《我的分身戏剧》 第一章 人在异界，刚刚跑路 曙光联合自由空岛群，编号014号空岛。 荒芜的原野之上，扭曲的空间打开了一道错乱的门扉。 无数人影被直接抛洒而下，雨点般落在大地上，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坑。 若是这里有人恰好在此并靠近观察，便会惊悚地发现，这些人居然都长得一模一样！他们都有着一张瘦削苍白的面庞，原本应该有着较好底子的相貌被风沙以及血污所遮盖。 数不清的，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在这片无人的荒野上堆出了一片诡异而恐怖的尸山血海。 哗啦！ 一股强劲的力量爆发，周围的尸体翻飞碎裂，紧接着又是一个人从尸体堆中艰难地爬出。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和这些尸体长得不一样的人。 面色不正常地发白，两眼血红，耳廓尖锐，双手的指甲异常锋利。 “该死的！这个祸人！”他喘息着，想要怒骂，口中锋利的犬齿不断摩擦，但刚说了两句就虚弱地咳出大滩鲜血。 “我的……我的血……我的力量……”他看着几乎将自己手掌染红的血，目眦欲裂。 这要吸多少人份的血才能补充回来！ 他心疼地舔舐着手心的血，不忍浪费。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看向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面色难看，飞起一脚将旁边的一具尸体拦腰踢断踢飞。 虽然这些尸体有些死得不久，还能用来补充鲜血，但是这位吸血鬼完全没考虑吸祸人的血。 不然即使确保了力量不流失，那到头来也只会落得一个发疯的下场。 “这里是哪里……一个祸人居然捣毁了实验室还开启了随机传送阵。不行，要赶紧和人联系上……”这个男子颤颤巍巍地跨过尸体，准备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就在他经过一片小尸堆时，他鼻尖突然耸动。 鲜活的气味……什么？！ 尸堆中突然蹿出一个人影，那个人正和周围的尸体长得完全一样，一双好似许久未能睡好而深凹的眼眶中，那双无神的眼睛死死注视着眼前的吸血鬼。 吸血鬼反应慢了。 他本就身受重伤，周围大量尸体堆砌也对他的感官影响不小。 但是他强大的肉体即使虚弱也不是一个一阶段的祸人能比拟的！ 他直接甩手一掌朝着冲上来的人影打出。 嘭！ 一个人影飞了出去。 但是对方冲上来的势头完全没有停止，飞出去的人影，不过又是一个和对方长得一模一样的……分身！ 甚至那个分身口吐鲜血地倒飞出去时，还给吸血鬼比了个中指！ 对方撞入了吸血鬼的怀中，吸血鬼挣扎着，伸出手用力捶打怀里这个人的后背。 又是一具分身在受力后从对方身上分离出来，替他承担了伤害，化作尸体，然后比着中指倒在吸血鬼的脚边。 “我献上此地所有的血肉，愿魔之主赐予一道杀机……” 对方念叨着什么，而吸血鬼一开始还有所疑惑，但紧接着便汗毛炸起。 嗤！ 一道暗紫色的半透明利刃贯穿了吸血鬼的胸膛。 仅剩不多的血之力被这道魔之刃蒸干，吸血鬼瞪大双眼，想要再做反抗，四肢却已经无力移动。 魔之刃停留片刻后便消散了，但是它的目的已经达成。 在对方退开后，吸血鬼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轰然倒下。 周围的尸体全部化作暗紫色的粉尘飘散，偌大的尸堆转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最后这片荒野之上只余下了一个人，和一具吸血鬼的尸体。 万亦轻轻喘息着，开始打量四周。 不知道是哪里，毕竟情况紧急，他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时候可没心思挑选落点，更别说当时还被这样一个吸血鬼追着。 “被抓做实验体的后续是荒野求生？果然穿越这种事不全是好的。” 万亦，年龄……记不太清了，是个穿越者。 虽然但是，按照之前他在那个实验室一样的地方所知，似乎在这个世界穿越者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倒不如说相当常见。 说是这么说，但万亦刚穿越没多久就被那帮人抓走了，也没多少机会了解这个世界，所以对于听到的只言片语也没什么真切的体会。 “报数。”万亦突然说道。 周围只有他一个人，此举似乎有些奇怪。 但在万亦这么说之后，万亦的脑海中，立刻就有声音回应：“一。” “二。” “三。” …… “还剩七个分身……啧，都怪这货。”万亦不爽地用脚踩着死不瞑目的吸血鬼的脸，还碾了碾。 都是这个吸血鬼，杀了他百来次，他为了逃离那里而积攒下来的分身有大半是被这个吸血鬼杀的。 现在只剩下七个了。 分身能力，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自然而然就获得的特殊能力。 这是个十分强劲，强到当初他发现之后直呼“这就是金手指了吧！”的地步。 只要消耗体内的一种特殊能量——好像在这个世界被称作“以太能量”的东西——就能出产一具和自己当前状态完全一致的分身。 除了分身的能量积蓄仅本体产出分身时的一半，且无法分身生分身地套娃以外，其他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差异了。他们有意识，有智慧，有肉，有血，有生命。 一个根本说不清道理，能将万亦印象中的能量守恒当屁放的超能力！ 但管他的，这么好用的能力用就是了呗。 然后他就因此被抓住了。 无尽的人体实验素材，对于那帮人来说应该是天降至宝了。 但分身的所有感觉都会回馈到万亦自己身上，所以虽然他们并没有对万亦本身有什么亏待，仅仅是限制他的自由，但他依旧会时刻感受到无尽的折磨。 他没有记忆时间，加上常年折磨，也不记得自己在那里呆了多久。 几年应该是有的吧。 算了，都已经过去了，至少他现在逃出来了。 万亦稍微集中精神，直接用体内剩余的能量当场创造出一个分身。 表现上便是从万亦的身上分裂出来了另一个自己。 因为万亦现在状况也不是很好，分身完全复现分裂时的状况，因此也是十分虚弱，分裂出来之后差点没站稳。 “现在是八个了。”这个新分身转头看着万亦道。 “回来吧，周围环境不太好，在外面呆着也是徒受折磨。”万亦说道。 分身没有异议，又重新融入到万亦的是体内。 这并不是说分身就消失了，他们只是重叠在万亦的身上而已，这也是万亦这些年发现的分身能力的特别用法。 靠着这个能力，他自己作为大量分身储藏库的同时能轻易地将分身作为自己的替死盾牌。 只要分身不尽，各种常规的攻击也都只能将他套在身上的最外层的分身杀死罢了。 带上吸血鬼的尸体，万亦开始在荒野上行走。 第二章 剧场 很遗憾，乐观的情况没有发生，万亦并没能在短时间内发现人迹。 天色渐暗，他找了个勉强可以缩一个人的挡风石窟落脚。 “有点饿了，被太阳晒得也有点干渴。”万亦看着外面逐渐染黑的天色，突然开口说道。 “我们还好，毕竟叠在你身上的时候我们的状态就都固定了。” “周围好像也没看到什么动物，乐观点，或许我们离人类聚居地很近也说不定。” 和分身聊天是解闷的好方法。 不过大多时候万亦并不那么认为。 也就是现在分身消耗得只剩下八个了，不然他在逃出那里前积蓄力量的时候，脑子里成百上千的分身叽叽喳喳的感觉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你确实需要食物和水，是打算先吃旁边那个家伙还是先吃我们？”一个分身突然问道。 “先吃吸血鬼吧，反正之后要当素材的话，也不需要完整的尸体。”万亦冷静地说道。 “感动。” “不感动，他只是觉得留着咱们还能当一条命，合理的考虑确实是先吃吸血鬼没错，就是不知道吸血鬼的味道好不好吃。” “这家伙之前还嫌弃我们的血呢！现在轮到我们吃它了！” “我记得一些设定里喝吸血鬼的血也会变成吸血鬼吧，有问题吗？” “他体内包含力量的血应该都被魔刃蒸干了吧，再说变成吸血鬼对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好事吗？多么强大的力量！而且看起来他也不怕阳光啊！” “有道理，那快开饭吧！” 在分身的议论间，万亦也淡然地向着旁边吸血鬼的尸体伸手。 对方是吸血鬼。万亦也搞不懂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种幻想生物，但他自己都会分身了那看到什么应该都不奇怪。 要吃一个人形的东西，心里压力不小。 但万亦其实没什么感觉。 这点抵触和分身们被做实验时候的感觉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还是活下去。 不吃吸血鬼的话，就要吃自己，到时候他要同时体验吃自己和被自己吃的感觉。 其实万亦还挺好奇那会是什么样的体会，但姑且还是没必要。 用餐之后，用身上的衣服随意擦拭了一下血迹，很遗憾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成为吸血鬼的梦破灭了。 然后他便缩好，让分身警戒四周后，自己闭上了双眼。 闭眼之后，视野之内首先是一片漆黑。 然后这个漆黑中，隐约能看见远处有一栋建筑的轮廓。 对着那个东西集中注意力，建筑开始变得清晰，甚至，在向着万亦眼前靠近过来。 那是一座古朴的剧院，看着很有年代感，装潢上富有他印象中的古典风格，有点像电影院，又像是剧院，当然更偏向于后者。 剧院不断靠近，在连续的开门以及关门声之后，万亦回过神时，就已经身处剧院之中了。 眼前低调却又奢华的暗红色调让万亦稍微感到了些许安心，来到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上坐下，一直僵硬着的身体在这一刻完全放松了下来。 分身能力是祸福相依的特殊，而这个剧院，是他在那个地方受尽折磨时，在某个晚上梦到的场所。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这个剧场并不是梦，反而似乎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场所。 万亦变出一杯温热的茶水，小口喝起来，然后又凭空具现了各种食物大快朵颐。 虽然这些吃食并无法真的反馈到物质上，但口感以及美味却是存在，以此能成为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传来。 一个男人从剧场的一个侧门进入，然后来到了万亦身边坐下。 此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面容方正成熟，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剧团长好啊。” 万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前的食物也消失不见。 “谢了。”万亦道谢道。 “没事，看来你成功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对方大大咧咧地将一条腿架到另一条腿的膝盖上说道。 “嗯，多亏了你的借力。”万亦道。 “你是用献祭的方式获取我的力量的，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是交易，通过献祭得到的提升远比我借你的那一点大。”男人摇着头说道。 “我得到了一具吸血鬼的尸体。” “打算转化成剧本吗？”男人问道。 “嗯，吸血鬼很强，而且在我记忆中，原本的世界也有很多吸血鬼题材的故事，算是个很有价值的要素，如果转化为剧本，或许能有收获。”万亦说道。 “那我就期待咱们剧团能多一个新人吧，我先走了。”男人笑着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不多坐会儿？” “我就是来确认下你的情况的，你没事就好，毕竟作为我的源头，谁也不知道你出事了之后我会怎么样。有事随便叫我就行。”男人挥挥手，再度通过剧场侧门离开了。 他就是之前万亦通过献祭自己的分身唤来一丝力量的魔之主。 一个非凡强劲的存在。 如果那个吸血鬼正面对上他，恐怕一个照面就连渣都不剩了吧。 与此同时，对方还有一个身份。 那便是他也是万亦的分身。 一个特殊的分身。 普通的分身和万亦一模一样，而特殊分身正相反，和万亦完全不同，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思维等。 同时还有力量。 这就是这个剧场的特殊了。 在这个剧场，可以通过将一些真实的物品转化成带有相似要素的剧本，然后让万亦派出一具分身成为那个剧本的主人公。 作为主人公的分身，会被剥夺相貌、记忆、乃至于人格，成为一个完全融入到剧本中的，戏中人。 在剧本中，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中，分身经历着不同的人生，然后被塑造成与万亦愈加不同的姿态。 而其中的部分佼佼者，便是能踏出戏剧的框架，觉醒，跨出剧本，然后登临剧场。 魔之主，便是这样一个觉醒的戏中人。 他也是万亦第一个从剧本中觉醒的分身，最为成熟，也最为强大。 当初他来到剧场时，站在万亦面前，让万亦理解到了这个剧场的真正作用。 那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剧本，更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虽然他无法直接从这些戏中人分身身上得到什么，但在诸多尝试之后，他也逐渐研究出了向他们借取力量的方式。 就比如之前的献祭。 如果没有这个剧场，他的逃亡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更是连那只吸血鬼都杀不死。 想着，万亦站起身，从身上分离出一具分身。 创造剧本，需要素材，素材是外界的物品，但剧场在正常情况下却无法带入外物，但万亦找到了一个方法。 向剧场献上一条鲜活的生命，便能将一个物品送上剧场。 生命对万亦而言，不算很值钱。 “有什么遗言吗？”万亦具现出了一把武士刀，随意地耍了个刀花走到分身背后。 “我日……” 手起刀落。 尸体融于剧场，地上出现了几颗牙齿。 吸血鬼的牙齿。 这部分不能吃，但却是吸血鬼最具标志性的要素之一，因此万亦挑选了它们。 将牙齿带到舞台边上的一张书桌上，那里摆放着一根洁白的羽毛笔。 拿起羽毛笔，对着吸血鬼的尖牙轻点。 牙齿转瞬间化作了一本血红色封皮的剧本。 没有标题，没有内容，暂时空无一物。 舞台上突然亮起了灯光，好似正等待着演员的上台。 万亦打开剧本的第一页，将其放置于书桌上，然后羽毛笔也置于剧本之上。 又是一具分身走出，和万亦对视一眼后，深吸一口气，他踏上了舞台。万亦则是回到之前的观众席座位上坐下，等待着剧目开演。 分身来到了舞台正中心，灯光聚焦于此。 他眼眸微垂。 舞台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很快影响到了整个剧场，唯有万亦所在的观众席没有被影响。 戏剧要开场了。 第三章 剧目：吸血鬼起源 一个孩子衣衫褴褛地走在街道上，路上的行人看到他时会不由得投以奇怪和惊讶的视线，却也不会多管闲事，只是顾自继续自己的路。 周围的建筑风格并不是现代，有点像中世纪。 不过万亦知道剧本创造的世界并不会与他印象中曾经的世界所相同，因此并没有太在意。 天色灰蒙，飘落着零星的雪花。 冬天，以这个孩子单薄的穿着，如果事情没有转机的话，大概便命绝于此了。 但是转机很快便也到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个孩子？”几个人来到孩子面前，其中一人有些惊奇地说道，那是个看着十分美丽端庄的女子。 “看起来好可怜，如果不管他，他会冻死的吧。”另一位女子说道。 “在王都流浪，他该不会是哪家贵族遗弃的私生子？”有人脑洞大开。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发女性走出来，伸手轻轻抚摸孩子的头，顺手将孩子遮掩身形的破布揭开一角，看到了孩子的面容。 这个孩子有着一头酒红色的发丝，虽然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十分瘦削，但底子似乎不错。 “那让我家来养他吧。”女子露出一丝微笑道。 “欸，梅丽你家没问题吗？” “没事的。”被称作梅丽的女子对孩子温柔地说道：“跟我回家吧。” 孩子意识早就模糊了，此时被人这样拥着，有些放松下来的精神逐渐坠入到黑暗之中，当场便失去了意识。 一个来历不明且孤苦伶仃的孩子得到了一家疑似贵族的善心人的帮助，被带回家抚养。 作为观众的万亦暂时看不出什么。 甚至一时间也看不出来这个世界和作为剧本素材的吸血鬼有什么关系。 但曾经为了逃亡积攒力量，他可以说是阅片无数，看了无数场戏剧，耐心还是有的。 孩子被梅丽带回了家，好好清洗了一番之后发现是个相当可爱的孩子。 只是这个出身不明的孩子有些木讷，一开始只会呆愣地看着梅丽，其他什么都不会做，好似没人带他做些什么的话，他就会一直这样发呆下去。 梅丽带回了一个孩子的事情很快就让全家人知道了。 万亦很快从旁观的视角知道了这家贵族的姓氏为菲德斯通，而惊人的是居然没人对梅丽收养这样一个孩子有什么异议。 只是看着这个孩子，菲德斯通家的人都会莫名的发愣。 这让万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 这个家族或许有什么隐情。 但是这一切姑且没有影响到这个孩子。 在大家都认识他之后，画面开始流转。 剧本內世界的时间流速与万亦所处的世界并不相同，剧场似乎很喜欢根据这点进行一些剧目上的切换，就像个专业的剪辑师。 眨眼间，过去了数年。 孩子学会了识字，但是依旧不是很爱说话，为人有些呆滞，不过在一些学习活动中却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天赋。 加上随着生活条件的好转，营养跟上后，他也出落得愈加漂亮。 确实是漂亮，虽然是男孩，但那白皙的皮肤和可爱的容颜，无不令人赞叹，加上那酒红色的卷发，迷倒了不少贵族千金。 可惜，他向来不爱理人，贵族相关的社交也不怎么参与，与不熟悉的人之间，很有距离感。 “瑞德。”这日，梅丽正叫唤着孩子的名字寻找着他。 最后在后院看到了正手持一把单手剑操练的男孩。 “梅丽姐，什么事？”见梅丽找来，瑞德停下了手中的剑，转头看向这个曾经收养自己的姐姐。 虽说一开始瑞德更想称呼梅丽为妈妈，但梅丽的年纪也没那么大，在她的要求下还是以姐弟相称。 “哇，你又在练剑了，这么自觉啊。”梅丽感叹道。 “祖父的要求。”瑞德言简意赅。 “祖父那么凶，你还那么听话。”梅丽笑道，“国家已经很多年没有战事了，你再怎么练也只能去和那些公子哥玩玩，但是你又不喜欢和他们玩，那还练那么用心做什么？” “没什么，兴趣罢了。”瑞德淡然道。 菲德斯通家族最初似乎是在战争中立功而起家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天下太平，许多战争发迹的贵族都选择了转行。 菲德斯通也是这样的贵族之一，只是还有一位当年经历过战事的祖父还在坚持着锻炼技艺，在王都也是远近闻名的剑术大师级人物。 只是宝剑根本无用武之地。 老人家很希望有个孩子能继承他的技艺，原本家中并没有孩子有这种意向，谁知却等来了一个瑞德。 虽然瑞德的天赋很不错，但老人家却显然不是那种温和教育的类型，训练方式相当苛刻，但瑞德都忍受了下来。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要和姐姐一起去逛集市吗？” “嗯，好。”瑞德没有怎么迟疑便答应下来了。 梅丽姐的要求他大多会顺从。 毕竟没有她，自己早就冻死在那个冬天了。 收拾了下身子，穿上体面的衣装，姐弟二人便准备出门了。 只是在出门的路上，他们碰到了一位白发苍苍，脸上还有着狰狞伤疤的老人。 “卡奇斯祖父。”姐弟二人即刻问好。 “要出去玩？”老人胡须轻轻抖动，一种不怒自威气势自然而然地流露。 “是的。”不过梅丽和瑞德都淡然自若，甚至梅丽还能娴熟地露出顺从而温和的笑容，长辈都很喜欢她。 “嗯。”老人看了一眼瑞德，“晚上回来去院子里等我。” “明白。”瑞德回答。 老人点头后便离开了。 “祖父还是太吓人了。”梅丽拍拍胸脯一副后怕的样子，不过从她脸上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来那种意思。 瑞德没有接话，其实他挺喜欢祖父那种干脆利落的风格的，相反，梅丽姐这种柔情似水的反而让他不是很会应对，当然，也不至于讨厌。 姐弟两人离开家，去了今日的集市。 一黑一红两位“美人”并肩而行很容易便能吸引到周围的目光。 而这也会导致相对应的一些议论。 即使有些话题传了好久，但大家依旧乐此不疲。 “那就是菲德斯通家的瑞德？长得真漂亮啊，作为男孩却像个女孩一样。” “哼，作为男性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这算什么？” “他好像是被菲德斯通家所收养的。” “好像是因为菲德斯通家当年次女夭折的事情……” “嘘，不要瞎议论这种事情！” 这种类似的言论，瑞德听过很多次了。 关于那个家中本该存在的次女，他询问过姐姐具体情况，但姐姐只是回答说，原本她有个妹妹，但是天生体弱多病最后夭折了。 收养他时正好就是那个孩子夭折后不久，这也是菲德斯通全家人对于收养这样一个野孩子没什么抵触的原因。 正处于丧子之痛，大家都需要一个慰藉，最后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 姐弟二人都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只是继续着自己的玩乐。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家中。 “梅丽，你又带瑞德出去玩了？”菲德斯通家族的当代家主，米雷，也就是梅丽的父亲以及瑞德的养父坐在餐桌上询问道。 “是啊。”梅丽笑着回答道。 “瑞德学校那边马上要考试了，你不要耽误人家学习。”米雷说道。 “要是我不去找他，他自己整天都在学习和练剑，都要闷死了。”梅丽义正言辞地说道。 “哈哈，瑞德也不要太劳累，要劳逸结合啊。”养母莎菲有着和梅丽一样漂亮但更加成熟包容的气质。 米雷无奈地笑着摇头。 “谢谢父亲和母亲的关心。”瑞德道。 菲德斯通家中的氛围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平和，瑞德很享受这种氛围。 他对这个家不仅充满了感激，并且也彻底将这里视作一个归宿。 吃完饭后休息了一阵，他和梅丽道晚安，随后换好训练的装备来到了家中后院。 身子挺拔的老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祖父大人。” “照旧，先开始吧。” 老人抬起了手中的长剑。 瑞德也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了自己的惯用剑。 一老一小展开了切磋。 老人剑术凌厉无比，洋溢着战场上攻杀的气概，当初第一次训练的时候瑞德直接被吓呆到忘记动作，不过时间久了，现在也逐渐习惯老人那种非凡的气魄。 未开刃的铁剑连连碰撞，瑞德见招拆招，整个人的防守架势密不通风。 “你只会防守吗？”老人抽空喝道。 “冒然对您攻击也只是平白送出破绽而已。”瑞德知道老人在激自己。 瑞德擅长防守，但一次和老人切磋时，老人如此爆喝一声，瑞德脑袋一热，顿时觉得自己似乎确实不能一直守下去。 然后他就进攻了，被祖父砍翻在地，然后骂了一句：“太沉不住气了，为何要为敌人的言语左右自己！” 反正怎么说都是祖父对的，之后他就没有再上过当了。 老人嘴角僵硬地上扬但迅速抚平，攻击愈加凌厉，看似年迈的身体爆发出精湛的技术，脚步跟随剑影频繁穿插，让瑞德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老人一记重劈之下，瑞德身形连连后退，感觉到双手发麻，内心感叹老人硬朗的身子，如此高龄还能爆发出他未发育完全的身体难以企及的力量。 同时注意力开始高度集中。 果不其然，是老人最习惯动作，重劈逼退敌手并让对方架势散乱的时候，发起迅猛的突刺！ 嗖！ 瑞德曾无数次倒在这一连技之下。 但今天状态很好，他的架势没散，迅速调整了过来，同时，他也看到了机会。 他竟是没有继续防守，直接迎着老人盛气凌人的锋芒而上。 剑身交错，老人的突刺被弹开，老人正准备调整，但瑞德却没给机会，原本一味防守的他爆发出了丝毫不逊色于老人的攻势。 老人稳如磐石地防守，但刚刚突刺被弹让他的动作有些凌乱，加上瑞德有意压制，在交锋中，老人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铿！ 终于，在数个回合之后，老人长剑的偏转已经到了他来不及调整的地步，瑞德抓住时机，挥出一记重劈彻底将老人的架势打散，随后接上了比老人更快更灵活的突刺。 剑擦过老人的腰间，两者的动作在此定格。 片刻后，瑞德收回动作，向着老人行礼。 老人看着瑞德，喉结微微耸动，眼神有些朦胧与惆怅。 “你赢了，瑞德。” “是的，祖父大人。”瑞德没有谦虚，他不喜欢搞那套，并且知道老人也不喜欢。 老人点着头，将手中的剑随手一扔，然后在一旁休息的长凳上坐下。 “坐，咱们聊聊。” 瑞德有些疑惑，不过也将剑放回架子上后在老人身边坐下。 今夜天空万里无云，月光毫无遮掩地洒向大地。 老人注视着月亮许久，然后发出一声叹息道：“瑞德，带着梅丽离开菲德斯通吧。” “嗯？”瑞德不解地看向老人。 “我们家族是罪恶的一族，将良心贩卖给了魔鬼。一切荣华富贵都掩盖不了那阴影中鲜血堆积的腥臭味，你是无辜的，梅丽是无知的，你们无关于这场罪恶，所以……早些离开吧，隐姓埋名，去往乡间田野，安居乐业，度过平静的余生。” “祖父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瑞德眉头轻皱，这是他少有的表情变化。 于是，老人叹息着给瑞德简述了关于菲德斯通家族的过去。 菲德斯通家族于战争中发迹，几代人骁勇善战，在战场上有着以一敌十的魄力。 这相当惊人，如果仅仅是一人那还称得上天赋异禀，但菲德斯通家族从最早的一代往后，战争期间出了数代的名将，无不以战斗力称雄。 这足以说是超级血脉。 但实际上，超级血脉，菲德斯通家族是有的。 不过并非是天赋异禀，而是最早源于一个女巫教派进行的邪恶巫术研究，菲德斯通家族的初代家主在捣毁那个教派时，得到了那些研究资料。 当年战争残酷，初代家主感受到了压力，对于死的惧怕让他进行了秘密的尝试。 他成功了，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强劲体魄，在战场上闯出了名号。 并且，这份力量还能通过遗传，传给自己的下一代，这也就是菲德斯通家族数代名将诞生的缘由。 只是这份力量，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那份源自邪恶巫术的力量，在后续家族的延续中，引发了奇特的遗传病。 强大的力量逐渐流失，后继者开始变得肤色苍白，而且惧怕阳光难以外出，人到晚年甚至只能终年躲在阴影之内，就像是一道诅咒。 这种生活对于人而言实在是太过痛苦，于是在战事渐少的某一代开始，菲德斯通家族重新找出了那份巫术研究的资料，开始尝试破除这份诅咒。 这个研究持续很久，直到卡奇斯祖父的那一代。 卡奇斯最初得知真相后也是震惊不已，为了自己的未来，他无奈之下从自己的父母那继承下来了研究。 而他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终于在晚年时取得了成功，当时他已经开始觉得阳光太过刺眼，身体在阳光下有灼烧感了。 好在他成功了，成功将身上的隐患去除，并立刻对自己的女儿以及孙女采用了相同的方法。 但是他疏忽了，当时的莎菲，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也就是那个据说体弱多病的次女。 卡奇斯研究出的对抗巫术与曾经换取力量的邪恶巫术在那个孩子的身上产生了奇妙的反应，终于，在孩子出生的那天—— 他们家族，终于亲手创造出来了一个非比寻常的怪物。 万亦看到这里，眼睛微缩。 “这就是这个剧本中，吸血鬼的起源吗？” 第四章 城市与“彩带”与穿越者 那个瑞德素未谋面的次女并非什么先天病弱，正相反，她刚出生就展现出了超出常理的力量。 这方面首当其冲体现在她的智能。 虽然瑞德不知道祖父这番形容到底有多少主观上的臆断，但是“年仅几月余，猩红的双眸便视人如食料”这种形容，细想之下确实有点恐怖。 更多的还是匪夷所思。 那个孩子完全无法暴露在阳光下，仅仅是一缕阳光都能直接让其被照射之处燃起生灵之火。 于是长年被关在家中宅邸深处的那个孩子便也在外有了体弱多病的传闻。 原本家中对于那个孩子的未来如何一直抱持着如果她能如此安分下去，家族便养她一辈子这种想法。 但是，随着她的成长，其性格上的邪恶也逐渐展现了出来。 她不知用什么法子，竟是透过房间窗子抓取经过的鸟兽为食，汲取它们的鲜血。 在被发现并受到质问时，她用完全不似孩童的淡漠声音回答：“吃不饱所以找点零嘴。” 卡奇斯得知后，逐渐忍不住了。 他意识到，覆水难收，现在不是发散无谓的恻隐之心的时候，必须要在那个怪物成长起来之前将她杀死。 在经过长足的讨论之后，他说服了米雷与莎菲，将由他来动手。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那个怪物。 不仅仅是低估了她的力量，更低估了她的思维。 在这个家中，不，对于她而言并不能称之为家，应该说是牢笼。在这个牢笼中，她从未有过安全感，从不知何时开始，她就已经考虑着逃离这里了。 她提前积蓄力量，在一夜间宛若猛兽出笼。 而她出来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杀光家族内的所有人。 卡奇斯靠着事先的准备与之鏖战一场才将其打成重伤并击退。 距今已经过去了好些年。 “她迟早会回来的，当初的她就已经让我难以抵抗，如今她恐怕早已经变成更为可怕的怪物。所以，瑞德，逃吧。梅丽自始至终都对这件事不知晓，所以也带着她离开。” 瑞德看着老人那空洞的表情，还是有些懵。 不论如何，老人讲述的故事对他自小在菲德斯通家接受的教育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巫术？吸血的怪物？那个传闻中夭折的次女？ 最后，他没有做出答复。 他实事求是，即使是敷衍也不爱做，因此在想不通的时候，他也直白地将自己的迷茫表现在外。 卡奇斯祖父摇着头，结束了今夜的谈话，留下白天去他书房的话语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瑞德在月色中一人静默了许久。 …… 虽然很想直接看到这场剧目的后续，但是分身提醒了万亦，外面天色亮了。 他不得不按下了暂停键，暂时将那本已经逐渐浮现出内容的剧本合上。 剧本闭合，戏剧中止。 至于中止之后，剧本下的世界情况如何，他也还未探明。 至少在戏中人觉醒前，剧本世界和他所在的现实似乎还是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 万亦退出剧场，睁开了眼。 “早上好！”分身立刻在脑海中开始打招呼 “昨夜为了创造剧本一下子去了两位弟兄，甚是悲哀。” “现在只剩下六位弟兄了。” “让我们静默。” 万亦将头发上粘着的沙砾拍下来说道：“你们早不静默晚不静默就等着我醒是吧。” “是啊，不趁这机会恶心下你万一今天就要被拿去送了怎么办？” 万亦轻轻摇头，没有接话便站起来，抓起旁边吸血鬼的尸骸补充了一点营养，虽然他也不知道吸血鬼有没有营养。 至于分身的口嗨他基本不会放在心上。 太在意的话他早就疯了，他也曾幻想过分身们会不会生出背刺他这个屑本体的想法，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想背刺，在出逃的时候机会可太多了。 所以他也懒得思考这种事情，等什么时候真被背刺了再说吧，这本体谁爱当谁当，他其实也挺想当一个能随意去送死的分身的，至少脑子里不用考虑一大堆有的没的。 走了一段路，他看着远处空中漂浮在空中的岛屿自言自语：“那些岛屿一样的地方是怎么飞在天上的啊？” “你都会分身了你还考虑这些？” “你想自己上大学还是让我们去上大学？为什么要提出这种咱们根本想不明白的问题？” “异世界的事情不用你搞得那么清楚。” 一个思绪就能轻易召来分身们的冷嘲热讽，这些人真是有够闲的，哦，原来是自己啊，那没事了。 “我们脚下应该也是这样一座岛屿，仔细想了想，我们之前在那个地方好像听那些人讨论过‘空岛’什么的，这个世界好像都是空岛组成的吧。” 不过偶尔分身中还是有比较靠谱的，当然只能靠谱一点点。 “那还真是有意思，不知道我们以后能不能去探索下这个世界的尽头。”万亦也实在是有些无聊了，便走着边和分身一起开始扯淡。 …… 万亦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好了不少，至少目前为止的赶路历程，放以前他估计早就脚底磨破不想动了，而现在他却只是双腿有些发酸，并且喘息变重。 许久，他来到了一处山坡上，周围终于能看到一些草木。 而万亦的目光则是看着不远处的一条巨大的“丝带”。 前方，颜色各异有些炫目的“丝带”宛若一堵墙壁拦截在那，细看之下，它似乎由无数星点般的粒子构成。 一端自远处的空中蜿蜒而来，另一端又向着远处而去，像是一条巨大的彩带在天空空岛之间穿梭，而他前方的也不过是它在这处大地上停留的一小段。 万亦在远处看到了这边这种奇异的景象之后才向着这个方向来的，而事实告诉他，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就在那片条“彩带”的边上，他望见了一片巨大的建筑群。 那是座大城市，即使站在山坡上也有些一眼望不到头，建筑的风格和他印象中的现代基本能对照，更细致的话就要进去才能观察了。 “瞎猫真的能撞到死耗子啊。” “这么大规模的奇异景象，如果这个荒野上也有和我们一样的流浪者的话，那成为一个醒目的标志是必然的，来这边最坏的情况也该能碰到一些人。”万亦如此回答。 “不用解释，你想到的我们也能想到。” “不是，你刚刚还在讨论这具吸血鬼的尸体在吃完前能不能趁热的事情，你真的有在思考吗？” 分身之间当然也不可能完全“和睦”，互相拆台也是常有的事情。 “前面好像也能看见一些人影了。” “在过去前，你是不是该处理下这具尸体？话说你食量是不是有点大了，这几斤肉也不算少怎么才两天不到你都要吃完了，嘶……现在这样还能趁热我自己都感觉有点重口了。” “你怎么还在想趁热的事情，咳咳，总之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拖着一具尸体靠近人类聚居地怎么说也有点挑战别人的底线了，而且还是这种尸体……” “身上的衣服也要整理下，身上都是血，看着太恐怖了。” “脸上多弄脏些，把脸先挡一挡，也不知道这里和之前那个地方有没有关系。” 万亦默默地行动，分身此时的建议都是正常且正确的，他也没有异议。 先找了个地方把吸血鬼的尸体埋好，做好标记之后，他拉出一具服装还干净的分身，和他交换了衣服。 那个分身一脸嫌弃地穿上满是血污的衣服后骂骂咧咧地回到万亦身体里。 万亦稍微把新衣服弄得像是经历过长途跋涉的样子，然后将自己的脸埋进沙子里搓了两下，最后找分身确认一下效果完美，准备就完成了。 深吸一口气，万亦这才走向前方。 靠近一些城市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些和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还惨的人，甚至有人已经虚弱得看起来好像随便推一把就能使其死于非命。 许多人看到城市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光芒都是无比真切。 而在看到其他和自己一样的人时，许多人在犹豫之后都没有贸然与陌生人互相接触。 “这么多人都是在荒野上流浪的吗？好像大部分情况和我一样，都是迷失在这里然后试着找寻人迹。”万亦看到一些人的反应之后如此想到。 当然，狼狈的流浪者并不是全部，甚至只能算是小部分，更多的还是看起来很正常，似乎刚从日常生活中来到这里一样，尚未从变化中回过神。 万亦细细打量着所有人。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一声惊呼。 万亦循声望去，看到一些人指着远处的“彩带”。 “彩带”的表面产生了轻微的波动，随后从中飘散出无数的粒子向着地面飘落。 因为彩带最突出的那一面朝向的便是城市，因此大部分粒子都是往城市去，仅有少量粒子是往万亦所在的边缘地带来的。 一个粒子刚好落在了万亦的不远处。 在一阵光芒闪烁后，异象尽去，从中出现的是一个懵逼的人。 一个看起来青春靓丽的女孩，身上穿着一声运动装，但即使如此也难掩其优秀的身材。 “哇奥，美女！” “我就说嘛！哪有穿越者穿越后只有倒霉事的！美女也是穿越文的必备啊！冲冲冲！” “虽然这么说有点扫兴，但是我记得之前那个地方有个拿我们做实验的人也很好看。” 万亦确实在打量着这个女孩，但倒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只是他有些好奇，他当时也是一无所知地就突然从原本日常的生活中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难道也是像这样的吗？ 许久，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彩带”。 那个东西又到底是什么，穿越的机器吗？ 主神？彩带之主？还是其他什么？ 带着疑惑，万亦继续向着城市去。 “那个……”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万亦转头，看到刚刚那个女孩似乎找上了他，那副样子应该是想要了解现状。 但是在看到万亦的样子之后，却又惊疑地往后退了几步。 很合理，毕竟万亦给自己的打扮多少有些用力过猛，但是万亦依旧不是很爽，再说应付分身已经够麻烦了他不想再多说话，于是再度回过头，继续朝着城市快速赶过去。 “欸！怎么不理人啊！”女孩反应过来还是喊了一声，尝试着追赶。 随后，万亦惊人的发现。 他居然甩不掉这个女孩！ 那个女孩一样在快步走路，竟轻易跟上了他！ 搞什么？隐藏的高手？ 在万亦尝试如何体面地摆脱女孩的时候，分身们却已经开始了。 “噗嗤。” “不是我在笑的。” “我也是，我刚刚也没笑……哈哈，不过我现在笑了。” “乐，什么废柴，到底谁才是刚穿越的人啊？” “闭嘴。” 万亦停下脚步，用有些沙哑并不算好听的声音说道，他在让女孩闭嘴，不过从情形上，也同时让分身们闭了嘴，但是脑海里阵阵的笑声就不是他能制止的了。 女孩被万亦的样子吓到，有些乖巧地止闭上嘴巴。 愣了一下之后，她又还是反应过来开口道：“刚刚不好意思啊，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不是，我就是想问下这里是哪里？我本来在晨跑的，反应过来就到这里来了。” 万亦理解地点点头。因为他穿越的时候貌似……嗯，算了，不是很想得起来了。 他的点头让女孩觉得问对了人，期待地等待着答案。 “我也不知道。”万亦回答道。 这可是前世网络上所有奇怪问题的优质解答。 第五章 漠视 虽然万亦自认为已经给予了足够摆烂的回答，但他似乎低估了人类在陌生情况下寻求依靠的本能。 “我叫孟雪然，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 “大哥你是从远处到这里来的吗？也是和我一样穿越的吗？感觉周围好多都是类似的人。” 虽然万亦没有理会她，但这个女孩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点。 分身们也在讨论。 “理性讨论，她是不是看上我们了。” “就因为一句‘我也不知道’？” “客观论证，咱们其实还挺帅的。” “但是脸上沙砾糊得都有半厘米厚了，这都能看得上，这妹子有点重口啊。” “你之前还在想着吸血鬼尸体能不能趁热你现在好意思说别人重口？” 在这样“外忧内患”的情况下，万亦终于和女孩一起来到了城市近前。 靠近到一定距离，万亦发现在那看着颇为厚重的城墙之下，也有着一个简陋的人类聚居地。 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和万亦类似的流浪者，以及许多聚集过来这里的穿越者。 木板以及铁皮构成一个个临时的居所，就像是他曾看到过的经济大萧条时期无家可归的人们。 在他和女孩到的时候，也有许多同路人来到了这里，让这个简陋的聚居地变得热闹了起来。 聪明人都已经开始尝试通过交流来获取现状的情报了。 而万亦环顾四周之后，还是选择直接去那扇大门处看看。 果不其然，和他抱着类似想法的人不少，大门前已经围上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像是正在举办一场知名歌手的演唱会。 万亦看到了眼前黑色的城门上用白漆涂着“014”的数字。 这座城市的编号？ 随后他又看向周围的人。 有不少人似乎和旁边这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反正和这个女孩一样，应该都是被那条“彩带”刚抛下来的。 万亦记得当时大部分粒子状的东西都落在了这里，最后大概就变成了这些穿越者。 他有些感慨。 虽然当初被抓的时候就了解到这个世界穿越者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这样倒也不错。 “所有人，安静！安静！”就在这时，城门上挂着的一台看着有些老旧的广播响起。 虽然老旧，甚至还带着浓厚的杂音，时不时发出鸣响折磨人的耳朵，但是声音确实大，一下子盖过了所有的人声鼎沸。 “我可以理解你们对于现状的茫然，但是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就要遵守当下的规矩。现在，请所有人站好，不要推搡，避免踩踏。曙光联合编号014号自由空岛都市将会指引你们，并为你们对现状进行解释。” 周围噪杂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最后很快安静。 而万亦则是稍稍松了口气。 主要是因为他听到了“曙光联合”这几个字。 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一知半解，但至少几年来也不算完全摸黑。 这个世界的人抱团取暖组成了类似国家一般势力，当初绑架他并将他当作“刷怪笼”的是另一个名为“银金联合”的集团。 而他也听说过“曙光联合”的名号，据说是一个追求相对秩序的集团，内部社会秩序在这个世界算得上好，令人向往。 但这些都是空话，让万亦放松的主要原因是，曙光联合和银金联合并未建交，二者的关系也不算好。 那这边应该不会有银金联合的人敢直接追过来了。 “你们现在的身份，在这里被称作‘穿越流民’。或许很突然，但你们确实已经离开了过去的生活，希望你们能够接受现实。根据曙光联合穿越流民法案，曙光联合管理下的所有空岛，都会定期对穿越流民进行接收，给予你们最基本的活下去的权利。” 闻言，所有人再度开始忍不住议论纷纷。 “穿……穿越？” “那我的家人呢？！” “这也太离谱了！真的不是开玩笑？！” “活下去的权利……听起来不是很友善的形容。” 广播停顿了一会儿，给予了所有人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道：“接下来，城门将会开启，请所有人在工作人员的配合下进行相关的检查然后入城，之后会有人向你们进行详细的讲解。” 说完，广播便关闭了。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开始升起，从中走出了一批身穿制服的人开始引导人们入内。 人群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入城。 旁边，孟雪然有些不安：“真的穿越了啊……那我爸爸妈妈呢？” 显然，在如此庞大的穿越者基数下，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孤儿，突然与自己的亲人分隔，这种打击一般人短时间很难缓过来。 万亦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可安慰的话。 难道要说你父母或许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毕竟目前为止这个世界有多大他都不知道，更别说很明显这个世界没有前世那个相对和平的世界那么安全。 万亦向前迈步，穿过了高大的城门，眼前出现的建筑群是样式相近的矮平房，看着都有些老旧，不过明显比外面那个临时聚居地好不少。 穿过城门，后面还有一道关口，立着好几扇门，大部队进行了分流，一个个在那些制服人的安排下穿过这些门。 看着像是在过安检，这应该就是广播中说的检查。 等下，他们在检查些什么？总不可能是病毒细菌吧，如果是的话这些工作人员制服所做的保护明显不是很够。 那到底是…… “卧槽！你脑子秀逗了！是那个玩意啊！”突然一个分身在脑海中高声提醒道。 伴随着这声呼喊，万亦脑子混乱的记忆中，也浮现出了几个画面： …… “滴！”一样是好似安检一般的设备，在刺耳的声音响起之后，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变了。 “体内以太能量浓度超标，请往那边走。”安检门旁边的那位工作人员冷冷地指了下旁边的小道。 很多和他一样被检测出所谓以太能量的人都被聚集起来，然后带走。 然后，就进入了那个人间地狱般的设施。 他在意识到不妙后想要反抗，然后被他们轻松打趴并按倒在地。 “自认倒霉吧，谁让你是祸人呢？祸人在这个世界是无处容身，没有人权的。”当时他隐约间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 思绪从记忆中退出，万亦想起来了，这些安检门是用来检测以太能量的。 以太能量超标的话，似乎就会被判定为名为“祸人”的身份，然后遭到非人的待遇。 就算曙光联合名声好，在遭受过当初的对待之后，万亦也不可能冒然将性命与自由交予他人了。 不过…… 万亦撇了一眼更在旁边的孟雪然。 “怎么了吗？”孟雪然注意到了万亦的视线，问道。 万亦轻轻摇头，收回视线，前方的队伍也正好轮到他了，他坦然地向前。 他经过了那扇门，而检测警报也并未响起。 门旁的两位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数据点点头，其中一人又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来到这里前的事情吗？记得大概多少年前的。” 万亦犹豫了一下：“还记得一些，大概往前三四年左右，更往前就不记得了。” 那位询问的人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张卡递给万亦，上面的字样为“流民驻留证明”，左下角有个“4”字，应该就是他刚刚报的自己还记得多少年的数字。 这个数字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他顾自向前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万亦回头，看到赫然是那个名为孟雪然的女孩在过门的时候触发了警报。 孟雪然是祸人。 万亦并不知道祸人具体是怎么样的存在，但是他在银金联合里观察所得知祸人普遍存在的一些特点。 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以及一些超能力。 万亦身体素质得到了一些强化，超能力更是超乎想象，但是他也见过那些虽然没有夸张的超能力，但身体素质的强化更为离谱的祸人。 那简直是人形的怪物。 在孟雪然居然能走路跟上他快步行走的速度时，他就意识到孟雪然应该也是祸人。 作为一个刚穿越的人，她的身体强度在万亦之上。 女孩在疑惑中被人带走了，离开前不安的眼神看着万亦。 万亦目视着她走进一个帐篷中，随后转头继续前行。 他帮不了女孩。 他自己能逃过检测，只是因为他在刚刚压榨自己的以太能量出产了数具分身，让力量接近枯萎，随后再让自己和一具能量总量最少的分身换了位置，安检门检测到只是一具以太能量微乎其微的分身。 这个方法独属于他自己，没法帮助别人。 至于让女孩跑路，人家也不可能平白无故信任自己。 最后……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排斥祸人，但是，如果祸人确实有某种被歧视的原因的话，他的善意若是导致了不好的结果，那自己可看不下去。 很遗憾，孟雪然小姐，希望她也能觉醒个强大的超能力，然后能在遭受不公的待遇时，想办法自己逃出来吧。 第六章 入城、引导、完璧人 往前走很快看到了一个大广场，一块巨大的银幕被架起。 万亦看到了旁边一块醒目的指示牌，写着“刚入城的穿越流民请移步广场观看视频！” 分身们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居然是视频教育，有心了。” “看着还挺怀念，我记得小学时候学校里也有过一起在操场上架银幕全校一起看电影的经历。” 万亦说自己只记得最近四年的事情自然是胡诌，实际上他的记忆很正常，并没有忘却太多，而且就算他忘记了，他的分身也能帮他挖掘回忆。 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关于前世的记忆不知不觉会变得模糊起来，到最后除了一些重要深刻的记忆外，基本会忘却掉大部分。 只记得最近三四年的情况是最多的，再少只有一两年甚至完全忘记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这个世界似乎对于记忆多且好的人别有亲睐，也不知道这方面能决定些什么，总之万亦选择保守。 他来到广场的角落，找了个能看清的位置便坐下。 进入了城里，周围人们的不安也放下一些，大家都通过交流缓解自己的心情。 只是万亦给自己的打扮让人有些敬而远之。 但是分身们笑得很开心。 人都聚集到一定程度后，银幕上顿时有了画面。 一个机械的人声开始配合着ppt般的文字开始讲述。 这个世界由无数空岛组成，空岛之间抱团组成了空岛集团。而当下大家所在的空岛便是属于曙光联合空岛集团，编号014号的空岛城市。 与前世正常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称得上混乱甚至是错乱，那些前世认识中的虚虚实实全部都有实现的可能。 本该正常的东西是存在的，而本该不存在的幻想，也变成了真实的存在。 而那一切，就藏在那条“彩带”之中。 “彩带”，在这里的正规名称为“界线”。 是由无数前世的概念碎片大量聚合而成的带状实体。 在界线中，自然也存在着人的碎片，每过一段时间，界线会向外抛洒碎片，其中人的碎片是最容易脱离界线落在外面的，而那些人的碎片落在空岛上，便会成为一个个穿越者。 概念碎片是这个世界秩序建立的基础以及硬通货，一些碎片也能成为人们获得力量的途径，这也就是入城的穿越流民即将要从事的行业了。 万亦耐着性子把视频看完，但是很快又皱起眉头。 分身也讨论道：“最主要的还是概念碎片的事情吧，很明显想在这里活下去就要去那个界线里获得碎片。” “这和去矿井里挖矿有什么区别。” “也就只有形式上的不同罢了。” “毕竟只是新手引导视频，都是些浅显的情报。” 视频的最后让穿越流民们去往广场后面挑选引导者，引导者将会引导流民一段时间熟悉城内环境以及后续的工作。 视频播放结束之后就开始了循环，后面也还有正在入城的人要来看。 万亦来到了广场的后半边，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观察了一圈，他发现所谓的引导者貌似也就是一些老穿越流民。 大概是城市会给引导者一些报酬他们才会来干这种带新人的麻烦事吧。 “喂，兄弟！”万亦正观察着，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喊道。 万亦回过头，只见一个青年带着微笑走来，他相貌平平，但一双粗眉毛却看起来相当灵动。 来到万亦面前，对方很主动地说道：“兄弟是刚进城的新人吧。” “嗯。”万亦轻轻点头。 “我是志愿引导者，兄弟要不要跟我啊，保准我知道的东西有问必答，引导的一周时间里最少能带你下三次界线，如何？”青年表情一直是微笑的，但是那双眉毛真的有点惹眼，让万亦总是忍不住投去视线。 万亦移开视线看了看四周：“为什么找我？” 青年早有预料，笑呵呵地回答：“兄弟你虽然遮得很好，但仔细看不难发现你身上还是有一些血污残留，你在外面应该经历过什么，心理阈值比一般的新人当是会好上一些。” 合理。 “那好。”万亦言简意赅。 “兄弟不是很爱说话啊，不过没事，少说多做发大财嘛，我叫陈长才，兄弟怎么称呼？” “万亦。”不是不爱说话，只是因为他大部分话都留给自己了。 “行，先帮你找到你的住处吧。”陈长才说着就开始在身上摸索。 “这里有安排住处？”万亦有些意外。 “有的，你看周围这些房子，这一块俗称流民区，都是给流民们住的，住宿时间为一年，一年后就会回收房子给下一批人。有了，老兄你的证明卡给我下。”说着，陈长才掏出了一个手机样的东西，向万亦伸手道。 万亦递出自己的证明卡。 陈长才拿卡在上面上刷了下，很快那小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串编号。 “喏，按照这个编号找就能找到你的房子，一般流民是六个人一间房的，如果室友相处不愉快，那你也只能抓紧打拼凑点能在里面的城区租房子的钱了。”陈长才挺热情地说道。 万亦道：“好，那么赶紧出发吧。” “嗯，明天一早我会去找兄弟你的。”陈长才点头道。 “什么明早？你不现在带我去界线吗？”万亦疑惑道。 “额……”陈长才愣住，“兄弟你刚来啊，不用那么拼吧，我还以为你是要去自己住所先休息一晚呢。” “我不用。”万亦道。 陈长才闻言，那灵动的眉毛微皱。 “有让你难做的地方吗？”万亦问道。 “额，志愿引导者不是一对一的，我打算今天多招几个人然后明天再一起带你们去界线体验下。”陈长才说出自己的打算。 “那你现在招人然后大家立刻一起去界线呢？”万亦问道。 “那就要看其他人的意思了。”陈长才道。 “行，你继续招人吧，我跟着你看看。”万亦道。 陈长才微微叹气，心想自己似乎找了个脑回路不太对劲的人。 算了，这种目标明确的人以后往往混得不会太差，就当是投资吧。 于是陈长才继续开始招人，万亦也就跟在他身后。 在路过一条队伍的时候，万亦看过去对陈长才问道：“这边是干嘛的？这里对记忆能力的要求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条队伍聚集了一些人，旁边的牌子写着有六年以上记忆者可以排队。 陈长才循声望去，看到了那条队伍，顿时了然。 “那是培养完璧人的队伍。” “完璧人？” “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概念碎片，但是并不是所有碎片拿过来都能直接用的，碎片终究只是碎片，有些碎片要发挥价值就需要让其变得完整。”陈长才说道。 “完璧人就是能拼碎片的人？这和记忆能力有什么关系？”万亦好奇地问道。 “因为那些碎片曾经完整时候的样子，也只有对前世记忆足够深刻的人才记得啊，记忆越完整的完璧人，越容易看到各种碎片之间的关联，然后将其拼凑完整。” 万亦提起了一些兴趣，那他这种人岂不是就是天才完璧人？ “完璧人的最低要求是什么？”他问道。 “不好说，因为记忆完整性其实是最容易看到的天赋，所以以此为标准，但貌似也有人即使不需要前世的记忆也能看到碎片之间的关联，但那种天赋太虚无缥缈了，因此不纳入考虑。”陈长才很耐心地解释。 “单论记忆呢？” “那至少要记得最近六年以上的记忆才能勉强纳入考量范围，毕竟记忆这种东西也难以具体量化，总体上肯定比报出的数字要缩水一些，这方面的测试还是很严格的。” 说完陈长才见万亦好像感兴趣，便道：“万亦兄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接受测试，虽然你只有四年完整记忆，但如果有那方面的天赋可就赚大了，完璧人可是硬饭碗，最次的那一档也和我们这些没日没夜奔波的流民有着云泥之别。” 万亦点点头，让陈长才继续招新人，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他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些空岛集团，虽然银金联合与曙光联合没有往来，但他以后如果因为什么事情名声大了被银金联合的人知道那可就坏事了。 银金联合单纯找麻烦万亦倒是想着兵来将挡，但对方要是破罐破摔直接把他能力的事情向全世界公布，万亦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陈长才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招人的时候尤其喜欢找那些看着性子沉稳，或是向万亦一样看起来风尘仆仆有所经历的新人。 “他在当天使投资人吗？”万亦的一具分身说道。 “引导者除了得到城市的报酬以外，也是拓展人脉的机会，确实称得上投资。”万亦回答道。 “你对完璧人感兴趣吗？”分身问道。 “等有机会再私底下尝试下吧。” 第七章 界线时空 忙活了一阵子后，陈长才又招上了六位新人，算上一早的万亦，加起来共七人。陈长才这才收手。 陈长才和大伙打过商量之后，很快说服了大家在第一天便去体验一下界线。 “需要准备些什么防身的东西吗？”队中有人提道。 “不用，第一次进界线，为的主要还是体验，我带你们去一个正常的界线时空，那里就和我们以前的世界一样是个现代社会，没什么危险。”陈长才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大伙也多少都放松了下来。 一路上队中也有人与陈长才不断搭话，希望更多增进一些了解，顺便熟悉关系，陈长才也乐意如此，队内氛围还算不错。 万亦则是稍微把自己脸上厚实的沙砾拍干净了些。 刚刚陈长才跟他说，如果要去现代背景的界线，建议他稍微把仪容整理下，万一在界线里被警察追查可就不好了。 陈长才也在顺路给大家介绍这座城市。 “流民收容区是这座城市的南区，城门也就是南门，大城门对应界线每次抛洒穿越者，一年也只会开启两次，也只有这两次期间城市才会接收穿越流民，如果没赶上时间，那就只像你们来时看到的那些流民一样在外面的临时聚居地等待了。” 陈长才指了指大家来时的那座城门说道。 “对了陈老哥，这个世界既然以空岛组成，那太阳月亮又是哪来的？时间又是怎么个计法？”有人提出了问题。 “每个空岛有各自的‘太阳’和‘月亮’，但是它们虽然会释放光和热，但根据一些有心人的探索，似乎却也不是真实存在的，看得见但摸不着。”陈长才摇摇头，然后继续道：“至于时间计法，一般就是遵从空岛集团的中心计法，咱们这里属于曙光联合，那就统一按照曙光计法来。其实和以前的世界都是一样的，顶多未来如果你有机会去其他空岛的话，记得对照下不同空岛的时间以免误事。” 万亦静静地听着。 心想着这个世界还挺随意。 “如果把这个世界看作一个破碎的世界，那是否可以认为太阳和月亮也破碎了，所以才会有这种现象？”分身大开脑洞。 “太阳那种天体怎么会破碎啊。” “世界都破碎了，现在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说我们都会分身了！” “是是是，我们会分身。” 陈长才走了一段路后，指着远处可以看到的一扇处于大开状态的城门道：“那里是东区的东城门，城门除非遇到意外，平日里全天候开放，直接通向城市边上的界线，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城门，就是我们的目标了。” 走近之后会发现，东门其实比来时的南门要小一些，但是城门内外所分的层次也更多。 出入城门十分通顺，而出了城门入眼所见就是那条几乎将整个视野占据的大彩带。 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脉坐落在近前，压迫感扑面而来。 周围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往来，穿着风格各异，或是西装革履，或是甲胄加身。 还有许多则是从界线中出来的，有的人在为今天的收获而欣喜，而有的人则是慌张地抬着自己的同伴出来，去到一旁的急救设施寻求救助。这也是一种众生相。 看着这种场景，大家作为新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或多或少对自己未来可能的生活有了一丝体会。 近距离看着界线，发现这条大彩带的表面并非光洁无暇，而是有着无数碎片粒子形成的漩涡，似乎那些就是界限的入口。 对应这些漩涡入口，界线前也建设了一些设施能帮助人登上那些位置偏僻的漩涡。 他们来到了一个比较醒目的入口，这里往来的人相当多，甚至有工作人员在维持入内的秩序。 万亦注意到在这个漩涡的旁边有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深度：35%”字样。 “陈长才，那个数字是什么意思？”万亦直接开口询问道。 他的问话吸引到了陈长才和其他人的注意。 陈长才也直接地回答道：“界线深度是用来判断一个界线时空是否符合大部分人思维中的正常现实，越存在偏差，深度便越深，时空内的东西便也越超出常理，同时，深度也和人的负面思维积蓄有关，据说在深层区域中，那里的界线时空都是些奇形怪状的世界，曾经那些恐怖惊悚的幻想碎片都被沉淀在那里。” 万亦点头。 相当于一种另类的难度提示。 这个界线深度只有35%，也就是说几乎和正常人思维中的世界没有区别，是个相当安全的时空。 排了会儿队后，终于轮到了他们。 一行八个人跨入了界线的漩涡之中，在好奇的打量下被漩涡吞没身体。 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就是感觉身体好像通过了一层薄膜。 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身处一条小巷之中。 看着周围林立的高楼，以及从巷子出口的夹缝看到外面飞驰而过的车辆，新人们顿时感觉恍如隔世。 “我们这是回来了？！” “冷静下，只是界线时空而已，看起来都像是真的，但其实只是碎片聚合而成的假象，在这里你可以吃喝玩乐满足温饱，但除了概念碎片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无法带离。”看着有人激动的样子，陈长才赶忙解释道。 “那岂不是可以在这里住一辈子？”万亦来到巷子口，把头望向外面。他发现自己没有预想中重新看到现代景色的激动。 倒不如说相当平淡。 “那是不行的，每个界线时空都有停留限制，如果超出时限还不脱离的话，你就会成为这个界线的一部分，失去现有的人格和记忆在这里得到‘新的人生’。”陈长才说道。 万亦不由得想起了剧场。 分身在进入剧本的时候也是要失去人格和记忆的，这些界线时空或许和剧场的力量有着某种关系也说不定。 “那倒算是无痛自杀了？”万亦开了个黑色玩笑。 现有人格和记忆全被改变的话，一个人某种意义上确实算是“死亡”。 陈长才擦了擦冷汗，眉毛微微挑动，没有接这个玩笑的意思，继续道：“每个时空的脱离方法都不一样，有些时空甚至会将出去的方法设置为你必须经历的某个事件，像是强迫你去完成的任务。不过这个时空很好，你只需要离开这座城市就能脱离了。” “那么事不宜迟，赶紧说说怎么获得碎片吧！”一个男子说道，似乎对于获取碎片的事情十分焦急，应该是在刚刚感受到了一些生存的压力吧。 陈长才点头：“要说如何获取碎片，总结起来就是一个词：互动。你想要什么东西的碎片，那就去与那个碎片有什么关联的物体与存在互动。” “要互动到什么程度呢？”有人详细地询问。 “情况太多，有点难说，有些东西就是水到渠成的，不过有一种互动获得碎片的要方便很多，不过要量力而行。” “是什么？” “就是……” 从陈长才正要说着，突然外边传来了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发生了爆炸。 除了陈长才和万亦以外所有人都是一哆嗦。 “怎……怎么了？不是说是个安全的界线吗？！” 万亦吹了声口哨，他站在路口看着不远处道：“那些也是外来者吧，这是在干嘛？恐怖袭击？” 大家闻言都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便看见几个装备简陋的人从一栋火焰燃烧的高楼建筑中冲出来，每个人都提着几个袋子，脸上带着有些狰狞的喜色。 袋子里的东西不是钱，隐约可以看见一些微微发亮的粒子状物品。 概念碎片！ 这些人把东西往一辆面包车上扔，然后全部上车迅速撤离，街道上也很快能听到救护车、消防车以及警车同时鸣笛的声响。 “额……那就是我想说的效率最高的互动方式——破坏。”陈长才看到自己正准备讲，结果就有人当场示范也是有些汗颜。 “那个地方好像是个大商场，那帮人把那里一锅端了，应该得到了不少碎片，不过这样子粗暴很容易被界线时空针对，接下来这个时空的警方会对他们展开猛烈的追捕，他们必须要在被抓到前离开这座城市才能把碎片带走。”陈长才说道。 “一般人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吧。”一个女生声音有些颤抖。 她看到了许多伤员被从建筑中抬出，以及尸体，还有无数人的哀嚎痛苦声不绝于耳。 即使陈长才说过那些是假的，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进行循环的重复世界，甚至还有无数的备份平行时空，但毫无疑问对于一个刚穿越的正常人来说，这一幕的冲击性还是太大了。 不只是这个感性的女生，其他人也不禁默然。 陈长才微微叹息：“现在说这些你们也不会理解，但我想说的是，选择这种方法的探索者是大多数，等你们体验过生活的艰辛之后，很快就会麻木，然后选择对自己而言的最优解。” 一上来就是如此的真实，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刚刚不知道去哪的万亦回来了。 “你去哪了？我都没注意到。”陈长生问道。 “上了个厕所，那边有公共厕所，你们有谁要去的吗？”万亦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一家偏僻的公共厕所。 对于他这种缓和氛围的举动，大家却依旧不是很能提起劲。 “总之我们先到处走走熟悉下吧，我也可以带你们实操一下，没准第一天你们就能有所收获。”陈长才作为一个引导者绝对算是尽心尽力，对于新人的情绪都有多加照顾。 “万亦”落在队伍的最末尾，回头看了一眼黑烟爬升的建筑，漠然地收回视线跟上他们。 其实……还有种方法，来碎片的效率比破坏时空要更快一些。 …… 万亦从小巷的另一头穿了出来，向着周围打量了一圈，正好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看到一辆造型帅气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摩托车被人骑着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 他直接迈步走了过去：“你好兄弟。” 骑手把头盔镜抬起：“什么事？”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身上的打扮貌似也不像是一般人家。 “车不错，开很快吧。” “快当然快，不过你谁啊？到底要干嘛？”骑手一下子就没耐心了。 “快就好，借下车。” 嘭！ 流线顺滑的摩托在红灯下穿过前面的车辆，撞烂了沿途的几个后视镜在大路上疾驰。 “确实马力十足。”万亦在头盔下露出一丝笑容。 拐了几个弯之后，很快便看到了之前那群“恐怖分子”的车辆。 警笛作响，数辆警车紧跟其后，上演着一场紧张刺激的追车戏码。 而万亦的目标和这里的警方一样。 这不是第一次来界线时空嘛，当然要勇于尝试。所以万亦正打算大胆地尝试下，用点大家都喜欢的方法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 第八章 正义的黑吃黑 万亦肆无忌惮地穿行，不顾周围被他蹭到的车辆以及里面车主发出的骂声，跟在警车的后方，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天上飞过一架直升机监视着面包车的动向并给予汇报。 面包车内共四人，一男子驾驶着车辆，另外两位一男一女则是抚摸着麻袋，相视一笑。 男人道：“这下子赚翻了，就算之后在这个世界下一次循环刷新前进来就会被通缉，那也完全回本了。” “别高兴得太早了，虽然是现代背景的时空，但缉捕力量还是很强的，你们别傻笑了过来警戒。”坐在副驾驶不断往车后方观察的持枪男泼了他们一盆冷水。 “这辆车改造之后，那些警车追不上的。”女性微微一笑说道。 “快要到城市郊区了，都注意。”开车的男子看了下路之后提醒道。 其他人不由得打起精神。 根据他们做这票前打听的消息，在这个时空犯事之后，距离城市外围越近，追捕的力量也会越强，这最后一段路的难度将会是最高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身后直接想起了枪声，子弹命中车尾的声音不断响起。 听得车上的人心中一紧，还好他们提前给车做好了加固，特别是轮胎都做了防弹措施，不至于让其被直接射穿。 在一个路口处，更有其他警车包围而来，在错综复杂的城市中，车辆单纯的快也不代表能轻易逃出生天。 副驾驶上的男子持枪不断探出窗外对着靠近来的警车胡乱扫射，为他们缓解压力。 万亦跟在后面，看着前方堪比动作大片戏码，不禁咂舌：“他们车怎么这么硬啊，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吗？” “等他们翻车看来是不太可能了，怎么办？”脑内分身问道。 “那就手动让他们翻车吧。”万亦骑着摩托车靠着灵巧以及不俗的马力，在城市里能轻松追上那辆不凡的面包车。 他转了个弯，准备挑一个合适的地方做安排。 面包车冲上了一处高架桥，肆意撞开前方的车辆，车手技术不俗，熟练地将周围的普通车辆作为阻挡警车的障碍物。 就在车手准备挑个好角度直接从高架上冲出去以彻底摆脱警车时，他突然看见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影子。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影子，就见那影子抛出了一道紫色的光弹。 光弹砸在面包车下盘，掀起一阵爆炸。 威力并不算大，但是足以将面包车炸得一时间失去控制。 嘭！ 车辆不受控制地直接从高架上脱离，向着下方的建筑落下。 车里的人直接惊叫起来，但是他们的呼声也无人能听到。 轰隆！ 面包车变成了破铜烂铁，原本坐在副驾驶的男人艰难地从底朝天的车辆中爬出来，他看了一眼他的队友们，后座的男女生死不明，驾驶员则是还在抽搐，不过看那样子估计也是没法跑动了。 听到警笛声的靠近以及天上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他一咬牙抓起旁边的两袋麻袋就准备独自跑路。 突然，响亮的引擎声快速逼近。 男子猛地反应过来，架起双手…… 嘭！ 随后被一辆冲出来的摩托车直接撞翻在地，两个麻袋滚落一旁。 “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万亦说着英雄登场般的台词，干着黑吃黑的勾当。 “你个混账！就是你！”就在万亦把麻袋收拾起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个男子居然没有死。 不只是没有死，在乘坐的车从高空坠落，自己又被摩托车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的情况下，他居然还站了起来。 “你也是祸人？” “你骂谁祸人！？” 好吧，看来他会错意了。 原来不是只有祸人才能那么强的，普通人也有某种提升自我的途径。 男子喘息着，但身上肌肉微微隆起，本就摔得破烂的上衣被膨胀的肌肉直接撑得更加撕裂。 他两眼通红，目光死死盯着万亦，但是万亦现在带着头盔，脸遮得很好，他看不到。 “啊！！” 男子直接冲了上来，大有一番想要拼命的架势。 哒哒哒—— 万亦拿起刚刚撞飞对方时掉在地上的枪，掂量了一下重量发现没想象中那么重之后便尝试着开火。 效果喜人。 看起来正准备临终爆发的男子直接成了筛子，然后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之中。 “开枪杀人你现在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啊。”分身在脑海中评价。 “本来就是看他们得瑟所以不爽才来搞他们的，而且如果你们分身算命的话，我手上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了。”万亦直白且满不在乎地说道。 将麻袋绑在摩托车上，他便带着战利品离开了。 …… 另一边，万亦的分身正跟着陈长才体验生活。 真的是在体验生活，陈长才准备得很充分，似乎提前就在这个世界打点好了一些渠道。比如租了一辆车给他们，让他们去当网约车司机，开了几趟之后，在车上找到了一块轿车碎片。 万亦分身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碎片，摸起来没什么感觉，像是拿着一颗玻璃珠，里面映着一个模糊的车辆影子。 “这要多少块碎片才能真的组成一辆车啊？”他问道。 陈长才无奈一笑：“具体要看完璧人的水平，越厉害的完璧人所需要的碎片就越少。这种轿车，拼出那种双人座的小车保守应该要上千片吧，大的我也不敢想。” 所有新人闻言顿时一愣，面面相觑之后看了看手中这一小块碎片。 收获的喜悦一下子就不香了。 这车开几趟，一两个小时才能得到一块碎片，这也太感人了。 顿时就能理解为什么大部分探索者最后都选择了最直接的破坏。 效率上确实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们直接把车砸了也有不小的概率能直接得到车辆的碎片，甚至还不一定只有一个！ 这就是现实啊…… 陈长才笑了下之后道：“别气馁，接下来带你们去射击俱乐部，那里的东西比较好。” “射击俱乐部？打枪能获得枪械的碎片吗？”有人问道。 “是的，长期持有枪械能出产枪械碎片，这种方便的武器还是很有价值的。而且运气好的话，还能出技艺碎片。” “技艺碎片？” “碎片也分实物与非实体的碎片，其中有种叫技艺碎片的东西，能帮我们快速掌握一门技术，价值非凡。”陈长才笑道。 大家想了下就明白了这种碎片的价值。 “如果是那种武侠玄幻小说里的武功、功法的碎片，我们也能直接掌握？”万亦分身说道。 这个说法让所有人更是眼前一亮。 “是的，虽然那种需要特殊能量驱动的功法不能完全学会，但只要满足条件，那都是可以直接通过碎片习得的。”陈长才颔首肯定。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消息。 即使是普通人也能迅速形成战斗力，不过这种技艺碎片恐怕除非的运气很好，不然一般人估计是与之无缘的。 虽然陈长才说得很让人有期待，但现实果然是骨感的。 去了射击俱乐部，一行八个人打了半天枪，结果也才得到十余块枪械碎片，技艺碎片影子都没见到。 “额，大家不要气馁，这些碎片也能凑一把小手枪了。”陈长才为大家鼓舞道。 “这样吗？那也不算是没有收获啊！”那位女生喜道。 “八个人打一下午枪能换一把小手枪，也就是说一个人打八个下午枪才能换一把小手枪。而且，这些碎片就算凑一把小手枪，我们几个也没法分啊。”万亦分身摸着手上的枪，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但是声音又正好能被其他人听到。 这瞬间就让大家的心情冷却了下来。 万亦分身回过头，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啊，抱歉，我乱说的，你们别往心里去。” 平时不带脑子吐槽本体都习惯了，现在的表现多少有点低情商。 “没事，你说的也是事实。”陈长才无奈地说道，“大部分穿越流民的生活基本都只能满足最低限度的生存需要，这方面的事情和虚无缥缈的天赋没什么关系，纯粹是运气罢了。” 资源的获取才是这个世界变强的关键啊。 万亦分身如此想到。 离开了射击俱乐部后，大家便乘车去往城外，准备脱离时空。 万亦分身在离开前又抽空去了躺厕所，和自己回来的本体进行交替，而这具分身则是带着那几袋碎片暂时留在这个时空。 目前他没办法把碎片全部带走，因此只是随便摸了把碎片踹兜里，剩下的先留在这个世界。 至少在这个世界进行下一轮循环刷新前，这些碎片不会消失。 以及，他想测试下自己分身长时间留驻在这个世界后的情况。 顺便让他再帮自己刷一些碎片。 时间和效率，有分身帮助的他在这方面有着远超出其他人的优势，自然要好好利用。 第九章 室友 脱离了时空回到界线之外，天色已经渐黑。 大家是在界限时空里吃过饭的，此时便也直接准备回各自被安排到的住所。 告别了陈长才和其他人，万亦按照之前的编号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拿出卡在门口的刷卡器按了下后，门便成功打开了。 很简陋的小房子，一个不大但是因为没有什么家具所以很空旷的客厅，一个小厨房。 万亦注意到客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生，万亦进来的时候，那个女生看了他一眼就不禁皱起眉头。 倒是难怪，毕竟虽然万亦已经整理过仪表，但身上很多沙子尘埃以及一些血污显然没法单靠双手清理干净。 话说这里安排住所不考虑性别的吗？ 分身立刻说道：“流民这么多，给你们房子已经该感恩戴德了，你还想要细分性别安排？” “想得倒是很美，这就是人类得寸进尺的本能吗？” “笑死，如果能和美女同居你不是该乐开花，我记得咱们好像母胎单生吧！” “好像不是……” “什么？咱们有过女友？” “对，细翻下记忆，好像还真有，在上大学的时候，不过毕业了就分了。” “啊这，我去看看那段记忆，到底哪家姑娘眼瞎了会看上我们啊。” 分身聊着聊着话题就走偏了。 万亦也早在他们聊到一半就熟练地自动忽略了他们的扯淡。 “你好，室友？”万亦简单地打招呼道。 女生还没回话，房间里面又走出来几个人，两男两女，看到万亦之后也是有些好奇万亦的打扮。 这样看这屋子里住的六个人是都到齐了。 一眼看下来这五个人身上都很干净，和万亦这种长途奔波来的狼狈样差距不小。 “你就是最后一位兄弟了吧。”脸比较嫩的小帅哥站出来问候。 “嗯，来得比较晚，这边什么情况？”万亦问道。 “这里条件其实还不错，水电都有，全天供应，不过只有一个厕所和浴室，洗澡要做好安排。卧室有三个，两个人住一间……”小帅哥继续介绍道。 “两个人住一间？”万亦眉毛微挑，再度看了下他们这批人。 三男三女，三个房间…… 分身不由得出神：“三房配对？！” “你在想什么？这明显是说肯定有一男和一女要住一个房间啊！” “对吼，原来如此，就是我们要和这个坐客厅的姑娘？” 万亦听着分身的讨论看向了一早坐在客厅的女生。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小帅哥说：“因为你和这位姑娘是最后来的……” 万亦微微点头，然后道：“浴室呢，我先洗个澡。” 小帅哥指了下地方，万亦便进去了。 万亦走后，剩下几人也在讨论他的事情。 “小希别那么不开心嘛，万一洗干净后发现是个帅哥呢？” “这和是不是帅哥有什么关系？” “也没办法啊，不然你们谁出来客厅打地铺？” “这里是水泥地啊，晚上睡着可冷了。” 三个女生聚在一起讨论道，两位男性则是有些无奈，那位帅哥道：“总之还是按照之前的提议，看看能不能劝他过来我们三个人住一间吧。” “那你和他睡一张床？”另一个一直沉默的男子这时候出声道。 帅哥摊手：“你不想的话那还能怎么办？” 大家正讨论着，万亦也在将身上的污渍清洗之后从简陋的浴室中出来。 三名女生第一时间看向他的脸，看到那轮廓柔和，本该有些女性化的面容，但却被一双黑眼圈以及深凹的眼眶败坏的长相之后，顿时有些沉默和可惜。 “剩下的房间是哪个？”万亦直接向着屋内走去。 “诶诶，兄弟，你和女生住一起不方便吧，要不和我们男生住？”帅哥赶忙道。 “我们三个人住一间然后她一个人住一间？”万亦反问。 郑希眉头微皱，但是没说什么，不过另一个女生则是开口道：“这也没办法啊，这点小事让着点呗，不然都是小希吃亏。” 万亦还没开口，脑子里的分身们已经开始了。 “我去，碰上打拳的了？上，咱们给她来两下！” “和魔之主学的两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吃什么亏？咱们明明底子也不差，她吃亏我们还吃亏呢！而且万一本体被泡到了那不是约等于我们也被泡到了？不行！太便宜她了！咱们一个人就是一整个后宫啊！” 虽然话题越来越诡异了，不过这就是分身的日常脑回路了。 万亦和分身不一样，他作为本体当然要矜持且友善一些。 “不要。” “啊？”大伙都愣住了。 “大家现在都是流民，没有谁该让着谁的说法。”万亦语气冷淡地说道。 他说话一直这样，只是言辞稍微尖锐一些的话，这种语气就会显得有些攻击性。 沉默了一会后，郑希抓了下头发站起来道：“行吧，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可纠结的，我带你去房间吧。” 她其实是理解现状无可挑剔的，不过男女有别她还是想着探探对方的口风，结果是她看出来了，无关性别，万亦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可能不是很好相处。 按照她的经验，如果再胡搅蛮缠，那这种人可就不只是“不好相处”那么简单了。 因此她选择及时打住。 大家闻言也没了兴致，纷纷道了晚安后就散了。 郑希带着万亦去到了最后空着的卧室里。 相当朴素，两个不是很大的柜子，两张床铺各占一边，这便是全貌了。 “我还没选床，你随意。”郑希道。 万亦随便挑了一张床，直接就躺上去准备下休息了。 郑希皱眉道：“你就这样躺下了？” “不然呢？” 郑希出声之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不过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不脏吗？” 万亦人洗了但衣服可没洗。 “我又没换洗的衣服。”万亦回道。 其实他有，找一个穿着正常时出产的分身换一套即可，但现在这种情况没可能施展，而且正常情况而言，穿越者没有换洗的衣服才是正常的。 郑希看着面向墙壁没了声响的万亦，对万亦的性子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最后也还是没多说什么，直接上床休息了。 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过离奇，她也属实是累了。 …… 剧场。 万亦在剧场中睁开眼睛。 他很久没有正经地睡过觉了，自从发掘了剧场的作用之后，为了积蓄出逃的力量，他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观看剧目上，甚至呆在剧场里的时间或许都比清醒时要多。 即使如今已经逃离，但这个习惯已经是改不掉了。 他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手心，瞳孔微微震动。 “碎片，居然可以带上剧场？” 没有献祭生命，但是在他尝试之后，本该在自己兜里安静躺着的碎片此时全部被他抓在手中。 这是什么原理？ 他思索着拿着碎片来到创作剧本的书桌前。 此时这里那本吸血鬼剧本还静静躺着。 万亦拿起羽毛笔，尝试着点向碎片。 没有反应。 “碎片无法转化为剧本？”万亦说着，又尝试了几次，更换了数次碎片之后都无法成功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将碎片收拾到一旁，他稍加思索，但情报太少，想再多目前而言也只是猜测。 很快便放弃了，他更多的期待还是放在吸血鬼的剧目上。 他拿起剧本，随便翻了翻，想对昨夜之后的剧本演化有一定了解，他向来对剧透没什么抵触，甚至一些只言片语的剧透只会让他更期待，就像是在看另类的预告片。 但很快，他眼神呆滞了。 “瑞德怎么就变成吸血鬼了？！” 第十章 剧目：残酷之夜 把剧本放好，他一路小跑着回到观众席，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舞台上。 舞台再度变化，万亦重新沉入了戏剧的世界…… …… 瑞德在那一晚之后，还是有些不知所谓，他不好跟梅丽姐说这件事，但是要说直接按照卡奇斯祖父所说地带人逃离，那也让他无法下定决心。 故事的离奇是一回事，这个家对他的重要性也是个问题。 只带着梅丽姐跑？那养父养母怎么办？祖父怎么办？ 他按照祖父所说在那之后去到了祖父的书房，祖父带着他开启了位于他书房中的一个密室。 而那里，便是他以及菲德斯通家的前人研究巫术的场所。 密室空间充足，分为两个房间，一个是主要研究场所，堆砌着各种古老的书籍以及奇形怪状的材料。 而另一个房间，祖父没有解释其用法，但是看到角落的骨渣以及残留在空气中永远难以挥散的血腥味，已经让他意识到了其作用。 作用于人体的巫术，不可能不经过任何试验就用在自己乃至家人的身上。 “密室的进入方法我交给你了，你可以随意进出，在这里对巫术进行初步的了解，甚至研究一些未来防身的准备。至少在下个月圆之夜前，你最好做出选择，带着梅丽离开家族。” 说完，祖父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离开了。 瑞德面对如此多陌生且神秘的知识，最初相当手足无措。 看得出来，祖父根本不想他在巫术上有多少深入的了解，甚至根本没有亲自带他入门的意思，这种复杂的知识没有一个合适的导师，想要自己从零开始了解难度不知几何。 瑞德能理解祖父的矛盾，同意让自己进入这间密室已经是他做出的让步，想让他对这种荒唐的事情建立一个初步的认知，如果可以的话，能挖掘到一些保护自己的力量也无非不可。 随便翻一本书，光是上面提到的一些词汇就让他发懵，原本想着看到后面或许会有解答，但最后直到看完了都不知道这本书到底讲了个什么。 他就在如此磕磕碰碰地情况下，将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全新知识的学习上。 大概祖父也没想到他会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此上心吧，他甚至懒得去复习学校里的课业，那些简单而又基础的知识带给他的吸引力远不及巫术这种新奇的玩意。 而且，越是学习巫术，他心头便越是感受到一种紧迫感萦绕在心头。 不知不觉间，他原本对于吸血怪物的半信半疑，已经转化为实。 一天，瑞德独自从集市中带着一包素材回到宅邸。 “瑞德！你去哪啦？”梅丽姐好似蹲点一般在他进门的时候蹦了出来。 “去了躺集市。”瑞德回答。 “出去玩居然不找姐姐？”梅丽语气有些哀伤。 “不是的，只是学习上需要一些材料，我迅速过去买来的。”瑞德看不得这些，赶紧解释。 “说起学习，你最近剑都不练了，你之前不都是把学习当业余爱好一样的吗？现在这么上心？”梅丽狐疑地说道。 瑞德道：“这个是……” 梅丽突然眉开眼笑：“之前一直说学习都是小事，其实你最近有些落下了对吧？但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只能自己偷偷努力，真可爱啊。” 瑞德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点头。就当这样吧。 “那我就不打扰你啦，等轻松下来后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梅丽优雅中带着活泼地离开了。 瑞德静静望着梅丽的身影，轻轻握紧了拿着素材的纸袋。 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的话…… 虽然只是很日常的对话，但是瑞德学习更加抓紧了。 学到很晚都是常态，密室中每晚都是他点着火光看书的身影。 瑞德的天赋很强，目前来说，在他所经历的各个领域上，他的天赋还未看到尽头。 巫术在他脑海中的轮廓逐渐成型了，虽然他不至于直接快进到开始研究所谓巫术的原理，但至少他已经掌握了简单巫术的使用方法。 同时，靠着实用知识，他也成功找到了所谓换取力量的邪恶巫术，以及祖父研究出来的对抗巫术，同时，还有一系列针对吸血怪物的方法。 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过得很快。 距离祖父说的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几天。 但是世事难料，或许祖父也一直怀抱着一种侥幸，时间上的估计无法准确，不是所有现实，都会等你做出决定之后才缓慢推进。 悲剧，往往就是这样发展的。 那一夜，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来了。 夜里，瑞德是被呼喊声吵醒的，他睁眼起身来到窗外向外看，原本有些朦胧的意识瞬间清醒。 大半地宅邸在燃烧，火光中可以看到与火焰一同在夜幕下摇曳的人影。 他很快反应过来了问题，穿上了简单的护具，并从床底拿出了一把长剑，他从房间的书桌抽屉中拿出了几个袋子别在腰间就推开房门离开卧室。 走廊的尽头已经能看到火势已经在向着他这边蔓延，他嘴唇未抿，颤抖的手轻轻捶打剑鞘稳定下颤抖波动的内心。 就在他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并被周围人声的呼喊弄得有些心神恍惚时，他并未发现旁边的窗户外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哐当！ 下一刻，玻璃破碎，剧烈声响让瑞德回过神，但飞溅的玻璃渣子有些许刺在了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但还未睁开眼睛，眼前便是一阵劲风呼啸而来。 嘭！ 久经锻炼的本能让他精准抬剑抵挡住了这一击，但是无可抵挡的力道直接让瑞德倒飞了出去，刚从卧室出来便又重新飞回了卧室之中。 好大的力气！ 他剧烈喘息着，刚刚那一拳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在腾飞，双手仿佛要断了！ 眼前出现的并不是那个次女，而是一个男性，有着俊秀阴柔的面容，脸色不正常地苍白，以及妖异的血色瞳孔冰冷地注视着瑞德。 瑞德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牲畜。 “哦哟，居然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可惜始祖大人说今夜这栋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得死，不然我还真想把你变成眷属带回去。”眼前的“人”开口说话，嗓音充满磁性。 瑞德大脑飞速运转。 怪物不止那位次女一个？！ 怎么回事？始祖是谁？是这个始祖下令说不留活口，还有转化成眷属…… 他脑中灵光一闪。 吸血怪物的力量难道可以通过某种途径对普通人进行传染吗？！ 刚刚那种匪夷所思的力量，居然是可以复数量产的？！ 瑞德内心升起了恐惧。 仅仅是听说，永远无法了解到真实的恐怖，而现在，他意识到他把吸血怪物的力量还是看得太轻了！ 即使对巫术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他根本没条件进行测试。 他爬起，将被刚刚一拳砸得破碎的剑鞘抛开，露出了下面开刃的锋利长剑。 “居然还有反抗的力气？有趣，一般来说人类都是弱不禁风的。”眼前的吸血怪物耸耸肩。 瑞德喘息了一下之后，直接对着怪物发起了攻击。 怪物甚至没有打算躲闪，一身强大的力量给了他充分的自信。 然后…… 噗嗤！ 长剑直接切入了他的脖颈之中，甚至直接深入了一半！ 怪物原本轻松写意的表情荡然无存，只留惊恐与愤怒，随后挥手一拳。 速度非常快，但是对比完全爆发的祖父还有一定差距，祖父也是经历过那种奇妙巫术熏陶的，即使力量有所减退但也依旧强大，他提前让瑞德适应了那种节奏的战斗！ 瑞德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吃不下一击，对方从窗外突袭的一下根本没有认真，但现在那种死亡的危机感是实打实的！ 他抽离长剑，脚步腾挪躲开了这一拳，猎猎作响的拳风向后延伸出了一段距离都未完全消散。 “你竟敢！”人样的怪物捂着脖子发出怒吼。 不知道为什么，瑞德看着他的样子就有种既视感，一种如果一个角色自视其高但却被看不起的小喽啰恶心到时，这种角色就该这么歇斯底里的既视感。 怪物正准备上前，但瑞德却不打算在怪物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再进行接触战了，两次接触让他清晰地认识到恐怕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对认真的怪物也不过是玩具罢了。 他直接从腰间的小袋子中洒出了一种淡金色的粉尘。 怪物毫无戒备地冲入粉尘中，下一刻就发出惊叫。 他身上居然燃起一簇簇小火苗，灼烧感不断强烈，身上出现了烧痕！ 这就是瑞德的准备之一，按照他对照祖父的笔记，这种东西叫太阳精华。用一些材料混合调配后在阳光下汲取力量，能变成一种特殊的液体。 祖父用这种液体淬炼武器，使武器能灼烧到吸血怪物的血肉，让它们感受仿佛被太阳直射的痛苦。瑞德的剑能切开吸血鬼的脖子也是拜此所赐。 而他在那种液体的基础上进一步进行改良，将其变成了更方便携带的粉尘样，能够比较轻易地给各种武器附加特殊力量，且能直接对怪物进行攻击！ “什么东西！？”怪物惊叫着后退开。 而瑞德则是趁机直接撞破了房间的窗户，翻到了外面宅邸屋顶上。 想靠这点准备杀死那种怪物似乎有点太天真了，他并不准备和怪物纠缠。 他向着火势中冲过去，考虑了一下距离的远近，瑞德理智地选择了先去找养父养母的房间。 而那里也是火势的集中之处。 在冲入火焰前，他拿出一个吊坠挂上，因为考虑过火烧怪物的攻击方式，他给自己准备了防火的巫术物品，这个吊坠可以有效避让烈火缠身，戴着它就算直接把手放在火里烤都不会有大碍，但存在副作用：携带超过一小时就会产生仿佛要溺死的窒息感，之后需要缓解半小时才能再戴上。 这个吊坠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他直接冲入火焰中却没有被沾染，路上看到了许多其他类似的怪物身影，有男有女，数量令其胆颤。 不过靠着避火吊坠，他几乎直接在火中行进，凭借着混乱以及火势，一路上倒是没被发现。 火势集中之处，他看见了无数血淋淋的场景。 佣人的尸骸或是被火焰吞没，或是被那些怪物分食鲜血，在几秒内化作干尸，恐怕被吸食的不仅仅是血液。 宅邸的护卫有奋勇反抗的，被轻易折断了四肢，在地上蠕动的样子惹那些怪物发笑。也有被恐惧征服而丢盔卸甲逃跑的，但甚至有怪物能凌空飞行，直接将试图逃跑者杀死在不远处。 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肠胃翻涌。 是因为这些堪称屠杀的画面，也是因为内心不断升起的恐惧。 若非惧怕阳光，这些怪物远强于人类！ 第十一章 剧目：拥血新生 他有些浑噩地迈动脚步，终于来到了养父养母的房间之外。 刚到这里，他就听到了剑刃与金属碰撞的声音，里面有人在战斗！ 他一眼就望见了祖父那高大的背影正在以一敌二于火海中奋战，但那位气势凌厉的老人此时右手也已经不知所踪，身上满是伤痕血迹，每一次动作都在向下滴落着鲜血。 两位怪物的样子倒也不算好，身上也覆盖着多处剑伤，并且这些伤口都燃烧着火焰，灼烧并剥夺着它们的力量。 周围大火彻底将这个房间周围覆盖，让外头的一些怪物想来帮忙但最后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不想增添无谓的伤势。 整个房间化作了一个角斗场。 老人的剑染着火焰，靠着精湛的脚步与剑技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瑞德沉下心就不难发现祖父正在面对的两只怪物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经过训练的战斗意识，只是胡乱地使用着一身蛮力罢了。 有机会！ 祖父正被其中一只怪物纠缠，但他的注意力一直纵观全局，警惕着另一只怪物的动静。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火中悄悄绕过来的那个熟悉身影。 老人不动声色，卖出了破绽。 另一只怪物眼见机会大好直接扑了上去，但是一团金色的粉尘忽然从侧面挥洒而出糊了它一脸。 整张脸包括眼睛都被烧灼，怪物还未来得及挣扎，脖颈处便是一阵剧痛！ 刺啦！ 瑞德废掉对方的视线之后立刻从火焰中蹿出，一剑斩下其头颅将之毙命。 确认被自己斩杀的吸血怪的头已经完全燃烧没了生息，他迅速去帮助祖父。 祖孙二人常年切磋，默契极佳，二打一配合之下，祖父终于将剑刺入了怪物的心脏，火焰自心脏涌入，然后扩散到怪物的四肢百骸，吞没了它的性命。 解决了这两只怪物，祖父用剑支撑着身体：“快去找梅丽。” “父亲和母亲呢？！”瑞德道。 祖父狠厉的面容上浮现一丝伤感。 瑞德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冲向旁边已经被点燃大半的床铺。那上面还有干涸的血液，两具尸体静静地躺于其上，胸口被挖开，心脏被取走。 “怎么会……” 祖父扶着剑来到瑞德身旁道：“我很早就想让他们也一起走，但是莎菲始终认为她应该去直面那个被她抛弃的孩子，而米雷也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瑞德瞳孔震动，但祖父直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那个怪物去找梅丽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提前在梅丽房间外做好了布置，那些怪物一时半会儿应该无法突破！死者无法复生，但活着还有希望！” 瑞德也反应了过来，正准备动身，却又看向祖父。 现在的祖父整个人几乎成了血人，身上伤处完全数不清，还能站立着恐怕全靠其强劲的意志。 祖父道：“不用管我，快走，我来帮你开路！” 瑞德将悲伤置于脑后，向着火焰发起冲锋，祖父身上没有避火的吊坠，但依旧毅然决然地跟上，纵使他整个人都被火焰缠绕。 他们冲出了火焰，那些久候的怪物立刻扑来。 祖父拿出了一把手弩朝着周围扫射，闪着金光的银制箭头在火焰下透露锋芒，一些怪物没能反应过来被击中，发出哀嚎。 瑞德在走廊上奔袭，祖父挥舞着火焰之剑斩向周围的怪物，有怪物想要去抓瑞德时，祖父总会如疯狗一般扑上去，用逐渐不成形的架势将之阻拦。 咔擦！ 身上的骨头在那些怪物的蛮力之下一一碎裂，但眼前的老人披散的花白长发以及凶戾的气势，让一些怪物产生了一种不知谁才是真正的怪物的错觉。 当瑞德在转角处回望时，祖父那挺拔的背影永远地印刻在他的心头。 随后，彻底远去…… 瑞德再度冲入火中，靠着对宅邸的了解绕开怪物不断向着梅丽的房间去。 就在他感觉最后一段路能顺利抵达时，一个影子突然从一旁杀出，直接撞在他的身上。瑞德完全无力反抗，直接撞破了旁边门摔入一间房间之内，感觉内脏翻涌。 肋骨估计断了几根，在不断地呛咳中，鲜血也一同被咳出。 “给我找到了，小老鼠。”这个熟悉的声音……是最开始袭击他的那只怪物，现在居然找上来了！ 瑞德艰难地爬起，发现自己原来刚刚被撞进了祖父的书房。 而那个怪物就堵在门口，身上的焦痕还未消退，面色阴狠。 瑞德向着窗户移去，但那个怪物突然伸手抓住旁边的门框，然后直接将门框连带着部分墙体撕了下来，然后朝着瑞德投掷。 瑞德一惊，连忙伏身躲闪。 墙体撞在书房的窗户上，正好卡住了窗户两边的墙壁，将窗户以极为粗暴的方式封死了。 “现在你可没地方跑了。”怪物冷笑道。 瑞德直接迅速抬起剑，但下一刻，那个怪物来到他面前手刀拂过直接将他的剑身切断。 瑞德还未来得及惊恐，就被狠狠抓住了头发按在地上，瑞德感觉自己的鼻梁或许断了，鼻腔中涌出血液，碰撞的牙齿也有些松动。 咔嚓！ “呃！”他感受到自己的右手传来了剧痛。 手臂被折断了！ “就是这只手拿着人类的小玩具触碰了我的身躯，真是好胆。”对方冰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但瑞德只是不断闷哼，却没有直接惨叫出声，让那个怪物不是很开心，它想听到更刺激性的声音。 既然一条手臂不够，那就把四肢都折断，不对，还是先折断手指脚趾再折断四肢，然后再一一打碎骨头吧，这样才能称得上折磨！ 瑞德的左手拼命摸索，不断摸索，终于他摸到了腰间的袋子。 他一把抓住袋子将其撕碎甩动，所有太阳精华的粉尘大片飘散，整个书房都被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尘雾。 那个怪物松开了瑞德向后退去：“又是这些恶心的玩意！” 瑞德用仅剩的左手再度打开了几个袋子，除去太阳精华粉尘，还有其他各种能够混淆气味以及视觉的东西全被丢了出来。 那个怪物很聪明地退至门口。 瑞德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倒了几个比较轻的书架，在书架倒塌的声音掩护下，他触发了密室的机关潜入密室之中。 当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散去后，那个怪物才再度看清了房间内的情况，但是已经找不到瑞德的身影了。 …… 瑞德剧烈喘息着，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错乱，每次呼吸都感觉自己肺部在燃烧，耳边不断传来尖锐的耳鸣声刺痛大脑。 他直接摔倒在密室中，几乎是在地上蠕动一般地前行。 “我不能死……不能死……父亲，母亲……梅丽姐……祖父……”他不断念叨着家人的名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但是现在又该怎么办？ 他已经伤成这样，连动都困难，甚至很可能也已经濒临死亡。 正面交手，他根本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更别说那个直到最后都没见到的次女，或者说始祖，那个最终boss。 嗯？boss是什么意思？ 不行，脑子里已经越来越混沌了，不断地冒出各种他想不通的词汇，瑞德越是思考越是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轻飘飘的。 他真的要死了…… 哗啦！ 他无意识地挣扎推动了桌子，让桌上的几本书掉了下来砸在自己身上。 瑞德抬起眼，看到了那本古老的笔记。 力量……像那些怪物一样强大的力量…… 颤颤巍巍，沾染着鲜血的手伸出，用力抓住了那本笔记。 巫术的材料，在学习期间瑞德都进行过相应的采购进行补充，这里是不缺的。 换取力量的邪恶巫术，曾经让菲德斯通家族强盛的巫术，如果依靠这个……不，那也依旧还是属于人类范畴的力量，不会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必须要更加强大！ 瑞德又抓起了一本笔记，那是祖父的笔记。 对抗巫术后遗症的巫术，今夜灾难的导火索。 到底是什么原理，才会让当初那个母亲腹中的胎儿变成披着人皮的怪物，他想不通，也没法想，他要做一个尝试。 哪怕变成同样渴求鲜血的怪物！ 或许是回光返照，瑞德感觉自己昏沉的大脑变得清晰了起来，他混合了两种巫术，在自己身上，就地取材用自己的血混合各种素材调配出的液体点缀出一个个诡异的纹路。 仅靠颤抖的左手，这很困难，到最后于额头上点出最后一抹殷红时，因为难以控制力道，最后反而像是画了一朵有些扭曲的花朵图案。 象征新生的山羊死胎以及胎盘，象征永生的蛇蜕，象征力量的来自异域猛虎的爪牙…… 配合他自己的理解，他辅之以这些材料。 瑞德的身体蜷缩而起，因为血液的流失身体已经开始发冷，回光返照过去后，意识迅速开始模糊，向着黑暗下沉。 他的口中念道着那神秘的巫咒，宛若死前最后的呓语。 身上纹路开始缓缓发出妖异的红光，额头的血点微微扩散，仿佛花朵正在盛开，羊的胎盘蠕动着变大托住了他的身躯，蛇蜕变成一张胎膜将之包裹，他好似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 各种材料在那低沉的巫咒吟唱中融入到胎膜之中，胎膜变得逐渐充盈，好似盛满了羊水。 瑞德，正在新生。 …… 书房内，怪物眉头紧皱，搜寻着瑞德踪迹。 区区人类，没可能拥有他们高贵种族的力量，那个小老鼠不可能逃出去了，他肯定还在这个书房里。 到底去哪了呢？ 因为那个小东西丢出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房间里的气味极为杂乱，敏锐的嗅觉毫无用武之地。 它搬开那些书架，扫开书籍。 花费了好些功夫，它忽然眼前一亮。 血迹！ 被倒塌的书架以及书本遮掩的血迹！ 血迹延伸向一面普通的墙壁，怪物嗤笑一声，已经明白了。 挥出一拳，直接将那面墙壁打穿，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条通道。 血迹一路延伸，那个小老鼠是躲进这里来了。 他悠悠地迈步，故意走出响亮的脚步声。 但很快又没了耐心，迅速来到通道尽头的木门前，直接将其打个粉碎。 “小~老~鼠~。”他语调悠扬地往房间里看去，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攒住了。 密室中，站着一个身影，他全身湿漉漉的，脚下流淌着浑浊的液体，旁边是已经萎缩的胎盘以及被撕裂破烂的胎膜。 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在密室摇曳火光之下呈现有些艳丽的鲜红。 听到门口的动静，那个人影转过头，巫术仪式纹路固定在了他的身上，变成了漆黑的纹身，唯有额头的那朵有些扭曲的花，呈现着一抹淡淡的红色。 那双猩红的眼中，尖锐的竖瞳带着饥肠辘辘的意味看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你……怎么……”吸血怪物语气在颤抖，它感受到了窒息，一种被他无可反抗的野兽所盯上的恐怖！ 下一刻，对方动了。 怪物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它的脸，将它猛地拍在密室通道墙壁上，然后拖行着拉出一条沟壑，最后被丢回了书房中。 它狼狈地打着滚，脸上的伤势快速回复，但是脸上的惊恐却愈加深刻。 通道的阴影中，那个身影走了出来。 哐当！ 似乎因为刚刚的动静，书房墙壁上装饰用的长剑落了下来，那个恐怖的身影下意识抬手接住了那把剑。 刻入本能般地拔剑，然后，手掌拂过剑身。 鲜血染红纯净的剑身，并渗入其中。 “住手！我们是同类啊！不要杀我！刚刚那是意外！不对！不该如此！不该这样啊！” 那个怪物见状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门外逃窜，但还未跑出多远，血色的剑芒划过。 人影先一步他到达了门口，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只吸血怪物在下一刻，被肢解成了无数的肉片。 瑞德活动着脖子，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转身走出了书房。 “梅丽姐……”他瞬间提速，脚下的地板碎裂，行进中甚至扩散出一阵气浪。 中途遇见那种怪物他就会挥剑，所有怪物，甚至仅仅因为他奔袭的动静而好奇来看一眼的，都被他削成了片。 只是等他来到梅丽姐的房间时，却发现祖父提前做好的布置已经被破坏。 他瞳孔一缩，直接闯入了房间之中。 恰好看到了两个身影。 一个正是穿着睡衣的梅丽，正睁着美丽的眼瞳惊恐地看着靠近到床边的身影。 而在梅丽的床尾处，那是一个和梅丽姐长得颇为相像，但身形要更为单薄些许，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白色的长发垂落腰间，精致的面容带着有些恶劣的笑意看着梅丽。 瑞德闯入，也同时吸引到了二者的注意。 第十二章 剧目：活着 “瑞德！”梅丽呼喊道。 那个白发女子则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瑞德：“这个气味，你居然和我一样？” “阿祖拉，离梅丽远点。”瑞德冷冷地说道。 阿祖拉，菲德斯通家原本的次女，最初的吸血怪物。 “你就是瑞德吧，嗯，说起来，既然你被这家人收养，年龄上，你大概也算我的弟弟。”被称为阿祖拉的白发女子如瑞德所愿远离了梅丽，她此时更多的兴趣都转移到了瑞德身上。 “那种事无关紧要，梅丽是无辜的。”瑞德道。 “只要身为这家的人，那就不能算是无辜。”阿祖拉下巴微扬道。 “为了一举私欲酿下我这个大祸，那么用他们的性命来偿还这一切不是很合理吗？梅丽无辜吗？她难道不是家族强盛的既得利者吗？” 阿祖拉看向瑞德，原本有些锐利的眼神意外地温柔起来：“说起来，真正的无辜者其实是你这个可怜的孩子啊，成为我的替代品弥补这家人的良心不安，现在又愿意为了他们而反抗，甚至……变成这个样子。” 瑞德握紧了剑。 阿祖拉笑道：“你要反抗我吗？” “如果你不放弃的话。” “你身上的力量远没有稳定下来，对我来说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而且，在获得新生之后你根本没有补充营养，甚至还反而挥霍自己那不稳定的力量。姐姐给你个提醒，你不是我的对手。”阿祖拉用温柔到令人耳朵有些发酥的声音说道。 “那又如何？” 阿祖拉笑着歪了下头，随后表情忽然冰冷了下来：“如果你执意反抗我，那我会让你体验什么叫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那种。比如，操纵你的身体杀了梅丽之类的。” 瑞德瞳孔一缩。 下一刻，眼前一花，那个白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耳边突然被吹了一口气，阿祖拉近距离与瑞德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如果你乖乖听话，和姐姐一起，那我也不是不能考虑放梅丽一条生路。” “你说……呃！” 噗嗤！ 瑞德话未说完，瞬间便感到胸口剧痛。 阿祖拉的手从瑞德的后背深入，从前胸穿出，然后用那染血的白皙小手轻轻抚摸着瑞德的胸膛。 “本来是想这么说，但还是算了，我还是想她死。” 瑞德双腿发软，直接跪到在地，阿祖拉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伸出舌头舔舐些许。 “好味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瑞德弟弟。” “瑞德！”梅丽从床上下来，想要靠近瑞德。 但瑞德艰难地抬起手：“不要过来！” 忽然，瑞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刚刚，我把我的血打入了你的身体里，更强大的血对弱小的血能轻而易举地支配，弟弟你还是太弱小了。”阿祖拉说道。 “你要做什么……” “稍微有点嫉妒啊。”阿祖拉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是语气却变得阴沉起来：“明明是姐妹，为什么她就能这么正常美好地在阳光之下生活，有着美满的家庭，还多出来一个可爱又懂事，能为自己献身的弟弟呢？” 梅丽面色发白地看着阿祖拉：“我……” “有什么想说的吗？姐姐，在听了我刚刚给你讲述的故事之后。”阿祖拉笑道。 原来她刚刚站在床尾一直没动手，其实是在给梅丽讲解事情的始末。 梅丽神色复杂：“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 “真感动，既然这么对不起，那就死在这里，然后把这个弟弟让给我吧。”阿祖拉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姐！快跑！”瑞德看着自己的手举起了剑，目眦欲裂，身体不断颤抖尝试反抗，但却只能稍微延缓身体的动作。 忽然，几只吸血怪物走了过来，他们扛着一个人。 在走到他们身边后，将其随意地丢下。 梅丽不禁捂住了嘴，眼泪开始流淌。 而瑞德也是呼吸一滞，差点心神失守。 卡奇斯祖父……的尸体，几乎不成人样，身上没有一处完好，那双坚毅的眼眸已经永远闭上，再也不会睁开了。 “老东西也终于死了，今天真是太愉快了，那么就剩最后的了，梅丽。” 阿祖拉看着梅丽道。 瑞德的剑已经指向了梅丽，只需要往前一送，就会将眼前脆弱的身躯贯穿。 忽然阿祖拉叹了口气。 然后，她看向梅丽，道：“这样子干脆地刺下去，好像有些无聊啊。” 瑞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似乎是在质问她要做什么。 “这样吧，梅丽，我把选择权让给你吧。”阿祖拉道。 梅丽看向她。 “我在你眼前杀了瑞德，然后再杀了你，最后让你们二人一起愉快地在这个火海中化为灰烬，这是一个选项。以及，让瑞德杀了你，然后你死，瑞德活，当然以后就跟在我的手下了，这是第二个选项，怎么样？挑一个？” 梅丽咬住了嘴唇，甚至咬出了血。 瑞德想要说话，但是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 “三……二……”阿祖拉开始倒计时。 “一——” “让我死，放过瑞德……”梅丽开口了。 阿祖拉的笑意加深，然后抬手一挥：“动手吧，好弟弟。” 瑞德拼命摇头，但是手却开始将剑向前送去。 就在剑即将刺入梅丽身躯时，那股强制性的力量突然一松。 瑞德一愣，不待他多想，身后突然被人用力一推。 嗤—— 剑，穿过了她的胸膛，梅丽撞入了他的怀抱中。 梅丽抬头看着瑞德，泪水中，她露出最后一抹温和的笑容：“对不起，瑞德……活着……” 瑞德的脸上流下湿润泪珠，从被梅丽抱回家以来，他从未哭过，而今天，流下了第一次的眼泪。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已经拼命获得了力量，但最后，还是什么都…… 这都是，假的吧。 脑子里，好像什么东西破碎了，他下意识地转过头。 瑞德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大火燃烧的宅邸之中，身上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混身赤裸地跪倒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剧场中。 万亦缓缓走出，来到了瑞德面前。 瑞德表情呆滞地看着万亦，两眼中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滴落。 万亦轻轻蹲下。 瑞德直接扑在万亦的怀中，压抑的哭声响起，回荡在剧场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断地询问着，至于询问的对象到底是谁，大概，有很多很多。 …… 瑞德哭了很久才冷静下来，在万亦的指导下学会了在剧场中具现出衣物穿戴整齐。 两人坐在观众席上，久久无言。 “我是你的分身，也是瑞德，我记起来了，一些事情，在刚刚。” “因为你觉醒了，从剧本中。或许是因为你濒死时的战斗，也或许是因为巨大的打击，当然也可能二者都是。”万亦轻声说道。 “剧本吗……”瑞德捧着一杯热茶，看着杯中的茶水发愣。 “虽说是剧本，但对你来说毫无疑问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万亦道。 瑞德轻轻点头。 又沉默了一会儿，万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对不起，让你经受了痛苦，在那之前也只能看着，帮不了你。” “不，我不打算责怪任何人。”瑞德摇头道。 “这样啊，我还想着能给你个分身当出气筒。”万亦开了个小玩笑，但瑞德却没有接话。 万亦只能询问道：“你接下来，要怎么样？” 瑞德冷静地道：“回去，然后想办法杀了阿祖拉。” “复仇啊。” 这不会是个容易的事情，瑞德很清楚，因为他现在实质还被阿祖拉所掌控。 “总之，既然你登临了剧场，那么你也不再是单纯的孤立无援了，需要帮助的话随便提，虽然你现在比我还厉害，但这个剧场里，多少也还是有其他能人的。”万亦说道。 瑞德道：“谢谢。” “都是自己人。” 就在这时，剧场的侧门又被推开，穿着军服的帅大叔再次走入剧场。 看到瑞德的时候，他眼睛一亮：“新人来了？真快啊，这才第一轮吧，我还以为至少要来个几次重写才能出一个觉醒呢。” 瑞德虽然体验了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但是却成功觉醒了，那事情就还不算完。 大部分剧本中的主人公，很多还未做出什么事情就死于非命，根本摸不到觉醒的边。 “您好。”瑞德礼貌地打招呼，同时视线注视着这位。 “他……他自己的名字已经不怎么用了，你就叫他魔主吧。”万亦对瑞德介绍了一下这位有些骚包的大叔。 “我叫瑞德·菲德斯通，叫我瑞德就好。”瑞德自我介绍道。 “怎么有点闷闷的啊，你刚刚哭过？”魔主看了一眼瑞德脸上的泪痕，直白地问道。 “嗯。”不过瑞德也不尴尬，点头应道。 “被欺负了？我想想，摆个五百人的祭祀仪式应该能让我的力量隔界降临十分之一，如果你的仇人不是很厉害的话应该可以试试。” “五百人？”瑞德疑惑。 “献祭啊。”魔主道。 瑞德眉头微皱，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也是，五百个人确实有点太多了，献祭对一般人还是有点难接受的。”魔主也知道自己说胡话了，在万亦的另一边坐下。 “瑞德你是吸血鬼吗？” “吸血鬼？” “就是吸血的人形怪物，通用名称都叫吸血鬼，高档点的就是血族啥的。”魔主说道。 “那我是。” 万亦把瑞德的红色剧本递给魔主：“自己看看吧，都在里面了。” 魔主饶有趣味地打开剧本翻阅起来。 他看得很快，一下子就读完了，合上剧本道：“所以瑞德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变强然后复仇喽。” “是这样。”瑞德点头道。 “我看你挺喜欢用剑？” 瑞德点头。 魔主满意地点点头：“如果你从‘血’的层面上胜不过你那位姐姐，那或许可以考虑从‘技’的角度增强自己。” “强化剑技吗？确实是个思路，但是单纯的剑技可以弥补那种程度的实力差距吗？”瑞德表示疑惑，他原本的思路其实是继续研究巫术。 “对于你来说，当然不会是纯粹的技，你成为吸血鬼后，应该还有很多力量没开发出来，将吸血鬼的力量，和你的剑，以及你所学的巫术结合，三位一体，或许能产生什么质变。”魔主点道。 瑞德若有所思。 “在这个剧场里，你可以随意尝试，需要操练对象的话，我也乐于奉陪。对了，你世界的巫术似乎和炼金之流有些许相似，也可以叫‘良人道’来帮忙参谋一下。找剧团长呼叫下就行。”魔主说道。 “良人道？剧团长？”瑞德不解。 “剧团长是他们这些人给我瞎起的绰号，你不用太在意。”万亦解释道，“良人道是个赤脚医生，也是个觉醒的戏中人，擅长各种小花样，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甚至跨世界的事情都有可能知道，有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找他问问。” “哦，好……”瑞德点点头。 在万亦和魔主的善待下，瑞德刚刚经历悲痛的心情稍稍得到了平复。 休息了晌久他便也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保重。”万亦道。 “加油啊。”魔主鼓励道。 瑞德点点头，从剧场的侧门离开了。 推开侧门，走入黑暗中。 意识一灭一明，他再度感到自己怀中抱着一具温度已经开始流失的尸体。 内心微微颤抖，他转头看向阿祖拉，一双猩红的眼眸中已经没有光彩。 阿祖拉看着他，发现他的情绪波动比预想的居然要平静一些。 “你想在这里呆一会儿的话，那就呆着吧，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血源的联系，我平日里不会太限制你自由，不过我找的你的话，必须在两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阿祖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只余下瑞德抱着梅丽的尸体静默。 …… 夜半，下雨了。 大雨浇灭了宅邸的火焰，在满是焦味的宅邸中，瑞德背着四具尸体来到了相对还算完好的花园角落。 他用双手刨开土地，将他们埋入，然后盖上了四个简陋的小墓。 母亲，父亲，祖父，姐姐。 瑞德酒红色的长发在大雨之下沾湿黏在身上，注视良久后才转身离开。 他回到了密室，因为密室的设计，火焰很难烧进来，里面的书籍都保存完好。 瑞德将这些书全部打包带走。 在离开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温馨与悲伤并存之地，随后没有继续留念，转身离开。 脑中不断闪过亲人们死去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梅丽死前所言。 “活着……还真是件困难的事情啊。”他不由得低声诉说道。 第十三章 流民的贡献 万亦在床上睁开眼。 瑞德回去之后，他和魔主聊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苦难和悲剧在剧本中才是常态，用特殊的素材转化成的剧本世界注定不会平静，作为主人公的分身们也难以逃离那个漩涡。 万亦不喜欢悲剧，但是悲剧却又实在是太多。 而戏中人觉醒回到剧场的瞬间，作为分身的感观会全部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他这个本体身上。 瑞德的痛苦，他是真的感同身受，因此情绪也需要一定调整。 明明讨厌这种悲剧，但为了能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力量，他却还要继续将分身们送进那些世界。 “彻头彻尾的烂片啊。”万亦道。 “你在说什么？”郑希似乎已经醒了，听到万亦突然出声被吓了一跳。 “抱歉，自言自语罢了。”万亦起身，从床上下来就直接离开了房间，全程没多看郑希一眼。 郑希看着万亦的样子，也无可奈何，今天她要跟着自己的引导者下界线了，她也得赶紧过去。 万亦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已经带着其他几个新人的陈长才正向着他的住房走来，看到万亦出来连忙招招手。 “早饭吃了吗？喏，给你的。”陈长才递上来一个大包子和一瓶豆浆。 “谢了。”引导者居然还有送早餐啊。 万亦拿起来咬了一口，里面是菜馅的。 分身道：“菜包欸。” “味道有点太淡了点吧。” “别人送的就别嫌弃这么多了。” “快喝豆浆！我要喝豆浆！” “又不是你喝，我们顶多从记忆里回味味道和口感啊。” 万亦整个人无语住了，不愧是他自己，一大早就这么精神。 “人到齐了，说下安排，今天准备去整个适应性测试。”陈长才道。 “适应性测试是什么？”有人很给面子地提问把话接下去。 “简单来说，用一种方式来测测你适合什么力量体系。是近几年出来的手法，以前都没有呢，你们运气挺好，现在这种方式普及之后你们也能少走歪路。” “力量体系！”大家顿时有些兴奋，在大家的理解中，这就像是要测试天赋一样，并且这也意味着他们要初步接触这里变强的途径了。 这其实也是让无数人关心的点之一。 陈长才没有多说，轻轻摇头就带着他们启程。 万亦感觉没那么简单，既然这世界上最主要的核心是概念碎片，那么想要融入一个力量体系恐怕碎片也是不可或缺的，而且碎片之间的关联，应该也并非仅局限于拼凑恢复完整就直接拿去使用这么简单。 陈长才带着七人拐了几条街。 流民区看起来意外地平静，至少暂时来看表面上是如此。陈长才作为引导者目前太过尽职，反而让万亦有些好奇其他引导者和新人之间的情况。 他有些恶劣地推测或许有些引导者会恶意压榨新人也说不定。 当然，不利于团结的事情他不会说的，顶多和分身们一起肆意瞎扯。 他们很快注意到了一栋在众多规矩排列样式整齐的矮平房中显得十分突出的一栋建筑。 这栋建筑有数层，高出周围的矮平房许多，特殊的弧形设计以及幽蓝的玻璃彰显着自己的不同。前方自带了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树立着一面旗帜，图案为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向外散射着光芒。 这就是曙光联合的旗帜以及标志。 “这里是城市流民管理局吧，我从我室友那边听说了。”队里那位女生说道。 “是的，这里会负责所有有关流民的事宜，甚至我们犯事了都会由这边接手进行处理。城市不养闲人废物，对流民的态度不是很好，建议你们也少往城区去，起了冲突肯定是你吃亏。”陈长才道。 “老哥你在这三年了，但依旧是流民？”一个新人问道，万亦觉得他问得多少有点直白了。 “流民的身份可不是那么好摆脱的，那张城市正规居民的证明，单单靠钱可不够，你还要经过相关的审查，看你是否有对城市做出足够的贡献。” “贡献？” “比如我现在当志愿引导者，就是攒贡献，当引导者保底算一点贡献，根据引导的新人数量以及你们未来半年內的表现，在这保底之上会给我相应的加值。除此外，城市里也还有其他赚取贡献的方式，喏，比如那边的。” 陈长才说着向着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发现有几个人虽然穿着各异，但袖子上都戴着一个黄色的袖带，上面写着“曙光志愿者”字样，有的在巡逻，有的则是在固定的地方站岗。 “城市巡逻队以及站岗员也算是比较抢手的位子，站岗员一周得一点贡献，巡逻队一周两点。不过一周干完你不一定能争取到下一周，但确实是比较稳定且安全的了。”陈长才道。 “通过审查需要多少贡献？”万亦询问。 “五十点，而且是保底，每年流民转正的名额有限，到时候和人抢名额那就是拼点的时候了，贡献怎么也不嫌多。”陈长才的粗眉毛一扭一扭的，眼中满是沧桑与惆怅。 “老哥你现在几点了？”大家倍感压力的同时又好奇道。 “五十二点，这次如果顺利的话，就是我最后一次当志愿者了，希望你们也能顺利吧。”原本以为贡献不会很高，但没想到陈长才所持有的点数并不少，甚至在水准之上。 大家意识到他参与志愿引导者的原因之一更是为了求稳。 “我给你们的建议是，不要为了贪图一时的贡献而去参与那些极其危险的任务，比如找你去探索高深度界线，或是帮忙测试一些危险产品，还有追捕祸人那种，虽然这种任务贡献给得很高，但十分危险，据我所知很少有人能从中全身而退。”陈长才提醒道。 万亦在听到追捕祸人的时候提起了一些兴趣。 就在这时，一队戴黄袖带的人来到了正在说话的队伍旁，领头的队长伸手打了个招呼：“长才，好久不见，这是带新人？” “黄哥，真能耐啊，又讨到了巡逻的位子。”对方看起来和陈长才很熟，陈长才也笑着回敬。 这个黄哥闻言比较满足地笑道：“这周干完我也有五十点了，可不得拼一下。” “那就希望咱们都能摆脱流民身份成为正式的居民了。”陈长才说道。 “是啊。对了，跟你说件事，最近城里头又出来个祸人袭击的案子，我从我的渠道那打听到的，好像是说对方跑进流民区了，你和这些新人都注意些。”黄哥提醒了一声。 陈长才的粗眉毛顿时皱起，不过还是应道：“谢谢黄哥提醒。” 两人道别后离开了。 “老哥，刚刚那位是？”一人看着那黄哥的背影问道。 “以前一起闯高深度界线搭过伙的交情，在上面有点人脉，即使这次是保底的五十点贡献也大概率能过。他说得话还是靠得住的，你们大家最近都小心点，不要因为好奇误事，天色黑了别乱跑啊。”陈长才眉头依旧皱着提醒道。 “祸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万亦见是好时候，赶紧发问。 这几年他可以说是百思不得其解，祸人到底哪里对不起这个社会了，总不可能真的只是因为超出普通人的天赋异禀吧，那正常情况应该是当大爷捧着才对，不可能发展为整个社会都如此抵触。 或许是因为他声音有些大，周围许多行人直接投来了视线。 陈长才看了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直接拉着他们越过广场进入了流民管理局。 “这个我们去人少的地方私下聊，还是先办正事吧。” 闻言，万亦也只能耸耸肩表示顺从。 “这么惹人忌讳，看来祸人真的挺不一般啊。”分身又开始了。 “没准咱们就是天选之子！” “未来难道要快进到与世界为敌吗？好兴奋啊。” “不对，如果与世界为敌不是代表我们有极大可能会在危险中被拿去送吗？” “那还是算了算了。” “即使不与世界为敌也不知道哪天就被拉去送了吧。” “也是。” 第十四章 力量与质变 陈长才带着众人来到了一个空着的服务窗口，他上前对着里面埋头写着什么东西的年轻女性递出了自己的证明卡：“您好，我叫陈长才，志愿引导者，昨天预约过七个位置。”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有些可爱的小圆脸，但是精气神却不是很好的样子，被万亦的分身们形容为周一早晨的社畜脸。 她娴熟地将卡插入旁边的机器中，然后在一台看着相当古旧的大头电脑前操作起来。 “带着你的人去9号房。”她冷淡地说道。 “谢谢。”不过陈长才却是很好说话不甚在意。 他带着万亦等人快速拐进了旁边的走廊，宽敞的走廊上也有许多引导者今天选择带着新人来进行那种测试。 陈长才先是带着他们来到了走廊的角落，打算在正式测试前给他们讲解下情况。 “首先，根据一种我也不知道原理，但是确实在这个世界有人提出的‘归化作用’的关系，力量体系之间并没有那种明显的差距，只能说是适用场合以及使用风格或许会有不同，但始终在一个框架內。” 乍一听，大家似乎不是很明白。 陈长才倒也理解，早就准备了更通俗的说法：“在我的记忆里，前世诸多作品之间，存在一种名为战力党的生物，热衷于讨论各种作品中人物的战力孰强孰弱，尤其是那些并未真正交锋过的角色是他们讨论的核心。” 听他一点，队里几个男生一下就有些理解了，就唯一的女生还有些懵逼这和力量体系有啥关系。 “不可否认，受限于作品的背景，不同的世界观确实存在战斗力的差异。就好像许多玄幻修仙的牛鬼蛇神就是比普通的武侠要强这种。” 大家纷纷点头。 “但在这个世界，或许存在一些差异，但绝对没大到某一系对另一系的碾压程度。因为在判定你掌握的力量前，我们这些人还具有一种名为’质变’的额外区间。” 说着，陈长才伸出手：“我因为运气比较好，获得的力量之种是灵气，一种万金油并且本身强度并不弱的能量，大部分功法和武学都能驱动，但是我之后运势不佳，目前常驻的都是比较烂大街的武学。但不算自夸，我姑且在同批流民里还算上游，因为我的质变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他的手中涌现出一股纯白温和的雾气，凝而不散 “所谓质变，便是我们都有的特殊之处，我们能直接将碎片直接融入身体，然后让身体汲取碎片的特性产生质变。我的质变目前有两个，我给你们展现第一个。“ 伴随着他的说法，手中的灵气突然从原本温和样子变得暴躁起来，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陈长才的手也微微颤抖，留下一些汗珠，甩了甩手将其收回。 “我的第一个质变‘反转’，原本灵气常态下是稳定温和的力量，多了我的质变干涉后，它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变得暴躁，这种情况下灵气失去了那种包容，但是和一些富有杀伤性的功法武学契合度极大提高，能发挥出数倍的力量。” 他对众人讲解道。 “类似于一种，额外的底牌？”万亦突然说道。 “倒也不能算额外，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选择建设的体系也有差别。我是基于掌握的能量附加质变组成战斗力，也有人质变与常规力量完全分割，也有人得到了强质变于是一切为了自己的质变服务的。”陈长才详细说道。 “那有没有其他种类的质变能看看啊？”一个人有些激动地问道。 陈长才看了下远处一队引导者和新人，便抬手指了下：“那边好像也在讲一样的事情，正好你们看那位引导者兄弟的质变。” 众人随着他的指示望去，看到一个肌肉显著的男子在给一群年轻女孩讲述着，他伸出手，那只手臂竟是直接变成了半截黑漆漆的步枪。 陈长才稍微压低声音道：“那种质变算是流民中比较常见的‘枪械化’，并非作用在力量上，而是影响你的存在形态。只需要将足量的枪械碎片融入体内就能得到的质变，能方便且快速地形成战斗力。” “质变能有多少个，可以考虑大量附加武装全身吗？”而万亦接着继续问道。 陈长才回头看了眼万亦，怎么感觉他好像有点激动的样子，不过大家在了解这些的时候都这样，他便没太在意：“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按照‘碎片理论’，我们其实也只是人的碎片化作的实体，如果我们包容了太多其他碎片，那我们的存在就有可能陷于混乱。” 大家也明白了就算有好途径也没可能一路畅通无阻。 万亦则是若有所思。 他好像发现了即使是自己这个菜鸡本体能多玩点花样的方法了。 一个人不能全副武装，但他也不算是“一个人”。 “行了，这事之后细讲，不论怎么样，获取一个合适的驱动力量还是很重要的，咱们先去测试。” 在陈长才说好之后，他上前在九号房门口敲了下。 里面立刻传来了“请进”的声音。 “排个队，按顺序一个一个进，按照里面人说的做就好。”陈长才道。 离陈长才最近的万亦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第一个，在得到众人的眼神鼓励之后推门而入。 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摆弄着一堆桌子上的小牌子。 看到万亦进来，她就瞥了一眼，然后指了下中间的椅子道：“坐吧。” 万亦老实地坐下。 分身们则是讨论道：“怎么弄得跟审讯室一样。” “眼下的各种刑具，一定能撬开阁下的嘴？” “如果是这个小姐姐来撬，也不是不行。” “本体能不能赶紧把楼上那个卖了啊，明明都是普通分身但为啥他总跟个色欲分身一样金句频出？” 万亦自然没有去理会这帮不着调的家伙。 不过他还是开口：“请问这些东西就是用来测试的吗？” 他只是随口问问，没准人家小姐姐眼界高都懒得理自己，不过意外的是，对方居然真的回答了：“这些测试牌都是特质的，在各种能量中浸染过，能在接下来的测试中对具有亲和力的人产生相应的反应。” “那如果有人的适应性很偏门，你们这边没有怎么办？” 万亦问得很真诚，但是已经在被脑子里的分身吐槽说话没情商了。 小姐姐那边的准备似乎完成了，转头看向万亦：“我们本就不可能兼顾到所有人，这里的所有牌子都选取了新人比较常见和能获取的能量种类。” 对方很有礼貌，不过万亦总感觉能听到一些言外之意：别得寸进尺。 “拿取三颗你右手边的玻璃珠。”对方开始指挥。 万亦看向右手边，座椅扶手延伸出去一个小容器，里面盛放着许多玻璃珠，他听从对方的指引拿了三个。 等他拿好，小姐姐直接按动了身后墙壁上的一个开关。 顿时，万亦察觉到房间内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随后，眼前桌上的那些牌子开始震动，随后突然全部飞起，围绕着万亦不断旋转，大约有五分钟，看得万亦都有点犯晕的时候，牌子回归原位，房间内的变化也归复平静。 万亦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玻璃珠好像在发热，便拿起来看了下，发现两颗玻璃珠中似乎已经装载着什么，只有一颗没有什么反应 “拿来鉴定吧。”小姐姐说道。 万亦上前递出玻璃珠，小姐姐扫了一眼道皱起眉头：“有点偏门啊。” “嗯？” “第一个是精神力，第二个是负能量，没有第三个，也就是说你最合适的能量就这两个。”小姐姐说道。 “听起来还行？”万亦问道。 小姐姐则是道：“精神力还好，每个人的精神都可以转化为精神力，你只需要寻找转化法门即可。但负能量十分偏门，我们对其的研究很少，许多机制没有理解，而且力量种子相较其他能量获取难度较高。” 万亦微微点头。 “换下一个人吧，祝你好运。” “对了，我还想问下。”万亦走前又说道。 “什么事？”小姐姐耐心地回头。 “以太能量是什么？”他道。 “哪听到的？” “入城的时候听到的，似乎那些检查后被带走的人都是以太能量超标所致。”万亦说道。 小姐姐犹豫了下道：“以太能量是所有能量的原型，其他的我不方便多说，但是以太能量很危险。” 对方点到为止，万亦便也没再纠缠，直接离开了房间。 第十五章 投资 看到万亦出来之后，大家都凑上来询问测试的情况。 万亦含糊地糊弄了几下之后说“等你们进去就知道了”，随后便仿佛孤立了所有人一般地缩到走廊的角落去。 陈长才靠近他问道：“介意让我看看你的适应性是什么吗？” 万亦看向他，然后便拿出两颗玻璃珠，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就两个，第一位的精神力和第二位的负能量。” “精神力不错啊！”陈长才眼睛一亮：“虽然这东西理论上是个人都可以，但是精神力作为第一位的适配力量还算比较少见，精神力能做到的事情也有很多，而且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别人防不胜防的！” 大多数流民能形成战斗力就不错了，想做到全副武装那还是梦里想想，物理上做到防护已经足够，根本没多少人还会专门去针对精神做保护。 “但精神力好像需要的不是力量种子，而是转化法门？”万亦问道。 其他力量都需要一个相应的力量种子来在体内生成能量，但精神力的源头是精神，所需要的是转化方法而非一颗种子。 “这确实……我最近帮你多留意下，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寻找，黑市可能会有，钱不够的话，如果价格合适我可以帮你垫付。”陈长才犹豫了下后说道。 万亦看了陈长才一眼，转而道：“负能量你有头绪吗？里面那位小姐说这个很偏门。” “确实偏门，而且我听说这种东西挺邪门的，负能量指的就是人身上所有负面情绪以及思维中产生的能量，和认知中的正能量相反以此得名。” “像是反派才玩的东西。”万亦开玩笑道。 “力量只是力量而已，哪里分什么善恶正负。但是负能量怎么得到种子我也没头绪，毕竟说到负面情绪那些的话……” “高深度的界线时空对吧。”万亦道出了他想到的答案。 陈长才皱眉点头：“是的，恐怕只有那些诡异的界线才有可能出产负能量相关的种子了。” 但是新人去高深度的界线那简直是送死，和闯入恐怖电影片场的普通人没太大区别。 至于界限外购买，因为这个世界的风气关系，大家对高深度世界出产的东西都是趋之若鹜，即使明知道可能很危险但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再说大部分高深度界线出产的东西，城市官方也会高价收购，根本轮不到小新人。 单从适应性来看万亦未来挺光明的，但是一结合现实就有种已经可以睡了的感觉。 “虽然适应是最好，但也没说不能用其他的种子吧，实在不行就凑合呗。”万亦自己倒是看得很开。 他从来没把这些看得太重，分身和剧场才是根本，以及那个神秘的“以太能量”。 “总之我会尝试帮你打听两个东西的事情的。” “陈长才，我总感觉你好像对我们太好了。”万亦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也开口说道。 陈长才愣了下。 “前面做的那些还可以理解为你为人热心，但说要帮我垫付精神力转化法门的钱，这多少有点好心泛滥了。” 投资新人可以，在适当的地方帮助新人，使其迅速度过羸弱期，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这很好。但这种高价值物品的垫付可就另说了，虽然看起来也就是欠债还钱，但就算是在过去的世界，欠债因为各种原因不还的老赖也比比皆是。 更别提这个活着都有所困难，在界线中一个不小心就死翘翘的世界了。 如果欠钱的新人死了，那投出去的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这个投资的稳定性也太差了点。 虽然这件事打个哈哈就能略过，但万亦的耐心并不稳定。 陈长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万亦对他产生了一定好感，如果继续下去，万亦认为如果最后事情的隐情令他不爽甚至难以接受的话，大概事情不会很好看地收场。 于是，他选择没有保留地点出自己的疑惑。 陈长才看着万亦，那双灵动的眉毛在这一刻有些凝固下来。 “你和一般的新人确实不一样，大部人在最初手足无措的情况下对一个经验成熟者的依赖往往大幅提升，甚至这种依赖一定程度上会盖过部分理智。”陈长才微微压低声音道。 “只是一点点被害妄想症。”万亦伸手钻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很合理，希望你未来能一直保持这种妄想症。”陈长才颔首，随后稍作停顿后道，“流民们在这个世界无根无源，身份清白，这对于上面一些人来说，有着相当程度的可塑性。” 万亦嘴角轻挑但很快又压下：“原来如此，不是你一个人的投资，象征的其实是你背后的人的投资？” 陈长才不知可否，而是继续道：“每届流民中总会有些幸运儿被看中，有的理由比较实在，有的理由比较扯淡，但是多少也算是有了后盾，后面的路会稍微好走一些。” “那么你是？” “别误会，我也只是个流民，只是替人做事而已。是不是有点幻灭了？”陈长才笑道。 “还好，这样更踏实一点。” “实在人。”陈长才点头，“我之所以能帮你垫付价钱，是从我身后的人角度来看，一个主攻精神的新人确实很有价值。当然，具体能付多少钱，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加深自己的价值了。” 万亦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就这样，未来好好加油吧。”陈长才说完悄悄话，身后陆陆续续地其他新人也从房间中走出来了。 陈长才回过身去和其他人讨论他们所适应力量的事情。 至于万亦，他正在脑子里和分身们头脑风暴。 “我拒绝，空岛集团没一个好东西，受制于人岂不是和之前一样？”一个分身坚决地说道。 “但是这是投资，我看陈长才他也挺自由的啊，应该不至于到直接卖身的地步。”另一个分身发表看法。 “太浮躁了，我们还不知道精神力法门的价格几何，如果价格很高那说是卖身也没有问题，如果是我们能快速还清的，那也最多是留个人情。” “不过有个后盾也能方便不少，没准连负能量种子都能帮我们搞过来呢？” “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觉得这段时间多和陈长才旁敲侧击了解下他后面的人到底如何，如果不错的话，那依附上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风险依旧存在，我们的秘密可容不得一点闪失。” “我们自己就是最大的大树，哪还需要什么靠山？” 万亦听到这里直接无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已经是哪方大拿了呢。” “这些东西又不是必须的，你已经有咱们好兄弟和剧场了啊！” 万亦道：“总之还是观望吧，我们的秘密确实容不得闪失，但是可以吃点肉的话那也没必要拒绝，总不能强行给自己增加难度吧。” “合理，我赞同。” “我投本体一票！” “附议！” “一群戏精，本体有一票否决权和一票决定权，咱们赞不赞同重要么？” “笑死，顶多算个智囊团。” “一群智商差不多低的智囊团？” 第十六章 祸人 万亦和自己商讨了一下之后，敲定了方针便回过神。 正好其他人都结束了，有人欢喜有人愁，也算是正常倾向。 “好耶，武功！武学！我来啦！” “魔力……额，怎么还有串戏到奇幻去的，不过也算万金油，应该还行。” “为什么一个适应性都没有啊！” “崩坏能是什么东西……” 啊，崩坏能？兄弟你是男的吧？ 万亦看了一眼那位兄弟，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事情办完，大家也该离开了。 “好了好了，之后路线怎么走就要你们自己考虑了，我只能帮你做个参考，不要对我盲从。有困难可以提，我会尽量帮助你们。那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其他人有些焦虑地提了几个问题，都得到了陈长才的温馨回复。 万亦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等大家都说完后，陈长才便也宣布了今日解散，明日再带大家去一个界线体验一下。 所有人在管理局前的小广场分别，但万亦还没走。 陈长才看向他，眉毛你又开始动弹：“有问题你刚刚怎么不说？” “祸人的事情之前就说要私底下聊的。一堆人聚着七嘴八舌聊这件事应该不太好我就没在刚刚问。”万亦说道。 “你真喜欢刨根问底啊。”陈长才道。 “个人习惯。这也不算什么一定要堵嘴不能说的事情吧，我看是个流民在这边呆一会儿就都知道了。从周围人的表达来看我判断‘祸人’这种东西很危险，并且似乎有可能潜藏在人类的聚居地中，我要为我自己的生命负责。”万亦有理有据地说道。 陈长才点头道：“那就跟我来吧。” 两人走了一段路，离开了平房到处覆盖的南部流民区，走入了一片更为符合万亦印象中“现代都市”风格的建筑群中。 这边才是这个城市中被人们称之为“城区”的地方，而不是流民区。 “南区和中心区接壤的地方，这边有几条商业街，是面向流民的。流民区基本都安排给了流民的住房，便专门拿这个地方来为流民提供消费场所，当然不可能有多高端。”陈长才介绍道。 万亦看着周围一些小吃摊，已经被脑子里流口水的分身催促着赶紧去买几个了。 但是他现在还是身无分文的状态，所以没有理会，虽然他自己也挺想吃的。 这些年除了昨天在界线时空吃的那顿饭以外，他就没吃过多少好东西。 “想吃点啥，我请。” “算人情吗？” “你这话问的就不是很有人情。”陈长才摇头无奈道。 “想吃热腾腾的汤面。”万亦便也没有太拘谨，直接说道。 两人找了家简单的店面，直接在露天的角落桌上坐下。 万亦看着周围道：“这边不错，比流民区那边有人气多了。” “都是为了生活绞劲脑汁的人啊，我最开始也在这边打过工，做臭豆腐的。”陈长才说道。 “好吃吗？” “那会儿的人气可高了，不过之后运气不错得到了好用的质变，就开始平步青云喽。”陈长才眉毛一扭一扭的，那种老实温和的气质里难得透露出一点得瑟。 “有机会可以尝尝。”万亦道。 “有机会的话。”陈长才也说道。 虽然刚摊完牌不久，但是二者的距离明显比之前近了一些。 面很快上来了，热腾腾的清汤伴着些许肉丝，白嫩的面条在汤水中沉浮。很普通的一碗面，但能恰好地引起人的食欲。 两人拿起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面。 吃了一会儿，陈长才主动说道：“祸人这东西，很危险。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各种力量的不同，但是还存在一种被称为以太能量的玩意，比一般的能量要危险很多。” 万亦认真嗦面，但也在听着。 “正常人不能直接使用以太能量，肉体凡胎根本无法容纳过量的以太能量，但是祸人可以。以太能量能带来十分显著的提升，最常见的是肉体强化，然后则是一些匪夷所思的超能力。” “那岂不是很厉害？”万亦将面吞下去后说道。 “确实厉害，正常人根本不是祸人的对手，哪怕是一个刚觉醒的祸人也不行，至少需要两次质变以上的水平，才能说去追捕祸人。”陈长才道。 我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万亦腹诽了一下。 “为什么祸人像过街老鼠一样？这么厉害不应该供起来吗？”他问出心中所想。 “因为他们这里都有问题。”陈长才指了下脑子。 “你脑子才有问题。” 别误会，上面这句是分身在脑子里骂的，不是万亦骂的，万亦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 “还有这种事情？这就是力量之下的代价？”万亦挑了下眉毛露出惊讶的表情。 陈长才却是摇摇头：“直接驱使以太能量确实强大，但根据研究表明，以太能量也会直接影响祸人的大脑，激化情绪变化，并引发各种激烈的精神病症。” 万亦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最后选择用勺子喝口汤。 “首先最常见的是躁狂，祸人会变得易怒，伴随着体内以太能量的积蓄，这种情况会飞速恶化，直到变成一点就燃的地步。” 万亦脑子里闪过自己被监禁时，有段时间砸烂了视野中所有可以砸的东西。 当时银金联合的人都觉得很正常，他也看到过其他祸人这样，但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在那种环境下人类出什么毛病都很正常。 但是……如果一些过激的表现，并不完全是因为压力的积累呢？ “然后根据各自的情况，则是会产生差异性的病症。”陈长才说着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万亦继续嗦面，脑中闪过和自己当初对门的那位祸人，他和其他人起了冲突，最后被转移关押了。 他还以为只是压力太大而发狠呢…… “还有的祸人则是沉迷情绪的发泄，尤其是一些十分阴暗的想法。” 对，在他的特殊能力被曝出然后转移到单独专门优待的关押处前，那个混乱的房间里，有人似乎热衷于发泄情欲，但是在过于激烈的时候甚至直接在床上掐死了被她勾引的人。 他也还以为很正常呢。 “大概在那种激烈的情绪消退之后，有些祸人会逐渐冷却下来，但是他们相较以往却会性格大变，思维方式变得过激、扭曲。” 万亦大口喝汤。 他在绝望后冷静了过来，曾试图在那个地方尝试寻找合作伙伴，利用自己的能力与对方一起逃出去。 但是在他说出自己的力量之后，他就被出卖了。 分身能力被曝出，之后等待他的就是更加严密的看管以及没有尽头的折磨。 而在他被带走前，那个人却笑得十分开心。 他无法理解，明明逃出去对大家都有好处，他的能力那么强大特殊，为什么不去尝试，反而要放弃挣扎将他出卖。 还是说，那个人也已经被逼疯了，产生了自毁倾向，并乐于看到其他人和自己一同沉沦，所以才欺骗并出卖了万亦？ 万亦觉得也挺正常的，那种环境下出来什么变态都很正常。 “祸人这方面的问题完全无法解决，他们即使不主动使用以太能量，以太能量也会在他们体内不断积蓄增加，不断变强，然后精神依旧会错乱，只是早晚的区别。目前没有驯服他们的办法，所以社会采用了最严苛的手段。”陈长才的讲述到此结束。 万亦的面已经吃完了。 原来如此，那确实有封杀的道理。 所有祸人都是一颗极其不稳定的定时炸弹，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即使不主动追求力量也会日益强大，但是精神也会愈发不正常，必然在某一刻开始会做出危害社会秩序以及他人生命安全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很正常的。 毕竟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对很多事情都看得相当透彻，内心可谓是澄如明镜。 自己一定是特殊的祸人，所以才会这么正常。 “是这样没错吧。”他在心底问道，争取意见。 “是啊。” “是啊。” “是啊。” “是啊。” …… 脑海中的应答声此起彼伏，所有分身都对此表示了赞同。 他万亦不一样，他很正常。 第十七章 多重质变 祸人的事情聊完，陈长才也把面吃完了。 他找店老板结账后两人就转头离开。 “对了，你之前说至少要两次质变才能匹敌祸人，意思是说这个世界较为客观判断实力的方式就是看质变次数喽？”万亦在路上问道。 “是这样的，因为质变是可以叠加的，只要你不是失误在吸收碎片时得到两个冲突的质变，那多质变肯定比少质变强啊。”陈长才说道。 “那质变的限制呢？你之前没细说。”万亦道。 “一次性说太多你们也难消化，新人前几天还是以适应为主，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像在这个世界呆了好些日子一样冷静。”陈长才无奈道。 吐槽了一句万亦之后，陈长才梳理了一下便道：“首先，每次质变所需的碎片汲取数量因人而异，这种东西等你真的开始吸收之后才会有直观的感受。人可以主观决定何时产生质变，正常情况碎片越多越好没错，但是我之前也说过，如果盲目吸收大量碎片，存在形态就会混乱。” “质变中只能吸收固定种类的碎片吗？” “并非如此，固定吸收种类所为的是求稳得到某个目标的质变，混杂着吸收也并无不可，但是最后会获得什么质变就是未知数了。”陈长才道。 万亦点头。 “质变之后，你的身体需要一定时间适应，急躁地追求下一次质变也会导致恶果。还想要追求后续质变的话，根据相关研究，会出现对碎片量的下限需求，不达标会出现质变失败，而且这个要求必然高于你上一次的质变，对身体以及存在形态等负担会更大。” 陈长才看了下远处的城市，道：“越是往后质变，每次质变所需要的适应时间就越久。目前人类能达到的最高质变次数为八次，八次之后的适应时间堪称漫无尽头，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告诉我们第九次质变存在于何处。” 但个体的人类尚且难以跨越时间的壁障，有生之年或许都触摸不到第九次质变的边界了。 谈话之后，陈长才送万亦回到了流民区便离开了。 在回自己住所的路上，陈长才拿起通讯终端接通了一则联络。 “长才，怎么样？”通讯另一头传来了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 “这才第二天，还看不出什么，不过，有一个新人比较有关注的价值，他的第一适应性是精神力。”陈长才汇报道。 “这样吗？这方面的人才确实是不嫌少的，但是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他的表现。” “如果他表现合适的话，我会自己做判断是否要资助他未来的一些事项。”陈长才说道。 “嗯，我相信你的判断，辛苦你了，你这次的审查我会帮你，成为正式居民之后就直接来我手下吧。”对方轻笑一声说道。 “感谢您的器重。”陈长才语气没太大波动，不过话说的倒是很好。 联络结束，陈长才看向空中那片虚假的星空，两眼中古井无波。 …… 万亦到住房了，里面很安静，大家似乎都没回来，这个点可能还在界线里打拼体验生活。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集中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分身们身上。 “现代城内分身，情况如何？”万亦问道。 “还行，虽然被警方通缉，露脸就有被打死的风险，但是真人版侠盗猎车还是很爽的。”很快就收到了来自之前那个界线中留驻分身的回复。 “你怎么就被通缉了？” “你好意思问？！当初你抢了一个公子哥的摩托，他直接气得动用人脉给咱们挂了高级通缉，我现在可是爽到飞起呀！” 万亦想了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你现在在干嘛？” “在那个公子哥家。” “啊？” “稍等一下。” 脑子里这个分身暂时沉默了一会儿，其他分身则是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那边正发生着什么。 片刻后，那个分身回来了：“舒服了，我把人毙了，连带家人一起。他母亲还挺好看的，不过我不是色欲分身所以还是选择一家人团团圆圆。” “六。” “现代哥牛逼。” “就我觉得对面很惨吗？平白无故被抢车，试图报复，然后就全家扑了？” “都是本体的错。” “确实，都是本体的错。” “本体是屑。” 话题莫名其妙又拐成了抨击万亦了。 万亦道：“少废话，真以为平时演得跟多重人格一样就能改变你们都是我的事实吗？” “那到头来还不都是你干的？” 万亦无言以对。 “现代城分身，你现在呢？”他只能继续正事了。 “在跑路呢。这家人还挺厉害啊，死了之后这个界限时空好像直接把我仇恨刷满了？武装直升机和装甲车都能看到了，好在我跑得快。” 万亦伸手糊脸。 原本只是想这个分身安分一点帮自己去探些事情，没想到自己当初随便抢个路人的车能把那时空弄成这样。 “看我记忆。” “在看呢，哦，原来我们这么牛逼？这就是祸人！所以你是想让我测试下质变吗？”毕竟是自己，思维还是很好懂的。 这具分身手头有很多碎片，虽然种类混杂，但是万亦想要用分身测试一下自己第一次质变的上限。 现代风格界线时空中。 那具分身花了些时间回到据点，躲在一个小破屋中，得知本体意图后便直接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袋麻袋。 这些不只是当初那批人恐怖袭击搞来的碎片，还有一些分身自己最近在被通缉时活动中所得到的。 “碎片种类这么多……懒得分了，反正是测上限就全吸收了吧。”分身抓起一大把碎片就往嘴里塞。 陈长才说最原始的吸收方式就是吞食，如果之后有了力量种子，可以用能量接引吸收。 万亦和分身同步感官，略过杂乱的感知之后，便感觉到自己肚子里开始发烫。 并没有饱食感，但是冥冥之中却能感受到了自己体内似乎多了另一个容纳这些碎片力量的容器。 此时容器中相当空虚，只多了些许存货。 不过他似乎已经可以点燃这部分存货让它产生变化。 只是这点碎片产生的质变肯定相当羸弱。 分身继续吃，容器内不断积累，逐渐变得充实起来。 正如陈长才所说，无法感受到真正的上限所在，仿佛可以无尽吞食下去。 但是过量吞食就会混淆存在了，而万亦和分身现在…… 情况很稳定，意志很清醒。 分身把一麻袋的碎片都吃下去了，但也就是感觉嘴巴有点干，于是喝了口水。 “怎么感觉不靠谱啊？这一袋子都有几百个碎片了吧，这都没到极限？”分身变喝水边说道。 万亦则是思索着。 所有分身也表示很正常没感觉到异状。 排除陈长才骗自己这个不太可能的选项，万亦觉得问题可能大概率还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 奈何情报不多，他本身也是抱着尝试的想法如此进行吸收，结果现在没看到明显的成效，反而更令人捉摸不透了。 “先就这样吧，你小心点别死了，等收集更多碎片之后继续吸收吧。”万亦明白只能先告一段落了。 “好好好。” 其他分身大喊无趣，不过也被万亦熟练地无视了。 第十八章 质变后遗症 之后几天，万亦过得还算悠闲。 和在银金联合时相比，现在的日子都算是悠闲。 在陈长才的带领下，他们又去了一次界限时空，这次是个深度百分之十的界线时空，依旧是现代都市背景，但是里面却存在一些超能力者，同时那个世界存在的部分私人武装势力友好度明显比最早的那个世界要低一些。 不过他们没受到什么危险，陈长才尽心尽力护航，大伙则是在这个界线第一次体验了一下何为生命危险。 当时有一个发火能力的超能力者对众人进行了袭击，万亦坚持对面火力不如我方多人的理念成功在大家被烧死前将其击毙，还因此多拿了几个枪械碎片。 那个超能力者也爆了金币，掉落了一个火焰碎片，后面确实卖了个好价钱。 万亦很快就开始有了自己的收入，表现确实是同批人中的佼佼者，但是精神力转化法门的事情快一周了也没个结果，负能量种子就更别说了。 大家只能说还是在起跑线边上磨蹭，很难说踏上正轨。 但是之后其他人凑钱买到合适的力量种子，那他们就会迅速进入新手的高速发育期，万亦未来的表现是否能保持还是要打个问号。 以及这些天，那个现代城市中的分身又吸收了不少碎片，但是似乎依旧没有什么结果。 吸收的碎片数量保守估计也已经上千了，他和陈长才打听了一下，一般人第一次质变吸收的数量上百的都很少，基本几十个就够了。 也就是说万亦从一开始就已经严重超标了！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后续的质变所要的碎片数量可是在前一次之上啊！ 你这还想不想第二次质变了？ 哦，第一次质变都还看不到尽头呢，那没事了。 不过，他在现代城的那具分身现在情况十分正常，也和陈长才当初说的长时间驻留时空会被时空同化有所差别。 太多的差异性反而让他有些苦恼了，疑点太多，想的也太多。 这天他刚去现代都市时空和分身交接了一波碎片，把这些碎片拿去卖之后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其实之前的火焰碎片卖了之后他已经不是很缺钱了，但陈长才说这点钱顶多满足温饱，真要换取资源完全是杯水车薪。 所以钱这玩意是不嫌多的。 这个世界使用的货币是“货币的碎片”。 这种碎片经过加工之后便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货币，在各个空岛集团之间都受到认可。 拿到钱之后，他回到住房，听到里面的人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万亦，你回来啦！”他们看到万亦之后还是很热情的，倒也没有因为第一天的尴尬而有所芥蒂。 大家都是成年人，当然得成熟一点。 万亦点头便当作回应了，相比之下万亦的行为就显得不是那么“成年人”。 其他人早就对万亦的表现习惯了，之前那个小帅哥，名叫叶正，他伸出手道：“我今天完成质变了！” 说着，他的手掌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枪口。 兄弟你和当初管理局那位大哥相比，黑是一样的黑，但粗长完全没得比啊。 万亦脑子里分身们放肆嘲笑着，而万亦自然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恭喜。” 叶正选择了很普遍的枪械化，此时正对自己的手枪爱不释手，虽然那本来就是手。 其他人也隐藏着羡慕地看着他，毕竟既然质变发生了，也就说明对方也已经正式踏出第一步了。 话说在一周的时间里就能攒出满足枪械化质变所需的枪械碎片量，这家伙到底打了多少枪啊。 万亦想了想，主动开口问道：“叶……正。”他差点忘了对方名字。 “嗯？” “你吸收了多少碎片？” “三十个。”叶正直接回答道。 “质变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为什么不多吸收一点，听说质变吸收的碎片越多越好。”万亦道。 万亦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是挺让大家意外的。 不过也就当万亦看到叶正的情况所以急了。 叶正苦笑道：“运气不好的话，想再多得到几个枪械碎片都有些困难，我这三十个还是我引导者帮忙凑了一些的呢。” “不过三十大概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在吸收到大概二十多个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感觉身体发僵，身体不自主地弯曲感觉自己就是一把枪了。然后质变发生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主要聚集到手上。”叶正的手变回正常，不过双手还是比着一副“手枪”的样子。 他有些尴尬：“现在就是后遗症，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手老是不自主地变成这样，有时候还会产生一种自己变成子弹被发射出去的错觉。引导者说需要一定时间适应才能缓过来。” “你最近怕是干各种事都不方便了。” 大家说着就又笑了起来。 万亦得到想要的情报就略过他们回房间了。 这就是存在形态以及自我认知的混乱么，听起来还挺惊悚，但是为什么他的分身就是没感觉呢？ 跟个无底洞一样。 万亦来到房间，发现刚刚没看到的郑希就在里面。 他进来的时候，对方好像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了。 那应该是一个碎片，只是具体是什么万亦没看到。 “叶正第一次质变了。”万亦道。 “我知道。”郑希翻了个白眼，她早在房间里，当然比万亦更早知道。 “你怎么样？”万亦道。 “应该也快了。”郑希回答。 毕竟同住屋檐下，二者都互相保持了距离，这让双方都很舒服，也没有那种幸运色狼的幻想事件发生。 现在关系也算是能勉强称一句朋友的水平。 “你呢？有什么打算？”郑希反过来问他。 “还有段时间吧。”万亦随便地回答。 “我记得你赚了不少吧，挑选想要且合适的就好了。”郑希道。 万亦在大家被吓傻的时候枪毙超能力者的事情在这届流民里算是小范围出名，事后拿到了特殊元素碎片的事情也有人知道。 “就是不知道该挑啥啊。”万亦说道。 分身可以进行各种尝试，但是他本人目前确实没有什么打算。 “不要拖慢了自己的发育。”郑希道。 流民之间也意外地挺卷的。 顿了一下之后，郑希斟酌地说道：“过段时间我就要搬出去了。” “嗯？”这倒是让万亦有些惊讶。 虽然万亦也早就有钱出去租房子了，但陈长才说新人发育最重要，钱还是得挑对地方花。没点实力的流民搬出去到城区里肯定会被欺负。 说得很可怕，万亦也姑且信了。 郑希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感觉也是适应得很快，脑子灵光的一个人，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万亦的分身们正在讨论着，某些尤其不着调的分身甚至提出了一些阴暗的设想。 “我的能力得到了重视，他们要我去城市医院工作，吃住都在那边，城市养我。”郑希则是端正地回答。 “你以前是护士来着。”万亦了然。 “只能说很巧吧，我的第一适应性是一种治愈能量，医院那边说能赞助我，正好干回本行了。”郑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那就祝你好运了。”万亦送上一句祝福。 “你也是。”郑希回答道。 第十九章 瑞德的年岁 剧场。 万亦在闭眼之后便回到了这个真正的家一般的地方。 今天的剧场依旧冷清。 他来到了创作剧本的书桌旁，那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封皮颜色不一的剧本，它们的书脊上都带有这个剧本主人公的名字。 所有戏中人觉醒的剧本万亦都会将剧本保存到这个书架上，戏中人分身如果对别的戏中人的故事感兴趣也可以在这里随取剧本阅读。 万亦曾几何时也做过让这个书架塞满书的梦。 但是几年下来，到瑞德为止这个书架上也才放上了五本剧本。 目前来说，最前的两本万亦已经不怎么关注了，因为那两位的故事已经基本有了结果，都已经闲下来。一个天天不是睡觉就是来剧场闲逛，另一个则是在自己的世界四处遨游，潇洒非凡。 第三个……是个意外，剧本上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描述，万亦不是很想看。 第四位倒是令万亦多加关注，但对方性子很闷，一开始的瑞德很像这位，不过之后万亦意识到瑞德真的只是为人木讷，内心却是软得很。 但这位却是个狠人，虽然心中确实有着一份温柔，但是为人却比瑞德硬实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头铁。 万亦挺期待他能上来和瑞德见见面的，不知道两者之间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不过对方不喜欢上剧场，所以这几天也都没等到。 而第五本，也就是新来的瑞德。 瑞德的情况在这些天发生了令万亦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般来说，剧本世界的推演在戏中人觉醒之后就不会发生太大的时间推进了，直到最后剧本世界和他所处的世界时间会基本保持一致。 而瑞德最近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他剧本的时间开始飞速发展了。 思来想去，万亦最后认为是吸血鬼特质的关系。 毕竟吸血鬼给人的一大印象之一就是命长，甚至是不死。 瑞德原本和前四位相比，作为新人无疑要稚嫩许多，但是靠着剧本飞速的时间积累，整个人快速成长。 令万亦羡慕不已。 这是主角待遇啊！ 找到一个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的地方然后拼命修炼，一夜之间跨越与别人的时间差距吊打众人。 他也好想要，虽然万亦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发展的，毕竟以太能量根本无法直接修炼，而是属于越用越强的类型。真要说，万亦的修炼方式就是多产分身。 这些天为了安全感，万亦的分身库存已经来到了近百之数。 这都是生命值啊。 万亦翻看着瑞德最近的故事。因为都是时间飞速跳转之下的小故事，他也没心思用剧场的功能将情景再现，只选择最简单的阅读去了解。 瑞德开始了流浪的生活，但是通过感知着阿祖拉血源的方位，他倒是没有脱离阿祖拉太远。 他曾在阿祖拉呼叫他的时候迟到了一次，阿祖拉当场让他变成了一颗蠕动的肉球，呆了两个小时才让恢复原样。 从此瑞德便知道阿祖拉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这个弟弟，但其他观念可以说完全不能和正常人类作比较。 除了阿祖拉呼叫他，他平日里不会与其见面，只是埋头发掘自己成为吸血鬼后的力量，进行着自己的巫术研究，还有无穷无尽地练剑。 阿祖拉看得出来瑞德对她的仇恨，但是她丝毫不在意，万亦觉得她可能是认为自己有恃无恐。 平时把瑞德叫过去都是只是为了把瑞德当玩偶抱枕一样揉捏，以及在晚上让瑞德陪她出去玩乐。 除非阿祖拉要他说话，不然瑞德主动不会出声。 毫无疑问，原本在梅丽的关怀下逐渐打开心扉的瑞德变得更加木讷了。 即使平日里的阿祖拉就是一个温柔活泼的好姐姐，那张与梅丽姐极为相似的面容也多次让瑞德有些恍惚。 但是每次阿祖拉的传唤之后，瑞德后续的日子里只会更加卖力地磨练自己。 看得万亦都有些心疼。 就这样，剧本下的时间流逝了数百年。 不愧是吸血鬼的剧本，时间只是个数字，上次万亦看到这种飞速跃进的时间还是在良人道身上，也就是他第二个剧本的戏中人。 阿祖拉率领的吸血鬼原本在时代的发展之下愈加猖狂，已经生出了将人类彻底圈养为牲畜的想法。 不过瑞德在暗中及时做出了补救，他召集了一批有志之士，作为神秘的导师教与了人类他改良过的强身巫术以及各种他在这么多年中研究出来的战斗技法，以及吸血鬼的弱点。 在确保这种技艺形成了传承，由人类一代代传下去之后，他便在人类的历史中隐去。 人类得到了保护自己的火种，形成了对抗吸血鬼的组织，与吸血鬼抗争。 这毫无疑问是场惨烈的战斗，持续了上百年未断。 但是在一场惊动了阿祖拉的血战之后，数位人类中天赋高强且有牺牲精神的角色奋战到底，以生命为代价，他们成功砍下了阿祖拉的一条手臂。 阿祖拉对人类心生了惧怕，同时那场血战清剿了大量的吸血鬼，导致吸血鬼的膨胀被遏制。 瑞德摸鱼并当二五仔初见成效，深藏功与名。 如今，剧本中的世界，时代已经进入了工业革命的时期，逐渐步入近代。 万亦看完之后，不由得咬牙：“为什么那场血战居然只是一笔带过啊！你这放网文里能水多少字数？！” 虽然那场血战中瑞德为了不让自己被操控变成人类的阻碍，特意将自己拉远到战场边缘划水，加上阿祖拉的自负也根本没想过叫瑞德帮忙。 以剧场的机制，平时根本懒得给不是主人公以外的其他人镜头，这么多年恐怕也就是因为瑞德太能忍太能摸鱼了，所以剧本都不知道该怎么给画面了。 万亦将瑞德的剧本放回到书架上，突然听到剧场的后台好像有声音。 后台是万亦很少去地方，以前魔主还是个稚嫩少年的时候喜欢把那当锻炼场所，而魔主成熟之后也没多少人用了，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他来到后台，一进去便看见眼前闪过无数血色的剑影。 万亦本能地闭上眼，双眼感受到了剧烈的刺痛。 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被刺伤了！ “停。” 剑影还在突进，但是前方身穿军装的身影瞬间抬手，直接以手入血刃，轻松按住了他的动作。 瑞德微微喘息着，看着魔主随意按住自己剑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后收剑。 剑直接刺入手掌中，从剑身到剑柄全被掌心吞没。 瑞德这才注意到万亦进来了。 “剧团长。”虽然万亦之前说过别那么叫，但瑞德不知不觉也被带坏了。 “哈哈哈，剧团长锻炼还是不够啊，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赶紧变得壮实点。”魔主大笑着来到万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万亦终于从刚刚的冲击中缓过来，撇了魔主一眼：“我再菜，你也是被我看着从小长到大的。” 魔主耸耸肩，只是笑着。 觉醒的戏中人对万亦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意见，因为他们在剧本世界中的时间比万亦多太多了，得到成长的机会也远比万亦被囚禁时候多，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对不起，我的剑意还是没能凝聚到，收不住。”瑞德是老实人，很老实地道歉。 “没事没事，是剧团长我太菜了。”万亦摆着手自嘲道。 原本当初那悲剧一夜时，成为吸血鬼刚觉醒的瑞德，万亦自忖还有手段能对付，但现在的瑞德……呵呵，万亦还是考虑下明天吃什么比较好。 瑞德已经经历了百年的年岁，对于万亦来说却才几天。 成为吸血鬼后，瑞德的身体继续发育了一段时间，但在达到最巅峰完美的时候彻底固定了下来。 之前的瑞德还比万亦矮半个头呢，现在恐怕已经有一米九往上，反而比万亦要高半个头了。 身子也彻底摆脱了原本视觉上的瘦削，只是穿衣喜好宽大的衣服，将自己的身材都遮掩起来。酒红色的长发原本剪短过一次，但是因为阿祖拉要求说留回来，于是他被迫保持了长发，现在都扎成辫子挂在肩上。 明明气质柔和，但是那吸血鬼标致的血色眼眸与尖锐瞳孔，嘴唇下依稀可见的尖牙以及身上那奇特的纹身加上额头扭曲的红花，反而更多添了浓郁的妖异气质。 人与吸血鬼的风格交杂在一起，呈现着异样的美感。 看得万亦都忍不住在心底赞叹连连。 可惜是男的。 第二十章 分身质变 “你们在对练？” “瑞德说想要看看自己的斤两，所以找我来测试。”魔主回答道。 “那我打扰了，你们继续吧。”万亦说着便准备离开。 “不用，我已经有答案了。”瑞德说道。 魔主双手抱胸，微微点头。 三人从后台回到了观众席，聊着各自的事情。 “时代变化，人类的科学技术真的很厉害，我在尝试着进一步学习，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能作为对抗阿祖拉的武器。”瑞德说道。 “但是吸血鬼或许也会看中这些，认为是他们的机遇。”魔主说道。 “话虽如此，但吸血鬼中大部分人，不是被当初那场血战吓破了胆，就是自视其高瞧不起人类的作为。就算看中科学技术，大概也只想享受人类所发明的现成技术，想要主动去寻求的微乎其微。”瑞德道。 “这倒是，你的愚民政策还挺有用。”万亦说道。 瑞德不只是在人类那边进行扶持，同时也在吸血鬼这边做着动作。 阿祖拉本来就不怎么管事只顾着自己享受强大且无限的生命，麾下的吸血鬼在瑞德的煽动下轻易就发生了各种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事情，进行着无止尽的内耗。 同时吸血鬼高人一等的理念也是他埋下的，虽然这本来就是大部分吸血鬼的所想，但瑞德让这种风气一直保持着，代代相传。即使是血战之后吸血鬼大败，也只是让它们感到耻辱而非意识到人类有能力与自己平起平坐。 瑞德在暗中推动着一切。 看着瑞德平静地诉说，眼中的红色如鲜血般流动，万亦和魔主都不禁沉默了一下。 万亦在心中感叹了一句觉醒的戏中人没一个省油的灯之后，不再聊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而是提到了自己最近的困境。 魔主听完后思考了一下：“我注意到你的那位引导员提到的碎片理论中，人作为个体也是由碎片所形成。但是你或许是如此，可你的分身们却就不一定了。” 万亦愣了下，也反应过来了这个盲区。 普通分身和自己完全一样，这让他忽略了一些本质上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的理论中，一切物质的基本都是源于破碎的概念碎片，那万亦生产的分身算什么？ 碎片的碎片？不可能，因为这样的话万亦的分身必然有极限，一个人只是一个碎片，一个碎片能承担多少次分裂？有些荒谬。 “但是碎片的影响呢？分身不是碎片，但碎片的存在也不可能和分身一起被归于无了才对。”万亦问道。 而这次回答的是瑞德：“碎片对其他碎片的存在形态有影响，所以碎片无法影响到你普通分身那种定义虚无的存在形态。而还有精神意识上的影响……是否和你以及其他分身的意识连接有关？” 一滴墨可以轻易染黑一碗水，但是却无法影响到江河乃至大海。 万亦的意识和大量分身所连接，百人如一人，一人为百人，有这么多意识帮忙稳定精神状况，分身当然不会被强烈干涉到。 万亦想起来，对抗质变后遗症中，坚定自我确实是最重要的。 叶正在感觉自己要变成枪时，是他的引导者拍醒了他。 而万亦自己对自己的认知可以说是无比坚定，一人走偏就有无数分身给他几巴掌说“你一天是万亦你一辈子都是万亦”，根本偏不了。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万亦感觉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继续吃下去，也不知道到底要多少碎片才能影响到如此庞大的分身意识群，更别说万亦每天都还要产几具分身出来。 这件事几乎看不到尽头。 “看来是耗不下去了。”万亦低语一句后，向魔主和瑞德道谢。 “有思路了就好，我等剧团长能和我比试的时候。”魔主笑道。 瑞德也道：“嗯，希望剧团长早日强大。” “虽然知道你们是真心的，但我还是觉得你们在嘲讽我。”万亦嘴角抽搐。 果然差距在这里，强者说什么好话都是扎弱者的心。 …… 送走了瑞德和魔主，万亦则是坐在剧场中等待着什么。 片刻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另一个万亦。 “哟，现代哥。” 不知不觉，这个最早留在现代都市时空的分身得到了这么一个代称。最近看他的真人版侠盗猎车已经成为了分身们的一大消遣，让他们都稍微安分了不少，万亦也乐得清静。 “我明白了，所以不再继续无谓的尝试，直接进行质变没错吧？”现代哥直接说道。 “是的，为了更加真切的观察情况，以及避免意外，就把场合放在剧场里了。”万亦道。 分身也是他，只要他本体开放权限分身也能登录剧场。 而且和他的意识上传不一样，分身能整个个体都登录上来。万亦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分身能力和剧场怕不是根本就是一体的。 现代哥点点头，道：“那么兄弟们，如果我走了，不要太想我。” 他这话一出，万亦脑子里顿时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现代哥！我们会想你的！” “现代哥，你是先驱啊！都是为了我们！” “你就是我们的普罗米修斯！” “剧场保佑现代哥平安！” “献祭狗本体三十年阳寿，换现代哥平安！” 万亦被吵得脑阔疼，但也习惯了，睁着那双永远消不掉的黑眼圈看着现代哥：“辛苦了。” 现代哥咧嘴一笑：“没事，反正我已经玩爽了。”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当场将体内那大量囤积的碎片点燃，引发质变。 所有分身都安静了下来，和万亦一起感受着质变的感觉。 但是，万亦包括所有分身都只是在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各种恐怖袭击以及战争电影的画面，除此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随后，现代哥眼睛微微睁大。 刺啦！ 他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身上的西装被膨胀的肌肉撑破，他的四肢，胸膛，肩膀，后背都冒出了一把把扭曲且看着无比破旧生锈的枪管，样式不一，小到口径微小的手枪，大到后背上伸出的粗壮炮管。 他的上半张脸被加特林的银色枪口取代，在全身上下的黑色中显得十分突出。 仅一瞬间，好端端的现代哥变成了一个好似背着军火库般的怪人！ 万亦没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不适，也就是说这份质变是独属于这个分身的。 堆积了大量混杂的碎片，其中因为他长期被通缉，折腾来了不少军火类碎片，全部下肚之后促成了这一次质变的结果。 高约三米的强壮身躯，无数的枪支炮管杂乱堆砌，混沌之中充斥着暴力的美感。 “现代哥？” “哇奥？我变成了什么？”怪人的口中发出了有些粗重的惊叹声。 很好，确实没有其他的影响了。 “能变回来吗？” “可以，这种感觉就像是让我天生的小弟弟软下来一样轻松！” “这种地方就不要开黄腔了。” 在万亦的吐槽中，军火怪人身上的武器全部缩回身体内，身体一下子又变小了回来，变回了万亦的模样。 “呼~，太帅了！”看来现代哥自己很满意。 其实万亦也挺满意的。 想必那些枪支炮弹不会是样子货。 就是这情况想要二次质变怕是要不少时间了。 “现代哥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帅的形态！” “本体什么时候安排下？” 无视了脑内的嘈杂，万亦对现代哥说道：“去试试拳脚吧，一直被通缉追着打不爽很久了吧。” 现代哥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直接变成了一把生锈的机枪，发出有些咯牙的栓动声：“准确说，是要试试火力。” 他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第二十一章 都 市 传 说 今日，014号空岛城市最有人气的界线时空中，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 整个城市被恐惧所笼罩，成人拥护着老人和孩子躲藏在各自的家中，甚至有人直接启用了家里的防空用地下室。 若是不知道的，看到这场景恐怕会以为是战争将至。 但对于这个城市而言，或许和战争来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这日凌晨三点二十八分，城市警方于城东郊发现了近几日城市头号通缉犯的身影，立刻出动大规模的武装力量试图直接将这个诡计多端的犯人击毙当场。 但很快，前去的所有人失去了联络。 紧接着，城市电视台被入侵，一个惨绝人寰的视频被公开放映，上面记录着布满弹孔的大量武装车辆，还有被击落后还冒着黑烟的直升机等。 除此之外，虽然血溅满地，却并没有看到人类的尸体，也没有看到犯人的踪迹，从结果上而言，这毫无疑问是对这座城市的挑衅！ 大部分城市中生活的普通人并不明白这个视频有什么意义，只有住在东郊的部分居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在网络上发表了一些目击言论。 例如一位网友表示，他凌晨被激烈的声响吵醒，密集的枪声简直像是身在战场，往住房外面看发现了街道上快速通过的装甲车和天上的武装直升机。 但是最后它们驶入了东郊一片区域之后，虽然让那里的响动变得更加巨大，但在一切平息之后，睡不着的目击者等了很久都没再看到那些武装力量从那个地方出来。 只剩下天刚蒙蒙亮时，他看见外面的街道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领带的人影。 当时目击者已经开始犯困，不准备再等待要回去睡觉了，因此不太记得看到的具体。 只记得对方的两只手好像有些违和地短，拿着两把黑漆漆的枪械，头上好像戴着什么东西，呈银灰色。 目击者当时还以为那么一大早就有人在大街上搞怪异装扮了，没怎么在意就回去睡觉。 “我转身的时候，隐约好像看见那个人看向我，然后在对我笑！”这是目击者在网络上最后的一句话语。 但他的言论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反而被人嘲笑认为是在编造恐怖故事。 只是无论如何，城市武装力量的损失有目共睹，大家更现实地认为是有某种恐怖组织已经彻底入侵到了城市之中，城市内人人自危。 与此同时，一批人也在城市的统筹之下出发了。 这些人的打扮风格五花八门，长相各异，最关键的实力也是有些参差不齐。 他们都是在这座城市里混得不错，打通了各方面关系，来历神秘的奇人。 而本质上，自然就是闯入这个时空的外来探索者。 “明明是个低深度世界，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忍不住骂道。明明说是在这种时空搭上线就能好办事，结果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立刻就被这座城市拉出来去处理问题。 “很正常，如果你多去过几个界线时空就不难发现。当有外来者对这个时空产生了不可逆的破坏时，时空若无法在相对合理的情况下抽调出力量对付外来者，那么便会转而采用驱虎吞狼之计，让外来者对付外来者。”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小礼帽，打扮很符合大众对侦探这个印象的男子说道。 “还有这种事情。”这个青年看来似乎是个新人，对这件事有些意外。 “那我们是被迫打工吗？”另一个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黑长直的秀发披散着的年轻少女立刻跟进询问道。 “那倒不会，风险与危机并重，只要你参与进对目标外来者的对抗，或者在一个时空舔舐伤口时，采取一些善意的举动，那么会很轻易的获得时空赠予的各种碎片，概率几乎百分百。”侦探打扮的男子笑道。 女生和青年都是眼神不由得一凝。 百分百的掉落率，已经体验过人间疾苦的他们深刻地能理解到这其中的价值！ 队中的其他人则是没有过多的表示，看来是早就明白这个机制了。 “等下，所以我们要去对抗的是那个能一个早上将这座城市的武装力量打得几乎报废的外来者？我们是对手吗？”那个青年却反应很迅速，也不知到底是人不可貌相，还是单纯的贪生怕死。 “呵，我推测对方是一个不小的团伙，而且针对这座城市做了许多的安排才能在一个早上做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不可能是对方实力高强？”少女问道。 “如果真有一队人这么有能耐，那么他们花同样的时间去深度更高一些的界线收获能更多。”侦探笑道。 “也就是说我们机会不小！？”青年眼睛一亮。 侦探笑而不语。 少女安静下来皱着眉头考虑，其他人则是要么和自己的同行者悄悄商量，要么就是独身一人默不作声。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片烂尾楼区域。有着整个城市作为后盾，他们快速搜查到了对面极有可能的藏身之所。 “小心点，对方不是傻子，可能设有埋伏。”侦探男子又说道。 不过没有人回应他。 一行人走入烂尾楼中，很快就选择各自为战分，散开来。 青年看着附近，这种荒凉的氛围很容易唤起他对曾经恐怖片的记忆，顿时就感觉鸡皮疙瘩起一身。 “恐怖片都说明分头行动是找死啊！”他小声道。 “对面是人，又不是鬼，站一块反而方便对方集火。”少女路过时听到了这段话，撇了他一眼，给了一个不屑的眼神，气得青年直咬牙。 …… 此时一行三人组已经摸到了四楼。 “这边也没有埋伏，已经是四楼了，再往上就不适合设置埋伏了，反而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难道对方根本没设埋伏？” “这么自信？” “总不可能真的是一队人来炸鱼吧，那也太无聊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他们的身后掠过。 为首一人猛地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 “别一惊一乍的啊！” 就在另外两人被吓了一跳然后抱怨的时候，之前转头的人突然向着侧面扑出去，同时喊道：“快躲！” 嗖嗖！ 两声细微的响动过后，原本还呆愣的两人便永远失去了生命，他们的眉心印出一个血洞，身子疲软地倒下。 躲在墙角的幸存者冷汗直流，身体打颤。 “刚刚那个是什么！几乎没有什么响动，两人瞬间就死绝了！要不是我专门锻炼了武者预感，恐怕现在已经和他们一起躺着了！这栋楼里有东西！” 就在他快速思考时， 叮叮—— 清脆的声音从他脚边传来。 他应声望去，看到了两个锈迹斑斑的弹壳。 “这是……弹壳？子弹？！不可能！这种口径的子弹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和杀伤！甚至悄无声息……等下，这些弹壳是哪里来的！” 他惊恐地抬起头，只见黑漆漆的枪口近距离对准了他的眉心。 惊叫还未出口，被抑制的枪声微微作响，他也步了队友的后尘。 现代哥将三人尸体搜刮了一番，将他们收集的碎片纳入囊中。 “收获不错，不枉我特意钓鱼。”现代哥露出恶劣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计划 侦探打扮的男子向着楼上看了一眼。 但也很快便收回视线，开始顾自地进行自己的布置。 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有点自信的，车上所言基本是他的推断不错，但是其实还有个问题他没说，他希望能让队里的其他人帮忙探探底。 对方和城市武装开战是在东郊，已经是郊区了，一波收割之后开车随便开个几公里就能轻易离开城市脱离时空。 但结果是对方并没有走，反而依旧留在这里甚至被查出了方位。 男子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便是，对方还不满足，想要钓鱼吸引更多的“猎物”! 在这里可以嗤笑一声对方愚蠢，但男子更愿意相信这是对方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但是于情于理，只能在一个深度百分之三点五的世界里逞能的一批人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实力，所以他还是选择赌一把。 摧毁了那么多的城市武装，对方拥有的武器碎片光是想想就令人发疯，这些都是外界最保值的碎片！ 马上就是流民转正的资格审核，他原本觉得自己今年没什么机会，但如果能收获这一大笔武器碎片，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城市的地下黑市和上头也是有关系的，若是能取得这笔碎片，他能直接与黑市方交好获得直购贡献点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敏锐的听觉听到了一个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他的动作微顿，转头望去。 前方转角的阴影中，那个脚步越来越响。 “啊！是你！”然后，看到了之前那个打扮得故作成熟的青年从那里走了出来，黑长直少女也在一起，两人似乎临时结成了伴。 看到这两个新人，男子却沉重的面容却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听到了的脚步声，不是这两人的！ 很快，惊恐逐渐浮现在了他脸上。 不知何时，一个满身枪械的怪物，站在二者的身后缓缓抬起手，它的手臂就是由无数枪械组成的，其中最突出的机枪枪口对准了侦探男子。 当看到那个怪物真身的下一刻，男子立刻就要触动自己的布置。 砰！ 但在一声枪响之后，一切都归于宁静。 青年和女生这才缓慢得转过头，意识到有一个怪物紧跟在他们身后。 原本见到人的喜悦在枪声之后彻底被恐惧覆盖。 青年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但少女却是不知从哪里拔出了一把太刀，在恐惧之后径直斩向眼前的怪物。 铿！ 刀刃与枪管相抵，少女的手还在因为恐惧而颤抖。 眼前的怪物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至少，在她直面过的恐惧中，即使是那些疯狂得要不成人形的杀人魔，和眼前这个枪管加身的怪物也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哈——”怪物微微张嘴，口中逸散出蒸汽般的白气。 下一刻，少女便感到一阵巨力传来，直接将她掀翻在地，根本无从抵抗。 “碎片～。”怪物开口了，那模糊而沉重的声音说道。 少女一愣，意识到眼前的怪物并不是真正的界线存在，而是一个和她一样的外来者。但这更加令她匪夷所思。 什么外来者居然能变成这个怪异的模样还不发疯的？ 他是怎么维持自己的精神意志不走偏的？！ 但这些不是她该考虑的，她从心地交出了自己身上携带的所有碎片。 “穷逼～。”怪物发出叹息声，一根枪管直接把女孩叫出的碎片全部吸入。在他一路杀过来的所有人中，这个少女确实是最穷的。 随后，他去摸了侦探男的尸。 大量碎片的混合质变让他所获得的质变“军火怪人化”并非单单成为无数武器的载体，这其中还包括了诸多提升。 怪人化后身体素质飙升，仿佛一个人形炮弹，同时还多了一种奇特的感官以及特殊的本能。 这个感官能觉察一定范围内其余智慧生命对他的恶意，甚至能达到一定程度上预感对方见到自己会不会动手的程度。 而那个本能则是，对方恶意越大，动手倾向越高，他会有更强烈的反击回去的冲动，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火力也会切实地提高。 如果不是脑子里有其他分身在帮助他压制这种本能，他大概就会被这种本能吞没然后成为无情的恶意反馈机。 这一批被他钓来的人都被他怀抱着这种反击冲动击毙了，就刚刚那个黄毛小子跑得贼快，确实是恶意最少的一个，脆弱得完全激不起他的反击冲动。 相反，眼下这个侦探男却是这批人里恶意最重的，预感中正面接触对方动手的概率为百分百，而且要多狠有多狠。 现代哥开始检查侦探男之前留下的布置。 “哦吼，好东西。”他看到了本体之前就有提到过并且表示很想要的东西，这下本体能开心了。 是炸弹。 本体在看到他的质变之后，就已经开始想着能不能把其他分身变成更加暴力的炸弹人了。看来很快这种念想就能成真。 现代哥将炸弹塞进炮管里，变回人形时这些东西就会神奇地压缩进身体里，也是个好用的能力，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 “恶意好低，全是恐惧，刚刚的动手反击只是应激反应么？”现代哥做出判断。 “玩够了吗？”忽然，万亦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舒服了，舒服了。” “离开那个界线，回来和我交接碎片，之后去更深的界线里发光发热吧。”万亦道。 现代哥嗤笑一声：“你这样子早晚要被抓去挂路灯的。” “那你们就陪我一起挂吧。” 现代哥耸耸肩，没有再理会其他的，一跃而起，在楼宇之间跳跃，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城市之中。 只留下一个懵逼的少女倒在地上惊魂未定。 …… 惊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流民中掀起阵阵讨论。 号称本空岛最安全的界线时空，居然出现了疑似炸鱼的人，而且还连带着杀死了数位探索者。 正值最新一批新人刚入城不久，这种事情弄得有些人心惶惶。 甚至陈长才在结束引导者任务的那天，还专门跟他们讲到了这件事。 但毕竟界线时空很复杂，这种事情即使是官方想管都难管，也只能不了了之。之后这件事没有继续发酵，风波也迅速平息了下来。 万亦丝毫没被影响。 正相反，他其实相当舒心。 即使部分进度快的新人都已经在自己引导者的帮助下，或是掌握力量之种走上了飞天遁地之路，或是开启了质变，得到了各种新奇的能力。 而他本人依旧一点苗头都没有。 但现代哥的情况让他很是满意，已经没有那么严重的强度焦虑了。 与戏中人不一样，戏中人虽然有着极高的上限，但无法直接影响他所处的世界。但普通分身可不一样，都是他能随意调遣的有生力量。 在现代哥的辛勤劳作下，万亦的小金库逐渐充实，陈长才帮忙买了个联络终端，看着很像智能机，但除了长得像，功能上完全无法比拟。 因为这个世界还未将手机碎片完全拼凑，并且智能机想要实现多种功效也不只是单单依靠手机碎片就能复现的，这个世界任重道远。 但是在一个城市范围内打打电话还是没问题的，目前他也只有陈长才一个人的联络方式。 虽然引导者的一周时间陪伴已经结束，但陈长才说看好万亦不像是假的。 分别前还说他有结果会随时联络万亦。 不过不用他来找万亦，万亦已经经常打电话去骚扰他了。 因为实在拗不过，陈长才最后还是答应了万亦的一个请求。 万亦看着终端内陈长才发来的一连串情报，露出了微笑。 这些情报，是关于014号空岛目前为止大部分深度高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界线时空的大致情况。 不算什么重要的情报，但是如果万亦自己去问去打听估计要一段时间，而陈长才直接打包整合发过来了。 而这些，关乎到了万亦的下一步计划。 第二十三章 夜间行凶 “万亦，郑希要走了，咱们一起去搓一顿呗。” 万亦是被这群人叫醒的，而理由令人无语。 你们一帮人认识这才勉勉强强一个月吧，怎么就连欢送宴都整起来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分身说的，和万亦无关。 “谁付钱？”万亦抬了抬眼睛，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请客。”郑希翻了个白眼。 “老板大气。”万亦顿时又有兴趣了，露出一张笑脸道。 “切。”郑希不屑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无利不起早，这大概就是目前所有知道万亦的人给他的一个标签。 仿佛不能带给他一些好处的东西他几乎都懒得在乎一样，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浪漫情调与仪式感。 不是说不能这样，而是令人感觉他就不像是正常和平的现代社会能培养出来的人。 万亦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如果有什么不满，那只要抓去关个几年，后续的各种折磨暂且就不说了，每天只让你在一个固定的房间吃固定的饭，除此外所有可能的娱乐活动都要自己偷偷争取，而且顶多就是能给你本书看看的程度。 仅仅是这种生活就足以改变一个人。 万亦知道自己和过去相比无疑是有着很大的变化，但这只是在遍体凌伤之后的亡羊补牢。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完全不会与人相处。 至少，如果万亦单纯只是一个冷漠的人，那么这群室友也就不会想到吃饭的时候叫他一起了。 六个人一起去到了流民商业区。 万亦还是经常来这里的，有钱之后他有事没事就喜欢混迹在这里的小吃街上，这里的好东西几乎被他吃遍了。 不过在腻了之后来往频率也显著减少。这让万亦认识到自己并不是所谓的吃货。 至于其他看着消费更高的店，万亦都没有去过。 但是六人聚餐，其他人显然都不打算吃路边摊，最后选择了一家装潢看着不错的饭店，挑了张大桌子坐下。 菜色确实多样，这种饭局万亦也有种久违的感觉。 “有吗？骗骗哥们可以，不要骗自己啊。”立刻就有分身跳出来说道。 “是啊，你十岁之后连年夜饭都没吃过了。” “久违是挺久违的，十多年的久违吧。” 万亦熟练地将脑海中的杂音忽视掉，和大家一起抢菜。 忽然，万亦转头看向窗外，看到两个女生一起路过的身影。 那两个女生很漂亮，虽然因为优秀的匹配机制，流民中的俊男靓女着实不少，所以这两个的长相倒是不算突出。 万亦看过去的原因之一，还是因为其中一个女生他有印象。 是被现代哥的质变形态吓得差点尿出来的那个可怜少女。 城市还真小。 万亦注意到了领着那女孩走在前方的女子，看起来更加成熟，身姿窈窕，而最重要的是，她的眉眼与身后的少女有所相似。 大部分人对于这一幕或许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万亦却察觉到了一点异常。 他们是姐妹，还是单纯的亲戚？ 不论如何，她们看起来关系不浅。 这就很有意思了，之前他就想过在这个世界大海捞针找寻至亲是见渺茫的事情，难道这对“姐妹”就是传说中的幸运儿吗？ 还是说……她们根本不是流民，而是被父母在这个世界生下的“原住民”？ 那么更进一步地思考，如果不是流民，那她们闲得无聊跑流民区来做什么？ 万亦视线停顿了一下就移开视线，看起来顺其自然。 …… 流民区的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一个人影拖着两具面容血肉模糊的尸体走在小道中，很快找到了一个井盖半开的下水道口，将尸体扔了下去。 “脸……不对……不是这张脸，眼睛，鼻子，嘴，耳朵……不对，脸到底是长什么样啊？记不清……怎么所有人都长得一模一样的？” 他浑浑噩噩地准备潜入下水道中，就在这时，他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人影诡异地站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望着他。 白色的衬衫以及黑色的休闲裤，黑发披散，脸上带着遮掩面容的口罩。 “你……谁？”他喘息着，低沉着声音问道。 路灯下的人影没有回复，而是在和他对视了一眼之后，淡然地转身，仿佛只是路过这里一样。 目击了行凶现场，但表现颇为平淡。 但他没走多远，凶手瞬间便跨越了百米距离越过了他。 “你……没听到吗？还是……故意无视我？”凶手空洞的眼睛望着眼前带着口罩的人。 但对方依旧没有说话。 “让我看看，你的脸。” 这次对方有了反应，但却是摇头。 终于，这位耐心本就不多的凶手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躁，直接伸手抓向对方的脸。 对方躲闪不及，脸上的口罩被直接摘下，露出一张白净却带有仿佛消不去的黑眼圈的脸。 虽然他挥舞着双手试图反抗，但是对于凶手而言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他们的力量太过羸弱，在他手中就像是可怜的小仓鼠，太过用力就会捏死。 “看不见……你也和别人长得一模一样……”凶手愣愣地看着对方的脸，说道。 下一刻，他的手一挥而过，平平无奇的右手边缘竟是变得锋利起来。 刺啦！ 又一个受害者死在了凶手的面前，面部被粗暴地切割开来，死相凄惨。 凶手沉默半晌，忽然，再度抬起头，看向远处阴暗的转角。 “谁？” 又一个人从拐角走了出来。 披散的黑发，带着口罩而看不清的面容，白色的衬衣，黑色的休闲裤。 嗯？ 凶手有些疑惑，混沌的大脑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卡壳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脚边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前方的人影。 他不是死了吗？还是我亲自动的手！ “一样的脸……你是在说我们吗？” 前方的人影摘下了口罩，撩起遮挡视线的头发，露出那张白净但是带着黑眼圈的脸，并且带着恶劣的笑容。 ……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情，你们先一起回去吧，别走人少的地方早点回家。”万亦对面前的五人说道。 “你还担心我们呢，你一个人走夜路更危险吧，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晚了还要去办？”叶正问道。 大家都很惊讶，万亦居然还会关心人，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却是仿佛在哄小孩子，听得人满头黑线。 万亦耸耸肩：“总不能因为图一个懒觉而放任一个机会跑掉吧。” 他给了这群人一个遐想的空间，挥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万亦的背影，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无奈地摇头。 万亦就是这么古怪的一个人，大家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二十四章 姐妹 此时，万亦的脑海中有两件事是正在发生且较为重要的。 在这些日子里，他已经开始放出分身布置眼线，将整个流民区大大小小的事情通过分身进行情报收集。 只要稍微遮掩下相貌，那么很轻易就能不引人瞩目地做到这点。 现代哥在离开了最开始的界线时空之后，去往了那个都市异能背景的界线时空开辟新战场。 而和之前单打独斗不同的是，万亦给他送去了好多分身，是一次分身们的集体团建。 将那个界线时空打造为一个据点，在经过几天观察意识到城市方并不会闲得严格记录界线出入人员的事情之后，他便让分身们踏入到城市之中。 其他城区太大，他这点人手还远远不够，因此只选择了在流民区进行一番试水。 如今流民区可以说是上上下下都是他的眼线。 也多亏于此，他有了不少收获。 而在今晚他差不多吃完饭的时候，他的分身传来了两件事情的情报。 其一，之前他在吃饭时候看到的疑似姐妹的两位关系得到了证实，一个猥琐的分身进行了邪恶的尾随和监听得到了万亦想要的情报。 对此万亦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分身问题请勿上升本体！ 问题的重点在于，她们确实不是流民，而是在这个世界出生的。 流民不可能有孩子，在这个世界是无法用正常本能行为来繁育后代的，至少人类不可以。 所以这直接就说明了这两人来历不凡，极大可能是来自于城区。 分身跟踪之后，在她们的带领下，居然意外发现了一个建设在下水道入口处的黑市，规模不小，且隐蔽性极高。 分身觉得很有意思，便立刻上报了。 这便是第一件事，而第二件事，则是另一边的一位分身找到了疑似之前陈长才所说，躲藏进流民区的祸人。 经过那具分身第一视角的亲身体验，万亦和其他分身们得到了“一般祸人确实脑子有问题”的结论。 大家能不能像他万亦一样正常点？ 但是转念一想，在第一个分身遇害前，他发出了救援，而第二个分身到达之后明明自己也手无缚鸡之力，结果居然不等其他分身就位，自己就冲上去对着对面一阵谜语。 于是原本的损失顿时从一变成了二，翻倍了啊！ 最离谱的是那个分身在死前解释的原因是：“我觉得刚刚的氛围很好啊，在黑夜间行凶的杀人犯结果遇到了真正的恐怖。” “你算个锤子的恐怖！明明被人家当鸡杀！” “丢人，这家伙不是我，不是我们。” “好死！” “你特么的怎么敢露脸的？我们的脸被对面看到了啊！” “还好，根据这两个丢人玩意的记忆来看，对方作为祸人的疯狂之处似乎体现在……脸盲？” “那人根本看不清别人的长相吧，估计这货也是想明白这点才敢上去作死的。” “还是好死！” 分身们一通叽叽喳喳的。 万亦捂脸，似乎是因为分身的吵嚷而有些不适。 “现代哥，你亲自走一趟防止亏损扩大吧，对面有点水平，注意安全。”万亦压抑的声音在分身意识网中回荡。 “好嘞。” 脑海中传来一声回应。 万亦放下手，表情恢复正常。 虽然是玩闹，但是玩完后自己把玩具收拾干净才是好孩子该做的。 下完命令，他转身就朝着下水道的入口处走去。 …… “真倒霉，怎么这么正好就被姐你碰上了？”少女郁闷地说道。 “文文，别任性了，别当了几周流民就真把自己当流民一样作贱。爸爸妈妈不止一次催我把你抓回去。我也老早就知道你的动向，只是一直放你在外面放松一下罢了。”走在前面的成熟女子用清冷的声音说道。 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我也知道我肯定瞒不过你啊，所以志武姐再让我玩会儿呗？”文文讪笑着讨好姐姐。 但女子只是瞥了她一眼道：“我是来办事的，所以正好来看看你，让你继续留外面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几天不要呆在流民区了。” “啊？为啥啊！” “还记得之前那个跑到流民区来的祸人吗？” “但之前不是说他只是个普通的一阶段祸人吗？我最近都完成二次质变了，完全不会怕啊，打不过我也能逃！”文文用自信的语气说道。 “他的追捕指示变高了，变成了轻二级。” “啊？“文文顿时那股自信就没了，只剩下瑟瑟发抖，“不是说才刚觉醒不久吗？怎么就二级指示了……这不就是说他已经达到二阶段了吗？” 二阶段的祸人…… 一阶段的祸人就已经让普通人遥不可及，即使是二次质变的人也只能勉强抗衡。 而二阶段，还要更为可怕，那是第四次甚至第五次质变才能对抗的存在。 小小的流民区怎么放得下这种人？ “只是疑似，靠着近日对流民区案发现场的检查，我们发现他的以太能量指标开始了进一步爆发，即使没有二阶段，恐怕也已经不远。祸人的案子容不得马虎，所以才调高了指示级别。” 文文这才勉强松了口气：“那就好，虽然还是离谱。” 她想了想自己看过的资料：“那个祸人才觉醒不过几个月，实力的进步速度也太离谱了，令人羡慕。” 女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眉头轻皱，好看的柳叶眉轻挑：“以太能量致使祸人失控，但是剧烈波动的情绪也会让以太能量进一步活化。二者是相互促进的关系。” 行业里有一句话如此概括祸人的情况： 越疯的祸人越强，越强的祸人越疯。 “真的没有那种正常的祸人吗？”文文嘀咕道。 “如果你真的碰到了那种看着与常人无异的人，并且确认对方为祸人的话，那就想尽一切办法逃跑吧。”女子无奈地说道。 “啊？为啥啊？” “有些疯子，疯到极致之后，反而会和正常人一样。但也不过是他学会了如何收起爪牙，潜藏自己的不同罢了。”女子说道。 文文沉默了。 两人无言地走了一段路后，女子又突然说道：“文文，你之前在那个浅层界线遇到的那个长满枪械武器的怪物，看起来怎么样？” “怎么样？”文文想起来就不禁一阵发抖，枪口顶在脑门的濒死感仿佛还历历在目。 “如果那个东西真的也是人的话，我有点难以想象他会是个怎么样的人。”文文沉默许久之后评价道。 女子微微点头，正要说话，但口袋中的震动让她转而拿起了通讯终端。 “志武，抓到对方的行踪了，位置发你立刻过来！”一个雄厚的男声联络道。 “明白，我立刻到。”女子迅速回应。 联络挂断，女子看向自己妹妹：“原本是想来黑市这边找熟人问问看那个祸人的情报，看来是不用了。” “姐姐你要去办正事了？”女孩惊讶道。 女子看着自己的傻妹妹，原本想再说几句，但想想她都二次质变了，似乎也不用自己多嘴，毕竟放她出来的初衷还是希望她能多洗练洗练。 “你自己注意安全，黑市不是什么好地方，别乱买东西，别和陌生人说话，看开心了就自己早点回去，晚上早点睡不要熬夜。” 想是这么想的，但作为姐姐还是忍不住说了一通。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文文赶紧推着姐姐让她离开。 送走了姐姐，文文立刻转身，准备在对她而言充满神秘的黑市里畅游一番，但是刚走了几步路，因为来往人多，便直接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穿着白色的衬衣与黑色的休闲裤，配戴漆黑的鸭舌帽压着有些长的黑发，眼睛像是嵌在的那深凹的眼眶中，看起来有股阴冷的感觉。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文文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对，对不起。”明明是个二次质变，在流民区中多少称得上一声强者的小孩，此时的声音却相当软弱。 一听就感觉好欺负。 也是，不好欺负的话，万亦也不会想着上来碰瓷了。 第二十五章 似乎都觉得自己很行 图文文，今年二十岁，本来是应该好好去城市大学好好学习，一边学习界线中所需要的个人技巧，一边积攒上两到三次质变再出去界线里混的年纪。 但是她显然不是那种安分的性子，在城市大学呆了一个学年就开始不安分然后在新学年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跑出来，混入流民的大部队中体验何为真正的“从零开始”。 只是她一个刚出门就带着一次质变以及力量种子，还有一手特制武器的人，想冒充新人也还是太假了。 在流民区走走还好，进了界线她装得再“萌”也骗不了一些眼光老辣的人。 她对自己的情况多少有些自觉，所以还是喜欢和那些与自己差不多萌新，甚至还要更菜的新流民交流。 但很快她也就腻了。 稍微透露一点自己的身份就立刻有人想要贴上来毛遂自荐攀关系，明明连她家里到底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听到她是城区人就一个个眼里放光。 久而久之，他也在几周内了解到了流民的生态。 虽然一开始就不报什么期望，但是果然还是有点幻灭。 不过这种恰到好处的孤独感和醒悟，却让图文文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确实有所成长了。 然后就在不久前遭遇了一个炸鱼怪，还被对面吓出了心理阴影。 她也犹豫过要不要回去安全的城区，但是烂比烂之下，她还是选择现在这种日子。 听完图文文的讲述，万亦觉得她只是欠的。 什么超级凡尔赛，你这番话说出去，别说“孤独”了，绝对有不少热心流民愿意来帮你“发光发热”，物理角度上。 万亦在内心吐槽着。 虽然图文文说得自己好像在这段混入流民的日子里颇有收获的样子，但万亦觉得她姑且还是多练练与人交流的部分比较好。 万亦是带着通过她来了解城区的一些细致情报的目的来的。 一看就是个傻孩子好忽悠，但真正接触之后发现……比想象中还容易。 平心而论，万亦觉得自己的交流能力不说是负数那估计也无限趋近于零，好在有一个范本可以学。 这都是托了良人道的福，那个家伙没有死于修罗场最后甚至选择单身结局且全身而退，其实力可见一斑。 万亦觉得自己顶多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图文文看着万亦发愣的样子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在听啊，可认真了。”万亦的无神的眼睛看向她回答。 不过说服力并不是很高。 图文文叹息一口气。 在撞到眼前这个人之后，她率先认出来眼前这人就是在流民管理局重点观察对象名单中的万亦。 重点观察对象名单有很多份，有的是实力名单，有的是表现名单，还有的则是危险名单。 危险名单顾名思义，就是被判定为有危害城市社会的潜在可能性的流民的名单。 而万亦在表现名单中可圈可点，在危险名单中名列前茅。 这一般都是管理局派出专员进行暗中观察，做出多项评估，且超过三人以上签字担保得到的结果。 图文文不懂，但是一开始看到万亦的时候确实被吓到了。 但是转念一想，名单也只是说重点观察，又不是说对方一定就有问题，为啥她要怕呢？ 于是她的逆反心理上来了，反而更要和万亦打好关系。 至于对方那蹩脚的搭讪话术，一股子古风和青春文学混杂的缝合味，她从小到大都听腻了，也听过更好的，因此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过很显然，图文文意识到了万亦之前的表现似乎是有意在接近她。 一边暗暗表示不屑，图文文一边主动拉着他聊天。 结果这个万亦仿佛看她这么能说，顿时就放松摆烂了一样地看着她说，整个人完全不想说一句话，问他话能给句回应就谢天谢地了。 这才是这货的真面目吗？！ 其实不然。 万亦大多时候都是这种状态，主要原因在于他有分身帮忙处理信息，但同时他自己也要进行协调，因此不是太需要做表现的情况万亦都不是很想动。 反正没听进去的东西让分身帮忙在记忆里挖一挖就有了，很方便。 他一边听着图文文的讲述，一边过滤着在进入黑市之后从自己身上放出来的几具分身所得到的信息。 这个黑市很大，陈长才之前带他找精神力转化法的时候去过一个赌场下的黑市，那里的规模和这里完全没得比。 而且通过分身收集到的情报，似乎这个黑市是有真正的黑市之主的，据说和城市上头都有关系，甚至能打通关系直接用钱交易贡献点。 所以他也有些期待能真的在这里有所收获了。 就在此时，图文文不爽地看着他道：“你是在这里找适合你的东西吗？力量之种还是碎片？” “都有。”万亦简单地回答。 “精神力和负能量的？算了吧，找到了你也买不起。”因为万亦的态度让人恼火，令图文文产生了一种“不娶何撩”的既视感，所以她选择恶心一下万亦。 “没准呢？”谁知万亦却露出了微笑。 图文文皱眉，虽然听说过万亦的一些事情，但还是搞不清楚他哪里来的自信。 “无所谓，实在不行我也打算过几天去高深度界线看看了。”万亦紧接着又随意地说道。 图文文顿时愣住，声音忍不住抬高道：“去高深度界线？！你疯了吧！” “姑娘，小声点。”万亦提醒了下她的嗓门，图文文也赶紧捂嘴，看了下周围发现这边本就人多眼杂没多少人在意她俩才松了口气。 缓过来后，图文文接着道：“高深度是指多高？” “先从五十以上开始吧。”万亦道。 “你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啊！力量力量没有，质变质变没有，就是个普通人去那种时空完全是恐怖电影里的无辜路人啊！” “你居然还看过恐怖电影，城区那边的娱乐方式看来确实比较完善。” “还好吧，但影院里有什么电影全看有没有进到新的电影碎片……不对，不要岔开话题！” 万亦反过来瞥了她一眼，道：“又不是你去，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我进过一次高深度的界线，那个世界的人几乎都是疯子！随便在路上逛一圈你就可能被杀人魔盯上，而不论你多强在对方开启猎杀模式的时候都会被严重削弱，最后只能成为待宰羔羊！要不是界线会定期循环，我都怀疑那一个时空不够他们杀的！”图文文紧张地说道。 看得出来，这似乎是她过去的阴影。 那是她第一次进高深度界线，也是唯一一次，从那之后她就不敢进入深度超过三十的界线了。 “所以呢，我现在一点突破口都没有，不去赌难道要继续浑浑噩噩地在流民区过下去吗？”虽然万亦对自己的未来感觉一片光明。 “活着总比死了好吧，不是有那句话吗？什么青山什么柴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吧。” “对对对！” “虽然总说活下去就有希望，但前提是活下去的人一直抱有希望，以及坚定的意志。”万亦道，“但有更多的人，一开始抱着活下去就有未来的想法，但是却逐渐被磨平棱角，彻底心灰意冷浑浑噩噩，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活的。” 图文文沉默了，这就触及到她的盲区了。 “你有自信能活下来吗？” “那还是很有自信的，咱这不就是满怀期望地在准备嘛。”万亦道。 “那……如果你要去的话，能不能和我一起！”图文文鼓起勇气说道。 然后得到了万亦看白痴一般的眼神：“不要。” 第二十六章 冲突 图文文回到了流民区，往自己的小房子去，路上可以说是越想越气。 她可是二次质变带力量之种以及各种装备的”强者”啊！带上她有什么不好的，反正肯定比那个手无寸铁的万亦要强！ 结果居然被轻易拒绝了！一点余地都不给！ “早点死在界线里吧！”她赌气地说道。 她就不该因为难得有陌生人能听她发泄那么多而产生那么一点点的动摇！ 甚至被说动产生想要自我突破的想法。 话虽如此…… 她拿起自己的通讯终端，看着上面新录入的号码。 她还是死缠烂打地加了万亦的联系方式。 图文文感觉自己好像被钓了，但是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激烈的枪声在流民区一角响起，在安静的流民区夜晚显得十分刺耳。 图文文也被吓了一哆嗦，四处张望但一时间看不到具体。 犹豫了一下后，她向着声音的来源赶去，路上，不少房子的灯光都亮了起来，隐约传来对三更半夜扰民行为的怒骂。 而图文文脑海中想起的却是自己的姐姐。 …… 流民区的一块区域已设下了包围网，准备对祸人的逮捕。 但是在这个包围网中的流民却对相关的事项一无所知，对于城市来说一个祸人的伏诛远比几个流民要更加重要。 图志武赶到了现场。 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的队长。 一个成熟男子正在和流民管理局的人员谈话，将安排吩咐下去。 “不撤离流民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目标保守估计也已经接近二阶段，若是放归自由后续造成的危害可不是几个流民的命能比的。”男子不容置疑地说道。 穿着管理局制服的一男一女闻言也只能表示同意，倒不如说，流民管理局和对面的来历本就没有可比性：“明白了，我们会配合的，但是希望你们尽量减少影响，如果闹出事情让流民人心惶惶的话，管理会很麻烦。” “管理麻烦那就用拳头让他们听话，我早就觉得对待流民的事项上，咱们早该向银金联合那边学习了。”男子闷哼一声道。 这话其他人并不敢接，话题到此为止。 图志武也在这个时候上前道：“队长，我到了。” 男子看了一眼她，颔首道：“做好准备，速战速决。” 而另一边流民管理局的男女远离一些之后，那位女性人员才道：“流民低人一等，管流民的人在体制里也低人一等。” 男性无奈地笑了下：“毕竟是城市安全局的祸人对策部门，别说我们流民管理局了，体制里就没几个能比他们厉害的。刚刚那个人我听说过，叫徐寒，祸策部的四队长呢。” “这么厉害？！” “所以好好听话吧。” …… 徐寒正在跟图志武快速复述了一遍计划的布局。 “记住队伍分布，尽可能活捉。”最后徐寒以这句话做下总结。 “为什么又是活捉？”图志武道，一般对祸人都是施行当场击毙的，但最近活捉的要求越来越多了。 “研究部要用，最近都是这样。银金联合前不久出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图志武皱眉。 “他们的一个研究所被摧毁了，就是研究祸人和以太能量的。但是里面的研究资料一点都没剩下，所有人员都死了个精光，在一场大火里全部被烧得尸体都认不出来。你觉得这种情况最有可能是什么？”徐寒问道。 “排除意外的话，很有可能是研究成果中有什么十分重要的发现，有人试图据为己有所以采用了这种方式消除痕迹。”图志武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种狠辣的行为也符合她对银金联合人的印象。 “没错，所以很大可能上，银金联合的祸人研究已经有了某个重要成果，这让研究部的一些人坐不住了。”徐寒点头。 图志武却轻轻摇头：“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研究的？” “不然，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的研究，我们还对祸人的情况一无所知，作战时也只能两眼抹黑了。”徐寒道。 图志武也明白这自然有其中的道理。 “好了，差不多到时间了，做好准备，你马上要当副队长了，不要错过表现机会。”徐寒拍拍图志武的肩膀，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图志武的背不由得更加挺直：“明白。” 佩戴上联络用的耳机，图志武做好准备。 而就在她刚戴上耳机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通讯中传来了联络。 “确认到异常目标！重复，确认到异常目标！” “详细汇报！”徐寒的声音立刻出现。 “等下！异常目标与祸人爆发冲突了！” 嘭！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顶部被直接炸穿，两个身影从烟尘中出现落在房顶上，其中一个狼狈落地打了个滚。 另一个身影则是穿着一身黑西装，双手由生锈的枪械组成，上半张脸则是生长出银灰色的加特林机枪管。 徐寒和图志武迅速向着那个方向赶去，一边跑一边更新布置。 而此时房顶上，祸人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脸……你的脸也一样……我看不清，真的看不清，好疼……” 他的身上有着数个弹孔，换常人已经该死了，但他却一边念叨着爬了起来。 “疼吗？没事，马上就不疼了。”武器怪人手中生锈的机枪发出难听的栓动声。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就在这时，一个粗重的声音喊道，吸引来祸人和武器怪人的注意。 徐寒皱眉观察着眼前两个人。 “别碍事。”武器怪人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懒得理他。 祸人则是愣了一下之后，突然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右手竟是骨肉变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向着徐寒挥了上去。 嘭！ 徐寒竟是直接摆出一个有模有样的架势，身上某种力量熊熊燃起，直接挡开了祸人的剪刀，随后再度出拳。 气劲迸发，祸人倒飞而出撞在一旁的路灯上。 路灯不堪重负，随着一同倾倒在地。 口鼻中溢出鲜血，祸人从地上摇晃着爬起，周围立刻冲上来数名队员对他实行抓捕。 “你们是想活捉而不是想杀死？” 徐寒和图志武突然一愣，发现那个怪人不知何时已经下地站在他们的身后。 “你是谁？” 图志武一边问道，一边启动了自己终端中的一个程序。 怪人侧过脸，但很快又转回：“剧团。” “剧团？” 徐寒眼睛微眯。 图志武看着手中终端检测到的结果：“目标以太能量超标！是祸人！” 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扫一下就能检测以太能量浓度，这还真挺厉害的。”怪人手中的枪管互相碰撞道。 “难怪会这么怪异，原本以为只是多次堆积的枪械化质变，原来是你的特殊能力吗？”徐寒道。 “嘿嘿。”怪人诡异地笑了下，没有回答。 但徐寒本就没有听回答的打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祸人打起来了，但只要全抓回去审问下就知道了。 唯一让他心神不定的还是眼前这个祸人，思维能力看起来还很正常，一般这种祸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怪人手中的枪指向徐寒以及图志武。 毫不犹豫地开火。 生锈的子弹以远超正常口径的速度及威力发射。 看似微小的子弹在射入周围的水泥地之后居然会引起一阵阵爆破！ 这不是子弹，而是一颗颗浓缩的炸弹！ 徐寒和图志武选择避让锋芒，但徐寒刚避开子弹密集的区域，却突然瞳孔一缩：“那边的人快撤！” 子弹瞄准的根本就不是二者，而是那边正在纠缠的祸人以及抓捕队员！ 但这声提醒在子弹面前还是太晚了。 嗖嗖嗖！ 血肉被硝烟撕裂，肢体翻飞。 第二十七章 “正确”的选择 抓捕队员一时间死伤惨重。 “你！” 怪人正笑着，只听闻徐寒一声爆喝，瞬间跨越了二者之间的距离突进到自己面前，拳劲汹涌之下竟还掀起一阵飓风。 武器怪人根本反应不及就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嘴角溢出鲜血，他强撑着身体止住不断倒退的趋势站稳。 “都别摸鱼了！别只是看着！这下真是碰上硬茬子了，再摸我人真要没了。”现代哥立刻在脑中发出呼救。 “来了来了！” “现代哥撑住！” 分身们基本都正看着呢，现代哥一叫他们立刻相应。 随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分身们不断挖掘现代哥刚刚受击时的一段画面，迅速给出了分析结果。 “首先对方应该有类似御风的能力，不过也可能单纯是技能特效，或许和其持有的力量之种有关，考虑到对方用这种力量偏转轨道的可能，现代哥接下来的子弹口径翻个一点五倍吧。” “不过对方面对之前的子弹都会选择躲闪，就说明至少现代哥的火力对他是有用的，可以理解为玻璃大炮，咱们还是有优势的。” “对方的速度在刚刚爆发时的突进过程中出现了一段不寻常的提高，分析肌肉运动情况来看不像是单靠肉体做到的多次加速，这应该是对方的质变之一，要注意应对。” “对方的身体硬度在和现代哥碰撞的时候似乎也有一点变化，不过很轻微，效果不明，推测为进攻时兼顾防守，或者缓解反冲。” “接下来是对方之前几次动作中带有的小习惯，不过情报还不太够，现代哥多和对面过两招吧。” 分身们你一句我一句，在一整个“团队”的合作下，徐寒虽然只在现代哥的面前打了两拳，却已经在完全不知情的时候被分析了不少。 “谢啦。” 徐寒再次进攻，拳风猎猎。眼前的武器怪人似乎战意并不强，只是一味躲闪并无硬碰硬的意思。 但是徐寒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刚刚那一拳暴起命中时，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肉体也丝毫不弱，一个狡猾的祸人还藏着什么都不奇怪！ 一拳挥出，武器怪人伏身躲闪，其身后的墙壁被徐寒这一拳捶打得当场碎裂。 旁边的图志武本来想去协助队长，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异动。 一个扭曲破碎的人影在升腾的暗红色能量簇拥之下被重新拼接到了一起。 “脸……我的脸……你的……脸……一样……大家都一样……我认不清……到底这张脸……是谁的脸？” 跨过阴影，人影踩踏着队员们的尸体，在图志武的面前露出了已经血肉模糊的面孔。 双手都化作了足有半人高的大剪刀，衣服被刚刚的射击打得粉碎，露出下面瘦削的躯干。 对方已经彻底没了人形！ 图志武手中的终端发出剧烈的警报。 “自适系准二阶？！”图志武目光凝重。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房屋中，几个流民冒出了头：“三更半夜的搞什么啊！？” 一声恰到好处的骂声让凝重的氛围瞬间爆发。 “快滚远点！”图志武立刻对他们冲了过去。 至于为什么，原因是他们离祸人太近了！祸人选择了他们作为第一时间的攻击对象。 那几个流民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见到一个仿佛恐怖片中跑出来的怪物来到面前，双手的大剪刀直取他们的脸皮！ 图志武在奔跑过程中直接贴出两道符印，符印凝聚到腿部，她的行动速度骤然，随后飞起一脚的同时再度点出一道符印，符印燃起火焰附着在图志武的腿部。 火焰飞踢碾在祸人的面门，将对方逼退了一点，但对方身体一顿强撑着火焰的灼烧和飞踢的力道，双手剪刀快速开合。 图志武蹬着对方的脸起跳闪开了剪刀，但看傻了的流民就没那么好的身手了。 刺啦！ 两个流民瞬间倒地，祸人的一只剪刀上已然挂着两张脸皮。 “舒服……舒服……一模一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哈哈……哈哈哈哈！” 祸人发出怪笑，以太能量彻底进入爆发期，以肉眼可见的暗红色大量从祸人身上喷涌而出。 “队长！”图志武立刻喊道。 徐寒正要回头，一根粗大的枪管当头甩下，被他抬手挡住。 眼前的武器怪人比之方才身体肌肉也开始膨胀，很显然在他的逼迫下展现出了更多的实力。 徐寒目前还没感觉到压力，但是也隐隐有一种预感，继续打下去估计是留不下对方的。 原本他们都做好了布置，然而这个怪人的出现瞬间打乱了部署，让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我其实还好，那边那个祸人看起来倒是很不妙的样子，就像游戏里突然刷新在低级野图的高级别boss一样。”眼前的怪人开口道。 徐寒眉头紧皱。 “你的小队员一个人对付不了他吧，以及，想要期待其他队员能赶过来那可能还要等个十来分钟左右。” 徐寒睁大眼睛：“你做了什么？” “嘿嘿。”怪人突然咧嘴一笑。 徐寒身上飓风骤起将其震退，就在他试图全力起劲尝试将对方迅速击毙的时候，数发子弹擦着他的皮肤掠过，其中一发子弹则是打在他右腿前方半米处的地面。 徐寒呆住了。 比之前更快的射速，但是却全部射偏了。 射偏了？ 在常人眼里或许如此，可对于徐寒而言却远远不是。 刚刚那些子弹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地掠过他的边，是因为按照他的动作习惯，接下来那几个点都是运功时候肢体会经过的要点。 前方半米的地面，也将是他起步的第一步会着重踩踏的起点…… 他的行动，全被预判到了。 和对方交手才不过三分钟，怎么可能…… 情报暴露？祸策部中有卧底？可能吗？祸人的卧底？ 不论是哪种可能，对方的行为对徐寒的警示已然是足够。 “剩下的人盯住他！不要贸然靠近！注意他的动向即可！”徐寒下达命令，其他落位在四周内的队员迅速回应。 随后徐寒直接转身向着那个步入二阶段的祸人赶去，抛下了现代哥。 如果说，一个二阶段的祸人，和一个准二阶祸人同时出现在祸策部的视野中，那么祸策部绝对会派出更多的力量对付那个准二阶的祸人，而非前者。 准二阶的祸人因为处于跃升临界点，以太能量进入爆发期后，情绪会彻底失控，会即刻造成直接的危害。 而二阶祸人虽然情理上远比准二阶要危险，但是相对稳定的情绪状况会让他们更倾向于潜伏而非直接进行暴动，造成的损失远小于一个失控的准二阶。 徐寒做出了判断。 武器怪人的疑点太多，他大概率留不住对方，而如果继续下去，后面那个准二阶的祸人如果继续肆虐，后面的问责他可承担不起。 即使是流民区，有些表面功夫也是得做好的。 祸策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平安的日子过得太久，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 虽然如此，徐寒其实不知道，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现代哥确实在引导对方做出如此决定，好方便自己看戏和捡漏，但是他自己似乎也忘了自己如今的本能有些异常。 在被周围多位祸策部队员盯住的时候，他的本能在不断地敲打着他的脑子。 每一个人对他的“恶意”都达到了一个峰值，身上的枪械在催促着他去射爆这些人的脑壳。 现代哥忍住了，作为分身，他深刻地知道自己就是“万亦”。 而万亦，不会被本能牵着走。 更何况，想要发泄，有更好的时机和方法。 第二十八章 反击一刻 “你为啥要跟他们报‘剧团’的名号？”万亦在黑市上随意地闲逛着，不过实际上还是在和脑子里的分身交流。 此时现代哥闲了下来，他也就直接问了。 “啊？别人问我们的名号了欸！”现代哥道。 “别人问你就答，那别人要你去吃牢饭你要不要也跟着去啊？”万亦道。 “我觉得我们已经小有本钱了，而且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在城市官方面前亮相，这不得来得帅一点？给对面无限的遐想？”现代哥看来很有浪漫情怀啊。 “赞同现代哥，我们来异界目前都碰上些了啥？爽文要素一个都没有！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为啥不秀一秀？”一个分身投出了自己宝贵的一票。 “赞同，承认吧，本体，其实你也很想装逼对不对？” “不对！算了，你们说都说了，但为啥是剧团？”万亦黑着脸。 “魔主大大和良人道大佬当初磋商的时候不是就说过了吗？剧场是你的，你当然就是剧场的主人，剧团的老大喽？剧团长？” “好，咱们以后在外面遇事就报剧团的名字，我今晚吃的这顿饭就让剧团长报销了！” “真实目的真是毫不掩饰啊。” “抱歉，三无组织，没有这种待遇的。”万亦掐断了这种不良风气。 “好了好了，别纠结了，今晚收获不是很大吗？”也有比较懂事的分身在安慰万亦。 万亦沉默。 除去各种糟心事，确实收获不小。 透过图文文以及那边的祸策部和祸人，他对城市真正的面貌有了更深的了解，而且接下来应该能从这个祸策部那得到更多的关于祸人的情报。 他很需要这个，毕竟祸人貌似往后还有分阶段，作为自己站稳脚跟的主干路线，他需要知道详细。 透过此时现代哥的视角，分身们正在快速收集情报并且对这场战斗中的一切进行拆解。 “图志武小姐姐的力量之种应该是灵气，和陈长才的一模一样。但是那个叫徐寒的队长还是看不出来，那股一直缠绕还带颜色的“清风”感觉不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功力或者气劲那么简单，而且他还念了几句像模像样的武学名字，应该是玄幻类的吧。” “情报还不够，咱们实际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没个详细的对照即使看到了东西都认不出来。” “负责推测质变次数的兄弟有结果了吗？” “来了来了，汇总下，图志武小姐姐应该是二到三次，咱觉得是三次。但也有兄弟觉得可能就两次。” “为啥你觉得是三次？” “因为图文文是两次，作为成熟大姐姐是不是该比菜鸡妹妹厉害点？” “很合理，过。” “别过啊！” “咳咳，徐寒应该是四次，其中一个确定是提升速度，具体机制不明，但是有冷却，另一个为提升身体硬度的，但并非单纯是物理层面上的硬，根据观察他的衣服都好像被加持到了。” “另外两个质变推测可靠性不高，就先这样吧。” “那么祸人组的呢？” “我们还在抗议，凭啥大姐姐那组的能看美女姐姐，而我们却要看一个怪物？” “我们徐寒组的还盯着男人看呢，某种意义上问题更大！” “别打岔，说正事。” “首先，根据图志武之前提到的‘自适系’说法，祸人的力量表现似乎还有一定程度上的划分。这个祸人被他们判定为准二阶段，之前有听说这个祸人快二阶段了，而且发现对方进入准二阶后图志武就慌了，大概准二阶就是通向二阶的最后一个过渡吧。” “那些暗红色的能量就是以太能量，似乎进入他们说的那个什么爆发期才会出现这种症状。” “挺帅的。” “是挺帅的，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 “那个祸人的动作在变快，招式在变狠，它在变强。同时恢复能力异常地快，啧，越看越觉得本体是真的菜。” “少废话，好好分析。”万亦骂了一句。为啥好好分析着都能戳他一下，无限下崽不比无限剪刀手强？ 是吧，崽子们？ 分身们自然不会接这个话。 “不过对方貌似是真的想活捉，图志武和徐寒打得都有点克制，唉。在现代哥逼他做选择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挺有良心的呢。” “不知道如果这场战斗发生在城区会怎么样。” “那可能就是另外的情况了，果然空岛集团都是类似的货色。” “比银金好一些，但只能好一点点。” 脑子里的讨论进行的差不多了，而徐寒似乎也终于抓到机会，拿出一根针直接刺入了剪刀祸人的脖颈处。 对方身上的以太能量开始减弱，图志武跟上了几张符印限制对方的动作，随后徐寒的双手在现代哥的视线里瞬间消失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祸人已经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不过它强大的恢复能力居然还在支撑着对方爬起来。 徐寒拿出一把特制枪，又是射出几根药剂扎在对方身上，顿时，祸人的肉体恢复速度也慢了下来。 “专门对付祸人的装备，好可怕啊。”现代哥笑道。 剪刀怪人扑腾了几下，看来是已经到达极限了。 徐寒和图志武都松了口气。 砰！ 下一刻，一颗子弹扎入了剪刀祸人的眉心，随后直接炸开，祸人的脑壳如砸在地上的西瓜一般碎裂。 脑浆和血水飞溅，一个花了他们半天功夫的成果眨眼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哇塞，这样了脑子都还在蠕动。”武器怪人轻松踱步到祸人的尸体旁边感慨道。 脚边还剩四分之一的脑壳中，剩余的大脑肉块还在一跳一跳的，血肉也在蠕动。 话虽如此，看这势头大概也是无法恢复了。 “抱歉队长！我们跟不上他的动作！”这时，频道中盯梢队员的联络才姗姗来迟。 徐寒深吸一口气，也没有心思问责，只是死死盯着武器怪人道：“为什么要杀死他？” “为什么要留着他？”谁知却迎来了这样一句反问。 很奇妙，奇妙到诡异。 沉默了片刻，徐寒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 “看来你的人都来了，眼神都变得自信起来了，虽然就像是那些电影里事情结束的最后到达的警察一样。”武器怪人讽刺道。 “事情可还没结束。”图志武忍不住回了一句。 “啊，也对，对你们而言还有我这个目标在这。我看看，他们似乎都已经落位做好包围了，这种时候的效率就很高了。” 徐寒和图志武看着对方，似乎是想将他看透。 “你想下令让他们集火我吗？”武器怪人突然问道。 徐寒的意图被看破，但面无改色。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注意，你知道的，我们祸人脑子里总有点不正常。”武器怪人用手上的枪管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 “开火！” 就在这时，徐寒突然爆喝一声。 瞬间，无数的子弹从四面八方飞向武器怪人，封死了它的方方面面。 徐寒和图志武也做好了准备，将在一波集火之后跟进攻势。 但这一刻，在现代哥的眼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子弹停滞在半空，而子弹的来源在他的脑海中显得如此清晰，每个人的脑袋上都仿佛标上了一个准心。 暴力往往会迎来更猛烈的反击。 唰啦—— 枪栓一动，就此，整个祸策部四队见证到了或许令他们终生难忘的场景。 而有些队员的生命也就此停滞于此刻。 眼前的黑西装瞬间被撕裂，三米高的巨大身材完全伸展，身上的枪械军武向着四周反击出更加猛烈的火力。 无数生锈的子弹与飞来的子弹相撞，将其碾碎，然后继续沿着弹道飞行，向着开火者的脑门而去。 嗖嗖嗖嗖——！ 作为掩体的所有东西都被肆意贯穿，在小小的生锈子弹面前仿若薄纸。 眉心被精准命中，一个个队员在恐惧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只有小部分反应比较快，或者躲藏的掩体足够厚实者，才侥幸逃过一劫。 徐寒怒目圆睁，图志武也愣在原地不敢动作。 宁静只持续了一瞬，随后，房屋、树木、电线杆、路灯……倒塌的声响不绝于耳。 锈迹斑斑的弹夹洒满了怪人的脚下，弹链在它的脖子上围了一圈，仿佛围脖般挂下，身上的枪口冒着轻烟。 随后，怪人背后伸出的那根显眼的炮管被它架至肩头，对准了徐寒和图志武。 “太爽了！”现代哥在脑内大喊。 脑内响起了大片赞许的掌声。 万亦静静看着，也是不得不感叹。 “这货也太帅了。” 忽然，他脸上的一丝微笑凝滞，连忙道：“现代哥，你还好吗？” 现代哥也是一愣，随后感受到身上一阵虚弱。 “怎么回事……这种程度的火力应该不足以让我产生这么严重的疲惫感。”现代哥也有些不解。 “有东西在你的身体里诞生！先回来！”万亦眉头一皱命令道。 “啧，我还想干这人一炮呢，算了。”现代哥不爽地咂舌，随后收起炮管，高大的身躯骤然起速，转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徐寒和图志武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久久不能言语。 第二十九章 良人道 现代哥在半路退出了完全体，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随手一伸，接过了从巷子的阴影中递出的衣服穿上。 随后通过分身的指示绕路穿行，确认甩开了所有可能的追踪，然后进入了流民商业区的一间隐蔽废楼中。 这里是他们开辟出来的一个小据点。 进入到房间中，现代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捂着肚子不断干呕：“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肚子里好像……呕！” …… 大约半小时后，万亦从黑市绕路来到了这间据点，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葛优瘫在箱子堆积成的座椅上的现代哥。 “东西呢？” “草，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 万亦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和分身感同身受，现代哥什么情况他当然一清二楚。 现代哥笑着耸耸肩，然后递出了一颗血淋淋的珠子。 很显然，这是一个概念碎片，但是却又比正常的碎片要大上几号，摸起来的质感也有些粗糙。 “力量之种……”万亦说道。 没错，这是一颗力量之种。 内含一种能量，且可刻印在人体内源源不断成为力量源泉的特殊碎片。 万亦和现代哥一起盯着这块碎片，两个人一起傻愣着。 “你干嘛一脸惆怅的样子？”万亦看他表情不对，顺口问道。 现代哥摸着自己肚子道：“你小心点，这可是咱肚子里出来的。” 万亦嫌弃地离他远了一点。 “咳咳，开个玩笑，我在想为什么我的体内会出产这种东西。”现代哥道。 “是啊，陈长才说只有在界线里的互动才会产生碎片的，为什么你在现实里都能出产碎片，又为什么碎片出现在你的体内……你的力量方面有什么问题吗？”万亦问道。 现代哥摇头道：“没事，吐出来之后就舒服多了，力量也没见减弱，甚至……” “甚至？” “感觉还变强了。” 万亦想了下，随后点点头。 之前反击时现代哥的完全体怪人态莫名多出了一条用弹链构成的“围脖”，这似乎是力量增强直观体现在外在的表现。 “你真的没干什么奇怪的事情？” “还能干嘛，不就是逼他们对我集火然后触发我的反击本能嘛！我跟你说，那种感觉是真的爽，你们应该同步到了吧，就像是寸止好久之后……” “停停停，别开黄腔，这开不得。”万亦顿时制止了他没必要的比喻。 万亦又看了几眼手中的碎片，暂时先将其收起：“算了，干瞪眼也想不出什么，事情真多，找良人道问问吧。” 那个人总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不知道这次有没有。 …… 晚点时候，万亦才回到住房的卧室。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正躺着的郑希突然问道。 “你还没睡啊？” “外面刚刚动静这么大，我睡眠本就不好，直接被吵醒了。”郑希无奈地说道。 “这样啊。” “你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但是看见很多车过去了，救护车也有，你明天去城市医院没准能看见点什么。”万亦说道。 “哦。” 两人这么简单问候寒暄之后，随着万亦趟在自己床上，房间里很快便重归于平静。 …… 剧场。 万亦睁开眼，在剧场中行走，很快，他偏过头，突然发现一个白袍身影就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观众席上。 对方剑眉星目，生得一副俊秀的好皮囊。 差点能开后宫的人果然不得了。 一头黑色长发随意地披散，但却柔顺如瀑，手中端着一碗清酒细细品味。 气质绝然，超凡脱俗，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男子。 “剧团长，许久不见。”见到万亦望来，男子手中的碗消失不见，露出温润如玉的笑容对万亦问好。 然后，这货就是“剧团长”这个名号的始作俑者。 “早点也给自己定个职位吧，剧团不养闲杂人等。”万亦没好气地说道。 “哦？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让你接受了这个设定？”对方微微侧目，似乎对此事饶有兴趣。 “你也知道我不接受就纯为了逗我玩是吧。” “哈哈，剧团长在说什么呢？” 万亦耸耸肩，不指望在他身上讨得什么口舌上的优势。 在他旁边的观众席上坐下，万亦问道：“今天怎么有闲心过来了？” “哎呀，行踪被一个老相好找到了，这不过来避一避嘛？”男子那张端正的嘴里说出作贱的话语。 “意料之中。”万亦翻了个白眼。 “以及，冥冥之中卜了一卦，发现剧团长找我有事，便借着这个机会来了。”男子又说道。 万亦道：“你把这个放第一位说我还能为你感动一下。” 这位便是良人道。 一个剧本为仙侠风格世界的戏中人，同时，也是所有戏中人中最令人捉摸不透的一个。 至于他算卦能算到别的世界去这事，因为也不是第一次了，万亦姑且当是真的。 剧本虽然能看到戏中人经历的所有事情，但是良人道的经历有些异常，他的剧本在某一页发生了错乱，里面全是乱码，好似被什么存在干扰了一般。 当时万亦还很紧张，但是一段时间后良人道重新出现在剧场，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但也就是那次之后，良人道拒绝了所有和他暧昧不清的相好，过上了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行踪飘忽不定，从一个准备开后宫的渣男变成了始乱终弃的渣男。 “我确实有事情找你，对了，我已经从那里跑出来了。” “我知道，虽然剧团长你可能不知道，但其实我也在为你祈求保佑呢。”良人道笑道。 万亦点点头，将自己目前遇到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良人道带着微笑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或是在一些点发出适时的吐槽。 两人间的氛围相当不错。 听完后，良人道摸着光洁的下巴，说道：“原来如此，我不在的时候剧团长的经历真是精彩。” “不觉得，这么多年来我都只想着逃出来的事情，现在接触到了相对正常的世界后，又有点坐立不安起来，事情太多，想得头疼。”万亦摇头道。 良人道温和地看着万亦：“有些事情不必太急，你已经不在那里了，接下来的事情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让你去思考、体验。” 这是很普通的一对友人之间的谈话。 也只有良人道，能与万亦这么说话了。 魔主太直了些，和良人道的一些细腻相比堪称没心没肺，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有自觉，只怕自己多说多错。 至于瑞德前的那二位，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 只有良人道喜欢偶尔与万亦促膝长谈，聊上很久。 “事到如今，倒也没必要执着于争强好胜，你的才智与能力足以自保，如若不然，也还有我等庇佑。于我来说，你能在之后的日子里，享受一番正常的年岁，便是最好。” 万亦摇摇头：“其实我现在已经很享受了，以前想要忙起来都还没办法呢。” 良人道颔首微笑：“也是。” 万亦拿出了那块血色的力量之种：“别说些有的没的了，这才是我想找你的真正目的呢。” 良人道笑而不语，接过碎片随意地打量了一番，便对万亦问道：“你觉得界线为什么能出产碎片？” “因为界线本就是大量碎片的聚合？”万亦不确定地说道。 “你看，答案不就在里面了吗？”良人道一手托着脸，慵懒地看着万亦道。 “……”万亦沉默，然后乍一想，好像还真是。 知道界线是大量碎片的聚合，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大量”具体是多少，下限也不明。 现代哥将大量的碎片吸收入体内，或许，他在某种程度上，也变成了一个“小界线”。 所以，现代哥在质变之后许多的行动，让他根据界线出产碎片的机制，于今天晚上达到了某个程度，于是成功出产了一颗碎片。 “那这个力量之种是什么？”万亦问道。 现代哥自己体内唯一存在的力量只有以太能量，而且分身们普遍不太会使用以太能量，只能稍微用来增强一点体质，而且幅度有限。 现代哥也只顾着开火，完全没有在意过自己身体里的这份摆设能量。 这个力量之种应该不会是以太能量的。 而且也不符合常理。 本来力量之种的作用就是在体内将外界的以太能量转化为人体能正常使用的能量，那以太能量的力量之种能干啥？提纯？ 万亦觉得不太可能。 “恐惧。”良人道缓缓吐露两个字。 万亦立刻回忆了一下现代哥质变之后干的所有事情。 对几乎整个界线时空宣战，击毁大量武装力量让整个时空笼罩在恐惧阴影之下，随后将这种氛围延续到了后续的界限之中。 甚至还钓鱼让这种恐怖发酵到了流民中去。 然后在今晚那一瞬间的冲动反击，也是不知道直接收获了多少恐惧。 合理。 “恐惧的力量之种……”万亦从良人道手中接过这颗血珠。 “剧团长不是正缺一个负能量种子吗？恐惧，也是负能量啊，而且还是最深刻的一种。”良人道笑着说。 万亦点点头：“看来今晚最大的意外之喜，是在这里啊。” 第三十章 恐惧之种 原本还说负能量种子麻烦，结果现在却是自产自销，倒是比精神力法门要更先一步入手了。现代哥上大分。 万亦看着良人道的笑脸，他明明还是个与自己的世界靠剧场勉强联系着的戏中人，但仿佛比万亦还要更了解这个破碎的世界。 或许自己的经历在某个人眼中，也只是一场蹩脚的戏剧吧。 分身和本体，本来就没有那么明确的分别。 良人道适当回答了万亦的问题之后，万亦也就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了。他知道再问下去，良人道估计就要来那句神棍经典不得不品味的“天机不可泄露”了。 他们开始继续拉家常，提到了新人瑞德的事情。 瑞德算是接近成熟速度最快的分身了，只能说即使是戏中人，貌似也有所谓的“天赋异禀”，指剧本世界的运作速度。 甚至比魔主和良人道都快。 良人道不论是对于万亦的时间来说，还是对于他自己的时间来说，都花了很久。就连他的觉醒，对于万亦而言都很意外。 原本他都不觉得良人道能觉醒。 在成仙路上摸索了许久，经历了万般世间沉浮，他才悟透了般地登临了剧场。 而瑞德，至今不过个把月，就从一开始那差点冻死的小男孩，变成了剧本中“始祖之下第一血”的存在。 在聊了瑞德的事情之后，良人道突然一笑：“说起来，这位瑞德兄弟的事情，让我想起来很久以前卜的一卦，原本想要分享，但是山川美景流连忘返，最后给我忘了。” “什么卦？”万亦挑了下眉毛，不是很感兴趣。 虽然良人道有真材实料，但是万亦还是想称他一句“神棍”。 “其实啊，咱们所有人命里，注定皆有桃花。”良人道说着就忍不住地笑起来。 “你说的桃花，是那个桃花？”万亦皱眉。 良人道点头：“是啊，所有的戏中人，似乎必然有此一劫。” “假的吧。” “你不妨先细细回想。”良人道说。 万亦回忆了一下五位戏中人的故事。 然后面色变得诡异了起来：“好像……还真是。” “所以，对‘弗空’和‘瑞德’这二位弟兄，这方面的事情还是多多留意一些为好。”良人摇头晃脑，架起一条腿轻轻抖动，一副看好戏的乐子人模样。 万亦叹了口气。 事情又多起来了。 这他能怎么留意，出了事他还能多嘴不成？ 良人道笑着站起：“时间也差不多，我该回去看看了。” “慢走。”虽然这个人很麻烦，但他也确实在需要他的时候相当靠谱。 或许这就是兄弟吧。 和自己称兄道弟，真奇怪。 不过对万亦来说，也很正常。 良人道走后不久，万亦看了一眼血珠，将其缓缓置于眉心。 “挺好，我在所有分身里也绝对将会是里程碑级别的一位，即使不及戏中人，那也绝对是元老级别。”现代哥突然说道。 “嗯，感谢你这段时间做出的贡献，以后也还要多仰仗你。”万亦随口回应，话说得也比较好听。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 “我成功让从我的身体里产出来的东西让本体吸收回去了，这绝对是史诗级的一幕。” “……你的工作是不是还是少了点？” “咳咳，我去办事了，大家晚安。” 脑海中回荡着分身们此起彼伏的笑声，万亦皱着眉头，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一下子有些绷不住。 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身上冒出暗红色的能量。 平日里出产分身的时候，放着放着，对体内这股能量不知不觉就变得熟悉起来，如今操控着也是得心应手。虽然也只能体外放出一小部分，也没什么实际作用。 除了出产分身，他暂时也还不知道更进一步的用法。 在自身以太能量的接引下，血珠缓缓融入了万亦的眉心。 吸收部位是哪里都无所谓，有些人小说看多了会选丹田，但说是丹田，其实外行人也就是随手往肚子上一塞。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发现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一个额外的“器官”。 用自己的以太能量注入这个器官，他的体内便会多出另一种能量。 他尝试着掌控，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过去熟能生巧的基础，他手中很快便冒出来一股漆黑如墨的东西。 明明是碎片的时候呈现血色，但是如今呈现的却是相当纯粹的黑，视觉上就像是万亦捧着一团墨。 脑海中响起了掌声。 “恭喜，你终于踏出第一步了。” “太好了！” “好感动，万亦历的历史性一幕。” “万亦历又是啥历？” “所以本体能自己好好打工下矿了吗？” “对啊对啊，和自己将士一起冲锋的才是好将军嘛！” “抱歉，你们不是将士，我也不是将军，我是你们的老板，你们只是剥削对象而已。”万亦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 “未来路灯必有你的一个位子！” “（骂骂咧咧）” 万亦无视掉脑内的骂声，看着眼前的剧场。 呆呆地望了舞台许久，他才有些后知后觉：“最近事情太多，都没怎么看剧了。” 以前被关着的时候他一天都不知道刷多剧目，高强度看剧达人。 从那里出来之后，到目前为止居然都只看了瑞德一部剧。 不过，当初拼命刷剧是为了获取力量，增加逃生的希望。但因为条件有限，缺少高质量素材，剧本质量残次不齐，觉醒的戏中人少之又少，数年间仅四位。 现在他有了更广阔的天地，倒是应该放宽眼界，多拿些有价值的素材。 越普通的剧本，主人公也往往越平凡，度过的一生也难有转折，最后平淡地死去。 高质量的素材虽然会诞生较为复杂困难的剧本，但是相对的，机会多了，转折也会多，主人公的遭遇也会变多，然后，觉醒的机会便也越大。 “将收集素材的事情也提上日程吧，反正看平日里貌似总有些人好像还很闲。”万亦随口说道。 “本体你还好吗？” “差不多得了，我为刚刚的话道歉！” “刚刚的话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大家都是一伙的，你指的他是谁？” “我觉得可以，天天有分身摆烂摸鱼，是该找点事做做了。” “我去，楼上那个，你别自己整天说是收集情报但实际上就是在街上乱晃闲逛啊！” “哪有？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我？” “嘴硬！” 第三十一章 缝隙 曙光联合014号空岛城市中心区，祸人对策部门。 一场会议结束，徐寒阴沉着脸走出会场。 他在走廊上快步走过，脚步声响亮回荡。路上的人看到他，都纷纷避让三分，不敢触他的霉头。 回到四队的办公室，他带上门后，整个人瘫软在休息处的沙发上。 两眼有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片刻，才重新坐直起来，拿出烟点了个火抽起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再度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图志武。 不过她此时的面色也并不好看，两眼带着黑眼圈，有些憔悴。 “队长？怎么不开灯啊。”图志武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忧愁抽烟的人影，有些诧异地问道，同时顺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志武你回来了啊。”徐寒叹息似的吐出一口烟，道：“你妹妹还好吗？” “身体没有大碍，但是她应该是看到了大部分现场。”图志武道，“被吓坏了，医生说可能会有后遗症。” 几天前的失败行动，让他们第四队遭受巨大打击。 但是除去这点以外，图志武没能想到对她而言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那天夜里事件的收尾善后时，竟是在现场找到了自己的妹妹图文文。 她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披着大衣在救援人员的护送下来到图志武面前，情绪几近失控，活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在图文文支离破碎的描述中得知，她亲临了现场并且恰好见识到了剪刀祸人步入准二阶的画面，以及最后那个武器怪人开火的场景。 即使是久经历练的图志武自己，在最后被那个怪人的炮口瞄准的时候，也是双腿打颤内心发虚，因此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这种画面对于一个相对稚嫩的孩子而言到底有多大的冲击性。 图文文现在暂时去住院了，由她负责陪着。 爸妈知道这件事之后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也为此奔波操劳了好几天。 徐寒微微点头，道：“刚刚会正好开完了。” “这样……结果怎么样？”图志武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有些不安地看着的徐寒。 “比预想的好些，但具体到底是不是好，很难说。” 徐寒将烟摁在沙发扶手的的烟灰缸里，说道：“四队死伤过半，理应我该引咎辞职，但是很意外，上头没有取消我的职务。” “这应该是好事吧？”图志武有些诧异地道。 徐寒摇头：“但是我们四队的相关职务会被分割到其他部门去，相关的惩罚也是一个不会少，咱们如今更像是个动物标本，外表看着还是回事，但里面基本不剩下啥了。” “那有什么意义？”图志武皱眉道。 徐寒的眼睛望着烟灰缸里还闪烁着的点点火星，许久才道：“六队全灭的事情发生还没多久，如果现在把我罢免，四队重新翻新，要做的工作会多出数倍，看来上头似乎也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想分心处理这边。最近也是真的缺人啊。” “但这种处理更像是……秋后问斩？” “没错，就是死缓而已，咱们明知等上头腾出手后就得死，但还是要继续工作。没办法，大家充其量也只是打工人而已。”徐寒嗤笑一声道。 图志武沉默了。 “抱歉啊，志武，原本还说马上就能请示你晋升副队了，现在都告吹了。”徐寒惆怅地说道。 “不用这样，队长，我入队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图志武连忙摇头道。 徐寒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面色稍微正经了一些起来：“那么说下我们后续的任务吧。最近城里有点乱，上面让我们协助其他队伍进行处理。” 图志武也强打起精神听着。 “其一，城里黑市最近不明涌入一批货，都是高深度界线出产的碎片，数量太多了，我们怀疑来源可能有问题，这个是三队负责的，由你带几个人去协助。” 图志武微微点头。 “第二个就让我去了，在城里最近确认到了拜苍教的痕迹，一二队一起负责，我代表四队进行协助。” “拜苍教！”图志武瞳孔一缩，声音忍不住提高。 徐寒点点头道：“很危险，我就不让你去了，后面几天你可以先多照顾下你妹妹再去复职，就当休几天假吧，辛苦你了。” “队长，注意安全。” “呵，你在跟谁说话呢？” 徐寒笑了下，故作不屑地道。 “对了，那个‘剧团’的事情呢？” “我汇报了，上头说会派人去调查，但不会是最近，现在的要事还是在拜苍身上。” 两人说完，房间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晌久，徐寒站了起来：“有些事不要太放在心上，这几天带着妹妹多放松下吧。” 图志武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脑中想起一些熟悉的友人平日里的面孔和一起工作的日子，不由得又是鼻子一酸。 她并非没经历过队友的死亡。 但有些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 做好准备的人能承受很多，但是往往现实不会让人做好准备。 …… 枪声鸣响，憧憧人影一个个倒下，满身枪械军火的怪物踏着沉重的脚步声，游走在满是尸骸的街道上。 所有人都在惊恐中死去，死不瞑目，两眼圆睁。 他们的头都偏向一侧，就像好全部在望着她。 她在里面看到了很多熟人。 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姐姐，还有爸爸、妈妈…… 都死了。 耳边回荡的脚步声突然停下，她身躯一震，恍惚地抬起头。 锈迹斑斑的枪口对准了她的眉心，那个怪人带着狰狞的笑容，缓缓扣动扳机…… “不要……！” 图文文身躯一颤，于睡梦中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衣服都被汗水所浸湿。 颤抖着直起身，她望向窗外，发现外边的天才刚亮，她早醒了。 那夜，她就不该去那里。 不，甚至她就不该回流民区，她一开始就不该任性地一个人出去。 虽然盖着被子，但身体却是感受到一阵寒意，忍不住地哆嗦，更加捂紧了被子。 她缓缓闭上眼，尝试着放空大脑忘却一切的不愉快。 但是很快，她的眉头皱起，眼前再度浮现出种种令她感到惧怕的画面。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留下，身躯继续颤抖。 嗖嗖—— 她的身上飘散起了暗红色的颗粒，但又转瞬即逝。 沉浸在恐惧中的她并不知晓。 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知晓。 …… 今天一早，陈长才把万亦约了出来。 “你说精神力法门有收获了？”万亦问道。 “是的，而且一下子有七套的线索。”陈长才点头道。 “怎么一下子这么多？前段时间一点收获没有，但是现在突然就有了？” “这不是最近黑市那边进来了一批新货嘛，我意识到之后立刻帮你打听了一下，一下子就有了结果。”陈长才的眉毛一跳一跳，让万亦眼睛的注意力全放在那里了。 “那具体要多少钱，怎么样能入手？概率大么？”万亦问道。 他可不觉得这么大个城市只有自己需要精神力转化法门。 这么一问，陈长才顿时就有些尴尬了：“据我合计，顺利的话……嗯，其中三套你是有机会的。” “不顺利的话呢？” “……一套？” “也不错，我还以为一点机会都没有。”万亦乐观地说道。 “兄弟你倒是洒脱。” “那之后的事情请你帮我安排吧，到手了之后我请你吃饭。”万亦说道。 陈长才闻言眉头一皱：“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又不是给自己买衣服，有就行，我一个小新人有机会不就很好了？我最近有安排，也腾不出空。”万亦说道。 其实想有空也不是不行，让分身代行即可。 但是万亦觉得没那么必要，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可能挺废分身的，姑且先留一手。 “你还没打消那个想法？真的要去做？”陈长才道。 他立刻反应过来万亦要去做什么。 “心意已决。”万亦笑道。 陈长才盯着万亦片刻，随后泄气提醒道：“如果真要去高深度界线，那就不要去有特殊规则的时空，因为初见杀太多，根本没有试错成本。宁愿去那些力量层次很高的世界，也不要去危险都潜藏在黑暗中的诡异世界。” 万亦明白地点头：“我知道的。” 第三十二章 取代人类 东城门，界线工程上，万亦来到了一个位置很高且完全无人问津的界线时空入口处。 人气惨淡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旁边那个牌子上用鲜艳到有些扎眼的红色标着“深度63%”的字样。 “就从这个开始试水吧。”万亦道。 界线编号014-d38，代号：取代人类。 这是眼前这个界线时空的情报。 这个时空表面上来看同样是一个符合现代都市背景的世界，但在那之下，这个世界藏着无数奇异的生物，它们与人类有着极大的差异，但却各显神通地顶替人类进行生活。 在你身边的人，那外皮之下或许可能是一只恶心的虫子，或是其他什么诡异的生物。 它们的伪装看似简单粗暴，却又精妙到令人难以分别。 据说曾经有一队人进入了这个界线时空，最后出来的时候，仅存的一人却直接发了疯。 他不是疯着出来的，而是出来之后才发疯的。 因为据那人供述，原本他是和队友有说有笑地准备离开时空的，但是最后脱离时空之后，他发现真正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听起来不用细思也能感受到恐怖的界线。 这就是万亦准备第一个进入的高深度界线。 虽然他已经有力量之种了，但是他发现恐惧之种似乎不是能简单依靠打坐冥想修炼就能增长的，追根究底，汲取恐惧情绪才是重点。 所以去高深度时空界线的事情还是要干。而且他一个新人，如果什么都不做，某个时候突然曝出来自己有了负能量的力量之种，也容易平白遭人怀疑。 这么想着，万亦没有犹豫地踩进了眼前的大旋涡之中。 眼前画面跳转，很快展现的又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 万亦一到这个世界，顿时就是感觉有一段信息强行挤入脑海一般地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中。 他面无改色地承受到了这些信息。 这也是深度提高之后的一些界限时空特有的“福利”，时空会亲切地为外来者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让你在这个世界随意玩耍。 甚至还会将你要做什么才能得到高质量碎片都细细指出，让你多去尝试。 “尝试个锤子，是‘尝逝’吧！”分身说道。 “开头给个甜枣，后面是闪电五连鞭。” 万亦没有理会分身们的吵闹，而是仔细查阅时空给予的信息。 “驻留时间一周，身份为报社记者，脱离方法为发现三十只非人伪装生物后进行确认即可脱离。” 分身道：“居然是狼人杀？” “找三十只狼的狼人杀多少有点地狱了。” “突然感觉记者这个身份安排的挺有意思。” “还得进行确认，也就是说瞎蒙的不算？” “总感觉这种高深度界线的时空像是个隐藏的乐子人。” 带着脑子里响彻不停的分身话语，万亦直接向着自己的工作单位过去。 虽然是现代，但是不同的现代背景也是有很多差异的。 比如现代哥起家的那个界线风格很像是万亦印象中的一个自由国度。 后面那个带超能力要素的都市也是如此，只是从部分科技表现上要更加先进。 而如今的这个现代都市，年代似乎有些久远，具体的风格他倒是还看不出来。 界限时空内大部分人种和语言之类的东西都是混杂的，属于你能正常认知但是想要具体分辨就很难说清的模糊感。 拿出口袋中放着的手机，居然还是那种按键型的老式手机，摸着手感不错，有些怀念。 “你只是小时候玩过爷爷奶奶的小灵通而已，怀念个啥？” 怎么总有分身这么爱拆台。 万亦进入了一家报社，周围人来人往，大家都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万亦！你怎么才来，你迟到了你知道吗？” 一个长得不高，看起来瘦小，但是嗓门却很大的中年人看到万亦之后立刻大喊道，周围的人瞥了万亦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万亦此时有点尴尬。 这个时空塞给他的信息基本是比较浅显的讲了下他是干啥的，但是细致上的人际关系以及熟人相处等方面都没有顾及。 导致他现在傻站着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还不快过来!上次的报道就因为你慢了才让头条跑掉了！还想被扣工资吗！？”对方小眼睛一瞪。 万亦这才来到他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对方接了好几个电话，看起来也是个日理万机的人物，等事情都处理好之后，他才看向万亦道：“喏，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前阵子中央高中不是曝出了一个老师败坏师德猥亵女学生的事情吗？那件事还在发酵，前不久又出了个事，一个被猥亵的女生失踪了，喏，这是相关人员的资料，你去打探打探写篇报道，一定要速度懂吗？成了请你来我家吃饭。” 万亦接过了一份文件，扫了几眼后道：“知道了。” 忽然，报社的门被再度推开，进来的却是和这个社畜气息溢出来的房间格格不入的女孩。女孩扎着可爱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面容姣好，看着青春靓丽阳光活泼。 “小河你怎么来了？”男人露出与之前大吼的模样完全不同的慈祥笑容问道。 “爸爸，你又忘了拿便当了！”女孩从手提书包里拿出一盒便当放在男人面前的桌子上。 万亦看着这个女孩的水手服，书包以及便当盒，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基于哪种风格的了。 父女俩笑着说了几句之后，女孩就准备回去上学了。 在路过万亦的时候，她又笑着给万亦打招呼：“万亦叔叔，欢迎下次来家里吃饭！” 看起来还认识自己这个身份。 万亦给予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目送少女小跑着离开了报社。 “小河也是中央高中的，你去的话可以让她帮你带带路，不过不要跟她多说些奇怪的事情，你应该懂分寸的。”这位上司先生面色微微沉重地说道。 这位也是很顾家的人啊。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万亦转头之前才在桌子上的纸张下面看到了这位上司的姓氏。 谷苍。 …… 万亦在自己的工位上找到了一台照相机和录音笔，还有一些便签。 带好装备之后，他就离开了报社，走在去那个中央高中的路上。 在路上，他在便利店买了几个饭团啃着，然后随意地用照片拍摄着周围大大小小的事物。他没玩过这种高级的相机，以前最多用的也就是手机了，此时意外地有些上瘾。 这副随意的样子惹来了周围一些人不满的表情。 尤其是一些女性，对于他随意拍照的行为表示了赤裸裸的不满。 隐约还能听到一些议论声。 万亦没有理会，拍完之后一张张看过去自己拍的照片。 “太厉害了。” “是啊，每一张都能拿去当灵异照片的水平。” “多高级的照相机都救不了你的拍照技术。” “想起来，以前你在外地旅游的时候被其他游客找来帮忙拍照，最后他们看了你的照片后表情都挺勉强的吧。” “那对人家真是不好意思啊。” 分身们进行了各自的评价。 万亦也是无言以对。 拍照技术不行真是对不起了啊。 “嗯？这个是……”在翻到一张照片的时候，万亦突然发现了有些不对。 画面上的一个女子，一头秀丽的头发似乎有点……扭曲？ “第一个狼人？” “也没准是你拍照技术的问题。” “拍照技术问题也不至于拍成扭曲的样子吧？又不是掌握空间之力的斗宗强者。” 万亦第一时间回过头寻找起来照片上的女子。 最后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找到了对方。 看起来是个富有成熟韵味的女子，穿着一身ol装，应该是要去上班。 万亦没有直接追过去，而是自顾自地走在自己的路上，只是在路过一条阴暗的小巷时，他一只脚往旁边跨了一步，但很快走回正道。 他继续向前，而身后的小巷里，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连衣帽低头默默行走的人走出，混入了人群之中。 第三十三章 美好的校园风光 万亦来到了中央高中，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 联系人的标注是“和柱”，万亦想了下之后还是选择接起。 “万亦哥，听说你接到新活了，看来谷苍先生果然还是很器重你的嘛。”一个听着感觉很有朝气的声音笑着说道。 但是语气之中总感觉有些调侃。 “嗯，之前教师猥亵事件的后续。”万亦随意地提了一嘴。 “哦，那件事咱们报社当初是我负责跑的，当初那个男教师失职之后在舆论压力下进了医院呢，我花了不少功夫混进医院结果发现对方不是单纯的逃避，而是似乎真的精神出了问题。” 原本万亦已经打算挂电话了，不过听到这里还是耐着心思继续说下去。 “这样啊，那他现在出院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现在这活不是万亦哥你要干的事吗？”对方却笑了一声之后说道。 万亦眉头微皱：“没事我挂电话了。” 他的耐心大多时候只会留给自己。 “诶诶，别别。”对方连忙切入正题，“其实我是想说你那边的报道做完之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合作一下？” “细说。”万亦言简意赅。 “你今天心情不好？”对方却是问道。 万亦直接挂了电话。 刚挂一会儿，电话很快又打了回来。 “好吧好吧！我说正事！我在负责跟进最近一个连环杀人案的消息，因为涉及到人太多了，所以我想找前辈你帮帮忙，到时候功劳分你一半哟？”和柱这次学乖了，直接上来说正事。 “你明天约个地方带上相关的资料细说，今天别烦我。”万亦很不客气地说完话就直接挂了。 另一边，一个看着十分轻浮的黄毛青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嘟嚷道：“到底咋了，说话这么精简，火气又这么大，最近遇到什么坏事了吗？” …… 万亦来到校门口，门前的保安一眼看到了他：“你是干嘛的？” 目光十分警惕，难道是因为连续的事件让他们也被校方多加要求了么？ 万亦拿出自己的记者证示意了一下。 结果保安顿时就不耐烦地摆摆手：“嗨，又是你们这些烦人的记者，滚开滚开，学校近期严禁记者入内，想打探东西就到别处去。” 说完他也懒得看万亦一眼转头就走。 就在保安回头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了脚背上居然趴着一只肥硕的黑色大老鼠，他顿时心脏好似漏跳一拍，赶忙踢腿把老鼠甩下。 “怎么突然有老鼠！”一个大男人直接因为老鼠叫出声。 但是眨了眨眼睛，那什么老鼠似乎根本不存在。 好像是他刚刚看错了。 “什么玩意……” 他看了看四周，看到那个记者在远处离开的背影，没太在意地收回视线。 校内，万亦给校舍拍了个照片。 “一个大男人居然怕老鼠，哈哈哈！” “不要嘲笑别人，要知道某个能轻易毁灭世界的蓝色胖子也怕老鼠。” “这除了都怕老鼠以外能一样？对于蓝胖子而言这可是萌点！而那保安只是个大老粗！” 分身们在对刚刚的事情津津乐道。 恐惧之种的一个很简单且基础的用法，能直接勾起人的恐惧。 在他向魔主以及瑞德讨教之后，稍作深化，弄出了这种能让一个人产生恐惧的幻象。 没什么杀伤力，但是不同人的恐惧阈值不同，一时间的惊吓也十分具有价值。 那位保安先生居然害怕老鼠，他倒是没什么想法。 人类喜欢的东西有多奇葩，那害怕的东西相对的也自然五花八门。 现在似乎是上课时间，校内相当安静。 万亦避开了一些不必要的视线行走，好在这所学校的监控分布相当稀少，没让他花费多少心思。 他来到了操场边上，看到了一些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 在老师的指导下，他们进行着相关的运动，挥洒着汗水，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而此时，万亦在想的却是其他一些事情。 “如果按照瑞德所说，花些时间布置一个较大的恐惧结界，让恐惧幻象加持在范围内所有人身上，那么一些非人存在的恐惧对象或许因为和普通人有差异而暴露出来。”万亦思考道。 “如果恐惧阈值不高的话，会不会有被吓得直接现行的可能？”分身也说道。 “好主意，效率应该会很高，但有些鲁莽，可以当作适当情况下的撒手锏。” “哪里的人会比较多呢？” “这个学校里不就挺不错的嘛，再多的话，去大商场？” 万亦和分身们进行着头脑风暴，突然转过身看向身后偷偷摸摸靠近到自己近处的女孩道：“小河别闹。” 穿着体操服凸显着青春的身材，上司的女儿谷苍河有些惊讶：“我已经很小心了，万亦叔叔你怎么发现的啊？” “呼吸声太重了。”万亦道。 女孩轻捂一下鼻子，俏脸微红似乎是有些害羞：“对女孩子说话不能这么直接的啦！” “我是来工作的，你好好上课，我不想被你爸炒鱿鱼。”万亦油盐不进。 “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学业最重要，你爸背地里对你的要求很高，不止一次跟我说希望你能考上东大……这里有东大吗？反正就是考上顶级名校，我也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耽误你的学习。”万亦严肃而认真地胡诌道。 谷苍河直接愣住了：“假的吧！” “真的，他不想给你太多压力。”万亦面无表情，但是说着苦口婆心的话，画风有些诡异。 “哎呀，反正我现在是体育课，没事的啦！万亦叔叔是来打探上尾老师的事情的吗？” 万亦想了下，确认上尾就是那个猥亵女学生的教师，便点了点头。 “我可以跟你说哟！” “你爸爸不让我采访你。” “怎么还有这样的！” “你想脸上被打码地上报纸吗？如果你很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堵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帮你一次。”万亦掂量了下手中的相机。 “只是采访而已吧！为什么你说的像是我会变成犯人一样！” “总之，你可以给我推荐知情的同学，最好是和那个失踪的……”万亦愣了下，在分身的帮助下想起那个名字，“后藤同学有关系的人。” “好吧。”少女有些失落地低了下头，但还是给万亦提供了几个名字，且大致描述了一下相貌和所在的班级。 万亦再度嘱咐她好好学习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万亦的背影，谷苍河的眼神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气味很正常……那为什么万亦叔叔的说话风格变了？单纯只是习惯的改变吗？” …… 万亦按部就班地准备顺着谷苍河给的线索过去找人。 不过在路过厕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啊？ 万亦愣了下。 玩这么大？ 过了一会儿，女厕中走出了一个看着气质清冷的女生，容貌惊艳，比谷苍河还有甚之，她看了下四周后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片刻后，再度走出的却是一个男生，捂着腰子，看起来有些虚脱。 万亦隔着走廊的窗户站在外面，悄悄用相机默默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可惜，如果是老师和学生的话，我们就能再爆个大瓜了。”分身遗憾道。 “这个男生相貌平平，真是好运啊。” “羡慕啊，这简直是本子剧情！” “如果我们用这些照片去威胁那位女生你们说有戏吗？” “警察先生……” “没戏，没有实锤的诈骗有什么用，别想屁吃了，话说之前意淫吸血鬼尸体的分身就是你吧！” “哈？你认错人了！” 万亦正思索着，突然又看见有人过来。 这次是一个肥大叔，他溜进了厕所，然后竟是从中拿出来了一个小巧的摄像机！ “好家伙，居然有人捷足先登？！” “捷足先登这个词用得多少有点败咱们的人品。” “咱们的人品不是早被本体拿去卖了吗？” 万亦看着相机，这次这张照片倒是有些用处了，男教师在女厕所安装摄像机，多少也算个瓜。 这样子就算这趟正事不完成也多少能交差了。 下课的铃声很快响起，万亦挨个按照谷苍河给的提示找了过去。 一开始看到他这个可疑人士，他们还有些紧张甚至想要叫老师，不过好在他的行动经费挺充足。 稍微给了点就让这些学生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小小年纪就这么功利真为这个时空的未来担忧啊，虽然这里根本就没有未来。 分多个课间忙活了许久，万亦坐在学校天台的栏杆上翻着手上的便签，确认录音笔里的录音，以及一些照片。 基本都是一些平铺直叙的描述，大概类似于后藤同学原本多么多么好的一个人被败坏了，多么多么可惜，那个老师多么多么可恶之类的。有用的线索不多，不过他是记者又不是侦探，没必要执着于寻找失踪的人。 万亦听得只打哈欠。 他正在做的事情是和分身一起根据这些言论进行断章取义且夸大。 万亦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开始具备一个记者的初步素养了，真是巨大的进步。 身后传来了一个脚步声。 “你好，你就是在学校里游荡的记者先生吗？” 一个女生的声音问道。 万亦仰倒身体，倒着头望向身后。 一个穿着长裙，戴着眼镜，生着一双狐媚的眼眸，但是面色看着却很严肃的女生与姿态滑稽的万亦对视。 “你应该也想找我问些事情吧。”虽然是个女孩，但是气势倒是确实强势。 不过万亦却是僵住了一样，愣了半天之后，才道：“你谁？” 第三十四章 优秀的人文教育 对方也傻眼了。 万亦从栏杆上转过身，从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情况恢复正常。 对方语气颤抖：“你不是来打听上尾老师的事情的吗？” “是啊。” “那为什么不认识我？” “为什么要认识你？” “我是当初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啊！”女孩之前强势的气场一下子破功了，愤恨地喊道。 万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这份惊讶似乎更加打击到了眼前的女孩。 “你到底是怎么当上记者的？！” “眨了下眼睛发现自己就是了。” “别开玩笑！” “真的啊……” 万亦叹了口气，拿出上司之前给的资料，往后翻了翻，终于找到了线索。 “哦，松露同学，你是所有被称遭到猥亵的学生中唯一一个声张老师是无辜的，但是在舆论之下你的试图为老师开脱的行为变成了‘被骗深重’。” 听到万亦的说法，松露有些勉强地道：“这件事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根本没人愿意相信我！” 万亦沉默了一下，拿起笔：“那就来说下吧，到底哪里有问题？” “老师原本真的是个很正常很好的老师，但都是在后藤转学过来了之后，事情就变了。老师开始走神，上课的时候也经常出现一些差错，明明他本来是个很上进的好老师！” “你这番话当初采访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万亦手上的资料中有未被断章取义的松露当初的原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是真是假对记者来说不是很重要啊，至少大部分如此。”万亦叹了口气，道：“那你怎么解释上尾老师曝出来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呢？那些东西都被证实未经修改，其中有很多也得到了当事女生的证实。” “你难道不觉得那些视频太巧了吗？拍摄的角度之类的都很刻意啊！”松露认真地说道。 “再刻意你老师也确实地干了这些事，这点东西说服不了大众。”万亦有些冷漠地做着记录。 松露沉默了一下，道：“肯定都是后藤的问题。” “不要被情绪带着走，先不问你有什么证据了，你能拿出一些有实际作用的说法，或者说最低程度的线索吗？”万亦眉头已经开始皱起来了。 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万亦知道自己的耐心真的很差，如果只是一味的宣泄情绪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松露沉默片刻，眼睛都有些泛红。 没有理会脑海中说他欺负女孩子的分身嘲讽，万亦道：“如果就这样的话，谢谢你的采访，我该走了。” “后藤同学她失踪了对吧。” 万亦收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是的，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有段时间，那些所谓证据上和老师处过的女孩，都在不同的时间段请假过一段时间，但是她们的朋友也都不知道她们请假的原因。”松露声音稍微冷静了下来。 “这是你自己问到的吗？”万亦道。 “是我之后尝试着自己调查的时候问到的，但是当时已经晚了，我也找不到其他渠道。”女孩有些脆弱地说道。 万亦再添了一些笔记：“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详细的看法吗？你来纵观全局的话。” “她们一起陷害老师？” “你觉得可能吗？你说过上尾老师是个好老师。”万亦道。 松露沉默了一下：“那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们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还是后藤对吗？” “因为后藤是唯一一个，前后态度都一致，甚至老师离职了也没什么变化，冷漠得可怕的人。”松露说道。 “那这种人怎么会突然失踪呢？没必要吧。”万亦道。 其他当事学生在他尝试打探的时候都避之不及，很符合受害人的形象，而看来后藤的表现更为镇定。 对于这个问题，松露摇了摇头，她想不明白。 万亦把东西收好：“那么很感谢你提供的帮助，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松露点点头，不过在离开前，还是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万亦道：“老师他……还能回来吗？” 这次是万亦摇头，他可给不了一个孩子什么不负责的承诺。 松露先行离开，万亦再度整理了一下今天的情报之后，才在黄昏都逐渐下沉的时间准备离开了。 此时的学校，校舍内大半的地方已经被黑暗覆盖。 就在万亦路过教职工办公室的时候，一阵异响传来。 窸窸窣窣。 万亦听到了好似昆虫的声响。 他光明正大地对着房间内看去，见到一只散发着恶臭，足有成人大小的扭曲虫子正在抱着一个肥胖的尸体啃食着它的脑子。 而被虫子褪去大半的皮肤色的东西，赫然是一张“人皮”。 那张已经软下去皱巴巴脸勉强能认出是之前那个厕所里的女生。 被虫子啃食的尸体下面还掉落着那熟悉的摄像机，不用过多思考也能想象得出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本子剧情一转恐怖猎奇片场，真是悲哀。 这么想着，万亦举起了相机。 虫子啃食了大半的人体之后便放下了面目全非的尸体，重新缩回到了少女的皮囊之中。那扭曲的身体被皮囊包裹居然能完美贴合完全看不出来异样。 美丽的少女活动着身体，用不屑的语气道：“没想到最防不胜防的人类居然是这种变态啊。啧，脂肪这么多难吃得要死，还得善后。” 咔擦，相机的声音毫无掩饰地出现。 少女猛地回头，看到了面无表情地拍下照片的万亦。 “你是！” “这大概就是明日的头条了吧，恭喜你出名了，同学。现在你可以慢慢收拾善后了。”万亦说着便耸耸肩转身离去。 “站住！”少女的声音再度嘶哑，眼睛化作复眼，嘴角冒出口器，身上的皮肤再度开始膨胀。 她一边“变身”一边冲向万亦，就在她即将抓到万亦的时候，万亦的侧脸突然拉长，然后当着她的面分出另一个万亦，紧跟着一个回身踢，脚跟与少女扭曲的面容接触随后分离。 本来已经变得畸形的少女被这一脚直接踢回了正常的人类姿态，就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样子看着还是有些懵逼。 “你是粘液一族的？不对，身上的气味不对劲，你应该就是个人类才对！”她的声音此时介于少女和诡异的嘶鸣之间，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两个万亦重叠在一起，变回了一个人。 “我改主意了，你刚刚提到了粘液一族？我很有兴趣听你细说一些相关的事情。”万亦转过头，少女正好瞥见了两个万亦融合到最后的时候，留在外面的第三只眼睛看着她眨了眨才消失不见的画面。 “嘶啊！”少女再度扑了上来，张开黑洞洞的嘴巴咬向万亦。 但她依旧没能碰到万亦，一个分身从万亦身上冲了出来，并以飞快的速度伏身一拳打在她的腹部。 她身体一顿，调转矛头咬向分身。 这个分身一击打完立刻后退回到了万亦体内，随后万亦的身体向上拉高，在头顶分裂出另一具分身从天而降一脚踩在对方的头上直接将其按倒在地。 双腿分别踩在她的脑袋和后背，分身流氓似的蹲在一个美少女的身上。 少女不断挣扎，皮囊频频扭曲，口器时不时探出皮囊之外，但似乎在这种情况下没法正常地脱离。 万亦自己走到了她面前：“那么让我们开始下一轮的教学谈话吧，乖孩子。” 第三十五章 替代谁？ 万亦有着专业的团队，收拾现场的速度非凡，很快这小姑娘的行凶现场就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般的干净。 至于“筱田同学”，已经死了。 问话的过程粗淡而无味，对方不是嘴严的虫子，他稍微一问就把东西都招了。 问完话，那自然便是收尾善后。 唯一让万亦感觉奇异的是，套着皮囊死去的虫子，即使是死后也没有所谓的显形一说。 此时在万亦的脚下，那美丽的少女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好似一位凄美的睡美人，无人能想象这副皮囊之下的是一只散发着恶臭味的狰狞虫子。 万亦蹲下身，戴着手套随手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一把刻刀在少女的脸上划过。 血液微微渗出，皮下也没有其他古怪的东西，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想个办法把这具尸体带走，我们研究一下。”万亦说道。 此时的教职工办公室内，几个“万亦”分散在四周，有的在透过窗户往学校外面看风景，有的在翻桌子上的文件和教材。 还有的则是拿着玩具飞镖射旁边挂着装饰的靶子。 听到万亦的话，其他万亦也回过头，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副眼睛戴上的万亦道：“说得轻松，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带走啊。” “现在天色暗下来，小心点应该也不是不行。” “但拖着尸体在外面行走风险还是不小。” 分身们议论了一下之后，那个戴眼镜的分身道：“说是带回去研究，但实际上也就是想看看这副皮囊下的具体情况吧。” 万亦点头。 “那我有个更快捷便利的方法。”这具分身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 …… 万亦翻墙离开了学校，脑中思索着。 根据分身提出的建议，他们把尸体拖到了厕所里然后直接将其肢解进行现场研究，最后清理现场就剁碎冲入下水道去。 几个人一起干事配合默契无间，所以根本不用花多少功夫。 给那具分身点赞，不愧是我。 万亦本体就在厕所隔间等着，也不用脏自己的手清理着麻烦。 而肢解后得到的结果就是，没有丝毫问题。 死者只是一个很正常很普通，内脏都和脸一样漂亮的普通女孩。 反而之前那只从女孩身体里钻出来的虫子都好像只是他的一时幻觉而已。 万亦走在回家的路上，同时和之前去跟踪早上那个ol装女子的分身联络。 “那边怎么样？” “跟踪了一天也没什么异常，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也正常，真这么容易发现它们估计也不可能这么正常久远地生活在人类社会中了。”万亦说道。 “那要不要试试直接动手？”分身提议道。 “可以，今晚有机会吗？” “对方今晚好像加班，现在才打算回家。” “好，你安排下。” 万亦走着走着就饶了个路。 …… 女子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拖着疲惫的身体结束一天的工作，正要回家休息。 高跟鞋踩在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脚步声回荡。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脚步，脚步声消失，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阴影，有些疑惑地转头继续行走。 脚步声再度响起。 但走着走着，她突然加快了脚步声。 脚步声的频率逐渐凌乱，声音混杂成一团。 终于，她开始了小跑。 就此，她确认了，有一阵不是她的脚步声跟在她身后！ 想起最近连环杀手的新闻，她便是忍不住恐惧。 忽然她看见眼前的路灯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救命！救命！”她跑到了灯光下，看着眼前的人道，“有人，有人在后面追我！” 眼前相貌白净但却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男子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让女子隐约感觉不对劲。 她向后退了几步：“那……那个……先生，你没事吧？”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逼近，身后的跟踪者在灯光下也露出了身形。 女子回望过去，顿时就呆住了。 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她正要大声呼救，跟踪者直接欺身而上一拳打在她姣好的面容上。 力道十分大，甚至聊胜于无地加持了以太能量，正常情况给人脸打歪是没太大问题的。 咔擦！ 女子的脖子一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摔倒在地。 “轻点，直接打死了不就没法确认是不是怪物了吗？”万亦说道。 分身耸了耸肩：“那你自己动手啊。” 忽然万亦看向他的手上：“你手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 分身一愣，看向自己的拳头上，发现一团银灰色的物质黏在他的手上缓缓蠕动着。 “什么东西？”分身道。 万亦向后退了两步。 “你退后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分身无语地说道。 忽然，眼前的女子竟是整个人直接融化了一般，变成了一滩银灰色的软泥物质。 分身手上的粘液突然蹿起直接蹿入了他的口中并向着他体内而去。 他正要挣扎，女子化作的软泥也迅速黏附上来。 万亦感受着从分身那边同步来的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不适，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融化，甚至还有点舒服。 分身的双腿率先不堪重负地分解，然后整个人都摔在了软泥之中。 随后那团粘液在分身的背上凝聚出一个模糊的面孔，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你不是同类……你是谁？这具身体，是确实的人类。双胞胎？为什么有两个你？” “粘液一族？”万亦看着它道。 这是从之前的虫子那得到的情报，这个世界上顶替人类过着生活的种族有很多。 虫子是其中一大族，而另一大族便是粘液一族。 虫子的习惯是抽干一个人内在然后将人作为自己的皮囊。一个个都是皮套狗。 而粘液一族的习惯则是直接吞食人类，同化吸收，保留一个人的部分人格然后进行拟态。 粘液一族在扮演受害者方面做得往往很好，不到必要不会现形，但是有些不熟练的孩子在一些精细的部位容易出纰漏，比如头发。 而虫子很恶趣味，很喜欢用好看的皮囊钓鱼然后吸引猎物。 “我很喜欢这个模样的！你知不知道要完美的拟态塑造一个人有多困难？没了最开始的模具单纯靠记忆要花很多功夫才能复现的啊！”对方用愤恨的声音说道。 万亦指了下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分身道：“那就再送你一具现成的身体吧。” “这又没有我之前那具好看！” “那你就在这里慢慢想办法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吧。” “该死的混账！”那张模糊的粘液彻底分解直接钻进到分身的体内。 分身很快再度动了起来，但是皮肤中还在不断渗出粘液。 他恶狠狠地看向万亦：“你死定了……欸？” 粘液彻底吸收掉了分身的人格，但是紧随其后，它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沉入了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之中。 作为粘液的意识瞬间吸收了无数的信息，大量的信息基本都是重复的，每个一模一样的画面都要被重复上成百上千次。 无数的对话声响起，都是同一个声音。 这些人怎么回事，不对，是这个人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一直在和自己说话，一直在自言自语，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在叫我，为什么叫我，他们都在叫我，叫我什么，什么？ 万亦。 这是我的名字？ 万亦？万亦！ “你是谁？”万亦在明亮的路灯下，轻声问道。 所有银灰色的粘液收回到分身的体内，身上不规整的线条都被抚平。 分身恢复了原状。 “我是万亦啊。”分身很正常地说道。 “嗯。”万亦伸手。 分身很普通地重叠到了万亦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异常。 万亦转身离开现场，平平淡淡。 第三十六章 优秀记者 坐在这个时空给自己安排的家中，他拿出今天收获的情报和素材将其整理。 家里有点乱，所以他让分身来打扫一下。 负责打扫赫然就是那位粘液分身。 如果仅仅是模仿一个外表，那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万亦原本也就是想看看粘液一族的拟态到底是怎么样的，就让分身去试了试。 没想到结果是他低估了这粘液对人格记忆的吸收程度。 作为粘液，本该自己作为主体去吸收意识，结果最后却被万亦的意识信息冲垮了思维，由万亦的信息占据了主体。 现在这个粘液居然还是保留了分身的特质，甚至能接入意识集群网中，并且还额外获得了粘液的能力。 可喜可贺。 “所以我这么厉害的能力你第一时间是让我来做家务？！”粘液分身身上凝聚出数条触手一人身兼多职，效率飞快，还有心思站在那骂万亦。 “能者多劳嘛。” “后半句的多劳多得呢？！” 万亦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除了原有的记忆，你应该还有粘液的记忆吧。” “嗯，有，毕竟本质上来说，我依旧是粘液，只是被名为‘万亦’的信息替换了思维。” 万亦拿起录音笔，开始播放起从虫子那得到的情报，开始和粘液分身交流来进行对照，让世界观逐渐在他的面前展现。 这些异形种族来历不明，潜入人类社会的时间也不明确，但是它们已经在人类社会中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甚至不乏一些异生物已经坐上了高层的位置。 在这些潜藏者的帮助下，近些年这些生物多少有些放肆了起来。 在漫长的发展中，最猖狂的两个种族的便是虫子和粘液。 粘液因为自身的特性，行踪隐蔽难以被发掘。 虫子则是喜欢抱团，往往有一只虫子就说明周围的人群中有数只同类。 异族之间为了防止不必要的矛盾，都学会了辨别相互之间的特征和气味，以免互相之间变成猎物。 而除了粘液和虫子以外，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种隐藏的异种。 被粘液和虫子都称作外星人。 它们来自天外，很早的时候就在地球入驻，隐藏在人类中，甚至模仿了人类的基因，让自己和人类在一起也能繁衍出正常的人，和人类的生活完全紧密贴合。 这个异种是人类高层中数量最多的，可以说控制了人类大部分高层也不为过。 它们也对其他异种释放了善意，没有创造矛盾的意思。 所以虫子和粘液对于它们的存在和来历便也没有在乎。 而除了虫子和粘液以外，也有其他一些数量较为稀少的异族，它们要么是本体不够强大只能依托人类的身体才能更好的生活，要么就是其他方面有缺陷，因此在长年累月之下和虫子与粘液没有多少竞争力。 整理完情报之后，万亦揉了揉太阳穴。 一个对于人类而言其实相当绝望的世界。 居然还能往上牵扯到外星人之流，世界观一下子就扩大了好多。 “难怪是百分之六十三的深度。”万亦不禁道。 “对了，我现在作为粘液可以分别异种的气息了，去街上随便逛一圈大概就能帮你确认出三十个目标。”粘液分身道。 “是这样，看来我们保底有望，既然如此就稍微多追求点收获吧。”万亦打算道。 “以及这个。”粘液分身从身体里拿出来了三块碎片，“是我被集体意识同化之后从我身体里出来的碎片。” 万亦接过，发现这些碎片之中蕴含的是粘液。 “粘液的碎片，准确说应该是这种史莱姆一样生物的碎片，有点意思，价值应该不低。”万亦说道。 粘液一族的特性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虽然同化到大佬的话有风险，但是其他时候基本可以无偿吸收一个人的人格意识并进行拟态。 虽然本身比较脆弱，无法进行高强度的肢体硬化，作战能力不足。但如果获得了粘液前面的核心能力，那战斗能力倒也不是必要的了。 只要能黏上对方那就是胜利。 万亦收起碎片，视线看向了窗外的城市，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宝箱。 …… 第二天一早，他收到了之前叫和柱的人的邀请，在一家咖啡店面见会谈。 眼前的黄毛一上来就对着万亦嬉皮笑脸，不过在万亦冷着脸看了他一会儿之后便安稳了下来，将资料递上。 几张清晰的照片，惨厉的凶杀现场照片，受害者几乎都被割开表皮，对外露出自己的内脏。 他看了几眼照片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份更厚的文档上开始翻看起来。 眼前的小伙子看起来很轻浮，但是业务能力似乎确实很强，他采访了很多受害者的亲属并做了记录，其中甚至找到了警察得到了一些调查内幕。 “这不是做得很好么，看起来不需要我。”万亦放下资料道。 “不是啊，前辈。”和柱摆摆手道，“我为了收集素材，在官方人士的眼皮子底下有点太显眼了，导致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束手束脚，效率大打折扣，就想请前辈你帮帮忙。” “我这边的事情还没跑完呢，接下来要去找那个老师，以及去问问失踪学生的家属。”万亦道。 “没事的！”和柱伸手扒拉了一下资料，挑出一张递给万亦：“这是疑似连环杀人魔的出没地点，有警察最近都在这些区域巡逻。你看这几个地方，我知道的，和上尾以及后藤家都挺近，前辈你顺路做下收集采访之类的就好，晚上请你吃饭！” 万亦思索了下感觉没什么坏处，便点头应下了。 “前辈啊，你最近真的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怎么感觉你愁眉苦脸的？”正事说完，和柱稍微关心了万亦一下。 “没有，就是感觉一下子看透了人生而已。”万亦道。 “前辈你好有意思啊。”和柱说着，手机响了。 聊了几句后，和柱便收拾了下东西，站起身道：“我女朋友找我了，我先走啦前辈！” 也不等万亦回应他就跑了。 分身出声道：“有没有可能，他单纯就是最近要和对象处所以才分了点工作给我们？” 另一个分身道：“无所谓，他愿意出报酬那是什么理由都无所谓。” “总感觉他是那种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的那种人。” “不要以貌取人哟。” 万亦望着窗外远去的那簇黄毛，突然低声开口：“他是吗？” “不是。”体内的粘液分身说道。 万亦点点头，喝完咖啡就离开了。 他先去了一趟后藤家，但是没什么收获，对方的家属情绪不高，对万亦甩了一句滚。就把门重重地摔上了。 万亦毫不怀疑自己如果稍慢一点脑袋都要被磕惨。 之后他就打算去找上尾老师了。 上尾老师不久前就从医院回家了，他来到其住址处。 正准备按门铃，却听到半掩的门后传来了交谈声。 “这……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畏罪自杀？” 模糊地听到这些声音，万亦打开门走入房内，脚步声放轻，很快就循声来到了房子的客厅。 然后他便相当有职业素养地拿起摄像机，将眼前的画面拍下。 咔擦。 一个瘦削的人影上吊了。 几个警察站在那个人影的前方，看来也是刚到不久，都被吓得愣住。 他们甚至都没在意万亦的拍照，赶忙反应过来将人救下来，但很显然已经太迟了。 万亦不断拍照，同时脑子里想着如果自己真是个记者的话，那未来一段时间的工资大概是不用愁了。 第三十七章 死因是自杀 万亦是后知后觉才被发现的。 理所当然免不了受这群心情不快的警察的一顿骂。 但很遗憾万亦照都拍了，加上他们喷了半天万亦都一副老神老在的模样，最后反而让自己的火气更大了。 要不是万亦当下也被视为了嫌疑犯之一，不然他大概早就被赶出去了。 话虽如此，没一会儿，警方也得出了他们的结论：死者是自杀。 现场没有其他他杀的迹象，并且在书房里找到了死者的遗书。 万亦第一时间来了一张照片，遭到警察的怒目而视时吹着口哨来到客厅外的走廊上，通过相机里的照片看起遗书。 字不多，让万亦姑且还有心思把它看完。 【我有罪，禁不住诱惑，纵容蛆虫剥下无辜女孩的皮囊。我分不清谁是人，谁是虫，我被它们所监视，我已经撑不住了，抱歉。】 读完遗书，脑子里的分身们已经开始了。 “原来如此，被逼疯了啊。” “筱田虫没有骗我们呢！” “筱田虫这个称呼多少有点地狱了。” “反正她说得没错，后藤确实已经不是人了啊，应该早就被替代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漂亮的女孩都是虫虫！” “很可惜，看来这位老师已经窥见了世界的真实。” 万亦一边忍受着脑子里的吵嚷，一边将相机放下转头看向客厅里。 警方在三言两语之间认为这或许是一个老师自杀前文青发作而写下的遗书，只可惜，万亦觉得这份遗书上并没有采用什么特别的描写手法，只是单纯地陈述自己看到的现实而已。 很快推论就逐渐变成了确认对方是精神受创终于经受不住自杀了。 原本他们来也是想就后藤失踪的事情来询问上尾的，但显然所有人都晚了一步。 想到这里，万亦突然偏了下脑袋：“这么说来，在后藤确认失踪后不久，在这两天里上尾就自杀了，这里面有关系吗？” “或许有，如果非要抓住其中的关联的话，那就试着将其肯定。”他的提出得到了分身的认可。 “后藤失踪后，上尾自杀，遗书中充满了对非人怪物的恐惧。他是觉得后藤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大概率会来找他吧？或者其他的虫子会因为后藤的失踪而来危害他？” “那么大胆假设的话，要么后藤真的在附近，要么周围肯定还有所谓监视他的虫子！” “嗯哼哼！” 分身们的头脑风暴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万亦靠在墙上，对粘液分身道：“那么接下来的辨认工作就靠你了。” “知道。”粘液分身慵懒地回了一句，然后接着道，“那就先从那帮警察开始吧。” “果然警察里藏着怪物这种事情不得不品尝啊！”有分身说。 “不是，是怪物里掺着警察。”粘液分身冷冷地说道。 “啊这……” “嗯……也算是套路？” “比想象的还要过分了一点。” 粘液分身继续道：“基本都是虫子的气息，刚刚在房间里呆着要熏死我了，真的臭。” “不舒服你早说啊。”万亦道。 粘液分身和正常分身依旧是存在部分差异的，因为各种感觉器官都变了，导致它无法很好的在一些感觉上与万亦集团完全同步。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处是万亦不用天天感受自己蠕动的感觉了，坏处就是情报的传递要慢上一些，必须要靠的意识上的联系说话交流，无法共享粘液一族的奇特感官。 “我想给你个惊喜，但我现在觉得亏炸了，我原本想在你和那帮警察呆在一起的时候曝给你吓你一跳。不过我果然是真的受不了那么浓的味道了。”粘液分身越说越嫌弃。 万亦来到了门口，向着外面看去：“去外边透透气吧。” 他在房子外的人行道上站了一会儿。 “有人左边道路尽头的拐角处有人在看着这边。”突然，一具分身出声道。 一具分身看到了，也就代表全部万亦都看到了。 在道路尽头，刚刚一闪而过有一个面色阴郁的灰发黑衣男子看着这边，不过看了一会儿之后又选择隐藏起来。 万亦耸耸肩就转身回房间去了。 …… 在那个男子的视角中，那间房子走出来了一个人，似乎是出来透气的，但过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他此时眉头微皱，对于现状似乎有些苦恼。 那边好像死了人，警察都聚过来了，这再想过去可就麻烦了。 他思索片刻后，双手放在了兜里，还是准备硬着头皮上去，反正大不了就是多杀几个人罢了。 忽然，他猛地回头，看到一只手掌已经挡在了面前。 万亦原本是想拍他的肩膀，但是对方提前回头导致他一巴掌糊在了对面脸上。 这多不好意思。 不过这人的反应还真敏锐。 “他是吗？” “不是。” “这都不是，有意思。” 脑内的交流转瞬即逝，对方后退数步拉开了和万亦的距离。 男子皱着眉头看着万亦，靠近之后，万亦才发现对方原来是黑发中参杂着大量的白发，才导致远处看起来像是灰色。 除去怪异的发色，对方看着意外的是个型男，被黑夹克包裹的身体强而有力，相貌英俊，可惜被那脸上的阴郁给败坏了。 万亦大概能理解大部分人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估计也是这种可惜。 男子一开始惊讶了一下，原本万亦还以为他会问上几句。 比如那种很杂鱼的台词，“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你回屋去了！”，这种话，很烂俗但是万亦意外地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能力然后受到惊吓的样子。 可能是被分身带坏了。 但眼前的男子似乎自己想通了，从一开始的惊讶冷静了下来，然后身体微微下沉。 万亦注意到他在衣兜里握住了什么。 随后，男子宛若一只猛兽呈饿虎扑食之势向着万亦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插在衣兜里的双手也拿了出来，左手上握着一把漆黑的短刀。 “这个长度，就算是短刀也不可能收纳在衣兜里啊。”脑子里的分身说道。 万亦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仅仅小幅度地挪动步伐就将对方的一阵连斩躲开。 忽然，对方尝试性地预判了万亦的脚步，一刀刺向万亦的腹部。 万亦抬起手错开刀刃架住了对方的手腕。 二者之间发生了一段小小的角力，但对方飞起一脚踢开了万亦的手挣脱了牵制。 万亦甩了下手：“力气挺大啊。” 万亦自己单论身体能力那也就比健康的普通人类强些，变成所谓的祸人之后大概和锻炼过几年的士兵差不多。 那些肉体加持更多的祸人理所当然会更夸张一些，远超出人类范畴的也不是没有。 最主要的是，祸人的强力不一定会全部体现在外表。 因此万亦看起来身子依旧这么瘦削，却就是有着不俗的身体素质，就是这样反直觉。 所以以此类推，对方虽然身体称得上强壮，但根据分身们的观察，也就是经常有去健身房的成人水平。 这种程度的身体外形和肌肉强度，展现出的力量却隐约在万亦之上，这便是异常。 对方或许有些什么特殊。 但自家的预言家在刚刚给对面发金水了，那情况就复杂了。 “……你不是粘液？” 但不只是万亦在疑惑，对方似乎也在刚刚短暂的交手中看出了什么，有些疑惑地出声。 万亦对这种疑问并不意外。 因为分身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观下似乎只有那种很老练的粘液一族才会使用的技术。能够分离部分身体物质形成分体行动。 所以当初筱田虫……筱田同学第一时间把它认为是粘液，而之后粘液分身的记忆中得知它一开始也以为万亦是个老资历的粘液一族。 “不是哟。”万亦摆了摆手。 “但是你现在应该在屋子里。”对方依旧抱有怀疑。 “这个世界已经够古怪的了，有什么超出你理解的事情也很正常的。”万亦说道。 对方似乎被这个说法说服了，但是那股敌意并没有放下：“无所谓你是什么，既然你不是人，那就去死吧。” “谁跟你说我不是人的？” “正常人类不会分身。” “正常人也没你直接提着刀砍别人的。”万亦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异种猎人还是隐藏正义小伙伴？” 对方冷哼一声：“我只是个杀人犯罢了。” “杀人犯？” 万亦愣了下。 然后便抬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咔擦”一声给对方拍了张照片。 第三十八章 这是喜剧 “你干嘛？” “这大概就是一般小记者的人生巅峰了吧。”万亦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感慨道。 “喂。” “你就是最近最火爆的‘大明星’，连环杀人魔先生吗？”万亦拿出了一张犯罪现场的照片问道。 “哦，那确实是我做的。”对方看到照片上的画面之后很坦然地就承认了。 “那可真好，大家都想找你呢，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对你没有恶意啊，如果有的话，你大概就不是站着和我说话了。”万亦道。 男子对于万亦的口吻有些不快，但是他也基本没见过能和他打个来回的人了，现在就算要发难可能也不是眼前这个记者的对手。 “我没时间和你掰扯，我的下一个猎物很有可能就藏在你刚刚在的那栋屋子里。”男子说道。 万亦脑子里绕了一圈后，脱口而出：“原来如此，你是在猎杀那些怪物吗？” “嗯？”男子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无差别的作案，死者的尸体皮肉被剥开露出内在，你是想证明他们不是人而是怪物吗？但是那些东西却不会轻易留下暴露的痕迹。”万亦道。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前不久也肢解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啊。 见万亦没有回答，男子道：“我的目的已经说了，能不要再烦我了吗？” “那些警察全都是虫子，你的目标是他们吗？” “警察也是虫子？”对方似乎有些意外。 他的意外让万亦也有些意外。 居然不知道警方有虫子。看来这个人虽然犯了很多案子有自己的特殊之处，但对一些情报的了解可能还不如自己。同时，对方的目标最初也并不是那些警察。 “有很多，人类的头顶都是。”万亦道。 “好吧，也不是那么地令人惊讶，那样就给更干脆了，我直接杀进去。”他杀气腾腾地握着手里的短刀说道。 “你好像不能很清楚地分辨怪物和人吧，虽然大多数是虫子，但稍微还是有几个人的。”万亦提醒道。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万亦看着他，他转头，瞪着那双眼睛道：“我从一开始就完全分不清人和怪物。” 二者之间沉默了下来。 万亦缓缓道：“也就是说，你的受害者中可能确实有无辜者对吗？” 男子不再看万亦，又重复了一遍：“我又分不清。” 万亦再给男子拍了张照片：“那也无所谓，我能旁观你是怎么行凶的吗？” 男子皱眉回头：“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觉得你自己没问题的话，那我觉得我也没问题。”万亦耸耸肩。 男子打量了万亦一会儿，嘀咕着回过头去：“精神病。” 然后也不理会什么，把短刀往兜里一揣就往那栋房子过去。 …… 此时房子内，警察们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万亦在客厅的窗户那摸了摸，然后又去到厨房的后门处摸了摸。 “喂！混账记者！说了多少次了！不准随便乱摸乱动！” “案件不是已经确定了吗？”万亦一副老赖的姿态，头也不回地说道。 “即使如此你也没有在别人家里乱动手脚的权利！事情已经结束了！赶紧滚！”一个貌似官位不小的警官，嗓门也是和位子一样的大。 万亦摊了下手：“好好好，那我走了。” 他挥挥双手就向着门口走去。 “等下！”突然，那个警官又叫住了万亦。 “干嘛？”万亦不耐烦地回头。 “你的相机呢？” “哦，对吼，刚刚上厕所的时候好像把相机落厕所里了，我去拿回来，谢谢提醒。”万亦说着就要去厕所，但是却被眼前的警官拦住。 “不用了。”他叫住旁边一个警员：“你去厕所把他的相机拿过来。” “不必了吧，打扰你们工作多不好意思。”万亦有些勉强地说道。 “哪有，举手之劳而已。”对方笑得十分阴险。 很快，那个警员回来了：“厕所里没有相机啊。” “那可能是不小心丢在什么地方了吧。”万亦打哈哈道。 “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可不好吧，让我们一起帮你找到再走为好。”警官道。 万亦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后，原本赔笑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给脸不要脸是吧，虫子。” 全场寂静。 万亦转身向着门口慢悠悠地走过去。 警官逐渐平复表情，压抑着声音道：“如果你敢跨出这个屋子，记者先生，你在社会中将再无容身之处。” “谁说我要出去了？”万亦却淡淡地说道。 警官和聚集来的几位警员看着万亦来到门口，背对着门按住了门把手，将门缓缓拉开。 “我想想……” 黑白发色的男子从门缝中探出了脑袋，看到眼前的警官之后，嘴角露出有些疯狂的笑容。 门被完全拉开，警官们看到了在黑白发男子的身后，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记者拿着相机向着他们聚焦。 咔擦。 “一场自杀引出大量探案警员的死亡……这个头条大概是雷打不动了吧。”站在屋内的万亦露出恶劣的笑容。 黑白发的男子猛地扑了出去，速度飞快。 近处的警员还没来得及拔出枪就直接被短刀切开了咽喉。 “你是那个连环杀手！”有警员认出了男子，高喊道。 “我在杀死你们这种虫子的过程中了解到了一件事。”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阴森的笑意说道，“虽然皮囊是很方便的东西，但是被束缚在皮囊里，你们的力量也会大打折扣啊。” 这句话彻底点炸了房间里的氛围，许多警员的血肉开始扭曲，身体开始被撑大并出现一些畸形的棱角。 恶臭味开始在房间里弥漫。 窸窸窣窣—— 虫鸣不断响起。 男子见状直接拿出了枪对着远处开始褪去皮囊的虫子开枪，在它们脱离皮囊之前直接将之击毙。 同时短刀毫不手软地在近处的人群中肆意挥砍。 鲜血飞溅，断肢掉落。 一些虫子心生惧意，立刻就准备先逃再说。 但是就在它们准备夺窗而逃的时候，看似薄薄的一层玻璃却怎么撞也撞不开，房子的后门也仿佛被钉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怎么了！门被锁死了！” “这窗户是钢化玻璃吗？开什么玩笑！” “不对！是那个记者！肯定是他做了什么！” 顿时有虫子醒悟了过来，想起之前万亦围着房子转了一圈，手脚很不干净地到处乱摸。 但是现在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 “拼了！” 一个个人影变得扭曲，虫子的肢足穿破人类的皮囊向外伸出。 全场仅剩的几个普通人早就看呆了，他们抱团缩在客厅一角，看着之前还互相间有说有笑的同事突然撕破脸皮变成了狰狞的虫子。 好在虫子们现在完全没打算理会这些一般人，全部向着外边走道处正在大杀特杀的男子过去。 一个万亦在拍照，一个万亦靠着墙看戏，两位都不亦乐乎。 如果要评价这个场景的话，万亦很乐意为此播放一曲欢快的乐章，然后将这场戏归类为“荒诞喜剧”。 第三十九章 职业素养 戏剧落下帷幕，混身浴血还带着一些虫子体液的男子回过头，看向两个走过来的万亦。 “你脑子有问题吧？” “怎么说？” 拿着相机的万亦正在一张张给眼前的尸体拍照过去，另一个则是扒拉着地上的尸体，试着上手撕扯那些残留的皮囊，或者敲打一下虫子的甲壳。 “这种东西有什么好记录的。” “很多人喜欢看这种事情。”万亦道。 “那就是所有人都有问题。” “大家都有问题。” “嗯。” 两者突然达成了共识。 男子也被万亦探究的举动吸引了好奇心，稍微看了一下周围人皮血肉与虫子肢体混杂的狼藉现场。 “切，真恶心。” 他向着房间的二楼走去。 “你要去干嘛？”万亦问道。 “我要找的不是这些虫子，它们只是你告诉我然后顺带宰掉的。” 他之前确实说过他是追踪一个猎物过来的，那个猎物也在这间房子里。 二楼，万亦跟着警察上去看过，但是面积不大，随便逛了一圈没找到什么东西就没太在意。 “你的猎物在楼上？” “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它在不在这里，我只是怀疑它在这里。之前看到它来这里了。”男子有些愣地回答道。 万亦拿着相机跟上它，而另一个万亦则是跨过尸骸，找到了缩在客厅里瑟瑟发抖的几个普通人。 “还好吗？” 尝试着搭话，但他们只会一味地发抖，完全无法给予正常的回应。 万亦叹了口气。 在这样的世界，认识到世界真实的人只会活得很痛苦。 只是知道，但却无法做到更多。 这边的事情大概会引起一些高层异种的注意力，余下这几位的下场，要么是在医院里度过后半生，要么就是在某个时间段被其他生物悄无声息地替代掉以作封口吧。 万亦摇摇头，继续回去扒拉尸体了。 他扒拉尸体可不是瞎弄的，自然是为了摸出虫子死亡出产的碎片。 可惜因为借刀杀人的关系，虽然万亦趁乱也有动手偷袭了几个，但收获倒是没有预想的那么多。 套皮虫子的碎片一趟下来入手了十余个，这个数量一般来说已经可以尝试用来质变了，或者拿去找完璧人拼凑个像样的装备也可以。 万亦都收好了。 忽然，他转头看向二楼，那边好像有了一些意外的发现。 …… 男子和万亦一起在二楼找寻了片刻后，在男子那粗暴的翻找之下，发现了一个被嵌入了壁橱墙壁中的箱子。 男子没有在意地把它丢在地上，松动的锁扣直接打开了箱子，而从中露出来的东西却让他和万亦一时间都停住了。 人皮！ 很多张人皮！ 就像是换季之后长时间不会穿的衣服都被整齐地收起来打理好放在家里的某个角落一样，这些人皮也被整齐地折叠起来在这个箱子之中存放着。 万亦俯下身开始查看起这些人皮，将它们一张张舒展开，对于一个人外表的全貌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手感温润，就像是在摸一个还活着的人，触感还要更光滑柔嫩一些。 虫子制作皮囊的手艺也是有差别的，万亦虽然对虫子内部的生态还不是很了解，但此时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一种这种皮囊或许也是虫子一族中的佼佼者才能做出来的。 “保存的都很完好，应该有人经常打理。”万亦道。 “那也太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虫子的人皮留在上尾老师这啊？”一个分身问道。 “上尾的遗书上有说过，‘被诱惑’，‘纵容蛆虫’……难道说上尾曾和后藤同流合污过一段时间。”一个分身思索了下之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正说着，万亦翻到了一张人皮，看了下后从身上携带的资料里找出了报纸上的一个女孩的照片。 “这副皮是这个女生的，在上尾事发之后，曝出被上尾猥亵的女生之一，影像证据中也有她的一份。” “而现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张人皮……”分身道。 结合当初天台上松露同学的所说，一些事情似乎串联了起来。 那些女生其实都是“后藤”，只是后藤皮囊下的那只虫子换着的皮囊和上尾乱来而已。 她们都请过莫名的假，校内无人知晓她们去做了什么。 对照与上尾有染者的名单翻找箱内，里面的人皮是不全的。 那几个缺少的学生皮囊都是他昨天在学校里见过的。 都是虫子啊。 虫子之间会分享一些已经用不到的皮囊，作为交换的礼物，或是出于一些恶趣味的心态或是为了体验。 “啧，没有，看来不在这里。”男子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不耐烦地说道。 “但多少也可能是一个据点，不然这些皮不可能在这里。”万亦道。 “打草惊蛇，现在她应该不会再回这个据点了。”男子有点后悔听到万亦说这里有很多虫子就直接放开自我大开杀戒的。 爽了，但没法爽到底了。 万亦把人皮都收拾好，找了条袋子装起来。 “你要干嘛？”男子看着万亦的动作问道。 “打包带走啊，这些都是好东西，拿回去研究研究。”万亦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脑子有问题吧，正常人对这些东西都是避之不及的，你倒好摸得还挺起劲，现在还想带走？” “一个连环杀人魔就别指责别人精神不对劲了。”万亦随口堵了下他的嘴就提着东西站起来道：“我之后还会跟进这件事，我对你正在追的那只虫子有点兴趣。” “别跟我抢。” “你对猎物这么执着？” “只是被人抢东西会很不爽而已。” 万亦理解地点点头：“你是怎么盯上那只虫子的？” “那些明明长得很漂亮，但却喜欢在阴暗的角落勾引别人的人，都会成为我的目标。”男子随口说道。 “所以就是蒙喽。” 男子点头。 “好吧，你确实是个合格的连环杀人魔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介意认识下吗？”万亦笑着伸手道。 “木尾。”男子看了万亦片刻，随便地伸了下手轻握万亦的手。 “万亦。”万亦说完，二者便分开。 木尾转身就准备离开。 “联系方式都不留一个？” “我不想和你多接触，你给我的感觉有点恶心。”谁知对方回了一个很意外的回答。 万亦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最后，万亦和木尾都离开了这间房。 这间房子里发生的惨案，大概会要一段时间才会被人发觉，但是在这件事被公布出来之前，万亦会先发布这个大新闻的。 两个万亦在门口重合归一，然后若无其事地踏上了回去的路。 跑了一趟就把事情都完成了，还真是轻松。 现在都还是下午，离傍晚还有段时间，他先回了一趟报社把照片洗出来。 然后找到了自家上司，把这两天的收获有选择的摆在了上司面前。 排除掉了涉及非人怪物的部分，总结下来就是他在跟进后藤失踪案子的情况良好，见证了上尾自杀的一幕，但紧接着就遇到了最近知名的连环杀手，并成功通过自己的机智没被杀死，最后拍摄到了作案现场的部分血腥画面。 都是绝对的第一手资料。 上司一开始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脸上都笑开花了，但是越看到后面，脸色都有些不禁发白。 “万亦啊，你没什么问题吧。”上司拿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说道。 “我很好啊，就是下午有点吓人。”万亦若无其事地用报社的咖啡机泡了杯咖啡喝着说道。 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吓人的样子，反而像是和谁一起去钓鱼野餐回来了一样。 其实对万亦来说也差不太多。 “你报警了吗？”上司严肃地道。 “警察不都在这吗？”万亦示意了一下上司手中的照片。 上司连连摇头：“不是这个，我是说这件事之后你报警了吗？” “为什么要报警？”万亦不解地问道，“我不是记者吗？” 上司沉默了，放下照片，拿出一根烟默默地抽起来。 万亦也老神老在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晌久，上司开口道：“你要不要带薪休假几天，我给你放一周假吧，别给自己压力，好好放松一下。” 万亦不懂上司是什么脑回路，不过带薪休假这种好事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以啊，不过这些资料的奖金不要忘了哟，老板。”万亦语气轻快，但实际上倒映在咖啡上的脸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当然，当然……话说之前说过要带你回去吃饭，就今晚吧，正好你明天就开始放假。” “嗯，好。”万亦喝着咖啡，随口应着，同时单手操作着照相机，视线在一个个猎奇无比的照片中跳跃着。 第四十章 家庭情景剧 晚上，万亦和上司买了一点酒一起去了上司的家里。 一路上上司一改上班时候的严厉，和万亦聊了不少他工作时候的趣闻。 在这个时候万亦才知道，原来这个上司以前是自己在这个时空身份过去的大学老师，至于这位老师怎么在几年后成为一家大体量传媒公司老板，那就是一段在泡沫经济年代能令人落泪的奋斗史了。 万亦当初和上司的关系也没那么好，就是聊过几句的事情，后面毕业出来工作进了这家公司才发现老板是他。 之后便是一阵心照不宣的前辈关照后辈的事情，给了万亦不少帮助。 当然该挨的骂平日里还是一阵都少不了的。 开门迎接的是上司的妻子，从谷苍河就可以看出，她的母亲在容貌方便是绝对不会差的。 很标准的美人妻风范。 “你终于又来了，今天也请吃好喝好。”上司的妻子，名字似乎是谷苍琴，她温和地对万亦打招呼道。 “嗯，打扰了。”万亦点头道。 “万亦叔叔？”楼上踩着活泼的脚步声下来的赫然就是谷苍河了。 “晚上好。”万亦对她点了下头。 “欢迎欢迎！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呢！万亦叔叔你的工作效率变高了不少欸！”谷苍河笑着说道。 “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回房间去。”上司笑骂道。 看起来是个十分普通且温馨的一家人。 如果没有粘液分身告诉万亦的话。 “是吗？” “全是。” 一段简单的问答，将万亦眼前的温馨一幕撕碎。 上司是不是人，昨天就已经看过了，得到的答案是，上司是正常人。 那么现在粘液给出的答案，毫无疑问就是指向上司的妻子和女儿了。 万亦倒是没太大感觉，见证了昨天上尾家的那幕戏之后他就差不多看透这个世界了。 上司居然还是人其实他已经是有点惊讶的了。 如果不是粘液分身的分辨，或者说如果没有分身这种稳定的保命能力，而自己也只是个临时的外来者。万亦完全能设想一般人在这个世界生活有多么困难。 这不仅仅体现在个体的安危上。 更体现在那悄无声息就被替换掉的人际关系。 在上司妻子的招待下，他吃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饭，吃完饭，自然是配着下酒菜和上司喝酒聊天了。 这个环节万亦感觉很无聊，但是分身们很喜欢。 酒水喝下肚，每口都在入口时替换成不同的分身，大家一起雨露均沾，喝点小酒，顺带让这些平日里在脑中吵得欢的家伙出来透气和上司聊天。 万亦完全没有醉，因为他自己一口酒都没喝。 而上司则是喝酒节奏完全被分身带跑，终于不堪重负，断片了。 看着这个并不高大的老男人靠在自己肩膀上，万亦无奈站起身将其交给了他的妻子。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妻子道。 “没事，平日多亏你家先生坦待。”万亦道。 妻子带着上司回屋去了。 而粘液分身则是在这个时候补充道：“虽然不是人，但是气味和虫子不一样，没那么臭，甚至还有点甜腻。” “甜腻，真奇怪。”万亦道。 “感觉上来说是这样的，具体如何还是要看你试探了。不要对好上司的妻子做坏事哟。”粘液分身调笑道。 “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两起失踪案而已。”万亦随口回答。 正说着，他转过头：“不要恶作剧，小河。” 伸出双手似乎正准备蒙住万亦眼睛的谷苍河又愣住了，那张精致的小脸近在咫尺。 不过她立刻后退拉开了距离：“怎么又被发现了啊！我明明很小心地鼻子屏气了！” “鼻子屏气之后你反而用嘴呼吸了是想怎样？” 女孩轻掩嘴唇，惊讶地道：“居然是这样。” 看来她自己没注意到。 女孩绕到沙发正前坐下：“万亦叔叔你最近感觉变化好大啊。” “人就是有这种时候的，有时候仅仅是一件小事就会惹得一个穿着体面的成年人在人满为患的电车上哭出来。”万亦说道。 “这样啊。”谷苍河似乎有些意外这种事，但也很快地接受了：“那叔叔你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在大路上眼睛一睁一闭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好神奇好复杂，所以叔叔你才会最近性格和语气都变化这么大啊。” “是啊是啊，这就是成年人，小河你再过几年就能体会到了，一切正常的话。” “一切正常的话？” “我只是在想你能不能安然无恙地成长到那个时候而已。” 谷苍河没有再接话，万亦也没继续说，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叔叔你真的是人类吗？”从这句开始，谷苍河也约等于是摊牌了。 “如假包换，不论拿去做多少次实验，解剖多少次，你都会得到一个标准的答案。”万亦说道。 “好奇怪的形容。”谷苍河道。 万亦耸耸肩。 谷苍河便没在意：“所以万亦叔叔是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吗？” “真相，差不多吧。” “那真是厉害，就连爸爸，要不是我和妈妈向他摊牌，他大概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吧。”谷苍河摇摆着修长白皙的双腿道。 万亦看向谷苍河：“谷苍先生原来是知道的啊。” “知道，但是只知道一点，比如，只知道妈妈和我，是魅魔。”谷苍河露出一个与她的脸并不相符的魅惑笑脸。 但是万亦却不为所动：“魅魔，这个画风倒是比虫子要好一些。” “那可不，我们和那帮臭虫没有可比性啦！”女孩很自豪地说道。 “你们从一开始就是魅魔吗？”万亦问道。 “叔叔你想问的是，‘谷苍母女’是否从一开始就是魅魔才对吧。”谷苍河脸上的天真烂漫不复存在，却而代之的是一种老练。 万亦看着她，没有回答。 谷苍河理解似得点头：“虽然有很多人对魅魔抱有各种奇怪的幻想。但是我们作为魅魔，本质上只是一种很丑陋，长相千篇一律的族群。 “我们会挑选中意的人类，将自己和人类的存在结合，然后一同伴生。这么听起来，是不是比那些虫子好一些？” “一丘之貉。”万亦言简意赅地说道。 谷苍河鼓起脸卖萌，不过万亦显然不吃这套。 她泄气道：“妈妈是盯上了谷苍琴的魅魔，并且成功与她融合，平日里靠爸爸的精力度日。” 万亦有些走神。 “你在想爸爸为什么会矮小吗？那个和妈妈没关系啦。” 万亦的走神回来了。 “至于我呢，我出生的时候，用人类的术语来讲，大概是双重人格吧。”谷苍河道。 “魅魔用依附之身与人诞下子嗣，所生出的自然也会是人类，但是作为魅魔的部分也存在其中，随着年龄的成长逐渐凸显，然后将宿主潜移默化地转化成魅魔。”谷苍河的眼睛变得诡异，瞳孔微微拉长，有些锋利。 万亦下意识摸了下胸口，想起来今晚来吃饭没带相机。 不然一定要给这个孩子留张纪念。 谷苍河恢复原样，笑道：“叔叔，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说是魅魔，实际上就是一种寄生虫吧。”万亦直白地说道。 成体寄生人类，汲取人类的营养生活。繁衍方式更是细思极恐，什么双重人格，不过是用人类身体生下孩子的同时将类似虫卵胚胎一样的东西也送入那个孩子身体中吧。 名为谷苍河的女孩，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命中注定，将被塑造成完美的素体，被身上的寄生者所取代。 与其说是魅魔，不如说是代号为“魅魔”的不明寄生物。 和一般二次元幻想的涩涩生物完全是不同的东西。 万亦脑内的分身们在分析完并得出结论之后发出了铺天盖地的哀嚎声。 万亦只觉得他们吵闹。 “谷苍先生他知道这件事。” “是啊，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妈妈就和爸爸坦白了。”谷苍河道，“爸爸当时还是大学老师，不过因为爸爸当初长得很可爱，所以被一群披着女性外皮的虫子盯上了，人生落到了最低谷，就像是上尾老师一样。 “好在爸爸的处理比上尾老师更好，所以没有到身败名裂的地步，但是老师的身份也做不下去了，一度一蹶不振。我和妈妈为了鼓励他，向他表明真相。” 你们确定不是给他更大的打击和惊吓？ 万亦没有打岔，只是心底吐槽。 “当时的爸爸已经只有我们了，所以对我们的坦诚甚至十分感动，当初痛哭流涕的样子想起来还真是好笑。”谷苍河拿自己的父亲的丑闻开着玩笑。 “他接受了我们，之后的事情，你也听说过了，他奋斗至今有了如今的地位，而我们的家庭也十分圆满幸福。”谷苍河轻轻摆手，“就是这样。” 万亦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爸爸对你这么器重把你连番往家里带吗？”谷苍河轻轻贴近万亦。 万亦默默拉开距离。 谷苍河没继续，只是笑道：“因为妈妈和爸爸商量，我也快成年了，也该找个稳定的人类一起成家了，而爸爸觉得你很不错。几次接触下来妈妈也觉得你可以的。” “那也是之前吧，现在呢。”万亦问道。 “现在就不好说了。之前的你很稳定，妈妈看中的也就是这份稳定。但现在，你已经变得不稳定起来了。”谷苍河笑着说道。 “为什么今天和我说这个？” “因为叔叔你好像知道了一些秘闻，我觉得直接试探叔叔你的想法也是很有必要的。” “我若不愿意呢？” “那也没事哟，反正叔叔你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的。甚至你告诉的对象，没准会是另外的什么东西呢。”谷苍河完全不在意地说道。 这孩子真实在啊。 …… 万亦踩着月色离开了。 最后他留给谷苍河的答复是，等自己一周休假之后再说。 一周后，他也早就离开了，至于他离开之后时空会不会留下一个模仿自己的范本，那也和自己无关。 谷苍河和她妈妈很好说话，万亦便也没伸手打笑脸人。 在粘液分身说她们不是人的时候，万亦差点还以为自己要对好上司的妻女做些不好的事情了呢。 不用真是太好了，不然估计又要被分身嘲了。 万亦大方地走在僻静的小道上。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人声。 万亦循声望去，看见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面色凶恶，很符合黑社会刻板印象的人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谈论什么。 看到万亦之后，他们面无表情地注视了万亦一会儿，然后其中一人对万亦随手比划了一下离开的手势，但随后又接了一个割喉动作。 万亦听话地路过建筑的阴影区域，离开了这条巷子。 但另一个万亦留在了黑暗之中。 第四十一章 外星人会梦到女鬼小姐吗？ 一般来说，万亦对于挑衅以及威胁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不带有实际作用的象征性行为在他这边能受到的重视极其有限，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可以找自己发泄。 所以万亦留分身下来当然不会是因为别人对自己比了个手势就想打击报复。 当然不可否认这其中或许占了那么一小点理由。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粘液分身在看到它们时做出了提醒。 “都不是人，而且是常见又少见的气味。” “常见又少见，什么矛盾文学？”万亦道。 “常见，指这种气味其实在人类社会中大部分地方都能嗅到，而少见，则是因为一般情况下很少能直接见到这种气味的来源。”粘液解释。 闻言，万亦便明白了。 除虫子一族以及粘液一族之后，那地位其高且隐藏得也更加深刻的第三大族，那批外星人。 刚刚看到的那批黑社会模样的人，居然都是外星人。 此时，躲藏在阴影中的万亦默默监视着那批人的动向。 距离太远他没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驶来了一辆小货车在他们旁边停下了。 车上走下来两个一样一身黑的人，穿着将脖子以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装。 似乎进行了一些交接之后，车上下来的人来到货车后面打开了货箱。 潜藏的万亦很快便看到了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人的尸体。 大多是残破的肢体，几乎见不到全尸，还有不少被破破烂烂的人皮。 万亦在其中找到了一些被撑破的警察制服。 他意识到了这些东西是什么。 他们在清理这个社会上那些异种们的痕迹，为它们善后！ 甚至今天下午那位杀人犯先生的杰作也在其中。 验过货之后，两个人重新回到了车上，随后在黑西装的开放下驶入了后面的大院子之中。 “看到了非常刺激的一幕，可惜相机不在手上。”万亦感慨道。 按照常理接下来就该潜入那座院子了。 但是对方是最神秘的外星人，对于一个有能力进行宇宙旅行的种族，万亦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道它们是否持有一些电影里面表现得十分离谱的武器。 甚至如果对面还有原力这种玩意的话，他只能想办法把魔主召唤下来打了。 既然暂时没法动，那就熬时间，他耐心地潜伏着，像尊石头一样看着那些黑社会以及他们身后的大院。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月亮被云层遮盖。 一道脚步声清脆地响起，吸引了万亦和前面黑西装的注意。 “我去，怎么又是他。”万亦忍不住道。 迎面走来的大爷正是木尾先生，或者说“连环杀手先生”更让大家有印象。 他阴郁着脸，目光摇摆一刻后便锁定到了黑西装们的手上。 木尾靠近到了黑西装的近前。 “我在追一只虫子，你们有看到吗？”这位杀手先生用着万亦都不敢恭维的沟通技巧问话道。 几位黑西装面面相觑之后，其他几位摆摆手，站在木尾近前的人开口用沉着的声音道：“我们不想和你扯上关系，请离开这里，先生。” 还挺有礼貌啊。 万亦暗暗道。 “我问话呢！那虫子是不是被你们抓到了！我从来没有狩猎一个猎物超过三天以上，我已经很不耐烦了！”木尾烦躁地说道。 “请离开这里，先生，这对我们都好。” 所有黑西装都将手伸进了怀里。 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喂，你们该不会，也不是人吧。”木尾突然冷不丁地问道。 这话给后面的万亦听无语了。 之前问话问得这么气势汹汹，他还以为木尾早就知道了呢，结果现在才想起来问对面么？敢情杀手先生就是大晚上路边随便找人发脾气喽？ 看，那些黑西装也愣住了，对于现状也是有些捉摸不透。 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木尾突然动手，从兜里抽出了那把怎么看都塞不下的漆黑短刀。 黑西装们眉头一皱，却并没有被木尾的发难所吓到，似乎早有预料地联手招架，避免了被对方直接割草无双的下场。 随后，他们迅速掏出了手枪就要朝着木尾开火。 但木尾也是带枪的，他也拔出了自己的枪，对着黑西装们开火。 而比起木尾那威力惊人得让万亦幻视到现代哥的手枪，黑西装们的装备似乎就都只是很普通的货色了。 木尾发射出的子弹先是将可能击中木尾的子弹都在半道拦截，紧随其后，剩余的子弹则是直指黑西装的眉心而去。 嗖嗖！ 一个照面，两个黑西装当场倒下。 其他黑西装继续准备开火，但木尾却身体提前动作躲开了子弹，随后短刀挥舞，将周围持枪的手斩断。 虽然黑西装对木尾的情况有所预料，但貌似还是有些小看他了，门口的黑西装三两下便被解决干净，木尾呸了一声之后就提刀杀进了大院之中。 外面尸体的血还在流淌，万亦从阴影中走出，来到这些尸体旁边。 “真是意外啊。”万亦道。 意外于两件事。 外星人似乎没想象得那么厉害，而木尾的表现也比早上看着要厉害一些。 万亦到处摸摸，最后可怜巴巴地捡到了两颗碎片。 毕竟不是他亲自进行互动，能出碎片已经算是好运了，而且还是从之前对自己比手势的那个黑西装身上找到的。 碎片里面的影子是一个长着黄色章鱼头，身体修长的东西。 “这就是外星人的真面目？”万亦耸耸肩，收起碎片也走入了大院之内。 此时的大院一阵鸡飞狗跳，不断地响起枪声，呼叫声此起彼伏。 下午一场戏，晚上一场戏，万亦发现即使不上剧场，有些时候在现实也是能看到各种剧目的。 杀手先生很强，至少现在的杀手先生非常强，一把短刀一把枪，杀遍大院无敌手。 活像个割草游戏的玩家操纵人物。 不过这边的外星人显然不像是虫子那般无脑，遇事只会现真身然后上去送。 他们讲究合围，使用手中的武器联手对敌，配合默契，看着更加文明。 话虽如此，表现上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让万亦都有点怀疑对面了，这批狼人什么菜鸡。 “嗯？”万亦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动静，没有继续旁观，直接绕到了院子的侧面。 一眼看见之前两个送货的正在发动车辆准备离开。 万亦注意到旁边房子还未关上的车库里堆着那些尸体的残渣。 也就是说货物已经被卸下来了，但是地上有小轮子印，有什么东西被他们作为交换放进了货车里。 万亦想明白了之后便直接向着车辆走了过去。 因为本就是黑夜，车内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车上本就不多的光线变得更加阴暗了。 “别墨迹！赶紧发车！” “我知道！但是……怎么发不动！” 车上的人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很顺手地就要发车离去，但是车却没有动，引擎声微弱地响应却并没有带来他们想要的结果。 一人想要打开车内灯，但是亮起的却是前方的远光灯。 然后，两人便注意到车辆的正前方，站着一个上衣白色，下衣黑色的人影。 他们愣了下，下意识地往对方的脸上望去，却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内心微微颤抖的瞬间，眼前的人影消失了。 他们呆了一会儿，正准备互相确认一下，但互相转头的时候，却看到漆黑如墨的不明物质如发丝般散落在他们中间。 从这些“发丝”中，隐约露出惨白的面孔，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二者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明明是外星人，但也怕人样的鬼啊。” 幻象消失，万亦挤在车内不禁说道。 第四十二章 牺牲都是有意义的（确信 虽然正面战斗能力还没开发出来，但恐惧之种作为氛围烘托以及精神打击手段确实是一绝。 其放出体外形成的黑色能量团也能起到相当不错的遮掩方式。 且只要对方内心被恐惧的力量钻出了缝隙，那么万亦便能着手放大那份恐惧。 这两位外星人原本可能不至于这么怕鬼，但是在万亦这么操作了一番之后，很显然，他们现在开始怕了。 万亦将两位拖出去，然后先将一个人的脑袋踩爆，减少之后的携带困难。 观察了一下脑浆和血液之后，确认这些也是死了都不现原形的高手，便没太在意了。 他来到货车后面，打开了后面的货箱。 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血腥味夹杂着血肉腐烂的臭味。 再然后的，就是熟悉的独属于虫子的恶臭味。 万亦看到了一个铁笼，里面趴伏着一只黑白相间，形似蜘蛛模样的虫子，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模样。 货箱被打开，虫子的眼睛微微亮起，四只看着晶莹剔透的橙红色眼睛看着万亦。 它的口器微微动作，然后突然来了精神一般直起了前半部分身体。 这时候才发现它前半身躯的轮廓好似一个身姿窈窕的女性，充满着异样的魅力。 还有这种虫子？ 要说原本那些套皮虫的本体就是些夸张怪异化的虫子，但这只虫子却长得并没有那么狰狞，万亦寻思放在以前估计还能激起部分的癖好奇怪者的兴趣。 “救救我~。” 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眼前的虫子口器中居然发出了娇弱的女声！ 听得万亦一愣。 这么敬业？但是兄弟你现在没“上播”啊，皮套都没上呢。 看到万亦露出嫌弃的表情，虫子摩挲着它最短的两根肢足，让万亦想起了知名小异宠的跳蛛。 他当初好像也养过一只跳蛛。 “但是人家越狱不见了，笑死！” “球球，我的球球！” “原来起的名字叫球球啊。” “太恶毒了，这可是我们人生中仅三只的宠物，你居然都忘了人家的名字。” “归根结底咱们都把它弄丢了。” “话说第一只是啥？” “奶奶给我们买的乌龟，被我们冲路边下水道了。” “啊这。” 借题发挥回忆了一下自己养宠物的历史，实际上也就是发楞了两三秒的事情。 万亦看着眼前的虫子道：“你是什么情况？”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生，被他们绑架之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这样一只虫子。”眼前蜘蛛样的虫子继续说道。 “你觉得我是白痴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就先等等吧。”万亦转头看向大院的另一边。 虫子愣了下，似乎有些焦急：“那些人肯定就在附近，你快点跑吧。”听起来还挺关心人。 不过其实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催促他快点做决定。 “吵死了。”万亦耐心很差，很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逼逼叨地输出一些无意义的东西。这方面他连陪着演戏和应付都不想干。 虫子缩了一下，用肢足挡住自己的小眼睛。 过了一会儿之后，大院的嘈杂声小了下来。 紧跟着，杀手先生便也就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万亦，木尾皱起眉头。 “比你早点到，稍晚一点进来。记者在哪里出现都不奇怪。”万亦道。 木尾知道自己说不过万亦，也没在意：“算了，我想找的猎物呢？” “你又是追着虫子来的？那这边的虫子大概就这位了。”万亦指了下货车箱里的铁笼。 木尾狐疑地望过去，顿时就是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 看到木尾，原本还在卖萌装可爱的蜘蛛虫子眼睛瞬间化为血色：“你们居然是一伙的！？”那可爱的声音也顿时化作了无数个女声混在一起的模糊声线。 “别，不是。”万亦还没说话，木尾率先抬起手嫌弃地和万亦拉开距离。 让万亦正要否认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 蜘蛛虫子猛地前扑。 哐当！ 眼前的笼子和车子一同振动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改变了，眼前虫子的猛扑像个小丑。 “你就是后藤？”万亦问道。 虫子看向万亦，然后闷闷不乐地转过头去。 这个反应看来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先让我爽了你再问吧。”木尾已经跃跃欲试地亮出短刀。 万亦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爽完了还能不能问可难说得很。” 木尾和万亦对视着：“现在可和白天不一样，如果说白天的我是强大的话，那晚上的我就是无敌。” “这就是夜晚给你的自信？” “你不会想试试的。”木尾道。 虫子看着眼前的两人。 好像他们还真不是一伙的？这都像是要打起来了！它逃跑的机会可能就要来了！ 但就在它这么想的时候，黑夜之中，一道湛蓝的光束一闪而过，以万亦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击穿木尾的胸口。 原本还和万亦针锋相对的木尾瞪着眼睛，在万亦面前倒下。 “无敌”在某种情况下可是个debuff，毒得不能再毒的那种。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靠近，万亦注意到笼子里的虫子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他转过头，望向脚步声的来源。 云层掠过，月光洒在广大的庭院之中，而眼前走来的，赫然是一个容貌惊艳的黑发少女，戴着白色鸭舌帽，上身穿着黑色的衣衫，下身是牛仔热裤，露出花白的大腿。 精致的少女面无表情地注视万亦。 “后藤？”万亦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对方这张脸才是真正的后藤！ 刚刚才确认笼子里的虫子才是顶着后藤皮囊的黑手，但现在这走出来的又是谁？其他的虫子？后藤的同伙？ 但刚刚的光束他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这虫子的战斗力飙升得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感谢你，为我找到了我的所求，只是你冒昧的行动也为我添了不少麻烦，债务便就此一笔勾销吧。”眼前的“后藤”用起伏微弱的声线说道。 木尾身体还在尝试着挪动，这居然都还活着，生命力真顽强。 不过万亦迅速反应，将木尾手上的短刀和那特殊的枪械一并揣到了自己手里。 “地球人，你或许有些超乎自然的特殊，但可知虫子复制多少只，都只是只能在地上团团转的低等生命？”对方注意到了万亦的动作，如此说道。 “地球人？你也是外星人？”万亦惊讶道。 “我没有回答你问题的必要。”说着，对方双眼似乎闪过了一道光芒。 顿时，万亦感觉双手的两把武器一阵滚烫，下意识地松手，随后两把武器竟悬浮在空中然后飞到了“后藤”的双手上。 “看来这种神奇武器的来源也姑且明确了。”万亦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知耻而逃才是智慧生命应有的道理。”对方冰冷地说道。 “那我觉得该逃的或许是你。”万亦道。 唰！ 灰色的粘液构成一把锋利的鞭刃悄无声息地逼近后快速闪过抽向对方。 但却在靠近时被空气中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圆球状小无人机抵挡。 小球释放出一种透明的屏障，粘液构成的鞭刃在碰撞之后顷刻间瓦解。 “后藤”撇了眼身后，但前方也传来了快速逼近的脚步声。 鞋印在“后藤”的瞳孔中不断放大，但最后依旧是一脚踢在了那屏障上，随后屏障立刻作用，但并没有将万亦的脚瓦解。 万亦的脚上突然冒出暗红色的能量与屏障接触。 砰！ 一阵微小的爆炸发生，万亦落在地上然后身躯后翻拉开距离，看着自己刚刚踢出去的脚上，鞋子和小腿处的裤腿已经不见，而腿上也出现了严重的烧伤痕迹。 “呼，还好死马当活马医，用能量对抗对方的屏障是正确的。”万亦说道。 “你的背后也有某个文明作为后盾吗？这样就不得不稍微对你表示一点重视了。”“后藤”迈步走向万亦说道。 万亦正打算回嘴，湛蓝的光束再度划过夜空。 “所以还是干脆利落地收拾掉吧。”“后藤”语气中的轻蔑依旧没有改变。 万亦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被烧灼出的大洞，能直接从前面看到背后。 “后藤”头顶的小球的表面上，一个蓝色光点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万亦趴倒在地，生机迅速流失。 “后藤”看了一眼他便失去兴趣地移开视线，看向她更为关心的虫子。 然后，她呆住了。 眼前的庭院，一片漆黑的阴影散去，只余下月光充满了一切，一览无遗。 货车，虫子，木尾……什么都不剩下。 …… 开着货车行在路上，万亦拿起了货车里一瓶没打开的可乐灌入口中：“这是随手刷野结果刷出关底boss来了？” 那个“后藤”目前来说在特殊技术的小球保护下，物理层面的难以击破。 但精神上的保护显然没有做得那么好。 趁着分身拖时间的时候，万亦早就原路返回靠着幻象遮掩把车开走了，顺带捎上了某位杀人犯先生的“尸体”。 恐惧幻象对对方效果不是很好，对方和人类的各种观念差异极大，恐惧之种目前依旧是基于万亦的手施展，不能无中生有钻入对方内心的惧怕中去。 如果对方是人，或者是和人有着密切关系，一些思维都和人相似，那么恐惧之种的操作空间很大，但是今晚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东西，万亦尝试过了。 就像是拿着插头在黑夜里乱蒙都摸不到一个合适的插口一样，继续找下去也不是不行，但是效率太低，万亦觉得还是先撤为好。 透过小窗看了一眼货箱里的虫子，万亦道：“我建议你现在坦白从宽，这下我们真的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对了，你喜欢吃蚂蚱吗？” 笼子里的虫子抬头看了万亦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第四十三章 问答游戏 现在，万亦的手上凑齐了和刚刚那个“后藤”有关系，且来历神秘的木尾。以及从自己刚来到这个界线以来，就一直存在感显著但也同样神神秘秘的真后藤，不对，是假后藤，不对，是在现在这个假后藤之前的假后藤。 总之就是疑似导致了上尾老师所有不幸的根源虫子，也是目前这个时空万亦见过所有虫子中最眉清目秀的一只。 就是这些套皮虫什么时候能把体味去去。 暂时略过分身们各种口嗨以及不良言论，万亦手上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家伙，但是他也会成为关键的拼图。 那就是这辆货车原本的驾驶者，一位外星人。 万亦跑路的时候没忘了带上他。 这三位将会成为他在这个时空中的三幻神。 不开玩笑，靠着它们三个不出意外就能拼凑出目前所有事情的真相了。 假后藤和假假后藤，木尾，以及外星人的一堆破事。 “你还是不说吗？”万亦单手开车，视线乱飘，一副公路“王者”的姿态。 其实，万亦根本没有考过驾照。 科目二才完学还没去考就因为各种原因加上懒癌发作，拖了好久，最后是拖到了穿越。 但是没问题，看着学嘛，大不了就是一死。 虫子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把你带到百货大厦上去挂着。”万亦用随意的语气说出了恐怖的事情。 “如果我说了，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虫子换上了和后藤一模一样的声音道，不过它的语气显然比刚刚那位要灵动一些。 “不能。”万亦果断地说道，“我不会承诺给你任何东西，即使承诺了也随时可能反悔。” 虫子沉默着，顿时又只剩下车辆行进的声响。 许久，虫子道：“好吧，我说。”它似乎做出了决定。 “我不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啊？” “准确说，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历，但我知道它为什么想要找到我。”虫子说道。 万亦静静倾听着。 “它是个天外来客，大概在一周前到的地球。”虫子道，“刚到的它和我印象里的外星人一个样子，只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别。它是坠毁下来的，所有装备都毁于一旦，正在尝试自救。” “你对它做了什么？”万亦问道。 “我趁它虚弱与不备之际把它做成了皮囊。”虫子道。 “……六。”万亦愣了下然后做出了如此评价，但很快又道：“你们虫子不是只喜欢人类的俊男靓女皮囊么？刚降落的外星人也在你的爱好范围内？” 万亦通过碎片看到这些外星人可都是黄色章鱼头啊。 “不要瞎想……我只是想通过它的皮囊得到它的记忆和那些强大科技的知识。”虫子发出低沉的嘶鸣说道。 “也就是说并非是因为图颜值，而是想要更实在的东西。”万亦道。 “不知道为什么，被你评价总感觉十分不爽。” “嗯，总之先继续，被你们虫子取了皮囊的对象不应该直接身死了吗？”万亦问道。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贪图它的技术原因。”虫子沉闷地说道：“它在被我偷袭的瞬间用仅有的条件将自己的生命进行了改变。虽然我成功拿到了它的皮囊，但它也借机从我最爱的收藏中拿走了一具作为临时用的身体。” “原来如此。”万亦点头道。 后藤小姐真抢手啊。 “它没有死，那么也自然不会放过我。”虫子愤恨地总结道。 “这就是为什么你作为后藤会突然失踪的原因？”万亦问道。 虫子道：“你好像对我那具皮囊的事情很有了解啊，不过确实，就算后藤的皮囊没有被夺走，在对方的追杀下我也不可能回归日常的生活。” “日常的生活，还真挺讽刺啊。”万亦道。 虫子没有回嘴的打算：“这就是我会被它盯上的原因了。” “你还有件事没说呢。”万亦提醒道。 “我已经把知道的全招了。”虫子道。 “那个外星人的皮囊呢？你带在身上吗？”万亦问道。 “当然没有，我藏起来了，它很想找回它的皮囊。” “不要信它说的话。”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想起。 虫子看向旁边，就在它不远处，被五花大绑的那个黑衣人似乎也在这个时候醒了，在它讲到一半的时候出声说道。 “哦，外星人兄弟醒了啊。”万亦拿出一瓶可乐透过小窗户丢到后面的货箱。 但是被绑着的外星人根本没法接，被可乐直接砸了头，发出了“咚”的一声：“睡了这么久渴了吧，喝点。” 话虽如此，根本就是想折腾人。 但是外星人也知道现在不论怎样万亦都是大爷，因此也自顾自地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它早就把使者的皮囊撕了！” “放屁，不是我干的！”虫子义愤填膺。 “闭嘴，现在不是你发言的回合，遵守游戏规则。”万亦道。 他们现在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虫子和黑衣人都有些懵。 万亦没有解释，而是对黑衣人问道：“使者？你们是这样称呼那位的？” “……是的。”语气中听起来似乎有点勉强。 “皮囊被撕了，这事那个使者知道？” “知道，不过它不可能那么在乎自己的皮囊，它追逐这只虫子肯定有更深刻的理由，而我们也是为了那个可能的理由而提前尝试将其抓获的。”黑衣人说。 话告一段落，万亦没有接话，导致沉默再度笼罩了整辆车。 “呃……”忽然，副驾驶位置上的木尾发出了一声轻吟。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刚刚晕过去了，我们聊了很多。”万亦笑着给木尾复述了一下刚刚的情况。 听完之后，木尾也愣愣地看着车辆后视镜上摇摆的小猪挂饰发愣。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完全洞穿了胸腔的伤口此时却已经恢复，破损的夹克和衬衫之下露出精壮的胸膛。 “你是怎么和那个人合作的？” 木尾在此时居然是最配合的一个，听到万亦的问话，他也便回答：“我是孤儿，小时候家里发生大火，爸妈把我送出来自己死在了里面。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一场普通的火灾。我记得很清楚，在那一夜，大火中还有其他的身影……虫子、不定形的粘液、影子生物。 “那是有预谋的谋杀，我知道我的爸妈是被他们杀死的，但是我不知道这其中的理由。而且也想不通，虽然我逃了出来，但它们明明还有很多机会杀死我，但是不知为何却也没有怪物再对我动手了。” “打扰一下，我想听的是你和刚刚那个人的合作过程，不是你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连环杀人犯的心理历程。” “扑哧。”后面的货车里虫子发出一声轻笑，但很快就遮掩下去。 木尾瞪了万亦一眼：“少废话，乖乖听着。” “好好好，路途长，你慢慢讲。”万亦点着头道。 “我浑浑噩噩地长大，因为身子硬，姑且没把自己饿死，但是我一直想要报仇……不对，报仇有点不太对，我现在已经有点忘记我的父母了，我主要还是想知道，当初我的父母具体为什么会死。可是我费尽心思才逮住一只虫子想要询问的时候，它没给我怎么说话的机会就咬了上来。” “毕竟是虫子嘛。”万亦点头道。 “我们平时的工作保底估计有七成是给那些臭虫收尾，夸张的话可能九成都是！”后面的黑衣人在这个时候突然吐槽道。 “老哥也不容易啊，来，喝可乐。”万亦又拿出一罐往后面丢过去。 咚！ 好听就是好头。 “那也就是我杀这些怪物的开始了，那只虫子缩在人皮里，死了也认不出是人是虫，我被当作杀人犯追捕。在这个过程中我又陆续杀了很多人，只要是我觉得有嫌疑的人都杀了。我逐渐发现我还挺厉害的。” “确实厉害。”万亦佩服道。 倒也不是木尾自吹，他的战绩目前来说在这个界线确实数一数二，只要不说自己无敌啥都好。 “但是寡不敌众，我还是力量有限，几次险象环生，也就是前几天，我碰到了那个女人。”木尾终于讲到了万亦要听的部分。 “她给我说了一堆迷迷糊糊的话，然后给了我那两把好用的武器，比我几次拿来凑合的砍刀好用很多，以及随便开枪都没什么后坐力，且不用担心弹药以及准度的枪，我的效率变高了不少。” “让我猎杀那只黑白色的虫子的事情，其实就是她让我干的，这是她唯一的要求。”木尾终于说出了他真正的理由。 作为一个连环杀手，会如此专注地盯着一个猎物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之前万亦就怀疑过，现在是知道了答案。 “那她为什么又反过来要在你找到这只虫子之后就卸磨杀驴呢？” 那个“后藤”一副高傲的模样，显然不会把他们这些下等生物放在眼里，杀与不杀对她来说全看心情。 但之前对方攻击木尾时说的话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木尾沉默了下之后道：“我在追杀那只虫子的时候，把一个黄色不像正常人的皮囊切碎了。” 全场寂静。 哦吼，真相了。 第四十四章 我有一计 车辆继续行驶。 “怎么感觉你开了好久，你到底要去哪啊？”虫子突然冷不丁地问道。 木尾也抬头看了下周围，眉头一皱道：“这条路你刚刚开过了，你在漫无目的地乱开？” “这种有人追的情况不停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吧。”万亦说着打开了车载音乐，结果发现都是一些动感十足的音乐，万亦不是很喜欢这种。 “啧，什么品味。” 在货箱里被绑着且品味不行的黑衣人：“……” 调了半天，终于有了一首比较舒缓一些的，万亦确定单曲循环之后打开了车窗，一股夜间兜风的范。 “你真的在逃亡吗？” “在啊，很认真的。放心啦，我是逃亡专业户，和以前比起来这点压力完全是洒洒水啦。”万亦语气轻快地说道。 “我看你不像个正经的记者。”木尾道。 万亦不置可否。 忽然，他想起来道：“对了，后藤……嗯，还是感觉有点奇怪，但总之就先这么叫你吧。后藤，上尾自杀了。” 咣当。 虫子的肢足猛地一弹，撞在笼子上之后又收了回去：“哦。” “有什么感想吗？” “有什么感想？就是一个临时对象而已。”虫子冷冷地说道。 “但你们作为临时对象玩得还挺大的啊。”万亦道，“据我所知，一般虫子换皮囊可没那么勤，因为根据不同的皮囊调整身体契合也是挺麻烦的。但是你却就为了一个临时对象，在短时间里换这么多次皮囊。” “就当我是个癖好奇怪的虫子不行么？” “你这么咬定也可以，反正这个话题是我八卦问的。”其实是分身们很想知道，万亦对这种人虫关系一点都不关心。 “……上尾……他帮过我……只是报答……而已。”虫子断断续续地说道。 “报答让他变成猥亵教师？” “切。”虫子口器嘶鸣，“因为他跟我说想让我别再做那种事情，安心呆在后藤的皮囊里作为后藤活过下半辈子。但是这可能吗？这对于虫子而言和让人别吃饭没有区别！” 万亦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原本还指望能听到个浪漫的故事呢。” “就算浪漫也是建立在大量无辜者的生命上的，上尾虽然不是个猥亵人渣，但却是个另一方面更严重的人渣，他只是后面良心发现了而已。”黑衣人突然说道。 “哇，外星人先生的言辞好正派啊，喝……” “我不喝，谢谢！” 万亦把手里的可乐姑且放下。 “我原本是想让他死心然后乖乖跟我一辈子的，我真的很喜欢他，即使他是个人类，我可以变成任何他喜欢的样子和他享受无尽的欢乐。我不明白所谓的人类道德居然能把他逼成那个模样。”虫子的语气中带着浓厚的迷茫、不解。 万亦微微点头，不予评价，而是转回了正题：“好了，愉快的八卦时间结束，继续绕圈一味逃跑是没有意义的，大家集思广益一下，有没有击败那个使者的办法？” 话题一下子严肃了起来，还沉浸在莫名思考中的其他几人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木尾率先响应：“打就完事了呗。” “莽夫，下一个。” “那东西没法打，它就算是用有限资源打造的技术残渣都能把我们碾死。”虫子道。 “悲观主义，下一个。” 只剩下黑衣人先生了。 “说不出来整箱可乐送你喝。” “为什么对我就区别对待！” 黑衣人扭动着身子，然后道：“如果是装备完全的使者，我们毫无胜算，好在我们之前击落了它，加上后藤剥皮对它造成了足够的打击。” “击落？果然虽说你们长得一样，但看来不是一伙的。”万亦道。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后道：“我知道了。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但是你也一定要帮我们，你可以把这当作请求，因为如果让使者的目标达成，整个星球的生命都要死。” 万亦眉毛一挑。 “怎么就快进到末日危机了？跨度是不是大了点？”脑中的分身不禁说道。 “各种电影剧本的常规操作，一件小事说着说着就大了。” “干脆变成全宇宙危机吧，就一个星球感觉不得劲。” “是啊，毕竟都有外星人了。” 不理会这些风凉话，就算这些在电影里是俗套的剧情，甚至很容易变成烂片要素，但如果对方说得不假，那就是他接下来就要面对的现实了。 “此话怎讲？”万亦跟进道。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也就是如今在地球上生根发芽的，你们印象中俗称的外星人，源自我们故乡文明的一队叛逃者。” “一场换算为地球时间，约一千余年前的文明内乱让一队失败者在这个远离危险的星系角落找到了一个文明成长的星球并在此入驻。虽然已经足够遥远，但为了避免被发现，我们并没有高调地选择殖民此地，而是与这个星球的主要生命紧密相处。” 虫子和木尾都仔细地听着，即使是对于它们两个来说，这也是一段震惊的隐秘。 “为了避免意外，我们选择了怀柔政策，融入人类，对其他种族表达了善意，一起相安无事地生存于此。” “那个使者，是你们敌对派的人？”万亦问道。 “是的，它在进入太阳系的时候被我们发现。当时我们的内心被恐惧所占据，内部进行了大量的商讨。一批人主张按照原本的方针隐藏下去，而另一批新生的后代却有了其他的想法。” “呵呵。”万亦适时发出了讽刺的声音。 黑衣人叹息一声：“最后我们还是动手了，对方驶入海王星轨道以内的时候，我们对其进行了打击。只是我们应该意识到的，因为当初逃亡匆忙，我们没有带出多少技术，地球的状况和我们最初的人才储备也不具备重新复现并发展技术的土壤。在我们停滞之间，我们的故乡却一直在进步。” “玩脱了？” “即使在数量的优势下，我们将其成功击落，但是对方也完成了在地球的迫降。几经变故，导致了如今的局面。”黑衣人道。 “不赶紧杀了它的话那他就会回去摇人对吧，我懂了。”万亦点头。 “不用回去，使者出行肯定携带了呼叫就近舰队的设备，它只要找回那个设备的话，就能轻易做到。” 说着，黑衣人看向了笼子里的虫子：“所以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使者的第一目的肯定是呼叫舰队歼灭我们，它会如此执着地追逐你肯定是因为你手上有它更需要的东西，而非仅仅是仇视！” 虫子身躯颤抖，道：“那些抢来的东西就在我的收纳囊内……” 虫子都有一个平日里存放一些备用皮囊的收纳囊。 “快交出来！这很重要！” “咳咳，安静一下。”万亦突然出声。 黑衣人和虫子都安静了下来。 “外星人小哥，你能摇人吗？” “只要你让我进行联络的话。” “好，那么你听我计划，你先能拉多少人拉多少人过来，以这只虫子当诱饵，先集火对面看看能不能把对面打死”万亦也不顾黑衣人什么打算，直接将要黑衣人做的事情全告知于他。 “明白了吗？”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这算个锤子计划，不就是叫人群殴吗？但这也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只是它原本以为万亦不会选择让它这么做，因为这样子黑衣人会一下子从现在弱势的状态变为掌握主导，就是为人多力量大，没有理由拒绝：“我知道了。” 木尾皱着眉头看向万亦，看到万亦微微翘起的嘴角，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 货车来到了深夜的百货大厦，虽然说是晚上一个人都没有，但其实这里一到深夜反而就会成为个别非人生物的狂欢现场。 嗯，确实没几个人。 还没来得及下车，蓝色的光束瞬间从楼宇之间穿过，正中货车。 涌动的能量将货车融化然后引爆。 轰隆！ 一阵巨响发生。 车内的四位被直接掀翻了出去，在火光下翻滚。 万亦率先拍拍手掌站了起来。 木尾紧随其后，好在黑衣人早就被松绑了，身手不错也没被直接炸翻。 但后藤就没那么走运了，身上的甲壳开裂，肢足都断了两只。 “跑吧，后藤，为了自己的命。“万亦笑道。 后藤眼睛变成血红色，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更重要，直接向着百货大厦内窸窸窣窣地跑去。 披着后藤皮的使者出现了，不过她站在高楼上，没有理会其他几人的意思，直接飞入了大厦之中。 “真的没问题吗？”木尾皱眉道。 “你要相信这帮在这个世界鬼鬼祟祟的千年之久的种族。”万亦又开了一瓶可乐。 木尾看着万亦片刻，最后也跑动起来追进了大厦之内，果然还是想自己也参与进去。 多少算个当事者嘛。 “你的人都布置好了吧。” “都布置好了……”黑衣人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敢就这么简单地让你们招人过来，甚至一点保险不做就让那虫子带着发信设备逃跑？”万亦道。 黑衣人点点头。 不论结果如何，万亦今晚的下场肯定不会怎么样。 使者赢没什么好说，而即使是他们这些逃亡派赢了，也必然会仗着人多势众抓捕万亦这个人类中的异类。 “先卖个关子。你们随意，至于结果怎么样，呵，拭目以待。”万亦摇了摇可乐，悠哉地走了。 黑衣人看着万亦的背影，拿起通讯器道：“他好像要离开了，盯紧他，别让他跑了。” …… 此时无人的报社中，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拿起了万亦办公桌上的照相机。 又是一个万亦，轻笑着捧起照相机：“好了，接下来去抓拍一些有趣的画面吧。” 第四十五章 狼人王子 百货大厦内部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交火。 使者在刚进入百货大厦没多久，异常重力干扰场让它失去了反重力飞行的能力，紧接着便是高强度的集火。 使者并没有临时制作侦察技术，但它并不如何意外，毕竟那只虫子的逃跑行径诱导意味明显，这里设有埋伏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 “是你们啊，卑劣的逃亡者。”它用母语说话。 但是周围的火力没有丝毫减少，甚至愈加凶猛。 “放弃沟通执着于暴力，是你们已经沦落为低等文明一部分的证明。”说着，使者身边的小球发出轰鸣。 瞬间，一股震荡波向着周围扩撒。 对于周围的一般物品来说这似乎只是一阵大风拂过没有什么，但是那些隐藏的外星人站被扫中的瞬间顿时就是内脏被搅成一团，口鼻出血。 使者抓住了一个围攻者，用某种技术将其牢牢控制着：“我原以为你们只是伪装，但你们求生的意图要更加低级。你们甚至将自己的基因开始融入到这个星球的物种中去，逐渐忘记自己究竟来自何处，忘记故乡、骄傲……亵渎。” 被控制的外星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等开口就被一道光束蒸发了脑袋。 “够了，我无意与你们多言，对你们的审判很快就会到来。” 使者继续追逐，因为重力场技术被干扰，导致它只能用这具身体运动，毕竟只是皮囊，它可不会像是那群低贱的虫子一样被皮囊严重限制。 它在百货大厦内快速奔袭，就目前这点围攻的火力对它来说永远都抵达不了周身屏障的承受上限。 很快，它便找到了那只可恶的虫子。 在它孱弱时偷袭它，害它丢掉了原本的样子，只能用着如今这副皮囊行动，甚至还拿走了发信器！ 想到这里，它不禁怒火中烧，行动骤然加速。 顶着美少女的面孔爆发出超规格的速度，它直接飞跃了与那只虫子之间所隔的天井，迅速拉近了距离紧紧跟在虫子身后。 后藤看见后面那张自己最喜欢的脸凶神恶煞地追上来，并且小球无人机光芒闪烁，顿时便被吓得魂飞魄散，用仅剩的肢足快速运动。 即使如此，它还是毫无悬念地被追上了。 湛蓝的光束再度发射，后藤精神紧绷，配合虫子的视觉，在小球出现征兆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并作出反应…… 然后就又被射断了两条腿。 至少命保住了。 “群殴有个屁用啊！技术差距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你们这些地球上的外星人就没一点老祖宗传下来的技术吗？！”后藤被死亡的恐惧激得破口大骂。 “技术？根据当初的资料显示这批叛逃者乘坐逃生舱出逃，并未携带多少强大的武装技术，而参与出逃者中虽然有几位基因工程层面的专家，但它们也做不到复现我们那些强大的科技。”使者轻蔑地说道。 虫子只能大骂着尝试继续跑了。 就在这时，百货大厦内部的黑暗突然被一道红光所浸染。‘ 轰！ 整整一节大厦被当场轰成粉碎。 建筑的残骸从天而降，洒落在街道以及周围的建筑上。 使者的屏障剧烈波动后消散，已经是踩在一片废墟之上，远处的虫子奄奄一息。 使者眉头轻皱。 原本这只虫子也会在刚刚的打击下烟消云散，但它死了没关系，发信器不行，所以它不得不保住它。 使者看似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它其实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它不知道眼前这只虫子的收纳囊在哪里，不敢饱和式打击对方，这也导致了时间会被拖长，变故徒增。 就比如现在，那些叛逃者显然已经不打算继续伪装了，刚刚的打击甚至根本不在乎楼内的其他同族，只为着将发信器销毁。 愚蠢、野蛮。 旁边无人机用母语发出提醒，提示使者剩余的能源。 使者听完后，保险起见拿出了漆黑短刀以及手枪。 它模仿制作的低级武器，不过在这个行星也足够用了，无人机的残留能量要专注于开启屏障抵挡下轮无差别打击。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脚步声传来。 使者侧身闪过了从后方来的一拳，但头上的鸭舌帽被打飞了出去，乌黑发丝在月色下飘散。 木尾和使者对视了一眼，二者之间突然爆发了一阵激烈的搏斗。 几个回合后，木尾身上多出了不少刀伤乃至于被子弹射穿的血洞，但是这些却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反而让浴血奋战的他显得更为勇武。 他对自己力量的发挥堪称炉火纯青，这就是从小到大白天搬砖晚上打黑拳练就的实力！ 而养尊处优的使者虽然表现已经十分不俗，这方面的差距却难以弥补，至少它用这副皮囊确实不是木尾的对手。 不过靠着手头的武器，它依旧让木尾狼狈无比，即使它自己也是被打得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 忽然，呼啸声传来，又是一道红光浸润此地。 轰！ 楼宇再度被削去一层。 飞旋的尘埃间，木尾与使者紧贴在一起，波动的屏障为他们挡住了这一击。 木尾强行靠近，腹部被短刀刺穿。 “疯狗！”使者声音压抑。 “我到底是什么？”木尾突然问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不然你当初不会找到我。” 使者一扭刀柄，木尾肌肉紧绷忍受着剧痛。 “你只是一条孤独的疯狗，忘却了自己血统的下级种族的遗孤。我给了你机会，但是你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更是挡在我的面前，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使者一把抓住木尾的肩膀将其砸在地上，抬手就对着木尾的脑袋开了数枪。 “低级，但是生命力顽强的虫子，这个星球真是神奇，居然还会有你这种生物。”使者轻轻喘息着道。 暴露在月光下，木尾身上的伤口快速恢复，脑袋上的枪伤也逐渐恢复了过来，甚至还把子弹排了出来。 使者目光微动。 木尾又站了起来，正准备行动，却突然感觉一阵风拂过后，自己脸上毛茸茸的。 …… 远处大楼上拿着望远镜窥视的万亦惊了。 “居然还有狼人？！” 没错，此时木尾身上毛发开始丛生，脸上浮现纹路，好似一匹凶恶的狼。 不，是如人般直立的狼人！ 真的是狼人杀！ 真的有狼人！ “快把狼人票出去！” “这狼人挺会玩啊，藏这么深。” “论狼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狼人这件事。” “预言家都查不准身份的狼人？还是说，在此之前他还并不算是狼人？” 分身们议论纷纷。 而在此期间，木尾变化的身体已经撑破了身上的衣服，彻底变成了一匹高近三米的黑白皮毛狼人。 使者向后退去：“生命的本能，血统的呼唤，环境的优势，令你沉眠的血液觉醒。夜色下的不灭，无可匹敌的原始体魄，在这个落后的星球，你与你的种族如何不令其他生命畏惧？” 木尾呲牙，眼中锐利的寒光直指使者。 使者在落难之后不久也没有坐以待毙，立刻调查了当地环境中大部分资料，迅速了解这个文明表面上乃至深藏的情况。 一个小小的星球上居然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奇特生物，虽然落后，但在生命的层面上有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奇迹。 而其中最为夸张的一族，被称为夜嚎一族的存在，曾在某个时期建立了对其他种族的绝对统治。 夜是它们的主场，但在白天它们也不会被削弱多少，杀不死的强大生命，低级文明的火力也难以压制的体魄。 对使者来说，即使它并不是研究生物的，也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这个星球不正常。 就好像是什么东西错乱了一样，拼凑出了这样一个胡编乱造的夸张世界。 这强盛的一族开始衰弱是在那些逃亡者来到之后。 逃亡者并不是一来就对地球生命表达友善的。 准确说，所谓的友善，是在铲除掉夜嚎一族这个地头蛇之后的事情。 即使是对付这样一个文明落后的强盛种族，它们也花费了漫长的时间，最后才堪堪抹去了夜嚎一族的历史。 只可惜夜嚎一族血脉扩散深远，无法彻底铲除，甚至没有规律性。一个觉醒为夜嚎一族的人，其直系亲属却也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因此只能在一个人觉醒之后才能尝试着去发觉并消灭。 木尾的父母，就是这样死的。 而木尾，之所以能活下来，只是因为在当初被判定为无夜嚎血统要素才被放过一马。 那些潜伏的种族乐于见到一个无辜的人类孩童在突然失去父母后，孤苦伶仃地在这世上艰难求生。 然后，就像所有俗套的影视一样，这种恶意的“善良”，让一个连环杀手在未来诞生。 然后，又像是大部分的俗套的剧情一样，他在磨砺与危难中觉醒。 王道，励志。 只是，他的立场，并不王道，也并不励志。 狼人没有战斗的理由，没有站在此处的道理。 场外，那些卑劣的文明逃亡者还用武器瞄准着它以及使者，它的身后不远处，是残害了他家人的种族一员，以其他物种的惨痛为笑料的虫子。 眼前的使者，给了它更好的复仇的机会，而现在因为一点误会以及其他文明的内部纠纷，要让它与这颗星球的所有生物陪葬。 并且，这最后一幕，都被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的相机镜头囊括。 “原来如此……如果非要给在场的所有人决出一个定位的话……木尾，你绝对会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主角。”万亦按下快门。 第四十六章 象征终幕的机械降神 对于使者的讲述，木尾短暂地沉默之后，抬起了爪子：“那又如何，老子只想杀点异种，而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拍扁你！” 使者不知不觉已经重新变得镇定自若，道：“那看来你没机会了。” 下一刻，红光再度放射。 轰！ 靠着一段动动嘴皮子的故事拖延了时间，逃亡者的打击到了。 使者的无人机屏障抵挡了攻击，而木尾却因为和使者拉开了距离，没能再度给自己抢到一个求生的空间。 刚刚才霸气复活的木尾被直接轰飞了出去。 场面寂静。 然后使者也一声不吭地走向后藤虫子。 “该死的，一群废物……”后藤虫颤抖的肢足试图支起身体，但是全身上下发出的疼痛最后还是让它软倒下来。 下侧腹部受损，收纳囊漏了，里面的东西全部因为这一下子洒出来。 部分人类的皮囊混杂着各种器具散落一地。 使者来到这些器具前，伏下身…… 噗嗤！ 锋利的爪子洞穿了使者“小姐”的胸膛，将其举起。 狼人高大的身姿在月下显得更加精壮，巨大的爪子托起一位看起来十分无助的“美人”，鲜血在夜空中挥洒，恍若被风吹落的蔷薇。 “怎么……会……”使者睁大眼睛，表情第一次如此剧烈地波动。 不过很快，它的脑海中闪过了几个念头，最后一切印象都定格在那个穿着上白下黑衣装的男子。 “是他……做了……什么……” 木尾的毛发有着严重的烧灼痕迹，但正在恢复中。 身上飘洒着大片细软的粘液，被风吹着分解。 …… “虽然你说过让我藏在木尾身上方便决胜时刻前挡一枪，但我觉得这一‘枪’有点超纲了。” “情况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根本没来得及怎么体会，在木尾身上的那部分躯体就直接就丧失了感觉，可以说是即死。要不是你让我带几个分身垫着，光靠我还真没法挡住。” “嗯，你好好休息恢复吧。” “有适合我的碎片请直接塞我谢谢，别让我白白牺牲！” “好好好。” …… 周围的逃亡者一脉都见证了这一幕，它们心中紧绷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松了下来。 “夜嚎狼人杀死了使者！重复，夜嚎狼人杀死了使者！” “我们赢了！太好了！” “一个使者罢了，不过如此。” “那这个狼人该怎么办？” “如果他听话的就保住他，给予最高的待遇，但如果不听话的话，很遗憾了。” “这就是夜嚎一族的力量，甚至能在我们刚刚的打击下活下来，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好好研究一下。” “你以为我们做了多少对夜嚎一族的研究，但至今都没多少收获，省省吧。” “话说，那个人类记者去哪了？” “他在中央公园的大广场上，站在那里好久了。” “现在可以把他带来了，我很好奇他一个人类从何而来那么神奇的力量，是否是捡到了一些遗漏的技术？” 逃亡者的外星人已经开始商讨起后续的准备了。 它们能从使者带来的技术中得到多少好处，复现多少技术，这次胜利是否标志着它们按照如今的方针继续下去，能够逐渐在敌对派不知情的情况下重新发育，然后讨回一切。 即使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这场胜利后短暂的梦，但它们似乎终于有底气去做这场梦里……吧？ 地球的大气之外，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画面扭曲，一艘庞大的宇宙舰船出现了。 船舱之中，黄色章鱼头星人已经锁定了这颗渺小的行星。 飞船放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直接照亮了地球上这片区域的黑夜，一片亮堂。 逃亡者们刚做起的梦，还没多品尝下梦里的甜美就被惊醒。 “舰队的船！” “不可能！使者应该已经……！” “完了！我们完了！” …… 木尾将使者摔在地上，看向周围的光亮。 月光被遮蔽，他感觉自己也从之前的亢奋中回过神，变得有些疲惫。 不过他还是盯着使者手上的握着的一根不起眼的金属棒：“这难道就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还是拿到它了……”使者望着天上映照下的光芒，用后藤的脸做出了一副朝圣者般的神情。 它被木尾洞穿时，仅距离发信器咫尺之遥。 而在它被举起的哪一刻，它无不希望这是它自己的皮囊，因为这样，它的触须就有足够的距离触及发信器。 它绝望无比，然而就在这一刻，银灰色的粘液举起了它手指指向的发信器，将其托举到了它的手中。 粘液？ 粘液为什么要帮我？ 被举起后摔在地上的使者已经无力思考这些，最后的意志驱动身体启动了发信器。 坐标被传达，舰队……来了。 使者闭上了眼睛，客死他乡，但仿佛魂归回故土。 它的使命完成了…… 完成了…… 完成…… …… “完成得好啊！” 楼顶的万亦按下快门，愉悦地说道。 …… 中央公园的大广场上，万亦站在广场中央，并没有抬头看向天空的意思。 他把戏剧终幕的“机械降神”请下来，可不是为了顶礼膜拜。 “统计。” “大厦内部残留活动生物，约一百余。” “大厦东南角，活动生物三十余。” “大厦正门，活动生物三百余。” “西侧街道，活动生物七十余。” …… 一个个声音在脑海中汇报来。 一个个万亦蹲守在这片区域的各个角落，将所见记录并在这一刻上报。 “最终统计，规划范围内生物保守总和在五百之上，符合预期，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万亦念道。 在开始的话音落下之时，几位分身同时拿出了各种各样的器具，或是用水果刀好玩似的切腹，或是有艺术感地刺破动脉放血，或是干脆利落地抹脖子，更有直接疯狂地撞向旁边的墙壁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有在一声欢呼中从高楼上跃下进行了毫无同步的信仰之跃。 …… 其一，该仪式没有严格的地理环境要求，但是最好在一片平坦低洼处，并拥有一个与周围相比突出的高地。人工建筑亦可满足此要求。 其二，该仪式的启动需数量十以上的生命，在十的基础上，增加越多，成功的概率就越高。死法越痛苦，仪式越稳定。 其三，该仪式需要五百个鲜活且有灵智的生命，此为真正的祭品，第二条的启动条件不计入该数目中。祭品无需动作，无需同意，无需应答，无需心甘情愿，只需要在仪式范围内。 其四，该仪式过程中，主导者需要虔诚地祷念，心诚者往往得到慷慨的赐予。受眷顾者可省略该步骤，但不通祷念传递诉求，易引来无端的怒火。 其五，行注目礼，见证“大魔”的到临。 …… “贪婪而慷慨……暴躁且平和。 “天之穷，地之极 “目窥万象，翼遮森罗 “无上魔之主，恳求，降临。” 万亦用毫无激情与起伏的语气祷告。 伴随着字句的吐露，几位自杀的万亦的鲜血灵动地遁地而走，在路上划出一道道线条。 其所走过的区域，正是万亦之前开车所绕行的路。 广大的仪式在无人察觉之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随后一阵血色在瞬间染红了飞船投射下的白光，但又迅速褪去。 直到这一刻，语毕的万亦才抬头望向前方破碎的百货大厦上空。 “被轰炸几次之后就没那么高了，你姑且凑合吧。”他低语道。 …… “三更半夜吵吵嚷嚷的到底什么事啊？还照得这么亮，找茬呢？”一个宾馆里，地毯上留着尚未干涸的鲜血，一只虫子爽完之后穿起一副辣妹打扮的皮囊对着窗外不爽地说道。 忽然，眼前血色一闪而过。 它感觉身躯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欸？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没有知觉……了……”口鼻不断地飘散出暗紫色的颗粒，辣妹的皮囊瘪了下去，而其中的虫子不知所踪。 一团粘液正准备在黑暗中捕食前方一位醉酒的女性，它做好准备猛地扑出，却在血色闪过之后，化作一团暗紫色颗粒飘散。 醉酒的女性恰好走出了一条无形的血线范围，感觉后面有一阵阴风吹过，挠了挠头发：“怎么感觉有点冷……奇怪……” 如此场面，在血色之后，不断地在各个地方发生。 尤其是那些聚集来的逃亡者外星人。 “怎么了……” “我的手！我的手没知觉了！它在消失！” “我也是！我……我！” “这是舰队的攻击吗？不可能！这是什么技术……不要……！” 在一声声惊呼中，暗紫色的颗粒向着百货大厦的上空聚集。 木尾看着上空，浑身毛发炸起，感觉有很不妙的东西要出来了。 “欸！怎么回事啊！我的身体在消失不见啊！喂！狼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不要啊！这不会是死吧！我不要啊！” 木尾回过头，看见后藤虫子的后半部分身躯已经消散，剩余正在消失的上半身，乃至头部，口器嘶鸣，发出娇弱而不甘的少女哭腔。 伪装了一辈子，或许只有这一刻的它，哭声中多有真心。 但是无济于事。 天空中出现了一颗“黑洞”。 …… “那是什么？”飞船上的章鱼头外星人也注意到了下面发生的变故，其中一个似乎身居高位者询问道。 “不……不知道。” “不知道？”语气有些不满。 “这不合常理，我们能看到它，但是除了视觉和仪器能捕获到那个影像以外，其他设备无法检测到任何痕迹！” “等下，那个东西动了！” “黑洞”轮廓变化，如蛇般从盘踞变为伸展，化作一条由粗渐细的长条物，好似某个生物的尾巴。 但是这条尾巴却在变化过程中不断膨胀，变得更为巨大。 骨碌…… 黑色波动之中，尾巴表层的漆黑中，睁开了一只只大小不一，分布不规则的血色眼球，浑圆而混浊的瞳孔漫无目的地转动打量四周。 外星人的飞船已经高度戒严。 “目标开始向着星球大气外突破！它在加速！它的速度是……” “别说速度了，你看窗外都能看到它了！” 外星人们闻言纷纷抬头，震惊地发现所言不假，黑色的长条物如游蛇在空中遁走，此时居然已经来到了飞船的前方。 血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东西。 堪比月球大小的飞船，在这条伸来的尾巴面前，仿佛一个准备迎接孩童耍弄的玩具。 “神……”有人在恐惧中下意识地念出了一个词汇。 “攻击！”指挥官外星人嘶吼般地发出了命令。 而这也成为了这艘飞船上最后的声音。 第四十七章 身后的混乱时代 隔天一早。 上司匆匆忙忙地从家里爬起来，忍着宿醉的恶心和头疼赶到了报社。 “万亦怎么回事……打了这么多电话都没接！”上司看着手机里又一通电话石沉大海，骂骂咧咧地来到了报社。 在他的通知下，报社的记者编辑们都已经提早动身来上班了。 没想到一夜醒来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已经在后悔昨天居然喝了多久，回房之后还迷迷糊糊地和老婆处了好久，现在可以说是精神与肉体双重疲惫，不过新闻工作者的素养让他知道他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但是在走进门的时候，他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一个地方议论纷纷。 “都在干什么？我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有大报道要做！”上司发挥了他的大嗓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不是……老板你自己看吧。”大家却是没有摸鱼被抓包的尴尬，而是纷纷让开，将他们看着的东西展现给了上司。 他们围着的东西是报社里的一块大白板。 此时的白板上，贴着许多张照片。 剥皮的虫子，不定形的粘液，夜嚎的狼人，逃亡的外星人，天外的追兵，无差别的祭祀，崩溃的百货大厦，不为人知的世界阴影。 照片和相关介绍的便签贴满了这块白板，将一个个好似某本小说中的设定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上司看得冷汗直流，眼神呆愣。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喂，印刷厂吗？什么事情？……有人在夜间掏空了纸张库存印刷了大量报纸？！而且已经被运走了！？” 上司脑子一片混乱，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头晕乎乎的，他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一张办公桌上。 他回头，发现是万亦的位子。 呆愣了片刻，他突然伸手，在一份文件夹层中抽出了一张便签。 【抱歉，谷苍先生，昨天晚上突然有所感召，感觉我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终于该去做些追寻自我的事情了。虽然你才让我带薪休假，但我已经打算辞职了，这就是我的辞呈，有点简陋多多包涵。作为补偿，我给报社留了个一个惊喜。真正的新闻工作者，果然还是应该给民众带去一些有趣的真相呢！】 便签的最后留下万亦的署名，以及一张手画的看着十分欠打的笑脸。 上司只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思绪彻底杂乱。 给报社的惊喜？是给世界的惊喜吧！ …… 大街小巷上，报纸宛若灰色的飞鸟漫天飞舞。 同时，各个国家的一些知名报社和新闻工作者都在稍晚一些的时候收到了一份内容惊人的档案。 有的人不信，嗤之以鼻，有的人怀疑，尝试证明，有的人被唤醒了恐怖的记忆，开始向外界求助。 街道上，行人无不议论纷纷。 忽然，一场爆炸发生，一间房子被火焰缠绕。 砰！ 一只虫子在大庭广众下撞开房门狼狈地逃窜到街道上，身上火星缭绕，还披着破碎大半的人皮。 “把我老婆还给我！把她还给我！虫子！恶魔！”在后面，浴火的男子提着砍刀追逐着，泪水被火焰蒸干。 猜忌被点燃，黑暗中的事物暴露了洋溢着恶臭味的一角。 社会治安环境大跌，警视厅还未来得及出动稳定情况，其内部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火力冲突。 在短暂的平静后不久，事端开始逐渐发酵。 混乱的街道上，两个人正在闲庭信步。 “没有意义，那些黄皮章鱼靠着它们的社会影响力很快就会把混乱压下去，顶多会把虫子这种暗地里最猖狂的种族抛弃，立为标靶，将自己隐去。”木尾冷静地说道。 “无所谓。”万亦，摸着胸口的摄像机道，“我只负责给出真相，信不信就交由其他人了。” 木尾看着万亦，眯了下眼睛：“什么所谓的真相，你只是想给这个世界增添一点混乱吧。” 万亦耸耸肩：“怎么会……” 轰！ 远处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爆炸。 “承受不住真相，那也只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而已。” “切，说得好听。”木尾别过脸去。 “杀人犯先生，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呢？”万亦问道。 “还能做什么？继续以前的日子呗。不过确实要多亏你搞得这么一茬，我找猎物也不用完全瞎蒙了。”木尾道。 “也就是说多少还是得蒙是吧。” “啧。” “哈哈哈，好说好说，估计一时半会儿你杀几个也没人管得了你了，只要你不被那些黄皮章鱼完全锁定，你就是最强的。” “哼，假惺惺的夸奖。那你呢，不当记者了？”万亦要辞职的打算也跟木尾说过了。 “记者的生涯已经美满了，打算去寻找下一段人生了。” “莫名其妙，希望我以后不会在哪里在见到你。” “那可不好说。” 木尾没有继续多说，将身上卫衣的连衣帽戴上之后双手插兜在岔路口往着一个方向去了。毫无留恋地留给万亦一个帅气的背影。 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万亦便默念：“脱离。” 一串信息传入他的脑海中。 【确认否。】 “确认。” 【条件超标达成，祝您旅途愉快。】 这个界线时空居然这么有礼貌的么。 万亦接收到信息之后有些意外。 至于条件，万亦昨晚拍摄的一大堆照片已经完全满足了时空最初的要求。 一场狼人杀中，一个意外入场的平民暴杀了所有狼人，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平淡的戏剧。 这一趟收获颇丰，万亦也不打算在这个世界久留，就此告别离开。 光芒闪过，万亦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界线漩涡之外。 他摸了摸口袋，感受到了沉甸甸的份量，便回住房了。 …… “我去！他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死里面了呢！” “这届第一个进入深度五十以上的界线并成功回来的流民，不知道他到底是运气好，还是真的有本事。” 看到万亦出现在流民区，一些早就在暗中观察万亦的人都惊讶不已。 万亦没掩饰过自己打算进高深度界线的事情，消息的传出并不意外，但是没多少人觉得他能活着回来。 但是事实告诉所有人，他做到了。 这足以改变一些人对万亦的看法以及暗中的评估。 “窥视变多了啊。” “意料之中，进入界线前就考虑过的。” “无所谓，从高深度世界苟且偷生回来的人比比皆是，咱们不说的话谁知道我们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出来的。” 万亦听着分身们的谈话回到了住房。 在郑希走后，他有幸享受到了一人一个房间的待遇。 他当即将两张床拼在了一起，冒充为高贵的双人床，然后就能在床上打滚了。 稍微放松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开始清点这次的收获。 首先是许多非人异种的碎片。 其中虫子碎片有九十多颗，粘液碎片为三十余颗，黄皮章鱼外星人上百余，魅魔寄生物碎片八颗，影子生物碎片九颗。 基本都是在那场献祭之后他和分身们一起去街上捡破烂来的，有些意外之喜。 魅魔寄生物都能捡到挺有意思，还有他根本没在时空里见过的影子生物。 据说这种生物是通过潜入生物影子来操控宿主，某种意义上也是寄生物的一种，但是没有魅魔的本体那么羸弱，隐蔽性比粘液还高。 这些东西是“大破烂”，剩余的小破烂就是一些现代都市背景的时空都能出的东西了。 清点完这些破烂之后，万亦郑重地取出了这次的重头戏。 首先是夜嚎狼人碎片，该时空中地球上最强种族，木尾先生倾力代言，看过的都说好。 除了会变成福瑞以外，可以说没有什么大缺点，甚至变福瑞或许在某些人眼里还是优点。 这东西应该是因为他和木尾的相处刷出来的，总共四颗，不多，但是每一颗都比一般的碎片大上一点，玻璃珠内的狼人也不仅仅是一个影子，而是有着相对完整的样貌。 然后是技艺碎片……摄影技术：照相特化。 啊，没错，他成功刷出了技艺碎片，可能是他拍照拍太勤了，共十三颗。 寻常的技艺碎片一般给人带来的提升是一颗便能直接熟练掌握一门技艺，之后再磕也只能幅度有限地增长，磕多了会逐渐成为执着于一种技艺的魔怔人。 如果是一些特殊的记忆碎片，类似级别很高的功法武学之类的玩意，十多颗肯定不嫌多，魔怔又如何，反而能大幅度加深理解，但仅仅是拍照技术，十三颗明显超标了。 这门技术加深了难不成还能给人拍出灵异照片不成？ “好像也不是不行，结合恐惧之种，或许真能有这种玩法。”分身顺着这个思路说道。 万亦也愣了下：“只是普通的技艺碎片而已，真的能做到吗？” “试试呗。”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万亦点点头：“也是。” 大不了吃下去弥补下自己的摄影技术也不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作为记者的摄影技术他自己都只能评价为量大管饱。 信息足够就不要太在意照片的抽象了。 以及最后的重量级收获。 这种碎片是他离开界线的时候，身上携带的那些人皮变成的。 万亦不是很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分析来看，似乎类似于时空对于他超标完成任务的奖励。 总之，人皮变成了五颗碎片。 而且是技艺碎片。 其中记载的技艺为……画皮。 第四十八章 弗空 画皮。 一个和出产这个碎片的界限时空画风相符的诡异技艺。 万亦对画皮的印象只有聊斋志异的鬼画皮，以及某部女主是狐妖用画皮诱惑心上人的电影。那电影女主褪下人皮时候的画面给万亦带来的冲击还挺强的。 “也就是说我们吓人的手法能增加了？” “好耶！” “但当初电影里女主人皮下是妖怪的样子，咱们人褪下皮还是人，感觉冲击性就没那么强了。” “确实，咱们太帅了，画皮吓不到人的。” “嗯……虽然咱们都是自己，但这种自恋我觉得还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光是人皮能摘下就够吓人的了，别纠结这些啦！本体，快用吧！” 分身们相当兴奋地说道。 万亦道：“既然是出自那个世界，和画皮有关的也就是那些皮套虫了吧。” “确实，那个世界会玩皮套的也就虫子了。” “好开！” “你最好说的只是虫子。” 无视掉意义不明的言论。 万亦其实一直对那些虫子的皮囊制作挺感兴趣的，毕竟它们制作皮囊似乎没有太大的限制，只要是个动物都可以。 那位使者都不小心着了道，令人感叹。 不过万亦还是没有立刻使用，而是上了一趟剧场。 一上来就看到瑞德和魔主正看着剧场空地上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碎片聊天。 “人终于来了。”魔主看向万亦道。 “这次收尾麻烦你了。”万亦对魔主道谢。 “小事，毕竟天天宅着睡觉也总会腻的，偶尔活动下也好。良人道开发的仪式确实厉害，目前两次投影召唤的情况都不错。”魔主摆摆手笑道。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外表硬朗语气随和的帅大叔，就是那夜里吃下了五百献祭并把自己本体的一部分投影降临的可怕存在。 这也多亏于良人道的帮助。 祭祀仪式也是他配合良人道进行不断尝试后才研究出来的。 初版设计里甚至还要万亦带着分身们一起跳大神，画面十分抽象。不过那个版本在取悦祭祀对象方面效果不错，堂堂魔主差点没被笑死在剧场上。 好在良人道没做得太绝，最后几经修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看向了眼前堆积的碎片。 “这些就是打碎那个飞船之后被我强行挖过来的碎片。当时界线似乎还在尝试抵抗……我不确定，因为感觉有点微弱。”魔主摊了下手。 万亦开始查看起来这堆碎片分别是什么。 看了一眼，发现并不能详细地辨别出这些碎片中的影子是什么。 这也是大部分流民的窘境，辨认碎片只能通过碎片中的影子进行模糊的推断，但如果里面的东西太过复杂，那很显然就无法认清，只能找完璧人去确认。 万亦大致看了一遍，结合这些碎片的来源，倒是不难猜测这些碎片应该都和那艘庞大的宇宙飞船有关。 其中一些看轮廓能看出就是飞船的轮廓，大概属于飞船的碎片，而其他一些东西就很复杂了，甚至有个别碎片内部连个具体的形象都没有，万亦感觉触及到了自己知识的盲区。 “你觉得良人道会知道吗？”万亦问道。 瑞德不解而乖巧安静地看向魔主。 魔主道：“人家又不是玩科学修仙那套的，再神棍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万亦点点头。 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虽然他感觉道骨仙风一身白袍的良人道戴着眼镜搞科研似乎也不是特别不能接受的事情，但原谅他想到那个画面还是有点想笑。 “先留着吧，等我研究下完璧人的情况之后仔细看看，再定夺这些碎片的去留。”万亦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碎片之后说道。 将这些在外界可能价值不菲的碎片扫进剧场的角落之后，万亦才开始询问瑞德最近的情况，瑞德最近没什么变故，只是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呆着闷了就会来剧场看下。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剧场大概才是自己真正的第二个归宿。 即使上来的时候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但他也能翻看下几位前辈的故事了解下他们的过往。 有时候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他最近在读魔主的剧本，感觉很有滋味。 三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万亦和魔主相继道别。 瑞德还打算再留一会儿，再度拿起了魔主那本黑色封皮的剧本坐在观众席第一排默默读了起来。 剧场内逐渐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晌久，剧场的侧门被打开了。 一个对于瑞德而言十分陌生的人影踏入了剧场。 对方穿着单薄，一身平平无奇还有些松垮的灰色服饰，看着有些破旧，有多处卷边破损，但是衣服下透露出的却是一身坚实的肌肉。 不过对方的体型也和健壮称不上边，看着十分精干，一头利落的乌黑短发在末梢有些微微卷起，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摇动。 但是最令瑞德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相较那张圆脸显得很大，瞳孔呈银灰色，很漂亮，伴随着光线的变化，仿佛里面有雪花飞舞。 不认识的戏中人。 但是根据瑞德的了解，他只可能是那位排在他前面一位的戏中人，名字是……弗空。 对方面无表情，有种十分强烈的生人勿近气质。 瑞德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迸发而出的强大精气神。 强盛的气血，突破极点的意志，在瑞德的世界观中，目前未有见过这样的人类。即使是当初最早一批经受他精心调教的义士，在此人面前也不过尔尔。 “新人？”对方来到瑞德的前方停下，视线扫过瑞德，让瑞德产生了一种被洞穿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是。”瑞德轻轻点头。 “不错的剑意，但并不纯粹。不过阴沉的血倒是能弥补一些这方面的不足。”对方三言两语道出了瑞德的状况。 虽然，淡漠的语气和态度并不是很让人感觉舒服。 “我还没有脾气好到能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在初次见面就对自己评头论足。”瑞德合上剧本，身上温和的气质骤然转变为锋芒毕露的状态，眼中的血色显得有些阴郁。 如果有除了阿祖拉以外的血族见到这个状态的瑞德，基本都会颤抖着双膝立刻下跪求饶。 而眼前的男子只是眼睛微亮：“这样子看起来倒是令人更顺眼一点。” 瑞德微微皱眉：“如果我有哪里冒犯我姑且先表歉意，我无意添置无谓的冲突。” “不，你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的问题。”对方说道，“我是来找魔主的。” “他刚走。” “那看来一时半会儿是等不到他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挑战。” “嗯？” 瑞德不解。 挑战？ 这个词，是眼前这个人的观念差异所致，还是说就是瑞德所理解的字面意思？ 以瑞德的理解，这里不该是“挑战”，而是“切磋”和“讨教”为好吧。 虽然很失礼但即使眼前之人确实很强，在瑞德看来与魔主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说是挑战，瑞德也看不到对方有哪里获胜的可能。百年阅历让瑞德至少还是有点眼光的。想要挑战，多少也该有点胜算吧。 “你和魔主的关系不好吗？”瑞德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男子看着他，并未有所动容：“很难说，但我讨厌他。” “为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男子看向他道，“你接受过他的指导吧。” 瑞德点头。 “那也行，用你替代吧。” “请不要自说自话。” “你看起来一副很温和的样子，只是为了隐藏自己血液中的野兽吧。”对方道。 瑞德眼睛眯起。 很显然，单论眼力这点，对方也是丝毫不差。 “好吧，看起来不是所有戏中人都那么容易相处。”瑞德到书架前将魔主的剧本放置好。 随后二人一同走入了剧场的后台。 “你在剧场中全力出手过吗？”半道，对方出声问道。 “没有。” “那正好，就借这机会告诉你吧。在剧场里，你大可随意施展，因为我们所有人在这里都是不死的。即使身躯被粉碎多少次，一眨眼就能重新恢复如初地站起来。”男子说道。 瑞德听着，但没有回话。 不过这点他确实不曾了解过。 “以及，剧场的后台，能根据我们的念想改变场景，虽然真实面积不会有呈现的那么大，但是也能模仿一部分特殊的地形或是环境。” 说着，男子手指轻弹，气流波动，一道微小气劲隔空打在一条不起眼的挂绳上。 随着绳子的牵拉，阴沉的环境顿时改变，变成了一条空无一人的街道。 瑞德惊讶于这个变化，道：“感谢告知。” “不用谢，我只是想让你待会儿不要太束手束脚，不然结束得会很无趣。” 两人相隔一段距离站定。 “我叫弗空。”男子似乎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瑞德·菲德斯通。”瑞德也报上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伸手直接刺入了自己的侧腹，从自己的血肉中拔出了一把赤红的长剑，刀柄为黑色，缠绕着不详的荆棘，装饰着血色的宝石。 而弗空，则是两脚前后岔开，一手置于腰间，一手抬起向前，掌心向上。 下一刻，二者的身形同时消失。 第四十九章 戏中人对话 铿！ 拳头与剑刃相交，瑞德锐利的瞳孔不禁颤抖。 即使早有预料，在真正看到人类的拳头竟然能与他的剑正面碰撞时，内心仍然不免震惊。他从魔主以及良人道身上未曾体验过的感受。 那二位距离自己太远，但眼前这位与自己相近，却又截然不同。 连续的冲拳以惊人的气势汹涌而至，瑞德剑刃调转尝试阻挡却被直接弹开，拳头贴上了瑞德的胸口。 嘭！ 吸血鬼所谓远胜人类的肉体在对方的拳头下就像一层薄纸！ 瑞德止不住地倒退数步后停下，低头看着自己被挖去大半的右胸。 这是个追击的好时机，瑞德能看出对方身上的劲气引而不发，还不知接下来会有多少招式跟进和变化。 但是对方将瑞德击退之后却没有追击，只是保持着架势默默看着他。 “重来。”弗空淡淡地说道。 瑞德很久没受过伤了，但他在这种情况下仍旧面不改色，肉体直接恢复如初。 “抱歉，轻敌了。”瑞德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态。 确实是轻敌了，和魔主不一样，正因为实力相近，所以对方根本不会留手。正如弗空刚刚所提醒的：在剧场里，戏中人不会死。 “没事，刚刚就当打个招呼。”很意外，真正交手之后，对方似乎好说话了不少，只是依旧没什么表情。 瑞德重新摆好姿势。 “依旧是单手持剑吗？”弗空淡淡地问道。 瑞德没有回答。 下一刻，冲突再起。 但这一次，舞动的剑影更为灵动，瞬间捕捉了对方的拳脚。 连续的碰撞迸现出大片火花，周围的地面乃至简直被二者扩散的余波所破坏崩裂。 在交手之中，弗空好看的眼睛变得愈加明亮。 “还不错，后面接好。”弗空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但是瑞德闻言却是心中一沉。 果不其然，对方身上稳定运转的奇特劲道发生了变化。 【震】 一拳捶打，瑞德回击。 但二者碰撞的瞬间，恐怖的震荡之力引爆，长剑嘎吱作响，震荡穿入体内扩散在四肢百骸。 瑞德口鼻溢出鲜血，连带着脚下的地面都出现层次破碎。 他的身躯出现了停顿，弗空迅速跟进。 【破】 无可匹敌的拳劲扑面而来，瑞德估计这一拳就算他状态完好都挡不住，更别说身体被牵制的情况！ 唰！ 一拳扫过，宛若一阵飓风席卷犁翻街道。 但是眼前只是散开了一片血雾，并没有命中的手感。 脖子处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弗空迅速侧身下腰极限闪过了一剑。 瑞德身伴血雾出现在弗空身后，空着的手伸出一抓，血色的荆棘如蛇游走。 弗空一脚为轴一脚划过弧线转身，同时摆正姿态。 【乱】 在瑞德眼中是目前最狂乱的一招，原本堪称艺术般行走的劲在脱离体外的瞬间宛若一群出笼的恶犬疯狂地撕咬四周的一切。 双拳连打之下顷刻间将他的血荆棘咬碎。 紧跟着…… 【乱破】 混乱的劲又在某一个极点突然收束为一道，一拳标准地打出，化作之前碾压式的冲击。 这个人，不仅是肉体上的强者。 或者说，肉体只是那深层次之物的一道承载。 眼前展露的才是他的核心。 精妙的招式变化，完美的身体掌控，流畅的动作衔接，以及那变幻莫测的劲气，构成了一个成熟的体系。 瑞德对血流的感知被混淆，对呼吸流转的敏锐被遮蔽，对方就在自己的眼前做出动作，但瑞德的所有感官都好似被蒙蔽，即使是直观的视觉此时也远远称不上靠谱。 一种技艺被研磨到极致的光辉展现在了瑞德的面前。 嘭！ 他的脑袋被直接打爆，毫无悬念。 但是…… 他并不是没有脾气的。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还在运动，弗空并不意外，对方那强劲的血流在他的眼前也如明灯般难以扑灭。 那么接下来会是什么招式呢？ 轰！ 血色的瓢泼大雨霎那间覆盖在了弗空的身上。 剑意在雨幕间穿梭。 这次轮到弗空的感知被干扰了，而对方决然的意志也在此时体现。 弗空猛地反应，双手同时贯出。 但是依旧没能抓住如雨滴洒下的剑，一道血痕被划在在了弗空的脖颈处。 雨幕转瞬即逝，一切复归如常，刚刚的一瞬好似一场幻梦。 嗤！ 弗空的脖子喷出鲜血，但他的双手也穿过了眼前失去了头颅的身体。特殊的气劲甚至能影响到吸血鬼的血之力，掐断了强盛的生机。 抓不住剑，但依旧找到了人。 可惜，拳还是在那一刻慢了一步。 弗空抽手，瑞德的身体倒下，而弗空脖子依旧在喷血，但身姿挺立。 “不错的一剑。” 然后眼前一黑。 …… 两人坐在观众席上，双双沉默不语。 一人看着左边，一人看着右边，谁都不愿意对刚刚和自己同归于尽的人率先搭话。 弗空很傲气，而瑞德则是有点委屈。 但是在片刻之后还是弗空率先开口道：“之前心情不好影响了态度，抱歉。” 很坦荡，只是“心情不好”这个理由又显得很没诚意。 “没事，和你的交手让我学到了很多。”瑞德也恢复了原本平和的样子，回答道。 此言倒是不假。 虽然拳脚一道和剑术有差，但都是技艺的一种，其中的一些思路和进步方向都是瑞德可以取长补短的。 刚刚的一场较量干脆利落，但双方很多东西都没能完全发挥。 瑞德即使态度认真，直到最后一刻前也一直抱着讨教的想法。 初见对方招式疏于应对被直接打爆了脑袋，随后在久违感受到死亡的瞬间施展杀招，也让弗空反应不及。 总的而言，算是两人一起出丑了。 还好现在剧场里就他们两个。 不然被其他任何一个人看到，估计都会尴尬得想要找个缝钻。 “能问下为什么心情不好吗？”瑞德开始主动接近这个看起来不太好相触的戏中人。 “和朋友吵架了。” “这样啊。”瑞德想说些什么，但直接卡壳了。 朋友？真要说朋友，他似乎也只剩这个剧场里的大家了。 至于他的世界，除了阿祖拉以外的吸血鬼敬畏他，人类恐惧忌惮他。完全没有什么可以坐下聊聊的人。 所以他才会有事没事就来剧场，即使有些时候上来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弗空看了瑞德一眼，道：“不要在意，经常的事情。我们不是第一次吵架了，我也不善交流，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来这边透透气。” 虽然你愿意倾诉是好事，但是瑞德对于他话语中的“也”颇有微词。 这位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可对于一些细节的观察相当入微，包括别人的情绪波动。 “你说的透气是……” “以你的角度来看，大概就是找死吧。” 瑞德有些尴尬。 结合弗空擅长读情绪和想法这点，他最初认为弗空与魔主没有可比性的想法大概也是被读到了，难怪对方突然调转矛头要和自己做过一场。 “你想的没有错，我知道我距离他还很远。挑战他，是我发泄心情的方式，你不需要理解。”弗空冷漠地说道。 瑞德沉默了。 他在剧场以外的地方基本都是面瘫，和弗空现在的样子没什么两样，而且“上班”时候作为身居高位者也要面对一帮看不爽的下属，所以自认面部表情、肢体语言乃至情绪波动都控制得很好。 就算弗空感知敏锐，也不至于被看透到这种地步吧。 “那你至少也该达到良人道的地步，才能让我完全看不透。”弗空又道。 得，瑞德感觉自己的双引号都可以省了。 “不过……也挺好的。”弗空吐出一口浊气，“在你来之前，我压力一直很大。” 为什么？ “虽然剧场的氛围很好，但，魔主和良人道是远超我眼界的角色，隔阂始终存在。” 剧团长呢？ “我和他处不来，虽然我很尊敬他，我尝试过和他同步接受他那边的部分记忆，尝试锻炼自己的意志，但坚持了一分钟就放弃了。在他出逃的时候我也是唯一没能出力的……” 所以弗空其实是……有点愧疚？瑞德也尝试揣摩对方的想法。 “随你怎么理解。”弗空冰冷且强硬地说道。 瑞德了然。 “那还有一个呢，就是在你之前的那位成员。”瑞德还没见过的人也就剩下那位了。 问魔主和良人道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卖关子，并且带着揶揄的笑容。 看剧本也根本看不懂到底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甚至能在剧本里搞涂鸦！ 目前也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叫“柯芬”。 弗空道：“你还没见过他吗？魔主和良人道都选择卖关子的话，我也不好多说。如果真要说难相处的话，大概他远比我还要过之。而且，他只听剧团长的话，就连良人道都难以接近。” 这么说得瑞德更好奇了。 然而大伙似乎都打算在这点上给他卖关子，还达成了共识。 这就是霸凌吧。 弗空嘴角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但很快抚平，然后从位子上站起：“很高兴认识你，瑞德，心情舒服多了，我该走了。” “嗯，慢走。”瑞德点头道。 弗空干脆利落地从侧门离开。 瑞德则是静坐了片刻，重新复盘了一下刚刚的交手之后，便也离去。 “弗空，很有意思的人。” 这是他今天接触对方下来的想法。 侧门关闭，剧场再度陷入一如既往的宁静，等待观众的到来。 第五十章 归一道 万亦将五颗画皮碎片全部吸收。 顿时，一种诡异晦涩的技巧从脑海中源源不断地冒出。 好似自己的人生中被插入了一段，而这一段多出来的，便是他学习并掌握画皮技巧的时日。 当反应过来时，娴熟的感觉油然而生。 学会了。 整整五颗画皮技艺碎片将他瞬间从零基础提升到了颇为不俗的层次。 从碎片给他的经验来看，甚至远超过后藤虫的技艺。 前面三颗画皮碎片所带来的技艺还仅仅是停留在那些皮套虫的体系内，能够将一个动物抽干内部留下皮囊然后制作成皮囊。 如果进行不准确的量化，那么后藤虫的皮囊制作工艺大概在两颗半的程度。 而万亦现在能做到的远比皮套虫更多。 比如，皮套虫只能就地取材，无法对一具皮囊进行大改动。 但在碎片数量为四颗时，他就能做到修改皮囊的外表了，而来到第五颗时，他甚至能从一堆素材开始，手工制作皮囊！ 只是，若想要惟妙惟肖，还是不免需要真的人皮为基础。 而在习得了画皮技术之后，他也顺带着将摄影技术的十三颗碎片也吸收了。 正如之前的情报所说，吸收第一颗就学会了，能拍出不错的相片了，后面的十多个碎片完全是在硬怼。 不过在第十颗碎片之后，他留下了一种莫名的感悟，只是这种感悟还无法很好地与其他东西联系起来，感觉自己似乎还缺了什么东西才无法掌握后续。 这倒是给了万亦一点期待。 在那之后过去了几天，万亦回到了悠闲的日子里。 分身数量日日增多之后，逐渐在这座空岛上普遍的低深度且环境稳定的界线中扎根。 现在万亦姑且也是能坐着便能日进斗金的“大老板”了，这都是托了自己的福。 不过在碎片收入变多之后，他也发现了目前的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手头虽然如今屯了很多碎片，但找不到稳定的渠道将其转化成可以随意支配的资金。 一次拿太多很惹眼，但是少了效率又不高。 现在那些多的碎片都只能给分身们当糖豆磕，导致那些停留在界线的分身们一个个变得画风愈加清奇。 比如晾衣杆怪人，衣架怪人这种奇怪的组合就很抽象。 稍微正常点是质变成骷髅兵、树人之类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获得更加特殊质变的分身，但只是极个别幸运儿，他们都被“提拔”成了万亦剧团驻某界限的交流形象大使。 不过一眼看下去还是最早起家的现代哥最为稳定。 他满足了万亦的心愿，旗下已经打造出了两支炸弹人部队。 为什么是两支呢？因为炸弹质变存在两种不同的差异。 一种质变得到的是炸弹能力，要么能将一个物体引爆，要么是最直接的捏造炸弹，这种具有单兵作战潜力。 而另一种，则是最符合万亦最早设想的“炸弹化”。 指个体在启动质变后会成为一个人形炸弹，随时可以将自己点燃，然后引爆，威力不俗，恐怖袭击必备。 是一次性的。 现代哥试用了几次，用过都说好。 万亦分身的活跃目前为止还没有引起太多关注，这和万亦及时跟进的画皮能力有关。 有了画皮技术后，分身在一些活动中也不用在那么束手束脚，装扮得像是要去漫展或是万圣节晚会的模样。 万亦自己在吸收碎片之后还一次都没实践过，但共享这份技艺的其他分身们则是早早开始了大胆尝试，纷纷突发奇想开始自己的创作。 什么？人皮素材哪来？ 万亦这不是有一堆么？ 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扒点皮怎么了。 就是万亦本体又有些郁闷，最近时不时摸鱼摸着摸着就感觉身体哪里的皮被撕了一块。 而且为啥老是撕屁股上的！背后那么一大块是摆设么！？ 总之diy捏脸狂潮在分身之间掀起。 唯一让万亦不堪的是：根本没几张正常的脸！ 一个个都是古神尊容，看着就让人掉理智，放在跑团里怕是能让神话生物过理智鉴定。 万亦问过：为啥都没点正常的帅哥美女？ 然后统一回答是：咱们不帅吗？ 于是万亦也顺从了，回到了日常的看剧时间。 分身们逐渐带来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都让他拿上剧场变成剧本了。 但是当初一发抽中瑞德的运气没有那么好了，看了几部下来，戏中人都平平无奇，要么是没一会儿就在高度压力下死了，要么就是很平淡地过完一生。 瑞德经常来剧场和他一起看剧，看完后做影评，也算是一种乐趣。 在这样的情况下度日，陈长才的消息终于来了。 两人又约了一个地方，晚上的约见，所以吃的路边烧烤，万亦不喝酒，这次喝冰红茶。 此时，桌子上摆着九个灰色的大块碎片，看得万亦有些沉默。 精神力转化法门不是力量之种，本质依旧是用碎片拼凑成的物品。单纯吸收碎片根据法门的不同，效率不一，有些法门需要原物辅助习得，单靠碎片做不到。 用吸收的方法来学习精神力法门，是极为不妥的。 “这就是你说的收获？”万亦道。 “稍微出了点意外，对方最后没把事情办完，不过碎片至少是到手了。”陈长才也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这意思是还要我自己找完璧人把它拼起来？”万亦一口咬住签子上的肉将其撕下来。 “我会给你推荐靠得住的完璧人的。”陈长才只能如此说道。 万亦叹了口气：“总之先把碎片的钱结了吧。” 陈长才默默点头。 万亦选择财货两清，顺带着跑腿中间费也没少给，看得陈长才唏嘘不已。 “能自己负担得起一份精神力法门，你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新人毕业了，这才半年不到。” “运气好。”万亦选择最万金油的答复。 “对了，你貌似去了编号d38号界限吧，真亏你敢进去，我给你的情报上那个鬼故事可不是假的。”陈长才后怕道。 “反正都已经出来了。”万亦道。 “不过之后肯定会有人来找你，想要购买你手头的情报。” “哦？”万亦愣了下。 “界线时空的情报十分珍贵，能帮忙走很多歪路，避免危险，尤其是高深度的界线更是如此。如果有流民从高深度界线出来，不论如何都肯定会引来注视的。虽然你一直很理智，但也不要着了个别人的道。”陈长才提醒道。 “那你想要这份情报吗？”万亦突然问道。 陈长才道：“你要卖的话，也可以，扩充情报库肯定是有最好。但是你主动提出交易能赚取的筹码可就不如那些接下来别人主动找你能赚得多了。” “我缺那点钱么？”万亦眯了下眼睛。 陈长才一笑：“也是，你果然是个明白人。那借着这个机会我也直说了吧，我老板觉得你不错，我得到授权，可以直接招收你了，有没有想法和我一起共事？” 万亦道：“你先把具体来头和工作内容，还有薪资待遇讲清楚，啥都不说鬼才会去啊。” 陈长才灵动的眉毛又开始吸引万亦的注意力了。 “我老板是驻扎014空岛的归一道负责人。”陈长才大方地说道。 “归一道。”万亦皱起眉头。 他听说过这个东西，在这个世界也挺有名的。 除却抱团取暖并转化成利益集团的空岛联合，这种混乱的世界中同样有很多人出于各种目的与理念组成了一个个组织。 虽然这种组织基本没几个好东西，他当初在银金联合那边就听说邪教非常多，一群招摇撞骗的妖魔鬼怪。 但是归一道，却是为数不多的好东西。 万亦也不知道，但银金联合都说是好东西，那姑且信一下。 如何形容这个组织？ 那大概是“正义的伙伴”。 他们热衷于解决这个世界大大小小的问题，喜欢在各种地方刷存在感，在很多空岛都有驻地。 而据说归一道的总部就在曙光联合里，现在这座空岛上存在归一道的驻扎倒也不是很意外的事情。 不过陈长才背后的老板居然就是归一道，甚至是负责人，有点东西啊！ 归一道这几个字就是硬招牌，内部没有十分森严的规章，至少中下层的部分很透明，没多少黑料，待遇相当好，只要在内部那么也乐于资助自己人。 “平日里我们也不用做什么，你招进来的话，和现在我差不多，就是当个编外的线人。有什么收获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上交换内部贡献升值。只想安于现状有个保底的话，我们也没有异议，有补助，办事也有内部渠道。”陈长才侃侃而谈。 “听起来很不错，但有点美好过头了。”万亦可是见识过什么叫黑暗的，自然不会被花言巧语欺骗。 “当然，资源有限，我们也不会养闲人。根据加入者的情况，待遇也有差异。是否持有力量之种，是否质变，质变数量都会影响内部对你的评估。如果加入的时候还是纯新人，未来三个月间没有显著进步，那么虽然保留身份，但待遇会被冻结。持有力量之种和进行一次质变能将这个时间延长至半年，二者同时有则是一年，二次质变后基本待遇会永久保留。” 陈长才也很快说出了组织对加入者的要求。 总结下来就四个字：禁止摆烂。 万亦和分身们以及进行了一场脑内会议后有了结论：“我加入。” 明摆着能轻松白嫖，为什么不呢？ 第五十一章 黑市思路 然后万亦感觉自己被坑了。 第二天，万亦就被陈长才带着去往了归一道的办事处。 同样在城市的东区。 万亦分身目前还没怎么渗透到流民区以外的地方，不过因为去界线的时候总要经过东区，所以对这里也还是挺熟悉的。 出了流民区，建筑风格也就糅杂了起来，东区给人的感觉就是建筑密集，大道分明的同时，又朝着建筑群中延伸出无数的小道。 四通八达，错综复杂，万亦感觉这种地方的深处可能藏着许多龌龊，因为这种布局很适合用来躲藏隐匿。 如果要拍动作片的追逐戏的话，这种地方也是常见的取材地点了。 而归一道的办事处，在一栋办公楼上面。 听起来很牛逼的组织，结果却甚至盘不下一栋楼。 万亦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然后上去，来到了其中一层楼，这一层才是归一道的办事处。 电梯间出来过道上还堆着纸箱。 深入一点才看见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和陈长才遇见都会互相打个招呼。 然后对万亦点头示好。 最后，来到了看起来像是工作场所的地方，豁然开朗，但也许只是之前的过道太狭窄的缘故。 “冒昧一问，你们不会是刚搬过来的吧。”万亦忍不住开口道。 陈长才的眉毛在跳舞：“嘿嘿。” 陈长才啊，陈长才！你这是在消费我万亦对你人品的信任！ 两人来到一个隔间前，陈长才按了下旁边的铃然后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单人的办公室，在桌子后面坐着的则是一位相貌温婉的女子，穿着一身标致的西装。 “喻姐，他来了。”陈长才道。 女子抬起头，带着微笑道：“你好，万亦先生。我们原本的办事处被废除，刚搬到了这个新地方，很多东西还未打理好，让你见笑了。” 万亦不知该说什么，选择了沉默。 “我叫喻瑾，014空岛的归一道办事处负责人，很高兴见到你。我通过长才观察你有段时间了，既然长才带你过来，也就是说他已经把大概的事情跟你说过了。”女子说道。 不，他没说过这座空岛上的归一道是这样的。 之后，喻瑾向万亦说明了一下加入归一道的事情，和陈长才说得差不多，只是他现在还只是个流民，因此只能拿到一个归一道的徽章作为身份的证明，无法提供严格意义上的契约。 这点确实对于流民而言很不利。 喻瑾说陈长才会负责与万亦的主要联络。 虽然办公地点确实简陋，但是想要的各种条件确实都不缺，万亦甚至当场拿到了那份补贴。 对万亦来说不是很重要，表达的却是一份态度，对于一般的新人来说，里面资金的数额也已经不少。 陈长才带着万亦离开了隔间，在外面的一条沙发上坐下：“来，随便做，你现在是自己人了。” 万亦拖来一张带轮转椅坐下。 “这方面没和你说清楚是我不对。归一道的象征是在的，喻姐在空岛上依旧保留着一定层次的话语权，没人敢驳归一道的面子。但因为各种关系，半道插入的归一道难免会遇到阻碍，招人的事情一直不是很顺利，因此没什么发展。”陈长才不好意思道。 万亦倒是无所谓，办事处的样子虽然影响第一印象，但福利给到位一切都好说。 不过很明显归一道的面子有，但是也没那么好用。 “福利这么好，想招人应该没那么难吧。”万亦问道。 “是这样，但喻姐有自己的想法，宁缺毋滥，归一道在常人之中选拔还好，对流民的审查是十分严格的。我俩其实是两年间唯二被吸收进来的流民。”陈长才惆怅地道。 “建立分部这件事，总部难道没有帮助的吗？”万亦道。 “有，但不多。归一道的名声虽然响，但想在这个世界畅通无阻还是太难了。大集团下面分小集团，小集团比大集团在地方根深蒂固，归一道要不是靠着一次次的实绩做下来，这种组织根本坚持不了几年就会被打击得站不起来。”陈长才沉重地说。 万亦没说话，但基本可以理解。 不过这些事情依旧与他无关，他是来当薪水小偷的，遇见事情别指望他上。 要上也是分身上。 “人在下矿，勿cue。” “有毒吧，本体。” “我立刻找个人撕点皮。” “你撕一张皮大家都要一起痛啊。” “其他的不重要，本体痛对我很重要！” 刺啦！ 万亦感觉屁股一疼，很显然那位分身说到做到了。 “不说这些，赶紧给我推荐完璧人。”万亦道。 陈长才也从情绪中脱离出来：“啊哈哈，行，我早联络好了。” 从办事处出来没一会儿，二人又拐进一条小道中。 万亦闻到了一丝熟悉的臭味。 “下水道？” “对，下水道黑市，这座城市的很多地下管道在建设之初因为规划问题被废除，最后被人改造成了各种场所，其中黑市是最多的。不过最大的还是在流民区那边的那个黑市。”陈长才讲解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黑市？” “因为流民多啊，基本只有中心区的那帮人不需要考虑渠道问题，其他城区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需求。” 这里的下水道黑市也挺热闹，就是气味的清理做得不是很好，但是依旧难掩此处的氛围。 虽然说是没有流民区的那个黑市大，但从人流上来说倒是犹有甚之。 万亦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应该是因为东区离界线最近，很多人大概会选择就近解决战利品需求。 人多自然也让一些黑市摊位变多了。 “如果在这里盘下一个位置卖东西，应该能赚不少吧。”万亦道。 “赚是能赚不少，但不是所有黑市背后都有人稳定秩序，出货多了容易被盯上，没人给你背书很难啊。”陈长才说道。 万亦点着头，但脑子里已经在和分身们打商量了。 让分身去城市里多个黑市分批次卖出碎片，这个思路可以议一下。 不过，整个城市一下子涌入大量碎片，或许也会引来一些注意。即使是黑市，万亦可不信城市方没派人在这边盯着。 “小心一点问题不大，反正咱们会画皮了，嘿嘿，到时候我再整点脸。” “话说你们老是互相撕屁股的皮，戴在脸上不膈应吗？” “贴自己的屁股有什么好膈应的。” “以后给不知道的人看到会不会觉得咱们剧团的入团条件是撕屁股……” “虽然很微妙，但我觉得不是不行。” “我现代哥第一个不答应！剧团逼格要掉光了啊！” “现代哥好！” “现代哥不是在带着炸弹人和界线军方开战了嘛？怎么还有时间水群啊？” “本体，我有想法。”现代哥没理会其他人，而是说道。 “说。”万亦道。 “在你最开始的那个黑市分流出售碎片的基础上，我们要不自己开个黑市吧。” “哦？” “我觉得不错。” “确实，这样光是一个黑市就能解决不少渠道问题。” “咱们脸捏正常点也不怕被盯上，毕竟人设都是天天混迹在界线里的流民，我们也确认过了官方并不会去统计流民。” “捏正常的脸的话岂不是又要撕屁股的皮了。” “所以为什么要撕屁股。” “不是为了恶心本体吗？” “这个话题先放放，别跑偏行吗？” “黑市甚至可以不止搞一个，咱先弄个试点，如果效果不错的话，那还可以继续开。” “好说好说！” 万亦点点头：“那你们安排吧，找个人做这一块的负责人。” 群里突然沉默。 “干嘛？提出的时候说得好听，分活的时候集体沉默？”万亦无语了。 现代哥道：“啊，我这边交火越来越猛了，兄弟们跟我上！” “哦！” “杀啊！” “冲啊！” “为了万亦！” “为了剧团！” 脑子里顿时炸开一群人跟风大喊，也不知道到底有几个是真的在跟着现代哥打仗，又有几个是浑水摸鱼的。 而且口头喊喊就行了在万亦脑子里刷屏多少有点过分了。 在万亦脑内小剧场滑稽地告一段落的同时，陈长才也带着万亦来到了黑市的角落，一家小店门口。 第五十二章 完璧人的工作 陈长才推荐的完璧人，是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大叔，头甚至有点秃，气质有点颓废，但和颓废风也扯不上关系。 毕竟当初魔主失落的时候万亦看过更帅的，自己对男性的审美上已经被自家各有各样的戏中人们养起来了。 “叶叔，来活了。”陈长才进去之后说道。 大叔此时正拿着一个小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对着手头的碎片猛瞧，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是那种工匠的氛围倒确实是出来了。 小店里有各种东西，都是小物件，不过能在这个世界看到，很显然都是眼前这位大叔完璧人的作品。 听到陈长才的喊话，眼前的大叔却是并没有立刻回话，在放下手头的东西之后，拿起了另一根金属棒。 滋—— 金属棒射出一道碧绿的光束，像激光笔一样在台上的碎片上扫过。 大叔眼睛微微睁大，碎片一颗颗开始颤抖，随后在某一刻破碎。 万亦集中注意力观察。 碎片在炸开之后，大叔另一只手似乎启动了台上的什么设备，四散的碎片瞬间定格在半空。 大叔观察了一下，然后用手里的“激光笔”一个个点中空中的碎片。 碎片随着光束移动，在台前一块块被拼凑，但并非是拼凑回原样，而是构造出另一个轮廓。 大叔一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但很快似乎已经确认了什么，手速逐渐加快，到后面已经是行云流水。 碎片在这个过程中，也开始聚合，随着大叔给它们定下的轮廓发生变化。 最后成为了一把银色的霰弹枪，静静地趟在台前。 大叔呼出一口气，将手上的工具往旁边一丢，抄起旁边的水杯给自己灌了一口。 “哦，长才你来了啊。”他看到陈长才，露出憨厚的笑脸道。 此时，万亦则是正在脑内和自己讨论着刚刚的变化。 “那就是完璧人拼凑碎片的现场？” “看起来好有意思欸！” “能不能找他学两手啊！” “本体快上！” “别说有些有的没的，你们刚刚没看出点什么吗？”万亦道。 “看出啥？感觉很炫？” “那把枪你问问能卖多少。” “额，我感受到了一点像是为了质变而吸收碎片时候的感觉。”终于有一位分身说出来了一点有用的见解。 “怎么说？”万亦问道。 “吸收碎片就是将我们本身视为碎片，然后将碎片拼到自己身上。刚刚感觉像是将吸收碎片的手法用他手中的工具转嫁出去，然后将碎片拼凑到其他地方。” “我们吸收碎片不就是磕糖豆吗？” “不一样啦，这里说的肯定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一样的东西。” “哦哦，话说我们都是万亦为啥这位仁兄好像智商占领了高地啊？” “笑死，那是因为有在最低限度地动脑子。” “这位兄弟你觉得自己和本体的差距在哪里？” “我们不够屑？”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差距没错，咳咳，不过同样的脑子放在那里，愿不愿意用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万亦无视了走偏的话题。 此时陈长才已经和眼前的大叔聊起来了，氛围也不错，陈长才的人脉拓展真厉害啊，可惜万亦自己拓了半天人脉最后都是自己人。 “你好，这位小兄弟把碎片拿出来看看吧。”寒暄之后，大叔则是对万亦说道。 万亦拿出一个小袋子，将那九个大碎片捣腾到了桌上。 大叔接过之后，又拿起那个手电筒一样的东西观察起来，离得近了万亦才发现那好像是的类似一种辅助观察用目镜。 “这个是什么？”万亦直白地对陈长才问出心中所想。 “窥璧镜，辅助完璧人观察碎片的工具。”陈长才道，“听说原理是在镜子内部模拟出吸收碎片的状态，以此来观测碎片本身以及互相间的关联性。叶叔我说得对吗？”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大叔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普通人用也能看到吗？”万亦好奇道。 “普通人没什么关系，只是或许会比较模糊，强行想要看清的话，也可能被影响产生相关的幻视，你感兴趣的话过会儿可以给你试试。”叶叔和善地回答道。 “谢谢。”万亦点头道谢。 片刻后，叶叔抬起头道：“这是玄幻或那种比较唬人的武侠界线里出来的法门吧。” “是的。”陈长才擦了下额角的冷汗，“原本应该是侧重精神力锻炼的功法，从中得到的碎片共三十六颗，这是剩下的九颗。” 万亦半睁着眼在陈长才的背后看着他，让陈长才背后凉飕飕的。 原来这里的只有四分之一啊。 不过想也是，原本能出产三十六颗碎片，那价格还得再翻几倍，而且是完整的全部碎片，考虑到完整性还要再加值，最后得出的就是万亦现在也买不起的天价。 能搞来四分之一也已经很厉害了。 不过只有四分之一的话，能拼出来多少呢？ “只用这九颗拼，那得到的结果可能比较一般，大概会是大幅阉割版。要考虑多附加一些碎片吗？” “还能多附加的？”万亦探头道。 “完璧人要做的可不是单单将东西恢复原样就够了的，因为不可能所有单子的碎片数量都足够，所以必要的混合是不可少的。而且一些厉害的完璧人还能把两个不怎么样的碎片拼成一个强大的完璧武器呢！”叶叔笑着解释道。 “这么厉害。”万亦对完璧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都感兴趣，分身们就更不用说了，都在吵嚷着让万亦快学，万亦学会了它们也可以去玩了。 diy狂潮居然还有变得更加抽象的机会，令万亦深感绝望……以及一点期待。 而陈长才则是思索着看向万亦道：“你怎么想？” 万亦道：“无所谓，有总比没有好，不过我很好奇，应该不是所有东西都能混合的吧，有什么要求吗？” 叶叔点头道：“这门功法本身侧重点为幻觉，我拼出了一个关键词是‘虚实不定’，基本只要是这方面的碎片都可以尝试。” 这种碎片万亦手头是没有的。 “额，幻觉的话，这个碎片可以吗？”陈长才伸手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大块碎片。 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但是叶叔一眼看过去，有些惊讶道：“梦的碎片，这个价值可不低啊，长才。” 陈长才点头道：“是这九颗功法碎片的赠品，我还说为什么赠品是这个，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叶叔微微点头：“梦幻梦幻，这肯定是契合的。” 万亦双手抱胸：“账算我头上就行。” 陈长才道：“不了，这次是我的失误，被算计了一下。本来就是作为赠品拿来的，当然也作为赠品给你。” 叶叔笑了两声道：“长才是个老实人。” 万亦笑了笑。 难说得很，小心思也一点不少啊。 梦的碎片交给了叶叔，对方似乎也准备开始工作了。 “需要避让吗？”万亦问道。 “没事，完璧人的技术千篇一律，主要还是看个人的情况。叶叔也拼过不少玄幻武侠类的碎片，有经验，靠得住。”陈长才摇头解释。 万亦点点头。 完璧人的工作步骤与之前拼那把枪的时候没太大出入。 只是到了用那“激光笔”拼凑的时候，叶叔倒是没有拼霰弹枪的时候那么轻松地找到方法，碎片不断改变位置，但就是难以找准合适的角度，轮廓久久没有成型。 时间过去了很久，万亦和陈长才直接在店里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那个激光笔又是什么工具啊？”万亦在此虚心请教。 “激光笔，哈，确实很形象，那个是‘取片器’，能模仿我们人体吸收碎片的模式来让碎片之间相互吸收达成拼凑的效果。然后桌子上摆的置物台能让碎片结构被破坏之后保持碎片的稳定，接受拼凑。”陈长才详细讲解了一下。 万亦点着头：“完璧人是都要用这套工具的吗？” “那倒不是，最早的完璧人不用任何工具，完全靠自己使用特殊能量来引导碎片之间进行拼凑，但效率很低，对完璧人的消耗也很大。如今技术进步，逐渐发明出了这种技术来帮助完璧人。” 万亦没有继续问，安静看着。 约莫一个半小时之后，叶叔面前的碎片终于形成了一个轮廓，万亦看得出来是册卷轴。 终于，叶叔满意地点点头，给自己擦了擦汗，开始放任碎片按照当前的状态聚合。 置物台的影响逐渐褪去，碎片也迅速显出实体，最后变成了一册灰蒙蒙的卷轴。 上面用看起来像是汉字，但又好像有点错乱的文字刻着“身如梦”三个字。 这就是这门功法的名字了。 “完成！幸不辱命！”叶叔拿起水杯喝水，看起来也是很高兴，毕竟是他的作品。 陈长才道：“不愧是叶叔啊！” “哈哈，小事小事，钱到位就可以了。” 万亦很识相地付了钱。 意外的不是很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在陈长才的面子上减价的缘故，不然看叶叔这副汗流浃背的样子，活像是个在手术室呆了一天的医生。 那不得多要点？ 万亦将卷轴收好，但又接着顺手拿起了旁边展台上的一台黑色相机：“叶叔，这个多少。” 他之前正好有了技术但还没有一台相机，这间店里有，那也正好买了。 第五十三章 同步体会 “怎么样系统地学习完璧人的工艺？”万亦在离开前问道。 叶叔闻言倒是没有卖关子：“如果只是想要学习基础进行最基本的了解，那么很多人都可以告诉你。但是想要入门，那么最好有一个完璧人引导。当然，你也可以完全自己尝试，也有些天才无师自通就能对拼凑工艺信手拈来。” 万亦点点头，和陈长才一起离开了这家店。 “果然还是对完璧人感兴趣？”陈长才问道。 当初刚入城的时候陈长才就跟万亦说过有想法就可以试试，这些日子万亦自己都快忘了，但今天这一趟却是把当初的兴趣又点燃了起来。 “确实，谁不想做点自己徒手造武器的梦呢？”万亦伸手捂了下嘴。 陈长才道：“完璧人的原理很简单，一般人只能自己吸收碎片，而完璧人让碎片互相吸收并规划成型方向。难的还是个人天赋，看到的联系越多，作为完璧人的工艺就越强。” 说着他转而道：“你想要的话，改天可以让归一道的完璧人引导你一下，这门活入门难，有人帮会容易很多。” “这里的归一道有完璧人？那你这趟干嘛不找那个人？”万亦问道。 “原本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加入，所以用我自己的人脉找得叶叔，最稳妥。”陈长才解释道。 “有其他渠道吗？” “嘿，明明都加入了但又不想和组织绑太深是吧。”陈长才一下子就听出了万亦的言外之意，不过也没意外，毕竟万亦这才刚加入，不可能有归属感。 陈长才相信万亦即使没有归一道也能过得很好，只是归一道能帮他处理更多的问题，并挡下一些麻烦事才愿意加入的。 万亦不置可否。 陈长才便道：“那就去‘城市完璧中心’吧，当初那些被城市判定为有完璧人潜质的人都是被带去那里学习的。交钱就能请人帮忙引导，然后也有专门的提升班。” “专业化的人才培养基地？” “差不多吧，但那里在城中心，而且完璧人又本来就是人上人。”陈长才隐喻了一下。 万亦也明白了。 就算给了钱，也可能被当冤种。虽然城里人不会主动找流民的麻烦，那太掉价，但如果流民进入到了他们的视野，那态度如何可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即使人家拿钱不办事，小小流民也玩不过城中心的完璧人大人。 “算了，我自己搞吧。” “你想靠自己悟，可以啊，有魄力兄弟。”陈长才拍手称赞，不过理所当然不觉得万亦能自己摸索出来什么。 要么是想要精进，后面再尝试找他帮忙，要么就是过段时间没了兴趣就放弃了。 就这样，万亦和陈长才道别回住房了。 …… 剧场。 一进来，果不其然，良人道已经在等他了。 “又算到我要找你了？”万亦道。 “那可不，我对剧团长的思念可从来没有放松过一丝一毫。”良人道也厚着脸皮顺着话往下说。 “这话还是留给你的老相好吧。”万亦耸耸肩，拿出了一袋碎片。 “这次想找我来，又是做什么呢？”良人道带着温润如玉的微笑道。 万亦给他说了下完璧人的事情。 听完之后，良人道微微颔首，向万亦伸出手。 万亦将手头的一袋碎片交给了良人道。 随后，良人道双手间闪烁出一股洁白与碧绿相交融的力量，笼罩了中间的碎片。紧接着，伴随着一声脆响，碎片尽数破碎。 “和我同步。”良人道的声音响起。 万亦有些意外。 分身和他的同步是不受控的永远开启，而和戏中人之间，可以由他主动开关。 但是目前来说，没有戏中人愿意和他长久地保持同步，即使是良人道也不愿意。 他很久没和良人道同步过了，上一次还是良人道的剧本出现乱码之后，他检查良人道有没有异常时进行的，结果是没有收获。 甚至当时即使完成了同步，他却发现良人道的有一段记忆出现了大片空白，难以窥探。这让良人道在戏中人之间也显得愈加神秘。 先不说这些，万亦问道：“你确定？” “来吧，我最近守神有成，保守能撑他半个时辰。”良人道面不改色。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万亦也就没有吝啬，直接开启了与他的同步。 对于万亦们来说，这只是广大的意识集群中多出来了一个稍微有些不同的小部分罢了。 但对于良人道而言，就是无数“垃圾信息”同时在精神脑海中炸开。 是的，万亦的思维智慧精神强度等等真要说起来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些的水平，正常而言，良人道这种级别的存在不可能被这种低层次的垃圾信息干扰。 可这些由大量“万亦”发起的“垃圾信息”是无穷无尽的，一份复制两份，两份复制四份，源源不断地在脑海中膨胀。 除非一个个体的信息量大到无穷无尽，不然持续联系的情况下必然有一天会被万亦的垃圾信息覆盖。 然后变成万亦的一个分身。 当然，这是理论。 正常情况下，万亦无法长时间保持与一个超规格存在的联系，而且除了分身和戏中人的同步以外，万亦暂时还没有稳定将其他人拉入意识集群的手段。 再来，只要一个信息体足够庞大，那么纵然有一天会被万亦的信息取代，那恐怕也要万亦的信息膨胀看不到尽头的时间才有可能成功。 良人道在同步之后脑子一片混乱，出现了短暂的恍惚，但很快便适应了过来。 随后，万亦就通过读取良人道的记忆和全身感官，看到了良人道后续操作的全过程。 破碎的碎片被他牢牢掌握，随后良人道的眼中便看到了属于这些碎片的无数种拼凑的可能。 然后，他随意地挑选了其中一种，用力量操纵着碎片开始拼凑。 不过瞬息之间，一把洁白的长剑便出现在了良人道的手中，散发着逼人的锋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随后，良人道的精神发出了强烈的抗拒，万亦便也关闭了同步。 良人道顿觉脑子清净。 “没事吧。”万亦关心道。 “这才不过三分钟，有什么可担心的。”良人道依旧保持着微笑，如果不看他额角的冷汗的话，那确实没啥问题。 他将手中的剑递给了万亦。 万亦面色古怪。 “我给了你十九颗碎片，其中十颗是锐器碎片，九颗为坚硬碎片，都是些烂大街的碎片，这种组合最常见的完璧武器是菜刀，厉害些的也就砍刀啥的……”万亦说道。 但他现在拿到手的东西，和“一般”二字完全沾不上边。 手感极佳，轻重适宜，气品不凡。 良人道保持着笑容道：“十颗锐器碎片，九颗坚硬碎片，七成概率为一般铁制锐器，两成概率为材质特殊的高品质锐器，一成概率为金刚不坏之器，还有更小的概率能直接拼出带有灵智的武器，只是我刚刚接触完璧工艺，学艺不精。” “那这把剑是……” “除了金刚不坏和削铁如泥以外没有什么用处，见笑了。” “你是在装逼吧。” “呵。”良人道笑而不语，转而道，“完璧一道确实神奇，只要能看到那个可能，并且手跟上眼，便能单靠着碎片做得无中生有。不像是我炼器，还需要准备大堆有的没的材料，当然，可能只是一些规则上的差异罢了。” 万亦将剑靠放在旁边的观众席上。 “那么就便如此吧，你应该已经有所体会了。”良人道说。 万亦点头：“嗯，顺着你的感觉走就行，剩下的就是一点练习。” “如果你有拿到什么药材之类的碎片，可以喊我，正好也省得我到处采药。”良人道在离开前补了一句。 “好。”万亦直接应下。 虽然良人道对万亦的帮助向来是无偿的，但是只要万亦能做到，那么戏中人的合理要求他也会去实现。 一种剧场内各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万亦退出了剧场，看到了手中良人道所拼凑出的剑。 再度尝试了一下，发现这把剑已经无法回到剧场中去了。 “实物依旧无法进入剧场，但是碎片却可以带上去拼凑，又是一个意外的发现。”万亦说着，将这把剑随手放在墙角。 结果手刚松，剑就在墙壁连接到地板的部分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剑痕，然后切入地板。 “嘶……” 第五十四章 寻路 图文文今天又是被吓醒的。 最近她就没有睡好过，那个枪械怪人的阴影总是在梦中折磨着她，而这远远不是结束。过去在那个高深度界线的心理阴影也被进一步激发了出来。 无尽的恐惧折磨着她的内心。 “文文，你现在好些了吧？”姐姐温柔的呼唤将她的走神唤回。 “嗯，姐姐。”图文文回过神，对自己的姐姐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 现在的她，已经可以经常在陪同下出去走动了。虽然内心的恐慌不曾减少，但是她不想让姐姐太担心。 图志武在医院陪了她一段时间之后，本该去复职执行任务。 但因为担心她，一有机会就会回到医院来，对她的关心溢于言表。 中间爸爸妈妈也有来看望过，但是爸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妈妈虽然也很担心她，但言语间不断暗暗地责备她的不安分以及姐姐的不重视。 因为是自己的错，所以图文文都只是默默地受着。 虽然心神依旧不宁，不过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好了不少。 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情绪逐渐与身体的反应分割。 图文文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反应，但是这种变化对于她的现状有好处，至少她能以此在姐姐面前扮作已经逐渐好转的样子了。 看到现在图文文似乎已经逐渐恢复了的样子，图志武也是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任务效率都低了许多，在四队如此窘境之下，她的表现还不佳着实说不过去，都是因为关心则乱。 不过她的辛苦显然是值得的，至少文文已经逐渐走出来了。 “喏，给你带的草莓蛋糕，你喜欢的草莓和蛋糕的结合体。” “其实我现在喜欢吃芒果。” “想吃自己去买！” 姐妹俩进行着日常而温馨的对话。 郑希走进病房，看到这一幕后有些呆滞。 家人啊……在这个世界她还有机会遇到自己的家人吗？ 她以前跟室友的万亦聊过，但是万亦很不解风情地回答：“大海捞针很好玩吗？早点睡醒明天下矿去，不然哪天饿死了你就肯定见不到你家人。” 说得是大实话，但也是真的难听。 “护士。”姐妹俩都注意到了走进来的郑希。 “图文文妹妹，医生说等今天查房看下情况，情况可以的话，大概今明两天就可以出院了。”郑希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太好了，终于可以出院了。”图文文开心地说道。 姐妹俩都很高兴。 …… 一个朴素的木陀螺在旋转着。 周围一开始有很多小孩都盯着这个木陀螺看，最初是觉得有趣，但是看久了发现这个陀螺居然好像停不下来，耐心逐渐被消磨，一个个因为各种理由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孩还看着这个陀螺，似乎铁了心要看着这个陀螺停下来的时候。 “你想从这个陀螺中看到什么呢？”一个年轻但沙哑的声音问道。 男孩盯着陀螺道：“我就想看它停下来。” 闻言，他身边的影子靠近，并蹲伏下来，一个头发杂乱看起来不修边幅的男子用浑浊的眼睛，和小男孩一起盯着这个陀螺道：“你不觉得这个陀螺很像你自己吗？” “什么？”男孩不解。 “就是，被逼着不停地转，觉得自己有一天终能停下来，到头来直到底部被磨平，再也转不起来之后，你也就没用了。” “我很自觉的，爸爸妈妈都夸我听话，他们很喜欢我！” “是啊，你的爸爸妈妈是那个无形动力的起始，等你再长大一些，就是这个城市，长大一些就是这个世界。” “叔叔我听不懂。” “对不起对不起，跟你说这些也确实是太早了。不过你看，即使是现在的你，看到一个东西在如此忙碌且拼命的转，也执着地想要看到它停下来不是吗？” 男孩有些迷茫，不过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好孩子。你已经有了改变的想法了。这种思维的萌芽是好东西，总有会用到的时候。或许是用来改变别人，或许是用来改变更大的东西。” “更大的东西？” “比如……让这个兜兜转不停的社会停下来呢？” 男孩完全不懂眼前这个奇怪的大叔在说些什么，就见他突然站起身，一脚将陀螺踹了出去。 陀螺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摔了个粉碎。 “等它停下来，是第一层。”男子抬起手竖起双手的食指。 “让它停下来，是第二层。”双手的中指跟着抬起。 “停下来后摔个四分五裂，便是第三层。”无名指。 男子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男孩，“你以后会是第几层呢？” 说完，男子就潇洒地离开了。 但是追根究底，他只是个踢坏了一个玩具的奇怪大叔罢了。 此时，他正身处曙光联合014号空岛城市的中心，他约在几个月前来到这里，基本没做什么事情，最爱干的事情是和小孩子聊人生理想。 但是这个短暂的兴趣爱好最近也有点腻了。 忽然，男子转头，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在城中心还能闻到这种气味？” 他转头，看到的是一对姐妹，旁边就是医院，她们好像是刚从旁边出来的。 男子目光快速在二者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那个妹妹身上。 他耸耸肩，直接就向着她们逼近过去。 然后缓缓伸出手，在即将和他们擦肩而过时，抓向那个女孩。 但是在他抓到那个女孩之前…… “志武！” 一阵爆喝传来，铁拳狠狠地招呼在了男子的脸上，直接将其轰飞出去，在地上摔出数米远。 图志武转过头，错愕地看到了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的徐寒。 “队长！” “闲话少说，带你妹妹走！” 图志武虽然心里有很多不解，但也知道是出事了，一把拉上惊魂未定的图文文迅速撤走。 “哎呦喂，我还以为你们要盯我多久才出手呢。没想到随便想着摸个人就摸到大奖了。”男子沙哑地笑着从地上站起。 用脸吃下刚刚毫无保留的一拳居然毫发无损。 “拜苍教钟旋，跟我们走一趟吧。”徐寒冷声道。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群中隐藏的祸策部成员立刻开始疏散民众。 最初嘈杂的氛围瞬间寂静了下来。 被称为钟旋的男子扫视一圈：“效率还挺高，准备挺充分啊。” 徐寒全身肌肉紧绷，警惕地看着眼前之人。 “不过因为我挑选目标的意外性，导致你似乎没能在锁定我之后召集来足够的人呢？”钟旋散步似的向着徐寒走来。 虎虎生风的拳头在钟旋眼前放大，但却在即将击中的时候轨迹突然走偏，从地方的脸侧划开，就连能量带起的拳劲都被一同带偏。 “你这是斗气？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斗气。”钟旋带着笑意近距离看着他。 徐寒再度发起攻击，结果对方只是应付性的走位，但钟旋却怎么也都摸不到对方。 忽然，徐寒双手力量凝聚，化作了一双半透明的青色手甲。 同时飓风突起，似乎加持了某种技能，一拳直接打出猛虎咆哮之势冲击在钟旋身上。 钟旋终于不再是那么游刃有余，但是举动依旧猖狂，竟是直接出手抓向那抱持风团的猛虎。 但让徐寒震惊的是，风团在他的切入之后，却真的发生了扭曲。 一股更为强硬的力量扭转了风团，随后在钟旋的周围形成了一道旋转的风壁，风壁变得逐渐尖锐，最后在钟旋的手上化为了一把无形的螺旋长枪。 钟旋的笑容逐渐嚣张，直接朝着徐寒把长枪笔直地投掷过来。 滋—— 风啸传入耳中，刺痛着徐寒的鼓膜。 但在即将命中的时候，螺旋长枪突然爆炸，化为无数清风能量遮蔽视野。 当一切散尽之后，钟旋的身影已然是消失不见。 徐寒刚升起疑惑，便立刻明白了对方为什么没重伤他而是选择撤走。 因为有四个人到了。 “徐寒，发现目标踪迹有功，但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让人跑掉可不太好看啊。”其中一人刚来就开口嘴臭道。 一队以及二队，是徐寒被命令要协助的对象。 现在四队名存实亡，他在一二队的正副队长面前自然低人一等。 开口讽刺的是二队副队。 二队队长没有说话，放任下属。 但一队队长却直接道：“少说些没用的话，徐寒，为什么在我们赶到前擅自出手？” “他潜藏在人群中，要对市民动手。” “好，徐寒做得没错。我们不要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当上这份职责的。”一队队长一个硬朗的汉子肯定了徐寒的做法。 二队的副队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缩了回去不好多说。 “这是我们第一次和对方的正面交手，立刻进行会议分析，同时两队各分几人继续追踪对方。阿炳，你来负责。”一队队长最后对自己的副队说道。 身后的人立刻告是后去执行。 “报告，刚刚遭受袭击的是我的下属及其亲属，我需要去确认一下她的情况。”徐寒又道。 对方点了下头：“去吧，尽快。” 第五十五章 分类 “志武，怎么样，没事吧！”徐寒第一时间找到了图志武和图文文。 “队长……刚刚那个是？”图文文把脸埋在姐姐的怀里，身躯不断颤抖，图志武皱着眉头看着徐寒问道。 “拜苍教的人……”徐寒叹息道，“没想到会碰上你们，我不久前发现了他的踪迹，通知了其他队伍准备合围他，结果他居然突然对你们出手。” “如果不是队长，文文可就危险了。”图志武连忙道。 “职责所在罢了，但是，他到底为什么突然对文文出手？”徐寒看向图志武怀里的图文文思索着说道。 图志武也很迷茫。 图文文才刚出院，正是需要进一步调养的时候，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徐寒摇摇头：“你先带你妹妹回家，之后肯定会有人去找你们调查这件事，你照看下你妹妹。” “嗯。”图志武也严肃起来。 徐寒又和图志武说了几句之后，便急匆匆地回去开会。 图志武将图文文带着一边慢慢回家，一边安抚。 好在图文文迅速恢复了过来，不然图志武都要考虑直接带着她回医院做个检查了。 “你没事了吗？文文。” “嗯，好多了，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是刚刚被吓了一下。”图文文点头，轻声细语地回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图志武握紧妹妹的手。 唰唰—— 暗红色的颗粒从图文文的身上抖落得越来越多，但是却无人发觉。 除了一双暗中窥视的眼睛。 钟旋蹲伏在一栋建筑的上方看着下面的图文文：“虽然不是没见过以恐惧为力量基础的人，但那都是让别人恐惧，可从没见过通过自己恐惧别人来增长力量的啊……” 他思索了一下：“感觉那小女孩应该挺有潜力的，很符合我教需求……嗯，得想个办法拉她入伙！” …… “陈长才，昨天城中心好像出了点小事。” 今天，万亦因为要出一部分货，打算走归一道的内部途径，所以喊了陈长才出来。 基本把事情办完了，陈长才带着万亦熟悉了一下流程之后，一起吃了顿午饭。 然后就听到万亦突然这么问道。 陈长才愣了下，道：“你消息这么灵通的吗？那里是城中心啊。” “我最近在小小的构建自己的情报网，你说的没错，情报在这个世界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稍微也摸到了一点城中心的门路。”万亦说道。 在城中心，万亦常驻在那里的分身目前只有两个。 这个数目对于偌大的中心区域杯水车薪，但是聊胜于无。 姑且也能当个耳目看看中心的情况。 然后就打听到了昨天那边的一阵骚动。 祸策部好像当街与一位恐怖份子发生了冲突进行对峙，但最后并没能抓获对方让其逃脱。 这个消息是传出去后的小道版本，官方的消息并未公布，因为这不利于祸策部的颜面。 “这件事，其实我们归一道马上也要参与进去了。”陈长才说道。 “啊？” “因为昨天和祸策部发生冲突的人，是拜苍教的。” “那是个什么东西？”万亦没听过这东西。 “你可以理解成归一道的死对头。如果归一道是想要维系世界和平，那拜苍教就是十足的邪恶反派组织！”陈长才道。 “哦？这个世界还能玩善恶二元？”分身迅速要素察觉然后冒头。 “他只是说如果，具体情况肯定很复杂。但理解成一方秩序一方混乱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 “别的势力开始崭露头角了，本体啥时候给这个碎片世界一点小小的剧团震撼啊？” 万亦没有理会这些声音。 “具体怎么说？”万亦道。 陈长才想了想，直接把一份资料发在了万亦的联络终端里：“你自己看吧。” 万亦也拿起来看了下，顿时眉毛一挑。 一个成分极为复杂的组织，描述为邪教也没啥问题，但这个拜苍教内部所信仰的居然不是一套宗教理论，而是很多很多套！ 一个宗教的内部下分为数个分支教派，行动模式各有差异，招人方面荤素不忌，甚至连祸人都敢收。 “这组织，有前途啊。”一个分身发出了感慨。 “感觉比剧团有前途多了。” “能跳槽吗？简历哪里投？” “咱们能过去成立一个新的分支教派吗？” “万亦神！万门！” “我觉得你这像是去踢馆的。” 在众多恶劣性质的组织中，拜苍教是极少数做出了实绩，而且他们的负面实绩和归一道的负面实际一样突出。 就好像归一道曾经在灾难中拯救了数个空岛免于毁灭，而拜苍教成功炸掉了数个空岛，让上面生灵涂炭。 几趟下来，拜苍已然成为了人人喊打的组织，并且在任何空岛出现踪迹都会受到当局的高度重视。 因为拜苍出手，那么必定是冲着创造空岛城市级以上的威胁去的。 “还挺牛逼。”万亦道。 “喻姐已经去开会了，听说对方这次来了个很厉害的人。” “有多厉害？” “二阶段的祸人。” “……二阶段的祸人有多厉害？” 陈长才想发挥自己强大的描述功底给万亦清楚地讲述一下，但是想来想去，感觉万亦目前为止接触的层次好像怎么类比都不太对。 结果就是沉默了半天，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夹菜吃饭了。 “话说，我听说祸人的能力不同会进行一些分类，这个你有头绪吗？”万亦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 “哦，这个啊，这个分类其实都是归一道提出来并普及的，我找找。”陈长才又翻了下自己的终端，然后传给万亦。 总感觉像是在接收学习资料。 虽然确实是学习资料没有错，正经的。 万亦边吃边看了起来。 祸人特殊力量的表现形式，目前普遍被划分为了三种类别。 其一为自适系，最为常见。这种祸人在一阶段前中期的特征为身体能力的显著增强，并在一阶段的后期，开始能改变部分身体构造，甚至生造出一些带有特殊功能的器官，进入二阶段后，则是能改变全身变成各种怪物。 其二为武装系，数量稀少。该类祸人的以太能量可以较为轻易地放出体外并凝聚成材质特殊的块状物。简单来说就是用以太能量塑造武器加以运用。 其三为变化系。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具体描述，因为除了前面二者的分类以外，其他类型的祸人全部算进这一类。 但即使如此，这个类别的祸人也是最少的。 万亦看到这里才意识到，原来所谓的“超能力”并不是所有祸人都有的。 准确说，是只有变化系祸人才有符合大众想象的千奇百怪的超能力。 自适系是走肉体改造流派的，而武装系看起来更为复杂一些，这份资料上也没有详细描述。 符合资料上所说自适系的最多，其他两个一个比一个少这点。 万亦自己显然就会被归类为变化系。 而当初被现代哥枪毙的剪刀祸人，就是最常见的自适系，那天也听到图志武脱口而出过。身体确实在战斗过程中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虽然很粗略，但确实对祸人的能力类别有了大致了解。 大家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啊，万亦有了一点归属感。 他还以为自己的能力很变态呢，现在这资料一看，想想在这个世界上如此广大的人数基础上，那比自己能力还变态的人肯定也是会存在的嘛！ 没准那拜苍教里就有呢！ 有了了解之后，万亦和陈长才吃完饭告别了。 虽然听起来拜苍的事情好像问题很大，但是万亦完全觉得不用急。 反正肯定有人比他还急得多。 而他现在正在一边刷剧一边研究那门叫身如梦的功法。 不能直接用技艺碎片学习还要自己慢慢体会，感受精神变化，让万亦有点怠惰。 但有良人道在，这方面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专业对口。 万亦已经找到了感觉，大概马上就能修成。 第五十六章 身外身外身 万亦用请假王般的姿势躺着修炼。 说是修炼，其实就是按照身如梦功法中的内容转化精神力。 几天下来，万亦已经基本建立了随时将纯粹的概念精神转化为可使用力量的通道。精神力作为各种作品中的一号辅助位力量，时而直接客串主c的万金油，当万亦掌握之后的感觉确实不错。 正常情况下调动力量只能跟着感觉走，但是用精神力辅助之后，毫无疑问操作起来更加轻松，细节也更加入微。 可惜万亦目前持有的力量，不论是以太还是恐惧之种，都不是很需要精细操作。 但是靠着精神力引导，万亦的恐惧之种在使用上也迎来了新的进步。 在取代人类的界线时空中，万亦的恐惧之种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增长，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发更进一步的用法。 精神力的加入就像是一盘食之无味的菜终于迎来了绝佳的调味料。 同时，精神力积蓄完成后，他之前吸收拍照技术时，那积压着无法堪透的深层技巧也被开发了出来。 关于照相，一直有着很多诡异的超自然说法和传闻。 现实没有那么玄乎，但是不妨碍有人借题发挥，用类似的题材进行创作。 而照相技术深入到一定程度之后，这门本该平凡的技术，就跨入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领域之中。 这个深层技巧便需要活跃的精神力辅助才能做到。 即，摄魂。 照相，能照出事物的真实，能留下灵魂的影子。 对于这门技术，即使是技艺碎片的传授也相当模糊，停留在一种万亦觉得自己大概会了的程度，只是未经实用，还是不知具体如何。 这也便是身如梦入门之后，万亦身上发生的一些变化。 不多不少，符合万亦的预期。 但目前为止，这些都只是在功法的帮助下，让精神转化为精神力所得到的结果。 作为一本精神秘籍，身如梦当然不仅如此。 它还有更深层次的能力可以学习。 不过在看过这门技艺之后，万亦的兴趣着实不大。 “用精神力技巧创造一个受掌控的身外身，其强度取决于使用者的精神力强度以及技艺的纯熟程度。”万亦看着这段描述，眼睛眯起。 “咱们还需要身外身？” “这种身外身怎么比得过我们自己的分身？” “貌似还只是临时的，只能说是一种战斗技巧，和我们这种多功能的分身完全没法比。” “我们依旧是最棒的！” 省略掉无意义的自夸，分身的说法没错。 这个技能是适用于在战斗中运用，迷惑敌手的同时增加己方变化的能力，好用倒也确实好用，奈何万亦自己已经有了一个该技能的上位替代。 话虽如此，万亦还是打算学习。 毕竟，技多不压身，而且有了这个能力，他能给自己的分身能力打掩护。 以及还有就是，良人道在看完这门功法之后说，如果他能修到一定的程度，那么会有一个意外之喜。 良人道都说是意外之喜，万亦自然没有了心理负担，抓紧修炼。 所以他就倒在这里修炼了。 修炼学习这种事情，分身是懒得干的，毕竟万亦自己也懒得干。 不过靠着人多力量大这点，稍微分配下那还是可以的。 更别说是运作精神力这种相对简单轻松的事情。 比如现在…… “小公鸡点到谁……”万亦随机抽中一位幸运儿，然后这位分身去练十分钟，练完之后抽下一位。 他自己也顺便稍微练练，熟练度这不是蹭蹭往上涨。 一天时间不到，身外身的技巧便掌握了，真要说所有万亦加起来熟练度也没高到哪里去，万亦只能理解为自己对精神力的适应性在这方面体现了出来。 但凝聚一个身外身真的挺鸡肋的。 脆，无法自主行动，呆滞死板。 万亦看着眼前跟人偶一样的自己，有些无趣。 那个人会在有了一个漂亮老婆之后还去找硅胶娃娃啊？ “卧槽，本体，良人道说的那个意外之喜不会是这个吧！”在万亦感叹时，一个分身突然说道。 “嗯？”万亦立刻便看到了那位分身的情况。 那具分身也制造了一个身外身，然后，自己与身外身不断地进行着位置上的交换。 “换位？” “这就是身如梦的隐藏技巧？” “那确实挺好玩的。” 而此时万亦却好像抓住了什么一般。 身如梦的深入技巧是换位。 为什么可以换位？ 万亦伸手轻轻拍了下眼前身外身的脑袋：“通过身如梦创造的身外身有我们的精神力印记，这个东西就是换位的基础。” 而这个精神力印记，在身如梦的要求中，只有形似，才能完美与己身进行高层次的对照。 如果在创造身外身的时候，哪里存在不足，不够相似，那么在换位的时候就容易出错，卡入周围的其他事物之中。最坏的情况是直接遁入长久精神状态难以恢复，从物质层面上消失。 “原来如此……”万亦灵光一闪。 “意外之喜是这个！”也有分身想通了这一点。 “高度相似的身外身就能作为换位的坐标，那我们正牌分身之间没道理不可以！” “本体，快！精神印记安排上！” 万亦也有点兴奋，迅速和分身们一同开始编辑精神印记的模板。 一个常用耐用的印记，在万亦内部传阅。 然后…… 万亦眼前画面一转。 他正坐在一个马桶上。 换位的时候身形也会进行交换，所以交换前必须要做好确认，可惜万亦这是第一次，因此是随意挑了一个最近的分身。 然后他就坐在马桶上了…… 万亦沉默了。 “现在在家里的那位麻烦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房间打扫一下谢谢。” “哈哈哈哈！” 脑海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万亦在马桶上翘起二郎腿，思索。 不论如何，这确实很意外，他可以和分身交换位置了。 这绝对也是万亦历中里程碑的一幕。 不过还需要一点尝试来确认各种情况。 接下来，万亦进行了多方面的尝试，将这个新能力的限制姑且摸清。 首先，传送距离目前不明，在海量尝试下，并未发生因为距离过远而无法传送的情况，这点疑问只能暂且保留。 其次，一些特殊的界线无法传送。 没有严格出入限制的界线，万亦可以和分身交换自如，但是一些正处于特殊界线，需达成某种任务条件才能脱离的分身，便无法交换。 最后，消耗以及冷却限制。 交换会消耗精神力，但是正常情况下的身如梦消耗的自然只是使用者自己。 但万亦可以直接让自己的分身发起交换，让消耗交给分身。冷却限制基本没有，万亦甚至能和一个分身无限交换着玩。 太棒了。 良人道所言极是，这就是惊喜。 高兴的不只是万亦，分身们也相当高兴。 能轻松交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换班变得十分轻松了，只要打好商量，他们就能轻松在已经建设分身情报网络的区域中随意穿插。 变得更好玩了！ 那位从厕所传送过去的分身还在收拾房间，万亦便在马桶上闭目凝神，上了一趟剧场。 他看到了瑞德。 瑞德经常留在剧场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不过在走近之后，万亦道：“心情不好吗？” 瑞德看向万亦，问好一声之后道：“嗯，发生了一点事情。” “阿祖拉？” “和她有关，但这次不是她的原因。”瑞德有些惆怅。 万亦想了想，便从书架上拿起了瑞德的红色剧本，简单翻了翻后，将其放在了书桌上。 “介意我看看吗？” 瑞德摇头：“请吧。” 万亦点头，将剧本打开之后，来到观众席，在瑞德的身边坐下。 两人一起抬头看向舞台。 已经被剧本记录过的内容，能随时通过剧场的舞台复现出来。 戏中人自己观看自己的戏剧这件事，一般不会有。也就魔主有时候会拿出来怀念一下自己过去的青春。 而现在，万亦便要和瑞德一起看瑞德自己的故事了。 灯光亮起，剧场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 瑞德正身处一座大庄园，坐在火光摇曳的壁炉前。 画面一转，给到了一个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很稳，有些凌乱，让人感觉脚步声的主人应该比较年轻稚嫩。 正如万亦所想，在敲门问候之后，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金发俊秀的年轻人，看起来正值青春年华。 不过那尖锐的瞳孔以及尖耳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万亦认识他，他叫康奈。 瑞德唯一一个直系下属。 说起来，也是瑞德为数不多不抱有恶感的吸血鬼。 第五十七章 剧目：很遗憾 “菲德斯通先生。”康奈看到瑞德后说道。 瑞德手中书页翻过作响，转头道：“康奈，有什么事吗？” 火光映照着他绝美的面容，即使作为男性，也让康奈看得不由出神。不过毕竟也是在眼前这位大人身边跟了许久的下属，康奈并无失态。 对方语气温和，气质柔和。 即使如此，在康奈的记忆中最为深刻的，还是他作为血族的大行刑者，斩杀所有异端的残酷场面。 收敛心神，康奈汇报道：“有一则情报，其余行刑者认为需要经过你的过目后，再决定如何处理。” 说着，他就递上来一份档案。 瑞德给手中的书放好书签后合上，伸手接过了那份档案翻看起来。 “拉菲亚家族投资了一个人类的公司，进行了合作，合作项目是医药类产业。看起来很正常。”康奈在他翻阅时进行补充讲解。 “‘夜行者’们尝试了解投资的始末，但是发现保密力度有些高，于是转头调查了那家公司，发现其实是一个早早建立的空壳公司，背后真正相关的是伊姆斯集团，是一个疑似与黎明会有关的产业，其创办者安东·伊姆斯，是黎明会的一位大师。” 康奈说完，静静等待着瑞德的结果。 瑞德看完了手中的资料，将其置于眼前的桌子上：“黎明会，那帮老鼠也不再像当初一样无谋地行动了。顺应时代，他们将自己隐藏，但依旧窥视着我们血族的举动。” “先生，如果拉菲亚家族真的坐实与人类的黎明会有所联系的话，是否……”康奈问道。 “这不是还没坐实吗？需要进一步的确认。不过既然直接牵扯到了我族内的一个大家族，以及黎明会的一位大师，那的确值得重视，你们判断得不错。”瑞德悠然地说道。 …… “你和下属说话都这么……装的吗？”万亦问道。 瑞德坦然道：“我在他们面前建立的人设便是如此，尤其是康奈这孩子，我要将我的形象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才能保证未来他不会做出让我不快的决定。” 万亦点头：“你实际上对刚刚人类和吸血鬼串通的事是什么看法？” “本身不是什么稀罕事，一些血族也已经玩透了人类社会的那一套，乐于与人类合作。至于黎明会，虽然当初是我一手在人类那边建立起来的，但也早就与我无关，在人类的手上代代延续，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奇怪。”瑞德说道。 …… “那接下来是……？”康奈犹豫道。 “不确定的事情就让它确定下来。拉菲亚家族式微，不必太重视。你让那几个行刑者直接带着我的口信去调查。至于人类那边，我去看看。”瑞德直接说道。 康奈有些惊讶：“您亲自？” “我也很久没见过人类的‘大师’了。”瑞德的眼睛脱离了火光沉入阴影，显得有些阴郁。 瑞德作为血族内部监察机构的“夜行者”首脑，他做出的决定便不可违背。 几位行刑者接到命令便迅速动身去往拉菲亚家族。 而瑞德则是在某个夜晚，带着康奈以及三两支夜行者队伍去了那家公司的工厂。 夜色的笼罩下，康奈领头带队，抵达工厂，快速进行了扫荡式的调查，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里新建不久，器械都是新的。”康奈看着周围道。 “似乎是化学工厂，那家公司是做这个的吗？”一个年轻的夜行者说道。 “医药类的产业。”康奈一丝不苟地回答，然后准备深入。 忽然，响亮的枪声在工厂内响起。 刚刚才问了康奈问题的那位夜行者被一枪爆了脑袋。 “有埋伏！”康奈迅速反应过来。 这个年代一般的火枪可做不到一枪让吸血鬼的脑袋炸开。袭击者的身份呼之欲出——黎明会！ 只有他们已经在近些年研发出了对吸血鬼能造成更大伤害的子弹。 吸血鬼们也迅速拿出了装备的枪械。 工厂内的双方爆发了一场枪战。 但是黎明会的埋伏准备相当充分，夜行者们遭受四面埋伏有些狼狈。 不过康奈作为瑞德唯一的直系，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他迅速分析出了对方的人员分布，随后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腕，一用力，直接将自己的左手拔了下来。 没有鲜血喷洒，伤势瞬间恢复，左手被拔下之后也立刻长出了新的，而原来的左手已经发生变化，成为了康奈手中崎岖苍白的细剑。 康奈拔剑之后瞬间启动，细剑舞动将逼近的子弹切碎，随后蹿入到一批人群中。 狼如羊群，人头冲天而起，被贴近之后，除非修行有成的人类，不然根本不是吸血鬼的一合之敌。 更别说，那个吸血鬼是康奈。 “血肉成剑！他是‘獠牙’的部下！”人类那边见到这一幕立刻有人喊道。 火力更加猛烈地倾泻而来，康奈一手直接拂过剑身，血之力涌动。 下一刻，鲜红的细密剑气扫荡八方，将子弹席卷。 轰隆！ 工厂一角成为了废墟。 黎明会那边似乎有刚加入不久的人类，痴愣地说道：“这就是吸血鬼的力量吗？” 实际上旁边的一般夜行者们也是欲言又止。 不是的，咱们正常的吸血鬼也没这么离谱的。 得益于康奈打出的突破口，压力骤减的其余夜行者迅速握持武器开始突破。 人类为了减少损失无奈只能逐渐放开包围。 最后从围剿转变为了双方的对峙。 康奈准备再杀一组人以直接奠定胜局，谁知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两个人类的队伍中突然蹿出两个身影快速向他包夹。 很快，是黎明会中真正的战士。 一人同样持剑，一人则是拿着一把长枪，两把武器都有过大量吸收太阳精华的气息，仅仅是被划到都会让吸血鬼感受到严重的灼烧之痛。 枪尖与剑刃搭配精妙，康奈沉着应对，以一敌二不落下风，但是节奏频频被断，难以找到机会直接击杀他们。 很精妙的技艺，黎明会能与血族拉扯这么多年，自然有着他们的道理。 即使他们有加强身体的法门，但那也依旧远不如吸血鬼，而这份技艺才是他们的底蕴。 如果是寻常的吸血鬼，面对这种久经锻炼的人类，基本只能靠血之力对抗，但康奈却不同。 他的剑，完全能跟上眼前二人的动作，甚至比他们还要更强！ 两个人类对于康奈居然同样以这种强大的技术回应表示惊讶，场面陷入了僵持。 但体力方面，人类之于吸血鬼是压倒性的不利。 而且，康奈明白自己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轰！ 突然，工厂的另一处发生了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隔着一段距离，遥遥望见一个身影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站在远处。 忽然，那个身影又消失了。 随后，一阵强风拂过，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经来到了两拨人马之间。 酒红色的长发随夜风飘动，猩红的眼瞳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人类。 “埋伏，好策略。但是准备，还不够充分。”瑞德的声音清晰地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声音不大，但好像就在耳畔对人轻声诉说。 “红发的吸血鬼……” “以及身上的血花图案，是他没错，‘血族的獠牙’。” 之前与康奈对抗的两位人类面露凝重之色，纷纷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能与康奈对抗，你们二位的实力在人类中已经十分厉害。只是，很可惜……” 瑞德伸手一招，旁边一具吸血鬼的尸体被直接吸引了过去，血肉扭转，骨头嘎吱作响最后来到瑞德手中时，已然变成了一把血肉骨骼凝成的剑。 “相遇，并不全部都是美好的。” 嗖！ 长剑横斩而来，两个人类选择了避开。 只因为他们的经验在瞬间做出了判断，刚刚那一剑，他们挡不住！ 但即使是避让，也已经十分勉强。 “精准的判断，但是反应还不够快。”瑞德的身影缓缓传来。 嗤—— 持枪者突然睁大了眼睛，腹部直接被切开，内脏直接从开口处流了出来。 持剑者看着顷刻间友人倒下，咬牙抬剑指向瑞德。 “真的很遗憾。”瑞德无情地看着他，表情从始至终没有什么改变。 “假惺惺的怪物！”对方愤怒地冲了上来，手中的剑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瑞德随意地举起剑，然后斩了上去。 唰！ 人类的尸体倒下，断掉的剑刃在天空中飞旋之后落在了地上，瑞德的身影走过：“全部清理掉。” 他下达了命令。 康奈唤起了呆滞的其他夜行者，对剩下的人赶尽杀绝。 瑞德看着火势蔓延的工厂，冰冷的表情稍稍放松，但又很快恢复。 这两人，真的很可惜，他们还很年轻，如果没有在今晚遇到他，那么想必还有很多成长的时间。 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刻，成为扼住血族咽喉的利刃。 然而没有如果。 他们在今夜遇到了他，那么，就只能死。 如果没有能说服阿祖拉的理由，他就不能对见到的人类心慈手软。 即使以最常见简单的兴趣为由，以将其转化为血族的目的保住，那么下场也不会很好。 有的人在转化之初就不愿意成为吸血的怪物而献身阳光死去。 而活下来的人，如果与自己表现得太亲密，那么阿祖拉便会想方设法地将其折磨致死，这些都是瑞德亲身经历过的。 至于康奈，一方面，康奈是男的，在阿祖拉的核心抵触范围外。 再然后，他对康奈也保持好了距离，所以姑且没有让阿祖拉产生想法。 他不想再做出亲手了结自己带大的孩子这种事情了…… 再也不想。 第五十八章 剧目：摇摆 …… “我杀了很多很多人，即使补充血的事情可以在剧场里靠剧团长你的分身解决，但吸血鬼与人类的接触中，我势必要对人类出手。其中不乏抱有高尚品德的义士。”瑞德说道。 “嗯，这是没办法的事。”万亦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们对自己的定位并非光照他人的伟人。甚至在道德水准上，还要远低于常人。 人类自己都不一定在乎别人的命，更别说瑞德现在都不是人了。 他所坚持的是复仇，而非人性。 即使在万亦看来，瑞德已经尽可能地在选取他能看到的，好的结果。 这方面，瑞德要做的不是说服其他人，而是说服自己。 “复仇的路上势必会因为各种原因走向一条未知的路，如果我什么时候走偏了，希望剧团长能打醒我。”瑞德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 万亦不禁笑道：“你肯定没问题的。” 瑞德也露出温和的微笑，微微点头。 …… 剧目继续进行。 瑞德带着康奈离开原地，其余夜行者则是留着负责收拾现场。 “虽然之前听说过大行刑者有可能会跟我们一起来，但真的见到时候，还是感觉心脏要停跳了。”一位夜行者心有余悸地说道。 “康奈大人已经是让大部分血族都要仰望的强者，但大行刑者还要更夸张。” “毕竟康奈大人也是那位一手带大的。” “只要有那位大人在，人类就永远不可能翻身！”有夜行者狂热地说道。 “人类恐惧他，但血族也同样畏惧他。你们听说过清洗之夜么？” “听说过，据说有整整三个强盛的家族被他一人在一夜间消灭。” “这也太夸张了！三个家族啊！始祖大人没有意见吗？”有年轻的夜行者不敢相信。 “意见？始祖大人和那位的关系可好了，完全不是区区几个家族能比的。” 夜行者们一边干着活，一边聊着血族内部的传闻。 这种与人类的遭遇战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也就是这次对方的埋伏比较突然。 平日里吸血鬼团伙与黎明会的吸血鬼猎人，都是晚上到处晃悠，遇见了就开打，打完了之后赢的那方收尾，两败俱伤无暇他顾那就让人类社会掩盖。 听起来就是两个黑帮团伙。 瑞德带着康奈来到了之前发生了爆炸的地方。 此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这里是……” “找你的路上闻到了一点熟悉的气味，进来之后遭遇了另一批人的埋伏。”瑞德随口解释道。 康奈点头，没有过问其他。 埋伏到了先生，那么结果显而易见。 “之后他们直接选择引爆了这里，我看见你那边好像有点急就先去帮你了。” “我自己也可以的。”康奈硬气地说道。 “嗯。”瑞德用鼻音模糊地回答。 康奈有些气馁。 菲德斯通先生从来没有夸奖过他。 不过他能理解，对于菲德斯通先生来说，自己现在这点成就大概还远远入不了他的眼。 内心给自己打气的同时，他就看见瑞德手指朝着地上一划。 地面瞬间被切开一道口子，露出了下面的空洞。 “地下空间！”康奈道。 瑞德跳了下去，康奈紧忙跟上。 进来之后发现，下面的空间虽然狭窄，但通道极多，联系紧密。最重要的是，这里存放着很多一个化工厂不该有的精密仪器。 “这里不像是化工厂地下，反而应该是个研究所。”康奈说出自己的看法。 瑞德不置可否地继续走下去，带着康奈将这块地下都看了一遍。 但是一无所获，这里本该有的东西早就被人为清扫干净，什么都没剩下。 “这里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东西。如果是黎明会的产业，那就是在研究我们吗？”康奈发出疑问以及猜想。 而瑞德看着房间一角，面色阴沉。 “先生……怎么了？”康奈也被瑞德的表情吓了一跳。 “离远点。” 康奈听话地拉开距离。 随后瑞德直接用指甲切开了自己的手腕，甩手将血液胡乱地洒在眼前房间中。 手结了几个印之后，瑞德放下手，静静等待。 忽然，瑞德的血全部朝着瑞德流了过来，瑞德也将它们收回体内。 紧接着，一股暗红色的血雾被析出，最后在瑞德的手中凝结成一颗血珠。 康奈好奇地看着这颗血珠，轻嗅气味。 忽然他睁大眼睛，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对这颗血珠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吸食的欲望！ 这是什么血？！ 瑞德收起血珠，面色不见好转。 一声不吭地带着康奈离开地下研究所之后，他头也不回地打了个响指。 熊熊！ 鲜红的火焰毫无征兆地燃起，将整个地下吞没。 …… “那个难道是……”万亦想到了什么。 “阿祖拉的血。”瑞德说出了答案。 两人保持沉默，尤其是万亦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类的研究所在研究阿祖拉的血，这其中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我培养出来的黎明会第一批战士，曾用无数的牺牲斩下了阿祖拉的一条手臂。他们带走了那条手臂。”瑞德说道。 “研究阿祖拉，也不一定是坏事。”万亦出言宽慰道。 “是啊，不一定是坏事，如果他们没有选择和血族合作的话。”瑞德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闭上眼。 和血族合作，表明的是一个态度。 人类本该与肮脏的吸血怪物势不两立，但现状来看黎明会内部甚至已经有人愿意与血族合作了。 甚至是一起研究阿祖拉。 不论怎么乐观，都很难想象到他们有什么好的目的。 万亦能明白瑞德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对于瑞德而言，他所培养出的第一批战士能斩下阿祖拉的手臂，是一件足以被传颂长远的伟绩，是人类精神意志的象征。 但是事到如今，有些东西变质了。 当年的壮举引出了如今的丑恶。 瑞德大概觉得自己在其中占了很大的责任吧。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万亦问道。 瑞德道：“汇报阿祖拉，并把这件事公诸于众。于血族而言，始祖之血被人类利用是巨大的侮辱，我要利用起来。” 万亦颔首。 “然后，将所有相关者，诛杀干净，再将当初事情的首尾清理掉。”瑞德用冷漠的语气说道。 杀鸡儆猴，至少接下来在阿祖拉被他杀死之前，不能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瑞德说完，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已经通知阿祖拉，马上要去见她，之后还要和其他家族首领开会，失陪。” 万亦道：“祝你顺利。” 瑞德离开了。 万亦不禁叹气。 “他很不容易啊。”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万亦被吓得一个激灵，转头看到了那双仿佛有雪花在飘的美丽双眼。 面相可爱又高冷的弗空不知何时坐在了万亦身后一排的观众席上。 “你啥时候来的啊？”万亦没好气道。 “你也太松懈了，瑞德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发觉了。”弗空一个翻身从后座来到了万亦旁边。 万亦无语。 瑞德发现了也一声不吭是吧。 存心就想看他被吓到。 “今天有心情上来，又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万亦问道。 据他所知弗空上来就是去找魔主送死的。 魔主也完全乐意一次次用范畴内的力量将他毫不留情地击杀。 “不，是想来找瑞德的。”弗空诚实地道。 “瑞德？哦，话说你已经和他认识了啊，名字都叫上了。”万亦道。 弗空轻点下巴：“之前来见了一次。” “看起来你挺喜欢他的。” “难说，至少是目前最好相处的一个了，对我来说。”弗空道。 “我不好相处吗？” 弗空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给万亦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既然他在忙的话那也没办法，我走了。”弗空道。 “对了，挺久没看你那边了，还好吗？”万亦赶忙道。 弗空道：“我好得很，我不是瑞德，不需要思考那么多。” “有时间一起看剧吗？” “没有兴趣。” 依旧是这样的回答。 万亦看着弗空消失在侧门，无奈地来到剧场角落，挑选分身们送上来的素材。 随便选了一个，万亦将其转化成剧本后，一个人坐在观众席。 今天也是一个人看剧的日子。 第五十九章 角落的黑市 万亦这几天开始视察黑市了。 主要就是观察一下黑市的细节，免得到时候自己出了什么低级的差错。 至于为什么是他自己来而不是分身来，那当然是因为分身们最近都在忙着搞拼凑碎片的事情导致出现了大面积“罢工”。 真是一群不懂感恩的东西！ 难道就不知道只有万亦过上好日子，他们才能跟着吃香喝辣吗？ 反正黑市的事情目前没有分身想来做前置工作，万亦就只能自己来。 因为第一次尝试只准备弄一个小试点，所以规模不用太大。 万亦现在每天的碎片收入相较个体而言很多，但和一个广大的黑市每天的流水比起来那还是有点不够看的。 万亦花了点时间，向一个在黑市卖了好多年东西的老板打听了一下，知道了黑市之间其实也并不是相安无事的。 从流民区地下黑市被一个黑市之主统一之后，那个神秘的黑市之主掌握了整个城市超过四成的地下渠道，这其中的利益让无数人眼红。 但在几次尝试，发现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摸不到边后，逐渐有人开放格局，也相继在其他城区割据争斗，占据城市地下的蛋糕。 那些人动作很快，而且因为黑市本就混乱，他们也是顺势所谓，让城市官方都有些反应不及。 到今日，014空岛城市的黑市格局基本稳定。 南区，也就是流民区，加上东区的黑市全部被一个神秘的黑市之主所掌握，可以说是014空岛的黑暗帝王。 其余的北区与西区各立一位，成三足鼎立之势。 说是三足鼎立，但万亦总感觉是因为那位帝王兄弟怕把另外两位老弟吞了之后，引起城市方的应激，所以才没有动手。 当然，只是凭空的猜测。 什么？你问中心区？那地方连黑市需求都没有，哪里来的黑市。 顶多是抱着幻想过去卖点小玩意吸引一下无知的城里小年轻，这种生意也完全做不大，被发现了还有被城管局当场打死的可能。 万亦差不多理解了，便开始安排分身们挑选一个合适的地方起家。 脑内风暴开始。 “请选择你的开局地点。” “都被瓜分得差不多了，其他有点体量的小黑市如果形成集团那就会被打击吸收，也就是说按照我们的计划势必会和其他黑市之主杠上。” “避开流民区和东区吗？这两地的黑市最发达，我们过去完全没有竞争力啊，而且还会直接暴露在那位帝王兄的眼皮子地下。” “其实不然，北区和西区那边我们也去看过。那边的黑市其实在往黑道的方向偏差了，手段比较狠，如果过去怕是没一会儿就要被找事。但东南两区的黑市之主，对其他小黑市却很放宽。” “一边是好起家，但上限被控，一边是难起家，未来也一片迷。” “那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嘛！” “好，上！大不了就和那位帝王兄碰一碰！” 大家很快做出了决定，万亦便道：“正好分身数量也足够了，顺应黑市计划，开始将人手向着东区渗透去吧。” “好嘞！” 在决定下达之后，一些本来在街上闲逛的闲人离开了流民区。 同时，在界线时空中，也陆陆续续走出一批人脱离，在跨过城门之后开枝散叶。 而这一切都十分的正常，没有人察觉。 …… 安盛运是一位平平无奇的流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要接近一年，眼见今年下半年的流民潮即将来临，他在南区的住宿时间也即将到期。 等新一批流民进来，他就会被赶出去，然后更加辛苦地想办法谋生。 一年时间，他达到了二次质变，以及拥有一份魔力的力量之种。 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流民的局限。 他无法收集到更高级稀有的碎片，摸不到厉害的魔法咒语。 两次质变因为运气不错，在同批流民之中实力倒算是还可以。 第一次质变是“亢奋化”，启动后，精神和身体能力都会显著增强，就连体内的特殊能量也会变得强烈，就像是给自己注射一针没有时间限制的兴奋剂。 看起来很强，也确实很强，不过对身体的损耗很大，某种意义上是燃命的技能。 因为这个质变用太多，导致原本是个帅小伙的安盛运如今的样子看着像是瘾君子。 他不得不花费资源去弥补身体的这部分消耗，导致严重拖缓了自己的发育速度。 一年下来，从一开始得到亢奋化时的意气风发，到现在的颓废，安盛运感觉自己已经看破红尘，内心已再无悲喜。 今天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他去一个斗气为主流的世界，想要找找有没有炼药师能帮忙，但是进去之后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逛了半天没见到个人影，还差点被怪物给弄死，害得自己又开了一次亢奋化才化险为夷。 只希望今天得到那个怪物的碎片能稍微换一点补救的东西。 他正走在去东区大黑市的路上。 忽然，他看到了眼前三个人缩在一条巷子口处说着什么。 他一眼看过去，其中两个人相貌普通，而最后一个……我去！好特么的丑！ 安盛运甚至以为是界线里的怪物出来了。 正准备快点路过的他在靠近时，却听到了几段话语。 “真的假的？还有那种黑市？” “真的，好像是最近冒出来，这条巷子就能到。应该是新开的小黑市，不过已经吸引到了不少人来。” “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卖的东西多啊，虽然杂，但听说好东西真不少，前几天这里面有一户卖家摆出来的军火类碎片快跟批发的一样了！” “我去，厉害啊，不过我最近想要强身健体，增强气血，军火还是不太够，还是去大黑市看看。” “那里也有，有户卖家简直跟抢了玄幻小说里的药材铺一样，你没准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呢！” “我去！真的假的！有这么好？！”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又不大，不耽误多少时间。” “也是，走走走！” 三人说着就有了决定，走进了巷子中去。 安盛运听了之后顿时就是不信的：“军火批发？药材铺？呵，找托呢！真有这么多东西干嘛来黑市卖。” 自言自语完了之后，他却依旧站在巷子口没有移动。 无他，如果真的有个药材铺，那他想要的没准还真有。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选择看看。 反正在这钟地方开的黑市也大不了哪里去，看看应该也不花时间。 安盛运走入了小巷中，里面弯弯绕绕跟恐怖片场一样，不过很快，前方逐渐出现了热闹的人声。 前方的区域是周围许多巷子街道的汇合处，店铺摊子沿着街道向着四周扩散摆开，规模不大但就是借着地形弄出了一副大黑市的氛围。 来往的人确实很多，周围的摊子上随便扫一眼都发现货摆得满满当当，能见到有不少人激动地在和卖家议价。 这是很稀少的，因为很多人去黑市摆摊，基本就是把当天收获往地上一放，路人看一眼都一目了然。 但这里大部分摊子的东西，真就跟路边摊一样，一下子看不完。 “喂！你脚小心点！”一个有些尖刻的声音突然说道。 安盛运连忙退后，看到旁边一个小摊上，杂七杂八摆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碎片，虽然都是些常见的杂物，只是这数量…… “走路看着点，踩坏了你赔吗？”卖家看起来脾气不好，但安盛运见过很多这种人，不打算触霉头。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混杂在众多碎片中的个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老板，这几个怎么卖？！”他连忙蹲下伸手将那几个碎片捡起来。 “这几个我记得是哪种魔兽的碎片吧。”老板摩挲着下巴，说出的话让安盛运脸一黑。 自己打下来的碎片都能忘是吧！正常流民哪个不是对自己每天的收获碎片如数家珍的？ 老板想了下也想不起来，最后带着有些恶劣的笑容报了个价。 安盛运一听，知道自己要被宰了。他刚刚表现得太急切，被这个人看出来了！ 他确实认得这几个碎片来自什么魔兽，他手头有几个回血强身的魔药秘方，药材难寻，可如果真调配出来，亢奋化的消耗问题很大程度就能弥补。 如今缺的就是这种少见的魔兽素材！ “你自己又不知道这是什么魔兽还卖这么贵！”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老板欠打地笑着道。 安盛运不太会讲价，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咬牙拿出了自己的家当和今天唯一收获的怪物碎片道：“这些够了吧！” 老板见状，咧嘴一笑：“成交。” 安盛运拿起这些碎片，细细打量，反复确认，然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揣好。 翻身的希望就在这里了啊！ 也不管自己被坑了多少，他只想赶紧回去找人把药配出来。 不过在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记下了这个黑市。 今天匆忙，没来得及细看，但这个黑市好东西真的不少，应该是一些常年积累收获的流民准备大量出货，这段时间不容错过。 安盛运走了之后，原本还很热闹的黑市声音戛然而止。 行人和摊铺卖家同时转头望着他的背影，如果他现在回头，或许就会看见这有些恐怖的一幕。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一个“行人”道：“效率也太慢了，赶紧多去安利几个人啊！” “狗托组别划水！搞快点！” “在拉了在拉了，你们卖家组也别摆烂啊，态度那么差卖不出怎么办！” “好货必然有需求的，管他要不要。” “氛围组也别摆烂，继续热闹起来，嗨起来！” 就这样，黑市在此开始嘈杂热闹，等待着新的来访者。 第六十章 即将到来的风暴 最近，流民中间兴起了一个传闻。 如果你在东区，看见一条小巷子口处，看见三个人，两个长相普通，一个奇丑无比，那么便大胆地上去搭话，他们会带你去往一个深藏在建筑之中的小黑市。 那个黑市虽小，但是里面可谓是琳琅满目，至少对于流民而言如此。 只要你有足够的钱，你甚至能享受到批发碎片的爽快。 最重要的是，因为堪比中等体量黑市的货物量堆积在一个小黑市内，想要寻找自己需求的东西变得方便了不少。 去过那边的人，往往都会有所收获。 这则仿佛都市传说一样的传闻逐渐在流民之中传播，引起了一定的讨论。 而万亦，数钱数到手软。 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干嘛自己数钱？管钱的事情也交给几个分身，各种事情处理地井井有条。 万亦最近准备去大涨一波实力，因为感觉时候已经到了。 但是在准备动身去目标世界的时候，却被陈长才的一通消息叫了过去。 归一道本部派人来014空岛了。 有人要玩空降，本来和万亦也没有什么关系，但陈长才说这件事背后象征着一些要事，所以万亦才过去的。 熟悉的办公楼，熟悉的一层办事处。 万亦到达地点，和已经在等着的陈长才打招呼。 “你怎么回事？”万亦有些诧异地看着此时的陈长才，现在的陈长才整个人若隐若现，就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昨天进行了第三次质变，选择了‘无形化’，这个适应起来有点难。”陈长才说着伸手朝万亦摸过来。 万亦嫌弃地后退。 “欸，别跑啊，快握握手，不然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散了。”陈长才道。 万亦狐疑地伸手，和陈长才握在一起。 手感奇怪，感受不到手上皮肤的触感，更像是在对抗风阻一样。 握了一会儿，陈长才的样子变得稍微正常了一些，然后两人松开，陈长才两只手依旧不安分，到处碰房间里的的东西。 “你这是吃了几个碎片啊？”万亦问道。 “四十三个，一半是风元素碎片，还有光碎片以及视觉碎片。”陈长才回答。 “施展起来有什么效果？” “身体无形化，碰撞体积消失，可以像风一样移动，短距离飞行，能量运转变快。” “很厉害啊。” “不厉害那我岂不是亏炸了。”陈长才转头问道：“你呢，不会还没质变吧？” “还没，想不到挑选什么好的。”因为分身们自己玩得够快乐了，所以万亦自己都不是很在意质变这件事。 但陈长才这么一说，万亦也觉得差不多该质变一个凑合一下了。 反正自己现在的选择还挺多的。 “真厉害。”陈长才感叹地说道。 一次质变都没有就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 “不说这个，你说归一道本部派人来到底背后有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个空岛危险了。”陈长才随口说出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万亦歪了下头：“质变后遗症？” “不是后遗症，我是认真的。”陈长才无奈道。 “不，只是觉得随口之间就扯到这么大一座城市乃至下面空岛的毁灭有点不可思议。”万亦说道，“就和早上上班你同事跟你说地球马上要炸了一样。” “虽然咱们也不在地球上了就是。”陈长才补充了一句。 万亦点点头。 陈长才这才补充道：“倒也不是说直接就要毁灭，就是接下来你要保持警惕。” 他想了下，开始发挥他那无与伦比的描述手法：“玩过宝可梦吗？或者叫口袋妖怪还有其他啥的都行。” “玩过。” “记得灾兽吗？也可以叫阿伯梭鲁。” 说到这个，万亦顿时就明白陈长才想说什么了：“你是说归一道的情况和灾兽一样，因为能预知危险所以提前在灾难发生地点周围晃悠，然后被误解成灾祸的化身？” “聪明。不过被误解倒是不至于，只是了解这方面的人会通过归一道的行动来判断是否有事情要发生而已。”陈长才道。 “原来如此，所以归一道居然还能预知灾难？” “灾难不会毫无道理地发生，总是有迹可循的。”陈长才道。 说到这里，门突然被推开，陆陆续续的脚步声走来。 万亦转头看去，见到了一组五个不认识的人。 三位男性两位女性，都穿着很正规的归一道白色制服，佩戴着象征身份地位的徽章。 其中一位女性是领头的，留着黑色的卷发，身姿挺拔，身高比万亦还高，恐怕有一米八，气场大气，走进房间就带来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氛围。 这五人中，有一男一女是西方欧美人的面孔。 在进来之后，他们也都打量了一下万亦和陈长才，但也很快就失了兴趣。 领头的女子道：“看来我们分派给其他空岛的资金以及其他支持都该加大力度了，没想到在这座空岛上只有这么一点地方给我们。” “这种边缘的空岛都是这样的，毕竟是自由空岛，没法奢求太多。”后面戴着眼睛的男子如此说道。 跟在旁边的喻瑾道：“空岛的分布对上下管理提供了很多难度，没有切实的支持是很难做到的。” 万亦看了喻瑾一眼。 虽然来者看起来很大牌，但是喻瑾能以这种态度说话，恐怕也是不简单。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可不是来旅游的。”领头的女子说着，大家走进了旁边隔出来的会议室。 全程万亦和陈长才都跟个小透明一样。 万亦转头看到旁边一声不吭，整个人更加透明了一点的陈长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的颜色拉回来一点。 这个倒是真的要变成小透明。 “你认识吗？” “本部的人我怎么认识，那可是光明空岛群出来的人。” “光明空岛群又是什么玩意。” “完全处于曙光联合掌控下的管辖核心区域，那里之于我们自由空岛，就像是城中心之于流民区。”陈长才道。 “那边是亲的，我们是干的对吧。” “差不多，甚至比干的还要远一点，因为自由空岛有独立的城市政府，而且大部分自由政府喜欢左右逢源，即使名义上隶属某个集团，但暗地里和其他集团亲近也不无可能。”陈长才道。 万亦眉头一皱，道：“那我们要去开会吗？” “去呗，随便听听，别打扰他们就行，这都是情报啊。”陈长才跟着进了会议室。 万亦便也过去了。 虽然他估计自己听了也听不懂，估计只能留个印象。 “各位好，我是此次带队前来应对可能存在问题的归一人黄谱，那么先来梳理一下目前014号空岛上的情况。”领头的女子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就开始正题。 “嘶……归一人。”陈长才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啥人？” “归一人，归一道内管理层级的人物，也是一般派出情况下最高级别的武力单位。我也只是听说过，结果这位居然就是啊，看着明明也很年轻。”陈长才说道。 万亦静静听着，然后看到他们开始讨论。 “首先，是深渊界线带上浮一事。”负责讲述的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子，之前介绍到名字好像是徐歌吟，很文艺的名字，人看起来更加严肃一些。 “深渊界线带是位于可观测空岛群带下端的多串由大量高深度界线组成的界线带，极为不稳定，并且时刻处于运动状态，进行规律性的上下浮动。会将沿途的空岛吞入其中。即将经过014空岛的深渊界线带，是归一道最新发现的一条，代号为‘海怪’，已吞没沿途十三个无人空岛，并向着014空岛而来。” 会议室的ppt上投影出一条仿佛巨大触手的深蓝色界线带，单从视觉上就能看出与寻常界线的不同。 表面密密麻麻的漩涡仿佛一双双眼睛窥视着四周，扭曲弯折，非常诡异。 顿时，会议室内响起了一些议论声，014空岛这边的归一道成员对于这件事似乎有些恐慌。 “不过根据预测，‘海怪’并不会直接吞没014空岛，而是与014空岛擦肩而过，根据推算，二者最多也只会有百分十二十七的重叠。”对方继续说道。 大家的情绪这才放松过来。 “但是仅仅是这百分之二十七的重叠，就足以引发一系列问题。”男子继续道，“首先是界线带与实体空岛的接触，引发的界线风暴，会冲击城市。然后‘海怪’与014空岛的界线带也会因为逼近而产生碰撞，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ppt上的内容变得有些抽象，不过万亦看出来应该就是模拟两条界线带碰撞的情况。万亦感觉有点像是以前看的台风示意图，而且给界线带取代号这件事更加深了这种既视感。 “如果应对不妥，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整座城市在界线风暴下化为废墟，大量的物质重新化为碎片回归到界线带之中被带走。” 气氛凝重起来了。 “这是我们的首要问题。然后，便是关于拜苍教一事。拜苍教的总教义认为人类只有回归界线才是真正的归宿，万千界线便是世界根本，所以他们对于界线风暴以及界线碰撞一事，哪怕是出于见证的目的也会到场，而很显然，014空岛已经出现了拜苍教的踪迹，他们的反应比我们更快！” “我们必然会和对方产生冲突吗？”一位014空岛的归一道成员说道。 “是的，因为我们想要阻止界线碰撞以及风暴，而拜苍教的目的便是放任，甚至是扩大灾害。”黄谱严肃地接话道。 所有人闻言默默点头。 在谈话之中，所要面对的敌人逐渐明确。 第六十一章 不要怕 会议将情况摆在了所有人面前，明确了问题之后，便是准备解决问题了。 这中间和万亦以及陈长才都没有什么事情，喻瑾和那位徐歌吟三言两语之间，将任务一一分配。 听谈话，他们之后需要和整个城市建立合作，这种大事如果不能调动整个城市的资源，那处理起来绝对会很麻烦。 会议散场，本部来的五人直接离开了，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喻瑾则是拿着会议上写的一堆记录，将这边的任务做好。 陈长才和喻瑾打过招呼之后，便也和万亦一起离开了。 “感觉怎么样？”陈长才对万亦问道。 “没什么感觉。”万亦冷静得陈长才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只有你这种心态，未来才能成为大人物吧。” “不，我这种心态的人没本事的都死在半道了。”万亦说道。 “那你是有本事的吗？” “一半一半吧。”万亦含糊地说道，然后顺手给陈长才的背后狠狠来了一巴掌。 陈长才身躯一震，从半透明化回归了正常。 “保持心态。”万亦说完就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陈长才看着万亦的背影，轻笑着摇摇头，也调整好心态离去。 …… 万亦打算去界线看看了，但刚走到半路，却从分身那边收到了一则消息。 “本体你快看，大瓜！” 万亦本着良好的吃瓜心态同步过去。 这是在城中心游荡的分身，因为城中心的安保比较严，所以他不能经常乱晃，不然容易被逮。 既然是城中心的分身，带来的瓜理所当然也是来自那里的。 这是一则通告整个城中心的新闻报道。 一般情况下，只会有一件事会让城市官方这样做。 那就是在城中心出现了祸人。 而新闻上通报的名字，也是个熟人。 图文文。 …… 图文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在路上被差点袭击之后，她被姐姐带着回家，稍微安稳地呆了一段日子。然后，就有祸策部的人来查看图文文的状况，探明她会被那个拜苍教众袭击的原因。 那便是地狱的开始了。 检测的仪器作响，姐姐温和的表情骤然崩溃，前来查探的祸策部队员也是顿时严阵以待。 而她看着那个队员手中的仪器，恍惚的意识开始沉入黑暗。 就连那句象征奔溃的话语，都只能在心底嘶吼。 这不可能…… 回过神的时候，她混身浴血地站在小巷之中，步履蹒跚地行走。 她做了什么？ 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 她主动出手，拔刀直接砍下了那个队员握着以太检测仪的手。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那个声音让她很害怕，所以她要让那个刺耳的声音停下来。 然后，祸策部的队员们便对她进行了攻击，尝试制服她。 面对这些训练有素，有着丰富经验的战士，她正常来说该是直接被吓得动弹不得才对。但真实的情况依旧不同。 暗红色的颗粒不断从身上挥洒，然后逐渐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 以前那些仅仅是掌握，并没有多加熟悉消化的刀剑技巧，战斗的意识，力量之间的搭配，在那个瞬间被这具身体融会贯通。 怕得不行的她，将令她不安的来源全部抚平了。 最后，她好像转头，和崩溃的姐姐对视了一眼。 现在，她跑到了这里，躲藏着，变成了过街老鼠。 祸人，祸人……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她只是，她只是因为想要出去玩，想要多看看一些有趣的事物而已，为什么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啧啧啧，我还没去找你，结果你自己就逃出来了，果然是很有天赋的孩子。”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干瘦的面容，不修边幅的仪表，熟悉的打扮。 之前想要袭击她的人！ 她立刻向后退去。 “你想到哪里去？看到我，然后去外面街上喊人来抓我这个拜苍教的恐怖分子吗？”钟旋叼着一根棒棒糖说道。 图文文不安地看着他。 “到时候第一时间被抓捕的肯定是你，因为你如果出去喊了，那我也会立刻跑掉，最后被发现的人只有把自己暴露在外的蠢姑娘。”他说道。 “我会配合他们，证明我是无害的……无辜的……我很好……”图文文身体还有些哆嗦，身上冷却干涸的血液带来了无尽的冷意。 “小姑娘，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身上的样子再好好想想？”钟旋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嗤笑道。 图文文根本不敢低头，甚至不敢抬起手好好看看。 “你杀人了啊，杀了好多好多，就在你的家里。”钟旋缓缓地说道。 “我……” 见图文文沉默，钟旋道：“总之，你在这个社会上已经没救了。就算现在再说之前测试错了，你不是祸人，但你已经杀了好多人。你逃不掉的。” 图文文拼命摇头。 “我挺欣赏你的，我们教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考虑下呗，待遇很好哟，大叔带你吃香喝辣，顺便干爆所有让你害怕的东西？”钟旋拿出一根棒棒糖，似乎是想要递给她。 “不行……”图文文摇头：“肯定有什么不对……” 钟旋耸耸肩，将糖纸撕开又塞进自己嘴里：“成吧，你确实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大叔会看着你的，加油吧孩子。” 说着，钟旋缓缓退后，消失在了巷子的阴影中。 图文文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啊！” 唤醒她的，是身后的惊叫。 她转头，发现一对情侣站在巷子的路口，此时正惊恐地看着她。 “我不是……”图文文想要解释，但那位女性的尖叫率先盖过了一切。 男性也大喊起来：“杀人犯！杀人犯在这里！” 图文文摇摇头，眼眶湿润，泪水止不住地流出。 女性的尖叫逐渐变成了缠绕在耳边的无尽回响。 不要叫了……不要喊了…… 我也很害怕啊，我比你们还怕啊…… 所以…… 眼前开始被暗红色浸染。 她的手握住了刀柄。 “文文！” 忽然，熟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 一个身影快速的从旁边冲出来，抱住她将她强行带走。 “姐姐？”文文看着来人，还有些呆滞。 …… 万亦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因为这确实有些刺激。 原来不只是穿越流民中会有祸人。 倒不如说，其实所有人类都有变成祸人的可能性。 那么其中的变量是什么？ 激烈的情绪变化，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以太能量这种据说无处不在的力量，又在什么情况下会真正地融入人体然后让人类成为祸人呢？ 虽然很感兴趣，但万亦没有给予太多关注。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虽然加了联系方式，但总不能现在打电话过去吧。 “真可怕啊，听说她直接在家里动手杀了十一个人，全是祸策部的。” “这祸策部也太垃圾了吧，连个刚觉醒的小女孩，以多欺少都打不过！” 图文文有多菜，那是经过现代哥认证的菜。 “难说，至少之前一次碰面可以看出，祸策部除却那些队长和个别优秀队员以外，其他人即使没有强大的单兵能力，但在团队协作上还是没啥问题的，十一个人都被杀死，只能说明图文文变成祸人之后大概真的变厉害了。” “其实图文文硬条件也不差啊，两次质变加身上的装备，如果她祸人化之后心态摆正，把实力全发挥出来确实不好说。” “嗯，不过在中心区直接祸人化还杀了这么多人，估计是走不出城中心了。” “节哀。” “这就是造化弄人啊。” “话说现代哥最近在干啥？都不水群了。” “我要第二次质变了。”现代哥突然冒头。 “哦，在呢在呢，居然都要第二次质变了，你最近是屯了多少碎片啊！”现代哥第一次质变的碎片量高得离谱，加上很长一段时间在带其他分身，所以碎片一直没怎么攒，第二次质变遥遥无期。 而现在，似乎已经有结果了。 “现代哥后续的质变准备什么啊？” “继续怼枪械军火。” “六，火力即真理是吧。” “现代哥加油！” 万亦见状也有些感慨，现代哥都要二次质变了。 看来他果然也该给自己安排下了。 在这方面，之前良人道也稍微给过一些建议的。 “等下！黑市这边有人来找茬！”忽然，又一个分身发出了通告。 “哦吼！意料之中！”有分身开始摩拳擦掌。 万亦则是眉头微皱。 虽然是意料之中早晚的事情，但这也太快了，从黑市的传闻开始流传到现在这才不到一个月呢。 有人这么心急的吗？还是说，背后有什么隐情？ 第六十二章 售卖者 几个人若无其事地走在这个小黑市的路上，眼睛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四周，看起来只像是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物品。 “确认了吗？” “没有共同点，跟踪黑市出去的人也没发现有社交联系，这个黑市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几个囤货的流民自发组织起来的。” “真的只是巧合？” “大量高深度界线出产的碎片流入黑市，此时这边出现的神秘黑市又有着相当夸张的货物储备，很难不觉得没关系啊。” “直接抓人问问呗，反正都只是流民！” “虽然是流民，但不太好吧。” “不要打草惊蛇。” 商量了一下，他们还是放弃了动粗的想法。 忽然，一人的通讯终端来了消息：“等下，城管局那边好像有线索了。” 说着，他们来到了比较偏僻的无人一角与另一头进行了联系。 “怎么说？”通讯一接通，他们就立刻问道。 “查到一条路线了，不过比想象的要深，和大地联合以及的银金联合都有关系。” “牵扯到两个集团？” “货来自大地联合，但负责售卖的人疑似和银金联合有染，要么干脆就是银金联合的人。我们刚刚好像有点惊动他了，对方离开了东区大黑市进行了转移。” “盯紧了，人手到齐就拿下他。” “好……对方和三个人接触后进入了一条巷子，很适合抓捕，如何？” 这边的人一齐愣了下：“三个人？小巷？等下，先跟着，前面是不是有个小黑市？” “对，确实有，这破地方居然还有黑市？” “我们就在这个黑市里。” “你们之前说要去调查的黑市就是这里？那看来是巧了。” “果然这之间有什么关联，我们的判断没有错！” 众人相继点头。 “那接下来，要在黑市里进行抓捕吗？万一里面有对方的人怎么办？有没有可能是陷阱？”联络对面有些担忧道。 “不可能有很多人手，我们调查过这个黑市了，表面上都是些本地流民，应该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不要被唱空城计，大胆地抓了就是。” “好，我们这边随时可以，看你们那边的命令。” …… 一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柔弱男子跟着三位流民来到了黑市。 “就这边了，你自己看吧。”三人中长得最丑的那个说道。 男子点点头，带着一丝好奇地来到了这个黑市之中。 他若无其事地看着，时不时在某个店家摊位前看看，偶尔出钱买点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个普普通通来购物的流民。 “老板，这几个碎片收不收？”他在一个摊位前停下，递出了一袋碎片。 这个店铺的卖家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阴郁的中年男性，从对方手中接过袋子后把里面的碎片倒出来几颗。 碎片比正常的碎片大一些，通体漆黑，光是拿在手里就让人神志有些恍惚。 不过眼前的男子面不改色：“什么深度来的？” “不知道，保守估计在八十以上。” “厉害，什么用？” “高级的腐败碎片，要不要？”男子继续问道。 “开个价。” 男子报了个数。 老板看着他，笑而不语。 “怎么了？” “你耍我呢？高级概念碎片就这点钱？你做慈善的？还是说想祸水东引啊？” 男子语气依旧看起来很柔弱，但阴气逼人：“这些碎片的深度太高，没有妥善保存的话，即使不吸收也会不间断地影响周围，我拿着没什么用，被折磨得够呛，你要的话便宜卖你了。” 老板掂量了一下袋子，笑道：“成交。” 男子点点头，交易之后拿上钱随手往兜里一揣就离开了，然后过了一个拐角之后，又找到一家店铺，故技重施。 又卖了几个碎片之后，他正准备去下一家，就见到迎面一队人向他走来。 回头，身后的巷子里也走出来一队人，直接将他包围住。 “叫什么名字？”前面来的领队问道。 “卢卡斯……”男子道。 “银金联合来的？抱歉，因为你大量售卖高深度界线碎片，已经违反了014空岛城市的管理条例，我是祸策部第三队队长陈真正，跟我们走一趟吧。”领队的男子露出一丝笑意道。 “祸策部吗？你们居然还有心情查黑市的事情啊。”男子却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声音念道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黑市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自觉拉开距离。旁边的卖家也迅速收摊远离事件中心，生怕东西被弄坏了。 突然，阴郁的男子拿出了六个红白精灵球，直接向着自己周身丢了出来。 精灵球打开，但从里面出现的不是什么可爱或帅气的宝可梦、精灵，而是一群身上带着潮湿气息的怪物。 长得就像是一群上岸的鱼，身上仿佛拼凑一样地长出强壮的四肢在地上爬行。 张开的口中流出涎水般的粘液。 伴随着怪物的出现，一种诡异的气场笼罩了这里。 就好似高空中有什么东西投下了注视。 阴郁男子拔腿就跑。 祸策部和城管局同时上前进行抓捕，却意料之中地被这群怪物缠上。 三队队长飞身而起，一脚蹬在一只扑上来的怪物脑袋上，将其越过，随后在巷子中飞檐走壁地追向目标。 那只怪物摔在地上，呼噜地吼了几句，翻身站起，四肢并用向着他的背影追了过去，而剩下的人则是受限于狭窄的地形，与剩余的五只怪物发生了直接冲突。 他们先是用手中的武器开火尝试压制，谁曾想这些怪物一开始还被子弹打得哀嚎了两声，但紧接着除了被射击时身体还会微微颤抖以外，就不再有什么太大反应了。 三队中立刻有人双手结印，然后直接泼洒出一片油将怪物全部沾湿。 城管局那边拿起喷火器开喷，三队这边也相继放出各种火焰能力点燃。 轰！ 熊熊大火在巷子间燃起，怪物的身影瞬间被火焰吞没。 “只要还是碳基生物，那在热武器面前都是小菜一碟。”城管局的一位队员轻松地说道。 忽然，火焰摇摆，那几个身影从火焰中爬出，身上除了带着隐隐的焦痕，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 它们的身体表面变得更加湿润，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喝……”怪物晶亮的蓝色双眼望着在场的所有人。 那是看猎物的眼神，它们并未将对面放在眼里。 …… 男子快速奔跑，看似羸弱干瘦的身材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敏捷地在建筑之间穿梭。 但是身后的三队队长陈真正却更加迅速，宛若虎豹追猎，与对方的距离愈加靠近，随后直接一个飞扑向着对方抓了过去。 两个人影直接撞在一起然后抱成一团在地上翻滚。 在翻滚中，二人分开，然后顺势从地上站起。 “抓到你了。”陈真正活动了一下肩膀道。 “对，是抓到你了。”卢卡斯却冷冷地说道。 陈真正一愣，然后连忙侧身，身后竟是不知何时靠近了一个人影，手中拿着一把仿佛翡翠玉石构成的长枪捅了上来。 他惊险地闪躲，没有犹豫，立刻出了全力，脚下升起五个颜色各异的环，但这些环升到半路后便开始扭曲，最后全部融进了他的体内。 陈真正身体肌肉膨胀，一只手变作尖锐的爪子，身上出现鳞甲。 “武魂？”卢卡斯判断道。 拿着翡翠长枪的人影没有停顿，接连不断得发起攻击，陈真正使劲浑身解数只能勉强在对方面前苦苦支撑。 好强！ 陈真正咬牙，他在一个武魂主流的世界可是足有五环修为，虽然在界线外无法完全发挥全部，但也称得上强者，但是现在却被对方轻易压制了！ 在他见过的人中，也只有一队队长有这种魄力。 “交给你了。”卢卡斯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转头就走。 手持翡翠长枪的人转头撇了他一眼就没再关注。 卢卡斯绕行了好久之后，脚步才逐渐慢了下来。 微微喘息了一下。 “这下子应该能把追踪者都处理干净了，啧，拜苍给到的压力还不够啊，居然还能让他们分心查到我的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身上。 哗啦。 一个袋子破了，里面的碎片洒在地上，他无奈地伏身下去捡。 混在碎片中，一个特殊的徽章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躺倒。 那个碎片一半金色一半银色，上面的图案是三个相互咬合的齿轮，两银一金。 如果熟悉银金联合内部体系的人就能看出，这种徽章代表的身份，即为银金联合的第三研究所内部的研究员。 两银一金象征着在研究所内的地位，存在金齿轮，已经是在银金联合内部值得尊敬的人物了。 一般这种角色应该安稳地呆在后方干着科研工作。 但是现在却出现在这里，用狼狈的姿态干着黑市贩子的活。 他看着地上的徽章，一时间也有些出神。 “老师……我一定会为你证明的，证明你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死去，第三研究所大家的死都不会白费！” 他给自己打气，坚定信念，捡起碎片后向着徽章摸索过去。 但就在他要摸到的时候，一只脚突然伸出踩住了碎片。 卢卡斯一惊，抬头看去。 面容白净，但是带着永远挥散不去的黑眼圈的男子，漆黑无光的双眼嵌在深凹的眼眶中，居高临下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刚刚说……你是第三研究所的人？”眼前的男子缓缓开口，但语气森然。 第六十三章 整人戏剧 “你是……谁？”卢卡斯问道。 “生面孔啊，你真的是第三研究所的人？”万亦一改之前阴沉的样子，露出温和的笑容熟络地说道。 “你是谁？”卢卡斯警惕地再度问道。 万亦摇了摇手指道：“朋友，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你的回答会决定我对你的应对方式。我现在很需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第三研究所的人。而且你似乎还是一金级别的研究员。我是在第三研究所呆过的，却从来没见过你。” 卢卡斯警惕不减：“第三研究所的最高机密暗号是多少？” “铜银赤金，不过知道这个暗号也没用，只有两金以上研究院才能使用这个暗号。”万亦笑道。 卢卡斯稍微放松下来了一点：“你没见过我很正常，我已经离开第三研究所五年了，去到大地联合进修。不过，既然你是第三研究所的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研究所毁了，我自然得找个地方去，银金联合不是好地方，我就随便找了个去处。”万亦道。 这个含糊的理由却意外地说服了卢卡斯。 “朋友，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好像还招惹到了这里的官方啊。”万亦问道。 卢卡斯摇头道：“不方便告诉你，把我徽章给我。” “啊，不好意思。”万亦蹲下身将脚底的徽章捡起来。 “毕竟我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在那场灾难中死完了，没想到还有人活下来。” 卢卡斯看着万亦，伸手讨要徽章，同时问道：“你是从那场灾难里逃出来的？那你知道具体的经过吗？” “好像是一个祸人实验体收容失效了吧。”万亦道，“然后似乎暗中有人帮助，顺势而为就让整个第三研究所付之一炬。” “果然……”卢卡斯咬牙道。 “你是来追踪那个祸人的吗？” “你怎么知道？”卢卡斯盯着他道。 “因为那个祸人走前启动了跨空间传送，坐标是随便选的，我找到了那个坐标的参与摸索过来的，想着能不能把那个成果带回去。”万亦道。 卢卡斯微微点头：“这样啊……” “吃了他。”他低着头，突然开口道。 万亦愣了下，身后突然闪过一对蓝色的晶亮眼眸，血盆大口瞬间包住了万亦的脑袋。 咔！ 无头尸体轰然倒下。 怪鱼匍匐在万亦的尸体上，口中微微咀嚼之后就将血肉吞入腹中。 卢卡斯漠然地看着万亦的尸体：“不管是真是假，既然你的目标和我一样，就抱歉了，这个成果我不能让给别人。” 他转身离开，怪鱼慢悠悠地跟上。 “太棒了不是吗？”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巷子中响起。 卢卡斯猛地回头看向尸体，却发现尸体并没有任何异常。 声音是哪里来的？ “完美符合我对银金联合，乃至第三研究所的印象。” “喝……喝……”怪鱼变得不安起来，捕捉着周围的气味，也向着四周打量。 它退后了一步，一只后足踏入了身后的阴影之中。 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它的后足，猛地将其拖入到阴影内部。 “嗷！”怪鱼发出嚎叫，阴影中传来了凶狠的撕扯殴打声。 卢卡斯内心颤抖，扭头就跑。 但是跑了几步，他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一条没有岔路的幽深小巷。 忽然，他看见了眼前小巷的尽头有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迅速停下，怔怔地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影对视。 跑！ 他立刻回头，内心中的恐惧不断敲打着他的神经，让他不要靠近那片黑暗，远离那个人影。 他回到了之前杀死那个男人的地方，男子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所剩下的是那条怪鱼的尸体，身上满是伤痕，流出带着浓郁腥臭的血液，脑袋不见了，看颈部的伤口，好似是被什么猛兽所撕咬。 报复…… 卢卡斯的脑海中不由得想到。 咕唧……咕唧…… 又有一股奇怪的声音响起，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被搅动。 他猛地回头，看到墙壁上黏附着一团银灰色的粘液，粘液表面不断凝聚出一只只眼球，但又迅速失去形状，如此不断重复。 卢卡斯被吓了一跳，而粘液也直接向着他扑了下来。 在即将扑到卢卡斯时，卢卡斯急忙握紧了手中的戒指：“不准靠近！” 粘液在半空被一股强制性的力量弹回了墙上，尝试挣扎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你在附近！出来吧！让我们把该死的话说清楚！”卢卡斯维持着戒指的力量，向着周围喊道。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向着他聚集了过来。 卢卡斯环顾四周。 憧憧人影从小巷的黑暗中冒出。 他们长相各异，但是卢卡斯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 黑市引路人的三人组。 买下了他出售碎片的摊铺老板。 以及几个萍水相逢但因为容貌特征而短暂记忆的行人。 这些人，全部都聚集了过来，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们是谁？！”卢卡斯几乎是在吼叫。 其中一个人开口道：“原来如此，你只知道大概的坐标，但是却一无所知地摸索了过来，你甚至不知道你在追逐的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卢卡斯不解。 “真没意思……” 下一刻，所有人都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他们伸出手，掀起了位于脖颈下，或者后颈处的一块皮肤。 仿佛皮质的包裹被拉扯的声音接连响起，眼前的人们揭下了各自不同的脸皮，最后露出那一张张一模一样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在卢卡斯没有意识到的瞬间，黑色蒙蔽了他的双眼，恐惧不受控制地勾起，随后掌控了他的身心。 咔擦！ 他戴着戒指的手断了，粘液再度扑来，而这次没有被挡住，直接将其覆盖，吞没。 万亦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粘液慢慢吞噬同化着卢卡斯，吸收着他的记忆。 “奈斯~。” “整人大成功！” “辛苦了！” “辛苦辛苦！” “终于玩到梦寐以求的画面了。” “不错不错，这么多准备没白搭。” 顿时，阴沉的氛围不再，所有万亦相互击掌，撞屁股，庆祝着刚刚那一幕的成功。 “本体，拍下来了吗？” “拍到了。”万亦混在人群中，相机中已经拍下了一个绝佳的灵异相片。 用特殊技巧做过处理之后，就是无数毫无辨识度但却一模一样的人影围着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受害者面色惊恐，张大嘴巴发出惨叫，这一幕被照片牢牢锁住。 很棒的一张灵异照片，万亦甚至想把它裱起。 开心完，大部分人还是乖乖回去黑市了。 粘液蠕动着回到了万亦的身边：“吃饱了，记忆我同步到了，你自己看吧。” “好。”万亦点头之后，粘液也顺着建筑的缝隙消失不见。 另一边，其他人则是正打量着怪鱼的尸体。 “怎么了？”万亦问道。 “这怪物是克系的吧？” “与其说是克系，倒不如说是克系被解构后的一部分产物。” “你吃了它有感觉不舒服吗？”一个分身向旁边另一具分身问道。 那个分身吸收了一颗夜嚎狼人的碎片以及其他各种猛兽的碎片，最后质变成了四不像，刚刚对怪鱼动手的就是他，还吃了个鱼头。 那一瞬间的腥臭味把所有分身包括万亦本体都恶心得够呛。 让它把头拔掉加持下氛围，结果他居然选择直接上嘴，真是太下饭了。 四不像分身道：“是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不过感觉是消化不良。刚吃下去的时候有点幻听。不过一下子就没了，因为你们在群里逼逼叨叨得太吵了，我差点都没发现还有幻听。” “如果出了什么事早点自裁不要耽搁我们。” “温暖的嘴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没事就好，死鱼尸体本体你要吗？” “要。”万亦道，“当剧本素材吧。” 迅速收拾了一下现场，彻底剧终人散。 阴暗的小巷再度归于平静。 第六十四章 卢卡斯 在一切平复后许久，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这里。 正是之前手持翡翠长枪的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痕迹残留，最后在原本鱼怪尸体所在的地方停下。 “海怪的气息在这里断绝，卢卡斯可能也是在这里遭遇了什么……” 人影犹豫了下，拿出一个通讯终端联络。 “喂？什么事？” “钟旋，那个合作者大概已经遭遇不测。” “哦，意料之中啊，我们一样，既然下定决心，那什么时候死掉都很正常啊。”通讯另一头的声音无所谓地道。 “我知道，我要向你确认现在合作终止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之前的碎片都已经被他卖出去了，想想估计已经到某些人的手里了，之后只要安静等待发酵即可。” “好。” 联络中断，人影匆匆离开。 …… 城管局和三队出现了一些伤亡，不过最后还是成功杀死了这五只鱼怪。 “这些到底是什么生物？居然这么难杀！” “好像怎么打都打不死一样……” 大家兴致顿时都不高，被这样一群莫名其妙的怪物弄得如此狼狈。 忽然，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三队的队员一看，顿时一惊：“队长！” 三队队长陈真正满身是伤，血流如注，在看到自己的队员之后，终于身体一软倒了下来…… 祸策部三队联合城管局调查黑市谜之货物一事，虽然探明了幕后但抓捕却出了问题，出现部分伤亡不止，三队队长更是直接受到了危及生命的重伤。 这件事快速传递上报，整个城市官方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什么是多事之秋，或许就是现在这样吧。 前脚有拜苍教在街上光明正大地袭击市民，后有一个祸人出现在城中心杀死十余位祸策部队员后全身而退。 如今，黑市一案又牵扯出来了新的问题。 虽然知道了这幕后有大地联合以及银金联合的影子，但仅仅知道始作俑者，其他的收获也是没有，不知他们真正的目的如何，那个售卖者也不知所踪。 归一道迅速见缝插针。 虽然这么说很不厚道，但此时０１４空岛城市疲于奔命，正是归一道做出成绩并掌握一部分话语权的时候。 他们不图争权夺利，但至少要在他们接下来行动的时候，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资源。 …… 外界的喧嚣，当然与万亦无关，即使那个很多人想找的谜之货物售卖者，已经在他的肚子里了。 味道一般。 这个叫卢卡斯的男子没有说谎，他确实是第三研究所的成员，而且还是第三研究所所长切利尼的学生。 想起那个白发苍苍一脸慈祥的老不死，万亦就感觉一阵舒畅。 为什么舒畅？ 因为老东西已经爆金币了，那可不得舒畅？ 不过，倒是没想到老东西还有个学生。 卢卡斯五年前去了大地联合进修，第三研究所被万亦摧毁时根本不在场。 在第三研究所出事之后，他紧急回到银金联合，但研究所的遗址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银金联合内部斗争同样复杂，失去了最大靠山的卢卡斯被处处针对，回来之后就没受过什么好的待遇，要不是老师的旧人脉帮扶，他或许早就支持不住了。 但让他下定决心铤而走险的还是因为有人在大众面前出言贬低他的老师乃至第三研究所的成果，认为研究所的惨状是当事者的素养不足。 他被激怒，失去了理智。 花费了不少时间，他在老师的遗物中了解到了他们似乎在通过一个极为特殊的祸人进行着诸多大胆的研究。 他认为或许这个祸人就是灾难的起因，为此重新回到了遗址探究。 可惜资料确实什么都没剩下，找不到更多关于那个神秘祸人的描述。 在心灰意冷之际，他发现了意外之喜。 已经报废的空间传送仪对他发起了身份识别，重新启动。 他尝试性修复传送仪中的信息，最后得到了一个在研究所毁灭之日发出的随机坐标。 卢卡斯立刻就要动身，他没有过多思考可行性，只是迫切地想要找回那个祸人，做出证明。 他相信自己老师的眼光，既然老师在笔记中对那个祸人如此推崇，那就说明对方有这样的价值！ 但是他的行动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监视，有敌对派派人追踪并尝试让他直接死在外边。 他的飞艇在０１４空岛附近被击落，整个人向下坠落，然后掉入了一个深蓝色的扭曲界线带之中。 读取到这部分，万亦顿时一惊。 代号为“海怪”的深渊界线带！ 确实，“海怪”现在就在０１４空岛的下方，如果位置恰好的话，被击落确实会直接落入“海怪”之中。 也不知道该说卢卡斯运气好还是不好。 但单论结果而言，肯定是好的，至少他活了下来。 他在“海怪”界线时空中摸爬打滚，好在他没有进到一个太过深入的时空，而且所落入的那个时空的脱离条件并不苛刻，他成功跑了出来。 随后便遇到了拜苍教。 他失去了飞艇，但他还想去到０１４空岛，所以向那帮恐怖分子求助。 当时出面的拜苍教有两批人。 都是万亦见过的熟面孔，一个叫钟旋的大叔，以及那个拿翡翠长枪的人，两人都是拜苍教的，但却并非一条分支。 他们欣然答应了卢卡斯，但是想让卢卡斯帮个忙。 他们给了卢卡斯大量从“海怪”界线中取得的碎片。碎片的开采者是大地联合的一批人，他们也参与了此事。 卢卡斯要在０１４空岛城市中大量售卖这些碎片，具体原因没有解释。 而卢卡斯没有选择，因为如果不同意，他要被重新丢回“海怪”界线中去。 这就是卢卡斯来到此处的始末。 万亦想了想，发现这人别的不说倒还挺励志，一个人摸爬打滚着就过来了。 虽然遇到了自己被噶了，但前面这段经历还真挺有点像网络小说的主角前期经历。 开局遇到大低谷，尝试寻找突破铤而走险，结果遭遇落井下石，却大难不死，掉进了一个危险但又绝佳的历练地点，狠狠地刷经验，出来之后遇到世界上最牛逼的恐怖组织，被迫加入其中，当起愉悦的二五仔。 可惜了，只能说命数还不够。 通过卢卡斯的视角，万亦从另一方面看到了自己当初出逃时候做下的成果，看来是比较成功的。 除了卢卡斯靠着最后的身份权限探到了他的传送坐标以外，没有人知道第三研究所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银金联合这件事也还在调查中，但因为一个生还者都没有，加上他当时还上了魔主以及良人道的双重保险，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们估计只能一直抓瞎下去了。 将卢卡斯和银金联合的事情先放到一边。 卢卡斯只是个小小的过客，甚至在后面是被利用的人，他在０１４空岛按照拜苍教的意思办事，结果被盯上之后，正好撞上万亦开小黑市。 城市官方调查这件事的祸策部三队起了疑心，而正好卢卡斯也想祸水东引，来这边的黑市把水搅浑。 结果就是把命赔上了。 水里根本没有鱼，岸上全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钓鱼佬。 万亦此时已经回到住房躺着了，而旁边，另一个万亦正坐在床边，手中拿着工具进行着画皮。 根据卢卡斯的记忆，画出一张卢卡斯的人皮。 卢卡斯这个身份有用，万亦打算让分身顶替了继续用。 如果最后“卢卡斯”度过了０１４空岛后面的事情，拜苍能帮他回到银金联合的话，万亦也好去银金联合做些安排。 万亦对银金联合并无憎恶，毕竟第三研究所的始作俑者已经死绝了。 他只是好奇而已。 很简单，人活着，就是因为好奇才会更有动力地思考。 所以他想以卢卡斯的身份，好好地了解一下银金联合。 第六十五章 剧目：无光之海 万亦登入了剧场。 “嗯？今天人怎么这么多？”看到观众席上排排坐的身影，他有些意外。 魔主、良人道、弗空、瑞德，全部到齐了。 正常能来的是真的都来了。 “剧团长好。” 然后他们在看到万亦之后，虽然一点都不整齐，但依旧相继开口像万亦打招呼。 这个场面就像是小学生们看到老师过来喊老师好一样。 万亦现在听到这个称号已经面不改色了。 “闲来无事上来看看，这不是正好遇见了大家，就坐下来聊聊。”良人道喝着清酒，手中杯盏摇晃。 良人道和魔主坐在一起，一黑一白正好搭配。 而弗空和瑞德坐在一起，这两位关系最近很不错，经常听到对方口中提到互相，而中间隔了一个空位，好像是专门给万亦留的一样。 “剧团长今天来又要看剧吗？”瑞德问道。 “嗯，刚入手了一个有意思的素材，想要试试。”万亦说道。 说着，他拉出来了另一个自己。 “什么？今天是当众处刑？”分身一上来看到众人便道。 魔主和良人道抬手向着这个分身轻轻招手。 分身也跟着回应。 “我来动手如何？”而弗空则是突然开口。 分身后面，今天挑选刑具搞出了一个君主快乐断头台的万亦闻言愣了下：“也行吧，你来就你来。” 断头台消失，弗空起身来到了分身的面前。 “小弗空，下手越重越好。”分身笑着对弗空道。明显就是在挑事，他死后哪怕洪水滔天。 弗空面无表情：“都一样。” “有遗言吗？”万亦对每个死在剧场的分身都这么问。 “我想想……” 嘭！ 弗空一记毫无预兆的寸拳，直接锤爆了分身的脑袋。 那颗脑袋就像是宴会上的彩球，脑花、脑浆以及血水飞溅，但还没落地就消失不见。 大家都面色淡定，显然互相间对这种场面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万亦摇了摇头，瞬间死亡，根本没怎么带痛的。 而在万亦分身消失的地方所出现的，是一具怪鱼的尸体。 “这是什么东西？”弗空和瑞德看着这具尸体，都是眉头轻皱，不是很舒服。 “看起来是一个奇异的物种。”魔主道。 “异类概念的堆积，一种冷门文化的解构产物。”良人道的话听起来就很有专业性。就是有点专业得不像是个修仙背景的人。 “用这个能写出来什么正常的剧本？”弗空就很不客气了。 “小弗空，你也只是一卷绷带写出来的，请不要忘了。”万亦毫不留情地回怼。 “至少绷带还是正常事物。”弗空微微昂首，似乎还挺骄傲。 万亦不再多说，拿起怪鱼的尸体丢到了书桌上，这个东西的存在多少有点拉低剧场的格调，所以万亦赶紧拿笔把它点化了。 怪鱼的尸体变成了一本深蓝色的剧本，万亦将其摊开在桌子上。 然后回到观众席坐好，然后又是一具分身走上了台。 他在挥手，好像是个当红明星走红地毯一样。 即使台下只有五个观众，却足以激发他莫名的表现欲。 五个人也是现在剧场能挤出来最多的观众了，虽然万亦可以叫分身们一起来看，但那顶多凑个热闹，反正他看到就等于分身们看到了，他们还是不要来添乱了，徒增聒噪。 分身站在了灯光下，做好了准备。 舞台变化，剧目开演。 眼前出现的，先是一片漆黑。 画面未至，但率先出现了海潮的声音。 随后，悠扬而富有贯穿性的声音由远而近，又逐渐远去。 在这个声音之后，眼前的黑暗才逐渐褪去。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片黑暗似乎是某个人的第一视角。 伴随着眼睛的睁开，狭窄的视野逐渐清晰。 …… 口中浸润着海水的咸涩，脸上流动着冰冷的触感。 被耳边的声音唤起意识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正倒在一片礁石之间，半张脸朝下浸在浅浅的水洼中。 苏醒后，他第一时间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然后低头，通过下方的水洼倒影看清自己的模样。 那是一张清瘦的脸，肤色发白，同时还有着一头显眼的白发，组合起来就是看过去一眼白。 一双异色的眼瞳，漆黑与碧蓝相映，仿佛两颗嵌在眼中的宝石。 貌似，自己还挺好看的。 他这么想到。 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 身上的衣服稍显破碎，不过轮廓上姑且保持完好，像是某个时代贵族绅士的服饰，不过也已经有些被海水泡烂了。 他是谁？ 他现在在哪里？ 紧随其后冒出来的，是这样的疑问。 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空，白得就跟自己的头发一样，对于当下的情况一无所知。 之后，他转过头，看向海潮声的来源。 天空一片阴沉，乌云盖顶，海风拂过他的面庞的，似乎即将有一场风暴将要来临。除了海潮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在如此天色之下，突显出一片漆黑无光的海洋，波涛汹涌。 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没由来的，他面对这片海洋心生退却之意。 所以他转头看向了身后。 礁石的后方是海滩，再深入，便是一片黑漆的树林。 自己应该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具身体的状态目前来看还很好，但是周围似乎潜藏着某种危机。 他如此在心中思忖，然后赤脚在礁石之间走动。 很显然，一个普通人想赤脚在这种地方来去自如还是太难了。 他一脚不小心踩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脚心被割开了一道微小的口子，流出了鲜血洒落在脚下的浅水滩中。 他轻吟一声，坐在一块大礁石上歇了片刻，然后用别扭的姿势尝试让伤口避开盐水以及石块。 短短的一段路，但走得却是那么煎熬，不过好在他终于离开了礁石，来到了海岸上。 他来到岸上，走了两步，突然发觉沙子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嗯？网？”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那似乎确实是人工编制成的网，也就是说附近有人吗？ 他内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异响。 “喝……喝……”一种粗重的喘息声，不是人类的，像是某种野兽。 他回过头，看到海水中爬出了几只扭曲的鱼怪，明明是鱼，但却生着强壮得好似人一般的四肢，爪牙尖锐，晶莹的蓝色目光齐齐看来。 看猎物的眼神…… 他拔腿就跑，而这种举动激起了这些怪物的捕猎欲望，四肢并用爆发出强劲的力量，从礁石上一跃而起扑来。 人总能在危难中爆发出不一样的力量。 当然，这位的力量或许有点夸张了。 即使脚上有伤，但是他在逃亡过程中展现出了数次精湛的预判以及极为灵巧的身法走位，虽然看着跑得很狼狈，但那些鱼怪居然真的一时半会儿都追不上，抓不住。 …… “有趣。”良人道突然面带笑意得开口。 “确实。”魔主也点头应道。 瑞德则是有些佩服，因为眼前这位戏中人，如果单从未经训练的普通人角度来看已经十分厉害了，至少瑞德刚摸剑的前一个月肯定做不到这些操作。 不过他不解这种程度为何会让良人道以及魔主都感兴趣。 弗空根本不常和万亦一起刷剧，所以同样不理解。 并且内心的傲气也让他看不起对方这种狼狈的跑动，当然，意识确实很厉害。 “他的起步并不是零。”万亦则是开口解释道。 瑞德和弗空投来视线。 “目前为止，所有戏中人，包括良人道以及魔主，你们在我的视角来看，从剧本的开端起始，都是从零开始的。定位要么是一个无助的孩童，要么是刚刚出生，要么就是完全定义上的普通人。” 万亦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 魔主的故事是从他刚出生开始的，瑞德和弗空则是从孩童开始，良人道最初也只是个落榜书生。 他们或许在某方面有天赋，但在真正踏上特殊之路前，都未展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但很显然，此时的“舞台”上，这位戏中人，论开局的个人条件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即使看着很狼狈，但万亦可不是不知道这些鱼怪的实力。 仅仅五只就让城管局和祸策部三队组成的小队焦头烂额，出现了一定损失才能拿下。 能在这种怪物面前坚持如此之久，这个戏中人，很不一般！ 第六十六章 剧目：外乡人 一只追逐的鱼怪踩在了沙滩隐藏的网上。 瞬间，沙中的机关被触发，网立刻弹起直接将怪物包住，后续的机关继续触发，网中穿出几根尖刺直接刺穿了鱼怪。 鱼怪不断挣扎，但身体被网限制难以直接挣脱，剧烈的挣扎反而把被洞穿的伤口逐渐扯大，鲜血不断喷涌。 这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居然如此强劲。 他立刻意识到了这些沙子中网的作用，开始寻找起来沙滩上网的分布。 意料之中，其实很多。 他拐了几个弯，成功让一只鱼怪又踩到了陷阱。 不过在两个同伴被陷阱所害之后，剩下的鱼怪行动也变得小心了起来。 “有一定程度的智慧……”白发男子不由得呲牙。 接下来，即使他如何尝试，鱼怪们都会小心应对，一通折腾下来，后续只让一只鱼怪因为不小心而被陷阱捕获。 而他的体力也逐渐见底。 至于这些怪物，显然远远不到体力耗尽的时候。 男子开口喘息，感受到身体的不支。 就在鱼怪向他逼近时，响亮的枪声鸣响。 他甚至能看到耀眼的火光从眼前闪过。 最前方的鱼怪脑袋瞬间开花，火焰在它的身上燃起，这显然不正常，但是这很有用。鱼怪在火焰中挣扎了片刻，随后不顾一切地向着大海逃窜。 但在即将回归海洋之前，一个人影直接从旁边的礁石中出现，手中好似用石块研磨成的大剑用力捶下，直接砸烂了鱼怪大半的身子。 其他的鱼怪被纷纷震慑，从岸边的密林中出现了不少人影，大部分人的武器就很正常了，都是些普通的鱼叉之类，穿着也都很简陋。 他们看向怪物的眼中有着恐惧，但是显然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都是受到更大的勇气所助推。 人们将鱼怪与同伴分割，然后进行合围，鱼叉不断前捅，将鱼怪扎得嗷嗷叫。 男子注意到了这些鱼怪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 在刚刚的枪声以及火光之后，它们变得畏畏缩缩，行动也迟缓了许多。 因此仅靠着这些渔民打扮的人合围，最后也一一将鱼怪杀死在海滩上。 杀死鱼怪之后，渔民们欢呼了起来，似乎在庆祝这场勇气的胜利。 但很快，他们的目光逐渐转向了白发男子，这个显眼的陌生人。 他们的目光有些凶狠，似乎不太友善。 “是你，引来了这几只怪物！”其中一个渔民拿着寒芒闪烁的鱼叉指着他。 男子举起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但是他觉得这个动作不错，很简单就能展现出自己的无害。 “不是我！我也是被袭击的人！”他道。 他发现自己能和这些人沟通，即使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以及这些人说得是什么语言，但这个问题此时显然不重要。 “就是你。”刚刚那个很剽悍的石大剑哥扛着他的武器走了过来。 不待男子反驳，大剑哥便道：“你在海水里流了血，这就是它们追逐你的原因。” 男子呆滞：“仅仅是留了一点血？”他看向自己脚底板，因为刚刚的跑动，伤口扩大了，血污严重。 “一点血也足够致命了。或许你是无意的，但是来到我们这里，就要按我们的章程办事，很抱歉。” 白发男子被抓住了，双手和双腿被粗绳捆绑，像是一头要被送去炙烤的猪。 在被押送的时候，白发男子也看到了之前开枪的人。 一位老者，黑发掺白，两鬓斑白，但身子挺拔，身上穿着和周围渔民完全不同的整套服饰，身上流露着沧桑的气息。 他的腰间别着一把银光闪烁的细剑，以及那把漆黑的枪。 枪管偏长，看起来像是有点老式的火枪。 但他不会小瞧这把枪，鱼怪之前的表现，以及他在战后用枪发射火焰点燃海滩的画面深入人心。 其他人都对这位老者很尊敬的样子。 白发男子道：“我会被怎么样？” 旁边的老者看了他一眼道：“可能是被祭祀给神明，或者变成储备粮食。” “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下场，仅仅是因为我无意间在海滩上流了一丝血？” “你这一滴血，可能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为什么？” “那些怪物不爱上岸，只喜欢在沿海游荡，但是如果有血的气味，便会给予它们一个动力，而上了岸之后，没有收获的它们是不会轻易回到海里的。”老者声音底气十足，但听着又很轻柔。 “饶了我，我可以干活补救！”白发男子道。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活？”大剑哥在旁边嗤笑道。 “那也比祭祀给什么神明好……”他下意识认为神明之类的东西都是不靠谱的自我安慰。 老者摇摇头：“留住一个带来灾难的外乡人，远不如一场祭祀带给大家的精神寄托要重要。” 男子死死盯着老者道：“老先生，你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是个明白人。求你救救我，让我活下去！” “你为什么执着于活下去，这个世道有很多人甚至宁愿投身大海成为怪物的饵料。” 男子一时语塞。 是啊，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一定要活下去？ “不对，还活着的人不需要回答为什么要活下去！”男子说道。 老者的小眼睛细细打量着被捆着，姿势十分丑陋的男子：“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那我问你，给你武器，你敢去面对那些怪物吗？” 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老者腰间的枪。 老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由得轻笑出声，但很快笑容再度归于平静：“也罢，我去帮你和他们谈谈，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 男子面露狐疑之色。 他会向老者求救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看出老者地位不俗，他怎么可能无法说服其他人？ 老者没回来，男子像个毛毛虫一样扭动，但以这样丢人的姿势也看不到更多情况了，只能作罢。 过了会儿，他瞥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庄。 清一色的木屋，洋溢着一股破败与倾颓之意。 不过在看到他们这些人回来，村子里也显然冒出了零零散散的欢呼声。 之后则是对于他这个外乡人的排斥和探寻。 他被带进了村子，最后在一间残留着浓厚腥臭味的空荡屋子中被丢下，然后便无人问津。 他静静地在黑暗中等了许久，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嘎吱。 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正是老者和大剑哥。 男子侧着抬起头，看到了他们。 “小子，大伙同意留你一命，但是你需要展现出你的价值。”大剑哥不客气地说道。 “我觉得被绑着很难展现出自己的价值。”男子道。 大剑哥和老者对视一眼，然后伏身用一把石制小刀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 男子这才爬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我没有名字。” “长这么大没名字？”大剑哥不信。 “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一无所知。”男子正色地说着，眼中满是真诚。 老者微微颔首，摸了摸下巴道：”那介意我给你起个代称吗？“ “随意，有个称呼能方便不少。” “罗希。这个怎么样。” “可以。”男子没什么异议，虽然老者很好说话，但是他没忘记自己的处境。 “好，村子里比较缺人，所以你要做的事情很多，村民如果有事情找你，只要不是侮辱你人格的事情，那你都要接受，有疑问和纠纷，可以来找我。“老者说道。 “比如呢？” “种庄稼，搬东西，畜牧，织布，还有……猎杀靠近的野兽。”老者道。 “我接受。”罗希面不改色地应下。 “你要在这里干三年，三年后你就自由了，你可以选择住下来，也可以选择去其他地方，随你自己。”老者道。 罗希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是你的第一份工作。”老者看向了旁边的大剑哥。 罗希也望过去。 大剑哥直接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罗希顿时感觉自己肩膀都要被扇脱臼了，不过还是强忍着没有怎么表现出来。 “身子骨太弱了，你这样子重活累活完全干不了，你要变成能满足大伙的样子，这就是你的第一件事，我会好好帮你的！”大剑哥露出爽朗的笑容。 不过罗希总感觉他的话语里怪怪的，错觉吗？ 第六十七章 剧目：大海的血 大剑哥的名字叫山。 很符合他的角色定位，罗希在心底暗搓搓地想着。 山哥带着他去到了一个房子，外面看起来和周围一样千篇一律没什么特征，但进去之后，内部有些奢华的装扮却是让他大开眼界。 看着像是一个工坊，里面摆放着许多与村庄氛围格格不入的器械。 “你说让我变成合适的样子，是要进行什么锻炼吗？”罗希问道。 “锻炼？呵，等你锻炼好估计其他人已经忍不住把你祭了。”山哥不屑地说道。 “那要怎么办？人体变强大不是一蹴而就的。”罗希道。 “不，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方法另辟蹊径的，你等会儿。” 山坐在了一个工作台上，双手伸向台子上放着的瓶瓶罐罐。 罗希看不懂那些罐子里面的东西，于是闲来无事打量起屋子内部。 这里放着很多书籍，他随手拿起来一本，似乎是虚构人物传记，一种古老的文化象征，充斥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除了反应笔者诉求以外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看了几眼就颇感无趣地放下了。 罗希原本还以为这间房子里面没准放着什么能补充知识的书籍呢。 “好了。”忽然，山道。 罗希回过头去，看到山从一个好像榨汁机一样的器具内滴出了一点点猩红的血珠，最后全部接入一个小瓶容器之中。 “这是什么？” “坏东西，好东西，都可以，每个人对它的看法都不一样。” 罗希有些抗拒：“我要喝下它？” “不用。” 罗希稍微放松。 “要直接注射进你的血液中。” “……”罗希沉默了。 山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血吗？什么东西的血？”罗希问道。 “来自海洋的血。” 罗希停顿半晌：“一定要这么做吗？” “如果你不做，你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你会很轻易地死在半路。”山侃侃而谈，说到死的时候语气也没什么变化。 “为什么是海洋的血？” “实际上这里只有很微小的一点，里面加入了其他材料，将血稀释，活性降至最低，到达了不会对你脑子有影响的程度。” “我可不知道这血对脑子居然都有影响。”罗希忍不住道。 山没有逼迫他，只是摊开手掌，血瓶静静地趟在他的手心：“选择始终都在你自己的那。” 罗希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因为注射过这个血才变得那么厉害的吗？” “其实我天生就挺厉害的，不过认真地讲，是的。”山还有心情打趣。 “你知道注射这些血的后果。” “是的。” 罗希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了血瓶。 …… 看着简陋的注射器将液体注入体内，罗希没感觉什么不适，就是脑袋好像有点晕，不过很快也就好转。 “感觉怎么样？” “还行？” “那看来是真的还行。好了，罗德尔家的猪最近在闹脾气，既然你适应了就赶紧去拦住那头发疯的母猪去吧。” “啊？”话题转变太快，罗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就被山赶了出去，顺带着指了下那个什么罗德尔的家在哪，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罗希站在门口呆愣了半晌，然后才闷闷地转头离开。 …… “血疗？”观众席上，万亦说出来一个名词。 “你说的是正常的那个血疗吗？”弗空问道。 “把高位存在的血输入人体内以治疗疾病算是正常的血疗吗？”万亦问道。 “很显然不是呢。”吸血鬼瑞德汗颜道。 光是吸血鬼这种异常造物的血进入人体就会导致一系列问题，如果血的主人不准备转化，那受血者会变成下级吸血怪，丑陋，失去理智。 而目前来说，眼前这个剧本世界比他的世界要诡异上许多。 来自海洋的血，听得就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小村庄不会叫亚楠吧。”万亦还在嘀咕。 良人道则是判断道：“其实如果只是单纯想把罗希兄作为苦力的话，完全不需要注射这份血的。” 魔主点头：“确实，这里的人如此忌惮海洋的怪物，甚至在山的口吻中，手中的血也是经过多重稀释和减活的，足以说明这种血很危险，不该随意交给一个外乡人。” “山，以及那个老者，他们对罗希有着其他的想法。”瑞德说道。 弗空一看自己好像没话说了，于是只能双手抱胸点点头表示赞同。 大家闭嘴继续看。 …… 走在路上，村民们总会用排斥的眼光看罗希，并不断对着他议论纷纷。 但说是这么说，一谈到村里来了个大力小伙啥都会干，啥都能干，那还是要笑脸相迎的。 “那就是罗希，外乡人！” “他引来了海怪！原本要被拿去祭神的！” “但是他能驯服罗德尔家的那头母猪啊。” “这么厉害？！” “那看来确实是有用的，马哈德先生说的是真的。” 仅仅是一头母猪，淳朴的刁民……村民们就初步接受了罗希。 但是罗希却不是很高兴，他刚从村子上的溪流那边洗完澡回来，因为他被叫去通茅厕了。 他还特地问了下那位老者，被村里人称作马哈德先生的那位。 询问被叫去通茅厕算不算侮辱人格。 结果马哈德先生只是笑而不语，让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所以乖乖地去了。 他不该对这个村子的人格尊重抱有幻想的。 母猪和茅厕这两件事的消息很快散播了出去，村子就那么点大，大家一下子就知道了，顿时罗希就变得抢手了起来。 不过确实没有什么十分不合理的要求，就是哪里有人家腾不出手的事情，就找罗希帮帮忙，只是一天连着跑几趟下来，确实很累人。 母猪和茅厕看来只是意外事件。 在这些日子里，罗希也显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在悄无声息地增长。 明明身上的肌肉也没有太多显著的变化，但这种增长就是发生了，十分奇怪。 晚上睡梦中偶尔可以嗅到一丝海腥味，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觉睡得都好，就是连个地铺都没有，晚上有点冷。 这个情况还是有户人家在他帮忙织了一天布之后送了他一部分才好转。 聊胜于无吧。 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过了一个多月。 好久不见的马哈德先生终于主动找到了他。 “看来你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老者笑呵呵地道。 罗希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接下来轮到我有事要找你了，跟我来吧。”老者转头说道。 罗希跟上。 “做什么事情？” “打猎。”老者回答。 说是打猎，结果二人却是来到了海滩。 不过并不是他一开始苏醒的海滩，而是走了老远一程之后的另一片。 罗希迅速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并没有常设陷阱，而且离村庄很远，看来不是重点设防的地方。 但是完全不设防，可能吗？ 马哈德带他来到这里，那就说明不可能。 “先生，确认一下，是要打猎，不是打鱼对吧。”罗希道。 “在这里，你需要明确自己的定位。”老者没理会罗希的话，自顾自地开始讲述。 罗希也顺势问道：“什么定位？” “你不是它们的猎物，而是猎杀它们的猎人。” 罗希和老者对视。 “我们可以先从简单的开始，你比较喜欢什么兵器？”马哈德一边问，一边带着罗希来到了一间几乎塌了一半的小屋里。 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因此罗希只是站在门外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便惊讶地发现里面堆积着许多东西。 和老者身上穿着类似的制服，以及各式的武器被堆在这里蒙尘，但上面盖着的布也难以完全遮掩它们过去的锋芒。 马哈德没有说，有所思考的罗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随意开口询问。 “我想要大一点的……” “大一点？嗯，我想想……这个怎么样？”老者伸手抓住了一个武器堆边突出的握把，单手用力一扯。 轰！ 武器堆发生了倒塌，不过这并不重要，老者将那个东西拖出了小屋，单手举起，让罗希能仔细看清这把武器的全貌。 一个“船锚”。 是的，这个东西单看外形就是一个足有人高的黑色船锚，不过锚爪两端尖锐无比，上面带着狰狞的锯齿，尚有血污残留。 罗希看呆了。 这东西算是兵器？ “喜欢吗？”老者对着他挑了下眉毛，让罗希感觉这个老人还挺可爱的，如果不是他单手举着这么一个船锚的话。 老者身边刚刚拖行船锚拉出的沟壑说明这玩意的重量即使不如真正的船锚，那也不容小觑。 “大惊喜。”罗希老实地说道。 “我来教你怎么用它。” 老者说着，抓住了锚爪内侧的一个握把，然后按动了机关，将整个船锚的前端大头和锚杆分离开来。 然后顺手将锚杆末梢延伸出的锁链一端卡在了的被拔下的锚冠上。 这样一个变化，锚杆整个又是变成一把平头大剑，老者甩动锁链，锚冠则是像个流星锤一样飞舞，扬起沙尘，虎虎生风。 罗希已经看呆了。 这是什么技术？ 怎么做到的？ 这能玩？ 老人自己好像玩得很开心，玩耍一会儿之后，手速极快地拆开锚冠装回锚杆前端，兵器又恢复成了一把船锚的姿态。 “什么想法？” “花里胡哨。” “要不要？” “要。” 第六十八章 剧目：生长 “这种武器到底怎么制作的，材料看起来并无特殊，但是里面的机关却兼顾了强度和诡异的形变……”罗希抚摸着手里的船锚，熟悉手感。 拿到手上之后，他感受到了这把兵器的重量。 他现在根本无法单手挥舞船锚，虽然在拆解模式下，锚杆大剑还是能使用自如的，但锚冠与锚杆组成的完整船锚，他想要自如地使用还有段距离。 不过管他的，他确实对这个玩意爱不释手。 即使如此，罗希的视线还是不断地往老者腰间的枪上瞄。 马哈德笑着道：“怎么？想要枪？” “兼顾一下远近程嘛……”罗希给自己的贪心辩解。 “现有的大部分枪械对海怪作用有限，除非是大型的火炮，但那也和单一作战的我们没有关系，能最大程度给猎物制造伤口，放它们血的武器，才最受我们的青睐。”马哈德简单地说道。 “不过枪械对人确实很好用，喏。”老者从屋子里随意拾起了一把银色的火枪递给罗希。 罗希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然后又从老者那得到了装着一些子弹的小包。 “不够了可以找我要，但我希望在短时间内不会有那种时候。”老者道。 罗希点点头，装弹然后以一个非常潇洒的姿势瞄准旁边的树木，扣动扳机。 砰！ 枪声仿佛闷雷炸响，回荡不绝。 而罗希则是感觉自己的手臂差点要撕裂了，树旁边的草丛剧烈摇晃，标志着这一枪的结果。 罗希捂着肩膀蹲在地上。 老者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在干什么？” “……”罗希没有说话。 …… 剧场里的其他人同样笑出声。 虽然在场众人里会正儿八经玩枪的只有瑞德，而即使瑞德也不常用枪械，但是这不妨碍罗希如此真实又丢脸的表现赢得大伙的笑声。 …… “收起来吧，现在这玩意没用。”老人道。 罗希站起来，看了下枪道：“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酷吗？” “不是……”罗希脸一黑，正经道：“我还以为能发出你那种特殊的枪声以及火焰。” 刚刚的枪声确实响，震耳欲聋，但是罗希没感觉这个响亮的声音中有什么，真的只是单纯声音大而已。 射出去的子弹也没带上那种特效，虽然看得出来威力有些夸张，但依旧没有他想要的效果。 “你当然是没有那种效果的，这个之后再说。”老者摇摇头说道。 罗希见状也不胡搅蛮缠，收好枪握紧船锚。 老人拿出了一个小罐，将里面淡红色的粉尘抖落一丝在海水中，然后退了回来。 “诱饵？”罗希问。 老人点头。 很快，罗希便听到了熟悉而诡异的声音。 “喝……喝……”粗重的喘息从海水中传来，四只怪鱼的身形在潮涨潮落中显现，迈着强而有力的步伐踏上了岸。 罗希屏住呼吸，而这几只鱼上岸之后，目光就一直锁定着老者以及罗希，看向老者的频率要更多一些。 “去吧，猎杀它们。”马哈德缓缓后退，气息变得微弱，鱼怪们顿时转移了目标，看向罗希。 明明老人在罗希眼中只是很简单地退了两步而已。 “没有教学的吗？” “猎人向来是在一次次狩猎中学习的。” “你们新手猎人的死亡率挺高的吧。”摸透老者性格的罗希在言辞上也逐渐放肆。 “是啊，因为时间太少了。”老者感叹似得说道。 罗希沉默了一下，然后拖着船锚，在沙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沟壑走向了眼前的鱼头四。 …… 罗希作为新手的第一场狩猎结束得相当快，鱼头四不知什么原因，对他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选择了试探性嗅他的气味。 所以罗希稍微走了几步，让它们的站位聚集在一起。 当四条鱼怪终于做出了攻击决定并扑上来的时候，船锚抡起直接将四只怪鱼一网打尽。 血液溅射在沙滩上，三只怪鱼当场变成了肉糊，剩下的一只半边身子被锚爪的利刃挖掉，最后晶亮的眼睛死死盯着罗希片刻，一命呜呼。 有点爽。 那天以后，每隔几天，老者就会叫上瑞德去打猎。 当然，有时候真的是打猎，山间的野兔野猪，乃至狐狸野狼等，主要是给罗希练枪法的。 罗希的手不算巧，但是脑子稍微比较好使，喜欢预判，并且善于观察弱点以及时机，所以即使起步有些艰难，在技术上去之后也快速进入了发育期。 身体素质的提升也终于让他能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单手开枪了，可喜可贺。 他抡动船锚砸死十几只怪怪鱼都没有开出帅气的一枪让他来得高兴。 剧本时间快速推进，转眼间就过去了一年。 一年时间，罗希逐渐融入了这个村子，受到村里大部分人的欢迎，和当初那只被绑进村的“猪”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单纯的干活不可能会如此，重要的在于，他成功在几次海怪登陆中，猎杀了小群海怪，这份壮举，不论是恐惧也好，敬畏也罢，对他而言都算是好事。 常年不打理的白发已经留长，像海带一样垂落在肩上，遮住了他好看的眸子。 气质变得有些阴沉，或许是因为常年和海怪搏杀的关系。 不过也仅此而已，总体上的改变并不算太大，找山去喝酒也不会被拒绝。 但是两个人不喜欢一起喝酒，还不如开读书会，因为互相喝不醉的酒会多少有点败气氛。他们更喜欢一起对着他那工坊里的书目大放厥词，说自己用脚写都比这些无用的文章来得好。 然后过几周一聊，发现都没动笔，最后不了了之。 …… 剧目进展到这里，罗希的生活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一时之间看不出会有转折的样子。 弗空喜欢看猎杀海怪的画面，但看到后面日常的部分比较多，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之后，良人道也似乎有些乏了。 魔主困了，便回去睡觉，瑞德呆了最久，但那边似乎又来事了，便直接挂下脸回去“上班”。 最后剩下万亦独自一人看会儿，听到分身说外边也来事了之后，便暂时合上了剧本，终止了演出。 万亦睁开眼，根据同步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出现了祸人，虽然这次没有丧心病狂地直接出现在城中心，但闹得依旧不小。 上一个城中心的祸人抓捕消息都还没结果，紧跟着就又出来了一个，城市内部的相关讨论都在热议。 即使流民区是最晚知道这件事的，但也已经有人开始相关的谈论了。 而万亦的分身，则是直击了现场。 “是西区的一个社畜，上班路上突然崩溃，在人最多的路上拿着一把以太凝成的棍子一通乱扫，造成了大量伤亡。” 万亦读到了这部分的记忆，有点唏嘘：“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说过类似的情境。” “怎么这就又突然觉醒了，祸人觉醒概率有这么高吗？”有分身疑惑。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有人为导致普通人转化为祸人的可能性吗？” “谁知道呢，没准这个世界就有人掌握了核心科技。” “那咱们不知道能不能整点这个核心科技。” “咱们需要吗？” “我觉得让人社会性死亡挺有意思的。” 分身们正聊着，那个正在吃瓜的分身的直播发生了转机。 和之前图文文不一样，这次祸策部反应很快，一通操作迅速锁定了对方，牵制的牵制，打药的打药，没一会儿就直接将这位社畜当场抓获。 “瓜没了。” “就这？就这？” “我还以为会也来个逍遥法外呢，再不济来个压力下的二次突破啊。” “跟上去。”万亦突然要求道。 “嗯？” “哦哦哦，确实啊，第一次看见祸人被抓，跟着没准能找到这座城市里关押祸人的地点呢？”有分身反应过来。 “多去几个人，有战斗力保底的，擅长侦察的，以防意外。”万亦道。 分身们迅速按照要求，效率飞快地做出了行动。 吃瓜的分身先跟着，然后几个符合要求的分身相继跟着他的指示落位，完成任务交接。 吃瓜分身也没继续跟着，他不符合要求，就是个在街上乱逛的闲人，现在他要去整点薯条完成分身人生的意义。 第六十九章 咒怨 分身在办事，而万亦则是打算去一个界线。 他计划去那个界线有一段时间了，甚至还为此做了不少准备。但中途事情不断，导致拖到了现在。 虽然所有事情分身处理和他自己处理没有本质的区别，但万亦还是想给自己一点参与度。 兜兜转转下来，万亦决定战胜拖延症，在今天把这个预定目标完成掉。 …… 万亦来到东区，顺道看了下自家的黑市。 虽然上次被卢卡斯和城市官方一起折腾得够呛，最过分的是那帮人连个道歉都没有。 不过看在卢卡斯进了自己肚子，祸策部三队长差点一命呜呼的份上万亦还是选择宽恕他们。 看过了黑市的情况，万亦便直接来到了城门外的界线工程。 这边人山人海，人流量远高于万亦之前来的任意一次。 万亦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城市方已经对整个城市发出了通告，将在大约两个月以后封城戒严，开放时间未知。对于部分城里人而言也就是做个准备就过去了。 但对于大部分流民而言，这就称得上是晴天霹雳。 开放时间未知？那他们的收入怎么办？ 有不少流民基本是过着大部分日子缩在界线，攒碎片，然后快被同化时从界线出来，靠着前面攒的碎片熬过适应期，等情况好转立刻再回到界线中去，其中可能的变化大概就是过日子的界线时空换上一处。 这听起来像是卡了一个很不错的漏洞。 但实际上这毫无保障。 因为个人并不能完全精准地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界线的一部分，而长时间吃界线的喝界线的，据研究表明，界线对人的同化速率也在不断增快。 原本在一个界线里能过一周，但下次可能只有五天，三天，直到几个小时可能就会出现症状。这方面的适应期就需要拉长上好久才能缓解，只能考虑换一个界线。 封城戒严，里面出不来，外面进不去，对于这部分流民中的底层而言简直是宣判死刑。 大部分勉强满足温饱的流民也是面露凝重。 不知道开放时间对这部分人来说最为致命，他们不知道在接下来两个月需要囤积多少碎片才能满足接下来封城时期的需求。 总之，不论如何，除却一些已经准备去界线里慢性自杀的人以外，还打算活下去的各位显然是要在这两个月内尽可能地“下矿”了。 甚至万亦看到有人直接冲着高深度界线去了，大有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气魄，看得万亦心生佩服。 万亦出现在这里吸引了部分认识他的人注意。 毕竟他在本届内名声还挺大，虽然之后也有人像他一样勇闯高深度世界，但结果都不是很好。 至今为止只有个位数的人从中出来，再除去部分哭爹喊娘的幸存者以外，正常走出来的人满打满算也就三两只了。 那几个活着走出界线的人现在都已经过上了不错的日子，光是卖情报赚到的钱，以及一些招揽就让他们有了最低保障。 所以万亦的出现让一些人有些议论。 其中部分有点自信的人则是直接找上来，询问万亦是否要组队去深度比较高一点的界线闯闯。 “高深度？有多高？” “百分之三十三点一。” “这也算高？” 万亦说完就直接掠过人走了。 看得那人和队友都愣住了。 三十三了都还不高？那你怎么不直接去冲五十以上呢？ 哦，人家已经从五十以上出来过了啊，那没事了。 这么一茬，大家反而都好奇万亦会去什么界线了，如果不是很高，大概四十多深度的话，没准跟进去可以喝点汤也说不定。 万亦没在意跟在自己的身后的部分人，直接来到了界线工程的一个角落。 大家一看到他面前的深度指示牌，人立刻就散了。 打扰了打扰了。 深度百分之六十七。 就算大家想在封城前拼一把，那也还有两个月呢，直接冲六十以上大可不必。 眼前有些粘稠的界线入口不断旋转，这就是万亦提前做过准备的界线了。 他可是有备而来。 大概在两个月前，万亦启动了五十以上界线的分身探索计划，分身们不再只是在低深度界线晃悠而是开始突入五十以上的界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七十以上的姑且也还没有贸然尝试。 因此五六十级别的成为了主场。 虽然派出的都是精锐，但高深度自然有高深度的道理，即使提前做过相关的功课，对要进入的界线有一定了解，但分身依旧牺牲了不少。 最后实际收获寥寥，只有那一份份情报以及死亡画面永远停留在了万亦们的心中。 而眼前这个界线，是基本已经被万亦分身探得差不多了的一个界线。 界线编号：014-d49。 代号：咒怨。 没错，代号确实是那部耳熟能详的电影，这个界线大概就是堆积了类似的幻想以及概念所诞生的时空。 一个真正经典的恐怖片场，虽然万亦已经知道这里面并不存在他的童年女神伽椰子大姐姐，但想到即将进入一个类似的世界，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 “真不敢相信我们小时候居然喜欢这种东西。” “这话说的，难道我们现在就不喜欢了吗？” “就是，伽椰子姐姐不香吗？” “到底什么样的小孩才会从小就喜欢咒怨啊？” “因为很羡慕俊雄有个那么厉害的妈妈吧。” “……” 就在万亦准备进入的时候，他看到零零散散的脚步声来到了他的旁边停下。 “让下，不敢进就别挡道。”一个人直接说道。 万亦转头，看到了一组人全副武装地来到这个界线旁边。 然后很乖巧地挪开脚步给他们先进。 总之，在里面死了很多分身的万亦是知道这个界线有多危险的，所以他对每一个敢于挑战如此界线的勇士表达最高的敬意。 观察了一下这批人，如今多少算个小万事通的万亦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应该是界线探索会的队伍。 这个组织是城市官方组建的部门，用来存储以及研究各种界线的情报用的。 是大多数流民喜欢的去处，也算是城市里最大的界线情报贩子集合。 一般也就这个探索会在专门发布各种高报酬高风险的任务去“坑害”单纯流民。 而加入探索会的话，在组建队伍接取某个高危界线的任务时能得到探索会的资助，在探索任务完成回来之后，得到的收入也不会被克扣太多，运气好收获高层的赏识还能步步高升。 当初他刚从皮套狗遍地走的世界出来的时候，这个探索会也来找过他，但他一没加入，二没给情报。 探索会这么大一个官方部门自然不可能跟他一个小流民置气。 但一些知情人觉得他不识好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万亦？”小队中的一个人有些惊讶地叫出了万亦的名字。 然后万亦一眼看过去：“你谁？” 确实是不认识的面孔，看起来还挺年轻俊俏的一个娃娃，可能就十七十八岁吧，一看就很适合穿高中校服。 “我……”对方一下子不知道说啥。 “许慎，我们时间不多。”领队的男子直接回头说道。 少年点点头，不过在离开前还是对着万亦悄咪咪地说了句：“我也是从高深度界线里出来过的！” 然后这队人就相继进入了眼前的漩涡之中。 “……” “那个小孩是……斗争心起来了？” “为什么？我们都不认识他？” “小孩嘛，我们和他一个年纪的时候不比他好多少。” “有吗？除了靠偷袭把那校霸当众按着打以外也没干什么了吧。” “当初那人脑袋蒙着好几层大垃圾袋苦苦挣扎的样子我记忆犹新，呵，偷袭真爽。” 看到他们进去之后，万亦一边听着分身们的聊天，一边也迈出了脚步踏入了漩涡之中。 熟悉的无征兆画面变动，他已经站在了一条街道上。 坐标是一个比较具有自由风度的国家，很可惜不是咒怨发源地，或许是因为上次去过了所以这次换个新鲜点的？ 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是没有美版的。 第七十章 作死小队，出击！ 首先，这个时空和万亦印象中所记得的咒怨，大概仅仅是部分风格以及某些设定上的类似。 这里不存在一个生前可怜无助死后无双在世的伽椰子姐姐，也没有可爱喵喵叫，乖巧懂事给妈妈打辅助的俊雄。 当然，也不排除某个万亦分身没进去过的平行副本中存在这对经典母子。 不过眼前这个万亦卡点进来的时空，前面用分身探查过之后，万亦是知道没有他俩的。 【驻留时间上限三十天，脱离条件为破解一个咒怨诞生的真相，并将其转达给一个本时空的居民。】 一如既往贯彻着界线时空的精简风格，这样一串信息就被丢入了万亦的脑海中。 不过这件事万亦早就知道。 甚至他连脱离用的答案都已经找好了，多亏了之前死在这里的分身。 “这次的身份是……”万亦摸了下自己身上的兜，找到了一张证件。 护工证明。 这个就很有咒怨的味道了。 他是一家公司的家庭护工，根据公司的出派，他会去到服务目标的家庭中进行工作，一般是照顾行动不便家人又不好照顾的老人，或者残疾者。 很适合切入各种场合，然后成为被害人。 “可惜了，居然不是记者。”万亦看了下自己挂在胸前的相机，一个护工带相机有什么问题吗？ 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拿起相机，对着眼前的道路“咔擦”一声拍了张照片。 一张照片直接从相机的上面弹了出来。 他拿起照片一看：“哦吼~。” 明明是一张很普通的街道照片，但是路上有许多人的身上缠绕着各异的不详印记。 这一个个的，都是“咒怨”。 咒怨是怨恨所诞生的诅咒，诡异的同时还十分强大，并具有传染性，被咒怨所杀者会成为新的咒怨。 不要问为什么才几个人死后的怨气能变得这么离谱，问就是恐怖片的设定。 大多数言之凿凿，对鬼片设定侃侃而谈并进行幼稚的质疑者，其本质只是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东西是假的，不可能的，没道理的，应该是这样才对的。 每一条看着有点道理的理由都在剥离恐怖片的根本，可称之为戏言。 不讲道理的鬼，才足够让人害怕。 讲道理了，那也不过是稍微厉害些的“人”。 至于什么炮火轰击，热武器洗地克制鬼怪的设定，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恐怖片了。 用恐怖游戏类比，真正的恐惧来源于空无一物的双手，来源于没有血条的怪物，以及无法反抗的你自己。 真正的恐怖片确实不讨大部分人喜，没人喜欢被吓唬，被塑造一个牛鬼蛇神立于人上的观念。所以都喜欢在所谓恐怖片的基础上加设定，抚平恐惧，让恐怖变得玩笑，大家便也心安理得。 万亦拍摄照片时运用精神力调动了一部分特殊技巧，拍出了特殊的照片。 咒怨印记，当一个人所做的某件事符合某个咒怨源头的标准，便会被打上这样一个标记，然后咒怨便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人杀死，无辜身死的怨念又会变成咒怨的一部分。 大部分是类似鬼宅一样的设定，某个特别的场所，如果踏入其中，哪怕只是半只脚都会被标记上。 现在街上这么多人被标记，如果一起死，那就是一场屠杀案，如果接连死，就是连环凶杀案。 按这个节奏没几天社会就会掀起持续恐慌，再多死几个，社会结构稍差点的甚至可能濒临崩溃。 但这是恐怖片的时空，万亦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任何不合理。 就比如…… 万亦的精神一动，察觉到自己被标记了。 他的视线停留在照片的一角，十字路口，一个女子的背影伫立，有些模糊不清。 单从背影上看，身材倒是凹凸有致，但万亦分明记得刚刚拍照的时候，那个地方是没有人的。 他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一阵尖锐的汽车鸣笛响起。 “嘟嘟！” 万亦转头就看见一辆车从旁边的马路上突入人行道向着自己冲了上来。 眨了下眼睛。 声音和眼前的视觉反应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一辆和刚刚幻觉里一样的车快速掠过万亦的身侧，很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 万亦的余光瞥见那辆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看不清脸，但衣着和照片上女子一模一样的人影。 “下马威么。” 动手速度很快，这才刚打上标记一分钟都没有呢。 确实，电影里伽椰子姐姐什么时候动手也基本是看心情的。 心情好就多留一会儿，吓唬吓唬，心情不好那就直接送走不带点含糊的。 万亦估计盯上自己的那位咒怨今天心情估计就不是很好。 可能是因为万亦随便给人家姑娘拍照的关系？ 算了。 万亦继续走在自己的路上离开了这条街道。 也没管身后阴风阵阵。 万亦来这个世界不是单纯来玩的，他是有正经事要做。 不过走在路上，手机突然响了。 结果一看，发现联系人居然是“许慎”。 这个时空安排给他的手机里有刚刚那个孩子的联系方式？ 万亦开始怀疑这个是不是咒怨捏造的假象，等他接起来里面就是可爱的气泡音。 所以他还是抱着期待感接起来。 “喂！是万亦吗？” “咯咯咯咯——” “卧槽！” “是我。” “你有病吧！模仿伽椰子干啥？！” “你可以和我对着喊啊，没准反而我被吓到了呢？”万亦语气中透露着失落，正常鬼肯定没有这种低能的反应。 “你模仿得也太像了吧，我去，没点练习都发不出来……”许慎道。 “咳咳，你怎么有我联系方式？”万亦没就这个话题继续。 “我们的手机里都有你的联系方式，你呢？” 万亦看了下手机的通讯录，然后和许慎那边的队伍对了下名字，发现还真是，他们这批人互相之间都有。 “这算什么，福利吗？” “也可能是方便我们其中一个人被杀之后，变成咒怨走狗的人当内应。”万亦随意地说道。 “嘶……”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些谈话的声音。 “那个……你方便和我们会合一下吗？” “啧！” “你不愿意也掩饰一下吧！别对着话筒啧这么大声！” “没，我愿意，约个地方吧。”万亦道。 他之所以啧是因为一下子就明白了那边的想法。 万亦刚刚说得没错，考虑到咒怨的特性，一个人死了很可能会产生连锁反应一连串波及到其他人。 既然他们似乎被这个时空当作一伙人了，那么确保万亦这个落单者的情况就很紧要了。 更别说万亦还是个能刚接通电话就模仿一波咒怨的人。 要是之后给他们整一场狼来了就太糟心了。 把万亦叫过去，可能就是想限制他的行动，把他绑一块。 倒也无所谓。 恐怖片没队友多少也是有点没意思。 万亦分出了一个分身过去，就当个第一视角的摄像机吧。 伪纪录片版的咒怨，万亦觉得很有搞头。 虽然从之前死在这里的分身那已经都要看腻了，不过带队友的还是第一次。 …… 约见地点是在一个广场，万亦看到他们之后用手中的照相机给他们拍了张照片。 作为专业的记者……当然他现在是个护工，总之作为曾经职业素养极高的记者，万亦的相机当然有多台备用。 都是准备给分身们用的，也基本都是分身自己用碎片拼凑捣腾出来的。 “你干嘛？”队伍的领队，名字叫熊金文，看起来很警惕，见到万亦拍照就立刻皱眉问道。 通过拍照发动的能力他也是听说过的，立刻就向万亦索要照片。 万亦看了一眼照片之后耸了耸肩就递过去。 他们研究了一下，发现确实看不出什么，但依旧没把照片还来的打算。 “不经允许不能再拍照，明白吗？”熊金文说道。 “为什么？” “接下来我们要一起行动，我们信不过你，只是迫于形势……”果不其然，对方进行了一通解释，理由和万亦之前想的差不多。 万亦思考了一下：“可以。” “行，好好听话，到时候分你点汤喝。”熊金文点头道。 这支队伍里有几个人是正式城市居民，流民转正的那种。换句话说，都是真正事业有成的老牌流民了，看来这次跑一趟还挺胸有成竹的。 刚刚万亦看了一眼，他们运气不错。 至少没像他一样一上来就被标记。 但是考虑到这个时空的主基调，想要高收益地赚取高深度碎片，那不去招惹咒怨，大概也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这就是恐怖片开头经典的作死小分队嘛！ 万亦兴奋起来了。 第七十一章 爱的自拍 万亦在后面跟着探索会小队行动的同时，也了解到了他们此行大概的目的。 他们确实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这个任务倒也不是被逼无奈，而是早就有所打算。想想也是，要进入高深度界线不做准备就是送死，做准备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万亦们的那种效率。 封城消息放出来才一天，如果他们真的是脑袋一热就来，怕是根本不可能。 已经成为正式居民的老牌流民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不过很显然，会来闯这趟，大概也是有各自的隐情。毕竟在大部分流民心中，为了求稳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靠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界线。 四十可能都够呛。 他们来这里，首要任务是得到一份咒怨碎片。 说难不难，说简单倒也没那么简单。 因为按照咒怨的设定，稍微对付下大咒怨底下的小鬼没准就能收获相关的碎片了。但难点在于，咒怨瞄准一个目标后大部分情况小鬼是来营造气氛的助攻役，往往遇见一只小鬼就代表大鬼已经在后面等着你了。 “脱离任务都一样吗？”万亦问道。 “都一样，找寻一个咒怨的真相，这种任务没有限制人数，所以我们这么多人其实只用找到一个就行。”许慎开口回答道。 其他人对万亦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万亦就也顺着许慎的话和他在后头聊起来。 “你一个新手怎么混进老手队伍里的？” “你自己不也是新手！我是靠实力得到的认可！”许慎不爽地说道。 “哦哦，真厉害啊。” “倒不如说，你一个人什么准备就敢进来才比我更不可思议。” “哪有，我可是全副武装之后才进来的。”万亦反驳道。 许慎打量着万亦上下，就一副相机，除此之外就是很普通的衣物，这算个哪门子的全副武装。 “算你运气好，能和我们一起。”说到这里，许慎就有点沾沾自喜的意思。 万亦耸肩不置可否道：“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反正我都是要跟着的，大概总要给我讲下吧。” 许慎向前面投去视线，看到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便对万亦道：“我们打算获取碎片以及完成任务同时进行，这样能显著增加收获。” “那就是和电影原版一个流程喽？” “单走电影的路线可不行，如果没有伽椰子的幻象，女主也是摸不清楚真相的，而咒怨都给你看幻象了，那人估计也离死不远了，转告他人根本没戏。”许慎道。 时空或许就是因为发现咒怨的一大爱好是捏造幻象给人看故事然后死得明明白白，所以才增添了一个转告要求。 “分头，一边的人查过程，一边的人去拖住咒怨，根据情报，咒怨的猎杀有周期性，你躲过一场之后过段时间才是下一次，这中间的间隔会随着猎杀次数增多而减少，到最后可能就是穷追不舍。不过，咒怨源头只有一个，猎杀一次也只瞄准一个人，不会分身，其他地方只会让底下的怨鬼帮忙营造恐惧拖住人。”许慎缜密地说道，这个时候看起来还像是那么一会儿事。 “原来如此。”万亦看着前面，一队人有八个，算上万亦就是九个，人已经不算少，一般鬼片都没这么多主演，这已经算是大片的排场了。 其中，队里一个人从刚刚开始就在闭着眼睛，口中念诵着佛经，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其他人也就是带着他到处逛。 “这是在干嘛？你们准备超度咒怨吗？”万亦又对许慎问道。 “对郑哥尊重点，人家掌握佛法，这次任务请到他很不容易的。”许慎瞪了他一眼。 “哦，真大腿是吧。”万亦点点头，了解了。 至于什么佛法不佛法的，之后看看就知道了，虽然万亦不报什么期望。 真掌握超规格的佛法，在这个世界横着走应该不难，至少咒怨肯定懒得跟你掰扯，而现在这位闭着眼睛念道半天万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大概就是掌握了一些皮毛吧。 忽然，这位哥睁开眼睛，看向了路边的一栋公寓楼。 “郑哥，怎么样？”熊金文连忙道。 郑宋荣看了下眼前的楼宇道：“这里不错，怨气相较前面几处都比较低，咒怨也还没有进行多次传染，可以一试。” 说到这里，万亦才知道，说半天，原来就是个检测雷达。 居然还要这么麻烦，不如他拿相机拍一张。 当然拍完照被盯上了就别怪他了。 “那么接下来按照预定的进行分组，你……”熊金文看向万亦：“你去防御组。” 万亦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许慎。 许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万亦在这支队伍里的导游。 “防御组就是防御咒怨攻击的小组，要和咒怨对抗，以最快的效率赚取碎片，除此外是调查组，负责顺藤摸瓜完成任务的。” “你哪组的？” “防御组。” “六。” “我是靠实力被分配到的！”许慎道。 万亦点点头。 虽然实力强和实力差都有理由被分进来，主力和炮灰的差别嘛，你看万亦这不就也被分配来了么？ 之后，他们理所当然没有选择直接进入，那太过莽撞。 调查组有三个人，熊金文就在那一组，他们立刻找了个网吧搜素那栋公寓楼的消息。 反正留驻时间很长，他们不急着直接进去“找死”，把能找其的线索找齐再说，如果在进去之前就探明了真相，那也有个保底好高枕无忧。 万亦一下子闲了下来，这些人还挺好说话，让他不要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之后，就允许他一定程度上自由活动了。 于是他就开始拍照。 然后他对着那边的公寓楼直接照了一张相。 咔擦。 一张照片从相机中弹了出来。 万亦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眉毛微微一抬。 照片上，公寓楼的阳台上站满了“人”，身形模糊，肤色苍白，整栋公寓楼都被笼罩在一抹极为阴沉的黑色之中。 万亦想了下，又朝其他地方拍了几张照，然后拿起来对照了一下。 片刻后，他抬起头：“那个郑哥坑人呢？” 公寓楼的怨气是最弱的？ 那他拍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又没调色反模式。 这公寓楼前排排站的人影肯定也不可能是咒怨源头，只能是被害者化作的怨鬼了，这么多怨鬼，就当一户人家一个的算，那也传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怎么可能说传染次数不多的？ “拍照是你爱好吗？天天拍，这个世界有鬼，小心拍到不好的东西。”许慎跟着万亦，看到万亦的举动之后忍不住说道。 当然这孩子可能真的是在提醒万亦，可惜万亦想对他说已经晚了，早就拍到不干净的了，而且还有一堆。 万亦收起照片若无其事地道：“确实是爱好，在之前的界线里养成的。对了许慎，你对那个姓郑的有多少了解？” “啊？”许慎看了万亦几眼，道：“就是探索会的一个会佛法的能人，据说是和城里一个挺厉害的姑娘好上了，直接鸡犬升天。实力没话说，专精各种灵异类的界线探索，这次熊队长是动用人脉把他请来的。” 万亦点点头，话题突然一转：“你想吃点什么吗？我看到那有家甜点店。” “啊？哪里？” …… 另一边，一个万亦走在路上，步伐轻快。 他路过一面广角镜时，余光瞥见镜子中的自己的身影好像变成了一个肤色苍白的女性。 不过他完全没有回头仔细看看的打算。 反而有点无聊地大声自言自语道：“你怎么不去追另一个我啊？我分身后你分得清要杀谁吗？还是说要杀到我死光为止？” 一阵风拂过，无人应答，只有一个流浪汉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他。 万亦单手拿起相机直接镜头对准自己一个自拍，然后拿出了照片。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就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万亦自己的脸和那张脸靠着，留下了这张“亲密无间”的相片。 万亦转头，撅起嘴，然后又自拍了一张。 他再一看：“小姐你这就没意思了。” 那张脸这次出现在了他另一边的肩膀上。 怎么还带换位子的呢？ 旁边的流浪汉眼睛睁得更大了，老天，碰上真疯子了？ 第七十二章 自我折磨 虽然这种恐吓基本已经是明示了，下一刻对方立刻动手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很奇妙，万亦耍完滑头之后原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一刻。 就是旁边那个流浪汉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万亦给他的震惊脸拍了一张照，道：“往左第三条路拐进去的死胡同不要去哟，小心死在那里。” 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流浪汉一脸懵逼。 万亦来到了一处山上的公园，在这里可以瞭望整个城市，风景相当的好。 他拿起相机给眼前的城市来了一张照片。 这次，没有使用摄魂技艺的他得到了一张美丽的风景照。 他准备后退离开的时候，感觉自己后背靠在了一个冰冷的身体上，脖子上传来浓密头发的刺毛感。 有人，正和他背对背。 下一刻，一个恰到好处的推力从身后传来，他被直接从高台上推了下去。 但是…… 万亦依旧站在高台边上，和掉下去的自己对视，那个掉下去的万亦面露微笑，礼貌地竖了个中指。 咚！ 万亦转身，看到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瞧，人死了。” 对方似乎也有些懵，为什么都把人推下去了，怎么还有一个站在这里，那刚刚掉下去的是什么？ 它其实本来就挺懵了，因为它也看到了万亦分身的样子，它是在犹豫之后才选择跟上这个万亦的。 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结果居然在它动手的时候又分了一个。 万亦见它没动作，便也不再理会，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高台下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沾着血污的苍白手臂抓住了栏杆，一个人影爬了上来。 赫然就是刚刚被推下去的万亦。 身上怨气逼人，面色苍白，满目狰狞。 已经变成咒怨的形状了。 咒怨万亦四肢摔下去摔得畸形，用很经典的爬行姿态颤颤巍巍地向着万亦靠近过来，而万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终于，那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万亦的裤腿。 浑浊的目光和漆黑的目光对视。 “好玩吗？”万亦问。 “还行。”咒怨万亦用漏风的嗓音说道。 旁边的咒怨：？ 理所当然，哪怕万亦分身死个透彻然后拿个单纯的壳子灌进去怨念作为傀儡都不会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 但是咒怨虽然杀人不讲道理，但转化很讲道理。 被转化成咒怨的万亦分身，就这么来了。 “不过先说好，我现在可没法控制我自己。”咒怨万亦突然露出恶劣的笑容。 “我当然知道。”说着万亦就一脚踩在那张和自己一样颓废的脸上把咒怨的分身踹开。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真不讲道理，被转化了居然还能同步到感觉……” 抬头再看的时候，万亦发现血肉模糊的小姐姐已经不见了。 这大概就是之前所说，一次袭击不成那就要等下个循环了。 虽然万亦总感觉纯粹只是看咒怨们的心情罢了。小姐姐或许需要收拾一下心情。 脚下的咒怨万亦也紧随其后不见。 万亦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办正事。 很早就说过，他来这里是有要事来做的，不是来玩的，确信。 首先，他再拉出来了一具分身，然后拿出了一些东西。 乌鸦干翅膀两对，雌雄蜥蜴干一对，猫的尸体，狗的尸体等等。 为了这件事，他曾向戏中人们请教。 …… “凝聚怨念？你看我像是个邪修吗？”良人道笑眯眯的看着他。 “但你不是什么都会一点？” “会，不代表要去做，我空有知识但并无实践之意，而且这方面我觉得瑞德那应该有更适合你的办法。”良人道说完就走。 于是万亦找到了瑞德。 瑞德放下手中的书道：“凝聚怨念，要什么程度？” “这个还分程度？那……你看过咒怨吗？” “什么东西？” “来，我带你看。”万亦完全通过记忆将咒怨的情节投射在了剧场内，让瑞德看了一场恐怖片，顺带着自己也回顾了一遍。 嘿嘿，伽椰子姐姐真好看。 “咒怨。这种诅咒有意思，确实有靠巫术实现的可能性，我立刻试试。”瑞德也来了点兴趣，便直接在剧场上通过具现进行模拟。 意外的是，事情没有立刻解决，瑞德遇上了一些麻烦，万亦也不懂，只能一边感谢他一边看他思索。 因为瑞德自己也有事不可能一直帮忙，所以进度缓慢推进。 零零散散花了也有一个月左右，瑞德得到了结果。 他在剧场上演示了一遍，然后再详细说明了一下材料的需求，最后道：“大概就是这样，应该能制造出一个满足那部电影中形象的诅咒，但也仅仅是一个诅咒，想要发挥出那令普通人堪称绝望的力量，还需要一份本就存在且足够强烈的怨念源头。” “这应该和世界的差异有关，剧场上能成功，但换个世界，哪怕是我自己的世界我也不敢肯定，最好还是在和咒怨类似的世界尝试为好。” 顿了顿，瑞德道：“抱歉，剧团长，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了，考虑到世界之间的差异，仅凭我的一点绵薄之力，想创造出一对母子加一只黑猫的死亡就能达到的电影中那般强大效果，还是有些困难了。” 万亦连忙摆手：“不不不！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本来就只是我的任性要求而已。你居然真的给我弄出了一个可行性的方案已经很夸张了。” 瑞德露出明媚好看的笑容：“能帮上你就好。” …… 说实话，瑞德也逐渐变得离谱起来了。 万亦对瑞德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以血肉舞剑的吸血鬼上，不论是在剧本世界内，还是在剧场上，都很少见他再捣鼓自己的巫术了。 但是这次经良人道一点醒，他去求助，便见识到了瑞德这么多年来逐渐掩藏的部分恐怖。 一个月，就靠着一部电影，从零开始，研究出一份放在无超自然能力的现代世界足以让社会崩溃的恐怖咒怨。 这是什么水平？ 瑞德自己的世界所存在的巫术，上限到底如何呢？ 万亦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敢想。 但无论如何，瑞德满足了他的要求，将一份极致的邪恶巫术摆在了他的面前。 将这些看着就不详的东西摆好，万亦按照当初瑞德的指引如法炮制。 伴随着最后一把材料的散落，巫术完成，所有素材顷刻间化为血水，然后在地面上开始浓缩，最后变成了一坨漆黑的不明物体，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分身将这个捡了起来，露出嫌弃的表情：“真的要吃吗？” “吃了吧，反正味道方面大家是陪你一起尝的。”万亦道。 这不算安慰的安慰之后，分身捏紧鼻子，直接将这巫术造物塞进了嘴里。 “呕！”结果真正负责吃的分身还没怎么表示，万亦本体率先开始干呕，然后脑海里也一下子满是干呕声。 里面有多少真情实意，多少凑热闹的就不清楚了。 “我都还没呕呢！” “那你现在可以了。” “呕！” 分身干呕完，从地上爬起：“没感觉有什么变化，接下来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赶紧死了变咒怨根源啊。”万亦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他。 分身眯了下眼睛，笑道：“那为了死时的怨恨更加强烈，我能挑选一些痛苦的死法吗？” 闻言，万亦眉角上扬：“好啊，我向来对你们都是很宽松的。” …… 万亦进行了一场惨厉的折磨。 他先打碎了分身的四肢，然后将其在地上肆意拖行，在他身上用刀开了几个口子，再进行包扎，只求痛，不求死。 分身满头冷汗，趴在万亦面前，身躯不断颤抖，两眼满是血丝。 万亦坐回长椅上休息一下。 “我去，差不多得了，我要给你疼死了。” “给这位兄弟一个痛快吧。” “我约了个按摩想放松下筋骨，好家伙这边刚开始按你那边就开始整狠活，按摩师看我一抽一抽的还以为我发病了呢！” “刚刚好像有几个兄弟因为疼痛分心被野怪挠死了。” “这是什么究极卑微的死法。” 万亦闻言也是觉得差不多了，他自己也疼得够呛，反应过来也确实没必要跟自己置气，就整个咒怨而已，不至于。 但是眼前趴在地上的分身却依旧坚挺，纵使骨头被打断，血肉被割开，也要用腐朽的声音说出…… “就这？” 万亦深吸一口气。 其他分身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兄弟真是把报复“社会”贯彻到底了，虽然只是报复了所有万亦而已。 “跟弗空学的分筋错骨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万亦说着便活动着手关节站了起来。 “冷静啊本体！他在激你！” “为什么会有人跟自己赌气啊！” “虽然动手的感觉很爽没错，但咱们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 “不要啊！” 万亦没有理会脑内的声音，直接抓住了分身的脑袋用力往地上一锤，开始第二轮折磨。 第七十三章 小心把你屁股插马桶的上司 万亦下山了。 分身最后在还剩一口气且保持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他丢下了高台，如果没在半路被树枝之类的扎死，那么按照这个高台距离下面的高度，头没朝下一下子摔不死，应该还会活一小段时间，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看起来很惨很过分？ 抱歉，万亦全同步到了。 直到他死前，所有心路历程和身体上的疼痛到麻木都由万亦们全盘接收。 现在群里一群哭爹喊娘的，当然基本是装的或者在发泄疼痛。 万亦能忍，就说明分身也能忍。 接下来就等那具分身死后发酵……啊不对，是在这个世界的机制以及瑞德提供的巫术之下进行转化了。 其实本来随便死一死就好了，真论折磨万亦被第三研究所绑架的日子肯定比什么一般的咒怨来得强烈。 但无奈，这位万亦嘴相当的硬，灭霸打响指都会留一张嘴的那种。 被扔下高台的时候还能对他竖中指，不愧是他自己。 …… “你干嘛？很冷吗？一直在哆嗦？”许慎啃着泡芙，看着旁边原本好好地在吃甜甜圈的万亦突然开始发抖，疑惑地问道。 “没有，就是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在哪个地方被人打断四肢，身上开洞，吃了一套分筋错骨，最后丢下悬崖还没摔死，静静地看着自己死去的错觉。” “这个错觉也太具体了吧！你没问题吧！？”许慎咽下泡芙，嘴角都还有奶油没擦。 “没问题，应该。”万亦说着细细吃了一小口甜甜圈。 许慎怎么看怎么感觉奇怪，拉着万亦去找那郑宋荣。 “郑哥，我看他有点不对劲，你要不帮忙看看？”许慎道。 郑宋荣眉头一皱，也没多说，口中念诵了一下之后手往眼睛上一抹，随后看向万亦。 瞧了半天，眨巴一下眼睛道：“他没事，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刚刚一下子跟抽风一样，我还以为你啥时候被标记了呢。”许慎擦了一把冷汗，然后连向郑宋荣道谢。 “没事，毕竟在这个世界，怎么小心都不为过。”郑宋荣摇头笑道。 看起来为人还不错，万亦决定先观察一下。 毕竟学艺不精和人面兽心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怕不是被吓得。”这边，万亦的反应落在队里其他人眼里就成为谈资笑料了。 “自己吓自己，哈哈。” “欸，小伙，聊聊你当初怎么从d38界线出来的呗，你这表现真不像是靠实力闯出来的啊！” 其他人一起起哄。 万亦摇头，没有和他们说话的意思，来到网吧的角落找了个空位子坐着。 许慎犹豫了一下，过来拍了拍万亦的肩膀：“没事吧，真有不舒服别撑着啊，现在都是队友，队里有能治疗的人。” “没事，可能那家甜点店的甜甜圈是隔夜的。”万亦说着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甜甜圈。 “那你还吃？” “但味道确实不错。” “……” “刚刚我请了你泡芙，你现在该请我一杯热咖啡了。” “好吧。”许慎耸耸肩，准备去买咖啡，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又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咋了？”万亦问道。 “我在这里的身份是个普通人家小孩，身上甚至没带零花钱。” “……这算是你欠我的。” “仅限在这个界线内。” 拿了钱之后许慎很快便端着咖啡回来了，还顺带着给自己来了一杯热牛奶。 两个人坐在网吧角落，对着黑乎乎的屏幕发呆，然后一口一口抿着喝的。 本该如此岁月静好，但很显然这个世界不会一直这么安稳。 一声尖叫突然在网吧中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郑宋荣从闭目冥想的状况回过神，小队的人一齐站起对视，相当有默契。 万亦反应稍慢，转头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桌上已经只剩一杯热牛奶了，探索会小队迅速凑到一起然后向着声音的来源过去。 许慎跟在队伍的最后头朝万亦使眼色。 “咖啡要安静地喝啊……”万亦叹了口气，把咖啡放下然后跟上去。 网吧后面的包厢区是这些年比较受各种人青睐的地方，虽然休息质量不好，但肯定比睡桥洞好，花点钱就能住上挺久，当代常年夜不归宿年轻人的好去处。 不过此时，一个包厢的门口围满了人，哪里出了事情一目了然。 小队的人也挤开人群深入其中，靠近门口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尸体，或者说只有下半身的尸体，切面贴在电脑屏幕前，上半身不知所踪，场面看着就像是人被拉进了电脑屏幕中，然后在半道被切断了身子。 血还很鲜艳，染红了屏幕、键盘、桌面，从桌子上滴落，在地上形成触目惊心的血泊。 旁边吃了半包的薯片，以及刚被揭开还热腾腾的泡面，都说明着一切似乎仅发生在短短瞬间。 小队的人无不面色凝重。 倒不是因为害怕，见识广了对恐惧的阈值会逐渐增高，恐惧的范围也会逐渐变小。 重点在于这种诡异的作案现场，对于不知情的人来说就是一场离奇杀人案，但对于他们这些清楚情报的外来者而言，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咒怨夺命。 一个咒怨和他们擦身而过了。 “郑哥……” 郑宋荣直接拿出一串佛珠迅速作法，一道淡淡的金光在全场扫过，郑宋荣松了口气：“没有，我们没有被标记。” 大家也跟着稍微放松了一点。 “包厢里的怨气很浓，不是个一般的怨鬼，可能是个强咒怨。”郑宋荣又补充道。 熊金文微微颔首。 “咱能拍照吗？”万亦探头。 “随你，就当记录下现场给我们吧。”熊金文随口答应。 万亦便举起相机“咔擦”拍了一个。 大家很快就散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警察过来，现在撤走不现实，发生了命案所有人留在原地是基本。 虽然他们小队不怕本地警察，但是在时空内无故树敌不是明智之举，除非你打算一人干整个时空。 万亦则是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 没什么特别的，因为惨叫声发出的那一刻万亦估计事情就结束了，所以这次摄魂啥都没记录到。 万亦想着，也开了台电脑，然后调查起来半身死亡的案件。 虽然咒怨杀人不拘小节，能杀就杀不会执着于一些作案手法和特征，但现在没头没脑的那就随便按照一个线索查下去，权当打发时间了。 没想到这一搜还真发现了点东西。 这种类似的半身切割案这个月已经发生了五起，算上今天这个那就是六起。 虽然方式不一样，剩下的半身也不一定一样，但都符合“只留下一半”这个共同点。 第一位死者在清晨的马路上被发现，尸体看着像是从腰部被车轮胎直接碾断，但奇怪的是下半身不知所踪。 然后还有一位死在家中，尸体从阳台上落下吓坏了楼下的邻居，伤口被诊断为强硬的撕裂伤，像是被人直接拦腰撕开了一样，不可思议，也仅剩上半身。 只剩下半身的也有，一位公司职员在午休之后没有复岗，导致公司一场重要的会议出了问题。事后上司气冲冲地打着电话尝试联系他，并跟其他职员嚷嚷着要把他的屁股冲进下水道。 然后打出去的电话铃声在公司男厕所中响起，将最后一个隔间推开，满目猩红，失踪职员仅存的下半身就插在马桶里。 很显然这位上司不用亲自干这种脏活累活了。 真是可喜可贺。 至于这位上司由于口出狂言被视为第一嫌疑犯遭到调查，过了好些日子才被释放这件事就是后话了。 万亦看这些新闻看得津津有味。 特别是那个下半身倒插马桶，他还翻到了照片，立刻保存并设为这台机子的桌面，这实在是太酷了。 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中奖。 许慎探头瞥了一眼差点没把热牛奶喷出来。 “你什么口味？” “正经口味。” 第七十四章 为了富婆 警察来得很快，不过万亦注意到这里的警察们似乎对于这种事情都有些麻木了。 所有人对于警察的到来都议论纷纷。 “又一起案子。” “警察不可能破得了，我敢打赌。” “没人和你赌，那是在送钱。” “各种离奇的案子接连发生，看似专业的警察其实和我们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 光是听着网吧内一些人的谈话就足以了解到这里的人们已经对警察失去了很大程度的信心。 虽然万亦很想说这和他们无关。 原本万亦以为他们多少会进行一些勘察，但实际上最后只是拉了个线，收拾了一下现场，象征性地问了几个目击者问题后就走了。 好吧，从态度上来说他们似乎也已经接近放弃了。 “挺可怜的，对于他们来说。”许慎不禁道。 万亦点点头。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才能正常运作下去的。 就在这时，万亦看到警察们在收队的时候，门口有一位年轻的警员姗姗来迟，他似乎是迟到了，就连制服都没穿规整， 他到场之后，看到已经准备收队，顿时有些懵逼。 “等下，据我所知你们通知出动到现在收队才勉强过去了半个小时，你们在做什么？”年轻的男子不解地问道。 “孩子，今天第一次上班就迟到了。”带队的警官说道。 “我很抱歉，因为我忘了今天是我母亲和妹妹的祭日，没来得及上报，但我的迟到和现在的状况无关，我只看到你们半个小时就收队了，难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几个警员露出一丝勉强的笑，看了下带队警官。 警官也惆怅地叹了口气，把几张照片往他手里一送：“行吧，看你今天有事就不计较了，你要继续查也随便你，明天准时报到。” 说完就摇着头带队伍离开了。 年轻人还有些疑惑，旋即看起照片来。 照片上就是那包厢里的半身尸体。 后面隐约传来谈话。 “又是个年轻有正义感的新警员啊。” “是好事，但这个世道不合适。” “是啊，不合适，等他经历几次这种案子，逐渐地就明白了。” “希望别把自己填进去了……” 年轻人疑惑地摇摇头，然后走进了网吧，虽然只有他一人，但证件做不了假，大家还是要乖乖配合。 但毕竟一个人也没法干太多事情，导致独自在包厢里进进出出的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过去大概一个小时，他坐在网吧的一个位子上思索。 一瓶水递到了他旁边：“渴了吧，喝点。” “嗯。”男子接过水打开瓶盖正要喝，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旁边的位子，见到了那双虽然很淡却挥之不去的黑眼圈以及深凹的眼眶。 配合偏白的皮肤，这么一突脸还真有点鬼跳吓的意思。 男子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但迅速放松了下来，耐受能力很好，一时的惊吓也只是本能反应。 “先生，你是？”男子问道。 万亦道：“一个路人，看警官你一个人辛苦调查，慰问一下。” “谢谢。”男子连忙道谢。 万亦道：“为什么你的同事都收队离开了，你却还要一个人留着呢？” “今天是我第一次上班，我刚当上警察，我迟到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污点……但除此外的一些情况和我想得似乎不太一样。”男子有些失落地道。 “或许是因为这种无能为力的事情，你的同事上司们见过太多了呢？” “但是如果我们不去做的话，谁还会在意这些死在角落的人们呢？”男子摇头道。 “节省下这种没有意义的调查时间，他们能腾出更多的精力解决能解决的事情。”万亦说道。 “我不明白。” “你是个有理想的人。”万亦赞许地点头道。 “但理想解决不了问题……我大学时候的导师是这么说的。”他道。 沉默了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我叫杰克，你可以直接这么称呼我。” “好的杰克，我叫万亦。” 杰克点头：“还是感谢你送的水，万亦先生，我要回去工作了。” “加油。”万亦也点头回应。 杰克调查了许久仍然一无所获，最后接了一通电话离开了网吧。 其他人对于万亦的行为倒是没什么异议，总有人喜欢和时空下的npc做些互动，哪怕只是一些无意义的闲聊，他们倒也不会敏感到这个都要限制。 许慎倒是凑过来道：“怎么，你难不成觉得对方是‘主角’？” “有时候人就是要善于发掘身边的‘主角’，才能让一场平淡无味的戏剧变得有意思起来。”万亦低头抚摸着自己的相机道。 许慎笑道：“哪有什么主角，探索会内部有资料说过，界线主角论在很早就被摒弃了。界线里不存在什么主角光环，事件只是很普通地在发生而已，当我们进入界线的那一刻，故事也就不再是单纯的故事了。” “无所谓，我觉得某个人是那就行，比如现在我觉得你就挺有主角范的。” “真的吗？”许慎一下子就有些得意忘形。 “大概是出现在主角回忆里年轻气盛的自己吧。” “你真的在夸我吗？” “我没在夸你。”万亦坦然地道 许慎有点晕。 万亦看着自己刚刚随手给杰克拍的照片，若有所思。 …… 小队姑且就在那个网吧住下了，住宿便宜，大家分包厢住，就这么凑合熬下去。至于他们原本在这个世界上分配到的身份，显然这伙人没有玩角色扮演的打算，只想着如何以最安全且高效的方式完成此行目的。 他们甚至直接把手机上除了小队里互相之间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个干净，排除一切干扰。 而另一边，另一个万亦则是在时空安排的小租房里住了一天后起床，随后接到了来自工作公司的电话。 貌似是之前万亦向公司提过一点需求，想要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 公司的上司是校友学姐，很好说话，答应过万亦会安排。 而现在就是工作上门了。 他先去了一趟公司，这里面虽然没有报社那么热闹，人流也是相当多，在这里他见到了自己的上司，一位相貌平平的女性，名字叫詹妮弗。 “嗨，万亦，你今天居然比定好的时间早来了十分钟。” “我以前难道不这样吗？” “以前你一般会晚上二十到半小时。” “那我或许没注意到我居然这么任性。” “我觉得这就是你最大的任性。” 一段简单的寒暄之后，詹妮弗在电脑上将资料调出：“你自己看吧，一位四十岁的女性，因为事故下半身瘫痪，照顾起来或许很有难度，脾气也很差，已经退回来好几位护工了。” “四十岁的女性？男性护工没问题吗？” “这种事情我们总是在一开始就会询问的，她的回答一直是可以，只要让她满意就好。” “家人呢？” “她是孤儿，四十多岁无子女，但是她早年是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你懂的~。”詹妮弗露出内涵的笑容。 万亦也笑了下。 好家伙，他目前经历的两个上司都这么好的吗？ 谷苍先生打算让他娶小魅魔为妻，而眼前这位詹妮弗更是给了他一个攀富婆的机会。要知道这个富婆可是半身不遂，只要把她伺候好了，那未来可以畅想的事情也就多了。 可惜万亦早就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了。 要知道目前来说万亦见过的大半女性还没有他自己把黑眼圈遮住时候来得好看，而更大部分的女性则是完全不如瑞德。 至于钱的问题就更俗了。 不过万亦还是打算入乡随俗：“我会去面试的，成了请你吃饭。” “我会订最贵的餐厅。” “都凭你来。” 万亦和詹妮弗握手，对视一眼，露出确认都是老司机的笑容。 第七十五章 富婆是假的！ 万亦来到了预定的地点，也就是那位雇主的家。 不过…… 万亦看了一下这栋房子，发现这边距离探索会小队看上的那家公寓楼还挺近，中间就隔了两栋房子，不过眼前的屋子还是很气派，一看就感觉是没点资产的人拿不下的。 他拿起相机留了张照片。 看了下，倒是没有意外，是栋鬼宅，里面是藏着咒怨的。 之所以不意外，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咒怨遍地走的世界，哪里藏着一个都不算奇怪，而另一方面，当然是万亦提前通过詹妮弗调查了一下之前被退回的几个护工。 其中几个失踪，还有几个死于意外，这种结果还需要思考吗？ 万亦按响了门铃。 有些失真的铃声渲染了一丝诡异的氛围，然后被接通。 虽然接通了，但是通话另一头却是依旧寂静，要不是看着门铃上的灯在闪，万亦都看不出来它通了。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护工，万亦。公司那边应该有联系过了。”万亦说道。 那边传来了一些响动，然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护工需要带照相机吗？” “这是我的兴趣爱好，如果您不允许的话，我不会擅自使用。”万亦声音轻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开启了分身们都没眼看的营业模式。 里面没有回应，但是院子的门开了。 万亦看了一下，毫不犹疑地伸腿踏入。 嗖嗖—— 一股强烈的注视从不知何处指向了万亦，但是感觉很模糊，并且转瞬即逝。 这位咒怨单从感官上就比十字路口的小姐姐要强烈许多。 万亦心中思忖着便来到了门口，不知何时房子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虚掩着，他便直接拉开门。 一进门，便听到了一声“嘎吱嘎吱”的声响，并且由远而近缓缓想着门口靠近来。 万亦看着声音的来源，距离门口很近的一个房间，那片黑暗之中，逐渐…… 出来了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中年女子，气色不是很好，黑眼圈很浓，眼袋沉着。在之前公司资料中给到的证件照上，这位曾经还是风姿绰约，只是如今已经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 气色很差，但至少还有气色，是个活人。 万亦还以为这里真正的家主上来就想玩波大的呢。 “卡拉女士，您的轮椅多久没有检修了。”万亦不失礼仪地问道，稍微带上一点独有的风趣。 “大概有几个月了，我记不清，一直闷在房子里让我逐渐失去了时间的观念。” “那真的很不幸，您或许需要人推您出去走走。”万亦道。 “让人看到我这副不堪的样子吗？”卡拉女士不愉快地说道，其实她从一开始的表情就不算好看。 “只是在院子里转转的话。” “这附近的人太多了，对于残疾人，他们甚至不愿意嘲笑，不愿意理会，仿佛想让我自己感受自己的无力。这是一种另类的同情，我逐渐接受了，所以我觉得我才能活上这么久。”卡拉女士淡然地说道。 万亦得到允许之后走入房内。 “那么，现在算是面试开始了吗？我要做什么？”万亦保持着礼仪的微笑说道。 “从你按响门铃的时候就开始了，你已经通过了，我可以和你签合同。”谁知卡拉女士直接说道。 万亦直接愣住。 “就这样？” “你难道不该开心吗？顺带一提我打算签终生，你要照顾我到我死为止，到时候我的遗产全部给你。” “您觉得我长得很蠢吗？” “看起来有点，不过我不是在逗你玩，总之跟我来拿合同吧，这边是厨房，给我来杯茶，茶叶你自己选你擅长泡的，当然也可以给自己来一杯，我在这里的客厅等你。”说着，卡拉就转动轮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回到了那个阴暗的房间中。 原来那里是客厅啊。 万银去到了刚刚所指向的厨房。 至于万亦会不会泡茶，那当然是会的，良人道和瑞德都会泡茶，东西方全面兼顾。 万亦自己不会学，但是总有闲的没事干的分身通过他的视角看到之后学去玩。 这种单纯的手工技艺，分身学会之后他也便会了。 他熟悉了一下大厨房的分布，然后找到了放茶叶的地方，种类确实很多，考虑到时空背景，他选择了简单常见又高贵的红茶。 就在他哼着小曲泡茶的时候，万亦身后的一个橱柜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缓缓打开了。 “把橱柜关上，那里面有不用的厨具，掉下来会很危险的。”万亦一边办着手头的事情，同样毫无征兆地开口，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被推开一半的橱柜门顿时不动了。 万亦泡好茶，将其放在托盘里端起，路过的时候顺手将半开的橱柜关上。 至于在门完全关上前，那缝隙黑暗中一闪而过的满是血丝的眼睛，万亦权当没看到地忽略了。 他端着茶水来到客厅，看到卡拉女士已经在一张桌子旁，桌面上放着一份合同。 万亦像个高档餐厅的服务生一般上前，将茶水摆好：“很可惜您这里没有更多的材料，不然我还能准备一些茶点。” 卡拉女士端起红茶抿了一口：“不错。” “感谢您的夸奖。”这句话万亦倒是很有真心。 毕竟是瑞德的手艺，戏中人大家还是很有情趣的，虽然在剧场上集中注意力就能构想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也有些时候会选择弄点原材料然后在其他人面前露一手。 她伸手一推将合同递给万亦：“看看吧。” 万亦拿起来，快速过了一遍，发现卡拉女士还真没说谎，条件真是之前说的那些。 只要万亦签字，那合同就生效了。 他还是搞不懂这位中年女士在做什么，对一个初次见面的护工如此之好，大概也不可能是看上了他吧。 “你还是在怀疑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看来倒也不是蠢货。”卡拉女士看到他迟疑的样子冷哼一声说道。 “这后面有什么隐情吗？” “你在厨房里看到了什么？”卡拉女士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什么都没看到。” “你在撒谎，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卡拉露出一种自信的表情。 就像是一个人看恐怖片被吓到了，然后看到另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看完，坚定地说你肯定也被吓到了的那种感觉。 别误会，他不是指桑骂槐，万亦就是在说自己某个忘了名字的大学室友。 那位同学以一种新奇的方式在万亦混杂的脑海中留下了足够深刻的记忆。 “您让我一上来单独去厨房，是因为觉得我会在厨房看到什么东西？”万亦稍微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 “是的，那是传说中的鬼怪，超自然的力量，一直徘徊在这栋房子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事业上升期突然就遭遇如此变故吗？” 卡拉女士拍了下自己毫无知觉的大腿：“就是因为这个。” “这里潜藏的东西夺走了你的下半身，但它还留了你的命这么久？”万亦眯起眼睛。 “它们不是单纯的鬼怪，我在出事之后就一直在搜集相关的传闻和案件。它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作祟幽灵，也不是只顾夺取性命的杀戮机器，它们的举动是为了满足。” “满足？”万亦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能听到原住民对咒怨的解读。 “满足自己的怨恨，看到他人的凄惨，用看似无缘无故的灾害给人带来不幸。” “你的意思是说，它们是群愉悦犯？” “那也不是，它们不存在那种感情。”卡拉女士用低沉的声音诉说道，“满足怨念的条件，这是它们存在的意义，它们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怨恨而怨恨。” “被怨恨的诅咒所驱动的无辜者，他们不是为了报复，不是为了解脱，只是在怨恨，仅此而已。” 万亦沉默了一下，道：“这和你的这份合同有什么关系？” “前几位护工都被吓坏了，你之前的那一位，在厨房独处了一会儿就跑了，甚至没看到这份梦幻的合同。”卡拉女士说道。 原来是广撒网。 “我打过电话给报社，有家报社派来记者，回去后没几天，他们死了。我想告诉警察，警察们支支吾吾，最后一位警官跟我说，他们没法处理就挂断了电话。我尝试寻找一些能人，但是一无所获。”卡拉的双手捏紧了轮椅的扶手，上面的皮革被捏得发出异响。 但忽然，她放开了双手：“所以我现在想通了。我没救了，我能感觉到，它在日益变得暴躁，它已经不想再看着我的丑态了。我想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比如找人听我诉说。” 万亦身子微微后仰：“你明知把人找来会死，但在明白原因之后依旧不停地找护工来。” 卡拉那张阴沉的脸露出有些疯狂的笑容：“所以这份合同就是补偿。” 万亦沉默。 “原来如此，已经疯了啊。” “嗯，已经被逼疯了。” “被折磨真么多年，感觉她如果不是被咒怨杀死的话，没准能直接变成一个咒怨根源呢。” “可惜了。” “把打工人骗进来杀是吧，本体，弄死她！” 万亦开口：“不用了。” “你不愿意吗？无所谓，你已经坐在这里了，你不接受的话，我还能打电话找下一个。”卡拉耸耸肩，满不在乎。 “不用我来杀她。”但是万亦其实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在和那位分身对话。 卡拉一愣。 脑后，一双手指扭曲宛若干枯的树枝，肤色苍白且满是污血的手毫无预兆地伸出，抱住了卡拉的头。 咔擦—— 第七十六章 雷震…… 卡拉死在了万亦的面前，眼前是尚且热气腾腾的红茶。 万亦看着匍匐在卡拉尸体上的身影，几乎不成人形，身体像是被人压扁过几次再强行重新展开一样，万亦甚至分不清男女性别，不过对方嵌在肉里的仅存一只眼球依旧充满了生机地转动着。 卡拉的脑袋几乎被它徒手捏爆，一只突出的眼睛从对方的指缝中拉出，似乎还盯着万亦。 万亦淡定地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然后向眼前的咒怨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那杯：“如果你不介意这杯被人喝过的话，我建议你品尝一下，这可是吸血鬼的手艺。” 咒怨静静地注视了万亦一会儿，然后消失了。 万亦也没有动作，就静坐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尸体，然后一口一口慢悠悠喝茶。 万亦拿起眼前的合同，这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给你个建议，希望你变成咒怨了，也别来找我报复。” 然后他拨通了报警电话。 难得报一次警，心情有点小激动。 结果对方一开始还挺有礼貌地听他讲述，但到万亦报地址的时候，对面一下子声音就哑了。 “喂？” “哦，好的先生，我们知道了，我们立刻过去。”电话被匆忙挂掉了。 万亦沉默了一下：“这真的会来吗？” 想想网吧那的万亦得到的情报，还真挺玄的。 于是万亦也没太放在心上，开始在这间大房子里闲逛起来。 同时，他也开始联系在这个世界的所有咒怨万亦。 除去被十字路口小姐杀死并转化的咒怨万亦以外，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很多咒怨万亦，死在各个角落，死法花样齐出。 至于最早一批探索这个界线的万亦，已经被刷新掉了。 虽然分身已经尽力了，但终究活不过界线刷新。 不过万亦这趟来之前派出的一批分身是卡过刷新时间的，因此还没被刷掉，他们现在也还在这个世界当别人的小弟害人呢。 还时不时在群里分享一些今天在别人手下打工的趣事。 万亦觉得这不好，没有契约精神。 “本体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身体变成别人的了，但心还是你的啊！” “就是就是，我们迫切地想要回到你的手下工作啊！” “这种违心话大可不必。” “其实我刚说出口也感觉有点恶心。“ ”其实我跟的咒怨姐姐挺好看的，没事干的时候我就盯着它看，人家也不嫌弃，乐不思蜀啊。” “确实！我跟的小姐姐虽然脸毁容了，但身材那叫个顶啊！” “你不是那个刚被杀不久的吗？这就开始了？” “这叫适应得快~。” 万亦听得都是脸一黑，这都是些什么丢人玩意。 该死，都是自己。 “所以本体你叫我们来干嘛啊？”终于有个分身不发癫开始讨论正事了。 万亦再度回到了厨房，打了个响指，所有橱柜的门直接被他的精神力推开了。 单论这场面不比什么咒怨悄咪咪地推门来得震撼？ 锅碗瓢盆一阵唰啦作响，吵得角落里飘过去一丝黑气。 “汇总一下消息吧，虽然许慎那边说界线主角论已经被证伪，但是根据我们在各个高深度界线的试验显示，毫无疑问，界线时空有一定意识，或者说最次也有一定的倾向性。”万亦道。 “确实，时空会尽量地帮助外来者切入一场大事件，最具有标志性的就是取代人类，而其他进入高深度界线的分身，也往往都会被丢在适合切入某个事件的地方，安排的身份也是如此。”一个分身跟着说道。 “这可是百分之六十七的界线，目前我们触碰过最高的级别，虽然高深度界线的世界完整度很高，但是目前来说，这个循环的我们所有人都围绕着这个城市的一亩三分地没有离开。”另一个分身接道。 “所以这里应该藏着一件大事，那么这件大事会是什么呢？不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的。” “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死在这里的分身来拼凑情报啊。” “懂了懂了，谢谢楼上几位老哥。” “唉，真麻烦，我还以为我们死了之后事情已经干完了呢。” “我都已经把我现在的老板的诞生经过卖给本体了，但本体似乎还不满足呢。” 万亦从冰箱里找出高档食材，在大开的橱柜中找出合适的厨具，开始下厨。 …… 网吧的又一天夜晚。 万亦在这边要淡出鸟了。 距离这家网吧就几条街以外的豪宅里，本体一日三餐不带重样的，而他已经吃了一周多的泡面，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唯一能尝鲜的也就网吧对面的甜点店了。 一问群里都没兄弟愿意帮忙送个外卖，一帮薄情的家伙。 万亦感觉自己快要饿成咒怨了。 “欸，别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又没真饿着你，不就是泡面快吃吐了么？”许慎和万亦是一个包间的，一方面未成年不能单独开间，另一方面要他盯着万亦。 不过许慎这几天和万亦同间倒是感受到了什么叫折磨。 万亦很喜欢自言自语碎碎念，甚至有时候是毫无征兆的那种，搞得许慎心惊胆战数次带他找郑宋荣检查。 郑宋荣虽然没有嫌弃，但显然也有些厌烦了，就他事多。 在几次之后，还隐晦地表示万亦是不是以前精神就有问题，万亦笑而不语。 本来网吧包厢休息质量就差，许慎感觉自己这一个月呆下去肯定折寿。 不过和万亦相处下来，一开始那股子斗争心也消磨殆尽了。 他就不知道和这种人有啥好比的。 看着万亦那副得了抑郁症的猫一样的姿态，许慎掏了掏自己的储备粮：“喏，用这个换换口味吧。” 万亦眼睛一亮，转头一看又是一包泡面，不过这次是火鸡面。 “还不是泡面？” 许慎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是我去进货的时候发现的角落一桶！我自己都还没尝呢！” 万亦瞥了一眼，嫌弃地别过头去。 嗟！就是不食！ 许慎郁闷地站起来，接开水泡火鸡面去了。 泡好面拌好酱料，红黄色的面条在包厢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闪着油光，散发出特有的味道。 万亦突然觉得貌似吃点也可以。 “分我一半。” “你要脸吗！”许慎忍不住道，然后把旁边万亦的吃泡面用的碗拿过来分了三分之一。 万亦接过去。 顿时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嗦面的声音。 以及许慎被辣得跟狗一样“哈哈”喘气的声音。 “你该不会吃不了辣吧？”万亦看着许慎只吃了一点就这样，顿时露出了滑稽笑脸。 “只是太久没吃了不适应而已！很快就好的！”许慎沉寂下去的斗争心又上来了。 万亦开了一瓶牛奶倒给他：“来，别噎着。” 许慎很想说不用，但是感受到舌苔上绽放的疼痛，还是默默地接过猛灌一口。 忽然，一声嘶吼的“救命”划破了夜空，让网吧内掀起了一阵喧嚣。 许慎和万亦立刻从包厢出来，同时小队的其他人也一同从包厢走出，互相对视一眼，不过在看到许慎和万亦满嘴沾着红油的时候愣了下。 脚步声快速逼近，向着网吧这边来了。 “妈的，果然不会让我们这么安稳地呆下去。”队中一个人咬牙道。 所有人面色凝重。 郑宋荣去严阵以待：“准备战斗！” 他感受到了浓厚的怨气正在逼近。 咒怨猎杀时候只杀一人，但如果路过时顺路遇到路人，也会很不讲道理地全部杀光。 终于，一个慌张的人影闯进了网吧，大喊着：“有什么东西在追我！救命！救命！” “在他后面，那个东西标记我们了！”郑宋荣突然用更大的声音喊道！ 瞬间，除了万亦和许慎以外的其他人直接丢出了各种招式，有些是针对鬼怪的招式，还有些则是扔得特殊道具。 不过共同点是，他们是直接朝着那个叫喊的受害者发起的攻击。 咒怨尚未现身，但大致位置已经明确，他们没有犹豫的道理。 许慎见到这一幕却是面色有些发白，万亦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轰！ 那个人身体承受了大量超规格的冲击，直接炸开，同时一声尖叫突然响彻。 “啊——！” 在场所有人耳膜生疼，普通人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只咒怨的身影也正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个只有上半身，全身染血的女子，她用双手爬行，外露的脊椎骨在地上拖行。 刚刚一套针对性攻击似乎确实对它产生了一点伤害，那惨叫不像是完全的攻击手段。 而看到这只咒怨之后，许慎的眼神也稍微坚定了一些，迅速伸出了手。 这时，万亦注意到许慎的左手心居然缓缓浮现出了五个有些熟悉的印记，像是勾玉，但细看之下却更加精致。 “这个印记是……” “雷震……裂空！”青色雷霆，从少年的身上迸发，凝聚于双手最后激射而出，宛若一条雷龙出世直接砸在咒怨的身上。 轰隆！ 雷声轰鸣，咒怨倒飞而出瞬间没了身影。 少年放完这一击，直接喘息着坐在地上，手上的印记缓缓消失。 郑宋荣迅速到外面的街道上检查了一遍，然后回来道：“靠着突袭成功击退了，但没留下碎片，可惜了。” “白白被标记了……”有人不爽道。 “没事，吃了我们这么多招式，加上许慎的雷霆一击，怎么也该修养一下，一时半会儿大概不会展开猎杀，最多是派小鬼来骚扰我们。”郑宋荣道。 大家纷纷点头，然后对坐地上的许慎纷纷夸奖。 许慎也露出腼腆的笑容，不断点头应是。 趁着其他原住民没醒，他们打算迅速开溜了。 大庭广众下干爆了一个人，这里的警察对付咒怨不行，但折腾人还是可以的。 好在他们已经提早准备好了下个落脚点，不然这突然来一茬，还真不好受。 万亦负责扶许慎落在队伍的最后头。 路上，万亦再看了下许慎的左手，开口道：“你……是侠岚？” 第七十七章 动身 小队到达的新落脚点是一栋无人的楼房，郑宋荣提前确认过这里只是单纯的被废弃，而不是里面有咒怨。 万亦又拍了张照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就算有问题他也不在乎，也不会和他们说。 这里相较网吧的优点大概就是比较安静了，除此外不论是补给还是其他什么都有所欠缺，这也只能之后再说。 郑宋荣和其他几人在房子的各个角落做下布置，不求让咒怨摸不进来，至少也要在它们来的时候能拉个警报。 许慎依旧和万亦一个房间，两个目前无所事事的人就这么安静呆着。 “嗯，勉强算是吧，准确说不算……”许慎在这个时候才回答了万亦刚刚在路上问的问题。 他是不是侠岚。 毕竟其他的分身们已经激动地把那部分相关记忆贴万亦脸上了，在许慎爆发的时候出现在左手心的确实是侠岚印没错。 当初万亦还在自己手心用笔画过，当然，丑不拉几的，回家了被奶奶好一顿教训，打手心。 然后他就转头在额头上画零印，结果被奶奶锤脑袋…… “勉强算又不算？什么意思……”万亦道。 但许慎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万亦想到了一个可能：“你不会没进去玖宫岭吧？” 许慎：“……” “好吧，没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当初动画里都没见过雷卦术的人呢。”他拍了拍许慎的肩膀。 “我当初进入的那个高深度界线，就是侠岚……”许慎突然说道。 万亦闻言却是一愣。 高深度的侠岚界线？侠岚除了画江湖系列以外，前几季可是标准的王道热血剧情，就算有零那种生物在，也不该是高深度界线。只可能是这个界线的故事有所不同了。 “和所有界线时空类似，那里也和印象中的侠岚不一样，界线深度百分之五十七，侠岚和零的战斗中零占据优势，生灵涂炭，百姓疾苦，侠岚没能组成玖宫岭那样的组织，只能分散开来作战。”许慎说道。 “原来如此。”玖宫岭这地方都没了，无组织的侠岚面对上下阶层明确的零确实很难占到优势啊。 而且最主要的是，一个能稳定培养新人的地方没了，各种传承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是带着一腔热血进去的，结果一上来就被零附体，得到了一位侠岚救助才活下来。然后我想拜他为师，但是我是外来者，没有侠岚印，没有元炁，学不到什么根本的东西。不过那位侠岚虽然没有接受我的拜师，但还是愿意教我一些自保的拳脚工夫。” 许慎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我在那个界线呆了大概一月有余，我的天赋不太好，但是靠着锻炼运气不错地刷出几块技艺碎片，让我迅速成形。之后……” 万亦看着他。 许慎低着头，双手握紧，一只手的手指扣着另一只手的皮肤，掐得发白。 “我和老师遭遇了七魄之一……老师为了保护我而身死，我的元炁之种就是老师的。” 万亦喝了口水，七魄在侠岚前期已经是顶级敌役了，至少在穷奇冒头整出开挂般的三魂以前，就是零中最强的七位。 更别说七魄之首可是万年苟王的假叶娘娘。 这孩子的老师虽然死于一位七魄之手，但能在七魄的攻击之下保住他，看来也是不差的。 “挺不错的，继承你老师的遗志好好加油吧。”万亦轻飘飘地说道。 许慎却摇了摇头：“我现在很混乱。” “嗯？” “如果你在一个界线中对那个界线的某位原住民投注了足够的感情，并且那位原住民又给予了你足够深刻的印象。在你离开界线之后，不会产生一种错乱的感觉吗？”许慎费解地问道。 这似乎是他纠结了很久的问题。 “我只是个眼睁睁看着老师死的废物！最后要不是靠着老师死后留下的元炁之种得到了元炁，我甚至完不成界线给予的猎杀重零任务，离不开那个世界。就连我的侠岚术！都是和元炁之种一起，继承于老师的！”许慎道。 “我浑浑噩噩地出来，但却得到了探索会的盛情招待，认为我是可塑之才，说我是这届流民里最厉害的之一……这种落差让我很……奇怪……”许慎似乎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漩涡。 万亦抬起相机，给他拍了照片。 许慎抬头：“干嘛？” “没什么，你的思考挺好的，希望你保持。” 许慎耸耸肩：“真奇怪，我居然会对你说这些……想笑就笑吧。” 万亦手心的黑色一闪而逝。 之所以他会倾诉，自然是因为万亦在他起了个头的时候稍微用精神力混杂着恐惧之种侵蚀了许慎一部分意志。 埋藏在心底的恐怖回忆被唤起，继而引发出了被抛在脑后的思索。 “现在的你可比刚见面的时候讨喜多了。”万亦道。 许慎只当他在嘲讽，摇摇头没有回应。 万亦能理解探索会对许慎展现出的重视。 侠岚界线情况很复杂，零这种东西防不胜防，重点不在于硬实力，而是在于那诡异的附体。 零会附体心有恶念的人，吸食负面情绪强化零力的同时将人也转化成零。 设定中只有侠岚印能让零看不到侠岚的恶念所以无法附体。 因此侠岚界线虽然价值不低但也没多少人想去。 侠岚设定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术式虽然上限很高，但对使用者的悟性要求也是不低。 而外来者们最讨厌的就是悟性。 因为悟性这种东西存在，很多功法武学无法一蹴而就，只得加以钻研或多磕相关的碎片。 许慎是运气好，他老师死后掉落的元炁之种还附赠了一个侠岚术。 正常人就算运气爆棚整到了元炁，可后续的侠岚术都是要自己悟的，找不到靠谱的老师做引导，可谓是两眼抓瞎。 至于零力……那东西完全是三无产品。 不过万亦这才想起来零力似乎也算是负能量的一种延伸。他是不是可以考虑整点？ 万亦撤去影响，许慎也重新冷静了下来。 年轻人逐渐睡去，而万亦也去脑海里水群了。 不安的夜晚过去。 …… 几天后，小队准备开始行动了。 虽然他们很想再拖一段时间。但是如今已经被一个咒怨标记，加上离了网吧之后不论是调查还是补给都会有一定困难，更是不确定之前雷霆出手会不会惹来这边警察的追捕，所以眼看是拖不下去了。 “公寓楼那边的消息查得怎么样了啊？”万亦很不客气地在出发前询问到。 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其他人瞪了他一眼，但万亦嘴贱的时机卡得很好，出发前他们正打算整理说下情报，他这一开头，他们也不得不接着说。 “有点复杂，那栋公寓确实死过一些人，但是查不到最开始的案件。”熊金文道。 “这栋楼十几年来每隔着几年就有几户人家离奇死亡。有几户人家家属失踪后选择搬离，我们按照线索找到搬走几家，要么家里是都死光的，要么就只剩下神志不清的老人以及重度伤残者。” “找不到源头？”郑宋荣再度确认。 “记录中最早一家的死亡记录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一份不起眼的报纸。而且也是离奇身亡，看不到源头的迹象。”熊金文道。 大家都有些郁闷，虽然知道高深度界线没那么简单，但这调查了这么些日子都还摸不到幕后确实有点棘手。 “要不要查下周边的事情呢，毕竟咒怨这么多没准产生了某种联动呢？”万亦出声建议。 “说得轻松，你以为调查这些旧闻记录很容易吗？”一位调查组的人说道。 “我可以跟你换啊。” 那人顿时不说话。 “你就呆在防御组。”熊金文开口。 万亦乖巧点头。 大家收拾心情准备动身。 当下情况还在意料之中，倒也不需要慌张。 万亦站在公寓楼下，再度给公寓楼拍了张照片。 咔擦！ 第七十八章 幻象 万亦把新拍的照片拿起来一看，却是面色微变。 一个女孩的脸整个占满了这张照片的全部，两眼空洞没有眼球，面色掺白没有表情。 万亦愣愣地看着照片半天，然后不爽地道：“不带你这样的，妨碍人拍照算个什么事。” “你在说啥？我们要进去了。”许慎回头喊道。 万亦收起照片道：“不要担心，总会结束的。” 听到万亦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许慎习以为常，觉得万亦又开始自言自语了，摇摇头就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万亦也迈步跟上。 安静的乌鸦在公寓楼对面的电线杆上静静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目送一行再也回不来的人。 …… 另一边，万亦刚从剧场上和人闲扯完下来，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按照体感时间算，此时应该是早晨，但是实际上看到外面的阳光角度，显示得却是夕阳的景象。 万亦难得地看了一眼窗外美丽的夕阳，然后从二楼的卧室出来。 他环顾一圈，发现周围许多磨损老旧都消失了，整栋宅子变得崭新，装潢也比如今要更加豪华一些。 万亦从楼上走下，听到了一阵谈话声。 他来到了厨房门口，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靠在门外的墙壁后。 “恭喜你的餐厅得到了最高评级，你的人生似乎已经圆满，以后大家都会把你当做真正的大厨。”这是一个女声。 “不，还不够圆满，亲爱的，接下来是我们的婚礼，你来和我建立一个家庭，最好有两个孩子。这样才是真正的美满。”一个男声中带着忍不住的笑意。 两人似乎抱在了一起，但没有更进一步，只是互相温存。 “很高兴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你陪伴我很久，没有你我觉得撑不下来这么久。” 看起来是一对即将结婚的准夫妻，男性是某家餐厅的大厨，在事业上已然丰收美满，接下来就要在爱情得到收获。 忽然，地面摇晃，好像发生了一场地震。 “小心！”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被摇晃着掉落在地，发出响亮的声音。 “等下……那是什么？” “不要靠近它！” “不！不！不要过来！” “快跑！” 两人似乎看到了什么，紧接着发出惨叫，随后是一阵极力挣扎的动静和惨叫。 万亦这才转身走进了厨房，拿起了手中的相机对准了眼前一幕。 厨房的下水道中，漆黑浓密的头发宛若触手延伸包裹住了男子的下半身，女子拉着男子的双手，拼命地想将他拉出，但是男子依旧不断地在向着下水道挪动。 “快跑！你快点跑！报警！”男子惊恐地说道。 “那你怎么办！？” 忽然，黑发分出一簇，凝聚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黑影，它伸出手按住了男子的头，仿佛是将男子收入自己肚子里一样。 女子被这一幕吓坏了。 那个黑影浓密的黑色中，一双满含怨恨的双眼注视着女子，但是又好像在透过这个女子，超越了时空一般看向万亦。 眨了下眼睛，眼前的一切恢复了规整，氛围清冷。 万亦听见身后传来吵嚷的声音，便回过头，看到厨房对面的客厅里正在举行着葬礼。 来参与的人很多，无一不穿着黑西装。 那名女子泪流满面地跪在男子的遗像前，周围的人看向她的表情中带着满满的遗憾和叹息。 逐渐的，人都离开了，给了女子一个独自安静的空间。 原本这个房子或许会拥有一个美满的一家四口，甚至是五口，但是现在，只剩下一口了。 万亦走入客厅，随手从旁边的花圈上摘下一朵花，然后来到女子旁边，将花象征性地放在了空着的棺材上。 没有尸体么…… 忽然身后传来了响动，一个迟缓的脚步声，似乎踩着某种黏糊糊的液体，从厨房靠近过来。 女子回过头，原本悲伤的表情再度被惊恐占领。 而万亦也看到那个身影。 身体好似被压扁了数次再重新展开一般的扭曲身体，沾满污水的血水从身上缓缓滴落，从厨房下水道来到客厅的门口，留下一路血迹。 扭曲人影的手指上，还带着订婚戒指。 女子不确定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然后那个人影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手中的菜刀扬起…… “不！” 刺啦！ 血液溅射在男子的遗像上。 当其他人回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女子的身影，只看到厨房到客厅这边的狼藉。 他们在厨房的灶台上找到了一口大锅，里面血肉沉浮，半熟，散发着逼人的恶臭。 所有看到这一幕并闻到气味的人都吐了。 光芒逐渐隐去，所有人影消失，屋子重新变得破旧。万亦站在客厅和厨房之间的走廊上，一手扶着相机，手指轻轻摩梭着。 哗啦—— 厨房的橱柜全部打开，厨具哗啦作响。 不成样子的人影从厨房的下水道缓缓爬出，在站起的时候，顺手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刀具。 然后便拖着那具身子缓缓向着万亦走来，身上的血水仿佛永远滴不尽一般，沿路走过留下一地血迹。 万亦给这一幕拍了张照片，但自己却没有动。 终于，对方来到了万亦面前，然后抬起了手中的刀，向着万亦劈了下来。 嗤！ 一个万亦脖子被砍断一半倒在地上没了声息，死不瞑目，却面带笑意。 但是还有一个万亦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刚刚这个是送你的，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万亦道。 对方看着万亦，再度抬起刀，但是刚抬起刀，就被万亦揪住了脑袋狠狠地撞在旁边门框上。 咚的一声，血水不断往外渗，万亦的手上也沾满了血。 对方直接趴在地上抽搐着。 万亦眼中闪着浓郁的黑色，看了半天，确认了咒怨不存在恐惧。 或者说根本不存在其他复杂的情绪，它们只是在怨恨而已。 万亦双手附着能量确保抓着对方时不会让对方跑掉，然后按住了他的脑袋，另一只手高高抬起，握拳，起起落落。 嘭！嘭！嘭！ …… 万亦拿着几颗血淋淋的碎片出门了。 当然事先也洗干净了手。 咒怨碎片，入手成功。 不过他只是把那个咒怨打散了，并没有真的杀死。 那种程度万亦还做不到，除非动用一些其他的东西。 “地震和下水道么……”万亦想到刚刚在这只咒怨的回忆幻想中所看到的东西。 结果没想到这栋宅子里的咒怨本质上其实也只是一个衍生咒怨罢了，真正的根源是那个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咒怨。 一场地震，下水道里钻出来一个咒怨，这是个什么奇怪的流程。 不过，按照这几天万亦和自己在这里探索过的分身讨论，大概也能感受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来到门口，忽然意外得看到了一个熟人。 “杰克警官。”万亦主动上去问好。 在宅子院外的男子正是那位充满正义感的新人警员杰克。 看到万亦，杰克有些意外：“万亦？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护工，这里是我的工作地点，本来是。”万亦说道。 杰克点点头，看到万亦的证件接受了这个说法：“我查看报案记录的时候发现前几天这里有一起报案，但是我们警局却没有重视。” “那是我报的，我原本的雇主在和我签完合同不久就突然无故病逝，并且那份合同上有对我很有利的因素，我觉得面对这种离奇的情况需要报警以证明清白。”万亦说道。 “这样吗？我们很抱歉。”杰克立刻道歉。 “没什么，后面我直接把雇主送去了殡仪馆，很遗憾她的葬礼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当天万亦们一起在卡拉的墓上开了一场坟头蹦迪派对，只有一个人但实际上相当热闹。 杰克听着有些悲哀。 “你现在想进来看看吗？”万亦邀请道。 “不了，我只是想来确认下，顺便为警局的所作所为道歉。很显然你已经自己处理好了，那我也不该打扰，你似乎马上出门有事。”杰克很有礼貌地说道。 “不，其实我不是很介意。”万亦笑道。 第七十九章 练过一点 不过杰克还是拒绝了。 他接下来貌似还要继续走访几户报案了但警局没有受理的地方，即使他这种行为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介意我跟着吗？” “为什么？” “要说的话，观看一位富有正义感的警员办事能让我感觉今天充满了阳光。”万亦说道。 杰克道：“好吧，反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两人一同走在路上。 万亦用自己的经历起了个话头。 “就这样，我就成为了那栋宅子和一大批资产的主人，你说离奇不离奇？”万亦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那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杰克也是不由感叹万亦的好运。 原本只是跑一趟面试，结果突然人生就改变了。 坐拥大批资产，后半辈子几乎不用愁了。 “这个世界上就是会发生各种意外，即使据我所知不好的意外可能更多。”万亦道。 “可不能这么说，只是因为大部分好事很难让我们在长远的时间之后回忆起，但坏事更加令人印象深刻而已。”杰克说道。 “杰克你真的很乐观。” “大家都这么说我。” “那你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变故吗？” “那大概就是在我小时候，母亲和妹妹的死吧，我的父亲是个人渣，在我还小，妈妈还怀着妹妹的时候就抛下了我们。我从小就做着长大让妈妈和妹妹过上好日子的想法，不过一场入室抢劫改变了我一家的轨迹。”杰克说道。 万亦沉默了一下：“很遗憾。” “我已经看开了，我能孤身一人活到现在，或许就是因为冥冥之中有她们在守护着我吧。”杰克笑道。 聊着，两人来到了一户人家。 杰克按响门铃说明来意之后，对方直接把杰克连带着这边的警官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带着无奈地苦笑回到了：“就是这样，其实很快的。” 而万亦则是拿起相机对着这间房子拍了张照片，然后欣赏着自己的照片问道：“杰克，这座城市以前发生过地震吗？” “嗯？确实有，大概在五年前吧，有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确实造成了一点损失。”杰克回答道。 万亦道：“这栋房子的建筑公司看来不怎么样，重修房子的时候留下了不少明显的痕迹。” 杰克探头过来，看到万亦手上的照片，很正常且端正，所找到的角度完全将这户房子展现了出来。 杰克感觉万亦拍得都能直接拿去当房产中介的预览图了。 “看起来是这样。”杰克说道。 两人继续走访，大概到下午的时候就结束了，他也才知道杰克其实是趁着休假的时间来的，一份热忱之心还在燃烧啊。 “谢谢你，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愿意陪我做这种无聊还要平白无故挨骂的事情。”杰克对万亦说道。 万亦因为跟着杰克的关系，有时候被莫名牵连。 不过杰克感觉万亦的心理素质比自己还好，总是面带微笑，相当平和。 杰克真希望这个世界上能有更多的万亦这样的人。 “其实我也很生气，但是每当别人不公正地对待我时，我总想着他们早晚会遭遇不好的事情，所以我自己没必要和他们置气。”万亦道。 毕竟一路下来的人基本都是被咒怨标记过的人。 早晚要死万亦也由着他们生前发泄情绪了。 甚至今天有一个人，咒怨都已经摸到脖子了，过几个小时晚上在警局就能收到报案了也说不定。 “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什么，我可以请客，当作今天的报酬。”杰克道。 “当然乐意。”万亦道。 白嫖的乐趣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当万亦和杰克一起吃饭的时候，另一边…… …… 咣！ 一道金光闪过，眼前一批直勾勾盯着众人的咒怨小鬼被佛法逼退，几人上前捡起了这些小鬼被击退时掉落的碎片，结果一看发现只是鬼的碎片，而不是咒怨的碎片。 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小差别的，总之与任务目标不符。 “小鬼是多，但是咒怨碎片的掉率也太低了，还是说这些小鬼就出产不了咒怨碎片？”有人不住地问道。 “呼……可能是因为这些小鬼只是单纯被咒怨所驱使的关系吧。”郑宋荣轻轻喘息着说道。 “郑哥你没事吧，要休息一下么？” 郑宋荣摆摆手，拿起一瓶蓝药灌了下去，看得旁边万亦眼睛发直也想来一瓶。 不愧是傍上城里富婆的男人，居然连恢复药物都有准备，一般流民大部分的装备考虑不是堆输出就是堆苟命。 打一波就跑，哪来什么战斗续航。 而显然在真正的有钱人手里算不上什么。 万亦自己是因为携带的问题，没法轻装上这么多补给品。 他正想着，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万亦低头直接让手捞了个空，郑宋荣刚喝完药还没缓过来，这个时机可以说很不巧了。 不过好在他旁边还有个孩子。 许慎手上青绿色元炁环绕直接出手两拳打在万亦身后的小鬼身上将其击飞出去。 又一波小鬼来了，这栋公寓楼里虽然小鬼质量不高但数量确实满满当当。 而且这边的楼主杀心很强，他们进来开始就在不断地突袭。 这样下去万亦感觉就算是郑宋荣也可能要被拖死。 许慎的拳脚功夫确实不错，有模有样，不愧是进修过一个月还吃了碎片的，一人在几个小鬼的合围下也来去自如，靠着木属性元炁仅仅是附着强化也能将它们击退使之无法近身。 不过意识还是稍微差了点。 一个小鬼从旁边的墙壁中穿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将他扑倒。 其他小鬼顿时蜂拥而上。 咔擦。 拍照声音响起，小鬼全部消失不见。 许慎身上的木属性元炁都开始朝着雷电转化，眼见是要施展术式了。 还好没用出来，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攻击术，但许慎显然对于这个并非自己的侠岚术掌握不好，每次使用都会消耗成倍的元炁。 元炁的产生及循环直接和体能精力挂钩，一瞬间元炁的大量抽离会直接让人趋于无力。 打群小怪就脱力那这孩子也差不多该到头了。 许慎从地上爬起，看着万亦拿着一张照片当扇子扇风，动作幅度很大不快，所以他一眼看到了就是自己丢人地倒地，差点被小鬼群殴的画面。 “你！” “你要吗？”万亦直接把照片递给他。 许慎下意识接过，愣了下。 “里面都是真的鬼哦。” 许慎拿照片的手顿时一颤。 不错，至少没直接把照片扔了大喊大叫。 “你居然真能通过拍照发动技能啊……”许慎道。 “对正常人没啥用啦，灵魂和身体的贴合度太高了，不过没有实体的话倒是还好。”万亦随口说道，稍微让周围投来的警惕视线少了一些。 众人在公寓的过道上走过，在经过一间房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双手臂伸出，因为万亦离得最近，目标瞄准的毫无疑问也是他。 万亦直接被拉进了房间之中。 许慎直接上去带起元炁一拳打爆了房门：“万亦！” 小队其他人倒并不是很急切地跟上。 不过来到这间屋子的客厅时，却只看到万亦一个站在那里背对着它们。 许慎走过去，没有放松警惕：“万亦！你没事吧！” 万亦没有回应。 许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向他的肩膀。 “咯咯咯咯——” 下一刻，许慎的手被抓住了。 “卧槽！”许慎瞬间爆粗，直接就是元炁一拳上去。 然后万亦侧闪，同时抓着许慎的手反手变作擒拿手法，将许慎反制得牢牢的。 “我就开个玩笑，又不是没开过，这么激动干什么？”万亦无语地说道。 “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别乱开玩笑啊！还有痛死了赶紧把我放开！”许慎欲哭无泪地喊道。 万亦这才把许慎放开，许慎心疼地活动着关节。 “你胆子还得练练，看看郑哥他们多勇猛。”万亦说道。 郑宋荣和其他几人默默地把刚刚掏出来的道具收了回去：“是这样的，许慎还得历练。不过万亦，这种严肃的场合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要是许慎真的过激出手，会徒增无谓的损伤。” 万亦乖巧地点头。 其他人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万亦那副表情，顿时也失了兴趣。 而且万亦一系列的表现，虽然存在感不高还有点滑稽，但他们又不是傻子。 拍照瞬秒小鬼，被突袭拉入房间结果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迅速解决，吸收了不少近身格斗方面技艺碎片的许慎也在刚刚被瞬间压制。 一些细节来看足以证明万亦的不一般。 他们已经开始重视这个不着调得仿佛有精神病一般的人了。 许慎还是很不爽：“嘶……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也吸收过类似的碎片吗？” 万亦道：“稍微跟人练过一点，不过很被瞧不起就是了，连人家的一个拳招都打不出来。” 许慎不解，但万亦也不打算解释。 又送了许慎一张照片就跟着队伍走了。 许慎看了下照片。 是万亦的自拍，身后是横七竖八倒着的小鬼。 “啧，真臭屁。”许慎嘀咕着，小心地收起照片放好跟上。 第八十章 猎杀时刻 吃完了饭，万亦正和杰克饭后散步。 他们路过了那栋公寓。 单从外面看，黑暗中无人居住的公寓楼看起来十分寂静，完全想不到里面正在进行着一场人和咒怨的较量。 看到万亦的视线停留在公寓楼上，杰克主动开口道：“这栋楼在我小时候就在那，很早的时候建的了，前几年说要拆掉，但直到现在也没动工。” “相关部门的效率真该好好加强一下了。”万亦煞有介事地说道。 杰克笑了下。 不过万亦又道：“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附近吗？” 杰克道：“是的，我老家就在公寓楼的后面不远，不过妈妈和妹妹走后，我经常在福利院和学校往返，很少回家了。最后就干脆把房子租了出去，给自己赚些学费。不过近些年也没人租那里了。” 杰克一边说着一边带万亦绕过公寓楼，确实没多远就看到了一栋破旧屋子，看起来很久没人打理了。 目前看下来就这栋楼给万亦的感觉最符合鬼宅的氛围。 “我很久没来看了，想招人来定期打理又有些贵。”杰克尴尬地说道，“要进去看看吗？虽然我觉得只有灰尘和老鼠。” 万亦则是直勾勾地看着此时杰克身后，蜷缩在房子门口的一个浑身发白的小女孩。 杰克看到万亦好像看着什么东西，便也回头看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他似乎看不到。 然后那个小女孩缓缓抬起了头，那双没有眼球的空洞眼眶和万亦对视。 “怎么又是你？”万亦道。 这不就是当时在公寓楼门口挡了那边那个万亦一张照片的小女孩么，现在居然坐在这里。 万亦若有所思，看向疑惑的杰克道：“你有你妈妈和妹妹的照片吗？” “有的，我一直保存着。”杰克拿出了一张被裁剪过一边的照片。 被裁减的看得出来是个男人的身影，而剩下的则是小时候的杰克，旁边和他牵着手的可爱小妹妹，以及搭着两人肩膀，漆黑秀发披落腰间的温和女子。 万亦看了下这张照片，想回去看看那个小女孩的脸时，却发现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只要对照下脑海里两次见面的记忆，即使没了眼睛，也不难看出这个灵异的小女孩就是杰克的妹妹。 咒怨？ 不太像。 之前公寓楼那边的万亦其实就已经看到了一个疑点。 如果当时把小女孩当作公寓楼内的咒怨小鬼，那他拍照的时候可还没进入公寓楼的范围，除非咒怨开启猎杀外派小鬼，不然这个小女孩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公寓楼外。 而现在知道，她甚至根本就不是公寓楼的小鬼。 但是她当时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公寓楼呢？ 万亦和杰克终于还是没有进去屋子，就是离开的时候，万亦回头撇了一眼，又在一扇窗户那看到了鬼鬼祟祟“看”着他的小女孩。 两人最后分别，一天下来也算是真的成了朋友。 …… 杰克正打算回家，却突然接到了来自警局的电话。 “杰克，能晚上回来上班吗？很抱歉打扰你的休假，不过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警力不太够。”电话另一端说道。 “嗯，当然可以。”杰克自然不会拒绝。 挂断电话，他小跑着去往警局。 不过在来到警局之后，他却发现了不对。 警察局安静得不对劲。 即使是夜晚，警察局也不可能这么安静，他一路走过，走廊上仅回荡着他一人的脚步声，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有人吗？”声音空荡回响，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开了几个房间，却没看到什么人。 “难道今天是有什么特别的整人节目吗？”杰克不解，又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不过这次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 在日光灯的照耀下，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子背对着他站在一张桌子前发愣，一动不动。 杰克道：“嘿！终于让我碰到一个人了，你知道他们都去哪了吗？这场面看得我还以为有人来我们警局租场拍鬼片呢。” 对方没有回应。 杰克走上去道：“嗯……小姐？” 他感觉不太对劲，停下脚步之后想了下，保持距离从侧面绕到了对方的身前。 但是他才刚绕到一半，对方就动了。 不是做出攻击，而是直接倒下。 咚！ 杰克呆滞了。 眼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是上半身与下半身被什么东西强硬得撕裂开来，一双无神的眼睛饱含恐惧地看着杰克。 杰克立刻拿起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同时大喊着出去：“有人吗？快来人！这里有人受伤了！” 但是很显然依旧没有回应。 沉积了许久，电话却没有被接听，杰克急得团团转。 忽然，身后的房间又传来响动，杰克回头望去，震惊地发现那个女性似乎还没死，她抽搐着从仰倒状态翻过来，双手并用地爬行。 刺啦…… 下半身被留在原地，内脏随着爬行从撕裂处流出，尚有粘连的皮肤在这个过程中被扯断。 “呃……啊……”女性呻吟着，她一开始很慢，但逐渐似乎适应了这个状态，然后向着杰克靠近。 杰克惊悚地望着这一幕，向后退去。 同时，手机接通了。 但是里面并没有医护人员的声音，而是仿佛某种硬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喀拉……喀拉…… 杰克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手机显示得居然是无信号！ 这里可是警局啊！ 对方越来越近了，纵使是杰克的修养都不由得对这个令人崩溃的现状爆了两声粗口，他转头拔腿就跑。 他跑步的速度自然不是那个诡异的东西双手爬行能比的，几个转角就将其甩没影。 杰克向着警察局门口跑去。 不论如何，警察局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要先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还有其他人？！ 不，也可能又是奇怪的怪物！ 杰克迅速想到，同时加快了速度。 终于，在冲出一个拐角的时候，他转头看到了另外几个脚步声的来源。 不认识的人！ 两个看起来都是东方面孔的男子，此时也是冷汗直流面色慌张，他们看着杰克，眼神中也充满警惕。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警局里！”杰克立刻喝道。 “傻逼！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这两人正是外来的探索会小队成员，也就是调查组的人，其中一人便是熊金文。 熊金文看到杰克之后立刻想起了这个之前网吧里被万亦搭讪的警察，毕竟当初他的作为还是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这里的其他人呢？我还看到了一个怪物！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杰克面色难看地问道。 熊金文和旁边的队友对视一眼，完全没有理会原住民的打算继续向着警察局门口跑去。 事情出乎了意料。 他们调查组的几人原本是想潜入警局调查些东西，没想到那个半身女咒怨在这个时候开启猎杀，而且手段无比激烈。 三人几乎差点被秒杀，好在准备充足留了一命。 但即使如此，一个队友也已经被杀死了。 而事情再度出乎意料，对方收到一条命后并没有结束猎杀的打算！ 他们的骚动引来了整个警局的注意，而招惹猎杀状态下的咒怨，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半个小时，整个警局被屠戮一空，几乎成为了对方的主场！ “前面就是警局出口了！”熊金文的队友露出笑容。 但话音刚落，他们穿过拐角，眼前出现的却并不是警局的大门，而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鬼打墙……”熊金文咬牙道。 喀拉……喀拉…… 硬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响起，走廊尽头缓缓爬行来一个女子，仅有上半身，外露的脊椎骨拖在地上，伴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那个声响。 三人没有犹豫，再度转身继续逃亡。 …… 与此同时，公寓楼那边的万亦和防御组的人，同样也进入了逃亡阶段。 减员人数为一。 在数不尽的小鬼之后，一个提着砍刀的咒怨出来了。 用万亦的话形容，这玩意不像是咒怨，反而像是美式惊悚片里的杀人魔。 强壮，堵在过道上像一堵墙。 超规格的力量，一刀下去直接宰了他们这边的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万亦有没有反应过来另说。 就连郑宋荣的佛法都对它仅有简单的牵制作用。 之前的咒怨最大的恐怖之处在于防不胜防，而眼前这位显然走的流派要更加暴力直接。战力方面的不足让他们只能转身跑路。 中途又遇见几次小鬼挡道，使得他们不得不深入公寓楼之中。 也不知道是被咒怨的力量改造过，还是这栋楼的设计本来就这么垃圾，他们已经绕得晕头转向分不清自己处于楼中的哪个方向了。 “熊金文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再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电话打出去都没接啊！” “该死的！” 而万亦是全场最漫不经心的一个，此时正在上下打量着什么，最后视线还是停留在了下方。 “刚刚貌似有几段路是向下的，中间还多次通过了向下走的楼梯，总体而言我们在往楼下走。”他说道。 “向下又怎么了？” “这不是我们想走的，而是对方引我们过来的，这里的咒怨都想让我们往下走。”万亦道。 “这……” 郑宋荣道：“这是基于什么目的？” “不知道，反正继续走下去就知道了，你们不会觉得到这个地步了对面还会放我们走吧。”万亦在这种情况下还露出了笑容。 同时，他身后过道的门被推开，那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万亦的身后不远处。 笼罩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以及前面背对着它微笑的万亦。 看上去很危险的画面，但是不知为何，许慎却总感觉这个画面构图，仿佛万亦和那个东西是一伙的，总之看着都不是那么正常。 第八十一章 五年的分界 万亦在回头的同时伏身闪过了对方挥过的砍刀。 其他人则是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跑开。 许慎一手丢出一发小元炁弹砸在咒怨的身上，拖延了它的动作让万亦有宽泛的时间脱身。 前面的人还在赶路，但是跑到一半，脚下的木板似乎因为常年的老化而腐败，在这么多人的剧烈奔跑下终于不堪重负。 轰隆！ 众人皆是感觉脚下一轻，随后身体向下摔去。 好在下面并不深，短暂的失重之后便是屁股要裂开的疼痛。 “这地板裂得还真是时候。”万亦翘着二郎腿保持着优雅的坐姿。 “尼玛能从我身上下来先么？”许慎被万亦坐在屁股下，郁闷不已。 大家从地上爬起，打量四周。 老旧公寓的地下，周围更加的脏乱，杂乱的管道纵横排列，还隐隐弥漫着一股恶臭，也不知道哪里漏着风，时不时就能感觉到一阵寒意席卷。 “地下室？” “看起来是的。” 前面不远处有一扇门，头顶的地板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大家只能向着前面跑去，来到了那扇门前。 “如果对方真的是把我们引下来的话，那这里或许藏着什么重大的东西。”郑宋荣说道。 闻言大家都有所犹豫。 这一个搞不好可就是死啊！ 咚！ 身后，那个砍刀咒怨也跳了下来，煞气逼人地靠近。 来不及多想，郑宋荣打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储藏室，堆放着一些很久没用的物资。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注意到。 重要的是，这里飘荡着浓郁的恶臭，血肉腐烂发霉的气味，以及森森白骨堆叠，头发，牙齿的残留。 这应该是一座储藏室，但是真正被谁用来储藏什么东西就不好说了。 “等下，熊哥好像有说过，这片区域十几年前有个杀人犯屡次行凶但没有被抓住！”一个人突然想起了之前大家一起汇总消息的时候提到的一个点。 这个点并不是很受重视，因为虽然是杀人犯但也和他们原定的目标不一样。 众所周知，咒怨杀人是不吐骨头的。 很少有留下大量的尸体残留。 嘭！ 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回头看见是万亦把门关了然后上锁，同时搬来好几个装着物资的沉重箱子堆在门口。 “你这是……” “发什么呆，后面人都快摸进来了。”万亦道。 “没什么，就是总感觉你像是在堵门不让我们出去……”许慎不由得道。 “无所谓，到时候你们谁出力大一点就可以直接把门连带着堵门的东西一块打爆，或者激进点朝头顶直通地面。”万亦拍了拍身后的纸箱说道。 如此，大家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虽然这个空间并不适合用来放松。 万亦对着房间内到处拍照。 “这个是报纸吧！”这时，许慎在房间角落里发现了什么。 大家围过去，看到了一叠被撕下来的报纸，而这上面报纸的内容都是关于杀人犯的报道。根据上面的时间显示，都是很久以前的报纸了。 “真的是那个杀人犯？！”大家很惊讶。 那个杀人犯没有被抓获但是在某个时间之后便不再犯案，这里的警察还以为他是流窜出去了，但是如今看来，这是因为什么意外死亡后变成了这栋楼里的咒怨啊！ “杀人犯变成的根源咒怨，这和一般的咒怨不一样。”郑宋荣道。 “郑哥怎么说？”许慎问道。 “咒怨的一大特征是，死者基本都是无辜的，就是因为遭受了无妄之灾，怨念才会强烈。很难想象这种杀人犯怨气能大到成为咒怨，也不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郑宋荣道。 “杀人犯，难怪熊哥他们查了半天都没查到这栋楼以前的事故，因为这里藏着的咒怨其实和这栋楼本身根本没太大关系！”许慎说道。 “这算是被时空摆了一道么？” “也是我们自己选的，没办法。” “当初是谁选的来着？” “……” 郑宋荣沉默。 “欸欸欸！不是！郑哥，我们不是在说你！” “对对，没有！” 郑宋荣摇头：“不必，确实是我的选择有问题。杀人犯的怨气不大，害得我出现了误判。还是我学艺不精，没什么好说的。” “虽然确实是学艺不精，不过我倒是觉得最大问题可能不在杀人犯身上。”就在这时，万亦开口说道。 大家向他看去，他正在丝毫不嫌弃地拿着应该是一根比较粗的骨头拨弄着地上剩余的人体残渣。 “不在杀人犯身上？” 现在情况紧急，郑宋荣也承认了确实是自己的误判，对于万亦话语中的嘲弄没什么异议，而且更关心万亦的思路。 “怨气不大的话作为咒怨也根本强大不到哪里去吧，至少不可能正面吃下郑宋荣以及其他人准备的，针对灵异的攻击。”万亦说道。 “确实，但咒怨的特性只能根据表现和蛛丝马迹推断，没有系统的研究，也无法肯定这种本身戾气大的人不会成为强大的咒怨。”郑宋荣严谨地说道。 危难关头，万亦意识到对方虽然是傍富婆的人，但显然也有自己的厉害之处，没点本事可是连富婆都傍不上的。 “我稍微也调查了一点东西。”万亦没有揪着这个问题继续，而是突然转到另一个话题上。 “你调查的？什么时候？” “嗨呀，我不是和警察搭过讪，向他问了不少东西，在你们都不在意的时候。”万亦笑道。 其他人眉头微皱，但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继续听。 “其实在五年前，这座城市还是比较正常的。社会治安相当稳定，这里的警察局也都还是那种热心办事的市民好邻居。”万亦道。 “然后，离奇杀人案件的增多，打击得警察逐渐失去信心，都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吗？”许慎问道。 “五年前的一场地震而已。” “地震？” “是有，当时熊哥他们也考虑过那场地震会不会导致咒怨大量诞生，有意识地调查过。不过最后结果显示，地震造成的损失很小，虽然有明显的晃动感但并不强，没有多少死亡案例。不过……”那个人说着，看着万亦的眼神也有点斟酌起来。 “不过什么？别卖关子啊！” “不过地震发生期间，确实出现了多起杀人事件，最后被判断为有人趁着地震造成的混乱掩护行凶。”那人说道。 沉默。 结合万亦的消息，虽然没有实锤证据，但是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们脑海中形成。 地震前一切还算正常，地震中发生了几起案件，地震后咒怨大量增长传播…… “那场地震，不会弄出来了个什么很离谱的东西吧……”许慎语气有些颤抖。 嘎吱—— 突然，一声异响在房间内发生。 所有人立刻紧张了起来。 声音不断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响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周围快速爬行。 “这就是我的一个猜想。”万亦淡定地继续说道。 “假设在此之前，这座城市有一个很强很强的咒怨……” 嘎吱—— “然后它的活动场所，是这座城市四通八达的地下管道……” 咚！ 储藏室中连接外露的管道剧烈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出。 “它对地表的影响一直有限，所以没有对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直到五年前的那场地震，让部分管道出了一点问题……” 嘭！ 一根管道直接断裂，随后里面，大量浓密且带着污水臭味的黑发蔓延而出。 其他人见状，都明白了。 确实不是杀人犯的问题，而是杀人犯根本就只是个幌子！ 真正的根源咒怨，隐藏得太好了。 第八十二章 这，就是经典 黑发如墨水流动，凝聚出一个漆黑的女子身影，饱含怨恨的目光扫视所有人最后聚焦在万亦身上。 万亦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天天动不动就来个东西盯着自己。 这位大概就是这个时空中真正的boss了。 万亦们前几日汇总信息之后发现了疑点，再结合其他的一些信息，得到了刚刚所说的结论。 很多看起来像是咒怨根源的东西，本质上只是比较强大的咒怨小鬼罢了。 而这座城市最大的咒怨根源，就是眼前这位。 细说起来，它应该算是很多已经变成咒怨小鬼的万亦的顶头上司！ 万亦细想了下，然后直接毫不留情地给了旁边看傻了的许慎一个耳光。 啪！ 许慎回过神就要骂，但万亦紧跟着道： “许慎，开大，朝头顶。” 许慎便也立刻意识到了。 他们现在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开阔的地方，这个地方太狭窄，而对方的头发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这个房间里塞。 “雷震·裂空！” 木属性元炁转化为雷电汹涌而出，雷龙奔腾朝着低矮的天花板咆哮。 轰隆！ 剧烈的爆炸响起，许慎在脱力的同时被万亦捞起来，其他人也迅速从地下室的房间中跳出去。 来到外面，发现是在公寓楼的路边。 “呼~，新鲜空气真好。”万亦发出舒爽的声音。 “别呼吸了，后面头发！”郑宋荣看到万亦身后突然蹿出的一团黑发赶忙叫道。 然后就看到万亦拿起相机来了个自拍。 咔擦！ 那团黑发顿时卡在半道僵住不动，而万亦也慢悠悠地提着许慎远离了危险区域，看得郑宋荣欲言又止。 不是，哥，你这么浪会让大家很没面子的。 轰！ 突然，整栋公寓楼一震，周围的地面开始迅速开裂下陷。 “不会要塌了吧。” “完蛋……” 轰！ 瞬间，烟尘吞没了一切。 …… 警局，杰克和熊金文以及一位无名小卒正在玩着一场一般人根本玩不起的捉迷藏。 好在他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规律，很显然咒怨找人也需要时间，所以躲藏还是有一点用处的，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从窗户跳出去，警察局楼层并不算高。”杰克问道。 “你敢靠近窗户我敢说那东西就敢直接摸过来。”旁边的人回答道。 杰克不懂这是什么原理，只是看这二位虽然狼狈，不过貌似知道不少东西，便也没有强硬的反驳。 “那我们该怎么逃出去？”他问道。 “不知道。”熊金文叹息道。 “不知道？” 熊金文很绝望。 警察局处于被封闭的状态，内部鬼打墙看不到出去的希望。 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咒怨就这么暴躁起来了。 和情报中的表现完全不符。 直接将整个警察局杀了个干净，这也太离谱了！这界线谁来能玩啊！得真的高级玄幻级别的玩意才能全身而退吧！ 他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站起，看向旁边桌子上的资料。 这里似乎是整理案件记录的地方，很讽刺，这原本就是熊金文想来的地方，结果地方没到就让整个警局变成了鬼蜮。 如今躲藏中歪打正着摸进了这里。 不过看到这些，他也稍微升起了一点希望。 如果在这里能拼凑出一个真相，然后直接转告给旁边这个原住民，那他们至少也能脱离出去！ 只是，就在他打算开始翻找的时候，一个比较崭新的文件夹被他弄得掉了下去，里面的照片和档案也露了出来。 熊金文伸手去拿，但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却突然僵住了。 万亦。 那张照片上死不瞑目的尸体，那张熟悉的脸，是万亦。 他仔细看了看，确认不是错觉，真的是万亦！ 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万亦！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身上就没一处完好，难以想象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熊金文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把这份文件整理起来细细翻阅。 三天前在山上公园下方发现的一具男尸，发现者为一位护林员。 经过调查，死者名为万亦，某公司的护工。 身上骨骼几乎全被打碎，有多处不致命的刀伤。 伤势多而杂但唯独没有直接的致命伤。 最后推测是死于失血过多。 模糊推测死亡时间，也有两周之久。 凶手不明。 熊金文怔住了。 倒不是被这个万亦的惨状吓到。只是因为这个万亦，今天早上还和他们一起吃了简单的早饭，口无遮拦拉他们的血压，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进了那栋公寓楼！ 三天前发现的尸体！两周以上的死亡时间！ 这个万亦已经死了！ 那这么久以来一直跟着他们的万亦又是谁？！ 万亦和他们行动之后，他们一直都在盯着他，确保他没有异动。 按照这个死亡时间推测，恐怕从一开始，和他们汇合的万亦就有问题！ 熊金文的脑海中回想起最初让许慎打电话给万亦时，电话里发出的“咯咯”声。 一直以为那是玩笑，但是……真的只是玩笑吗？ 熊金文感觉有点冷，身躯一颤。 忽然，门外传来了“喀拉”声。 屋内三人顿时寒毛竖起。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喀拉……喀拉…… 那个声音在门外徘徊，不断作响，然后缓缓沉寂。 好像停在了门口。 熊金文和自己的队友对视一眼，都纷纷做好了如果对方冲进来就奋力一搏冲出去的准备。 而杰克也是握紧了在刚刚逃窜中顺过来的枪支，即使他也不知道枪械对这种怪物有没有用。 嘎吱，嘎吱。 门微微颤动，有东西在挠门。 屋内的三人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啊——！”门外突然一阵尖叫声响起。 喀拉声剧烈作响，除此外好像还有血肉碰撞撕裂的声音，仿佛外面好像在进行着一场厮杀。 喀拉声在这种情况下迅速远去，门外的动静也逐渐沉寂下来。 三人不敢乱动，等待了好些时间。 杰克这才犹犹豫豫地道：“怎么了？” “不知道，你去看看？”另一人说道。 熊金文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如果这个原住民死了，他们被堵在这里可真的只能听天命了！ 那位队友也知道自己嘴欠，安静闭嘴。不过已经晚了，他成功说动了勇敢的杰克。 杰克站起身来到了门口。 “没必要，我们呆在这里很安全！”熊金文试图制止。 但杰克很果决地来到门口：“坐以待毙永远等不到结果。” 然后就推开了门迅速窜了出去。 熊金文和队友瞪大眼睛，随时做好了这个原住民接下来会上下半身分开的预期准备。 但是等了一会儿，杰克一脸疑惑地走了回来：“外面什么都没有。” 屋内两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下外面。 结果只看到地上一块残留的脊椎骨片，以及零散的血迹，其他确实什么都没有。 “这……” 三脸懵逼。 看起来像是半身女被打劫了？ 之后他们很轻易地离开了警察局，中途没有再遇到丝毫阻碍。 看到外面的世界，三人都感觉心底的一块石头被放下了。 杰克的电话突然响了，看到是一位同事的号码，赶紧接通。 “杰克！你还好吗？！我们联系警局但却一直没有回应，刚刚打你的电话也没有反应！” 听到还有人活着，杰克不由得感觉热泪盈眶：“我很好！我很好！我刚从警局出来……” “外派的队伍都遇到了麻烦，我们原本要请求支援。警局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复杂……”杰克正要和同事说明，转头就发现那两个神秘的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 …… “去公寓楼！快！万亦有问题！”熊金文正带着队友飞奔。 “什么？！” “真正的万亦早死了！现在跟着郑宋荣他们的是个咒怨！” “我去！一开始那通电话不是玩笑？！” “不管怎么样必须赶紧通知他们。”熊金文一边跑着一边拨打电话。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从警局出来了吗？怎么还是没信号？！”熊金文皱眉，“喂，你的手机怎么样？” 但是没有回应。 他心中一惊，停下脚步回头。 身后是一片漆黑的街道，至于刚刚还在说话的队友已然是消失不见了。 “咯咯咯咯——” 曾几何时，熊金文记得自己以前第一次看《咒怨》时，对这部名声极响的恐怖片不以为然。 恐怖片无非吓不吓人，何以称经典？ 而吓到人了，又能如何？ 而现在，当亲身经历时，他逐渐能感受到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怖。 扭曲的四肢在地上爬行，染血的褴褛衣装显示着他生前遭受的虐待。 圆睁的瞳孔中满是怨恨，死死注视着熊金文。 万亦。 没错，那是万亦。 仅仅是看着，不需要任何特殊能力观测，便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滔天怨气。 无可辩驳的根源咒怨，比之伽椰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可能……”熊金文喃喃一句，随后迅速回神，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桃木剑。 这把桃木剑上勾勒着玄奥的咒文，但是本身却布满裂痕。 他念出口诀，桃木剑上的光芒也变得明亮，随后直接朝着眼前的万亦斩了出去。 明亮而温和的光芒仿佛太阳一般挥洒，直接撞在了万亦的身上。 当光芒散尽，眼前只余下点点残余的黑气，怨灵已不复存在。 桃木剑粉碎，熊金文微微喘息。 他拿起手机，信号已经恢复了。 他立刻找到一个人的号码播出。 正在呼叫中…… 熊金文盯着手机，静静等待着接通。 老旧的手机倒映着他满是汗珠的脸庞。 汗水浸到眼睛，他不由得眨了一下眼，在睁开眼时，手机上的倒影好像发生了变化。 他心中一慌，但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手机打通了。 “熊哥？怎么回事啊！”对面传来声音，熊金文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道：“万亦是咒怨！小心万亦！” 但是那边一下子却没有回应。 熊金文心生不妙。 “咯咯咯咯——” 熟悉而令人绝望的声音响起。 有两声。 一声来自手机，另一声…… 近在身后。 苍白而崎岖的手指遮挡了视线，一双血淋淋的手抓住了熊金文的头颅。 “这……”沙哑漏风的声音响起，“就是经典……” 咔！ 第八十三章 母亲 杰克从同事那边知道了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先便是在过了黄昏之后，各种离奇案件相继发生，报案电话几乎要把警局打爆了，于是大量警力出动。 虽然这里的警察们基本都已经心灰意冷，但一些可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再不济，也要走个过场装个样子。 如今一下子案件多发，警察们顿时忙了起来。 原本大部分人也觉得今天也会和以前一样，去现场，拉个线，稍微做个勘测找相关的人记录一下就可以收工听天由命了。 但是事态超出了预期。 往日里那些警察们心照不宣的怪物在这次变得十分放肆，甚至出现了在商业街道这种人流量极大的情况下大开杀戒的情况。 警察无奈之下在城市各地与怪物们发生了交火。 当然，说是交火，其实是被那些怪物单方面碾压。 枪械对怪物收效甚微，只能打退一些小鬼，而真正的恐怖令人防不胜防，若非大部分警察都在室外的开阔地带与它们发生冲突，恐怕早就全军覆没了。 即使如此，情况依旧不乐观。 最令他们绝望的，还是和警局的联络全部中断，发起的联络石沉大海，没有支援没有新的战略安排，警察们只能继续绝望地和这些恐怖的东西打着一场毫无胜算的游击战。 与杰克的消息一汇总，他们发现还不如不知道呢！ 警局已经全灭了！ 现在全城警察群龙无首，这个城市在鬼怪的作妖下变得一片混乱。 杰克得知情况之后，立刻联系国家上级请求更高层的支援。 做完这些以后，他便打算去支援同事。 虽然见识过那些怪物诡异的他知道自己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但他至少要多救下几个人！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呼声。 “杰克！” 杰克回过头，看到了不久前才分别的万亦。 虽然是不久前，但是杰克经历了警局惊魂之后仿佛是隔了好久。 “万亦！现在外面很危险！”杰克立刻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想有些事需要你和我走一趟。” “但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杰克为难道。 “你想拯救城市吗？”万亦突然说道。 杰克呆住：“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和我走一趟，没准能明白一些事情，然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万亦说道。 杰克还是不解。 突然，两人不远处一口下水道井盖被掀开，井盖直接朝着万亦和杰克飞了过来，万亦抓住杰克卧倒。 杰克原本正打算开的车则是直接被井盖砸出了一个凹陷。 下水道中伸出头发，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那是什么？” “跟我来。”万亦这次不再征求杰克的同意，直接把他拉走。 两人一路奔跑，看到许多下水道中都伸出了浓密的黑发，仿佛地下的污水漫上地表，要将一切都吞没。 “简直是……” “世界末日一样？虽然没那么大，不过城市末日倒是算得上。”万亦说道。 杰克不理解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万亦还能这么淡定：“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现在那个情况十分紧急！” “别急，这不就到了。”万亦拉着他来到了一栋屋子面前。 杰克一看又傻眼了，这不就是他老家吗？！ 来这里干什么？ 他看向万亦，但万亦没在意他，而是直接对着房子门口道：“我把你哥哥带来了，咱们把话说清楚吧，小姑娘。” 杰克一开始还不知道万亦在凭空喊些什么，但是他眨了下眼睛，就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个没有眼睛，只有空荡荡的眼眶的小女孩。 他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反应过来。 “安妮？！”他蹲下，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抚摸女孩的脸颊。 但是在他即将碰到女孩的时候，女孩骤然消失不见，出现在了房门口。 杰克已经彻底搞不清楚症状了。 万亦迈步，略过了女孩，来到了屋子的门口，伸手抓向门把的时候，女孩突然抓住了他的双手。 “年纪小小但天生神力啊。”这个小女孩的力气不正常，万亦被她抓着还真的很难继续往前。 “草，没想到继一开始竞走甩不掉刚穿越的萌新之后，还能看到比力气输给小女孩这种奇观啊。” “本体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不愧是我们自己。” “说真的，考虑加强点肉体强度吧，事不过三啊。” 万亦脸一黑，开口道：“或许你的初衷是好的，但现在事情可要大条了，这个城市都要被吞没，到时候你哥照样要一起死！” 此时杰克从愣神中缓了过来，他刚刚脑中闪过了许多东西，在看到变成这样的妹妹之后，他从小到大的种种疑惑仿佛都能有了解释。 “安妮。”他开口道。 万亦和小女孩的较劲暂告一段落，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杰克。 杰克总感觉万亦和安妮这副样子反而更像兄妹，虽然长得不像但氛围异常和谐。 不过他还是收起不切实际的想法道：“我们的家里有什么？” 安妮空洞的眼眶望着哥哥。 “既然安妮你还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的话，那妈妈……她应该也还在吧。”杰克的喉结在不断耸动。 “她在家吗？”他语气温和，就像是平日里随口的询问，但是在此刻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女孩终于有了反应，点头，又摇头。 “我想看看她，我好久没看到她了……”杰克道。 女孩再度摇头，频率更快一些。 “我想她年纪大了，可能会比较有火气，或者又因为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们，所以缩在屋子里发脾气。”杰克自顾自地继续道。 他走上前，握住女孩的手。 万亦感觉到女孩抓着自己手的力道放开了，他便也收手，拉起袖子看了下。 捏得真够紧的，这孩子长大后肯定很剽悍，不，现在就够剽悍了。 “没事的，安妮，让我看看她，我想看看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万亦看向杰克，随后又将视线移到了房子的门上。 安妮沉默了许久，然后伸出手指了下门把手。 咔哒。 门锁开了。 紧接着，无需谁去开门，门把手便自己转动。 嘎吱—— 老旧的门扉在开启时发出了难听的声响，门缓缓开启，而在门后，一个长发飘飘的人影伫立着。 她的头发无限地伸长，将身后的房屋填满，穿着无袖的白色连衣裙，苍白的四肢乃至躯干被切断，但是用头发缝合。 只有全身的伤口还是在不断地滴落着鲜血。 “呃……” 房间中下水道的恶臭泄露而出，女子缓缓向着房子外迈出了她的脚步。 “妈……”杰克眼眶发红地道。 女子猛地抬头，原本在照片上看过的那张温和面孔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怨恨，头发如针刺射向众人。 但是在即将命中杰克的时候被小女孩迅速抬手挡开。 而万亦则是走位到了杰克身后才躲开了这一击。 多少是有点区别对待的。 “呃……”女子继续向前。 下一刻，杰克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手中已经抓住了配枪，毫不犹豫地开火。 砰！ 正中头部！ 万亦咂舌。 这小伙子是真的果决。 原本万亦还以为他会想尝试嘴遁说服眼前这个积压已久的咒怨，但是他真的是在时隔多年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之后，便直接对着妈妈的脑袋开枪了。 虽然很想说“哄堂大孝”，但万亦不是很想在这个场合多嘴。 人类的感情大多都是没有必要的杂质，只有自己与自己才能真正的相互理解。 但也总有一些微小的纯粹，即使万亦平日里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但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去随意践踏。 谁又不是苦命人呢。 万亦拿起相机按下快门，杰克母亲的身躯顿时僵住了。 趁着这个时候，万亦直接拉着杰克跑路。 目的已经达到，差不多这场从恐怖片升级为灾难片的戏剧也该落下帷幕了。 “万亦……那个不是……”杰克道。 “我知道，那个不是你妈妈，只是你妈妈死后留下的怨念被一种诅咒影响后残留的怪物罢了。”万亦说道。 杰克点点头，突然感觉自己背上有点沉，转头就看到趴在自己背上的安妮。 “那安妮又是怎么回事？” “你妈妈将大部分怨念都留给了自己，没有让你的妹妹也变成那样。”万亦道。 只是万亦胡诌的，不过在原本的咒怨系列后续中也出现过被杀死但未被转化的善念灵魂，万亦拿来随口安慰杰克了。 毕竟安妮的状况确实很好不是吗？ 甚至还帮忙守了十几年的门。 “安妮和妈妈是在当初死后变成这样的吗？” “嗯，应该是的，不过二者的走向完全不同。你的妈妈成为了一个完全的怨灵，而安妮却保有善念。” 万亦在刚认识杰克的时候，拍照就发现，杰克身上被标记了。 一个很早以前的标记。 他一开始没有多想，但今天晚上路过这栋房子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杰克的标记是这栋房子里的咒怨的。 他很早就被自己妈妈标记了，但是长达十几年，他妈妈化作的咒怨都没来杀他。 万亦迅速派分身去调查。 惊人的发现。 杰克在不知道老家变成凶宅的情况把房子租出去过，那些租户最后都是正常搬离的，而在搬离之后十多年无人身亡，甚至有几个老人寿终正寝。 但是那些人的身上都有标记，和杰克一样。 不是因为记得杰克而不杀他，而是因为有人拦住了那个咒怨。 安妮。 安妮把妈妈锁在了房子里，让一个根源咒怨长达十余年趋于无害。 于是，万亦们顺着这条路线继续往周边调查。 果不其然。 五年前的地震发生时，下水管道的故障让无法离开房子的咒怨通过下水道开始在城市蔓延，并尝试寻找标记过的受害者。 因为本体无法动身，她无法精准地找到目标，没有小鬼协助更是举步维艰。 只有个别倒霉的标记者在地震时被找到后杀死了，当初的那位豪宅的厨师便是如此。 而大部分人，如今依旧活着。 这个咒怨被积压了太多年，靠着地震得以影响外界之后，不断地大开杀戒，让地震后的城市蒙上了她的阴影。 整个城市成为了她的怨气来源，只是她只能杀人积攒怨气，甚至难以去控制自己在外转化的小鬼。 而不远处的公寓楼，因为距离最近，影响勉强能覆盖，成为了她主要的活动地点。 很巧的是，当初那个入室抢劫的杀人犯，也正好在那栋公寓楼的地下室，将那里当成临时据点。 整座城市，不只是人，甚至其他咒怨也都笼罩在这个下水道怪物的阴影之下。 事到如今，安妮已经压不住越来越强大的妈妈。 即使足不出户，咒怨依旧能让整个城市陷入末日。 万亦对整个城市拍下照片，在使用摄魂之后得到的照片结果显示……这个恐怖的咒怨所标记的，已经不再是单个的人，而是她脚下的整个城市！ 第八十四章 买命 “这是根本没完了啊！” 探索会小队的另外一边此时也已经陷入了油灯枯尽的状态，但是周围的黑发浓密，他们的攻击完全没有一点效果。 “这些都不是本体！要找到本体！”郑宋荣焦头烂额地说道。 “这情况能怎么找本体啊！到处都是头发！”一个人用手中的大刀用力挥砍周围的头发，同时大喊道。 忽然，头发一阵搅动，在其挥动大刀时缠上了这人的手臂，然后不断向上延伸，直接刺入了对方的双眼。 “啊……” 惨叫还没来得及喊出，大把发丝涌入口鼻，他瞬间被浓密的黑发吞没不见踪影。 如今，防御组还活着的人只剩下万亦、许慎以及郑宋荣了，其他人都已经在刚刚的抵抗中被潮水般的发丝吞噬。 许慎被万亦扛在肩上，即使扛着一个人，但许慎不是很重，万亦倒是没怎么反抗周围的头发，全程就是躲闪，实在躲不掉就拍照。 “你啥时候才能缓过来？”万亦随口问道。 “对不起，再给我一会儿……”许慎咬牙道。 “算了，再过一会儿也不用你了。”万亦道。 许慎认为万亦在嘲讽自己，但自己这时候确实拖了后腿，面色黯淡。 三人一路奔逃，途中看到了无数人在惨叫中被黑发吞没。 甚至，不只是人，就连许许多多的咒怨都无法反抗这种级别的存在，化作纯粹的怨气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万亦道：“去山上吧。” 他们此时也没其他地方可去，对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逃也不知道往哪里逃。不过山上确实是好主意，至少没有下水道。 郑宋荣整个人面色发白，边打边补，这对身体的负担不小，看着都还以为是咒怨呢。要是再吐点血就更合适了。 “噗！” “你还真吐啊。” 郑宋荣嘴角溢血，疑惑地看向万亦。 万亦摇摇头，他们已经开始上山了，后面的黑发在山脚下徘徊了一下之后便离开。郑宋荣见状有些疑惑，但毫无疑问能跑掉就是好的。 他们来到了山上那座公园，透过瞭望台看向整个城市。 城市一片狼藉，黑色的浪潮吞没一切，鬼哭狼嚎此起彼伏。 “这已经不是恐怖片的片场了，这是灾难片啊。”许慎趴在围栏上看着这一幕说道。 在一个地方，万亦知道那里就是杰克的老家，在那里，无数的黑发大量汇聚，变成了一个巨大漆黑的女性人影。 “这事归奥特曼管的吧……”郑宋荣一边擦着血一边看到这震撼的一幕说道。 沉默了片刻，大家的氛围都不太好。 郑宋荣开口道：“熊哥死了，我们俩互相留了确认状况的道具，我给雄哥的佛珠碎了，那边应该是不行了。” 许慎咽了口唾沫，听到熊哥死了倒是不意外。 眼前的这个程度，是死是活真的是听天由命。 “那我们……出不去了吗？”他问道。 如果调查组失败了，那么他们也失去了拼凑一个真相的根基，而且暂时也根本没有一个原住民在身边，有真相也不知道给谁说。 似乎已经是绝境了。 “万亦，伱有办法吗？”就在这时，郑宋荣开口问道。 “嗯？”许慎看了下郑宋荣，然后跟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了万亦。 万亦正在给这壮观的灾难大片现场拍照，闻言道：“为什么问我？” “你肯定有底牌吧，比如站在我们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你，而真正的你早就已经凑齐了脱离的准备，打算等我们都死了之后在自己一人脱离。”郑宋荣沉声说道。 “欸？怎么说？” “你在地下室的时候说你自己调查过。我们可以说刚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呆在一起，许慎一直盯着你，没见过你有任何行动。”郑宋荣道。 许慎点点头。 “你说你是向那位警官打听的，勉强也可以解释吧，但是关于下水道的事情就不一定了，你们交谈时间不长，不可能聊这么多。甚至连地震导致地下管道故障，你似乎也对这个消息胸有成竹。” 郑宋荣道：“究其根本，你为什么会这么有针对性的对一个初次见面的警官询问地震和下水道的事情呢？虽然我们讨论情报没有避讳你，但也不会把所有情报对你透露得那么完整，你不该知道这么多。” 许慎看了看郑宋荣，又看向万亦。 “你和我们在一起唯一一次独立的对外情报窗口只有那位警官，凭一位警官，你就看到了这么多？而且既然已经有了对地下管道问题的猜测，但是你还是放任我们在公寓楼被逼到了地下室。” 郑宋荣终于把嘴角的血擦干净了。 喘息了一下后，郑宋荣道：“我也来说个猜测吧，万亦。” 万亦静静地看着对方。 “你有创造一个假身的能力，我其实调查过你，你之前托和你关系不浅的引导员，也是如今一起在归一道共事的陈长才购买了一部精神力法门。 “我不知道那个精神力法门具体是什么，但是精神力的诸多作用中，最基础的项目之一便是幻术，你应该掌握着用幻术创造分身的能力吧。 “你可以通过幻术逃过我们的监视，独自一人在外探索，所以才得到了这么多确切的情报。我们的举动让你感到不快，所以想要隐瞒情报，逼死我们再一人离开。“ 三人静默，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一丝冷意。 “你觉得你现在说出来，就不用死了吗？“万亦没有开口，但是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眼前的万亦逐渐虚化，身后传来脚步声。 许慎看向身后，而郑宋荣没有回头。 “万亦？！” 又一个万亦从身后的树林走来，然后站在了刚刚假身消失的地方。 “不说出来，不和你摊牌，你怕是会按照预定的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不，甚至是想办法推我们一把然后自己脱离吧。”郑宋荣道：“我们已经黔驴技穷了，说出来，和你谈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郑宋荣冷静地看着万亦。 而许慎则是想说很多，却根本说不出来。 这个孩子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对于他而言，恐怕界线内的情况尚停留在大家一起团结对抗界线怪物，做任务的层次。 可如今，前几天还和他一起打游戏，陪他聊天，听他倾诉，时不时拉他血压的万亦居然……藏得这么深！ 落差太大，眼前的万亦的身影逐渐在他面前变得高大了起来。 “不错。”万亦耸耸肩，靠在身后的围栏上道：“那么既然你准备谈谈，应该也是做好了付出筹码的准备吧。” 郑宋荣点头：“深度五十以上，无次数限制的永久完璧装备，够买我的命吗？” “能让我自己挑吗？” “呃，不能，但是你可以说要求，我帮你选。” “那行。” 郑宋荣点点头。 然后万亦看向了许慎：“你呢？” “啊？我难道不是一起的吗？” 许慎刚说完就看到郑宋荣别过视线，而万亦正用好笑的表情看着他。 “刚刚的交易可只买他自己的命啊。”万亦道。 许慎傻眼了。 “算了，看你估计也拿不出什么好货，不过你算是有点潜力，这条命就当给你的投资了。然后向你预定一个东西。”万亦摇摇头说道。 “什么东西？”许慎连忙问道，毕竟是关系自己命的。 “七魄级别以上的零力之种。”万亦眯起眼说道。 许慎顿时面色发白。 “给你一年时间，给我弄到。” “一年！？”许慎失声。 这不是说他必须要在一年内达到七魄级别吗？！ 别说可以找人帮忙，要是一个七魄掉不了碎片，那他还要求帮忙的人把七魄全端了吗？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肯定才是最直观的手段。 真要是本身有干掉全部七魄的水平，他在整个014空岛都能称得上一声强者了。 这个要求也太高了！ “那么咱们签合约吧。”万亦拿起了一只干枯的树枝，“来点你们的血。” 郑宋荣见状心中又是一惊。 居然还会签契约？这货真的是新人吗？！ 还是说加入归一道就这么离谱？不对啊！陈长才虽然也很厉害，但那也是沉淀几年的结果，但眼前这人在城市里呆得半年都没有吧！ 虽然郑宋荣本来就不打算毁约。 毕竟理亏的是他们，一开始限制对方人身自由的是他们，如今对方也没直接威胁他们的生命，这场交易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不过他说得好听，万亦信不信是万亦的事情。 显然万亦选择留点实际的保险。 他无奈给出了自己的血，手帕上刚擦下来的，万亦说不用鲜的那就拿这些凑合了。 一个巫术契约被万亦勾勒后遁入了郑宋荣的体内，然后就是许慎。 他就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找瑞德学了点。 这个倒不是瑞德凭空捏的，而是瑞德在他的世界血族内部推行的血之契约。 他手下的夜行者基本都被打上了这个印记要终生效忠。 签完契约之后，万亦转头。 “那么按照契约，我们快离开这里吧。”郑宋荣迫不及待。 远处那个黑色的人影越看越令人心慌。 “嗯，啊，确实，你们先睡一觉吧，醒来就离开了。”万亦说道。 郑宋荣和许慎还没反应过来，诡异的精神力伴随着恐惧之种侵入了他们的意识，瞬间将他们的意识遮蔽，沉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那没有尽头的幻痛 万亦拿着手中的树枝敲了敲高台边上的围栏：“轮到你干活了，那个东西就是你的大鸡腿，赶紧把它吃了。” “咯咯咯咯——” 一只手搭在万亦的肩膀上，残破不堪的身影靠在万亦的身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还玩上瘾了？” “这不是戏前彩排嘛。”咒怨万亦说道。 “接下来将上演《贞子大战伽椰子》的外传，《万亦大战杰克妈妈》，演员赶紧上台！”万亦直接抓住咒怨万亦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个过肩摔把他从高台上丢了下去。 咒怨万亦摔入山下的黑暗之中。 忽然，一阵猛烈的山风吹拂， 山间休眠的鸟类全被惊醒，展翅高飞，在黑夜之中发出混乱的鸣叫。 …… 十字路口处，被转化的咒怨小鬼万亦正在拿小石子丢傻愣愣地站着不走的血肉模糊小姐姐。 “小姐姐，你怎么还不走啊，这里又困不住伱，那边头发可是都要过来了。”小鬼万亦说道。 血肉模糊的小姐姐毫无反应。 忽然，小鬼万亦身上萦绕的怨气开始向着远处的山间飘去。 小姐姐这才有了反应，微微转头看向他。 “你可算是动了，不过我倒是要走了，虽然只有两周不过跟着你干事还挺舒服的，体验了一点不同老板的感觉。”小鬼万亦笑道。 那血肉模糊的面庞朝着万亦，似乎在注视着他。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的老板，总之还是谢谢，这段留学进修的日子我很开心。” 说着说着，小鬼万亦彻底随风散去，流入山间。 与此同时，许许多多类似的黑气从城市间升起。 其中有不少甚至直接是从那些黑发间脱离出来的。 万亦的怨念，终究必须是万亦的。 山林间混乱的飞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城市中的乌鸦们也被此时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在山上盘旋。 轰！ 最后，所有的鸟群聚集而成，勾勒出了一位男子的轮廓。 城市中的黑色女性人影迅速转头，那双怨恨的眼睛看向了对方。 同样是一个正在不断膨胀的咒怨，二者一同开始掠夺起这座城市的怨气，自然而然地也成了对手。 不过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而是很明显，山上那个就是冲着它来。 山间飞鸟带着那个朦胧的身影从山里直接降落到了城市边缘。 两个庞然大物快速逼近然后轰然撞在一起。 …… “不仅仅是灾难片，甚至是怪兽片。” 还在城里的万亦和杰克站在一栋比较偏远的高楼顶，确保不会被波及的同时还能清晰得看到这场厮杀的具体。 此时，天色渐亮，经过一整晚的折腾，马上即将迎来黎明。 可惜眼前这两东西不是吸血鬼，不怕阳光，因此黎明也阻止不了他们。 “天啊。”杰克已经看到了。 他“妈妈”能变成这种离谱的东西已经够刷新他的世界观了，而现在山里居然还又冒出来另一个。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你啊，就是被你妹妹保护得太好了。”万亦用苦口婆心的语气道。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小女孩还趴在哥哥的背上，就是空洞的眼睛不断在那个飞鸟构成的庞然大物和万亦之间来回。 万亦在杰克被两个怪物动静吸引时，竖起一根食指对女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保持微笑。 然后看向杰克道：“杰克，你想听故事吗？” “什么？” “关于你们妈妈的故事。” “我妈妈的故事？”杰克懵逼，为啥我妈妈的故事还要你说给我听？ “你妈妈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故事，完整版的。”万亦道。 “那我可以听听。” 然后万亦便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稍微加上点戏剧色彩润色后讲述给了杰克。 万亦讲故事的语气很温和，本该是个恐怖而悲哀的故事，但是在他的口吻中，却像是一个温馨的睡前故事。 在精神力的潜移默化影响下，杰克听着故事，时不时点头，一天没有休息的疲劳在这个时候涌上，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当故事结束，杰克睡下了。 万亦将他在楼顶的一张长凳上安置好：“以后你就可以贴身好好照顾你哥哥了，你肯定会很忙，我敢确信，他就是这样的人，肯定会让你操碎心。” 安妮站在万亦的身边静静看着万亦。 万亦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女孩没有抗拒：“母亲是个很重要的位置，但是这个位置从来没有被定死过。就像现在的你对杰克来说，即使你是他妹妹。” 说完，万亦从楼顶一跃而出。 一群飞鸟组成的“云层”掠过，万亦消失在了半空。 …… 两团巨大的怨念碰撞在一起，也是他们身上所携带的无数怨念的碰撞。 在两个咒怨之间，无数的怨念幻象频频发生，二者都被带入到无穷无尽的痛苦回忆之中。 最初还都是正常的，但是逐渐的一个特殊的怨念在幻象碰撞中升起，随后开始膨胀，不断复制。 明明是同一个怨念，但又好像是无数的怨念！ 在大量的怨念冲刷下，终于，杰克母亲的咒怨被这个怨念拉入了幻境之中。 作为咒怨，她不会被怨念幻象所干扰，只会将周围所有会动的人尽数杀死，永无止境地杀下去，为了自己的怨恨。 但是，这个怨念幻象却不对劲。 周围是一片火海。 火焰中传来无数的哀嚎声，求救声，以及接连响起的爆炸声。 轰！ 天空中掠过了一团黑雾，那是一只崎岖的爪子，表面有无数不规则分布，大小不一的血色眼球窥视着周围的一切，将所有大型武装武器吞没。 同时，一层淡淡白雾笼罩在这片背景，好似一块幕布遮蔽了所有。 火海中一个身影正在进行着屠杀，那个身影似人而非人，更像是某种猛兽。 然后，在咒怨周围，它看到了无数的尸体。 尸体，尸体，还是尸体！ 而这些尸体，都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是那个人…… 咒怨还记得这个目标，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目标，他明明早该变成咒怨下的一个小鬼，但每次都能重新出来一个。 而如今，它周围的尸山血海中，基本都是他。 偶尔有些正常的尸体，也都被这些尸体所遮掩。 “还真意外，这个场景居然能被外人看到，这个风景还不错不是么，壮观，凄惨，发泄，怨念，应有尽有。”一个声音响起。 一具尸堆上的尸体突然爬起，摆了个好看的坐姿说道。 嗤！ 他刚发声，黑发就直接将他吞没。 但紧接着，又一具尸体发话了：“看到这么震撼的场景后，随意破坏布景可不是一个优秀的观众该做的事情，小姐。” 嗤！ “很抱歉，因为作为咒怨你只是借用了生前的样貌罢了，你其实不是女的。” 嗤！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你已经站在舞台上了，你即将从观众变成演员。” 嗤！ “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嗤！ “很好，那么好戏开场。” 黑发沾染上了火焰，不论其如何延伸，但火焰就是能紧跟着蔓延，直到它完全引火上身。 “呃……啊！！” 它身上的怨念正在被更大的怨念挤占。 面对痛苦，总有更深刻的痛苦能覆盖于其上。 不需要多么撕心裂肺的精神痛楚。 这是极致的，看不到尽头的，无穷无尽的肉体折磨。 在无数具万亦尸体的注视下，她成为了承受痛苦的演员，而万亦们则在此时成为了观众，一道道视线在周围投射来，每一个视线都将一份痛苦附加于其身上。 火光摇曳，咒怨的眼前闪过了更多的画面。 被拘束的自己，被注射了不明药物的自己，清醒着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切开，看着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在痛苦中求死不得。 重复，重复，一切都在不断地重复，每次都能带来全新的不同的痛苦。 “啊——！！” 咒怨的惨叫声在这片幻象中不断扩散，最后在更多声哀嚎中隐去，没能掀起一丝波澜。 …… “脱离。”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事后 许慎睁开了眼睛，发现四周围着一些人。 “怎么了？！”许慎瞬间清醒，环顾四周。 郑宋荣也差不多和他在一个时间苏醒，也跟着看向旁边。 “我们在界线工程上，已经出来了！”许慎反应过来说道。 郑宋荣点点头。 “万亦呢？！” “你们队友说让大家看着点等你们自然醒就好，然后就自己走了，顺便让你们别忘了约定。”一个人探头说道。 许慎闻言，原本死里逃生的表情顿时一垮。 郑宋荣倒是还好，捋了捋头发道：“看来他遵守了约定。“ 不过最后将他们弄昏了过去，可能自己又做了一些其他什么安排，那估计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他也不想多思考。 他摸了下身上，确认这次的收获没有丢。 虽然都是灵异的鬼怪类碎片，但这东西也算是有不错的市场，可以出售给探索会回回血……突然他一愣，居然从碎片中摸到了一个偏大一些而且印象中没有的！ 他不动神色，赶紧把许慎拉上离开。 “许慎，伱身上有没有多出来的碎片？” 许慎闻言也赶紧小声道：“是有。” 两人把碎片拿出来对照了一下，确认是一人一颗的咒怨碎片！ “果然，这是时空的奖励机制！” “奖励机制？”许慎没接触这些，故此问道。 “如果你在高深度界线时空中有过一些很惊人的表现，或者超额完成了时空的任务，那么时空不介意给我们一些甜头。”郑宋荣道。 “这个碎片就是！” “没错！” “但是我们没有做什么啊？”兴奋之后，许慎又很快回过神道。 “没错，我们可以说是一事无成，所以说到底，肯定是沾了万亦的光。他再把我们弄昏后肯定整了什么大事，因为我们算是他队友，即使是打酱油的也得到了一些小奖励！”郑宋荣说道。 “嘶……” 郑宋荣看着震惊的许慎，内心也是感叹。 在他们一无所知，甚至一直监视着对方的情况下，对面不仅行动自如收集了大量情报，甚至最后还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地给他们两个跑龙套也刷出了奖励。 很难想象他到底在之后做了些什么。 郑宋荣愈发觉得万亦深不可测，值得多交流，抱抱大腿啥的。 许慎则是更郁闷了。 真的是之前还一起打游戏的小伙伴不仅突然翻脸了，甚至还牛逼得不成样子。 他更加觉得自己当初还和人家赌气就是个纯纯的小丑。 怎么比？这能比吗？ 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 两人感慨良多，不过接下来还是要回探索会报告的，毕竟是任务。这次去高深度世界死伤惨重，他们小队只剩下了两个人。 不过目标达成就是值得的，至于人命，他们小队中，郑宋荣和许慎本来就是临时来的，没啥归属感，也就许慎年轻有点小抑郁，除此外也没有太大感触。 即使是所谓的正式居民，老牌流民，真说起来，其实也就那样。 许慎继续思考自己该怎么样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郑宋荣则考虑着怎么样能和万亦多攀攀关系。 这明显是014空岛难得一遇的超级潜力股啊，这不得在其发育起来前多刷刷脸。 当然，虽然说是还没发育起来，但也和大部分人没啥可比性就是了。 …… 万亦已经回家清点此行的收获了。 他正坐在床边，突然传来“咯咯咯咯”的声音，身后的被窝鼓起来，然后咒怨万亦猛地从里面扑了出来。 嘭！ 万亦头都不回地给了他一拳，看他还发不发癫。 “我受够了，我要出去玩！”咒怨万亦用那漏风的嗓子抱不平。 “但你现在这状态用不了身如梦转移，所以还是乖乖等着。”万亦随口敷衍。 这个就是最大的收获之一，咒怨化的分身。 外来者很难直接通过在界线时空进行某种操作来获得力量，比如众所周知的修炼，外来者进入玄幻世界是无法正常修炼的，根本感受不到周围大气中存在的那股力量。 根据他在归一道内部找到的一些文件显示，这就是界线外碎片的独立性。 如果不进行吸收，人体作为一个独立的碎片很难通过其他方式接收来自其他碎片的力量。 但是也并非没有例外，比如这种咒怨转化就能做到。 只是这种变化的限制也很大。 首先就是咒怨万亦无法无条件地吸收碎片了，他只能吸收类似的灵异类碎片，或者精神上的怨念碎片。 而其他不相干的碎片丢进去就会被他吐出来。 他也无法补入其他体系，万亦让他尝试练了下身如梦，发现他的精神似乎已经完全转化了怨念，要不是作为万亦的意识影响更为优先地覆盖着他，他恐怕也会变成滥杀的标准咒怨。 这个咒怨是万亦为了最大限度地收割想要的东西而准备的，不过情况比想得还好。 因为杰克母亲变成的巨大咒怨几乎将大半个城市的咒怨都集合了起来，然后这一波全送给了咒怨万亦。 这导致咒怨万亦也得到了显著的强化。 他现在单纯的物理强度就极为强悍，更别说还有各种特殊能力。 比如一定程度上让物理学不存在，能用各种富有想象力的方式弄死目标。 创造的幻象甚至能一定程度变成领域一般的东西。 而且他倒也不是完全和万亦的体系脱离，至少恐惧之种是留下了。 鬼吓人那真的是太熟练了，可以说是完美契合。 总之一个原本顺带的东西变成了意外之喜。 除此之外，便是碎片收益。 咒怨时空单论花样毫无疑问比起取代人类要少了不少，基本都是幽灵鬼怪的碎片。重头戏的则是咒怨碎片。 这玩意万亦根本不需要时空奖励，巨大咒怨被分身吸收了之后，那个收获场面堪称下碎片雨。 跟爆金币了似的。 这是万亦目前为止最多的一次性收入，能在剧场堆成小山的水平。 其中一部分留给咒怨万亦后续的口粮，另一小部分给其他分身整活，还有的就是慢慢地拿去出售了。 这么一大堆碎片，一般流民就算拿到了也吃不下。 但是万亦是谁，他是瞄准了未来黑市之主位置的萌新小流民！ 以他分身们这些日子逐渐开花的多个黑市，做个分流很快就能消化掉的。 之后剩下的，也就是万亦真正的目标了。 诅咒碎片。 咒怨碎片不是万亦想要的，不过如果它拆开变成诅咒碎片那就是万亦想要的东西了。说到底，咒怨虽然“怨”在后面，那是因为怨是一切的核心，但是咒怨的运作机制可都是前面的“咒”提供的。 咒，即诅咒。 这东西凝聚了人们诸多古老的恶念，这是一种象征，隐含着人类社会从古至今都根深蒂固的东西。 而咒怨的诅咒毫无疑问把诅咒的难缠、凌厉以及不灭，展现得淋漓尽致。 万亦在考虑拿什么碎片作为自己的第一次质变后，便相中了这么一个东西。 眼前是一百四十一枚高级别诅咒碎片。 当然一般品质的诅咒碎片还有更多，但是万亦姑且还是打算多重质变下去的，吃太多直接把上升的路堵死大可不必。 所以精挑细选，这一百四十一颗便是成果。 其实横向比较也已经很多了。因为虽然没人会嫌高级碎片多，却也不会把这么多高级碎片作为质变素材。 高级碎片更多的作用还是拿去拼凑一些强大的的东西。 如果要作为质变素材吸收，顶多也就个位数，两位数的都少。 高级碎片中部蕴含的概念也更为强烈深刻，对人的影响也愈大。 归一道的记录中，有人曾贪大，一次性吸收了十四颗高级别西方巨龙的碎片，便整个人直接化作了一条巨龙失去了自我。 真是件惨痛的案例。 虽然分身目前为止的质变经历都很正常，但万亦保险起见还是找来了良人道和瑞德，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护法吧。 “一颗一颗来，咱们不急。”脑海里分身七嘴八舌地让万亦放松。 “虽然很好奇本体如果你炸了我们会怎么样，但是确实不急。” “没事！区区碎片，怎么比得过无限分裂的我们呢？” 就结果而言是把万亦吵得有点烦躁。 良人道轻轻挥手，顿时万亦感觉自己的情绪波动平复了下来。 贤者模式~。 然后没一会儿又燥了起来。 良人道嘴角微微抽搐道：“你只管吸收吧，出了事我也会尽力保住你的，虽然我觉得不会有什么事。” “如果我真的炸了你们会怎样？” “有问题的话我会想办法把弗空和瑞德救下，至于我和魔主还有柯芬就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我开始了。” 说着，万亦调动起能量，开始吸收。 (本章完) 上架感言 稀里糊涂地忘了写感言了，补一下。 这本书上架了，感谢各位读者大大犒赏。 没啥好说提下本文的灵感来源吧。 这本书是个大杂烩脑洞。 我个人挺喜欢分身题材的，但是找过的大部分主角有分身能力的文章看得与其说分身倒不如说是“替身”吧，所以想写点自己想要的。 然后剧场的灵感是来源于看了不少写得比较随意的模拟器文。就觉得，在分身的背景下能不能多写点不同人生的主角之间的互动啊啥的，就这么来了。 初衷其实是想看一群经历伤痛有故事的大佬互舔伤口（笑）。 综上所述，分身人生模拟器聊天群的乱炖作品就来了。 万亦本来不打算写那么不正常的。但是要怎么说呢，大纲阶段就感觉这个主角不癫一点不行啊。 所以就癫吧。 总之这样子下来，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我也很荣幸。如今上架了，我会尽力把这个故事写好写下去的。 谢谢各位。 《我的分身戏剧》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八十七章 诅咒质变 万亦一开始确实是很稳的。 一颗一颗地吸收，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也没产生奇怪的幻想，一切安好，就和其他分身吸收碎片时一样。 没有异常的情况下，一百四十一枚碎片一个个吃还是有点让人耐心不足起来，吸收速度逐渐放肆，最后直接一口闷掉。 “怎么样？”瑞德问道。 万亦咂巴着嘴，细细品味了一下：“没啥味道。” “我不是在问你味道。”瑞德保持着富有修养的微笑说道。 “挺好的，没有异常。”万亦说道，“虽然能感觉到自己思维里多出来了一股粘稠的感觉，但影响不大，比其他分身平日里的吵闹都要差点。” “那就直接开始质变吧。”良人道说道。 万亦点点头，直接点燃了体内积压的碎片。 瞬间，思维中的粘稠仿佛炸开了一样。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本体别在群聊里炸屎啊。” 万亦发生了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然后抬起手看了下自己，手中的能量发生了轻微的波动，除此外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瑞德眉头一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而良人道直接开口道：“你掌握了‘诅咒’的概念？” “应该是吧，就像是自然而然地掌握了一个简单的技巧一样，让一个东西向着负面情况转变的技巧。这就是名为‘诅咒’的质变。” 让一个东西向着负面情况转变。 听起来还是有些模糊。 但实际上很简单。 让人受伤，让人失落，让人倒霉，这些都在这个范畴里。 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受伤致死，简单到抑郁自杀。 本质上是一个使物体“劣化”的过程，只是想要驱动这份诅咒所需要的同样是负面能量，并且需要媒介触发。 万亦还做不到画个圈圈就能诅咒别人。 要想引发某种诅咒就需要媒介。 比如，他现在启动质变后，可以直接用恐惧之种发动恐惧诅咒。 还有其他很多用处，他目前只是隐约感觉自己可以做到很多，但还不清楚自己能做到多少。 但毫无疑问，诅咒质变也是个万金油，和不同的东西搭配可以组成不同的攻击方式。 而且这是无来源的攻击，防不胜防。 诅咒有成功率一说，目标情况越复杂，有些诅咒就很难生效。 就比如万亦如果对瑞德使用那种很基础的血液诅咒，瑞德自己身体反应就能将这种异状排除。 甚至有时候根本无法把类似的诅咒成功附加到目标身上。 但是成功率方面万亦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多次发动，概率再小也总有成功的时候。 总之还是需要更多的摸索。 “果然是没有什么问题，既然一切安好，那我也就回去了。”良人道点头道。 良人道走了，万亦看向瑞德。 瑞德笑了下，递出了一本暗红色封皮的小册子：“这是我整理的一点诅咒心得，虽然剧团长你掌握的诅咒应该比巫术发动的诅咒要更深层一些，但多少能当作一些参考吧。” “伱还整理了这些东西啊。”万亦接过册子道。 他打算进行诅咒质变的事情当然跟戏中人们说过，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瑞德居然还花心思整理了一些东西。 仅仅是粗略地翻阅，这些写得满当当的笔记也能让万亦感受到这本小册子的价值。 “谢谢。” “能帮到你就好，那我也要回去了，回见。”瑞德的笑容依旧那么治愈，欠身行礼后也离开了。 万亦留在上面读了一会儿小册子，熟悉了一下诅咒质变的用法。 瑞德不仅将自己的经验作为给万亦的参考，还在册子里帮万亦提供了一些思考，希望能作为万亦运用诅咒的思路或方向。 看得万亦很感动。 感动得他赶紧找来几具分身试试成果。 在尝试过一遍之后，他大概明白了诅咒质变在平常情况下最大的提升。 那就是平a带debuff。 万亦目前能顺利施展的诅咒都是针对精神的诅咒，例如精神衰败诅咒和恐惧诅咒最顺手，然后物质层面则是瑞德小册子里能学到比较简单的败血诅咒，更深层一点的血肉诅咒还要点时间，不过万亦觉得不会太久。 万亦在尝试之后不由得泪目。 他总算是有一点像是超凡领域能拿得出手的攻击技能了！ “恭喜，恭喜！” “本体你终于质变了，虽然我们中最快的都已经第三次质变了。” “你说那个晾衣架质变的兄弟吗？” “乐。” “本体你终于一次质变了，正好我也完成二次质变了。” “现代哥！好久不见！终于完成二次质变啦！” “嗯，二次枪械质变，没什么太大的提升，就是火力翻倍了而已。”现代哥随意地说道。 “六六六。” “这就是凡尔赛吗？现代哥你本来的火力就够猛了还翻倍啊！” 大家一下子就对本体失去了兴趣，全去吵闹现代哥了。 万亦耸耸肩，乐得清闲 …… 过去几天，万亦准备搬离流民区出去找房子了。 封城的消息一放出去，流民区的氛围那叫个压抑，万亦能清晰地感受到每天飘在周围的负能量。 而且马上新一批流民就要到，到时候这里还会更乱，万亦想出去图个清静。 一直和人住一起也实在不方便。 有时候晚上和分身一起打牌都不能发太大的声音。 于是他又找到了陈长才，让他帮忙物色个好去处。 自从万亦加入归一道之后，两人也不用总是去路边摊会面了，现在可以直接在归一道的办事处聚首。 归一道办事处里没什么人。 工作下来之后都很忙，陈长才似乎主动请缨，也被分配到了任务，好在不是特别重要，还能抽空来跟万亦见个面。 “我听说了，你又闯出来了一个高深度界线，咒怨啊，在所有高深度界线中这可是下下等的选择。”陈长才一上来就对万亦说道。 “还好吧。”他其实感觉过得还挺滋润的，毕竟用一个富婆换来了一段富豪般的生活。 陈长才摇摇头：“郑宋荣那小子在探索会内部对你的评价可高了。” “别人的评价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关心我接下来要住哪里。”万亦道。 意识到万亦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陈长才也没继续，道：“行吧，归一道内部对于你的表现也很满意，这不正好本部都派了人来嘛，你的表现引起了那几位的注意，这可是个好机会。” 万亦静静得看着陈长才。 “所以，我能亲自过来帮你参考房屋的事情，归一道愿意赞助你住宿的问题，放心不占用你在内部的资源，是额外赠送的。”陈长才话音一转，把话题真正的拐到了住所上。 “还有这种好事。” “你还是不懂在咒怨世界刷出超额评价是什么水平啊。”陈长才摇摇头。 但是看万亦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汗颜：“好了好了，归一道虽然在014空岛很穷，但也有几处房产。” 陈长才拿起终端调出资料递给万亦。 “基本都是可以提供给你的，毕竟这些住处都常年闲置。你打算搬去哪里？东、西、北哪区？” 然后他就看到万亦打开了中心区的资料。 “额，如果你选西区的话甚至有别墅可以挑，北区和东区也有独栋，但中心区基本都是小区。” “大房子住不惯。”万亦一个理由让陈长才哑口无言。 万亦确实住不惯大房子，在咒怨界线体验了下豪宅生活发现真挺麻烦。 最主要的问题是以下对话。 …… “如果我们真住这么大房子平常打扫怎么办？” “请人打扫不行吗？” “请人白花冤枉钱啊，你们多来几个人打扫不就行了？” “不干！” “不干！” “一百五平以上都不干！” “啧。” …… 就是这样，万亦领地意识挺强，不想随便让人进自己家，但是地方太大所有万亦都不想打扫，所以他要挑个温馨的、合适的，不用太大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懒。 说好的有分身之后就能让分身把所有麻烦事都顶掉呢？ 幻想都是假的！ 什么？他们都帮我替死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 “呸！”×n 在码了在码了（）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人员准备 所以最后他还是挑了城中心的一间房。 离东区近，虽然是在城中心但也没有那么中心，图片上情况不错，陈长才带万亦去看了下房子，万亦便直接敲定了。 搬家没什么要带的，稍微拿点东西即可，所以万亦直接回去和室友们告了别。 “嗯？万亦你终于要走啦。” 大家都不是很意外，在知道万亦加入归一道之后，对于大部分流民而言早就已经不把万亦当作和他们同一水平的人了。 万亦要搬走在他们看来也就是迟早的事情，而如今也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大家纷纷送上祝福。 以及比较坑爹的是，万亦没有请吃饭。 因为关系一般，他们也没有主动提出要一起吃饭的打算。 所以万亦就这么离开了。 稍微把一些简单的随身物品拿好，万亦离开了流民区。 踏入城中心。 万亦在城中心的街道上走过，发现城中心最近的戒严得厉害，近来事故多发，流民区与城市的其他区域隔阂明显，要不是有封城的事情都完全感受不到影响。 而来到城中心，不难感觉到一些隐约的紧张。 但是大部分城中心人倒也确实比流民那边好上不少，乍一看，除去部分建筑设施的差异，万亦在这里能产生一种正常现代社会的既视感。 不过，虽然戒严，倒也不是完全无缝可钻。 万亦来到了城中心，在散步的途中又放出了几个分身穿插入城中心的大街小巷之中。 于此，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城中心也逐渐纳入到万亦的网络中。 …… 钟旋坐在东区的一家餐厅的露天座位上，打出去一个电话。 “喂？” “钟旋，我们这趟人手也比较紧缺，你们极点教派还只派了你来，不要把事情全部交给我们。”电话另一头接通后立刻低沉地说道。 “我也在做事啊！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伱，绝对超值！”钟旋笑道。 “什么？”虽然钟旋脾性古怪，但是对方还是选择了耐心。 “我发现东区黑市之主的踪迹了。” 对面沉默了一下：“真的？” “肯定真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开玩笑？” “你不是一直跟着你看中的那个小姑娘吗？” “所以是意外之喜啊，那个小姑娘的姐姐，和那位神秘的黑市之主居然有关系，你能想象吗？”钟旋道。 “能确认吗？” “可以。” “立刻安排，如果能拿下东南两区的黑市之主，我们的行动能方便不少。”对方道。 两人迅速做出了部署，其实和钟旋关系不大，这次来他的教派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来，所以主负责人还是电话对面的那位。 他也就是做个通告。 得到原地待命的消息之后，钟旋将桌上炒饭扒干净，起身结账离开。 他在街上走了两步，转头拐进一条巷子。 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他突然转头对着身后抬手。 空气波动形成一个螺旋风盘直接抓住了阴影中躲藏的人影将其揪出。 “你跟了我半天了，听到了些什么？”钟旋道。 被抓住的人是个普通的大众面孔，见自己瞬间被擒，似乎十分惊讶。 “你是城市的人？不像是，如果是城市的人，那我现在应该已经被包围了，也就是说你是其他势力的。算了，想着麻烦。”说着钟旋握紧了手。 风盘逐渐压缩，积压着对方的身躯。 “噗！”对方口中喷出鲜血，内脏被严重挤压，眼球都突了出来。 终于，伴随着一阵骨骼咯吱作响，对方被直接挤爆，化作了一滩看不出形状，只有四肢依稀可见的肉泥。 钟旋挥挥手，从小巷中走了出去，若无其事地在街上走过。 忽然，他再度转头看向街道。 但这次街道上真的只是正常行人往来，没有丝毫异状。 为什么刚刚好像还有窥视感？ 钟旋稍感疑惑，继续迈步离开。 …… “一位弟兄用生命还来的情报啊！” “这个死法有点刺激，可惜比起咒怨哥还是差了点。” “其他负责盯梢的兄弟小心一点啊，别再白送了。” “好险，刚刚我差点也被发现了，这人是真的敏锐。不行，我要缓一缓再跟过去。” 分身们正在群里哀悼刚刚牺牲的分身。 万亦则是思索着刚刚窃听来的情报。 东南两区那个极为神秘的黑市之主居然被拜苍教抓到了蛛丝马迹！ 而突破口是图文文和图志武俩姐妹。 图文文还能活着跑出城中心是万亦没想到的，不过有姐姐帮助倒也说得过去，而且图志武貌似还动用了一些隐蔽自己的方法，让人轻易找不到。 但那个叫钟旋的奇怪大叔却一直盯着图文文，所以一直跟着。 图志武和那个神秘的黑市之主认识，万亦想起当初图志武和图文文在流民区的黑市里，当初她就有提到是想找黑市的一个朋友询问当时祸人的线索，但是被万亦整得不了了之。 如今图文文出事，图志武第一时间选择求助的也是对方。 看来确实关系匪浅。 不是第一时间找爸妈而是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这个朋友。 图文文的家庭在城市内还挺厉害，如果图文文没暴露，那她爸妈还可能有能力保住她，但她可是直接当面动手杀了十几个人。 她爸妈也保不住。 “好机会啊~。”现代哥说道。 “确实是好机会，拜苍想要借此直接打入城市的地下势力，但是我们萌新小流民也对那位帝王兄久仰啊。”万亦喝着刚买的奶茶道。 不愧是城中心，甚至有奶茶店开。 “那么走着？” “当然要走着，不过拜苍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带着咒怨哥去一趟。”万亦道。 有了想法，万亦们迅速开始安排布置。 …… 东城门，依旧是人声鼎沸，无数人在为了未来而奔波，但同时自然伤亡率也显著上涨。不知道城市是否也抱着这方面的考量。 界线工程外的急救设施人满为患，甚至搭建了几个临时帐篷，往返于城市医院和界线工程的救护车仿佛在赛车。 “救救我的朋友！他中弹了！”一位女性扛着一名男子从界线中出来，泪流满面焦急地喊道。 但是无人在意，因为这种事情太常见了，自己拉去急救设施去。 只是这位女性此时状态也不好，腿上同样有伤，还扛着人，只能缓慢挪动。 忽然，她脚一滑，直接向下倒去，身上的队友也要摔到地上。 就在这时，他们俩被双双扶住。 “谢谢！” 女子感谢地说道。 “没事。”出手的好心人是个穿着西装革履，黑色领带扎得整齐，梳着大背头，看起来颇有社会精英范的男性，最惹人注目的还是他的额头到唇上有一道显目的伤疤，破坏了面部的那种和谐。 男子看了下中弹昏迷的男性以及焦急的女性，抬起手，手变成了一把大枪对准了他们。 还不带他们惊疑，伤口中的子弹被直接吸附入了枪管之中。 “帮他们治疗一下。”他转头对身后跟着的一个看着有些木讷的队友说道。 那人点点头，上前拿出一罐喷雾在二者伤口上喷了下，伤口便逐渐恢复了。 “谢谢！谢谢！”女子已经感激得语无伦次。 这并不是多么引人注目的画面，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这批人从界线出来，顺手帮助了两个无助的人。 领头的男子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向着城市走去。 “那两发子弹是你打的吧。”刚刚那个负责治疗的人突然开口道。 “应该是，可能是在交火的时候随手打的吧，反正不是我有意的。”现代哥保持微笑道。 身后跟着的分身纷纷摇头。 就这样，他们久违地回到了城市之中。 “精彩亮相马上就要开始了。”现代哥咧嘴笑道。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电梯名场景 “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图文文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没事，文文，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图志武抱紧自己的妹妹，不断安慰。 此时两人正在一个隐蔽的设施之中，是由图志武的朋友提供的藏身之所。 图文文相比其他祸人，相对好的一点在于她不会自行发病，需要有足够的刺激才会让她产生过度的应激反应。 只是让她一个人安静呆着，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图志武将一杯带有镇静药物的水给妹妹喝下，帮她睡下之后离开了房间。 她的通讯终端也在这时响起，她接通。 “你的妹妹状态依旧在恶化，她正处于以太能量的第一次爆发期，是常人觉醒为祸人的一个重要阶段，正常情况稍作发泄就能缓解，一味的压制只会让之后的引爆来得更为剧烈。”手机中传来一个冰冷的电子音。 “她已经发泄过了，那可是十几条人命！但还是这个样子！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祸人！”图志武忍不住咬牙道。 “每个人都有变成祸人的可能，这种事谁都无法预料，你和我发脾气也没有用。”手机另一头道。 “对不起……”图志武知道对方是帮了自己的人，但关心则乱，她还是难以缓过来。 “……”那一头的声音沉默了一下，随后道：“她已经没法在空岛集团正常生活了，只能安排她去下沉空岛群。” “下沉空岛群！不行！”图志武不禁道。 “不要任性，下沉虽然秩序混乱，但姑且还算有秩序，我还能想办法安置她。不然就只能把她放归其他无管辖空岛，那种地方她变成什么样我都管不到。” “她必须离开吗？”图志武捂住嘴。 “你也要为我考虑，我不可能把一个定时炸弹长时间放在这里。”那头的电子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对不起，苏……”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我已经舍弃掉了，伱赶紧回去吧，马上祸策部会给你下派任务。你对外的行程要做好规划。你妹妹变成祸人后失踪，你是被首要怀疑的。” “嗯，谢谢你。” “不用……” 图志武离开了。 而此时，在城市中的某个漆黑无光的房间中，眼前无数的显示屏窥视着外面的种种景象。 其中一个便是图志武离开的画面。 显示屏前，一个瘦削的男子静坐，挂断电话之后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我已经放下了，结果在她过来的时候还是心软了。”他微微摇头，对自己的行为有些讽刺：“志武，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深吸一口，看向了其他几个监控。 “之前接收图文文的时候可能暴露了一点我的踪迹，有老鼠盯上我了……拜苍么，有点难办了啊……” 他手指敲打键盘，将一则则命令发送了出去。 …… 东区一栋十分不起眼的楼宇，钟旋走入其中。 他来到电梯前，对着电梯按了下，然后等电梯下来。 叮~。 门开了，他走进去，按了二十四楼，然后电梯开始爬升。 在十二楼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一批高大威猛的人堵在电梯门口。 钟旋和他们对视，静默片刻：“有人要上去吗？” 说完，这批人直接涌入电梯，把钟旋堵在里面，然后很正常地站好，但是没有按楼层，电梯门关上。 钟旋双手从兜里拿出来，自然下垂，手指微微伸展。 氛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突然，叮~。 电梯在十八楼停下了。 钟旋挑了下眉头，而其他人也是有些惊讶，纷纷对视。 一个穿着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的刀疤男站在门口，看到电梯里的场景，眨了眨眼睛。 “你们都是上去的吗？” 没有人说话。 “应该还能挤一挤，借过一下朋友。” 领头男子正想说满人了以免节外生枝，但是刀疤男动作很快，相当自来熟地挤了进来，甚至还一屁股顶在领头男子的肚子上，力道不小，让他深呼吸了一口。 “对不起兄弟，人有点多。”刀疤男道。 “没事。”领头男子忍住火气道。 无所谓了，不管是谁，到时候一并处理掉。 钟旋却是咧嘴一笑，好像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电梯继续上升。 数字逐渐向着二十四逼近。 而角落的一个男子则是拿起一个按钮，手指已经搭在上面。 “你们……还有人要下电梯吗？”钟旋说道。 “九头蛇万岁？”刀疤男回应道。 一问一答间，事态已然明确。 “很抱歉，这不是私人恩怨。”那领头男子跟上一句。 角落的人按下了按钮。 轰！ 电梯在二十三时候突然卡住，头顶灯光明灭。 下一刻，电梯里的所有人动手了。 领头的强壮男子一把抓住身前的刀疤男把他提起，但是刚提起，身后的钟旋抬腿膝盖顶在他的背上，让他吃痛松手。 周围的人直接蜂拥而上抓住了钟旋，同时手中拿出一个道具直接贴在钟旋身上。 顿时，猛烈的电流从中释放就要涌入钟旋体内。 但钟旋咧嘴一笑，身体表面的电流突然转弯在周身盘旋一周反而成了一个护盾反制了其他人。 但这些人也没有放弃，更多的道具和招数一齐抛出。 领头男子身上金身护体，抬起一拳打向钟旋的头，可拳头还没到，自己一只脚的膝盖窝被猛击，不由得单膝下跪。 身后的刀疤男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击。 钟旋顺势一脚抬起提在跪下的领头男子下颌。 见刀疤男也敢动手，也有一部分扑向了对方，又是打做一团。 电梯剧烈摇晃。 忽然，缆绳断裂，电梯开始快速下降。 这下，大部分人都慌了，只有那名领头男子，以及钟旋和刀疤男依旧有恃无恐。 嘭！ 没有多久，电梯完成了坠落，沉重的声响回荡。 但还没有结束。 轰！ 刚刚砸在电梯井底部的电梯紧跟着就发生了猛烈的爆炸。 大部分人都死于非命，仅有运气尚好的人幸存。 而有三个身影毫发无伤。 毫无疑问，便是那三位。 钟旋电流环绕于身，垂直站在电梯井的墙壁上，而刀疤男子则是一只手抓着一条缆绳吊着，底部，电梯的残渣中，领头的强壮男子身上金身缠绕，散发着比火光还要耀眼的光芒。 随后，他双腿微曲，整个人宛若炮弹一般跃起冲向上方的两人。 电梯井中，三道身影快速交错，金色身影追逐的钟旋以及黑西装。 时不时两两相撞，然后分开又快速交锋。 一路劈里啪啦作响，钟旋没有太关注那个跟屁虫一样的金身男，相反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神秘的刀疤男上。 刀疤男和金身男在半空对撞。 手臂处的西装被巨大的力道震碎，但身体却没有太大的损伤，顺势被击飞后双脚蹬在墙壁上向上攀去。 同时也转过视线看了钟旋一眼。 金身男就近发起攻击面向钟旋，金色的掌印连连拍出。 钟旋抬起双手应对，手中不断划出诡异的弯弧，将所有近身的攻击都给引开，引开之后又将那股力量吸引回来缠绕在周身，让周围的防护变得更加紧固。 化解了一波攻势，他一脚向下蹬在金身男的手上，借力跃起追向那个刀疤男。 三人快速爬升，终于来到了二十四楼。 刀疤男突然又一段加速，堪称瞬移般完全和最近的钟旋拉开了距离。 就在金身男和钟旋都在好奇他打算干什么时，刀疤男在空中转体，面朝下方的二者，背后的西装突然突起随后被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枪管穿破。 他的双手也在同时化作两把漆黑粗长的枪管瞄准了下方。 这一刻，他仿佛翅膀由枪械勾勒而成的战争天使。 随后，枪声齐鸣。 无数子弹向着下方倾泻，告诉了他们何为“枪林弹雨”。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幕间休整 轰隆！ 钟旋在二十三楼冲了出来，看着身后硝烟弥漫的电梯井也是不由得咂舌。 “枪械质变？这不太对吧，这得坚持多少次枪械质变才能达到这种水平？值得么？”忽然，他眉头一皱，看向自己右手臂。 衣服开了道口子，一条不深的血痕浮现在那。 钟旋笑了下。 不仅是无脑的火力倾泻，对方甚至在短时间内看到了他螺旋的漏洞，让一发子弹穿过了他缠绕在周身的螺旋。 014空岛还有这种有趣的角色？ 钟旋抬头看向楼上。 而在二十层，从枪林弹雨中冲出来的金身男子就有点狼狈了，一开始子弹倾泻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视觉上他真的被那些子弹欺骗了。 每一个子弹在命中之后都跟个炸弹似的炸开，他的金身被对面的火力全方位覆盖，虽然不至于被直接打碎，身上也难免出现了一丝伤口。 伏地喘息着：“哪里来的怪物……” 从来没听说枪械质变会质变成那样的！ 这得是死磕枪械质变五次以上才可能有的水平吧！ 但是真的有人脑子傻缺了硬磕五次枪械质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突然楼顶再度传来激烈的动静，他只得向上赶去，肉身撞开天花板，直冲二十四楼。 然后他发现，二十四楼往上被夷平了。 一出来就是凉风萧瑟。 刀疤男的上半长脸已经被银质加特林枪管替代，不过靠着身上的西装，气质异常优雅。而不远处站着的就是钟旋。 二者在刚刚发生了交战，动静稍微大了点，将二十四层以上都炸了。 现代哥看着眼前的人，听着脑海中分身的分析。 “这个有点不好搞啊，能力大概是让周围的东西进行螺旋运动，但是覆盖率有点大，刚刚能找到一个漏洞实属不易，他的漏洞不是固定的。” “还带有其他力量痕迹，绝不是单纯的螺旋运动这么简单，这个螺旋可能有某种象征意义。” “而且这里的位置也是假的，意料之中，帝王兄真能藏啊。” 钟旋看了下四周，道：“好吧，看来我们被摆了一道啊。” 金身男见状，转身直接从楼宇边缘跃下。 他意识到了，他打不过这两个人，而如今计谋暴露，他也没道理留下去了。 拜苍果然危险，这个钟旋的难缠程度在预计之上。 但另一边的枪械怪人就更疑惑了，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看到金身男如此果决，钟旋和现代哥也顿时没了劲。 最菜的没了两人硬耗下去就没意思了。 现代哥挥了挥枪管：“过会儿见。” 说完直接消失在原地，钟旋瞳孔微缩，快速调转视线这才看到了在楼房间快速移动的现代哥。 “本身肉体的速度还能更快么。” 他喃喃道。 随后他直接按住耳朵佩戴的便携通讯：“你那边怎么样了？” “勉强算到位置了，还在布置。” “那还行，算我没白帮你走这一趟。不过你算得准吗？” “人的任何行为都会留下痕迹，哪怕看似无迹可寻，那也只是伱们看不到另一层面的踪迹。” “所以到底准不准？” “十之八九。” “到头来也不是百分百啊。” “钟旋，那边忙完了就到这边来。” “好好好。” “那边有问题吗？” “遇到了一个人，应该不是黑市之主那边的，还挺厉害，我不用全力可能拿不下。” “城市官方？” “城市官方会只来一个人？” “行吧。” “他肯定也有势力，这一趟估计也存着试探的心思，他速度很快，你那边小心点。”钟旋道。 “我知道了，另外做好归一道和城市官方入场的准备。” “事情败露了？” “要么归一道有能人，要么黑市之主驱虎吞狼。” “好吧。” 钟旋看着楼下有人开始往这边来了，便也离开了现场。 …… “大人，拜苍只来了一个人。”同时，金身男子也在联系那边。 “没骗到么，也罢，果然名不虚传。” “而且还有一个人，疑似多重枪械质变，实力也是极强。”男子再度汇报。 “……”通讯另一头沉默了一下，隐约听到键盘作响，随后那个电子音缓缓道：“剧团，这个神秘的组织昙花一现之后又出现了，而且这次还是瞄准我来的么，所图不小啊。” 男子没有说话，静待对方给出指令。 “你去流民区黑市。” “是。” “对方有会算卦的，水平不低，我的干扰不一定能做效，如果我真的被发现了，你把那个东西拿到东区黑市的据点。” “明白。” “事后钱会全部打到，这是治疗你弟弟的最后一笔费用。” 说完，通讯被挂断。 男子眼神稍显飘忽，但是很快再度坚定，向着流民区的黑市过去。 …… 城中心的一栋楼宇中，手持翡翠长枪的人影拿着一个罗盘，罗盘运作着，但是指向十分模糊。 “有干扰……”他眉头微皱，对方的准备确实齐全，不仅是物理层面上的隐蔽，在其他方面也对自己的行踪做过处理。 可惜，暴露了就是暴露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机会摆在眼前，没理由放过。 他深吸一口，跟旁边的人说：“我要通神，钟旋来了让他待命，说是我的指示。” “是！”旁边的人立刻应道。 随后男子转身进入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他盘腿坐下，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灵识上升，抓住冥冥之中的某个特殊的号召，直接深入那个翡翠色的领域之中。 他的视线洞穿了一切，最后看到了一个身挂翡翠饰品的白色身影。 惊鸿一瞥，大量信息灌入了他的脑海。 他瞬间从这个状态脱离，回归现实，大口喘息着匍匐在地，惊恐之余好似在顶礼膜拜。 虽然意识被冲刷得七零八落，但他早已习惯了通神后的这种痛苦，甚至还有些迷恋。 但他很快回过神：“感谢玉翡翠的赐予。” 站起身，他确认了一下时间。 虽然沟通全程好像只在一念之间，但却直接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推开门，看到了已经到达的钟旋。 “真羡慕你们翡翠教派的神，天天这么好说话，说沟通就沟通。”钟旋用随意的语气说道。 “玉翡翠在上，仁德无量。”男子只是顾自念道了一句，当作回应。 钟旋耸耸肩：“结果你也还是拿不准，去找你们的神确保了啊。” “归一道入场的话，黑市的收益便不保了，但是我们可以考虑另一个角度的收获，所以我做出了如此选择。”男子沉稳地说道。 “行，悉听尊便。”钟旋点头。 男子开始安排下去。 钟旋突然歪头道：“对了，我遇到的那个怪人的事情你有算到吗？” “没有，玉翡翠也未给出指引，那便无需在意。” 钟旋眯起眼：“那个东西可是能和我过招不落下风的，你确定无需在意？” 男子没有说话，显然不打算重复第二遍。 “盲信神可不好。”钟旋道。 “那你对你的极点又是何追求？”男子反过来问道。 “我只是觉得极点教派的教义很合胃口而已，万事万物，终有一日会消失在‘螺旋’的彼端。”钟旋笑道。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 “你这是诡辩。” 两人小小争吵了一下，但钟旋很快摇摇头：“不该和你掰扯的，算了。” 他转身走了。 男子看了一下他的背影，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安排。 …… “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黑市之主居然会选择向我们求援。” 远处的街道上，一支车队快速飞驰而过，而所有车辆都只能避让。 这个车队的象征是城市官方。 而说了刚刚那句话的，是坐在一辆指挥车内的祸策部的二队队长。 此时这辆不大的车内，却聚集了几个在城内有名有姓的角色。 祸策部除了三队队长重伤还在恢复以外，其余几队队长全部到场，之后是城市治安管理总局的特别行动组组长和指挥，然后最让人关注的，还是坐姿优雅，虽是女子却气压全场的归一道来人，黄谱。 这个阵容，足以见到城市方对这件事的重视。 “黑市之主会被人生地不熟的拜苍发现本就是件离奇的事情，明显的驱虎吞狼之计，我们不宜盲目乐观。”黄谱身后，眼镜小哥徐歌吟毫不留情地开口提醒。 虽然只是个副手，但是跟在黄谱身后的副手，没人敢对他多说什么。 “突如其来就是一场涉及到黑市、拜苍以及城市的多方较量，啧，这个世道真是越来越难了。”城管局的指挥员小声道。 没有人应声，但是基本都对这句话表示默认。 然后视线聚集到了黄谱身上。 今年这上半年，014空岛发生的种种事件有些过于离奇，城市方也在怀疑这背后是否有某种更大的隐情。 真的只是围绕那条逐渐逼近的“海怪”深渊界线带吗？ 还是说，有某种更加深层的东西？ 但是没有人敢随意发问。 只能先按部就班地解决这件事了。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混乱开幕 位置在城中心与城东之间。 一个小小的黑市建设在一家小赌场的内部。 平日里也很少会有人来此光顾，看起来这座黑市开在这里像是要两头吃，但实际上却哪边都不讨好。 也只有偶尔赌博结束的人，会到处看看，但买不买也难说。 几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赌客光顾了这个赌场。 里面吵吵嚷嚷，作为筹码的虚假钱币碎片在人们的手中进行着来回交换。 这几位似乎是新来的赌客对视一眼，没怎么交流地在赌场中分散开，来到了赌场的各个角落，摆弄起这里的东西。 没有一点异常。 在赌场的音乐声下，他们分别掏出了几颗翡翠色的圆球。 一阵细密的鼓点之后，音乐进入下一段的瞬间，这些人同时胡乱地朝着四周将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 翡翠小球在与旁边的事物撞击之后直接炸开，翡翠仿佛植物一般在爆炸点开始生长蔓延。 一些没反应过来，距离较近的赌客直接被这些诡异的翡翠缠绕上，在惨叫中变成了这些翡翠的一部分。 赌场保安迅速反应过来，一部分尝试阻止翡翠的蔓延，另一部分则是去击毙那几位“赌客”。 但这显然不是这趟袭击的全部。 滋—— 野蛮生长的翡翠通过周围相近的棱角发出翠绿的光束串联，最后竟是凭空打开了一扇传送门。 保安们还没反应过来，一连串的攻击肆无忌惮地向着赌场内轰炸来。 零散的脚步声走来。 钟旋和手持翡翠长枪的男子脚踏翡翠，来到了赌场之中，同时周围跟着一批穿着同种型号作战服的人员。 而这些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根细短的法杖，若不是那些魔力波动，甚至很容易误以为是指挥棒。 法杖挥动之下，魔力汇聚的光弹仿佛一颗颗炸弹轰炸四周。 如果不是因为蔓延的翡翠逐渐代替了赌场建筑本身的材料，这里大概早就塌了。 “人呢？” “那边。” 钟旋和旁边的男子简短对话，得到了目标的位置。 他直接抬起手在身前形成一个尖锐的螺旋，一些法师发出的魔力光弹以及翡翠碎块全部被螺旋卷入然后在尖端的极点凝聚。 “来点大烟花。”钟旋嘴角微挑，手指轻点。 螺旋向着目标方位突进，地面即使被特殊的翡翠覆盖都被犁出一道沟壑，没有东西能阻挡其前进。 撕碎了几个挡道的赌客之后，螺旋的目标是赌场酒吧吧台后的瘦削酒保。 还未命中，螺旋的尖端不再稳定，糅杂的力量在对方的近距离引爆。 轰！ 赌场的天花板被彻底开了个大洞，露出上层的房间。 一个身影从烟雾中摔出，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站起。 钟旋定睛一看，发现摔出来的人不是酒保，或者说，那个酒保已经穿上了一身钢铁战衣。 “钢铁侠？”钟旋有点兴趣。 “不对，更像是机动奥特曼。”手持翡翠长枪的男子走来说道。 “那是什么奥特曼？” “奥特曼的衍生作品而已，他这个应该是赛文式的。” “有真的赛文那么厉害吗？” “那还是没有的。” “那就没事了。” 眼前黑色的赛文战甲甩手拿出了一把轻薄的武士刀。 就在钟旋打算直接解决对面的时候，他刚刚打开的天花板大洞上跳下来了许多身披奥特机动战甲的人。 “哇奥，我想事后带几具回去收藏可以吗？”钟旋看了下这五花八门的战甲样式，不由得说道。 “你又不是奥迷。” “也是，那就不留了。” 突突突—— 枪声作响，几个法师反应不及被当场击毙，其余人则是挥动法杖形成防护将子弹阻挡。 赌场的大门被推开，城市官方的人到了。 “所有人立刻束手就擒！” 说着束手就擒，但手里的攻击就没停过，也不管里面是否还有幸存者，直接就是一通火力覆盖。 钟旋站着没有动，看向旁边用翡翠凝聚护盾抵挡的队友道：“人都到齐了，把那个放出来吧。” 男子微微点头，翡翠长枪转了一圈然后点地。 叮—— 空间门开始剧烈波动，忽然，一只粗壮的手臂从中穿出，一拳打向门口的城市势力。 他们及时架起护盾抵挡，但可怕的力道依旧将他们击退了出去。 这仅仅是一只手臂，就已经几乎将空间门堵死。 哗啦啦。 水流从缝隙中涌出，带来一股海腥味。 空间门逐渐扩张，手臂的主人蜷缩着身体越过了空间门，身后海水向外喷涌而出。 一个巨大的鱼人怪物！面目可憎而丑陋，身上的粘膜散发出逼人的腥味。 它张开嘴咆哮，尖锐的口齿闪烁寒芒，两鳃煽动。 “这是什么！” “怪物！” 鱼人怪物完全展开，直接顶破了天花板，因赌场的狭小感到极为不悦，于是直接向着外面飞跃， 墙壁以及赌场设施被它直接撞碎，顶着城市官方的火力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喝！喝！”它喘息着，先是仰望天空，随后被周围的枪声吸引了注意力。 它直接抬起手，鱼唇微动。 “它在做什么？” “有法力波动！它在施法！” “这个玩意居然是个法师？！” 下一刻，从它的脚下浮现出一个法阵，法阵中开始大量喷涌出海水向着四周冲刷。 “迅速歼灭它，动用大型杀伤武器！” 见到周围的人类叽叽喳喳的，怪物那呆滞的眼睛眨动，随后抬起另一只手，亵渎的咒语再起。 一个作战人员正朝着鱼人怪物攻击，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一下子把他拽倒在海水里。 他在海水中挣扎，艰难睁开眼睛，随后就看见了一个缩小版的鱼人正与自己近距离面对面！ 这种事情大量发生，对方创造出来的海水中开始涌出更多的鱼人！ 赌场内，翡翠隔绝了海水，拜苍则是和穿着机动奥特战甲的黑市之主势力发生了交战。 突然，一部分翡翠破裂，三个穿着祸策部制服的人抵达。‘ 老熟人四队队长徐寒，二队队长，以及一队队长。 至于三队队长，他在病床上负责协助城管局指挥对抗鱼人怪物了。 “钟旋！”徐寒看到钟旋之后喝道。 钟旋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闪对手的攻击，然后甩手一个螺旋将对方摔到墙上，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道：“你谁啊？” 徐寒气得直咬牙。 “冷静，人手被对方限制过不来，我们单兵作战要考虑更多。”一队队长，名叫陈勇的男子说道。 徐寒点点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感谢祸策部的支援，事后必有重谢。”赛文式战甲中发出冰冷的电子音。 “你还是自求多福能度过这一劫吧。”陈勇看了下他就不再理会，直接对上那个手持翡翠长枪的男子。 毫无疑问，控制翡翠的人是他，施展术式唤来怪物的也是他。 对方才是拜苍此行的核心。 祸策部中的资料没有他，只知道是拜苍教中翡翠教派分支的，而这个教派也是个新兴分支，建立起来没几年。 他选择一个人面对未知，而明面上看起来更加危险的钟旋，只要把握好度不冒进，那么至少两个队长联手也能拖住他。 014空岛终究是他们的主场，拖时间对他们有利！ …… “拜苍比想象的还狠，自己召怪物不说，怪物居然还能再召怪物，什么套娃？”现代哥站在楼顶看着下面的一片狼藉。 城市方迅速做下部署限制了地表海水的蔓延，将受害范围限制， 在反应过来之后他们重新组织阵型制定战术，成功将那群鱼人压制，但是鱼人层出不穷，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大鱼人还在不停施法给他们增加负担。 “那东西应该是海怪界线弄出来的，啧啧，我对那个深渊界线带越来越有兴趣了。”现代哥抽雪茄说道。 “喂，现代哥，我们化好妆了，这真的有必要吗？” “这不是为了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嘛！不错，效果很不错，不枉我准备了这么久。”现代哥看着聚集在身后的人影，露出满意的微笑。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惊喜盛宴 有时候，事情的发生就是那么突然。 不论是对于城市的人来说，还是对于拜苍的人来说，甚至对于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鱼人们来说，这种事情多少都是有点太离谱了。 他们正激烈地进行着交战，然后突然，天空中传来了欢呼声。 没错，欢呼声。 “芜湖！” “剧团万岁！” “开幕惊喜！” 然后，一个个人影从天而降，他们有的穿着标志的礼服西装，也有人穿着滑稽的小丑服装，有古典的，有现代的，有童话风的，有恐怖风的。 还有穿着各种动物皮套玩偶的。 一个个跟精神病似的人从天而降，然后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炸了。 没错，炸了，爆炸了。 这些人突然发生了爆炸，爆炸的方式五花八门。 有些是毫无预兆地剧烈爆炸，有些是滑稽风的身体膨胀鼓起炸开，有些是掉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小丑花纹的炸弹然后引爆。 好笑吗？ 对于下面的人来说一点都不好笑。 因为这些爆炸太猛烈了！ 一瞬间，不论是城市方还是鱼人们都被炸了个七荤八素。 海水不断溅起，就像是进行着一场小型的海战。 …… “剧团？这是马戏团吧。”万亦捂着额头不忍直视道。 “马戏也是戏剧的一种啊。”现代哥道。 “这不一样。” “反正都是表演啦！” …… “汇报！剧团袭击！剧团袭击！” “剧团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四队徐寒曾上报过的神秘组织！” “他怎么没说这个剧团能搞出这么多人肉炸弹！？” “他说他也不知道！” “你#@%*&” “指挥，到底该怎么办！？” “派人去高楼上阻止人肉炸弹的投放，之前发送的增援请求翻倍！翻倍！”指挥已经被今晚的突发状况弄得人都要麻了。 但是他不知道，更加抽象的还在后面。 “剧团在一轮轰炸后派出正规人手了！” “这么快！迅速分出队伍拦截！” “已经在拦截了！但是人手不够，他们的能力太诡异了！” “什么？怎么个诡异法？！” “晾衣架！有一个晾衣架组成的人！” “晾衣架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晾衣架会功夫！” 指挥立刻看向相关的记录显示，随后就真的看到了一个晾衣架组成的人形物体，靠着身体之便轻易地躲闪开了大量的集火，然后快速逼近城市方的人们，双手衣架舞动，身上雷光炸现，直接一闪而过！ 霹雳一闪！ 你个晾衣架到底是怎么呼吸的！ 这个晾衣架像个战神！一般人不可匹敌！ 太抽象了！ 而这个晾衣架却只是剧团抽象画风的一部分，比如在它身后还有一位晾衣杆的好兄弟，把晾衣杆挥舞得虎虎生风，翻江倒海，伸缩自如，仿佛是一把定海神杆！ 指挥看呆了！ “指挥？指挥！” “啊！我在！” “不行！我们挡不住了，我们要撤退了！他们太强了！” “立刻撤退！允许撤退！” 城市方与剧团的第一次交锋以城市方遭受了精神与肉体双重震撼而告终。 剧团的怪物们…… 虽然他们应该是人，但是指挥还是觉得用怪物形容比较合适。 剧团的怪物们冲入了主战场，他们就是群疯子，周围会动的东西仿佛都会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 他们的花样繁多，鱼人的控水之术能一时间难倒城市方，但却难不倒这群怪咖。 “我要吃鱼头吔！” “去腥也能吃啊！” “细致的鱼肉啊！” 有这么一波人专门怼着鱼人打，鱼人们本就呆滞的眼睛变得更加呆滞。 就连那个大鱼人都遭受到了严重的骚扰。 而拜苍教的人自然也遭受到了无差别的打击。 “你是哪的？拜苍？杀一个！伱是哪的？拜苍？杀一个！” 众所周知拜苍教被称为破碎世界最疯狂的组织，但至少对于此时经历当前噩梦般地狱绘图的拜苍教众而言，拜苍只能遗憾退居二线了。 这群疯子根本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拜苍的疯更多体现在为目的不择手段，但是这个所谓剧团…… 一下子真的很难以形容。 正在到处进行支援的归一道都傻了。 徐歌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颤抖着将眼镜摘了下来，细细擦拭后带回去，但是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忍不住拿下来擦了擦。 “黄谱大人，这个情况……” 黄谱整理了一下作战服，如今全场可能只有她最为沉静，不为外面那带偏了整个战场画风，让一切变得荒诞的剧团所干扰。 她站起身：“也差不多，我该出面让闹剧停止了。” “您要亲自出手？在这里不太好吧……”徐歌吟被黄谱所说的话拉回了现实，脑袋姑且清醒了一些。 “剧团的入场已经让事态朝着更加混乱的情况转变了，虽然我出手可能会让当下的损失扩大一些，但如果放任剧团这么搅和下去，对巨型鱼人的击杀没能做到迅速处理，那后续的影响会更加恶劣。”黄谱冷静地说道。 “很抱歉，是我们无能。”徐歌吟低头道。 何止是城市被剧团的突然杀入搞得混乱不堪，就连他这个归一道这边的统筹人也在刚刚乱了方寸。 黄谱如今亲自出手，是他失职的证明。 “抬起头来，小徐，我带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沮丧的，你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讲道理讲不过精神病人而感觉遗憾。” “是，黄谱大人。” …… 砰砰！ 翡翠被子弹击碎，穿着西装革履的枪械怪人堂堂登场，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哈啰~。”现代哥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甩手火力覆盖， 现代哥的火力覆盖可不是城市方那点花洒可以比拟的，至少也是一辆洒水车！ 黑市方的机动奥特战士被直接轰炸得不成样子，赛文式装甲持刀的手瞬间启动消失，刀芒闪过，直接斩开了靠近周围的子弹。 祸策部的三位队长以及拜苍两位主事者也各显神通地渡过了这一波。 但是周围的翡翠已经不堪重负，海水开始透过缝隙渗透流入。 钟旋借机看了一眼赌场外面的战场，见到如此抽象的一幕没忍住笑意。 “你们真会玩啊，看得我都想跳槽了。” “我不推荐哟，我们没有五险一金没有正规编制，你们能想到的待遇，基本这里都没有。” “那你们有什么？” “快乐。” “那确实很快乐。” 陈勇看了一眼徐寒道：“这就是你提到的剧团？” “是的，剧团的枪械怪人，从它刚刚的火力程度来看，比之前更强了。”徐寒凝重地说道。 “你也是来找我的？”赛文战甲再度发出声音。 “对，帝王兄，我们有笔生意想谈。” “呵，这样来谈生意？也不是不行，先帮我把他们都杀了。” “行啊。”枪械怪人随口应下。 顿时，所有人高度集中注意力。 枪械怪人的加入将这个战场的压力提升了好几个档次，那么接下来，不论是哪方都不能拖了，对方的子弹威力太强，在其面前暴露一点破绽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危机。 但就在所有人准备启动的瞬间，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所有人中间。 毫无预兆，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黄谱到了。 “你们……有人看到她的行动轨迹吗？”现代哥立刻在群里问道。 “没有……现代哥你的记忆中完全没有看到。” 一个分身的记忆虽然可以反复翻阅并且看到全貌，但是分身一起帮忙分析的前提是，这段记忆中确实有想要分析的东西存在。 其他分身能注意到一些当事人没注意的部分，不是说能看到当事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是看到了当事人看到了但却因为反应不及，没能跟上或忽略的东西。 因此，眼前黄谱出现的这一段，按照分身的说法那便是有两个可能。 一，对方有特殊的移动方法，确实不存在轨迹。 二，对方速度很快，快到以现代哥的水平完全看不到的地步。 那么，答案是哪个呢？ “到此结束。”黄谱的头发以及衣摆都无风自动地飘起，身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股神圣感。 辉煌的气场瞬间笼罩在拜苍教二人以及现代哥身上。 三者同时感觉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攥紧，身体都好似变得迟钝了起来。 下一刻，对方抬起手，手指轻弹。 轰！ 整个赌场，包括赌场以上的楼房，乃至周围邻近的楼宇……在霎那间粉碎。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不得hourse 豁然开朗。 这大概是见识了这一幕的祸策部三位队长，以及那位黑市之主心中最大的想法。 原本赌场内狭隘的画面被一瞬间抹平。 黄谱放下手，忽然眉头一皱。 哗啦…… 翡翠的碎片散落，那个手持翡翠长枪的男子微微喘息着扶着长枪跪在地上，从他身上不断有着翡翠脱落，身上也还有包裹着他身体没有脱落完全的翡翠残渣。 他靠着某种方法用翡翠挡住了那一击！ 而钟旋则是混身浴血，但是他依旧站立，滴落的血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他的螺旋卷起环绕在周身。 披头散发的他带着有些疯狂的笑意看着黄谱。 “神……的……碎片……” 拜苍教的二人居然都没有被刚刚的那一击击杀，让其他人大感震惊。 而钟旋口中说出的话语则是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钟旋笑着，直接抬起手：“行啊，既然你用了这种力量，那也别怪我了。” 黄谱双手一抬，三位队长和赛文战甲被直接震飞出去，原本漠然的表情也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 “怎么可能……” 他的队友看到钟旋的这副摸样，也是大惊失色：“钟旋！不要上头！” “不，我觉得值得！”钟旋笑道。 螺旋的速度变得愈来愈快，极点于钟旋的头顶凝聚而成，无形的螺旋终于在此时展现出了它的实体。 墨绿色的螺旋体，仿佛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独立存在。 好似存在于那里，又似乎并非如此。 “终……末……螺……旋！”钟旋一字一顿地念出四个字。 黄谱漆黑的眼睛在一瞬间被暗金色充斥，她看到了那个借助螺旋降临在钟旋身上的恐怖存在。 眨眼间，那个螺旋已经脱手而出向着她飞了过来。 她再度起手，脚下张开一个神圣的符文，光芒万丈，身后也浮现出一个苍白的模糊虚影，随后悍然出拳对向眼前的螺旋。 轰！ 剧烈的波动向着周围源源不断地荡开，空间出现细密的龟裂，冲击波及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黄谱意识到了这点，及时调动能量冲向冲向天空。 原本要向着四周扩散的波动全部被引到高空之上，随后炸开。 整个城市，甚至在014空岛的范围内都能看到这震撼的能量爆发，金色与墨绿色的能量不断消融然后分解，最后如烟花散去。 黄谱脚步摇晃，微微岔开腿站稳。 她从短暂的失神中反应来，发现拜苍的二人已然是消失不见。 而她好看的脸蛋上浮现一道血痕，鲜艳的朱红从伤口处滴落。 “终末之犬……”她念出一个名号。 沉静片刻，她转头离开了现场。 忽然，她转头看向一个被她忽视的肉糊，那个剧团的枪械怪人的残留。 没有特殊的力量保护，他应该是不可能在那一指下活下来的。 注视片刻，她收回视线，径直离开。 还有一个鱼人要解决。 …… 赛文战甲趁乱也是早早逃离，头顶的巨响让他感受到了归一道以及拜苍教的冰山一角。果然，014空岛终究是容不下这两尊大爷。 虽然情况多变，但至少在对方的帮助下，他成功逃了出来。 那位归一人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避免了直接被当场抓获的结局。 现在还有逃脱的机会。 他在街道上靠着战甲的性能快速飞驰，但在经过一条阴暗的巷子时，却好像突然看见了一个头颅低垂，身上还留着鲜血的身影。 “咯咯咯咯——” 他没有停下脚步，但迅速动用战甲内的探测仪检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非常时期，他不会觉得就是自己看错了，他直接掏出一个特殊仪器启动。 超自然磁场干扰仪，以科技的形式针对灵异类力量的准备。 干扰仪启动之后，原本看似正常的街道顿时变得阴暗了起来。 刺啦！ 他身躯一颤，一团黑雾直接从他身上被分离了出来。 果然！ 仅仅瞥了一眼，对方就已经附着在他身上了！ 扭曲的身影在地上反转，四肢好像刚装的一样，还不是很适配，挪来挪去最后还是趴在地上。 “咯咯咯咯——” “你们是谁？” 他沉声问道。 地上爬行的鬼怪突然消失了，一切恢复正常。 黑市之主沉静地看向四周，超自然干扰仪平稳运作，但周围似乎并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 暂时退走了吗？ 他继续起步，在中途直接钻入了下水道，通过秘密通道进行转移，确保甩掉可能存在的物理追踪，做好其他相关的行踪遮蔽之后，他直接从城中心跨越了漫长的距离来到了东区黑市据点。 就在他要进入的时候，突然战甲显示有一则通讯要接入。 是图志武。 “接通。” “浅明！” “志武？你怎么了？”黑市之主顿时皱起眉头。 “对不起！他们让我联系伱……” “什么？！”黑市之主意识到了问题，“你被发现了！？” “他们说，如果我说清楚，他们能保下我妹妹……” “你糊涂啊！你怎么能信他们的话！” “但是……但是……”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志武！志武！”黑市之主大声喊了几句，但是那边已经没有了声音。 但是依旧处于通话中…… 就在黑市之主内心不安的时候。 “咯咯咯咯——” 通话中突然响起了诡异的气泡音。 “谁！给我出来！”黑市之主大声喊道。 “我有点失望啊，帝王兄……”阴恻恻的声音在战甲内部的频道响起。 黑市之主立刻对战甲进行自检调试，但发现一切正常，超自然干扰仪也在正常运作，但是这个声音的来源就是不明！ “原本我还以为014空岛的黑暗帝王兄是个多么厉害的人，但实际上，原来是个为情所伤的可怜人，发奋图强也改变不了舔狗命运的窝囊。” 那个阴郁的声音继续说道。 黑市之主不再说话，战甲的头盔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苏浅明，是叫这个名字吗？” “……” “那么我代表我们再说一遍，要和我们做笔交易吗？” “滚。” “好吧，谈判破裂了呢。” 下一刻，苏浅明突然感觉一阵窒息，好像有东西堵住了他器官一样，让他无法进行正常的气体交换。 身体反应让他不断咳嗽，逐渐变得剧烈，但越是呛咳，却越是难以呼吸。 口鼻开始流出鲜血，但是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受了伤。 带着数不尽的疑惑，他的视线快速模糊，然后倒地不起。 …… 万亦站在赛文战甲旁边，咒怨万亦趴在他的背上，可憎的面目从万亦的肩上探出看着倒下的苏浅明。 “这个干扰仪有点厉害啊，如果没有恐惧之种让我钻空子的话，我可能就要使用一点不符合鬼怪身份的方法对付他了。”咒怨哥说道。 指直接上物理强度手撕钢铁战甲。 这样不好，因为有兄弟看上了这具战甲，他想尽量留着。 虽然超自然干扰仪让灵异类的力量无法穿过他的战甲，但是恐惧之种引动的恐惧是里应外合，咒怨哥在对方的脑海内施展幻象，干扰仪便也无可奈何了。 动手杀人的也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咒怨。 都是通过他给对方引出的恐惧发动恐惧诅咒直接让对方致死的本体的锅！ “可惜了，原本也没想着杀他的，怎么就这么硬气呢？” “大概是你戳到了他的痛点吧。”万亦随口道。 哪有要合作的人一上来就骂人家是舔狗的啊。 就算真的是也不该直接说出来。 但可惜也是真的可惜。 万亦原本也没打算直接吃下黑市，即使他人手确实多，但黑市之主一没，下面肯定要乱起来，城市方也会趁乱出手，想要整顿会很麻烦，耗费心力不说，最后稳定下来能消化多少也另说。 还不如抓住黑市之主的把柄然后好好谈合作呢，大家都乐得开心，双赢嘛。 “虽然看样子是死了，但是还要确认一件事，可能还有意外之喜。”万亦转身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几个人好像散步路过似的经过了这个巷子，之后又提着一个个黑色的小袋子离去。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重新谈起 剧团的怪物们原本还很正常地发着癫，但发着发着，又突然不发了，十分整齐地开始撤退。 再发癫那黄谱大姐的铁拳可就要下来了。 反正这波已经整爽了，大家可以撤退了。 至于目的？ 什么是目的？大家不是来团建的嘛？ 晾衣架与晾衣杆组合因为一点意外和城管局的特别行动组组长交上了手，对方也是个能人，大战两位剧团抽象丰碑却稳稳占据上风。 “衣架之呼吸，三型……” “你特么到底在用什么呼吸！？”看到晾衣架又摆出一个似是非是的姿势，组长先生已经越来越绷不住了。 说来也巧，这位组长先生的剑术体系中也有学过呼吸法剑术，是最平稳的水之呼吸，所以和眼前的晾衣架交手，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挑动他的神经！ “拆解！” 这一式的名字叫拆解，因为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身体的那种铁丝衣架拆解开变成线条进行攻击。 组长先生精准地挡开铁丝，对方的攻击难以近身。 虽然血压被对面拉得很高，但是实力确实还不是晾衣架与晾衣杆组合能应付的。 接到撤退指令，它们也不再犹豫，直接准备撤离。 但是组长先生并不准备放他们离开。 “奶奶的，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呼吸法！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剑划过脚下的海水，剑势如龙于水中翻腾，在快速的旋转中逼近最近的晾衣架。 他要斩掉晾衣架，然后以此为踏板顺势取下晾衣杆的首级完成双杀！ 虽然如此心中思忖总有种自己思想也有问题的感觉，但是没办法！因为敌人就是晾衣架和晾衣杆他又能如何？！ 带着一股火气，流水翻涌得更加剧烈，仿佛蛟龙在愤怒地咆哮。 晾衣架转身：“看来这就是宿命，那么我就奉陪了！” “去吧！衣架！”晾衣杆对自己这位搭档给予认可。 “衣架之呼吸，第五型！日常勒首！” 日常，即指衣架是平时日常生活中的必不可少的用品。 勒首，那便是提醒大家，铁丝衣架很容易用来伤人，特别是勒伤脖子，尤其是顽皮的小孩子！请大家谨记！ 这也是目前为止衣架万亦开发出来衣架呼吸最终奥义！ 衣架与剑连连交错碰撞，最后衣架成功摸到了对方的脖子…… 蹭！ 衣架被蛟龙冲飞了出去，整个身体直接散架，变作漫天衣架飞舞。 组长却没能趁胜追击，他捂住自己的脖子向后退出数步，呼吸的中断让呼吸法剑术也戛然而止。 巨龙溃散，他喘息着，透过海水的倒影看到了自己脖颈上出现的一道勒痕。 晾衣杆拿起一个粉色的晾衣架趁机离开。 飞舞落下的晾衣架，象征着一个晾衣架星人的决心。 组长看着脚边飘过的衣架，沉默了许久。 “回去得跟媳妇说把家里的铁丝衣架都换掉……” …… 剧团和拜苍这两个大癫和二癫退去之后，城市的敌人便也只剩下了鱼人怪物。 黄谱不用再出手，仅仅是往那里一站，身上那辉煌的气场就压得鱼人动作僵硬，给城市方的清剿提供了莫大的便利。 最后，巨型鱼人也在重火力的压制下，身上逐渐增添伤口已经是摇摇欲坠，召唤海水和小鱼人的法术全部中断停止就是最好的证明。 胜利的曙光已经肉眼可见！ 砰！ 就在大家心中松懈的瞬间，噩梦的枪声响起。 子弹如阵雨掠过，最靠近巨型鱼人的一批城市方作战人员当场中弹倒地，巨型鱼人吃痛下发出咆哮，但紧接着，一发大口径子弹射入了对方的口中，引爆。 砰！ 鱼头炸开，巨型鱼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后倒地。 所有人迅速向着枪声来源看去，包括黄谱也瞪大眼睛看着那隔了好几个街区站立在高楼上的身影。 西装被撕碎，只剩下褴褛几条黑布挂在身上，肩膀和双臂处垂下弹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高大的枪械怪人展现了狰狞的真身。 他侧目，虽然这个状态下根本没有眼睛，但是黄谱感觉到他在和自己对视。 随后枪械怪人朝向她，用枪管指了下太阳穴，然后转身离开。 黄谱双手握紧。 而其他人见到对方退去，虽然明知道这是让一个高危对象放虎归山，但也依旧忍不住松了口气。毕竟他们根本没精力再去捉拿对方了，而对方如果继续骚扰也是给他们徒增损失。 但转头看到花了他们这么大精力压制的巨型鱼人就这么被对方一枪收了人头，顿时内心又很不是滋味。 对方这是单纯过来恶心他们一下的吧。 “黄谱大人……”徐歌吟看着黄谱的身影喊道。 黄谱转过头，将衣领松了下，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汇报下后续的处理。”徐歌吟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改口道。 刚刚的黄谱大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原本身上那股洁净而神圣的力量涌现了一瞬间的暴虐。 但，应该是错觉。 这可是黄谱大人啊，怎么会有这种不稳定的情绪呢？ 只是，这次情况确实有很大的意外。 黄谱大人出手，但是重点打击的三个对象却似乎全被他们用手段逃了过去。 不论是拜苍还是剧团，接下来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才行！ …… 现代哥是和其他分身交换才活下来的。 虽然在被对方锁定准备致死的瞬间，他的反击冲动前所未有地作响。 他自然可以拔枪反击，但是他知道在他做出反击决定的下一刻就会被对方那绝强的力道撕毁。 “归一人黄谱，之前还是有点太小看他们了，这到底是多少次质变，又吸收了什么程度的碎片才能达到的水平。” 在万亦目前的情报网中，最高级别的质变只涉及到了第五次。 而关于第五次实际上也是有点模糊的。 比较具体的就是第四次，样本是徐寒。 但是徐寒倒不是很强，原本一次质变的现代哥单独作战可能还打不过他，需要分身在脑内帮助分析战况才有胜算。 而在大量枪械碎片堆积的二次质变之后，现代哥知道自己就算没有其他自己帮助也能将徐寒枪毙。 四次质变，已然是在这个世界质变一道上走过一半了，但是也不过尔尔。 如今看到黄谱的表现，现代哥意识到更高层次的质变可能涉及到其他深层次的玩意。 高层的战斗力或许是指数型的增长，还真是让他充满期待啊。 “不过……那个钟旋最后释放的螺旋力量的全貌，好像……”现代哥正想着，突然本体在群聊里叫他了。 他愣了下，咧嘴一笑后，又和一个分身交换了位置去往本体告知的地点。 …… 那位曾和钟旋以及现代哥在电梯里上演《美国队长2》的金身男子在东区黑市间穿梭而过。 走入一条小道，一个垃圾桶旁，他经过了身份认证，垃圾桶突然翻转打开了一个通道，他走入其中后垃圾桶恢复原状。 穿过黑暗的通道，他来到了一个设施齐全的据点，这里有一些人，都是黑市之主的得力下属，足够信得过。 “东西呢？”一个面如刀削的男子迎面走来道。 金身男递出了一张芯片。 对方点头接过，转身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 这里摆着一台计算机。 他在计算机上操作了一会儿，最后把芯片插了上去。 计算机开始读取，然后很快，进入了一个简单的画面。 “……看来我的身体已经遭遇了不测。”计算机中发出了熟悉的电子音。 “大人。”金身男十分震惊，虽然他知道他拿的东西肯定有大用，但是没有想过居然里面装着顶头上司？！ “这是一个拷贝的记忆数据，你知道数字生命吗？” “不……不知道。” “……那算了，伱只要知道我想办法给自己凑了一条后路即可。为了复现这种技术可花费了不少心力，这台计算机也只能勉强保持我这一个数据的运行了，和预想的差了不少。” “真的是大人您吗？”金身男似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准确说，是直到今天上午前的我。那么接下来，能告诉今天后半天直至现在，到底发生了吗？” “我来告诉你吧。“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谁？！“ 据点内的所有人警戒起来。 居然有人悄无声息地入侵了据点？！ 有人的目光看向金身男，但看到他的惊讶的反应便大概确认和对方无关了，至少不会是背叛。 顶多是他疏忽暴露了！ 出现的是那穿着黑西装的熟悉刀疤脸。 “……剧团？”电子音道。 “是的，啧啧，真厉害，还有这种活命的手法，虽然某种意义上并不是原本的你了，但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什么哲学思辨那别人也没法说什么。”现代哥看着这台计算机说道。 “你们想要什么？”电子音问道。 “这是今天重复的第三遍，我们想要和你做个交易，014空岛的黑暗帝王先生。”现代哥道。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万亦家事 现代哥代表剧团与黑市之主进行了一阵友好的交流。 不谈不行，因为对方的筹码已经直接漏了出来，那一把把漆黑的枪管如果齐射，其他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承载自己这串数据的计算机肯定是当场报废。 因此也只能谈。 对方悄无声息地摸进来，知道了自己现在的状态，他就已经意识到这必然不会是一场平等的谈判。 黑市之主迅速捋清了脉络，在现代哥提出所谓合作的时候并无意外。 想找他合作，那么无非也就是那么点情况。 要分黑市的蛋糕罢了。 想到这里，他感受到了一阵无奈，如果身体还在，那么大概率会当场发出一声叹息。 打拼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到头来原身死在没有人知晓的角落，即使留下了后手却反而受制。 黑市之主这名头说得好听，但也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要不是他和城市方平日里也多有疏通合作，真要是惹恼了一些人，也不过是随时可以被替换的罢了。 只是为了帮助自己以前喜欢过的人的妹妹而暴露，这种戏剧性的流程还是令他有些不甘。 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选择是他自己做的，他难道没想过出手帮助一个风口浪尖的祸人不会被抓住蛛丝马迹？ 显然是否的。 但是长久以来的自信和内心的恻隐令他做出了那个选择。 不过在真正知道了剧团的所想之后，他反而有些意外。 不是对面要的太多，而是太少了。 在他的预想中，对方如果留下他再图谋黑市，那估计就是想把他作为一个整顿情况的傀儡，自己坐收利益。 但实际上，剧团却并不打算完全把他吃干抹净，只是想要他多帮忙提供一些渠道，让他旗下的黑市对剧团放开，并不要干涉对方手下黑市的发育，同时希望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能使用他的名号而已。 如果仅仅是这些，那他在当下情况下完全能欣然接受。 因为只要这些黑市的大头还在他手上，那对方在黑市范畴内的任何作为都只是给他赚取利益。甚至剧团的人如此一来肯定会入驻黑市，也能给黑市再增添一份力。 他完全可以在中间进行制衡，让剧团和城市官方去争去斗。 真的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吗？ 毕竟这关系到了自己的命，黑市之主没觉得自己的命居然这么廉价。取得了这么大的把柄，居然不想直接确定最大的利益？ 不过对方不想，他也不可能傻到主动去提。 “那么之后我们会有专业的运营团队来跟你细致讨论后续的事情以及一些安排。”说完，现代哥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黑市之主：？ 这就要离开了？ 不签个什么契约合同之类的东西吗？ 一点保障都不设的吗？ 他已经彻底搞不明白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转化成数字生命之后哪里出了问题，还是对方的作风太过自由。 但是他敢不按照说好的去做吗？ 那他必然是不敢的。 所谓的“迪化”只不过是不敢赌的借口罢了，他无法保证对方没有设下什么东西暗算他。至于其中的利害关系……在大概了解了剧团这个组织之后他已经不想正常地去考虑了。 “大人……怎么办？”据点内沉默了一下后有人出声。 “先转移，之后的事情，等对方联系过来再说吧。”电子音无奈地道。 他内心还有一个疑惑。 刚刚那个剧团代表虽然大概给他讲述了一下下午的那场混乱，但关于他的描述只到了他逃跑的那部分。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对方也回答不知道。 但他在赛文战甲内设下的生命监测系统最后上传的数据显示他应该确实是死了。 可他想调出记录数据的时候只有一片乱码。 会是剧团杀得他吗？ 他没有继续想下去。 无论如何，就算是，他也无法改变些什么。 …… “谢啦，咒怨哥。”现代哥在回界线的路上说道。 “小事，被我标记了那不是随便追踪么。”咒怨哥给予回应。 当时摸进那个神秘据点靠的就是咒怨哥，掌握了诅咒质变之后，万亦能直接手动给目标打上咒怨哥的诅咒标记，让他实现追踪，甚至将对方作为一个咒怨哥的出生点。 这个标记是当初现代哥在电梯里给金身男打上的。 “这波打得不错，我们今晚回去开趴聚餐！” “你一个人头都没有吧。” “但我有很多鱼头啊！” “六。” “现代哥来吗？” “来啊，咒怨哥你呢？” “我让本体带我去。” “本体就不要来了。” “喂。”万亦出声了。 “这波爽过之后一些安排也要重新弄一下，人员应该要进行一波调动了。”摇摇头，万亦将接下来的事情提出。 “确实，要营造出剧团的神秘感，我们无处不在！” “好耶！” “但是聚会还是要办的。” “差不多我也想给死去的兄弟们立个牌子了。每次草率又快乐地死掉但没人纪念不太行。” “额，全部写万亦？” “全部写万亦。” “我觉得可以。” “整！” 脑内此起彼伏的赞同。 “伱们今晚别玩太嗨。”无奈之下，万亦只能顺口提了一嘴。 他当然不会去的，和放飞自我的自己没有什么话好说，再来他在城市里逛一天了都还没去新家看看呢。 说起来，他的新家距离事发现场似乎还挺近的。 想着，他散步路过了那里。 海腥味以及死鱼的臭味弥漫在街道上，大批城市方的人正在快速往来清理现场。 万亦摇摇头，转头向着他的小区过去。 位置有点偏，但是高情商的说法是清净，整个小区都没落户多少人，万亦感知了一下发现自己住房上下左右都没有邻居。 话虽如此这个小区还是挺高档的，毕竟是城中心的住所。 万亦拿出钥匙开门后进入。 这里的家具之类，陈长才也已经安排好了，他直接入住。 “本体！今晚不整个搬新家聚会吗？”脑海里立刻有分身提道。 “不要。”万亦拒绝了。 “要嘛要嘛！” “这下也不用担心暴露，随便玩喽！” “之前跟陈长才说的家用唱k机不知道他有没有准备啊。” “本体放我们出来玩玩呗。” 万亦叹了口气，身形突然分裂，几个万亦跑了出来，对新家的事情充满了热情。 跟小孩子一样。 今天晚上有两场聚会，一场在某个界线内，一场在城中心一个僻静小区的住房中。 聚会参加的人数不明，大概有整整一个人。 那场面十分壮观，大家相互表演才艺，唱歌跳舞玩游戏。 万亦和分身在家里唱k，他发现自己稍微整理下嗓子唱歌还挺好听的，但他还是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唱的都是儿歌。 儿歌之后则是一些山间民谣，有耳熟能详的，也有一些很冷门的。 他当初大学为什么要报民俗专业呢？是为了能更好地唱民谣吗？ 转头看了下隔壁的大聚会。 已经到集体默哀的环节了。 中间是万亦碑。 没错，那个东西叫“万亦碑”。 上面刻着数不清的“万亦”的名字。 为了祭奠死去的万亦。 他自己看了都感觉抽象，不过还真挺带感的，虽然他只是觉得他们在玩。 因为在他提议“要不要把死亡日期也加上去”的时候，群里一个人都没有发声。 那个工程量多少是有点折磨人了。 就这样，万亦家的剧团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又快乐。 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整顿 在城市中心，这里正在举行着一场总结会议。 此次事件中，城市方毫无疑问是吃了最大的亏的。 黑市之主暂时生死不明，拜苍教的两位重头角色一个都没拿下，还被他们又在城里整出了一个大事。 而这次事件中，最惹人忌惮的不是拜苍，也不是黑市，而是那个疯癫的剧团。 “这个剧团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人数众多，在分出一批狂热者做成人体炸弹的情况下，还能兼顾一群质量不低的作战人手。”一位与会者道。 “剧团最早出现时，还只有一位成员，但是当时就已经展现出对方存在细密的情报网踪迹。”室内的大屏幕上出现了现代哥的照片，带着张狂的笑容，一口白牙是健康的证明。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给予重视，我们的祸人对策部四队有大量人手死于对方的枪下，保守估计为五次质变的强者，质变方向全为枪械军火，一个人的火力就能抵得上我们城管局到祸策部的常规配置，并且目前为止远未到对方的上限。” 光是第一个信息就足以让在坐的所有人面色凝重。 “除去这个明确需要注意的高危的对象，剧团其余成员的情况过于糅杂，便不在此过多赘述，情报已经发到各位手中，请私下进行阅读。” “人肉炸弹该怎么办，如果对方再来一次，而且不再是像今天一样如此高调，我们的损失难以估计！”有人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才是剧团最让人感到棘手的。 潜伏能力以及毫无预兆的人肉炸弹。 “加强城中心内的巡查力度，只能如此了。” 大家面面相觑。 都知道这句话和废话没有区别，但似乎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 分辨隐藏的敌人一直是所有势力都要头疼的东西，对于城市这种半开放的场所而言更是如此。 如果只是携带式的炸弹啥的还能有迹可循，但将自己进行炸弹质变…… 这种事情在座各位只在一些传闻中听过，而且往往这种袭击也不可能一大批人进行，毕竟可以利用的人终归是有限的。 哪像这个剧团。 这么一大批人说炸就炸，甚至是从天而降，根本不给自己考虑退路的！ 这成了一个最大的难题。 这件事，归一道也很难办。 唯一比较乐观的思考，大概也就是想着对方不可能完全不珍惜人力，这种大规模的人肉炸弹袭击不可能无脑进行。 关于搜查剧团潜伏人员的方案很快敲定。 查看过空岛出境记录可推测剧团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是外来的，大概率是在本岛发展形成的如今规模。 那么这一波行动之后，他们后续一段时间肯定要休养恢复，大概会重新发展人员。 城市方可以考虑从这方面着手，顺藤摸瓜。 之后就是关于其他方案的讨论了。 “拜苍教除了召唤巨型鱼人以外，不少教众身上看到了大地联合的影子。” “和之前得到的一些情报相符，拜苍在大地联合的传播看来十分顺利。” “这件事需要上报联合，对拜苍的应对以及对大地联合的外交需要好好斟酌下了。” 一件恼人的事情过去，但后面还有很多让人不禁挠破头皮的事情。 纵观此次行动，城市方此行除了阻挡巨型鱼人召唤的海水以外基本没做出显著的建树，没有黄谱入场灾害规模会扩大很多倍。 这算是给所有人都敲响了警钟，同时也彻底将归一道的作用以及合作价值摆到了这张会议桌上。 所有人看向从一开始坐在一旁保持微笑的黄谱，注目片刻后又自觉地移开目光和周围的人进行探讨。 会议结束，黄谱带着徐歌吟率先离开。 徐寒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有些感慨：“归一人的实力，真正见到之后，还是难以想象……” “她是最年轻的归一人，似乎是破格选入的，在归一道内也有着特殊的意义，确实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旁边一队队长陈勇摇头说道。 “晚上出去吃饭吗？”旁边二队队长问道。 “可以啊。” 其他两位队长相继点头。 虽然他们并没有获得任何胜利，甚至暴露出了更多的问题，但是经历了这一场，确实还是需要稍微放松一下。 为依旧笼罩着这座空岛，这座城市的那片阴影做准备。 …… “嘶，轻点！翡翠教派不是说很会治疗吗？就这？”钟旋因为伤口被触动而龇牙咧嘴。 “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什么。”旁边，正在为他治疗的那位男子瞥了他一眼，手中小巧的翡翠杖捣鼓得更用力了。 不过这根特殊的翡翠杖在捣鼓中，不断发散出碧绿的光辉，缓慢治疗着钟旋的伤势。 “哈哈，这不是高兴嘛，虽然之前听说她也来了这里，但是真正见识过之后，发现其实比传得还要厉害。”钟旋爽朗地笑着。 “那招最终极的螺旋对你自己的损害还远超了黄谱对伱的伤害，接下来不到万不得已你不得再用了。”男子摇摇头说道。 “别转移话题啊，咱们内部不也有人盯着她嘛，要是早知道她会来，估计直接按捺不住了吧。”钟旋道。 “我可以确定，她绝对吸收过一个神的碎片。” “我知道，我也感觉得到。”男子低头道。 “接下来不认真点干事我们可就跑不掉了。”钟旋道。 “要叫增援吗？” “那还是不用，不然魔女教派会疯了一样地跑过来的，还是算了。不过她过来也是好事，至少证明‘灾祸残页’确实在这里。” “嗯。” “开心点嘛，我们的目的不是完成了吗？”钟旋挪动腿顶了队友一下。 男子沉默不语，手中的翡翠杖突然用力， “嘶！” …… 视线离开014空岛，向着这些神奇空岛的下方移去。 跨越了尚有些漫长的距离，一条硕大的深蓝色界线带宛若触手般快速上浮。 表层的界线时空漩涡仿佛一颗颗向外窥视的眼球，注视着周围这个破碎的世界。 忽然，某种微弱的吸引从某个方向传来， 这种同根同源的吸引引起了这条界线带微弱的反应，但是相较一个庞大的界线带而言，这依旧无比渺小，无法对它产生什么明显的影响。 不过，这也不代表完全没有。 无尽的呼唤下，深蓝色的界线带发生了十分细微的偏转。 这个偏转在宏观的角度上难以察觉，但是它确实发生了某种细微的改变。 它继续顾自上浮，距离上方那座渺小的空岛，越来越近。 …… 一个影子越过了014空岛带的防卫圈，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了014空岛那无人的旷野上。 “黄……谱……黄！谱！” 一声声呓语在这片天地中回荡，象征着某种不断发散的执念。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狗？人？ 万亦来到了剧场上，突然若有所觉。 “你终于来了啊。”良人道今天坐在剧场的最后排，平日里规整的发丝有些凌乱。 看到良人道这副模样，加上自己的感觉，万亦大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上来了？” “差点把瑞德和弗空咬死，魔主正按着他，你快去吧。”良人道喘了两口说道。 “哦哦。”万亦应下后赶紧跑到了剧场的后台。 瑞德和弗空正相互扶持着，身上都有着不小的伤势。 而魔主正死死按着一个人影，万亦进来之后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魔主一喜，道：“你可算来了！快安抚住他！” 下一刻，他按着的身影猛地起身直接把魔主顶开，然后向着万亦冲了过去。 瑞德立刻握住了手上已经布满裂纹的剑，但却被弗空拦住了：“不用了。” 嘭！ 那个身影直接扑倒了万亦，然后像只小狗一样蹭着万亦。 “乖乖乖，没事，这里没人会伤害伱的。”万亦也摸着对方的头。 趴在万亦身上的是一个躯干与四肢都十分修长的男子，身上皮肤白皙，一头黑发起始柔顺，但越往发梢去越加硬实地翘起，颜色也由黑转为墨绿色。 本该是个五官精致十分俊朗的青年，但是从此时的表现来看，却像是一条正在朝主人撒娇的狗狗一样。 但瑞德可不会因此就真的觉得对方是条狗了。 当时他正和弗空切磋，剧场的侧门突然被撞开。 他当时还很懵逼，但弗空却是很有经验地眉头一皱：“糟了，他上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位用着人类的四肢，但依旧能流畅地趴下行动的诡异存在。 身上穿着像是某种特制拘束衣，脖子上绑着黑色不明材质的项圈，而连接着项圈的是不止一条的锁链，随着他活泼的运动清脆作响。 而从对方那墨绿色的竖瞳中，瑞德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野性！ 对方看到瑞德之后毫不犹豫地发起了攻击。 一个照面瑞德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死了一次。 复活后弗空便一边说着“我应该拉着你躲起来的”，一边上来帮他。 但是以二对一之下，他们两个居然依旧被发狂的对面追着咬。 真的是咬。 对方的嘴巴里牙齿全是锋利的尖牙，嘴巴开合时，口部会浮现某种能量构成的特殊兽牙，无法对抗。 瑞德用自己血肉凝成的剑被咬碎了三把！ 之后良人道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成功把对方勾引走了。 然后拖到魔主过来，这才艰难地把他压服。 “这个……就是，第三位……”瑞德有些难以想象。 “嗯，他叫柯芬，一个……怪物。”弗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合适的称呼。 “一个人，怎么会……”瑞德倒不是没见过异类的人，狼孩的故事他也听说过，甚至见过，但是也不曾想过第三位戏中人居然会是这样的存在。 但是他的实力又是切实的。 “他一般不会上来的，听说他当初的觉醒也只是一个错误。因为没有足够高的智商，所以想要进入剧场基本只有误打误撞才能上来。”弗空解释道。 “每次都会这样吗？” “并不。它原本只会咬陌生人，比如我一开始遇见它的时候就被它追过，但是反应也不该像现在一样这么剧烈。”弗空摇摇头。 弗空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对自己的丑事总能坦然以待。 至少瑞德感觉自己肯定无法镇定自若地说出自己被一条人形狗追着咬过这种话。 即使这是刚刚就发生过的事情。 这第三位戏中人严重打破了瑞德对戏中人以及剧场的印象。 好在，到了万亦面前，这头猛兽一下子变成一个萌宠。 看着他趟在地上让万亦摸肚皮，瑞德眼角抽搐有些不忍直视。 从身形来看，这位柯芬是所有戏中人中最高的，因为他四肢加上躯干都相当修长，直立起来足有两米多。 一个两米大汉躺地上露出肚皮被摸，虽然他长得很好看吧，但还是太奇怪了。 “乖柯芬，谁是乖宝宝？” “嗷呜……” “对~，没错，你是乖宝宝，听话，说过了不准在剧场上咬人的你又忘了？这可不是乖宝宝该做的。”听到万亦的话，柯芬身体抖了抖，看起来有些害怕。 “来，去跟他们道歉。” 万亦牵着柯芬项圈上的一条锁链当牵绳来到了瑞德面前，抖了抖绳子。 柯芬像条狗一样坐着。 野性散去之后，瑞德又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柯芬，像是一个纯真的孩子，那双锐利的竖瞳逐渐变成舒缓的圆瞳，看起来和之前的猛兽完全不是同一只。 “对……不……起……”柯芬开口，用僵硬的声调发出声音，嗓子听起来也很脆。 身体硬件搭配奇怪，和精神上软件的搭配更是抽象。 瑞德感觉自己有被震惊到。 “他会说话？” “人会说话不是很正常的吗？”弗空道。 瑞德面色古怪。 弗空轻笑了下：“开玩笑，这是他唯一会说的一句话，剧团长教他的，但是他学会这一句之后就死活都不学其他的了，专门用来咬完人后道歉的。” 瑞德点点头。 还是这种想让人吐槽但又莫名一下子吐不出来的感觉才对劲。 应付一般地说完，柯芬又转头想和万亦玩耍了。 万亦只能陪着完了一会儿。 玩什么？ 狗玩什么当然柯芬就玩什么。 消耗了一波精力之后，大家一副心累的样子坐在观众席上，柯芬蜷缩着趟在万亦脚边睡觉。 “这下是真到齐了。”万亦道。 “宁愿别齐。”弗空不客气地道。 “确实，这孩子上来只会闹腾。”魔主都很无奈。 “听瑞德说你是特地跑来安抚他的，你是又感觉到了什么吗？”万亦看向良人道说道。 “你心里没有数吗？为什么柯芬会突然上来。”良人道给了万亦一个好看的白眼道。 万亦闻言看向脚边的柯芬。 在他身上破烂的拘束衣上能看到一个螺旋样的印记。 “螺旋……” 一开始钟旋的螺旋能力没怎么引起万亦的注意，但是今天看到钟旋对黄谱的全力出手，他才感觉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见过那股相同的力量。 在柯芬身上。 而这其中的关联是什么呢？ 柯芬的起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狼孩，不过把他带大的狼不是普通的野生动物，他所在的世界同样存在着幻想生物，同时也有着复杂的人类。 一批有着神秘信仰的人抓住了柯芬并对柯芬进行了特殊的实验，尝试在他身上祈祷神的降临。 最后柯芬获得了力量，也杀光了那群人。 原本万亦对于柯芬不报什么期望，完全是出于想看看一个狼孩的故事而富有耐心。 意外的却是通过那个神秘教派的神降实验，柯芬在获得力量的同时也直接来到了这个剧场上。 既然觉醒了，那就是一家人了。 一开始的柯芬对万亦其实也是十分警惕排斥的。 万亦仗着在剧团内不会死就大胆地尝试，柯芬咬万亦都快咬腻了。 最后终于妥协了一样地在万亦怀里睡过去。 打开突破口之后，他突然就开始粘万亦了，逐渐地从孤狼变成了居家萌宠。 但是对良人道和魔主依旧看一次呲一次，似乎看他俩很不爽。 这样不好，每次这么做万亦就会数落他。 迫于万亦的淫威，他苦学了神句“对不起”，这样就能呲一次牙说一句对不起，然后再呲一次了。 螺旋的事情是万亦第一次在外所看到的，剧场的剧本世界和现实产生了关联。 听了万亦的讲述之后，良人道轻抚下巴道：“看来你需要对这个拜苍多多留意了。特别是关于他们所信仰的‘神’。” 这个所谓的“神”就是柯芬和钟旋最大的关联点了。 “当初那个邪教是什么来着，我只记得他们信奉的是一条狗？当时我还说真合适来着。”万亦摸着狗头，哦不对，是柯芬的头说道。 柯芬在睡梦中很舒服地耸动了一下。 嗯，挺可爱的。 虽然瑞德看着还是感觉不对劲，一下子没法适应。 总之这件事只能再说了，万亦打算之后和柯芬同步一下了解下柯芬最近经历了什么，毕竟很久才能见到一次。 上次见面是在研究所里想办法直接把他召唤了出来，然后关门放柯芬。 至于同步很痛苦这件事，也只能辛苦一下柯芬了。 谁让他是一条只会说“对不起”的小狗呢？ 虽然挺多朋友猜得挺好，但我觉得还能更抽象一点（）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快乐柯芬 “嗷！！！” 一阵惨叫之后，柯芬颤抖着趴在地上呜咽。 万亦站在柯芬面前，那无表情的面色看得令人有些恐怖。 这一幕好像是万亦正在进行残酷的虐狗行径。 但真要说，他倒是也确实是在虐狗。 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意识生物来说，和万亦同步那都是在受罪。 十秒时间就将一只狗狗变成了这副可怜的模样。 然后万亦就蹲下来继续搓柯芬头了。 搓一搓就开心了。 “为自己能在剧场里和人正常沟通而喜悦吧。”魔主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说道。 “你跟条狗置气？”弗空冷不丁地说道。 “你当初被咬了之后不也蹲了人家好久，结果现在了也依旧不是对手。”魔主不温不火地回道。 “只是不想激起他的凶性罢了。”弗空抬首道。 瑞德和良人道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斗嘴，一个有些无奈，一个在看好戏。 见万亦把柯芬搓舒服了，瑞德便赶紧帮忙转移话题道：“柯芬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狩猎，吃饭，狩猎，吃饭，一如既往地过着悠闲的日子。”万亦道。 柯芬的记忆以及感官都很纯粹，也就是他狩猎的东西小到草丛里的野兔，大到仿佛山丘一样的巨龙而已。 而且他吃东西真的很浪费，咬几口就不吃了。 狩猎活动中，玩耍的性质要远大于生存所需。 有一群人偷偷跟着柯芬，因为柯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根本没仔细观察过，所以万亦仅通过他的记忆也无法详细分析出什么。 至于有人跟踪柯芬的理由那可太多了，没法进行有用的推断。 最近的记忆，也就是柯芬突然好像受到了某种感应，情绪变得暴躁起来，在原地刨了好几个大坑，掀了几个山头后终于蹿进了剧场。 然后一进剧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瑞德这个“陌生人”，于是直接发起了攻击。 “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万亦柔声说道。 “呜～。”柯芬蹭着万亦抚摸他的手。 “我不是在夸伱。” 柯芬与其他戏中人的差别不仅仅体现在他的狗人格。 更体现在他是目前唯一能和万亦进行直接接触的。 柯芬是整个人直接进入剧场，而非意识登入。 剧场的限制对他没什么作用。 但是这种突破限制的手段很不稳定，柯芬自己也是偶尔误打误撞才能做到一次。 这也是柯芬很少能主动上来剧场的原因。 意识登入这种操作对于一条只会说“对不起”的狗而言还是太困难了。 万亦可以通过剧场呼叫戏中人，而他呼叫后柯芬才会主动进来，这种情况下倒是很稳定。 不过考虑到其他戏中人的游戏体验，柯芬还是少上来为好，即使他似乎很想和万亦玩。 十分离奇。 也得益于此，万亦和良人道一起研究出了在万亦的现实中召唤柯芬的手法。 当初在研究所内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为万亦的出逃提供了大量便利。 但是那个手法相较魔主召唤仪式要不稳定很多，柯芬无法长时间驻留，因此万亦姑且是把它压箱底了。 看也差不多，万亦抱起这只大狗来到剧场侧门。 “嗷呜？”柯芬歪了下脑袋，看着万亦。 “该送你回去了，照顾好自己，别让屁股后面的人跟得太紧。”万亦说道。 柯芬笑眯眯地点点头。 然后万亦用力一抛将其丢了出去。 “嗷……” 柯芬的声音逐渐远去，已然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见状，所有人也是松了口气。 “他的本质应该也是单纯的吧。”瑞德出声道。 “哼，那是你没见过他真正的模样。”弗空冷哼一声。 “真正的样子？” “总会看到的。”弗空没打算细说。 瑞德便也没有追问。 “终于结束了，我要回去一个人图个清净，小憩一会儿。”良人道扶额摇头。 “麻烦你了，魔主你也是。”万亦道。 “不碍事，给我送几株高品质的药草碎片便是，我最近打算开个简单的药圃。” “简单的药圃需要高品质的药草碎片？” “呵。”良人道笑了下便离开了。 魔主打了个哈欠：“感觉最近醒的时间有点多了，开始饿了，还是回去多睡一会儿比较好，我也告辞了。” 不过在离开前，他看向弗空：“你的拳头最近有点停滞了啊，有些事情不早点放下，杂念可是无法扫清的。” 弗空眉头轻皱，却是没有怎么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瑞德见状，心中对弗空与魔主之间的关系更加好奇了。 一开始看弗空的态度，好像二者之间关系很不好一样。 但实际上，一些平日的相处对话里，除了稍微时不时刺对方一句以外，倒也没特别差。 就像是很普通的损友关系。 但是很显然，弗空对打败魔主的信念又是切实无比坚定的。 “我也走了。”弗空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就走了。 瑞德反应过来说再见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了侧门后的黑暗中。 “你要再留一会儿吗？”万亦对瑞德问道。 “嗯，最近没什么事。”瑞德道。 “上次的事件怎么样？” “涉事家族我全部处死了，但人类的黎明会那边还在追查，主使躲藏得很好。”说一说到正事，瑞德原本温和的气质顿时就有些冰冷起来。 人总是有着多副面孔的，瑞德这种致力于当二五仔的更是如此。 “有着落了的话跟我说一声，我想看看。” “嗯，好。” 说完，万亦和瑞德一起坐下来看了下罗希的剧目。 这货最近画风有点奇怪起来了。 剧本时间又过去了一年，罗希头发更长了，现在大部分都束起扎在脑后，真的太长了就直接用利器切掉部分。 除此外没外表便没有太大变化，然后便是实力的增长。 大量的战斗之下罗希的实力提升速度似乎远远超过了山以及马哈德的预计。 对于船锚武器的使用已经炉火纯青，提着这把比自己还大的武器却依旧身姿飘逸。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真的开始写了！ 山大受震撼。 说好的一起摸鱼，但你怎么就开始了？ 不过这家伙写的题材特别多，最初动笔时是写一点普通的日记，然后开始整散文，写了半天感觉字里行间全是“和怪怪鱼战斗的日常”，于是才开始写点超日常的。 整体的文风十分荒诞，看得山直呼内行，表示“狗屁不通”。 可惜剧本根本没细说他写的具体内容，让万亦和瑞德看着直眼馋。 希望罗希觉醒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又看完了罗希的一年，见到他还在坚挺没有完全变成一本冰冷的剧本，万亦还是很高兴的。 瑞德则是期待着一个资历比他低的新人到来。 看完了之后，万亦离开剧团，瑞德呆了一会儿，等到自己那边来事了之后才回去。 ……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剧团的新人计划 在阵阵风雨之后，城市似乎终于迎来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城中心的人干着自己该干的工作，过着没有太大改变的日子，而流民们依旧在加班加点地下矿，为接下来的日子做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万亦发现自己越来越有钱了。 在当初现代哥为与帝王兄的合作打下基础后不久，一支由万亦组成的专业团队立刻找上门。 谈拢了之后，东区和流民区的黑市中流入了一批人。 同时，各个小黑市也逐渐在东区和流民区的角落里逐渐开花。 不只是东区和流民区，在西北两区，万亦们也已经开始操作了。 之前不干只是因为这两个区域的黑市之主难说话，怕无故被找麻烦，而现在愿意开了，自然是因为有黑暗帝王兄弟的名号，他们已经更有底气去挑衅其他的黑市之主了。 此时，黑暗帝王兄还在一边彰显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一边整顿前段时间的阵痛。 他生死不明了一段时间还是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窥视的。 不过他没怎么苦恼，剧团的合作方居然主动提供帮助，三下五除二就将相关人员处理了，并且顺利帮助他接收了那部分有异动的地下产业。 这让他愈加惊疑。 这多少是让他有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要挟的那个了。 看着手中一阵小混乱之后，数字反而变得更好看的账单数据，陷入了一丝怀疑之中。 只是此时，他还不知道剧团已经借着他的名号开始在西北两区挑衅另外两个黑市之主了。 不过即使知道了，大概也只是无奈，不会太过在意吧。 …… 万亦最近没干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情绪得到发泄之后，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分身们都舒服了很多，一时半会儿也安分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种安分能持续多久。 这段时间，郑宋荣联系了他，表示已经可以兑现承诺了。 “就是这样，我这边已经把事情办得差不多，你可以给要求了，最迟一周时间我会把东西准备好给你。”通讯另一头的郑宋荣说道。 “效率挺高啊。” “嘿嘿，那还得是媳妇厉害。”郑宋荣笑了下，万亦闻到了一丝酸臭味，不过他选择忽略。 郑宋荣笑过后道：“那么你需要什么类型的装备呢？如果没想好的话，我可以给一些推荐。”他的语气相当热情。 “副作用越强越好的。” “？” “副作用越强越好的。”万亦见对面没反应就重复了一次。 “咳咳！”郑宋荣用力咳了两声：“兄弟伱认真的？” “嗯。” “你是觉得副作用越强可能功能和效果也越强？虽然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有副作用的完璧道具真不是随便说说的啊。那都是很诡异的混沌界线出来的产物。”郑宋荣提醒道。 “我知道。”万亦冷漠地说道。 “嗯……”郑宋荣思考着，最后认定为万亦或许有某种能够一定程度解决副作用的方法。 不然他不觉得万亦这种角色会这么莽撞。 背后肯定有他的道理！ 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万亦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已经在群里被分身们骂个半死了。 “好家伙！打着这个算盘是吧！” “知人知面不知……” “心也知道的吧。” “确实，一如既往的屑，完美符合了我对本体的想象。” “看来弟兄的数量确实是越来越多了，本体恨不得想要除之而后快了。” “万亦碑刚建好没多久我就感觉要换新的了。” “万亦碑二号机！堂堂登场！” “我觉得之前提议的‘万亦冢’工程的事情可以开始考虑了。” 万亦听着分身们的讨论，理所当然是当耳旁风了。 在万亦们的社会中，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郑宋荣道：“这种东西一般不用太大的代价就能弄来，强烈的副作用对价值的影响还是很大，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我所知道的类似物品名单，这个可以给你自己选。” “麻烦了。”万亦平日里说话还是挺好听的。 通讯结束。 万亦开始物色下一场界线的冒险该去哪里。 就在这时，陈长才的联络打了进来，他接起。 “万亦，最近有空吗？” “我一直处于量子态的忙碌状态。” “那就是有空是吧。” “嗯，可以这么理解。” “有兴趣带新人吗？” 万亦闻言突然想起来：“新人要来了？” “对，推算时间差不多了，可能就在明天。这批新人到来的时间很特殊，因为距离封城只有一个月，所以城市方在讨论之后，允许引导者带队时间延长至一整个月，并且贡献点的收益也相应追加。” “哦~。”简单来说就是让引导者尽力帮新人在封城前攒够收益度过之后的封城期，算是一种在即将到来的混乱中稳定社会情况的方案。 其实对同期引导者们没有那么大的优势，因为即使有追加分数，那照样是辛苦帮城市打工赚来的。 更别说，城市流民转正居民的每年名额有限，所以你点数越多在这方面，也顶多只是卷得更厉害，没有什么实际帮助。 而多出来的贡献点也只有在转正居民后才能进行其他的利用，跟臭流民没有关系。 城市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是推荐我去吗？”万亦道。 “如果你想的话，归一道这边可以帮你申请来一个，我前不久已经转正了，转正之后有些事情无疑会方便很多。” “我才是个半年萌新呢。” “你自己出去喊一句自己是萌新你看谁理你？我觉得你差不多可以开始考虑这件事了。这个正式居民可不仅仅是014空岛内的，在整个曙光联合都有效，相当于你被整个联合都接纳了。” 万亦思索了一下，听到一个分身的说法之后突然眼前一亮。 “好啊，我要去。”他突然语气快活地答应了。 陈长才松了口气，万亦性子乖僻，他还真怕说不动。 现在同意了就好，不过万亦语气突然变得这么快活总感觉又不太对劲。 “那我去帮你申请了，通讯终端随时保证接通啊，新流民一来就会立刻给你发消息的。” “好的好的。”万亦应道。 挂断电话。 “本体！我要当新人！” “我也要！” “咱们来帮你刷贡献呀！” 这就是万亦们在听到引导者追加的贡献收益之后提出的建议。 自己带自己！ 确实，这绝对是一个刷贡献的好手段。 虽然万亦自己确实对贡献以及正式居民转正不是很感兴趣，但他也在最近感受到了一些流民身份的不便。 既然刷贡献有手就行那他也不妨凑点拿一张卡来，给自己坐实一个稳定的身份。 这个提议很有趣，但是实施起来有点难度。 首先，南区城门是关闭的，平日里城市会完全开启的城门只有东城门，而东城门那一片都被014空岛界线带堵死了，根本出不去。 除非有人有能力飞过那山高的界线带绕过去，但这么做可太高调了，而且一不小心体力不支或者遭遇界线波动被卷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界线时空中，那可没地方哭去。 那么就只能从另外的城门想办法。 但是因为这座城市的设计关系，西城门和北城门直接合并了，那里是飞艇停泊港，相当于是014空岛城市对外的窗口，所以进出是要登记的。 即使你是个无人在意的流民。 西北城门和南城门距离相当远，绕一大圈去南城门，正常人徒步要把脚走破掉。 而且虽然城市不想管流民，但对流民最基本的筛查还是会做的，防止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混进来。 虽然目前来说拜苍教好像把这里当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是一般人和拜苍可完全没得比。 简单来说，假扮新人流民这件事。 可以，但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即使西北门开放不登记你的脸，那你还要长途跋涉好段路程才能赶到南门，到时候怕不是开放时间都过去了。 不过对于万亦来说，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用分身的脑袋想都能考虑到好几个办法。 他找个分身套娃其他分身走出去就行了，偷渡的问题就解决了，至于剩下赶路的事情，让他想想分身里谁的速度最快呢？ “不……” “就你了，现代哥，帮忙送‘新人’们一程。” 现代哥话刚说出口，就已经被钦定了。 虽然说要缓一缓，但也不是完全不行的啦~ (本章完) 第一百章 买猫 敲定了一件事，万亦很快收到了来自郑宋荣的名单。 这份名单里面都是郑宋荣所知道并且有大概率能拿到的，符合万亦所说“副作用越强越好的”完璧物品。 一路看下来，感觉都是完璧人乱搞碎片缝合最后缝出问题的产物。 别问万亦为什么懂，也算是大量的经验之谈了。 现在的剧团有一批万亦自发组成了“完璧部门”，专门就负责快乐制作完璧物品的。 其中完璧部门下的军火制作小组和现代哥合作愉快，同时也有一群美名其曰创意制作小组的，整天在折腾如何用两个毫不相干的碎片整出花活。 比如将猫的碎片和黄瓜碎片缝合拼凑，最后出来的到底是黄瓜猫呢，还是猫黄瓜呢，还是有着黄瓜尾巴时不时转头被自己尾巴吓一跳的猫呢？ 回到万亦手中的名单，万亦的目标很明确，基本盯着正面效果瞧就是了。 负面效果那是根本不带看的。 这就是分身给他的一个自信。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郑宋荣很快给来回应，晚上就能交货。 今天晚上随机让一个分身做晚饭，吃完后万亦就出门了。 交货地点在探索会交易所。 这个交易所就是对比黑市所不同的正规渠道了。 虽然看起来黑市好像吸走了很多流量，但真要说，黑市吸走的那部分客流量本就不是交易所的目标客户。 二者某种意义上就像是高端市场和低端市场的差距。 同时，因为贡献点能在交易所以不错的汇率兑换成交易筹码，对于已经逐渐“由俭入奢”的正式居民来说，购买一些高级碎片或物品无疑比去黑市要稳定，有保障。 郑宋荣在交易所有一家店铺。 准确说，是他媳妇的店铺。 郑宋荣的媳妇，那位他成功傍上的富婆，万亦后续去找陈长才了解了一下，知道是探索会内部中高层的角色。 属于是014空岛排得上号的大富婆了。 正巧，万亦今晚就看到了真人。 然后就感觉更酸了。 那是一个看着就富有大家闺秀气质的女性，举止优雅得体，容貌不凡。 何止是排得上号的富婆，从各方面看都是顶级的超级富婆了。 万亦和郑宋荣打了声招呼，然后盯着他看了半天。 “额，万亦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万亦收回视线，满目深意。 这货到底是哪里被看上了，虽然长得确实挺帅，但万亦觉得不止如此。 虽然很好奇郑宋荣和这位大小姐的恋爱史，不过毕竟这不是正事。 这位汪姓的小姐叫人提来了一个用布遮着的笼子。 将布匹揭开，里面是一只暹罗猫。 是的，一只暹罗猫。 万亦眉头一皱，表情变得诡异起来，他拿起终端看了下名单上给出的图片。 “不是说好的黑猫吗？” “喵~。”暹罗猫对他叫了一声，然后开始舔自己的爪子。 “它可以变成任何一品种的猫的样子，花纹颜色一般看它自己的心情。” “嗯，那么如何证实它的能力属实？而不是你们拿了一只暹罗猫来骗我？”万亦问道。 按照资料显示，这只猫其实是一只“神兵兽”。 不知大家可否还记得神兵小将这部作品，没错就是那部动画中的神兵兽，不过很显然这只猫猫能被万亦看上，就说明了对方并不是常规的神兵兽。 它的构成碎片中，神兵兽的碎片只是基底，然后缝合了一些高深度界线怪物的碎片最后打造出来的猫咪神兵兽。 而制造出它的完璧人是唯一见过它真容的人，但已经被它杀了。 大家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了一只可怜无害的小猫咪。 然后这只小猫咪就被当场逮捕了。 最后经过了一系列的测试，发现了其不容小觑的能力，以及凶恶的本性。 它的神兵状态是一把怪异且有些崎岖的透明大刀，刀背上延伸着一长条脊柱，骨头呈环抱式包住了刀身，真的拿在手里的话，看着就像是拿着一串脊椎骨战斗。 颇有种儿童邪典的气质。 总体轮廓上看像是神兵天晶的写实恶堕版，尤其是刀柄处的宝石中有着喜怒哀乐四种表情交替变化，十分诡异。 猫咪神兵兽有自带的力量，也可以接受使用者的力量，发出各种性质的斩击，而最主要的是，它可以通过吸食血肉提高出力。 听起来很酷，似乎充满了黑暗的幻象，但是在使用它时，它必定会吸食使用者的血肉，这个过程在你握住它时开始。 在持有刀刃的时间内，你会始终保持着肉体的巅峰状态，战斗中就算受伤也不会衰弱，哪怕是四肢断了它都能给伱临时弄出好的支持。 但是在战斗结束，刀柄离手的瞬间，人遭受的伤害会瞬间全部爆发出来。 这其中包括了它偷偷吸食的血肉。 最初有人使用它战斗，一时间沉浸在它带来的强大力量之中，因为刀刀带暴击，还越砍越快越强，但是在刀离手的瞬间当场死于非命，外表看着没有问题，但事后发现，他的内脏基本都被吃光了。 并且作为神兵兽，它虽然有意识，但却拒绝任何交流，骨子里看不起任何人，就算用暴力慑服也不为所动，大不了就是一死。 给它试着找了好几任主人之后，有的不信邪没了，有的进行尝试后发现没法对付最后还是退回。 想要处理掉么，因为它造价不菲，甚至拼凑它还直接赔上了一个价值不低的完璧人，这个沉没成本又实在让人下不了手，最后就把它压箱底了。 如今听到有人想要副作用大的完璧物品，还一眼相中了它，好家伙，卖家快乐开花了。 而且听说是不会退还的那种交易，赶紧把这只猫送了过来。 见万亦质疑，郑宋荣和自家媳对视一眼，道：“这个简单，刺激它一下就行。” 然后他就表情惊悚地看着万亦伸出一根食指到笼子里。 “喵？”猫猫歪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指，有些好奇地舔了一口。 郑宋荣和他媳妇见到这一幕脸色都僵住了。 真的有人这么勇？即使知道你应该有方法压制物品副作用也不该这么勇吧！ 咚！ 突然，万亦的手指弯曲，直接给了这只猫猫一个“大板栗”。 “喵嗷！” 瞬间，猫身上的毛皮反转变成了一只通体漆黑唯四足是白色的猫咪，蓝色双眼变成金色，凶狠地看着万亦。 一阵威吓发现万亦居然丝毫没有害怕，它炸起的毛发顿时又软了下去，锐利的瞳孔放大变回圆瞳看着万亦。 “喵？” “真会变啊，那行，我要它了。”万亦道。 “啊？你不是要测试它的能力吗？” “测到了啊，它不是会变各种猫嘛。”万亦理所当然道。 面前的夫妻无言以对。 你是来买猫的还是买强力物品的啊？ 万亦直接把猫从笼子里抱出来带走了，和郑宋荣的血之契约也成功解除。 看着万亦的背影，店里一阵沉默。 “真是个奇人。” 郑宋荣听到媳妇的话，点头：“所以我觉得和他结交肯定不是坏事。” “不过这个结交的度还是要把握，不然我怕你也被带歪。”他媳妇提醒道。 “嗨，都是人嘛，哪还能不一样到哪里去。”郑宋荣故作轻松，不过内心也知道其中的道理。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祸人才是疯子。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面具先生 “你吃肉就可以还是要吃其他猫粮啊？” “喵？” “你对人肉挑吗？比如我这种长得比较丧的就不吃什么的。” “喵？” “你吃内脏的话喜欢从哪里开始吃？” “喵？” 万亦走在路上，一边摸着手里猫猫毛茸茸的身子，一边时不时问一句话。 他说一句，猫就带着上扬的音调喵一句，看起来就像是一人一猫在一问一答。 没感觉像资料以及郑宋荣说得那么暴躁，甚至异常温顺。 他带着猫回到小区，站在小区的一块空地上将猫猫放下。 猫咪快活地在地上跳了两下，一下子跑没了影。万亦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之后又跑了回来透过月色看着万亦。 然后万亦向它伸出了手：“变。” 下一刻，猫的圆瞳变得尖锐起来，直接扑向万亦。 在这个过程中身躯突然变换，成为了之前资料上有展示的大刀落在了万亦的手上。 画面上，就是万亦在月色下举着一块脊椎骨站立，若是有路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直接举报这里有精神病疯子。 万亦挥动大刀，虽然很威武，但单手握持下也没什么吃力的感觉。 他不由得升起一股想找东西砍砍的感觉，同时也能感受到从刀上反哺来的力量在不断强化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望不到上限。 知道情报的他也基本意识到，通过力量的增长能逆推出它吃了自己多少肉。 而且它吸食的速度是越来越快的，因为感受到刀上传来的力量提升速率也在加快。 力量上确实无可挑剔。 不过也差不多了，万亦直接松开了刀柄。 瞬间，奇妙的感觉充斥身体，虚弱感上涌。 透明的大刀在半路变回了猫咪，它转身，警惕又带着一丝好奇地看着万亦。 但是它惊讶地发现万亦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按照它的经验，刚刚万亦握着它的时间，基本足够它把一个人的肝肾吃完了。 “我滴肾啊！” “几个？” “两个都没了！” “还有呢？” “不知道，要不要剖开看看。” “也行，看看吧……” 万亦带上猫猫快速回到了家，直接来到了厕所。 然后猫猫震惊地看着万亦发生了分裂，其他几个万亦对着一个不停哀嚎的万亦直接开始动手。 “我去，轻点！” “要不要打麻药？” “有麻药吗？” “物理麻药要不要？” “也行。” 咚！ 那个万亦直接昏死过去。 万亦本体从家里拿出了一整套的工具箱递过去。 大家一阵捣鼓后，实践出真知：“嗯……两肾和肝脏都没了，小肠和胃也被吃了一点，还有肺底。” “小家伙胃口还挺大的啊，这么点时间就吃了这么多。” “再久一点就真吃完了，厉害的是吃了这么多在放开刀之前一点感觉都没，甚至还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好。” “小猫咪厉害啊！” 这一幕给嗜血小猫咪带来了一点点小小的万亦震撼。 它有点想跑，总感觉好像被拐进贼窝了。 然后它就被万亦抱了起来。 “伱合格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剧团的团宠了，名字就叫‘面具先生’吧。” “什么？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决定了？这种事难道不该全万亦一起投票吗？” “我一票决定了。” 这就是本体的权力。 “行吧，撤了。” “嗯，收工。” “等下，这个兄弟怎么办？” “额，剁碎了倒进下水道吧。” “好。” 面具先生看得瞳孔都放大了，万亦见状遮住它的眼睛：“我们出去吧，给你喝点牛奶消化下。” 他离开厕所，若无其事地关上了门，将一切恐怖留在了门后。 面具先生在小客厅的茶几上瑟瑟发抖。 猫猫很凶，但猫猫没那么变态。 万亦随便拿了个碗倒上牛奶递到面具先生面前。 它低头，看了看万亦，然后才稍微放松地喝起来。 很快，万亦们处理完了东西出来了，厕所里都没留下一点血腥味，保准就算现在立刻有人来查都查不出一点痕迹。 虽然被毁尸灭迹的是万亦自己就是了。 面具先生遭到了万亦们的围观。 “你就是我要养的第四只宠物了，好好加油，我们会尽力让你活下去的！” “顺带一提你的第一位前辈是被冲下水道的乌龟，第二位前辈是吃撑死的金鱼，第三位是半路越狱的小跳蛛。” 总感觉不是什么很好的描述。 “不过不用担心，多亏于此我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并且已经在一个人的身上得到了运用。” “所以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别的不说肉肯定都有得吃的，只要是人肉我们可以无限供应的！” 小猫咪在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体现在外就是它的毛发样式在不断地改变，一会儿是布偶，一会儿是狸花，一会儿是缅因，一会儿是无毛…… 最后还是万亦本体出手解救了它，其他分身就去打游戏了。 “喵~。” “别怕。”万亦温和地说道。 “只是太久没有一个真正的宠物，大家都很兴奋，之后就会正常一些的。”万亦说道。 面具先生趴在万亦的怀里，逐渐闭上了眼睛。 从精神力的感应上来看，这只猫从刚见面开始精神就一直紧绷着，郑宋荣说过卖家尝试过用暴力让它屈服。 倒没什么不好，毕竟它不是普通的猫。 不过虽然说它对暴力也无动于衷，但很显然暴力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反正现在是自己人了，那就好好照顾吧，希望不要步它前三位前辈的后尘。 也希望自己养柯芬的经验能用到面具先生身上。 这二者之间能共通吗？ 反正试试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万亦收到了通讯终端里来自陈长才的消息。 城市观测到014空岛界线带开始喷洒碎片了，要他立刻去作为引导者报道，办理相关手续。 万亦带着面具先生出门了。 今天的面具先生是肥嘟嘟的银渐层。 虽然才离开不过几天，不过流民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流民区可是他起家的地方，他现在足不出户都能对流民区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了如指掌。 一些住宿时间到期的流民已经背上了行囊走向根本不想去的星辰大海。 万亦带着一只猫出现在这里，稍微有些引人注意。 一些流民直接把他认了出来。 “万亦，你不是搬去城里了吗？回来干啥？”一个万亦根本不记得名字，但是相当自来熟的人问道。 “带新人。”万亦随口回道。 “啊这。” 原本知道万亦性子，做好了被无视准备的人听到回答之后直接懵住了。 堪堪半年，有的人还懵懵懂懂，有的人已经开始要带新人了。 “喵~。”猫撇了这个人一眼，尾巴甩了甩。 甚至还有闲心养猫！ 实在是让一些人羡慕了。 万亦来到了当初那个广场上。 此时这里正在调试设备，大屏幕上试播着那个新手引导ppt。 万亦环视一圈，周围的人相当多，比记忆中半年前自己来的时候多了不少，至于背后的理由也显而易见。 他按照陈长才在终端上的指示，来到了引导者临时办事处，开到了引导者证明，然后得到了一个临时租借终端。 用这个终端可以看收到的新人的住所，登记信息之后其他东西也能帮新人尽心安排。 做完这些，万亦便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坐下，撸猫发呆。 …… 南城门外围，几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来到了城门前的临时聚集地。 这个聚集地依旧破旧，这边也有一些人，是半年前迟来而没能赶上的可怜人，此时都热热闹闹地聚集在城门前激动地等待着开门的时候。 不知道等他们进去之后知道自己要抓紧下矿一个月有什么想法，不过即使如此，流民分配的房屋也比着临时聚居地的小破屋要好上数倍不止。 新来的几个本该素未谋面的流民不约而同地在聚居地前会首，不过没有说话，眼神短暂接触之后自顾自地走向城门。 吵吵嚷嚷地等待了片刻，那熟悉的广播声响起。 声音渐息，高大的城门打开，展现在新人面前的是一个陌生，并且即将决定大多数人一生的城市。 距离封城时间，还有一个月。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珍惜生命 新人流民蜂拥而入，城市又迎来了一批新鲜血液，只是大部分人估计是根本不会在意。 万亦看着门口的以太能量检测门，看着又有新的流民因为触发了报警而被带走。 之前他的分身跟踪被抓获的祸人，最后是成功在xc区找到了这座城市的祸人研究机构。 他目前没有什么搞大事的想法，所以记下地方之后让分身们潜伏下来。 不过分身们最近在商量着要不要潜入进去瞅瞅。 万亦由着他们了，只要他们被发现了后立刻自行毁尸灭迹那就没有问题。 正想着，他收到了新人分身的联络，表示他们已经就位。 万亦便抱着面具先生站起身。 面具先生“喵”了一声，它刚刚都被撸睡着了。 万亦带着它开始在广场后半“挑选新人”。 虽然每个引导者并没有限制引导的新人数量，但考虑到绩效引导者都会量力而行。 像陈长才那样一次带七个已经是比较多的了。 安排成新人的分身共四个，都是和万亦进行了一场“偶遇”，万亦就像随便挑的一样选的。 原本是打算就这样选完四个就好的，但在他打算随便带带人就把他们扔给其他分身的时候，一个人找上了他。 “那啥，万亦，这个新人能收一下吗？”一个引导者有些尴尬地看着万亦，他身后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个子看着不高，大概是一米六的女孩，另一个则是怒目圆睁的女子。 “干嘛？”万亦回问道。 “这原本是我要带的新人，但我女友不同意。”对方示意了一下那个小个子女孩苦笑道。 “什么叫我不同意！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上来挑几个漂亮女娃有没有什么不良企图？”他女友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哎哟，带个新人而已哪来什么不良企图。” “要不是我特地来看下你，鬼知道你有没有。” 小俩口吵架，万亦则是询问了一下自家分身。 “好像是这人一开始美滋滋地勾搭了几个长得挺漂亮的新人，然后半路被自己女友捉奸然后只能一个个把人送出去了。”一个分身说道。 “吼，居然还能有这种好戏。” “有点乐。” “所以这人我们收不收？” 万亦看着眼前的小矮子，样子也是风尘仆仆，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什么表情，一副随他们安排的样子。 长得确实很漂亮，看着小巧玲珑。 “伱叫什么名字？”万亦问道。 “色谱。”女孩用有些冷淡的声音道。 “……好吧，我带。”万亦应下了。 “那太好了，麻烦你啦。”男子刚说完就被女友拉走了。 希望之后人没事。 然后万亦看着色谱，伸手道：“卡。” 女孩递上来一张卡，万亦接过一看，好家伙，卡面上大大的一个零鸭蛋。 “你啥都不记得？” “一直都不记得。”女孩声音没有起伏地道。 万亦不予评价，拿出特制终端刷了下，把屏幕上的数字放在她眼前：“那现在开始把这串数字记住，这是你的住处房号。” 色谱点头。 “那么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万亦姑且还是在一个正经新人面前当个合格引导者。 色谱还没开口，一个用着女性画皮的万亦立刻举手道：“怎么样才能在这座城市和人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呢？” 然后万亦蹬了这个分身一眼。 但是大庭广众，如果他直接对分身动手的话，那想必很快关于他万亦虐待新人的事情就要传出去了。 他耐着性子，用比较正式的口吻讲述了一下流民乃至城内的生态。 当然不是为了分身讲的，就是借分身的问题讲给色谱听。 “碎片有什么用啊？” “能用碎片拼老婆么？” “碎片能用来放生吗？” “引导者你哪里人啊？” “引导者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那有男朋友吗？” “这只猫多少钱？什么？！免费的？！” 理所当然，以万亦们的性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见缝插针得寸进尺。 一个个问题逐渐让画风变得奇怪。 但万亦还真的很正经地回答这些问题，并且把这些诡异的问题拐到正经的事情上。 色谱听得一愣一愣的。 终于，在万亦已经升起把这四个分身找机会拿去煲汤的时候，分身们安静了下来。 “我能先了解一下这个城市吗？”色谱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再次出声。 “可是我想去界线。”一个分身道。 “我也是。” “嗯。” “三对一，先去界线吧。”万亦也做出了最终决定。 色谱也点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 万亦肯定不是个好老师，因为他只会直白地把各种信息抛给接受者，不管别人的接收得如何。 色谱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不过万亦一个人不行，算上分身就勉强行了。 其他分身在万亦的要求下，开始自发讨论，从不同角度解释给色谱听。 色谱就是静静看着，一言不发，比万亦还不喜欢说话，所以万亦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懂了没有，又懂了多少。 万亦挑选的界线是一个百分之二十九的界线。 对于新手而言多少有些高了，一般带新人都不会去超过百分之十的界线。 不过这次大部分引导者都是为了刷分来的，所以很多人都打算富贵险中求了。 尤其是他们还跟新人讲述了马上要封城的事情，因此新人们也一下子有了危机感，愿意陪同。 而不愿意的话，很显然，你会不受引导者待见，然后被穿小鞋。虽然不会有大问题，但肯定会度过一个并不快乐的新手期。 界线编号：014-n47 代号：珍惜生命。 一个神秘侧不显的奇幻世界，表面上看是个很普通的现代社会，但暗中隐藏着各种神奇的生物。 有人类追求这些神奇生物，通过尝试从它们身上汲取力量。 比较友善的，是建立友好关系，比较正规的，是进行交换契约，比较狠辣的，那就是直接猎杀了。 是很传统的神秘与现实相对分离的世界。 这个世界在中低层的流民中广受好评，因为这里涉及到的碎片种类十分多，根据每次进入的平行副本不同，东方到西方的背景应有尽有。 而且因为从这些奇幻生物身上得到的力量被称作法术或魔法，管他到底是不是正统，既然在这个世界被这么定义了，那他就肯定能出产这种概念的碎片！ 同时，让很多关注的一个点在于，这个界线的深度在提高。 深度终究还是人类搞出来客观测试界线偏差的指标，界线带如此多，那么总会有不准。 有些特殊界线的深度不是固定的，甚至还会因为时空内部的某些变化而加深。 最初这个界线刚被观测并确认时，它还只有百分之二十，几年间上涨了九个百分比。 依目前的趋势来说，未来还会更高。 所以有不少人认为这个界线的出产碎片未来会大升值，因此加大力度投资。 万亦选这地方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一者他没亲自来过这个界线，只有一伙分身在这里安营扎寨。 二者，是四个新人分身在不经过万亦本体干涉的情况下进行投票选出来的，就当满足他们郊游的心了。 热门界线理所当然是要排队的。 除了万亦，似乎也有几个早早制订了计划的引导者，他们直接进行了合作，整合了一大批各自带的新人，恐怕是有着什么刷分大计要安排。 “诶，兄弟，你看了半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万亦看了几眼，其中一个引导者就过来对万亦说道。 “你们什么安排？”万亦问道。 “合作，我们有幸卡点得到了一个高价值的情报，有兴趣的话加入我们细说。”那人吊足了胃口。 不过万亦最讨厌被良人道以外的人吊胃口。 “不了。” 万亦如此果决的回答让对方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道：“那真是太遗憾了。” 然后就满不在乎地去找其他几个带新人勇闯这个界线的引导者了。 万亦收回视线继续排队，色谱看了那边几眼，也不是很上心。 其他分身则是讨论着要不要混进去看看的事情，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必要。 …… 另一边，拉伙的人回去了。 “怎么样，能多争取几个人吗？”立刻有其他引导者问道。 “有几个拉到了，有几个有意动，可能要进界线里看情况做决定。”拉伙人说道。 “对了，那个万亦怎么说？”有人比较在意地问道。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啧，看得出来是个自大狂。”那人有些不爽。 “人家那水平自大也正常。” “再厉害也和我们一样还是流民。等我们这次大赚一笔，咱们都有机会转正，到时候他就知道错了。”队里有人说道。 “对，咱们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 “后面这些萌新也是，就当便宜他们了吧。” 他们讨论着。 很快，前面的万亦带人跨入了界线时空的漩涡内，他们也紧随其后。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奇异动物争夺大战 突然，万亦好像感受到了某种异常。 就在穿过界线漩涡的那一刻，一种违和感油然而生。 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座正下着大雪，一片银装素裹的城市了。 “喂，刚刚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脑海中，一个分身问道。 “我也好像感受到了，但是很模糊，不明确。” “奇了怪了。” 万亦环顾四周的城市，突然一怔。 【驻留时间上限60天，抓获十二只指定生物并送至指示地点，全部集齐并满足最终要求之后即可脱离。注：必须为十二只生物。】 万亦傻了。 不是因为任务的内容傻了，而是因为这条任务本身。 这可是低深度的界线啊，为什么会有脱离任务一说？ 他眉头皱起，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可能和他进入这个界线时感觉到的异常有关。 这个界线不对劲！ 他迅速找到那几个在这个界线留驻的几个分身。 “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不知道啊，不过我们貌似没有接到任务，可能只有你们这批进来的人受到了影响。” “等下，有新情报，世界地图拓展了。” “什么？” “原本我们这一循环建立的据点在一个西方国度，在这个循环中这个世界也只有这个国度，但是就在刚刚，‘世界地图’拓展了，西方的范围扩大不止，还出现了东方国度。” “地图扩大加脱离任务……这是高深度界线的节奏啊！”分身们惊呼道。 万亦结束了联络，恰逢此时一阵寒风吹过，雪花在眼前飞旋，整座城市笼罩在雪天的大雾之中若隐若现。 “欢迎来到高深度界线，新人们。”万亦说道。 新人分身们咽了口唾沫。 开玩笑，他们虽然是分身，但也真的是新人，身上啥都没有的那种，为了逃过以太能量检测门就连以太能量都没有。 是纯纯的新人。 原本在这个世界还能说有其他弟兄关照，就当郊游了。 到头来，这本来就不算新手副本的副本突然变成高难本了是怎么回事？ 甚至现在大雪天下连个抗寒的衣服都没有，已经被冻个半死了。 “不要啊！”四位分身异口同声地呐喊。 色谱在后面眨了眨眼睛，现状好似与她无关，身上蒙上白皑皑的雪花，小身子微微发抖，看来也是被冷到了。 四个人的哀嚎引来了路人的注意。 万亦发现这边的路人居然都是熟悉的东方面孔，建筑风格上貌似也很有自己家乡那个国家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此时大概就在分身们所说刚扩大出来的那部分地图上。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面包车在万亦他们面前停下。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戴着墨镜，也不知道这种天气带墨镜他看不看得清路。 “是万亦顾问和他的学生们吗？”对方问道。 这次又是什么身份？居然还被称呼为顾问，看起来位子挺高啊。 万亦点头：“你好。” “抱歉，我们协调失误，紧急传唤下居然没有人去机场迎接，让伱们在如此天寒下赶路来这里。快上车吧。”男子打开车门邀请道。 大家进到车里，顿时就感觉被车上的暖气治愈了。 “哦~，舒服了。” “不想下车了。” “想死在车上。” “别弄脏别人车。” 万亦瞥了一眼后座的人，最后看到了乖巧的色谱。 这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对坐上驾驶座的男子道：“学生天性跳脱，未经沉淀，不要太在意。” 男子笑了下：“没事，有活力在哪里都是好事的。” 车很快发动，在雪白的街道上行驶。 “那么细说下这次的事情吧。”万亦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已经开始代入角色了。 “那个，万亦先生能先系下安全带吗？前面有拍照。” “……哦。”万亦把安全带拉过来系好。 然后再双手抱胸：“说吧。” 男子点点头，道：“你前面的抽屉里有个平板，请将其拿出来吧。” 万亦按照指示拿出了一块漆黑的平板，将其打开。 打开后，它立刻开始运作，显示出一连串的信息。 “星象部的人在昨天突然察觉到，变革之际即将到来，下一个奇异生物爆发期在即。这很突然，与几十年前的那次预测不符。” 万亦看着平板上面闪过的文字资料，虽然很快但是靠着分身们能迅速读取吸收。 奇异生物平日里隐藏于神秘侧，与现实侧相互隔绝，一般不会产生接触，它们数量稀少而神秘莫测，存在于人类的幻想中，却始终与常人隔着一层面纱。 但世界上，每隔一段时间，神秘与现实的屏障将会变得朦胧，两个不同的世界将会接触。 人类的现实本就昌盛，因此这种接触影响最大的还是那些神秘的奇异生物。 神秘的力量在碰撞中会逐渐加深并降临现实，它们的力量会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强出数倍不止。 同时，奇异生物的繁衍本能将会觉醒，一直沉寂的种族延续所必须的行为将会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这意味奇异生物的数量将会迎来一波爆发式的增长。 而这，便被成为奇异生物爆发期。 上一个奇异生物大爆发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如今的世界依旧深深受到那古老的大爆发期的影响，流传下了无数的传说。 而漫长的年岁下来，人类开始主动预测下一次奇异生物大爆发的时间，大家也开始进行与之相关的备战。 至于备战的东西，是正统。 奇异生物的传说有着无数的版本，其中东西两方都有着各自的坚持。 这其中关乎到了精神上的信仰，关乎到了文化上的争夺，关乎到了两方所使用的神秘力量在未来那个神秘鼎盛时代谁来占据主导。 两片国度的碰撞即将上演。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类似的方法，想要抢夺神秘爆发时的基本盘。 他们各自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制作了一个超大型的引导阵势，只要通过特定的标志生物作为阵势核心将阵势启动，那就能立刻占据世界的主导。 东方国度这边的计划名称为“十二生肖收集计划”。 而万亦他们，将会是这场盛大行动中的一员。 万亦听着旁边男子的讲述，以及手上平板上的资料，露出了一丝怀疑人生的表情：“成龙历险记？” “什么？”男子疑惑。 “没有，想起了一件久远的事情。” “成龙这个名字听起来真不错啊。”男子说道。 “确实，人如其名。”万亦点头道。 “那真想见一见。” “那或许有点难吧。” 话题快速掠过，车上暂时陷入了沉静。 但是万亦脑子里已经炸开花了。 “什么什么？突然就变成东西方神秘大战了？” “围绕奇异生物的争夺战？我去，太有意思了，早知道我也进去了！” “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我刚刚进去了一下看看，貌似已经是另一个平行副本了，可能在本体他们那一批进去之后就发生了异变。” “所以我们能见到电眼逼人的小猪吗？” “我比较好奇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龙？” “卧槽，别说了，越说越想去！” “本体，这一战可不能输啊。” “确实不能输，如果你所在的阵营输了就等于彻底无法离开这个界线了。看资料上说如果一方的仪式成功启动，另一方的仪式自动失效，那计划也就等于结束了。如果计划提前结束，那就没理由将任务中所说的十二只奇异生物在仪式之地凑齐，直接也导致外来者的任务一起失败。” “还真是环环相扣。” “总之加油吧。” “本体你在想什么？脑子里怎么闪过去几个很恐怖的想法？” 万亦则是思索了一下道：“如果把对面的目标奇异生物提前宰了，那能不能迫使对方直接放弃呢？” “不愧是你。” 但是翻了几页资料后万亦这个想法就被否决了。 “能作为阵势核心的奇异生物都受到世界的庇护，无法被真正的杀死，如果伤害了它们，甚至会遭受世界的诅咒。” “哦吼，不让钻空子是吧。” “世界的诅咒，嗯……” 车继续行驶，距离目的地很近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齐聚 他们来到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生物博物馆，不过在万亦和分身们抱着感兴趣的心情被带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真的只是一些普通生物的记录。 顿时感觉索然无味。 博物馆人来人往，参观的人似乎很多，基本都是家人带着孩子来的。 小孩子似乎就喜欢这些东西，要是长大了还能保持这份兴趣该多好。 想着，万亦看向了色谱。 “我不是小孩子。”然后色谱用那清冷的嗓子回应万亦的视线。 “对不起。”万亦礼貌地说了一句。 “不过我挺感兴趣的。”然后色谱又补充道。 在那位引路男子的带领下，他们进入了员工通道，然后乘坐一台电梯向着地下去了。 电梯在经过负二层之后，显示突然变成了“秘”字。 紧接着，万亦感觉自己身体似乎正在穿过一层无形的薄膜。 他理了下自己的衣领。 而色谱则是动作很明显地四处张望，神色有点紧张。 男子见状道：“这里是计划的重要规划节点之一，所以保护阵势的布置也比一般地方要强很多，刚开始确实会有些不习惯的。” “喵~。”面具先生打了个哈欠。 “面具先生居然没有被吓到呢，不愧是万亦先生的搭档。” 万亦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面具先生。 难怪自己随身带着一只猫对方居然都一直习以为常，原来面具先生都被安排了一个身份，是万亦的常驻搭档。 他有点好奇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身份记录了。 电梯到，门打开。 眼前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 并不是惯性思维中严谨冰冷的地下秘密设施，而是一个颇具东方古风的小小地下城镇。 这里人来人往，颇有人气。 “欢迎来到东方雪原地下神秘城。”男子大气地张开手说道。 “听起来像是某个游乐园。”万亦冷不丁地评价。 男子顿时泄了气：“我早跟上面说过应该改个名字的，结果他们就觉得这个全称最好。” 万亦带着新人们从他身边路过，一个新人分身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至少听起来是个很受孩子欢迎的游乐园。” 男子：…… 他带着万亦来到了一个大院里，这里有个演武场，有不少人正在操练，看起来有模有样，很显然有真功夫。 万亦越来越认识到这个界线时空涵盖概念的种类而言定是一绝这个事实了。 “一些日常的操练，入不得万亦先生的眼。”男子很谦虚地说道。 “我也只练过一些假把式罢了。”万亦客套了一下。 虽然这句客套如果被弗空知道那是要被拉去试拳的。 再往里走之后，经过一条清幽小径，享受到了与众不同的宁静，但很快，前面再度嘈杂起来，甚至比外边的演武场的操练声还要热闹。 等真正看到的时候，万亦发现自己猜得果然不错。 是那帮和他差不多时候进来的人，几个合伙的引导者与他们合并起来的一大批新人流民。 这群人聚集在这里一下子就让这个僻静院落变成了菜市场。 好在万亦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怕的东西就是吵闹。 翻几倍都感觉比不上自家的群聊。 此时新人们大多是惴惴不安的，当然也有一些是还没搞清楚状况跃跃欲试的。 虽然这个时空给的时间限制很美好，足足六十天两个月，但是还有一个月可就要封城了。 时空的限制是六十，但实际的可是一个月都不到。 一个月抓捕收集十二只有着特殊能力的奇异动物，还要花心思与西方干扰对抗，就算是真正的老牌流民来都摇头，更别说几个想要偷鸡摸狗的引导者带一群萌新了。 这个难度，从那几个引导者那灰白的面色上可见一斑。 看到万亦走进来，许多人投来关注的视线。 “他们是？”理所当然，万亦不会表示出和他们认识的，事实上他也确实不认识这伙人。 “他们是行动组的成员，当然有很多是一些志愿者，因为奇异生物性情不定，很容易与一些特别性格的人合得来，因此我们挑选了一只富有多样性的队伍。” 这个时空为了给这帮新人安排一个合理插入的身份真的是很努力了。 多样性都来了。 “很多人未经训练，这样不会误事吗？”万亦眉头一皱提道。 倒不是想搞事，单纯就是想试试这个时空这方面的逻辑。 “所需要的就是这种不熟悉的感觉，不过在保障方面我们会做好，这些行动组的组长将会对他们进行合理的约束与调动。”男子说着点了下那几个引导者。 原来他们是组长啊。 那说起来他这个顾问看起来是真的很高级。 这个时空还挺识货的。 “我看是眼瞎了。” “奇异生物应该有你一个名额才是。” “确实，万亦兽绝对是最高级凶恶的奇异生物，该抓起来好好封印！” “如果真有那时候被封印的绝对是你们中的一个。”万亦在脑海中接道。 脑子里回荡着数不清的“万亦粗口”。 “顾问先去里面休息吧，还有一些人没到齐，我们备了热茶。” “有心了。”万亦说就跟着进屋了。 顿时，院子里的一些视线都看直了。 万亦本身的标志性只有他那虽然最近变淡了，但是似乎只能淡上一点却永远都消不下去了的黑眼圈。 不过黑眼圈这个标志不容易看清，身上的银渐层猫猫就很有标识度了，因此即使是一些新人都认了出来这就是之前排队时候站前面，还被他们引导者讨论过很牛逼但自大的人。 “都是外来的为啥他身份就好像比我们高啊。” “你看引导者们不是也比我们身份高么，只能说他更厉害喽。” “比咱们引导者还……” “嘘，伱现在跟得谁，稍微拎清楚点。” 新人们在讨论，引导者们本来就灰白的面色现在则是跟便秘了一样。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时空给他的身份都这么有差别对待？” “这个时空本来就异常了，只能说是比较特殊吧。” “倒霉，不知道我们那个情报还管不管用。” “原本应该是西方背景的，现在突然到东方背景来了……我想办法到时候确认一下吧。花了大价钱来的情报，不用的话我们可亏大了。”这批合作者中唯一的女性沉着脸道。 “希望那个万亦别搞事情，他刚刚好像和旁边带路的说了什么关于我们的事情。” “如果真的敢弄我们，大不了就和他拼了。”一人说道。 大家心照不宣。 真遇到事情是选择拼还是下跪，这个选择很多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在这之后又带来了几批人。 也不全是新人和引导者，还有很多在这里下矿的人似乎被这场异常所波及，加入了这场东西之争。 这批人的编制似乎又是另外的队伍了。 终于，人都被集合到齐了。 万亦被黑风衣男子——通过交流得知对方名字叫木勋——万亦被他带了出来站到了散乱的队伍前排。 “谁要来讲话吗？”看到这阵仗万亦就感觉到了一种上学时候晨会等校长的既视感。 “神秘部的部长。”木勋言简意赅。 一个看起来身姿挺拔，但面容老态的老人缓缓走来，身边跟着几个人随行。 接下来的讲话，万亦原本根本没打算听，只等着事后找分身做总结。 好在老先生并不是那种没话找话的类型，很务实，几句话就将现状的严峻以及行动的必要性阐述明白。 “那么就是这样，接下来，大量的人手会被调集去维护、优化核心阵势，关于奇异生物的事情，就交由东方奇异生物管理总局的局长，木勋来负责。” 万亦没什么表情，因为他的表情已经给自己后面的四个新人分身表现完了。 他们都惊讶且不敢相信地看向旁边的木勋。 “他不是司机？” “我就说呢，他敢在雪天大雾戴墨镜开车，肯定不一般。” “你有说过吗？” “我没说过吗？” 木勋戴着墨镜对万亦挤眉弄眼了一下，然后潇洒来到前方，墨镜一摘：“我会全力承担这份重任，保证完成任务！” “好骚啊。” “嗯，闷骚。” “这分明是明骚。” 分身们评价道。 讲话很快结束。 木勋来到了万亦面前道：“顾问不好意思哈，没想到吧，我是刚上任的。因为没必要宣传，所以只有圈内极少数人知道。” “从你叫我系安全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不一般了。”万亦点头给予了认可。 “啊？”但是木勋就不是很懂了。 “总之你就是接下来我们的顶头上司了？” “顶头上司不敢说，和顾问是合作关系，顾问你可是追猎会的无冕之王啊，成名已久，我这种小辈不敢乱说。” 万亦：？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居然这么牛逼。 这个时空卡bug的时候卡坏了吧，虽然他不知道追猎会在这里是什么东西，但是从眼前这个年轻有为的局长所言，“无冕之王”这个称呼的含金量在有些时候可比真正的虚王还要有含金量的。 没有实际的荣耀，但却颇受相知者的尊敬那种。 但是不知道没关系，不妨碍万亦一副老成的模样。 “那么接下来，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开始关于接下来行动的事情吧，第一个目标，星象部那边已经确认了。”木勋突然严肃了起来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个目标：鸡 和其他人不一样，很多人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都云里雾里的，万亦却是直接进入了决策层。 当然，说是进入决策，但也就是个旁听的，毕竟他只是个进行协助的顾问。 而这边显然有更加专业的智囊团。 听着他们讨论，万亦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能连接到神秘部内网的手机开始查阅相关的信息。 第一时间先查查自己的底。 然后他发现自己在这里的身份似乎真的很牛！ 追猎会是在东方神秘部中都比较引人忌讳的组织。 之前说过对待奇异生物有很多不同的方式，东方总体上肯定是主张着善待奇异生物，但无奈，人类愿意善待，但奇异生物可不一定全部友善。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总是需要一个能展现自己獠牙的方式，来确保各种利益不被侵犯。 追猎会就是这么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那些被标记为危险的奇异生物。 主张是尽量消除危险奇异生物的威胁性，如有必要可执行完全猎杀。 追猎会内部对奇异生物的分类很简单，就看它们对人类的威胁性，低的尽量消除，高的基本只能处死转化成材料。 这种相对独立的判断很容易出现一些越界的事情，导致追猎会在神秘部内部也有些不受待见，但是因为那强势的作风和大量实际功绩，无人敢直接表达不满。 值得一提的是，面具先生在追猎会也有备案，是高危奇异生物，原本是准极危，被万亦收服后降了一档。 内部资料显示如果失控立刻击杀，万亦如果出了意外也立刻击杀。 万亦挠了挠怀里面具先生的脖子，让它看手机屏幕。 “这是你欸。” “喵……”面具先生看了一眼就无趣地转头继续舔自己毛皮了。 很不上心。 而万亦也明白了自己在追猎会的地位。 虽然他并没有经历，但是履历却相当夸张，协同击杀一只极危奇异生物，单独击杀三只准极危，收服一只准极危，协同击杀十余只准极危，单独击杀高危几十只，消除威胁十余只，无危险性复发记录…… 后面的高危协同击杀记录往下都没必要看了，光是前面这部分就足以令大部分人惊掉眼球。 万亦很好奇不算分身的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有这么厉害。 经过良好的自我反省，他觉得大概是没有的。 从时空的角度来讲，这多少是有点捧杀的意思在里面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危险等级对标的什么，但是只要知道极危级中有“江中恶蛟”就大概能感受到背后的含金量了。 “你这样子怎么上的准极危啊。”万亦继续挠面具先生的下巴。 “喵……” 至于万亦为什么是无冕之王，是因为在他之上，追猎会中还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这位的履历更加丰富，基本是万亦翻上几倍的水平，几十年的各种记录保持者。 不过因为始终未见其真面目，甚至有人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 不然这次来的也不会是万亦而是那位大佬了。 …… “那么这就是第一只目标奇异生物的抓捕计划了。” 讨论得到了结果。 第一个目标是十二生肖中的“鸡”。 万亦原本以为会是广撒网形式的地毯式搜查，同时追踪十二只动物以追求最快效率，但是现实很骨感。 十二只奇异生物是一只一只来的，按照星象部那边的说法，就是只有“一颗明珠落下，另外几颗明珠才能闪耀”。 翻译来就是，先抓到一只把它落位了，下一只才能预测。 时间更加紧迫了。 一个搞不好可能会在其中一只身上浪费大量的时间。 “计划总体肯定以抓捕为主，但是根据有限情报称西方也已经开始了计划，并且他们很有可能在半路对我们进行拦截，争分夺秒，我们必要时将会采取强硬的手段，在这方面，就由万亦先生负责了。” 木勋对万亦说道。 “嗯？嗯，是的。”万亦回过神，连忙应下。 事不宜迟，这场会议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分着批次迅速出动了。 目标位于一处山中城市。 指向是鸡。 除此之外，星象部就没有任何更加有用的指向了。 更加准确的方位，对方大致的外貌，还有更加重要的特殊能力之类，居然一个都没有！ “星象部是认真的吗？”万亦和木勋乘坐直升机在山林间徘徊，对着平板上的两行字反复瞧，最后只看出了“废物”二字。 “占星是门复杂的学问，事关重大，他们的占星也需要调动很大的力量，需要时间熟练掌握。”木勋倒是一副理解的样子。 “问题难道不是现在争分夺秒么？”万亦道。 “咳咳，顾问很严苛啊。”木勋无奈道。 星象部也是这次的主力，追猎会又凶神恶煞，他都是不好乱说话的。 他看向下面的山林，调出一份资料道：“这附近有一只被称作大山鹿神的奇异生物，在抓捕鸡的过程中尽量不要和它起什么冲突，对方一直很温顺，定期会给附近的人传递自己的力量，十分友善。” 万亦点点头：“追猎会也不是什么都杀的。” 信息完善之后进入角色的速度更快了。 同时他也带上了相机，准备拍摄一些这趟冒险的纪念。 “在那边把我单独放下去，他们搜查速度太慢了，我一个人速度还快些。”万亦拍了几张鸟瞰照片。 他审视着这几张照片，发现了两个异常点。 一个是一片郁郁葱葱且颇具厚重感的气息，另一个则是充满了一种高度内敛的凶气，极具攻击性。 后者那个在万亦看来甚至有了点柯芬的样子，不过只是个形，比起柯芬记忆里能把巨龙威吓住的气势冲击那还是差了些。 知道了方位，万亦打算给自己这个世界的身份多刷点履历了。 头上有个真王顶着不好受，定个小目标先把王冠带上吧。 顺便提升一下速率，一个月时间对他来说还是有点紧的。 “可以。”木勋对万亦的要求理解地答应。 “老师，我们呢？”后面，一个新人分身举手道。 “一起下去。” “咱们还没转正呢，工伤也没有医疗保险的……” “我帮你们付。”万亦一点没给自己的分身好脸色，不过说完还是看了色谱一眼。 这个小姑娘能不能跟上万亦们的节奏有点难说。 虽然一直以来安静乖宝宝的样子让万亦还挺满意的。 见到万亦看她，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万亦便也颔首回应，对分身道：“色谱都不怕，伱们几个成年人少给我啰里吧嗦！” 非常凶，凶得旁边木勋都错愕了一下。 而万亦只感觉很爽。 这四个家伙折腾了自己一早上，在外面还能摆笑脸，现在当了名正言顺的老师那不得狠狠地骂几句。 这种直接动口的骂可比只能在脑子里骂爽太多了。 四个新人分身一边在群聊里哭诉本体没有师德，一边在直升机上正襟危坐。 因为万亦的气势颇有种他们再多嘴就把他们从直升机上踹下去的意思。 虽然旁边有木勋在应该不至于。 但那可是万亦，是他们自己啊。 “面具先生，我们走。”舒服了之后，万亦对怀里的猫说道。 “喵~。”面具先生也知道差不多要真正第一次干活了，撇了后面的分身一眼，凌空一跃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 “光凭这自觉的一跳，今年的年度最佳员工奖就给它了。”万亦在脑海里道。 “啊？不是我吗？”现代哥冒泡。 “我也想争取的来着。”咒怨哥道。 “衣架能考虑下吗？”某位只剩一个头部的粉色衣架正在努力恢复中。 “再说。”万亦在群聊里丢下一句话，打开主观忽略消息，算好高度，从直升机上帅气地一跃而下。 然后向着那个凶悍的气息迅速逼近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叫鸡哥！ 万亦带着面具先生向着高概率是鸡的位置过去。 对方的移动没有规律，时而很快，时而又像是在散步，有点捉摸不透。 万亦行了一段路，忽然见到了一片狼藉。 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空地，树木花草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肆虐过一般，无数大树被拦腰折断在地上纵横交错。 “如果这都是那只鸡干的，那对方可能比我想得还暴力。” “似乎不像是念动力漂浮小鸡能做出来的事情。” “照片上拍出来的凶气看来不假啊。” 分身们讨论道。 万亦突然看见了一只老虎的尸体。 这只老虎体型不凡，身上的肌肉本该健硕无比，但如今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腹部有一道巨大的伤口，似乎是被一把利器剖开了肚子，内脏横流，死于非命。 “太惨了。” 忽地，老虎身前的草丛传来一阵动静。 轻浅的脚步声踩着枯枝落叶而来。 然后，万亦看到了一只鸡爪。 这是一只强劲有力的鸡爪，每一丝细节都仿佛大自然对它的精雕细琢，仅是惊鸿一瞥，脑中就不由自主地想象出这只鸡威武而美丽的全貌。 “错觉吗？仅仅是一只鸡爪居然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细细欣赏的感觉。” “不是错觉！这只鸡爪的主人绝对是只完美的大公鸡！” 在分身的讨论中，很快，一只身子矫健，弧线完美，身上的羽翅宛若皇袍加身的鸡出现了，那头顶的红冠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辉！ 那双灵动的慧眼俊秀端正，洋溢着坚定与沧桑之色。 “这真的是鸡吗？”万亦有点看呆了。 这只鸡必是他此生见过最帅的鸡，上面的所有描述并非夸张，而是真实存在的！ “咯咯？”大公鸡发出声音，对着万亦叫了两声。 就连叫声都是如此的悦耳，充斥着昂扬的气魄。 万亦手上的面具先生都看呆了，它也吃过鸡，被以前的卖家关着的时候，不喂它吃人肉那也只能吃些家畜的肉了。 那些人也不会替它处理，直接就是一只活的丢进来，它基本是现杀现吃。 所以它更加深刻地感受到眼前这只鸡的气宇不凡。 “咳，那个，这位鸡先生你好。”魅力确实能解决一些事情，就比如万亦原本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鸡然后把它抓回去的，但现在却打算尝试沟通了。 鸡再度向着万亦靠近了几步。 “咱们想把你请去一个地方坐镇一段时间，那里有好吃好喝供着，也没有这种不长眼的小角色来劳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啊？”万亦指了下旁边的老虎尸体说道。 之前貌似也没听说这种奇异生物能不能沟通，似乎两种情况都有，但是都十二生肖了总不能连沟通都做不到吧。 眼前的鸡眨了眨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嗯？不愿意吗？” 点头。 “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鸡的眼神包含沧桑地望向远处的天空。 没有说话，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经在不言之中。 “但是我们真的很需要伱的帮助。”万亦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既视感。 自己当初被囚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望着窗外的。 “当时那个地方没有窗户。” “你脑子秀逗了吧。” “你只会用阴暗的眼神看着每天来给你送饭的人而已。” “闭嘴。” 万亦摇摇头，这只鸡是有思想境界的，不可为一般的利益所束缚，但是它的追求又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也没有危害人类的意思。 放以往，这里的人会安排一支队伍常年跟着它，定期报备即可，但如今可是非常时期，这只鸡必须落位。 万亦犹豫了。 鸡也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老师，你找到鸡了？”这时，在他后面姗姗来迟新人分身也跟上来了，他们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小色谱在那还是要演一下的。 “好帅的鸡！“亲眼看到鸡，他们又再度体验了一下初见时被鸡美到的陶醉感。 色谱的小眼睛也闪闪发光。 鸡听到几人的赞叹，头微微低垂，露出一丝笑容。 没错，这只鸡居然会笑，虽然只是喙角那边轻轻上扬，但应该确实是笑了。 “鸡哥，求你了，咱们东方需要你啊！” “这片大地没有你不行啊！” 两个新人分身直接冲上去进行一个大腿的抱，万亦不能干这种掉价的事情，但是画皮的分身就没有那么多节操了。 两个人听到鸡哥似乎不愿意回到生肖位，顿时泪水横流地扑倒在鸡哥爪子前。 鸡哥露出了一丝难办的表情。 不要问一只鸡怎么露出的这种表情，这是一门微表情的学问。 见状，万亦感觉这只鸡没准挺好说话的，铁汉柔情吗？ 他让分身软磨硬泡一下，然后就给了木勋联络：“鸡找到了，但人家不是很同意。” “这样，我马上到，你帮忙稳住。” “人家挺好说话的，别让鸡为难。” “知道的，嘿，没想到会从顾问口中听到这种话。” “追猎会不是不讲道理。”万亦冷酷地说完然后挂断。 电话刚挂，万亦还没自夸一下精湛的角色扮演，脑内分身突然发起警示。 一道光束从森林中射出直指鸡哥。 鸡哥原本为难的表情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但不待它反击，万亦头都没转地拿起面具先生，面具先生也在瞬间完成了神兵变化，一刀斩出。 那道光束被直接斩断，散乱开之后发现是一张材料特殊的罗网。 森林中顿时出现了一群人将万亦一行包围。 万亦环顾四周道：“什么的干活？” 这群人每个人都手持一根魔杖，万亦发话他们也不答，直接抬起魔杖便凝聚出各色的光弹向着万亦他们丢来。 “新人互相抱紧。” 万亦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猫猫刀，心想这算不算自己第一次正经作战呢？ 光弹逼近，身体条件反射一般挥刀，轻易便将光弹斩碎。 而万亦身后的光弹他却没有在意。 鸡哥脖子微动，突然一声响亮的打鸣声响起。 “喔哦哦！” 凶猛的声波猛然震碎了靠近的光弹，直接连带着后面的人都掀飞了出去。 地面被扫得一片平整，落叶草木飞旋。 “鸡哥牛逼！” “厉不厉害你鸡哥！”新人分身缩着的同时不忘拍手叫好。 万亦眯了下眼睛，透明的刀刃从刀柄至刀尖闪过一道血色，刀的轮廓被短暂地勾勒后又消散，随后直接横扫出一道刀气。 笔直的刀气带着一股将空气撕裂的气势划过，对方躲闪不及，几人被拦腰斩断。 有人想爬下躲闪但反应还是慢了，结果倒是享受到了更加干脆的斩首待遇。 其中一人翻滚躲闪后一把抓起死去队友的魔杖，口中咒语念诵，魔杖上闪烁出耀眼的火花，一手火焰一手雷电就向着万亦冲了上来。 万亦用大刀转了个刀花迎了上去。 刺啦！ 透明大刀和附魔魔杖快速碰撞，迸现出激烈的火花。 对方行动敏捷招式凶狠，手中两个法杖时不时通过交错交换上面的元素想要打万亦一个措手不及。 几个简单的回合后，对方抓住机会双手魔杖朝前一刺，被万亦横刀招架。 对方正准备变招，万亦刀柄突然顶上去，撞在防备薄弱的腰间。 露出破绽的瞬间，血光当头。 脑袋开瓢，鲜血如喷泉挥洒，人也向后仰倒过去。 万亦又转了下刀花转身。 “鸡哥牛逼！” “鸡哥太帅了。” 然后看到鸡哥把一群人的尸体叠在一起，整只鸡坐在尸体上，沧桑的眼神无喜无悲。 而下面几个新人分身顶礼膜拜。 万亦拿刀的手硬了，想把这四个分身的脑袋砍下来。 啪啪啪。 忽然一个小小的鼓掌声响起，原来是色谱还看着他给他鼓掌。 万亦道：“你就不用了，不过还是谢谢。” 说完他冲上去直接一人一脚把四人踹翻：“别耍宝了，收拾现场去！” 把四个人赶去干活了，鸡哥也从尸体上下来看着万亦：“咯咯？” 万亦回头：“嗯，你也很厉害。” “咯。” “我肯定打不过你啦。” “咯咯。” 万亦一愣：“真的？和你打一架你就答应？” 鸡哥点头。 万亦不是很懂鸡的脑回路，不过它也没说要打赢它才答应，只要打过一场那也怎么样都行吧。 这可是这位鸡哥自己发起的和谐切磋，应该不至于被世界诅咒。 如果有的话，也不是不行。 他抬起刀：“来吧。” 鸡哥的眼神再度凌厉了起来。 …… 木勋到的时候，万亦正躺在落叶中，旁边有一只鸡和他互相依偎，周围的森林更加开阔了。 “顾问——！” “我还没死。” “哦哦，这里发生了战斗？！”木勋迅速正经起来。 “你去查下吧，应该是西方的人。”万亦道。 木勋严肃地点头。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西方的，那问题可就有点严重了。 东方这边行动速度无疑很快，星象部的情报刚下来就来找鸡了，即使如此，那些正式的行动组都还没找到鸡，靠着万亦拍照才迅速摸清方位。 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毫无疑问，这背后将会得出一个细思极恐的结论。 “不过好消息，鸡哥答应陪我们回去坐坐。”万亦把旁边在休息的鸡哥抱起来，面具先生无语地舔了下自己有些乱的毛。 万亦陪鸡哥打了一场，至于结果就先不要深究了，纠结于打打杀杀的都是没长大的小孩子！ “真的吗？！”木勋惊喜。 原本做好了一场艰难的谈判准备，但没想到顾问比想象的还厉害！ 就这样，第一只生肖的酉鸡成功落位。 一只凶悍无比的鸡哥。 和想象中的念动力漂浮小鸡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根据我小时候的农村记忆，大公鸡真的很牛逼，所以我一早就构想写一只强大的鸡，没啥花里胡哨就是牛逼，当然和现在的梗撞上我也能想象得到这章的评论状况了（） (本章完) 一百零七章 预支 鸡哥表示它不会呆太久，如果让它等的时间太长，它很可能会改主意。 某种意义上又是给他们多加了一层时间上的紧迫。 鸡哥的征程是星辰大海，不可为世俗所限。 就在大家准备收工的时候，木勋那边收到了消息。 大山鹿神遭到了一批人的骚扰。 木勋和万亦赶紧过去，看到了几个新人流民正在对一只仿佛石块与参天大树组成的巨大鹿型生物动手动脚。 大山鹿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们上蹿下跳。 “干什么，赶紧制止他们！”木勋道。 立刻有人上去把这些人拉回来。 木勋过去和这边的负责人谈了下，然后愁眉苦脸地回来。 “应该没事吧。” “没事，普通人想折腾到大山鹿神是不可能。不过他们居然借着搜寻目标奇异生物的旗号靠近了鹿神，鹿神还给予了其中一个人力量。” “鹿神这么好说话？”万亦有些意外。 它不直接把眼前打扰它注意的人撞死，居然还给予了其中一个人力量，脾气好过头了。 “大山鹿神是这样的，它当初刚出现的时候和山里居民发生了冲突，村民无限度的骚扰它都无动于衷，还给了一个村里的可怜孩子力量。” 万亦点点头，看着那只大鹿。 那批被抓下来的新人中，大多数都是失落和遗憾，只有一个人看起来十分兴奋。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黄绿色的力量勾勒出一只小鹿的轮廓。。 看来这就是那个幸运儿。 其他新人看得酸味都要溢出来了。 而万亦则是发现了异常。 这个界线收获奇异动物的力量，并不会直接就获得，而是只能拿到几个碎片。 按照外来者的机制，这就是一种最高效的互动。 但是这个新人并没有获得碎片而是直接得到了一种力量。 也不清楚到底是质变还是力量之种。 但无论如何，吸收碎片都是容易被碎片中的东西影响的。 旁边凑过来的其他几个引导者见到这一幕也是摸不着头脑。这一幕违反了他们作为流民的认识。 但新人可不管这合不合规则，他们只知道自己和引导者说的不一样，似乎可以很轻易地得到这个世界的力量。 “老师老师！我能想办法试试嘛？”一个新人分身在万亦身后举手道。 “追猎会应该有更适合战斗用的奇异生物来给新人安排吧。”木勋道。 “我让学生自己找的，只要合适，大部分东西都能用来战斗。”万亦解释道。 “确实也有抱着这种想法的导师，需要我安排尝试接触下大山鹿神么？”木勋道。 “可以吗？” “安排人很简单的，重点还是在鹿神自己愿不愿意。” 万亦看了一眼刚刚举手的那个新人分身。 他是不信自己会那么好心地拿自己的命做实验，只是想直接体验下这个世界的力量吧。 毕竟从目前来看和吸收碎片是完全不同的形式。 那位新人分身点点头，态度坚决。 万亦便也对木勋道：“麻烦你了。” 木勋笑道：“小事。” 这位新人分身得到了半个小时与大山鹿神的接触机会。 其他新人更羡慕了，刚进来时候引导者们还说他们有大动作呢。 现在那个承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落实的可能性不大了，甚至性命都难保。 机遇啥的都要自己去拼，而人家引导者却直接给了个获得他们求而不得的机遇的机会。 新人分身来到鹿神面前，一下子愣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最后只能尝试用活跃的精神力去沟通了。 大山鹿神体型很大，匍匐在眼前，鼻息悠长，像是一座硕大的假山。 一双富有灵性的小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在精神力引入后，它的眼睛眨了两下。 万亦一手托着鸡哥，一手抱着面具先生，道：“鸡哥你能给我来点馈赠吗？” “咯……” “那要求有点高，还是算了。”万亦道。 但木勋却眼睛发光：“不愧是顾问，居然能和鸡沟通！” 万亦总感觉这话怪怪的。 “鸡哥刚刚提到的要求是什么？”木勋又有些迫切地想要知道。 如果知道获得生肖馈赠的方法，那肯定会有很多人会去拼命尝试吧。 “拔下鸡哥的一根完整的尾羽就行。”万亦道。 二人的视线停留在鸡哥那漂亮的一丛尾羽上，看着就让人不忍心。 当然这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因为鸡哥肯定不会随便让人拔尾羽。 这时，那边的大山鹿神有了反应，它摇了摇头，那纠缠成参天大树的鹿角沙沙作响，上面飘落一片叶子落在了新人分身手上。 叶子化作黄绿色的粒子散去，分身顿时感觉一股温柔而厚重的力量涌入自己体内，与他的呼吸交融。 一吸一呼之间，他感觉自己成为了大自然的一部分。 “挺神奇。”共同体会这种感觉的万亦评价到。 大山鹿神的力量应该是自然类的，草木土石都有，性质上不会差。 分身回来了：“感觉太棒了！” “恭喜你正式神秘入门，接下来应该就可以学习各种神秘技法了。”木勋道。 这件事便之后再说，传授技法那肯定是老师要做的事情，什么理由都不太好再嫖人家了。 他在这边的身份应该还能开发一下，倒是不急。 其他人围观完了，那所有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但这事情可不算完，擅自接触鹿神必然要受到处罚，那批新人直接被开除了后续行动的队伍，被转去后勤。 只有那个好运得到了鹿神馈赠的新人，她也退出了，但被安排去学习神秘技法。 她自然是满足了，人是笑着走的。 看着这一幕，万亦知道接下来木勋这队伍会更难带。 有人吃到螃蟹了，那大家逐渐地也都想吃。 即使抓螃蟹可能被夹，但被夹一下貌似也不会死。 不知道木勋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没有。 但这个和万亦无关。 与鸡哥道别，这只酷酷的鸡被秘密送往阵势核心。 走前也没有回头，一如它性格得潇洒。 而把鸡送到，加上星象部预测下一个位置还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间他们要对第一次行动做个简单的总结。 行动组因为没起到什么作用，所以还得努力。 而万亦这边得到了木勋那提供的关于那伙袭击者的情报。 毫无异议，他们就是西方派来的阻击队。 而且只是其中一支。 听说那边分派了相当大一部分的经费来进行对东方行动的阻击。其中包括并不限于，恐怖分子，雇佣兵，黑暗神秘师等。 他们这批官方来的可能还是最菜的一批。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他们为什么能如此准确快速地知道生肖鸡的位置。 很遗憾，他们的回答是上面的指示，和他们这种底层喽喽无关。 这件事一时间还是没有头绪。 万亦不负责考虑这种问题，不过可想而知这边神秘部肯定是要好好自检一下了。 此时，万亦正在和西方那边的分身讨论着这个异常时空的事情，并进行一些测试。 关于直接获取这个世界的力量有无负面影响。 因为那批分身没有被出入禁限，所以万亦让他们进行了相关尝试。 确实他们也可以跨越碎片的桥梁直接获取力量，但是在离开界线之后，那本来的碎片影响后遗症会再度出现。 似乎在这个界线只是被压制延后了。 这有好有坏。 好处是能提前熟悉那种感觉，离开界线后有意压制的话就能快速适应。 坏处是，积压的后遗症爆发会比正常的后遗症强不少，这第一波对意识的冲击很难顶。 毫无疑问，这是个很有意义的发现。 某种意义上，算是给伱无条件提前预支一颗力量之种或质变。 对万亦来说肯定没有什么坏处。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斗争心 万亦现在正在西方国度。 分身们在这里开了一家公司，取名叫“亿万公司”。 表面上是一家物流公司，但实际上却是搞奇异生物走私的。 指把能搞到的奇异生物全部抓起来自己偷偷养，偶尔卖点可持续生产的材料当成稳定的提款机。 规模不大，上上下下都是万亦在打理。 万亦现在就是大老板下来视察公司情况了。 他们自己买了一大块地，那些走私来的奇异生物基本都养在这里。 开车在这块保护区内逛了一圈，万亦也见识到了许多富有西方特色的奇异生物，比如石像鬼啊，食尸鬼啊，吸血怪啊，史莱姆啊，哥布林啊之类的。 什么？听起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确实，其他好东西亿万公司还养不起，所以量力而行只弄了这些简单好养活的。 这些奇异生物对环境和条件基本都不是很挑，大多性情恶劣，万亦心情好就和它们聊聊，心情不好就干脆点直接动手。 “没意思，我想看独角兽。”万亦道。 “你别一上来就强人所难，有种你自己去抓，独角兽在西方可是被这边的神秘部门严格管控的奇异生物！”开车的万亦绷不住说道。 “天马也行。” “找茬是吧。” “那龙呢？” “（万亦粗口）” 折腾了一顿分身的心情之后，万亦便道：“那么接下来就说说在西方这边的安排吧。” “就知道你肯定闲不住。” 万亦不置可否道：“伱们对这边的神秘局有一直盯着的吧。” “做这行生意那肯定是要盯着点那边的，毕竟很多东西都要从官方虎口夺食。但是关于东西的争夺战这事我们的体量真没办法，这边的保密工作弄得也很紧。”分身摊开手耸耸肩道。 “简单说就是需要人手是吧。”万亦道。 “还有碎片。”分身打了个响指笑道。 万亦颔首：“那就好，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 万亦再度通过交换回到了雪原地下城，这里就是未来一段时间的休息据点。 他去外面吃了顿饺子，为了吃什么馅和自己脑内的分身们吵了半天，最后选择了芹菜猪肉的经典搭配。 吃完，他正准备回去调教下新人分身，结果就收到了木勋的联络传唤。 当他找到木勋的时候，看到了木勋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朴素，容貌普通但是看着给人很干净清爽印象的女子。 “这位是？” “她叫丁夏冬，星象部在这次之后派来的顾问。”木勋道。 “因为之前的行动中，我们发现消息的传递容易出现各种差池，于是挑选了我作为顾问常驻于此，作为星象部的代表和联系人，同时可以实时为你们解答各种疑问。”丁夏冬用清脆的声音说道。 万亦点头。 简单来说就是一层对极可能存在的内鬼的防备。 不过也好，有个专家在能实时解答一些问题很不错。 省得他骂人都没地方骂，老是对木勋发泄也不好，让人家很为难。 “我是万亦。”万亦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我知道，久仰大名啊。”丁夏冬含笑说道。 “那么介意我直接开始提问吗？”万亦道。 “您请。” “星象部能快点吗？”这既是在凹人设，也是万亦的真实想法。 木勋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 人家专门派来的顾问啊，万亦先生当着人家的面都这么不客气的么？ “预计在今天下午，下一个目标的指示就会出来。”对方却不温不火，开口回答，甚至都没让氛围冷下来。 说完便是用很标准的手法品茶。 “那就好，那么之后预测的信息能否更加详细？” “可以。”对方放下茶杯，没有多说任何辩解，直接将答复给到。 “详细到什么程度？” “能模糊预测到对方的能力象征。” “这个不错。”万亦点头道。 “尽力而为。”丁夏冬回应。 木勋不由得内心感叹。 这怕是对上眼了。 倒不是什么误会的说法，他明显就能看出来，这种干练的风格很显然双方都很满意。原本顾问对星象部颇有微词，星象部又普遍神神叨叨超脱世俗，他以为两个顾问很有可能会相处不合。 现在倒是似乎没有那回事了。 顾问办正事都很效率是他知道的，不过这位丁夏冬女士他也没什么了解，星象部内部一直挺神秘的，她居然能对上万亦顾问的频率，怕也是个奇人。 “之后能做个追踪器吗？”万亦又提道。 “请问是什么类型的？” “也不是要精准定位的，就是如果靠近目标就能起个反应，告诉我们目标在附近的就可以，这样能显著增加效率。”万亦觉得这个要求应该是合理的。 “可以考虑，我会提交给星象部讨论，最晚明早可以有结果。”丁夏冬直接回答。 “你觉得可行性大吗？” “依我之见，可以。”丁夏冬笑道。 “不错。” 万亦满意点头。 木勋感觉自己一下子都有点插不上话了。 明明在坐真论官位他是最大的，但无奈，这个场合很显然是能力为上。 他年纪轻轻坐上这个位置，也是年轻有为，但很显然在这二位面前，还不太合适。 万亦和丁夏冬快速对了几个思路之后，两人比较满意。 之后万亦便说：“我没有什么问题了，丁女士，之后合作愉快。” “万先生也是，合作愉快。” “诶，合作愉快。”木勋拿起茶杯，感觉自己像是新年酒席上被家长叫起来敬酒的小辈。 “对了，如果你们可以预测目标的特殊能力，那能说说已经落位的鸡，是个什么能力象征吗？”万亦突然好奇地问道。 这个他一直很好奇，因为鸡哥太强了，交过手的他能明确感受到那种实力的差距，但又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倾向。 鸡哥其实还让着他了。 这更坐实了他觉得单兵作战不适合自己的想法，还是群殴来得好，火力覆盖最好，人体炸弹最棒！ “生肖酉鸡，它的能力象征是斗争心。”丁夏冬回答道。 “哦？”木勋和万亦都竖起耳朵。 “鸡是好斗的生物，尤其是雄性之间。当然，很多动物虽然都有这种习性，但是神秘与现实交错，不仅是神秘在影响现实，现实也在影响神秘，根据各位前辈的研究，人类的思维印象对于奇异生物也有着极大的影响，尤其是在奇异生物爆发期中，这种倾向十分明显。”丁夏东道。 “鸡关于斗争的这部分，被针对性地提取了出来，是吗？”木勋赶紧提出自己的理解，生怕自己完全在讨论中变成“酒席上的小辈”。 “是的，酉鸡的斗争心，甚至可以说是凝聚着斗争象征的结晶。这体现在它的性格，更体现在它的能力，只要它的斗争心不灭，它的喙会愈加坚硬，爪会愈加锋利，翅羽会愈加有力，鸣叫会愈加嘹亮。” “心不灭，身不摧。”木勋有些感慨。 很难想象这是一只鸡。 万亦则是若有所思。 前面关于人们认识影响到了神秘体现的部分，让他产生了一些关于外界破碎世界的既视感。 因为碎片普遍的观念也是人类对事物破碎的认识。 至于鸡哥的斗争心，听完之后不得不说他馋了。 这确实是斗争心，但万亦可以把他描述成一个更加合适的形容——唯心力量。 唯心力量是什么，是许多作品中角色强大的精神、思想、意志可以转化成实际力量的象征，是很多作品中难以跨越的鸿沟。 这方面体现最多的就是特摄作品，奥特曼、假面骑士、超级战队等等，都是如此。 不放弃就会成功，放现实情况是听腻了的鸡汤，没有侮辱鸡哥的意思，不过在那种作品中，可是事实。 儿童向作品的美好真是令人羡慕。 但仔细一想，他现在在哪里？本来就在一个乱来的世界里了，众所周知他万亦都能分身，那唯心之力是不是也有可能呢？ 至少鸡哥的斗争心似乎就很有潜力。 不行，越来越想拔鸡哥的尾羽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未羊 交谈完毕互相留了个第一印象后，万亦去找自己的“学生们”了。 他的学生们待遇都比行动组组长们要好，安排有独立的院落。 万亦去找陆大山。 陆大山是谁？就是那位获得了大山鹿神馈赠的那位。 很奇妙，之前万亦都没在意过他们给自己取什么名字，又是什么人设。时空的安排中，似乎对于他们的名字也从未提及，因为是自己携带的学生，考虑到追猎会的风格，学生不算正式所以资料也无报备。 说白了，四个分身加一个色谱在这里的身份除了万亦口头承认的“学生”以外基本是一片空白。 万亦对这个诡异的安排也是有点奇怪，但暂时想不清。 陆大山是这个分身得到了大山鹿神的馈赠之后硬要蹭，硬要占便宜取的名字，美名其曰尊敬纪念。 万亦都不好意思戳穿他。 他来找陆大山就是来确认一下这具分身的状态，顺便研究下这个世界的力量。 四合院的建筑里，其中一面就是陆大山的屋子，万亦把里面还在睡懒觉的他揪了起来。 “我都不急本体你急什么？” “叫我老师。” “本体……” “叫我老师！” “老师……” “大山同学，很高兴你得到了大山鹿神的赏识，那么你也算真正跨入到了神秘领域，接下来我就要传授伱成为强大的追猎者的技法了。”万亦站得笔直，一副高人风范。 “你角色扮演上瘾了啊……”大山无语地说道。 “这叫尊重角色，不好好扮演怎么做到高质量的互动，怎么能获得高品质的碎片呢？”万亦说得头头是道。 “你是本体……” “嗯？” “你是老师，你说得都对。” 万亦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万亦就拿起了手机：“之前让你看的基础神秘技法，都有去看么？” “没有看，不是你说等你回来一起么？” “就你这种态度！怎么搞好神秘！怎么当合格的追猎者！” “草……” “好了，来一起看吧。” 万亦和陆大山凑到一起。 他这台手机上确实保存了不少神秘技法的使用，因为追猎者需要应对多种不同的情况和奇异生物，所以要掌握大量的基础技法。 这个基础不是说新手学的那种，而是指，只要你有神秘力量，那不需要额外的要求就能直接使用的技法。 其中包括最简单的凝聚光弹，附魔加持这种基础中的基础。 然后就是类似辅助攀爬，水中储氧，凝聚成线，聚线成绳，低空滑翔，衣摆漂浮，发丝漂浮，预防走光，保护脸皮，保护隐私…… 实在是太丰富了，真的是涵盖了方方面面呢。 万亦挑选了其中几个，作为给陆大山的任务，学习指标。 “我更想学点特有的，自然类的神秘技法没有么？” “我手机里没存，找时间帮你看看。”万亦说道。 “切。” “不要好高骛远，这些基础学会了，保你生命无忧，后面的内容有得是时间去学。”万亦说道。 这点陆大山还是赞同的，不过他知道本体只是在折腾自己而已。 就是想白嫖这些基础技法的练习经验。 说是神秘技法，但大部分基础技法真要说起来，更像是“能量特殊运用手册”，只要有类似的能量就可以尝试使用，没什么门槛。 万亦又明白这个界线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了。 虽然这么完整的资料，一般人估计也难接触到，学个一星半点也差不多了。 万亦刚给陆大山指定好了学习计划，就看到色谱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色谱，昨晚睡得还好吗？”万亦问道。 色谱点点头，又摇头。 “那还行，我到现在都睡得不是很习惯。”万亦笑了下。 他到底多久没真正睡过了，他也不清楚。 “要出门做什么吗？” “吃饭。” “你有这里的货币吗？我请你吧。”万亦道，他感觉自己作为引导者稍微还是应该干点该做的事情的。 至少陈长才当初请了自己好几顿，他到现在都没请回去。 但是没关系，这种事突显的就是一个风度。 色谱没有拒绝，万亦就带她去自己之前吃饺子的那家店给她叫了碗饺子。 “要什么馅？经典的芹菜猪肉？” “不吃芹菜。” “小小年纪不能挑食的啊。” “我成年了。” “啊？”万亦和色谱对坐着，身高差明显地对视片刻。 “你成年的？” 色谱点点头。 “多大了？” “不记得，但应该是成年了的。”色谱淡漠地说道。 万亦若有所思，然后道：“成年了也不能挑食！” 一碗芹菜猪肉饺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色谱沉默了一下，把碗推到了万亦面前。 “我吃过了。”万亦把碗推了回来。 色谱推过去。 “你不吃我不会给你再买一碗。”万亦推回来 色谱的手顿了下。 万亦趁热打铁：“芹菜猪肉馅的芹菜只有清香，原本的味道并不浓，是恰好的，你可以试试，真要说我也不爱吃芹菜。” 色谱终于拿起勺子吃了。 说是成年了，但流程上和哄小孩子也差不太多。 “你说你全忘了，但应该也不至于变成一片空白，至少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饿了要吃饭。”万亦一只手杵着脸，看着色谱一点点咬饺子的样子说道。 色谱一边吃着一边点点头，万亦隐约能看见她的发旋，还挺好玩。 “忘掉一切的感觉，怎么样？“万亦问道。 色谱的勺子停下了一点。 “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我没想揭你伤疤。”万亦又不是很有诚意地补充了一句。脑子里的分身狂嘲他情商喂狗。 “没什么感觉。”色谱抬起头淡淡地说道。 “嗯？”万亦用鼻音哼声。 “过往就像童年难堪的记忆，似是而非，雾里看花，思之无情。”色谱难得说了比较多的话。 “这是你一直这么觉得的，还是现在的体悟？” “不知道。”她低头继续啃饺子。 “那我和你的感觉差不多，只是要把后面的‘无情’改成‘发笑’。”万亦道。 两人没有再说话，色谱把芹菜猪肉饺子都吃完了，还喝完了汤。 “我说过不错的吧。”万亦露出一丝笑容。 “嗯。”色谱点头应道。 “回去休息吧，下午要来活了。”万亦道。 万亦把色谱送回了院子，陆大山正好从院子里那颗树上在练习攀爬中摔了下来。 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无视。 …… “星象部的结果来了。” 下午，紧急召集。 行动组成员全部就位，万亦带着自己的学生们随后而至，摔得鼻青脸肿的陆大山引人议论，大家纷纷猜测他是不是遭到了引导者的虐待。 “公布下一个目标，生肖未羊。”丁夏冬无喜无悲地宣布。 “羊吗？我猜猜，它的能力大概不会是灵魂出窍。”一个新人分身说道。 “未羊的能力象征为博学。” “嗯？什么玩意？” 大家都很惊讶。 而丁夏冬依然淡漠：“慧眼透视万物，性情温和不喜争斗，是未羊的特征。此行要以坦然直白的心态面对，不可急切冒进。” “明白了。”木勋点头道。 万亦则是说：“能更通俗一点么？” “很遗憾，这已经是多加解析后的结果，除非羊落位，不然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丁夏冬说道。 万亦点头没有再要求。 看来之前鸡哥能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鸡哥已经落位的关系。 羊的位置在一个乡镇。 虽说是乡镇，但这里的发展倒是相当不错，房屋密集，大马路街道穿行，乍一看也是有点城市的风范。 但依旧存在比较偏僻的村子。 因为找的是羊，所以人手大多都放在有养羊的村子上。 而万亦则是到地方之后就开始带着自己人开始找个合适的地方拍全景照了。 可惜这座乡镇不像之前的地方，想一下子俯瞰全镇估计是有些难，导致他只能多加走访。 顺带一提，今天的面具先生是西伯利亚森林猫。 他们从街上走过。 陡然间，一个和他们擦身而过的男子毫无征兆地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万亦扣下了扳机。 唰！ 枪声并未响起，而男子的头颅已然不翼而飞。 万亦手中透明的刀刃上沾着鲜血，但血迹快速变淡随后被刀所吸收。 “这次学聪明了是从人先开始下手么……”万亦道。 刀尖上串着人头，周围的不约而同有尖叫和呼声响起。 男子掏枪的动作很隐蔽无人注意，但万亦杀人还斩首示众就很挑战路人的心态了。 更别说武器还很猎奇，更别说那个人头在刀上开始萎缩，然后吸溜一声被刀吸了个一干二净。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拍戏而已 万亦转个刀花把刀收至身旁，然后掐了个手印念诵口诀：“神秘分离。” 瞬间，周围路人惊恐的心情平复了下来，都好似忘记了这件事一样地继续若无其事走自己的路。 只不过街道上阴风阵阵，他们的表情依旧有些不安。 “还真能发动，第一次用就有这样的效果，我是天才吧。”万亦道。 “你觉得为什么你第一次用就能成功？”陆大山在脑内群聊说道。 “你的不就是我的？” “老师伱说得对。” “神秘分离”顾名思义，是能将神秘相关从现实侧人类脑海中去除的基础技法，根据技法使用者的情况不同得到的结果也有不同。 有的人可能会把现场弄成像是整蛊活动一样，有的人则是不会让人留下一点后遗症，这种相当高超。 而万亦是用恐惧之种尝试发动的。 因此现场的路人虽然不会想起这些事情，但是未来几天里可能会比较容易被吓到，然后做噩梦什么的。 这些比起见证神秘火拼现场应该要来得舒服一些。 大概吧。 但是这还不是结束，人群中突然传来数声枪响。 杀手不止一人，理所当然，毕竟目标是万亦。 这次动手的人很猖狂，没有用神秘力量而是选择了现实的枪械，刚刚那人没来得及开枪，而现在却是直接“放鞭炮”了，这样子的话就算是是神秘分离都没办法了，可能要用记忆清除。 那个万亦还不会，不过木勋应该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那事后的问题就交给他了吧。 “现代哥，借个感知。” “了解。” 瞬间，冲动从内心身处升起，随后一个个准心瞄准了人群中的数个身影。 万亦的感知相通，高度同步之下能达成这种效果，虽然也只能同步到身临其境的感知，无法像现代哥那样还会触发下一段的暴力反击，但用来在混乱的情况下索敌毫无疑问已经相当实用。 万亦根本没理会子弹，直接让子弹打在了身上。 猫猫刀在手配合万亦的分身，战斗中约等于没有血条。 躲招式是给人面子，不躲那就算了。 万亦直接扬起刀对着旁边的人群就是一刺，刀划过路人惊恐的面容，贯穿了他身后一个人的嘴，从后颈处穿出。 “面具先生，大口开饭，别让我卡刀。” “喵~。”猫猫刀传来收到的叫声。 瞬间，整个人都被刀吸了进去，只留下衣服飘落。 万亦继续行动，举着刀撞开人群，每次出刀就带走一条人命，并且全部死无全尸。 “还剩……两个。” 万亦感觉自己杀得太慢了，换现代哥估计路人都反应不过来事情就结束了，只当是哪里放烟花。 他对比现代哥的优势只有不会留尸体。 因为他杀得慢了，对方看他这副侩子手的样子也只想跑路没有后续攻击，反击冲动在减弱。 “嘿嘿，也没有本体说得这么好。”现代哥在群聊里腼腆地说道。 只是在卖乖而已，这货的表现欲在所有万亦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果然，没有分身的我一事无成。”万亦感慨似的说道。 两个杀手不断撞开人群逃窜。 他们一开始收到任务说这么多人倾巢出动杀一个还感觉小题大做，现在他们知道错了，这不是小题，这是高数大题。 队友被精准找到一个个杀死在人群中，明明是东方的人，但对方比他们还肆无忌惮，提着那把脊椎骨武器就杀进来，也不怕伤到路人。 他不是这边官方的吗？！ 无论如何，这些恐怖先放下，他们要赶紧跑。 突然，他们在奔跑中，一个杀手被突然扑到，另一个则是被绊了一下，也顿时倒在人群中。 他们挣扎着想要起身，那个被绊倒的杀手仓皇起身，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胸口一阵剧痛，透明的刀刃刺穿胸膛，脊椎骨卡在他的胸腔内。 下一刻，整个人被吃得一干二净。 万亦转头去往最后一个人的地方。 那个人在地上挣扎，但是扑在身上的人也非等闲之辈，控制住了他四肢的发力点让他一下子难以挣脱。 “混账！”他怒骂着，睁大眼睛看着扑倒自己的人。 然后更大的惊恐从他内心涌上。 这不就是目标吗？！ 长得一模一样！ “荣幸吧，和我一起死。”眼前的万亦带着恶劣的笑容说道。 下一刻，刀刃从他的胸膛穿过，然后连带着刺入到身下的杀手胸口。 分身和杀手一同被猫猫刀吃干抹净，分身当给猫猫加餐。万亦正想再转个刀花，不过想到周围人太多了还是作罢，真砍到人就不好了。 他放下刀，举起双手拍了拍：“冷静！冷静！这只是在拍电影！真实取景！” 带上精神力，他的声音迅速吸引到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围绕着他的人群散开，大家都狐疑地看着万亦。 “但刚刚有很真实的枪声。”有人问道。 “很正常，拍电影就是需要注重一些细节，你看这不也没有血流出来么，我们会后期处理的。”万亦道。 “刚刚那些人呢？你好像在追杀他们。” 明明是他们来杀我。 万亦内心吐槽了一句后道：“这是一个戏法，他们穿着两层的衣服，被我抓住打死就脱下外层的一副混入人群离开，你看这不是一点血都没有吗？更没有尸体，也没有人受伤。” “那你刚那把武器呢？” “那算什么武器？用仿真脊椎骨搭起来道具罢了，只能用来逗逗你家里的猫。” “喵~。”面具先生应和了一声。 大家总感觉很奇怪，但似乎经过万亦这么一解释，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确实啊，好像没有人被怎么样。 “希望下次能提前支吾一声。” “是啊，我很乐意上镜但是不希望这么突然。” 路人们摇头道。 这边，木勋已经到了：“顾问！怎么样！？” 万亦看到他暂时没有理会，而是对抱怨的路人说道：“当然，对于你们受到惊吓的补偿肯定会有的。这位……” 他一伸手，按住了走过来的木勋的肩膀：“他是我们电影的制作人，大家排队来整齐领取补偿，不要冒领哟。” 说完他对木勋道：“我帮你把影响降到最低了，你先处理这个再来找我吧。” 然后就带着面具先生和自己的几个跟屁虫离开了。 木勋愣在原地，被路人包围。 …… “孩儿们，咱们继续拍照，不对，继续找羊。”万亦带着人继续找地方拍照。 “我们才刚到这地方半小时都没有呢，对方的进度和我们几乎是同步的吧。”一个新人分身说道。 “也就是说内鬼还存在，木勋他们上头做的准备看来是没防住。”陆大山道。 “还得继续查，人心惶惶啊。”又一个分身道。 “话说既然对方能骚扰我们，那我们能派人去阻击对方吗？”最后一个新人分身道。 大家看向色谱。 色谱眨眨眼睛：“过。” “我们没在玩狼人杀。” “喵~。” 小打小闹了一下，天上传来翅膀扑扇的声音。 竟是一只喜鹊向着他们飞了过来。 万亦见状伸出手指，对方很乖巧地停在万亦身上。 “干嘛的？” “羊爷说外面有人在在找它，让我帮忙带路，你是万亦吗？”喜鹊口吐人言，听起来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是我。” “那羊爷真没说错。” “他怎么说我？” “找它的人里最猖狂嚣张的那个。” “……” “你很符合，刚刚的动静我都看到了，我原本想帮你的，但是你太厉害了，嗯，太厉害了。”喜鹊一开始似乎是想用点更加夸张的形容词，但最后还是用了最简单的“厉害”。 “那真是太好了。”万亦道。 “那就跟我走吧，羊爷在等你。” 说着喜鹊又飞了起来。 “就算是鸦科大佬，会说话也多少有点夸张了。”陆大山道。 “这就是奇异生物呢。”喜鹊回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阵地保卫 “羊爷为什么要找我。”万亦问道。 “嗯？不是你们要找羊爷吗？”喜鹊反问道。 “嗯，我们确实要找它，但是它为什么要主动引导我。”万亦问道。 “羊爷说它需要你的帮助，你也需要它的帮助，并且表示伱们未来会合作愉快。”喜鹊回答。 陆大山道：“这是博学？这是预知未来吧？！” “只要信息足够那就可以进行很大程度的推演，这不是很基础的吗？”喜鹊绕着陆大山飞了一圈。 似乎是这样。 万亦对这个羊爷升起了兴趣。 “小喜鹊，你是奇异动物的话，你有什么能力吗？总不能只是会说话吧。” “我很菜的，一点和气流相关的能力而已，比如这个，咻~。”说着，小喜鹊对着路边发出可爱的声响。 啪！ 顿时，路边一只偷偷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蟑螂被炸了个四分五裂。 万亦们刚刚很艰难地才看到空气似乎产生了一点波动，有什么像子弹一样的东西打在了的那只蟑螂身上。 “空气弹而已，很好玩吧。”小喜鹊开心地说道。 “这个厉害啊。”那个女性画皮的分身说道。 “一般，用最大劲也就弄出一个空气炮。” “你能分我一点力量吗？我也要玩！”女性画皮分身道。 “可以啊，你叫什么名字？” “林鹊！” 万亦和其他分身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那还真巧，喏，收好。”小喜鹊飞到她肩膀上抖了抖身子，一片小绒毛落在其肩上，随后消散开来。 顿时，林鹊身边的空气流动发生了短暂的偏移，当然很微小，和用嘴巴吹风差不多。 “我之后教你打枪和打炮吧。”小喜鹊飞起来后也挺愉快地说道。 “啊？”林鹊愣住。 “正经的打炮。”小喜鹊回道。 “哦……” 大家沉默了一下。 林鹊反应了过来，抬头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还有不正经的打炮？！” 小喜鹊歪了歪头，煞是可爱，但是没有回答。 …… 在喜鹊的带领下，他们来到镇上的一户村子里。 这里有一家老字号的中医馆。 走进之后，看到一个人影正动作轻缓地抓药。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白发苍苍，穿着上了年代的大衣棉袄，脚步细碎。 “羊爷，人我带来了。”喜鹊在这个老人的头上绕圈道。 所有人看着这个老人。 这就是羊爷？ “这样，客官请坐，待我把这个方子熬好，我们再细说。”老人用模糊得有些听不清的嗓子说道。 万亦上前道：“我来帮你吧，你说我做，看你一个人行动不方便。” 论不客气，万亦是专业的。 老人转头看了下万亦，露出和蔼的笑容：“可以，麻烦你了小伙。” 在老人的指导下，万亦迅速抓好了药，然后熬方子，最后把弄好的药一起包上，放到屋外的大信箱上，说是之后自会有人拿去，送到需要的人家里。 做完这些，老人把门关上，身形发生了变化。 从一个老人，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山羊。 站着的。 大家看得一愣一愣的。 山羊见状，伏下身，前蹄着地：“这样子你们看着应该会舒服点吧。” 它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许多，中气十足，仿佛是一个老人突然回归了年轻的时候。 “都可以，只是一下子比较难适应。” 山羊点点头，带着大家去到屋内。 最里面的院子，有处药圃。 山羊过去在药圃里逛了一圈，把生出来的杂草吃干净，放在嘴里嚼着。 “你就是羊爷了。”万亦主动开口。 “对，是我，你们要找的生肖未羊。”山羊点点头。 “那么直说吧，怎么样才肯跟我们回去落位？” 山羊摇头晃脑：“我会跟你们走的，这是我们的本分，不得不去的宿命，是世界的指引。” “有那么点神棍的味道了。”万亦直白地说出自己所想。 “我不仅会依照安排落位，甚至还会帮助你们的星象部加快进度，万亦你很赶时间吧。”山羊说道。 万亦道：“是的，最好能在一个月内解决。” 山羊道：“你能做到，不过中间可能会遇到一点差池，有些事情会超出你一直以来的预料。” “我正需要一点额外的惊喜，所以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第二件事等到时候再说，先说第一件事吧，跟我来。” 山羊带着万亦他们回到屋里，上到二层，一个房间中有个老人正在安详地熟睡着。 他的呼吸很轻微，双眼紧闭。 那张脸，正是山羊之前所伪装的样子。 大家看向山羊。 “这个老人养育了我很久，楼下的医馆是他家传的，传了三代，他的孩子没有继承的打算，和媳妇去了大城市工作，老伴也走得早，现在马上就是他了。” “我们要做什么？”万亦看着老人问道。 “他帮了这个村子很多，他值得一个盛大的葬礼。帮我把他的孩子叫回来，他倒下得很突然，如果我没有受时代感召觉醒，他会无人知晓地死在这里，很久之后直到人们发现医馆不再开门后，才会在楼上发现一具腐烂的尸体。” 大家不禁沉默。 “知道了，这不难。”万亦说着准备叫木勋。 “以及，马上会有你们的敌对者找到我，他们的来历是一个恐怖组织混合雇佣兵，会直接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攻击这座医馆，我希望你们能帮忙保护住这里。”山羊继续道。 “这样？还有多久？” “马上。” 轰！ 屋外传来一声巨响。 几个新人分身赶到窗户旁，视线向外看去，发现医馆周围已经被一伙人包围，手中的火箭筒直接对着医馆发射。 轰轰轰！ 不过山羊显然之前就设好了保护，爆炸都被一层阵势抵挡，没能掀起太大的风浪。 “他们怎么带着这么多装备混进来的？” “一点内部操作，以及一只强大奇异生物的庇护。噬魂怪，掌握灵魂与精神侧的力量。如果只有我，这群人配合它的攻势，我保不住这里。”山羊道。 “我明白了。”万亦一伸手，面具先生乖巧地跳到它的手上变成猫猫刀，“杀光就行吧。” “你的煞气能镇压一切不详，放手施为吧。”山羊颇有深意地说道。 万亦撇了他一眼，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林鹊林鹊，教你打枪打炮的好机会来了，快跟我来。”小喜鹊突然说着飞走，林鹊赶忙跟上去。 陆大山犹豫了一下也选择动身。 “你们躲好就行。”山羊对剩下的新人分身以及色谱丢下一句话后，摇头晃脑慢悠悠地下楼了。 “木勋，我找到羊了，西方的袭击也到了，他们携带着大量的装备。”万亦抽空和木勋联络。 “什么！怎么又这么快？！”木勋刚付完钱，整个人像是被一帮路人蹂躏了一样，然后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件大事。 “迅速把支援叫来。”万亦道。 “知道了，顾问你先撑住！” “那还要你说？” 万亦从天而降直接就是一道血色刀气浸染半空。 砍下几个人之后他立刻受到了集火，不过集火对猫猫刀加持的万亦是没用的！ 在火力中来去自如，挥刀收下首级。 开了一会儿无双，突然赶来几个黑袍人，他们对着万亦念诵咒语，顿时许多白色雾气状的东西从他们身上升起向着万亦包裹来。 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万亦依旧没有躲。 雾气全部包裹住万亦。 万亦顿时感觉好像有几双手想要往他的脑子里探过去，一股脑子要被撕裂的剧痛充斥了身体。 然后突然，身上又是一轻。 白色雾气脱离，每一团雾气中都裹挟着一张万亦的脸。 所有万亦的脸都很懵逼。 “额……” 不止万亦懵了，那些施咒者也很懵逼。 噬魂咒能摄取并吞噬人的灵魂，但是目标的反抗意志坚定的话很轻易就能挣脱。对方是万亦，所以他们确保成功率大量施咒，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 结果完全没有什么抵抗，他们好像就成功了。 原本还想找是谁成功了，但是这个结果来看好像所有人都成功了？ 问题是……为什么这个人身体里有这么多灵魂啊？！ 还都是一模一样的灵魂！ 万亦也大概明白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然后直接冲了上去把这群黑袍人宰了。 “还挺新鲜。”万亦道 人死了之后，白色雾气消失，灵魂重新回归体内。 刚刚离线的群友又回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博学无界 万亦刚料理完这边，又是一股好似有人拿钻头钻他脑袋的剧痛传来。 “差不多得了。” “有人来炸群是吧？” 脑子里吵吵嚷嚷的，除了痛以外万亦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且他觉得大概率是被吵得疼。转头观察四周却是找不到发起攻击者的位置。 就在这时，山羊慢悠悠地从院子里走出来。 “哼。”随后喷了个鼻息。 一股特殊的波动荡开，顿时场中一个位置逐渐勾勒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最后一个干瘦的人形生物出现在了那里，头部没有五官，但脑子上伸出吸食脑髓用的白色触手不断蠕动。 跟在它身边的还有一个黑眼圈比万亦重上几倍的瘦削阴沉男子，同样穿着宽大一身黑，一只手拿着魔杖，视线直勾勾地注视着万亦。 “你好啊，万亦先生。” “我认识你吗？” 对方露出阴恻的笑容：“看来我还是不够让你印象深刻。很正常，因为我当初还是个小喽啰……” 一道血色刀气划过，男子还在说话，遭受攻击连忙抬起魔杖。 铿！ 他连连后退，苍白的面容涌上一丝血色，当然不会是象征健康的血色。 “我特么的在说话！” “我都不认识伱为什么要听你说话？” “法克！给老子死！我要把你的灵魂抓出来折磨成百上千次！”他直接举起魔杖，晶莹的白色能量聚集到法杖上，发出一道射线向着万亦。 万亦抬起刀挡住：“那恕我直言兄弟你可能会有点累。” “喵！” “面具先生有不舒服吗？” “喵！” “头晕？恶心？行吧……” 万亦别开刀，侧身闪开了这道光束。 对方不依不挠，魔杖收回再度汇聚能量，这一次他身边的那只噬魂怪双手也开始凝聚同样的白光。 最后噬魂怪的光芒和男子的光芒一同绽放汇聚成一道粗壮的光束向着万亦突进。 嘭！ 无形的波动扩散，大量灰尘向着周围飘荡而且遮掩了万亦的身形。 “网络连接不稳定，请用户们检查网络是否连接通畅。” “这是服务器受到了攻击！” 分身们感受着脑子扩散开的轻微摇晃感说道。 也就和你用力晃两下头差不多感觉。 烟雾散开，万亦直接突进到男子和噬魂怪面前。 “怎么会！最大法力的噬魂粉碎咒没用！”男子震惊地看着万亦，眼睁睁看着透明的刀刃勾勒着血色的轮廓向他的头部而来。 噬魂怪迅速出手为他挡住了这一击，干瘦但修长的手指挡住刀刃。 嘭！ 一声闷响，噬魂怪和男子还是被万亦砍飞了出去。 “滋滋滋……”噬魂怪发出奇怪的叫声。 男子闻声明白了：“他的灵魂意志坚不可摧……不敢相信，不过是你的话又很有说服力。”他从地上站起，将身上的黑袍撕开，露出下面和瘦削的面容不符的强健身材。 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他隆起的肌肉，视觉上便能感受到这不是虚假。 “精神的力量能改变肉体！”他口中念诵着咒语，身上升腾起白色的雾气，稀薄但附着在身，让他变得更加强壮有力。 “用掠夺来的灵魂之力加持肉身的法术，那只噬魂怪的特别咒语。”山羊从炮火中悠哉踱步地穿行到万亦身边说道。 话音落下，噬魂怪干瘦的身躯也发生了变化。 除了那猎奇恶心的头部还是原样，脖子以下的身躯骤然间变得强而有力，灰白的身躯彰显着物理层面上的暴力。 “还挺帅。”万亦有点羡慕。 如果他能献祭分身的精神换肉体强化多好。 哪怕是临时的也行。 “这种事情放在心里说行不行。” “他确实是在心里说的。” “心里就是群里嘛。” “啊这，确实。” 分身的吐槽永不缺席。 “我来与你并肩作战吧，万亦。”羊爷摇头晃脑地说道。 “老人家你还是歇歇吧，我一个人也行的。”万亦甩着刀花道。 “毕竟是我的委托，不出点力，于心不忍啊。” 说着，羊的脚下竟是出现了一个魔法阵。 没错，魔法阵！ “你不是生肖吗！？”万亦惊道。 “博学，可不分东西啊。”说着，这个法阵从白色变成了血红色，然后变成黑色，一股硫磺的味道飘洒，法阵中流淌出岩浆将羊爷的身体吞没。 场面沉寂一瞬。 嘭！ 岩浆炸开！ 毛皮漆黑，前蹄化作利爪，身躯直立而起更加近似人形，同样变成了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肌肉虬结，背后狰狞的肉翅张开，吹拂着地狱之风。 “喝……”羊嘴微张，吐出蒸腾的热气，依稀可见口唇中的利齿。 “恶魔？！” “这个样子，老夫也颇为满意啊。”黑山羊恶魔一手抓住手腕，比了个标准的健美姿势，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空灵的回响。 画风突变。 除了这四个词万亦已经想不出什么东西能形容羊爷这个变化了。 对方比这边强壮该怎么办？那就变得比对面更加雄壮吧！ 不过万亦接受得很快，众所周知，他万亦都会分身了，那东方博学的奇异生物未羊掌握一点隔壁的黑山羊恶魔变化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过万亦接受得很快，眼前的男子与噬魂怪组合看着这一幕就有点蒙蔽了。 主要是这只黑山羊恶魔身上的地狱气息也太正宗了点。 说是模仿的都不信啊！ “别发呆。”万亦一甩猫猫刀，这次上面开始流淌漆黑的物质。 恐惧之刃模式启动。 在场各位都玩了一趟变身，那万亦就凑合下切个刀的颜色意思意思好了。 紧接着瞬间逼近到男子和噬魂怪眼前快速挥刀。 男子迅速反应，转动魔杖柄部，魔杖主体部位翻转，瞬间变成了一把短剑随后迎上，和万亦对在一起。 刺啦！ 刀刃之间迸现出火花，万亦察觉到对方此时的力量似乎已经高于自己。 “面具先生，多吃点，我哪里饿着你过？” “喵～。” 面具先生表示我在很努力地吃了，别催。 以前天天挨饿，吃一口都要被别人嫌弃来嫌弃去，结果一转头都开始被嫌弃吃得太慢了，猫猫落泪。 含泪开吃。 噬魂怪，正要伸手给万亦一拳帮助自己的契约者，但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呼啸声快速逼近。 羊爷来也！ 比噬魂怪不算触手的脑袋还要大的两个拳头合并而成直接当头锤下。 噬魂怪不敢对抗，直接后撤。 轰！ 羊爷及时刹住，但猎猎拳风依旧让周围的地面出现细密的龟裂。 噬魂怪趁机出手一巴掌拍在羊爷的胸口。 “小伙子没吃饭？”羊爷抖动胸肌，一把打开对方的拳头，甩手一拳打在噬魂怪的脸上。 “滋滋滋……”噬魂怪愣了下，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揪了回去。 “肌肉是白长的吗？”又是一拳直接把噬魂怪给砸倒在地。 噬魂怪赶紧释放法术，摇曳的白光划出一道道轨迹如流星般倾斜在羊爷身上，这才将羊爷勉强逼退。 万亦这边被波及到，选择避让，但是眼前的男子抓到机会，魔杖连连点出，一道道射线向着万亦袭去。 万亦特地把猫猫刀拿开，用自己的身体吃下了这些攻击。 面具先生不耐受精神类攻击，而万亦随便吃精神攻击，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妙的组合？ 待到一波火力过去，万亦再度提刀上前。 伴随着砍杀的进行，万亦的思维逐渐从古旧的经验中挣脱了出来。 拿着猫猫刀的他是无敌的，只要分身储备够怎么作都没事，那最适合他的毫无疑问是换血打法。 但是万亦现在的对战经验都是师从弗空。 弗空追求的就是一个自己受最少的伤，让对面痛不欲生，技艺十分精湛。 即使万亦知道自己现在是没有血条的状态，但是面对攻击还是会抵挡，还是会躲闪，这就是一直以来的经验以及身体本能的影响。 好在，他已经逐渐开始习惯了。 既然习惯了…… “那你就没用了。” 万亦突然说道。 眼前面对万亦愈加疯狂的斩击已经开始吃力而满头大汗的男子愣了下。 随后万亦双手握住刀柄，用破绽百出但是全身聚集发力的姿势使出干脆利落的拜年刀法。 男子架起魔杖…… 铿！ 男子咬牙，感觉自己手麻了，魔杖在这一击下几近脱手。 他此时已然心神恍惚，这把刀开始流淌起黑色不详的气息之后，被擦到几下他就感觉自己不知为何内心惶恐。 肯定是什么诡异的力量！ 然后在他眼前，刀再度抬起。 男子迅速念咒，魔杖锋利的尖端猛地在灵魂之力的聚集下延长刺向万亦的胸膛。 万亦却全然不顾，再度挥下屠刀。 噬魂怪的一根触手突然挥下来把万亦打飞出去。 男子大口呼吸，好似拨云见日。 毫无疑问，若非噬魂怪帮助，他已经被切成两半了，对称的。 噬魂怪自己也不好受，但它也是拼了命地救了契约者一命。 姑且很有契约精神。 但是契约精神救不了它自己。 羊爷手中法阵闪烁抓住了一把熔岩组成的大剑，炽热无比地灼烧着噬魂怪的灵魂。 男子和噬魂怪通过契约沟通，瞬间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撤退！”他大喊。 羊爷和万亦拖住了他们两个关键点，在场的火力不足以轰碎医馆的保护，其他噬魂怪旗下的神秘师被一只小鸟和两个傻乎乎的神秘新手撵着跑。 这仗没法打！ 噬魂怪突然双手刺入自己的胸膛，猛地将胸腔扒开。 它的胸口中，无数灵魂之力伴随着刺耳的嚎叫声向着外界喷涌。 羊爷见状及时收起了熔岩大剑，竟是双手合十，念诵佛经。 佛光普照，将凄惨的灵魂度化升天。 黑山羊恶魔在念诵佛经超度亡魂。 万亦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趁着这个机会，男子和噬魂怪迅速跑路撤退。 而羊爷将灵魂的哀嚎全部平复之后，和万亦一起看着逐渐远去的一大一小。 “万亦，我配合你，施咒吧。” “好。”万亦淡淡地回了一句，刀花一甩，反手持刀平举。 羊爷的眼中也泛起猩红的反转五芒星标志。 恐惧诅咒，引爆。 正在逃跑的男子和噬魂怪全部愣住了，逃跑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下。 “滋滋滋——”噬魂怪的身躯剧烈颤抖，从头上的触手蠕动频率可见它情绪波动的剧烈。 而男子更是直接发出惨绝人寰的尖叫，好似看到了什么巨大的恐怖。 下一刻，在二者激烈的反应中，他们炸开了。 男子化作无用的血肉洒落在地，只有裂开两半的惊恐表情还隐约留存。 而噬魂怪直接炸成了数份干瘪的碎块，剩下白色的触手还在缓慢蠕动，但也只是最后的一点反应残留。 “合作愉快。”万亦道。 “嗯，合作愉快。”还保持着恶魔姿态的羊爷摸了摸胡须，颇为满意地点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葬礼之后 木勋带着队伍来收尾了。 有一个算一个，没有让这群人跑掉，神秘特种部队切入迅速将这伙入境份子拿下。 最可怕的是甚至在审问下找到了他们开来藏匿着的几辆战车。 只可惜事情结束得有点快，他们一开始因为地方太小战车开不进去所以没动用。 结果是再也不需要动用了。 准确来说，木勋带人来就是收尾以及防止灾害扩大的。 真让这些人都跑了那确实留有后患。 万亦打包带走了噬魂怪的尸块，以及那个男子的短剑魔杖。 他的精神力一直以来都是打辅助的没怎么用来攻击过，没办法，你不能奢求一本只有十个碎片拼出来的功法能帮你包圆。 所以他想看看这个噬魂怪有没有说法。 他翻弄了一下噬魂怪的尸体，却是眉头一皱：“之前就感觉奇怪了，怎么没有碎片？” 自从进来一个界线之后，他似乎就没有在这个界线里见到过原产的碎片了。 他还以为只是奇异生物传递能量有不同。 现在都亲手宰了一只了，还是个实力不错的噬魂怪，怎么也该有碎片才对，总不可能脸这么黑吧。 他进而想到了更恐怖的事情。 该不会在这个世界里，目前碎片机制无效了吧？！ 他皱着眉头。 从恶魔形态变回洁白山羊的羊爷和木勋谈完话回来了。 看到万亦对着噬魂怪尸体折腾，便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伱把噬魂怪尸体完全结合到这柄魔杖中。” 万亦道：“可以吗？” “这跟魔杖的主要素材就是噬魂怪的一根触手，只要做下修改即可。你似乎没拿到你想要的，我只能稍微为你做些补偿。”羊爷继续摇头晃脑。 “那就多谢了。” “以后还要多仰仗你，合作愉快嘛。”羊爷随便啃了一口路边的杂草说道。 之后，按照约定，木勋迅速安排人手给医馆的老人办丧事。 一个电话打过去，还有专机接送老人的儿子儿媳回来参加葬礼，即使他们还很懵逼。 整个村子顿时笼罩在了丧事的悲意中。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从屋中走出，对老人突然的离开感到悲伤。 羊爷说老人的医馆帮助了这里很多人，所言非虚。 虽然万亦只见过羊爷扮演的老人，但是看着鲜花下带着温和表情，在众人簇拥下离开的老人，也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份量。 万亦拿起手中的相机，简单留下一张普通的照片。 他带着学生，旁边跟着一只山羊，山羊头上停着一只喜鹊，落在最后头看着送丧队伍的离开。 “你不跟着去吗？”万亦道。 “没必要，这么多年的陪伴下来了，也不拘泥于这一时。人的最后，还是在人们的簇拥下走最好。”羊爷看着这一幕，皮毛遮盖大半的眼中看不出所思所想。 他们一行在中医馆留宿了一晚，羊爷和万亦一起通宵把这里整理了一下，并在万亦的旁观下把万亦要的噬魂魔杖弄了出来。 然后在第二天一早，接羊爷的人来了，在医馆前，羊爷和万亦一行道别。 “我和他们说好了，落位的同时会帮你们推算后续的生肖，我不能做出太多干涉，知道得越多越明白自身的渺小，后面还是只能交给你了。”羊爷对万亦道。 万亦点头，对二者明明认识时间不过一天到相当熟络的对话氛围已经习惯。 “羊爷再见！”小喜鹊飞到旁边枝头上说道。 “你也保重好自己，不要仗着自己通了灵性就作威作福，不然自有你的报应。”羊爷又开始摇头晃脑。 “知道啦！拜拜！”小喜鹊赶紧拍着翅膀开溜了。 送走羊爷，万亦一行回到了雪原地下城。 目前来看，四天时间解决了第二个生肖，进度相当喜人。但一看后面还有十个，一下子也没那么开心了。 而木勋在回来之后，找万亦讨论起一个很严肃的事情。 “顾问，你是不是在搜寻方面有特殊方法或经验？”木勋严肃地问道。 “有，但不多，没法共享。”万亦明白木勋想问什么，便直接回复道。 “这样……”木勋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因为顾问你的关键性，以及连续两次行动中，行动组都毫无建树甚至有负面影响，上头有考虑将行动组遣散。”木勋语出惊人。 万亦惊讶。 他还以为界线安排个身份就不管了，死磕到底呢。 结果这才两趟下来就准备开除了。 我们东方神秘部不养闲人。 万亦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很可能就决定了那帮人的去留。 “开了吧，打下手我学生就够了。” 那当然是卖个干净啦。 这帮人有锤子用，万亦甚至都不需要炮灰。 而且那群引导者不是要去西方那边整他们的大活动么？万亦就当给他们脱身了，这是馈赠啊。 木勋点头：“我们会考虑的。不过顾问，我还是想说下，你行动的时候动静能不能克制下。” 万亦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我的建议是你祈祷下后面的目标不在人口密集的地方。” “……明白了。”木勋沉重地点头。 谈话告一段落。 结束后万亦去看了下自己学生们住的院子。 林鹊和陆大山正在一起练习基础技法。 而和陆大山不同的是，林鹊直接得到了力量来源的小喜鹊亲身指导，已经可以对独有力量加以利用。 而陆大山依旧苦逼，万亦这才想起来也差不多该给他学点有用的东西了，不然一点特色都没有，作为万亦的心得不到满足是会很悲伤的。 他也是万亦，所以他懂。 陆大山已经在林鹊面前抬不起头了，他会的对方必然会，林鹊会的陆大山就不行了。 再这样去他可能想自杀了。 作为万亦分身来说这是个很常规的发泄情绪手法。 反正自杀后，很快就会有下一个分身捡起这副皮囊，成为下一个陆大山。 万亦拿起手机，直接用自己如今暴涨的权限弄了点自然类型的技法来，然后看了一眼。 远处正在抑郁的陆大山愣了下，随后是狂喜。 “老师我爱你！” “换林鹊说我还能开心点。” “老师我也爱你！给我也整点！”这次确实是林鹊。 然后万亦就无视掉了。 他发现色谱在旁边看起来很无聊地围观着两个分身，便走过去道：“色谱，无聊吗？” 色谱轻轻点头。 从幅度上来看是有点，但还没特别厌倦的样子。 真好啊，一个新人都还有时间无聊，其他人别说新不新了反正都要埋头往矿里下。 就像万亦自己，也是每天忙里忙外，恨不得把自己…… 恨不得自己分身数量再多上几倍。 “挺好，有时间无聊是福。众所周知只有蠢货和死人最无聊。” 色谱看着万亦眨了眨眼睛。 “不用怀疑，我确实在骂你。”万亦把一张小便签递给色谱。 “我对自己以外的人除了奶奶和去世前的爷爷，对其他人从没那么温柔过。” 色谱看着标签上一个个奇异生物的名字。 “给你十分钟时间选一个然后我弄给你来，你的无聊时间结束了。”万亦对着色谱反眨了眨眼睛。 色谱看向手里的便签，最后选择了其中一个。 万亦把标签接过撕了个干净。 “现在你可以去和他们好好预习一下之后的课程了，希望你不无聊了之后是个聪明的孩子。” 说完万亦潇洒地离开了。 林鹊和陆大山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走到面前的色谱。 很显然，本体只是突然想欺负三无小女孩了而已。 而另一边，亿万公司快速铺开的情报网络有了意外之喜。 关于西方阵势核心之一，一只流落在外的小独角兽！ 万亦们心心念念的小可爱出现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寻找独角兽 “我们可爱的彩虹小马！” “为了彩虹小马！” “爷们就要彩虹小马！” 亿万公司正在做战前总动员，虽然这个动员口号看着就十分古怪。 公司主管的万亦穿着一身邪恶的黑袍，黑袍下是西装，还戴着一副墨镜，透露着逼人的阴气：“哼哼，彩虹小马必入我们之手，彩虹小马的周边必然能卖个好价钱。” “话说不是独角兽吗？怎么变成彩虹小马了？” “独角兽不是彩虹小马吗？” “依我之见，独角兽应该算是彩虹小马的一个下属分支。” “也就是说独角兽不一定就是彩虹小马？！” “哦！谢特！” 所有万亦会也不开了，动员也不做了，顿时失去了兴趣。 公司主管把黑袍往地上一砸：“晚上还是去吃烧烤吧。” “去干什么？”突然，一个秘书万亦变成了万亦本体，架着猫猫刀出现在了现场，大有一番你们再耍宝就全部喂猫的气势。 “去抓彩虹小马！” “冲冲冲！” 顿时所有万亦精神一振，再度喊着口嗨的冲出了会议室。 主管转头看向万亦：“你这出来得有点惊喜。” 猫猫刀变回面具先生，顺带一提今天的面具先生是拿破仑猫，这是万亦要求的，只是他突然想看矮脚猫了而已，对西方国度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 更何况这里历史不同好像也没有那位。 在这里猫猫刀不方便随便用，所以他拿出了新鲜热乎的噬魂魔杖。 握住这把魔杖就感觉自己灵魂深处传来一种饥饿的感觉，据羊爷说如果一般人握持这把魔杖太久会变成被魔杖操纵的伪噬魂怪。 但毫无疑问，他那温和如流水的精神力在这把魔杖的加持下变得富有攻击性了起来。 “出动吧，我也想见见我们的彩虹小马。”万亦道。 主管撇了撇嘴。 终究还是万亦。 …… 青山绿水洋溢着自然原始的活力，草木随风轻轻摇摆，因为清晨才过的雨水，还有些湿润，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泥腥味，混杂在森林的空气中沁人心脾。 一队人行走在这处山林中，他们穿着标致的神秘师衣袍，象征着他们高高在上的身份。 而为他们带路的是一个富有淳朴气质的小伙子。 “前面有一条河流，那里就是它经常出现的地方，如果我们村庄有人受了伤，生了病，就会把人送去那里。”小伙子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神秘师们对视一眼道：“谢谢你，孩子，我们之后会给伱们村庄大额度的捐款，帮助你们建设。” 小伙子点点头，不置可否。 这伙人在今早突然出现在村子里说要找藏在村子附近的独角兽。 他们直白地道明来意，要将其带走。 村子顿时义愤填膺地要将他们赶出去，然后被全部制服。 之后他们提出了建议，说只要能带他们找到独角兽，他们可以给这个村子资助，让更多的年轻人有去到外面的机会，让村子不再闭塞，真正发展起来。 但是如果不愿意带路，那么出于对神秘师的冒犯，他们也需要付出代价。 神秘师没有细说什么代价，但言辞中已经不言而喻。 这个小伙子及时站了出来，因为被抓的人中有他的爸爸还有发小，他不能坐视不管。 但从结果上而言，他可能还会成为被村里人唾弃的那位。 因为他背叛了那只一直以来帮助他们的奇异独角兽。 “水元素变得浓郁起来了，他说得没错。”一位神秘师说道。 他们继续前进，很快便看到了一条小河。 河滩边上有一些野生动物正在饮水。 “就是这里了。”小伙子道。 “好的，只要接下来它确实出现了，我们就会依照约定。”为首的神秘师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的，一个神秘师划下了一道隐秘咒之后，他们便坐下来，拿出白面包和牛奶搭配着吃起。 “这是我们的第二个核心，独角兽性情温和，不会花太大功夫。”一人说道。 “我们的核心数量比东方要少，只需要七个，如今我们剩下的数量只有他们的一半。”一个人笑着道。 “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数量少，力量薄弱，是我们的神秘传承不如他们稳定的证明，所以我们才需要在阵势本身多下准备，不然即便成功了，也不一定有预计中的效果。”为首的男子却是十分冷静地说道。 “但我们大胆涉足了神秘与现实的交错领域，这是我们的优势。” 为首的男子摇头：“神秘就是神秘，现实就是现实，不可随意糅杂。只追求表面者，无法参透神秘的终极。” “达罗尔，你太古板了！” “就是，你肯定是在留学的时候被东方那套给迷了眼！” 达罗尔摇头，不再和他们交谈。 虽然他是领队，但这些人都不是他熟悉的下属，很显然是局内有人看他不爽，不过也正常，他知道自己的坚持和现在西方神秘格局有冲突。 反正，他为养育自己，让自己成才的西方故土办完这最后的一件事作为报答后，他就准备找所神秘学院入住，过上偶尔教书育人，并钻研神秘深层的日子了。 “索斯，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之前在机场拉肚子后就一直那么沉默。” 和领队聊不来，他们也不再自讨没趣，重新找话题后看到了后头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的队友。 索斯抬头，面色苍白：“那个酒店的卤煮绝对有问题！” “谁让你要吃那种奇怪的东西，我当时看着就感觉恶心。” “东方菜品，我想试试而已。” “结果就是你可能年纪轻轻就要和自己的肠道说再见了。” 大家欢笑起来，森林里洋溢着快乐的空气。 索斯不再说话，捂着肚子缩紧。 达罗尔看了索斯一眼，摇摇头，转头闭目冥想。 小伙子看着他们聊的那些，听不太懂，但是如坐针毡。 忽地，远处的草丛中闪过一个洁白的身影。 达罗尔猛地睁开眼睛：“肃静，目标来了。” 其他人姑且还是有那么一个专业的素质，顿时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严阵以待。 他们全部拿出了他们的武器。 有几人是标准的魔杖，也有的是更加直接的刀剑，甚至有一人拿出来的是一把刻着铭文的机枪。 森林中走出一只通体雪白，流线优美的“骏马”，与骏马不同的是，它的头顶还伸出一根螺旋的修长之角。 一双碧眼水波荡漾，蹄踏泥地却一尘不染，透露着梦幻般的气质。 “真漂亮，它是我见过最美的独角兽！” “是啊，被圈养的独角兽和它根本没得比。” 有人小声交谈道。 “独角兽性情胆小温顺，我们不宜惊动它，迅速制伏抓捕。”达罗尔道。 “为什么不让这个小伙子去呢？不是说伤者可以得到它的救助吗？”拿枪的人突然提议道。 大家顿时觉得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蠢货！”达罗尔突然压抑着声音骂道。 作为老牌知名神秘师的气势顿时镇住了所有人。 “什么时候神秘师还需要用一个凡人做诱饵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了？”达罗尔厉声质问。 无人应答。 他们成为神秘师后在西方神秘局耳濡目染下，都已经认为自己高于凡人一等，但是达罗尔给出的逻辑却又让他们无言以对。 或者说就算敢反驳，面对现在认真的达罗尔，他们也不敢打趣了。 “以我为主，分散开布阵。” 达罗尔转头继续看向那只纯洁的独角兽，沉声下令。 他们只能依从。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公司出差 独角兽正在悠哉地喝着水，一只疲惫的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河边，同样是来饮水的。 它似乎刚刚躲避了捕食者的猎杀，但是身上的伤却依旧让它濒临极限。 独角兽看着这只鹿，水灵的眼睛扑闪，独角上闪烁一道光点落在这只鹿的身上。 光芒一闪而过，这只鹿焕然一新。 鹿抬头，怔怔地看了独角兽一会儿。 陡然间，异变突生，一个限制法阵出现，形成了一张密闭的囚笼包裹了四周。 鹿被惊吓到，反应迅速地逃离，独角兽紧随其后。 但是鹿轻易地传过了法阵的限制，独角兽却直接撞在了囚笼之上。 它有些惊慌失措地转头，看着周围的动物被这个动静惊吓得四处奔逃，一下子，河边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只独角兽。 一伙人从旁走出，将它包围。 “你说我过会儿能不能骑它？”一个还在打趣道。 “没准，你到时候可以试试。” 独角兽犹豫之后向着一个人冲了上去，达罗尔魔杖一甩尖端凝成一条缰绳将其套住。 独角兽刚起步就被拉倒在地。 它在地上挣扎着，让人看着笑话。 达罗尔却突然皱起眉头：“有股邪恶的气息。” “什么？”一人转头问道，但刚问完，他的胸口就被剑刺穿了。 而在他身后的，正是索斯。 “索斯！” “你在干什么！？” 面对周围的质问，索斯也很慌张：“我不知道！不是我要动手的！身体他自己……！” 突然他捂住肚子：“我的肚子好痛！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肚子突然破开，鲜血流注的同时，一双手臂从中伸出，将破口开得更大。 索斯整个人快速萎缩，最后从他的身体里走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明明是从血腥的场合中走出，但是身上却没有染红。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转头把索斯的衣袍扒下来披在肩上：“这样就好，只有黑西装的话我就像是对现代哥的拙劣模仿。” 赫然，他便是亿万公司的主管万亦。 他清了清嗓子，正想着放点开场白，就见达罗尔的魔杖上闪过雷电直接向着他劈了过来。 无奈之下他抬手抵挡，右手上特殊的黑手套直接将雷电能量全部抵挡。 “伱们甚至不给我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 “血肉诅咒，畸变诅咒，胎生诅咒！你用这三个诅咒实现了这血淋淋而又恶趣味的把戏。”达罗尔阴沉着脸说道。 主管有些惊讶：“不愧是达罗尔先生，知道得如此详细。” 他为了这个把戏还真准备了不少。 血肉诅咒和畸变诅咒搭配让索斯的身体被强行改变，他自己通过胎生诅咒中的新生咒钻入了索斯的肚子里，变成了索斯的“小宝宝”。 为了这个华丽登场他可做了不少准备。 尤其是胎生诅咒本来是诅咒目标婴儿胎死腹中的，瑞德册子里这个新生咒听着挺好实际上却是诅咒师靠诅咒婴儿为自己牟取长生的恶毒延伸。 索斯是男的，但是畸变诅咒让他在不知觉间生出了子宫。 血肉诅咒为畸变诅咒提供了进一步的便利。 总之主管肯定是下过功夫的。 现代养尊处优的神秘师们都被这个画面吓呆了。 但是这还远不是该呆住的时候。 周围的森林中瞬间出现了许多人影，他们迅速施法，囚笼法术的性质被强行修改。 “现在，这里就是你死我活的擂台了。我们只是些不入流的小商人，和各位神秘师大人没法比，但是好消息是……” 主管从西装里拿出墨镜缓缓戴上：“我们人比较多。” 战斗一触即发，万亦们直接发起凌厉且不要命的攻击，神秘师们仓惶抵挡。 虽然能来搜寻核心生物的肯定不会太弱，但很显然他们没怎么遭遇过这种高强度的敌袭，一时间狼狈无比。 表现最好的只有达罗尔，他的魔杖总能精准地点出合适的法术，同时脚步也加持法术快速奔走，贯彻一个良好的远程单位素养，一般的万亦都近不了他的身。 主管万亦揉搓了下黑手套，手中燃起炙热的火焰，向着达罗尔扔了过去。 达罗尔迅速回头，一个保护咒抗住爆炸，然后凝聚水元素试图浇灭火焰。 但是他很快注意到他的水与对方的火好似完全没有干系一般，水根本无法触碰到火焰。 “诅咒之火。” “明鉴。”主管笑了下，黑手套攥紧。 火焰二度爆炸。 达罗尔的身形被吞没。 但下一刻，主管向着侧身跃出，躲开了一道高能法力流。 翅膀扑扇的声音响起，吹开了烟尘。 一只足有人大的猫头鹰出现在战场上，身形飘忽不定，若隐若现，抓着达罗尔将他提起飞在半空。 “谢了，老伙计。”达罗尔道。 “咕。” 他纵观全场，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人多，但是姑且都是乌合之众，除了那个诅咒神秘师以外不足为虑，他那些新时代的饭桶虽然狼狈但稳住脚步也能展开反击。 如果对方没有更多底牌的话，这场突袭的结果就这样了。 忽然，一道白光从森林中穿出正中那位正在拿神秘力量加持的机枪扫射的神秘师。 那位神秘师顿时两眼迷茫，枪口一转对准了最近的队友。 “你在干什么！” 突突突！ 留下一句遗言后这位队友被射成了马蜂窝。 “是夺魂法术！”有人喊道。 持枪者还要继续图图队友，但刚转动枪口，达罗尔从天而降直接扑倒了对方随后接上一个清醒咒。 “醒过来！蠢驴！”他怒骂道。 但是在清醒咒做效之后，达罗尔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人已经两眼无神，瞳孔放大，怎么呼唤也没有回应。 “夺魂粉碎咒……！”达罗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夺魂是操纵人，而加上粉碎咒的话，那便是将被操纵者当成一次性用品。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一人猝不及防被击中。 在惨叫声中，身上飘出白色雾气裹挟着那个人惊恐的脸飞入森林之中。 “是噬魂怪！出来！噬魂怪！”达罗尔手中凝聚起大量法力，朝着森林发射。 森林中，一道白色的射线也毫不示弱地回应。 灵魂流与法力流的碰撞，不断向着周围释放着冲击，将万亦们和对面的人员掀翻在地，全场只能强制观看这场激烈的对波。 除了主管。 他正在搬运独角兽。 “你好，好孩子，虽然你不是彩虹色的，但是我们不颜色歧视，白色也是颜色的一种嘛。我们是来走私……我们是来救你的。” 在独角兽绝望而惊恐的眼神中，它被主管拉走了。 轰！ 终于两道流线到达极点引爆，河滩四周瞬间清空。 森林灌木也被打开了一道破口。 眼前出现的人又是穿着黑西装，不过戴着精致的礼帽和一张乌鸦面具，手中握持着一把黑白相间的精致魔杖，从上面精雕细琢的图案以及铭文来看，显然不是出自凡家之手。 “下午好，各位，然后……” 万亦抬起魔杖：“祝晚安。” 数道白光如流星般追向那些还趴在地上的神秘师。 达罗尔惊讶于对方施展如此大功率的灵魂流后居然能这么快缓过来再度施法。 他到底有多少灵魂储备！？ 而达罗尔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围队员们的灵魂被对方夺走。 然后变成洁白色的多面体结晶，串连排列成环，围绕在万亦的另一只手上。 那个，就是……大家有没有票票啊_(:з」∠)_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安置 “你现在拿走多少，我都会让你吐出来。”达罗尔说道。 “如果你想要，伱得自己来拿，规矩你都懂的。”万亦回复道。 “达罗尔！独角兽不见了！” 就在达罗尔还想在和万亦来几趟斗法的时候，幸存的队员这才有机会出声提醒他。 达罗尔猛地回过神，环顾全场都找不到独角兽的踪迹。 “你们做了什么？” “一点声东击西的小小兵法，额，这来自东方，我听说你去那边留学过，应该知道的。”万亦摊了下手道。 “那你就留在这里吧！”达罗尔身后的猫头鹰突然扑下来，化作了一身披风挂在了达罗尔的肩上，连衣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突显了神秘的气质。 不过他此时怒火中烧的动作却破坏了那一丝神秘优雅。 他在场中快速穿梭，身形若隐若现，一瞬间能留下无数个残影。 “虽然我是个灵魂法术的初学者，但是我发现灵魂法术的攻击咒有一个很不错的优点。”万亦看了几眼之后便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施咒型的神秘技法虽然已经被简化许多，施咒速度极快，但是依旧需要在体内引导法力，这中间同样有一个微小的时间差……” 达罗尔没有理会，依旧在寻找着万亦的破绽。 他知道刚刚对波之后，要不是万亦没有选择追击他反而是去夺走其他人的灵魂，他可能会遭到猛烈的打击。 他不会给对方第二次机会。 而万亦继续道：“可灵魂攻击咒中，那些对灵魂力的基本应用十分粗暴，无需引导。要形容的话，就是只要收集灵魂，然后轻轻把石子丢出去一样。” 他抬起手左手，那些被夺取来的灵魂都被变成多面体结晶，环绕在左手处。 “简单，而又快速。” 下一刻，万亦左手处的灵魂结晶被右手的噬魂魔杖吸引过去在法杖尖端聚集。 万亦右手朝着一个方向一抬。 下一刻，一道白光闪过，以极快的速度甩了出去命中了快速移动且飘忽不定的达罗尔。 咚！ 达罗尔和猫头鹰分离，分别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达罗尔还好，但他的猫头鹰刚刚帮助它挡住了大部分灵魂冲击，现在状态很不好，腿已经在蹬着抽搐了。 “怎么会……你怎么能看见……” “你的移动很诡异，穿梭能力更是令我眼花缭乱，只是你太爱走圆弧了。” 正说着，天空中传来螺旋桨的声音，西方神秘局的支援到来。 速度上感觉比东方要快些，不过都一样，还是吃万亦的尾气。 或许不是两边太慢了，单纯只是万亦比较快而已。 他想着，手中魔棒有些浮夸地举起一挥，将魔杖挥出乐队指挥棒的风范，然后整个人向着前方行礼。 精神迷雾掩盖身形，后随风飘散，原地不留踪迹。 其他万亦则是早就接到消息跑路了。 至于在现场看本体表演还是算了，感觉不如现代哥。 达罗尔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抬手猛锤草地。 …… 独角兽的押运还算顺利，和计划的一样兵分两路，一路高调诱敌，一路低调运输。 在此感谢作为诱饵的弟兄们，他们的牺牲不是白费。 在夜色的掩护下，独角兽被成功送入了亿万公司旗下的一个秘密保护区。 当独角兽感受到自己似乎已经结束了押送，从车里来到外界之后，它内心的不安还在增多。 盖住笼子的布被揭开，独角兽却是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原野，远处有一片森林，再往远处就是山丘。 原野上有一处如镜子般的湖水，倒映着此时的夜色，圆月悬于夜空，稀疏的星点闪耀，衬托着这份美景。 在它看呆了的时候，万亦们已经帮它把笼子打开了。 “去吧去吧，这就是我们给你的新牢笼，在里面安分点，不说话我们就要把你拉去卖周边了。”一个万亦敲了敲笼子说道。 独角兽站起来走出了笼子，踏入原野，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望着它的万亦们。 最后犹豫中，还是选择走向这副美丽的景色。 万亦看着它能习惯，姑且也是松了口气。 “能弄下这么大一块地作为私人领地真是辛苦你们了。” 主管都晚上了都不摘下墨镜，看来是死活都要凹人设了：“还好，人手够多的话，咱们就能把各种问题转化为杀以及顶替，当所有问题归类为比拳头大小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和别人比拳头多寡。” “不错，那这边你们继续加油，多往他们那局子里打探打探。”万亦嘱咐道。 “好。” …… 万亦用交换回到了东方国度。 他有一个单独的院落，所以十分清静。 这个世界东西没有时差，所以此时也是黑夜。 万亦收拾了一下准备上剧场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他过去开门，发现是那几个引导者。 “你们晚上不睡觉过来干什么？”万亦道。 “我们有事想要和你……和您谈谈。”之前那个来拉万亦入伙被拒的人斟酌着说道。 万亦点点头：“但是我要睡觉了。” 说着就要关门。 那人反应很快赶紧伸腿卡住门。 咔！ “啊——！你关那么用力干什么？！”和一般的刑侦剧不一样，万亦有个用力关门的坏习惯，是偶尔才会发作的坏习惯。 虽然很烦但万亦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就站在院子里说。 万亦不想让他们在自己马上要睡觉的卧室里进行气体交换。 “那个，是这样的，我们之前说的那个情报……” “我不入伙。” “……不是，我们打算无偿告诉你情报。” “不想听。” 兄弟你多少有点油盐不进了啊。 所有引导者脸色不是很好看。 唯一的女性引导者站出来道：“万亦，我们没打算太麻烦你，知道这个情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也无所谓，我们没有你这么大的本事，只求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万亦看了她一眼道：“行吧，先说情报。” “我们有一条巨龙的情报，曾被一个外来者团伙狩猎过，虽然那次狩猎失败了，但是却依旧重伤了那条龙，因此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所以你们想要狩猎那条巨龙？” “我们实力低微，只能通过多种外力作为援手，因此找新人聚集到大量的人力。巨龙的碎片带来的价值也完全够我们几个引导者和那批新人瓜分。”女子说道。 “这样，那倒是不错。”万亦漫不经心地道。 女子只能继续道：“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我们被限制在东方，因为当下的时代背景不能轻易离开。” “所以你们在这里需要我的帮助是吗？”万亦问道。 “是的，只要你能把我们送去西方国度就行，只要这样就好。以你在这里的地位应该是可以的。”女子道。 万亦开始沉思。 而万亦的沉思带给了他们源源不断的压力。 对于他们而言，最大的压力不仅仅来自于漫长的界线任务跨度，更来自于自己所安排的指标。 就算在一个月里成功脱离了又如何，没能实现情报及时止损的话，他们自己在封城后都要难办，而新人如果满意度特别低的话，不仅得不到贡献点甚至是要扣分的！ 想，得赶紧想办法。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万亦。 要说有多不甘……那肯定是没有，毕竟也没啥仇。 但是肯定还是希望万亦能通融一下。 只是都听说万亦性情古怪，能不能过还真不好说，至少方才三言两语间，万亦乖僻的形象已经让他们有所意识了。 “好啊，也不难，帮你们吧。”万亦抬头，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夜晚的院子只有一盏灯光，万亦的黑眼圈不显眼，这张笑脸倒是把眼前的女子给看愣了。 “多、多谢帮助！” “不胜感激，如果我们成功了的话，定不负你！” 一群人顿时哭爹喊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谢，最后被烦起来的万亦丢了出去。 听着外面的鬼哭狼嚎远去，万亦拿起手机。 “如此感人肺腑我都有点不忍心跟他们说他们其实马上就要自由了。”万亦道。 “真的是卖了人家还要给咱们数钱啊。” “无所谓，就当搭个线吧。” 万亦拨打了木勋的号码：“不过看他们那傻样总感觉不怎么靠得住，帮他们一把算了，顺便让他们吸引下西方的注意力，给咱们公司打个掩护。” “好诶！” “本体不坑我们坑别人的时候就是这么帅气逼人啊！”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剧目：连锁 “三更半夜顾问什么事情啊？” “你如果不特意强调时间的话我就不会察觉到你正怀着浓厚的怨气。” “我觉得即使不强调时间，我的语气也完全足够表现我的怨气。” “好吧，为了你能赶紧回去睡觉我们快速解决吧，流……行动组的去留问题有结果了吗？” “这个啊，基本是准备敲定解散到后勤去了，不过还没做最后的决定，解散的事情倒是已经确定了。”木勋说着话，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有个提案，把他们送去西方吧。” “阻击计划吗？这个我们这边至今都还没下定稿……” “我以追猎会的代表身份投出这一票，希望伱迅速帮忙转达。” “……好吧。” 联络结束。 万亦放下手机。 追猎会一般不参与这种事情的讨论，对自己的定位就是兵刃。 但是这只是兵刃一般时候不会发话罢了，这把染血的凶兵开口的话，也无人能够忽视。东方的阻击计划一直没有敲定，但又没被真正舍弃，那他就来做个助推人吧。 …… 剧场上。 万亦推门而入，此时无人，剧场十分安静。 他拿起罗希的剧本翻看了一下发现乏善可陈便选择放下，然后便来到书架上，挑选之后还是选择观看瑞德的剧本。 他拿起剧本放在了书桌上，自己回到观众席坐下。 剧目开演。 …… 开幕的瞬间，瓢泼大雨之中，一行人正在飞檐走壁，在他们的前方，一辆轿车快速行驶，在夜间无人的街道上穿行。 中途，不断地有人从周围跃出，拦住那些追击车辆的“人”。 伴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两个身影对碰在一起，映出一方苍白狰狞的面孔，以及另一方坚毅的神情。 吸血鬼与人类的交战。 万亦顿时坐直了身子，没想到今天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他刚刚甚至都没看剧本的剧透，现在倒是正好。 眼前，大量吸血鬼追向那辆快速奔逃的车辆，但是很显然这些人类的准备也相当充分，将他们一波波拦下，层层筛下，还在追击的吸血鬼数量终于还是少了下来。 但是，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后，万亦瞥见了一抹酒红的发丝。 他一跃而起，在空中举起手中的剑，雷光从天而降劈在他的剑上。 随后一剑挥下，光芒照亮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吸血鬼的惊讶面孔，雷之剑气眨眼间倾泻在了眼前的轿车上。 轿车瞬间爆炸。 瑞德面无表情地落地，恰好站在一盏雨中依旧明亮的路灯下。 雨水好似无法真正沾染到他的身上一般，身上一尘不染，红发飘摇，目光睥睨着眼前的“车祸现场”。 其他吸血鬼都来到了他的身边站定，看着瑞德的脸色中充满了敬畏。 举手投足驾驭雷霆，这是其他吸血鬼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滚去处理后头的人类。”瑞德开口道。 其他吸血鬼面面相觑后选择了离开。 康奈留在原地看着瑞德，瑞德也没有回头看他道：“你也去。” “呃……是！”他愣了下，然后听从命令地离开了。 瑞德离开了灯光下，踏入黑夜，只余下一双血眸依旧闪烁着红光。 车辆的残骸中传来了动静，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他匍匐在地上，身体被雨水浸润，身上伤势不轻，不过能从刚刚的雷剑下活下来已经是不易。 瑞德持剑缓缓走近。 忽然，他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被大雨遮掩的哭声。 清脆，稚嫩，是个孩子。 男子转头看看向瑞德，瑞德也看到了被男子护在身下的一个女孩。 瑞德抬起的剑缓缓放下。 “安东·伊姆斯，你想带孩子去死吗？”瑞德道。 安东颤颤巍巍地爬起，但是肢体动作时刻保护着孩子：“大处刑人，獠牙阁下，能死在你的手下，也算是我的荣幸。” “步入暮年的身体，逐渐衰弱的体能，日益迟钝的反应，我能理解你的恐惧，十分能理解。” “不，你不理解，你不会理解人类有多么脆弱。”安东留着鲜血的嘴角牵拉起一张凄惨的笑容。 “你带着武器，我给你拔出来的机会。”瑞德道。 安东笑了下，一只手突然抬手，手中已然握住了一把手枪向着瑞德开枪。 “你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剑撕裂了雨幕，闪电再度划过。 短暂的白幕下，女孩圆睁的眼中倒映着，红发的吸血鬼，手中的剑斩断了父亲的双臂，削下了他的膝盖，贯穿了他的心脏，最后从口中穿刺到脑后。 轰隆—— 光芒散尽黑夜笼罩，所余下的只有黑暗以及沉闷的雷声。 剑上的鲜血被大雨洗涤，他瞥了一眼女孩。 “你不该去试图保护她，而是应该遮住她的眼睛。” 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瑞德转身离去，任由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雷雨所遮盖。 …… 瑞德来到了剧场，正好看到了万亦收起他的红色封皮剧本放回书架上。 “我正想跟你说。”瑞德道。 “那实在是不巧。” 两人肩并肩坐下，万亦看着瑞德有些出神的表情，道：“你和安东·伊姆斯，做了交易吗？” 瑞德轻轻颔首：“是的，我提前族群一步找到了他，然后和他做了交易。他必须死，但是我可以不杀他的女儿。” “只是这么简单？”万亦问道。 “看过剧本的话，就不要这么埋汰我了。”瑞德无奈地叹气道，“他的女孩身患绝症，他一番求取之后，想方设法把办法找到了吸血鬼身上。” “原来是为了女儿。” “谁知道呢？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因为满足自己和救助女儿二者之间并不冲突。我原本只是带着愤怒想要杀死他，但是看到他给我展示的完整资料之后，我改变了注意。” 瑞德道：“科学真的很厉害，我受限各种原因无法深入人类社会，但这是个机会，借助科学好好剖析阿祖拉的机会。” “原来如此。”万亦点头道。 “他死后我会以隐藏身份接手他留下的全部产业，并且我给了他最后的期限，用阿祖拉的血拯救他女儿的机会，能否把握得住全看他自己。” “你不怕又诞生一个怪物吗？” “那就诞生吧。”瑞德淡然道，“无论如何，通过阿祖拉之血诞生的怪物，阿祖拉肯定是不会容忍的，留着她帮我牵制阿祖拉的注意力也好。” “说了这么多，反正你就是要保她是吧。” “……他应该遮住孩子的眼睛。”瑞德轻轻摇头，最后却是用这句话回答万亦。 万亦看着瑞德道：“他或许是想给孩子留一个具体的目标。” 瑞德看向万亦。 “目标是整个吸血鬼族群的话太过庞大宽泛，但是精确到‘红发的吸血鬼’上的话，是不是就感觉轻松了很多？”万亦打趣道。 虽然真要说轻松那肯定是瞎扯。 能杀死瑞德，那也大概能杀光除了阿祖拉以外的吸血鬼了。 这其实是一个递进的关系。 瑞德想了下，不由得嗤笑一声。 很显然，这声嗤笑是留给自己的：“到头来，还是做了阿祖拉对我所做一样的事情。” “需要我给你一巴掌吗？”万亦探头道。 “麻烦你了。” 啪！ “舒服点了？”万亦笑道。 瑞德也笑了：“嗯。” …… 从剧场中下来，万亦准时从床上爬起。 即使他不睡觉，但不妨碍他“早起”。 而一大早的，万亦还吃着糯米饭呢，突然就来活了。 “什么牛马？” “确实是牛马！” “还真是牛马！” “两个一起来？！” “这又是什么牛马？？”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牛马 “得益于羊爷的帮助，星象部受益匪浅，成功完成了多项突破。”丁夏冬汇报道。 万亦端着没吃完的糯米饭，专心吃早饭没有说话。 木勋见状只能自己接上道：“所以这次一下子获得两个目标的位置，是丑牛和午马？” “没错，而且根据象征显示，这次的行动难度将会很高。”丁夏冬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这两位是什么样的能力象征。” “牛的厚重，马的承担。”丁夏冬先是抛出两个总结，然后进行剖析：“神牛力大无穷，自身有着无比的重量，同时也能把握其他事物的重量。而马乃六畜之首，上得战场，下得民俗，集合了许多特质，首要一点便是风驰电掣，耐力惊人。” “一个重，一个快，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吧。”万亦把糯米饭吃完了，从陆大山手上接过纸巾擦拭嘴角。 “姑且可以如此，但是具体的表现肯定有所差异，经历过未羊的你应该明白的。”丁夏冬说道。 万亦颔首表示明白。 羊的博学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这边又一个厚重一个承担的，发生什么事情万亦都感觉不会惊讶了。 “那么来说明对方的位置吧，首先，牛在天上。” “？”万亦和木勋同时露出了“你在逗我”的表情。 牛牛怎么就上天了？ “不要这么看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牛目前在大气层外，处于宇宙空间中。” “那我们要上去吗？”万亦指了指头顶。 “不用，羊爷更进一步帮我们预测了它的降落时间和大概的落点，我们提前落位迎接即可。” “那就好。” “落点在太平洋。” “？” 这一趟居然要出国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太平洋是指位于东西国度下方的一片海洋，全世界最大的大洋，因为这个世界只有这么一个大洋，很神奇吧。 “那么马呢？” “在西方国度。” “啊？”万亦又愣住了。 这两个生肖是什么牛马？ 一个上天一个在西方。 反正就是不好好在国内呆着是吧。 不过细想之下，要不是他们早早找到了鸡哥，鸡哥估计早晚也要离开东方到处去看看的。 或许，羊爷那么靠谱仅仅因为它是羊爷而已。 “好吧，那么我们出动吧，另外这些人怎么说？“万亦指了指旁边安静呆着看他们谈话的行动组成员。 “因为时间紧迫，通知还没下来，所以依旧要参与接下来的行动。他们负责即将降落到太平洋的牛，顾问就麻烦你去一趟西方国度了。”木勋闻言解释。 万亦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生肖居然出现在西方国度，这代表着行动难度会增高很多，客场作战需要考虑的东西肯定不会少。 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有得是办法折腾伱。 所以这次甚至无法多派人手。 “顾问，需要支援的话可以提出，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行动，这次是对面的人比较多。”木勋关心道，希望万亦不要托大。 万亦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你说得对，但是那还不一定。” 说完就回去准备了。 木勋看着万亦，挠挠头最后只能理解为顾问有自信了。 万亦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拿出来一块宝石雕刻成的匕首直接丢给色谱。 色谱向后退了两步没有接的意思，然后陆大山出手替她抓住了刀柄：“你是想扎死小色谱吗？” “这不是还有你们嘛。”万亦转头继续整理。 陆大山把宝石匕首递给色谱道：“这是什么奇异生物做成的道具？” “一种身上长宝石的蜘蛛，我也不记得叫什么了，色谱你记得吗？” “不记得，我随便点的。” “那就算了，总之你可以用这把匕首获取到神秘力量。滴血认主，随身携带不要拿下。如果你突然变得很喜欢宝石样的东西那还算正常，不过如果你想把其他不是宝石的东西变成宝石的话，记得跟我说。” “这些是它的副作用吗？”色谱拿着匕首问道。 “不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现在你应该根据你预习的课程好好实践一下，因为马上去到西方国度，我如果腹背受敌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卖掉。”万亦说完提上东西就走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最后林鹊和陆大山对色谱道：“我想你应该习惯了，他就是这样的，总之我们来为不成为炮灰而努力吧。” “那我俩呢？”另外两个连名字都还没有的新人分身说道。 “你们就为做好更合格的炮灰而努力吧。” …… 中午时分，万亦一行坐上了去往西方国度的航班。 他们伪造了身份偷偷入境，去往目的地的一座城市。 在飞机上，万亦正在用电脑查询即将下去的城市资料。 “这次的目标看来不用很麻烦就能找到了。”万亦说道。 分身探头围上来，看到屏幕上的资料：“赛马？” “原来如此，我们要去的城市要赛马吗？” “不止，甚至是一场十分重要的重赏比赛，有一匹马正在进行它的王道征途，如果赢了这场就将成为新一代三冠王。呼，真是太酷了，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在某手游上见到这位。”万亦喝着咖啡说道。 “赛马的三冠？”色谱疑惑。 “你理解为三场极具含金量的重要比赛全部拿下就行，这种赛马界的强者就是三冠王。”林鹊解释道。 万亦眼前的电脑屏幕上，一匹颇受瞩目的黑色骏马成为所有人关注的对象，在报道上也有它的名字，叫做“轩辕十四”。 “一匹马居然叫轩辕十四，真厉害。”一个新人分身感慨道。 轩辕十四又称狮子座α星，只要知道它也被称为“帝王之星”就能感受到这个称呼的份量了。 “你们觉得这位轩辕十四会是我们要找的马吗？” “希望不是，如果是的话绝对会很麻烦。” 一匹广受关注的顶级赛马，要是在国内那有得是办法可以谈，但是在西方这边就很麻烦了。 话题告一段落，飞机很快降落。 他们也踏入了眼前正沉浸在比赛氛围中的城市。 …… 另一边，东方的航天局这边正在配合神秘部监视着天上一个硕大的物体。 “我搞不懂，它只是一头牛。”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个东西，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是啊，它只是一头牛。”木勋理解地点头。 “但是它太大了，体型就已经很不正常了，甚至在太空上飞……你们说它会落在太平洋可信吗？要是坠落点是城市的话很可能会引发巨大的灾难。”教授抓着自己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葱郁的黑发，费解地说道。 “没问题，你们也可以进行计算看看我们的消息是否属实。” 教授耸耸肩，眼前这个东西甚至能自己改变自己的移动轨道，这能算个锤子。 “目标开始向着大气层靠近，它要开始向着地球坠落了！”突然，屏幕上的那个硕大物体开始向着地球移动，前面的人员也迅速进行汇报。 木勋立刻按住通讯：“太平洋行动组准备！目标开始坠落！” 太平洋预定坠落点，在坐标附近就位的人接到通讯后全部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天边的情况。 “我听说这次会是个大家伙。”一个引导者说道。 “不要怕，万亦说过已经帮我们沟通好了，这趟做完我们就能去西方活动。” “我觉得你们应该闭上嘴巴，在紧张的情况下人可能会立下各种flag。” 言罢，所有人闭上嘴静静看着。 静默片刻，天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它要来了！” 一个巨大的黑影宛若陨石一般向着远处的一座海岛直坠而下。 今天就加一更，抱歉（）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轩辕十四 万亦他们入住了旅馆之后，放完行李大家就准备去马场进行一番视察。 明天是比赛，那么今天马儿们应该都已经到了才是。 希望它们在这里能过得好，不会水土不服影响明天的比赛成绩。 万亦他们来到这边进行参观，看着眼前正在干着各自事情的马儿，每只都有着健壮的体态，大多正值黄金年龄，充满活力。 万亦抬起相机给眼前广大的马场拍了张相片。 拿起来看了一眼却发现没有什么神秘力量的存在。 “如果不在这里，也就是说正主或许不参赛。那也正常，毕竟整座城市不可能只有要比赛的马儿。”林鹊说道。 “不对，好像没看到轩辕十四，在马棚里休息吗？”万亦张望了一下。 话音刚落，一阵风掠过身边。 万亦脑海中一阵“卧槽”作响。 随后他便感受到了一股离自己很近的鼻息出现在自己的身侧。 转过头，他看见了那匹帅气的黑马，后颈的鬃毛就好像一个高冷王子的秀发，漆黑的毛皮之下是明显可见的肌肉棱角。 虽然是一匹赛马，但是身上的气势却仿佛是战马。 而且最主要的是……它怎么出现在围栏外面的？速度还这么快！ “轩辕十四？”毫无疑问，这次参赛中纯黑的马匹只有它一位，鬃毛这么长更是富有标志性。 轩辕十四绕着万亦走了一圈，将站在旁边的新人分身们顶开，尾巴一甩还顺便把不起眼的色谱也赶走。 “哼~。”喷了两口鼻息，然后甩着脑袋。 下一刻，它再度消失了。 所有人安静了一会儿，万亦道：“你们，刚刚谁注意到它出现了？” 分身们和色谱一起摇着头。 万亦摸着下巴：“它不该叫轩辕十四，它应该叫闪电侠。” 但是无论如何，一件事已经明确，轩辕十四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很遗憾，命中了下签。 “老师，咱们怎么办？” “尝试说服轩辕十四跟我们走呗，以它刚刚的速度，只要能说服它那我们估计也不用担心什么了。”陆大山说道。 他觉得轩辕十四或许可以直接徒步从这里跑回东方去。 基本没人拦得住。 “确实，这个速度想抓都难，而且它的象征可不单单只有速度，根据丁夏冬所说速度只是它最显著的特征之一。”万亦打算向木勋要轩辕十四的详细情报。 他现在明白的最大一个要点在于，对付东方的这些生肖，最好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硬干的话，不花点心思真的很麻烦。 “要是都像西方那小独角兽那么可爱无助该多好。”他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滴滴。 正想着，他突然收到了一则消息。 “嗯？牛牛开始降落了？” 牛马两边似乎都和正主会过面了。 听说那头牛牛还不是普通的牛牛，体型十分巨大，希望行动组的各位安好。 反正暂时那边也不是万亦负责的，他看好这边的轩辕十四就好。 “轩辕十四？在吗？咱们能聊聊不？”万亦喊了一声。 但是周围只有零散的游客路过，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大喊大叫的万亦。 “看来刚刚的只是恰好经过啊。” …… 晚上，万亦正在翻阅木勋送来的和轩辕十四有关的资料。 怀里撸着正在睡觉的面具先生，顺带一提今天的面具先生是传统布偶，毛茸茸又大只很可爱。 “原来如此，爷爷和妈妈都是东方的马，几经辗转来到了西方这边的。”万亦这才发现轩辕十四倒也不是和东方完全一点关系没有。 东方那边只有小个别地方流行赛马，其他地方不常见，因为赛马往往还伴随着赌马这个行业。 这背后的肮脏很难一言道清。 真要说赛马这个行业也很复杂，就和运动员一样，真正登上巅峰收获荣耀和鲜花的终究是极少数，而有更多的则是与之无缘，就算有天赋有实力，那也可能因为一个运气不佳，伤病来袭坠入再也站不起来的滑坡。 人的社会对人有一定保障，但对于马就不一定了。 为比赛而生但因表现不足被断定为无法带来足够收益的马最后又会怎么样呢？ 万亦不知道轩辕十四是什么时候觉醒的，也不知道它对自己的情况有着如何的断定，从目前来看对方的性子称得上高冷。 加上那鬼神莫测的速度，谈话的机会不多，就算想像鸡哥一样抱大腿都没地方给你抱的。 烦起来那更是直接给你一蹄子。 “话说这次西方动作怎么来这么慢，按照以往的表现，快一点的话飞机落地就该动手了，慢一点的话遇见轩辕十四的时候也该来了。” 但是现在他们都住下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因为身具主场所以不急于一时吗？ 万亦想了下，联系亿万公司那边：“伱们那边有什么结果吗？” 西方多少也能算他半个主场，反正万亦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孤立无援。 他在确认轩辕十四之后就和亿万公司商量了相关的事情。 “马主说没得谈，一匹风头正盛的顶级赛马，就算这场输了那也是二冠马，不可能放手的。”主管回答道。 “那或许只是利益还不够大。” “确实是利益还不够大，但是我们也确实拿不出这么大的利益。”主管无奈地说道。 “看来这边是走不动了？” “如果把马主顶替掉也不是不行，不过对方来自一个大集团，你知道的，顶替一个人想要稳妥的话那势必要顶替掉他的核心关系网，我们的人手又不够了。”主管说道。 “而且当下的情况和时间不允许，独角兽被截胡让西方神秘局现在就是只气头上的老虎，到处都在搜查我们的踪迹，我们不好做太多动作。虽然资本足够大的话能够与之抗衡，但还是那句话，我们还不够。” “嗯，知道了，那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一点点支援还是没问题的，有事再找我们。” “本体，马场起火了！”突然一个分身提醒道。 万亦自然不可能完全不做准备就从马场回来，他在那边隐蔽地留了几个分身晚上放风以防意外。 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他到底该发愁还是高兴呢？ 想着，他直接抱着面具先生从旅馆的窗户翻了出去。 “喵！”面具先生被惊醒了，但是看了万亦几眼就迅速安静了下来。 想了想要不要带上新人分身和色谱，姑且还是算了，反正带上也没啥用。 直接和马场的一个分身交换过去，他很快就看到了正在燃烧的马棚，消防车已经赶到开始灭火。 “马！救马！”有人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喊。 万亦感觉把“马”字换成“钱”字也不是那么有违和感。 火光太亮了对摄魂照相很有影响。 虽然不觉得轩辕十四会有危险，但是保险起见万亦还是提着猫猫刀向着火中赶过去。 马棚里现在是一片混乱，马儿都被吓坏了，有很多因为惊吓的缘故在棚子里乱撞把自己弄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万亦身上发生分裂，数个万亦冲向其他的马棚查看情况。 随后万亦自己砍出两道刀气将围栏全部打开，然后转身用噬魂魔杖直接施咒在马棚一侧炸开了一个大洞。 “这边也没有轩辕十四。” “这里也没有。” “它不会还有晚上出去溜达散步的习惯吧。” “它那毛色晚上在外面很难找啊。” 分身的汇报一个个传回，但是很显然情况不太乐观。 万亦不由得咂舌，来到外面之后面对着成排的马棚，双手持刀，血色勾勒透明刀刃的轮廓，一刀斩出直接将全部马棚的棚顶给掀飞，减弱了大半的火势 刚做完这些，天上突然阴云密布，一道落雷从天而降向着万亦劈下。 万亦直接承受了这道雷霆。 “面具先生烤肉喜欢吃吗？”万亦问了一句。 “喵~。” “那就好，记得吃完。”万亦随口说了一句便看向在落雷之后将自己团团包围的神秘师。 不远处，被解救的幸存马儿们从燃烧的马棚中奔逃而出。 现场无人说话，只有远处的呼救声，火烧马棚声，以及奔逃的马蹄声。 “你们，今晚要几成熟？”万亦提刀问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狼舞马战 唰！ 神秘师们和万亦保持着距离，不断拉扯，不让万亦轻易靠近。 他们的站位组成了一个玄妙的雷阵，呼唤雷霆向着万亦连连劈下，但令他们吃惊的是居然怎么都无法给万亦造成损伤。 这不是一般的雷霆，而是受技法调遣后凝聚成的极具破坏性的雷元素啊！ 他们在几经尝试发现无用之后，选择变阵转而束缚万亦。 雷电形成的绳索一条条向着万亦鞭笞，尝试抓住他。 万亦用猫猫刀砍断数条绳索，眼前陡然划过一道雷光抓住他一个出招的空隙扑向他的面门。 他直接抽出噬魂魔杖抵挡然后转过猫猫刀将其切断。 “他们研究过我。”万亦说道。 “这不是废话，在你手上吃这么多亏了，猫猫刀估计被吃透得差不多了。”分身回答。 “行吧，那么咱们换个打法，我准备这个好久了。”万亦笑了下，扭动了一下噬魂魔杖的柄部。 噬魂魔杖瞬间发生了改变，原本纠缠的黑白色变成了规整的两部分，化作了一把黑白两色的短剑。 大刀配短剑，万亦稍微寻找了一下呼吸的节奏。 右手大刀朝向前方，左手反持短剑靠于右上臂。 “先说好，这个我只练过一点，还是当初几个人抽空的时候练的，打不好的话，你们不要见怪。”万亦对周围的神秘师说道。 神秘师不懂他说得是什么。 但随后，他们便看到万亦突然伏身暴冲杀来。 没有过多思考，雷阵再起，雷电绳索向着万亦鞭笞而来。 万亦一个狼跳起身，雷电在身后的位置炸开，火光与雷电映照他此时的身躯，短剑先行大刀随后。 被作为目标的神秘师直接使用了快闪步伐闪开了这一连技。 这伙神秘师的步伐在短距离确实很快，但是和之前的达罗尔还没得比，因为距离不够远，只能在关键时刻使用，连续释放中有着微小的间隔。 万亦抓得就是这个时候，短剑刺入地面，全身以短剑为轴旋转而起，大刀跟上了那位神秘师的身影。 嗤！ 头颅冲天而起。 “呼~，第一次实战成功，帅啊。”万亦抬起头甩了下头发感慨道。 “多亏了我们给你刷的经验。” “不过还是很感动，还能看到法兰街舞真不容易。” 几个当初负责练这个动作的分身顿时开始鼓掌。 正高兴着，一道雷锁再度袭来，他侧跳轻飘飘地闪开之后再度双持冲了上去。 雷电不断在周围落下，火焰燃烧的背景下，孤狼的身影不断舞动，猎杀着他的所有猎物。 嘭！ 没有多久，最后一个神秘师被万亦的短剑挖出了心脏后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 环顾了一圈的尸体，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响亮的马蹄声突然从身边闪过。 带着“呼哧呼哧”的喘息，轩辕十四一瘸一拐地停在了万亦身边。 “轩辕十四？”万亦意外地看着它，惊讶地发现对方身上居然满是伤痕，似乎都是被锐器所伤。 而最重要的是……它的左前腿受伤了！ 潇洒的鬃毛此时凌乱不堪，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 万亦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很难得的，万亦感受到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回头，看到了一个美貌带有英气的女子走来，她穿着修改过的深蓝色东方风格衣袍，留着白色及肩短发头上戴着一顶小礼帽。 碧蓝的双眼眯起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望着万亦。 “什么的干活？” “抢马的干活。”对方语气轻佻地说道。 万亦站在轩辕十四的身前，面对来者：“外来者？西方阵营的？那伱真该换一身衣服。” “那真不巧，这衣服我穿了好久了，不打算换。”对方拉了下自己的领子道。 “这匹马我保了，快滚。”万亦直白地发话。 “你在说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盘。”对方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 “是吗？” 砰！ 一道枪声响起，女子抬起手中的剑鞘挡住了狙击来的子弹。 远处架着狙击的万亦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是。”对方瞥了一眼狙击的来源，视线再度看向前方时，就见前方的万亦已经跳了过来一刀劈下。 嗖！ 万亦一刀劈空，对方直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没有犹豫，大刀回旋一圈。 铿！ 花火溅射，猫猫刀和逼近的剑鞘触之即分，对方退后几步。 万亦转身正准备攻击，对方身体俯下身，表情依旧笑眯眯，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居合？ 万亦脑子刚冒出这个想法，瞬间便感觉一阵风拂过。 他本能地抬刀但是却什么都没拦截到。 对方已经出现在了万亦的身后。 紧随其后，万亦感受到了来自腰间的剧痛。 正常情况的话，他刚刚已经被腰斩了。 他闪过这个念头，但是在猫猫刀的支持下身体毫无异样。 对方的手中毫无疑问便是一把太刀。 “你这身搭配也太缝合了。”万亦不由得说道。 “有个意大利人的招牌武器也是太刀不是吗？”对方转了个刀花笑道。 别的不说太刀的刀花确实挺帅，比猫猫刀轻盈很多。 “喵？” “因为卡普空是日厂。”万亦嘴硬回道。 一边说着，他脑中正在想办法怎么对付眼前这个人。 速度也太快了，除了现代哥以外他目前的普通分身中没人跟得上她，难怪能把轩辕十四打成这样，确实没点速度不行。 而且对方都不怕世界诅咒的吗？居然直接对核心生物动手。 目前来看是没什么反应。 万亦还在想，突然他的后颈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诶？你干嘛！” 万亦被一甩在半空翻了个身，坐在了轩辕十四的身上。 轩辕十四做完这个之后一脸不爽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发出嘶鸣。 “好家伙，做梦都没想到下一个发展会是马战，黑魂之后是骑马与砍杀？”万亦不由得说道。 “慕了，为什么本体玩得这么爽？” “那换你来打眼前这个小姐姐要不要？” “那还是免了，本体加油。” 白发女子看着万亦，笑眯眯的表情一直不变，万亦不由得想到了“眯眯眼都是怪物”的说法。 下一刻，万亦感受到从轩辕十四身上涌上一股力量包裹了他。 他获得了一种奇妙的加持。 随后，轩辕十四迈动了铁蹄。 嗖！ 一瞬间万亦感觉眼睛都花了，但是在来自轩辕十四的加护之下他很快就从这种不适应的感觉恢复了过来。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缓慢下来，而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这就是轩辕十四的力量？！ 忽地，他余光瞥见一道蓝光竟是以丝毫不慢的速度追了上来，赫然是那个女子！ 对方身边环绕着凌厉的蓝色透明剑气，空间在她的斩击下层层破碎，并且她也借此不断小间隔地穿梭跟上了轩辕十四。 “你还真是那抛瓦人啊！” 万亦手中短剑切换回魔杖模式，快速抛射灵魂之力，对方挥刀一一挡下。 对方突破灵魂攻势靠近到轩辕十四身边，万亦也迅速拿起猫猫刀砍下去。 有着轩辕十四的加持，万亦也能跟上对方的行动，二者展开了激烈的对砍。 …… 陆大山此时趴在旅馆的窗边，同步着本体那紧张刺激的交战。 忽然，他便看到远处的街道上划过四道光彩。 一道是刺眼的蓝光，与之对立的是一道浓郁的黑光，黑光之上不断与旁边蓝色交错的则是红白两色。 因为速度太快，他只能勉强看清这几个颜色一闪而过。 仿佛一阵飓风拂过，街道上一片狼藉，路牌路灯都被溅射开的剑气刀气切断，看得陆大山不由得吹了个口哨。 “帝王，还能再快点吗？！”万亦问道。 轩辕十四嘶鸣一声回应。 如果没有断腿那还可以，但现在没办法。 万亦眉头紧皱，眼中闪烁起一股紫黑色的贪婪气息，那股气息之中，一道庞大的黑影身上隐约间要朦胧地睁开血色的目光。 “把这座城市的人……” 万亦正要安排，紧跟在身旁的蓝光突然消失了。 那个白发女子不见了。 万亦和轩辕十四警惕着四周，不过确实发现没有对方的气息了。 摸不着头脑的同时，轩辕十四绕路回到了火势减息的马场。 它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恢复到了普通的小跑，一瘸一拐地停了下来。 万亦也直接从它身上下来，顿时感觉自己身上的加持消失了。 原来是一次性的，万亦还以为能直接白嫖一个那么牛逼的提速能力呢。 也是，如果它直接赐予万亦加速能力的话，那也没必要驮着万亦跑了，直接让万亦打架去就完事。 而且这个加速能力应该并非它真正的力量本质。 “你腿没事吧。”万亦问道。 对方本来腿就受伤了，还拉着万亦跑了一趟高强度战斗，对伤势肯定不好。 轩辕十四轻轻发出两声鼻息，一瘸一拐地走向马场。 “明天比赛肯定没法进行了，继续呆在这里万一那个人又来的话，我不在你一个人能跑掉吗？”万亦提醒道。 轩辕十四转头与万亦对视。 万亦看到了它那双漆黑而又水灵的眼中透露的决心。 然后它回头，继续往回走。 万亦看着它的背影，喃喃道：“你只是匹马啊……” 本章游戏要素较多（）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帝王 很意外的是，比赛并没有推迟太久，只隔了一天。 或许因为这样一场比赛的牵扯太大，无论如何各位马儿能跑出什么样的成绩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万亦原本都打算转移战场先去看看牛牛。 那头从外太空回来的牛牛的事情似乎也并不顺利。 整头牛处于沉睡状态，但身体无比沉重难以移动。并且以它自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重力场。 在那个重力场中，重力方向被改变，由垂直地面变成了平行。 靠近的人会在重力的影响下被排开。 受之影响的海水在海岛周围形成了异常的涡流。 最重要的是这个重力场在随着时间推移而扩大。 等这个重力场影响到人类聚居地，其造成的连锁反应将会带来巨大的灾害！ 羊爷给出的情报是，因为某种异常导致了牛的象征失控了。 可能是因为其脱离了地球太远，再度回归需要重新适应。 而这便是适应的阵痛。 好消息，牛降落的地点在海岛上。 坏消息，离牛的不远处有一处列岛，那里也有一个规模不小的人类城市。 而推算中，距离重力场扩张到那座城市还有十二小时。 东方已经紧急召开作战会议，准备强制唤醒牛牛。 未来有得是时间适应，但现在再适应下去可要出人命了！ 而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万亦作为东方数一数二的单体战斗力之一，此时正在西方观看一场赛马比赛。 马儿们已经准备入闸，类比的话就是运动员上起跑线。 但毕竟是动物，不是所有马都会安分地钻进闸门里。 有些马出了名的臭脾气，总要溜达上好一会儿。 今天就有大批马儿没能顺利入闸，看得出来之前的事故对它们的影响不小。 值得高兴的是，所有参赛马倒是都没有出事，起火的瞬间轩辕十四就立刻展开了救援，离它最近的赛马第一批获救。 在它要去救其他马儿时那个女人出现拦住了它。 其他马儿死伤不多还是多亏了万亦那一刀削去了棚顶，以及分身们的火中救援。 值得一提的是甚至有两个分身为了救马，一个当场烧死，一个严重烧伤后死于感染。 如上所述，现在场上状态最差的马毫无疑问就是轩辕十四了。 前天夜里的事故也难以改变当下的人们对赛马的热情。 当然如果手里攥着赌马券的人少些那或许更加感人些。 此时许多轩辕十四的支持者也注意到了轩辕十四的不对劲。 作为富有灵性的赛马之一，轩辕十四毫无疑问具有传奇性，沉稳的性格总是让它早早入闸，像是坐在王座上等待其他马儿前来挑战的王者。 无愧于轩辕十四之名。 但今天轩辕十四却一直在溜达，迟迟没有入闸，引起了纷纷议论。 色谱静静地看着场上黑色的身影，道：“它真的还能跑吗？” 万亦跟他们说过。 他帮轩辕十四隐藏了身上的伤势，它也会装作腿没有受伤的样子跑完。 如果赛前发现它腿的伤势，毫无疑问它是不可能参赛的。 再有价值也不可能让它冒着跑断腿的风险去拼。 可惜，它是轩辕十四。 不会动用超凡的力量，凭借自己的身体，负伤参战也要赢得属于它的荣耀。 即使觉醒为午马，它也依旧是为了奔跑的赛马。 是为了奔跑而生的。 这是人给马儿的期望乃至枷锁，帝王之星超凡而又深陷世俗，或许这也就是它最初的承担之意。 “信它吧。”陆大山以及其他分身都抓着赌马券，“老师都让我们全入轩辕十四大胜了，明明也赚不了多少，有钱就是任性啊。” 虽然都是亿万公司的钱。 色谱没有买，因为万亦说小孩子不准赌博。 虽然她反复强调自己成年了，但万亦不听。 此时万亦也并不在观众席。 轩辕十四有些紧张。 即使不动用超凡力量，它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有自信，未觉醒时的前两冠毫无意义就是实力的象征。 如果不是为了不让其他马儿输得太惨打击信心，它大概会场场拉出大差让它们见识到什么叫差距。 但这场不一样。 它腿受伤了，即使是它也不清楚这种情况下高强度跑上一圈后腿会如何。 所以它在溜达，反复适应。 “怂个屁。”突然，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出声。 吓得轩辕十四差点来个高抬腿。 不过优秀的心理素质让它反应了过来，看到了一副工作人员打扮的万亦。 “前天晚上还一副深沉富有宿命感的样子，都现在了还怂啥。”万亦睁着黑眼圈说道。 轩辕十四喷了两声鼻息，他旁边的骑手愣住了。 这人是谁？他为什么在和轩辕十四说话？ 疯子？ “跑完这场后我还有事要你帮，赶紧把第一拿了利索点。”万亦说完转身就走，不给轩辕十四和周围人的反应时间。 骑手还看着万亦思索，突然就被轩辕十四拉走入闸。 终于最后的准马王入闸，比赛开始。 …… 在赛马开始的同时，在跑马场的四周发生了多起小骚乱，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主管捏住一个神秘师的后脑勺，在诅咒作用下对方在惊恐中化作了一摊肉泥。 他紧了紧黑手套，黑亮而一尘不染。 “这边没问题，重复一遍所有靠近的神秘师杀无赦，再看到那个女人就直接准备献祭。” “好嘞。” “这里这批也清理掉了。” “主管来东边这帮个忙，有点难搞。” “收到。” 万亦们有条不紊地运作，把所有可能干扰比赛的因素排除干净。 只是比较扫兴的是，献祭都准备好了，但是那个女人却没有出现。 “怎么就不来了？前天晚上也撤得莫名其妙的。” “不会是提前预感到了危险吧。” “目前直接遭遇的人里最棘手的，你们说她会不会就是羊爷之前说的我们意料之外的变数？” “其实现在的遭遇本来就很意外不是么？我们至今不知道这个低深度界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诶，这边进入最后的直线冲刺了。”伴随一个分身的提醒，大家的关注点转到了比赛上。 “嗯？我去！腿伤了都这么快？！” “彩虹小马没了，但突然觉得大黑马也不是不行啊！” “帝王之星闪耀！” 在万亦们的注视下，轩辕十四飞速疾驰，完全看不出来身上还负有伤势。 正可谓一马当先。那漆黑的毛发好似吸收所有惊叹目光的黑洞。 万亦站在距离终点最近的出口处，手里提着猫猫刀等着比赛的结束。 没有悬念，即使是受伤的轩辕十四，没有超凡力量的轩辕十四，和凡马依旧有些无法跨越的鸿沟。 大差冲线，伴随着欢呼与喝彩，三冠马王诞生了。 但是成为全场焦点的轩辕十四突然身子一斜，竟是把身上的骑手摇了下来，不过在对方差点落地时还是回头叼了一下，以免摔伤。 之后，它直接向着万亦所在的出口跑了过去。 观众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发出欢笑，尤其是出口处的观众更是激动地涌上前，希望近距离瞧瞧这匹划时代的马王。 然后，万亦一跃而起落在了轩辕十四的身上。 “咱们走。” 轩辕十四更换骑手，在众目睽睽下潇洒离去。 他们再也不会想到，今天是马王的诞生，也是他们看马王的最后最后一眼。 …… “给你吃，吃了能缓解伤势。”万亦拿出了一根金灿灿的胡萝卜，一下子就让轩辕十四眼睛都直了。 它发出一声嘶鸣。 能缓解伤势为啥早不给它吃，现在它跑着还腿生疼呢。 “看伱一副深沉的样子，我觉得给你有点太坏气氛了。”万亦毫无负担地说道。 轩辕十四忍住了把人从身上甩下来的冲动，一口把黄金胡萝卜吃了下去。 入口即化，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势顿时缓解，感觉腿也不疼了。 “只是暂时的，之后还是要休养一会儿，现在陪我跑一趟太平洋吧。”万亦道。 这胡萝卜是求助羊爷捣鼓出来的，限量版。 轩辕十四喷出鼻息，铁蹄作响猛地冲了出去。 万亦和轩辕十四再度进入了那个状态，好似人马一体。 轩辕十四鬃毛飞舞，仿佛水墨画中奔入现实的骏马。 二者迅速离开了城市，在旷野上驰骋。 公路上，一辆警车正在追逐前方超速行驶的车辆。 “前面的车！你们超速了！” “低能的警察废物！看看你爷爷的车是你们能追得上的？” 正对喊着，异变突生。 一道墨色的流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间，和他们短暂地并驾齐驱。 万亦目不斜视，而轩辕十四则是瞥了一眼警察和超速司机，不屑地发出鼻息，随后直接越过了二者。 “你也超速了！”警车里的警察大喊道。 但是那人那马都已经消失在了公路的尽头。 嘭！ 前方的巨响让警察回过神，发现原来是超速司机因为看呆了，高速行驶之下撞上路边的路牌。 好在刹车及时，人没受大伤。 而车上的公子哥头破血流了也还在发愣：“这可是限量级的跑车……居然跑不过马？！”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提速 “顾问，你说你要过来？马那边的事情呢？好了？！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木勋说着说着就感觉离谱了起来。 木勋和周围的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万亦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到？额……现在已经能看到伱了？看周围的海平面？” 说着，大家环顾一圈四周。 就见到一道漆黑的光芒在海面上疾驰而来，然后一跃来到了他们所在的船只上。 这个登场，多少是有点太帅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万亦看着不远处海岛上的那个距离远了有些模糊的身影。 看木勋给的资料上显示，大概有五米高，也是座假山的水平，和之前看到的大山鹿神差不多，但是比鹿神更加雄壮。 “计算好它周身的重力场之后，打算调试轨道对其进行打击。”木勋道。 “打击？”万亦有些惊讶。 “是的，正常的神秘技法在那个重力场的影响下根本无法靠近对方，我们只能考虑现实侧的力量。”木勋道。 “攻击生肖核心生物没有问题吗？” “对方能从外太空越过大气层落地表皮都没有多少擦伤，我们认为这点火力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造成太大的影响那怎么叫醒它？” “这个只能试试了，不试，就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穿着军服的人开口言说。 万亦转头看向从侧躺着的牛牛道：“我来砍它一刀吧。” “啊？不可啊，顾问。伤害核心生物可是会被诅咒的。”木勋连忙道。 “无所谓，我早想试试了，帝王，咱们上。”万亦说道。 轩辕十四目前也只听万亦的，他说上那就上，直接跃下船只踩在水上向着牛逼近了过去。 重力场的范围很好分辨，海水异常流动的区域便是。 轩辕十四刚踏入其中，顿时就感受到了脚下一轻，随后身后仿佛有一只大手牵拉着它。 人马一体，轩辕十四如此，万亦也是一样的感受。 不过，轩辕十四可是个倔脾气。 铁蹄踏水，它发出高昂的嘶鸣，随后再度迈动，竟是顶着异常的重力如履平地！ 跨越海域，踏上了海岛，朝着还在打呼噜的牛牛冲了上去。 “卧槽，本体那边弄得我的空间感有点异常了。” “不过真别说还挺好玩的。” “有点恶心，本体能不能快点完事？” “少废话，看着。” 万亦喊了一句之后，骑着轩辕十四来到了牛牛的面前。 “好巧，也是头大黑牛。”万亦说道。 轩辕十四嘶鸣一声，表示牛马不是一家的。 万亦抬起了猫猫刀。 为什么他之前明明没有战斗却还一直握着猫猫刀，自然就是为了现在而准备的。从天而降都毫发无伤的牛牛，他大概能想象得到对方有多硬。 所以提早做好了准备。 积攒到现在，面具先生都在叫唤最近吃胖了，他已然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力量。 一刀直接朝着牛的头顶砍下。 铿！ 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响起，一阵冲击波以碰撞点为核心向着四周扩散。 牛牛猛地睁开了眼睛，但是牛脑袋更是有半张脸被咂进了地面里。 重力再度开始混乱，并且此时不再是规矩地向着某个方向，而是变得毫无章法十分混乱。 “冷静，牛牛，冷静。” 忽然，重力流消失，一切恢复平常，被重力卷入天空的海水重新落下。 不是因为万亦的话，而是因为顶在牛牛眼皮下的猫猫刀。 “哞？” 牛马行动。 因为是丑牛和午马同时出现的行动，因此姑且如此简称。 牛马行动本身其实不难，一切的关键点体现在如何说服轩辕十四这匹烈马。 而很显然，万亦靠着一个晚上的并肩作战和一场比赛的扶持做到了这点。 成功拐跑了这匹价值千金的马王。 而轩辕十四的加入将会为万亦提供一个极大的助力。 原本如何将牛牛带走是个问题，但是在得到牛马二位的配合后，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牛牛将自己变成气球，万亦用灵魂之力编成缰绳套住它，然后就能骑马把它快速带走了。 在夕阳下，于海面上驰骋的一人一马，以及飘在空中不停挣扎感觉自己上了贼船的牛牛，形成了一副美好的画面。 大概。 …… 万亦自己跑了个干净，而他的学生们还要坐飞机回国。 而等到他们回国后，却惊讶的发现轩辕十四没有回去落位，反而还跟着万亦进了万亦的院子。 “老师……”陆大山斟酌得说道。 “不要说，我不是恋马，轩辕十四是健康的小伙子。”他还没说出口万亦就在群聊里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人家憋了好久了，就想在色谱面前说相声。 “你背叛了鸡哥吗？！老师你都没带鸡哥回家！但是却带了匹大黑马回来！你是嫌弃鸡哥小！”林鹊口出狂言。 然后万亦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巴掌以免她继续发癫。 看得小色谱眨了眨眼睛。 万亦拿起水杯喝茶，这才说出了接下来的安排：“既然有羊爷在，能在生肖不落位的情况下也能进行后续推演，而帝王的速度又这么快，所以接下来就为了保证效率乃至成功率，甚至排除内鬼的干扰，我准备让帝王协助我执行后续的收集任务。” “也就是说不要我们了吗？”色谱开口道。 “是的。”万亦直白地说道。 “啊这。”新人分身适时发声表达存在感。 “你们作为新人经历得已经够多了，以我在这的权限，结束的时候足以给你们带来足够在封城后活下去的资本。你们还有什么不满吗？” 万亦娴熟地和自己对着剧本。 “确实，而且平白再跟下去可能还会出事。”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呆着。” “没错，呆着，等待事情在两周内结束，就这么简单。”万亦最后说完，就把分身们和色谱都赶了出去。 “色谱，不要灰心，我们其实可以申请一起出去玩，自己探索下这个神奇的世界，赚点引导者给我们以外的外快。”一个新人分身对色谱笑道。 色谱点点头：“嗯。” 她看起来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院内，万亦看了下左手食指上的口哨戒指。 是羊爷又拖星象部捎来的快递之一。 他感觉自己这几天和羊爷都快成笔友了，都是通过星象部写信交谈，然后送快递包裹。 此时手上的戒指就是羊爷最新的快递送来的，随包裹的还有几个金色胡萝卜，给轩辕十四吃的。 轩辕十四已经爱上了这个味道，可惜数量不多所以万亦让它一天只能吃一个。 正想着，万亦一把把它的马头拍开：“不准偷吃。” 轩辕十四甩了甩嘴唇，在院子里散步。 说回戒指，这个戒指和各位生肖绑定，心中默念生肖奇异生物的名号并吹响就能唤来和这个戒指绑定过的生物的回应，能形成一个虚像帮助战斗。 目前落位的生肖全部都与之绑定了。 听起来是很方便的战斗用道具，但实际上，是个用来绕过东方神秘部直接和万亦交流的联络用物。 万亦做好准备就直接吹响了未羊的口哨。 哨音嘶哑，好似羊叫。 很快，眼前便出现了那熟悉的洁白山羊身影。 万亦察觉到这玩意似乎是消耗自己精神力的，那还好，他精神力多。 “很好，看来这个尝试成功了。”羊爷说道。 “他们居然检查不出来这个东西中包含着灵魂投影？”万亦道。 “广泛的知识对于渺小的知识是全方位的压制，超出去的那部分，渺小的知识不进行扩张便永远看不到。”羊爷的半透明影子缓缓踱步。 “羊爷，你应该看得到的内鬼是谁吧？”万亦说道。 “内鬼，内鬼，这种事很难一言蔽之。”羊爷摇头晃脑，“万亦啊，神秘基本盘争夺大战中，你觉得互相间还有谁是最大的阻力？”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花絮 “难道不是东西互相之间吗？” “非也。”羊爷深沉地说道。 而万亦则是突然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完美而又谐星的笑容：“那就是说，还有人，两个基本盘都不想要？” 羊爷摇头晃脑：“什么基本盘，都是人类所想要的。神秘再临，奇异生物爆发式增长，只是人类想在那之后，让世界变成各自想要的样子罢了。” “毕竟只是奇异生物。”万亦转头看向轩辕十四。 轩辕十四看起来在闲逛，其实耳朵竖得笔直。见到万亦看过来，耳朵又抖了抖回复正常样子。 “友善也好，猎杀也罢，终究是以人类为主啊。”羊爷摇头晃脑地说道。 “所以，羊爷你的意思是说，存在极端动保组织喽？”万亦道。 羊爷屁股朝着万亦，那发达的臀肌健康而又富有美感。 然后它突然直立起来，前蹄背在身后：“万亦，生肖之位是世界的赠予，但世界从未要求过我们什么。要做什么，只会是我们的自由。” 万亦摸着怀里的面具先生，今天的面具先生是经典狸花猫，聪明伶俐又可爱。 他看着羊爷道：“那羊爷的自由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受制于人，哪里来的自由。深陷凡俗，心不脱俗，又何谈真正的超凡。凡俗，不存在真正的自由。”羊爷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大串话。 最后它又趴伏了下来，前蹄着地。 万亦道：“那这个话题先告一段落吧，反正我只知道，不论如何，生肖必须是要集齐的，没错吧。” 羊爷点点头。 二者开始了正事的相谈 …… 行动组解散了。 按照之前所说，被分批次送往了西方，但是新人实在是太多，终究不能全部过去，因此依旧有一批人只能留在这里自己想办法。 那几位引导者显然已经豁出去了，这一趟大概率是不成功便成仁。 亿万公司那边还在监视西方的动静。 之后没能找到和独角兽一样穷山僻野的地方能设局一起动手。 如果正面对抗，亿万公司想要短短时间和一整个大国家对抗还是很勉强，只能偶尔搞搞小动作恶心一下对方的心态。 西方也没有因为独角兽的遗失而坐以待毙，他们的引导阵势技术在危难之下再创突破，很快就便能继续搜素核心生物。 之后它们相继找到了一只黄金史莱姆，一只哥布林酋长。 随后，西方声势浩大地进行了两场规模重大的战役。 分别是对贝希摩斯抓捕作战和对利维坦抓捕作战。 他们从来不考虑谈判的问题，对两只与众不同的巨兽选择了最直白的“交谈方式”。 在不计代价的攻势之下，海陆两大巨兽终于落入了西方之手。 因为这场战役实在太大，亿万公司只能进行旁观。 不过持续的监视也并非没有收获，他们在战役中再度确认到了那个白发女子的身影，她参与了针对贝希摩斯的作战，做出不小的贡献。 西方那边除了失踪的独角兽以外，俨然就只差最后一只。 而知晓了这个消息的东方也不得不加快速度。 羊爷和星象部一起极限运作，据谣传整个星象部内全部进化成了肝帝，清心咒无限释放加班加点不带休息。 一个个生肖位接连出现，万亦这个大老板难得也体会了一把加班的感觉。 首先他在一个闹鼠患的地方抓到了生肖子鼠，象征为通灵。 它能给予没有灵性的物体以灵性，但是这个灵性一般只能持续到夜间子时。 不过在频繁的灵性赋予下，一些灵智未开的生物确实能真的觉醒灵智，反倒确实有点开化之意。 因为没啥战斗力，本体并不特殊，仅仅是给予鼠群灵性然后坐镇后方当鼠大王，最后被万亦拍了张照找到方位并定住，轩辕十四奔袭过去直接捉拿，十分轻松。 之后便是巳蛇。 这条蛇是眼镜王蛇，虽然是国产眼王，但是被送去了国外。 万亦又是骑着轩辕十四找了过去。 对方的能力是无孔不入，本身爆发力惊人，配合这个能力也是神出鬼没，适合游击，可逃可打，发动的攻击基本无法抵挡，因为只要有空隙就会被它看破并趁虚而入。 好消息是，它依旧只会靠自己的毒液伤人，万亦送了它一具分身后成功将其捉拿。 因为有帝王小马在安全感实在是爆棚，所以万亦甚至乐意在西方国度浪上一段时间才回来。 开了两个好头，之后相继出现的是只要有跟随者，那自身作为护卫就会变得十分强大的狗狗，是一只哈士奇。 这个是最轻松的。 因为它被主人抛弃了，万亦骑着马在路人诡异的眼神下在路边找到了它。 虽然是哈士奇，但还没成年，刚见面的时候十分安静乖巧。 拍照确认之后万亦抱起它就骑马走了。 完全没有任何意外。 难度最低的生肖，甚至没有成年，找到它的时候还只会在纸盒子里傻乎乎地吐着舌头看着万亦，被万亦抱起来就开始咬万亦的袖子。 不触发能力也完全看不出是生肖的戌狗。 要不是拍照鉴定过确实有强大的神秘力量，万亦都不敢确信这就是戌狗。 抱起狗之后万亦顺路去了一趟隔壁一处靠近山林的村子，那里有一头原本当宠物养但是显然喂食过甚后导致体型剧增的“小香猪”。 绝对不要被刻板印象骗了。 猪不蠢。 比如万亦见到的这只猪，就是第二只会口吐人言的生肖。 它可以通过吃食行为增强己身，越是满足便越是发育得好。 这个发育不仅仅体现在身体，也体现在智慧上。 并且它并不贪吃，只是正常进食，所以很克制自己。 以上都是这只香猪自己的致辞，信不信由你。 轩辕十四很嫌弃地当了一回马车，驮着这头猪把它拉走。 一听神秘部管饭香猪也不怎么在乎去哪。 就这样下来，四只极好处理的生肖便是落位了。 然后，硬茬子就来了。 卯兔以及申猴同时被发现。 卯兔在西方国度的一座海岛上被发现，象征能力为众多。 万亦在这里好像找到了同类。 因为对方这个能力表现起来其实便是分身。 不过它的分身必须集结成群行动，如果一只分身远离集体超过五米就会消散。而从动作细节上来看，分身基本都是受本体操控的。 只继承到了一些本能反应，其余的东西除非本体有意识，不然分身也傻呼呼的。 和万亦的分身确实没得比。 万亦难得有了点对自己分身能力的优越感。 不过卯兔本体和分身保持群聚的状态下，进行同步动作时能造成的杀伤力也是不正常的成倍提高。 万亦用戒指召唤出来的牛牛因为轻敌就被一群兔子直接顶上了天，或许牛牛的宿命就是在天上飘吧。 轩辕十四见状也不敢随意靠近。 最后把鸡哥叫了出来展示了一波鸡兔同笼，才把兔子抓获。 刚抓住兔子，小白兔毛还没捂热就骑着轩辕十四去了一家动物园。 那家动物园猴王率领猴子起义，对人类大声说“不！”。 能力是能将其他东西变成粗略的工具进行使用。 有多粗略呢？比如用石头组成一台“高达”作战，大概就是这么粗略的一个能力。 这一趟是场恶战，因为动静闹得很大，导致西方也终于来人了，万亦便没有冒头看他们打了个头破血流。 申猴并非孤军作战，还有它的猴子猴孙与之协同。 双方在动物园内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小型武装冲突。 万亦尝试着蹲了一会儿那位太刀姐，结果又是没等到，颇感无趣地挑了个时间骑马出去收割战场。 无敌的鸡哥打趴了猴子，而万亦杀光了前来的西方神秘师，最后愉快离开。 到手了才知道这只猴子只会说一个“不”字。但除此外精通手语，手势是真的欠，动不动就是国际友好的中指。 于是万亦从身上伸了几只手出来跟它对着比中指。 猴子终究双中指难敌多中指，最后败下阵来，骂骂咧咧地被遣送回国。 于此，在一周多，不到两周的时间中，万亦迅速解决了六只生肖，速度惊人。原本需要两个月的任务如今两周就接近完成。 只剩最后的龙虎，虎且不说，龙这种生物多少是感觉有些难以想象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此时，在西方国度的某家旅店中，万亦正在和自己玩跑团桌游。 在打了几场牌局之后分身万亦们大感无趣地表示不如玩飞行棋，飞行棋玩腻了之后觉得不如来角色扮演。 正玩着，万亦的手机响了，一个万亦顺手接起：“嗯？老虎出来了？好的，我知道了。我这边有点吵？正常，在一个桌游店玩呢，好，我知道了。” 说完，手机挂断。 “老虎的消息来了。”他道。 “那就出发吧。”万亦本体站起身走向房门口，一个个分身在这个过程中重叠回他的身上。 最后他打开门，出去，关上门。 一切纷扰尽去，只留宁静。 用戒指呼唤轩辕十四，轩辕十四因为没有落位所以受到呼唤便亲自过来，之前它在周围散步。 “倒数第二个，已经不远了，走吧。” 轩辕十四晃了晃脑袋，不置可否。 人与马再度上路。 这章或许比较水，但羊马连出就是这样，情报加速度等于速通，全部生肖都来细写多少容易腻，所以直接快进重头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终幕的序言 寅虎为白虎。 这并不单单指对方是一只白老虎。 因为它真的是天之四灵之一的白虎。 东方有天之四灵镇守四处，而白虎便是其一。 很不巧的是，寅虎位和白虎位撞上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东方神秘部是绝望的。 白虎镇守的是一脉气运，寅虎归位是为得东方神秘基本盘。 这孰重孰轻，谁能说得出个道理。 四灵与人类的关系也并不密切，因为它们盘踞之地也远离人类聚居地，所以基本是互不相干的。 万亦在当地甚至遭到了被称为白虎众的白虎信徒的阻挠。 …… “你们，神秘部来点作用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万亦看着眼前组成人墙的群众，不耐烦地说道。 他才准备进入有保护存在的山林，结果就被这群在游行的人拦住。这些人要说抽象也真是一绝，正常些的是举牌子的，显眼些的是带着白虎面具，穿着黑白打扮，而夸张一些的便是在身上抹上白色然后画上黑线。 将他们称为“狂热分子”并无不妥，四方天灵明明不问人事，但却总有这么多堪称狂信者的存在。 其中甚至有不少神秘师设下了保护阵势，禁止神秘部靠近。 “对白虎的事宜上，神秘部内部也还在讨论，阻力大没办法。”木勋也在挠头。 “木勋啊。”万亦靠在轩辕十四的肚子上，嚼着一根巧克力棒：“神秘部内有没有人根本不想生肖集齐啊？” 木勋呆了下：“会有吗？引导阵势启动对东方肯定有好处的啊。” “如果东西两边都不加引导的话，其实未来也和现状没差吧。”万亦道。 “那倒是，不过有利益的话又为什么不占呢？”木勋想道。 “对于以奇异生物至上的人而言，我们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是大逆不道的吧。” 木勋看了一眼前面的白虎狂信徒。 然后缓缓开口说：“但我们是人类。” “但人类在神秘没有力量。”至少这个世界如此。 奇异生物大爆发导致的奇异生物数量大增还有可能导致一个结果。 用东方某个传统的说法来讲，那便是“妖族崛起”。 人类有必须占据主导的理由。 但是人类作为一直以来索取力量的那一方，也势必会造成一些问题。 两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木勋大概也明白了万亦想说什么。 神秘部并不是一个具有太浓厚的政治性质的部门。 其中不少位高权重者都是很传统的神秘师，在他们的天平上，人，不一定就高于奇异生物。 有的或许平等，有的甚至要低上一筹。这甚至是客观事实，但是对现实侧的人类社会来说，这无法接受。 内鬼或许本就不存在，又或许在某些人眼中，此时正在进行亵渎之举的他们，才是“内鬼”。 忽然，眼前的喧嚣被抚平。 原本组成人墙正在抗议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随后让开一条道路，对着那山林中走来的身影顶礼膜拜。 雪白的身躯上覆盖着黑色的条纹，一双澄清的蓝色眼眸无喜无悲地注视前方。 老虎头顶的“王”纹作为人类联想的产物，根据个体差异也有模糊和清楚之分。 但是这只白虎的“王”是相当清楚。 “你好，能跟我们走一趟吗？”在这个紧张的氛围下，万亦随意地打了个招呼道。 白虎信徒们用愤恨的眼神望着他，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木勋见顾问的样子，内心一边感慨不愧是顾问的同时一边也很紧张地看着白虎。 白虎却对万亦轻吼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吃草的轩辕十四。 轩辕十四抬起头，黑马和白虎干瞪眼。 “哼～。”事实证明比气势，当代马王绝对不会认输。 白虎收回视线，然后踏上了神秘部开来的车。 “不要！”顿时有人没忍住喊了出来。 “白虎！为什么！” “回来吧！看看我们！” 木勋和万亦对视一眼，不懂白虎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拐上车了就行，木勋直接关门开车直接把虎带走。 万亦骑着轩辕十四跟在车的旁边。 望了一眼车厢后收回视线。 寅虎落位，只余辰龙。 …… “方位没错，虽然世界扩大了，但依旧有东西是不变的。” 此时一队人正在西方国度的山间跋涉。 “不过我们被拖慢了很久，不知道它还是否在原地。” 他们正是被万亦送来西方的引导者们以及新人。 他们一过来没一会儿，就因为群聚加上新人的不自制引来西方注意。 不幸中的万幸是，西方那会儿正好在同时抓捕贝希摩斯和利维坦，大量人力都被调遣过去，所以他们这只队伍才免于被西方直接剿灭。 “巨龙受伤后修养沉睡不会经常改变场所，对于它们来说人类的时间观可不值一提。” 引导者们一边赶路讨论着目标巨龙的事情。 “周围的地形与描述一致，很近了，大家做好准备。”为首的女性引导者说道。 突然，他们听见了螺旋桨的声音。 所有人顿时警觉：“西方的人？他们追过来了？” 他们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许久，头顶的螺旋桨声远去。 “只是路过？”有人皱起眉头。 大家继续向前，为首的领导者女子眉头不由得皱起。 在这个穷山僻野的地方听到那螺旋桨声，总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这地方还能有什么吸引别人过来的东西呢？ 终于，拨开眼前最后遮挡视野的灌木，他们看到了眼前的场景，随后陷入了久久无法摆脱的呆滞。 他们手中的情报上显示，应该是一条西方巨龙，生着强有力的四足，红黑且棱角狰狞的鳞片，遮天蔽日的肉翼。 但是眼前，那盘踞着的，却是一条鳞片规整，同体洁白，周身云雾缭绕的东方蛟龙啊！ 对方盘踞于一根石柱，龙首搭在身躯上闭着眼睛。 在它周围，不断有人走动，赫然是西方的人！ “怎么变成东方龙了！” “怎么办啊！东方龙！我们的猎龙准备都是针对西方龙的啊！” “凑合用？” “怎么凑合？！如果是只有个外表的东方龙就算了，万一是那些神仙背景的龙怎么办？” “别吵了！别说猎不猎了！这龙显然已经被西方盯上了！” 引导者们顿时就炸了。 最大的绝望莫过于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到头来发现走过的一切根本没有意义。 …… “你说最后一个星象被混淆了是什么意思？”万亦对眼前的羊爷虚影问道。 “东西方的星象在还未被发掘的‘龙’身上发生交错，这会是一个象征。”羊爷摇头晃脑地说道。 “为什么就交错了？” “一些有心人的指导。”羊爷说着，顿了下，继续道：“龙不论在哪里都是鼎盛的传说生物，并且它是高度偏向神秘的奇异生物，掌握着天下大脉。” “龙之力的真正觉醒，也象征着奇异的神秘狂潮即将来临。” “龙是两大基本盘上最大的差异，可谓是核心中的核心，在两边的基本盘完成之前，它们就是最具有象征意义的基本盘。而现在，这两个基本盘混合起来了。” 羊爷的嘴似乎咀嚼着什么草药，但是看着却总感觉它露出了一丝微笑。 “天下太平的机会要来了？”万亦却是脑回路清奇地说道。 如果东西之差被这一出给彻底均衡，那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公平了。 “到底是天下太平，还是混乱时代，还未可知啊。”羊爷说道。 突然，羊爷的虚影变得模糊了起来，仿佛信号不好。 轰隆！ 万亦感受到了脚下的剧烈振动，同时远处好似传来了连续的剧烈爆炸。 他平稳地站在地上，注视着羊爷。 “万亦，这是我要拜托伱的第二件事……” 虚影突然被一道影子覆盖，随后中断。 不论怎么再吹响哨子，却都只有清脆的哨音回荡，无法再呼唤来任一生肖动物。 万亦沉默半晌，吹响了马哨。 下一刻，轩辕十四来到了万亦的身边，灵动的双眼有些不安地看着万亦。 万亦拍着它头安抚情绪。 “老师！院子被炸了！”陆大山在脑海中聊道。 “其他人呢？” “甲乙两路人兄已经下线了。” “那就是死了对吧。” “嗯。” “像是取不出名字最后只能去死了一样的赶脚，还不错。” “本体你有毒吧。” “色谱呢？”万亦转而问道。 “她的住所和甲乙兄弟他们是一边的。”林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意。 “你不会这几天和她出处感情了吧？”万亦带笑道。 “本体你不也和帝王处得很好吗？”陆大山忍不住道。 万亦拍轩辕十四的头变得用力了一点，让轩辕十四摇了摇头。 正要继续联络，突然万亦见到远处一道光芒向着他的院子落了下来。 仔细一看，发现是一支弩箭。 理所当然不是普通的弩箭，而是蕴含着毁灭性的神秘力量。 当万亦看清它的时候，它也已经来到了近前…… 轰！ 爆炸吞没了万亦所在的院子。 混乱在地下城中扩散。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皆归于一 万亦骑着马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刚刚所在院子的爆炸，有些感慨。 虽然弩箭速度很快，但是想快过人马一体还是不够。 对方第一波袭击就应该考虑直接把万亦院子给炸了的，不过可能是觉得炸弹不好，所以才多此一举用了这个。 原本突然爆炸可能还能让万亦送他们一具分身。 现在可好，保底奖励都没了。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结果一打开上面直接就是无信号，万亦眼睛眯了下。 “喵？”被万亦抱在怀里的面具先生今天是三花猫，抬头看了万亦一眼。 它越来越懂事了，就比如，以前万亦只会强迫它让它吃，而它现在看到情况不对已经主动开始要饭吃了。 一看到眼前这么大规模的袭击事件，面具先生就知道今天可能要吃撑了。 而面具先生开饭，也就意味着万亦要开砍了。 轩辕十四迅速启动，一闪而过在地下城内跑过，看到了许多人正在互相厮杀。 其中万亦甚至看到了熟悉的饺子店老板，那一手神秘技法搓得叫个熟练，直接就把几个还搞不清楚事情的人击杀。 “这么多根本分不清那边是那边的啊，你们怎么就不穿个队服，或者自觉地在脑袋上顶个红标呢？”万亦一刀把一个人串起来，骑马游走在街道上，随口问道。 周围的人都带着各样的眼神看着万亦。 有的是警惕，有的是憎恶，有的是求助。 太多，太杂，万亦很难分清楚。 “算了，全杀了吧。”万亦语出惊人。 刀柄一转，刀上的人瞬间消失只剩下残破的衣服。 “这个地下城，由我万亦接手了。”他举起刀大声宣言。 一阵寂静。 哧溜…… 万亦身形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主体不变但轮廓不断拉长，随后一个个人影从他身上分离了出来落在地上。 啪唧啪唧…… 人体成堆。 轩辕十四被吓了一大跳，但下方突然伸出一只手摸住了它的下巴。 “没事，帝王，继续带着你身上的‘我’跑下去吧。”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触感让轩辕十四波动的内心稍稍平复，但是它还是很惊讶地看着这只手的主人，以及其他从地上相继爬起的人影。 万亦，万亦，万亦……全是万亦！ 不只是轩辕十四惊呆了，周围的其他人更是被这一幕吓傻了。 万亦们带着恶劣的笑容看向四周：“这个地下城，由我万亦接手了。” 所有万亦都重复着这样的话，随后仿佛丧尸出笼一般猛地冲向了周围的人。 饺子店老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万亦冲了上来，那万亦顺手抄起一张板凳就砸在了他的头上，把他砸得眼冒金星。 正搓着神秘技法打算反击，又一个万亦直接把旁边的桌子举起砸在他的身上。 “由我接手！” “万亦接手！” “万亦以外的……” “杀无赦！” “我讨厌芹菜！” 大家正一起殴打饺子店老板呢，突然一个万亦喊了一声。 所有万亦停了下来，看了这个万亦一眼，这个万亦也转头和其他万亦对视。 然后他们一起高喊起来： “我讨厌芹菜！” “我讨厌芹菜！” “我讨厌芹菜！” 就这么喊着继续将饺子店老板殴打致死。 轩辕十四一副开了眼的样子，看着满街乱跑的万亦，发出一声颤抖的嘶鸣。 “小场面，更大的场面你还没见过呢，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没准伱就能看到了。”万亦悠哉地骑着马儿说道。 万亦势力迅速扩张。 正对地下城的其他人执行肃清的未知势力遭到了更加强烈……或者说称得上恐怖的反扑。 枪械和神秘加持的弩箭不断发射。 火力持续期间他们勉强能守住，但是他们有限的火力终有中断的一刻。 “快填装啊！万亦要过来了！” “报告，这边也有万亦！” “万亦太多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万亦，他难道获得了卯兔的力量！” “我觉得卯兔的力量不会有这种表现！” 跟随这个人的手指看去，防守者们看到了远处一批万亦正在用血腥的尸体堆成一根“中指”，他们正在高喊着“投降就不用变成中指”，“再不投降下一个堆成便便”这种话语。 确实不像是卯兔的能力能做得出来的勾当！ 忽然，一道黑光连连突破防守节点，飞檐走壁攀上了的他们所在的建筑，血光将他们切得七零八落。 突破小阵地，万亦转头看向眼前的地下城中心建筑，此时已经大门紧闭难以突破。 万亦直接举起手中的猫猫刀，大喊：“万亦赐予我力量！” 今天已经玩嗨了，他也无所谓了。 一眼令下，身后乌泱泱一片万亦冲了上来，扑向猫猫刀。 面具先生见状，心底暗道果然最大的挑战永远在这个主人身上，但是猫猫是不会输的！它也还没见识过自己的极限！ 开吃！ 大量万亦成为了猫猫刀的能量，血光不断膨胀，刀刃巨大化。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四十米，但肯定是一把大刀！ 随后，大刀斩落。 轰！ 不只是围墙与大门，刀刃笔直地延伸出去，在中心建筑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切痕，直通到远处地下城的边界。 能量倾泻完毕，万亦熟练地耍了个刀花：“胃口不错。” “喵……” 剩余的万亦在建筑出现破口之后迅速冲入其中，展开下一步侵略。 万亦在建筑内骑行，一路上见到了许多尸体。 “本体，这边有发现，我就不露脸过去了，你来吧。”一个分身提醒了一下就去狂欢了。 万亦便骑着马来到了分身之前说的房间。 轩辕十四直接对着房间的角落哼唧一声，让对方现了行。 丁夏冬瞪着那清澈的眼睛，眼里泪花花地看着万亦。 “万亦？！” “嗯哼？” “你……为什么在室内骑马？” “骑上瘾了，体感很不错，要知道人马一体的骑乘体验是很不一样的，即使不需要马鞍，连着骑上几天都不会感觉跨疼。”万亦说道。 轩辕十四也高傲地仰起头彰显存在感。 高冷的黑马王子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完全没有过去的影子了。 “不对，你是他们的人吗？”丁夏冬也通过这一茬舒缓了心情道，然后才问道，不过通过刚刚的表现，她心底也差不多有底了。 “我是我自己的人。”万亦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丁夏冬连忙道。 “内鬼的势力比想象的大，地下城基本沦陷了。”万亦深恶痛绝地说道。 丁夏冬感觉万亦是装出来的，没啥理由，就是这么感觉。 “星象部也沦陷了。”丁夏冬给出了一个更绝望的消息。 “哦。”万亦随口应了一句，此时正趁着空隙拿出仅剩不多的黄金胡萝卜喂给轩辕十四吃。 “那可是星象部啊！” “你能想办法联系到木勋吗？”万亦转而问道。 “整个地下城的通讯都断了。”丁夏冬只能无奈摇头。 “你会恢复通讯吗？” “会！” “那行，我带你去修。” “外面，已经没问题了吗？”听到万亦的话，丁夏冬疑惑道。 万亦理所当然的点头：“都没问题了，不过你要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还要清理下。” “还等什么，赶紧走吧！”丁夏冬直接站起来擦干眼泪道。 “等着。”万亦没理她，“我怕有些场景太刺激会吓着你。” “我不怕。” “你刚刚都哭了。”内鬼肃清都能吓哭，看到万亦的抽象派杰作估计会吓出病来，万亦觉得要珍惜下这位难得活下来的独苗。 毕竟之前的合作确实还算愉快。 “没事的。” “嗯，好吧，正好也差不多了。”万亦瞬间消失在原地。 丁夏冬懵了一下，然后万亦又和轩辕十四瞬移般地回来了：“抱歉，忘了你没有马了。” 轩辕十四得瑟地嘶鸣一声。 根据丁夏冬姑且还算有一点的上网经验，她总感觉万亦在骂她。还有为什么生肖午马变成了这副样子？！ 之后，万亦便亲切地给她引路，带去了中心内的主控室，让她进行修复。 “这里其他人呢？”丁夏冬一路上都在张望，但是这里安静得不可思议。 “死伤了很多，处理着很麻烦。”万亦说道。 情况紧急，丁夏冬不疑有他，迅速开始操作。 “别玩了，赶紧画皮然后来几个人充数。” “嗨呀，来了来了。” “这里也有几个幸存者是能确认的，怎么说？” “方便分清的幸存者那还是留活口吧。”万亦道。 “好嘞。” 一阵叛乱被快速平定了。 当然从叛乱基数来看，似乎内鬼比正经人多，这正符合万亦的预期，真是太好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混乱之龙 联络在丁夏冬的处理下恢复，但是很多频道根本没有人接通，很显然这场内乱的性质十分严重。 在令人绝望的呼叫声回荡下，耐心不多的万亦已经准备另寻他法。 在这时，联络终于被接通了。 “喂喂喂！有人吗？听得见吗？”是木勋的声音。 丁夏冬面露喜色，回复道：“木勋！” “丁顾问！”通讯另一头闻声也是松了口气，“丁顾问！太好了你没事，万亦顾问呢？！” “他就在我旁边！” “你死哪里去了？”万亦适时出声给这感动的氛围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冷水。 “呃，听到万亦顾问的嘴臭我竟意外的感动。我在神秘部开会，然后突然这边会场就被封锁了！然后足足有半数的代表居然提出了混沌议案！” “混沌议案是什么？” “东西双方核心并用，建立一个大同基本盘，让神秘完全压倒现实，世界彻底进入神秘时代！”木勋道。 “哦吼，听起来还不错。”万亦觉得那个世界更有意思，比现在这个有意思。 “那也太乱来了，到时候世界格局会完全改变的啊！”丁夏冬道。 “所以也有不少人怒斥这个提案不对啊！但是反驳的全被处理了，这是神秘层面的大清洗啊！”木勋道。 “你逃出来了？”万亦问道。 “嗯，因为之前和顾问伱聊过，所以做了点准备。” “什么？”丁夏冬看了一眼万亦又看向通讯的屏幕。 “没什么。”万亦露出和煦的微笑。 然后便立刻转移话题道：“那么也就是说，暂时没有靠得住的人了？” “基本可以说是的，我们虽然有几个人一起逃脱了，但对外界的通讯基本都被斩断，下属们可能都遭到了肃清，雪原地下城还好吧？” “雪原地下城已经解决了，伤亡虽然惨重，但姑且还有人生还。”万亦严肃地说道。 丁夏冬点点头。 大量万亦生还，谁能说万亦不是人？ “那真是太好了！至少我们保住了一个据点。” “就靠这一个据点想反攻也太扯了，还是想办法把他们的痴心妄想断了先。他们既然提出了混沌议案，那也就是说他们应该和西方那边联系好了？” “是的，不过貌似不是和西方的神秘局。” “嗯？” “因为西方神秘薄弱，所以最新颖的观点是现实为主导的神秘。” 万亦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貌似是公司主管蹲在别人肚子里的时候听到的。 “但这只是宣传的主流观点，其实西方也有相当一部分传统神秘派抱持着神秘压倒现实的想法，一直在地下活动，而他们才是西方那边的主力军。” “哦哦。” 万亦一边说着一边问了下亿万公司那边。 “这边没啥动静啊？”但是西方那边负责监视的分身却如此回答道。 “西方那边好像没啥动静。”万亦说道。 “你怎么知道？” “我有眼线在那里。” “厉害。那也正常，或许西方神秘局早就被取代了也说不定，只是表面上还是那样。”木勋道。 “你现在在哪？” “飞机上，隐蔽前往雪原。”木勋道。 “我派人掩护你，外面肯定有人在蹲你。” “顾问你人很多吗？”木勋再度疑惑，以前从没听过追猎会有那么多人啊，追猎会内部制度也没有明确的上下级。 “比你想象的多，多很多。” “那就麻烦您了，然后，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这件事恐怕只能依靠顾问你了。” “嗯？” “混沌议案支持者，他们安排的阵势是一个打包的混合阵势，会将核心生物的力量集合到某个单独个体上然后方便带去西方。” “为什么是去西方？” “因为龙在西方！” …… 通讯结束，万亦从木勋那得到了下一个目标所在，也是最后一个目标。 “难怪白虎答应得这么快，原来是早就串通好的。”万亦眯起眼睛。 那个混合阵势的打包计划毫无疑问需要一个生肖位作为承担者，十二个生肖位下来，看来他们是早早就做好打算的。 只是，万亦也不清楚羊爷到底在这其中是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第二件事是么……嗯，也行吧，说到做到嘛。”万亦喃喃着，此时正骑着马往西方那边赶过去。 在大海上疾驰，周围只余下马蹄与海水接触分离的声音，海风从两耳吹过，一时间似乎天地间只有万亦和轩辕十四这一人一马。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你也是当事人，不对，当事马。还好你没去落位，不然你现在恐怕都已经进了老虎肚子了。” 轩辕十四发出轻轻的嘶鸣。 “不后悔答应我？你这么说我会很感动的，不过这趟你也没必要带我跑过来的，万一又被卷进去，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拉你们出来。” 轩辕十四哼着鼻息。 “你想说我为什么一定要掺和？明明我原本是真的完全无关的？” 万亦想了下：“你想听认真的还是玩笑的？” “哼~。” “认真的话，我觉得很好玩，亲手操纵时代进程很有趣不是吗？这就是个机会。” “哼~。” “玩笑的话，鸡哥还有星辰大海要去闯，羊爷的要求还有事情没完成，牛牛还想再上太空看看，狗子又还没长大，猪都没吃上一顿官家饭自己就被吃了，我怎么也得想办法把他们捞回来吧。” 轩辕十四继续奔跑。 “嗯？你觉得我的认真和玩笑说反了？” “哈哈，谁知道呢~。” …… 引导者和新人们缩成一团，不敢出声，生怕一点声响引起那边的人的主意。 这一来被发现那可就是命还要不要的问题了。 眼前的这批人在对那条蛟龙执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他们围成一团，从刚刚开始已经祷告了几个小时了，此时太阳暴晒之下，有人直接在祷告中晕倒过去。 但很快就有人接上，片刻后，晕倒的人又醒过来，再度加入祷告的行列。 西方的祷告结合东方的龙，以及这些人狂热的信念，是那么诡异。 他们不知道这些家伙要干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忽然，地面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地震了！” “怎么是现在！” “肯定是他们搞得鬼！” 新人们憋了几个小时，之前一直被引导者按着，这突然的地震彻底打破了那紧绷的神经。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但是在这场地震中，却无人理会他们发出的动静。 大地开裂，其中喷洒出浓郁的能量直冲天空，使得天空呼应般地洒下异常的极光。 部分能量在半空被汇聚成一个复杂的仪式阵势，最后附着在了蛟龙的身上。 咚咚！ 下一刻，蛟龙紧闭的眼眸睁开了，碧蓝的眼中闪过了那个仪式的痕迹。 “吼~。”悠扬的龙吟从口中传出，周身云雾翻涌直接将周围疯狂的人影扫荡开，随后蛟龙出世，直冲天际，短暂地消失在了云层之中。 轰隆！ 雷光闪烁，女子引导者看着这一幕，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对，它不是单纯的东方蛟龙！” “什么？那不就是蛟龙吗？” “不对！我刚刚看看到了翅膀的影子！” “你疯了还是眼瞎了？” 话音刚落，黑影突然从天空直接坠落到不远处的山头。 嘭！ 山头炸开，飞沙走石。 “吼——！！”这次并非悠扬的龙吟，而是仿佛要撕裂空气震碎耳膜的凶恶咆哮声。 正如引导者们的情报所示，红黑色鳞片的西方巨龙，肌肉发达强壮有力的四肢，遮天蔽日的肉翅，暴虐的金色瞳孔睥睨万物！ “怎么又变成西方龙了！？” “不会是……两条龙混合成一个了？！” 西方龙和东方龙各有千秋。 这方面的千秋体现在，这是你的插翅蜥蜴，这是我的长爪大蛇。 不提文化差异和撕逼大戏，这两个虽然在东方文字里都是“龙”，但可以说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然而现在，这两个东西混合在了一起！ 巨龙张开翅膀，振翅起飞，掀起的风浪吹拂大地，向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随着它的飞过，一些区域的地面开始开裂，从中喷涌出浓厚的能量。 而地脉的异动直接导致了天空的异象。 这一刻，仿佛天崩地裂，堪称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途经一条大河，它又收起翅膀直接向着河流坠落下去。 嘭！ 水花溅起。 水下，鱼群惊扰，洁白而修长的身躯穿梭而过，最底部的河床也在剧烈的震动下撕裂，大量气泡从裂缝中冒出，并且伴随着喷薄而出的能量。 做完这些，蛟龙出水，盘旋着飞入高空继续前进，时而化作巨龙，时而变成蛟龙，整个西方彻底混乱。 随后，它又开始向着东方飞去。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是现实的 “本体，西方炸了。” “看到了。”万亦通过分身的眼睛看到了。 “看起来跟四分五裂了一样。” “有条龙，额，我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不是一条龙。看着像是两条？” “那个大概就是羊爷说过的，东西方双龙的重叠态了。” “还挺酷。” “它绕着整个西方飞了一圈，上蹿下跳然后大地就裂开了。” “那是龙脉吗？” “应该是的，大地脉络这个概念也被这条陷入混乱的龙引动起来。” “我去！我们圈养的那些奇异生物都躁动起来了！” “力量在剧增！这就是……” “神秘时代的再临么？” 万亦看向远处，视线跨越漫长的距离看到了西方的陆地，天崩地裂的画面映入眼帘。 “我要确认龙的位置，你们迅速把龙脉分布位置找出来。”万亦道。 如今西方大乱，正好浑水摸鱼，而万亦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 在天下混乱的当下，西方神秘局却是稳坐钓鱼台，内部十分平静，所有人都像在过着平常的日子一样。 所有从外来的联络都被挂断，他们与世隔绝，等待着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达罗尔在内部的走廊上快步走过，很快看到了一个缓慢踱步的老人，迅速上前拦住对方：“局长！” “达罗尔，有什么事吗？” “这是怎么回事？龙脉的力量在放大！整个世界要坠入神秘的深渊！”达罗尔问道。 “这本就是神秘的世界，现在只是归还。” “普通人受不住的！原本可以有更缓和，能平稳过渡的方法！通过龙脉的放大作用辐射全世界，剧增的神秘会对现实产生不可逆的损害！属于现实侧的人类有危险！”达罗尔说道。 “你还是那么古板，达罗尔，所以虽然我们可以走上一条路，但我们却没有告诉你这个计划。”局长老人和蔼地看着他说道。 达罗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时间不会等我们，没有时间让普通人适应。关注好自己即可，达罗尔。人类会成为神秘的人类，那是全新的世界，伱也有更多机会去接触神秘的深层。”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醒过来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说完，老人与他擦肩而过。 达罗尔停留在原地，空荡的走廊上很快仅剩他一人。 他低头，表情纠结而又迷茫。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一惊，明明这里的通讯应该都被断开了才是！ 达罗尔捂住兜里的手机，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施咒做下保护，锁门。 这才拿出手机，看到了陌生的联系人：亿万公司。 犹豫了一下，他接通了。 “你们是……” “你好啊，达罗尔先生，还好上次见面我预存了联系方式。” 对面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顿时就让达罗尔咬紧牙关：“是你们！邪恶的诅咒师！” “嘿嘿，邪恶不邪恶可不是这么算的。我们只是小本经营而已。” 达罗尔不想听他狡辩：“你为什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都说了，上次留的啊。哼哼，达罗尔先生，我觉得我们公司可以与你有一场合作。”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既然你愿意接起这个电话，那就说明可以谈。” 达罗尔沉默。 “我想你不会看不出来。这通电话其实是一个诅咒，原本即使你不接，当这通电话响起的时候，这个诅咒就会传染到附近其他通讯设备上。只要有一通被接起，那便会给我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手机另一头侃侃而谈：“你没有想办法消除诅咒，反而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接了起来，我们公司便认为你有这么一个合作意向。” “你们要做什么？”达罗尔沉声说道。 “作为一介商人，我们这些‘邪恶的诅咒师’，想要代表凡人们在这场混乱中，进行一点微不足道的发言。” 达罗尔呼吸一滞，然后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 一阵阴风在神秘局内快速掠过，拂过了每一个人。 有的人没有察觉，有的人感觉有些阴冷。 更有的人瞬间大惊失色。 “有诅咒！” 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感觉感觉鼻子一阵湿润，伸手一抹发现满手猩红，紧接着，意识开始模糊向下倒去。 有的人在喝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呛咳，但是不论怎么咳嗽，就是无法疏通呼吸道，直至面色紫青，活生生呛死。 “诅咒！” “是诅咒！快点解咒！不然都要死！” “不对劲！这个诅咒……解不掉！根深蒂固，简直就像我们生来便有的一样！” “不可能！” 在仿佛被宣判了死刑的恐惧中，他们看着周围人一个个倒下。 控制中心，达罗尔看着周围人倒下的场景，内心颤抖之下别过视线，来到了控制台前。 “是你做的吗？达罗尔！你背叛了神秘！” 一个人全身正在溃烂，散发着恶臭，看着正在操作什么的达罗尔质问道。 “不，我从来就不只是神秘的人。” 对方发出怒吼，拿出魔杖使劲最后的力气施展法术轰向达罗尔。 达罗尔猛地转身，一个防御咒挡住对方的攻击，然后接上反击咒，直接将对方已经溃烂的身躯击碎。 沉默了一下，达罗尔道：“人类离不开现实。” 他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键。 神秘局的封闭被打开。 密密麻麻的脚步进入了开放的神秘局。 专业团队入驻。 为首的主管万亦紧了紧右手的黑手套，带着恶劣的笑容走来。 …… 全世界龙脉分布的资料迅速来了。 亿万公司早就在神秘局边上蹲点好久了，从万亦发下要龙脉分布资料的命令后，没过多久，万亦就在群聊里拿到了想要的。 神秘局内部也有比较厉害的人，既然无法治本地消除诅咒，就大力治标以缓解主管万亦用大量分身的生命、灵魂乃至运势发起的大型诅咒。 这部分人还在负隅顽抗，需要一定时间，但毫无意义。 有准备时间的万亦能拿出的手段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说回龙脉。 西方的龙脉已经全部被打开了，循着龙脉轨迹便能大致计算出龙的行进轨迹。 正准备去找龙，远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冲击波向着周围扩散开。 万亦的头发与衣摆，以及轩辕十四的鬃毛都被吹得剧烈飘动。 甚至形成了数十米高的大浪。 轩辕十四踏浪而行，迅速翻过了海浪，回到相对平和的海面。 “又怎么了这。”万亦皱眉道。 “好像是白虎和贝希摩斯打起来了。”已经掌控了大半西方神秘局的分身道。 “嗯？” “这两个分别是东西方核心生物的集合体，此时正在尝试吞噬对方然后再去找龙。” “龙是混乱的起始，它们中的胜者与龙的结合将奠定混乱的局势。” “唉，真麻烦。”万亦叹了口气：“帮我把那帮在西方乱逛的人找回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龙虎斗 龙此时正以蛟龙的状态在高空的云雾间穿梭。 前方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与之相连的则是层峦叠嶂，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脉。 只要翻过这片山脉，它就将进入东方的区块。 忽然，它似有所感地看向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的山脉似乎遭遇了什么强大力量的打击，出现了几个硕大的坑洞。 而在其中一个深坑中，一只通体雪白，覆盖着黑色条纹的猛虎正静静地等待着龙的到来。 毫无疑问，贝希摩斯与白虎的斗争，以白虎的胜利迎来了结束。 白虎如今已经吸收了贝希摩斯连带着西方核心生物的力量，达到了此生的最高巅峰，体现在外那就是它的体型也膨胀到了能与龙平齐的水平。 龙虎对视之后，蛟龙猛地向下蹿了过去。 天边云雾仿佛海啸一般伴随着蛟龙的姿态朝着下方的山脉坠落。 白虎毫不示弱，虎爪震地，伴随着杀伐之气的涌现，凝聚了庞大象征之力的它此时丝毫不弱于天上的神龙。 脚下大地震动，一座山峦凭空拔起，托举着白虎与巨龙正面相碰。 龙与虎，天与地，决定着这场时代走向的战斗开始了。 …… 雪原城戒严，木勋回来之后果不其然遭到了一阵阻击，但是被万亦的提前安排化解，将木勋以及和木勋一同逃生的几人接入地下城。 而此时，这批关键人物正在地下城中心建筑的中控室中遥遥观看着龙争虎斗的这一幕。 “这……白虎只需与龙结合便是，为何却要对抗？” “它想成为奇异生物之王，那就必须要跨越天上的龙。这是它和神秘部谈好的，它会配合人类的安排，但是它也会争取它自己所想要的。”正在说话的这位，是星象部的一位大拿，同时也是神秘派的一位坚持者。 他是在木勋逃离会场的时候抓获的，一路捎到雪原城，成为答题机。 “竟是想在未来的混乱时代称王？”丁夏冬惊讶道。 “神秘并不完全等于混乱，它是想要用自己的秩序来化解未来那个时代可能的混乱，保东方太平。”星象部俘虏说道。 听起来似乎很伟大，但木勋还是摇头道：“这一切都建立在神秘彻底压碎现实的基础上。” “我不明白，这个现实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追求的。” “我也不明白，但是我至少知道，现实尚在眼前，而神秘只会是神秘。”木勋道。 俘虏沉默了一下，道：“那又如何，你们也只能看着，此等规模的交手，这个世界几乎无人有能力插手。只有东西两大国度才能拿出这份力，但是这场混乱也让两国无暇自顾。” “那万亦他……”丁夏冬道。 木勋道：“相信顾问吧，他可是全世界第二厉害，当然也有可能是第一厉害的追猎者。” …… 二者相撞后短暂分离，白虎再度扑上前，蛟龙突然化作巨龙，伸出爪子一把扼住了白虎的脖颈将其按倒在地，口中烈焰图喷涌就要吐息。 虎尾如鞭抽打，将巨龙的脑袋打偏，随后挣脱龙爪，翻身一跃扑在巨龙背上，撕咬巨龙的脊背和双翅。 巨龙浑身鳞片开始燃烧，随后毫不犹豫地炸开。 烟尘四散，山崩地裂，山脉塌陷为盆地，洁白的蛟龙从烟尘中钻出，一尘不染。 白虎喘息着，身上的白毛有一片淡淡的焦痕。 蛟龙口中光芒凝聚向着白虎吐出，那是一颗毁灭性的光弹，其中水波荡漾，又有着云雾缭绕。 宛若一颗富有梦幻色彩的明珠，但是在喷出之后，那股毁灭性的气息却做不得假。 白虎也从口中吐出一道金光闪耀锋芒毕露的金珠与之对抗。 轰隆！ 白虎不由得后退，金珠收回腹中重新积蓄力量。 忽然，它瞳孔放大。 空中蛟龙化作巨龙，随后一道炽热如骄阳的吐息坠落。 轰！ 白虎艰难地挡下这一击，脚步连退。 随后，巨龙又变回蛟龙，明珠再临。 轰！ 蛟龙和巨龙两个状态不断切换，对白虎进行了凶猛的火力压制，可以说完全没有间隔，而白虎只能缓一会儿才能调用金珠对抗一道攻击，但紧随其后的攻击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抗。 于此，白虎已经落入下风，落败似乎已经是可以预见的。 而在远处，一艘加持着神秘力量的飞艇逼近了这无人胆敢靠近的战场。 飞艇上，主管穿着西装身披黑袍，周围不断有其他披着画皮的万亦走动工作，进行着接下来的准备。 “你们还挺厉害，这猎龙装备，下了血本吧。”主管万亦看着飞艇上已经装备着的巨大猎龙长矛以及特殊发射器，摩挲着下巴道。 “嗯……”那批倒霉的引导者以及新人们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各个欲言又止，但为了性命还是不敢言语。 原本他们还在怀疑人生，突然就出来了这么一批外来者，直接将他们抓了起来然后讨要他们的猎龙装备。 因为对方说如果有收获的话，会给予足够的报酬，此时已经无路可走的他们一行人只能选择了答应。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猎龙长矛十八根，以及两组发射器，针对西方巨龙的猎杀性武器。接受过鉴定，只要是西方巨龙，被这几根长矛命中都只能被刺穿鳞片，并且伤口短时间内无法复原，巨龙的力量也会被大部幅度抑制。 万亦在上面提取到了“亡龙诅咒”，这是他给出的称呼，因为这个类似诅咒的效果就是针对巨龙，削减巨龙力量所用。 虽然无法致死，但是对巨龙针对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除此外，还有一种能抵抗巨龙攻击的特殊涂层，原本要涂在身上和装备上的，如今全被万亦涂在了飞艇上，相当奢侈。 然后还有让龙迷失的粉尘，能吸引龙注意力的宝石，等等物品。 还真别说，如果没有这么多意外，对方真的只是一只身受重伤等待修养的巨龙，而这批人在行动中不出岔子，把这些准备都充分发挥出来。 那大概率是能完成原本预计的。 “情报确定吗？巨龙最接近致命伤的弱点？”主管万亦再度确认。 这些人的情报还有一个加深，那便是上一批猎龙团对巨龙留下的一道几乎能致命的伤口，可惜还是差了一丝，但如果有心人再助推一把，那就能将这个伤口真正变成致命伤。 “能确定，就在后颈处最大的棘刺上方三米处。”那名女子再度确认道。 主管万亦撇了她一眼，道：“这份情报加起来，还有这些装备，开销可不小，伱连正式居民都不是，哪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她有个认的哥哥是正式居民，就是那批猎龙团的，我们的装备其实都是从上一批猎龙团继承来的。”另一个人连忙回答。 小命以及未来的希望都在对方身上，没有人想节外生枝。 主管万亦耸耸肩，视线再度转到了眼前的龙虎战场上。 “本体，到了吗？” “到了，话说，你们有看到白毛太刀姐吗？”轩辕十四驮着万亦立在一块山头上，同样看到了战场的情况。 “暂时没有，不过随时可能出现，可惜这里太偏僻，如果你要献祭的话，那就只能多耗费点弟兄了。”主管万亦道。 “不用了，面具先生今天吃得可饱了，我可以再试试。”万亦道。 “那就交给本体你了，能不浪费最好。” “面具先生能吃这么饱不还是吃我们吃出来的。” “这倒也是。” “加油！面具先生，今天要不要加餐就全看你自己发挥了！” 分身们喊着，而万亦也把最后一句话转达给了面具先生。 “喵……” 最好别再加餐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将军 龙已经占据到了绝对的上风，白虎能感受到自己凝聚的力量正在伴随着局势的溃败逐渐被眼前的龙汲取而去。 万事休矣。 就在它冒出这样的念头时…… 嗖！ 蛟龙正好转化成巨龙口吐烈焰，随后一道黑影直接贯穿了它的脖颈，将其从高空击落坠在一座山头上。 “吼——” 巨龙在地上不断挣扎，它脖子与肩膀交接处被贯穿，一根粗大的漆黑螺旋长矛将它钉在了山上。 嗖嗖！ 天边再度飞来两个黑影。 巨龙瞬间化作蛟龙，身形扭转。 两根长矛被它惊险地躲过，深深刺入山体却没能命中。 蛟龙身躯化作云雾散去，再度凝聚而成时已经出现在半空，身躯上留着一个狰狞的血洞。不过蛟龙的状态下可以无视上面针对西方巨龙的诅咒对伤势进行恢复，不受太多影响。 白虎惊疑地望着这一幕，就见一阵马蹄声传来，万亦骑着黑马奔袭而来，随后在远处的山头上一跃而起，从天而降宛若一道黑色流星砸向白虎。 白虎迅速反应闪开了黑色流星。 嘭！ 但是烟雾散去，却只看见轩辕十四在一个小弹坑里摇头哼哧，背上没有人！ 万亦从天而降，四十米血色大砍刀对着白虎当头落下，直接斩在它额头，正好将它的“王”纹对半分！ “吼！” 你疯了！没有与午马一体与之绑定，攻击核心生物只会迎来这个世界的诅咒！ 白虎的咆哮携带着它的意志。 它本以为万亦是来帮他拿下龙的，结果不仅不是，甚至还是来取它性命的！ 死在万亦手上，它还不如败在龙的爪下！ 就凭这把钝刀，如何能伤它！ 嗖！ 忽然，一根猎龙长矛再度发射，直接扎在了白虎的侧身！ 即使不谈针对，加持神秘力量后用特殊发射器抛射而出的长矛本身就是一把十分恐怖的武器！ 白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倾倒在地，在不敢相信的眼神中被万亦彻底将“王”纹切开。 “吼！” 最后的吼声传出，象征着白虎的陨落。 …… “他怎么敢？！”星象部的俘虏咆哮道。 “那可是白虎！天之四灵！生肖寅虎！万兽之王！足以成为神秘时代奇异生物象征的存在！他怎么敢！万亦怎么敢！”他不停地咆哮着，难以相信这一幕的发生！ 一味地向神秘生物索取的凡人怎么可能杀得死白虎！ 木勋和丁夏冬也是看呆了，但是却在呆愣许久之后，纷纷露出无奈的苦笑。 “这就是万亦顾问啊。” …… 天空中阴云密布，不是因为龙的力量，而是在万亦杀死白虎之后出现的，象征世界诅咒的东西。 万亦没少对核心生物动手，虽然很少谈得上伤害，但即使伤了，在骑马的状态下，他似乎会被世界判定为午马的一部分而受到豁免。 但为了让强弩之末的白虎躲不开这最后一击，他只得和轩辕十四玩了一场最基本的声东击西。 总之，确实是杀了。 万亦感觉爽了一点。 白虎的尸体开始缩小，然后分裂成各异的形状。 被吸收的生肖们，乃至西方的核心们重新脱离了出来。 大部分都很茫然地看着四周，那只天帷巨兽的贝希摩斯还奄奄一息地昏迷着，看来被白虎揍得不轻。 利维坦这只在海里应该会很酷炫的大怪鱼在这片山脉中也就是条蹦跶的咸鱼。 而西方两大杠把子都这样了，剩下的史莱姆和哥布林，还有一个名字都没出现过的核心就更是瑟瑟发抖了。 不过哥布林先不说，这黄金史莱姆确实挺可爱的。 “咯。” “鸡哥！”万亦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打招呼道。 “汪汪！”未成年哈士奇摇着尾巴扑了上来，然后被万亦提住后颈就只能在空中划拉四肢了。 猪猪泪流满面地趴在地上哭诉，当初说好的官家饭居然是它自己！ 猴子正想逃跑然后被旁边的鸡哥抓住尾巴揪了回去。 兔子看到龙的时候一下子被吓分裂了，缩到鸡哥后面才变回了一只。 牛牛？ 牛牛已经四肢离地迫不及待地想飞了。 蛇鼠小透明过去和兔子凑一窝，在鸡哥身后求个安全感。 万亦看了一圈后，视线停留在了羊爷身上。 羊爷摇头晃脑：“啧啧，我给你的正确答案不用，结果你居然选择了这样的手法。” 万亦“切”了一声：“我说要帮伱完成第二件事，但可没说用什么方法。” 原本正确的解决白虎问题的方法，是触发羊爷在白虎身上留下的暗门，能直接让阵势逆转，白虎解体。 但是很显然，万亦选择了更加“万亦”的方法。 “咯咯……”鸡哥看着天上那积蓄而成的雷劫，面色凝重地张开翅膀。 “不了鸡哥，不用麻烦你。”万亦摇头道。 天上，蛟龙在雷云周围不断游动，雷光的闪烁偶尔能瞥见其在两条龙之间变化的身影。 紧接着，蕴含着世界最高诅咒的雷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向着万亦劈了下来。毫无疑问，只要是这个世界范围内的存在被击中都会化为粉尘。 万亦反手持刀，将猫猫刀放在身后，然后抬起了手。 远处，主管万亦也抬起了带着黑手套的右手。 所有万亦都看向了这一幕。 …… “良人道，你觉得我现在对诅咒概念的掌握挡得住世界降下的最高诅咒吗？” “可以。” “哇，这么肯定？” “单纯是诅咒的话你可以轻易挡下并化解，但是，高级别的诅咒往往还带有同水平的力量，你能接下诅咒，但不一定承受得下诅咒随之而来的力量。” “也就是说还是挡不下喽？” “嗨呀，剧团长糊涂啊。”良人道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既然力量是跟随诅咒流动的，那就把诅咒接住再迅速丢出去不就好了？” …… 轰隆！ 万亦瞬间抓住了雷霆，准确说是抓住了先于雷霆一步的诅咒！毁灭性的力量还未释放，万亦甩手瞄准龙，把这道雷霆反丢了回去。 雷霆震碎乌云，诅咒出现在了天上的蛟龙身上，而雷霆也紧随其后命中了蛟龙！ “吼！” 蛟龙痛苦地发出龙吟，但很快，它切换成了巨龙状态。 诅咒雷霆瞬间消散，似乎在世界的判定中，双龙终究不是完全一体。 不过……万亦们笑了。 结束了。 嗖嗖嗖！ 剩余的十四根猎龙大矛早就蓄势待发，接连发射。 前面十三根相继扎入巨龙的血肉中。 但巨龙强盛的肉体让它依旧坚持。 它瞪着暴虐的双眼咆哮着，憎恶人类阴险狡诈的偷袭。 但这一下没能杀死它，那么只要它再切换回蛟龙状态便能轻易摆脱这些长矛！诅咒也无法影响到它！ 然而，最后一根长矛发射了。 瞄准的是巨龙后颈的弱点。 巨龙也在此时毫不犹豫地切换成了蛟龙状态，化作云烟。 入肉的长矛从空中坠落，似乎象征着这必杀一击的失败。 最后的长矛从这片云雾中穿过。 忽地，正处于云雾状态下的蛟龙愣住了。 诅咒！ 不是针对巨龙的诅咒！ 这个诅咒是——！ 轰隆！ 还未散去的雷霆再度凝聚出一道，即使是云雾状态也无法躲过这一击。 天空电闪雷鸣。 悠扬的龙吟与凶暴的龙啸重叠成一个声音，最后随风飘散。 飘渺云烟彻底散去，余下一片晴朗的天空。 给你们一个惊喜~。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谱 啪啪啪…… 掌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除了万亦以外，其他的动物们都循声望去，看到了那白发且手持太刀的眯眼女子。 轩辕十四顿时就哼哧哼哧起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而万亦则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太刀姐手都鼓累了。 羊爷看向万亦，咬了下万亦的手掌。 万亦这才回过神，愣了下，然后才看向了旁边突然出现的白发女子。 “啊，抱歉抱歉，没听到。”万亦道。 白发女子的眯眯眼的眼角抽搐了下。 刚刚就她在鼓掌，这能没听到是故意的吧！ 其实真是误会了，因为刚刚万亦正在群聊里自吹自擂，那雷鸣般的掌声真的比太刀姐这拿着刀鼓掌响亮不少。 所以万亦才自我沉浸了一会儿，完全没注意到后面他一直在等的人来了。 “事情都结束了，已经没你的戏份了太刀姐，这场戏剧准备收花，你来晚了，回去吧。”万亦随手打发小孩一样地说道。 “啊？我可是掐好时间登场的，导演能不能多安排一会儿呢？”白毛太刀姐一边用那成熟的声线撒着娇，一边轻轻拨弄武器的刀镡。 “我拒绝。” “这么果断？” “你砍过我的马。”万亦道。 “那时候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已啦。”白毛太刀女道。 “伱叫什么名字？”万亦突然问道。 “嗯？你可以叫我光。”太刀女愣了下，然后回答。 “那就先叫光吧，久仰了，追猎会的‘真王’小姐。” 光笑容不变，侧了下脸：“你查到了？” “虽然说是没人见过你的真面目，但又不是完全没有一点社交和记录，即使你清理得足够细致，但只要肯查下去那总能有结果的。我也不需要太多详细的情报。你之前好像说过这身衣服你穿了很久了，那么‘蓝衣白发’这个特征，我觉得不会有那么多人能正好对上。加上实力强劲这点，那就更少了。” 万亦靠在轩辕十四的身上说道。 “哈哈，那我怎么会在西方活动呢？” “因为你就是东方这边数一数二的大内鬼啊。”万亦道。 “嗯哼？”光微笑着看着他。 “追猎会的第一人在西方活动，还妨碍东方行动，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神秘派的，不过又闹了半天都没看到你，刚刚应该是你最好能插手的时间，原本能阻止我连杀虎龙二位，结果也没有。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跳出界线内的思考，把你的目的升到更高的层次比较好。” 万亦伸手一把抓过路过的兔子，撸一撸这只和自己有相似属性的小兔兔。 兔子瑟瑟发抖不敢动。 主要是旁边鸡哥的眼神盯着，实在是不敢动。 “这方面就不是我能单纯臆想出来的，所以来问问你吧，光小姐，或者说……” …… 陆大山和林鹊终于把他们住的四合院清理干净了。 “甲乙路人兄，唉，这下好了，新人第一次下矿就死了，本体回去不仅没加分还要扣分。”陆大山有些幸灾乐祸。 “这不是找人套个皮就好了的事吗？”林鹊冷飕飕地说了一句，顿时让陆大山就没那么高兴了。 “唉，你这人就没意思。” “那边你看了吗？”林鹊突然转移话题道。 陆大山不以为然：“看过了。”他随便找个平坦严实的石块坐了上去，补充了一句。 “没有色谱。” …… “色谱。” 万亦吐露出了那个名字。 那个从进入副本以来就一直跟着万亦，乖巧，会平淡地吐槽，每次的反应表现恰到好处，让万亦并不讨厌还挺喜欢欺负的新人小女孩。 哦，抱歉，她好像成年了。 万亦确实没怎么考虑到她，因为一开始提到内鬼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排除了外来者的情况。 但是仔细一想，既然万亦一上来就被安排了这么高且出众的身份，为什么这个内鬼就不能也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外来者呢？ 基于这个想法，万亦展开了对所有描述模糊不清的高层人士的调查，最后将视线放在了那个追猎会第一人身上。 然后查到了蓝衣白发的女人。 到这里似乎应该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万亦还有一个思考，关于那个外来者的情报来源。 有些时候，西方那边泄露到的情报精确得有些过头了。 万亦基本都是单独行动，鸡，羊，马，都是他先带着学生们找到的，然后紧随其后的，阻击者就来了。 很显然的一个考量，他的学生里有内鬼，不然不可能前脚他带人找到了生肖，后脚连木勋都没通知阻击者就精准地找过来。 而他带的学生可都是他自己，除了色谱。 在独自行动，骑着轩辕十四到处跑的时候，他秘密进行了以上的调查，并且之后的生肖收集中，他没再遭受到一点阻力。 他以时间充裕玩乐为由，带着多个生肖位在西方逗留了一段时间。 称得上任性，不过很显然，他给了很多个方便人袭击的机会，但都没人来找他。 排除掉他身上被谁下了追踪器，那么结合之前的判断，排除法做完，答案已经出来了。 “我之前送你宝石匕首，还真是送对了。”万亦有些感慨地说道。 “光”突然身形变化，变回了那个熟悉的一米六小女孩，默默地看着万亦。 这副模样还有点委屈巴巴的样子。 不过万亦很讨厌被骗，被背刺。 “你和黄谱是什么关系？”万亦问道。 “谱”这个字在名字中出现并不常见，还都是恰巧的二字，但是并不排除确实有可能短时间遇见两个的相似称呼的可能性。而且还有色谱忘记了姓氏的可能，所以万亦最初并没有太大关注。 但一个“新人”有着这么诡异的变身能力，变身后实力还这么强，那这其中的关联就不得不重新拾起来了。 “那是分离出来的另一个我。”色谱用那熟悉的无波动声线说道。 万亦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从上打量到下，然后再从下到上。 脑中再回想了一下黄谱那高挑丰满的身材，随后看着色谱眼神更加怀疑。 色谱皱了下鼻子，然后又变回了白毛大姐姐的样子：“不要欺负色谱哟，就像你有你的特殊一样，我们也有我们的特殊。你可以把我们当作一个人不同的人格。” 万亦惊讶。 “什么？真正的人格分裂来了？！” “哇哦，居然是人格分裂，而且是影响外表的那种。” “迪亚波罗？绯红之王！” “这个外表的改变层次比屑老板还要夸张了吧！发色，瞳色，身高……就连身材！” 万亦想了下：“你这个状态下，应该也有自己的名字吧。” “你可以叫我，光谱。”白发女子说道。 “谱家人。”万亦如此总结。 虽然谱并不是姓氏，但这是共同点，那万亦就这么总结了。 光谱耸耸肩。 “你对这个界线做了什么？这个界线的变化和你应该有关吧。” “一点小小的变节，大部分界线很单纯，只要一点简单的引导就能导致它的改变。”光谱笑眯眯地回答。 “操纵界线的安排么。”万亦眯起眼。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目的？” “一开始是为了看看你，然后则是想赚点外快吸光这个世界的力量，不过你比我想得敏感，我似乎让你有点不开心了，所以我觉得需要给你解释一下。”光谱道。 “不用解释太多，让我砍一刀我就原谅你。”听起来像是玩笑，但是万亦是认真的。 把人头砍下来，他心情肯定会舒畅不少。 “哼哼！”轩辕十四在后面一边鼻孔出气一边点头。 最好让它来一蹄子！ “可以啊，你砍吗？”光谱把脖子伸过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万亦笑了下，然后直接抬起了猫猫刀对着那白皙的脖子斩了下去，虽然积蓄的力量不如斩虎一刀，但是气势上犹有甚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后日谈 实在的入肉感。 万亦还以为对方可能会躲，可能会用其他能力搪塞过去，但是真砍下来之后，还是感觉有些意外。 光谱瞬间被枭首，身首分离倒在地上，鲜血流淌而出。 但过了一会儿，那颗脑袋消失，光谱的尸体也变成了色谱，然后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依旧是面无表情。 “她死了？”万亦问道。 色谱点点头。 “真没了？” “会复活。”色谱回答道。 “哦~。”万亦了然，有种在别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既视感。 “什么？有复活币？” “为什么我们没有？！” “咱们也没有光谱作为一个人格值钱吧。” “呜呜，这是歧视！” “本体，快开通复活币购买业务！我要买复活币！” “拿来的钱？” “本体的钱。” “那本体就算开了这个业务也不会让我们用的，嗯，除了现代哥他们可以考虑下。” 万亦提起刀架在色谱的脖子上：“那你呢？砍下去后，还会不会复活？” “我很感谢你，但我还有一个人格。”色谱和万亦对视，说道。 “谢我什么？” “第三研究所。” 万亦拿刀的手颤抖，眉头皱起：“你是幸存下来的祸人？” 他当初给柯芬下的命令应该是会动的、活着的一个都不要放过才对，柯芬业务能力不行啊。 “伱出逃的时候，把我唤醒了。”色谱说道。 唤醒，也就是说万亦跑路的时候，色谱还是类似一个死人，大概是不能动弹也没有明确体征的状态。 难怪柯芬把她漏了。 也不能怪柯芬。 不过，负责灭迹的魔主似乎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而最后她活了下来，甚至还来到了这座空岛…… “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黄谱？” “黄谱。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然后就想着，试试你。” “小孩子不能随便挑衅大人，明白吗？” “我成年了……而且让界线变化后能得到的收益也会增加，不是吗？”色谱看着万亦道。 万亦有点分不清这孩子到底是单纯，还是那种外表楚楚可怜的内心猛兽。 他倾向于后者，因为她的来历显然不一般，那就该尽量高估为好。 “收益依旧是我靠自己争取来的，当然稍微还是要感谢你给我安排的身份，另外，你有给自己的任务吗？” “没有，神秘派的身份是为了方便行动而安排的，为了将最后成果的基本盘吃下。”色谱道。 周围的奇异生物都有些害怕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色谱。 “胃口真大。” “在你选择出现在这个战场上的时候，我就打算放弃了。”色谱的眼睛一直看着万亦，万亦才注意到，色谱的右边眼睛其实是淡淡的红色，有点像是白化病人的眼睛。 之前应该没有这个特征，不然他不会注意不到。 “行吧。”万亦放下刀。 随后不再理会色谱，转头看向羊爷：“你知道多少呢？羊爷？” 羊爷绝对看到了很多事情，甚至之前它故意进行恶魔化其实都是对万亦的一种暗示。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你背后，不过对你并无恶意。老夫觉得没必要画蛇添足才是。”羊爷摇头晃脑地说道。 “它乱说，就死。”色谱则是进行了更为直白的翻译。 羊爷咬了一口旁边的草根在嘴里嚼起来，不置可否。 …… 万亦配合羊爷，借助在场的各位核心生物，当场重新组了一个阵势。 那只可爱的独角兽也被亿万公司送到了现场。 因为虎和龙没了，需要找东西替代，于是万亦把面具先生按在了虎的位置上，双龙的交错位置则是主管万亦踩了上去。 羊爷没有异议，然后便启动了阵势。 这个阵势的作用，与之前所有的阵势功效完全相反。 羊爷之所以会让事情发展到最后龙争虎斗，是为了让龙打开世界半数龙脉，然后再让虎将所有核心生物集合起来。 此时便将了两个条件都利用起来。 以庞大的神秘之力逆推神秘，将神秘与现实彻底剥离开来。 神秘与现实纠缠，超凡终究不得脱俗。 那便彻底让两者分开，不要再交错为好。 大地与天空的光辉褪去，裂缝闭合，随之一同带走的，还有无数神秘，无数奇迹。 无数令人渴求到疯狂，敬仰得欲罢不能的东西。 从现在开始，这些人，要开始学会面对现实了。 东西双方，共计十八位奇异生物就此成为驻留在现实侧的锚，除非有朝一日还有人将十八位阵势核心聚集起来顺推该仪式，不然，便无法解开这一现实与神秘之间的壁障。 同时也意味着，这十八位，将成为此界最后的奇异生物。 神秘力量消退，不过外来者已经获得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证明就是万亦们都还很好。 而顶替了白虎位的面具先生，似乎多了一个东西，神兵状态下它的脊柱上多了一颗金色的珠子，可以将刀气存储在其中，在需要的时候丢出去伤人。 而平日里，它的脖子上多了个暗金色的小铃铛，当然并不会响，只是装饰。 主管哥身上多了两个覆盖了上半身的纹身，前面为东方蛟龙，身后为西方巨龙。 如今身体健壮无比，能进行两种龙人化互相切换。 但是他自己对这股力量不是很感兴趣，如今正执迷于感受那份世界诅咒的威力。 万亦也由得他，因为在诅咒感悟上，经验对其他会诅咒的万亦是共享的。 类似于，“主管哥上传了一份‘世界诅咒’的群文件”。 已经共享若干份。 万亦们占领了西方，随后轻松解决了东方这边的部分残余的神秘派。 之后，东西双方达成协议，成立了一个最终机构，由该机构对最后几只奇异生物负责。 命名为“十三区”。 没错，主管哥就是冲着玩梗去的。 十三区里除了奇异生物就都是万亦。 万亦们接手所有奇异生物善后问题，将他们送去了它们想去的地方，让它们自由地生活，与世无争。 如果有人不小心发现了……那就灭口。 万亦是一个个把要走的生物送走的。 贝希摩斯因为太大了，被勒令只能呆在地底活动，而如今遭受过炮火洗礼又被白虎揍过的贝希摩斯也恨不得赶紧离地表远一点，迅速往地底深处溜了，只是规定每年要到十三区的一个地底站点进行检查报备。 利维坦好很多，海洋这么大，到处都可以去，只是同样要到十三区的海洋勘测站定期报备。 其余的几只西方核心生物选择和独角兽一起生活在亿万公司的那个保护区中，如今那个保护区又扩建了，条件更加优渥。 同时亿万公司也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早就准备多时的独角兽周边在神秘消失的世界大卖，赚了一大笔。 东方生肖们，很意外，有许多打算直接在十三区本部长久定居，反正也不限制自由，有需求可以直接提。 猪猪大口吃饭，要把之前自己被吃的那一份都吃回来。 哈士奇没成年那更是不用说，整日在本部撒欢，越来越有那个样子了。 鼠鼠和蛇则是体验到了躺平的生活，完全不想再过回以前有了超级力量还只能金锄头种地的野生动物生活了。 十三区本部就在之前的雪原地下城，而羊爷就近在地表的雪原城开了一家中医馆。 牛牛又上天了，它是真的想去宇宙，最后只能让它如果回来了就先去十三区空间站报备，其他时候也管不了它。 猴子成功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大自然，它很意外地没靠超凡力量去挑战了附近猴群的猴王，结果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痛定思痛，似乎铁了心要不用超凡力量当上猴王，十三区会看着它以免它闹出事。 最后，鸡哥要去流浪了。 兔子跟着鸡哥一起走，似乎成了鸡哥的迷妹？ 它们的旅途是星辰大海。 万亦最后也还是没拔到心心念念的鸡哥尾羽。 而鸡哥也依旧没有回头。 象征龙位的主管哥，现在不仅是亿万公司主管，更是十三区主管，这个世界最强的神秘力量持有者，爱好是彩虹小马兼研究诅咒。 此时，万亦看着人来人往的十三区，和色谱一起坐在路边的长凳上。 “你确定这个世界已经独立出来了？” “被我干涉过的界线会被原本的界线排斥，独立出一个不会循环的时空，时空如果深度过高，容易自我瓦解，但是你们进行了反神秘操作，让这个时空深度骤减，一切都稳定了下来，不会再瓦解了。”色谱语气依旧没有波澜。 万亦点了点头，看向旁边的轩辕十四。 “帝王，就这样，我要走了，不过经常会回来看你的，这个哨子羊爷也改良过了，吹响也能在外面召唤你们的力量，我会经常骑你的。” 万亦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口哨戒指。 轩辕十四把头拱进万亦的怀里，依依不舍。 林鹊和陆大山也想靠近摸摸，然后被它一蹄子撅走。 “我们都是一个人啊！为什么不行啊！” “帝王你偏心！” “哼！”帝王喷出鼻息，抬起头，走了两步，最后看了万亦一眼之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也是没有回头，似乎在模仿最后鸡哥走时的潇洒，看得万亦想笑。 披上甲乙路人新皮的两位分身，如今也直接自嘲为阿甲和阿乙，两人就位。 陆大山和林鹊，在位。 面具先生，在位。 “喵~。” “脱离吧，色谱。”万亦道。 这一趟，算是这里所有参与者的任务都没能发生，因为最后事情的轨迹已经完全脱离正轨。 所以出去的办法，就只有色谱这个似乎完全不受界线影响，甚至能影响界线的人进行操作了。 不只是万亦一行，当初那些引导者和新人，万亦也没有食言，他们的猎龙大矛真好用，一码归一码，万亦还是赏了不少报酬给他们，并且会在这个时候带他们一起离开。 至于这个独立的界线时空，以后自然就归剧团所有了。 “脱离。”色谱冷淡的声音响起，眼前的景色远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懒散 万亦来到外界之后，确认了一些事情。 质变后遗症一下子涌了上来，不过对他来说影响不大。 只是之前那位白嫖了大山鹿神力量的新人当场趴在地上，身上开始长出绿叶和石块。 她的引导者赶紧帮忙唤醒，这才避免了她变成小山鹿的结局。 其他有类似获取力量经历的新人或多或少出现了这种症状，有重有轻。 彻底被后遗症改变的人并不少，弄得新人们刚劫后余生不久的放松心情再度被提起。 万亦看了一眼随身携带的噬魂魔杖以及口哨戒，确认那个时空真的被色谱影响了。 甚至能将界线内的东西直接带出，而不是以碎片的形式。 这种逆转一直以来界线规则的力量，同样匪夷所思。 万亦生出了把她绑了当提款机的想法，但是考虑到战斗力强劲的光谱人格会复活，并且她还有一个隐藏人格，还是姑且作罢。 比较可惜的是界线规则改变的情况下，他连杀两只重量级奇异生物，甚至龙可以算两条，但是结果都没有额外的收获。 龙以云雾状态被世界诅咒劈死，最后渣都不剩，想要抢救实体素材都没办法。 当时那几个引导者面如死灰，要不是万亦从自己库存里捣腾了几袋碎片给他们，他们可能都存了自杀的心了。 话虽如此，看起来这一趟没大收获，但一方面，那整个界线都基本被万亦掌握了。 神秘力量减退又如何，那地方能成为剧团在这里的大本营。 一整个时空作为根据地，这就已经有了超乎想象的价值。 更别说十八只核心动物依旧存在，无法量产，但足够特殊强力，有需要他也能随时提出。 简单收拾了下，万亦正准备带人离开，就来了一批人将他们围住。 看了下他们胸口佩戴的徽章就知道，来自于城市探索会。 “你们好，从n47回来的勇士。”为首的男子对他们发出问候。 “我是隶属城市界线探索会的执行官陈如新，此行希望能请各位移步探索会，讨论下界线内的异常事宜。”对方说明了来意。 经过对方的简单讲述，他们才知道了那天他们初入界线时，外界的一些变化。 在他们进入界线后，界线的深度显示开始了剧烈跳动，深度快速升高，在短时间内达到了百分之五十整。 之后便定格于此，不再有什么变化。 一时间不再有人敢贸然进入，探索会迅速针对此事进行调查，结果自然是毫无头绪。 虽然界线深度瞬间来到了五十临界点，但后续尝试进入的探索队去往的依旧是一个普通无异常的时空。 最后判断为，前一批人进入的时空或许已经相对寻常时空独立。 界线波动导致一个时空明明没到循环时间却出现了多重副本同时存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这次还伴随了界线深度骤升，令人无比好奇。 但是外界探查无果，他们只能等待这批进入的流民脱离再说了。 在前几天，深度再度开始跳动，达到了整整六十之数，但随后快速下降，直接退回到了百分之十三点七，且小数点后还在时不时往下掉。 又过了一会儿，数字恢复成了这个界线最早的百分之二十九，并不再变化，令探索会的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而现在，看到万亦一行出来，他们收到消息就立刻来了，迫切地想要抓住每一丝机会。 “没兴趣。”万亦直接别过脸道。 “呃，只要来，我们就会给予报酬，如果情报有价值，还有高额的贡献点赠送！”陈如新愣了下，但很快抛出了更实在的东西。 “你们爱去就去，给自己讨点口粮吧，我走了。”万亦给色谱和自己分身丢下话就走了。 陈如新看着万亦的背影，摇摇头，他倒是不了解万亦的，虽然万亦在流民中比较有名气，但要让陈如新这种人特意关注还是不太够。 不配合也没办法，先不说探索会不好对一个流民太粗暴，不然也影响在城市流民心目中的形象，主要的一点还是因为万亦亮了归一道的徽章，那就更没有理由阻拦，对方大概不差这点报酬和贡献。 于是他的视线看向万亦丢下的几个新人。 然后就见到陆大山，林鹊，以及甲乙二人眼睛放光地看着他：“我们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的！” 明明是四个新人，但是陈如新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恶感。 色谱看着万亦的背影晌久，直到阿甲过来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别发呆了，咱们去嫖官方物资。” 色谱回头道：“你们都是一个人，但是表现得比我还异常。” 阿甲微笑了下，然后笑容逐渐冷下：“知道就好，我不知道伱到底如何，但我建议你把握好和我的距离。因为你是个坏孩子，做了坏事，所以我现在对你的评价很低。” “我成年了。” “不错，对你的评价稍微回升了一点，但是依旧是负值。” 阿甲说完再度露出漂亮的微笑，向前跟上探索会的队伍，色谱也只能默默跟上。 除了万亦一行以外，其他人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这种赚外快的好机会，全部都答应配合探索会的调查。 而这些暂时和万亦没有关系。 距离封城还有一周时间，随着封城时间的逼近，也让流民们愈加紧张甚至是疯狂。他们从珍惜生命的界线中出来，周围的人甚至没怎么围观，看了几眼就赶紧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种莫名的压抑氛围笼罩在整座城市中。 如果时常呆在城市里或许感觉不到，但是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万亦却是感受到了一种这种异常，只能归功于城市的“优秀管理”吧。 他感觉接下来几天城市的治安稳定或许是这座城市需要多加考量的问题。 “喵~。”面具先生叫了一声，今天的面具先生是黄虎斑猫，其实这几天都是虎斑猫，不过底色一直在变，大概是变成寅虎位了之后还有点上头，过段时间可能就腻了。 “不好的气味？鱼腥味？”万亦摸摸面具先生的下巴，若有所思。 回到家，带着面具先生一起洗了个澡，然后万亦坐进浴缸放松身体。 自从逃离研究所那次以来，他似乎很少有过这么剧烈的运动了，基本都是分身做事他自己闲逛，到了关键时刻再出去露个脸刷个存在感，证明自己作为本体也重在参与。 这次因为界线的意外，东方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行动，最后更是决战龙虎。 万亦累了。 他不想这么累，只想靠分身能力躺平，然后在这个世界过上与一切纷扰相安无事的日子，每天和分身吵吵闹闹，再去剧场和戏中人们聊天玩耍，然后刷剧等待新的戏中人诞生。 但很显然，这都是不行的，至少目前来说不行。 这个世界太混乱了，014空岛已经是相对秩序的场所，但依旧有着难以言喻的问题。 色谱的出现更加加深了万亦这方面的一丝小小的焦虑。 “还是得让我们愉快地把戏剧性的快乐带给这个世界。”万亦靠着浴缸壁，仰头看着雾蒙蒙的天花板。 哗啦！ 一道水花溅在万亦的脸上，让他眯起眼。 “喵……”面具先生饱含歉意地出声。 面具先生是不怕水的，但是却不会游泳，所以此时正在努力学习。 “加油，练吧，希望下次让我升起把你丢进水里的念头时，你已经学会游泳了。”万亦说了一句恐怖的话之后再度怠惰地把脑袋搭在浴缸边缘。 “喵~。” 面具先生不满地叫了一声，但很从心地远离了万亦一点然后继续滑稽地拨弄四肢。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预告 “这也太抠门了，我们都把我们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居然才这么点！”扮作新人的分身们此时正在嚷嚷着。 虽然早有预期，但是果然不能期待探索会多少。 他们每个人拿到了一张券，说是能在交易所兑换一个他们适应性最高的力量之种，然后则是两个贡献点。 简直扣到没边了。 如果是一张无条件的兑换券，那确实还能买了换点好价钱，但这个兑换券的前提是要给出流民管理局的适应性测试证明。 那玩意在流民管理局的流程里是有的，但是为了省成本，一般不会分发给流民，想要专门开证明那还要跑一趟，然后花点代价开一张，而兑换券就只能兑换证明上所给出的力量之种。 卖给底层流民亏，卖给中游的流民对面肯定会压价，也不是必需品。 至于那两点贡献点就是纯粹打发人的了！ 不过也很正常。 他们说着把事情都交代了，但实际上全然不包括作为分身和本体共享的那些。 完全代入到新人的身份，他们不就是跟着万亦到处跑最后还在半路被撇下，结束了还啥都不知道，差点在袭击里死掉的新人么？ 也难免探索会啥都不想给，随便弄了点东西凑合。 如果他们在界线里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收获到的话，这个力量之种倒是确实可以聊以自慰。 美名其曰奖励符合段位。 “你俩不是被探索会看上，说能给你们认证机会么？”阿甲和阿乙对陆大山和林鹊问道。 “认证机会而已，对新人来说刷到了又有什么用。”陆大山撇了下嘴，不爽地说道。 认证机会就是类似一张准考证，并不是什么很难得的东西，流民都能花钱买到的，虽然对于底层流民来说很少考虑，只有被直接看上并给予机会的流民会有心思尝试。 而得到准考证之后那自然也要考试。 一般就是完成一个低深度界线的探索任务。 流程说是城内外一视同仁，但是万亦都知道，城中心的人做好准备之后可是有专人负责带他们体验界线生活的。 说白了就是帮过。 什么？对流民不公平？ 本来也没限制不能有人带啊，你自己找不到人那能怪誰。 最主要的是加入探索会，从零开始也就拓宽一点渠道，一步登天不可能，高级点的韭菜罢了。 陆大山和林鹊角色扮演做到极致，完全带入新人思维，发现加入探索会对于流民身份肯定有长远利益，但问题是还有一星期就要封城了！ 如今更重要的是短期利益！ “得了吧，至少伱们还有机会，咱俩，哦不对，咱仨可是啥都没有，他们甚至还想让色谱把老师，啊呸，引导者送的那把宝石匕首出售。”阿甲说道。 “只是不想被当韭菜而已，顶头上司有老师，啊呸，有引导者就够了。”陆大山郁闷道。 “我无所谓，我要加入，打入敌人内部，反正万事靠自己嘛！”林鹊笑容恬静，这副皮囊很富有书香气息，身段称得一句上流。 “你或许可以考虑用身体睡上去？”陆大山说道。 啪！ 林鹊当众给了陆大山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并且笑容依旧恬静：“你刚刚说什么？” 阿甲和阿乙不约而同地摸了下脸。 陆大山捂着脸道：“没啥，咱们这方面的第一次确实不能便宜别人。” 林鹊点点头。 “那自产自销呢？” 啪！ 阿甲和阿乙又摸了摸另一边的脸。 “我错了。”陆大山道歉了。 自己对自己想上自己这件事向自己道歉。 “好玩吗？”色谱看着四个人说道。 “不好玩吗？”四个人齐声开口，四个不一样的声音在此时保持诡异的一致，就连声调都一模一样。 他们纷纷看向色谱。 色谱面无表情，不过还是向后退了一步。 “我们找自己帮忙解决剩下的事情去，就不带你了。你有问题找老师，啊呸，找引导者去。”阿乙挥了挥手，和阿甲一起走了。 “小色谱要加油哟！”林鹊带笑给她打气，然后和陆大山一起打算去找现代哥。 大佬，菜菜，带带。 “哦，对了，你刚刚那句话让评分又降了，望知晓。”走了几步，林鹊又回头笑着补充了一句。 色谱皱了下鼻子，但也只能看着他们的身形逐渐远去。 想了想，现在应该先回自己的住处，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 现在的黄谱很强，早年分离之后日子看来是过得很滋润，在真正动手前不能被她发现。为了赔罪把光谱这周的复活机会用掉了，不动用那个还未压制住的人格的前提下，自己目前似乎确实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不对，自己已经成年了。 思索着，色谱打算去找自己的住房。 然后站在大路边上，她忽然愣住了。 两个很严重的问题。 其一，万亦当初初见面时让她记的那个住所编号她忘了。她发誓她肯定用心记过，但是这段时间经历比较多，她脑袋也确实比较迷糊，现在已经忘了。 其二，她对这座城市根本不熟悉，城市探索会中心到流民区路怎么走？如果很远的话她现在要徒步走回流民区？追根究底她根本不认得路啊！ 就这样，色谱呆愣的站在原地，面色冷漠地僵住了。 …… 万亦登上剧场，今天只有瑞德。 “嗯？”万亦走近一点之后，突然发现了一点变化。 瑞德身上的服饰似乎更加贴近现代一点了，气质总体不变，不过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给人多了一些精干的印象。 是眼镜美人！ 瑞德也从手中的书籍中抬起头道：“晚上好，剧团长。” “晚上好。”万亦回道。 剧场里什么打招呼的时间都有，早中晚都可以，一般是根据对方剧本所在的时间决定的，万亦习惯了，虽然他除了偶尔走神来剧场以外，最近也只有晚上睡觉时间会上来了。 “你这副打扮是？”万亦主动开口询问。 瑞德自省了一下打扮，嘴角轻挑：“还可以吧，您应该是剧场里第一个见到我这副打扮的。” “很不错啊。”万亦点头。 此时打扮的瑞德把女性化的那部分稍微遮掩，看起来更加冷峻，眼镜后的眼睛透露着锋芒。 如今用潇洒来形容倒也合适，不过也可能被人认为是女扮男装。 “我的世界似乎时间又加速了一些，已经和剧团长提到的近现代越来越相似了。”瑞德说道。 “过去多少年了？” “也就二十多年吧，但是时代的变迁却相当惊人。”瑞德道。 万亦颔首。 瑞德的时代本来就开始工业革命了，而且因为科技树的异常，点出了一些奇怪的科技，这二十年也差不多确实是全面爆发的时候了。 “你那边应该还好吧。”万亦比较含糊地问了下。 瑞德颔首道：“已经有了相当的把握，我正在等待一个时机。” 说着，他的笑容逐渐隐去，眼神彻底陷入冰冷：“结束我这百年的仇恨。” 万亦沉默了下，道：“既然这样，有想过复仇之后的事情吗？” “没有。”瑞德想了下，还是摇摇头。 “这样啊，那就趁这段时间考虑下吧。”万亦轻声建议。 瑞德看着万亦，再度笑着点头：“嗯。”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散布的海 万亦尝试着和瑞德在剧场上玩点游戏，比如棋牌类的。 大部分棋牌游戏万亦和一般分身是没得玩的，思维通透。 但是和戏中人们就不一定了。 虽然万亦很少和他们玩。 魔主只喜欢看不喜欢玩，弗空严词拒绝，柯芬……比较喜欢玩丢飞盘。 良人道？ 那货只玩围棋，并且很喜欢在围棋上暴杀万亦，所以万亦已经反过来不和他玩了。 而今天，国际象棋将荣登万亦黑名单第二个位置。 被折磨了一个晚上后，万亦心情郁闷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但也没有那么熟的天花板。 突然，他自己的脸冒了出来。 “起床吃早饭。”分身道。 万亦起身，洗漱之后来到了厨房。 在界线里都是吃东方的早饭，今天分身便做了西式的。 培根、荷包蛋以及土司加热牛奶。 标准到令人莫名生厌的感觉。 不过自己的手艺确实不错，吃还是很好吃的。 简单地享受完清爽的早晨，万亦便准备出门。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最后发现了缩在茶几底下，今天是乌云盖雪毛色的面具先生。 “你这就腻了啊？”坚持了没几天的虎斑猫生涯结束了。 “喵~。”面具先生跳入万亦的怀里，打了个哈欠。 万亦带着面具先生出门。 陈长才昨天晚上打听到他回来了就赶紧想找他出来聊聊，可惜接到电话的时候万亦已经洗完澡被被窝吞噬撸着猫准备休息了，一时间对夜宵的提案没有兴致，所以拖到了今天。 走在路上，脑海里日常流过分身们的吵嚷，大量的情报交错，简直像是在万亦脑子里进进出出的蠕虫。 忽然，万亦想起了什么：“你们昨天没人把色谱送回去吗？” “没有。”×4。 四位新人分身果断地给予了回应。 “那色谱人呢？自己找办法认路回去了？” “那倒是也没有。”一个分身说道，他是负责盯梢色谱的，通过他的视角，大家也看到了色谱现在的样子。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大纸箱，缩在里面度过了一晚上。 现在早上了，也还在睡觉，看起来睡眠质量不错。 “要叫醒她吗？” “不用了，扰人清梦不太好，我想想……”万亦摩挲着下巴，“太阳快照过去了，你想办法帮她遮一下吧。” “哦，好。” “如果醒了记得告诉她评分上升了。” …… 负责盯梢的万亦来到了色谱正在熟睡的纸箱前，想了下，拿出了另一个大纸箱，帮她盖上，顺带着戳几个洞以免她闷死。 完美。 太阳也打扰不了伱健康的熟睡了，色谱小姐。 做完这些，盯梢的万亦拍了拍手，准备和下一个换班的自己交班，然后吃早饭去了。 …… “万亦，你来了啊！” 万亦在办事处看到了一大早端着咖啡的陈长才，虽然人看起来有点憔悴，不过那灵动的眉毛体现着他真正的精气神应该不差。 “你怎么了，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万亦道。 这才几天不见啊。 陈长才也递上来了一杯咖啡给万亦：“忙啊，外面应该是还没传出去，但是最近城市的局势恶化得很严重，而且有不好的言论在往外冒。” 万亦来了兴趣。 只要是类似“城市要完”的言论他都感兴趣。 “昨天回来路上看着还挺好的啊？”万亦问道。 “好个锤子，你对着面具先生再说一遍。”分身立刻吐槽。 “城市确实大大加强了各种监视，我们的活动都不得不克制起来了，已经有几个兄弟因为乱晃被当可疑分子审查了。” “嗯，结果呢？” “因为履历完全空白差点被抓，还好自杀及时……话说本体你没感觉吗？” “啊，不用咒怨那种死法的话，平日里你们怎么死我是不怎么关注的。” “嘿嘿！大家以后记得死得有艺术点哟！”咒怨哥突然跳了出来。 “我们的情报网上这边虽说是多了不少祸人袭击案吧，但貌似那个研究中心似乎没有接收到大量的祸人。”一个分身说道。 “而且，虽然案件在增多，但是我们很少有看到真正的作案现场，官方应该确实在隐瞒某些事情。”分身们分析得头头是道。 脑子里过了一遍分身们的声音，万亦还是等待着陈长才的消息。 “一种奇怪的质变后遗症正在城市里散布。”陈长才收起笑容，有些严肃地说道。 “质变后遗症？散布？”万亦疑惑。 质变后遗症不是吸收碎片并进行质变导致的异常症状么？这样也不是传染病吧。 “城市方暂时没有得出结论，但是从表现形式上，所有受害者就像是进行质变然后失败了一样。”陈长才道。 “具体什么样的质变？” 陈长才没有说话，而是递给了万亦几张照片。 万亦看去。 是几具扭曲的尸体的曝光照片。 大体上看是人类的尸体没错，但是身上却出现了大片鱼鳞，有的人生出了鳃，还有的指间生出了半透明的蹼。 触手、吸盘、细密的尖牙、圆睁的眼睛、软化透明的皮肤…… 各种千奇百怪的异变，方向都是朝着类似海洋生物变化。 “有什么痕迹吗？” “经过确认，拜苍曾向城市的黑市输出了大量高深度的碎片，详细调查后发现，这些受害者都接触过那一批碎片。根据城市缴获的部分碎片类型来看，可能都是出自‘海怪’深渊界线带。”陈长才严肃地说道。 “这是拜苍的计划。”万亦道。 陈长才点头：“显而易见了。但是知道幕后也并没有什么用，拜苍从不忌讳被人知晓，甚至巴不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四处传颂。” “重点是他们怎么做到的。”万亦跟上道。 陈长才点头道：“是啊，这些碎片虽然界线来源高，里面蕴含的东西复杂，但是级别应该是不高的。级别不高的碎片，即使是高深度出产，一两颗的持有也不会让人不受控制地变成这样，这是不正常的。” “归一道有什么看法？” “大概是因为‘海怪’临近的关系。”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万亦转头，看到了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扮的黄谱从外面的过道走了进来。 之前那身归一道的制服让她的气质太严肃，现在这副打扮倒是把她惊艳的美貌柔和地展现了出来，不过，万亦比较在意的还是为什么她不穿制服。 陈长才都瘦了，归一人却这么悠闲？ “你好，万亦。你似乎又完成了一件壮举，对于才半年的新人而言你的表现已经相当出众，只可惜自由空岛城市大多信息传播不发达，如果在曙光空岛群，你应该已经大出名了。”黄谱对万亦笑道。 万亦点点头，没有多说。 他对于黄谱没什么感想，不过爱屋及乌，恨也差不多，正看不爽色谱的万亦目前对所有“谱”都不爽。 对于万亦的冷淡，黄谱不是很在意。 和陈长才打过招呼后道：“长才的工作近些日子也做得相当好，辛苦你了，之后有机会再合作。” “嗯。”陈长才欣慰地笑了。 归一人说有机会再合作，那基本是决定要提拔的意思了。 不枉他这段日子的爆肝。 万亦对这些倒是不在意，不过也高兴陈长才爬高点，给自己探探上面的路。 这就是好兄弟的作用不是吗？ 分身是好兄弟，陈长才也是好兄弟，这其中的共同点还需要说明吗？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注视 “刚刚您说海怪的临近？深渊界线带只是靠近都能影响到外界空岛吗？”万亦对黄谱询问。 “是的，深渊界线带往往都有这种特征，不过，一般也不会这么早，目前的距离还不至于引发这么大规模的异变，所以拜苍还是在其中做了手脚。”黄谱道。 万亦抿了一口咖啡，陈长才手艺不错，口感上佳。 “那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不容易啊。”他说道。 黄谱眨了下眼睛，而陈长才也表示了同意。 “封城导致的治安恶化，海怪的影响加深，如今即使在城里也不敢说安全了，你要多加小心。”陈长才道。 万亦想了下忽然道：“归一道有尝试着提前进入海怪界线带中探探情况吗？” 他记得大地联合和拜苍都有胆子这么做，归一道没道理想不到。 “有，但是归一道更多的重心放在守备上，仅会派出几支调查小队负责界线带的勘测。”黄谱开口回答：“对深渊界线带的勘测是十分困难的，而且也无法在其中找到解决界线风暴的办法，人力宝贵，我们只求提前了解可能会面对的情况。” 万亦表示明白。 如此，正事便告一段落，陈长才说了这么多一方面是想让万亦回来之后在城里小心一点，另一方面是想问问万亦有没有在封城的时候和归一道一起行动的想法。 反正封城后基本都没事干，不如拿闲暇时间冲冲业绩。 万亦以他要考虑考虑为由拒绝了，喝完了人家的咖啡就走。 看着万亦的背影，陈长才对黄谱道：“万亦他就是这样，毕竟只来了半年，加上能力出众，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感觉。” 黄谱轻轻摇头道：“这样子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我还是很欣赏的。” 陈长才点头。 黄谱去办事处里面的房间处理了什么事情之后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她走在路上，看着眼前纷纷扰扰的城市，眼神有些恍惚。 那些零碎而又模糊的记忆最近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了。 这是否象征着关于自己那迷雾中的过去正在向着自己逼近？ 但是，她还是对自己的曾经一无所知。 她在街道上走过，在途经一条小巷时，看到了两个纸箱叠成的大纸箱。因为有点奇葩，她多看了几眼，不过也没太在意就收回了视线。 …… 万亦正在西北大门。 没想干别的，就是出趟城市而已。 本来他作为引导者应该再去带新人的，但是有四个新人相当能干，还有一个新人在睡懒觉，他觉得没自己什么事，所以就自己找事去了。 西北门外面出去不远处便是飞艇停泊港。 毕竟这个世界是空岛组成的世界，空岛之间的往来势必离不开这种类似的交通工具。 014空岛对外的公共飞艇航班只有两趟去相邻自由空岛，以及一趟开往最近的曙光空岛群。 值得一提的是，流民是没资格乘坐公共飞艇的，想去其他城市只能自己租或买，那是一笔昂贵的费用。 话虽如此，万亦其实现在就已经有了不少飞艇了。 都是分身中的完璧部门拼凑制作的，可惜画风正常的没几个。 他们所有作品中最推崇的两架飞艇，一个是“马桶”，一个是“马桶塞”。 不用怀疑，它们叫这么一个名字自然是因为外表就是照着那两个日常用物造的，甚至已经试飞过了，品质上乘。 并且他们义正言辞地表示，如果本体要空艇，那必须要先在这两架中挑一个，不然他们不帮忙运送！ 总之，万亦只能感慨还好自己暂时没有离开014空岛的需求。 最近离开014空岛的飞艇有不少。 封城将近，有条件的人肯定是想远离事端的中心，避开风头。 同时也有不少流民想要混上空艇然后被发现再赶下来。 这副模样多少有点流民和城市上层之间矛盾激化的意思在，但流民肯定斗不过城里老爷。 万亦唯一比较烦的是在这里如果别人知道你是流民那必定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你，甚至做出一些明显不合适的举动。 他刚刚出门的时候，如果不是有归一道的徽章，那个门卫的架势是完全不想让流民出门的意思。 虽然规则上没有禁止流民出入，但是办规则的人可以。 看了一眼那边似乎又有想要溜走的流民被抓获，然后被周围的城市人员抓住，一顿拷打，万亦转头准备离开。 他不是来看乐子的。 徒步走出了停泊港，逐渐远离城市，在往西北方走过一段距离，越过黄沙覆盖的山丘，远处是一片开阔的空岛景象。 前方是014空岛的边界。 万亦还从没来这边看过。 这里的边界处有几栋孤零零的建筑，是城市设下的，作用各异，有的是为跨空岛通讯，有的是监测功能，还有的便是观察空岛周围界线带情况的。 有一个团队在走动，平坦的地面上搭起帐篷，人来人往。 深渊界线带将近，他们的对“海怪”的监测更加紧张，加上城市内的异变，上头给他们的任务恐怕也有加重，即使他们或许也无能为力。 万亦绕开这行人，来到了一片无人的边界处。 这里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站在边缘处如果一不小心脚滑，那便会直接从空岛上坠落，伱只能祈求运气好在你下落的途中有一条界线带经过，能让你坠入界线时空。 万亦还挺好奇所有空岛的最下方是什么，但是却没有查到相关的资料。 不论朝周围哪个方向探索，这个世界都望不到尽头，只会看到无数界线带的飘动以及悬浮在半空的空岛重复出现。 这些好奇暂且埋在心底，万亦向下看去，下方的风景一览无余。 此时，仅仅是用肉眼便能看到那里有一条已经逼近的深蓝色“触手”。 漩涡颤抖，移动，好似某种生物窥探外物的眼球。 “由于深渊界线带的特质，内部的时空会糅杂成一团，形成一个复杂而又广大的时空，不会循环，不会刷新，但混沌而看不到尽头。” 万亦重复了一遍从黄谱那边了解到的事情，然后身形开始分裂。 “归一道没办法不计代价地将人送进深渊界线带里，那就让我来吧。” 一个个分身从边界落下，向着下方的深蓝色界线带坠落下去。 当他们摔入界线带中时，那种感觉像是落入了水中。 渺小的分身被界线吞没，甚至无法泛起一丝涟漪。 同步着分身们的体感，万亦呆在原地。 “海怪”界线带上其中几个漩涡忽然发生了转动，就像是眼球一般，向着上方的万亦聚焦，最后二者对视。 这一刻，他好似被某种庞大宏伟的存在所注视着，但是万亦面无改色，坦然地与之相对许久。 等到漩涡再次蠕动，那种注视感减退下去之后，万亦这才转身离开。 “还挺恶心。”他喃喃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数字舔狗 分身们下饺子一样地进入了海怪界线带之中。 这个界线的安排相当粗暴，有的分身运气比较好出生点在地面，有的就比较惨了，要么是高空坠落，要么是在海里，要么就是高空坠落到海里。 万亦这次投入了不少分身进去，他觉得很有必要，而且他要确认一些情况。 此时一个分身就飘在海里，周围一眼看不到陆地，黑色的海水呈现出这个世界绝望的风景线。 他想了下之后，直接咬破了手指，血液散落在海中。 踩了半天水，结果都没等来什么东西的攻击，连点普通鲨鱼都没有。 “难道和我猜想的不一样？”分身想到。 但刚冒出这个念头没多久。 轰！ 一张血盆大口直接从海中蹿出，嘴巴将分身完全包裹，参差的牙齿逐渐将分身望向天空的视野遮蔽。 紧随其后是一阵粉身碎骨的剧痛传给了其他的分身们。 “第一位牺牲者出现，死于用血吸引来了海里的大怪兽。” “海怪界线荒野求生大赛正式开始！” “现在才开始？那刚刚那个死掉的兄弟算怎么回事？” “那是预告片。” “有点羡慕，早知道我也报名了。” “你当时好像在看两条狗交配看入迷了，我叫你都没反应。” “那还是狗狗交配比较好看。” “不愧是我。” “咳咳，不要打岔，在此再度强调，各位的任务是活到海怪界线带与014空岛发生碰撞，在此之前尽可能的收集情报然后为了自己活下去！” “乐，活下去原来是排第二的。” “得了，作为分身还执着于生命都是对自己身份的亵渎！” “确实，不如想办法多打点海味来尝尝。” “有了！我抓到了！” 正聊着，一个出生在海边的分身居然还真的有了收获，不过不是抓的，而是捡的。 潮水送来了一条鱼怪的尸体，和之前罗希所在的剧本世界如一的品种。 不过身上伤口密集，已然是死得不能再透了。 “这个能吃吗？” “生火试试呗，大不了就是一死！” “话说这个界线怎么脱离啊？” “好像没有限制，但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我们好似乎也无法交换过去啊。” “奇了怪了。” “大概这就是深渊界线带的任性吧。” 万亦听着分身们吵嚷，拿着一根刚买的烤火腿肠吃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接下来几天他是打算不出门在家当懒狗了。 一上来居然就有分身因为看不到希望就自杀，落地成盒。 唉，象征性挣扎一下给大伙看看乐子不好么。 细小的咀嚼声从旁边传来。 万亦转头一看，发现面具先生居然趁他关注分身那边的时候把烤火腿肠咬了一口下来！ “喵……”声音都还有些含糊。 “是我哪里饿着你了？” 面具先生摇摇头。 “那是我的肉不好吃了。” 这可不敢乱回答。 万亦叹了口气，整根火腿肠塞给了它。 “本体，我们用收集来的碎片进行质变了。” 忽然，又有一边的分身来了消息。 当初拜苍往城市地下黑市输送这些诡异的碎片的时候，万亦出于各种微妙的心思也有展开收集。 加上和那位黑市之主搭上线之后，又从对方的手上弄到了一批，所以真要说起来万亦手上持有的才是那些碎片的大头。 万亦在想如果他把这些碎片现在散落出去，是不是能直接把城市点爆。 但这样子未免也有些太烂了。 所以这些碎片他让分身尝试吸收进行质变，看看能不能尝试出来些什么。 “……”万亦沉默半晌，做好了准备感受到什么邪神呓语，幻觉幻听以及精神错乱，但是等了半天也没啥感觉，只能在脑海里问：“各位有什么感觉码？” “没有。” “好像是没有。” “屁股有点痒，我挠挠。” “头有点痒，我也挠挠，是不是长脑子了。” “我胯下……” “闭嘴，那个就不用说出来了。” 很好，和往常一样。 这些分身启动海怪类质变之后，身上都会生出类海洋生物的肢体，吸收得比较多的那更是整个人都发生了形态上的转变。 换正常情况这个应该已经算是质变后遗症过甚，脑子估计都已经变成和外表一样的怪物了。 但是很可惜，“它”们是万亦。 一只肌肉强劲的鱼人怪物正健美展示着强劲又美型的身躯，鱼唇带着邪魅的笑容：“桀桀桀，这具躯体真是强而有力啊！” “什么低配深海王。”旁边发出吐槽的是一只水母，生有几只比较粗壮有力的触须勉强能帮助它在陆地上蠕动，此时它正在思考这副姿态有什么战斗能力。 这种生物好像确实有一些特殊的技能，不过它还需要摸索。 一个分身启动质变后脑袋变成了一只蓝色的章鱼，两眼无神，触手蠕动，但是下面的身体却一点变化没有，也是懵逼得很。 最后一位变化最大的，整个人变成了一只龙虾。 这四位便是剧团最新的海洋部门四大天王了。 先不要管能力如何，反正形象上肯定算得了招牌。 “嗯……我应该把伱们一起送下海去的。”万亦发出感叹。 “没事，到时候出事了咱们也好浑水摸鱼嘛！”龙虾万亦说道。 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确认了海怪应该对自己的分身们没啥影响。 “对了，苏兄刚刚联络了我们说有事情想要拜托。”这时，一个负责黑市那块的万亦给提醒了一下。 以前还是叫帝王兄的，不过帝王这个称呼现在转让给轩辕十四，所以那位只能沦落为苏兄，再过段时间可能就要变成“舔狗兄”了。 不确定，再看看。 万亦闻言找了下这段记忆。 原来是苏浅明打算将图文文在封城前运输到被称为“下沉”的空岛群上。 万亦稍作了解，发现那个空岛群可不一般。 大部分空岛不出意外情况的话，飘在空中位置都是相对固定的，不要问这其中的原理，众所周知万亦都会分身了。 而下沉空岛群，被三条深渊界线带团团包围，又保持着一个相当微妙的距离，三条深渊界线带互相影响制衡，都没能对中间的空岛群产生太大的干扰。 但是下沉空岛群依旧不免被这三条深渊界线带裹挟，陪着它们的动静进行着移动。 这三条界线带怎么走，它就怎么走。 因为大多时间都在下沉，便得到了这样一个名字。 那里是知名的混乱之地，在深渊界线带的影响下，空岛群无法形成稳定的大型聚居地，外界对内的干涉也十分微弱，据说在那里连觉都不一定睡得好，会被界线带影响做噩梦。 平日里下的矿也很正常的矿不一样。 咱们这边是正常矿井，顶多有些比较阴间，而那边全部都是鬼片级别的矿，那生活可真是刺激。 万亦有点羡慕。 他所呆的破地方太多高深度界线万亦都没什么兴趣进去，更别说界线带上连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界线都没几个。 而下沉空岛群，很显然，起步就是百分之六十，五十级别的才是珍惜界线。 那里不混乱都奇怪，就算正常人生活一段时间也差不多要受不住了，而扛过来的基本是不太正常的。 所以那里也是祸人大量滋生的土壤。 也是大部分祸人出逃之后的好去处。 苏浅明早就想把图文文这个烫手山芋送走了，但前段时间出了事情一直腾不出手。如今马上要封城，再不走那可是真没机会了。 然后又是一个坏消息，原本他走自己的途径就能安全把图文文送出去。 可现在城市局势变化莫测，他的渠道断了好几条，想把图文文送出去的风险大增。 “问一下，能不能加个名额？” “稍等。” 过了一会儿，分身不说万亦便同步到那边已经谈好了。 “没问题，别说一个了，只要不影响运输那带几个都行，他的飞艇还挺大的。” “那就好，帮一趟吧，借这个机会看看咱们能不能拓展下国际业务。”万亦说道。 “好耶，这次我要报名！” “不看狗狗交配了？” “那里应该也有会交配的狗狗吧！” 没有理会报名的事情，反正到时候是随便挑的。 万亦则是比较好奇，苏兄都已经变成数字生命了，居然冒着如此风险都要帮图志武送佛送到西。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数字舔狗恐怖如斯。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送货 海怪界线大时空。 一个万亦持晾衣杆站立在一艘木船的甲板上，周围散落着零零散散的尸体。 他将晾衣杆收起，扒下了最近一个人有些破旧的制服换上，倒也不嫌弃，就当入乡随俗了。 做完这些，他看向了旁边的粉色晾衣架。 此时，晾衣架身上的铁丝正在不断生长缠绕，形成更多颜色各异的晾衣架组成身体。 片刻后，那个威武而又抽象的晾衣架战神回来了。 他也拿起了旁边一具尸体，将对方身上的制服扒下然后披在自己的衣架身躯上。 随后，衣架一阵颤抖，样子变回了万亦的模样。 缓缓睁开眼，伸展了一下手指，活动着身体的关节。 “你终于恢复了。”晾衣杆万亦看着对方，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段时间，兄弟你一个人辛苦了。”晾衣架万亦拍了拍晾衣杆万亦的肩膀，“我回来了。” “嗯。” 见证了这一幕的万亦们立刻鼓起掌来，为晾衣架的回归献礼。 晾衣架和晾衣杆都是很低级的质变，一开始这么弄，这两位万亦纯粹只是为着好玩，但是他们在抽象之余突然发现，有些东西终究只是载体，晾衣架和晾衣杆也未必不能有现代哥那般可怕的力量。 晾衣杆觉得他们的历练还是太少了，于是主动选择踏上这场极有可能有去无回的海怪界线之旅。 晾衣架自然与之随同，并且终于在来到海怪世界后没多久便从上次的损伤中恢复了过来。 鬼知道一个晾衣架是怎么恢复甚至生长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 破而后立，晾衣架感觉自己已经嗅到了一丝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他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在这个明显十分危险的界线中活下去。 晾衣杆带着晾衣架出生在一块礁石上，然后被这艘船救起。 这艘船上人都穿着这种古旧的制服，颜色暗红，看起来穿了很久，上面有着浓郁的海腥味。他们一上来就对晾衣杆暴露了自己的想法，说要把他拿去祭祀大神。 然后就被晾衣杆加状态不全的晾衣架全部杀死了。 晾衣架吸收了他们的鲜血恢复了完全。 虽然这么描述听起来很奇怪，但没有办法，因为这两个代号很显然是这抽象组合最好的象征。 如今，这艘船也归这两位万亦了，可惜的是，他们没一个会开船的。 “找尸体画皮后吸收点经验记忆来吧。”晾衣杆看了下周围后说道。 说完他便立刻行动，把自己这身衣服的来源，也是这艘船上最厉害的人拖进了船舱内。 晌久，这艘船调转船头，向着一个方向开始航行。 这场海面上短暂的喧嚣，除了万亦以外，无人知晓。 …… 封城前最后一天，令无数人紧张的最后一天。 有的人已经松了口气，准备安稳度过接下来的日子，而有的人已经面如死灰，随后恶向胆边生。 流民区发生了数起暴力事件，甚至有其中几起演变成了大型斗殴。 不仅是流民区，东区城门附近也相继有发生类似的情况。 而西区和北区的黑市内甚至毫无征兆地爆发了数场黑市火并，死伤不轻。 只有城中心暂时一切安好，混乱与这里无关。 只是身在城中心的个别人对于城市的混乱也是颇为苦恼。 在这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一辆货车使出东区。 今天下午五点，所有城门都将关闭，这辆车便也是赶着这个时间出去的。 货车司机的位置上，坐着的是当初和现代哥激情电梯飙戏的金身男，现在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叫李敬重。 而副驾驶的位子上，座椅后移，靠背下摇，双腿抬起大方地摆在副驾台上，黑色皮鞋油光发亮，那熟悉的刀疤脸皮，赫然就是现代哥。 李敬重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和旁边这个人坐一辆车！ 甚至是他帮对方开车！ 原本听说大人要请剧团帮忙减轻下人手负担，当时他还没多想，结果剧团可真是大方，直接就派了个重量级的过来。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这不是我们对你们的委托表示重视的证明么？”现代哥看了一眼李敬重的表情，摆了摆手笑道。 “请您坐好并系上安全带，这么招摇可能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李敬重很老实地说道。 “放心吧，这条路我们看过了，不会被拦的，一路过去就好，只有到时候出城门的时候会比较麻烦。”现代哥开了一罐雪碧喝起来。 李敬重默默开车。 而此时在货车后面的货箱里，微弱的灯光点着，图文文可怜弱小而无助地缩在角落，然后几个大汉将其团团包围。 好久不见的图文文，样子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对，没错，原本应该担惊受怕，见不得光，躲躲藏藏逃避通缉的图文文，虽然精神饱受摧残，可是表面上气色却相当的好。 今天这种重要的运送，图志武没法陪同，再说城里事多，她也忙得抽不出空去陪妹妹。 敏感时期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随同在车上的，这批像黑社会一样围着可怜少女的人，自然就是报上名的万亦们了。 这车厢里一直有高效舒缓心神作用的法术生效，图文文身边还摆着吸入用的宁神香薰，强行压制了她心底丛生的恐惧。 “咱们一定要吓她吗？万一吓出事了怎么办？”一个万亦出口问道。 “就是好奇看看而已，再说从我们刚上车的时候她就这样了，那还关我们什么事。” “确实。” “需要我们把布给她盖上吗？” “盖上吧，看不到咱们或许就没那么怕了。” 一个万亦便拿来一块脏兮兮的布直接给图文文蒙上了。 过了会儿，图文文直接把布揭开，不停咳嗽：“咳咳！干嘛啊！盖上来前都不抖一抖的吗？咳咳，咳咳……都是灰尘……咳咳咳！” 万亦们面面相觑，最后看向刚刚盖布的那个。 那个万亦别过头，吹口哨。 图文文这么一叫，万亦们自觉去了货箱另一个角落，一起蹲在那里，就像是学校里蹲在厕所里聚众抽烟的不良。 图文文看了他们一眼，经过刚刚那一茬，一直憋着的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一点。 “那个，伱们是要和我一起去那个什么空岛群的人吗？”图文文想了下后，选择主动搭话。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现状，已经清醒了不少。 虽然还是无法主观压制身体反应以及精神上的异化，但那种微妙的异变反让她心思有所成长。 “是滴，图文文大小姐。”一个万亦捏着鼻子说道。 图文文轻皱眉毛：“那，我们算是，一边的吗？” “至少在去到那边前是的，你可小心点，要是你被发现了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图文文闻言也有些小紧张，失落道：“但我也克制不住自己啊……” 祸人的事情不是简单的心情调控就能控制的。 最好的调控方法还是发泄，图文文的情况虽然少见，不过至少不会让她认知都出问题，只要将积攒的恐惧发泄一些，或者通过其他方式舒缓，那姑且可以保持正常。 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就是不知道等到未来继续强化，那时候会成什么样子。 “那叔叔这边有好玩的东西，绝对让你不会怕的。”一人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伸手往下掏去。 图文文顿时紧张起来：“你想干什么！” “嗯？我带了狼人杀，你要不要玩啊？”那个人一脸懵逼地掏出狼人杀的身份牌组说道。 图文文愣住：“狼人杀？” “城里大小姐没玩过？” “玩过是玩过，但……” “玩过就好，来不来，人多比较有意思，反正傻愣着也没事干啊。”他示意了一下。 图文文本来想拒绝，和一群奇怪的人玩狼人杀也太奇怪了。 不过转念一想，感觉自己好像也是奇怪的人了。 而且游戏……还真的是很久没玩了。 “那……我试试。” 一帮人在货箱里开始玩狼人杀的时候，前面潇洒的现代哥终于把腿放下来了。 没其他理由，放久了腿酸。 事实证明想要装起来确实是要牺牲一些东西的。 李敬重很无语，谁都不喜欢开车的时候旁边有个话痨一直逼逼叨叨。 现代哥时不时在和他说话，时不时又在自言自语，一个十足的话痨，李敬重甚至感觉对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突然，现代哥转头看向一个方向，然后道：“换路，十字路口别走右边。” “啊？要换到哪里去？”李敬重没反应过来。 现代哥没有回答，自顾自摇了摇头：“算了，来不及了，方向盘稳住，车别停。” 下一刻，前面十字路口的右路，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直接横着飘了过去，将沿途的车全部带走。 立刻有城管局的车辆跟来，迅速将现场包围。 李敬重也意识到了不妙。 一个通体漆黑，身上伸出蓝色触手的类人型怪物在城市建筑间飞跃，然后落在了十字路口中央仰天长啸。 “所有人冷静，呆在原地保持秩序！我们会迅速平息事端！”城管局开始喊喇叭。 “啧。”现代哥直接骂了句脏话，然后道：“屁事真多。” “怎么办？”李敬重问道。 “踩油门。” “前面被城管局的堵上了。” “他们开始封锁现场了，显然是失误让这东西跑出来之后不打算再犯，而等事情解决后，他们肯定要减小影响平息事端，这么一通搞下来你觉得我们还赶得上时间？”现代哥说道。 “但现在直接冲不也等于自曝了吗？”李敬重道。 “自曝就自曝呗，对自己敬重一点，我们可是九头蛇的人，怎么能因为路难被拦住？”现代哥露出恶劣的笑容说道。 李敬重越来越后悔当初在电梯里接了对方的梗了。 再让他来一次他在电梯里肯定乖乖闭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九头蛇万岁！ 城管局正在镇压那只诡异的怪物，周围人声不断，有的抱怨，有的恐惧。 想要逃离现场但是这一场事故直接导致堵车，也没人有胆子直接起步撞出去。 而在这种情况下，一辆后来的货车见到眼前的情况，非但没有减速，反而油门踩到底开始加速。 “停下！停下！”负责封锁的城管局立刻发现不对，对着货车大喊。 但是那辆货车全然不顾，直接撞开周围的车辆向着十字路口中心驶了过去。 迅速有城管局的人要上去阻拦，谁知几道枪声响起。 一个冲的比较前的人员大腿被一枪打断，其余人迅速卧倒避免步上后尘。 其实他们躲不躲都一样，在现代哥眼里这批人都跟固定靶一样，只能说今天现代哥心情大好不想开杀戒。 刚刚几枪作为威慑的作用无疑是极好，货车畅通无阻。 当然被货车撞开的其他车辆情况另说。 李敬重立刻启动了车载的防护措施，原本朴实无华的货车表层突然覆盖上了层层特殊装甲，并且速度还在持续高升。 “呼！酷！”现代哥赞道。 货车直接朝着十字路口中央的怪物碾了过去。 而怪物毫不示弱，张开四肢向着货车扑来。 但它还没扒住车，货车副驾驶的窗口伸出一杆黑漆漆的枪管。 砰！ 怪物瞬间在半空缩成球，然后滚落在地。 货车轻松驶过，没有一点阻碍。 怪物嚎叫着在地上挣，腰间破开的大洞正在进行恢复。城管局的人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先上前捉拿怪物。 现代哥当然也没有把怪物击毙，直接杀了那缺的挡路的这块谁给他补啊。 货车按照原定路线右拐行驶，一辆城管局的车因为挡路甚至被直接撞翻。 “追上去！”来不及多想，负责指挥的人赶忙大喊。 其他呆住的人反应过来，上车点火向着那辆货车进行追赶。 城管局的车辆跟紧货车，随后有人从车上跃到货车的货箱顶上。 副驾的现代哥看了眼后视镜道：“我上去一趟。” “请克制一点。”李敬重只能稍微提醒一下仁至义尽了，“如果把事情闹大城市肯定会增加追捕我们的人力。” 但是说完，他一转头，就看见现代哥拿起一张脸皮套在了脸上。 赫然是红骷髅。 “嗯？你刚刚说什么？”现代哥道。 李敬重欲言又止：“算了，没啥。” 看到对方这模样他什么提醒的心思都没了。 随后，现代哥，哦不，如今是红骷髅，直接从车窗翻了出去，来到车顶。 城管局的人正准备动手，就看见一个红骷髅出现，也是被唬了一下。 “你们，有意向加入九头蛇吗？待遇从优。” 城管局的几人面面相觑，然后立刻选择动手。 但他们刚起步冲上去，现代哥的双手突然变成了无数漆黑的枪管张开：“不加入就算了，九头蛇万岁！” 砰！ 有人没能防住被密集的子弹直接打落车顶。 顿时车上只剩两人。 他们蹲伏着闪过刚刚的子弹，但还没起身，就看见一双油光发亮的皮鞋已经来到了跟前。 一脚飞起，一人被踹在的肚子上，从车顶被踹到了路边的楼房之中。 另一个人尝试奋起反击然后被一枪管子砸在背上，整个人匍匐在车顶。 试图爬起时直接被现代哥踩住后背，随后枪声鸣响。 砰！ 脑袋炸开。 旁边正在追击的城管局车辆见状突然反应了过来：“多重的枪械质变！难道是！” “剧团？！” “错！”红骷髅从货车上跳到这辆车上，“是九头蛇！” 随后一枪崩掉开车人的脑袋，也不管车上其他人就向着下一辆车过去。 他依旧没有大开杀戒，只杀追击车辆中的司机，然后看着车辆失控侧翻，听着车上人惊恐的喊叫。 这批追击者全部解决后，他沿着城市的建筑墙壁飞奔，追上货车后跃出，精准地收起质变从车窗钻入车内，坐好。 然后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西装。 李敬重看着旁边开始摘面具的现代哥，再次欲言又止。 “帅吗？”现代哥嬉笑着问道。 犹豫半晌，李敬重缓缓点头：“嗯。” 现代哥闻言笑容更甚：“加速！” 货车继续疾驰。 此时的货箱里，因为优秀的材质，外面的动静没有过多传进来，里面的氛围基本没有被外面如何影响。 除了能感觉到车在加速以外，都还正常。 而此时，图文文紧紧握着自己的身份牌，冷汗直流。 “图文文大小姐，你真的不发言吗？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如果伱再不提供点有用信息，我们可就要票你了。” “为什么要票我啊！我什么都没做！” “啧啧，你这么说谁信啊。” “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图文文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酝酿了很久之后，她终于缓了过来，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强装镇定开始分析道：“首先，我是守卫……” 游戏结束。 图文文被票死，群狼获得胜利。 万亦们击掌欢呼，余下图文文拿着身份牌怀疑人生。 这游戏原本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狼人赢了但其他人全都去击掌喝彩了，难道狼人不是少数的吗？ 怎么玩了几把下来，不管是狼还是人，最后她都是活到关键轮被别人反复拷打，最后尝试挣扎再迎来失败？ 她以前玩这个也没这么菜的啊…… “抱歉大小姐，你可能腻了，我们觉得或许这个比较适合你。”一个人递来了一盘飞行棋。 图文文愤恨地看了周围一圈，突然看到有人拿出了扑克牌。 “我们玩那个！” “扑克？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我玩扑克很厉害的！各种玩法都可以。”图文文自信地说道。 万亦们对视一眼，耸耸肩：“斗地主玩吗？” “玩！” “那都让你来抢地主吧。” …… 货车横冲直撞，眼前已经出现了西北城门。 城门已经半落，时间接近预定，这已经是最后的时段。 因此这段路上也相当堵，有不少人在这最后的时间段下定决心，赶这最后一趟。 然后在这种焦急的氛围下，一辆货车如王者般闪亮登场，一路碾压将挡路的车辆撞开，以惊人的气魄展现出别样的风范。 城门守卫见状，立刻暂停出城登记选择阻拦。 周围车辆太多，他们甚至无法直接对货车进行打击，周围的可都是城里老爷，真的伤到哪个那城管局是真的不好做了。 只能说对方卡的这个时机相当好，但对城管局来说也是差到极致。 轰！ 将螳臂当车的阻拦撞开，货车成功出城，向着停泊港的角落驶去。 “哪架？” “最里边黑色那架。” “造型一般啊，不如咱的马桶和马桶塞。”现代哥评价道。 李敬重：？ 货车来到那黑色飞艇后面，现代哥和李敬重下车。 李敬重肌肉金光大放直接将货箱门撕开。 然后看见了已经气哭的图文文，以及大把收钱的其他人。 “你们在干嘛？” “呃……骗小女孩零花钱？”一个万亦不确定地说道。 “别玩了，上飞艇！”李敬重无语了，他在这紧张得要死，剧团人倒是真不怕死。扑克都玩上了。 看在都把人玩哭了的份上，万亦们直接抬起图文文大小姐把她送上了飞艇。 按照之前说过的指示，一个万亦来到驾驶座上，确认坐标后自动驾驶启动，起飞。 黑色飞艇启动，从地面上悬空飞起，随后向着远处的天空而去。 看着这一幕，李敬重刚想让旁边的现代哥做好杀回去的准备，就见到现代哥再次戴上了红骷髅的面具，然后又向他递来一张交叉骨的面具。 “愣着干嘛？做好准备，九头蛇要杀回014城市了。” …… 当城管局的队伍姗姗来迟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一辆货车，以及站在车顶上的枪之恶魔红骷髅，还有金身缠绕交叉骨。 “九头蛇万岁！”红骷髅高喊，交叉骨感觉尬得抠脚。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手动好感系统 图文文转头看向身后逐渐远离的地面，然后是014空岛城市的全貌，最后到整个空岛，一切逐渐远去，变小，直到014空岛彻底变成远处一颗黑点之后，她才收回视线。 “这算是第一次离开故乡吗？对你来说。”一个分身看着她那怅然若失的样子问道。 “其实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过曙光空岛群，但是对那里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而且也只是陪着爸爸过去出差而已。”图文文道。 她低下头，手伸入衣服里拿出一个挂在项链上的戒指，轻轻摩挲：“和这次不一样，或许我再也回不来了。” 这孩子确实是倒霉透顶，虽然这其中有万亦的责任。 不，准确说是现代哥的责任，分身行为不要上升本体，也不要牵扯无关分身。 “对于我们来说，故乡早就是遥不可及的东西了，你至少还有个念想。”一个坐在角落的万亦出声道。 图文文闻言抬起头：“流民……大家以前的‘故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鬼知道。”另一个万亦随口说道，“没准只是各自在界线中的一场梦罢了。” 图文文感慨：“你们真的好快活啊，完全不像是我以前见到的流民，也和城里人很不一样。” “把脑袋摘掉的话，伱也会和我们一样的。” “那我还是再思考一下吧。” 沉默了一会儿，从驾驶座上回来的万亦看了一圈：“下一个我打算玩剧本杀，谁要来？” “我！” “我！” 飞艇内的人一个个举起手来。 “图文文大小姐你呢？” “……”图文文思考了一下之前两场游戏的经历，原本想拒绝，但是又想到剧本杀和狼人杀、斗地主又不一样。 犹豫之后，她还是点头了，反正也就是打发下路上时间罢了。 万亦们咧嘴一笑，迅速开盘。 保准接下来让大小姐变成阳光快乐大女孩。 …… 九头蛇两位骨干从停泊港杀到西北城门，再到最后消失在城市之间，城管局调度不利，终究没能拦住这两位的横冲直撞。 甚至最后西北城门只能延迟一小时关闭，而且中途可能还漏了不少人走掉，令他们郁闷不已。 这一趟回去肯定免不了一场批斗。 当然，估计上头可能连批斗都懒得批，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了。 只是因为这次出来高喊九头蛇万岁的红骷髅高度怀疑是剧团的那位“枪魔”，所以引来了祸策部的重视。 经过各方面的比对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是了。 这年头没谁有心思一股脑地钻进枪械质变中，至少根据城市的记载，最多的枪械化质变者也仅达到了三次，战斗力也就那样。 然后便又是痛心疾首。 对方这次的出现毫无征兆，甚至调查下来都不清楚对方这趟到底做了什么。 那辆货车到底送走了什么东西。 毫无头绪。 不过祸策部和城管局经过这次之后，也终于把之前就本该做好的事情完善了。 那就是将剧团的资料打包然后上传到曙光联合内部。 就当是最后一点补救了。 城市彻底封闭，而大多数人仍然不知道为何要封，但是无可奈何，在解禁消息下来之前，流民乃至部分居民，都只能惴惴不安地等待无光的明天。 封城的前几日，城内人流量大增，原本应该去下矿的流民如今全部只能呆在城市中度日，而且大部分不论有没有钱，但姑且还能过一段的懒散的日子。 加上封城之后，管理层一时间也轻松了许多，原本守在东城门界线工程上人手得以调回，城内的管理力度加大，也让人投鼠忌器。 相较封城前几日的混乱，封城后的几天内，城市呈现出了一种意外的祥和景象。 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 而且在这段时间中，海怪影响导致的异常质变还在不断发生。 像是当初那只被城管局不小心放到街上的怪物级别的，在近几日也有多出现。 根据调查，那种流民都是第三次质变了，质变的深度也会让这种异常质变的影响更加深刻。 至于万亦，此时正跟着归一道工作。 他还是答应了陈长才，在封城期间找点事情做。 不过依旧是闲差，都是在某些事件结束之后，他去善后或进行后续调查的，很适合他摸鱼。 他甚至有时间过来看看差点被他忘掉的色谱。 “吼吼，原来还是有我的好心分身帮你指引了回家的路啊。”万亦模仿着色谱那没有波澜的声音说道。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 “当时室友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死而复生的奇迹。”色谱道。 “这不也挺好的，你确实算个奇迹。”万亦道。 色谱看了万亦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你的保姆复活了吗？”万亦问道。 “光谱不是我保姆。” “都差不多，看来是复活了，所以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要没钱了。” “这才几天啊。” “你没给我多少钱。” 万亦和分身们确认了一下回忆，发现还真是，因为知道她背后有个那么厉害的保姆之后他就没给多少资助了。 不过…… “你没去自己打工下矿吗？”万亦问道。 “去了，但是收获一般，没去太高的界线。” “用你的能力给自己再整个历害的身份刷点成就不就好了？” “没有人格保障，会有问题。” 沉默，色谱直勾勾地看着万亦，淡红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散发着好看的光彩。 “说实话，我不想帮你，如果不是顾及你那个隐藏的人格，当然，或许你只是在唬我，总之因为各种原因，甚至包括我想利用你这一层，所以我才没直接在当初就宰了你。”万亦直白地说道。 色谱点头：“我知道。” “对我来说，背刺和高高在上的态度是最让我不爽的，你两个都犯了哟。”万亦一手杵着脸说着。 “光谱已经谢罪了。” “别开玩笑了，色谱小姐，作为同样以另外的形式拥有复数生命的我们来说，生命在必要时刻可以成为随时抛弃的筹码。我一直以来是这么做的，你在当时也是这么做的。”万亦露出笑容，“所以我也能深刻地知道，生命对你我来说，有多珍贵，又有多廉价。” 色谱点头：“原来如此。” “你对别人很傲慢，对自己也很傲慢，真让我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我成年了。” “就是因为你成年了我才更加匪夷所思。”万亦敲打着太阳穴。 “那，没得谈？”色谱道。 “那倒不是，毕竟你也挺厉害的，所以，就当你欠我人情吧。” “人情？” “嗯。”万亦笑着拿出了一根“温度计”。 “这是什么？” “这是我对你的评分。”万亦道。 外表看上去是温度计，但上面的计数却显然不是，有零上和零下的部分，此时正位于负五十的部分。 “这是我托人打造的全万亦对色谱小姐你的公投评分。” “好低。” “说实话没到负一百我也很惊讶。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 “……” “你可以通过这个对我提出要求，当然我做不做是我自己的事情，并且如果我答应你，那评分就会往下掉。” 色谱出神地点头。 消耗评分换帮助，她懂了。 万亦将这个东西递给了她：“好好拿着吧，世界上仅此一根。” 色谱闻言双手接过，打量了一下之后看向万亦道：“那我可以提要求寻求帮助了吗？” “不行。” 然后万亦的话就让她愣住了。 “负分还想要帮助，游戏的npc都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你先自己加油努力吧。”说完万亦就走了，留给色谱一个潇洒的背影。 色谱拿着评分器在风中凌乱。 并且评分上升到了负四十七。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剧目：渐近海洋 万亦找了个好摸鱼的地方，借着午后阳光大好，往下一躺，上剧场。 熟悉的布景，不过今天在场的不是瑞德而是良人道。 “哦？今天来得这么早？”良人道笑道。 “你今天在啊，最近见你上来的次数变多了。”万亦道。 “毕竟你逃出来之后气色变好，再加上瑞德的加入，这里变得热闹了许多，便也有兴致多来了。”良人道如此解释。 万亦直接来到剧本台前，拿起了罗希的剧本打开，随后便来到良人道身边坐下。 “最近伱对罗希的剧本多有关注啊。” 万亦点头：“海怪要来了，虽然已经确定到了多处相同点，但依旧无法确定罗希到底是否就在海怪界线中。” 这就是万亦一直想要确定的事情。 这个结果对于万亦不能说不重要。 因为如果确定罗希就在这个界线中，那么另外的一些猜测便也有了结果。 比如，戏中人们都存在于这个世间某个角落，某个界线之中的话…… 舞台发生变化，剧目再度开演。 …… 一上来，便是罗希在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来到房间一角的水桶前，取了点水泼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点。 做完这些，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昏暗。罗希摇摇头，在房间里他自己从村中工匠那捡材料搭出来的简易木桌前坐下，动笔开始写起来。 本来以为又会是一段被快速略过的戏码，但是没想到，剧场中竟是有罗希的独白响起。 “我再度早醒，不安稳的睡眠充斥了我每一个冰冷的夜晚。虽然天色还没亮，但是根据我来到这个村庄，这个世界足有两年多的经验来看，今天还会是个阴天。” “这个世界很少能见到阳光，空气终日脱离不开那股恶心的海腥味，潮湿，令人厌恶。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已能对此坦然自若，但我还是讨厌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我曾经对海洋有什么样的感受，但毫无疑问，现在的我绝对会回答一个词：厌恶。” “我的梦，那很奇怪，山和马哈德都说不清楚。他们说这应该是来自流淌在我身体内，海洋的血的呼唤，需要我去抵抗它。但是，我知道那远远不是全部。” “我在梦中看到了更多。高耸入云，水泥浇筑的建筑，道路上飞驰的钢铁猛兽，漂浮于空中的岛屿……很多，很多，那些和海洋无关，更像是来自我自己，真令人费解。” “我有时候感觉我像是有不同的自己，他们在做着许多不同的事情，经历着不同的遭遇。偶尔，我可以与他们感同身受。那种感觉糟糕透了，一下子就能将我惊醒。” “最近，来自海洋的声音变得强烈，破碎的画面也越来越多，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临近。这会是场灾难，亦或是一场机遇。” 罗希笔尖稍作停顿，然后最后留下一笔：“找寻真正自我的机遇。” 写完，他将眼前有些散乱的小册子整理好，将它们捋齐，放到了床铺的枕头下。 然后来到桌子旁边，从一边桌脚下，把那把大船锚抽了出来。 小心翼翼地提着船锚以免磕坏了房子里的东西，然后出门了。 在这里基本没有准确的时间，加上成天阴暗，对时间的感觉会严重模糊。 两年多了，罗希感觉自己活得似乎愈加浑浑噩噩。 村子里似乎还没人起来。 他嗤之以鼻。 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他感觉这种村子里的人，起床应该都是很早的才对，一种莫名的印象，来自于他破碎的梦之一。 但是大多时候罗希才是这里起床最早的。 除此之外就是马哈德老爷爷。 见没人，罗希赶紧摸去附近的海岸了。 怕被人见到然后直接被找去干活。 “早上好，讨厌的大海。”来到海边，他对着黑色的海洋喊了一声。 回应它的只有始终如一的海潮声。 美好的一天从检查海岸的陷阱开始。 这些陷阱基本都是马哈德制作的，整个村子里，真正有胆子去单独捕猎那些怪怪鱼的，至今为止也只有四个人。 罗希，山，马哈德，还有一个罗希不想提起的愣头青。 马哈德是外乡人，但是他在海怪上岸的时候来到了这座村庄，杀光了上岸的海怪救了村子，所以大家对他很敬重。 山是最早马哈德过来的时候，被马哈德救下的一个孩子，一直随着马哈德学习，如今也长大，也成了村子里的一大栋梁。 大家都觉得马哈德年事已高，有朝一日山便会接过马哈德先生的职责，彻底成为村子新的保护神。 而罗希，两年间估计也就把村民声望刷到良好吧。 保护神这种东西差不多就够了，村里人就是这么淳朴而又真实。 马哈德具体什么来历，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旁敲侧击地探了下，也只问出当初马哈德来到村子的时候是浑身浴血，身边还带着好几具和他穿着一样制服的尸体。 最后那些尸体都被他埋葬在了远离大海的山上。 罗希猜想马哈德大概曾经是某个有组织的势力的人，那些尸体是他的队友。 至于人家为什么活下来了又不回去复职，这其中的门道可多了，罗希便也没去想。 陷阱都没被触发，无海怪上岸迹象，一切正常。 正常情况都是这样。 陷阱更大的作用其实是警示，就像当初罗希刚来的时候一样，陷阱被触发后不久，村里人就来了。 海怪基本也不会闲的没事往岸上跑，除了定期在潮水特别凶猛的时候，它们的凶性也会被激发，然后形成“浪潮”冲上岸。 那种时候就是罗希比较忙的时间。 平日里，如果不主动去找，那想见海怪还是有点难度的。 当然，把血流入海里另说。 确认岸上无事之后，他沿着礁石行走，两脚的靴子踩入水中，眼前就是海洋，但是他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向前。 冰冷的海水带给他一种回归母亲怀抱的舒适感，好似他本来就应该生活在海里而非陆地。 但是他很快就从这种经常的感觉中回过神。 母亲，这个词汇对他而言也是一样的陌生。 甚至在破碎的梦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抵触。 不去想这些，他潜入了海水中，游荡在浅海。 明明肢体没有特意地去划水，甚至身上的穿着以及装备都相当沉重，但是他能轻易地在海水中漂浮，并快速地全方位游动。 这是他在一次浪潮中对抗多只海怪的围攻时，不慎坠入海水中才发现的。 那一次，罗希在海中战斗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不过在他将海水用海怪的鲜血染红并走上岸的时候，发现马哈德与山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 即使他发问，二者也避而不答。 他们只是让他少在海水里游荡。 他姑且听从了，但每隔几天，还是会借着这股能力的便利，将沿海处游荡的海怪清理一下，减轻下一次浪潮的压力。 他对村子至今没有归属感，但山是好朋友，马哈德是还算敬重的老师。 马哈德年龄大了，相比两年前状态可以说是断崖式的下滑。 减轻浪潮的压力，或许能让那古怪的老头子多活几年呢。 几只最常见的四足怪鱼从眼前游过，它们浑浊的眼球看了罗希一眼，然后和他一起并肩游动着。 这也是罗希发现的一个特点。 如果他在海里，不做出任何攻击举动的话，海怪大多也对他没有攻击性。 借着这个机会，他也有去观察附近的海怪，记录一些生态，就当是闲暇间的娱乐。 很可惜，这种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 他随手挥动船锚。 在水下依旧没有阻力，甚至他感觉要更加流畅，他脑子里的印象告诉它这是违反常理的，但又有另一种感觉告诉他，不要在意，因为世界上肯定还有更离谱的事情。 锚冠的利刃轻易地将几只四足怪鱼斩断。 在海里的海怪生命力顽强，这种伤势在陆地上足以致死，但在海水中，它们至少还会活动上超过三个小时，这是罗希的观察以及估算得到的结果。 他再度挥动船锚，将鱼怪大卸八块。 血肉还在蠕动，但已经没有威胁了。 海怪的鲜血扩散。 罗希猜测它们的血液在海水中传播应该会向周围的海怪传递某种信息，大概类似于警告。 所以他才会每次开杀第一只海怪后，后续附近的海怪便会将它判定为敌人。 这种信息的时效根据不同的海怪种类而有所不同。 他伸手轻抚海水中扩散的血，身上轻轻泛起鸡皮疙瘩，但很快又褪去。 他也能某种程度上接收其中的信息。 但是远比正常的海怪要迟钝，远一些就完全没感觉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能感觉到的，罗希也记不太清了。 或许他正在转化成类似于海怪的怪物。 但是管他的呢，海洋的呼声远不如那破碎的梦境令他迷惑。 他继续游动，却有些奇怪。 “海怪有点少啊，因为我上次赖床没起来，所以应该有一周左右没来清理了，这边的海怪还没长回来？”那些东西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就是几乎无穷无尽。 在沿岸游了几圈，确定是没有其他收获之后，他便回去了。 扛着船锚走上岸，海风吹拂让他起了一丝凉意。 重新变得沉重的身体也稍微有些不适。 他一看，发现岸上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有着古铜色肌肤，身姿矫健，肌肉棱角分明，发育得极好的年轻人，不过他看着罗希的眼中，却带着浓浓的敌意。 “图洛，早上好。”罗希打了声招呼。 “你又去海里了。” 听到对方的语气，罗希早就习惯了，没有再看他：“我这是在狩猎，不是在玩。” “谁知道呢，在海里你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名为图洛的年轻人闷哼道。 “那这个送你要不要？”罗希直接拿出了一颗鱼头。 图洛一惊，但是却迅速平息情绪：“就这样吗？一只海怪就让你沾沾自喜，你这个外乡人没资格成为村子的猎人！” “我一开始也不想的啊，你找马哈德和山发脾气去。”罗希无趣地收回鱼头，然后掠过他向着村子走去。 天渐亮，逐渐开始有了人气。 罗希知道，一天里最轻松的活干完了，接下来就是一些脏活累活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剧目：鱼群离岸 罗希挑着猪饲料来到了罗德尔家的后院猪圈。 两年多了，那头他最开始过来时候安抚的母猪一直活到了现在，罗希都不知道罗德尔这头猪养这么久干什么。 最主要是脾气特别臭，每隔上一段时间就开始闹，村里人都不想触它眉头。 它的主人罗德尔是个吝啬的小老头，请人帮忙也相当抠搜，所以根本没人会冒着和猪在猪圈泥地里打滚的代价帮他这个忙。 而自从罗希来了之后，罗德尔便找到了他最方便使唤，而且相当优秀的工具人。 来到猪圈，将猪饲料倒入食槽中。 不远处那只脏兮兮的大黑肥猪煽动大耳朵，一时间似乎没有起来的意思。 运气不错，它今天心情看来很好。 “罗希，过来帮我把这几袋谷物搬到阁楼里去！”一个苍老又尖锐的声音喊道。 罗德尔是个个子矮小的老头，村里人一直觉得他那臭脾气绝对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此。 “哦。”罗希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然后对眼前的大肥猪说道：“早上好，之前跟你说的给你取名字的事情，我已经确认过了，罗德尔不允许。他说除非我买下你不然我就没资格给伱取名字，真是很可惜。” 大肥猪翻动身体，豆大的眼睛看向罗希，发出哼哼声。 罗希耸耸肩，在罗德尔的进一步催促下过去帮忙了。 以他的力量，一般人需要拜托的杂事很轻易就能做好，但是看似轻松的活不代表能让人的心情也一起轻松。 因为人往往是有活干，那心情就不会太轻松的。 看着罗希轻松把他只能艰难拖动的东西迅速搬好，罗德尔道：“年轻人的身体真好。” “我这和年轻无关，先生。”罗希回答。 他知道自己两年前绝对是个，嗯……用破碎的梦境中的一种说法批判，应该叫“小白脸”。 除了长得好看，基本不堪大用。 “无所谓，至少你会来帮我，图洛那小子就整天心高气傲地想去狩猎海怪。真要狩猎也不愿意跟着他爷爷学习捕猎山上的动物。海里那些东西猎来又有什么用？甚至不能拿来做猪饲料。”罗德尔说话不好听，但倒是比较实在。 狩猎海里的东西是为了保障人身安全，一味地招惹海怪肯定是无谋之举。 但图洛一心想要成为村子里的猎人，而山和马哈德总是会拒绝他。 “其实我也不是真心想帮您的。”罗希相当真诚：“如果你给我差评我可能会被你们拿去祭祀。” 老人没有说话，回到房间里片刻，然后端来了一杯热奶递给罗希， 罗希接过。 其实他并不是很讨厌这个嘴臭的小老头，至少他虽然说话难听，但其实对罗希还挺照顾。许多时候，罗希也知道，对方似乎只是想找人倾诉下年纪大了之后的牢骚。 反正有热奶和一些点心可以吃，何乐而不为呢？ “你其实已经可以轻易地离开这里了。”罗德尔看着罗希，有些感慨地说。 罗希没有什么表示，把热奶吹凉一些之后小口抿着，他很怕烫。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村子，不喜欢被迫的劳役，现在的你随时可以离开，凭你如今学到的东西，想在外面活着很容易。你可以找到城市，找到那传闻中的海上帝国，在那里谋到更好的生活。”罗德尔道。 “三年还有一点时间，没几个月了。”罗希开口道。 “诚实是好品质，但有些时候，没有必要。”老人摇头道。 “谢谢您的提议，虽然我不喜欢村子，但偶尔也有人照顾我，至少把说好的时间尽到吧。”罗希如此回答。 罗德尔摇摇头：“固执的小鬼。” 说完就离开了。 罗希喝完奶后把杯子放在桌上就没有打扰地离开。 一路上，他看见人就会打招呼，但绝大多数人对他都是冷眼瞥过，或者干脆不理他。 这其实已经不错，毕竟一年多以前，他随意打招呼，这里的村民甚至会像是遭遇了什么瘟神诅咒一样避之不及。 本着自己性子淳朴的原则，罗希感觉自己不至于这么遭仇恨，他可是已经为这个村子忙碌了两年余。 他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具体原因，但无心在意。 因为一时无事，他便去马哈德的小屋看了看。 这位不一般的老人每天似乎都比昨日变得更加瘦削，此时正坐在一张摇椅上眯着眼睛，俨然是一副暮年姿态，和两年前那种宝刀未老的感觉相差甚远。 “罗希，你又去海里了。”一上来，马哈德便睁开眼睛，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罗希说道。 声音也变得沙哑了，没有当初的雄浑。 “嗯。”罗希直接承认。 知道今天他去了村子的人目前只有一个，很显然图洛又来吹风了。 “唉。”老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感觉很好，你可以检查。”罗希如此说道。 马哈德点头，罗希便走上前，然后在老者的跟前单膝跪地。 眼前的老者抬起干瘦的手指，指尖燃起一缕火苗，轻轻点在罗希的眉心。 火苗随风轻轻摇曳，然后熄灭。 “你很好。” “我很好。” 一问一答，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罗希重新站起。 马哈德看着罗希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不知道，虽然不清楚我的年龄，但我应该已经成年了。” 老者摇摇头：“你一定长高了。” “你说是那便是。” “最近还在做梦吗？” “一直在做。” “但你的意志也一直未有偏移。”老者感慨似的道。 罗希不置可否，转而道：“最近海里看不到多少海怪了，这有点奇怪。” 马哈德眉头一皱：“你确定？” “今早只遇见几只四足鱼，岛屿沿岸好像一下子被清空了。”罗希确认道。 老者眼神似乎严肃了起来。 “看来不像是正常情况。”罗希看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了。 “鱼群离岸，洋流平息，无光之海下是大神的母巢。”老者突然念出了这样一句话。 罗希听得不是很懂：“所以是有什么东西要来了吗？” “不知道，不确定，不论如何，海怪离岸不会是正常的事情。”马哈德摇头道。 “我们要做什么？”罗希很现实地问道。 “我要告知村民做好可能的准备，你帮忙转达给山。”老人从摇椅上站起道。 罗希姑且颔首应下。 和马哈德分开，他一路上以自己身有任务为由拒绝了几个让他帮忙的，最后来到了山的工坊。 不过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山哥，告诉我吧，到底怎么样才能成为你们一样强大的猎人！你们甚至愿意给那个外乡人这种力量！为什么我就不行！” 是图洛的声音。 这算什么？吹完马哈德，又来吹山？ 罗希一时间也不急着进去，就靠在门口偷听。 至于偷听是否道德这件事，他觉得只要和背后说人坏话相差不大的话，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我重复很多次了，你想当猎人，你爷爷一直想教导你，让你把他的技术经验学下去。就连你讨厌的罗希，当初都和你爷爷学过几手枪法。”山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我想当的不是那种猎人，是能保护村子的。” “我和马哈德不够吗？” “那为什么要给那个外乡人……” “你是否有想过这份力量背后或许有某种危险和代价，我当初是因为重伤濒死，马哈德才救了我，而你，何必无故涉足海洋？” “但你们这么多年来都很好啊！那个外乡人也是！快三年了，都那么正常！” “你刚刚还跟我说他又去了海里，或许和海怪有所图谋呢？” “……”图洛一下子卡住说不出来话了。 愣头青在自己的逻辑里被正经成年人暴杀是这样的。 罗希甚至还有点想笑。 急促的脚步声向着门口快速过来。 随后门被打开了。 图洛闷闷不乐地走出来，他向着周围看了下，没看到其他人，便快步离开了。 山跟在后头出来，伸了个懒腰。 “你们把危险的东西都给到我这个外乡人，这说法听着可真让我伤心啊。”罗希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山愣了下，转头看向身后的屋顶，罗希坐在屋顶上带笑看着他。 他不禁失笑：“实话实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罗希也没什么不满，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明白的，这么说话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傻人有傻福 罗希将之前和马哈德说过的事情转达给山。 山思索了一下后点头应下。 这件事便也结束，本就是让山有个准备。 之后罗希便也没了事情，缩在山的工坊里面摸会鱼，省得再被叫出去。 “图洛那孩子太偏执了，他父亲死在一次大浪潮之间。”山看着罗希随意地拿起一本读物看起，斟酌着开口说道。 “我对那孩子不感兴趣。”罗希说道。 “孩子……呵。”山摇了摇头：“你们的骨龄差不多，甚至他还比你大一点。” “所以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罗希理所当然地说道。 山笑了笑，便继续自顾自地讲述：“他知道我被马哈德‘死而复生’的故事，在他父亲离去前也向我们苦苦哀求，但是我和马哈德最后还是没有答应。” “别说了，你们如果有各种苦衷不愿意把血交给无辜的村民，越是描述便越能感受到伱们把血轻易交给我这件事有多么绝情。”罗希仰头望着天花板道。 “哈哈，你如此明事理，没趁着夜色用那把船锚把我们锤成肉泥真要好好谢谢你。”山爽朗地笑道。 “我只是好奇，马哈德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山笑着摇摇头。 罗希耸肩，看来还是只能等三年之期才能知道马哈德教导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他看着山高大的身影，突然开口道：“你还好吗？” 山拼凑手中器具的手微微停顿，然后叹了口气：“不好，我被输入血的时候太年幼，马哈德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得以让我意志稳固。” 他捋起袖子，露出上臂处的一层深色甲壳。 是从肉里长出来的。 “我没有你的那种天赋，被压制的症状正在生长，马哈德说我可能活不过十年了。” “十年，比我预想的好。”罗希却一手撑着脸，随口说道。 “哈哈，确实，十年，马哈德也说，还能活十年，作为猎人而言已经相当好了，就是不能和你比。”山也没有被这种事情影响，将袖子放下笑道。 罗希宝石般的异色瞳看了下山，收回视线。 “战斗越少越好吧。”罗希道。 “你不必为了我和马哈德而总是去到海水里。”山摇摇头，“我们感情不错，但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你只是你自己，以自己为优先吧。虽然你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但没必要为自己增添负担。” 罗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翻着书。 山便也没有继续多嘴，顾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晌久，罗希合上书，将其置于旁边的桌子上，来到门口：“我乐意。” 门开，门闭，留下山在沉默中无奈的笑容。 …… 时间不多，万亦自己在外面摸鱼的时间也不好完全摆烂，将罗希的剧本合上，他准备离开剧场了。 “罗希的剧本世界有大事要发生，而马上海怪就要与你所在的那座空岛发生重叠。”良人道开口说道。 万亦点头：“看来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沉默了下，万亦突然道：“能帮接下来的事情算一卦吗？” 良人道没有回答，而是神秘地说了一句：“愿世界如你所想。” 万亦笑了：“那便最好。” 迈步离开剧场，他现实中也从摸鱼的座位上起身，看了眼逐渐开始泛红的天空，转身从一条小路离开。 之后几天的日子，依旧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多亏归一道配合城市方的妥善应对，一切都平稳地进展。 万亦偶尔走在路上，还能听到一些人已经开始期待着或许很快就能解禁的美好愿景。 干这种经常活动的差事，万亦偶尔能遇见一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 比如之前的那几个他已经不太记得脸和名字的室友，当然，或许他根本就没去记忆过，然后则是一些萍水相逢的人。 那就是纯粹只有一点印象了。 以及…… “万亦！”充满活力的少年声音叫住了走在路上的万亦。 万亦没有理会，仿佛没听到。 “故意无视我吗你！”许慎从后面追上万亦说道。 “你谁啊？”万亦转头说道。 许慎难以置信：“许慎啊！当初和你在咒怨时空一起的队友啊！” “队友？我只记得当初只是在带着一群拖油瓶闯关而已，哦，你这么一说想起来，有个拖油瓶好像戏份特别多。” “就算我确实不是很有用也别这么贬低啊。”许慎顿时尴尬地说道。 “那倒是还好，话说你不提起来我都快忘了。”万亦说着，向他伸出手。 许慎愣了下，伸手握住。 万亦把他的手甩开：“谁要跟你握手，而且你好熟练啊。” “你不是要和我握手吗？”许慎摸着刚刚有点被甩疼的手委屈道。 “零力之种，七魄的零力之种，我们当初说好的买命钱。”万亦再度伸手，食指拇指搓弄。 “啊！这个我还没有。”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声音这么大在街上喊我名字我还以为你哪里来的底气呢。”万亦无语地说道。 “难，难道我找你只能是做交易吗？” “不然呢？” “我还以为咱们多少能算朋友……”许慎小声道。 他们可是一起睡过网吧，打过游戏还吃同一碗泡面的交情，多少应该也有点情分的吧！ 万亦叹了口气，拍了下许慎的肩膀：“虽然能力高低不能成为做朋友的标准，但是脑子可以。” “你在说我脑子不配？” 万亦点头。 “啊啊啊！我要和你决斗！” 万亦一脸嫌弃，不过想想他今天的摸鱼时间还没结束，那就陪着放松下吧。 “你想怎么比？” “我要证明我多少还是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的！” “那你已经赢了。”万亦点了下头。 “不是！”许慎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衰弱了，强压住气道：“你嫌弃我脑子不好，那就玩这种类型的游戏吧。” “你当初成语接龙都接不过我。” “这次肯定可以！” 就这样，万亦今天的摸鱼时间便是陪这孩子玩游戏了。 当太阳开始落下的时候。 一家餐馆中，许慎趴在桌上，感觉自己颜面尽失。 万亦收起旁边的牌，然后拿起菜单：“别介意，下次再来找我记得带上七魄的零力之种，顺带一百二十一颗零的碎片。” “知道了……”许慎有气无力地回答。 “以及，没成年就不要随意上头和人赌博。” “你倒是早说啊！”许慎抬头愤恨道。 他都已经把自己的欠款成功拉高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教学费用而已。”万亦耸耸肩，把菜单递给许慎：“吃什么，自己选吧。” “额，好贵……”许慎一看菜单，发现这家餐厅好像还挺高级，至少价格上很高级。 “我请客。” “要还吗？” “你长大了呢。” “所以真的要还？！” “不，正经的成年人不会让小屁孩请客。”万亦道，“我请。” 许慎顿时眉开眼笑，露出小孩子该有的纯真笑容。 万亦也跟着一起乐。 能不乐吗？耍了人家一下午，许慎欠款多了一百二十一颗零的碎片，万亦精神和物质双双满足，而事后仅仅请一顿饭还能让人家乐开花。 如此愉快的双赢局面，万亦怎能不乐？ 吃饭的时候，许慎提到自己正在寻找快速提升的途径，据说他攒了不少东西，打算在封城的时候静心成长一下。 仅仅是侠岚一道，光是多领悟几个作用广泛的侠岚术都够他受用了。 “对了，你有捡漏到什么来自高深度但是价格不高的碎片吗？”万亦听着突然问道。 “啊？有啊，确实挺久以前买到过一袋。” “卖给我吧，那种碎片和你的体系不对付，不要剑走偏锋。”万亦说着拿出一个袋子丢给他，“这些更适合你。” 许慎拿过去打开一道口子看了下，顿时感觉一股药香扑鼻，连忙系紧袋子：“这！这些是！” 万亦凑了不少草药类的碎片上剧场，按照说好的送给良人道，良人道拼凑之后，一些看不太上的就会给万亦。 这部分，万亦一般会拿给黑市部门拿去卖，当然也有一些是自己留着的，此时送一些给许慎也无所谓。 “不想要就还我，爽快点。” “换！我换！”许慎赶紧拿出一个黑色而且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袋子递给万亦。 万亦确认之后道：“没有私藏吧。” “没有了，我本来就想着能不能转卖掉换点更适合我的东西。”许慎乖巧地说道。 “先吃饭吧。” “这些东西不太好，你最好也小心点。”似乎是感觉良心不安，许慎又小心翼翼地补充。 “不用你管，赶紧把欠款换上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万亦给他夹菜。 “知道了……”许慎声音小了下去，安心吃菜。 吃完饭，许慎连连道谢之后小跑着离开了。 万亦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就收回视线。 “傻人有傻福，我大概就是那个傻福吧。”说着，他也转身消失在了夜色笼罩的街道上。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重叠开始 “侦测到‘海怪’开始加速！” “于第五环圈开始加速，预计二十四分钟后突破第三环圈，半小时后突入第二环圈，三十五分钟后与空岛发生重叠并产生界线风暴！” “迅速计算可能造成的界线风暴等级以及影响范围。” “城墙防御工程全功率运作！” “全体人员做好迎接碰撞的准备！” …… 今天是阴雨天。 对于大部分流民而言，估计就是感觉很稀奇，但是对于部分城里人而言，这个表现有些超乎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 空岛的天气一日复一日，总是一成不变，白天晴空万里无云，晚上那就黑漆漆一片。 只有在014界线带发生波动的时候，或许才会因为各种原因出现视觉效果上的阴天。 但是下雨，那可是一次都没有过。 这座空岛的第一次下雨，带来的却不会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万亦在家里阳台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收到了陈长才发来的短信。 以他大部分事情都喜欢亲口转达这点来看，只发短信便说明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短信上，陈长才告知了海怪界线带最迟将在半小时之后与空岛发生重叠，现在的雨天便是海怪导致的影响。 万亦接下来如果为求安全，那最好呆在家里，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轻易出门。 他看了几眼，把通讯终端收起，换了身衣服后出门了。 …… “下雨了？” “这里原来还会下雨啊。” “这里本来不下雨的吗？” “我来这里几年了都没见过这下雨，真稀奇。” “不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吧……” 在路上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人步履蹒跚地在人群中穿过，中途不断撞到其他人，也顾不上道歉，引来周围一阵不满。 但是他走了几步之后，似乎终于受不住了，直接跪倒在地，身躯不断颤抖。 “喂，你没事吧。”很快就有人意识到这个人不对劲。 除了问话的这个人以外，人群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开。 “城管局！让开！” 很快，几个穿着城管局制服的人迅速赶到，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那个不对劲的人冲了上去。 “不要……”那人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眼中充满恐惧和迷茫，在最后说了一句话后，整张脸突然炸开，脸上的血肉中张开一张血盆大口，被衣物覆盖的身躯开始蠕动，身体似乎开始软化。 轰！ 城管局的拿起手中的特质武器直接启动，熊熊烈火喷涌而出，将热量倾泻在眼前的怪物身上。 怪物挣扎了几下，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焦炭。 所有人见状不由得窒息。 “全体市民禁止走动！在家待命！如有发现异变者，迅速击杀！”一个城管局的队员向着周围大喊。 在他喊出之后不久，城市内各个角落广播也响了，将类似的命令传达下去。 人群迅速如逃跑般离开原地。 城市一时间陷入混乱与恐慌之中。 …… 城中心相对其他城区无疑就平静了许多，虽然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里大量居民早就提前转移去其他空岛了。 即使如此，街上的行人和一般流民没有什么两样，听到通知后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去。 一个孩子在被家长拉着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倒，一只手伸来将他扶起：“慢慢来，冷静些。” 家长对帮助者道谢后，直接抱起孩子离开。 钟旋站起身，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看着眼前嘈杂不已的街道。 “伤养了一会儿，看上的苗子就跑了，真是不凑巧。”他感慨地说道。 耳机内传来联络：“钟旋，城中心布置情况？” “完成了，你那边随时可以启动。”钟旋回答。 “好，警惕归一道和剧团的出现。” “我就等着他们呢。” “别忘了要事。” 通讯结束，钟旋继续悠哉地逛街。 而身处异地的那位队友无奈地摇头，看向身边正拿着一台计算机的人问道：“还有多久？” “十分钟。” “那好。”他手中再度凝结出一根翡翠长枪，随后指向虚空遥遥一点。 轰轰！ 城市的各个角落中，道道翠绿的传送门打开，其中喷涌出大量海水，同时与海水一同到来的，还有千奇百怪的海洋怪物们。 水淹014空岛城市计划正式开始。 还未回到住所的人们成为了这一波突袭的第一批牺牲品。 他们在奔跑中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潮水声，随后仅一个拐角，浪花席卷，将人们冲得七零八落。 而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了海水中游过的怪物身影。 “因为你的举动，碰撞预计再度提前，开始倒计时。”翡翠枪男子身边的人出声说道。 “十……” 城市中的高楼，有条件或比较机灵的人都选择往高处跑。 看着城中汹涌的海水，他们不由得感慨自己的选择做得没错。 忽然，一阵剧烈的震荡发生，楼里人发出惊呼，大多没能站稳而摔倒在地。 “为什么还有地震？！”他们顿时就慌了。 “这里有防地震的设计吗？” 震动还在持续。 “伱们看！那个是什么！” 远处东北边的城墙部分，仿佛遮天蔽日的深蓝色逐渐在城墙后升起，宛若一股正在缓慢抬高的巨浪。 蠕动的漩涡如眼球俯视着这座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的城市。 就此，海怪界线带与014空岛发生了重叠。 雨势逐渐加大，从海怪界线带的方向处吹来强烈的飓风。 地震，海啸，惨叫声，怪物嘶吼。 轰隆！ 那深蓝色的界线带轻轻摇曳，界线剧烈波动，不断向外喷洒出深蓝色的光粒子，这些光粒子都是碎片，但是在不稳定的情况下，现实与界线频繁交错，让它们的状态不断转变。 类型相近的碎片在界线作用下试图靠近，但又总会被界线本身的举动抛洒出去，如此往复之下，形成了一股由深蓝色粒子构成的风暴。 这便是城市方防备了许久的界线风暴了。 城墙防御工程启动，坚固的壁垒成形，承受下界风暴的冲击。 界线风暴沿着城墙不断扩散，整个城市的周边都无法幸免。 南城门外的临时聚居地处，这里的流民们望着那宏伟的深蓝色触手般的彩带，内心的恐惧让他们四肢发软，在绝望中跪拜。 随后深蓝风暴席卷，将临时聚居地夷平。 当然，这股界线风暴也不可避免地与014空岛界线带发生了碰撞。 014界线带剧烈波动，上面的界线时空漩涡也顿时发生了错乱。 深蓝与炫彩交错一瞬，最后还是界线风暴被界线所阻挡，但是也让许多炫彩粒子的碎片散落出去。 部分完全脱离风暴后飘散在空中的粒子团互相交融，最后形成了一个个更为畸形的怪物从天而降就要落到城市之中去。 但在半空就遭到了炮火拦截，随后只留残渣被空中部分的壁障阻挡。 只是这远远不是结束，界线风暴还在持续，怪物也在源源不断地生成，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 咔擦。 万亦站在高楼上，为这灾难的景色留下照片。 在他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暂时都还没戴上画皮，因此全都是万亦的脸，正互相间有说有笑的。 整个城市，大概也只有这里的氛围和现状格格不入。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大家分好列队！”现代哥拍拍手，对大家说道。 万亦们便也不聊了，各自去各自的部门站好。 由现代哥率领的火力部门，他们一度想自称真理部门，但是想了想他们暂时离那个层次还有点距离，所以选择姑且低调。 由主管哥率领的十三区，以神秘技法与多样的能力著称。 由咒怨哥率领的咒怨部门，这个部门都是不当人去做鬼的万亦。 然后是新兴的海洋部门，此次行动的主力军，因为是最新的部门，各种意义上相当鲜嫩。 除此之外便是自由兴趣组，除以上几个部门以外的万亦全部算入这里，本来的头头应该是晾衣架和晾衣杆，但二位进修去了。 所以群龙无首，很符合他们的风格。 因为完璧部门和黑市部门这类属于非战斗部门，所以没有参与。 “那么，本体，有什么战前动员要说的吗？”主管哥伸手做话筒状递到万亦的嘴边。 万亦想了下，然后高举起一只手握拳： “玩的开心。” “耶！”×n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色烟花 拜苍动手了。 这次参与动手的总人数甚至还不如当时突袭黑市那一趟。 不过城市方很明白为什么，因为他们已经没必要自己麻烦这么多了，他们的手法在意料之中，那便是借势。 纵观拜苍大部分事件记录，他们往往都是只牵线搭桥，并起到导火索的作用。 力求于让灾祸妥善地降临在空岛上，并最大化灾祸带来的影响。 有无数的城市在他们这一手的操作下毁于一旦，有的甚至整个空岛都没能幸免，最好的情况，也是让一座体量远在014空岛之上的空岛城市规模骤减，变成十几年直到如今都没能恢复过来的地狱。 城市毫无保留地出动，各种武装设备倾巢而出，迅速歼灭城中的怪物，镇压海水，消灭拜苍教众。 归一道这边人力上是帮不到忙，但是经过长时间的协助和统筹，成功让这座城市在灾难临头的情况下畅通无阻地转了起来。 并且更多的技术人员则是将重心放在了防御工程上。 只要保证城墙防御工程能抵抗住海怪界线的界线风暴，挺过重叠期，那便是城市和归一道的胜利！ 就在大家逐渐开始抱有希望的时候，一个突发事件给了他们迎头痛击。 “拜苍袭击了以太能量研究中心！” “什么！？” “为什么是那里！？” “他们还嫌事情不够大吗？！” “这就是拜苍啊……” “现在情况如何！” “内部祸人也发生暴乱，里应外合，祸人监管区域已经沦陷！” “这意思不就是最重要的部分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 “里应外合……前段时间频发的祸人袭击事件难道是他们故意安插人手……” “该死！” “等下，他们的目的不一定只是为了制造混乱，比起那些祸人，他们多开几个空间门召唤怪物要更加划算，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那个研究中心里面重要的东西……难道是！” “祸策部迅速派人前往研究中心！” …… “本体，这边这个研究中心炸了。” “和预计的一样？” “和预计的一样。” “很好，那么那里的资料归我们了。”万亦轻敲着照相机的快门。 “祸人怎么办？” “一群精神病，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吧。” “得嘞。” 大雨压抑着火光，研究中心人影憧憧，原本的工作人员以及研究员都躲进了最后相对安全的房间中。 外面游荡着一个个红着眼的人形怪物，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钟旋在研究中心内走过，突然一个祸人咆哮着向着他冲了过去。 但是还没靠近就身体偏转撞在了墙壁上，瘫倒在地。 “我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一点感谢都没有的么？”钟旋一脚踩住这股祸人的头把他压在地上说道。 “都特么得死！都该死！”他脚下的祸人只是不停地嘶吼着。 “对对对。”钟旋一把将他抓起然后向着一旁的过道扔了出去，顺带动用螺旋之力让他不断旋转。 做完这些，他看了一眼道路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笑了下，也没有破坏的意思，迈着快活的脚步继续向前。 幸存的研究员、工作人员等，看着监控上钟旋走过的姿态，无不面色发白。 “他肯定是来杀我们的。” “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 “但道路都被封死了，唯一能向外的通道只有被炸开的祸人监管设施的那条路。” 室内陷入沉寂。 比起找死一般地去拼，他们还是希望将更多心思放在等待城市的救援上。 这种抉择一直是磨人的。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了键盘敲打的声音。 嗯？键盘敲打声？ 大家循声望去，见到昏暗的房间中，一个人影正在角落的一台设备上操作着什么。 “你现在还在干什么？”一人问道。 对方没有回应，大家的视角只能看到他背光的身影。 忽然，一个人研究员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面色发白，双手握拳冷汗直流。 “伱……是谁？” 这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研究中心不算大，平时没有人员调动，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同一批人早就熟悉了，但是现在反应过来，那个人影好像不是他们认识中的任何一个人！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胆战心惊地远离，而那急促的敲键盘声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无人敢应答。 而这个声音也更坐实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对这个声音没有印象。 咔擦。 “真奇怪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和你们工作了几个月了，你们……都没有人记得我吗？”对方身躯突然扭曲，头缓缓转来。 他们看到了一张满是血污，深凹的眼眶中满是怨恨的苍白面孔。 所有人立刻夺路而逃。 虽然动作很慌乱，但是很明智地没有发出容易引起注意的尖叫声。 等到他们全部跑光，这个万亦才转过头：“恐惧才是人类最好的品质啊。” 说完，他拔下u盘，然后随手把这栋楼的区域封锁打开了。 没有勇气就由他来赐予他们勇气吧。 当初万亦们讨论要不要找人潜入之后发现，鬼怪在潜入方面真的是一把能手，主要在于手段多，杀人灭口以及撤离都很方便。 这个万亦只是个小咒怨，和大咒怨哥没法比，但是依旧轻易地胜任了这个任务。 区域封锁被打开，这样这些人就有了通向外界的路了。 虽然代价是那些被堵在外面的祸人也可以全方位入侵这栋楼了。 这就是双赢。 “钟旋过来到底要干什么？仅仅是搞袭击放出祸人增添混乱？这似乎不用他这个两位拜苍干部之一的亲自走一趟。”万亦想了下，再度对照了一下研究中心的地图。 很快，他便明白了。 以太熔炉。 普通人无法调动以太能量，甚至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因此想要研究以太能量那总要想办法让这种能量可视化，并一定程度上维持住。 比较传统的方法是压榨祸人，把祸人逼入爆发期然后便能一定时间内持续观测甚至提取到以太。 之后这方面得到了改进，有人搞出了这样一个工具，这熔炉便是模拟祸人的状况大量汲取周围的以太能量，使其保持稳定并临时存储，是类似的研究所中必备的高端设备。 当初银金联合的第三研究所中这个玩意有十几台，这里却只有一台，足以见到体量的差距。 钟旋的行进路线上，万亦觉得最有价值的似乎也就是这个东西。 总不可能是去前面不远处的厕所吧。 与此同时，被他惦记的钟旋也终于看到了前方被特意标记的房间。 直接将门卸下，然后走入其中。 看着眼前的机器，嘴角微挑：“盛宴怎么能没有烟花呢？” 他对着眼前熔炉中大量积攒因此呈现红黑色的以太能量伸出手，螺旋之力延伸而出。 …… 嘭！ 研究所震动！ 大半的楼层被剧烈的爆炸轰开，血色的能量伴随着一道螺旋不断上升，直指高空的壁障而去。 一道光芒闪过，对于地上的人来说就像是流星。 这便是黄谱，她迅速追上那道螺旋，伸手就要将其阻拦。 但远处一栋楼宇上也适时亮起了翡翠色的光芒，长枪贯出指向了黄谱。 黄谱原本要无视翡翠长枪强行阻拦螺旋。 但长枪却忽然透露出一道异常的白光。 黄谱面色一变，无奈将注意力放在翡翠长枪上，她的眼前，那翡翠长枪仿佛变作一个白色且身挂翡翠饰品的身影，伸出一根手指向她点来。 黄谱调动力量抵挡，但仍然在一瞬间失了神。 当反应过来时，翡翠破碎，她迅速望向那血色螺旋，再度出手阻拦，但咫尺之间，她仅能拂去部分已经开始引爆的能量。 轰！ 天空中，宛若一朵血花炸开，暴动的以太能量轰开了壁障。 深蓝色的界线带上，漩涡蠕动，视线好似聚焦在了这处漏洞。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因小解引发的信仰斗争（确信） 黄谱没有犹豫，直接张开双手，身上扩散的力量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符文填补在壁障的破碎处，让想要趁虚而入的海怪界线再度被阻挡在外。 黄谱转头看向身后，只见钟旋站在研究中心的废墟之间对着她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一个大男人像个小孩一样蹦蹦跳跳地得瑟着离开。 她咬咬牙，接通耳机联络：“歌吟，迅速修补屏障，这期间我来顶住！祸策部的人追捕拜苍钟旋，刚刚翡翠枪的来源你也应该标记到了！” “收到！”另一边传来联络，黄谱面色凝重地看向眼前压迫下来的蓝色。 万亦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坐在城墙上。 静静地看着眼前雨雾朦胧的城市。 …… 祸策部赶到现场，但并没能抓住拜苍的首尾，所要面对的是积怨已久的祸人们。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专业对口。 但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赞美我主，赞美世界！”一个祸人直接从天而降，看似瘦削的身体却爆发出匪夷所思的力量，直接将地面震得开裂。 针对如此混乱的情况，014空岛的祸策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们最多时候不会对付超过两位以上的祸人。 如今这个场面称得上收容失效，这些东西满地走的情况下他们也疲于应对。 各队队长只能勉强以一敌二敌三，但对面的数量显然不止。 唯一称不上安慰的安慰便是，并不是所有祸人都在解放之后想要开怀释放，还有不少的第一时间选择了逃离，减轻了祸策部当下的压力。 至于后患，那也只有以后再说了。 与此同时，城市内无数的怪物们也正对着头顶的深蓝界线带顶礼膜拜。 “这些东西是把那个界线带当成神了吗？” “说起来，我看着那东西也总感觉它好像是活得一样。” “你想太多了，赶紧干活。” 城市人员继续埋头处理当下的情况。 与此同时，拜苍的另一位干部走在高楼的楼道内正准备离开。 “咯咯咯咯……” 闻声，他毫不犹豫地回身一击打出，白色与翡翠色交杂的力量瞬间让黑暗中的咒怨现形。 “鬼怪……诅咒。”男子眉头一皱。 咒怨哥则是歪了下头，正准备行动，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变得迟钝起来。 低头一看，竟是发现自己身上竟是开始生长出翡翠。 他可是一个咒怨啊，这都能受到影响？ “剧团？”男子迅速判断道。 “咯咯咯……”咒怨哥歪头，发出气泡音，与对方对视。 对方眼睛一瞬间被黑色蒙蔽，身躯一震，随后嘴角溢出鲜血，但是他连忙伸手握住胸口的翡翠玉佩，迅速将恐惧的影响去除。 恢复神智，对方双手一合，直接在跟前打开了一道空间门。 从中出现的是一只混身散发着晶莹光芒的水母。 而在它出现的下一刻，周围的世界如水波般开始荡漾，好似沉入了水中，虚实不定。 咒怨哥身躯一震，身上开始飞出无数漆黑的飞鸟在这片虚幻的世界中飞行。 而这也象征着二者展开的交锋。 用合适的海怪拖住那只咒怨，男子没有犹豫转身撤离。 下了几层楼，他的脚步却是逐渐缓慢下来。 眼前的楼道依旧空旷，不过他却叹了口气：“都出来吧。” 瞬间，楼道两侧的大门全部开启，房间的中传来哀嚎声，以及怪异的爬行声，然后一只只而沾染鲜血的手从两边的门中伸出。 男子深吸一口气，手中再度凝结出翡翠长枪。 …… 城市的一个开阔地带，几只巨型大鱼人正围成一团，进行着一种神秘而原始的祭祀。 鱼唇不断动作，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祷告。 海水在它们簇拥的阵势之中大量喷涌，并且从中不断走出各样的鱼怪。 一些鱼怪顺着海水离开，而更多的鱼怪则是加入到了这个祭祀的过程之中，让这一幕变得更加混乱。 它们还抓来了一些人，它们强硬的拿出深蓝色的碎片塞入这些被抓的人类俘虏口中，让他们咽下。 等待着他们异变后加入自己。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群披着黑袍的团伙竟是畅通无阻地靠近了过来。 从那些黑袍之中，依稀可见从人体中生长出来的海洋生物器官。 很显然，他们也是被影响的异变者，似乎愿意主动归顺。 这让周围的鱼人怪物十分满意，因此更加激情地念诵着。 “这是我记忆里第二次来这种宗教场合，第一次应该是和我奶奶。” “那一次的体验很不错不是吗？我们拿了给孩子分配的零食，还偷偷拿了两份。” “那这次能拿到什么呢？鱼头吗？” 然后被绑着的俘虏就听到旁边这群归顺来的黑袍人竟是突然开始聊了起来，恐惧中带上一些迷惑。 一只拿着鱼叉的鱼人怪物对着这伙人指了一下，发出低吼。 “对不起，我们只是有点紧张。”他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鱼人怪物看着他们，那看似呆滞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某种情绪。 可惜大概是物种差异，这种情绪仅靠眼神是读不出来的。 不过根据形势推测，或许是不耐烦，亦或者是傲慢？ “这么严肃的场合如果我尿出来会怎么样？” “海水还在流淌，你尿出来没人会在意的。” “不要！”听到旁边黑袍人的碎碎念，一个被绑着的年轻女孩顿时心里哇凉，下意识喊了出来。 所有黑袍人动作惊人一致地看向了她，让女孩瑟瑟发抖，女孩周围的人也挪动着要远离女孩。 就连之前和女孩看起来关系很亲密的另一位男俘虏也是如此。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当然知道伱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嘿，兄弟们，离我近点挡一挡。”黑袍人中一个人说道。 “不是吧，你真来啊……” “你们看那边，有几个鱼人正在潜水，我的触须告诉我这块的海水就是往那流的。” “哦？”黑袍人们顿时来了兴致。 “那我也要。” “看来异变之后我喝了太多水了，我突然也想上厕所。” “这是个神圣的场合我们不该随意离场，因此直接就地解决是十分合理的。” 黑袍人影耸动着。 已经远离的其他俘虏没听清，看到他们的动作只是疑惑。 但是就在这帮人旁边，被吓得没能离开的这个女孩内心已经接近崩溃。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异变后脑子也会不正常的吗？！ “我感觉肚子也有点不舒服，能拉大的吗？” “……” “这个还是算了吧，或者你去最后拉。” “到最后去你们就不帮我挡着了。” “那就别拉。” “好吧，看来只能凑合……” “吼！”一只最近的巨大鱼人怪物似乎终于受不了身后这群人类教徒的碎碎念了，直接愤怒地拿起手中的石质拐杖一砸，溅起大片水花，转头向着这帮黑袍人大吼一声。 但是这非但没吓到他们，反而让他们的脾气上来了。 “什么？老兄，你的意思是不让我们上厕所？” “你什么意思？我们都愿意为这个神圣的场合原地解决了？你连这个都不答应？！” “四舍五入就是要剥夺我们上厕所的权力？！” “这不能忍！” “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要排泄的欲望吗？” “你们怎么能剥夺生物排泄的权力！” “你们这种不明事理的鱼头怪物怎么才能明白主的真心！你们就是异教徒！” “异教徒！” “誓死捍卫排泄的权力！” “主赐予我们的权力，我们会亲手夺回来！” “不会排泄的异端去死吧！” 黑袍人门瞬间奋起，一人一句话直接把鱼人们说懵了，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帮“归顺”的新教徒瞬间揭竿而起，展开各种各样的攻击向着它们招呼了过来。 而它们甚至还没意识到，仅仅因为一声烦躁的怒吼，它们就从祭祀主持者被打成了“不会排泄的异端”。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纸” 此时剧场上，良人道正拿着罗希的剧本。 因为只有万亦才有播放权，所以作为戏中人也只能看看剧本了。 万亦托他在海怪界线来临的时候帮忙关注一下剧本上的变化，良人道答应了。 和预料的一样，罗希看来没法度过安稳的最后一年了。 忽然，良人道的脑海中响起一阵耳鸣，他眉头微皱，捂住额头，待到耳鸣褪去，他才有些无奈地说道：“说了，在剧场上不要找我，你的声音被剧场过滤之后，接收来不仅模糊不清，还惹得我心烦。” 无人应答，他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不必急切，是他的，终归会是他的。” 他缓过来，然后再度看向罗希的剧本。 …… 罗希站在海边悬崖上，扛着船锚。 下着雨，风也大，海洋看起来前所未有的险恶。 原本他经常去逛的海滩已经被潮水吞没，村民在马哈德和山的指挥下，早早就已经收拾东西，迁移到山上一处避难洞穴里去。 而罗希则是在推着罗德尔家的那头母猪上山之后，便听到了来自海洋的一种嘈杂的声音。 为此他来到了这里，看看海洋的情况。 海水里有东西，但是他不是很确定。 思索片刻，他直接从山崖上跃下，落入了海水之中。 下一刻，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只狰狞的巨型节肢动物，应该是螃蟹，但又与蜘蛛有几分相似，通体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在它的面前，罗希是如此的渺小，不过一颗沙砾。 它甲壳的边缘处，一道道蓝光亮起，忽明忽灭，注意到这些东西似乎都转了过来朝向他之后，罗希才反应过来，这些是它的眼睛。 这是他前所未见的超大型海怪，只在鬼扯的传记，以及马哈德讲述的故事中听到过。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东西。 但此时那种扑面而来的，仿佛生态位上的压制感，却并不是假的。 “你不是它们的猎物，而是猎杀它们的猎人。” 脑海中的记忆将老者曾说过的话语勾起，罗希也从心底升起的恐惧中回过神，握紧了船锚，向后拉开距离的同时警惕着对方的动作。 罗希不打算去挑衅这只怪物，猎人不做无谋的狩猎。 他刚游开一段距离，忽然，水流发生了变化。 罗希迅速架起船锚。 对方那根较小，但是更加细长的钳子突然向着罗希抓了过来，顶在了罗希的船锚之上。 恐怖的力道直接带着罗希向上。 哗啦！ 他飞出了海面，看着眼前快速变化的景色，感觉自己好似飞入了云端。 罗希觉得自己似乎也能出去吹牛是自己是海陆空三通过的猎人了。 内心强做乐观地如此想到，身躯也开始下落。 嘭！ 从高空砸入海水中的感觉绝对不好做，更别说罗希受击之下根本没能调整体位，他没被直接拍成肉酱本就已经足够惊奇。 这一拍让他直接来到了岸边，因此向后退了几步踩到了实处，然后便上了岸。 膝盖还浸在水中，他转头看向大海。 一座山岳从海水中升起，那只节肢巨兽似乎想要追上来。 “盯上我了？为什么？”罗希喃喃道。 他下意识地想要先往陆地上跑，但又有些犹豫不决。 然而过了会儿，对方似乎仅仅从海水中拔起，然后便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不再行动，但是罗希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身上停留。 它的目标就是他罗希没错！ 罗希咂舌。 而很快，海水开始躁动了起来。 脚踩在海水中，他感受到了一种扩散的信息。 这其中的意思大致为“向岛屿，前进”。 哗啦！ 前几日久久不见的海怪们撒了欢一般争先恐后地从海水中蹿出，然后向着岸上发起冲锋。 罗希喘息着，擦拭眼角流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海水的水珠，然后身躯下伏，握紧了船锚。 机关作响，他的身后就是岛屿。 …… 漩涡收紧放大，海怪界线带似乎发生了某种异动，喷洒碎片的动作更加剧烈，使得界线风暴也愈加猛烈，其本身竟是也硬生生止住了自己上浮的趋势，好似铁了心要压垮这座城市一般。 这显然是异常的，但是黄谱知道它是为了什么。 而海怪界线既然做出了如此举动……也就是说！ “歌吟！还没好吗？！” “壁障的破损处有极点教派特征的螺旋之力残留，阻碍修复进程！” “拜苍的两个人呢？！” “对钟旋抓捕还在进行中，另一位翡翠教派男子应该已经提前从发射点转移了，没有确认到他的踪迹。” 黄谱眼神飘忽，双手依旧苦苦支撑着。 忽然，某种特殊的波动从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传出，这股特殊的波动瞬间席卷了整个014空岛。 黄谱的注意力迅速转移过去，直接张口报出了城内的一个坐标：“派所有能用的人过去！” 而此时在城中奔走的钟旋也似有所感，随后咧嘴一笑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海怪们躁动不已，其中个别种群也出现了明显的移动趋势。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这个时刻！ 与此同时，万亦也直接站在城墙上对着城市拍下了照片。 咔擦。 拿起照片一看，排除掉杂七杂八的力量痕迹，照片上的其中一个方向宛若挂起一盏明灯，对着万亦不断提醒。 “就是那个，他们一直在等的东西。”万亦说道。 归一道和拜苍的斗争确实围绕着海怪界线带进行，但是靠着万亦在城市中铺开的情报网，他不难发现归一道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细节。 有些真正的关键就隐藏在不起眼的小细节之中。 万亦这一趟其实是来当正义使者的。 不是讽刺，真的是。 毕竟这座城市，这座空岛姑且算是他发家的底子。虽然很想看城市爆炸没错，但还不是时候。这场混乱确实是个机会，让万亦真正融入到这座城市上下的好机会。 所以他要保护这座城市！ 万亦侠，堂堂登场。 不开玩笑的说，他虽然可以想办法给城管局和归一道添堵，顺带趁乱弄死拜苍的人，但这样子他们到底想找什么东西就一无所知了。 浑水摸鱼一个不小心还容易被鱼咬。 毕竟他的情报网虽然广但还不够深。 咒怨哥尝试去截杀那个翡翠枪男，但是暂时失败了，对方的抵抗相当激烈，而且咒怨哥和对方的相性不太好，对方对于恐惧的抵抗力很强，那些特殊的翡翠对诅咒的抗性也相当高。 不像是对方的实力能直接拿出来的。 不出所料和钟旋的螺旋之力来源或许类似。 再度看向天空中的黄谱，万亦雨伞一挥。 黑伞在空中飘落，而万亦已经不在城墙上。 …… 那原本只是一张被撕碎的报纸，平平无奇地飘在水面上。 但是在某个时刻起，它忽然发生了改变，四边变得规整，上面的内容也全部清空，最后成为了一张轻薄的白纸。 一只四足鱼被光芒所吸引，看了一会儿之后，本能让它将其吃了下去。 但刚吃下去，它的身体突然旋转起来，拧麻花一般被撕裂开。 钟旋一把抓住了鱼怪尸体中出现的一尘不染的白纸。 “灾祸残页。”他笑了下，正要离开原地，就听闻枪声响起。 他立刻集中注意力，生锈的子弹从周身旋转着排开，射入周围的水中。 “这不是老熟人了嘛？”他转头，看到了那穿着西装的枪械怪人。 “确实是熟人了，好久不见，看来你恢复得不错。”现代哥笑道。 “剧团也想要‘灾祸残页‘吗？” “是的。” 一个声音较现代哥清脆一点的人从钟旋的面前走来，同样穿着西装，阴雨天还带着墨镜，身上披着一身黑袍。 “剧团人才济济啊。”钟旋道，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一股玄奥且爆炸性的力量。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钟旋身边墨绿色的光芒亮起，一只手的指甲伸长直接向着眼前横扫将这股阴风撕碎。 “居然能触碰到诅咒，还能将其撕裂。”主管挑了下眉头。 “伱小子看起来像个猛汉角色，招式倒是挺阴毒。”钟旋摇了摇生长着墨绿色指甲的手指道。 “小心身后。”现代哥突然提到。 钟旋一愣，身后突然张开了一道翠绿的空间门，一股强劲的吸力捕捉了钟旋，像是要把他卷入其中，而门的后面，是一片茫茫大海。 “什么？！” 这是他队友的术式展开的空间门，怎么会…… 钟旋看了一眼已经遮盖了大半个城市天空的海怪界线带，其中几个蠕动的漩涡朝向他们的方向，注视着，便笑道：“意识初开就这么贪婪么，跟个孩子似的。” 很显然，空间门的掌控权被另一方抢夺了。 这说明了两件事。 海怪界线带已经来到了一个关键时刻，这符合预期，但是时间很不巧。 另一点是，他队友看来也遇到了麻烦，不然不至于术式被夺都一声不吭。 钟旋迅速权衡利弊，直接将手中的“白纸”扔了出去，白纸被空间门吞噬，并迅速闭合。 …… 岛屿沿海。 黑色的海洋被猩红取代，巨兽眼睛闪烁，注视着那个渺小的身影。 沿海堆积着无数海怪的尸骸，而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类所为。 罗希呼吸都感觉自己在喝着海水混着血水。 身上增添了许多伤口，其中不可避免渗入周围的血液。 不过他倒是感觉自己状态很好，甚至有点愈战愈勇的感觉。 但是…… 他环顾四周，甩动锁链直接将一群试图上岸的怪物扫荡下来，手中锚杆大剑挥舞，身躯突进，将它们粉碎。 即使如此，依旧有许多怪物冲上了岸。 一个人，根本拦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怪物冲锋。 只能祈求马哈德和山能拦住它们了。 罗希呼吸着血腥味，正要继续杀戮，突然感觉心脏巨震。 这让他眼前一阵黑蒙，但又很快反应过来站稳。 他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生出了一张“白纸”。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交接 罗希一把抓住了这张白纸。 真正入手的时候，那种触感更像是某种高级的书页。 正反看了下，却发现它上面并无内容，除了在发光以外便看不出任何特殊迹象了。 但罗希的视线很快转到远处的巨兽身上。 那些蓝色眼睛的闪烁频率显著加快，巨兽动了。 它再度尝试接近岛屿，但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便又停了下来。 罗希心底确认了两件事。 首先，巨兽盯上自己的理由看来就是为得这张纸了。 其次，这种超规格的巨型海怪似乎因为某种原因，无法上岸！ 难怪它只是在那里看着。 罗希还以为它也背叛了呢…… 嗯？这又是什么梗？ 他摇了摇头，估计又是那破碎梦境的影响，总让他接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巨兽似乎对这种情况表示十分不满，巨大的钳子拍打海面，掀起了一阵巨浪向着岛屿推进而来。 虽然它无法上岸，但是它完全可以将整个岛屿淹没！ 更别说还有麾下的无数海怪们，它们可没有巨兽那样莫名的限制。 罗希再度挥舞锁链，锁链连结的锚冠将周围逼近他的海怪尽数搅碎。同时，罗希也找好了自己的目标，一收一放再度将锚冠甩了出去。 不远处有一长条蛇形海怪正以优越的游动能力在海水中穿梭。 罗希认识这种玩意，虽然体型在寻常海怪中不算小，但攻击性不高，性子胆小，喜欢靠着自己卓越的游动能力偷吃别人的猎物。 锚冠飞出精准预判了对方的移动轨迹，切开它的血肉卡入其中。 那一块也是这种海怪肌肉最紧致的地方，罗希有意所选。 他拉紧锁链，身体放松。 蛇海怪受到攻击，当即加速游动，慌不择路。 罗希被它拉着，向着那滔天巨浪冲去。 最后在浪打下之前，潜入了其中。 罗希借着蛇海怪踏浪而行，伴随着巨浪的还有其他无数海怪，而罗希也在中途不断挥动锚杆大剑，将周围贴近的海怪全部“斩于马下”。 直至浪潮滚过，蛇海怪精疲力竭，罗希才自己追上蛇海怪，大剑挥下，卸磨杀驴。 他不敢离岸边太远，以免巨兽动手，做完这些迅速就要往回赶。 忽然，人头大小的钳子从他眼前挥过，他侧身闪过，只见一只紫色的螃蟹头人形身躯的海怪对他发起了攻击。 锚冠收回组合成船锚，罗希和对方在海水中迅速交手。 一时间竟是拿不下对方。 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只见周围更多的这种螃蟹人包围过来，只是它们是高度统一的蓝色。 “同一种群……”罗希咂舌，遭到了围攻。 虽然这些深蓝小螃蟹人远不如那紫色的厉害，但配合相当默契，将罗希包围后从四面八方发起突袭。 加上那只本来就和他不分上下的紫色螃蟹人，罗希已经陷入下风。 “该死。” 船锚艰难挡住钳子的攻击，罗希嘴角溢出鲜血飘散在海中，让周围的螃蟹人愈加疯狂。 他捏紧了手中的书页。 干脆把这个交出去吧，它要就给它，反正罗希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想到就做，罗希强行摆脱周围小螃蟹人的纠缠来到了海面，直接将空白的书页丢了出去。 书页在空中飘摇，紫色螃蟹人从海水中一跃而起，大钳子抓向白纸。 铿！ 船锚砸碎其腹部较为柔软的甲壳，利刃挖开血肉，紫色螃蟹人两眼瞪得笔直，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么一个死法。 明明从对方血液中流露出的信息中看到，对方已经打算放弃了啊！ 罗希转动锁链，将书页连同的螃蟹人尸体一起勾到自己的身边。 “在龌龊心思方面，海怪还是没得和人比啊。”罗希擦拭嘴角的鲜血道。 他能接收信息，那谁说他不能发散信息。 只是这种通过不明信息素传递的信息相当原始，比起话语，比起思想，目前来说还落后了许多。 猎人比猎物更狡诈，才能获得胜利，这才是合理的。 话虽如此，他的硬脾气也即将遭到报复。 周围的蓝色小螃蟹人义愤填膺，对于罗希欺骗它们并杀害了它们的首领一事表示愤怒！ 罗希满不在乎，撇了下嘴，打算继续血战下去。 就在这时，炮声鸣响。 浑圆的炮弹从天而降，砸入螃蟹群中。 本就有些群龙无首的螃蟹群陷入了慌乱。 罗希有些疑惑，但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将紫色螃蟹人最坚硬的背部甲壳拆下背在身上，他提起船锚杀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又学会了平白无故地在海面上“溜冰”。 双脚站在海面不下沉，然后像溜冰一样滑动，速度虽然不如在海水中，但也很快。而且一直浸在水里也不好。 罗希还是喜欢这样能吹到风的感觉。 他的视线向着刚刚的炮声来源寻找去，随后发现了一艘离岸边很近的大船。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船。 他本来是以为这里海怪横行，人类应该很少会出海。至少他所在的村子明明靠近大海但完全不以捕鱼为生。 眼前的船看起来来历不凡，上面可以看到一些奢华的装饰，只是这些都已经相当老旧，像是已经蒙尘的老古董被强行拉出来一样。 他警惕地靠近过去，来到了船边。 “需要梯子吗？”上面传来一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但是他没来得及多想，面对对方的问题回道：“不用。” 然后直接起跳，从海面上越至甲板上。 罗希迅速观察船上的情况。 又是有些意外。 这么一艘体量不小的船，上面却很安静，根本没几个人。 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甲板上，对于眼下的情况似乎兴趣缺缺。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穿着最显眼的两人身上。 “你们好，刚刚谢谢你们的帮助。”罗希主动道谢。 “不用谢，应该的。”两人看起来对罗希很感兴趣的样子，让罗希很奇怪。 语气听起来很熟络，自己认识他们吗？ “我们是被那个大家伙吸引来的，它就像是一座山，实在很令人感兴趣。”似乎是副手的人说道。 “那可是海怪。” “是的，我们知道是海怪，我们还看到了你拼搏的姿态，勇敢的猎人啊。”船长感慨道。 罗希皱了下眉头道：“我没什么时间，我希望伱们……” “帮你守住海岸线，你在这座岛上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或许是去守护什么你所珍视的事物。我们明白的。” “你们怎么知道……” “你坚守海岸线肯定有理由，不然换做我在你的位置，我绝对会选择逃跑。”船长理所当然地说道。 罗希点头，直接道：“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船长和副手相视一笑，道：“我们想要看看你手中的那片发光的东西，只是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还给你。” “那有问题的话呢？”罗希反问道。 船长和副手动作一致地耸肩：“那也不是我们能预料的。” 罗希看了一眼远处的巨型节肢海怪，又看了眼上岸的怪物们。 他直接递出了书页：“送你们了。” 说完，他转身从甲板上一跃而下，踩在海面上向着岛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已经被海水吞没了大半的沿岸森林之中。 船长和副手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希望他能加入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说完，他们看向落在甲板上的书页。 “灾祸残页，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船长，或者说晾衣架万亦斟酌道。 “总之已经成功到手，然后，先想办法守住那些玩意吧。”晾衣杆的副手看着调转矛头向着他们的船只靠近的海怪浪潮说道。 晾衣架点点头，拿起书页交给旁边一个水手：“送到剧场上。” “了解。” 船上的水手都是他们这几天游荡之下收集来的分身们。 可惜这么点人对于这艘大船而言还是有点杯水车薪。 “如果搞不好，可能要再死一次了。”晾衣架船长完成了质变变身，轻巧的铁丝衣架在甲板上踩出细微的声响，它来到船沿看着涌来的海怪。 “叫万亦的，什么时候怕死过？”副手手中一转，一把晾衣杆已经握于手中。 “呵，是啊。” 晾衣架和晾衣杆一跃而下，杀入海怪之中。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演员登场 钟旋全身缠绕着暴动的螺旋之力，与两个身影在楼宇间穿梭并不断交战。 他此时无意与剧团的两个对手纠缠。这使得导致现代哥和主管二人联手都一时间拿他不下，毕竟钟旋的能力如果一心避战确实难办，要不是现代哥速度飞快，还真一下子跟不上。 即使提前设下万亦埋伏，但一般的万亦分身上来也就是送。 钟旋相较前段日子有所不同，这次一上来便火力全开，身体正在逐渐发生着异化，身形飘忽不定。 很显然还掌握了一部分空间之力，让现代哥和主管哥追着十分难受。 忽然，二者接到了来自海怪界线的好消息。 他们找到了罗希，成功达成了在戏中人还未觉醒前就在界线中与之相遇的成就，并且不知为何，那灾祸残页在被海怪界线使诈夺走之后，竟是出现在了罗希的身上。 不过辗转了一下，最后还是到了万亦的手里。 现在本体准备上剧场接收那个残页了。 正想着，一波人突然出现将钟旋，以及两个万亦分身包围。 “确认目标，拜苍教钟旋，剧团枪魔，以及另一位未建档的剧团成员。”他们对着通讯汇报道。 “嘿，等下，我有个提议。”现代哥突然抬手打断了他们。 “我不建议你们来横插一手，要知道你们死在这里那是十分可惜的，想想你们去救人的话能救下多少个无辜的受害者。” 突然，数道光亮穿破雨幕投射在了三人的身上。 数架武装飞行器悬停于空中，上面的武器全方位瞄准了几人。 “虽然伱们是疯子，但我还是劝你们一句，现在投降，还能免于受苦。”中间的飞行器上传来声音道。 钟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主管看向现代哥道：“你的火力来要遇上对手了。” “看来是的。”现代哥耸耸肩。 下一刻，城市的火力倾泻而来，主管哥直接腾云驾雾消失在原地。 钟旋双手一刮形成墨绿色螺旋将火力全部隔绝开。 而现代哥，却是撕开了身上的西装，整个身躯在狞笑中发生了剧变。 枪支争先恐后地在他的身上生长，肌肉不断膨胀，生锈的弹链垂落，腰间也围上了数圈弹链。 背后的枪支无序生长，化作枪支的丛林。 紧跟着，火力吞没了三者原本停留的区域，楼房当场化作废墟，导弹地毯式轰炸，在大雨以及海水中引爆，掀起一阵阵浪花。 忽然，正在扩散的爆炸发生了诡异的停滞。 随后，火光快速收缩。 咕咚……咕咚…… 最后全部被那个身影身上的枪管吞了下去。 “不可能……” “防御！” 防御指令下达的瞬间，眼前那怪物身上的枪支开始喷吐火舌。 嗖嗖嗖！ 生锈的子弹向着四周扩散出去，锁定了所有敌对目标的脑袋直冲而去。 同时，更有数发尾光摇曳的生锈小型导弹向着空中尝试逃离现代哥射程的飞行器追去。 轰—— 混乱来得快，去得也快。 城市方的火力干碎了几条街区，而现代哥的反击让周围的一片区域都夷为平地，只余下硝烟弥漫的残垣断壁被海水吞没。 现代哥口齿微张，嘴角飘散蒸汽。 然后一只手上的枪支快速重组化作厚重的巨大口径狙击枪，朝向某个方向，瞄准，发射！ 砰！ 子弹旋转着突进。 一道墨绿的螺旋也将周围的建筑席卷之后与现代哥的子弹碰撞在一起，最后相互泯灭。 钟旋自然也被现代哥刚刚的攻击所波及，即使是他已经运转到极致的螺旋也终究不敌对方那夸张的火力。 不过，他也只是有些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多了许多破口，并没有明显的伤势。 现代哥嘴角疯狂上扬，钟旋能感受到对方的挑衅之意，想要完成当初电梯一战的收尾。 钟旋笑着摇摇头：“很厉害，动静很大，但是还不够。” 现代哥歪了下头，没有说话，但身上的枪管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 栓动作响。 够不够，用表现说话。 钟旋眼中绿芒更加浓厚：“那就来看看吧，你当初错过了，这次可别眨眼……” 他的两眼瞳孔开始化作螺旋，螺旋之力开始向着头顶聚集。 当初能与那个黄谱针锋相对的那一招！ 现代哥丝毫没有退缩，相反，直接向着前方踏出一步证明了他的意思。 “很好……” 他的动作得到了钟旋的赞许，毁灭性的螺旋在他头顶开始成型，那种恢宏的感觉跨了遥远的距离直接投射到钟旋的身上。 “终·末·螺·旋！” 他双手一送，墨绿色的螺旋如长枪贯穿而出。 现代哥脸上的机枪枪管开始剧烈转动，向着眼前的螺旋拔枪反击。 滋—— 没有爆炸，而是一阵奇怪的声响。 现代哥的火力与螺旋碰撞的瞬间，时空发生了短暂到微不可见的坍缩，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现代哥身上枪管尽数断裂，口中喷出大口鲜血，胸口大开，向后踉跄得退去。 钟旋身上出现了螺旋状的血痕反噬，深可见骨，同时还出现了几个弹孔，最危险的弹孔出现在他的脖颈上。 他直接拿出了一颗翡翠色的珠子塞进口中，将其咬碎。 下一刻，他的身体也破碎了。 残破不堪的身躯变成了残破的翡翠。 而从中走出了焕然一新的钟旋。 现代哥跪倒在地，喘息着：“喝……喝……还有后手么……厉害……” “你稍微感受到那个层次了，但是还差了那么一些，如今见识到了，姑且也算是能瞑目吧。”钟旋活动了一下身体的关节道。 “看来我相较你还是略逊一筹，不过没事……呵呵……哈哈哈哈！”现代哥大笑起来。 钟旋此时已经不是很在意现代哥这个将死之人了，他在关注剧团另一个人，刚刚他还一直防备着那人的攻击，不然甚至不会被现代哥的子弹击中。 但是现在队友都要死了，对方都不露个脸的吗？ 钟旋自认自己都还没这么屑。 忽然，他一愣。 他听到了祷告声。 他瞪大了眼睛。 这股祷告声，好熟悉。 脑中闪过自己被极点教派的人带走，接受他们的布道，得到神明的垂怜获得令人羡慕的强大力量。 在那段时间中，每每都能听取到的熟悉祷告声。 极点教派！？ 这里有教派的人？ 他看向祷告声的来源，竟是刚刚那个一直不见的剧团成员。 主管哥皱着眉头，就站在现代哥的不远处。 他在做什么？ 当钟旋冒出如此想法之后，膝下的海水发生了偏转。 周围的海水形成了漩涡，天上落下的雨水也跟着旋转，形成了直通天地的水龙卷。 天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天上的黄谱也是瞳孔放大，再度回头看向了刚刚螺旋之力爆发的地方。 “神……降？” 忽然，异象坍缩向着一个漆黑的小点压缩过去，然后那颗黑点再度展开。 出现在钟旋眼前的，是一个躯干与四肢修长的高大人影，身上穿着被撕开大半的特质拘束衣，脖子上被禁锢着一条项圈，上面垂落下数条锁链。 黑发随风微微飘动，末梢渐变为墨绿，且显得坚硬。 画面在此定格一瞬后，海水回流，浸到对方的小腿。 钟旋死死盯着对方项圈上那个熟悉的标志，一字一顿地道：“你是谁？！” 他前所未有地认真，询问眼前人的来历。 主管来到现代哥的身边，扶起他后两人一起随风飘散。 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这才是我们剧团，真正的‘演员’。” 湍急的海水诡异地平息了，风也趋于静止，雨水声也好似逐渐远去。 眼前的身影转身，看向钟旋。 “对……不……起……”那面容精致且俊秀的男子，口齿不清地吐露几个字。 言罢，嘴角勾起，露出了那两排锃亮的尖牙。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灾祸之书 召唤柯芬的方法很不稳定。 但是在当初见识过钟旋的终末螺旋之后，万亦便和良人道商讨，是否有一个钻空子的方法。 比如，借着钟旋和柯芬如出同源的力量作为桥梁。 让柯芬现实召唤术的稳定性和成功率大增。 做了一番探讨，最后构思出了一个新的仪式。 钟旋发动终末螺旋造成的那微不可见的时空坍缩点，对于柯芬而言却是一个无比稳定的通道！ …… 钟旋瞬间进入了状态，墨绿色的能量萦绕在周身呈螺旋运动，指甲化作利爪延长，身姿低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不论如何，他都不觉得剧团这位所谓的“演员”力量和自己高度相似，就是自己的队友了。 他根本没听说过对方！ 而剧团的“演员”这个称呼也令他忌惮。 演员，是戏剧中所有人最关注的角色，是集万众视线于一身的人，戏剧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若剧团这个称呼不仅仅是玩笑，那么对方身份的意义…… 柯芬此时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风风雨雨，浓重的海腥味阻挡不了他敏锐的嗅觉。 它闻到了好多有意思的味道。 柯芬没见过大海，所以对这股陌生的味道流露出明显的兴趣。 不过，也有熟悉的气味，比如眼前的钟旋。 它的视线停留在对方的身上，玩性的本能被激发而起。 想要打声招呼，但是它却也只会那一句话，便笨拙地开口：“对……不……起！” 钟旋还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而柯芬在打过招呼之后就动了。 无声，无息。 嘭！ 钟旋感觉自己瞬间腾云驾雾，并非主动，而是强行被对方带飞了起来。 一只手钳制着他的脖子，令他窒息，并且在毫无特殊力量加持的情况下，柯芬仅靠身体能力的一跃却好似飞天。 竟是与空中的黄谱平齐！ 随后伸手将钟旋按在了高空的壁垒上。 壁垒剧烈震荡，出现了层层龟裂！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不敢想象他们看到了什么！ 海怪界线磨蹭了半天都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害，直到钟旋靠着以太熔炉从内部爆破才炸出缺口的城市防御壁障居然…… 被对方平平无奇的一拍就开裂了！ 钟旋感觉自己几乎要四分五裂。 他的螺旋之力被对方所化用，值得高兴的是对方甚至还因此有意护了他一下，不然这一撞钟旋感觉自己已经要变成一滩肉泥！ 黄谱赶紧腾出一只手，一道符文印向柯芬。 柯芬的身体突然化作绿色的光芒闪烁，消失在了原地， 再度出现时已经是在城中心的一栋高楼上。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移动的，看起来是空间类型的能力，但任何仪器都没捕捉到哪怕一丝力量的波动。 黄谱看着事情越来越失控，内心焦躁不已。 “黄谱大人！修复完成了！” 黄谱一愣，感受到防御工事开始自我修复，终于化解掉了那一直纠缠的力量。 可能是钟旋本人已经无力折腾这边的缘故。 而钟旋被丢在半空无人接应，此时正在高空自由落体。 接过他的却是黄谱。 “小姐好久不见。”钟旋咧嘴艰难地笑道。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你去问剧团，这可是他们的演员，可能是这场大戏的主演呢。”钟旋即使如此狼狈也依旧事不关己般地贫嘴。 “演员……”黄谱咀嚼着这个词汇，看向站在城中心高楼上的那个身影。 “简直就像终末之犬亲自降临了一般。”钟旋笑道。 “像是一个化身。”黄谱道。 “怎么说，黄谱小姐，我的队友现在也失联了，要不要试着联手？”钟旋提出了一个方案。 通过黄谱的通讯，城市方也听到了钟旋的提案。 随后陷入纠结。 和拜苍联手，换个场合他们绝对会嗤之以鼻，小孩子都想不出这样的胡话。 但仅仅是望见了那个剧团演员牛刀小试的一手，那股力量已经震撼了所有人的内心。 并且，对于城市方一个很大的考量在于，现在那个剧团演员此时就在城中心。 以他的破坏力，要是真的闹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城市挡住了海怪界线，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东西打得一蹶不振了，那简直是最大的意难平啊！ “黄谱大人……”徐歌吟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在通讯中说道。 “仅此一次。”黄谱眼神坚定起来说道。 钟旋呵呵一笑：“我也不希望有第二次。” 两人同样落在一栋高楼顶层，遥遥看着柯芬。 柯芬歪着脑袋，看着头顶的海怪界线。 海怪界线失去了突入的机会，不过从刚刚开始它的反应似乎也小了不少，蠕动的漩涡和柯芬对视了一眼后就移开视线。 柯芬嘴角流出了口水。 可能有点馋了。 嗖！ 黄谱攻击到了。 符文闪过，柯芬所在的高楼顶部瞬间被打碎成粉末。 黄谱刚收势，钟旋就道：“空间断层了，他在进行跳跃！” “报位置！” “上方！” 黄谱直接一拳轰向头顶。 柯芬咧嘴狂笑着从天而降，一手爪子向下拍来，与黄谱符文加持的拳头相对。 轰！ 钟旋直接跃起停留在半空，也进行了和柯芬类似的空间断层跳跃，打了个时间差躲开了二者交手的冲击。 没有打算用螺旋之力发起攻击，那是班门弄斧，他双手爪子做撕裂状，进行纯粹的力量输出！ 谁知柯芬一边压制着黄谱，纤细的腰肢忽然扭转，另一只爪子掏出直接拍碎了钟旋的力量之爪将其掀飞出去。 随后双爪齐用，对着黄谱再度拍下。 嘭！ 高楼在二者力量的作用下化为粉尘，黄谱在空中强忍着身体的伤势抓住柯芬，用力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符文绽开的瞬间，柯芬突然伸手抱住黄谱的头，身躯灵活翻转，将黄谱的头当作轴心旋转一圈将黄谱扔了出去。 看了一眼身上的符文，他并无在意。 身体再度开始下落，他身形闪烁，又扒在了一栋建筑的墙壁上。 黄谱摔入一栋楼房中，意识一时间失神。 …… “你们不许走……不许离开我！” …… 一声尖锐的嘶吼惊醒了黄谱。 黄谱苏醒来，扶住自己的额头。 “刚刚那是……” “黄谱小姐你被摔傻了？”钟旋出现在她身边道。 黄谱瞥了他一眼，强势的气压让钟旋抬起双手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我只是想提醒下伱现在不是怅然若失的时候。” 黄谱道：“不用你来说。” 看着外面在高楼之间欢脱地飞檐走壁的柯芬，城市的武装力量根本抓不住他的踪迹，反而被他轻易抓住后粉碎。 钟旋说道：“我有个计划。” “嗯？” “如刚刚所见，单纯的力量上我们完全不是对手，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肯定达到了‘小界’，你虽然在这方面和他差不多，但对方对于力量的接受以及运用远高于你。”钟旋说道。 黄谱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那就把它丢给更合适的对手去吧，我们想办法把它送到壁垒外面如何？” …… “姐姐，你饿吗？这个给你吃。”一个孩子将一颗捂得皱巴巴的糖果向着眼前的女孩递过去。 色谱转头，摇头道：“姐姐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 “但是姐姐你刚刚肚子就在叫。”小孩看着色谱说道。 色谱无语。 她确实有几天没好好吃饭了，都是因为没钱。 然后这段时间虽然没有遇见万亦，但是不知为何评分一直在涨，已经涨到负二十五了！ 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能找他讨点吃的了。 正做着如此打算。 然后这座城市就出了事情。 不过在看到黄谱出现后，她便发现，这是个机会。 直接把黄谱的事情结束，她也能早点离开了！ 她摸到城中心的区域伺机而动，结果在一所幼儿园里发现了一批孩子。 反正和她要干的事情没冲突，色谱便也姑且留下来守着他们了。 时间一长，自己的肚子果然是瞒不住了。 “我没事，这是腹语。”色谱勉强地露出僵硬的笑，道。 “这么厉害！姐姐你还会腹语！”小孩顿时眼睛放光。 色谱好说歹说把这个孩子劝回去呆好，然后惆怅地坐在房间的门口。 忽然，一个脚步声走来。 色谱猛地抬头看去，就见一个饭团丢了过来。 她直接接住，然后看到了万亦。 “腹语大师给我也表演一个呗？” “本体？” “你猜。” “分身吧。” “聪明，你的评分提高了。” “为什么这个能提高……”色谱还尝试着自己总结过怎么样能提高评分呢。 “因为你很有自知之明地意识到了你还用不上我本体来找你，嗯，反正都一样，凑合着聊吧。”这个万亦点了下脑袋说道。 色谱点点头，埋头啃饭团。 “你还意外地好心啊。”万亦看了一眼房间说道。 “看到了，就顺手。”色谱含糊地道。 “你知道灾祸残页是什么吗？”万亦没有继续问，而是转入这趟的正题。 色谱想了下，突然身上的衣着、身材以及外貌都发生了改变，俨然是光谱出来了。 “好久不见，砍我头的好哥哥。” “评价不错的话可以再来，我随时有空。”万亦笑道。 “那短时间内应该是不用的。”光谱的性格很显然更加诙谐随意一点。 也更自由。 “把你换出来的意思是说，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嗯。”光谱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们刚睡醒没多久，对以前的事情其实记得也不多，记忆好像被敲散成了很多份，人格之间的联系也变得微弱。” “但是依旧还是有部分记得的，没错吧。” 光谱点头。 “你知道灾祸残页的事情？” “我不知道‘灾祸残页’，但是知道有个叫‘灾祸之书’的东西。”光谱道。 “哦？听起来应该是……” “没错，我猜测也是，或许残页就是灾祸之书的残页吧。” “那本书什么用的？”万亦问道。 “用途很多，我大部分是记不太清了。貌似是一批人凑齐了‘灾祸’概念的碎片之后拼凑出来的一本具有一定预知作用的书本。” “哦？未来笔记？” “不，这个预知并不详细，它只会给出关于灾祸的预言，而且给出的描述只会是十分模糊的一个词。”光谱歪了下脑袋，闭眼回忆道。 “并且能被那本书登记上的书页内容，似乎都是足以决定这个世界万千生命，以及整个世界走向的灾祸。”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跑 万亦在得到消息之后回到了剧场。 分身已经在剧场上等他了，手中拿着那张被称为“灾祸残页”的书页。 “罗希那边还好吗？”他没有急着去拿那玩意，毕竟他连这东西的具体价值都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弄到手又有什么用。 只是因为拜苍和归一，乃至于那条海怪界线带都想要这个东西，他才想要看看。 真正让他动了心思的主要原因，还是这个东西在进入海怪界线之后竟是出现在了罗希身上。 这是否说明灾祸残页和自己以及剧团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要不自己看？”良人道将剧本递来。 万亦拿过剧本，并看向分身手中的书页道：“如果它继承了光谱所说灾祸之书的功能，也就是说，它能够进行一次针对灾祸的预言，这至少是保底的能力。“ 他伸手从分身手中接过书页。 而就在他触碰到书页的瞬间，他感受到了自己的以太能量被强行抽离了部分。 书页上出现无数如血管般的脉络，最后汇聚成了两个字。 众我。 万亦瞳孔微微放大，将书页捏于手中。 分身侧目，也是若有所感。 良人道看着万亦，道：“你感受到了什么？” 万亦沉默了一下，突然伸手。 剧场那张书桌上的羽毛笔飞起，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保持着执笔的动作停顿了许久，最后还是缓缓放下了笔。 “剧场，强化了。” “哦？”良人道饶有兴趣地发出声音。 “我获得了一部分修改剧本的能力。”万亦拿起手中罗希的剧本道。 良人道抬起头，眉毛微挑，难得地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改写剧本？” “改写……很难这么说。”万亦皱着眉头否认，“无法做到逆转局势的程度，具体还不清楚，感觉有点模糊。我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这张书页会让我多出这样的能力。” 以及，书页上的“众我”二字又是什么意思。 他有个不是很妙的想法。 联想书页可能的作用，众我这个字如果指向万亦自己的话，那岂不是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们怎么会毁灭世界呢？我们可热爱这个世界了。” “我们的梦想可是世界和平啊！“ “就是说！这是诽谤！“ 万亦还没说什么，分身们便集体表示了否定。 最后迅速地得出结论，要么这张书页在扯淡，要么就是它的涵义和力量另有所指！ “总之开心点，你现在终于不是只能看着剧本发展，望着里面的悲剧却无能为力的小可怜蛋了。“一个分身说道。 “那可难说。”万亦下意识地想要转笔，但羽毛笔很轻，估计转不起来，便暂时作罢。 关于这支剧场的创作之笔，虽然他也进行过探究，但同样令人疑惑。 除非它自己动，万亦拿着它的情况下它不会留下任何笔迹。 就好像没有墨水一样。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给这支笔在握持状态下添加墨水了。 “本体，稍微提醒下。” 一个分身此时正在城中，看着天上的战斗。 准确说是，柯芬的游戏。 他看出了一些端倪。 万亦瞧了一眼道：“他们有什么打算。” “这是……想把柯芬送到城市外面去？”有分身说出了猜测。 “面对压倒性的力量依旧没有放弃的打算，真厉害啊。”同样有在现场的分身，正拿着照相机拍摄现场珍贵画面。 “需要帮一把吗？柯芬脑子不太好，这样玩下去真的要被抛走的。” 万亦转头：“不用。” 如果柯芬出去的话，大概率会和海怪界线带撞上。 万亦也挺想看看的，那个所谓意识初开的界线带碰上柯芬会怎么样。 想着，他便将罗希的剧本放在了书桌上，将羽毛笔置于其上。 分身离开剧场回去帮正在大战海怪的晾衣架他们了，万亦回到观众席坐下。 …… 罗希看到了被海水淹没的村庄，除了个别较高的建筑以外，原本熟悉的村庄已经不在。 海怪们在村子中肆虐，践踏着这里的人们为数不多的财产。 罗希一出现，浑身沾染鲜血的他带来了暴躁的信息素。 周围海怪只要靠近到一定距离便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发起攻击。 机械式地砍杀海怪，他蹿入山林中，将追击来的几只怪物砸成肉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瓶罐打开洒在身上。 复杂且有些刺鼻的气味将自己身上的所有气息盖过。 这样便断绝了有海怪跟着他的气息过来的可能。 他直接向着山上过去。 马哈德明鉴，在山上寻找并设置临时避难所的时候，特地把位置往高了选，就是为得避免这种危急时刻。 如此一来海怪不容易摸上去，他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走了几步，他突然发现了不对，蹲伏在地鼻子轻嗅。 “海怪的气味？有海怪摸上山了？！”罗希一惊，直接加速向着避难所赶去。 没一会儿，前方就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他看到了高大的身影挥舞大剑，将几只零散的鱼怪一把砸在地上，骨骼断裂失去行动能力，随后跟上一剑，将它们尽数砸碎。 罗希靠近过去：“山？” 对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缓缓转过头。 罗希脚步停下了。 对方右臂处，棱角锋利的甲壳突破了衣袖生长而出，而且还在向着山的其他部位覆盖，一只眼睛也从正常的人眼开始向着海怪转变。 这就是现在的山。 “罗希……伱回来了……”山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你怎么了？”罗希问道。 他向着山洞内观察，闻到了海怪与人血交杂的气味，眉头皱起。 “之前的大浪将一群海怪送上了山，暴躁的海怪嗅到了我们的气味，找到了避难所。”山和罗希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开口道。 “情况怎么样？” “不好，它们数量众多，为了保护村民我和马哈德先生不得不拼尽所有。” “所以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狭窄的山洞中被奇袭，我没能支撑太久，为了坚持下去，我给自己注射了大量浓缩的血。”山说着示意他腰间挂着的一个黑色小血瓶。 “其他人呢？” “我留在这里善后，人们往深处去了，马哈德护送他们。不过我拦不住所有，不少海怪还是跟了进去。” 说完，二者之间陷入沉默。 “你，还能活多久？”罗希微微垂下眼眸。 “有两条路摆在现在的我面前。”山如此回答，“一条，几近永生。” 他完好的左眼，用温和且坚定的眼神与罗希对视：“另一条，我希望在三分钟内死去。” 罗希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沉重地呼出。 像是发泄一般，船锚从肩上放下，沉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下方的泥土岩石开裂，甚至向下凹陷。 罗希压低了帽檐：“不用三分钟。” “一分钟足矣。” 山嘴角勾起，提起那朴实的大剑。 罗希微微抬头，眼神变得锋利。 两道身影快速相互逼近，然后互相间挥出了武器。 …… 黄谱在高空毫无保留地将所有力量发挥出去，掀起的冲击甚至连壁垒都似乎被动摇。 但在柯芬面前却毫无作用，他只是胡乱地挥动爪子就能挡下大部分攻击，就算真的没防住也无所谓，这些攻击根本伤不到他。 “大人！壁垒开合程序添加完璧，将在之前新修复处打开一道直径五米的口子！持续时间三秒！” “三秒太长了，一秒！” “明白，立刻修改！”徐歌吟没有质疑，其他人也是一样，得到指令后迅速修改程序。 完成之后再度汇报。 黄谱听闻后迅速道：“钟旋！” “在……”钟旋一只手断了，趴在废墟之中微弱地呼吸着。 队友提供的那效用惊人的翡翠珠已经用完了。 他强撑着身体动起来，看向天空。 “真没想到老子这么快就到了拼命的时候，我当初还梦想过养老生活呢。” 他说着，正准备动身。 “钟……旋……” 掉在地上的耳机发出了联络。 钟旋一愣，拿起耳机：“真高兴你还活着，如果你早十分钟给我回话，我估计也不用去送命了。” “我看到了，天上的东西……”对方声音和虚弱。 “你不会也和我差不多吧……那我们可真是命苦……” “听我说，钟旋，我们这一趟……有问题。” “什么？”钟旋侧过脸。 “天上的那个存在有终末之犬的气息。” “嗯。” “我刚刚……在与一只鬼怪较量纠缠，对方将我拖入了怨念幻境中，那里几乎形成了一个异次元的领域……” “那真是厉害，但是和你刚刚说得有什么关系？” “玉翡翠的气息。” “……” “我在那个环境里，感受到了玉翡翠的气息。” 钟旋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同源吸引，我们二人如此被恰好地被选派来此，来谋取此地的灾祸残页，这是背后的联系……而我们都忽略了，灾祸残页又是被什么所吸引的。” “难道不是灾祸吗……”钟旋道，但是他自己其实都没有自信了。 “我……”对方正要说着，突然开始咳嗽。 “他追过来了……如果你能逃的话……赶快……我……” 通讯中断。 钟旋拿着破损的耳机，呆滞地看着天空中发着墨绿色光芒的人型猛犬。 雨水拍打在他的脸颊上，寒意不断上涌。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剧目：想要的 “钟旋！”黄谱的声音叫醒了他。 钟旋露出无奈的笑容：“成吧。” “你在发什么呆？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没什么，稍微做了点思想斗争，不过放心，已经想通了。”钟旋道。 不给人理解的心思，钟旋连续几个断层闪烁来到了空中，和黄谱一起向着柯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 罗希擦拭脸上的血渍，看了下手中的黑色小血瓶。 他将血瓶收起，提起船锚，变成分离模式。 锚冠背在身上，手中提着锚冠大剑。 将小血瓶挂在腰间，他向着山洞内走去。 山的尸体被安放在避雨的山洞口处，与他的大剑相互依偎。 一路上，能看到许多残破不堪的尸体。被海怪残杀，基本看不到完整的尸体，这是常态。 临时避难所的山洞往里错综复杂，当初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已经不可考，似乎直接通到山体深处。 忽然，一只如同放大数倍的水螅的恶心怪物从上方向着罗希扑下来。 罗希手中大剑猛烈转动，直接将对方从中间切成了两半。 但对方分成两半的躯体竟是完全没有失活，瞬间完成了另一半的再生变成了两只！ 罗希皱眉，看着两只水螅海怪扑来，这次没有选择斩断，而是用大剑将它们拍了出去。 两只水螅糊在墙壁上一时间下不来，但是它们依旧没有失去活性的样子，罗希将锚冠锚杆重新组成船锚，直接在它们上方的岩壁捶打。 轰！ 碎裂的岩石将它们掩埋。 罗希暂时没有和它们纠缠的打算，做完这些便继续向着深处走去。 雨水声在行走间不知不觉远去，一路上，人和海怪的尸体重复出现，还有一些快活奔跑的海怪向着罗希发起攻击，被他一一解决。 山洞的错综复杂，跟着气味走罗希也饶了不少路。 忽然，他看到了几具尸体。 他咽了口唾沫，一种诡异的违和感让他停下来仔细看看这几具尸体。 这几具人的尸体上没有海怪的气息，身上有火药味，以及猎枪打出的致命伤。 罗希沉默半晌，加快了脚步。 “把枪给我！”忽然，前面传来了一声怒吼。 “孩子，你已经有枪了。” “我要的是你的枪！伱那把能吐出火的枪！” “我的枪喷不出火。”是马哈德的声音，虚弱，但是依旧温和，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暴躁所影响。 “你在骗傻子吗？！你的枪一直可以做到！” 马哈德没有回答。 “就算不能，那也要把枪给我们，你已经不行了，把机会留给我们不好吗？” “你对我们猎人的力量有所错估，孩子。”马哈德依旧慈祥，“我还能为你们继续战斗，尽最大的可能消灭来犯的海怪。可惜我的剑已经不在了，不然我们甚至不用逃出这么远。” “少废话！剑都拿不稳了，还死握着枪干什么？” 罗希这才迟缓地反应过来，这个人，好像是图洛。 “相比起我这个将死之人，我倒是更好奇，孩子。你为什么，要在海怪来犯之下，杀害同类呢。”苍老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胆小的弱者只会是拖累！” “这个臭小子已经被现状逼疯了，他就是这么自我，现在只是稍微添了点极端。”尖酸刻薄的讽刺，是罗德尔。 “闭嘴！老东西！” 听到这里，罗希走过拐角。 船锚拖行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罗希看到一簇篝火照亮了这片短暂安全的洞穴空间，村民们惊恐地望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几个人。 其中最显眼的是图洛，他拿着一把猎枪，是他爷爷的，万亦当初找那位老人讨教技巧的时候也摸过这把枪。 但是它现在来到了根本没怎么用过它的图洛手上。 那位老人不在，这个情况下可以想到他的结局。 而在图洛面前，罗德尔整个人血淋淋的，身上有着许多伤口，一些应该是海怪所致，但还有不少是人为的。 除此外还有一些少数村民，他们都是村民中比较和善的那部分，罗希并不讨厌的几个。 但此时都像是受刑一样地被展示着，围观着。 而图洛拿着枪指着他们。 站在这些人中间的，是马哈德。 只有一只手臂，制服被撕扯得破烂，细剑不翼而飞，肚子更是凹下去一大块，血还在渗出。 仅剩的手拿着那把火枪，即使如此，依旧淡然地望着图洛还有所有人。 罗希的出现，让所有人紧张了起来。 “你回来了啊，孩子。”马哈德看到罗希后，虽然脸上没有表示，但罗希此时敏锐的感官察觉到这位老者看到自己之后，身上的肌肉明显放松了下来。 他再望向其他人。 图洛看着他，咬牙：“你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猎枪对准了罗希，下一刻，枪声响起。 老旧的猎枪直接脱手并被打坏，然后落在地上。 图洛双手颤抖。 罗希拿着自己的银色火枪，枪口对着图洛。 看到图洛害怕的样子，他不禁想到：确实，火枪对海怪收效甚微，但是对人类效果拔群。 “我也有枪，还有很多子弹，你要不要？”罗希声音没有起伏。 “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我们开枪！”图洛厉声道，“因为你不在，我们死了多少人！你是我们的猎人！但是出事的时候你却不在！” “我说过，之前的巨浪和其中带来的海怪数量严重不符，有人为我们挡下了绝大多数海怪。”马哈德缓缓开口，“但是你们现在都没人信我了。” 大部分人的眼神飘忽不定起来。 罗德尔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是对这些人最好的讽刺。 罗希来到马哈德旁边，但是老者只是笑着摇摇头。 他想了下，又来到罗德尔这个小老头身边，擦干自己的手帮对方处理伤口。 但是罗德尔很快又按住了他的手：“算了，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这一趟折腾下来，实在是让人折寿，我感觉已经能看见我许久未见的老伴了。” 罗希沉默。 “很遗憾，小伙子，我原本想着，在你离开前，我的财产能让给你。你或许不需要，但卖给其他人能换一点路上用的物资。只是可惜，那头猪被海怪叼走了，屋子也被水淹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没事的。”罗希声音轻缓地道。 忽然，奔跑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罗希转头，看到图洛竟是直接发狠朝着马哈德冲了上去。 马哈德还没有动。 图洛在向着马哈德手上的枪伸出手的瞬间，罗希直接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把擒住他的脖子。 然后抓着他冲入了洞穴的拐角，离开了其他人的视线。 一把将图洛摔在地上，图洛因为窒息而发红，不断咳嗽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 “你……” 罗希上去一脚把刚爬起来的他踹翻在地，恰好，这边有一只海怪的尸体。 图洛摔在海怪的尸体旁，转头就和海怪呆滞的眼睛对视，被吓了一跳。 想要远离，但罗希上前踩住了他的胸膛。 他转头，和罗希冷漠的眼神对视。 “你不能杀我……你是村子的猎人！” “我不是村子的猎人。”罗希回答，“我是我自己的猎人。” 他蹲下来，近距离看着图洛：“你想要猎人的力量对吗？” 罗希拿起了腰间挂着的血瓶，扎在了旁边海怪的尸体上。 这个小血瓶是山死前给他的。 是山制作的一个器具，按住按钮后触发机关，瓶子下方就会钻出针头，将其扎入血肉中松开按钮，它就会开始提取并浓缩血液。 山就是靠它在战斗中为自己注入大量浓缩血液然后变成了那副模样，而最后他将这个血瓶留给了罗希。 海怪暗红色的鲜血逐渐填满了血瓶，然后罗希将血瓶在图洛眼前晃了晃。 “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获得强大力量的方法。” 言罢，在图洛呆愣的时候，他直接将血瓶扎在了图洛的脖颈处，然后将其中的血全部注入了图洛的身体内。 站起身，向后退去，给他自己发挥的空间。 图洛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身体剧烈颤抖。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望向罗希，怒不可遏：“你对我做了什么？！” “大海的血，猎人力量的源泉。”罗希如此诉说。 图洛走了几步，突然身躯一软倒在地上，整个人开始抽搐。 他的血管仿佛活了一般地开始蠕动，皮肤好像和下面的血肉器官失去了匹配，不正常地跳动着，发生转变。 指甲变得尖锐，不断抓挠着自己的身体，撕开一道道伤口，里面的血肉形成肉芽和触须生长：“不要！这是什么……不要……有东西在我身体了里……救救我……罗希……救救我……” 他口齿逐渐模糊，舌头上凸起一块块肉芽。 脊柱突然萎缩，身上增生甲壳物质，手指软化般地扭曲，皮肤表面覆盖上鳞片，同时分泌出腥臭的粘液，两眼突出，变得呆滞浑浊。 罗希提起了船锚，来到已经变成一只四不像的图洛面前：“很高兴，我没有让山哥变成这副样子。” 船锚挥下。 噗嗤！ 他回到了村民面前，大家看着他，大部分村民虽然不知道图洛经历了什么，但是人没有回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孩子，我们到旁边聊聊。”马哈德又走上来道。 罗希点点头。 他们远离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忽然，马哈德的身躯软倒下来，罗希伸手扶住。 “我到极限了，罗希。” “你身上的味道说明了你的状况。”罗希道，他早就嗅到了，从马哈德身上传出来腐败的味道。 “你应该已经死了……”罗希道。 真正摸到马哈德的身体，他才发现了问题。 冰冷的肢体，没有跳动的脉搏。 近距离倾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马哈德已经死了。 “就在你来前一段时间，我就该死于海怪的攻击，但是我在等你，很高兴你没有让我等太久。”马哈德笑道。 “等我做什么，山死了，我杀了他。” “我知道，他早就做好了这么一天到来的准备，我们都是如此。” “……”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剧目：薪火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成为猎人吗？” “为什么？”罗希抛开杂乱的思绪将注意力放在老者身上。 “利用，这确实是一场利用。”马哈德坦诚地道，“罗希，我似乎从来没跟你讲述过这个世界的一个传说。” 罗希疑惑地看向马哈德，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转向这里。 “很久很久以前，就像是所有故事的开头，一个模糊不清的起源。在混沌中，这个世界孕育着两位伟大的神明。一位神，是海洋的神，祂浩瀚无穷，是所有生物最初的温床。而另一位神，是火焰的神，祂如当空烈阳，滋养大地，让生物得到散落的火种，接引走上陆地的生命，是他们进步的桥梁，文明的起源。” 罗希静静听着。 他确实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 海洋的神，或许是早有预料，他并不如何意外。 只是让他惊讶的是，在这个海腥味几乎要浸透一切的世界，居然还有一位神——火焰的神。 “他们最初维持着一个相安无事的平衡，海洋保持着神秘，火焰赐予人们理智。但，这只是一时的平静，是假象。海洋是原始而野蛮的，作为其神明，祂遵循着这种本能，在某一天向着陆地，以及火焰的神挑起了斗争。” 说到这里，马哈德稍稍停顿：“那时的文明太稚嫩，面对横行的野蛮没有太强的抵抗力。火焰的神不敌海洋的神，大量的陆地沉没，变成海洋的一部分，阳光变得日益微弱，神与人的感应也逐渐渺茫。” “在最后，火焰的神孤注一掷，与海洋的神进行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以两位神明双双陨落为结局。” 马哈德看向瑞德：“海洋的神是大海推举出的象征，没有了神，大海不会改变它的原始与神秘，已经被侵占的陆地也不会再回来。甚至因为失去了海洋的神，大海的原始生物们失去了正常的进化规律，进化的路线发生异变，这也便是海怪的诞生。” “那火焰的神，祂是否有留下了什么？”罗希意识到这里或许就是马哈德找自己的关键所在。 “祂留下了薪火。”马哈德微笑。 “祂将自己最后的躯体化作不熄的薪火，给予了陆地上的生命最后的庇佑。人类的文明在危难关头抱住了这团薪火，将其视为救命的稻草。” 马哈德看向罗希：“但是凡人无法承受神留下的薪火，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这种力量。于是，选择先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再去求取薪火之力。” “猎人……”罗希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汲取来自海洋的血，注入体内，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变得强大。这会让原始且混沌的声音传入人的脑海，若无法坚守，那么便会异化，步入大海，加入无序的生长进化之路。” 马哈德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火枪：“而强大的猎人，便也有了接受薪火的资格。” “火焰使人理智，灼热让人忘却海水的冰冷，理性的力量驱散混沌的野蛮，带来属于文明的强大。” 嘶—— 马哈德的手上开始飘散起明亮火星，手臂上逐渐出现烧灼的纹路，直至蔓延到全身。 “薪火猎人，这批人被如此称呼。对抗无序，坚守在无光之海的前沿，为文明照亮前进的火光，至死不能倒下，身如灯塔，将火焰传给一代又一代。” 马哈德将火枪递给罗希。 罗希接过，顿时感受到一阵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我是个失意的叛逃者，本以为无法再完成这项任务，望着自己的身体日益老去，火焰将跟着我的生命之火一同停留在这方僻静的岛屿，多么可惜。” “山他……”罗希忍不住道。 “山是这个村子的猎人。”马哈德道，“如果活着，也不会离开这座岛屿，不会去到外面的世界。而伱可以，孩子，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猎人。” 他的指尖燃起一丝火苗：“火焰能为我们带来力量。时至今日，我不会要求你任何事，你已经做得足够好，远比我能为这座岛屿，这个村子所做的要更好。那个约定的时间应当提前。” 指尖点向罗希的眉心。 就和之前每次罗希从海中回来，他为罗希例行检查的时候一样。 “这是我给予你的最后一份力量，最后的帮助，也是我最后的教导……” 炽热通过眉心向着罗希的全身扩散，罗希耳边那关于海洋的嘈杂呼唤声在温暖中逐渐隐去，身上浮现烧灼的痕迹，老者身上的火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罗希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好似一把精心安置的干柴，终于被点燃，散发出应有的光彩。 “如火焰般理智，如大海般自由，这才是你的归宿。” 说完，老人的身体直接爆散开。 被烧尽的年老身躯成为逐渐散去温度的焦炭，洒落一地。 而罗希呆愣在原地。 薪火浸染了他的精神，将一切混乱与无序梳理。 城市，车辆，高楼，空岛，剧场，万亦…… 暮然回首，罗希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剧场。 观众席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笑吟吟地看着他。 环顾四周，看见了站在书桌前，握着羽毛笔满头大汗的万亦。 罗希出现的瞬间，万亦按着笔的手突然一松，整个人差点没站稳扑在书桌上。 “觉醒之后前面的内容就已成定势了么。”万亦揉着脑袋站起来道。 罗希迅速理清了现状。 万亦转头和那双好看的异色眼眸对视道：“欢迎，总之先从穿衣服开始吧。” 罗希闻言看了下自己，发现还真是浑身赤裸。 一身猎人装备都不翼而飞。 之后，万亦和良人道教导了他在剧场具现物品的办法，然后向他解释了一些东西。 罗希听完后没有什么表示，看向万亦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尝试改写你的剧本。”万亦视线朝着空荡的舞台，“但果然没有那么容易，有些东西是剧本铺垫了许久的结果，不是改几个字能解决的。” 山的异化并战死，马哈德油灯枯尽后传承火种。 万亦改变不了。 他只能稍微让马哈德多坚持了一会儿，让马哈德坚持到罗希回来，和罗希讲述一切。 这也是因为那簇火焰确实拥有这份力量，万亦只是让马哈德濒死的意志和火焰结合，让他在身死之下被火焰吊住残念。 姑且没有让罗希一无所知地送走马哈德。 不过这些万亦没有细讲。 罗希意会即可。 “剧团长，之前那艘船，船上的人难道是……”罗希问道。 “是我。” 万亦承认道。 罗希颔首：“感谢您。” “不必。”万亦摇摇头。 罗希站起身，问道：“剧团长，你的船能载我一程吗？” “可以，船直接送你也行，我的分身还能给你当水手。”万亦欣然答应，“你要走了？” 罗希点头：“也该启航了。” “那你还要把外面的事情解决掉，不然，只靠那几个分身，你去晚点船可能就要被拆了。”万亦提醒道。 “嗯，这是必然的。” 罗希笑了下，从位置上起身，离开剧场。 万亦见状，也站起来。 “该谢幕了。”他说。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好结局的美满谢幕（确信） 三道身影在城市的楼房间你追我赶。 黄谱和钟旋一齐发起攻击，而柯芬四肢并用，动作毫无章法但依旧将他们的攻势化解大半。 随后他跃起在空中倒悬，用力甩头。 那末端锋利的长发如鞭刃挥出。 黄谱和钟旋一人跃起一人趴伏躲开了这一甩发。 而那头发甩出去的同时，墨绿色的能量迸发而出，将他们身后的楼房切断。 楼房开始向下倒塌来，钟旋直接闪烁离开。 黄谱正准备离开，柯芬直接扑了上来。 锋利的爪子在黄谱漂亮的脸蛋上留下一道血痕，黄谱咬牙顶了上去。 额头相撞，黄谱自己感觉脑袋一阵剧痛伴随晕眩。 柯芬却笑得很开心：“对，不，起！” 轰！ 楼房彻底倒塌，将二者身影吞没。 嘭！ 废墟突然被巨大的力道掀开，黄谱满身伤痕地抓着柯芬将其举起，柯芬歪着头，依旧带笑看着她似乎在期待她会做出什么样的表现。 黄谱直接把柯芬向着上方，用尽全部力气丢了出去。 柯芬在空中翻滚旋转，而身后的壁垒突然打开了一道口子，就等着这一刻。 与此同时，钟旋再度出手，头顶螺旋凝聚，化作一柄骑枪遥指柯芬：“终·末·螺·旋！” 嗖！ 仿佛万事万物尽头的螺旋迅速突进，眨眼间便闪烁到了柯芬的面前。 唰！ 柯芬没有反抗被螺旋裹挟着向着壁垒外推去。 黄谱也伸出手，直接引爆了之前一早那个印在柯芬身上许久，却因为对方并不在意而保留到了现在的符文印记。 双重推力作用下，柯芬没有悬念地被抛出了壁垒外。 全过程不过一秒，柯芬刚被抛出去，壁垒的缺口便又闭合，没给外面的海怪界线带机会。 柯芬趴在壁垒上，爪子轻轻敲了下，触感有点像玻璃，敲打一下还能发出声响。 周围的怪物见到柯芬之后，不约而同地把柯芬包围了起来。 但仅仅是包围，因为柯芬身上发散的气息让它们不敢动作，之所以包围也仅是出于对异类的排斥本能而已。 忽然，柯芬感觉脑内一下子炸开了一堆信息。 “嗷！”他发出暴躁的吼叫，用力把头磕在壁垒上。 咚—— 这个举动惹得整个城市壁垒都仿佛摇摇欲坠起来。 而柯芬脑海中的信息来得快去得也快，为了保护柯芬的脑袋，关照柯芬的心情，万亦已经尽量将同步时间压缩得足够短，连一秒都没有。 但柯芬还是很敏感，相当难受。 而难受之后，自然是要发泄的。 “吼！” 粗犷的咆哮声向着四周扩散出去，周围的怪物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就被当场震碎。 而身下的城市壁垒更是瞬间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痕，眼看是撑不住了。 但是柯芬在发泄之后还是迅速回过神，抬头望向那注视着这边的海怪界线带。 万亦刚刚通过同步传递来的吩咐很简单。 解决它。 发出野兽般的呼噜声，柯芬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脊背上生长出墨绿色的粗壮棘刺，长发飘起并张开，发尾完全硬化，形成了可以掌控的触手，末端有尖刺状、镰刀状、利刃状等等。 白皙的皮肤变得漆黑，绿色的纹路在身上遁走，那身拘束衣变成了一副贴身的铠甲，全身上下充满棱角与尖刺。 颈部的项圈张开一个头盔套住了柯芬的脑袋，遮住了他愈加狰狞的面部。 刺啦！ 腋下凸起，随后撕裂，竟是生长出了又一双手臂！ 于此，原本从外表上看还是个俊秀人类小伙的柯芬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 “吼……”沉闷的吼叫声响起，柯芬身体缓缓下蹲，四臂张开。 下一刻，化作绿光闪烁而出，消失在了半空。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更加遥远的高空上，下方是海怪界线带，再下面便是014空岛城市。 柯芬保持着飞跃姿态，在空中滞留，一手高抬而起。 嗖嗖嗖—— 剧烈的螺旋之力向着周围广大的环境区域贪婪地汲取着力量，同样是螺旋之力，但这和钟旋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根粗壮的墨绿骑枪在柯芬手中汇聚而成。 那凝聚于螺旋极点的强盛坍缩之意告诉了所有人这招是什么。 终末螺旋。 钟旋在柯芬凝聚螺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而真正看到的时候，依旧呆滞。 无力，无奈。 他终究是凡人，而天上的那个，不论是什么，反正都不是人。 唰！ 刺眼的光华贯穿了海怪界限带，粉碎了城市的壁垒，然后向着下方城市而去。 最后的目标是钟旋。 因为钟旋是把柯芬引来的桥梁，所以柯芬这一招下意识地瞄准了他。 钟旋本就因为终末螺旋的反噬，已然是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着那耀眼的螺旋向着他覆盖而来，最后却是露出了微笑。 “真漂亮啊……” 咚！ 滋—— 同样的，爆炸并未席卷，而是形成了一个坍缩点，将周围的一切吸入其中。 但是柯芬释放的这颗坍缩点，就像是一颗黑洞，周围的一切都被其吞噬殆尽。 来得快去得也快，坍缩点迅速消失，没有声势浩大的冲击，但留下的是同样令人心生绝望的空白。 还好钟旋所在的地方并非城中心，而是西区，不然，整个城市都等于是遭受灭顶之灾。 西区有整整一半消失在了那坍缩之中。 这并不是终末螺旋的全部。 因为海怪界线带承受了更多。 一颗硕大的坍缩点直接将海怪界线带截断了一大条，这一段铺开来几乎能将整个014城市盖住。 海怪界线带残余的部分迅速抬升，主体部分的界线抛洒着碎片，减轻负重一般远去。 而柯芬，也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踪影。 雨势小了。 城市里的海水失去了源头，逐渐平息，一些怪物们哀嚎着主的远去，随后就被一帮黑袍人打为异端遭到剿灭。 一支城管局的小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一颗烟雾弹砸了下来。 “什么情况！” “敌袭！敌袭！” 稀里糊涂地一阵混乱之后，烟幕散去，他们看向周围。 没有敌人，仿佛刚刚的只是幻觉。 “大家有人受伤吗？” “没有。” “这是干什么？恶作剧吗？” “不太像，总之先汇报上去吧……”小队队长正说着，突然望向旁边一个蜷缩着的队员，“喂，你没事吧。” 那个队员摇了摇头，站起来道：“我刚刚头好像被打到了。” 大家顿时笑起来，可怜他的倒霉。 周围都没有什么事情，队长也放松了一些。 欢声笑语中，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那个队员伸手摸了下后颈，将没完全闭合的口子完全合上。 …… 雨水拍打在黄谱的脸上，她一只脚受了伤，有些颠簸，踉跄着走在废墟街道上。 解决了一个临时的大问题，但是真正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并且还暴露出更多的隐患。 那个剧团，到底是什么东西。 居然会有这么恐怖的存在…… “必须，将这件事报告给道主。”她正说着，突然身躯一阵颤抖并绷紧。 嗤！ 太刀贯穿了她的胸膛，从她的视野底下穿出。 “许久不见了，好姐妹啊。”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黄谱第一时间尝试联络归一道，但是耳机中却全无回应。 “光……谱……”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模糊的记忆被唤起部分。 突然，太刀消失，黄谱跪倒在地上，但是身体却怎么也提不起劲。 一只小手按住了她的头。 “欢迎回来。”色谱冷淡的声音说道。 “你是！”黄谱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抓着她头的小手猛地用力，将她按向色谱自己的胸口。 黄谱无力地抵抗着。 整个人都被色谱的身体吸入，这其中甚至没有什么特效遮掩，只有衣服相互摩擦，难以想象这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片刻后，整个黄谱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色谱。 “有点重口啊，伱这。”一个万亦靠在一块断壁上见证了全过程，打趣道。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色谱冷冷地说道。 “你这样子会降评分的。” 色谱顿时被呛了一口。 通讯的遮蔽消失了，黄谱掉在地上的耳机突然发出徐歌吟的声音。 “黄谱大人？黄谱大人！” 色谱身形发生了变化，体态相较光谱更加丰满高挑，黑发披散的绝色女子再度出现，将地上的耳机捡起戴上：“我在。” “呼，您没事吧。” 黄谱鲜艳的嘴唇微抿，眼带笑意：“没事，我很好，非常好。”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猎人启航 城市壁垒碎裂，但是因为海怪界线带的飞速远离，同时也撤除了大部分影响，那些散落下来的碎片没有再聚合成怪物。 参杂着雨滴，城内下起了一场碎片雨。 城市终于能松下一口气了。 大概。 …… 火焰，在海水中燃烧。 冰冷的咸水无法熄灭这炽热的灵魂之火。 海怪们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被火焰吞没，成为低质量的柴薪。 哗啦…… 罗希踩着水缓缓走过，船锚在水中拖行出一道痕迹，火星从他身上的烧灼痕迹中飘散出，与海水接触便会源源不断地燃烧而起。 火从山上，一路烧到山下的村庄。 然后是沿岸的森林，然后是海岸边，再然后便是沿海。 巨型的节肢海怪眼中的光芒闪烁变得愈加迅速。 晾衣架和晾衣杆踩着大片海怪的尸体，粉红色的晾衣架几乎被染成血色，晾衣杆更是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们不知疲惫地厮杀，但是许多海怪上了船，有许多船员万亦没能挺过，被残忍地杀害了。 而此时，终于，火焰烧到了他们这边。 海怪的尸体瞬间化为灰烬，一路烧上船只，木制大船在火焰中非但没有被烧毁，反而焕然一新，上面的怪物尸骸、血迹被尽数蒸干。 海怪们退却了。 一只首脑的指令还不足以让它们去面对这片火焰。 海怪化作的浪潮逐渐褪去，在远离海岸的地方静静观望着后续。 火光的映照下，背光的黑色身影拖着船锚缓缓走来。 一只碧蓝的眼睛倒映着无边的深海，而另一只漆黑的眼中则有着火焰在燃烧。 他缓步行走，但是却短时间内跨越了漫长的距离。 来到岸边，也不曾停止，继续向前，走上海面，向着远处的节肢巨兽走去。 巨兽好似明白了罗希的意图，原本匍匐的身体立起，粗壮而修长的肢足支撑着庞大如山岳的身形，海水如倾盆大雨从它身上落下，一大一小的钳子开合，与罗希渺小的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似在告诉罗希，它并不是罗希可以挑衅的存在。 但罗希的表情不曾改变，脚步也并未停止。 终于，当他离开海岸到一定地步的瞬间…… 嗖！ 节肢巨兽较小的钳子如炮弹发射向着罗希砸了过来。 砰！ 无比响亮的枪声回响，传遍了整座岛屿，乃至附近的海域，久久没有消散。 那是从罗希手中小小的火枪发出的子弹。 子弹与钳子碰撞，爆发出烈火，剧烈的冲击瞬间将钳子打偏砸落在罗希的身侧。 罗希直接蹦上了钳子，然后顺着节肢飞速疾驰而来。 每一个脚步踩在甲壳的表面，都会留下一个深刻的，燃烧的脚印。 跑了几步起速后，他低身掠起，身体翻转，船锚挥舞。 将身体当作轴心，船锚直接如车轮飞速转动起来。 铿！ 火焰浸染的船锚直接挖开了巨兽的甲壳，随后一路突进。 刺啦！ 肢节不堪重负地绷断，化为柴薪被火覆盖、吞噬。 罗希在其断裂前将其作为跳板，船锚用力下砸，让其彻底不堪重负地断开同时，自己飞跃而起。 终于，渺小的猎人与巨兽平齐。 甚至，要更高于它。 “我是猎人……” 罗希一手持枪，一手船锚高举。 天空雨势退去，阴云之间露出的，是微弱的月光。 今天，是满月，月光映照着猎人的身姿。 “你是猎物。” 伴随着话音落下，罗希开始猎杀。 …… “薪火有这么强吗？”良人道发出疑问。 “并不，若是它单纯地有这么强大，马哈德便不可能衰败于年老。”似是在自问自答。 因为万亦不在，剧场里看着剧本飞速跳动的良人道正在自己思索。 “这火种并非是浮于表面的力量，而是会根据其燃烧者的不同，展现出不同的光辉。”良人道很快就想明白了。 不论马哈德年轻时候刚刚授火时有怎么样的光彩，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一刻，罗希身上所燃烧的火焰，远比画面中的一切都要耀眼。 这场猎杀并没有持续太久，罗希打断了对方的全部肢足，用枪崩掉了巨兽的一颗又一颗眼珠，让火焰在对方的躯体上燎原。 半道，巨型海怪便已经丧失了斗志，带着罗希向着海底下沉，想要逃离火焰。 但是罗希的船锚死死卡住它的甲壳，即使浸入水中，火焰也不曾熄灭，甚至……燃烧得更加剧烈，好似得到了绝佳的助燃剂。 最后，它还是没能逃掉。 万亦们回到船上，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海面。 远海的海怪们也等待着，有些躁动不安。 许久，海面重新有了动静。 巨大的身影露出了海面。 但是，有两半。 巨型节肢海怪，从中间被暴力劈开，甲壳崩碎，血肉撕裂，红黄绿三色的体液在海面上流淌，但很快被火焰覆盖。 海怪的巨大尸骸燃烧着，罗希站在海怪甲壳上一根高高竖起朝向天空的棱角上。 平淡俯视着这一切。 海风吹拂着他的衣摆。 带走一切纷扰。 …… 海怪褪去。 失去首脑，加上那令它们都深感抗拒的火焰，它们没有理由再停留，全部四散消失在海水之中不见了踪影。 这场浪潮灾害就此，宣告结束。 村子的原址被废弃了，经此一役，村民们选择将住所搬到更加安全的山上去。 罗希停留了一周。 这一周里，照顾罗德尔小老头，还有其他一些善良的村民们，教导了一些记忆里多出来的先进知识。具体能有什么用处，还是看这些人未来自己如何利用了。 罗德尔如他自己所说，没有活过太久，在一周之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罗希就此对这座村子，乃至整座海岛都不再有留恋。 他该启程了。 从山上下来，罗希在村子的遗址间走过。 “罗希。”一个水手万亦突然喊住了罗希。 “剧团长。”罗希转头道。 “别，我可不是剧团长，咱就是马上你手下的一个水手，剧团长这个称呼你去剧场上喊那个人去。”结果对方相当嫌弃这个称呼一样地说道。 罗希还是有点搞不太懂万亦内部的生态，见状只能无奈地道歉。 然后水手万亦又连连摆手：“别，伱是船长，船长不用对小喽啰道歉的。” “我怎么成船长了？”罗希懵住了。 “别说这个，我们捡破烂的时候发现了点东西，带给你看看。”水手万亦说着，其他几个万亦拖来了一个密封地相当严实的箱子。 “这个是……”罗希顿时有了感触。 “在山的工坊里找到的。” “对，是他的藏宝箱，他自己制作的，密封性很好。他说他会把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一些灵感都珍贵地存放起来……还有酒，他很喜欢喝酒，只是可惜喝不醉，所以还是不想暴殄天物，最后把好酒都存起来。” 罗希一下子触景生情。 “别说了，要不要打开来看看？”水手万亦连忙打断他说话道。 罗希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万亦们折腾了半天，差点没忍住直接砸，想到算是山的遗物，还是忍住了。 罗希还在旁边呢。 最后在罗希的帮助下还是打开了。 里面放着几瓶酒，以及带着浓郁酒香的几份手稿。 罗希翻看了一下，突然面色一变，拿出了几分手感明显不同的手稿。 “这些是……”万亦们都发现这几张手稿上的字迹和之前山的手稿字迹不太一样。 罗希嘴唇颤抖，摇头。 这些是他写书的手稿，很多都是早期随便写写的，就是黑历史，拿给山看，两人都一起找乐子，进行狠狠地批判。 最后他都会把手稿留下来，让山拿去当柴火烧，别浪费纸。之后他便不会在意这些手稿的去向。 山都留着…… 眼前有些湿润，罗希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 万亦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轻拍罗希的肩膀。 罗希很快调整了过来。 将它们重新放入藏宝箱，然后由万亦们提着带走，准备放到船上去。 晾衣杆和晾衣架站在岸边。 “自己稀里糊涂地搞了半天，求助了一下完璧部门那边的自己才终于把船修好了，不过他们还给船加了一些有的没的功能，希望不要在海上爆炸吧。”晾衣架舒展了一下自己弹性十足的身躯说道。 “我们倒是无所谓，但如果真炸了罗希你就要自己走了。不过我其实还是觉得罗希你现在自己跑两步不会比船慢多少。”晾衣杆说道。 原本的罗希实力虽然出众，但估计也就和现代哥那一级差不多，而且必须是在海里才有那种水平。 但是接受火种之后，顿时迎来了一个让无数万亦大跌眼界的增长。 君不见那只小山丘般的超规格巨兽被罗希轻松猎杀都没翻起什么花样。 用万亦的吐槽表示：呵呵，这就是戏中人的嘴脸。 一个个觉醒前“我好柔弱，我好无助”，但是觉醒之后必然一个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什么？良人道觉醒前就修行有成？ 那个不算。 不过能看到当初挣扎的孩子成长起来，万亦终究还是很开心的。 虽然自己没做什么，但就是高兴嘛。 “不过我俩还有事情，就不在这个界线久留了，有事的话也可以随时叫我们，虽然感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咱们也没法子就是了。”晾衣杆说道。 海怪界线带被柯芬削了一枪之后，限制瞬间解除，虽然还是找不到正常的脱离途径，但万亦们已经可以进行交换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的良心在干一些黑活的时候过不去，不要苦恼，大胆地交给我们吧。”晾衣架拍了拍罗希的肩膀。 感受着肩膀上弹性十足的触感，罗希眼角抽搐。 话语上很可靠没错，但一看发现是个衣架人就很抽象。 “总之，还是先陪你航行一会儿吧！至少先把船长的一些职责交给你先。”晾衣架跳上船，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罗希！走喽！”水手万亦们呼喊着。 罗希看着这一幕，露出笑容：“嗯，走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所谓剧团 虽然城市摆脱了最大的危险值得高兴。 但转头一看满目疮痍的建筑，就不是那么令人开心了。 城市各个区域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攻击，就连城中心也不能幸免，而在战后统计下来发现，受损最轻微的居然是流民区。 拜苍在那里布置的空间门很少，而且也没有成为交战的主战场，除了被海水淹了部分房子以外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流民本来就是最好打发的。 柯芬、黄谱以及钟旋三者的交战波及到了城中心，加上海潮和海怪的袭击，损失不小，而西区更是惨淡，被柯芬的一记终末螺旋吞没大半，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重建又需要花上多久。 剩下的海水，海怪，以及那些海怪界限带洒下的大片碎片，是城管局接下来要处理的。 事情还有很多，没到完全可以放松的时候。 而祸策部也是前所未有的忙碌。 以太研究中心的收容管理设施被破坏，大量积压已久的祸人出没。 他们以大量人员的伤亡为代价平息了暴动，但是那些机灵的，躲入城市之中去的祸人，一时半会儿就不是他们有心顾虑的了。 城市接下来将迎来最混乱的一段时间，光是想想就令人感到棘手。 就在城市火急火燎地处理着杂乱的事物时，万亦带着面具先生走上了街道。 今天的面具先生是胖乎乎的英国蓝猫，趴在万亦的肩膀上舔着自己的小爪子。 万亦很快见到了陈长才。 陈长才身上有点伤，不过并不严重，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充满活力，尤其是他的眉毛。 万亦是接到陈长才的呼叫，来帮忙做收尾工作的。 距离海怪界线带重叠那天过去了一周，一切逐渐回到正轨。 除了这几天都是阴雨天气以外，街道上海水已经全部褪去，怪物也得到了清剿。 “情况怎么样？”万亦将手上带的水扔给陈长才道。 “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想着你应该也愿意动一动了。”陈长才喝了一口水道，“海怪的数量比预计的少很多，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也可能是顺着空间门的关闭而退走了，让我们省心不少。” “听起来不错。” “但海怪其实只是影响最小的，现在一个大问题是海怪界线掉落下来的碎片。”陈长才带着万亦在归一道和城管局混合的组内走过。 可以看见他们似乎正在收集这些掉落的海怪碎片。 “深渊界线带散落的碎片，如此大的基数作用下，高级碎片层出不穷，这并不意味着完全的好事。”陈长才道。 质变后遗症是人只要进行质变就绕不过的一道关卡，面对这些高价值的碎片，有多少人能禁不住诱惑铤而走险呢。 即使海怪界线带逐渐远离的同时也在撤销对014空岛的影响，但碎片本身的所蕴含的概念却依旧带有令人疯狂的特质。 同时这些碎片大量流入城市，对于城市的交易格局也会进行相当程度的冲击。 这些万亦倒是在自己的黑市部门那边听过了，苏浅明兄弟最近也在忙这方面的事情。 “然后是祸人的事情，祸策部正在全城缉拿逃脱的祸人，提供消息者也有报酬。”陈长才说道，“你有兴趣去祸策部帮帮忙吗？” 万亦闻言顿时一乐：“那肯定有啊。” “也是，你一直对祸人很有兴趣。”陈长才笑着点点头。 跟着陈长才把手续办过之后，两人一起久违地吃了顿午饭。 “现在这个情况，还要多久能解禁开放啊？”万亦询问道。 “不乐观，一个多月肯定是有的，至少要把城内的影响降至最低才行，而且城外现在的情况也很复杂。” 陈长才说着拿出终端调出部分资料给万亦看：“喏，伱看。” 上面是拍摄到的城墙外的画面。 原本空旷的荒野上捕捉到了许许多多怪物的身影。 “城内清理完了还要处理城外，事情相当多。界线带上的界线工程也需要重新搭建，还要确认之前界线的位置，以及是否有出现的新界线。”陈长才把事情一一列出。 最后手指一放，道：“不过这些是慢慢来就能解决的，倒是不用太担心。” 万亦颔首。 和陈长才吃完饭后，万亦准备去祸策部那边报道了。 同时也正在和分身们梳理着他自己这边的事情。 借着这次绝佳的机会，海怪界线带和拜苍的联动让整个城市都动员了起来，即使是部分高层也无法安坐在后，不得不来到前线进行指挥。 而万亦瞄准的就是这个机会。 许多分身化整为零，套上了全新的画皮混入到城市体制的内部。 和之前分身只能在街上乱逛不同，他们真正地夺取了不同人的身份，顶替他们的一切，然后将整个城市逐渐纳入到万亦的手中。 目标是掌握城市半数。 中高层内掌握话语权，其他的便也无所谓。 万亦不打算搞什么傀儡之城。 他没那么变态，天天对着自己真的会很无聊的。 “嘿嘿！当大官的感觉真不错啊！” “羡慕了，不过还好我有个漂亮老婆。” “可恶，为什么你居然还有老婆！” “我一个油腻大叔都还没说什么呢，虽然貌似这个身份在探索会交易所还有点钱。” “那你可以花钱找啊。” “算了，一般的女人提不起我的兴趣。” “那林鹊怎么样，她之前正式加入探索会了吧，你赶紧提拔一下人家。” “嗯？”林鹊冒头，因为群里觊觎他这身好看皮囊的变态相当多，所以她经常把注意力放在脑海里窥屏。 “嘿嘿，只是提拔而已，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要你做什么事情呢。”大叔分身油腻地说道。也不知道是继承自皮囊的性格，还是真的一副猪哥样。 “但是传给外人知道，对林鹊的风评不太好吧。”陆大山跟着冒头说话。 跟林鹊最熟的分身可是他陆大山！ “哎呀，风评这种事情又不能当饭吃，我这边动点人脉林鹊应该很快就能在探索会內出名的。”大叔万亦道。 “那我呢？”陆大山道。 “换个漂亮姑娘的皮囊我就考虑。” “切！” 万亦本体听着群里的对话不由得扶额。 嗯，大概就是这样。 虽然在群里很不靠谱，但是对于自己顶人盗号这件事，分身们还是很有热情，应该是不会整出什么大事的。 应该。 014空岛改姓“万”已经是时间问题。 归一道的人手暂时还会在这里留驻一段时间帮忙善后。 而黄谱…… 万亦不确定她是否还是黄谱，虽然从外貌，性格，动作习惯等方面都看得出来就是本人，但是思维却好似被改变了。 不对，倒也不能说改变，反而是有种找回自我了的感觉。 就好像别人怎么也不可能真正理解万亦内部的生态，万亦对于谱家人的生态也是不清不楚。 对于色谱来说，黄谱回归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她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只是色谱平日里并不喜欢让人格出来到处乱跑，所以大多时候还是自己在外面晃悠。 让万亦不是很懂。 借着色谱这条线，他也算是能直通归一道内部高层去，是个不错的发展。 而最大的可惜，还是那个和咒怨哥激情对线的翡翠枪老哥，固执到了最后，既不愿意变成皮套，也不愿意成为咒怨。 属于是想要灵魂肉体都死得清白了，最后也是啥都没留下。 咒怨哥的小弟被他折腾掉了一大批，到头来啥收获都没有，怨念不由得变得更加沉重了。 柯芬完美地完成了演员应尽的职责，作为这场大戏最后的主演，将所有观众看客的目光都向他聚焦。 而真正的剧团则是潜入幕后，开始为未来的大戏进行准备。 这一切都非常的好。 万亦听着分身们的讨论走在路上，随手摸着面具先生，混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人影憧憧，在座皆是看客。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祸策部生活体验 一处本就因为之前的灾难而破损严重的建筑墙壁被忽然撞开，其中蹿出两个人影扭打成一块摔到了外面的路上。 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是早就准备好的祸策部人员，迅速将现场包围。 徐寒一把按住这个肉体变化的自适型祸人，斗气凝聚对着他的脑袋就来上两拳三拳，把人敲昏了头。 祸人即使晕了也依旧还在发出瘆人的叫声，不像是人，反而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野兽。 徐寒起身后退，其余队员上前集火，没一会儿就将这只祸人打成了马蜂窝。 一场祸人剿灭结束，徐寒没有什么表示，迅速进入善后工作。 很快，他也收到了图志武的联络，她那边率队剿灭另一体祸人的任务也圆满完成，正在带队过来会合。 “妹妹失踪之后她成长了很多……”徐寒叹了口气，摇头。 这种事情换到谁身上都很难言清。 徐寒只知道图志武已经搬离了家中自己一个人住，同时这段时间里把自己整个人都献给了祸策部的工作，经验和实力一路走高。 这时，一个脚步声向徐寒靠近了过来。 徐寒看去，望见了一个面容白净的青年，只是那双淡淡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精气神不是很好，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些阴郁。 “是祸策部四队的徐寒队长吗？”万亦笑着打招呼道。 “是我。” “我是归一道派来的支援人，协助祸策部缉拿祸人，有事随时吩咐。”万亦出示了陈长才给他的临时证件。 徐寒过了一眼证件，点点头：“不管你具体有什么能耐，别添乱。” 他懒得管对方是不是来镀金混功绩啥的，这种事情他见多了，反正他可以允许多个摆设，但不能多个累赘。 万亦点点头，问道：“你刚刚很厉害啊，那个祸人都快进入爆发期了，但硬生生被你打晕了过去。” 徐寒回到车上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快速敲打起来道：“击晕对于祸人而言恰到好处，无谓地增添伤势反而容易让祸人走向极端。” “真是专业，不过据我所知伱们似乎更倾向于活捉祸人吧，为什么刚刚选择毫不留情的消灭了呢？”万亦笑眯眯地跟进。 徐寒顿了下，撇了万亦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道：“你似乎对我们多有关注，你还只是个流民吧。” “虽然我没怎么关注我的贡献点如何，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转正了。”万亦用能酸死无数流民的语气说道。 然后又转回到徐寒刚刚的话：“确实有点关注，你们几个月前四队在流民区团灭的时候其实我还是现场目击者之一呢。” 徐寒呼吸顿时粗重了一点。 看着万亦的眼神有些不善。 他怀疑这个人是来找茬的。 但是看着万亦真诚的笑容，他又一下子感觉不论说什么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这样啊。”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道。 “当初那个祸人真是太厉害了，内部档案给他的称呼好像是‘枪魔’吧，祸策部最近找到他了吗？”万亦用那种好像真的很萌新的语气问道。 但实际上句句踩着徐寒的雷点。 徐寒沉声道：“我们总有一天会抓住他的，就不用你操心了，做好你的工作就是。” “嗯哼，那么加油，祝你们好运。”万亦眼神飘了下，吊儿郎当地说道。 当他发现他要去报道的地方是祸策部四队的时候，他还真不得不感叹一下什么叫缘分。 甚至还有点想让现代哥来走一趟的，不过现代哥败给钟旋一招之后，似乎一下子大彻大悟了，最近在思考一些东西，整个人思绪很乱。 万亦通知了一声之后也是丢下一句没兴趣就没了声响。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打自闭的，所以很显然现代哥估计是真的摸到了什么门槛。 没一会儿，图志武带着分队回来了。 他们带着一具祸人的尸体。 一个队员拿起设备去核对祸人的面部，进行身份确认，以此来确定是否是从研究中心内逃出去的祸人。 万亦便也借机混过去看了看。 那个小队员收录完信息之后与信息库內对照，很快找到了对应的祸人，便向图志武和徐寒汇报：“报告，根据特征识别确认为出逃的祸人。” “很好。”徐寒微微点头，没什么表示。 图志武则是笑了下，但也很快恢复冷淡的表情。 万亦突然探头：“你们忙了这么久，出逃的祸人还有多少啊？” 那个队员看着万亦，有些无措。 徐寒懒得理会，直接去一旁抽烟了。 图志武便留下来向他点点头。 队员这才对着平板划了几下道：“在全队出动进行高强度缉捕的情况下，原计出逃祸人两百四十二位，如今已有半数以上被剿灭并重新收入。” “一半以上，效率还真快的。”万亦挑眉道。 “是的。”队员点头。 图志武出声道：“在收容设施内情绪失控的祸人即使逃离也难以再真正融入正常的环境中，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 “嗯……”万亦拿过平板迅速在祸人名单上快速划过。 忽然，他滑动的手指稍稍停顿。 看到了一个不算熟悉的熟人。 孟雪然小姐，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运动少女，她理所当然也被关进了以太研究中心，意外的是这样一个萌新居然没有死，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如何。 而且现在还逃了出来。 难道是万亦当初最早的祈祷起作用了吗？ 万亦不动声色地将平板交还给了他们。 过了一会儿，突然徐寒和图志武的联络耳机中好像传来了新的通报，接收之后徐寒直接喊道：“东区第三大街，除了后勤全部出动！” 说完就准备上车，但是打开副驾驶的门，却看见万亦已经坐在了里面：“抱歉，我该去后面吗？” 徐寒深吸一口气，道：“不用。” 堂堂祸策部四队长，和其他队员一起挤后座去了。 负责开车的队员看了一眼万亦，内心佩服却也不敢开口。 祸策部车队出动向着目标而去。 而万亦则是在群里道：“东区第三大街的分身来点情报。” “好的好的，马上来。” “别吃东西了，干活！” “别催啊，真的是。” 过了一会儿，万亦很快便通过分身视角提前确认到了目的地的情况。 “卧槽，打起来打起来！” “是美女打架！” “两个女性祸人？” “不对，有一个好像比较胆小缩进建筑里去了，是三个？” “也不对！有个男的！” “四个祸人？！三女一男？这么刺激！” 一下子整个群里就炸开了，无数正在干其他事情的分身第一时间要来吃瓜。 在那几个分身实地观察到的画面中，两个女性祸人一个下半身变成马匹，形似人马，一个双手拿着两把血色菜刀宛若屠夫。 另外一个没看到脸，已经躲进建筑里去了。 然后是最后的男性祸人，长得非常好看！ 看起来个子很小，但中性的容貌混淆了他的性别，看着就像是个伪娘正太，一下子甚至让分身的视线都被他引走了。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 “兄弟们，不太对劲。”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 “感觉不如瑞德，还是瑞德比较好，这个还是太小了。” “等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不是说这个男性祸人有种异样的魅力吗？” “咳咳，对啊，我们就是在说这个，你听不出来吗？” “嘿，兄弟，别骗自己。” “哇哦？男性魅魔？” “有趣。” “等下，那几个女祸人不会真的在抢男人吧？” 万亦们沉默了一下，随后迅速达成共识：“很有可能！”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魔性 祸策部的车队赶到的时候，两位女性祸人还在掐架，那个漂亮的男性魅魔，不是，是男性祸人则是被女人马所劫持着。 她即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好手中的“正太”，这感情多少有点感人肺腑了。 但是再这样下去她肯定得死在对面那个菜刀女的刀下。 四队迅速出动，一次对付三位祸人，再加上还未出面的第四个，对于单支队伍而言是个挑战。 更别说四队才刚临时重组，各方面都有所不足。 “队长，资料确认了，眼前三个都是出逃祸人没错，第四个没看到脸还不能确定，但大概率也是。”图志武确认后说道。 徐寒快速过了一眼情报，万亦也跟着探头看看。 祸人是没有名字的，理所当然用编号进行记录。 万亦看得是他们的能力，尤其是那个男性的。 “研究对象身体随时间推移逐渐改变，从正常男性变得中性化，但魅惑能力的影响范围也从女性扩大到了两性皆可。” “还真是男性魅魔！” “男女通杀型的啊！” 资料上记录对方是和万亦同批进来，被门检测到带走的祸人。 当初他还是个看着瘦削阴沉的宅男样，但几个月来骨架逐渐缩小，外表也发生剧变。 现在就是个有着一头柔顺乌黑秀发的可爱伪娘。 外表上的变化更像是为了适配他日益增强的魅惑能力。 而这个魅惑能力还不仅仅是使人着迷，如果有人抱持对他的怀恋之心，那么任何对他本人有益的行动都会受到祝福，得到全方位的强化。 根据记录，负责他的两个研究人员，这里特地标注为一男一女。 这两位研究人员在负责他的过程中在不知不觉间被魅惑，这个能力无孔不入，只有十分坚定的意志与保护措施才可以规避。 被魅惑后，男性研究员尝试在夜下无人的情况实施侵犯，而女性研究员将研究对象视为自己的孩子，对男研究员意图早有察觉而进行阻拦。 两位研究员质变次数皆为二，男性有在探索会行动的经历，有实战经验，女性研究员则仅经过城市基础战斗培训，且在学校内战斗成绩不佳。 在这种情况下，二者发生冲突，结果是，女性研究员以压倒式的优势按倒了男研究员并将其脖颈折断致死。 跨越了体格，以及战斗经验上的巨大差距，男研究员在这个过程中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就是隐藏在魅惑表象下的力量。 一种很少见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像是辅助能力，但转念一想，若是让人为了他失去理智，并经受强化后大打出手。 那也很容易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此时正在当街争斗的两位女祸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做好精神防护。”徐寒在看过资料后迅速下达指令。 队员们从车上拿出特质的头盔戴好，并且每人从图志武手上拿到了一张清心宁神用的符纸。 万亦也不例外地分到了这些装备。 而在做好准备后，他们迅速包围现场。 没有犹豫，徐寒直接下达了集火指示。 反正不用活捉，那也没必要束手束脚。 队员们毫不犹豫地开火，而原本正在交战的两位女祸人反应过来，做出了意外的举动。 她们居然瞬间冰释前嫌一起拥住那位美丽的男祸人，用身体为他抵挡了凶猛的火力。 虽然吃惊，但直到一轮弹药打空他们都没有停下。 终于，火力过后，剩下两个破烂不堪的身影。 “呃……”突然，那个菜刀女率先发出一声呻吟，然后猛地抬起头。 “都给老娘去死！”她发出沙哑的嘶吼，身上开始燃起猩红之火。 “爆发期！” “她是武装系的祸人吧！”武装系祸人的肉体恢复力不会很强，更别说刚刚那阵集火全部吃下，一阶段的祸人再厉害也该差不多了。 但对方违反常理地站了起来，甚至还进一步强化！ 万亦见状吹了个口哨：“看来这就是那个男魅魔的能力了。连祸人都能影响并受到加持的话，很厉害啊。” “咱们能把他绑回来当圣女吗？”分身提议道。 “人家男的吧。” “那就圣子呗。” “咱们是剧团，不搞宗教那一套。” “那我们还缺个女主演！” “也不是不行。” “他本身似乎没有战斗力，虽然魅惑强化很吃香，但好像加不到咱们身上吧。” 群聊沉默了一下。 “我觉得咱们可以试试。” “试个锤子！要女主演为什么不找林鹊？”某不知名的陆姓分身如此声张。 “嗯？”林鹊冒头。 他其实还挺希望来个人把群里的关注引走的。早知道当初就不把这个皮画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把他皮抽了不就行。”于是林鹊适时提出了建议。 “好主意！” “伪娘男魅魔万岁！” “女主演快来！” “男魅魔和林鹊我都要！” “没错！咱们都要！” 林鹊眼角开始抽搐了，到头来还是逃不掉是吧。 “话说皮抽下来谁穿啊。”万亦本体突然问出了一个直通灵魂深处的疑问。 一下子群里就安静了下来。 “总之还是先拿下吧。” “嗯，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啊。” “你说的用正经吗？” “那肯定是正经啊！” 脑内风暴结束，万亦无奈地叹气。 不过他确实对这个奇异的能力很感兴趣，而且他也没试着抽过祸人的皮套，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进行尝试。 想做就做，幕后工作迅速展开。 这一系列的决定做出得相当快，当万亦想通的时候，菜刀女刚向着祸策部的队伍发起冲锋。 徐寒和图志武主动迎上去展开对抗。 “喵？”面具先生叫了一声，是在询问万亦是否需要动手。 万亦摇头。 虽然他基本不心疼分身的损耗，但没必要的消耗就算了，主要还是看心情。 “你饿了？确实也挺久没让你开大餐了。”万亦道。 “喵～。”面具先生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声。 其实不需要，它还没从当初奇异动物大战的界线中回过味。 吃了太多万亦让它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对他下嘴了。 为此万亦只能无奈地找完璧部门拼几袋猫粮给它，不能偷工减料地宰几个自己喂猫了。 猫粮本来就挺奢侈，在这个碎片的世界更是如此。 因为宠物口粮居然都算在粮食一类的碎片中。 拿可以拼成各种可口食物的碎片拼成宠物口粮，流民看了嘴角都哇哇流眼泪。 分身们开始落位准备久违地给临时重组的四队一场惊喜。 “对了，顺便找下躲起来的那位。”万亦又提了一嘴。 分身们很快回应，几个人潜入了后面的建筑内。 此时，东区剧团完璧部门据点，一个万亦在其他万亦的簇拥下穿戴上一个个装备。 黑色底衣搭配暗绿色条纹，看似轻便但上上下下全部隐藏着武器。 在他身后，其他万亦调试完了一台设备。 “很好，现代哥在自闭，主管哥管理十三区，咒怨哥还在生闷气，现在咱们完璧部门要增强咱们的话语权，是时候要推出我们的‘哥’级人物了！”一个装模作样穿着白大衣，带着眼镜的万亦说道。 “这将是第一次亮相，要抢过聚光灯成为当之无愧的主演！” 其他万亦表示赞同。 穿戴装备的万亦和其他万亦有些不同，他耳朵有些尖，两眼呈现碧绿色。 “话说我们的原案不是钢铁侠吗？咱们完全能拼凑出类似的样子。”一个万亦问道。 “啊，重新想了下，虽然钢铁侠不错，但戴着钢面罩怪怪的。而且伱不觉得钢铁侠不符合剧团的气质吗？”白衣万亦侃侃而谈。 “所以你选择了这位？” 说到这，所有调试完毕。 中央的万亦两边嘴角勾起有些浮夸的弧度，突然跳起。 身后的那台设备启动，直接向前飞出接住了落下的万亦并完成双脚固定。 绿眼万亦拿出一个头套带上。 “好戏开场……”他声音一开始很低沉，忽然，脚下的飞行器突然喷射加速启动。 舱门未开，他直接破门而出。 “哈哈哈哈——”留下无比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室内以及外面的天空中。 “现在起，他就是‘绿魔哥’了。”白衣万亦耸耸肩，说道。 “那为什么不是蝙蝠侠呢？狂笑不也挺合适。” “扮谁不都一样？”白衣万亦轻扶眼镜，“单纯只是咱想骑滑板而已。” 造型上我喜欢一代老绿魔的装扮，滑板比较喜欢超凡2的，一代小绿魔的滑板虽然很秀但外观上太像个正常滑板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再遇 分身们潜入了现场后面的一栋建筑中，部分人去搜素那个潜入建筑内的祸人，另一批人则是去蹲点。 那个祸人看起来各方面都很萌新，逃跑得十分仓促，因此留下了不少痕迹。 最后万亦们在二楼深处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对方。 此时这位祸人正蜷缩在墙角，身体颤抖，不时发出抽泣声。 分身没看错，确实是个女性。 他们没有怎么遮掩直接走了上去，鞋子踩在地板的石屑上发出声响。 对方迅速察觉并抬起了头。 一个万亦手中的灯光正面打在她的脸上，然后他们愣了下。 “孟雪然？” 没错，眼前的女性祸人就是当初那位可怜的孟雪然小姐。 万亦有想过自己来祸策部摸鱼打杂和她会不会再有相遇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不过很显然，现在的孟雪然小姐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初见时那种健康活泼的运动少女模样已经全然不在。 身上依旧是那件运动服，但是已经被撕破了大部分，还好里面还有运动马甲。 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朦胧，表情也很迷离。 下一刻，她忽然从蜷缩的状态直接弹起撞开了头顶的天花板去到了上层。 “好强的爆发力。”万亦道。 普通人变成祸人的转化多少需要一个过程，而当初孟雪然小姐刚“穿越”的时候，从零开始身体素质就远在万亦之上，她作为祸人的天赋是可见一斑的。 不知道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而她这边动了，之前也有关注建筑内隐藏祸人情况的祸策部队员也迅速察觉并进行了汇报。 徐寒和图志武很快就感觉到了棘手：“第二分队去拦截楼内祸人，尽量拖延，以自己安全为重！” “是！”四队的一支分队迅速从纠缠中脱离赶往楼内。 “那我也去那边吧，混战的情况我一个外人留着有点碍事了。”万亦带着面具先生笑眯眯地走进楼内。 徐寒抽空撇了万亦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算了。 万亦的行动确实也符合他的心意。 实际上，万亦只是知道马上有个分身要过来把现场弄得更混乱，那分身闹腾起来规模不小，他觉得还是先撤为好。 刚进楼，他突然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开火的声音。 “怎么了？” “孟雪然好像放出来了什么东西，像是活的生物。” “她的能力不会也和下崽有关吧？” “我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肉体强化才会这么离谱的呢，或者只是当初的本体太菜了？” “闭嘴。” 万亦骂了一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忽然，他的身后好似有什么东西跑过，余光瞥见了一点踪迹，体型上感觉像是老鼠，但颜色不太像。 窸窸窣窣…… 又一个声响从他头顶传来，万亦抬头看去。 紧接着，侧面忽然传来尖锐的鸣叫声，一个东西从黑暗中向他扑来。 万亦没动，肩膀上的面具先生纵身一跃将那个东西扑在地上。 被面具先生抓住，那个东西还在不断挣扎，万亦蹲下身仔细看。 通体肉色，参杂血丝，有头，细尾，一对足，生有利爪，无眼，整个头部只有一张锋利的口器，在嘶鸣中开合，里面有着狰狞的利齿。 “很好，是没见过的东西，像是一般怪兽惊悚片里的小杂兵。” 这个小东西的力气和它老鼠大小的外貌不符，要不是按住它的猫咪是面具先生，换一般的猫已经被反杀了。 “给你当零食吧。” “喵~。”反正零食不是万亦就都可以。 “吱呀！”小东西发出一声惨叫之后便尸骨无存。 面具先生舔了舔爪子，身上依旧干净毫无血迹。 忽然它又对万亦“喵”了一声。 “嗯？和人肉差不多的味道？”万亦若有所思。 随后他再度慢悠悠地更上，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分队，地上倒着一具尸体。从伤势来看似乎是被小怪物从口中钻入后破腹而出。其他人还好，最惨的也只是手指没了，大多都是一些咬痕和擦伤。 地上躺着几具一样的小怪物尸体。 “你们还好吗？”万亦随口问道。 队里此时还有点惊魂未定，听到万亦语气轻松的慰问，顿时火气就有点上来。 但是看了一眼万亦胸口的归一道徽章，还是没把脾气发出来，只是看着队友的尸体有些伤感。 谁知万亦直接上前，抓着尸体的肩膀就把他提起来。 “你干嘛？” “情况紧急，祸人作恶，伱们难道现在就准备撤退吗？”万亦问道。 队员们一下子被噎住。 “前方有未知的危险，而这里恰好有一个诱饵，世界上总是有这样完美的巧合。” “你！” 其他人还没说出口，万亦就朝着前面把尸体扔了出去。 咚！ 尸体落入黑暗中，毫无反应。 “嗯，看来很安全。”万亦摸了摸下巴说道。 他们前进，而万亦前进中还不忘再把那具尸体带上，每进入一个视野不佳的区域就先丢尸体探路。 就这样，万亦遵循分身的指引，带着队伍上楼来到了孟雪然新的躲藏处。 嗖嗖！ 周围的阴影中又窜来几只小怪物，正要扑上来，万亦直接拿起尸体一个大开大合的横扫把它们拍回了黑暗之中。 旁边队员迅速冲着眼前的阴影开火。 但火光短暂地喷吐间，灯光映照出了眼前走廊尽头的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那些小怪物爬上她的身体后就消失不见。 他们继续开火，但是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天花板。”万亦出声提醒，灯光移向天花板的瞬间，那个人影四肢攀在天花板上，似乎手脚处生出了什么东西帮助其攀爬，黑发倒挂下仿佛恐怖片的厉鬼。 对方向下扑来，一只手突然变成寒芒闪烁的修长利爪一扫而过，一名队员躲闪不及被直接纵劈开来，内脏流下一地。 队员们散开阵型，倒是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自乱阵脚。 空间狭窄加上祸人近身，他们没有犹豫切换了装备近距离对敌。 他们的应对已经极为出色，但很显然现在的孟雪然更加强大。 那看似纤细的四肢随便一挥就能在墙上留下深深的沟壑，几乎要把整面墙拆下。 转瞬间又有几个队员死于她的手下，队伍后撤继续尝试火力压制，但眼前的人影直接靠着走廊的狭小空间，无视了上下左右般快速遁走，绕过大部分火力之后再度扑倒两人，爪子从面部刺入从脑后传出，将人钉死在地面。 咕噜…… 一身诡异的声音响起，二者竟是凭空消失，只剩下装备和衣着留在地上，人影双手处的血肉一阵蠕动后迅速恢复原样。 “撤退！” 终于，分队长喊出了指示，小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孟雪然正准备追上去，突然肩膀被搭住。 她猛地回头。 “吼！” 万亦看到的并不是那张女孩的漂亮脸蛋，准确说只有上半张脸。她的下半张脸嘴巴如花朵张开，数条长舌以及锯齿般的尖牙伸展，对着万亦发出咆哮。 万亦面不改色，而孟雪然却突然一愣，退后了几步，嘴巴迅速收回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身上的异变也消失，恢复成了分身一早看到的柔弱样子。 “你……是你……”孟雪然看着万亦，舌头好似在打颤。 万亦有些意外，没想到一面之缘孟雪然居然还记得他。 不过细想之下，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算是多有接触的“正常人”估计也只有万亦了吧，剩下大多时间都是和其他祸人度过的。 “我……不是……我只是……”看到万亦的脸好像一下子让孟雪然梦醒时分一般，整个人看着周围的变化陷入了彻底的凌乱。 而此时，外面的街道上。 一个菜刀女就已经让四队十分棘手了，不久之后，女人马也爬了起来，同样从濒死状态回神之后进入了爆发期。 两位进入准二阶的爆发期祸人联手，并且还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增援还没到吗？”徐寒早就呼叫了最近队伍的支援，但很显然还没到来。 那位男魅魔骑在女人马的背上，飘散的美丽黑发并未因为身处如此混乱中而有所凌乱，发丝遮住了他冰冷无情的目光，窥视着逃脱的机会。 早知道就不该对第三个女人出手的，用魅惑完全掌握人心他已经逐渐熟练，但他还是有些托大了。 没想到激化了手底下原本就浮躁的两个魅惑俘虏的情绪，失了智闹出这么大动静害得自己暴露。 祸策部思考着应对，而他思考着逃脱，两边陷入短暂的僵持。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落下来一个东西。 一个外壳金黄而内部闪烁着绿光的“小南瓜”。 嘀嘀嘀—— 然后这个小南瓜发出了不妙的声音。 在大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 轰——“哈哈哈”！ 小南瓜爆炸了，而且爆炸的同时还传出无数孩童的欢笑声。 现场所有人都被炸倒在地。 天空中，漆黑的飞行器扫开爆炸扬起的尘土，一个身影出现，他戴着绿色哥布林样的头套，装备齐全，嘴角时刻带着那张扬而夸张的笑容。 “哈哈哈哈！让我们来看看今天要受难的小公主吧！希望各位英雄多多努力，在魅力上可不要被反派压倒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反派魅力 “什么疯子？”徐寒喘了两口说道。 “绿恶魔？”图志武则是脱口而出。 “你认识？” “我看过一部叫《蜘蛛侠》的超级英雄电影，那里面的反派和他很像！”图志武说道。 “原来如此。” 此时，绿魔哥的注意力则是放在目标的“小美人”身上。 让对方感觉毛骨悚然。 突然，伴随着一声尖啸，菜刀女突破烟尘，飞檐走壁向着空中的绿魔哥扑了上去。 绿魔哥一个爬升就躲掉了对方的劈砍，但对方在下落的时候又转头把菜刀向着他扔了过来。 绿魔哥腰部一扭，滑板锋利的翼刃便挡开了菜刀，随后甩手丢了两颗金色小南瓜出去。 这次两个小南瓜在空中发生形变，变成了两个飞镖带着充满童真的笑声向着对方追去。 飞镖快速追上对方，菜刀女挥动菜刀挡开一个飞镖，另一个迅速突脸，她只能抬起手防御。 刺啦！ 整个手掌被飞镖直接削下。 “啊！”女祸人发出惨叫后，在即将落地时，突然一根绿色的丝线射出黏住了她的胸口把她提拉住。 赫然又是绿魔。 “他还会射蛛丝？！”图志武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绿魔哥将绿色蛛丝另一端黏在脚下绿魔滑板上，然后便把菜刀女吊在自己身后开始在空中肆意逗弄对方起来。 一阵迅猛的爬升后，绿魔哥以极其微小的角度突然折返向下俯冲，菜刀女另一把菜刀在中途尝试丢出去攻击，但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丢不准，绿魔哥只顾着自己欢笑完全没在乎乘客的心情。 他一路朝着地面直冲下去，然后在即将落地的时候，突然突然腰部双腿一提，一个潇洒的急停。 但身后被吊着的菜刀女就没那么好运了，顺着之前的惯性在速度最快的时候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 地面留下一个深坑，绿魔切断绿蛛丝飞在半空来了几个空翻后站稳，张开双手，面带笑意。 “还有人想乘坐航班吗？” 全场沉默。 “比起电影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图志武做出了评价。 “那开幕表演告一段落。”没人回答自己，绿魔哥耸耸肩，两手一翻变魔术般拿出了两个南瓜炸弹。 “继续狂欢吧！” 南瓜炸弹被快速丢出。 占据空中优势的绿魔哥对着地面进行了肆无忌惮地轰炸。 到处都充斥着南瓜炸弹爆炸时那阵天真无邪的欢笑。 “我们快走。”不过这个恐怖分子的乱入让那位“小公主”看到了脱身的机会，直接对女人马说道。 竞争对手都没了，加上被绿魔哥吓了一跳，女人马的爆发期都有点压抑下去，身上的红色火焰平息了不少。 此时听到心上人说话，认真点头之后，迈开马蹄就找准方向开始奔跑。 徐寒灰头土脸地掀开一辆被炸到自己身上来的车子，看向四周。 硝烟弥漫，相比起上次面对枪魔的全灭，这次的场面要更加惨烈。因为在爆炸中，死去的队员基本都没有全尸。 徐寒怒了。 “啊！”他仰天发出怒吼，直接跃上楼房向着天上的绿魔和远处奔跑的人马追上去。 图志武从建筑掩体后出来，环顾了一圈后便只看到队长飞奔着远去的身影。 就在这时，负伤的小队从建筑中撤出。 “你们怎么样？”图志武问道。 “目标祸人很强大，没看到脸，应该是自适系，在狭窄的环境里作战能力极强，很抱歉。”小队队长的说道。 “不必道歉，一次对付四个祸人，确实是有些托大了。”图志武叹息道。 “那个祸人跑了。”在后面跟着悠哉走出来的万亦带来情报。 图志武皱了下眉头。 大家都是负伤，但万亦身上连点灰都没有。 但很快万亦就递来一张照片：“这是拍照记录下的对方的脸，姑且身份还是可以对照下的。”他面带笑意。 图志武接过照片，确实是一张很清晰的照片。 她愣了下，很快收起之前的一丝不快道：“感谢协助！” “没事。”万亦看向远处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图志武迅速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万亦自然是早就知道的，但在别人眼里他当然不该知道，这么问过之后，他点点头道：“那么我们应该追过去吧。” “但是车都被炸毁了。”图志武环顾一圈，满目狼藉。 “有这个就行。”万亦从角落里推来一辆尚且完好的三轮板车。 “这个？”所有人都面色抽搐。 你莫不是在逗我们？ 万亦直接吹响了手上的口哨戒指。 一个模糊的轮廓在万亦的身边出现，最后凝聚成一个飘忽的实体，漆黑的长鬃骏马展现出了它那完美的身形。 一出来，它的脑袋就往万亦身上蹭。 万亦腾出手摸着它道：“马车坐过吗？” 人马一体，启动！ 顺带上一辆破三轮！ 图志武和几个队员都上了车，一个个像是乖巧的小萝卜头一样蹲在车上。 直到轩辕十四启动之前，他们都还有些不解。 当周围的画面突然开始切换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来吧，我的帝王！给他们来一点午马震撼！” 轩辕十四发出嘶鸣回应。 坐马车坐出了过山车一般的感受，饶是训练有素的祸策部队员们也有点受不住了。 不过万亦也没太折腾他们，当前方看见女人马以及徐寒的身影之后，速度便趋于平稳。 天上的绿魔对着下面的街道连续投下南瓜炸弹。 他的准度显然不仅如此，只是在玩闹，增添烟花罢了。 女人马总能恰到好处地在爆炸的最边缘躲开，然后持续狂奔，在这个过程中她身上爆发的红色火焰拉出一道绚丽的“飘带”。 徐寒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了二者的身上，注意到绿魔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之后，权衡利弊他选择对绿魔动手。 连续几个大跨步后，他斗气猛冲一跃而起，伸手成功扒住了绿魔滑板的边缘。 “那货也太浪了吧。”万亦心底说道。 绿魔哥的装备只会比原型的电影绿魔更全面，而且本身素质上，绿魔哥的一次质变倾向是绿魔，第二次就是蜘蛛侠，虽然蜘蛛感应的继承并不完美，但只要够集中，一些简单的感应以及预判轻而易举。 徐寒的动静这么大，他不可能没发现。 此时，徐寒翻身跳上绿魔滑板，还没反应来迎面就是绿魔哥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差点摔了下去，但他拼命运转斗气稳住身体，咬牙回头。 “伱既不是斗王，也没有飞行斗技，只能搭别人的顺风车吗？”绿魔哥的讥讽声近在耳边。 “操你大爷！”徐寒直接骂出声，斗技虎虎生风地打出，一拳印在绿魔胸口。 绿魔滑板瞬间解除双脚固定，绿魔哥飞了出去在空中翻转两圈化解力道后，射出蛛丝黏住绿魔滑板，用力一抽直接把绿魔滑板从徐寒脚下拉了回来抓住按在自己的脚底。 双脚再度固定滑板，而徐寒失去了滑板开始下落，中途绿魔哥直接骑着滑板撞了上去。 咚！ 徐寒被按在了一栋楼上拖行了片刻，然后再被提起。 他被撞得晕晕乎乎，但战斗的本能还在发作，回过神一脚蹬出。 绿魔哥突然急刹车并松手，徐寒顺着惯性飞出而一脚踢空。 他正要落下，绿魔哥倒悬飞行双手抓住他的脑袋。 “准备起飞！” 紧跟着滑板翻转回正的同时身体发力，把徐寒狠狠砸在了沿途上方掠过的路牌上。 徐寒被路牌弹回地面，感觉自己大脑嗡嗡作响，突然一个小东西丢了下来。 他下意识接住。 嘀嘀嘀—— “这是绿魔航班的赠礼，不要客气，哈哈哈哈！”绿魔哥的笑声回荡。 徐寒面色剧变。 轰隆——“哈哈哈”！ 伴随着笑声回荡，后面跟着的万亦做出了倾听状。 “队长！” 很标准的情节，身后的图志武以及其他队员发出担忧的叫喊。 “你们去救你们的队长吧，我跟着就行。”万亦说道。 发展到这个地步，四队其余人基本已经不认为他们还有能耐留下那两个祸人和一个疯子了，让万亦小心不要涉险之后，他们在爆炸点下车向着徐寒跑过去。 “希望人没事。” “没事，其实绿魔哥刚刚丢的是爆炸很大声实际威力一般的南瓜炸弹，冲击波比较强，其他都不太行。” “你们为什么要弄这种炸弹？”万亦眯眼。 “图个气氛嘛，大多时候想乱丢炸弹发泄和渲染气氛丢这个肯定地道，就别乱用杀伤性炸弹了，浪费碎片，能省则省嘛。”回答他的是完璧部门的白衣万亦。 难怪绿魔哥一路飞一路丢都不带心疼的，里面有门道的。 “那就剩下咱们可爱的小公主了。” 绿魔哥降低高度，开始提速向着眼前人马背上的小巧人影抓了过去。 女人马迅速察觉，后蹄撅起蹬上去。 绿魔哥再次倒悬飞行闪开了这一蹄，女人马借着这个空挡连续跳跃拉开距离，绿魔哥见状甩出两个南瓜飞镖跟上对方两面夹击。 对方的反应很快，移动的过程中敏锐躲闪。 但绿魔哥本来就没指望飞镖能中，飞镖逼迫对方跳跃移动，绿魔哥瞄准方位后预判射出几团蛛丝。 呲！ 女人马的腿被瞬间黏住。 绿魔哥靠近过去，臂刃张开带着狞笑对着女人马削了上去。 女人马正要抬手抵挡，等了片刻预想中的伤痛却并未到来。 嗖！ 忽然，她身上的负重一轻。 心脏漏跳一拍，她两眼通红地回头。 两个绿魔哥飞在空中，其中一个化作绿色的虚影消失，刚刚发起正面攻势的只是个投影！ 而真正的绿魔哥已经抓住了那神色终于有些慌张的男性祸人。 “噢，来看看我们的小公主，多么悲惨，你的骑士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落在了可怕的魔鬼手里，接下来都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对待。”绿魔哥用有些浮夸的话剧口吻大声说道。 女人马身上的以太火焰愈加强烈，正要暴起救援的时候，她却忽然停住了。 因为绿魔哥的臂刃贴在了她心上人的脖颈上。 另一只手抓着他将其悬于空中。 不论是臂刃挥动，还是松手下坠，他能轻易地杀死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公主”。 “杀人，诛心。对于有伤口的人，一滴毒药适时落入伤口，便能轻易致死。”绿魔哥微微抬头看着渐暗的天色，语气低沉。 “你觉得呢？人马小姐？” 女人马呼吸变得急促，脑后突然传来了欢笑声。 南瓜飞镖一闪而过。 女人马关心则乱，疏于防备，被瞬间枭首。 人马的身躯倒下，头颅在地上滚落几圈，泪眼朦胧，不甘地望着远处天空的身影，意识坠入黑暗。 “哈哈哈哈！”绿魔哥狂笑着，抓着到手的“小公主”骑着滑板向着空中扶摇而上，在经过一栋楼宇之后瞬间消失。 只余下那尖锐的笑声飘散在城市傍晚的天空。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公主” 完璧部门改换了一个据点。上个据点因为绿魔哥迫不及待撞了出去，动静极大害得他们不得不收拾东西跑路了。 但无伤大雅。 反正这座城市，尤其是东区上上下下到处都是万亦的据点。 而且现在有了潜入高层的万亦打点，一些全新的据点建设都在进行中。 正在重建的西区就是个很好的设计点。 主管哥正在和完璧部门乃至黑市部门商量，大有在014空岛城市整个“保护伞”的意思在里面。 此时，这个据点内，那个漂亮的小公主正坐在一个房间中接受检查，他那浓密的黑发遮挡着此时没有衣物的身体。 一举一动间，将春光乍现的美好都展现在众人眼前。 小公主一条腿自然下垂，另一条腿弯曲起，膝盖作为那精致小下巴的支撑，小手卷着自己的发丝，一副慵懒诱人的姿态。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前面正在看仪器上跳出的数据的一个万亦忍不住说道。 “都是这句皮囊本来自带的啊，我有什么办法？”小公主露出恶劣的笑容回答。 显然，现在的小公主已经变成了皮套被一个万亦穿上了。 此时正在进行检查的设备都是万亦当初从以太研究中心窃取来的技术，完璧部门花了点时间复现了出来，此时用以对变成皮套的小公主进行检查。 “祸人变成皮套之后，皮套内本身自带的以太能量会进入凝固状态，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而在穿上之后，以太能量则会随着力量的施展而逐渐减少，能力也会减弱，直至消失。” 说出这个结果的是绿魔哥，此时他已经脱了装备，穿着一身墨绿的西装坐在一台设备前。 绿魔哥本身也是完璧部门的元老级别万亦，绿魔装备有不少是他自己拼凑出来的，尤其是绿魔滑板拼凑和改装。 “也就是说变成皮套的祸人就变成类似一次性的东西了？”眼前的小公主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臂肌肤说道。 “那是正常情况，但这背后其实只是因为以太能量的衰退罢了。”绿魔哥回答道，“在你的感官中，穿上这层皮套后，以太能量似乎多了一个去处，只要将你的以太和皮套之间建立循环，就能维持正常。” 小公主点点头，然后道：“按照这具皮囊的残留印象，身体的改变确实为了适配这股魅惑之力。这魅惑能力确实很强，虽然不是自适系祸人但也能对身体起到改变，只是无法进行强化。只是可惜了，皮囊外形是固定的，看来以后只能维持这个状态了。” “这不也挺好，本来大家就只是想要小公主而已。”绿魔哥笑了下。 小公主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伴随以太能量的增长，循环建立后魅惑之力依旧可以增长。” 他从检查房间中走出，反正都是自己人，他也懒得遮掩白条条的身体。 周围有其他万亦单膝跪，恭敬地递上衣服。 都是符合体型身材的中性服装，他淡然地接受自己的服侍穿上衣服，最后将旁边一张椅子上的白大衣拿起来披在身上。 没错，最后套上小公主皮套的万亦正是之前的白衣万亦。 “我觉得伱也可以当个‘白衣哥’。”绿魔哥打趣道。 “就叫小公主吧，听着比较合适。”小公主轻笑着说道。 “卧槽，我感觉我被强化了！” “这就是小公主的力量！” “啊啊啊！为了小公主！” 群里一阵鬼哭狼嚎。 听得此时在远处的本体万亦满头黑线。 但是他也被强化了…… 说来奇怪，原本绿魔哥绑到小公主原身后，他们进行过测试，最后确认，万亦对小公主确实不会被魅惑。 群友只是在口嗨，群友其实没有那么变态。 然后把小公主做成画皮套上之后却惊讶地发现，魅惑起效了！ 群友的变态超乎想象！ 这是什么原理？ 万亦们进行了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得出结论。 这或许就是“自恋”吧。 但是就算魅惑生效了也没万亦感觉有什么问题，该快活还是一样的快活，几乎是平白无故白嫖了一种强化。 不过魅惑强化有距离限制，距离远了强化幅度一般。 暂时还没测试魅惑强化的上限。 “本体，那么对于祸人皮套的方针也基本可以确定了。”小公主万亦对本体说道，“自适系的祸人没什么价值，变成皮套后肉体变化无法进行，变化系主推，武装系其次。” 万亦点点头。 然后转头看向此时他眼前正蜷缩成一团睡觉的孟雪然。 他将孟雪然的照片给了出去，人倒是姑且先留下来了，之前孟雪然刚从失控状态缓过来就昏过去了。本来想要扒皮的，但如此来看孟雪然小姐的皮没有任何价值。 那种规模的血肉异变很显然是自适系的祸人。 “起床。” 万亦跺脚，孟雪然直接睁开了眼睛，睁开眼时两眼红黄瞳孔尖锐，但很快又舒缓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看向万亦。 “你是……大哥……那个大哥？”孟雪然对着万亦声音颤抖地说道。 “是我，好久不见孟雪然。”万亦点头道。 “孟？雪然？”谁知孟雪然却有些茫然地看这万亦。 万亦意识到了不对：“对，孟雪然。” “那是……谁……我？那是我的名字吗？” “你记不清了？” “在黑色的房间里……太久……我脑子很奇怪……”孟雪然捂住自己的脑袋，“记不清……但好像……有印象。” 祸人精神症状并不是平白发生的，往往和环境因素有着巨大的关联。 如果不直接受到刺激，那么在爆发期之前，祸人不会歇斯底里地发狂。 而研究中心的收容设施很显然不会是什么好环境，所以从中出来的祸人的症状只会恶化得极其严重。 过了会儿，孟雪然抬头看向万亦：“我有时候好像会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呢？” “现在……还好。” “冷静过来的话，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 “之后？” “你现在是人见人打的情况，你就是个怪物，不管你自己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就是。”万亦道。 孟雪然听着很失落，又开始抽泣起来。 要不是万亦看过她像个恐怖片boss一样，又是放小怪，又是在狭小空间内进行屠杀，还能吸收人体血肉，嘴巴还能开花。 这副柔弱的样子还真是容易让人心软。 祸人太可怕了。 万亦不由得感慨。 “大哥你能陪我吗？”孟雪然突然开口道。 万亦想了下，向后退了几步。 “不要！”孟雪然看着万亦的动作，突然身躯颤抖起来。 万亦又走回来。 孟雪然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 万亦眯了下眼睛。 “不会吧？” “依存症？” “哇哦，这难道就是激动人心的白给环节？” “咱们才得到小公主，你就开始动异心了。” “没事，我不介意的。”小公主冒头道。 “小公主就是天使！” “小公主是我们的光啊！” “我要当小公主的狗！” 林鹊：“……” 这个“小公主”的自己段位有点高啊。 万亦无视脑内的喧闹，又远离一些，又靠近一点，如此反复来回。 孟雪然小姐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万亦这才见好就收来到孟雪然面前。 “可以陪你，但你要听话。” 孟雪然连忙点头。 “那行。”万亦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孟雪然愣住，正想问万亦为什么要反悔，突然肩膀就被按住，转头看到了另一个万亦笑眯眯地道：“我在呢。” 孟雪然看了一眼万亦的背影，又看了下自己身边，反复来回确认。 孟雪然：？？？ “放心吧，说陪你就陪你，接下来带你去做检查，洗澡，换衣服，再安排你假死，嗯，总之慢慢来吧。” 孟雪然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有些迟钝地道：“谢……谢？” “不用谢，毕竟你暂时可是我们新的祸人样本。”万亦露出暖男的微笑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剧目：往昔 虽然绿魔哥对徐寒手下留情了，但那种冲击波炸弹即使真实杀伤性不强，近距离的引爆威力依旧不是单纯闹着玩的。 徐寒老兄还是进了医院。 万亦去看望了一下这位。 四队虽然对他行动时的自我很不满，但是万亦这一趟任务记录了逃走的祸人面部，帮他们跟踪到了两位祸人和一个疯子的下落。 在剿灭和抓捕都毫无建树的情况下姑且给他们留下了一点颜面。 从徐寒的病房出来，图志武道：“队长没法参加之后的会议了。” “什么会议？”万亦顺口问道，他其实还是知道是什么的。 “几天后关于城市后续发展的会议，在会议上要对这次的深渊界线带事件做个总结，然后进行未来的一些规划，祸策部都要参加的，队长这样子估计出席不了。”图志武道。 “我能去混混吗？”万亦笑着问道。 “你不是归一道的人嘛，说一声就可以了。”图志武微微点头。 万亦踩着夜色回家。 进门后，面具先生就从他身上一跃而下，往它的猫爬架上折腾去了。 想了下，万亦便坐在沙发上去了剧场。 在剧场上，万亦见到了柯芬。 “怎么又上来了？” 瑞德的发丝有些乱，苦笑道：“良人道说可能之前的改良召唤让柯芬摸到了上剧场的一点窍门。” “诶~，所以这又是怎么回事？”万亦看着眼前柯芬和罗希掐成一团问道。 “因为罗希身上有海怪的气息，柯芬认错了吧。”瑞德笑着扶了下眼镜。 而此时罗希和柯芬这边…… “死狗！松口！” “嗷！” “我是自己人！别逼我烧你！” “嗷呜！” “你特么！” 罗希还真是厉害，居然成功抵住了柯芬的攻击，虽然手臂被狠狠地咬着，已然是血淋淋的，总体处于劣势但确实是在与柯芬对抗。 “柯芬，听话！”万亦拍了下手，柯芬顿时松口直起脑袋，屁颠屁颠地跑回万亦的旁边。 “我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情的。”罗希坐在地上，还有些惊魂未定。 瑞德上前把他拉起来：“不过伱一下子就见到了最奇怪的一个，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异常了。” 柯芬被万亦教训了一通后，又开始喊“对不起”了。 虽然这没有任何意义。 罗希躲在瑞德身后，警惕地看着这条骇人恶犬。 万亦揉揉柯芬的脑袋。 柯芬最近心情很不错，看来海怪界线重叠的时候它确实玩得很开心啊。 不过说到海怪界线带，万亦对罗希道：“罗希，你那边没什么问题吗？” 罗希闻言，往观众席上一坐：“刚出海一段时间，在海上还什么都没遇到，偶尔就杀杀海怪，不用干活挺舒服的。” 看来界线带本身被柯芬削下来一大块并没有导致界限内部出现明显的异常。 当然也可能是异变发生了但是罗希暂时还没接触到。 “最近弗空好像又不怎么上来了。”万亦扫了一圈后说道。 魔主上来时间减少了是正常，他的状态特殊，苏醒太久加上进行了两次投影召唤，估计对他自己所在的世界产生了一点影响，最近都在深度睡眠以减轻。 而其他戏中人如果长时间不上剧场的话，那大概就是说明各自那边遇到事情了。 “弗空他说他朋友那边遇到事情了，最近在帮忙，所以腾不出时间。”瑞德说道。 “噢！弗空，我上次见过他！”罗希连忙道，“我上去打招呼，他给了我个眼神就走了，好凶的感觉。” “弗空人其实很好，只是比较怕生，不擅长和不认识的人说话而已。”瑞德为自己的好朋友说好话。 “我倒是感觉他很想给我一拳。”罗希摸了下自己的猎人帽。 在不遇到事情的情况下，罗希的性格是比较乐观向上的那种，确实是剧场里还未有过的风格。 和瑞德不一样，他乐于主动和遇到的每个陌生人打招呼，据万亦所知，他甚至还给在他船上的水手万亦们起名字了。 这种热情对于弗空而言，反而会比较容易引起他的抵触。 和小弗空的过往有关。 反正没事干，万亦便拿出弗空的剧本，是灰色的封面：“那就一起看看弗空以前的故事吧。” …… 弗空所在的世界和瑞德一样，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贴近正常，不过也有些异质的东西存在。 比如武道一途，那个世界凡物和真武是两种东西，虽然有递进，但一般人难以摸到门槛。 除了武道以外，世界之下还有神鬼异术存在，虽然时代背景贴近现代，但世界的背面依旧充斥着混乱的“江湖”。 弗空是混乱时代下万众无家可归的孩童中的一员，从小被集市上的帮派贩子训练出一身小偷小摸的本事。 看遍人间冷暖，在帮派手下干过各种脏活累活长大。 也就是他悟性超群，仅靠眼睛看就学到了那个帮派老大的一手功夫，才混了个好。 之后帮派被剿，他因为年纪小倒是没被如何责难，只是可怜了帮派贩子手底下的孩童。 个别倒是运气好，被一些人看中底子带走了，但只是极少数，那种条件下再好看的孩子又能出落得怎么样呢？ 弗空原本因为身体比较好，眼珠子亮，被看重了，但是为了其他孩子，他没走。 他走了，这些跟着他的小弟没了帮派给的那点馒头渣滓，独立谋生不知道要死多少。 所以他展露一身武艺，再把自己打扮好，装作大人的样子，带着一旁小屁孩开始继续混，教他们功夫。 帮派在弗空一个人打点下逐渐壮大了一些，但构成的成员还是太年轻了。 势力没多大，但下面就开始张扬。 惹到了人，人家来打帮派， 弗空处理了几波，对方觉着棘手，使了阴招。 收买，下毒，玩弄人心。 只有弗空活下来，帮派上上下下死了个干净。 弗空和杀手打了几个来回，靠着偷学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赢下生死战后，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了他长大的地方。 在快因为疲惫而死的时候，得人接济才活了下来。 接济他的那家人有一家老武馆，不过因为时代变化，习武的人少了，武馆也逐渐没落。 因为武道太难了，凡武敌不过异术，异术却很好学，没什么门槛。 对于正儿八经出身的人来说，学武只剩下强身健体的作用。 而且这家武馆是练拳的。 拳法大多不如兵器之法，只有极少数特别强大的徒手武道有那种镇压持械的魄力。 而这家武馆显然不是那种水平的东西。 弗空得人照顾，在这家停留，度过了人生中难得的一段清闲日子。 那户人家姓庄。 有一位独女，名唤庄和。 一段虽然老套，但是在经过前面那段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后，却忍不住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情节发展。 弗空和庄和都是年轻人，长时间接触下来暗生情愫，而弗空也得到了这家人正儿八经的武学指导，一身错练的功力得到梳理，实力再长进。 这期间，弗空也真正对武学起了兴趣。 毕竟在那之前，对于他而言，武和刀剑器具没有区别，随手拿来一用的武器罢了。 正式开始学习之后，虽然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但没了杂事影响，兴趣也确实上来了。 庄和是学异术的。 武馆馆主庄恒，也就是庄和的父亲，弗空如今的师傅，他坚持习武，但也接受时代变化的现实，希望庄和未来能更有出头的机会，不要死守武道。 弗空看过异术的内容，很奇妙的是，武学基本他看一眼记在心，动一次能入门，重复几趟便得以贯通，但异术他一窍不通。 完全学不会。 什么游离的气，调动三魂七魄啥的，他完全没有那种天赋。 不过他对这种东西也不感兴趣，不甚在意。 在这样清闲的日子过去一段时间后，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国家要动干戈，庄恒二话不说就奔赴战场。 人在战场上的存活率具体有多高，不好说，但死，肯定很容易。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分布 庄恒马革裹尸还，国家战事不顺。 于是弗空也选择上了战场。 没什么家国情怀，只是因为师傅死了，他很不爽。 有着出众天赋的他在军中颇受重视，在战场上屡屡建功，在一次次搏杀之间他实力更是没有瓶颈一般地疯涨。 不过就在他似乎摸到了一点更进一层的门槛时，战事戛然而止，两国议和。 他便也深藏功与名地准备回去继续过日子了。 不过参战的功名也确实为他赢来了许多好处，他给了庄和更好的条件，去了国家的首都。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虽然条件好是好，但人类聚集得多了，争端也孕育而生。 他看似难以接触，但另一方面，脾气可谓是极好，大多时候不问世事，只是呆在家中潜心修炼。 堪称水道渠成，真武的大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功力不再仅仅是身体的一部分，用人体以小见大，窥视自然的奥妙，最后再归束己身。 整个人升华的瞬间，弗空便如此登上了剧场。 …… “你们在看什么？”弗空的声音突然在侧门响起。 万亦赶紧来到书桌前合上剧本。 三道视线看去，弗空双手抱胸视线漠然地看着他们。 明明看剧本这种事情，戏中人的大伙都没什么意见，但是这一刻莫名就有了一种偷窥被发现的尴尬。 “弗空，你上来了。”瑞德率先从莫名的尴尬中回神，笑着打招呼道。 弗空点点头，走上来，和罗希对视了一眼，罗希道：“你好厉害啊。” “不如伱。”弗空回道。 “我的力量都是别人给的，但你可是全靠自己……” 弗空别过头看着罗希，罗希看着他的眼神也把后面的话咽在喉咙里。 “那又如何，无人教导，没有一个个在我眼前作为样本的人，如何有现在的我？”弗空那清脆富有磁性的声音淡然地说道。 “但也都是你自己学的啊……” “拿起武器，改进武器，是应该的。”弗空道，“而给予我武器的，是其他人。陌生人，友人，敌人，仇人，都是。” 罗希欲言又止。 他很难形容弗空的这番话到底是自谦还是自傲。 有些复杂。 “能拿起大炮的人，就是比连刀子都不一定拿得动的人厉害，所以，我不如你。”弗空对着罗希诚恳地说道。 “不是，你真的也很厉害，我没有那么厉害。”罗希连忙摆手。 万亦看着忍不住笑了。 弗空也是希望多和新人打好关系的，但有些人在这方面就是很笨拙，实在没有办法。 说不好听的，弗空可以说是把大部分技能点都点到身体天赋和武道天赋上去了。 而其他的就有些难以言喻了。 时至今日，让万亦说出弗空除了武道还会什么，想破脑袋也只想得出一句“泡茶”。 但是泡茶方面，被同出一脉的良人道暴杀了。 有点可惜。 “嗷呜？”柯芬刚刚看睡着了，现在被吵醒过来。 弗空见状眉头一皱：“这玩意今天怎么在这里？” 对其他人他还能说有心搞好关系但性子别扭，但这个东西还是算了吧！ “嗷！”柯芬看到弗空之后嘴角一咧，“对不起……” 弗空顿时眼皮一跳，拔腿就跑：“我先撤了。” 紧接着柯芬就一跃而起向他追了上去。 万亦悠闲地看着，忽然脑海里传来了分身们的汇报。 …… 一架黑色的飞艇悄无声息地在空中穿梭而过，眼前逐渐出现了黑、紫、白三条界线带。 它们的其中一段交错，形成了一个广大的三角区。 在这个三角区中，被包裹着几十座大小不一的空岛。 这里就是下沉空岛群了。 飞艇行驶了这么久，终于靠近了目的地。 图文文来到飞艇前端看着眼前的景色，内心稍作忐忑。 毕竟来之前，她也接受过姐姐帮忙的多项知识科普，深刻了解到了这片空岛群的异常。想要在这里保持自我并活下去，会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至少要呆五年，五年后视情况而定，才能考虑把她接回去。 “还挺漂亮啊，看着。”坐在驾驶位上，手动模式虽然是锁着的状态，但不妨碍这个万亦扒着操纵杆瞎弄，就像是坐在摇摇车上的小孩。 “那可是深渊界线带。”图文文说道。 “其实深渊界线带也没什么好怕的，有时候你需要接受一部分疯狂，这样才能让自己快活一点。”驾驶座的万亦道。 “如果接受了疯狂，怎么确认自己还是自己呢？”图文文问道。 驾驶座的万亦还真被问住了，最后思索后道：“不知道，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图文文泄气：“好吧，就不该期待你们能说出什么有参考意义的话。” 靠近空岛群，飞艇自动驾驶接收到苏浅明在这里设下的降落信号，飞艇校准位置之后向着其中一座空岛过去。 下沉空岛群没有侦察防卫网，只要有合适的坐标，绕过三条界线带的界线波动期就可以进入下沉空岛群范围。 “苏兄之前好像说，这里除了个别区域外都没有明确规划的停泊港，可以随便停。” “但是他也说过，这里有人可能单纯会出于好玩的心态攻击天上飞过的飞艇，反正在地上随便蒙一炮就跑，谁都不知道。” “换我我也打。” “咱们下去之后就这么干吧。” 说完，飞艇里的万亦顿时都笑了起来。 图文文一脸懵逼，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话音刚落，一个万亦突然转头：“来了。” 图文文转头：“什么来了。” “炮击。” 瞬间，飞艇迅速转向，一颗发着光和热的炮弹擦着飞艇的边缘飞过。 图文文被摔在地上，语气发颤：“怎么这样？！” “苏兄说得不是很明确了吗？被炮击的几率还挺大的，那就欣然接受喽。”驾驶位上的万亦系着带子，是唯一看着还很轻松的。 “苏兄这飞船的ai还挺好用的，刚刚反应很快。” 话音刚落，前面突然飞来了大量的炮弹。 “什么？！”这下其他万亦也坐不住了。 打一发就算了，直接上强度多少有点过分了啊。 还是说下沉空岛群这么想给新人来点本地特有的风土人情？ 这么剧烈的炮击，刚刚才被夸过的ai顿时有些不行了，这样下去估计是要出事。 只见驾驶位上的万亦一把握住操纵杆：“自动驾驶放开，改为手动模式，全让我来！” “滴，已改为手动模式。” “等下！你会驾驶？我们怎么不知道？”另一个万亦扒在副驾驶位子上看着他说道。 “呵呵，弹幕这么密集，我只是想紧急迫降罢了。”驾驶位的万亦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全舱寂静。 “啊！”尖叫在飞艇中发出，但并没能传出去多远就消失在空中，而飞艇直接向着下方俯冲直下。 顺带着，驾驶位的万亦也通知了本体：“本体，我们到了。” 万亦本体转来注意力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懒得说啥了。 “交给你们了。”最后留下一句话就看另一边去了。 …… 而另一边，一架货运飞艇飞入了一个热闹非凡的停泊港，经过几层筛查认证后，飞艇驶入仓库开始卸货，而它的驾驶员则是下来，和周围人打过招呼之后离开了仓库。 和路上一个人对调身份，把身份牌还给对方之后，这个“货运”司机换上平平无奇的休闲装走在喧闹不已的街道上。 “这里就是银金联合的大城市空岛，确实014空岛和这里没得比。” 男子抬起头，露出那消瘦的面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银金联合，他“卢卡斯”回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万亦峰会 去下沉空岛群的队伍已经到达，披着“卢卡斯”皮的万亦也回归了银金联合。 虽然万亦连自己所在的这个曙光集团都没出去过，但不妨碍他开始从另外的角度扩张属于剧团的版块。 之后几天，万亦和祸策部四队一起到处乱跑，处理大大小小的出逃祸人事件。 但他们并没能完全抓获所有的祸人，因为经常有一伙疯子从旁插手，将他们的目标祸人抢走。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理所当然祸策部的每支队伍雨露均沾都遭遇了类似的事情。 经过确认之后，这批疯子的身份基本能确定为那个剧团。 剧团为何突然把目标转移到这些逃离的祸人身上，到底是为了招募还是其他，祸策部也无法推测。 不过这个答案很快有了一定的解答。 因为剧团多次当面抢人，祸策部尝试钓鱼执法反蹲。 然而人剧团的头子在他们进行计划的时候就坐在旁听席上，这场钓鱼执法的结果显而易见。 并且他们还确认到了之前那位被剧团掳走的魅惑能力祸人居然在这场战斗中出现，作为一个象征，给剧团那群疯子开了强化热点般。 祸策部被这群喊着“小公主万岁”，“为了剧团，为了小公主”等口号的奇葩冲散了。 除去这个情况，他们也惊人地发现许多被掳走的祸人都加入了剧团之中，祸策部难以匹敌，城管局甚至为此不得不再度出动武装力量才将对方逼退。 014空岛城市目前为止对剧团的胜率为相当感人的零鸭蛋。 这让原本还有点感觉自个熬出头的祸策部以及城管局人员们仿佛遭受当头棒喝，从一时间的放松中重新清醒了过来。 只是剧团这个组织，也将彻底成为014城市的心头之患。 最让人绝望的是，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剧团的藏身之处，哪怕是一个据点都找不到。 他们简直就像是一种莫名的灾害，只有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其他时候自然而然地消失不见。 这更加深了城市内部对剧团的敬畏，以及恐惧。 已经有人逐渐升起了消极的情绪，认为剧团不可战胜。 而这天，时间来到了城内总结会议的时候。 万亦跟着祸策部赶完一场祸人剿灭之后顺路搭便车到场，虽然他在会议上的位置还是跟着归一道一批。 看到了陈长才，便摸到了他的旁边坐下。 “你居然愿意来这种会议。”陈长才道。 “大会议，来随便听听。”万亦回道。 “最近在祸策部还好么？” “你那边不是有记录么？”万亦打了个哈欠。 “镀金”刷功绩这事也不是随便刷刷就行的，行动要写报告，祸策部那边也会提交相应的评价，行动记录也会上传。 万亦的报告是几个分身一人码三百字凑出来的，其他的审核环节不知道，但万亦对自己干了什么问心无愧。 除了作为剧团头子当了大二五仔以外，他可是真的有在好好帮祸策部干杂活的。 “四队对你的评价可高了，除了态度不好以外没啥差评。”陈长才笑道。 万亦有些惊讶：“真的？” “那可不，原则上不该给伱看的，不过你想看我可以把他们的评价给你，反正没人在意。” “那倒是不用。” 四队人还真是朴实，这弄得万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他几次动手薅的都是四队的羊毛。 纵观014空岛这一年下来，四队成为了多少次剧团的直接受害者。 看在他们给万亦发好评的份上，万亦打算多去整其他队伍好了。 比如之前那位有武魂的三队长好像不错？ 聊了几句后，会议就开始了。 几位城市的高层入场。 祸策部总部长，以及一队队长。 城管局局长，以及特别行动组组长。 界线探索会集团。 比较耳熟能详的之后，就是陌生的市政厅代表团。 以及一个万亦没啥印象的市长。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与会者，城市上上下下有名头的都来了，甚至万亦还看到一批专业团队。 是黑市代表。 最后是归一道，坐得还挺靠前，万亦都有些怪不自在的。 会议开始，万亦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细数下来。 城管局中有相当部分数量是万亦，市政厅也有几个万亦，而祸策部的万亦比较少一点。 探索会集团构成比较复杂，由内部管理人员和交易所大亨构成，这二者存在差别，但是某种意义上又相互关联。 共同点是里面确实也有万亦。 至于黑市代表，更是足足一半以上都是万亦。 东南黑市这边早就表现是苏实际姓万了，西区黑市被柯芬一发螺旋蒸发，万亦黑市部门早就乘虚而入接过大旗，北区面对黑市专业团队的多方打压，最近情况也很不妙，姓“万”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今天姑且还是派了几个人。 不过会议结束回去的路上希望人没事。 总得来说，这是一场万亦含量极高的会议。 堪称万亦峰会。 会议开始。 前面的内容是关于海怪界线带重叠事件的后续已经基本解决的汇报，先赞颂一下各位战士们努力付出，悼念一下牺牲人员名单，渲染了一下现场氛围。 万亦很想演一下，但已经有分身在哭了他想想自己这个本体还是免了。 之后是战果汇报。 城市确实已经很努力了，不过万亦感觉自己更努力。 大部分海怪都是海洋部门解决的，甚至有不少海怪因为“主”的离去，信仰破碎，在多日的煎熬下，已经被说服加入海洋部门创立的新海教派了。 另外，一个拜苍干部是咒怨哥杀的，另一个是柯芬大主演解决的。 上到boss，下到小怪，万亦都给城市包圆了。 至于柯芬一枪炸掉了xc区这件事…… 这是必要的牺牲。 一个城区换整个城市，这值吗？太值了。 就当万亦这么想着，下一个论题就出现了。 “关于在近些时间中，014空岛上出现的新一伙恐怖分子，其自称为‘剧团’。多次妨碍祸策部与城管局执行公务，犯下数起案件，严重影响到了城市的治安与社会稳定……” “哇哦~。”万亦小小出声。 “这个组织，依我看，虽然势力还不如拜苍，但那副疯癫劲有过之而无不及。”陈长才小声道。 万亦道：“或许只是一种表象也说不定。” “人肉炸弹当初都搞了，还只是表象？”陈长才不信。 “人肉炸弹本身或许也只是表象，毕竟事后也没找到人肉炸弹的残留不是吗？或许只是看起来像人的炸弹而已。”万亦侃侃而谈。 陈长才道：“渣都不剩了那确实没办法查，但能搞出那种程度的袭击也不算正常人了。” 万亦看着会场天花板上的吊灯。 “话说本体你刚刚是不是在说我们不是人啊？” “火力部门的兄弟好惨，一下子就变成‘看起来像人的炸弹’了。” “笑死，人都炸了搁着伤感啥？就是新一批炸弹兄弟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大家都不是人，互相别瞧不起谁。”这是一位炸弹组的兄弟留言。 “是啊是啊，咱们只是万亦而已捏。” “捏？” 无视脑内的讨论，此时的会议也已经把剧团的恶行批斗得差不多了。 在剧团之后则是关于城市的损失统计。 要说城市损失大不大那肯定是大的，但显然比预期好上不少，这都是托了万亦的福。 可惜只有万亦自己会感谢自己。 在损失之后便是城市重新建设的部分。 万亦坐直身体，他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经过长足的商讨之后，关于xc区的重建，我们将进行联合规划，一同重建我们的家园。”市长先生这么说道。 在那之后就是介绍团队。 占大头的将会是探索会的交易所，毕竟不论其他，他们手头的流动资金最多。 而黑市团伙也将会以一个相对正面的形象提供帮助。 苏兄确实厉害，居然以黑市的身份和城市谈判并取得了相当不错的筹码，当然也有城市在如今对外相对闭塞的情况下，一些方面确实缺乏，需要这些城市暗面的帮助。 不过，虽然苏浅明出于自己利益的考虑搭上了这条线。 但最终连接这条线的，可都是万亦。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领域 在万众瞩目之下，关于城市重建和未来规划的事宜一件件告落。 其中有多少大饼是真是假就看城市未来的进度了。 话虽如此，万亦自己肯定会把自己的饼做出来的。 自己做饼自己吃才是好习惯不是么？ 会议结束，众人相继退场。 万亦和陈长才道别之后就准备独身一人离开，开完会后时间不早，他也不用非跟着祸策部继续跑。 没走几步，他突然遇见了黄谱。 “你还在啊。”万亦道。 黄谱自然也是作为归一道代表出席的，在城市和归一道加深联系的部分也有出面发言，而此时会议刚结束没多久，她一身正装都已经撤了，换上黑色宽松的休闲服。 黄谱没说话，只是出示了那个评分系统。 上面的数字是“1”。 万亦有些意外：“居然都到正数了，厉害啊。” “这是你设置的评分系统吧，为什么你自己都没印象。” “因为是哪个我有空就随便扒拉下的评分，我本人是挺久没动了。” 看着黄谱有些阴沉下的表情，万亦若无其事地改口：“总之到了正数后，人情相关的事情倒也能正式提上议程了，伱是有什么打算吗？” 黄谱回归谱家人之后，万亦原本以为她不会再那么在意这个评分系统了，但这段时间依旧保持着和万亦的联系，还用归一人的身份帮了他不少忙。 分也大多是这样刷上来的。 “才一点应该也拜托不了什么吧，我就是来看看。”黄谱摊了下手道。 “想看我的话直接叫一声就好，离你最近的万亦会响应你的。” “听起来像是恐怖故事。” “只是像？”万亦自诩恐怖大师，恐怖类的节目效果还是专业的。 两人走在路上，边走边说。 “你这么厉害，稍微激进一点的话，这个城市大概早就都是你的了吧。”黄谱双手放在身后说道。 “把所有人都顶替成我，然后呢，以后的日子里从头到尾和自己对台词吗？”万亦语气淡漠地说道。 “这样不好吗？不会很有安全感吗？”黄谱问道。 “我承认我很有表演欲，分身们的行为是我某种念头的延伸。”万亦道，“但我想要的只是表演，不是支配。” 表演而非支配。 “我以为你是操偶人。”黄谱看着他缓缓道。 “我是剧团长，充其量是导演，连完整的剧本都没有，无法操纵事物的一举一动，何谈操偶。”万亦道，“戏台上的演员不是单纯被支配的傀儡，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对你的评分上升了。” “你的评分对我有什么用？” 黄谱笑了下道：“你之前好像让派自己去了下沉空岛群吧。” “嗯。”万亦在一家小摊面前停下，一边回应一边打算买碗臭豆腐。 话说当初陈长才说过他出头前是做臭豆腐的，到头来一直没机会尝到啊。 万亦思绪中想到。 “我也要。”黄谱插嘴，“我请客吧。” 万亦撇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黄谱拿来臭豆腐，一碗递给万亦。 “你会喜欢吃这个？”万亦问道。 “我以前吃的可都是高档美食，不过回来之后被色谱影响着，口味也随便起来了。”黄谱吹吹凉一块臭豆腐后塞进嘴里。 总感觉她在暗指色谱拉低谱家人平均值。 虽然色谱确实是个小废物。 除了作为吸收人格的关键点以外，本身完全没啥用嘛。 小脾气还差得很。 吃着，黄谱便继续道：“这段时间我确认了一下，下沉空岛群大概率有我的一个分离人格在那里。” “所以还是要我帮忙？” “只要帮我确认一下就好，可以吗？”黄谱的眼睛直视着万亦。 万亦想了下：“下沉空岛群可大得很，我还没稳定下来。” “稍微留意一下就好，我对你的能力很看好的。”黄谱笑道。 “那倒也不是不行。” 又不是什么一定要遵守的约定，万亦就随口答应下来了。 哪个分身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看吧。 黄谱满意地点头。 “你到底为什么要执着于把分离人格找回来呢？”万亦借机便也问了个问题。 “想让自己变回完整，应该是很正常的诉求吧。”黄谱想了下道，“而且记忆东一段西一段乱成一团，也想早点把人格找齐拼凑起来。” 万亦姑且接受这个理由：“那帮我自己问个问题，你这里应该会有答案。” 黄谱看向万亦，等他说话。 “你知道质变次数以外的‘强度分级’吗？”万亦问道。 “嗯？” “最近稍微感觉到了一种别于单纯吸收碎片产生质变以外的东西，你应该知道吧。”万亦是替现代哥问的。 当初现代哥和钟旋相比，单纯只是输了一筹威力吗？ 确实终末螺旋这招的象征很强，钟旋或许本人和现代哥大差不大，但算上这一招现代哥就输了一筹。 许多万亦一起陪着现代哥对那一场进行了数次复盘，总有种现代哥似乎有机会，但是只要对上终末螺旋就必败的感觉。 一种异常感萦绕在现代哥的心头。 “噢，你指的应该是‘领域’吧。”黄谱道。 “领域？额，是那种玩意吗？”万亦有些疑惑。 “某种表现上差不多，但是和大部分耳熟能详的领域不太一样，表现上没有那么炫酷，针对的是人的意识，比较潜移默化。”黄谱说着指了下自己的脑袋。 万亦眉头一皱：“能通俗系统点吗？” 黄谱想了下，道：“对于己身质变的运用，并非只有单纯的能力开发，增添出力这种直白的路线。当然这确实是是一条路，而‘领域’是一条捷径。用得好的话是飞机和自行车的区别。” “碎片之所以被称为概念碎片，是因为在多处实践之中，确认它们基本是按照人们的构想所存在的。即使是极高深度的界线，就算令人难以接受，也不会是完全超出人的思维。”黄谱讲解。 “那么你应该抱有过疑问，一个相同的概念，如何细分层次呢？比如耳熟能详的幻想生物‘龙’，西方巨龙，东方神龙，普通的蛟龙，神话中的真龙，丑陋的亚龙种，龙血生物，力量滔天的龙神龙母……一个简单的‘龙’字里面涵盖的范围可太广了。” “决定这些的，不是碎片的品质吗？”万亦道。 碎片的品质没有严格的划分，基本只能看同种碎片的来源勉强判定高低。西方龙出产的龙碎片引发的质变就容易偏向西方龙，东方的就是东方，虽然质变或者完璧过程中，根据操作者主体差异也会导致不同影响，但根基不会改变。 “客观角度来说，决定这些的确实是碎片的品质，但是人其实还有进一步改变概念范围的能力，这就是俗称的‘领域’，不过也有比较中二的人称呼这种状态为‘唯我’，虽然不受广泛认同，但我倒是觉得更贴切。” “唯我……”万亦咀嚼着这个词汇。 “如果别人觉得你手中的武器不够强大，那就让这个武器在一定范围内，符合你自己心意地强。”黄谱说着，竖起手中吃臭豆腐剩下的木签。 “这根木签，确实有杀伤力，但对大部分人来说，就只是单纯的用餐工具而已，你想要用它战斗，常规来说也只能朴素地为它添加特效，让它变得坚硬，锐利，才能胜过别人。” 听到这里，万亦有些懂了。 “但如果有人，能放大一定范围内，所有人乃至深层环境对小木签的那部分‘杀伤性’印象。并且这部分的印象成功压倒了对方对自我力量的信任，那么小小的木签就能轻易地……” 黄谱把木签丢尽了路边的垃圾桶。 “杀死所有敌人。” 万亦思索了一下：“感觉有点意识流对抗的意思。” 两种印象的对抗，就好像一场辩论。 两人互相争辩一把武器的强弱，而胜出的人便能在一定范畴内，将自己的所想一定程度上化为“真实”。 “有意思。”分身顿时冒头讨论。 “确实有意思。”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代哥算是被钟旋的终末螺旋吓住了？” “哈哈哈！好像还真是！” “嗯？”现代哥探头。 “咳咳，没啥。” 现代哥此时坐在一张沙发上，抽着雪茄，听了黄谱的话之后眉头紧锁，思绪更加踊跃。 如此说来，他似乎本身一直就在某种程度上放大周围的人对枪械的恐惧，这算不算是一种比较浅显的“领域”的体现呢？ 难怪钟旋会说他摸到了一点边，但显然还有差距。 这个‘领域’不是大部分作品中开个力场画个圆这么简单，因为直到现在现代哥还是有种被那道螺旋所束缚的感觉，很不舒服。 “你好像没几次质变吧，一般来说最低也要五次质变的人才能接触到这个层面的感受。”黄谱道。 “你自己都说一般情况了。” 黄谱点头：“也是，咱们都无法用常理推测。你知道吗？其实我的质变总计只有六次，单指黄谱。” “才六次？”万亦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会更高，虽然人类目前似乎八次就到头了。 “只是因为吸收了一颗很厉害的碎片，配合领域之后，正常人几乎无法在我的‘界内’抬起头，只有被碾压一途。”黄谱有些小骄傲。 “界内？” “领域成熟到一定程度就会成为界，关于这个……”黄谱想了下，“我也记不太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后面的也差不多吧。” 万亦眯眼：“自己力量如何都搞不清？” “咱们情况特殊嘛。别说我，你自己搞得清你那离谱的分身吗？” 万亦没接话，撇了她一眼：“难怪被柯芬揍这么惨。” 黄谱顿时泄气，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对啊！那条人形恶犬是你家养的啊！叫柯芬是吧，能不能管好你的狗啊！” “没让他把这座岛打穿就是我在努力按住他的证明。”万亦笑眯眯得回复。 “找我分离人格的事情就麻烦你啦，我马上也要回去复职了，我对归一道内部的一些情况稍微有点兴趣。”黄谱没继续死磕，转而道。 万亦点头：“知道了，谢谢你的臭豆腐，评价上升了。” 黄谱拿出评分系统看了下，从一来到了五。 “欸，真小气啊。” “爱要不要。”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可怜弱小而无助 下沉空岛群的一处小空岛，这里存在建筑，但仅仅是建筑物的废墟。 似乎这里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繁荣，但最后因为某些原因，大面积地被废弃。有些地方已经完全坍塌，有的倒是外表姑且保持完好。 至于内里变成什么样子，那就看流落在空岛之上的怪物，以及流浪人类们的说法了。 此时，空岛上的一间建筑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对着外面望了一下。 然后又缩了回去。 “外面暂时没人，也没怪物靠近。”他回头，和一个分身换班，然后进到建筑深处说道。 建筑内零零散散坐着躺着几个人。 他们正是剧团的下沉空岛群探索队，简称“万亦”。只是在靠近空岛群后直接遭到大规模炮击，导致没能和预计的一样进入下沉空岛上的一个聚居地。 最后流落到了荒野之间。 甚至不只是单纯流落在荒野。 “这是个下级空岛，面积只有屁点大，没有大聚居地，到处都是流浪者和怪物。而原本飞艇上标记的大聚居地在旁边那座主岛上。” “更值得高兴的是，咱们飞艇需要维修，然后也不知道再次起飞会不会再遭遇那种炮火洗礼。” 分身们三言两语之间将问题摆在了眼前。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对台词，而是将现状告知队里的图文文大小姐。 此时图文文正戴着一个黑色的“防毒面罩”遮住大半张脸，看起来很酷，不过实际上那个面罩是图志武给图文文准备的特质面罩。 里面装入大量宁神用药物以及符文咒术，相当于一个随身携带的情绪稳定装置。 要不是这东西，图文文在离开飞艇之后早就受不住环境的变化趋于崩溃了。 图文文听闻到之后说：“我们要做什么？你们应该不会干坐着吧。” 有面罩的图文文此时很冷静，慌都慌不起来，脑子清醒得不行。 “那是当然，咱们可是为了美好的日子才来这里的，日子还没开始怎么能就结束呢？”一个万亦笑道。 想过美好的日子来下沉空岛群？ 图文文已经习惯这帮人的离谱脑回路了，只能熟练地无视道：“首先我们要解决我们的物资问题，飞艇上带着的物资本来在赶路期间就消耗了不少，坚持不了多久。” “先找个合适的地方建立据点，我们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是没法离开这个下级空岛的，做好长线作战的准备。” “我记得苏哥哥说过他在这里的线并不深，不会主动给我们提供帮助，所以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要赶紧探明这个地方的潜藏规则，怪物以及那些流浪人类的分布……” 图文文有条不紊地将事情一件件列出。 当她说得都有点口干舌燥的时候，停下来吸了几口面罩内的药物，突然感觉周围有点安静，抬头看向周围其他人道：“怎么了？” 万亦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鼓起了掌。 “大小姐牛逼啊。” “那个面罩这么厉害的吗？” “应该说高度冷静下来的人就是厉害的啊。” “正经点的大小姐还挺有料的嘛。” 分身们顿时七嘴八舌地互相说起来。 “喂！我在认真想问题你们在干嘛啊！”图文文顿时脸红起来，不过被面罩挡住了，然后赶紧捂住面罩多吸几口药冷静冷静。 面罩因为多种因素限制，无法总是适当地让图文文保持在平常心态。药量和符文效力弱一点都容易失控，再加上图文文接触外界情绪波动剧烈的话，面罩也无法精准调节。 所以图志武和苏浅明考量过后直接选择加大剂量。 图文文记得时刻多吸气就好，能让她的情绪波动最大程度地被压下去，如果不行那就再加大药量。 无法治本就只能狠狠地治标了。 “咱们在夸你啊。” “不要伱们夸，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吧。”图文文冷声道。 “您说得对。”万亦们也很没脾气地应道。 忽然，万亦们顿了下，道：“等下，外面好像有情况。” 万亦们眼神交流一下后，通过外面盯梢的分身也知道了具体。 此时外面破碎的街道上来了一队人。 他们穿着破旧，用各种怪物的皮革和甲壳拼凑成装备穿戴在身上。 他们分散开，两两一组向着周围进行着探查。 “之前那座飞艇是往这边坠落来的吧。” “那飞艇一点保护措施都不做就敢飞过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头飞下来的，但还是非让我们击坠，简直有病。” “应该是外来的人。” “我还是搞不懂为啥有人这么闲会往这破地方跑。” “总有理由的，反正咱们只负责讨点口子，我就希望这批人里有好看点的女的，我只想爽。” “那我就想要个帅气点的男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离我远点。” “最近突然想试试的，之前在尸体上试过了，其实都差不多。” “噫~。” 话题走偏，要不是一个万亦就这么盯着他们说话，万亦甚至会以为这是自己和自己的脑内谈话。 不愧是下沉空岛群。 而他这边的所见所闻自然也让建筑内躲藏的万亦们知道了。 这样下去摸到他们所在的躲藏点也只是时间问题。 万亦们将情况告诉了图文文。 图文文陷入思索。 终究还是大小姐，这里其实没什么好值得犹豫的。 “对方的装备一般，总体实力看着不是很强啊。”一个万亦大声密谋。 图文文手抖了一下。 “大小姐，咱们有个能一次性解决你刚刚所提出的几项要事的办法，你有没有想法听一下？当然，不听也没关系，咱们自己内部讨论。”一个万亦见状露出恶劣的笑容，还好他坐得比较靠里面，被阴影遮住了。 图文文手微微握紧，但没有过太久，她缓缓开口：“我要听。” …… 那帮人正探查着，突然看见眼前低着头走来一个看着皮肤细嫩的少女。 身上的打扮和那种气质一看就不像是本地人。 顿时，几个人眼前一亮。 “运气大好！” “天助我也！” “虽然小了点但没问题！”其中几个人顿时两眼放光。 很显然某种低俗趣味在这种环境下还是相当受人青睐的。 “那个，我是……”那个少女微微抬头，开口说道，似乎是在尝试交流寻求帮助。 “你即将变成我们的玩物！就是那么简单，剩下的事爽了之后再说！”图文文的声音反而更激起了这些人兴奋劲。 不过也有人冷眼看着，似乎对这种事不是那么感兴趣。 而前方，图文文听到他们的话之后，无奈地深吸一口面罩内的药物，然后伸手在面罩的一个旋钮处转动。 咔哒。 药物释放暂时关闭。 宁神的效用逐渐褪去，图文文身体顿时开始颤抖，被压抑的恐惧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前方传来脚步声，是那些可怕的人要过来了。 她会被怎么样？ 为什么一上来就让她遭遇这种事情？ 杂乱的思绪冲散了原本的冷静。 一个人来到她面前。 这批人虽看似急色，但在最后关头却十分冷静，显然也是防备着这个女孩只是诱饵的可能性。 但是在试探之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至于这个小姑娘是否有可能本身就是个强者，他们完全没考虑。 难道没看见人家这都快被吓尿了吗？ 图文文跟前的人伸出手，向着图文文低着头探过去。 随后……噌！ 手飞了起来，鲜血喷洒，被图文文后退了几步躲开飞溅的血液，最后的本能让她不想染上血污。 她抬起头，大半张脸被面罩遮挡，只有一双朦胧的双眼漫无目的地注视着眼前所有人，随后手中的太刀寒芒闪烁。 “不要……靠近……我……”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虫族、崩坏、虚空 这批人的素质确实高，在图文文动作变化的瞬间，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他们手中的枪械直接发射出粉紫色的光束向着图文文射出。 有的人启动质变，皮肤开始发白，身上也涌现出不详的气息。 还有一些则是生长或肢体变成类虫的肢节。 但是不论如何，这些在陷入恐惧之中的图文文面前，还是不太够看。 图文文身上直接燃起了以太火焰，猩红的火焰象征着爆发期的来临，寒芒闪烁拉出道道红色的刀光，随后刀光又破碎，宛若花瓣飞舞。 她首要攻击的永远是人的四肢，之后才会尝试取人性命。 似乎是因为她潜意识中依旧希望优先使对方无力化的缘故。 但不论如何，混入残忍的善心反而会将这份残忍凸显得更加残忍。 “祸人！” “尼玛，难怪会到下沉来，原来是祸人！” 见势不妙，几人快速后撤，看见那熟悉的红色火焰，他们也明白了图文文的状况。倒是没有像014城市那样谈之色变，只是惊讶，然后是感觉棘手。 图文文向前走来：“不要靠近我……” 有人听闻不由得嘴角抽搐。 明明现在是你在靠近啊！ 突然，一个人影直接冲上来，手中以太凝聚成一把黑红色的大剑向着图文文砸下。 图文文直接拔刀迎上，但刀光却很巧妙地避让开大剑攻向对方的手臂。 对方只能收势，然后动作流畅切换变为持剑突进。 图文文刀身刀鞘架起顶住了对方的突刺。 但身体依旧被撞得连连后退。 大剑男子面无表情：“肉体强化幅度很高啊……是因为爆发期的缘故么？刚到这里就进入爆发期，看来你真是憋了很久啊。” 语气听着倒是没啥敌意，不过说完就直接继续提起剑向着图文文砸了过去。 图文文被大剑男子压制，其他人跃跃欲试准备找机会偷袭。 就在这时，一团火苗被扔了下来，落在人身上之后突然炸开，直接将一个人吞没。 “还有其他人！” 霎那间，万亦们出现，将其余人团团包围。 一个万亦站得高高的，拍了拍手道：“虽然女演员的表演相当引人注目，但一场戏剧只有一个角色很容易让人腻歪的啊。” 万亦旁观了一下之后及时加入战场，瞬间引爆局势。 在破碎的街道上进行了一场混战。 但混乱只是表面，这批剧团的万亦保底都是两次质变且具有一定战斗力保障的，既然提前知道这里算是高难副本，那自然没有乱派分身送死的道理。 加上万亦之间的协调，这批流浪者没有花太多功夫就处理掉了。 然后他们也没有帮图文文的意思，一边开始摸尸一边围观。 图文文面对大剑男子的攻击，最初还是难以招架，但很快攻势就变得凌厉起来，脆弱的太刀居然与对方的大剑连续对砍了几个来回。 大剑男子眉头轻皱：“不对，提升速度太快了即使是爆发期也不该这样……” 很可惜，他察觉得有些晚了。 大剑挥下，图文文持刀接住并卸力，然后看着大剑从身侧落下，一脚抬起将其踩住。 单脚立于剑，随后一刀横斩。 嚓！ 男子已经尽力后仰试图躲闪，但双眼依旧被划出一道血痕。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直接松开剑。 大剑离手开始分解，图文文继续欺身而上，太刀连连挥砍，对方全身上下被一刀刀划过，捅出一个个血洞。 在生死之间，这个祸人身上也开始燃起以太火焰，但还没多旺盛起来，太刀直接刺入他的咽喉贯穿而出，结束了他的生命。 图文文身上的火焰依旧没有停止，但是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四周，也一下子失去了动作。 “她其实一直没有真正地成为祸人。祸人的每个阶段都有爆发期，而她就连第一次爆发期都没真正度过，一直都被压制着。” 一个万亦在脑海中说道。 “被压抑得越狠，回弹也越激烈，她刚刚的表现我还以为她进入准二阶的爆发期了。” “确实，所以才会超乎那位大剑兄的预料。哈哈哈，我开始喜欢这个大小姐了。” “柔弱的外表，残忍的本质，确实很棒。” 万亦们讨论着，而失去了助燃剂，图文文身上的火焰也逐渐平息。 她身体再度开始发抖，步态不稳，似乎有点脚软，身子摇摇晃晃。 图文文伸手在面罩的旋钮上迅速转动，药物高浓度释放，她迅速冷静了下来。 看了一眼自己周围，最完好的尸体都是被切成人彘。不禁身体发抖，然后再调高了一点药物浓度，这才舒服了一些。 万亦们再次鼓掌，街道上只回荡着万亦们的掌声。 对这场表演由衷的赞美。 图文文小心翼翼地绕开尸块后，疑惑地看向万亦，无视掉他们的掌声道：“事情解决了吗？” “是啊，在你的一手领导下，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地完成了这场在下沉空岛群的第一次亮相。”万亦笑道。 原本，他们打算和图文文一起动手。 但是将自己作为诱饵的提案确实她自己提出来的。 真是不得不令人感叹。 她真的很努力。 非常非常努力地逼迫自己去适应自己如今的身份，以及当下的环境，和当初那个被现代哥吓得半死的小女孩已经完全不同。 回到现状，万亦们留下了几个俘虏。 他们就是万亦们在下沉空岛群的向导了。 …… 下沉空岛群的情况并不复杂，基本可以归类为，野生物种大乱斗，路子相当野。 深渊界线带抛撒出的不只有人，甚至“穿越者”在这里反而是少数，更多“穿越”过来的存在，是那些怪物。 人喜欢群聚，所以基本有着大大小小的聚居地，但一般是大不到哪里去的，规模到一定程度这种随意的群体自然而然就会分裂，又变成四散的小群体。 想要统治一群终日活在界线影响下，无尽恐慌中的人，没点魄力和手段根本做不到。 不过下沉空岛群这么大，偶尔还是会有几个厉害的角色。 下沉空岛群共十七座主岛，若干下级岛屿。 聚居地的规模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城市，所谓的“某某城”，充其量可能也就一个小村子。所以真要谈什么势力，他们是说不上来的。 但是一些建设在空岛边缘地带，且有飞艇的势力，喜欢找下级空岛抢劫各种资源。 一些下级空岛，不在意或没心思的只能尽量躲。 而有心思反抗的，就会布置防空网，专打敢下来的飞艇。 最近这座下级空岛一个无名帮派的领头一批人，和上面起了摩擦，看见点东西不问是否就先炮火伺候，也不在意炮弹储备是否充足，搞得其他人办事的人有些恼火。 到这里，万亦也明白原来他们真的是运气不好，来得不是时候。 不过他们没什么所谓，一点也不恼火。 因为万亦始终坚信：所有他人原因所导致的万亦的霉运，最后都会变成他人的霉运。 通过这批人了解到足够多的东西之后，没多想，万亦把他们带到图文文看不到的角落里去解决掉了。 然后套个皮，通过记忆继承稍微加深下了解，对照一下情报的误差。 然后皮脱下来烧了。 不是啥高质量皮套，万亦不打算留着。 “这座空岛有个帮派，虽然很散乱，但确实是这附近的地头蛇。在这里久住的话肯定会起冲突的。”图文文则是思索道。 “大小姐，这批人的随身物资还挺多，加上我们飞艇上带的够用一段时间了。”几个万亦收拾完战利品后道。 “还有这些碎片，这里三条界线带可有意思了，我都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一个万亦拿出一小袋碎片笑道。 空岛上最重要的情报还是界线带。 这三条深渊界线带的代号分别为，“虫族”、“崩坏”、“虚空”。 “虫族”是虫的世界，那是一个完全由虫子构成的文明。 “崩坏”是一片广袤的废土，其中异常频发，令人摸不着头脑。 “虚空”之中是濒临毁灭的人类文明，虚空物质几乎占据了整个界线，怀揣着对所有实在之物的渴望和憎恶。 三条界线带环绕，构成了这个文明废土般的下沉空岛群。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适合万亦的…… 万亦今天本体亲自来到了下沉空岛群。 距离分身来到下沉并建立第一个据点开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分身们的效率母庸置疑，仅半个月，他们就将一片靠近空岛边缘的建筑改造成了一处可观的据点。 014空岛那边在大搞建设，他跟祸策部也差不多跟腻了，正好下沉这边的分身们终于有了阶段性进展，他也就过来看看了。 身如梦和万亦分身能力的结合所带来的交换能力依旧给力，仍然没有看到距离方面的上限。 相隔014空岛和下沉空岛群如此遥远的距离，他一念之间就可以通过和分身的交换到处往来。 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机动性相当高的兵工厂。 万亦也不是只有自己过来，他还带了一位人物过来。 那就是此趟代表完璧部门过来踩点的绿魔哥。 随着祸策部的出逃祸人抓捕接近了尾声，绿魔哥也清闲了下来，而关于014城市西区的建设是由小公主负责的，所以他就打算出差过来下沉空岛群。 “这里不错，光是看着这片废墟就让我感觉神清气爽。”绿魔哥刚来的时候就对眼前的世界发出了符合人设的声音。 很显然他不是来改变这里的，而是来加入的。 随着据点建设的展开，万亦们自然开始了扩张，实际地加深对这个新地图的了解。 虽然下沉空岛群的三大深渊界线带都很有名气，但根据空岛的位置不同，自然也是有一定的侧重。 毕竟相比起庞大的界线带，即使是那十七座主岛也显得无比渺小。 万亦此时所在的下级界线带，比较靠近于通体白色的虫族界线带。 因此这里，虫子外形的怪物相当多，大部分流浪者进行的也都是类似虫子的质变。 同时理所当然，这座下级空岛唯一能直接进入的也就是虫族界线了。 万亦们对于这个可以接触到的深渊界线带进行了探查，并且自诩积累了海怪界线的探索经验之后，大胆地选择了进入其中，切身体验。 和因为各种因素而混杂成一团的海怪界线不同，虫族深渊界线带上的界线依旧存在着一定区分，分为不同的循环时空。 只是很意外的是，虫族界线带并没有严格的出入限制，和如今的海怪一样。 作为一个满是高深度界线的界线带，它的脾气似乎惊人得好。 但是，出入条件虽然很宽松，但内里的险恶程度就另说了。 总之，万亦们已经做好了一定调查，由于没有出入限制，万亦也能随时交换出来，所以他今天就是打算亲自进入其中瞅瞅的。 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界线带真的很有意思。 …… 万亦来到了空岛的边缘，看到几栋距离边缘明显近得不正常的废弃建筑，几乎就是贴着空岛的边缘处。 万亦意识到这些下级空岛不一定都是因为天生面积小而被如此划分的。 根据边缘的迹象来看，似乎一些下级空岛原本是主岛的一部分，但因为变故而从主岛上分裂了。 收起思绪，他看向一片由漂浮不定的石块组成的简陋石梯，还很有情调地摆成了螺旋形。 这就是由这座岛屿通向虫族界线带的道路。 界线带如果距离空岛有一段距离，但又没有真正接触，就有很大可能在二者拉扯之间形成这种“桥梁”。 被称为“界线桥”。 类似于一种天然的界线工程。 或者说，界线工程就是依照这种天然的灵感而设计出现的。 万亦踩上这些漂浮的石块，看起来它们在空中上下左右移动有些不稳，但真正踩上去后，却发现脚下相当稳固，怎么蹦跳都没关系。 甚至一拳把它打爆…… 这个还是免了，没必要。 “喵？”面具先生发出叫声，看着下面，明明是猫却是在这一刻有些恐高的样子。 另外，今天的面具先生是长毛暹罗猫。 面具先生的爪子抓紧万亦的袖子，万亦笑了下抱紧它，稍作安抚。 眼前横过一条通体洁白的界线带。同样是高深度界线组成的深渊，但虫族与海怪带给万亦的感觉截然不同。 海怪充斥着一种令人难耐的诡异感，冰冷且神秘，而眼前的界线带倒是显得更为纯粹一些。 表面看上去如瓷器般光滑，令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抚摸。 偶尔轻轻动弹，像是一颗包裹着的玉茧。 不过细看之下，那些不显的界线漩涡依旧存在，形成了这颗茧上错综复杂的纹路，增添了一份真实的层次感。 “如果真的‘孵化’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万亦想到。 突然，一道破风声传来。 万亦直接侧身闪躲，一道白色的切割圆环一划而过。 他看向身后，却只看到稀稀落落的人影，一下子找不到攻击的来源。 嗖嗖—— 那个圆环攻击竟是没有消散，飞出一段距离后又返回了过来。 面具先生直接变身然后一刀串出将圆环纳在刀上，借用了现代哥的反击感官之后，他直接向着一个方向丢出圆环。 目标所指的人影直接跃出，伸手将圆环遣散然后在石块之间来回跳跃，然后笑嘻嘻地对着万亦挥挥手，似乎在打招呼。 万亦不认识对方，那是个看起来挺年轻的一个小伙。 不过这里是下沉空岛群，似乎也很正常。 万亦挺喜欢的。 对方原本嬉笑的表情突然顿住，两眼被漆黑蒙蔽，正准备蹿入界线中的脚步一滑，失足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围观的人有些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那位小伙子立刻因为下落的失重感而陷入了更大的惊恐之中，然而他只是在挣扎，一身实力竟是完全没有发挥使用的意思。 万亦来到石块边缘，带着笑眯眯的表情，双手握刀抬起，向着下方纵劈砍出一道血色的刀气。 做完，面具先生由刀变回猫，趟在万亦怀里舔爪子。 而血色刀气也直接将那人在半空切成了两半。 “这里还真不错。对吧，面具先生？如果你想吃零食，我也能随便给你抓几个。” “喵~。” 万亦和面具先生说着话，脚步轻盈地在石块间跳跃，最后来到了白色界线带之前。 其他人见状，意识到万亦这个穿着和气质与四周有所不同的人看来不是简单的“新人”，也绝了不好的心思，各自走自己的路。 万亦随便挑了一个方位的漩涡，他直接融入其中。 和其他界线那样进入过程中毫无加载页面和特效动画不同，这个界线似乎是下过功夫的，进入的时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随后，眼前飘过几个散乱的图案，万亦还没来得及看仔细，白色便被黑色浸染。 粘稠的黑色如液体般淹没了所有洁白，最后万亦的意识短暂地陷入了沉寂…… 怎么可能？ “好酷炫的入场动画。” “终于有入场动画了，可给我等着一个了。” “从一开始连个‘欢迎进入界线时空’都没有可把我纳闷坏了！” “本体的入场动画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们只有那片白光。” “没错，看来时空意识到黑色更适合本体了。” 原本可能要沉寂下去的，但是万亦被自己吵醒了。 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是一片尸骸。 一块块龟裂的甲壳堆积成为属于虫子的尸山。 而万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有大半的身体似乎被埋在这些虫子尸体中。 本以为会很难脱身，但是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易就钻了出来。 他趴在地上，没动。 “我变了？” “嗯，根据种种迹象显示，你变了。” “嘿嘿，快点让我看看本体伱变成了什么虫子？” 没错，这就是虫族界线带隐藏在宽松出入条件之后的一大险恶，那便是“这里是只属于虫子的界线”。 你以为这个描述是在开玩笑的吗？ 非也。 所有进入这个界线的人，都会在界线中以某种虫子的形象存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虫子倒不是大众印象中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没有密密麻麻的肢足和毛骨悚然的触须。 虽然是虫，但就像经过了一定程度的画风修改，萌化以及拟人处理。 除去极端个例，基本不至于真的变成那种写实版的恶心虫子，最次也是个“小虫人”。 分身们在这个界线中变成过各种不同的虫子。 甲虫居多，偶尔会变成其他的。 万亦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身躯，低头看了下，发现变得似乎很小。 旁边许多尸体的甲壳都比自己要大好多，他只能仰望。 来到一具比较光滑的甲壳尸体旁，它将甲壳表面擦拭，打算用作镜子看看自己的样貌。 虽然分个身也能看，但这种事情还是以标准方式留个纪念吧。 分身们则是在大大地期待着万亦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虫子。 “可惜了，我以为会是蛆，但是有手有脚显然不是。” “身体也不长条，看来不会是水蛭和蚯蚓。” “只看手脚居然没什么特别的特征，难道就是普通的甲虫吗？” “你们真无聊啊。”万亦无语道。 “嘿嘿，反正都经过萌化处理，小虫子可都是可爱的二头身呢，没准本体你也是，小小的也很可爱哟。” 群聊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而当被擦得光滑的甲壳勉强映照出万亦的样子之后，万亦的脑海中突然寂静了一瞬。 万亦眼睛眯起，不断侧身，反复确认。 确实是二头身，挺可爱的。 身后披着分作两半交叠的披风，大眼萌的可爱头盔，以及两根潇洒的长须。 …… “是蟑螂啊。”万亦语气淡然，但是又透露着一丝隐约的绝望。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蟑蟑的奇妙冒险 “唧~。” 万亦正经受着脑内无尽头的嘲笑，突然听见了脚边的叫声。 这才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爬虫，只有万亦现在的头盔脑袋那么大。 小爬虫前吻是黑的，其余部分为白色，六只黑色小足像是圆球一样。 “面具先生？” “唧~。” “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叫声也变成‘唧’了。”万亦看着它道。 “没事，本体，你也很可爱。”分身插嘴道。 “是啊，二头身萌虫，但是蟑螂……” “哈哈哈哈哈！” 万亦听着分身的声音突然若有所思，然后当场进行了分身。 “好了，同类这就出现了。”蟑螂万亦分身，堂堂登场。 “……” “突然好像知道为什么本体会是蟑螂了。” 先把分身收回来，万亦这才接收起这个时空的信息。 没有什么特别的，只留下一句“留驻时间无限制”便没了声响。万亦经历过的所有界线中，这方面最摆烂的一个。 但是所有命运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 这个界线的硬性条件给得都很宽松，不逼迫你做什么，但伱只要在这个界线行动，那么就必然要维持虫子的姿态。 要知道，质变后遗症中的有一个关键点便是存在形态的改变导致精神意识的偏移。 根据分身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就是对于常人而言暗藏的险恶。 以虫子的形态生活上一段时间，你自己可能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是人还是虫了。 若是频繁出入这个界线，反而还更容易因为对自己存在形态的错乱而发疯，最后变成半人半虫的怪物。 如果说一般界线的同化潜移默化，那虫族界线带的同化就是手动狠狠拉你的进度条。 当然，这些东西其实和万亦关系不是很大。 毕竟他有很多分身告诉他是人还虫。 “你是蟑螂啊。” “对啊，你是蟑螂啊。” “什么人？你就是只蟑螂！” “闭嘴！”万亦在脑海里骂了一句。 他环顾一圈，先观察环境。 根据分身一早查探，这个界线的世界虽然有时空划分，但是内容大同小异。 虽然一开始听到“虫族”，他还以为要遇上拼产崽的对手了。但是实际上，这里倒不如说是虫子们的拟人世界。 但这并不是说拟人了就比混沌的异族要好。 如果只是单纯的虫子之间的野蛮生态，那这里的界线深度恐怕不足以凑成一个广大的深渊界线带。 更是因为拟人，虫的原始和类人的思维糅合，才导致这个世界变得复杂，混沌，扭曲。 话虽如此，他现在也还没见到一只虫子。 这里只有无尽的虫子尸骸，以及一只蟑螂。 万亦检查着自己随身的携带。 所有器具基本都缩小了，噬魂魔杖现在应该叫噬魂牙签，考虑到蟑螂的体型，可能比牙签还牙签。 口哨戒吹不响，要么距离太远要么就是隔着两层世界生肖们的力量传导不过来。 迷你照相机，功能没有变化只是单纯变小了，这个可不能丢。 猫猫刀虽然变了样子但还是能用。 噢，现在是虫虫刀了。 让万亦和面具先生都不是很爽的一点是，变成虫虫刀之后，它有形体了。 变成了一把黑柄白刃，有昆虫样外骨骼纹路的刀。 和当下的整体画风一样，也萌化了，原本狰狞富有杀伤力的外表都没了。 不过虽然变了很多，但挥舞起来的手感依旧不差，而且面具先生依旧在持刀状态啃万亦的身子。 “新口味的万亦好吃吗？” “唧~。” “那还不错，这趟可以多吃点。” “唧……” 万亦将面具先生顶在脑壳上，将自己头盔上竖起的两根显眼长触须压了下来。 然后在尸骸堆积成的小路上小心翼翼走过。 没过多久，他来到了这片尸骸山丘的尽头，前方的尸骸逐渐减少，逐渐地出现了一条普通而蜿蜒的石子路。 再走几步，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路口有一杆破旧的路牌，指向标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让万亦总感觉不能指望它。 上面的文字是陌生的，但是和以往一样，界线时空之中似乎并不存在沟通上的问题，他轻易地看懂了这些字。 一个箭头指向万亦来时的路，标记为“尸骸之丘”。 一个箭头往左，指向“风暴坠地”，向上走，通向一座山岳之上。 右边的路则是去往一个名牌上文字被划掉的地方。 万亦自己辨别了一下，发现那两个被划掉的字拼凑起来应该是“圣巢”。 他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自己往圣巢去，同时分出一只分身去往风暴坠地。 分出来的分身直接趴下来，四脚着地。 “你几个意思？” “飒飒飒——！”分身没有回答的意思，直接匍匐狂奔。 万亦就看见一个漆黑的椭圆形物体以大家懂得都懂的速度，快速地冲上山，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万亦估计会想砍了他。 不对，虽然是自己但是依旧很想砍了他。 摇摇头不再理会，万亦便自己走在去圣巢的路上。 结果没一会儿，分身那边就碰到了麻烦。 在上山过半程后，突然风大了起来，再往上一段距离，他便直接看到了一阵强劲的风暴将山上的部分与山下阻隔开来。 分身一只小蟑螂在这等天威面前还是太过于渺小，没有继续向前的资本。 “简直就像是在玩游戏的过程中的空气墙一样，提醒你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万亦思索道。 “我还以为这里是开放世界呢，居然这么小气？” “现实角度考虑的话显然是有什么原因吧，那里或许封印着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看来还是只能先去圣巢了。” 万亦继续前进，前方隐约看到了一些半圆形的建筑，但是一片阴沉，万亦靠近过去后倒是颇有种鬼城的感觉。 准确说是虫城？虫子能变成鬼吗？这里有类似的文化吗？ 他还挺好奇的。 万亦走过，品味着这个世界虫族的建筑风格。建筑错杂排列像是一颗颗虫卵，他有些好奇内部的环境如何。 可惜这里门房紧闭，万亦虫生地不熟也不想这么快就执行三光政策。 忽然，他看到不远处，小镇中心的一个广场。那里点着一盏路灯，是万亦一路走来在这里遇见的唯一一点明显的亮光。 不过这种阴森地方唯一的光源也不一定就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安全感。 这更有可能是不安好心的创作者设计给你让你放松警惕的陷阱。 万亦大方地走上去，看到了路灯下的一个身影。 听到万亦靠近后微小的脚步声，对方有些后知后觉地转身。 是虫子，也是如人一样站立，具体看不出种类，头是白色，生着两根角，似乎是一种甲虫。 面容憨厚且有些老态。 要问虫子怎么憨厚有老态，万亦也不了解，反正就一种看到就知道了的既视感。 对方开口说话了：“噢，最近的外来者似乎多了不少啊，一个个虽然其貌不扬，但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气势。” “你好。”万亦打了个招呼。 “你会说话？嗯，你比之前那个要好一点。” “这里是哪里？”万亦问道。 老虫子用有些奇异的眼光看着万亦：“小家伙，你是认真的吗？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却来到了这里？“ 小蟑螂点点头。 “那你一定是个非比寻常的呆瓜。“老虫子损虫倒是相当直白，“苍白之王与障目之光的战役让圣巢外围被虫群的尸山所包围。尸骸之丘隔绝了大部分对圣巢发生的事情感兴趣的虫，但有毅力和实力越过尸骸之丘来到圣巢的虫子寥寥无几。” 万亦看着老虫子，感觉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巨大。 虽然这里目前的既视感和刚刚出现的名词，都让万亦想起了以前一款萌系画风但本质硬核的游戏，但很显然界线时空的东西不会按照原本该有的来。 他最好推翻重来，重新了解。 “现在圣巢发生着什么？”万亦问道。 “我也不知道。”谁知老虫子给出了一个优质解答。 看着万亦那蟑螂头盔上呆滞的两颗大眼睛，老虫子这才继续道：“这场战争打了好久，久到我刚记事时开始，到现在步入暮年，我都依旧不知道它们在为了什么而战斗。只知道它们都将这场战役称为‘圣战’。”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真无邪小蟑螂 “至于这里，这里叫德特茅斯，圣巢的一座边陲小镇。”老虫子以这句话收尾，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万亦。 万亦本体的身高不说相当高，那也是平均值以上，平日基本只有他俯视别人，而如今自己只有二头身，被对方这么看着真是令蟑螂感叹。 “最近有很多外来者吗？” “是啊，我从小到大间一直都有。当年特别多，即使翻阅尸骸之丘相当艰难，但依旧有许多虫为了理想追求而来。但是……唉。”老虫子叹息。 “我上了年纪之后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但是确实很久没虫来了，不过最近似乎又热闹了起来。” 万亦点点头：“谢谢告知，我想我该走了。” “你是要去圣巢吗？我无意劝解，但如果你真的迷路了，那最好原路返回。” “没事，咱就是参观。”小蟑螂露出开朗的笑容、 不过被头盔遮住，他的表情外面似乎看不太到。 “那么祝你好运，翻越尸骸之丘的勇士啊。” 和老虫子道别，万亦继续向前。 “总而言之，就是说这个时空里现在还在打仗？” “打仗好啊，打仗最好浑水摸鱼了。” “按照之前探查的情报显示，这个世界的虫子们有着多样精湛的战斗技艺，一些种族还掌握着神奇的法术，更甚者还有无比强大的特殊力量。” “也是个宝藏时空，就是危险也相当多。” 万亦正和分身们聊着，在离开小镇之后不久就在前方的一片荒野间看到的一个摇晃的虫子身影。 “伱好，我是人见人爱的蟑螂。”万亦笑着上去打招呼。 但对方听到万亦的声音之后，猛地转头。 这只虫子两眼被橘红色的诡异光芒所笼罩，手中握持着剑与盾，不对，那似乎并不是“剑”，具体上看更像是一根钉子。 至于身上的装备，那身甲壳应该就是天然的武装了。 对方毫不犹豫地朝着无辜善良的蟑螂挥下了这把武器。 那股气势毫不怀疑如果被劈砍中的话，整只虫子都要四分五裂。 “即使是蟑螂也不至于这么抵触吧。”虽然知道和自己是什么无关，但不妨碍万亦这么吐槽一句。 叮！ 虫虫刀和骨钉相撞。 本就破旧的骨钉彻底碎裂，体型娇小的蟑螂直接跃至对方身前，刀刀带出血色的光辉，将对方的盾斩破，刀刃划开陈旧的甲壳，然后将其上下身分离。 “呜呜……” 尸体还在颤抖，虫子微微颤抖，口中发出阵阵抽泣声。 万亦转头看了一眼，望见虫子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他在尸体边上蹲下，开始检查起来。 “本体？你在干什么啊！” “外表变成蟑螂之后，精神终于也受不住了吗？！” “吵死了。”万亦骂一句后道，“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很久了，虽然我也不了解虫子的死活，但身体里根本没有体液，本来应该是一具已经干瘪掉许久的尸体，但是它再度动了起来。” 他起身，这只虫子身上没什么可以捡的。 站在荒野上，名为“万亦”的蟑螂开始分裂。 一只椭圆形变两只椭圆形，一个个椭圆形从它的身上分离出来，然后一个个像是小脑受损一样地四肢着地到处乱爬。 若是有人离远一点看过去，稍微敏感些的人或许晚上会做噩梦。 “嘴上各种嘲讽，实际上却相当享受啊。”万亦环顾了一圈有些无语地说道。 “咱们又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只能享受喽！” “其实还挺好玩的，咱们爬起来速度还真快，这就是隐藏的种族福利吗？” “本体要不要也趴下来一起爬啊？” 万亦踹了脚边的一只蟑螂分身：“爬，都给我爬！” 蟑螂们被驱散了。 它们四散到了这个圣巢中的各个脚落，而万亦则是继续自己眼前的道路。之前老虫子顺手给他指了个路，还语重心长地说，不论他看到什么风景，圣巢就是圣巢。 不过只有大量高耸入云建筑的聚集地，才是圣巢中心。 原本只要直走就必然能到达圣巢中心，那里原本有一座大桥，联通了圣巢边境的荒野和圣巢中心，但是那座桥在战争中断了。 因此想要去往圣巢就要从桥下绕路过，或是通过更加危险的桥顶部设施。 荒野上有很多游荡的虫子，基本都是两眼发着橘红色光芒的虫子躯壳。 又将一只躯壳击倒，万亦坐在尸体上感慨：“说好的圣战呢？我还以为一进来就能看见两军对阵的画面呢，结果到处除了尸体就是尸体，啥都没有。” 他到现在为止除了分身的自己以外只见过镇上的老虫子一只活虫。 明明是虫族的世界，但万亦反而感觉是虫版亡灵之灾。 行了许久，他终于来到了老虫子所指向的桥边。 和说的一样，大桥从中间断裂，两端距离遥远，基本只能从下面绕行。 往下一看，桥的下方郁郁葱葱，和一路上见过的黑色荒原不同，似乎是来到自然丛林之中，充满生命的气息。 随后再往上看，大桥之上。 桥上的工程错综复杂，似乎也成为了某些虫子的栖息地点。 虽然看不清，但隐约能看见一些东西动作的影子。 走桥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相当于是捷径，但危险显而易见。 而桥下的那片丛林般的地方，危险系数可能会低一些，具体如何也不确定，但老虫子都推荐的话，应该是个比较稳妥的选择。 所以理所当然。 万亦选择走桥顶。 “既然变成蟑螂了，不知道我能不能飞啊。”万亦来到大桥断裂处，拨弄了一下自己交叠的两半披风。 如果不是拟蟑螂，这身打扮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这披风软趴趴的，下面也没有翅膀的样子，万亦感觉没什么可指望的。 “嘿！你！” 忽然，身后传来了他虫的叫喊声。 万亦头顶的触须微微抖动。 不错，有胆子在他这个状态从身后叫他的，应该只会是时空内的虫子，而不会是外来者。 外来者的话，万亦感觉他们应该会先攻击看看情况再说。 他转头，看到了一只身形纤细，双手是锋利刀刃的昆虫。 螳螂。 这只螳螂翅膀呈青色，四肢、脖颈以及头部为白色。身后的翅膀还微微张开，看着有些稚嫩，不过总体上已经成长得相当像一回事了。 从刚刚的声音看出，对方年纪不大，很年轻。 “小东西，你在妄图挑战强者才有胆魄去往的天途，快退下吧，你这是在送命。”对方压低声线瓮声瓮气地说道。 万亦看了它一眼，又看了下桥顶：“天途？” 那只是桥顶而已吧。 “你似乎把我当作那些虚伪的骑士传记中的轻浮角色了。”对方仰起头，“但我是好心提醒你。现在是短暂的休战期，圣巢上下到处都有可能躲藏着借这个空隙打盹的疲惫战士。你的闯入只会惹恼它们。” “比如你口中的天途？” “是的，它们原本是苍白之王的圣巢空中守卫，但它们显然已经在无尽的战争中迷失了自我，已经忘却了自己为什么而战。”螳螂说道。 “额……谢谢你。”说完，万亦抖了抖斗篷，打算再试试自己到底会不会飞。 大蟑螂连扑脸都不会是不是有些丢人了啊。 “你怎么就是不听劝？”螳螂不解。 “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呢？螳螂先生？”万亦头也不回地问道。 “嗯……额……”螳螂含糊其辞。 “那么还是感谢你的告知，我要走了。” “你知道的，”就在万亦准备起飞的时候，螳螂突然开口，“螳螂部落独立于圣巢，我本来不该在这里。“ 万亦转头、 不，他不知道，他只是个外来虫。 一只居心叵测的蟑螂。 “螳螂一族是天生的战士，但是我的父母在当初圣战开始前将我送出了圣巢。它们并不在乎战士的荣耀，只希望我活下去。” 万亦静静看着。 “我也是从外面回来的，额，螳螂部落在圣巢的下面，就是，那个……我想回家看看。”螳螂搓着自己双手的刀刃有些惭愧尴尬。 万亦了然。 浓眉大眼的半成年螳螂，原来是近乡情怯，又或者是害怕桥下的危险，所以看到万亦想要直接挑战桥顶而选择出言相劝，找个陪同啊。 “我可以陪你。”他语气放宽松，相当友善。 “真的？”螳螂一脸高兴。 “不过咱们先走一趟天途，再说。”小蟑螂用头盔上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它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飞上，落下 “好了，做好准备了吗？”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考虑去下面……走桥上百害而无一利。” “你们螳螂一族都这么墨迹的吗？” “你的种族都这么大胆的吗？” “我的种族向来都是勇于挑战体型比自己大上好几倍的巨型高智慧生灵，和那种生灵比起来眼前桥顶上那些小虫子完全不够看。” 看着眼前的小蟑螂跃跃欲试的样子，螳螂的内心依旧在颤抖。 “走不走，你是想当一时的英雄，还是一辈子的懦夫！” “我只是想回家看看……” “很好，伱似乎想当英雄，我们上吧。” 对方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这只螳螂也气馁了：“好吧，就一下下，如果遇到不能力敌的危险，我们立刻向下俯冲。” “知道了。” “……”看着万亦，螳螂道，“我叫库洛姆，你叫什么名字？” “万亦。” “有点奇怪的口调。” “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或许那个地方叫“南方”。 最后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终于，螳螂和蟑螂都准备完毕，随后同时在桥边缘一跃而起。 唰啦！ 螳螂张开了翅膀飞在空中，而万亦…… “我去，真能飞……但是，这是不是有点摇晃？”万亦在决心起飞的瞬间，他感觉到身后软趴趴的披风顿时硬了起来。 然后以非常高的频率快速扑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飞行声音。 他真的飞起来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很摇晃。 “没问题，蟑螂确实是这么飞的。” “很符合大众对蟑螂的印象。” “本体这么小我还以为是北方小蟑螂呢，这飞行的姿态应该是南方大蟑螂了。” 分身们回应了万亦的问题。 不过万亦飞了一会儿之后立刻就感觉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身后的披风用力扇了一会儿似乎就要软下去了。 “不太持久啊……” 就在万亦要掉下去的时候，库洛姆赶紧一捞抱住了万亦：“说了半天，到头来你飞得这么不熟练！就这还想挑战天途？！”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飞行。” 库洛姆直接爆出了大量粗口，手一抖差点没把万亦直接扔下去。 “不行，我们要立刻回头。” “那或许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嗖！ 头顶传来破空声，一把白色长矛飞射而来，库洛姆空出一只手将其挡开，发出好听的一声脆响。 但是紧随其后，桥顶上黑压压一片的阴影之中，亮起了一道又一道橘红色的目光。 “现在可能有点晚了。”万亦发出仿佛事不关己的声音。 嗖嗖嗖！ 无数长矛的破空声响起，白色长矛如雨般向着二虫覆盖而来。 万亦赶紧从库洛姆的怀里爬到了它的脑袋上。 “这样子你双手都空出来应该方便点。” 库洛姆想骂虫，但是情况已经来不及。 他迅速挥舞双手的刀刃将靠近到周围的长矛一一击落，万亦也拿出虫虫刀帮助一起，守住一亩三分地倒是并不难。 一波长矛雨过去后，紧随其后的就是那些飞天甲虫直接袭来。 虽然它们身上的装备和甲壳看得出来也没有经常打理休整的样子，但毫无疑问比起外边荒原上游荡的虫子已经优越了无数倍。 为首最快的虫子直接来到库洛姆面前，库洛姆急忙架起双刀挡住了对方的突刺。 然后双刀架开长矛打出无比迅速的二连击。 对方虽然冲刺速度很快，但是反应看来并不那么快，直接被库洛姆的双刀斩破甲壳的薄弱处并击杀。 “很好，看来你已经有了应聘圣巢高空守卫的资格了。”万亦趴在库洛姆的后颈说道。 “它们只是被瘟疫蒙蔽了心智，和它们正常的情况完全没有可比性。”库洛姆道，“而且螳螂一族不需要圣巢的肯定。” “圣巢不想肯定你，但是圣巢现在打算把你捅成马蜂窝。”万亦摇了下它的脑袋，让它看到前方紧随其后的大量守卫。 库洛姆迅速严阵以待，躲过数位守卫的直线冲刺，但因为数量众多终于还是闪不过来，不得不再度和对方硬碰硬。 万亦在库洛姆的身上爬上爬下，手拿虫虫刀挑准合适的时机挥砍，帮忙减轻压力。 虽然库洛姆总感觉这么一个黑乎乎的，椭圆形的东西在自己身上不断来回感觉有点诡异，但很快对方逐渐猛烈的冲势让它没有心思再去多想，它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不行，它们这才飞出去多少距离，前面还有多少距离，这么多守卫镇守这座桥，根本不是虫力能突破的。 就在它准备按照之前所想俯冲到桥下去的时候，突然，它的翅膀挥动停了下来。 不是为了俯冲的准备，而是毫无预兆地停止。 库洛姆下落了一大截才强行让翅膀再度扇动起来，在半空稳住。 “你怎么回事？”万亦也被对方这一下子吓了一跳。 “我……”库洛姆神色复杂，但上方大量虫子向着它冲了过来。 万亦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了噬魂魔杖，变成小蟑螂后的黑色小手上闪烁出数颗灵魂结晶。 凝聚到法杖上之后它抬起手对着空中遥指。 下一刻，灵魂之力化作无数哀嚎的冤魂向着空中发出咆哮并进行冲击。 距离近的守卫直接被灵魂之力吞没渣都不剩，远一些的也会被灵魂的冲击震飞出去。 像是丢了一团火在虫子之中，无数虫子惹火烧身，被夺去性命后落下。 万亦在这个过程中又拾回来不少灵魂结晶。 看了下手边漂浮着的灵魂结晶：“虫子的灵魂看来和人一样的啊。” 至少凝聚成的灵魂结晶并没有什么差别。 “万亦。”库洛姆突然出声。 “什么事？” “我可能要撑不住了。” “什么要撑不住了？” “飞……” 还没说话，库洛姆的翅膀再度死机。 二者开始下坠。 “你故意的？”万亦在空中质问。 “不是！说上就上，我怎么会反悔？！”库洛姆大声喊道。 “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快成年了！翅膀已经要退化了！” “螳螂是这样的吗？！” “我们螳螂一族是这样的！” “到头来你也飞不稳啊！” “你个第一次飞的没资格在这方面说我吧！” 蟑螂和螳螂在空中一边吵着，一边翅膀不断扑闪，虽然减缓了下落势头，但依旧改变不了不断下落的事实。 当守卫们从灵魂技法的后劲中缓过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找不到目标了。 橘红色的眼睛微微闪烁，最后全部飞回到桥顶，进入休眠等待着下一个不自量力的闯入者。 …… “真是棒呆了，一只第一次飞行的蟑螂，一只快要成年翅膀退化了的螳螂，看来我们的结果是早就注定的。”万亦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环境说道。 到头来还是不得不走过这里。 周围到处都铺满了苔藓，不远处有着一条清澈的河流，植被野蛮生长，其中有许多粗壮的荆棘覆盖着这片土地。 “我都说了挑战天途是有勇无谋的。”螳螂趴在地上说道。 “其实对我来说走哪里都一样。” “为什么我感觉你是在嘴硬？” “不，我没有。”小蟑螂挺起胸膛。 库洛姆头上的两根小须有些疲软地垂落，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刚使用的是灵魂法术？” “嗯？差不多吧。” “我听说只有蜗牛一族才能掌握这种神秘的力量，你接受过蜗牛一族的赐福的吗？” “啊？我没有，蜗牛会赐福蟑螂吗？” “额，我也没真的见过蜗牛一族。不过看来你确实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你不也挺不错的嘛。”虽然万亦完全没见过这个世界的其他战士，不过库洛姆在空中的战斗表现确实不错。 如果不是翅膀退化，没准两虫配合真能带着万亦飞过大桥。 万亦看着手中闪着橘红色光芒，仿佛橙汁一样的灵魂结晶，这些东西是他从之前那些守卫身上收集到的灵魂。 和正常的灵魂不一样。 “这些灵魂看起来被污染了。” “障目瘟疫。”库洛姆看了一眼后说道。 “你知道？” “我比你早来一点，在徘徊中稍微打探到了一些事情。”库洛姆道，“圣战中期开始，源自障目之光的力量开始无差别地渗透起虫子们的心智。拥护障目之光的虫子献出了自己的神智成为无情的战士，而苍白之王手下的军队也遭受到了障目之光的侵蚀。” “刚刚那些守卫都是这样？” “是的。障目之光像个疯子，它的力量就像瘟疫一样不断扩散。你可能不慎之间就会被浸染，然后成为傀儡……”库洛姆的声音越说越小。 万亦感受到了从它身上飘出的逐渐强烈的恐惧情绪。 他这才明白这只半成年螳螂真正所害怕的是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土地 万亦摸了摸手上的几个碎片，是之前一路上杀死虫子傀儡掉落的。 几个很普通的躯壳虫碎片，还有骨钉碎片，刚刚的长枪守卫也有不少碎片收入，然后长矛碎片也有。 两虫在原地休息，万亦去到一旁开始拼凑碎片玩玩。 靠着完璧部门无数的经验堆积，他把收集到的武器碎片花光之后，拼出了一把小骨钉和一把长矛。 拿虫虫刀砍了骨钉几下，从手上传来的反震感让万亦有些惊讶。 “硬度足够了，而且也不知道具体什么设计，力量的传导相当奇怪，会让攻击者负担不少招式的反冲。”万亦道。 “本体你拼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才能拼出这种武器来？” “瞎猫碰到死耗子。” “瞎蟑螂碰到死垃圾。” “应该是想着能让小体型也能轻易对抗强力敌人的武器，众所周知在类似的游戏中防御再找机会一般比单纯的莽要稳健。”分身看了下拼凑过程中的记忆说道。 “但咱们有必要吗？” “……” 万亦道：“你们想要给你们吧。” “那真是谢谢本体啊！” “快送过来吧！” 但万亦拿起武器，全部扫进了披风后边。 披风里这么东西都塞得下，又是这个世界的一大未解之谜。 “伱们学到经验了就自己收集碎片拼凑吧。” “说送敢情就送个同步经验啊！” “本体是这样的。” “早就猜到了，咱们散了散了，装备还是得自己打。兄弟们，这里有个大骑士，速速集合刷野！” “来了来了！” 分身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分散，一个分身喊了一句它们就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但是万亦很想说，本体卖分身是常态，但分身互卖也是万亦生态圈內的一部分，一些心思单纯的分身可要小心了！ 算了，自己的分身怎么可能有心思单纯的。 …… 休整完毕，二虫结伴上路。 “你想找螳螂部落，那你知道地方在哪吗？” “我记得螳螂一族和真菌部落的关系不错，可能距离真菌荒地比较近吧。” “你有地图吗？” “没有，圣巢太错综复杂了，更别说圣战导致了大量改变，地形地貌变得极为复杂，寻常虫子可没心思在这里绘制地图。” 正走着，忽然旁边的草丛传来了剧烈的摇晃声。 库洛姆警戒得看去，只见草丛被猛地撞开，从中冲出了一只体型巨大，由大量苔藓植被覆盖而成的奇怪生物向着二者冲了过来。 万亦小小的身子从披风下拔出和体型不符的长矛一记横扫。 刷！ 苔藓散落一地，万亦没感觉到什么打击感，就见到一个比现在的自己还小的虫子原型毕露，慌忙地爬进一旁的灌木之中。 万亦和旁边双刀准备挥舞的库洛姆对视了一眼。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确实很吓人。”库洛姆诚实地说道。 “刚刚的虫子眼睛里有橘红色的光，看来那个障目之光的影响确实很大。”万亦道。 “那可是高等生灵，有什么样强大的力量都不为过。” 二者边走边说。 这块苍绿色的地方很容易蒙蔽视线，危险隐藏在各个可能的角落，虽然相比起桥顶那无死角的封锁长矛阵要好一些，但是对于万亦而言他还是更喜欢直接破阵杀过去。 忽然，前方传来武器对拼的声音。 库洛姆和万亦立刻凑过去吃瓜。 前方一片草地上，两位身负苔藓的骑士，装扮相同，一手持盾一手持绿色骨钉，互相之间进行着凶猛的斩击。 其中占据上风的苔藓骑士身上有着许多伤口，但是招式精准且有多样的变化。 而另一个苔藓骑士明显迟钝不少，没几个回合后就死在了对方的骨钉之下。 看着眼前散落成一堆苔藓的同类，最后胜利的苔藓骑士驻足片刻，行了一礼后就准备转身离场。 万亦见状，小蟑螂直接钻了出去：“你好你好，我是人见人爱的蟑螂。” 库洛姆原本看见这一幕就想着装死等对方走，没想到万亦这么不安生，连忙赶了上去：“你干嘛！不要招惹是非啊！” 但很显然已经晚了，对方直接转头，苔藓上空洞的一双眼睛直视万亦，直接提起骨钉摆出了战斗准备的架势。 “闯入者！为何要来到这里！滚出去！”对方语气凌厉地说道。 果然有心智。 万亦就是看出这一点才出来的。 “其实咱们迷路了，你知道真菌荒地往哪里走吗？我们可以付报酬的，你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都可以。” 小蟑螂搓着手友善地说道。 “螳螂，和不详的征兆，为了乌恩！驱逐！” 苔藓骑士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没由来地说了两句，然后举起骨钉突刺过来。 库洛姆向后跃出，显然不打算卷入一场没由来的争斗。 但万亦就不一样了，直接拿出刚拼好的骨钉劈砍，与对方的绿色骨钉碰撞之后，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二者一同退开数步。 万亦抖了抖手中的骨钉，手感比面具先生要厚重一些，但同样不错，在万亦的舒适圈內。 “面具先生不要吃醋啊。”万亦顺口对着自己头顶的面具先生说道。 “唧～。”面具先生相当佛系。 倒不如说万亦少用一点它或许还更让它乐意一些。 “你看起来很理智，但是却要选择用武力说话吗？”万亦看着苔藓骑士说道。 “自诩文明的是圣巢，是苍白之王，但是文明建立在其他部落的血与火之中，乌恩选择了避让，但苍白之王与障目之光不曾放过乌恩的土地。” “乌恩又是谁？”万亦回头对库洛姆问道。 “我记得同样是一位高等生灵，苔藓亲族都是由它诞生的。”库洛姆悄咪咪地说道。 也不知道在别人脸上悄咪咪的有什么用。 苔藓骑士再度劈砍。 万亦挡了几下之后就被对方抓住破绽一钉横扫砍在万亦的腰间。 “咚”的一声。 一只蟑螂飞了出去摔在旁边的灌木中，但是苔藓骑士和库洛姆都发现，一只蟑螂飞了出去，但还有另一只蟑螂站在眼前。 它直接张开翅膀跃起扑在了苔藓骑士的脸上。 苔藓骑士想要甩下它，但蟑螂已经爬到了它的头上。 骨钉对准脑门直接敲下。 咚！ 丝毫没有手软，苔藓骑士倒下了，败于蟑螂扑脸。 等到苔藓骑士醒转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被白色的灵魂之力构成的绳索捆绑，盾和骨钉都落到了那个小蟑螂的手上。 它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济于事便放弃了，收起四肢，仿佛失去了梦想，充满了摆烂的气息。 “别摆啊，给我们指个路呗。”万亦用它的绿色骨钉捅了捅它。 对方没反应。 “那没办法了，看来咱们要去找乌恩了。”万亦回头对库洛姆认真地说道。 库洛姆：？ 苔藓骑士：？ 怎么就要去找乌恩了？ “这块地方是祂的，那祂肯定知道怎么走的吧！”万亦头盔上的大眼睛露出险恶的笑容。 苔藓骑士的苔藓又聚集了起来，伸出四肢：“我带你们出去。” “那就多仰仗苔藓兄了。”蟑螂立刻为苔藓兄松绑。 苔藓看着眼前大眼萌的蟑螂，看着他手上的盾和骨钉。 “啊，差点忘了，这是苔藓兄你的东西。”万亦把装备重新递给它。 库洛姆有点惊讶万亦这么轻易就放人的举动，因此保持了距离没有靠近的意思。 苔藓骑士也是有些惊讶万亦这么好说话，但没有过多表示。 “真菌荒地是吧，跟我来。”苔藓骑士言简意赅，找准方向就开始大跨步走起，也不管万亦跟不跟上。 万亦对库洛姆招招手，屁颠屁颠地小跑跟在人家屁股后面。 “苔藓兄你有名字吗？” “……” “没有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一路上，闲来无事的万亦开始骚扰人家。 “……” “莫斯怎么样？” “你很吵，小虫子，我们不熟，只是迫不得已临时为你带路而已。” “我是蟑螂！” “我不知道你说的蟑螂是什么意思，但你就是只虫子！” “不，在很多人眼里蟑螂是特别独特的！”万亦叉着腰。 苔藓骑士不想和万亦说话了。 库洛姆总感觉它随时会出钉砍了万亦，好在苔藓骑士姑且很理智。 “莫斯，你刚刚为什么要杀死同类啊。”万亦自顾自地继续道。 苔藓骑士颤抖了一下，并没有继续无视，而是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道：“没有尽头地睡下去，无异于死亡。”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那只之前被苔藓骑士击飞出去就开始装死的蟑螂动弹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 “好狠心一本体，这世道蟑螂自己都欺负自己，算了，先摸了。”说着它就开始向着周围的丛林钻去，消失在一片翠绿之间。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接受瘟疫 此时，圣巢边缘荒野上，一批蟑螂终于啃死了一只身披坚实甲胄的大虫子，并且拿走了它仿佛某种动物牙齿般的大榔头。 “这也太难啃了。” “好硬，四肢还这么短小，萌系画风真是不讲道理。” “总算是弄死了。” “这个应该也是被障目瘟疫所蒙蔽了的圣巢守卫之一吧，真大啊，比起蟑螂是真的大。” “来让我们试试虫子能不能抽皮作画。” 万亦蟑螂们凑过来，一阵忙活。 “甲壳软化不下来啊！” “部分外骨骼似乎可以，但是外层的厚重甲壳几乎已经不被视作身体的一部分了！” 很快他们就有了收获，这只大躯壳守卫虽然依旧被万亦们抽干了，但身体完全没瘪下来，或者说瘪下来了也都被那身巨大的躯壳所支撑着。 “软化不下来怎么办，咱一个人撑不起来啊。”一个万亦钻进去之后又从守卫的眼睛里爬了出来，郁闷地说道。 “那一起来？” “行。” 说着，大量的蟑螂涌入这个躯壳之中，随后逐渐将躯壳撑起。 很快，圆滚滚的躯壳守卫再度站了起来。 “哦吼~。”然后发出憨厚的叫声。 周围其他没钻进去的万亦看着这一幕，道：“这么多人挤一副皮囊还真是第一次。” 这只圆滚滚的虫子开始伸手迈步，动作还相当不协调。 “双脚处的兄弟稍微稳定一点啊，请保持同一个步调谢谢。” “但上半身的重心也一直在乱晃，那边的兄弟在干嘛啊？” “等下？谁悄咪咪地摸我的屁股？！我要离开这里，换人换人！” 一阵吵吵嚷嚷的折腾了半天，在外界万亦的眼中，这个躯壳守卫像个被笨拙操偶师玩弄的傀儡。 好在很快，靠着同步，分身也逐渐掌握了多人同时操纵一个大型皮囊的方法。 躯壳守卫拿起自己的大榔头武器，挺直了腰板。 如果忽略掉它空洞的眼眶中时不时闪过的长触须以及椭圆形身影的晃动，它大概就像过去还未被光所迷惑时的那样，尽职尽责执行着自己使命。 “效果不错，好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 瘟疫的覆盖范围是整个圣巢，在圣巢的范围内，除了一些特殊的存在，难有谁可以真正地抵抗它，心在麻木之后最容易被那片光芒趁虚而入。 苔藓亲族也不例外，何况乌恩被圣战牵连，力量减退，对亲族的呼唤减弱，许多苔藓们失去了道标，逐渐的也被光芒遮蔽了目光。 被万亦称作“莫斯”的苔藓骑士作为为数不多还保持着自我心智的苔藓亲族，正在亲手斩杀掉那些步入歧途的同胞。 它的故事让库洛姆不由得为之动容。 软糯的苔藓都有如此意志，它更渴望知道自己从小就曾听闻的骁勇善战的螳螂一族会是如何。 走了一行，苔藓骑士突然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有着明显的沙沙声，对于和苔藓骑士走了一路的万亦和库洛姆来说，这个声音并不陌生。 就是苔藓摩擦的声音。 三者不约而同地凑了过去，随后便看到了几只苔藓亲族，它们身体都由苔藓覆盖，隐约可以见到淡绿色的身躯。 原本应该是很可爱的模样，但是这批苔藓的眼睛都呈现橘红，甚至从身上的苔藓间，生长出了橘红色的囊泡。 这些囊泡在蠕动，跳动。鲜活，好似有生命。 几只苔藓凑在一起，有些迷茫地望着其中一位比较大的苔藓，听着这位大苔藓讲述着什么。 “乌恩已经不再……伟大而耀眼的光芒才是我们的指引……遵从我们身体内的光……”大苔藓挥舞着藤蔓一般的肢体大声布道。 周围的苔藓们呆滞地听着，没给出什么反应，但是眼中橘红色的光芒不断明灭。 “传教？”万亦道。 库洛姆道：“刚刚的话是说它们要背弃乌恩的法则吗？遵从障目之光？” 它很难想象有造物会背弃自己的造物主，虽然螳螂一族的传说中并不存在造物主。 至少在这个世界，孤傲而强大的螳螂是古老且独立的种族。 万亦没有说话，而苔藓骑士紧了紧手中的骨钉就走了出去，俨然是一副打算动手的样子。 那些苔藓看到它，下意识的就迈开脚步跑了起来。 见状万亦若有所思：“即使被光蒙蔽，最深刻的思维依旧没有被彻底遗忘。” 感染的战士依旧是战士，被感染的怯懦者也很难一下子就勇猛起来。 而那位布道的大苔藓那双橘红色的眼睛也看向了苔藓骑士，却是丝毫没有惧怕：“哦，是尊敬的骑士，你也是来听取我的布道，遵从我们光的指引的吗？” 苔藓骑士没有多说，直接举起骨钉突刺。 这位布道者的触须尝试阻拦，但挡开苔藓骑士两下之后，苔藓骑士突然后退，从口部吐出几颗苔藓球。 这几颗小球砸在对方身上发出阵阵小爆炸，赫然是小型摔炮。 布道者的身躯被炸了个七零八落，从破碎的苔藓中，大量橘红色的囊泡脓肿增生出来填补上它的空缺。 本以为它会发个狂，再口出狂言后进入二阶段。 没想到它脑袋一歪，整个苔藓直接溃散开来，去了生机。 只余下那些蠕动的橘红色还在苔藓之上颤抖着。 “样子货啊。”万亦立刻上去想要摸尸，但是绿色的骨钉横在他的身前。 苔藓骑士没有看他但是声音低沉：“不要，靠近瘟疫，除非，你也想变成这样。” “咱也不是没和瘟疫碰过。”万亦辩解道。 “这，不一样。”苔藓骑士顿了下，“高浓度的瘟疫，已经由意识呈现到身体，体内发展到体外。触碰的风险太大。” 万亦想了下，姑且罢手。 他们没有对这位布道者有什么想法，在这种乱世之下无法遵守本心的虫比比皆是，更何况是受到高等力量的影响。 而就在他们走后，一只蟑螂从后面爬了出来，站起身。 “瘟疫是吧，不让摸我就非要摸，如果你能让我做个好梦的话，那可真是太感谢了。”万亦直接对着大坨瘟疫伸出了手。 吧唧。 一股粘稠的感觉，就和它外表所看上去的一样恶心。 万亦想了想，选择先吃一点。 不知道味道会不会和外表一样与橙汁相似。 但实际上入口之后一股植物的味道，万亦感觉可能和它产自苔藓的体内有关。 吃下去后不久，万亦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 “感觉没什么事啊。” “不是吧，又来？” “我们是和大佬绝缘的品种吗？这样子我们还怎么混大佬给的奇遇啊！” 分身们顿时就开始吐槽起来。 突然，吃下瘟疫的万亦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道耀眼光芒，光芒逐渐扩散，覆盖了它的整个视野，充满了诱惑力，让虫子忍不住地想要靠近过去。 随后，眼前飘过几团花朵般的图案，万亦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下沉。 “不是吧？真能来！？” 万亦们震惊！ 就连继续骚扰苔藓骑士的万亦本体都是不由得一愣。 但是下一刻，他又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感觉是……”万亦直接向苔藓骑士和库洛姆说自己要上厕所，大号，然后钻入了一旁的树丛中。 然后他直接登上剧场。 在剧场，万亦恢复了人形，推门而人后，他立刻便注意到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平日里阴暗的剧场。 今天在剧场上的是良人道和瑞德。 而且两人不像往常一样互相品味对方的茶，而是喝着常见的连锁店奶茶。 一个仙风道骨，一个古典优雅，但是都捧着和画风完全不同的现代风奶茶，听到万亦的脚步声一起端着奶茶回头看，嘴巴还不忘喝着。 “伱俩……” “剧团长，你送上来的灯泡？”良人道指了下剧场舞台上的发光球体说道。 此时，一只二头身蟑螂套装的小人就站在那颗发光球体的下方，对着万亦招招手：“本体你让我上来的吗？” “不是。” “那我怎么上来的？”蟑螂万亦有些惊讶，头上的触须微微抖动。 “看来是因为这个东西想要搞什么动作结果被剧场拉了上来。”良人道笑着喝了一口奶茶。 蟑螂万亦在舞台边缘想要下来，但是却发现好像有空气墙挡住了它，把它限制在了舞台上。 “果然没什么好事！”试了一会儿无果之后，蟑螂万亦愤恨地说道。 忽然，它身后那颗光球发生了变化，包裹成球的白色翅膀缓缓张开……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唯一之光 洁白的翅膀张开，绒毛无风自动，眼前的高等生灵显露出一抹真容。 看起来像是一只大蛾子，体态尽显优雅，高高悬浮在舞台正中央，好似戏剧中的机械降神。 不论真实如何，这个模样倒是称得上充满“神”的既视感。 瑞德苍白的面孔被光芒照耀，并没有什么反应。而良人道则是面带微笑：“有点厉害，一种奇特的象征意志，无法用单纯的力量进行计量。” 但不论如何，它此时显然被剧团困住了。 被限制在舞台的一亩三分地上，整只蛾子傻愣在那边陷入了沉默。 虽然初登场很震撼，但发愣久了就有点尴尬了。 蟑螂满舞台乱爬。 “好小只的剧团长。”瑞德看着眼前一亮，丝毫没有讨厌反而看着还挺喜欢。 “挺可爱的，比平日里板着张臭脸可爱多了。”良人道也是笑道。 “别扯这些，先解决眼前的正事。”万亦给了他俩一个白眼。 良人道耸耸肩：“所以说嘛。” 蟑螂万亦确认自己似乎和后面的大蛾子一样被限制在了舞台上，便趴在空气墙上，头盔上的大眼睛泪汪汪的：“救命啊！本体！我还有大好日子要过，刚成为蟑螂我不想死于飞蛾啊！” 万亦揉着眉心。 这一个个是真不省心。 忽然，那个发光的蛾子身影看向正在不停哭诉的蟑螂，一道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为！我！复！仇！”声音是个宏大的女高音，一字一顿，每一下都相当用力的重音。 “我！不！要！”然后蟑螂万亦大声地喊了回去。 良人道没绷住直接笑出声。 瑞德也是忍俊不禁。 万亦则是脸黑，有种自己黑历史被兄弟看到了的既视感。 “我！要！出！去！”大蛾子再次放话。 蟑螂万亦求助地看向观众席上的三位。 万亦想了下后道：“你直接答应吧。” 蟑螂万亦头盔上的大眼睛眯起来，语气变得毫无起伏：“果然遇事不决先卖个分身再说是吧。” 万亦理所当然地点头。 生活不易蟑螂叹气，他抬起头看向眼前耀眼的蛾子道：“我！答！应！了！” 下一刻，眼前的发光大蛾子身上飘出了无数花朵样的图案，这些图案似乎是某种特殊象征的粒子，最后这些粒子全部冲入到蟑螂万亦的身体内。 直至全部光芒涌入，整个蟑螂万亦飘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叮”的脆响。 下一刻它的身形便从剧场中消失了。 万亦立刻同步到对方已经回归到了界线时空，便看向良人道，希望这位搜索引擎能给予一点帮助。 “这是第一次外物入侵到剧场。”万亦道。 良人道不置可否，用斟酌的语气说道：“应该是梦。” “梦？” “刚刚的力量，虚无缥缈，介于虚幻与真实的交界，是为梦境。对方拥有这方面的力量，甚至是权柄，并希望通过梦境与你进行交流。” “梦境……我的梦境，和剧场有关系？”万亦很快想通了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真正睡下过，可以说自从来到这个破碎世界以来便没有再真正睡过，更别谈做梦了。 尤其是自从在意识深处挖出了这座剧场，他凝神登上剧场，身体便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休整，精神如何他早就无所谓了，让剧场替代了自己的睡梦。 如此看来，那发光大蛾子原本要入侵的是万亦的梦境，结果撞上了剧场。 入侵，倒也不算。 如果真的是入侵，那结果被剧场束缚在舞台上当电灯泡，完全不能动弹也太丢脸了。 万亦和良人道以及瑞德打过招呼之后又赶紧回去了。 界线时空的他还在拉大大呢，可能不让库洛姆和莫斯兄等急了。 看着万亦的背影，瑞德和良人道对视一眼，继续嘬奶茶。 …… 而与此同时，苔藓布道者的尸体边，那些障目瘟疫形成的囊泡突然自发地开始聚集，而聚集点正是那只趴在地上的蟑螂。 大量橘红色的物质钻入到蟑螂的体内，蟑螂的身躯剧烈颤抖。 下一刻，它猛地从躺尸状态一跃而起，翅膀张开。 漆黑的身躯化为洁白，脖子围上一圈绒毛，头顶的两根触须变成了蛾子一般的羽毛状，身后的蟑螂翅膀披风虽然总体没变，但变宽大了一些，边缘也出现了富有层次的参差感。 蟑螂与蛾子的杂交变态物种，诞生了！ 他飘然落地，已然从地上匍匐的险恶蟑螂变成了一种超脱世俗的生物，携带着一股超然的气息。 头上的羽毛触角微微颤抖，他看了下自己两侧那变得有些宽大，即使不用特意包裹也能将自己身体遮掩的披风，感觉自己画风变化奇大。 一双眼睛并非是失了智的橘红色，而是澄澈的金黄色！ 此外，虽然大蛾子并没能进入万亦们的群聊，但是却借用这个分身的“账号”上传了一份任务“文件”。 他稍微翻阅了一下，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始末。 障目之光是永恒的唯一，而苍白之王将赐予虫子们以万众的自我，二者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圣巢成为了二者争斗的核心。 苍白之王充满着智慧且深谋远虑，虽然障目之光大蛾子强大无比，但依旧被苍白之王所压制。 逐渐有虫子在圣战中醒悟，认识到了自我的美妙，而“唯一”的障目之光的信仰逐渐被抛弃。 而被逼迫到极限的障目之光因看到了自己被遗忘的未来而恐惧，开始不计后果地释放自己的力量，化为瘟疫的梦境之光成为了一场席卷整个圣巢的灾难，将这场圣战推上了高潮。 圣巢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动乱，即使是苍白之王带来的理智也无法时时刻刻眷顾到每一只虫子。 最后关头，苍白之王出动了一位针对障目之光的秘密武器，给予疯狂的障目之光以痛击，彻底将其打入到梦境的深处。 这也终于让战争不断的圣巢陷入了久违的宁静，这便是如今所说的“休战期”。 但即使障目之光已被深层梦境所封印，它的力量却不会轻易散去，时刻在无数虫子的脑海中念诵着自己的名讳，等待着突破梦境回归的那一刻。 “说白了咱现在是成了一个大反派的马仔？” 对于常人来说，有自我的理智毫无疑问比混沌的唯一之光要好。 但万亦其实不是很有所谓。 毕竟在万亦的生态圈内，万亦自己就是自己的唯一之光。 这就要牵扯一些哲学思辨了，但是万亦懒得思辨，所以算了。 反正蟑螂不是什么好东西，当马仔就当马仔吧！ 他现在要找到那个当初苍白之王派出的针对障目之光的秘密武器，它的身上就藏着解放障目之光的关键！ “起飞！”订好了目标，他直接身体站直，披风唰啦一下展开，身体迅速飞离地面。 其实这根本不是飞，具体说漂浮更为合适，因为披风只是象征性地抖着，根本没在扇动的。 “可以，很有神棍的气息。” “‘文件’里还带了不少那个大蛾子传下来的技能诶，可恶，我要吃瘟疫！狠狠地吃瘟疫！我也想当蛾子杂交生物！” “不，没啥用了，我刚刚已经狠狠地抱着感染虫子啃了一大口了，没啥反应，貌似大蛾子不想再给力量了。” “小气！高等生灵就这！？” “不过圣巢不止一位高等生灵吧，咱们去找找其他的？”有分身提出了想法。 “你真是个大聪明，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哪里哪里，都是一个人嘛。” “好，那就先去找乌恩吧，祂是咱们最能确认方位的，桥下那片自然领土深处深入一点肯定能找到！” “好耶！冲！” 分身们迅速有了决定，并高效地展开行动。 黑压压的蟑螂大军向着苍绿的领土进发，无虫知晓这件可怕又诡异的事情，也不知道最终将给圣巢带来什么。 与此同时，正在骚扰折磨苔藓骑士的万亦愣了下，然后眼神飘忽起来。 苔藓骑士见一直在说话没停过的万亦突然安静下来，转头看了它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快点走吧。”万亦小脚踢飞路边的一块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总不能说他违反了规定还是要去骚扰乌恩了吧。 嗯，反正是分身的决定，和他本体有什么关系，他可一直在这里，哪里都没去过！ 《空洞骑士》是绝顶的好游戏，背景世界观设计很有魅力，但碎片化的信息让很多具体内容扑朔迷离，咱就大胆开脑洞写点不一样的魔改了。如果有看到这里的读者们感兴趣的话强烈建议尝试这款游戏，受苦很棒哟~~。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此乃蟑螂扑脸之计 “前面就是真菌荒地了。” 苔藓骑士按照约定将万亦和库洛姆带到了真菌荒地的边界。 前方的区域中，那股富有自然气息的苍绿色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各样的真菌生长，空气中飘荡着一粒粒孢子，带来不一样的氛围。 总有种在这里呆太久就会被真菌感染的感觉。 “谢谢你啊，莫斯！”万亦立刻道谢。 “你们不要再回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苔藓骑士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感谢你的指引，骑士。”库洛姆在这种场合就正经很多，气宇不凡，不是旁边那只蟑螂能比。 苔藓骑士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它将继续它的流浪之旅，去斩杀那些深受感染并一觉不起的同胞们。 万亦它们也正式踏入了真菌荒地中。 库洛姆开始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近亲，万亦摸了摸旁边环境中的一颗蘑菇，直接动手把它拔了出来。 “伱说这些蘑菇可以吃吗？”万亦对库洛姆问道。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吃环境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较好。”库洛姆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回答道。 万亦直接分出一个分身把蘑菇递给他：“吃。” 分身看了万亦一眼，又看了自己手里的蘑菇，最后把蘑菇塞进了嘴里。 吧唧吧唧…… “一般。”分身评价道。 “烤起来会不会更好一些。”万亦思考道。 “没有香料也就这样吧。” “圣巢中心会有香料吗？” “不知道。” 万亦看着不领情的自己，有些无奈。 他没把分身收回去，就跟在身边一起走，库洛姆对万亦的能力有些惊奇，但很快就接受了。 行了一段路程，万亦分身闲的没事就一边采蘑菇，一边吃蘑菇，虽然味道一般但还挺有嚼劲。 忽然，就在分身抓住一颗小蘑菇要把它拔起时，小蘑菇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然后直接从万亦的手上跳了出去。 “呱唧呱唧！”它发出娇弱的叫声就向着远处快步跑路。 “我去！会动的蘑菇！” “追！” 分身立刻追了上去。 但跑了几步之后，突然眼前一个大蘑菇仿佛滚滚车轮向着它倾轧而来。 分身猝不及防直接被大蘑菇撞飞了出去，被库洛姆接住。 那个大蘑菇还在翻滚，继续向着库洛姆和万亦撞来。 库洛姆随手把万亦分身抛开，双刀猛地斩落。 但是预想之中的切割没有发生，蘑菇很有弹性地化解了切割，不过还是被库洛姆弹开，在空中变回了一个正经的蘑菇人。 “叽里呱啦！”蘑菇人发出怪叫声。 库洛姆听不懂，但在万亦耳中则是变成了口音有些奇怪的话语：“入侵者！欺负孩子的坏人！” “圣巢的各位领地意识这么强的吗？”万亦道。 库洛姆道：“领土和家园是能画等号的，自古如此。” 万亦点头，然后搓搓双手跑了上去：“你好你好，我是人见人爱的蟑螂！” “叽里呱啦！”坏人受死！ 但是蘑菇人一点都不领情，用蘑菇盖朝向万亦顶过来。 万亦拿出了噬魂魔杖，将一颗橘红色的灵魂凝结到魔杖的顶端然后发射。 橘色的灵魂冲击释放而出，轰击在蘑菇的身上将其击飞出去，在地上很有弹性地弹了几下。 “嗯？威力似乎变大了，明明份量是一样，因为污染？”万亦甩了甩魔杖道。 蘑菇人的盖子被打掉了一半，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它的身上扩散出孢子，这倒是很正常，但是孢子的颜色却是橘红色的。 “感染？” “只要有思维的生物都逃不过障目之光的影响。”库洛姆道。 蘑菇人悍不畏死，对着万亦张开了短腿短手，一副他们要过去就要先踏过它的尸体的样子。 “叽里呱啦！”为了蘑菇！为了孩子！ 看来是沉浸在自己保卫家园的梦境中了。 万亦又甩了一个灵魂冲击出去，蘑菇人被光芒吞没，身躯化作孢子散去，留下几颗真菌碎片。 万亦拾起碎片，丢给了旁边正在装死的分身。 分身平日里看起来很勤奋，但都是假的，它们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才会拿出百分百的热情。 而和本体在一起的时候，那肯定是脏活累活尽量让本体干。 主动揽活是不可能的，当个挨打的生命盾不能再多了。 装死的分身这才爬起来，拿着碎片道：“蘑菇是活的，那我刚刚吃的蘑菇里面会不会有已经生长出意识但是还不会动的活蘑菇？”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思考这么地狱的事情比较好。”万亦随口说道。 用噬魂魔杖对着周围稍作感知，会发现其实已经有不少蘑菇都诞生了原始的灵魂之力。 这些蘑菇都是“活的”，只要时间充足，最后大概都会生长成为会动的蘑菇人。 蘑菇部落可真强啊。 就在万亦在玩蘑菇的时候，另一边的分身们在逐渐壮大势力之后，开始动起了其他的心思。 …… 一批躯壳战士摇晃着身躯来到了桥边，它们的目光看向桥顶那片黑压压的影子。 这些躯壳战士自然就是在荒原捡尸许久的万亦们。 这些日子里，万亦本体经常通过交换来到边境荒野上，给分身们补充虫力，让荒野上的万亦越来越多。 加上万亦一路上也时不时分出分身向着四周流窜，万亦势力正在迅速于圣巢之中渗透扩张。 而如今沉寂的圣巢并未发觉这一可怕的变化。 今天，它们分身是来给本体报仇的。 主打的口号是“杀光桥顶”，“蟑螂征服圣巢”。 到点，这批躯壳战士开始往桥上爬，沿着桥梁工事向着桥顶靠近过去。 当它们靠近到一定距离时，桥顶的高空守卫很快有了反应，眼中光芒明亮，手持长矛飞起。 正要看看这次的入侵者是谁，就见到一群手舞足蹈的躯壳向着这边靠近过来。 即使是被光蒙蔽的守卫，它们也不禁愣了一下。 但下一刻，只听得一声“芜湖”的叫喊。 一只蟑螂直接从下方扑了上来，手持长矛直接贯穿了一个守卫，然后在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并起飞的时候开始大开杀戒。 桥面上尚且完好的部分，一个个“投石机”被拼凑出来，胖胖的躯壳守卫将蟑螂分身们装入其中，然后投掷出去。 一只只蟑螂如此成为了炮弹，发起了不要命般的攻击。 这次守卫们并没能按照本能的指引迅速组成长矛阵，被直接搅乱队形，而已经被蒙蔽的心智也无法支持它们进行随机应变。 只能笨拙地攻击这些扑在它们脸上的蟑螂，长矛乱舞，甚至不小心之下击中友军。 “蟑螂炮弹”的收益显著，而直接来到桥顶设施上的套皮躯壳队伍，也靠着对方大乱的这个空隙逼近。 它们提起武器直接向着守卫们发起冲锋。 于此，桥顶上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这场作战的计划，被命名为“蟑螂扑脸计划”，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两波人马协作以最快的速度突破桥顶这道“天途防线”。 可惜了，敌对的都是虫子，如果敌人换作人类，那必然还能造成精神上的深层打击。 蟑螂万亦们坚信，虽然世界上不怕蟑螂的人很多，但是怕的人肯定更多！ 蟑螂万岁！万亦万岁！剧团万岁！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乌恩：呸！ 庞大的高空守卫集团被险恶的蟑螂势力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路平推之下，一具具虫子的尸体从高空落下。 当最后一只高空守卫被蟑螂夺过长矛，然后被它自己的长矛贯穿时，便也象征着这只天途军团以一种可悲的方式迎来了终结。 万亦们收集起大量的碎片，然后将目光朝向了桥另一端的城市。 圣巢中心，我们来啦！ 桥顶天途一役告捷的同时，另一批决定去找乌恩嫖力量的万亦潜入了苍绿的领土之中，展开了大规模的搜寻。 被万亦称作莫斯的苔藓骑士走在苔藓地上。 忽然，它回头看了下身后。 沉静片刻，摇摇头，继续向前。 总感觉附近的植被阴影中潜藏着什么生物。 但是它刚刚放开感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苍绿的领土中没有真正富有攻击性的生物，也只有它们这些曾经的苔藓骑士选择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了。 除非有其他异族入侵过来…… 它一路行走，穿过一条草木丛生的隧道，来到隧道尽头，眼前一片开阔。 一片碧绿的湖泊出现在眼前，疲惫的苔藓骑士缓缓来到湖边，静静驻足。 乌恩的湖。 曾经它们在这里觐见伟大的乌恩，但是如今，即使站在湖前，也听不到伟大乌恩的呼唤了。 它斩杀被蒙蔽的同胞，如果感到疲惫就来到这里，即使不抱什么期望，也依旧无数次诚恳地祷告，希望祂能回应自己。 就这样，它驻足，缓缓闭上眼睛。 窸窸窣窣。 它再度转头看向周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是风吗？ 苔藓骑士感觉自己或许是被那只自称蟑螂的虫子折磨得有些昏头了。它进一步放空思维，感受着短暂的宁静与美好。 在它放空之后，眼前的湖水中，几只黑色椭圆形生物快速游过。 蟑螂会不会游泳万亦不知道，但万亦蟑螂显然是会的。 不过…… “这湖水是酸液！” “啊，感觉要死在这里了。” “别慌，我们抱团！死也要把一个兄弟送过去！” 进入酸水之中，万亦们迅速感受到与酸液接触的部位开始发烫，身躯开始被腐蚀溶解。 一时慌张之后，他们迅速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很快，湖里的蟑螂万亦们抱在一起团成球，外围的万亦被酸液快速腐蚀，但是它们依旧拼了命地飞速游动。 一只只蟑螂的身躯化为残渣，成为这颗越来越小的蟑螂球的“尾气”。 最后，当靠近到尽头的湖边时，其他已经不成虫形的万亦将最完好的万亦托举而起。 “去吧！不要让我们白白牺牲！” “冲啊！” 最后的万亦泪目道：“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兄弟！” 唰啦！ 最后的蟑螂万亦扒住了岸边的石壁，而其他万亦则是向着酸液中沉没去，一只蟑螂万亦在死前对着它竖起了大拇指，直到最后一刻。 存活的蟑螂万亦挤出了几滴眼泪。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被酸液烫出来的。 它赶紧爬上石壁，然后看到了一个隐藏在植被之中的洞穴，这就是他们游过来的目标。 万亦进入其中，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洞内的情况，脚下便是直接落空，向着下方坠落。 “啊！完蛋！” “你个混蛋把自己的牺牲当什么了！” “没救了，等下一批吧，反正也知道方位了。” 脑内分身们顿时喷了。 一段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的热血牺牲情节，最后的幸存者居然失足摔死，这种烂剧没人会看的好吧！ 不过好在，洞穴下方并不是很深，而且下面还有一堆苔藓作为缓冲，这只蟑螂万亦并没有摔死。 他在苔藓中翻了个身，转头又看见了一片碧绿的小湖。 “还来？！”他不由得大叫起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次的尽头已经看不到路了，应该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之前他们是看到湖的尽头对岸有一个隐藏的洞穴才想着乌恩会不会就藏在这里的，结果下来之后下面又是一片小湖。 搁着套娃呢？ “乌恩！出来啊！我是来谈判的！”蟑螂万亦大喊道。 忽然，碧绿的酸液湖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我去！真来！”蟑螂万亦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唰！ 庞大的身影露出水面，冲破水面，酸液从它身上流淌而下，如滴滴细雨。 蟑螂万亦躲开溅射的酸液水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总体上，眼前的巨物就是一只超巨型蛞蝓，身上的纹路组成了一个个奇妙的图腾，并覆盖着斑驳的苔藓。 一双触角上的碧绿双眼探向万亦。 “你好伱好，我是人见人爱的蟑螂！” 呸！ 万亦话刚说完，乌恩直接朝着万亦喷出一个东西砸在他的脑门上，然后巨大的身影直接向下缩了回去。 万亦被那个东西砸得坐到地上捂着脑门：“哇塞，好过分一蛞蝓！” 不过他还是迅速看向地上那个乌恩吐出来的的东西。 一个小巧的像是徽章的物品，上面有着翠绿色的玄妙图案，似乎蕴含着不一般的力量。 “这个难道是！”万亦眼睛闪闪发亮。 “乌恩大气！老板大气！谢谢老板的打赏！”万亦连忙对着眼前的小湖鞠躬行礼。 理所当然乌恩没有回应。 万亦也不介意，直接伸手拿起这个小东西。 就在他拿起之后，手中的物品突然发生了变化，最后变成了一颗浑圆的碎片。 这个碎片整体上就像一只团起来的蛞蝓，摸起来湿湿滑滑，富有弹性，上面有着和乌恩一样的玄妙图案以及青苔。 “这是乌恩的碎片？！” “我们都还不知道它刚刚送的那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拿到手上就变成碎片了，这冷酷无情的碎片世界啊。” “话说，乌恩的力量变成了碎片，但是大蛾子的力量却是直接赐予？” “因为接受大蛾子力量的时候是在剧场上吧。” “草，居然还有这种空子！早知道也把乌恩请上剧场了。” “这个，我觉得咱们小胳膊小腿的，可能拧不过大蛞蝓。” “所以这个碎片怎么办？”拿着乌恩碎片的万亦说道。 脑内讨论了一下之后，一个分身道：“给谁吸收都一样，按照万亦先到先得定律，你自己随便处置吧。” “行。”然后这个万亦就直接将乌恩的碎片吞入腹中。 “嗯哼哼，口感……嗯……没有口感……” 乌恩碎片入口即化。 突然，这只万亦身躯发生了变化。 漆黑的身躯变成翡翠色，背后的披风也稍微宽大了一些，上面浮现出乌恩的图腾，长出青苔，头顶的触须变成了一对蛞蝓的触角，末端还有眼睛。 蟑螂蛞蝓！ 变态杂交怪异生物1。 “我明明还没要质变啊！”蛞蝓万亦看着自己的变化说道。 他还没对自己的下一次质变进行安排呢，原本吸收乌恩的碎片之后打算就地取材，堆积一下苔藓这边的碎片再考虑进行质变，结果吸收之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就发生了变化。 “无所谓吧。”一个万亦的声音说道。 “这一个碎片顶一次质变绰绰有余了，吃多了垃圾碎片没准没什么收获反而拖累你的后续质变。”小公主最近很忙，今天难得出来冒了个泡。 “小公主好久不见啊！” “你们多关注下我的同步不就能天天见了。” “这不一样嘛！” “小公主我们好想回去簇拥在你身边啊！” “一群蟑螂簇拥的公主，那个画风太古怪了，总之先拒绝。”小公主坐在办公椅上捋着头发说道。 然后把话题转回到蛞蝓身上：“就算乌恩不如目前背景板中的苍白之王和障目之光，它最次也是和那两者同级的高等生灵，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神灵之一。” “之前黄谱说过她吸收过神的碎片，但是具体也没细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但考虑到碎片概念之间的模糊性，接触到这方面肯定是好事。” “谢谢小公主的安慰。”蛞蝓蟑螂诚恳地说道。 “没事，回来之后给我研究下就行。”小公主露出动人的笑容道。 最近忙，艰难保持正常更新，加更更随缘了，今天趁脑子难得比较清醒多更点。谢谢各位观看。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旅人 等蛞蝓万亦爬回墙壁上的时候，远处湖边已经看不到莫斯的身影了。 他便直接跃入了酸水湖泊之中。 被酸液刺激的灼烫感并未出现。 理所当然，获得了乌恩力量的蟑螂已经不再惧怕这些酸液了，他在酸液中大胆地遨游，用披风把自己的小身子裹住像蛞蝓一样游动。 最后离开了乌恩的湖，钻入了岸边的丛林中。 …… “这个，是不是和你的螳螂一族有关系？”万亦看着眼前一个图腾石柱上被钉着的一具生有多只眼睛的虫子尸体说道。 他们在真菌荒地里越走越深，遭遇了数波来自蘑菇的攻击，烤蘑菇都要吃腻了，分身都说不想吃，好在还有面具先生这个大胃王。 真菌荒地大多数原始文明的痕迹都来自于这些蘑菇。 它们在这里留下了许多图腾。 不过眼前的图腾柱与之前的不同，风格有着较大的差异，显然不是蘑菇部落所留，至于上面的那具尸体自然也不会是螳螂的，看着有点像是蜘蛛。 “这个图腾！没错，确实是我亲族的痕迹！”库洛姆闻言搓着镰刀，有些激动。 旁边万亦的那具分身，此时正身上长蘑菇，手里捣鼓着一种孢子炸弹。 它吸收了蘑菇的碎片并完成了质变，启动质变之后没什么太大变化，就是身上长出许多绿色的可爱蘑菇，头顶中央的尤其大。其中，它专门大量吸收了一种特殊的真菌生物。 这种真菌生物会吐出一种极度不稳定且蕴含大额能量的爆炸孢子，在路上稍微给他们添了一点麻烦。 这种真菌生物会悄无声息地在一定范围内靠孢子对目标进行标记，然后释放的炸弹便会对会动的非真菌生物目标进行追踪。 这具分身感觉很棒，质变之后正在进行研究，专注之后对其他东西就不是很感兴趣了。 旁边万亦头顶的面具先生时不时探头从他身上叼一颗蘑菇走，他也没理会。 此时，眼前的图腾柱和被“装订”的虫子尸体越来越多了。 看来离传说中的螳螂一族已经不远。 将图腾柱作为指引，他们算是有了个方向，一路上可以看见许多不弱的生物所残余的尸体，都像是彰显荣耀与力量一般被高高挂起，钉在显眼的地方，让所有路过的人都能看到。 而很快，前方出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青蓝色的身躯，利刃状的手臂，白色的脖颈与头部，与库洛姆如出一辙，但显然眼前这是一直完全成熟的螳螂。 库洛姆在它面前要小上一号。 “终于看到你的同类了。” “嗯。” 万亦看了它一眼，想着它怎么突然沉默起来了。 这其中可能很多，但万亦懒得想，于是和往常一样，万亦搓着小手走了上去：“你好伱好，我是人间人爱的蟑螂。” 那位螳螂战士迅速一个转身接后撤步拉开距离，警惕地看着万亦。 “入侵者，消灭！” 万亦头盔上的大眼睛半睁：“你们圣巢虫除了领地意识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圣巢的生态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话没说完，凶猛的刀刃就已经劈砍而至。 万亦后撤躲闪开：“成年了就这？感觉也没比库洛姆你厉害啊。” 库洛姆连忙摆手：“别！别打了！” 它横在眼前的螳螂战士面前道：“我是……” “离乡叛族！死！” 结果对面又是说了一句后，对着库洛姆更是毫不留情。 库洛姆不得不亮出双刀与之对拼，却没几个回合就落入了下风。 万亦看着皱起眉头：“啊？我才刚夸过你呢！” “但是我……” 砰！ 因为万亦的话走神一瞬，库洛姆被直接击破了防守的架势，螳螂战士飞起一腿将库洛姆踹倒，刀刃直取它的脖颈。 万亦突然回手一掏，蟑螂真菌手上的孢子炸弹一下子被拿走。 然后万亦就朝着螳螂战士丢了过去。 螳螂战士止住冲势，余光瞥见到竟是孢子炸弹，快速后撤。 砰！ 孢子炸弹引爆后发出沉闷的爆炸声，同时扩散出大量红色的孢子，螳螂战士对这种情况显然并不陌生，挥动刀刃驱散烟雾。 随后猛地转身，刀刃与一把骨钉相撞。 叮！ 一声脆响后，螳螂战士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而万亦的噬魂魔杖切换成了短剑模式，直接扑到了螳螂战士的肩膀上，绕至它背后。 螳螂战士想要挣扎，但是短剑直接刺入了它的脖颈，宣告了它的结束。 咚！ 螳螂的尸体倒下，万亦落地后转头看向爬起的库洛姆：“库洛姆，库洛姆，库洛姆……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顺手得到了这只螳螂的灵魂，是洁白的。 竟是没有被感染，但依旧富有攻击性，还远比莫斯要高。 分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很无语，从身上的蘑菇里再取出了一颗孢子炸弹在手上搓着。 而库洛姆有些茫然：“我只是想回家？为什么会成为叛族？” 真菌分身顺口道：“螳螂一族有着极大的荣誉感，并且相当自负，不论是什么理由，作为逃离族群的螳螂，不被接受很正常啊。” 一路上看下来，即使没真的见到螳螂一族，但那些林立的图腾柱和周围装裱的尸体已经说明了许多。 一个如此剽悍，武德充沛且自负高傲的种族，最无法接受的就是离经叛道。 “你自己之前没有思考过吗？”万亦对库洛姆说道。 库洛姆气馁地坐下：“有……但一直有着一种侥幸。” 万亦和自己的分身对视一眼，分身低头继续搓孢子。 “还继续走吗？” 库洛姆沉默了。 “那我走啦。”万亦和分身就没继续管它，一起继续深入螳螂一族的领地。 库洛姆顿时不理解了：“你不是为了陪我才来这里的吗？” “我只是迷路来圣巢的，主打的就是一个体验圣巢风土虫情，不继续去前面看看怎么行。”万亦头也不回地说道。 库洛姆呆愣片刻，想了下之后，还是选择跟上万亦。 万亦没有在意。 眼前出现了一片澄清的小湖，不是那种酸液湖水，万亦让分身上去试了下水，确认没啥问题。 湖对岸隐约能看见一处村落，图腾环绕，巨大的虫子野兽尸体被整齐装订。 “哦吼？又是一组难得的旅人，很高兴能在这片沉寂的地方见到你们。”一个声音突然从旁响起。 他们转头，看到了一只身形不比万亦高多少的虫子走来，不过万亦感觉之所以对方比自己高一点，是因为它四肢比较纤细修长。 它的腰间别着一把细长的骨钉，有些磨损，但锋芒不减。 只是这只虫子其本身的气质却是相当温和，不像是一位战士，更像是一位学者，一名旅人。 它稍稍扯紧了一些头戴的头巾，视线从两个万亦和库洛姆身上扫过。 “你好你好，我是人见人爱的蟑螂！”万亦立刻搓着手上去打招呼。 眼前的虫子道：“你好小个子，蟑螂是你的名字吗？我叫奎若，一个对圣巢存着念想的探索者。” “啊，蟑螂是我的种族，我叫万亦。” 很难用语言形容此时的万亦有多么的感动。 多少次啊，多少次啊！ 他在这个世界多少次自我介绍都根本没虫领情，他还一直坚信这个虫子的世界不会对蟑螂有什么偏见呢！直到今天，除了库洛姆这个呆瓜以外终于有人接他的话了！ “我叫库洛姆。”库洛姆很有礼貌地说道。 “这是我的分身，你也可以叫他万亦，或者无视他也行。”万亦拍了拍自己分身头顶富有弹性的蘑菇介绍。 分身也点头道：“无视我最好。” 奎若笑道：“好有意思的旅人啊，和之前那位沉默的小个子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我们打算去螳螂村，奎若也要一起吗？”万亦道。 “不，我已经从那边看过回来了，我没有长久在一个地方驻足的习惯，如果你们要去挑战争强好斗的螳螂们的话，很遗憾我只能为你们祝福了。”奎若说道。 但它顿了下，又转而道：“不过只要还在圣巢，我们总会还有再见面的时候的，旅行就是这样一件美妙的事情。” “真洒脱啊。”万亦道。 “只是为了好奇心而奔走罢了。”奎若又看向库洛姆：“如此有礼貌的螳螂可真是少见，在螳螂村，即使是青年的螳螂也都为了向族群证明实力而战斗着。” 库洛姆微微低头，欲言又止。 “你应该已经成年了，但是翅膀还未彻底退化，虽然保留了部分飞翔的能力，但半开半合的状态影响了你脚踏实地的战斗，你或许要想办法摆脱这个状态。” 库洛姆有些惊讶：“我保持这个状态很久了，我一直以为螳螂们都是这样。” 万亦看了一眼库洛姆，又看向奎若。 这位虫子似乎知道很多，眼中深藏着智慧。 果然学者气息更甚于战士的气息。 “你果然是一只离群的螳螂呢。”奎若用确信的语气道，“这可能和你的心境有关，旁人难以触及，螳螂一族骁勇善战，但说白了都是群死脑筋，作为一只离群螳螂，你要思考的也远比同族多得多。” 奎若语气温和，让万亦想起了良人道。 温和地点出对方的问题，给予对方恰到好处的指引。 一股良师般的气质。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战斗姐妹 “如果有迷茫的话，那就多走走吧，见证得多了，或许蜕变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奎若对库洛姆说道。 库洛姆微微欠身：“多谢你的指教。” 此时，分身万亦搓出了一个巨大的蘑菇盖，准备用来当船只渡过小湖。 “库洛姆，走不走？” “走。”库洛姆立刻回道，然后向着湖边走去。 “你们现在去或许正好能赶上前面一个小个子挑战螳螂村呢，那个小个子可十分强大，它或许要去挑战螳螂领主作为对自我的试炼。”奎若说道。 “那真要好好见识下。”万亦眨了眨头盔上的大眼睛说道。 与奎若道别，分身划船，万亦和库洛姆坐在船上。 库洛姆似乎若有所思。 “我也要挑战螳螂领主。”万亦突然说道。 库洛姆一愣：“什么？” “如果赢过领主，就能证明自己比螳螂一族的最强者都要强大，这样子就能赢得重视荣耀与力量的螳螂一族的尊敬了吧。”万亦若无其事地说道。 库洛姆点点头，但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是这样，但那是螳螂领主……” “都一样啦，就算苍白之王在我脸上我都有胆子上去砍它！”万亦举起骨钉叫嚣道。 这么一打岔，库洛姆沉重的心情也稍稍放松。 “你要一起吗？不是说一起去挑战，单纯给我当拉拉队也行。” “这……”库洛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头视作答应。 蘑菇船靠岸，他们来到了螳螂村敞开的大门口。 这个村子的门口只有彰显族群身份与力量的图腾以及战利品，除此之外甚至没设下任何防御措施，足以看出螳螂一族的自傲。 踏入村中。 所见到的却是一群身上负伤的螳螂匍匐在地，有成年的有青年的，画面一下子相当壮观，但很显然它们都已经不具有战斗力了。 “这就是奎若说的那个小个子干的？”库洛姆十分震惊。 万亦跃跃欲试：“咱们走快点，不然可能赶不上人家了！” 他们直接迈步奔跑，穿过一群躺尸的螳螂。 当他们来到螳螂村深处的时候，眼前一片广场突然发生了塌陷。 但仔细看去，却发现只是某种机关的作用。 下方是更为复杂的螳螂村建筑，这下面似乎才是螳螂村真正的核心深处。 不过，这个机关为什么启动了？ 嗖！ 一个小巧的影子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不远处的广场边缘。 那是一个和万亦一样二头身的小虫子，大脑袋戴着鲜明象征的白色面具，面具向上生出两根角，前方一双空洞的眼睛窥视着万物，身披着灰黑色虫翅线条披风，有些破旧，背负一把同样破旧的骨钉，在披风之下的身躯是纯粹的漆黑。 “伱好你好！我是人见人爱的蟑螂！”万亦迅速搓着手凑上去。 对方站在原地，看着万亦。 因为对方不说话，万亦也就这么看着它，等它说话。 但是它还是没有说话，万亦也不说话。 最后就是空洞大眼和蟑螂大眼面对面，互相看了半天。 库洛姆靠近过来，看着他俩，有些疑惑地挠挠头。 这是怎么回事？ 最后，对方终于有了动静，视线转到了螳螂村下方。 “你是想下去吗？我们一起吧？你是想要挑战螳螂领主吗？正好啊，我也要，咱们一起呗，螳螂领主大虫有大量一定不会嫌弃我们多个一起上的！”万亦搓着手说道。 说起来万亦现在的样子和对方还真的很像。 二头身，几乎一样的身高，大头。 只是一个是特别的白色面具，一个是黑色的蟑螂头盔。 眼睛都是一样的黑，然后都有披风。 而且还都有一把同规格的小骨钉！ 简直是亲兄弟啊！ 对方又看向万亦，不过这次很快就把视线朝向了下方。 “不知道您贵姓啊，叫什么名儿啊。” 对方直接一跃而下。 然后手中出现了一个特殊的钩爪钩住了墙壁，缓缓下落。 嗡嗡…… 然后万亦扇着翅膀跟了上来：“那就叫你小骑士吧，难得碰到个跟我同体型的，你也一副骑士的打扮。” 小骑士松开钩爪快速下落，似乎完全不怕直接摔死一样的洒脱。 库洛姆从上面扇着翅膀追了下来。 万亦自从没了苔藓骑士莫斯之后，就只会找库洛姆折磨了，如今又碰到一个怎么说都不反抗的闷葫芦，顿时就来了兴致。 库洛姆看到这一幕心底不说松了口气那肯定是假的。 万亦张开嘴巴说话之后，一般的嘴巴跟不上另说，那混乱的思维让库洛姆有时候想对话，但因为慢了一拍就不知道他说到哪里去了，很是郁闷。 伴随着几位的侵入，此地的螳螂全部警醒，一只只青年螳螂煽动着翅膀飞了出来，向着三者发起攻击。 眼前的小骑士，靠着地形和那奇特的钩爪来回跳跃，直接攀上一只突刺来的青年螳螂，破旧的骨钉瞬间将对方割喉枭首，然后一跃而起来到另一只青年螳螂面前。 钩爪直接钩住对方然后用力翻身，将对方的身躯拉扯下，当作肉盾挡住了旁边正突刺而来的另一只青年螳螂，随后骨钉劈砍将两只同时击落。 库洛姆面对青年螳螂还算是能自如压制，但是见到完全不会飞行的小骑士居然借着地形与对手的帮助，在空中来去自如，轻松碾压了所有逼近来的青年螳螂，不由得赞叹出声。 难怪它能轻易地通过表层的螳螂村。 如此一对比，它更加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你能不能自己飞？”此时万亦坐在真菌分身头顶那充满弹性的蘑菇上，真菌分身释放特殊孢子气体充斥脚下长出特殊的真菌气球，在空中悬浮。 “别那么见外，都是自己人。” “啧。”真菌分身看向周围逼近来的螳螂，身上的蘑菇竖起，张开。 砰！ 孢子炸弹直接被抛射而出，在空中直接引爆。 轰隆！ 爆炸声伴随着飘散的孢子不断扩散，一只只青年螳螂身上沾满孢子从空中坠落。 小骑士撇了一眼万亦，居然不仅没有远离，甚至靠近过来。 几颗孢子炸弹飞过它身边，小骑士直接挥钉，作为中转站快速把孢子打进了螳螂群之中。 一声声爆炸而过，当三者落地的时候，周围趴满了肢体不全的螳螂们。 至于原本正赶来的螳螂战士，看到一地的孢子和惨烈的现场，向来以勇猛著称的它们竟是不约而同地顿住了。 万亦正打算去和小骑士说一声合作愉快，就见小骑士看准一个机关一钉劈了上去。 机关开启，一扇门扉被打开。 “挑战领主……” “那么便没有阻止的道理。” “拭目以待。” “你们的战果。” 周围的螳螂一一开口说道。 小骑士迈步走入其中，万亦和库洛姆也跟上去。 又是一段坠落的道路，三者落地后走过一个短暂的通道后，看到了一片空旷的场地。 场地的边缘，有四把高高在上的椅子，但是其中一把已经因为不明原因被折断。 三道高挑的身影坐在位置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入场的几个身影。 三位螳螂的身影明显比其他螳螂更加高大威武，静坐在那里便不怒自威，压迫感扑面而来。 万亦和小骑士倒是没什么，库洛姆却是已经开始发抖。 它甚至只是只半成年的螳螂，却要在这里面对螳螂们的领主，螳螂当代的最强三位…… 小骑士走了过去，站在它们的面前，拔出骨钉。 万亦见状也走过去，拔出自己的骨钉。 真菌万亦想了想，拔起了自己身上的一颗蘑菇。 库洛姆：？ 见状，三位螳螂领主一同站了起来：“很好，已经很久没有挑战者能深入村落来到吾等面前了。”说话的是中间的螳螂。 “那么，久违的战斗之仪。”左边稍矮些位子的螳螂道。 “开始吧。”最后的螳螂接道 “在此爬虫，皆为挑战者！”三者同声。 声音是雄浑而豪迈的女声，三位螳螂领主是雌性螳螂！ 下一刻，中央的螳螂身影瞬间消失。 再度出现时，已经在场地的上空，它的手中握持一把长矛，直接向下快速突刺坠落。 所有虫立刻散开，躲开了这迅猛的攻势。 螳螂大姐环顾一圈，直接锁定了库洛姆再度进行突刺。 库洛姆只感觉眼前一道青蓝色的飓风扑面而来，让它喘不过气，忘记了呼吸。 叮！ 小骑士为它挡住了螳螂大姐的突刺。 螳螂大姐快速收招，随后迅速连刺。 小骑士在半空中迅猛出钉，一阵叮叮当当作响竟是瞬间全部招架下。 万亦突然持钉从下方突刺到螳螂大姐身前，身体直接翻滚而起，旋转的骨钉劈砍中螳螂大姐两下后，螳螂大姐抽身退后避开后续的连击。 但刚退后不久，两颗孢子炸弹出现在它两侧。 呲——砰！ 爆炸的孢子吞没了螳螂大姐的身影。 万亦撇了一样座位上的两位，发现它们依旧神情淡然。 嗖嗖嗖！ 一股旋风荡尽孢子烟雾，一道白色圆环缠绕着螳螂大姐的周身。 伴随着它的手势抬起，圆环也从它身边升起，随后直接向着前方投掷。 真菌分身捞过库洛姆撤离开来。 现在的库洛姆完全是个累赘，还是去一边当拉拉队吧。 而万亦和小骑士却是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动作相当协同地冲上前，一起越过了圆环向着螳螂大姐发起冲锋。 螳螂大姐连续闪身，发起无数次攻击都被二者合力一一防住。 而每次被一方挡住攻击，另一方就会跟上攻击，给予它伤害。 如此以往，螳螂大姐身上伤势快速积累。 终于在某一刻，它坚持不住，闪身之后不再攻击，而是回到了中央的座位上。 “小骑士不错啊！”万亦松了口气，伸手拍着小骑士的肩膀。 小骑士也跟个布偶一样被万亦拍着摇来摇去的，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初试合格。”中央的大姐说道。 紧接着，两边的领主同时站起，准备战斗。 就在这时，中央的大姐再度站起。 两位妹妹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原样，三道视线同时望来。 “汝等实力，足以见证最高的仪式！” 三位螳螂领主同时消失在了座椅之上！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进展 螳螂三领主携手，万亦和小骑士压力骤增。 面对三螳螂狂风暴雨般的连击，长矛突刺与圆环攻击不断穿插，万亦和小骑士还没熟悉这种节奏的情况下难以反应，被连续压制。 长矛与骨钉的碰撞，叮叮当当不断作响。 “好久没碰到这么高频率的攻击了，上次还是被弗空拉着对练的时候。”万亦眨着眼睛说道。 虽然三螳螂的速度比弗空差远了，但反正都是万亦单凭自己已有的技巧无法处理的对手。 忽然，小骑士率先抓住了一位螳螂领主下坠突刺的僵直，直接出击，骨钉挥砍。 螳螂领主毫不示弱，强行在架势不稳的情况下出手。 叮！ 一阵碰撞之后，这位螳螂领主免不得向后退出数步，但紧随其后，另外两位则是抓住小骑士脱离万亦守备圈的机会，对小骑士穷追猛打。 小骑士以一敌二，一时间不落下风，但是它的骨钉上的裂痕却在这个过程中愈来愈多。 当之前那位领主再度加入战局时，一瞬间场面演变成了小骑士以一敌三的画面。 它们显然注意到了小骑士的骨钉已经严重破损，因此不计后果地消耗体力发起迅猛的攻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折断它的骨钉！ 终于，在它们的穷追猛打之下…… 砰！ 一声脆响，小骑士的骨钉在三位螳螂领主合力发出的圆环切割之下断裂开来，失去了骨钉，下一记长矛的攻势该如何抵挡？ 这时，万亦突然蹿出，一把挤开了小骑士，骨钉挥砍挡开了欺近小骑士的长矛。 “这位的骨钉技艺不如前者！” “猛攻！” “继续压制！” 三螳螂眼神交流之下瞬间念头通达。 但就在它们向前的瞬间，万亦藏在披风下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原来面具先生早已经准备就绪。 血色的刀刃一闪而过，最前排的螳螂领主被砍翻出去，在地上刹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万亦随手把自己的精致骨钉丢给小骑士，然后空着的手提起噬魂短剑。 “还是这两个比较顺手。”万亦头上的触须因为面具先生不在后重新竖了起来，头盔遮掩住它那险恶的笑容。 小骑士挥了下骨钉，来到万亦身边，向着万亦微微点头，然后二者一同面向三位螳螂领主。 ……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靠着面具先生加持后的速度以及反应力，万亦完全不输于三位螳螂，辅之以灵魂技法，真打起来以一敌三都不是什么难事。 而说道以一敌三，小骑士的装备足够精良的话，也是有着能独自对抗三位领主的实力。 如此一来，二者联手之下，螳螂领主迅速落入下风。 而且小骑士也会灵魂法术，虽然还只会一种很简单地将灵魂之力抛射出去的波动法术，但小骑士对于灵魂之力本身有着绝佳的适应性。 在战斗中，小骑士直接抓了一颗万亦因为动作剧烈而掉落的灵魂结晶，捏碎之后身上的灵魂之力瞬间充盈，连续释放了数次白色灵魂波动。 最后三位螳螂领主在压倒性的力量之下落败，回到了座位上。 它们稍作喘息之后，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向着万亦和小骑士欠身行礼。 “强者。” “当之无愧。” “螳螂部落将对你们保持长远的尊敬。” 从最矮的那个到中间的大姐，三位螳螂领主相继开口说道。 小骑士向着它们轻轻点头，然后来到万亦身边把骨钉递回来。 “送你了，我骨钉很多，但你没有骨钉会很麻烦吧。”万亦耸耸肩道。 小骑士看了下骨钉，然后把它收到背后，再度向着万亦点头，然后就转身要离去了。 库洛姆看着万亦和小骑士的眼中如今已经充满敬畏。 “走了。” 万亦喊上它之后，真菌分身轻飘飘地跟上万亦，库洛姆回头望了一眼三位螳螂领主，三位依旧目不斜视 库洛姆转身跟上万亦。 它不适合这里，但是它到底适合哪里，那还需要它自己去寻找。 万亦它们才刚战胜螳螂领主，这个消息似乎就已经被整个村子里的螳螂们都知道了。 螳螂们不再对它们发起攻击，反而会恭敬地鞠躬行礼，言辞中满是对强者的敬畏。 这个种族某种意义上确实清爽得厉害。 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螳螂村。 然后，他们就见到小骑士拿出了一个令虫无比羡慕的东西。 地图！ 为什么他们会折腾这么久才来到螳螂村？不就是因为不认路嘛！ 小骑士站在螳螂村的边上看起地图，万亦厚着脸皮凑上去，脑袋和小骑士靠在一起，小骑士也没意见，一起看。 小骑士在一个名为“泪水之城”的地方做了标记，对照地图和来时的地方，万亦意识到这个泪水之城就是圣巢的中心了。 “伱也要去泪水之城？我也要去，咱们一起如何？”万亦说道。 小骑士转头看了一眼万亦，然后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动身。 万亦就理解成它答应了。 跟着小骑士一路走走停停，周围弥漫的真菌逐渐少了。 眼前出现了一道厚重的城门。 “看来就是前面了，那我就到这里。”真菌分身在这时停下了脚步。 “嗯？”库洛姆看向万亦的这个分身，有些惊讶。 “你自己保重。”万亦对自己挥了挥手道。 真菌分身回头走了几步，突然一跃而起，整只虫遁入了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团队成员又变回了三位，而它们也在走过一条长直的桥梁之后来到了城门前。 小骑士拿出一个徽章扣在城门前的雕像上，城门便逐渐升起。 由此，他们踏入了圣巢的中心，苍白之王到来之后所建立的王国，以及这场混乱圣战的中心。 泪水之城。 …… 于此同时，位于尸骸山丘上的风暴坠地，山上，厚实的泥土隆起一个土包，然后土包破开，从里面探头的，是一只蟑螂！ “还好山里面没有风暴，这个隔绝措施做得不够完善啊。”蟑螂万亦灰头土脸地从土里钻出来。 没错，它就是那只因为被风暴阻拦上不了山然后被万亦抛在身后的分身。 众所周知分身很闲，很闲就会死脑经。 所以它也和眼前的风暴坠地死磕上了。 在多次尝试无果之后，它选择了一个蠢笨但是很有效的方法——挖洞。 它就不信风暴还能灌进土里去不成。 而很显然，它的头铁是正确的，而且很高兴这山体之下的土壤并不是特别坚固，这只分身挖了很久，如今终于是上来了。 “嘿嘿，就让我来看看这个神秘的地方有什么吧。”万亦带着笑容搓着手开始上山。 一路走上来，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除此之外听不到其余的动静，也没有看到活动的生物，让万亦有些迷惑。 但很快，它来到了山顶上，远远地看到一个东西。 走近后发现，那是一盏火炬。 底座黑色，上面的部分则是呈现红色，线条旋转着向着上方张开，形成一只锋利的手爪向上托举。 看着这个火炬静静矗立着，莫名便能感受到一种不详的气息从中透露而出。 “哦吼，难道围绕整座山峰的风暴就是为了封印这个东西吗？”万亦搓着手，注意到了火炬底座上的开关。 “怎么办，作死之心在源源不断地燃烧而起啊！” “有种拉下开关就会唤出恶魔的既视感。” “恐怖片一切的起源吗？” 分身们见状都很高兴地讨论道。 “那么，拉还是不拉呢？” 站在火炬前的万亦沉默了一下，然后直接上前拉住了开关：“那当然要拉啊！不拉我挖了这么久的洞是为了什么？” 这个开关很紧，万亦分身用了半天劲，才终于艰难地把它扒下。 喀拉—— 机关作响。 熊熊！ 红色的花朵图案从周围出现然后凝聚到眼前的火炬上，最后，一朵猩红的火焰猛地升起。 奇妙的手风琴声从远处传来，甚至压过了周围猛烈的风暴声。 但是紧接着，笼罩山体的风暴忽然变得强烈起来，范围扩大了一些，树木石块被卷起升入高空不见了踪影。 万亦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突然感觉自己身后好像多了什么东西，转身一看。 山顶上竟是突然多了几顶红白色的帐篷。 如血般的暗红，阴森的苍白，最中央的帐篷宛若一张悲号的面孔，眼中燃烧着猩红的火焰。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剧团和剧团 万亦没有犹豫，直接走入帐篷之中。 刚进帐篷，他就看到了几只十分活跃的可爱小虫子，外表上看着像是暗红色小幽灵，但是脸上都带着特殊的白色面具，面具上有两条黑线穿过两眼上下，有种马戏团的气质。 它们好奇地围着万亦转了一圈，然后互相之间怪叫着跑开了。 整个帐篷内都环绕着悠扬但又暗含着某种悲伤的音乐，万亦快速经过阴暗的过道，眼前直接来到了一个偌大的舞台。 突然，一群漆黑蝙蝠从周围飞来，环绕了万亦一圈之后在他眼前凝聚，最后形成了一位高挑纤细的人影。 它身披着黑色的宛若蝙蝠翅膀般的长袍，长袍内里是猩红色，同样带着森然的白色面具，一双眼睛闪烁着明亮的红光。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蝙蝠。 身上气息很奇怪，优雅、疯狂、滑稽、诙谐…… 它向着万亦微微鞠躬：“哦，是你点燃了灯火，给予了我们游荡的剧团以指引，让我们来到了这里吗？” 声音阴沉沙哑，听着令人有些难受，却又别有韵味。 谁知它刚说完，万亦顿时表情变得斟酌起来：“你刚刚说……剧团？” 对方有些惊讶，随后那双猩红的眼睛微微眯起，邪恶的感觉油然而生：“是的，‘格林剧团’。我们是在梦境中游荡旅行的巡回剧团，我就是剧团团长格林，很高兴认识你，这位朋友。伱听过我们的名字？” 闻言，眼前的蟑螂也是眯起了头盔上那双滑稽的眼睛：“那说来真的很巧，我其实也是来自一个剧团的。” 眼前的团长格林伸出手摩挲着下颌，微微俯身看着万亦，开口道：“另一个剧团？哦~，那可真是令人意外，但也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相信我们不会是竞争对手。” “那当然不会，请问你们剧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万亦笑道。 团长格林阴暗地笑了下，那种感觉简直是把反派的标签贴在脸上一般。 “我们是为了一场盛大的演出而来，以此作为我们格林剧团的一场重要仪式……原本是这样的。” “原本？” “那是原计划。”格林团长轻轻抬了下肩膀，原本阴郁的氛围顿时散去，语气慵懒，“但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被一场风暴困在原地，根本出不去。” “很高兴朋友你能将我们召唤来，但有些事情真的十分遗憾，我们只能静静等待灯火熄灭之后，格林剧团自然而然地被这个梦排斥离开。” 万亦思索着。 很显然，风暴坠地就是为了封印这个剧团而存在的。 外面那个风暴不仅是为了让外面的人进不来，更是为了让里面的格林剧团出不去。 而且本身格林剧团也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看上去像是规格外的产物。 “诶，格林团长。”万亦笑道，“都是剧团，我觉得我们也不是不能有点合作啊，把你的困难说出来听听，或许我的剧团可以给予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格林团长转头，看向万亦：“哦？这个想法似乎也不错。” 说完，它伸手一弹，一个东西飞向了万亦。 万亦伸手接过，又是一个小徽章一样的东西，这个徽章的图案看着就是个没有发光的格林团长的头。 而下一刻，万亦手上的徽章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颗猩红的心脏，这颗心脏上长着数张面孔，而且还在不断跳动。 寂静。 万亦和格林团长都呆住了。 “额……还有吗？”万亦露出礼貌的笑容问道。 格林团长咳嗽了一下，道：“啊，是啊，我早该想到的，外来者，是啊，外来者。” 万亦闻言，顿时起了兴趣。 这还是它第一次在界线时空中见到界线內的存在道出外来者这件事。 “我不是第一次给予外来者格林剧团的传承之子，但完成仪式的演出者并不多，走到最深的一位最后也消弭在了终结一幕演出之中。” 格林团长语气重新阴森了起来：“但是直接用传承之子联通到梦魇之心的外来者，仅此你一位，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剧团认亲？”万亦道。 格林团长红色的眼睛眯了下，又再度睁大：“好吧，看来这下子有好戏要来了。这虫与根滋养的王国，斗争不止的梦境，到处都是悲剧的土壤。” 万亦道：“你喜欢悲剧吗？” “很难说不喜欢。”格林团长道，“因为世间万物都是悲剧，见证得多了，不知不觉便也爱上了。更何况我们本就是悲剧中诞生的。” “那很遗憾，我的剧团主打的可是喜剧。” “啊哈，我也不讨厌喜剧。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我喜欢这种衍生的艺术。就像是我的格林剧团，我们在献祭与杀戮的悲剧之中反复演出，但我们也为此而感到愉悦，为自己的丑态而开怀。” “团长是个文化人。” “呵呵，彼此彼此。不过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不然我们应该可以聊很久。嗯，我或许该稍微突破一下旧有的规矩给你一个参与盛大演出的资格，当然这对你而言或许会有些困难。” “困难？没事，我最喜欢挑战困难。”万亦跃跃欲试。 “很高兴你能这么认为，那就用你的方法将手中的力量融于己身吧。稍作准备，演出很快开始。”说完，格林团长直接散去，化作无数小蝙蝠隐于舞台边缘的阴影之中。 万亦没多想，直接把手中还在跳动的心脏吞入腹中。 和乌恩碎片一样的情况，入口之后碎片突然就完成了吸收，随后自行点燃，发生了质变。 “格林团长也是高等生灵？” “看上去不太一样，虽然很神秘，但没有大蛾子和大蛞蝓的那种感觉……但毫无疑问肯定和高等生灵有关系。”分身讨论道。 “它甚至知道外来者，而且有过不少外来者参与过它的仪式，但最后大概都死了。” “一般的外来者似乎都只是拿到了那个徽章，而非像我们一样到手就被转化成碎片。” “没关系，同样是剧团，咱们马上就让格林团长领教一下我们滑稽喜剧的魅力！” “上上上！” 此时，完成质变后的蟑螂万亦分身，这次是整个脑袋都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格林团长，背后的翅膀披风也变得像是蝙蝠的翅膀。 变态杂交生物再＋１。 但除此之外，它并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多出来什么强大的力量，就好像空有火炬没有灯火一样的空虚感。 身上没有猩红的光芒，两眼也是一片漆黑。 缺了什么东西。 “这或许就是这个仪式的关键了。” 忽然，数团火焰在这个剧团的舞台上一一点亮。 “虽然无法以圣巢的悲剧作为养料汲取到噩梦的精华，但这次我们有更加贵重的客人要招待，那么便跳过前戏开始吧。”格林团长的声音环绕。 嗖嗖嗖！ 无数个剧团成员出现，漂浮在空中，猩红的眼睛全部聚焦在万亦的身上。 “来吧，汲取我们亲族的精华，将演出推上高潮。” 随后，这格林剧团的成员举起手中的火把法杖，直接丢来一颗颗猩红的火球向着万亦砸了过去。 万亦敏捷且迅速地跳跃躲闪开来。 但紧接着就是脚下突然开始升温。 万亦一个滑步离开原地。 轰！ 猩红的火柱骤然升起，将舞台上的氛围炒向高峰。 周围的格林亲族在欢呼，他们挥舞着手中火炬样的法杖，有的向万亦冲来，有的在远处施法。 “好家伙，原来困难在这里。” 看着眼前棘手的情况，万亦深吸一口气。 大量火球抛射而来，它的身形吞没。 烟尘未散，一个身影一跃而出，但并不是已经向着格林质变的的万亦，而是万亦本体！ 虫虫刀拉出红色刀光，直接将一片亲族剿灭，红色的灵魂被大量抽取，凝聚到了万亦手上。 “哦？”格林团长的声音再度出现，“一模一样，但又多有不同，这是戏法？或是其他更为深刻的……这就是你的秘密？” 于此，万亦本体向着周围的格林亲族一一行礼：“格林剧团的团长如此盛情邀请，那么本家剧团的团长如果不出来相待，多少有失礼数。” 下一刻，他的身上瞬间发生层层分裂，数个万亦从他身上分裂而出。 同时万亦身边的一个分身也把刚刚换走的格林质变分身换了回来。 万亦将手中猩红的灵魂丢给了他。 这些红色的灵魂，噬魂魔杖除了将之凝聚以外无法调用，那就给格林分身了。 格林分身接过这些红色的灵魂结晶，只见这些结晶瞬间融入他的身体让他身上的一些黑色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黑色的蝙蝠在格林亲族面前凝聚成形，格林团长再度出现。 “啧啧啧，我很高估你了，但没想到你给我的惊喜远不止于如此。”格林的沙哑的语气中深藏着喜悦，压抑着一种激动的情绪。 它双手轻轻鼓掌：“若是你的话，想必仅靠自己就能让我们的精华源源不断地传递下去吧。” “这点小场面还是有些寒碜了，我本该在第二幕登场，现在来看，客人不是很有耐心，高潮已刻不容缓。” 他向着万亦欠身行礼。 万亦也露出恶劣的笑容。 “好戏开场～。” 万亦和格林的声音不约而同地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多看喜剧 好戏开场的下一幕。 万亦举起了虫虫刀以及噬魂短剑。 血肉成为刀的养分，灵魂作为剑之柴薪。 分裂出的万亦全部被刀以及短剑所吸收。 格林团长眼睛一眯：“什么？” 唰唰！ 一红一白两道耀眼的光芒交汇为十字，直接将舞台吞没，包括后方的观众席，直至突破到帐篷。 整个帐篷都在震动，红白两色的光芒将帐篷一侧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破口并向着外界冲去。 直到传出遥远的距离后，才逐渐减弱，最后被风暴抚平。 哗啦啦…… 碎片在舞台上跳跃，格林质变分身缩在本体的身后，探出脑袋看着这一幕。 蝙蝠重新凝聚成为格林团长，轻轻拍手鼓掌，语气复杂：“和我想得不太一样，但确实超出了想象。” “过奖。”万亦抬了下刀，“还要继续吗？” “已经足够了，你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精华。” 周围的猩红火焰全部向着格林质变的分身聚集过去，让它身上的黑色被进一步渲染为浓郁的猩红。 “本来收集精华需要在的圣巢的各个角落进行，但是已经无所谓了。直接让亲族本身作为这场戏剧的一部分不失为一种方法。”格林道。 万亦眨了下眼睛，道：“那在这个幕间，我有问题想要一问。” “嗯？客人有话请讲，我知无不言。”格林团长发出阴森的笑声。 “这里是哪里？” 格林团长对着万亦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万亦问道。 “啊呀，是我在哪里说漏嘴了吗？嗯，不过客人你的话，能发现异常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格林道。 “所以，我猜想得没错了？”万亦道。 “嗯，没错。”格林团长数起一根手指：“伱此时，正在一场梦境中。这个世界，是由梦境所组成的。” 这就是万亦在途中所发觉到的一些问题。 从一开始那个诡异的“开场动画”中，万亦就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原本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些情况是有了解的，但是很多时候总是感觉雾里看花，十分朦胧。 但是和自己的分身稍微对照一下之后，又感觉没什么问题。 就是做梦和清醒状态切换，你感觉自己对梦里的事情记得相当清楚，但在过去一段时间完全清醒后，下意识得就忘了。 不集中注意力的话，就连分身进行相关的提醒，他都会下意识的忽略。 为此，他在见到自己的分身相继质变之后，相关的猜测也加深了。 而如今看到这个格林剧团的出现，以及格林团长所提到的东西，他基本可以实锤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 “谁的梦？” “这很复杂。可能是乌恩的，可能是苍白之王的，也可能是障目之光的，当然也可能是那个消失的风暴之神……” “或者梦魇之心？”万亦接道。 格林团长微微颔首：“是的，也可能是梦魇之心的。不过更有可能，是那些高等生灵，祂们全部的梦。” 它在舞台上略微踱步：“这个世界，是梦的世界。最初到底是谁的梦已经不可考，但是在诸多类似的元素作用下，差异元素的相斥形成的高等生灵，成为了这片梦境不同的主人。” “祂们占领更多的梦境，就像是扩张领土。从这方面来说，高等生灵其实和虫子并无差别。”剧团长说道。 “不过实际上，这是一种保持自我的方式。”它话语一顿，道：“高等生灵以各自的方式维持自我，但实际上它们同处于‘梦境’的概念，只是不同的表象。梦境的世界因此而分裂，但是分裂不能是梦境永远的主题。” “所以苍白之王和障目之光才展开了征伐？” “那二位的梦境差异是最大的，被剥夺了自己的主题，那和死了没有本质区别，当然，如果主题并不相斥，那也不代表不能相互包容。” 格林团长稍微思索了一下：“我想想，有一位名为‘白色夫人’的高等生灵，它的梦因为与苍白之王的梦高度相似，最后二者合一成为更为强大的梦境。而障目之光，它的梦本就是为了‘统一’而存在的，已经吞噬了无数的梦。” 面纱被揭下，万亦望向了格林团长：“那你呢？或者说，梦魇之心呢？” “呵呵呵。”格林阴笑着道，“梦魇之心与这场争斗无关。我们本就是被排斥的梦境，是最深沉的噩梦。噩梦是梦境无法抹除的一部分，我们永远进入不了核心，游离在梦境的边缘，但又永远不会消失。” “虽然是个剧团，但是本质上却只是看客。”万亦为格林剧团做出了总结。 “如果让你感到失望，那真是万分抱歉。”格林微微行礼致歉，但是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歉意。 “没事，反正这里马上就要变成‘万亦剧团’了。”万亦笑道。 “客人真是强硬啊。” “你原本就打算把梦魇之心给我的吧。” “格林剧团本就是为了让梦魇之心维持，取悦梦魇之心而存在的，‘格林’永远都只会是‘格林’。”格林团长的身上逐渐开始泛起红光。 身上全部的黑色都染上猩红的色彩，整个剧团中也回响起心脏的跳动声。 “凭你的力量完全可以抛却古老的仪式，让梦魇之心永恒运作下去，这是祂的所想。” “那可不好说，抱歉，我还是不怎么喜欢悲剧。”万亦说道。 “人生总是不得不接受一些事情的，客人啊。” 下一刻，已经全身变得猩红的格林团长突然出手，猩红的手刀带着无法抵挡的气势向着万亦扑来。 这随意的一下，背后所蕴含的已经超出了万亦当前的认识，他的眼中倒影出格林团长……不，或许称之为“梦魇之王”才更为合适的存在。 与梦魇之心伴生，高等生灵的代行意志，这就是格林团长的本质，非凡人能企及。 但是…… “定。” 突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格林质变分身突然开口，但是发出的却不是万亦的声音，而是良人道的声音。 格林团长的身躯直接被定住，无法移动分毫。 格林质变分身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飘渺的白雾。 咚咚……咚咚……咚咚…… 剧团中的心跳声变得愈加剧烈。 “噩梦确实是梦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主动汲取其他梦境中的养分作为维持自己阴暗的根基，这还是免了。” 良人道笑着抬起手，用滑稽的蟑螂小人的外形打了个响指。 瞬间，白雾笼罩了整座剧场，一切装饰尽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颗硕大的，长着数张面孔的心脏。 它剧烈地跳动着，看起来气得不轻。 “梦境的本质还是无序，这其中的比例需要调和，而噩梦不该拥有理智，你似乎已经有点走偏了。”“良人道”淡笑着说道。 白雾将梦魇之心团团包裹。 逐渐得，心脏跳动变得微弱。 “谢了。”万亦对“良人道”说。 “举手之劳，魔主不在，保护你的事情也只能我来代劳了。”“良人道”拍了拍手道。 “这种事也说不上保护吧，大不了把梦魇之心打爆。”万亦嘴硬道。 “哈哈哈！”“良人道”爽朗地笑了几声。 周围白雾散去，之前剩余的所有格林剧团成员都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将梦魇之心的状况重置，如果真要将其带走，那就是与整个界线为敌，对于暂时没法出全力的我来说，有些难度。” “良人道”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我姑且将格林剧团与我们剧团进行了替换，只是这其中的逻辑并不相同。” 万亦点头。 格林剧团的存在是为了延续梦魇之心的那份阴暗意识，但万亦剧团相当于是在人家意识都没有的时候就不请自来了。 说白了就是为了白借力量，顺便把梦魇之心往正常的方向养。 别天天看悲剧了，来点喜剧不香吗？ 什么？噩梦看不得喜剧？ 拜托！喜剧岂是那等不便之物？ 良人道忙完，格林质变分身眨了下眼睛便恢复了原样。 但是它身上被点亮的梦魇精华却并没有消散，毕竟这些都是纯正的梦魇之心的力量，而非“格林剧团”的力量。 玩归玩，闹归闹，这个剩余的剧团失去了原本的亲族成员，剩下的打理都归万亦们了。 不过这几顶帐篷倒是不错，想办法带出去，稍微修修改改，万亦的剧团也算是有随身的舞台可以显摆了。 到时候正规出场，先摆舞台再上演员。 吸溜，万亦们想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只有万亦本体打了个哈欠就交换回去了。 虽然知道是这个世界无穷梦境的一部分，但他也不打算草草了事。 大部分人做一场普通的梦时，往往最讨厌的便是戛然而止。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黑风过境 库洛姆看着刚刚又去“大号”了一趟回来的万亦。 “让你们久等了。”万亦道。 小骑士见万亦回来了，三者便继续上路。 泪水之城一片寂静。 只有那下不尽的雨滴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落下，好似对整座城市的慰问与哀悼。 甚至称得上是狼藉。 看不见一只虫子的影子，不过四周有很多战斗过的痕迹，路面有着被巨大的力道捶打的残留，路灯就没有一个还完好站立着的。 仿佛不久前有什么灾难过境了一样。 原本想着休战期，这里或许会有很多原本隶属于圣巢王国，但是被障目之光所遮蔽的虫子呢。 但实际上，进来的时候就好像来到了一座鬼城。 一阵寒风吹过，路面上的石屑从三者脚边过去。 “这里应该是圣巢中心没错吧？”库洛姆不确定地说道。 就连小骑士都拿起地图看了下，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是这里，没错。”万亦道。 他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的。 圣巢中心的城市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万亦们来过了。 当初那批攻打了大桥顶端的万亦在胜利之后，直接就入侵了圣巢之内。万亦和库洛姆在桥下那片自然世界折腾，在螳螂村走过一遭。 而这段时间里，万亦蟑螂直接向着疲惫喘息的圣巢宣战了。 这是一场秘密战争。 万亦蟑螂们最初的入侵并不张扬，而是小心地潜入，抓住一个失了智的虫子就直接杀死，抽皮，套皮。 最初是想以最小的代价和动静拿下这座城市。 但是，对面虫子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相当一部分虫子已经死去很久，在画皮制作的过程中躯壳就完全破损，连作为皮套都不行。 万亦就没见到多少醒着的虫子，基本都是失了智的，让人怀疑苍白之王到底还在不在。 甚至有万亦猜测苍白之王当初压制障目之光的秘密武器就是把自己填进去。 因为连首脑都找不到，这种一路潜伏刺杀带顶替的战略顿时没了兴趣。 于是万亦们就改方针了。 炸起来！ 万亦从来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并且做事往往喜欢光明磊落，所有幕后的准备如果没有引爆的那一刻就没有意义了。 于是圣巢就遭逢了这场名为“万亦”的无妄之灾。 赐沉浸于虚假美梦中的虫子以永眠，漆黑之风吹拂圣巢，将苍白与光尽数啃食殆尽。 这就是圣巢在短短几天内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 万亦一行在寂静的城市中走过，在死寂景色重复多次后，终于遇见了一个熟人。 是在螳螂村前相遇过的奎若。 他也在端详着这座城市残余的痕迹，看到他们三人后便轻轻挥手打招呼：“你们好，没想到你们选择了结伴而行，意料之外但又符合情理。” 小骑士依旧一声不吭、 库洛姆回应了一下招呼，然后道：“奎若，伱比我们先来到这里吗？” “就比你们早一些吧，路上的风景总是让我忍不住驻足。”奎若说道。 “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我望见了一群奇怪的东西，他们就像是一阵黑色的风掠过了这座城市，然后将这座城市最后的喧嚣抚平。”奎若说道，“我很难评价对于被光和梦蒙蔽的虫子来说，这到底是好是坏，但我承认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大伙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 小骑士就没说过一句话，万亦也无话可说。 库洛姆则是再度被事情的变化所吓到了。 曾经那令虫子们向往的圣巢王国怎么会变成这个诡异的样子，苍白之王如今又到底在何处。 “所以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把苍白之王找到？”思索之后，万亦突然出声道。 “哦？”奎若发出感兴趣的声音。 “圣巢群虫无首，灾难迫近，我认为有能力改变大局的也只有苍白之王了。”万亦说道。 “这倒是没错，如果是那传说中的苍白之王，它应该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奎若说道。 “但我们一点线索也没有。”库洛姆对于他们话题的跳跃性感到震惊，“而且苍白之王真有那么厉害的话，圣巢又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说得对，库洛姆。”万亦笑着拍了下它的屁股。 准确说应该是腹部，还好螳螂虽然高挑但是腹部下垂，不然万亦现在的身高就只能拍人家的腿了。 “但是我们总不能去找障目之光吧。”万亦道。 大蛾子自己都被打进了深层梦境里吵着要出来呢。 现在唯一下落不明的关键人物，就剩下那位最常被提起，但又在如今危难时刻销声匿迹的苍白之王了。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去一个地方看看。”奎若道。 “什么地方？” “我老师的档案馆。”奎若说道。 “你的老师？在圣巢吗？”库洛姆好奇地问道。 “是的，它是一位圣巢的名师，教导了许多人，其中也包括我。它让我多出去走走，因为圣巢虽好但天下不只有圣巢一处地方，所以我走了。” 奎若的语气带着一丝悠然，很平淡地叙述着这件事，没有参杂过多的情感。 “我如今游历归来，却已经物是虫非，我很好奇圣巢在这些年间的经历，但是看看老师的情况对目前的我来说很重要。” “那探索圣巢经历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喽。”万亦洒脱地说道。 奎若笑了下：“嗯，就拜托你们了，相信我们有一天能坐在一条长椅上，相互间诉说自己的故事。” 又聊了几句后，奎若道别离开。 之后，万亦一行目标明确地去往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 那座建筑的标志上写着“灵魂圣所”。 这里面似乎是一个学堂一样的场所，有着大量的书籍和学习研究一类的用物。 但同样的，这里和外面一样遭遇了一场灾难，几乎不剩下什么东西，只能看见一些虫子的残骸散落在四周。 而且一些书籍也发生了大量的缺失。 在灵魂圣所的上层，他们发现了一些邪恶的研究记录。 这是库洛姆翻到的一册笔记内容： 【圣战开始了，我们会用我们的奥术知识为王国战胜一切阻碍！】 【那片光芒无法阻挡我们，这是理所当然的。】 【……这不可能……光的力量化作了瘟疫！这种感染的媒介是什么？！】 【不行，找不到媒介，即使没有感染源，国王的军队中也在源源不断地出现感染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种力量……】 【或许只有强大自我才能客克服感染，光芒是对我们意志与灵魂的考验，是的，就是这样，没错！】 【强大灵魂！灵魂的强大才能对抗感染！这是我们得到的结果，但是国王并不赞同……我们决定反抗它，它只是惧怕我们发现了真正的强大之路！】 【凝聚灵魂！改变灵魂的形状！感染将成为我们的力量！永生！光！】 看完之后，库洛姆不寒而栗。 “我觉得这个地方的学者们已经疯了。” “可不是嘛。”万亦回道。 万亦们刚打进这个地方的时候都被这里的情况吓了一跳，看起来这么敞亮的学堂，但里面的虫子一个个奇形怪状。 眼睛都是橘红色，但却都觉得自己很清醒。 在一个房间中，他们找到了许多排列的玻璃罐。 有些玻璃罐在混乱中被打破，里面的东西不知所踪，但也有一些还完好。 库洛姆好奇地凑近一个玻璃罐，好奇里面放着什么。 突然，一张肉色宛若团泥巴的东西凭空出现在罐中，扭曲的脸庞贴在罐壁上，和库洛姆近距离对视。 库洛姆被吓了一跳，直起身子。 “提醒下，这些罐子里都是扭曲的灵魂。” “你早说啊！” “谁让你好奇心这么重，我还没说就贴上去。”万亦很欠地说道。 他直接施法将这些罐中的灵魂化作结晶到了自己的手上，这些扭曲灵魂基本都是分身给他留的。 填充灵魂结晶的储备。 这些灵魂都是橘红色，颜色很深。 “这个地方的虫子到底在搞什么……”库洛姆不禁道。 “惨无虫道的虫体实验，追寻着禁忌力量的道路，被光所蒙蔽却不自知，虽然富有知识但只是一群蠢货呢。”万亦双手叉腰评价道。 他们一路摸到了灵魂圣所的顶层。 啥都没有。 “这也太干净了吧。”库洛姆不禁说道，“那黑色之风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莫非又是某种高等生灵不成。” “没准只是一群效率比较高的劫匪。”万亦冒头说道。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发现了一个万亦分身因为粗略搜刮而没能找到的房间，里面有一只被绑在实验设施上，几乎只剩一个轮廓的悲惨蜗牛。 小骑士直接伸手从那只蜗牛身上吸取到了什么。 万亦感受到了一股阴暗的气息从当时的小骑士身上涌现出来。 见到这一幕，万亦突然想起，这个世界中，好像还有一位比大蛾子还要强大，甚至被称作“众神之神”的高等生灵。 那个东西，和小骑士息息相关。 …… 飞蛾万亦降临到了一片彻底的废墟之中。 看着周围的残垣断壁，能想到这里曾经应该有着一片无比广大豪华的建筑，但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残破的大门轮廓。 黑色的气息从下方的岩层之间渗透而出，带来丝丝对存在的贪婪以及恶意。 “就在这里吗？镇压你梦境的那位秘密武器先生？”飞蛾万亦自言自语，实际是尝试着沟通大蛾子 话虽如此，飞蛾万亦并得不到回应。 明明自己相当于变成了神使一样的存在，但是大蛾子自从靠着一瞬间的联系发了个“文件包”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他了。 真是个不负责的甲方，不怕他卷款跑路吗？ 一边感叹自己的契约精神，飞蛾万亦一边来到了那破碎的大门前。 “这里藏着一个十分深刻的梦境。”万亦看着这扇门说道。 它伸手，光芒普照大地，周围飘散的黑色都被照射得缩回脚下的岩层之中去。 而眼前的大门之间，在光芒的照耀下逐渐出现了一个破碎的白色图腾。 抓紧时间，飞蛾万亦飞身而上，撞入了图腾中，消失在原地。 光芒散去，白色梦境图腾闪烁了一下后再度隐去，而那些黑色的物质重新开始伸展，甚至隐约更加暴躁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城市下层 来到了泪水之城的一处广场，这里很空旷，空无一物。 “你们觉得黑色之风将泪水之城变成这样之后，又去哪了呢？”库洛姆问道。 “圣巢下水道？”万亦用看似斟酌实则肯定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是下水道？” “因为下水道和那种阴暗的东西风格很搭啊。”万亦露出莫名的轻笑说道。 库洛姆不明觉厉。 他们从灵魂圣所出来，把泪水之城大致逛了一遍，但是毫无收获，最后选择向着城市的边缘而去。 小骑士手中持有的地图相当完整，包含了圣巢中心王国，乃至圣巢边缘其他区域。 看了地图片刻后，小骑士移动那个标记，将其放在了圣巢的下方。 那里写着“宫殿广场”。 万亦知道那就是自己的飞蛾分身飞下去的地方，位于圣巢的下层。 “那里是？” “看起来就是苍白之王的宫殿所在。”万亦道。找苍白之王可不就要去找宫殿么？ 具体找不找得到另说。 而就在万亦他们进行赶路的时候，飞蛾万亦这边碰到了一点麻烦。 它进入了位于较深层梦境中的白色宫殿。 但一进去之后不由得破口大骂。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圆锯！ 白色的圆形锯子到处乱飘，而且似乎是因为某种梦境的力量保护，他根本无法破坏这些锯子，导致它只能被锯子撵着跑。 要不是它会飞，恐怕会更狼狈。 到头来又在这个复杂的电锯迷宫里迷了路，落地上附近就时不时刷新出来一种穿着白色铠甲的特殊守卫虫子，没有生命气息，白色盔甲内只有一片漆黑。 它们冰冷无情地向着飞蛾万亦这个闯入者发起致命的攻击。 可以说停都不让他停。 “这个白王简直了，装修达人，电锯狂魔啊。”飞蛾万亦缩在一个满是尖刺的房顶上，小心翼翼地停留在两根尖刺之间。 虽然知道这种表象只是一种梦境排斥外来者的象征，但毕竟是苍白之王的宫殿，这种表现形式实在是令人忍不住吐槽。 “通向目的地的道路被一直隐藏着，开启的关键点到底是什么？” 他想着要不让自己本体过来放群分身算了。 但是仅凭蟑螂的飞行能力，几个电锯下来怕是全部死这梦里。 越想越是感觉绝望。 然后他就联系到了本体那边。 “嗯？小骑士要往这边来？” “嗯，如果我们自己来找不到深入的点，跟着它那大概就会有收获。”万亦本体说道。 “那我这么早进来是为了什么？”飞蛾万亦一头郁闷。 “你可以去万亦剧团搬砖，那里重建正好需要人手。” “那还是算了，话说回头仔细一看你在这里也产了太多分身了吧！”飞蛾万亦说道。 在圣巢中心以外的区域，万亦分身已经摸索到各种地方去了，圣巢物种丰富，虫子的种类多种多样，万亦这次就要多收集些碎片当作剧团在下沉空岛群的起家钱了。 “这地方大，后面的情况复杂，能多讨点就多讨点。”万亦道，“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而伱们这群逆子只会找乐子。” 这话说完，分身也不反驳。 大家就只是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飞蛾万亦就这样趴在满是尖刺的白色宫殿建筑顶上休息了。 不想干活，那就这样吧。 …… 万亦和小骑士游荡着来到了圣巢边境。 “按地图上说这里是下去的唯一一条途径，到底是怎么下去啊？”库洛姆疑惑道。 地图上相当粗暴地将宫殿广场画在了泪水之城的下方，通道只有一个，但是也没详细给你写出来怎么下去。 “这里似乎是个大电梯。”万亦说道。 圣巢的电梯工艺很原始，万亦甚至怀疑可能是靠着神秘力量才能维持其正常运作，而且圣巢仿佛存心不打算给失足掉落电梯井的虫活路，电梯的顶盖上也装满了刺，摔下去就要变成筛子。 而眼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大电梯 虽然旁边能看到一个电梯的启动机关，但那机关已经损毁，往下望去也只能看到电梯的轨道而看不到电梯本体。 很显然，电梯已经损坏了。 “这难道也是黑色之风做的。”库洛姆恶意地揣摩道。 万亦不说话，但在内心表示这和自己无关。 不要什么都推给蟑螂，蟑螂虽然干坏事但也不干所有坏事。 小骑士往底下看了一眼之后，直接纵身一跃就往下跳去。 见状，万亦和库洛姆也不继续闲聊，各自张开翅膀就跳了下去。 因为万亦们没到过这里，所以一路上还能遇见不少高空守卫，不过远没有当初断桥顶上的多。 小骑士再度展现了它精湛的空中借力技巧。 会飞的只要敢靠近它就会被它迅速缠上，然后作为它的跳板被它斩杀，尸体轻飘飘地落下，而只有小骑士还在空中。 下落过程中，原本泪水之城那种淡淡的光亮逐渐消失，一种枯萎衰败的黑褐色开始在周围逐渐涌现。 空气中开始飘散起一股怪异的黑色气息与粒子。 很快，周围不再见到其他守卫存在的痕迹，他们也终于看到了地面。 小骑士小小的身子坠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体型不大但霸气侧漏。 万亦飞到一半翅膀就开始不好使了，脚在旁边墙壁上踩了几下作为缓冲后落地。而库洛姆运气不错，这次翅膀没有失灵。 他们沿着下面的一条通道走过，再度通过了几条向下坠落的道路之后，眼前却是发现了三条路。 一条路往右，通向一处广阔的广场，应当就是之前标记的宫殿广场了。 还有一条则是去往左侧，那同样是一处宽阔的地方，但是一片狼藉，充斥着原始且不详的气息。 还有一条则是进一步地往下。 “还能往下，圣巢下面到底有多深啊！”库洛姆不由得感叹道。 “在圣巢的书籍中，这里其实才是圣巢的发源地，但是因为环境的不适宜，所以主要区域搬到了上方，在上面建立的泪水之城。”万亦科普道。 “这样……”库洛姆点点头，但突然感觉不对，问道：“你怎么突然对圣巢的起源这么懂了？” 说好的迷路进来啥都不知道呢？ “之前在灵魂圣所的书里翻到的，补充点知识嘛。”万亦从自己“四次元披风”里掏出了一本书说道。 虽然很想说万亦一路上完全没在看书，但是库洛姆想了想感觉没必要细究。 “那么小骑士，我们应该是去宫殿广场……” 万亦刚说着，小骑士就头也不回地向左边去了。 后面两虫对视一眼，只能选择跟上去。 因为怪石嶙峋，原本应该不会太难走的路还导致三虫绕了不少的路。 最后前路因为塌方被大量岩石封堵，于是它们选择了钻地道。 咕唧…… 一下来，万亦脚就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 低头看，发现是一条如血管般在岩层中延伸的“橙汁”。 “瘟疫？！”库洛姆惊道。 万亦眯起眼，和小骑士一起向着前方走了几步路，这才意识到这个地方的下层到底有多么瘆人。 鼓动的橘红色囊泡就像是从岩层中生长出来的肿瘤，不断增生，跳动，从这些囊泡上又向着周围延伸出一条条橘红色的“血管”，浸染着这片土地。 就像是这里的整个环境都被瘟疫感染并发生了大规模的变异一样。 “吼……”一种沉重的野兽吼叫传来。 万亦他们这才注意到这些囊泡间还围着一些黑影。 细看去，才发现是一种形似长出肢足的小蠕虫的生物，口器在头顶，刀刃般的尖牙如花瓣盛开，橘红色的眼睛环绕在尖牙周围，身上流淌着橘红色的汁液。 “毛里克！”库洛姆道。 这种生物，在圣巢周边并不算少见，一种喜欢居住在无光地底和岩层深处的虫子，智商不高，爱吃，喜欢集群行动。而且如果找不到同伴，原本就凶猛的脾气更是会严重恶化。 但是显然，眼前的毛里克和库洛姆见过的完全不同。 更加狰狞，怪异，更加富有攻击性。 “吼……”眼前几只小毛里克向着闯入它们领地的万亦一行靠近过来。 小骑士直接拔出骨钉向着最前面的一只毛里克砍了下去。 眼前的小毛里克突然从重叠的环套身躯中抽出了锋利的利爪削砍。 叮！ 小骑士的骨钉稍作偏转，直接将小毛里克的利爪顺势削下。 这只小毛里克发出凶猛的哀嚎，受伤后不仅不退却，反而整只虫子都发狠向着小骑士撞去。 “面具先生，开饭了。” “唧~。” 万亦拿出虫虫刀掠过，和后撤的小骑士换位，顶住了毛里克的冲撞，直接挥刀将其上下分离。 然而刚杀死一只，周围源源不断地有身负严重感染的小毛里克包围了过来。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祝噩梦 小毛里克们伸出自己的利爪包围来。 其中几个毛里克身躯蠕动了两下之后，直接朝着眼前三位突出了橘红色且冒着烟的酸液球。 万亦拿出噬魂魔杖放了几个灵魂冲击把酸液球击散。 而小骑士也和库洛姆与周围大量的小毛里克交手了。 小毛里克不要命了一般地猛冲，小骑士正面连续挥砍骨钉逐渐难以抵挡，最后直接纵身一跃选择腾空而起应对这群野兽的进攻。 怎么会有人在天上比在地上厉害啊。 然后他就看到库洛姆威武地挥动双刀，遭到合围之后也是翅膀一扇就飞了起来，一开始有些不熟练，但多次应对之后，也是逐渐熟练了起来。 俨然是要被带坏的意思。 万亦想了下，头盔上的大眼睛开始流淌起漆黑的液体。 恐惧诅咒。 他高举起刀，漆黑的波动直接向着四周席卷过去。 顿时，这些小毛里克凶猛的攻势缓了下来。 一声声叫喊此起彼伏，似乎在互相间确认着什么，那是一种十分低级的交流，因此万亦也听不懂了。 但是在他的感应中，这些小毛里克内心的恐惧已经被恐惧诅咒迅速勾起。 瘟疫感染所带来的好梦正在逐渐被改写为恐惧的噩梦。 野兽本就浑浊的意识受到影响，畏惧油然而生，原本的凶猛也变成了退却。 “这种生物……弱点还真是好找啊，虽然很凶猛但是却害怕离群，害怕没有同伴。”万亦捕捉到一些恐惧念头之后说道。 趁着这个空隙，三虫赶忙跑出包围圈，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随着深入，跳动的感染变得愈来愈多，偶尔也有一些毛里克行动的迹象，都被他们一一绕过或解决。 哒哒…… 忽地，前方传来了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小骑士停下了脚步。 前面逐渐走来一个身影。 “那是！”库洛姆睁大了眼睛。 眼前走出来的是一个和小骑士长得很像，但要比小骑士高大一些的身影，身披着修长的虫翅条纹披风，白色的面具有着三根长短不一的角，在脑壳上有着明显的破碎，其中浓稠的橘红色粘液几乎要溢出来。 “那是小骑士的亲戚吗？”库洛姆双刀交叉在身前道。 “不管是不是，这感染浓度堪称目前碰到最厉害的。”万亦道。 小骑士直接拔出骨钉就朝着对方走了上去。 而对方的身影也是摇摇晃晃地向着小骑士靠近而来。 忽然，对方猛地加速，背在身后的骨钉不知何时就握到了手上，一记凶猛的横斩劈来。 小骑士也欺身而上，毫不示弱地与之对拼。 叮！ 两道身影交叉而过。 万亦摸到了对方的身后，虫虫刀劈落，眼前的破碎骑士毫无预兆地转身，一刀挡住虫虫刀。 而在小骑士和库洛姆要冲上来时，破碎骑士脑壳中满载的感染液体突然向着外面泼洒出来，形成触手挥舞。 小骑士和库洛姆被鞭扫开。 万亦和对方连续对拼几刀后，噬魂魔杖抓住空隙顶住其胸膛，爆发灵魂冲击将其轰向了空中。 库洛姆也跟着飞起要进行迅猛的追击。 但是忽然，对方的背后闪烁出了一道淡紫色光芒的三对羽翼！ 万亦和小骑士皆是一愣。 库洛姆挥出了双刀，但是对面羽翼张开的瞬间，一股升力托举在了破碎骑士的身上，让它离开了原本的位置，躲开了库洛姆的攻击，随后的破碎骑士在空中收起翅膀下坠，披风下的一拳砸在库洛姆的头上。 砰！ 库洛姆直接从空中坠落而下，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破碎骑士落地，身后那三对羽翼的轮廓微微闪烁着。 万亦这才意识到了一种违和感。 从之前开始，这块圣巢之下的区域就一直吹着一阵风，而现在，他意识到这阵风的来源，就是眼前的破碎骑士！ 准确说，是这个骑士背后的翅膀！ 万亦瞬间进行了分身，自己冲向破碎骑士，拖住了对方，分身把库洛姆抢救了出来，远离战场。 然而祸不单行。 嘭！ 地面突然破开，一只巨大的毛里克从里面爬了出来，整个身体几乎都要被感染囊泡覆盖，发出无比狂乱的声音。 万亦注意力转移的瞬间，破碎容器抽身摆脱他，冲向了小骑士，和小骑士撞在一起。 看来小骑士才是对方的首要目标。 他看向眼前的大毛里克，以及和大毛里克一起源源不断从地面破口空隙中爬出的小毛里克。 用恐惧诅咒…… 不，这一群毛里克感染比外面的更加深刻。已经完全被障目瘟疫洗去为数不多的理智了，现在就是一群脱离了生存本能而狂乱攻击的野兽。 毛里克们包围而来。 而万亦微微抬头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不倡导群殴的。” 身体的轮廓开始模糊，从中分出一个个万亦。 “因为对我来说，比起‘群殴’，肯定是‘单挑’比较有利嘛。” 几个交换之后，真菌万亦突然现身，直接向着前面的毛里克群丢了几个炸弹过去，炸弹引爆的同时，其他的蘑菇万亦和苔藓万亦跟上。 甲虫质变万亦提起手中的武器成为排头的冲锋队。 甚至有万亦现场捡毛里克的碎片完成质变，变成蠕虫万亦追着“友军”就是一阵咬。 场面一度变得相当混乱。 …… “库洛姆，我们该回家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让库洛姆有些困倦地眼睛睁开，眼前是一片耀眼的金光。 “妈妈？”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面孔。 库洛姆的母亲是一只远比他要高大的螳螂，身上有着诸多为族征战留下的疤痕。 还有父亲，父亲虽然没有妈妈那么高大，但是也是一位勇猛的战士。 它起身，望着这对当初将自己送出圣巢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的父母，脑中的思绪顿时占据了一切地上涌。 泪水不由得涌出眼眶。 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亲人，自己永远都敬佩的强大战士。 “库洛姆，我们该回家了。” “嗯，我想回家！我很想回家！”库洛姆连连点头。 它想要上去牵住自己父母的手，那有些遥远，它迈步向前，但走过了几条路之后，却戛然而止。 它看到了许多螳螂看着它，眼眸中满是尊敬，它们向着库洛姆行礼，那是对战胜领主的战士的敬礼。 “它们在对谁行礼？”库洛姆不禁问道。 “对你啊，你不是战胜了螳螂领主吗？” “不对，我只是一只翅膀都无法摆脱的未成年螳螂罢了，怎么可能战胜领主呢？” “你在说什么？伱不是早就成年，然后战胜了领主大人吗？” 库洛姆转头一看，愣住了。 翅膀……没了…… 它成年了？真的成年了？ “好了，快走吧，你在外面跋涉了好久，回村子好好休息吧。” “是啊，我们回家吧。” 父母向他伸手道。 但库洛姆依旧愣在原地。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两道刀光剑影。 一个黑色佩戴着白色面具的沉默强者，从没见过它说话，看起来很高冷，但一举一动间能感受到它内蕴的温和。 还有一个……一个看似和蔼，吊儿郎当，自称“蟑螂”的虫子，毫无强者气魄，但是随手就能做出让它难以想象的事情的虫子。 战胜领主的是它们啊！ 真的……不对…… 它的家不在那里。 库洛姆看向了身后浓稠的黑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它们窥视着库洛姆，让它不寒而栗。 但是，这种真实的恐惧，才让它更有种实在的感觉。 “万亦！”它直接朝着那片黑暗喊了出来。 没有回应。 “孩子，你在叫谁？”库洛姆的父母疑惑道。 “万亦！把我叫醒！我要出去！”库洛姆继续喊道。 “库洛姆！回来！不要靠近黑暗！那里很危险！” 话虽如此，库洛姆直接迈步向着黑暗冲了过去。 “不用喊这么大声。”眼前的黑暗中，一只万亦站在那里，扛着虫虫刀望着它。 “果然是你……” “是我。”万亦点点头。 “很高兴看到你，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你在我的梦里乱爬啊！”库洛姆刚想说些什么感想，然后就看见这些黑暗里不断爬动的生物原来都是一只只万亦！ 这多少有点惊悚了！ 虽然本来就很惊悚。 “光的一面是你的美好念想，而这里是你不想面对的现实，然后这里有一大群我，你自己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吗！？”万亦直接用虫虫刀拍了下库洛姆的屁股，义正言辞地批评道。 “对不起。”库洛姆也真的道歉了。 “好了，未成年的傻螳螂，小憩结束，我们该继续前进了。” 万亦的声音远去，伴随着梦境开始变得模糊。 最后，库洛姆再度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然后别过头去，直面黑暗。 …… 睁开眼，只见虫虫刀就悬在它的脑门上。 “醒了？”万亦问道。 “醒了。”库洛姆回答。 万亦移开刀：“还好，如果你醒不过来我就要刺下去了。” 库洛姆连忙爬起：“现在怎么样了？” 它看去。 只见大量万亦正在和毛里克们打群架，并且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对那只臃肿的大毛里克的狩猎。 那些万亦准备了各种武器，大喊着“就是这个怪物猎人的氛围！”，然后向着大毛里克冲了上去。 有一只万亦拿着一把细长的骨钉，高高跃起，喊着“登龙”，“太刀侠”之类让虫听不懂的话语扑了上去。 然后被那只大毛里克一爪子拍了下来。 周围的万亦看着他，说着“玩太刀的”，之类的更让虫疑惑的笑话。 因为有点抽象，所以库洛姆看向了小骑士那边。 另一边，骨钉不断碰撞作响，小骑士和破碎骑士的动作让库洛姆完全捕捉不到，也是进入了战斗的高潮阶段。 破碎骑士时不时起飞然后下坠发起猛攻，让小骑士对它无可奈何。 虽然小骑士总能躲闪或招架住对方的攻击，但是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我去帮小骑士，你去和其他的我解决那个大家伙，有问题吗？”万亦进行分配。 “没有。” “好。”万亦点头之后，库洛姆迅速爬起，双手刀刃寒芒闪烁，奔赴战场。 万亦看了它一眼，收回视线：“它翅膀是不是变小了？” 摇摇头，他也提刀冲向了小骑士那边的战场。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互相间的不同 破碎骑士再度飞起避开了小骑士的挥砍，但刚起飞不久，万亦直接扑扇着翅膀跃到了与它平齐的高度。 虫虫刀用力砸在对方的头上将其砸回了地上。 它刚落地，小骑士瞬间发射了数道灵魂波动，此时释放的灵魂波动呈现漆黑，只有一双白色的“眼睛”。 破碎骑士被连续冲击，身形摇晃，万亦从空中落下的时候小骑士也冲了上来。 刀与骨钉一齐招呼而上。 …… 库洛姆在小毛里克群中快速穿梭，原本的身体感觉有些轻盈了起来，当然或许只是因为它久违地睡了一场好觉。 它靠着身体的优势轻易越过了成群的小毛里克，将沿途攻击来的小毛里克砍翻。 然后笔直冲向眼前那只大毛里克。 几个万亦正拖着又一次猫车下来的“太刀侠”万亦下场，转头就看见库洛姆和他们擦肩而过。 “这次是玩双刀的？” 万亦们讨论着，而库洛姆心无旁骛来到大毛里克身边对着它的足部就是一阵连斩，毛里克长大后本就短小的腿被它快速切断了好几根。 它的攻击也让大毛里克将注意力转来，硕大的爪子抓去。 库洛姆双手交叉架起抗住一刀。 但庞大的力道让它连连后退，库洛姆便意识道眼前的对手不可力敌。 “呃啊啊——”大毛里克发出叫喊，从顶部的口器中火山般向着周围喷洒腐蚀性的橙色酸液。 库洛姆正打算躲闪，就见到周围许多万亦上前，各显神通对眼前的酸液进行了拦截。 不过有的万亦是因为受了重伤，然后被其他万亦抬起来扔出去挡酸液的。 被酸液腐蚀死去的时候嘴里还在说着骚话。 库洛姆不懂万亦这个能力是怎么回事，但这样子确实让严肃的战场一下子都快活了起来，画风奇特。 “谢了。”它道谢说。 “不用谢，去吧！双刀侠！”一个万亦拍了下库洛姆的屁股说道。 库洛姆深吸一口气冲了上去，双手刀刃舞动，白色的光芒脱离了双手，化作了回旋的圆环飞刃环绕在身边。 圆环切割在毛里克的身躯上，库洛姆一跃而起，又是一刀劈在自己发出的圆环上，借助圆环高速旋转的冲力，它进一步飞上了高空。 它的目光校准了大毛里克头顶的口器。 库洛姆触及到了顶部的岩层，稍作停留后，双腿用力向下一蹬。 嗖！ 它直接扑在了大毛里克的顶部，双刀避开周围锋利的尖牙刺入深处的肉中。 大毛里克发出咆哮，口器中再度开始分泌出酸液。 如果在这里被喷个正着的话，库洛姆的毫无疑问会被腐蚀成一团烂肉。 所以它会更先对方一步…… “啊啊啊啊！” 库洛姆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身体內涌现出来，双手的刀刃白光变得愈加耀眼，能量波动迅速扩大。 毛里克的利爪向着头顶抓去，它感受到了一股身体要撕裂的剧痛！ 但是利爪刚抬到一半，大量的万亦扑到了它的爪子上。 而且还没完，这些万亦的眼中都开始流淌起恐惧之种的力量，如墨的液体溢出，同时周围没上前的万亦也进行了施咒辅助。 垃圾本体一个人的恐惧诅咒影响不了这些疯狂的野兽，因为它们本能的恐惧已经被光与梦抹去。 既然如此，那就用更庞大的诅咒，让遗忘了恐惧本能的怪物重新生出恐惧！ 孤独恐惧！ 毛里克这种怪物最为惧怕的东西！如此明显的恐惧弱点都摆在眼前了，如果还不能成功，那么在场所有参与这一架的分身回去自觉变成其他分身的养料吧！ 大毛里克，甚至是在范围内的小毛里克，身上开始附着上了恐惧的黑色。 恐惧从无到有，并直接开始膨胀。 大毛里克的所有动作都被打断。 随后，所有万亦一齐出手，恐惧诅咒引爆！ 也在这时候，库洛姆插入大毛里克口中双刀用力向着两边撕扯开来，两道硕大的刀光从它的双刀中释放而出，形成冲击波向着两旁分开扫荡。 嘭！ 大毛里克身躯被撕裂的瞬间爆炸开来，橘红色感染瘟疫四溅，库洛姆避开残余的酸液，正要走几步，突然身躯一软。 即将倒下去的时候，被一个万亦扶住了。 虽然两者的身高差距来说，被万亦扶住它也基本已经算是倒下了，但万亦至少没让它脑袋磕疼。 “这么厉害的刀光你一直藏着掖着吗？”万亦看着周围，这片岩洞的两侧岩壁被库洛姆最后释放的两道刀光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战斗之意释放出体外，形成圆环飞刃和冲击波是螳螂一族强大的战士才能掌握的技巧……不论是圆环飞刃还是如此庞大的刀光冲击，我都是第一次释放出来……”库洛姆说道。 “那你很厉害了，库洛姆。” “还差得远。”库洛姆虽然谦虚，但不免有点欣喜，用手上的刀爪轻轻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 没了巨大毛里克的骚扰，剩下的小毛里克就相当好处理了。 与此同时，在万亦和小骑士的联手下，破碎骑士也逐渐不支。 破碎骑士的面具出现了更为细密的裂痕，动作也变得松散。 它最后一次飞起，万亦直接扛起小骑士把小骑士扔了出去。 小骑士也不嫌弃，顺势而为，在空中和破碎骑士抱在了一起，骨钉直接从后方刺入对方的面具内，在空中一个翻转，顺手就将破碎骑士面具中的橘红色物质全部挖了出来甩到一旁。 二者分开，小骑士轻盈落地，而破碎骑士摔在它的面前。 空洞的双眼看着小骑士，微微动弹了一下，失去了大量感染力量的支持，最后还是扑在地上失去了反应。 它不再动弹之后，它背后那三对翼脱离了它的身体，静静地悬浮在破碎骑士的尸体上。 小骑士慢步走过去，伸手拿过翅膀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背后。 翅膀闪烁了一下后在小骑士的背后隐去。 “这个翅膀才是你过来的真正目的？”万亦问道。 小骑士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破碎骑士一眼，准备原路返回。 但是刚走了几步，就不由得停下来喘息了几口。 从它空洞的面具双眼中，黑色的气息向着外面渗透而出，但是很快又被它压制了回去。 万亦道：“大战一场，还是先休息吧，库洛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动了。” 小骑士没说什么，但是脚步改换了方向，最后在库洛姆身边坐了下来。 库洛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现场留下到处乱爬的万亦收拾善后。 万亦本体和小骑士还有库洛姆挨在一起。 小骑士在发呆，万亦在和分身闲扯，库洛姆又睡着了，不过这次头上没有橘红色的气息缠绕，只是普通地睡觉。 库洛姆没睡太久。 而它醒来之后，现场空旷而清净，万亦们都去找这片区域里的其他毛里克玩了。 不需多言，三位旅者重新上路。 它们原路返回。 回到了之前的岔路口。 “那么接下来总该去宫殿……” 万亦话没说完，小骑士直接向着那条继续向下的深坑跳了下去。 库洛姆看了万亦一眼，万亦给了它屁股一巴掌：“看什么看，跟上！” 跟着小骑士继续向下。 这次倒是没什么曲折，而眼前出现的，是一扇大门。 门上刻印着一个印记。 苍白之王的印记。 旁边有一个石碑，万亦看了石碑上记述的内容。 是一段很含糊其辞的话语，但是总结下来就是，只有“苍白之王”能打开这扇门，其他虫子不得靠近。 “这扇门还有身份认证。”万亦道。 小骑士来到这扇门前，直接从披风下拿出了一个小徽章。 这是一个苍白色的徽章，当小骑士拿出这个徽章的时候，它那小巧的身影一下子好像变得高大起来。 万亦和库洛姆好似在它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位身影。 那个身影穿着白色虫翅条纹衣袍，白色的面部，头顶笔直向上的尖刺状角仿佛它的王冠。 苍白之王！ 再度眨了下眼，这种幻觉散去，留下的还是小骑士，但是那种高位者的气息依旧没有散去。 “伱怎么就有那个东西了？”万亦道。 即使处于梦境状态下，他很多事情不一定记得清，但他很确定如果按照原本的走势，现阶段的小骑士不该有这个东西。 这是苍白之王和白色夫人两位高等生灵结合的象征，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二者共同的象征！ 被称为“国王之魂”的象征之物。 小骑士自然不会回答，在它出示了国王之魂后，眼前大门上的封印印记逐渐隐去，门扉开启。 门后的黑暗中，浓郁的黑色气息喷涌而出。 小骑士站在门口，转头看向万亦和库洛姆。 库洛姆身上突然流出了一点漆黑的液体，它捂住这股液体流出的伤口，惊道：“这是什么？” 万亦见状道：“库洛姆，你先回去上面等着吧，看来你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库洛姆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它回身离开，而万亦则是顶着喷涌出的黑色气息来到了小骑士的身边。 而他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特征。 “你好像和我想的小骑士不太一样。”万亦对小骑士道。 小骑士没有说话，见万亦来到自己的身边之后，转头看向眼前的黑暗，踏入其中。 万亦与之并肩而行。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梦境之外的虚空 下面之后还是下面。 这扇门扉的后方，是一个更为广阔且幽深之地。 不过，这里也大概就是最后了，圣巢最深之处。 前方是比之方才更为深邃的深渊，半空中杂乱无序地飘着能作为踏板的石块。 小骑士没什么纠结，一跃而下。 万亦跟上，开始了又一段下落之旅。 随着高度的下降，周围的景色逐渐失去了色彩，混沌阴暗的环境让万亦短时间失去了空间感，反应过来时都有些记不清自己落下了多久。 不过终于，下落迎来收尾，万亦望见了下方的风景。 要用最简单的词汇形容眼前的景色，那便是：尸堆。 就像万亦刚来到这个界线时空中的时候一样，无数虫子的尸体堆砌成为了这片场景的一切。 而与尸骸之丘的差别是，这些失去了颜色的尸体，全部都是和小骑士长得高度相似的存在。 失色的破碎面具堆积于此，一眼望去令人不寒而栗，同时又能感受到一股无名的悲凉。 万亦和小骑士漫步在尸骸之间。 唰！ 一个飘散在空气中的黑色粒子突然放大，变成了状如黑色幽灵一般的东西向着万亦和小骑士飘了过来。 它通体漆黑，只有身上的裂痕与那双浑圆的眼睛发出白光。 无喜无悲，仅存对存在的贪婪与憎恶。 对比一下，会发现它的头和周围破碎的尸骸面具相当像。 这不是唯一一只，在小骑士和万亦的身边，更多的粒子膨胀形成了这样的暗影。 小骑士和万亦意识到不妙，赶紧起步跑路。 好在这些东西飘着很慢，一下子就被二者甩在身后。 但是如果不小心被它们包围的话，感觉会很麻烦。 忽然，眼前的尸骸在二者到来时发生了塌陷，露出了一个深入的通道。 小骑士直接蹿入其中，万亦便也跟上去。这里面很狭窄，万亦和小骑士两个二头身小个子在一些狭窄的地方都不得不被挤在一起。 不过他们也没因为如此而停下脚步。 只要二者经过，周围那些看似无害仿佛只是背景板的黑色粒子就会突然膨胀，成为追逐他们的暗影。 二者在通道内一路跑酷，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海岸”。 眼前有一片漆黑的“海洋”，一座巨大的灯塔立于海岸上。 漆黑的海没有一丝波澜，但是万亦看着这片海，却不由得感觉一阵窒息。 用噬魂魔杖进行感知，周围除了自己以外感受不到一丝灵魂之力。 而如果集中注意力去细细感知，一种庞大的意志就会从那片漆黑的海中涌现，仿佛要将他直接吞没。 这里的东西简直…… 正想着，小骑士对着眼前的海面释放了一发灵魂法术。 而灵魂法术刚靠近海面，原本还平静的海瞬间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 “海水”化作触手和利爪直接抓向灵魂法术，瞬间将其搅碎，过程中还不断有着野兽般的嚎叫传出。 直到灵魂之力被拍散，被它们的黑色吞没之后，海面才恢复了平静。 万亦和小骑士沉默了一下：“我们要飞过去吗？” 海对岸有一条隧道，那里才是小骑士要去的地方。 但那个隧道有一部分就是浸在海里的，就算飞过去，这片海洋也会把他们抓住并撕碎。 然后，不约而同地，万亦和小骑士抬头看向了灯塔。 小骑士和万亦爬上了灯塔。 这座灯塔似乎被废弃了许久，中途一些通道都断开了，靠着周围漂浮的岩石才能正常攀登。 而且半路还有其他暗影形成靠近过来。 万亦和小骑士一路杀过去，来到灯塔顶。 小骑士停在了灯塔房间的门口，摆出了架势，暗影们团团围上。 万亦没有回头直接冲入房间内。 视线迅速扫过房间。 一个狭小的房间，一个巨大的灯以及被关闭的启动机关，旁边有一只虫子的尸体，很难得居然不是小骑士那种白色面具，而是一只银白色的甲虫。 这只甲虫混身流淌着黑色的液体，已经死透了。 它似乎是原本灯塔的看守人。 万亦抓住机关，直接将其启动。 夸嚓！ 仿佛白昼照亮了黑夜一般，猛烈的光照瞬间照耀而出。 外面小骑士正在和暗影周旋，在光芒出现之后，这些暗影直接变回了一个个黑色圆球然后缩小，成为安静漂浮的黑色粒子。 万亦出来，和小骑士对视了一眼。 二者回到下方海边，再度试探。 发现在光照下，这片黑色的海相当安分，不再有任何躁动。 万亦分出了分身留守原地，然后和小骑士一起踩着水开始渡海。 中途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二者一同深入了隧道。 虽然在最后一段路程，因为灯塔的灯光无法再照耀，那里的“海水”再度躁动，因为范围不大，被万亦和小骑士轻松绕过。 穿过一条不长的隧道之后，万亦和小骑士看到了一颗硕大的黑色“圆球”。 这颗圆球的一面破开，尖锐的破口仿佛一张血盆大口。 小骑士来到这颗球的前方，质地不明但表面粗糙的圆球竟是倒映出了小骑士清晰的身影。 万亦探头。 随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也被倒映了出来。 “这个是啥？” 小骑士伸手，拿出了一把“剑柄”。 只有握把，看上去像个小玩具，但是上面有着梦境之花的图案。 力量被激发，白色的光芒从剑柄激发而出，凝聚成了没有固定形体的剑身。 小骑士直接对着眼前的黑色圆球挥剑。 叮！ 一声清脆空灵的回响，万亦和小骑士眼前闪烁过白光，小骑士直接倒地不起。 万亦正打算开口说什么，眼前的画面也是一阵天旋地转，也倒在了地上。 “关我啥事？” “本体被阴了？！” “好死耶！” 脑海中分身同庆，万亦闭上了眼。 上剧场！ 他推开了剧场的门走入其中。 吸溜…… 然后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嗦面的声音。 万亦看向观众席，见到了罗希和弗空，两个坐在位子上，两脚岔开，身子往前倾，手里捧着一碗面，正一起嗦面。 “你俩在干啥？” “吃面。” “不是，为什么在这里吃面？” “弗空跟我说我该多吃点正常的食物，就煮面给我吃了。”罗希抬头道，“还真好吃，比之前在村子里吃的香多了。” 万亦上去看了一眼：“这不是清汤面吗？连点菜叶都不放？” 不是吧，在剧场里都吃那么寒碜？ 那为什么不直接具现出更香更丰盛的面呢？ 刚刚罗希说是弗空煮的，敢情弗空就会这个啊！ 弗空冷眼直接看了过来，没有说话，但是那双好看的眸子诉说了他的全部不满。 “剧团长，上面这个又是啥？”罗希用筷子指了下前面的舞台。 弗空道：“不要用筷子指人，不卫生不礼貌。” “哦哦。”罗希赶忙放下来。 而万亦也看向了舞台上。 这次比大蛾子那次还离谱。 整个舞台都被漆黑的液体充斥。 万亦靠近到舞台前。 黑色液体突然动起来，最后化作了一个有着八只散发着白光的锐利眼睛的巨大形体，头上的角蜿蜒丛生，样貌狰狞。 液体在它的身上凝成一条条卷须张牙舞爪，万亦感受到了那八只眼睛在扫视了一圈环境之后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又有想把我拉入深层梦境的。”万亦无语道。 对方的触须尝试着伸出舞台之外，但和大蛾子一样，无法离开舞台的范围。 排除掉开玩笑的成分，万亦一手叉腰看着眼前的存在。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应该从我进入这个界线时空开始就跟在我身上了吧。”万亦说道。 眼前的存在目光闪烁，没有说话。 伱以为“过场动画”真的只是气氛渲染和好看用的吗？ 又不是真的在打游戏下副本。 之前万亦已经通过进入界线时，眼前出现的梦境之花图案，和一直的异常察觉到了这个界线的本质，并非“虫”，而是“梦”。 但万亦本体进入的时候，“过场动画”里还有一层东西没有得到解释。 那团最后浸染了一切的漆黑。 其他分身进入的时候并没有这部分，但是万亦却有。 这是异常。 但是除此之外，这股黑色就没有任何迹象再出现了。 不过在靠近外面那片黑色深渊的时候，他逐渐就有了答案。 万亦不是单纯的“蟑螂”。 如果只是一个外形为“蟑螂”的普通虫子，那么他即使有众多规格外的力量加持，也无法抵抗源自圣巢底部那股黑色的力量。 那是—— 虚空。 与真实的“光”对立，虚无的阴影，漆黑的野兽，空虚的形体。 他的这具“蟑螂”一样的躯体內，有虚空。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位圣巢中最强大的高等生灵。 面对万亦的问题，眼前的存在沉默之后，它的一根卷须伸来，从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徽章。 这颗徽章就是一个暗影的形象，漆黑，有着深邃的条纹，只有两眼呈现明亮的白色。 它似乎想将这个东西递给万亦。 不过万亦不去接的话，它也送不出来。 罗希和弗空一边看着一边嗦面，原本很有氛围的场景，但是被一声声“吸溜”给破坏了。 弗空刚刚还说拿筷子指人不礼貌，难道他不知道吃东西发出声音也很不礼貌么？ 不，万亦敢保证他是故意的。 突然，罗希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黑色存在道：“剧团长，它想要合作。” “合作？等下，为啥你听懂了？”万亦先是疑惑内容，但是突然又转到为什么罗希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的问题上。 “应该是火和海的双重作用，良人道先生说我的肉体虽然受到桎梏，但我的意识在向着高层面跃升，所以能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罗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 万亦点点头，再度看向眼前的存在。 “它的存在比一般的高等生灵更为特殊，甚至它不能被称作生灵，它没有梦，有的只是无穷的空虚，因此正常的存在无法接收它虚无的意志，需要更高规格层面的交流。” 罗希看着虚空存在说道。 万亦道：“它想要什么？” “它看到了剧团长的力量，希望借助剧团长的力量，将梦境浸染，融于虚空。” “你不是梦的话，也就是说你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以‘梦’为主体的界线的东西……虚空……你是隔壁的？”万亦对前面的存在问道。 在“虫族”界线之外的那条黑色的，代号“虚空”的漆黑界线。 符合表现。 “是的，它是梦之外的存在，它要在‘梦’的世界得到更多的力量，这样才能帮助它一统虚空。” “那我拒绝。”万亦别过头去道，“正常和我谈，那都有得聊，偷偷摸摸做事几个意思？” “它承认它小觑了你，现在希望能以平等的地位建立合作，它可以赐予虚空的力量，或者更多的协助和馈赠。” 闻言，万亦眯起眼睛，缓缓道：“你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罗希没说话，看来对方还没做出回应。 片刻后，罗希眉头一皱，说道：“一个你，千千万万的你，无尽的你。” 弗空不知不觉也不嗦面了，静静看着这一幕。 万亦思索片刻，伸手轻轻点了下：“把东西留下，我稍微考虑下再说。” 对方眼中光芒闪烁，随后直接变成一个漩涡，黑色的虚空液体被漩涡卷入，最后凝成一颗黑色的粒子消失。 留下那个黑色的徽章落在舞台上。 剧场上恢复了平静，万亦走上舞台将那个徽章拿起来，细细端详。 罗希翻译完，继续嗦面了。 万亦想着，来到了剧场门口：“良人道上来了的话，帮我问一问。” “嗯。”弗空淡淡回应。 万亦离开了剧场。 睁开眼，万亦发现它并不是出现在睡着时的原地，而是一处高台上。 赫然是这片深渊的入口处。 他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去。 一个和小骑士长得几乎九成相像，只是头上的角比小骑士要更加修长尖锐的小巧身影。 它跟在一个白色的身影身后。 苍白之王…… 它们似乎正要离开这座悲伤的深渊。 忽然，一只黑色的小手搭在了入口处的平台边缘，从下面探出了小骑士的脑袋。 苍白之王头也不回地离去，而那个和小骑士极为相像的身影回望了一眼。 这一刻，它和小骑士似乎对视了。 但它还是转过头去，没有理会小骑士，跟上了苍白之王的脚步。 小骑士手微微颤抖，就要坚持不住滑走坠落的时候，万亦突然出现抓住了小骑士的手。 小骑士身躯一震，似乎很惊讶万亦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光芒充斥了二者的视野。 万亦和小骑士苏醒，发现两个人依旧趴在之前那个黑色圆球之前，不过万亦的手还抓着小骑士的手。 “这个梦怎么样？”万亦笑着问道。 小骑士注视万亦片刻，最后微微点点头。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白色宫殿 万亦带着小骑士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即使没有光照的地方，虚空之力也相当安分守己。 即使途经暗影身边，那些暗影都漫无目的地飘过，过一会儿就变回黑色粒子下沉消失。 一步步从深渊爬回最初的入口平台上，万亦和小骑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个糟心的地方。 在一早的路口处，它们看到了在那边自己操练的库洛姆。 听到动静，库洛姆回头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倒也不奇怪，万亦和分身对照过时间，他和小骑士被虚空梦境困住也有一天多了。 他在剧场里原本不会被影响，但是从剧场出来之后由于不明原因，又进入了小骑士所在的梦境。 那是小骑士追溯自己诞生本源的梦境。 准确来说，是关于小骑士前辈的梦境。 不过小骑士所走过的，是前辈的老路。 深渊是苍白之王制作针对障目之光的秘密武器的地方。 苍白之王看到了虚空的强大，认为虚空之力能真正的消灭障目之光，于是进行了无数的研究。 白色面具是空洞的容器，承载虚空，封印障目之光。 这其中的工程量是巨大的。 无数的失败容器被埋葬在深渊之下，真正从深渊中爬出来的容器屈指可数。 而第一位爬出的那个容器，那个与现在的小骑士有着九成像的存在，便是苍白之王最后唯一认定的成品。 其被视为纯粹的容器，不为外所知的苍白王子，赐名为“空洞骑士”。 它成功地完成了任务，但残酷的现实并没有达到苍白之王想要的预期。 …… “接下来该去宫殿广场了吧。”万亦这次看着小骑士说道。 小骑士用行动做出了回应，直接迈步向着宫殿广场那条路走去。 最后终于还是来到了这里。 那片广袤的空地。 圣巢真正的发源地，苍白之王的居所，如今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以及一扇破碎的大门坐落于此。 他们来到门口。 库洛姆搓了搓刀，意外地有些紧张起来。 而小骑士再度拿出了那把“梦之剑”，凝聚出剑身，直接斩在了门上。 咔擦！ 大量梦境之花的图案四处飘散，门框中浮现出一道白色的印记。 小骑士冲入其中，万亦和库洛姆也跟着一同穿越了门扉。 在那后面的不是废墟，而是一片布局诡谲的白色宫殿。 宫殿中云雾缭绕，偶尔可见丝丝其漆黑，银白色的荆棘在建筑之间重重覆盖。建筑的顶部突出尖刺，更有令人耳朵生疼的电锯声若隐若现。 虽然通过飞蛾分身的眼睛已经看过了，但亲身进来后，还是感觉十分离谱。 小骑士身后浮现出三对翅膀，伴随着翅膀煽动，它直接飞了起来。 飞得相当得稳，没有下落的意思，库洛姆倒是没什么，万亦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那个破碎骑士，也是小骑士的同胞之一，但是它装备上这个翅膀，也只能帮助快速爬升，然后在空中短暂滞留形成“二段跳”的假象而已。 怎么你就真的直接起飞了？ 小骑士离开了平台飞在空中，转头看着万亦和库洛姆。 万亦和库洛姆对视了一眼后说道：“那个……小骑士啊……” 小骑士静静看着他们。 “如果我俩过会儿飞着飞着掉下去了，记得拉我们一把。”万亦比了个大拇指。 小骑士愣了下，然后点头。 到头来万亦和库洛姆在这个环节反而变成了拖后腿的。 好在万亦也逐渐熟练蟑螂的翅膀了，每次能坚持飞得久一些。而库洛姆只要飞行过程中不要太剧烈动作，一般不会翅膀忽然失灵。 但是它翅膀相比之前变小了很多，飞行能力进一步下降，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完全萎缩脱落了。 正飞着，一个电锯突然从云雾中快速飞出向着空中的三者突进而来。 三虫手拉着手一起爬升躲开这一电锯，下一刻前方直接三排电锯出现。 身后也传来了电锯声，库洛姆回头就见到一排电锯从后包抄而来。 “苍白之王的品味也太独特了！”库洛姆终于也忍着亵渎之意如此发出感叹。 刚说完，万亦和小骑士一起发力，小骑士提起万亦，万亦提起库洛姆，库洛姆也赶紧拍动翅膀。 它率先向着上方窜了出去，万亦和小骑士有些赶不及，便分别拿出武器，抵挡电锯的逼近。 呲—— 锯子与武器碰撞。 白色的火花不断溅射，发出让人牙疼的声音，小骑士和万亦被两边的电锯夹在中间，坚持了片刻后，库洛姆从上空发出圆环飞刃帮二者撑住了电锯片刻，二者趁着这个机会一起冲出了电锯的包围。 电锯压碎了圆环飞刃后交错而过，消失在了云雾之间。 稍作喘息，三者继续前进。 “这里的场景无法进行破坏，那些电锯在空中连固定轨道都没有，却完全无法撼动分毫。”库洛姆回想着刚刚圆环飞刃被搅碎的画面说道。 “某种意义上，这里应该算是苍白之王的梦吧。”万亦说道。 “那位王者么……”库洛姆听此也感觉很合理。 高等生灵的梦境中，离谱些也是正常的。 不过苍白之王这么喜欢刺、荆棘以及锯子的么…… 白色宫殿中飘荡的迷雾让内部的布局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上下颠倒左右不分，万亦他们在迷了一段时间路之后选择用这些电锯来分辨方位。 虽然有些锯子神出鬼没，但也有不少锯子是固定的。 基本只要往这些固定锯子多的地方走，那么逐渐就能看到后续的路。 这些富有攻击性的表象都是梦境抗拒外来者的象征，毫无疑问攻击性越强的地方，就越是梦境想要隐藏的。 在小骑士面前，常虫不可见的道路一一展现。 让躲在不远处云层里的飞蛾分身那叫个嫉妒与羡慕。它在这里都要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什么，已经不是人样了？那没事了。 然后侧身躲开一个突然出现的电锯。 这个梦境现在对飞蛾分身针对得厉害，一开始还以为大家都这样，不过很显然小骑士的那边的状况无疑好上了太多。 看来只是单纯这个梦讨厌蛾子罢了！ 想着，蛾子赶紧升高一些，躲开了两排电锯的包夹。 终于，在众人的眼前，白色宫殿的上层建筑在云雾中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到了这里，才终于有点像是进了王宫的感觉了。 但进入其中之后，王宫顶层反而褪去了下层的洁白，增添了被虚空侵蚀的衰败气息，黑褐色的环境带来凄凉。 一路上看到了许多苍白之王借用虚空之力制作的傀儡，但是都已经无法运作，残骸堆积在宫殿的各个角落。 他们踏上了最后的顶点，望见了那已经褪去色彩的王座。 一个之前在幻象与梦中见过的身影静坐在王座上，静静地平视着前方。 库洛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但是小骑士和万亦很快就开始毫不掩饰地向着王座靠近过去，令它猝不及防。 “怕什么？只是一具尸体。”万亦说道。 “尸体！？”库洛姆惊叫起来。 苍白之王死了！？ 即使现在圣巢已经变成这副混乱的模样，这个消息传出去也毫无疑问会是一颗重磅的炸弹！ 外面还有多少虫子存于苦难之中沉浮，即使如此也依旧等待着王的归来，带领它们走向胜利，重建苍白与理智的王国。 而现在，告诉它们苍白之王已经死了？ 信仰崩塌说得轻巧，实际表现可是会十分可怕的。 好在螳螂一族本就对苍白之王以及圣巢王国有所抗拒，库洛姆更是早就离开了圣巢许久，对于它来说也就是一个伟大的存在逝去了而已。 除了感到一丝悲凉和惋叹，倒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 小骑士看了一眼苍白之王的尸体，却是将其越过，来到了王座之后。 被苍白之王尸体残余的光芒所覆盖的身后之物，是一颗巨大的黑色石卵。 嗖！ 飞蛾万亦直接从天而降，落到了石卵面前：“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可算是到了。” “伱是？”库洛姆疑惑。 眼前这个白色毛茸茸的看着好眼熟。 “喝喝，我是无上辐光的使者！誓要解救它出来啊！”眼前的“小蛾子”说着，直接放射出刺眼的光芒照射在那颗石卵上。 宫殿振动起来，石卵更是剧震，表面浮现裂痕，最后直接爆裂开。 巨大的黑洞展露在眼前，飞蛾万亦纵身飞入其中。 黑卵的破口处，留出液体的虚空，浓稠而可怖。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苍白王子 “库洛姆，你不要靠近。”万亦开口道。 库洛姆听话地向后退去。 “看来你又只能看着了。”万亦看着眼前的黑洞说道。 库洛姆叹了口气道：“我早有准备，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们到最后。” “但伱也陪我们走到了终点前，已经很不错了。”万亦道。 库洛姆点头，严肃道：“我会等你们的。” 小骑士拔出骨钉走入其中，万亦紧随其后。 …… 黑卵之内是一片小虚空，内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不过伴随着二者的走过，周围林立的石碑上发出白光，显露出深奥的白色密文。 尽头出现了一扇门扉，令人意外的是，后面散发出的是银白色的光华。 刚进去，眼前就炸开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飞蛾万亦旋转着飞来，万亦抬起猫猫刀直接把它拍开。 啪唧！ 飞蛾摔在地上，差点没眼睛转圈起来：“不对劲，不对劲！我还以为我已经天下无敌了呢！怎么是这个东西！” 万亦面色凝重地看向眼前的身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都这么多异常了，最后站在这里的如果不是它，反而有点不正常。” 漆黑修长的身躯，完整的双臂，身上披着银白色的战铠披风，一手反持尖锐刚硬的骨钉。 苍白之王长久的养育改变了它的模样，头顶的双角粗壮尖锐，生长出锐利的锯齿。 漆黑而空洞的双眸看向新出现的来犯者。 苍白王子，纯粹容器，空洞骑士。 深渊之梦中的惊鸿一瞥，那个小巧的身影，如今眼前的完成体。 万亦迅速扫视这个房间，却并没有望见大蛾子辐光的身影。 这期间，小骑士直接提起骨钉冲了上去。 苍白王子一个甩手，反持的骨钉和小骑士的骨钉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但这仅是开端。 连续的斩击仿佛狂风暴雨，小骑士拼命抵挡，一时间根本抬不起头。 万亦站在后面静静端详着对方，却是没有立刻加入战局的意思。 连续的拼刀之后，对方脚步后撤，骨钉猛刺地面。 万亦迅速拉过旁边还在躺尸的飞蛾分身躲闪，地面乃至天花板出现了苍白的剑柱穿刺而出，万亦和小骑士惊险地躲过。 嗖—— 空洞骑士瞬间化作黑影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时已经来到小骑士身后，骨钉迅猛挥砍。 小骑士转身仓皇抵挡但架势不整被打退。 但它借着这个力道拉开距离，连续释放灵魂法术。 一道道波动轰在空洞骑士身上，空洞骑士被轰了两下后，身躯甚至没有一丝摇晃，抬起双手挡住后续波动，身上亮起白光，将周围逸散的灵魂之力收拢。 然后…… 引爆！ 它的周身出现了一个半径极大的白色能量球，闪烁着白色的图腾印记。 同时空气中连锁反应，一颗颗灵魂球体形成并炸开，充斥了整个房间。 万亦背着自己的分身打了个滚：“灵魂之力还有这样的用法，嗯，可以参考下，不过你别装死了，再装死就把你扔过去。” 飞蛾分身张开眼：“嘿嘿，果然瞒不过你。” “你都在群里聊天了还指望我忽略过去？”万亦揪住它的羽毛状触手道。 “消消气消消气，反正这场战斗咱们不适合插手，安静当看客呗。”飞蛾分身摇头挣脱他的手，飞起来说道。 万亦瞥了它一眼，便不再给予关注。 小骑士在狂风暴雨的攻击中撑了下来，但是也微微喘息着，身上的虚空之力逐渐不稳定起来。 空洞骑士一记横斩被挡，顺势旋转一圈，空余的那只手直接甩出数把苍白之刺。 小骑士刚挡开这些刺，空洞骑士的手臂化作虚空卷须抓来，小骑士躲开了抓挠但还是不甚被边缘的卷须拍飞了出去。 骨钉技艺、灵魂法术，苍白之力，虚空之力。 小骑士有的它都有，小骑士没有的它更是有，每一项都被锻炼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这就是纯粹容器，空洞骑士。 小骑士艰难爬起，眼前的空洞骑士在这时居然没有乘势追击，而是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小骑士。 万亦见状，眯起眼。 小骑士站起身，再度和空洞骑士对视。 二者再度同时起手，一大一小的身影连连交错。 小骑士比之初见对方招式的青涩，此时已经无比熟练，空洞骑士无法再真正地伤到它一下。 空洞骑士身上则是被小骑士的骨钉一点点增添伤痕。 身上的战铠破碎，留下的是熟悉而宽大的虫翅条纹披风。 小骑士身后张开了三对翼，直接飞起，小巧的身影连续劈砍，逐渐真正占据到了上风，空洞骑士反而陷于防守。 明明是激烈的战斗，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好似是二者在共舞，洋溢着一种美好的氛围。 终于，在某一刻，小骑士翅膀一扇，身体稍作抬高之后向下俯冲。 叮！ 二者交错而过，身形停顿一瞬，再度回身同步一钉斩出。 嗤！ 白光闪过，空洞骑士向后退出几步，缓缓跪倒。 小骑士看着空洞骑士将骨钉收于背后。 这场共舞还是结束了。 啪啪啪！ 万亦和飞蛾分身相继鼓起掌，一齐道：“精彩。” 这一幕有些奇怪，但小骑士和空洞骑士看来，却并未太过惊讶。 “这场父子久违的相逢戏剧，真是令人感叹，你说呢，苍白之王？”万亦对着“小骑士”说道。 虽然是身份揭晓的重头戏，但是周围的观众并不多，前面的两个又是哑巴，没有回应，更是无趣。 只有脑海里分身们在装模做样地叫着，吵得万亦脑阔疼。 小骑士微微低头，额前浮现出苍白之王的印记，随后那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小骑士的身后，它望着万亦道：“感谢你，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万亦和它那双黑色的眼睛对视，耸耸肩。 突如其来的国王之魂，使用那三对翼能稳定进行飞行，以及刚刚和空洞骑士的默契，让万亦的猜测串联而成。 “你们在这个梦里到底做着什么样的打算？”万亦问道。 “作为万千心智的梦境意志，我一直在与辐光抗争，梦境之间的对抗是我们的本能。我在无数的梦境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压制辐光，试图将其压倒，借助了无数的力量，做出了无数的牺牲。” 苍白之王的声音是温和，但又满含沧桑。 “梦魇之王讽刺我不择手段，乌恩选择进入更深的沉睡不再有联系，风暴之神销声匿迹，只剩下我的梦与辐光的梦，进行着无止境的斗争。” “为了消灭辐光，我甚至借助了不属于梦境的力量，那界外的虚空。” “这就是‘容器’。”万亦接道，这部分他差不多能想到。 苍白之王微微点头：“白色之梦与影之虚空结合为一把针对辐光的利剑，但这并不足以彻底击败辐光，不过依旧让我逐渐占据到了上风。而在我所布置的界内无穷梦境轮回中，我重复着在梦境中创造容器，战胜辐光的过程。” “但是我不曾想过，或者说我早就想到，但是不曾去在意……两股不同界的力量混合，并在我们的梦中维持长远后，将会成为一个稳定的，新生的高等梦境意志。” 苍白之王看了一眼身前的小骑士，又望向旁边的空洞骑士。 “名为容‘器’的集群意志，它们诞生在了梦境之中，并且将会随着我对抗辐光的计划继续膨胀下去，终有一日，将达到我等的水平。”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万亦问道。 一个平白增添的高等意志，相当于无故多一个棘手的竞争对手。 “包容，或是消灭，我本是这么打算的。”苍白之王道，“但包容，无法做到，虚空之力非同界之力，无法强行整合，不然最初也不会有容器诞生。” “那就是消灭？” 苍白之王微微摇头：“我原本是如此打算的，但是，久而久之我发现我做不到。” “是因为不愿舍去一个好用的工具，还是说……”虽然万亦在询问，但是他的目光看向空洞骑士之后，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空洞骑士站起身，看着苍白之王。 “亲情……这是种情绪，我们作为梦境意志，在梦中具现本就是降格，但自从与白色夫人结合之后，我也做过这种不切实际但又极有可能的猜测——我会对作为工具的容器产生亲情。” 苍白之王叹息着说道。 万亦点点头。 每个梦境的轮回，苍白之王都培养了容器，其中最优秀第一只容器每每被挑选而出，培养，成为空洞骑士，为击败辐光而牺牲。 但是这一次，这个房间內并不是预想中击败、封印辐光的场所。 这里是属于空洞骑士的领域，容器们的世界。 “这里，是容器的梦。这场梦，是为了道别。” 道别。 苍白之王看着空洞骑士：“它长大了，借用了这个梦境的轮回，见此一面。” 然后又看向小骑士：“以及它，也是一样。真说起来，它才是在纯粹容器试错之后真正的完美容器，比起更贴近我的纯粹容器，它要更靠近虚空一侧，但是它们都是容器，是同胞，即将一起觉醒的兄弟。” “在已经被我规划好的梦境轮回中，我不能打破轮回直接去见纯粹容器，于是我借用了它的身体。” “问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你在什么时候开始借用它的身体的？”万亦举手问道。 苍白之王顿了下，道：“仅刚才片刻。完美容器需要更为成熟的经历才能与完全体的纯粹容器对抗，而我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暗中推动了它的进度，让它在这一轮回中过早面对了这一战。在它支持不住后，我便接手了。” 万亦松了口气。 还好，知道自己握过的依旧是小骑士不是这个老东西的手，万亦内心最后的纠结没有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后日谈：旅人之梦 苍白之王的家事。 一个无数次让自己的“孩子”去牺牲，并做出“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这种发言的高等意志化身，产生了属于凡物的情绪。 而那个无数次悍不畏死，走在牺牲道路上的骑士，也在这个过程中觉醒了自己真正的意志。 这个梦是属于空洞骑士的梦，怀着等待与期望的梦。并非和往常一样，由苍白之王与辐光的梦境交融而产生的斗争、绝望之梦。 是为了在觉醒之际，与父亲再见一面的梦。 万亦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和飞蛾分身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忽然，这个世界发生了震动。 一道金光普照而来，照亮了银白色与黑色交杂的空间。 眼前被光芒填充，再度恢复视野时，它们出现在了一片明亮的梦境中。 除了他们所在的单独平台以外，周围只有无尽的金色云朵飘荡。 巨大的光球出现在眼前，随后张开翅膀化作了辐光大蛾子的完整形态。 “放！我！出！去！”祂发出高昂的女高音。 “这是怎么回事？”万亦问道。 空洞骑士以苍白王子的形态存在，在这个梦中，它靠着强大的力量直接将辐光打入深层梦境，没有封印都能让这位高等意志化身一时半会起不来。 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出来的？ “梦境迎来结束，在纯粹容器选择觉醒，我决定插足的哪一刻，这个梦便脱离了被我敲定的稳定轮回，现在就是轮回被打破的后果，辐光输入了更多的力量，要将这个梦夺走。”苍白之王语气平淡，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早就知道这点。”万亦看着它道。 “这只是一场梦，界内还有无数的梦，只要不被辐光趁虚而入，那一场梦送给它也无妨。” 苍白之王本质依旧是高等意志，能觉醒一丝亲情已经很了不得，但是除此之外，它的坚持与无情依旧是不会改变。 突然，万亦感觉手中一凉。 那颗虚空给予的徽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中，紧随其后，这片天地的金色突然暗淡下来，更多漆黑的虚空液体开始上浮，直接将平台之下化作了暗影之海。 虚空卷须张牙舞爪地跳动，想要触及平台上的所有。 苍白之王用自己的力量将周围的卷须弹开。 辐光大放光芒，震碎了缠上来的虚空。 只有万亦浸染于虚空之中，但却没有受到虚空的加害，不过他的身躯也被虚空包裹。 他成为了蟑螂样貌的暗影。 这一刻，他的轮廓好似完全化作了一只蟑螂，不再有萌系的可爱外表，反而充斥着虚空那样对存在的贪婪与恶意。 “虚空，果然也不会放过这里。”苍白之王说道。 忽然，他身前的小骑士冲入了虚空之中。 褪去披风与面具，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暗影，身上张开无数虚空卷须排开异样的虚空将万亦抓住拉了出来。 万亦那可憎的外表褪去，变回二头身有些无奈地道：“其实我有办法的，不过算了，你主动拉我出来我也挺开心的。” 眼前有着小骑士轮廓的暗影，那双发白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万亦。 万亦看向身后，虚空液体凝聚成为了高等存在的轮廓。 比当初再剧场舞台上更加巨大，身上的虚空触手更加狂乱，贪婪地望着眼前的所有存在。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没叫你出来。”万亦说道。 虚空聚焦体伸出了它的爪子，没有沟通的意思，或者说沟通了万亦也接收不到，那就默认为没有沟通。 “伟大的苍白之王啊，您刚刚所说，我可以理解成这个梦对您而言怎么样都无所谓，您不会过问这件事，任由其他意志争夺这场梦吗？”万亦的语调突然切换成了有些浮夸的话剧腔。 苍白之王颔首：“是的。”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为这场梦，揭起最后的幕布吧！” 万亦突然露出恶劣的笑容，直接举起了手。 咚咚……咚咚！ 心跳声响起。 一颗猩红的心脏悬挂在高空之上，心脏上生着多副面孔，观望着下方的一切。 “梦魇之心……”苍白之王道。 又一位高等意志的加入，但是即使如此，面对借用虚空之心展开全面入侵的虚空聚焦体，这依旧是不够的。 发展到这个地步，与其说苍白之王不想管，倒不如说是即使是祂也挡不住。 万亦的依仗是这个吗？ 当然不会。 万亦什么时候依靠过这些不靠谱的高位存在过。 他已经受够了！ 进来这个界线之后一个个高等存在抱着各自的心思往他身上安排事情！心思这么多，怎么演好一场美满的戏剧！ “高等意志形态改写。”万亦缓缓开口说道。 下一刻，梦魇之心直接化作无数猩红的火焰冲入了万亦的身体內。 随后，万亦的身影开始分裂。 真正要依靠的，还得是他自己。 分裂出的并不是万亦，而是一只只蟑螂。 而和以往的不同，蟑螂再生蟑螂，不断地分裂，以万亦为源头，下面的蟑螂继续不断分裂！ 这些蟑螂是“分身”，但又不是万亦自己能力生成的分身。 用梦魇之心这个梦境高等意志的位格，提取万亦脑海中的集群思维，更改此界內梦魇的形态。 其为这场梦境不可触及的禁忌：黑色之风，梦魇蟑螂。 梦魇蟑螂看起来像蟑螂，实际上只是保留了椭圆形外表并有着六根线条样的腿和标志长触角的另类生物，并没有完全复现写实的蟑螂结构。 这些蟑螂，都是万亦们平日里琐碎的思维碎片。 在这个梦境中被转化成噩梦出现，并依照其原本的特性，不断分裂，自我复制。 蟑螂的数量很快超过了辐光营造出的这个平台的上限，开始钻入周围的暗影之海中。 随后，它们开始吃。 啃食暗影之海，啃食唯一之光，将这里的一切嚼碎，成为养分。 “那么……”万亦出声，转头看向苍白之王。 这一刻，他的身影已经不再是二头身的蟑螂，而是变回了自己原本的人形姿态，身子后仰倒着头看向苍白之王，说道： “这个梦，归我了。” 一切戛然而止。 …… 白色宫殿剧烈震动，眼前的黑卵中，大量黑色的蟑螂爬出。 库洛姆震撼地望着这一幕，根本没得反应，直接被蟑螂潮覆盖。 它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怔怔地望着这些爬在自己身上的黑色生物。 “黑色之风……果然是……伱啊……”说完这句话后，它意识陷入了黑暗。 外界，黑色之风再度出现，从泪水之城的下水道中钻出。 万亦正常的分身身上，思维碎片也在被不断析出变成梦魇蟑螂啃食周围的一切。 这一切，成为了真正的黑色之风，逐渐席卷了整个圣巢。 整个梦开始分解，然后…… …… 库洛姆惊醒过来，它发现自己趴在宫殿广场的外面，一切如常，破碎的广场，宫殿的废墟，干巴巴的门扉。 “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它打量着四周。 突然，它听到了身旁的响动，发现是小骑士。 小骑士也似乎刚爬起身，正看着自己的双手，反复看，最后抬起头，看向库洛姆。 它们对视了晌久，库洛姆单方面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准备原路返回。 二者回到了泪水之城，在那永不停歇的雨幕下，在一栋建筑前的休息站內遇到了奎若。 它坐在一张长椅上，头上戴了一顶“帽子”。 “嗨，你们好，很高兴再度见到了你们。我刚从我老师的档案馆回来，一路上发现瘟疫感染都不见了，太令我震惊了。走了很久，因为感觉有点累，想在这张长椅上休息一下，结果好像睡过去了，貌似做了场噩梦，我记不太起来内容，只是醒来的时候很疲惫，不过又有种脱胎换骨的清爽。”奎若开口道。 “你好奎若先生，你见到你的老师了吗？”库洛姆问道。 奎若顿了下，然后道：“嗯，见到了。” “它还好吗？” “哈哈哈，它好着呢，只是年纪大了开始深居简出，平日里就做些观察和研究。它把它最喜欢的面具赠予了我，希望能在我未来的旅途中给予我力量和支持。”奎若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原来那是一张对它而言有些大的面具。 “额，很合适。”库洛姆道，大面具作为帽子戴着，倒也确实合适。 “你们呢？你们的旅途上又遇到了什么？”奎若问道。 库洛姆和小骑士对视了一眼，一起坐在奎若的身边，开始讲述起来它们旅途的故事。 许久，讲完故事，奎若有些感慨道：“苍白之王已经不在了，但是瘟疫感染也被你们消除，你们可是圣巢的大英雄。” 库洛姆道：“我只是在外面睡着了而已，根本没做什么，都是小骑士的功劳。” 小骑士目不斜视，但是轻轻摇头。 不懂，但它一直这么沉默，只能视为谦虚了。 “那么，我要再看看这个混乱平息后的圣巢了，希望我们未来还能在旅途中相见，到时候再给我讲述一场你们旅行的故事吧？”奎若笑道。 “嗯，再见，奎若先生。”库洛姆说道。 奎若离去了，小骑士和库洛姆坐在长椅上休息了许久。 突然，小骑士跳了下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脚步很快。 库洛姆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喊道：“小骑士，再见！” 小骑士脚步微顿。 “下次见面我会变成合格的战士！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走一程吧！” 小骑士举起骨钉，挥了挥作为回应，随后径直离开。 库洛姆独自沉默着望着眼前的雨，最后也从长椅上站起，冒雨离开。 …… 螳螂村，深处。 叮！ 四道圆环飞刃碰撞，交错而过，三道身影快速重叠撞在一起。 嘭！ 两位螳螂领主被撞飞出去，顺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最后三位螳螂领主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年轻螳螂，一起从座位上站起，向着它行礼。 库洛姆给予了回礼，随后转身离去。 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萎缩得无法支持飞行的翅膀彻底脱落，掉在了地上。 它现在可以被螳螂村接受了，但是它并未打算停留。 奎若当初的话语，以及耳畔模糊的声音告诉它，它还不该停下脚步。 一场噩梦好像带走了什么东西，没有因失去而撕心裂肺，但又感觉那个东西或不可缺。 它要继续旅途，邂逅更多的虫，尝试寻找这种感觉是什么。 …… “哦，是你啊，沉默的小个子，要离开圣巢了？” 尸骸之丘前的小镇，此时似乎多了一些虫气，一些房间之中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叫住小骑士的是那只镇长老虫子。 小骑士没有说话，望着老虫子。 “你还是不爱说话，之前有位旅人比你能说会道多了，它和你差不多高。”老虫子说道，“话说，我做了一场噩梦，具体是什么我记不清了，但是醒来之后感觉那种郁结的感觉都抛到了脑后，舒服了很多。” “听说圣战结束了？谢天谢地，镇子上的虫们都回来了，看来我不必在只有我一个虫子的镇子上终老了。” 老虫子心情雀跃，一下子说了很多的话。 小骑士依旧静静望着它，没有回应，虽然如此，老虫子也已经很满意了。 它已经和镇上醒来的其他虫子说了很多类似的话，让其他虫都听烦了。 “哈哈，很高兴你能听我说完这些话。我本来应该回去做些工作，但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边站着。以后每次我闲下来，都要在这里站着，和经过的旅人说说这些事情。” 老虫子满足之后，为即将离开的小骑士送上祝福。 小骑士也点头回应之后，离开了名为德特茅斯的小镇。 经过岔路口，它看了眼远处的风暴坠地。 不过“风暴坠地”的名牌已经被划去了。 因为山上的风暴已经散去，老虫子说要起个更加吉利的名字。 可惜“尸骸之丘”这种毛骨悚然的名字无法更改，只能等未来圣巢完全恢复过来后，其他虫子们清理这些真正堆积如山的尸体。 小骑士走在尸骸之丘上，准备离开圣巢了。 窸窸窣窣…… 怪异的声音响起。 小骑士的脚步停止，然后转头。 发现了一只鬼鬼祟祟的黑色椭圆形生物。 先故事，后解释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满载而归 梦魇之心化作的剧团中，万亦看着周围的自己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 将梦魇之心的剧团重新设置之后，在这里万亦们已经不用保持二头身蟑螂姿态了，都恢复了人形。 他在这个梦境的界线中，用梦魇之心的高等意志配合自己的意志，以极为粗暴的方式夺过了这个梦境，也就是这个界线时空的掌控权。 不论是辐光，还是虚空，甚至是苍白之王，它们渗透来的力量都成为了梦魇蟑螂的养分。 将所有伤痛作为噩梦的一部分，梦醒时分后将其摘去。 万亦倒不是真的为了这个世界好，只是为了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力量打包带走罢了。 而最后得到的结果，便是这个梦境不再受到外来力量的影响，只会被万亦的噩梦永久凝望。 万亦从这场梦中消失了，毕竟他已经成为了这噩梦的起源乃至维持点，和当初的格林团长一样，是梦魇之心的代言化身。 本体已经回不去了，不然就会将噩梦重新带入已经恢复平静的梦中。 到时候徒添麻烦，辐光和虚空还在门外敲门大喊着要进来呢。 不过，这些限制仅限于本体。 万亦的分身们还隐藏在那个梦中圣巢的阴影內。 只要不大面积出现，让虫子们回想起曾经还有一场蟑螂侵袭的噩梦，那便没有什么问题。 空洞骑士完成觉醒，成为了界线中又一位独立的高等意志，之后大概依旧不会放弃给予自己“父亲”苍白之王帮助。 辐光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了。 而容器意志本就是集体意志的集合，小骑士是特殊的游离意志，同时也是比空洞骑士更为合适的代表意志。 容器意志无法裹挟它，而万亦便也顺手让它在这个梦境中停留了下来。 等到什么时候它在这场难得的平静的梦中旅行腻了，也能自行离开这里，去往其他的梦境。 当自己的一个分身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小骑士离开圣巢前去接触它的时候，万亦笑了下。 “脱离。” …… 在虫族界线中经历了好一段时日，那里的时间很混乱，毕竟圣巢建设在地下，不见天日，看起来这趟旅程没有多久，但实际上也足有一个月。 外面的事情他通过分身也一直有在关注。 下沉空岛群，剧团据点。 图文文大小姐带着一群“保镖”回到据点，稍稍泄气。 “这里的人都不考虑一下长远发展的吗？一言不合就动手，上次说好的交易说改就改，说黑就黑！一点秩序都没有！”图文文咬牙道。 万亦们面面相觑。 “但大小姐，咱们也是做着抢对面的打算去的啊，做得准备还远比对面多。”一个万亦举手发言。 “要不是我们准备得比对面多！被抢的就是我们了！”图文文恶狠狠地说道。 大家无奈地摊了下手。 毫无疑问，图文文大小姐已经对下沉空岛群的生态相当熟练了。 并且开始活用起自己充满欺诈性的外表。 前些天他们和几条街区外的一个小团伙打了个交道，约好要做场交易，各取所需。 但是回来大家之后迅速抄家伙，准备今天交易的时候全副武装直接抢。 原本以为自己是黑的，结果刚到交易地点对面二话不说直接抄家伙率先动手。 图文文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已经适应得很好，作风已经相当堕落了。 没想到下沉的风气远不止于此。 还好他们的准备远比对面丰富，含泪黑吃黑把对面整个团伙打包了回来。 “这附近都快被我们搜刮完了，之后可能会碰上比较大的团伙。”图文文思索道。 当初那个把他们轰下来的无名帮派，一批探查者被他们悄无声息地收拾掉了，目前也没有再度和他们碰上的迹象。 图文文已经不打算和对面好好说话了。 一方面她冷静思考觉得对方怕是不会答应。 另一方面则是，她周围这群自称“剧团”的人，坚信着对方让他们倒霉，那最后倒霉的肯定会是对方。 显然是不打算善了的。 虽然不知不觉间，图文文和他们建立了不错的默契和关系，一起合作亲密无间，甚至有时候行动中，他们还唯她马首是瞻。 但图文文没被现状冲昏头脑。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顶多就是这群人推出的一个代表，属于是他们爱带她玩，所以她才能在这个奇怪的团伙里呆着。 所以她说话可能大声了一点，但终究不会违逆这些剧团的人。 “哦，我们之前向虫族界线派出的探索队今天回来了。”一个万亦突然说道。 “嗯？你们什么时候派的人？”图文文惊讶。 “这里这么多人，咱们什么时候做了安排你又不知道。”又一个万亦随口说道。 图文文便也点头表示明白。 过了一会儿后，图文文就见到了周围人所说的探索队。 “啊！回来啦！” “虽然感觉从来没有出去过，但是终于回来了。” “虽然一天前刚回来过，但是终于回来了！” 图文文看到这些人之后顿时就愣住了。 这是一群怎样的人啊。 虽然来到外界之后梦境滤镜不再，但在界线里那些各种多样的质变可不会改变，而且离开了界线之后，有些东西的画风也写实了起来。 比如一个万亦，身上蘑菇都不是那么地可爱了，现实里的真菌蘑菇该怎么长就怎么长，形态抽象。 只有头顶那雨伞般的绿色大蘑菇依旧保持原样。 还有一些虫子质变的万亦，因为吸收碎片较多，身体的改变颇大，昆虫特征显著。 用比较失礼的话说，图文文很想道一句“恶心”。 不过周围其他人倒是一点隔阂都没有地互相打招呼，甚至大胆对对方身上的异类特征动手动脚。 “真菌兄，你对伱的绿色蘑菇头有什么感想呢？” “给你你要不要？”真菌万亦瞪了旁边的万亦一眼。 “算了算了。” 看着他们互相打趣的这一幕，图文文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忽然，又一个身影的出现顿时又让图文文心思提了起来。 那个人影披着垂至小腿处的宽大披风，脸上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身上的打扮看着有些浮夸张扬。 但即使如此，图文文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都不会是假的。 不过，对方披风下的身影似乎有些模糊不清，飘忽不定。 “怎么了，这副模样？当初剧本杀的时候我就是坐在你前面的dm啊。”这个万亦注意到了图文文的眼神，面具之下发出阴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你是……”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剧团的人都是些平平无奇的大众脸，而且说话步调极为相似，弄得图文文对他们都有些脸盲。 感觉就是，不用专门记忆个别，随便谁都可以接上任何话题的那种。 但眼前这位的存在感太鲜明了些。 “嗯，稍微在界线里发生了些事，我的变化有些大，认不出来也正常，现在我连面具都摘不下来。”对方伸出手敲了敲脸上的白色面具，图文文注意到对方披风下的身体全是漆黑的。 这个万亦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 他是万亦所有吸收了高等生灵碎片的分身的结合体。 在这些分身离开界线之后，他们瞬间发生了融合，最后变成了统一个体。 这或许是因为这个梦境界线渴望统一的本质。 最后以梦魇格林质变的万亦为中心，乌恩质变的蛞蝓万亦，辐光质变的飞蛾万亦，以及后续用万亦摸到的苍白之王以及虚空碎片进行质变的万亦。 这些高等万亦全部合并为一。 五合一万亦，五个万亦的意志同时存在于一副躯体，这对万亦来说没啥所谓。 他自称为“五亦王”，虽然感觉价格缩水了很多，但是他自己姑且很满意。 和图文文打过招呼后，这批万亦们来到剧团囤积物资的仓库进行清点。 首先，圣巢各种种族的碎片各有许多份，本体最后用梦魇刷新梦境的举动相当大胆，也相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额收获。 当初魔主一尾巴拍碎宇宙飞船都没这趟的多。 而特殊以及高价值的碎片中，苍白之王的碎片已经成为了五亦王的一部分。 虚空碎片比较复杂，虽然性质特殊但品质差异显著。 万亦手中有三份虚空，一份是虚空暗影的碎片，其代表的差不多就是离散的虚空。 这种碎片万亦还剩下大约百来颗，打算分给其他万亦，有爱自取。 然后便是“虚空实体”的碎片，这个象征的是最后接受虚空展现真正力量的小骑士，已经是高等虚空了，只有一枚，但很大，万亦保留着。 最后则是“虚空聚焦”的碎片，是被万梦魇蟑螂吞没的那个大虚空投影化身的象征，同样只有一枚。 虚空实体和虚空聚焦的碎片都是以小徽章的形式存在，万亦姑且留存，打算之后对虚空界线的情况有更多了解后再说。 没准以后探索那个属于虚空的界线时，这些东西能起到作用。 而在这些碎片之后，万亦拿到了自己当初见过的一种碎片。 梦碎片。 解决了万亦之间交通问题的《身如梦》的关键佐料可就是梦碎片。 一般这种单字描述的碎片，即使级别不高也十分珍贵。 指向模糊意味着涵盖的概念深广，虽然利用起来的下限并无保障，但上限同样一眼望不到头。 时隔长远，万亦打算用梦碎片，来进行自己的第二次质变。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 梦魇质变 这一波大量的碎片，将会分给各个剧团部门进行利用，当然主要还是资助下沉空岛群兄弟们的发展。 做完了安排后，万亦登上剧场。 意外，今天这里居然没有人。 最近上剧团必然会有几个人在这里穿插，想找到只有自己一人的空闲可真是不容易。 万亦想着，来到观众席上坐好，打开了装着梦境碎片的袋子。 这里有两百颗梦碎片。 已经是精挑细选之后的成果了。 “唉，以后分裂出来的兄弟的可选性又少了一条。”脑海中有分身说道。 “《万亦》这款游戏早建号早享受，现在起不玩《万亦》的人有难了！” “策划不当人啊，不开氪金渠道，什么东西都要咱们自己肝，甚至连复活币都不给。” “策划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啊？” “闭嘴。” 万亦随口骂了一句之后，手中浮现黑泥将这些梦碎片吞入吸收。 体内的沉积感逐渐叠加，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体内就像是一潭死水，那种随时可以点燃质变的感觉并没有出现，与第一次质变时的自由有些不同。 很快，两百碎片吸收完全。 伴随着累积，就像是潮湿的柴火终于被蒸干了一般，那种随时能点燃的感觉再度出现。 无需过多斟酌，斟酌也斟酌不出来什么，他直接点燃。 和诅咒质变时那种粘稠感不同，这次出现的是一股模糊的感觉，感觉自己有些飘飘欲仙。 简直像是磕了某种药一样。 可惜即使他真的磕了药也不可能享受到飘飘欲仙的感觉。 分身的声音到底是以何种机制相互联系，这点万亦姑且不可知，但当初在研究所中，分身被用到类似的药物时，给出的答复是“身体很爽，脑子一点都不爽”。 不论意识如何崩溃，不论脑子如何不清醒，分身的声音优先于一切地涌现在脑海中，感觉十分不舒服。 而万亦甚至无法正常昏死过去。 说回当下，万亦的质变依旧在没有任何特效加持下地完成了。 “到头来果然是这样。” 万亦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二次质变，“梦魇”。 不是“梦”这个大涵盖有些可惜，或许是因为万亦在界线中最后的所作所为，导致这些梦碎片内层的偏向就靠近到噩梦去了。 好在这个梦魇的涵盖依旧大。 万亦掌握了入梦的能力，而且这个入梦并非仅仅是进入别人的梦境这么简单，他可以直接让对方根据现有信息营造出一场糟糕的梦境。 虚虚实实分辨不清。 或深或浅，深层的能直接让对方醒不过来，浅层的则是在目标身上营造简单的梦魇效果，俗称鬼压床。 之后，他自己可以梦魇化。 从现实端脱离，变成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梦境夹层。 同时，他也可以将梦境夹层中若虚若实的存在，向着现实侧拖拽，一定程度上让梦中的虚构变为现实。 符合预期，梦魇质变带来了相当可观的力量。 谁能想到这些能力仅是二次质变就能获得的。 至于具体的细节，毕竟不是游戏，这个世界的诸多力量突出的就是一个模糊与不稳定，还是需要更多的实践才行。 力量符合预期，事不宜迟，万亦立刻就进行了早就做好的操作。 只要梦碎片带来的质变不是那种低级到令人发指的能力，那么他要做的事情便能顺利执行了。 梦魇化。 万亦的身体变得虚幻起来。 不过总体上没什么变化，还是原本那副普通的模样，只是这个状态下似乎已经无法正常触碰真实物体。 下一刻，他忽然变成了格林团长的模样。 “嗯，不错，第一次变形的感觉很棒。”“格林团长”开口，但声音还是万亦自己的。 随后，他又变成了小骑士的模样，然后又是苍白之王，再之后是空洞骑士，最后还是变回了格林团长的阴森模样，因为这个比较适合梦魇的形象。 梦魇化后，外表并不固定，完全可以根据本人的念想随意更改。 玩了一圈后，万亦披风一转。 周围的画面骤然改变，出现在了位于虫族界线的万亦剧团中。 万亦剧团内呆在这里的万亦看到本体出现，了然道：“和预想的一样呢。” 万亦打量了一下新建的剧团，比起格林剧团原本那阴沉压抑的样子，万亦剧团打理得更加低调奢华一些。 但是求同存异，格林剧团一些马戏团般的风格也被保留，万亦们觉得还挺合适的。 万亦并不是通过身如梦的交换能力过来的，而是直接梦魇化后，通过良人道所留下的梦境联系进入了界线。 “感觉还不错，就像是小时候从奶奶那拿到游乐园入场券一样，虽然没那么激动，但是总感觉很棒。”万亦摩挲着下巴道。 “靠！我想要这个能力！为什么我没有这个能力！” “本体！把我打回去重做吧！” “我也想要梦魇化后随地大小变啊！” “感觉可以扮鬼去吓唬人。” “啊？我们这不是有真鬼吗？” “谁找我？”咒怨哥冒头。 剧团的鬼出现了。 “哟，你心情好点了？”万亦道。 “早就好了，现在已经被小公主找去打工了。” “什么打工？”万亦一边翻记忆一边问道。 “保安~。” 原来是最近，城市西区的重建在万亦们的帮助下飞快进展，而xc区的重建委员会最后定下的统一对外名称是“彩虹会”。 象征标志是简单的彩虹七色交杂，并不按照标准的色彩顺序排列，甚至在两端混合了起来。 满怀着重建委员会对重建城市西区的坚定决心，和推进014城市发展的伟大使命感。 彩虹会初建，在多方扶持下，一下子就有了自己在新西区的办公大楼。 要不是现在014号自由空岛的归一道的办事处也搬新了，看到彩虹会的状况估计都要埋汰上几句。 但是没办法，这可是城市建设的头等大事！ 归一道也是彩虹会的名誉会员，陈长才是归一道的彩虹会代表，虽然只是个虚名，但人的社会里很多时候就看个名分。 在彩虹会的带领下，新西区居民住所问题已经得到妥善解决。 此时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 而表面光鲜亮丽的彩虹，内里万亦含量却是严重超标。 比如剧团完璧部门直接把总部搬进彩虹会办公大楼去了，黑市部门也是分设据点，在这里进行对新西区黑市的统筹。 小公主三言两语就把闲得没事干，心情恢复的咒怨哥拐走。 实际上，因为堪称剧团火并行动组头子的现代哥最近“闭关”，完璧部门和黑市部门有点缺好用的矛头。 算是让咒怨哥来代替一下的。 万亦就这样顺便搜刮了一下前段时间有点忽略掉的记忆之后，又回到了现实外界。 不是直接进入剧场。 他刚刚是在剧场上梦魇化后入梦到万亦剧团的，那个过程中身体似乎也被连带着梦魇化跑了进来。 而回去的时候的，倒是因为肉体的限制被卡在了现实这一层。 很好，剧场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了。 测试完了新的梦魇力量，万亦的计划也该进入下一步了。 梦的力量对万亦们来说，远远不止于此。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 咱们是来加入的 银金联合下属，铜级编号006号空岛。 银金联合不论上下哪里都是一副纸迷金醉的模样，或者说更是因为一些地方小、偏僻，这里的土霸王才会这么猖狂吧。 “本体还真是管杀不管埋啊，来这边一个多月了，连个弟兄都不给我派。”此时“卢卡斯”正在一家路边摊点了一碗面吃着。 如今天色不早，这位套着卢卡斯皮的万亦还在外面晃悠。 他这段时间相当安分守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靠着苏浅明的渠道来到银金联合之后，本体那边暂时只是让他潜伏着，所以他也就以一个普通流浪汉的姿态游荡在这座空岛城市中。 真要说，卢卡斯没感觉这里和曙光联合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六号空岛没有毗邻的界线带，六号、七号以及八号三座空岛共享一截界线带，接收的流民数量自然也会被平分。 这算是有好有坏。 银金联合给流民初期提供的帮助，是直接给予一个最底层居民的证件，除此外没有安排引导员活动，没有其他直接的资助。 不过这里有“流民收容所”，卢卡斯去看过几眼。 就是几个大集装箱，里面改造成统一的大宿舍。 免费给流民居住的，如果当期收留不多的话，不会有什么居住限制，但是里面的条件只能说可以想象了。 卢卡斯一开始本想去里面找张床睡，但结果里面是臭气熏天。 他敢保证负责打扫的人最近几周肯定摆烂了。 因为难忍所以他还是离开了。 卢卡斯这些天都在打零工，干些体力活。 这座城市似乎并不是特别依赖从界线出来的碎片。 根据他的调查，这座城市某种意义上是上级城市的附属。 每天都有大量的碎片流入这座城市，然后经过流水线般的完璧加工后，向着其他城市运送，最多的就是送往上级编号空岛。 卢卡斯吃完面，留下钱后就离开了。 他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过活找到的线路，暂时也还没什么响应。 卢卡斯合理怀疑本体那个不爱记忆的家伙把自己忘了。 自从兄弟多了之后，他在记忆层面就是这么摆烂。 “在记忆方面摆烂真是对不起啊。”然后卢卡斯就得到了本体的联络。 “哟嗬嗬，您大人终于有心思往我这边看一眼了。”卢卡斯作为万亦分身，自然是不可能怂的。 别说只是在群聊里骂，就算本体在脸上…… 嗖！ 卢卡斯突然感觉自己被交换了，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交换了过去。 万亦本体就站在他面前，黑眼圈上深凹的眼眶静静地看着他。 卢卡斯打了个寒战。 事先声明，不是他怕了，而是身上卢卡斯皮的残留反应。看来卢卡斯兄对大伙的脸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啊。 “好久不见。” “这不是天天见，看来你伪装得不错，这脸看着还是那么欠揍，看着就想来一拳。”万亦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今天是内里标志的黑西装配外面黑大衣，导致嘴里的棒棒糖还以为是烟。 卢卡斯笑道：“可以啊，我们谁跟谁？随便打。” 砰！ 卢卡斯直接一阵天旋地转地倒在了地上。 万亦摸了下左脸：“确实，我们谁跟谁，我要打你们还用得着你们同意？” “伱最近没怎么对我们屑言屑语了，突然这样子还真是让咱有点怀念。”卢卡斯从地上爬起，揉揉浮现拳印的脸颊笑着说道。 “想要更怀念的随时可以，咒怨哥最近那边最近缺人。”万亦口中的棒棒糖翘了下。 “那我还是在这边继续干吧，我好歹也有一番想要混出功绩当银金联合剧团负责人的野心。”卢卡斯站起来道。 “你现在不就是么？” 卢卡斯嘴角抽搐：“就我一个人。” “所以你身兼数职，是个大人物。”万亦嘴里的棒棒糖棒子画着圈。 正说着，万亦和卢卡斯突然瞥向一个方向，万亦退后几步躲进了后面的阴影之中并梦魇化藏匿自身。 卢卡斯站在原地，很快细碎的脚步声靠近过来。 是一个干瘦的男子，他来到了卢卡斯身边。 卢卡斯率先开口道：“有结果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他们，但被发现之后他们差点要了我的命……”对方示意了一下身上的一些伤口，言外之意就是要加钱。 卢卡斯耸耸肩，拿出小卷钱塞进了对方的兜里。 对方很熟练地摸了下，通过手感就知道这卷钱的份量，嘴角挑了下，然后道：“蔷薇大街一百二十一号，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说完，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他走后，万亦本体从后面阴影中走出：“看来我今天来得挺巧。” “是啊，有兴趣一起走一趟不？”卢卡斯嘴角轻挑了一下道。 万亦点头。 刚刚那个人是卢卡斯在本地找的一个万事通，在城市黑道一边的渠道不少。 而卢卡斯找他的委托是，让他帮忙找一下本地的拜苍教。 根据卢卡斯的记忆，银金联合大部分区域都有拜苍教活动的痕迹。 虽然银金联合明面上也是打击拜苍的，但这种事情总是比较复杂。 卢卡斯这段时间唯一真的有在干的事情就是找这个了。 蔷薇大街离得并不远，卢卡斯和万亦步行就来到了这里，从侧面的楼梯走上去，到达三楼。 走在狭窄的走廊上，脚下时而响起嘎吱声。 他们还没到那个尽头的房间，那间房的门便被打开了。 里面走出几个人，两男两女，相貌平平没什么可描述的。 他们转过来，注意到了向这边走来的万亦和卢卡斯。 万亦和卢卡斯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径直迈步走了上去，楼道本就狭窄，虽然万亦和卢卡斯一点都不壮，都是比较精瘦的类型，但衣服穿得比较宽大，所以并排而行还是把楼道堵住。 在万亦和卢卡斯靠近了一些还没停下的时候，眼前的人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干嘛的？” “我们是来加入你们的。”万亦说道，话虽如此，脚步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停下！”一个人直接抬起手，手中握着一把看起来有些复杂的高科技枪械。 卢卡斯猛地抬手，那只手直接变成了一把蓝色的蟹钳。 对方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一道激光瞬间发射。 如此狭小的房间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间。 不过卢卡斯的蟹钳早就挡在要害上。 虽然蟹钳的甲壳被瞬间洞穿并留出蓝色的体液，但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向前猛冲，蟹钳张开，直接横扫。 一个男子通过某种方法张开了护盾。 但是蟹钳扫过之后，护盾连带两侧墙体被规整地切开。 不过在卢卡斯还想继续挥动蟹钳的时候，两位女性口中猛地发出一种尖锐的嘶鸣，竟是吐出紫色的丝线黏住了他的蟹钳将其牢牢扯住。 “有点重口啊……” 这一个停顿，持枪男子直接越过钳子来到卢卡斯面前，枪口怼在卢卡斯的脑门上，扣动扳机。 嗖！ 卢卡斯的上半张脸被当场蒸发，尸体轰然倒下。 “另一个呢？”另一个男子越过卢卡斯的尸体看向前方的走廊，发现万亦已经不见了。 “逃跑了？” “不对劲。”一位女子收起口中的丝线后声音沙哑得说道。 另一位女性正打算说什么，突然她的身首当场分离。 鲜血喷出溅了旁边三人一脸。 他们倒是没有因为鲜血有什么想法，但也是无比错愕，完全没反应过来队友是怎么死的。 “怎么可能！” “不对劲！另一个人就在我们附近！” 三人立刻散开。 忽然，扑通！ 持枪的男子胸口破开大洞，直接倒地不起，身下鲜血流淌成血泊。 无名的恐惧萦绕在他们心头。 没多久，剩下的那名男子心脏不翼而飞，也倒了下来。 最后的女子冷汗直流地观察着四周，但是耳畔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她瞳孔一缩，发现刚刚杀死的那个蟹钳人的尸体不见了！ “小姐，愿意和我去喝一杯吗？”轻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 她猛地回头，口中刚发出一点声音，硕大的钳子遮蔽了她的视野。 咔擦！ 头颅上下被夹断分开。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蛛神教派 四具尸体规整地并排趟在走廊上。 万亦的棒棒糖早吃完了，但是依旧叼着棒子。 卢卡斯的手变回蟹钳感慨道：“到死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梦里，这个二次质变真强啊。” 从四人出房间的时候，万亦就直接对他们施加梦魇进行了入梦。 然后他们四个就这么呆滞地站在原地。 卢卡斯上去一个个弄死他们都一点反应没有。 “如果那边的布置做好了，能让他们死得更豪华一点，不过那个东西第一次亮相给他们有点浪费了，也罢。”万亦说道。 之后也没管这几具尸体，推开了旁边的门。 出现在眼前的是完全没经过装潢的房间。 里面一片冷清。 “虽然知道这才是正常的，但还是想说好惨一拜苍。” 拜苍在没大事干的时候，对下面的分支教派教众毫无约束，所以这些教派爱干什么干什么，发展下线的时候，有些下线的下限只能说是凄惨。 “有人吗？”万亦直接喊道。 咔擦…… 奇怪的嘶鸣声响起。 感觉像是某种虫子，万亦想到刚刚那四个人的噩梦里，那两个女性发出的声音也是如此。 不会他都从虫族界线带里出来了，还和虫子摆脱不开关系吧。 下一刻，一个听起来很正常的脚步声传来，从中走出的是一个看起来肤色苍白得不正常的娇小女孩。 不过身高目测比色谱高一点，可喜可贺。 巩膜黑染，眼瞳血红，配合肤色与穿搭，倒是像个恐怖片的女鬼。 她身上盖着一层淡紫色的薄纱，附加了一层模糊不真实的感觉。 “你好，我们刚刚在外面杀了你们四个教众，现在过来给你赔两个。”卢卡斯赔笑说道。 人家小小年纪来搞着这么不正经的宗教活动怪可怜的，所以卢卡斯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女孩闻言，让开身子道，似乎在邀请他们深入：“来，接受洗礼。” 没想到意外得好说话。 说完就回到了里面房间的黑暗之中。 万亦道：“普通的入梦对她没用，她应该察觉到了，但没什么反应。” 拜苍看来真的是卧虎藏龙，他这个入梦能力都还没捂热就遇到一个无效的角色。 不过他俩也没犹豫，大胆走进房间。 进去之后，他们看到了房间中央的一个紫色石塑祭坛，脚下的地板勾勒着紫色蛛网的图案。 “嘶嘶——”旁边突然爬过去一只足有一般猫狗大小的蓝紫色大蜘蛛。 不过万亦和卢卡斯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那个女孩示意二者来到的祭坛前。 他们站过去。 随后她便在旁边开始念诵起模糊不清的咒语。 万亦和卢卡斯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只见房间的阴影中出现了许多大蜘蛛，颜色各异，无数双大小不一的眼睛注视着祭坛。 卢卡斯甚至能从它们的眼中望见狂热之意。 正想着，一道特殊的信息凭空被载入到万亦和卢卡斯的脑海中。 “谁又往群里发送文件了？” “这又是个啥子东西，垃圾文件？” 万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一圈之后发现没啥好看的，很快就没了兴趣。 而在现场的万亦和卢卡斯也是有些奇怪，但是对方没说话那他们就先安静呆着。 “好了。”小女孩突然开口了。 万亦和卢卡斯看去。 “洗礼已过，伱们已经是蛛神的信徒，加入蛛神教派。”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虫，要不是这这房间里够安静真的很难听懂。 就这？ 卢卡斯很想这么说，但是总感觉不礼貌，还是算了。 “请问您是教派在这里的负责人吗？” 女孩顿了下道：“我是主祭司。” 万亦和卢卡斯沉默了。 “咱们是不是上贼船了？”万亦在脑海里道。 “看来是的，这就直接遇上主祭司了，一点看不出来啊。这个世界真是吃人的世界，这么小的女孩都来主持教派了。” “看来你俩杀四送二让人家亏惨了啊。”有分身笑道。 “是本体让我动的手，不是我想干的。”卢卡斯为自己辩驳。 简单讨论了一下之后，万亦道：“那么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传播福音，推广教义。” “没有了吗？” “以及……找到百目教派，杀光他们。”小女孩原本那种迷迷糊糊的声音在这里突然阴狠了起来。 “嗯。”万亦微微颔首，然后继续道：“这个百目教派，有没有更详细的情报呢？” 没想到拜苍内部的教派分支之间也不是很友好，看当初钟旋和他队友相处得这么好，万亦还以为内部是求同存异的一家亲呢。 小女孩指了下旁边一扇门：“想要的资料，那里找。” 说完，她又往更深的房间进去。 其他的蜘蛛都跟着她一起走了，就像小孩跟着妈妈一样，颇为乖巧。 “她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居心叵测吗？”卢卡斯忍不住道。 “或许刚刚的洗礼就是保障呢？”万亦道。 “那如果我们早就目标明确做过准备呢？” 万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女孩离开的方向。 卢卡斯看过去，发现女孩回头看着他。 “额……” 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掩饰什么，但对方还没走远就这么大声似乎确实不太友好。 但是女孩也没说什么，转头就离开了房间，后面一只蜘蛛顺便把门带上了。 “看起来比色谱懂事。”卢卡斯点头道。 万亦没理他，去到女孩刚刚手指的房间。 打开门，里面是一个有些杂乱的房间，许多书籍纸张被散乱地放在几张拼起来的桌子上。 墙壁上有张地图，上面画着一些线条，还贴着一些零碎的纸张。 就像是一些刑侦剧里的人罗列思路准备计划时一样。 “线索都给我们准备好了？”卢卡斯道。 突然，一个黑影直接蹦到了一张桌子上。 那一下子还以为是一只猫。 不过仔细看去，发现是一只猫咪大小的跳蛛。 万亦和卢卡斯眼神顿时就看直了。 “你们是新来的信徒吗？怎么能随便乱走，这里是私人领地，虽然我是只蜘蛛。总之不要来打扰我……喂？你们在听我说话吗？” 跳蛛搓着自己的前肢，语气趾高气昂，但很快就发现万亦和卢卡斯完全没在听它说话。 “我去，是跳蛛！” “跳蛛！” “好大的跳蛛！” “面具先生这么大的跳蛛！” “咱们能抱它吗？” 万亦和卢卡斯搓着手，仿佛痴汉一样向着眼前的大跳蛛靠近过去。 “你们要干什么？离我远点！保持距离！我可是教派的主教！新来的信徒要保持尊重！”大跳蛛直接凝聚出一张能量网络形成屏障制止了眼前两个变态的靠近。 万亦和卢卡斯有些遗憾地止住脚步。 不过万亦的眼神依旧窥视着对方。 跳蛛感觉似乎还不能掉以轻心。 “真是奇怪，我虽然知道人类很奇怪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的……你们该不会是因为喜欢蜘蛛才加入教派的吧！我尊重你们的癖好，但能不能不要对我发癫？”跳蛛的一对前肢高举着说道。 “不，实际上我们只喜欢跳蛛。”万亦出声道。 卢卡斯点头。 跳蛛后退了几步。 “可恶，阿特亚又乱招人了！”跳蛛苦恼道。 “就是你口中的阿特亚来让我们到这里的，她说这里有我们想要的各种资料。” “她从来不约束教徒，但是从来没有新来的教徒敢真的随便乱跑，看到这么多大蜘蛛早就被吓住了，你们是第一批。”跳蛛没好气地说道。 “看来是个不错的上司，那么主教大人你都在做些什么呢？”卢卡斯打趣着问道。 “有点尊敬好吗！”跳蛛主教有些愤恨，最后还是泄气，道，“我在这里负责统筹情报和整理资料。” “看起来咱们教派人手不多。” “教派成立本来就不久，没发展多少就遭到了不小的打击，没办法……”跳蛛主教有些遗憾地说道。 “细说，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你们能帮上什么忙？小教徒保护好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定期来祈祷加深赐福就行了。”跳蛛主教似乎不指望新来的教徒能干什么。 “那总要给我们目标吧。”卢卡斯摊了下手。 跳蛛主教想了下，道：“也是，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省油的灯。” 它斟酌之后还是选择讲述一下：“咱们教派大概创立距今两年多吧。” “还没我来这个世界久。”万亦心里道。 “成立后不久与拜苍达成协议，被吸收进去，不过作为新生小教派，竞争很激烈，我当时就是主教之一，辅佐上任主祭司，尽力壮大教派。” “因为一些变故，我们和另一个百目教派发生了冲突，死伤惨重，骨干基本死了个精光，就剩下了阿特亚。” “虽然教派在拜苍內依旧留存，但已经是最底层的小教派了，传教区域被大幅蚕食，甚至都无法靠近所信仰的伟大蛛神，一路搬迁来了这里。” 眼前的跳蛛一双肢足背在屁股后面，语气颇为沧桑。 说着，它转过身，本想看看这两位新教徒什么反应，然后就看到他俩居然在盯着它的屁股发呆！ “大不敬！你们这样子是要被拉去喂蜘蛛的！不要在我这里发癫！”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能叫你球球吗？ “嗯，那么我们现在做出功绩之后，岂不是很快就能升职了？”卢卡斯笑着说道。 跳蛛主教没有接话，而且注视万亦和卢卡斯片刻，道：“都是聪明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哦？”万亦心情很好，保持微笑看它怎么说。 “你们两个怎么看怎么有问题。现在找过来选择加入我们的人，基本都是走投无路，已经不把自己命放心上的人，他们往往都没什么奢求，就希望有个去处。求生欲望不强的，会直接在蛛神赐福下，变成蜘蛛。” 万亦想到了之前那个房间里大量的蜘蛛，不出所料，那些蜘蛛果然是人变的。 “您也是吗？原本是人？”万亦问道。 跳蛛主教眯起眼睛：“真是一点敬意都没有。” 不过它还是道：“对，我原本也是人，受了赐福之后变成了蜘蛛……” 话虽如此，万亦却感觉它话语中有隐情。 因为对于其他蜘蛛，万亦倒是没啥感觉，但是眼前这位跳蛛主教身上所带的东西，倒是让万亦倍感熟悉。 那是诅咒。 根本不是赐福。 虽然都是蜘蛛，但这位跳蛛主教的情况显然和外面的蜘蛛不一样。 “反正，你们和我刚刚说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看着就很有能力，对自己也很有自信，还一副高度反社会的模样。”跳蛛主教道。 “啊，也没有这么好。”卢卡斯腼腆地笑道。 “我不是在夸你们。”跳蛛主教无语，“伱们的气质和我在那些大教派的干部身上感觉到的很像。” “这怎么敢，咱们只是岌岌无名的小喽啰。”万亦话是这么说，但是背往后面一靠，架起二郎腿，嘴里到现在都还没吐掉的棒棒糖棒子冒充着香烟雪茄。 明明嘚瑟得很。 跳蛛主教看着他，道：“那说点实在的，你俩的目的性很强。” “目的？”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但是就在几个小时前有个附近街道眼熟的小子，他跟踪了我们的信徒摸到了这里，被发现后跑了。不久后你们就来了。” 跳蛛主教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看来卢卡斯找的那个线人的暴露比对方拿钱时的三言两语所说得还要彻底。 主教的眼睛全部看向卢卡斯：“我对你有印象。一个多月前通过黑色渠道来到这座空岛的。一个刚来空岛没多久就直奔着找拜苍……我只是变成了蜘蛛，但脑子可没退化成蜘蛛。” 万亦有些意外于对方的情报网。 卢卡斯除了之后找地方打零工以外，行动并没有太高的规律性，尽量避免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除了是偷渡入城的以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眼前的跳蛛主教居然注意到了他。 “还有你，一点资料都没有，估计是靠什么特殊方式过来的吧，比如以这小子为坐标什么的。”跳蛛主教又看向万亦。 万亦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跳蛛搓了搓自己的肢足：“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你们要做什么，想来想去，果然还是谈交易比较实在吧。” “交易吗？我们想要的东西可能会比较多哟。”卢卡斯道。 “只要是我们能给的，那条件允许自然都会给到。”跳蛛主教道，“但前提自然就是你们也要给出你们的价值。” 万亦想了下，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于拜苍很好奇，有很多不解的问题想要知道，其中涉及到你们口中的‘神’，这些信息你能给到吗？” 跳蛛主教没有意外，反而嘿嘿地笑了两声：“都好说，虽然信息情报的份量很重，但在给出去的时候又会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那就好，我们暂时在银金联合也没啥底子，就先以蛛神教派的方针行动了。”万亦颔首说道。 “那就来说说我们最需要你们干的事情吧。”跳蛛主教来到了那张贴满纸张和线索的墙边。 “蛛神教派已经几乎啥都不剩了，因为远离蛛神，要不是阿特亚天赋卓越，恐怕连赐福都收不到。” “你们是为了追杀百目教派而来的？”万亦看着墙上的线索说道。 在万亦和卢卡斯与跳蛛主教进行交谈的这段时间，脑海里的万亦们也快速把墙上的这些信息梳理了一番。 墙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关于百目教派的。 在各个城区中的人员分布，活动轨迹等等，相当详细。 也就说明，那个和蛛神教派敌对的百目教派同样在这个空岛城市。 蛛神教派是被对方搞垮的，加上眼前的信息，他们想干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是的，虽然我很想简单了之，但阿特亚不服啊。”跳蛛主教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按照你所收集的线索，顺藤摸瓜杀上去就可以了？”卢卡斯问道。 “直接上去你是去找死啊。”跳蛛主教用嫌弃的语气道，“百目的教义很能忽悠人，虽然当初他们也算是死伤惨重，但本来也没怎么伤筋动骨，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原任祭司还活得好好的，近来恢复得很好，而且大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那你们有什么计划吗？不会只会像蜘蛛一样在暗中窥视着对面，尝试着用你的八只眼睛瞪死对方吧。”卢卡斯摊开手道。 “哼，我有一个计划。” 跳蛛主教道。 “什么计划？” “那当然不能直接告诉你们啦！虽然你们很有合作潜力，但依旧在考察期！”跳蛛主教像是耍人一样地道。 “那就算了，“万亦倒是没啥所谓，转而道，“我就是在考虑合作到什么地步能让我们上手盘盘你。” “一般人看到蜘蛛都要退避三舍，蜘蛛上手直接跳激光舞，你看到我这么大的跳蛛居然想盘？！”跳蛛主教震惊。 万亦惆怅地道：“我可喜欢跳蛛了。那是我第一次不是因为好奇，而是真心地想要好好养育一只宠物，那只叫‘球球’的小跳蛛。” 跳蛛主教沉默了。 “但是它离开了，一声招呼也不和我打，发生得很突然。我养了它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万亦眼中浮现怀念。 “我很遗憾。”跳蛛主教道。 “我真的好想它！它和你长得很像！就连头顶的几根毛，以及腹部的条纹都是那么地像！”万亦声泪俱下。 跳蛛主教挠了挠自己的头，又摸了下自己的“屁股”。 “好吧，我知道你有多喜欢跳蛛了。” “所以我能叫你球球吗？” “不行！” “切。”万亦不爽地撇了下嘴。 “你再铺垫一下多说几句没准就把它唬住了。”卢卡斯道。 “是啊，演技有待提高。”万亦惆怅地道。 “你们够了！”跳蛛主教终于还是绷不住了。 “你们只准叫我主教！” “嗯，好的，球球。” “知道了球球。” 跳蛛主教气忿地用肢足敲打着桌面，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了，转回到正事：“在这边都是我收集到百目教派的资料。我们教派对百目教派就一个方针，杀无赦。” “暂时不会立刻要你们做什么，但你们也可以自己尝试做出点成绩来加速我们对你们的试用期，但是别不自量力把命赔进去了。” 说完，跳蛛主教似乎有事，以飞快的速度溜出了房间。 卢卡斯和万亦一下子都捕捉不到它的轨迹。 虽然跳蛛主教外表很可爱，但是实力倒是也不容小觑。 于是，留在房间里的万亦和卢卡斯就开始翻这里的资料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赐你美梦 “这里有不少看起来很邪恶的法术。”卢卡斯翻了翻他找到的书说道。 不过这些法术似乎都需要蛛神赐福才能使用。 看了不少相关的内容都是如此。 “这个蛛神赐福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心有疑惑。 难不成就是那串发到万亦脑海里的垃圾文件吗？ “绿魔哥和小公主已经在准备测试那串垃圾文件了。”万亦随口回答，自己则是在看百目教派的资料。 百目教派，所信奉的是“万物之眼”，信徒往往以“眼睛”指代这位所信奉的存在。 眼睛是窥视的途径，同样也是接收信息的最佳媒介。 这个教派喜欢收集各种眼珠，然后通过万物之眼的赐福将眼睛移植到自己的身上，以此实现感官升华，以更为全面的视角窥视万物，透析真理。 而百目教派和蛛神教派的矛盾源头很简单。 无非就是因为眼睛。 他们认为万物之眼的一个化身便是蛛神，因为蜘蛛有很多眼睛，也是拥有高等灵性象征的生物。 蛛神教派的教义中确实对于蛛神也有这方面的描述，但自己的神被贬低为对方神的化身，这怎么能忍，他们还觉得万物之眼只是蛛神拥有多只眼睛特征的解构呢！ 虽然拜苍支持多神论，但这种两个教派争吵所信奉对象谁是谁的化身这种事，也着实没法管。 那就自由战争喽。 结局就是眼珠子确实比蜘蛛厉害。 反正蜘蛛快被踩死了。 “难怪打不过，百目教主打的就是一个兼收并蓄，只要缝合得够多，我就是最强。相比之下蛛神不缝合，只靠着那点意义不明的赐福，怎么和人家打。” 万亦了解了大概之后做出了如此暴论。 眼睛确实是人时常关注的一个部位，因此在各种作品之中，眼睛方面的特异功能还真的是不少。 以百目的说法，这些眼睛都该成为人类更为靠近、理解高等存在的桥梁，所以许多行动的目标就是去挖人的眼珠子。 各种稀奇古怪的眼睛叠加在一起，那个画面万亦想了想还挺带感的。 “得想办法派个分身混进百目教派看看去。”他如此想道。 这个教派比想象中有意思，可以多观察下。 过了一会儿后，跳蛛主教回来了。 “你们怎么还没走啊？”然后一看到万亦和卢卡斯还在，顿时就一脸不爽。 “您没说，我们怎么敢随便走啊。” “那我叫你们滚你们会滚吗？” “您可以试试。” “给我滚！” 万亦和卢卡斯笑眯眯地看着它，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宠物犯傻一样。 跳蛛主教脸一黑，具体怎么一黑只能说看了就知道了。 它搓了搓肢足，跳到桌子上。 “其实我们没地方住，打算在这里借宿了。” 卢卡斯突然开口一句话，更是让跳蛛主教当场僵住。 当初作为人时的修养让跳蛛主教强忍住了破口大骂的想法：“我给伱们安排住所。” “这几本书能带走吗？” “拿走！赶紧拿走！” 万亦和卢卡斯对视一眼，嘿嘿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跳蛛主教终于松了口气：“蛛神指向的转机真的是他们？这也太扯淡了吧……” 突然，脚步声又调转了回来。 跳蛛主教身体一哆嗦，转头看到万亦从门口探进来，伸手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一本《八生录》，那是蛛神教派的招牌教典。 “这个东西忘拿了。”万亦温和地笑了下。 刚加入教派尽挑乱七八糟的书，结果反而忘了拿教典，多少有点太大不敬，还好万亦想起来了。 “赶紧拿走！”跳蛛主教嫌弃地挥挥肢足。 咔擦！ “你干嘛？”它猛地转身看着万亦。 “给你拍个照。”万亦示意了一下相机。 “快滚！” 万亦终于消失了。 跳蛛主教搓着自己的脑袋：“该死的，下个蜕皮期要被气得提前了！” …… 在门口，一只蜘蛛送来了一张纸条，卢卡斯说了一声“谢谢”后接过纸条，上面写着跳蛛主教提供的地址。 “真好啊，一上来就给安排住处，蛛神教派我跟定了！”卢卡斯收起纸条美滋滋地说道。 万亦装了一袋子的书递给卢卡斯：“那这些东西就由你提着过去吧。” 卢卡斯手接过袋子的瞬间直接被带着垂下。 这就是知识的重量。 “有种学校放长假，回家提书包的感觉。”卢卡斯道。 “是啊，希望主教大人给的住处不远吧。”万亦口中的棒棒糖棒子跳动。 “你真不给我派几个人？” “下沉那边的缺口有点大，我分几个身还要喘两口呢，虽然没啥限制，但没以太能量支撑的分身约等于普通人，也没啥帮助。”万亦说道。 “行吧。”卢卡斯叹气。 “你自己稍微坚持一下，不过百目教派那边也还会派一个，你们互相关照。” “唉，一趟下来非但没赚到支援，还多了个竞争对手。”卢卡斯眼神都要死了。 “加油，只要你还披着身上这层皮，你就是个不一般的分身！”万亦拍拍他的肩膀。 “给自己画大饼是真的不嫌羞。” 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走廊上的四具尸体已经不见了，收拾得还挺快。 卢卡斯去主往教给的住所。 而万亦则是坐上了这座城市深夜的地铁。 虽然是铜级空岛，但实际上铜级在银金联合最次也算是有等级的了。 银金联合除银金铜三级以外，在下面还有矿级。 虽然银金铜也是矿，但这种奇怪的分级制度本来就是当权者脑抽的产物。如果非要横向对比，曙光联合的014自由空岛，大概就是铜级末尾，甚至只有矿级的水平。 这是按照城市总体水平算的。 具体这其中的道理，万亦不懂，他也是听陈长才说的。 这座空岛是铜级，但是编号为006，是铜级最前列的空岛之一，某些方面可以看到其发达。 就比如万亦现在乘坐的地铁。 这个城市有公共交通设施。 放在014空岛城市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虽然014空岛城市本来也没多大，但是这里的一个公共交通设施所代表的东西那可不少。 只能说差距就在这里了。 万亦在一个站点下了车，夜晚的地铁站很冷清，万亦想着这种地方似乎也是恐怖惊悚电影的绝佳片场，可惜现在人手不足，也没什么好演员。 这块区域是主教贴出的线索中，显示有百目教派活动的地点。 其中有过几起失踪案件的报道，但最多也不过是一些低级的流浪汉。 都是百目教派的手笔。 城市和拜苍有一定的交易，所以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几次，百目教派稍微做得有些过火，引来了城市的警告。 对于银金联合来说，拜苍或许只是需要更多管教的黑道势力。 即使银金联合也有不少空岛沦陷在拜苍手中。 或许不沦陷一座银级前列甚至是金级的空岛，银金联合就不可能给予太多重视吧。 万亦走在地铁站，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进入梦魇化，沿着黑暗行走。 声音的来源是地铁隧道内。 很快，他看到了现场。 三个人，围着一对男女。 男女腿都被打折了，在地上哀嚎着。 “不要……饶了我……我有钱……”倒在地上的男性一边喘息一边说道，声音很微弱，似乎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我们不要钱，也不需要你的性命，只要你的眼睛。”那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人对男子说道。 “给你们，不要杀我……” 女子则是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看着这一幕直打哆嗦。 那三人拿出了器具，似乎是专门制造来挖取球形物体的。 根据刚刚的话，这种器具会拿来挖取什么已经不用多说。 轱辘轱辘……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滚过的声音响起。 三人猛地转头：“谁在那！” 其中一人用手电筒照向声音来源。 只见地铁的轨道上，一颗白色圆球滚了出来。 而停住之后，才发现这颗球其实是……眼珠！ 三人屏住呼吸。 同事？ 不对……同事会用这种方式打招呼吗？ “眼睛……我的眼睛……”突然，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蹒跚的脚步声。 “是谁？别鬼鬼祟祟的！” “对不起……我只是……找不到我的眼睛……” “你的眼睛？” 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地上的眼珠，然后打了个莫名的寒战。 “对，眼珠……眼白是白色的，瞳孔是黑色的，血丝可能有点多……我很久没睡过好觉了……大家都不喜欢我……他们觉得我的视线很可怕……他们想挖掉我的眼睛……” 脚步声频率加快。 三人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个人影。 “给我站住！”无名的恐惧让三人都握住了武器，只要对方敢出来就先发制人。 但是对方却在即将来到手电筒光下的时候，停住了。 “啊，找到了……我的眼睛，好多，好多眼睛……” “什么？” 他们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一颗眼球。 “一、二，三……”对方开始数数，“九、十、十一……十二。” 当十二的数字话音落下的瞬间，其中一人忽然感觉自己手心多了一个跳动的硬块。 他抬手看去。 “啊！” 他的手心长出了一只眼睛！ “十三……” 手腕处又打开了一道缝隙，又是一只眼睛。 “十四、十五、十六……” 数字不断扩大，他们身上的眼睛越来越多，整个人彻底陷入了狂乱之中。 手电筒掉落在地，照到了眼前人影的双脚。 那双脚上，密密麻麻的眼珠快速转动，然后借着灯光看向他们…… “啊——！” …… 万亦看着倒在地上踌躇，其中一人甚至开始口吐白沫，有些无语。 “送你们这么多眼睛，怎么反而不要了呢？” 他还以为这种梦对于百目教派的人来说。 会是美梦呢。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透析真理 万亦把五个人都拖到了外面去。 在轨道上躺着，地铁驶过来把人压了的话对三更半夜还在打工的驾驶员不太友好。 那对被袭击的男女已经昏过去了。而三个百目教派的成员，虽然看样子估计就是很边缘的泛信徒，甚至可能刚加入不久。 此时已经有一个被活生生吓死了。 虽然万亦在梦魇里面还加了点恐惧之种的力量，这才能让人知道自己做得是噩梦，但活生生被吓死，万亦感觉太夸张了。 有种自己被碰瓷了微妙感。 看在人死了的份上就原谅他了。 帮那对男女的腿做了简单的固定之后，再把那位吓死的兄弟吊起来挂在了地铁入站口。 方便有人来第一时间能看到。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之后，万亦带着剩下的两人来到一旁。 总之先想挖挖这二位的记忆，看看怎么才能加入百目教派吧。 …… 万亦本体的工作到此结束。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定，就是他突然感觉最近自己亲自行动得有点多了，所以想回去休息了。 于是挑选了适合的行动人选之后，他交换回014空岛。 这无伤大雅，反正留下来继续办事的也还是万亦。 …… 果不其然，下层教派都是一副类似的德行。 百目教派对于自己信徒教众根本没有进行严格统计的必要性，甚至连人脸都不一定会记住。 实际上蛛神教派因为规模太小，有个跳蛛主教这个情报官存在，各种资料拿捏得反而更加完善。 百目教派蓬勃发展，如今招人都不是随便招的了。 成为泛信徒，到据点教会中去祷告倒是没有什么限制，但想要真正加入其中，那就需要一颗人眼球作为“请帖”。 这三个人，确实还不算是百目教派的，他们是来拿入场券的。 当从地铁站中走出时，这个万亦分身已然改头换面。 就地取材，他把剩下两人做成皮囊之后，进行画皮，给自己捏了一张脸，从此这张脸就要成为他在这里行动的身份了。 走在路上，他收起装在玻璃容器中的六颗眼球，将其放在随身的腰包里。 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双手伸至脑后，扎起有些长的杂乱头发。 身上带着许多金属制品，就像是那些爱好独特的非主流青年。 但是和那轻浮的打扮不同，行为举止使得他的气质依旧阴郁。 虽然这张脸皮的样貌出色，但是很显然，种种叠加之下，肯定是与正常的审美大相径庭了。 和卢卡斯低调作风不同，这个分身的行事显然要高调张狂一些。 走进这座城市偏僻的居民区中，他在一栋宅邸前停下了脚步。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这栋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宅邸之后，他扫视一圈，找到了宅邸的侧门。 除非大型集会，不然正门自然不会天天打开。 即使是邪教，也还是要稍微顾及一下城市的社会治安问题的。 从侧门走进，绕至宅邸的侧后方，这里有一座小教堂。 从进入宅邸开始，一种被注视的眼睛萦绕在万亦的心头。 “那边的草坪上有东西在动。” “那边门上的猫眼好像是真的眼睛。” “这栋房子附近有很多鸟类在不停徘徊，注意到这些鸟类都只有一只眼睛，应该是受到驱使的。” 脑海中的其他分身迅速把看到并分析出来的东西汇报。 “看似普通其实是龙潭虎穴啊。”万亦在心底说着，脚步倒是没有停止，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他来到教会的门前，正准备进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特殊衣袍的人。 这身衣袍是百目教派的标准服饰，黑底的宽大外衣，上面用金色纹着不规则分布的眼睛图案。 “夜已深，教会已经关门了。”对方开口说道。 对方脸都被遮在外衣下，躲藏在黑暗中，万亦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想要加入教派，追随万物之眼的目光。”他拉开了腰包，露出了玻璃容器中装着的几个眼球。 看到足足六只眼睛，对方显然有些惊讶，身子晃了一下，头抬起仔细看了几眼又再度低下。 “很有诚心，那便随我来吧。” 说着，对方转身推开了教会大门走入其中。 万亦走上前，教会的大门上有两只闭合眼睛的雕塑，不知道单纯只是装饰，还是触发什么条件之后能睁开。 走入教会中，发现里面并不是没有人。 正相反，这里聚集着不少人，都是正式的信徒，看来今天晚上正在举行什么聚会。 无数道视线聚集到万亦的身上。 那位引路人把他带到了最前方。 “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是我们一同祷告的日子，而在这个日子，你带着充分的诚意敬意来到了这里。”那位引路人一边对万亦说，一边又好似是对台下所有人说。 “这只追寻真理目光的羔羊，为我们带来了惊喜，来吧，孩子，让他们看看你的诚意。”引路人说道。 万亦闻言，把腰包里六个玻璃容器全部拿了出来，摆在了眼前的台座上。 “六只眼睛，他带来了六只眼睛，诉说着他对世界全貌的渴望。” 引路人用高昂的声音说道。 万亦注意到此时大部分信徒的视线都聚集在他展示出的眼睛上，估计对他这个人反而不是很重视。 不错，这才是正统百目教派的信徒该有的样子。 眼睛不嫌多嘛。 “那么，如此美妙的时刻，你就加入我们的祷告吧，在这场祷告中，顺势完成作为新加入成员的洗礼。” 引路人说道。 “感谢您，大人。”万亦微微低头，态度有些木讷。 引路人倒是并不意外，笑着道：“去吧，孩子，拿好伱的眼睛。” 万亦又收起眼球，之后被送到台下，站在了所有人的前排。 眼前的引路人又神神叨叨地说了许多，然后便开始祷告。 他说了几句，台下的人也开始跟着开始说。 万亦就这么傻愣着。 突然，腰包里的眼球似乎开始发烫！ 他一惊，还没拉开腰包，就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六颗眼球直接从腰包里飞了出来，环绕着他漂浮，瞳孔始终朝向万亦。 祷告没有因为这异变而停止。 这些眼球本该已经失去了其应有的功能，但是万亦却注意到此时这些眼睛的瞳孔竟是在对焦，它们在看，看着万亦。 是眼球的本人？ 当然不可能，其中一对眼球的本人的皮都还披在万亦的脸上呢。 “羔羊！接受它们！它们是你感官升华的第一步！”眼前的引路人突然对万亦喊道。 但这与其说是让万亦去接受，倒不如说是让眼球赶紧来找万亦。 话音落下，眼球直接向着万亦飞了过来。 速度飞快，万亦才向后退了两步，它们就直接全部撞入了万亦的面部。 “尼玛……！” “卧槽，有东西往身体里钻的感觉好恶心！” “那边能不能快点了事啊！” “又是‘垃圾文件’，服了，和邪教打交道这种文件没完了是吧！” “等下，这些‘垃圾文件’在自动‘下载’！” “好耶，终于翻车了。” “这份垃圾文件有些特殊，那边那个做好心理准备。” 此时在百目教派内的万亦感觉眼睛很胀，难受得他甚至产生了戳瞎自己的眼睛以解放痛苦的冲动。 这种情况伴随着周围的祷告声还在不断加深。 “羔羊啊，你的眼睛，也将得到无上之眼的垂怜，现在，睁开眼睛，和我们一起透析万物吧。” 伴随着引路人响彻在耳边的话语，万亦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变得无比的清晰，还在更加清晰，清晰到出现了重影。 视线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超出了体外。 他看到了这座城市，城市以外的城市，这座空岛，附近的界线带。 那些绵延无穷的界线带，破碎成各种姿态的空岛群。 这些都是…… 他看到了偏角一隅，有一条界线带自我环绕成团，组成了眼睛的形态，在万亦注意到祂的时候，祂也看了过来。 对视只有一瞬，万亦的眼前很快被一抹通红覆盖。 好似红色的巨浪迎面扑来，将万亦眼前所看到的景色全部容纳进去。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眼 “你醒了？像你一样初次接受洗礼却反应强烈的新教徒不多，或许和你的诚意一样，伱有着与众不同的天赋。” 当万亦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趟在一张小床上。 那位引路人站在床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我刚刚？”万亦有些懵逼。 “你在洗礼中昏迷了过去，但是很显然，你已经接受了伟大的连接，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加强这个连接，你需要更多的眼睛。”引路人说道。 “谢谢。”虽然万亦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说道。 对方轻轻点头：“教义、饰品和衣服放在这里，在城内不要太张扬，你很有天赋，记得每周六来这里参与祷告，或许能有一些收获。” 说完，对方推门离开了。 万亦直接倒头躺在床上。 刚刚引路人神父说的话他根本没怎么听，脑子从那股宏大的震撼中回过神之后，就在和分身们不断讨论着相关的事情。 “刚刚说到哪了？” “你的身体状况。” “我现在怎么样？” “很好，不过你被强制三次质变了。” “强制质变？这是什么？我前不久才刚完成二次质变啊！”这分身是在本体一次质变的时候分出来的，前不久刚自我进行了二次质变。 他虽然吃得碎片没有现代哥那数量这么离谱，但也不算少，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三次质变的。 结果才发懵一下就三次质变了？ “是因为‘垃圾文件‘吗？” “没错，绿魔哥刚找其他分身试了下，这些通过所谓赐福加载进来的‘垃圾文件’，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特殊的‘碎片’，一般人在这些赐福的影响下会直接引发质变，而且这种质变的强度先不说，优先度是十分高的，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限制。” 小公主出声说了一大段话。 “和我看到的那个大眼珠子有关吗？” 万亦想起了那所谓感官升华时候，瞥见的那个自己连接勾勒成眼睛图案的界线。 有自我意识的界线。 深渊界线带…… 意识初开的海怪界线带，内部梦境意识相互融合征讨的虫族界线带，以及情况复杂的虚空界线带。 万亦心中关于所谓“神”和“深渊界线带”之间关系的猜测，似乎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拜苍众教口中所信奉的“神”，大概就是这些诞生了明确意志的界线带。 这些界线带接受着各种人的崇拜，甚至能对他们的信仰进行反馈，赐予力量，进行对人而言堪称凭空的质变。 “那为什么蛛神的赐福就好好的，大眼珠子的直接爆开了？” “我和小公主以及一众万亦反复分析了一下你质变时的情况，提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猜想。”绿魔哥的声音说道。 “原来如此。”说到这里，万亦便也直接同步到的相关的内容。 “大眼珠子的赐福和诛神赐福的差异在于，它在一次性给予人质变的同时，会让人体验到感官升华，而这个升华的感官，起始点就是视觉，而且它给予这种高等视觉的方式很粗暴，就是用更多的眼睛作为消耗品，一次性让你看个全，但只有一小会儿。” “这种引导的效果，和眼睛的数量有关。” “而你虽然手头只有六只眼睛……” “但是你的脑海里，有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所以，那万物之眼给予的赐福引导，就像是引燃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火药桶，那一瞬间所有万亦的视觉升华，恐怕达到了连万物之眼本身都震惊的地步。 还好只有一瞬间。 万亦还是第一次出现集体意识被巨额信息冲得发愣的情况。 这些界线带之神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万亦起身道：“这么说的话，百目教派的教义其实也不能算是错的？” “确实如此，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想达到看得清楚一点的程度估计都够呛。” “但对我们来说似乎不错，之前看到的画面很有研究的价值啊！”小公主看起来挺高兴的。 “确实，不说其他的，就谈一些最基础的利用，搜刮一下记忆我们就能通过惊鸿一瞥将大片空岛区域的地图画出来。”绿魔哥补充道。 光这个就已经很有价值了。 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万亦连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全貌都没见过。 刚刚算是机缘巧合地实现了。 这具分身站起身，来到旁边的柜子前，拿起了百目教派的教义随意翻动：“这个教前途确实比蛛神那边光明多了。” 然后是一个徽章，徽章上的标志是一只只套叠着的眼睛。 最后就是衣服了。 万亦没有直接穿上的意思，拿好东西准备离开。 但在半路他经过了一面镜子，愣了下之后来到镜子前仔细看了下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睛变了。 每只眼睛的瞳孔变成了四个，环环相套。 两只眼睛加起来就是八个瞳孔。 “那六只眼睛最后原来是到了这里来了。”万亦眨了眨眼睛。 不细看的话，一般人倒是发现不了他眼睛的异常。 想着，他没有多在意，离开了房间。 外面就是之前的教会教堂，此时一片清冷，该走的都已经走了。 只有几个人还留着，似乎相当虔诚。 万亦走过的时候，他们还很有礼貌地向万亦打招呼。 他离开教堂，外面的天微亮。 不知不觉间，他又熬过了一个晚上。 但所谓白天黑夜，对万亦来说差别倒也没什么。 …… 曙光联合，014号自由空岛。 最近事情多，万亦很久没和陈长才一起吃饭了。 正好今天都有空，陈长才约了一下，万亦就出来了。 而且今天还不止万亦和陈长才，还有一位大家都喜欢的许慎小同志。 是半路上碰到的，就顺路带来了。 “从我们认识开始，我们吃饭的地方，档次就在不断地提升。”万亦翻阅着菜单说。 今天陈长才请客的地方是一家位于新西区的餐厅。 新西区如今的大部分地方都是新的，这家餐厅也相当得新，装潢看着就很高档，菜单上还能见到一些加特效的菜品。 这个特效甚至在菜单上标注了出来，采用了什么作品里类似的特别厨艺烹饪出来的。 很不错，吊足了胃口。 生活类的技艺高超到一定水平也是能很容易在这个世界养活自己的。 能一定程度上节省不少碎片的完璧拼凑成本。 “这不是也说明我们已经混得越来越好了嘛。”陈长才挤眉弄眼地说道，那眉毛看着还真是令人怀念。 “谢谢陈大哥！”许慎在陈长才面前有些拘谨。 “没事，随便吃，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长高。”陈长才温和地笑着道。 这宛若过年团圆饭时亲戚长辈关照孩子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大家一起和谐地吃饭，再聊聊最近经历的事情，就和普通的朋友聚会一样。 “对了，现在情况已经稳定，前不久城市已经开始重建界线工程，同时界线的变动也基本已经确定，最迟不超过一周，城市就要彻底解封了。”正吃着，陈长才就放了一个大消息。 不过对于万亦来说是早就知道的事情。 但许慎就很惊喜了：“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憋得都快闷死了！” “你不是在彩虹会手下搬砖打工吗？”万亦问道。 新西区的建设，彩虹会招了大量流民人手帮忙。 流民很便宜，干活也卖力，彩虹会的万亦们用过了都说好。 “搬砖那种事情对我来说太大材小用了！”许慎对自己依旧很有自信，都是好事。 不过话是这么说，万亦借分身的监工视角看，许慎在工地上还是很卖力的，工头分身都有被感动到，让他多加班多拿点工资呢！ 可惜了。 “对，我这次就是想问问，关于未知界线的探测事项，你有没有想法？”陈长才对万亦问道。 “未知界线？” 万亦倒是有所耳闻，但也没真的接触过。 他目前进去过的界线都是已经被探索过的，世界观方面的情报基本明确。 但不可能界线刚冒出来的时候自带面板告知大众，信息情报这种事情都是人探出来的。 “014界线带经过这次的变故之后，还有不少未知界线时空出现，且如今还没有探明，最近城市的重建和发展趋势不错，城市联合探索会准备进行相关的探查开发了。”陈长才道。 (本章完) 请假条 最近事情很多，压力大，进行一下调整，抱歉。 《我的分身戏剧》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一百九十七章 剧目：落位 “但是探索未知界线不会很危险吗？毕竟什么情报都不知道，基本是两眼一抹黑。”许慎疑惑地说道。 “如果是未知的深渊界线带，那我肯定不会推荐给万亦。”陈长才对万亦道，“但正常界线带中，高深度的界线本就是少的，而且往往会在入口处有一定的表现，一定程度上减少风险。” 陈长才夹了几个菜，继续道：“然后，自然也会有安全带存在，一般参与这种探索任务，都会准备强制脱离的道具。” “强制脱离！？这个真的能做到吗？”许慎顿时惊讶了。 对于他来说，界线的机制目前来说就是一种世界的自然规律。 直接挑战这种规律还是有些超出想象的，而且如果这种方法真的存在，毫无疑问探索世界的生命危险成本会大幅度下降。 毕竟高深度界线很大一部分危险程度就在于，人无法轻易脱离。 “是可以的，毕竟保命的方法肯定有大量的人愿意进行研究，长此以往之下，有收获并不难，虽然价值不菲，但探索未知界线对于城市集体是很重要的事情，这方面不能省。” 陈长才侃侃而谈地说道。 “那我能去吗？”许慎有点跃跃欲试，风险可控之下，好奇心与作死的想法就会涌上，这就是人。 “这个……”陈长才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也不是不行，据我所知探索会也有向一般流民发送相关的任务，报酬是高额的贡献和一些实际奖赏，但是任务本身没有什么保障，那些东西对大部分流民而言只是张大饼，能活着回来，算是给你的买命钱。” 万亦舀一勺汤送进嘴里，开口说道。 许慎傻眼了，而陈长才也不好在这方面说什么。 现在归一道和城市合作蜜月期，他的屁股多少得挪到城市那边去，有些话不能随便讲。 已经从低级打工人晋升成高级打工人了，地位上涨的同时也没以前那般自在。 他看向万亦。 看起来万亦基本就是被他在拉着动弹，而且即使如此也一副没有上进心的表现，但他做到现在的地步，对于万亦的所想也大概有了更深的赞同。 不过，陈长才是自己有心要往上爬的，也只是他偶尔心中的感叹罢了。 “把我举荐上去是有什么事情吗？”万亦对陈长才问道。 陈长才对万亦仁至义尽，虽然万亦很多时候以他的小弟的身份，帮他刷了不少的脸，但他也一直有意在拉万亦。 一般来说，太危险的事情是不会让万亦做的，这和他信不信任万亦的能力无关，纯粹是做朋友厚不厚道的问题。 万亦比较喜欢和陈长才的相触距离，很舒适。 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同。 陈长才也没有瞒着的意思，道：“城市重建之后会进入新发展期，正在广招人手，有意招收大批优秀的流民。” “我被谁看上了？”万亦道。 “嗯。”陈长才颔首，“上头取了不少优质流民的名单，有些是直接打算采取招收，有的是有所争议，所以打算给机会。” 万亦咨询了一下自己的分身，发现确有其事。 这涉及到了一些城市内部的争斗。 毕竟之前海怪界线带的袭击，虽然不说直接让014空岛城市洗牌，但也毫无疑问是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人员更替。 有些人迫切需要站稳脚跟，有些人则是想要扩张自己的权力，因此也需要更多的力量。 而很早就说过，流民是十分容易笼络的力量，对于许多流民来说，这种来自上头的邀请很显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为什么是我？”万亦感觉自己够摆烂了。 “只要你有表现过，那就不可能真的岌岌无名，而且你还加入了归一道，在不久前的祸人剿灭中也颇有建树，一些嗅觉灵敏的人很难看漏。” “那伱是来替谁当说客的吗？”万亦问道。 “确实有人知道我和你关系不浅，让我帮忙牵线搭桥，我拒绝了，但还是想来问问你的意向，毕竟这确实是个机会，即使你不愿意被城市吸收，但探索未知界线的好处也确实存在。” “我知道了。”万亦叼着勺子随口应道。 看起来不是很上心的样子，陈长才也没多说。 一顿饭结束后，万亦便与两人道别。 回到家后直接登上剧场。 今天的剧场上，只有瑞德一个人，他没有坐在观众席上，而仅仅是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舞台。 “瑞德？怎么了吗？”万亦走过去问道。 瑞德听到开门声大概就知道万亦过来了，不过此时万亦叫他了，他才回头。 好看的红宝石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万亦，晌久，他道：“你来了啊，剧团长。” 万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你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了？” 瑞德道：“时机已经成熟，按照当初的预告，我是来支会一声剧团长的，可惜其他人不在，但也好。” 他的视线回到了舞台上，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 万亦沉默之后笑了下：“这样啊，祝你成功。” “一定会成功的。”瑞德有些平淡地说道。 “那我这段时间就都守在这里了。” “不会花太久时间的。”瑞德坚定地说道。 说完，他从侧门离开了剧场。 万亦望了他的背影半晌，直到他消失在侧门后的黑暗中完全不可见，万亦才来到了书架上，久违地抽出了瑞德的剧本。 自从瑞德上次做出了预告之后，他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打开过瑞德的剧本。 就当是将一切都留在属于瑞德的重要一刻。 如往常一样打开剧本放在桌上，万亦随手拨弄了一下那支羽毛笔。 “给瑞德带来些好运吧。” 在观众席坐下。 就像当初他独自看着瑞德从舞台上走出一样，偌大的剧场中只有他一个人。 …… 开幕，传来了蒸汽火车的声音，画面还未亮起，在黑暗中率先出现了一座城市的名字——该隐。 这个名字的含义不一般，但是在瑞德的世界中，这是一座还算得上发达的城市。 它古老，但是经过了工业革命的影响，一些旧城堡在热潮之下被推到，全新的城市开始建立。 用着新式的材料，别样的工具。 有人畏惧，有人狂热，这座城市如此复杂，充斥着各样的矛盾。 但是，它确实很发达。 万亦记得这座城市，这里曾是阿祖拉的旧巢，但在当年黎明会血战之后，这座城市结束了被吸血鬼统治的日子，迎来了黎明。 黎明会将一切夜晚的血腥抹去，无人知晓这座城市过去的阴霾。 而这座城市从那古旧的恐怖传说中走出后，显然凭借一些时运走出了自己的阳光大道。 画面从外界的山间看向这座城市，紧接着嘹亮的鸣笛声响彻。 一辆蒸汽火车伴随着骇人的响动驶入了这座城市。 而这座火车内的一处私人包厢内，瑞德带着他的直系下属坐在座椅上。 瑞德在读报纸，而康奈则是有些好奇地看着窗外。 “该隐城，据说这里曾是亲族的城市。”康奈道。 “你就在我面前说说，如果有人跟你这么说，不要接话。”瑞德头也不抬地说道。 “为什么？” “阿祖拉不喜欢谈论这件事。” “明白了。”康奈跟着瑞德在小时候见过那位始祖大人一次，光是站在那里，源自血脉上的压迫就差点让他因为忘记呼吸而窒息死去。 之后瑞德就没再带他见过阿祖拉了。 但那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了康奈的阴影之一。 始祖大人不喜欢，那便是禁忌，不可触犯。 “这次亲族全族出动，是为了收复这片耻辱地吗？”康奈咽了口唾沫后说道。 “一个旧居所，从人类手上夺还，若还需要举族出击，那么族内这几代看来是都不用留了。”瑞德冷声说道。 康奈打了个寒战。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带你来提前落位，不要急躁，收住好奇心。”最后瑞德只是如此说道，让康奈的心冷静了下来。 “明白了。”康奈不再看向窗外，稳定心境之后，眼神也和瑞德一样，严肃坚毅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剧目：基拉·伊姆斯 瑞德和康奈下了火车，虽然衣着行头看起来就像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但二者皆是两手空空，从人群之中穿插而过，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你现在可以去探查这座城市了。”瑞德带着康奈离开人流之后突然说道。 “啊？”康奈对这个有些突然的命令惊了一下，但迅速领命。 “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瑞德提醒了一句。 “明白。” 该隐城作为阿祖拉的旧巢，被黎明会拿下之后，自然没可能完全不顾。 这里有许多黎明会的痕迹。 虽然瑞德自从那一战之后就没怎么接触过黎明会了，但循着蛛丝马迹，他一眼便能看到这些。 他鼻子轻轻耸动，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 画面突然给到了该隐城一座未被拆除，其中一部分对外展出的古堡之中。 这座城堡有一部分被改造成了展览室，作为一个博物馆，盛放着一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和一些与时代发展相关的东西。 比如一些发明工匠的研究成果，琳琅满目，和城堡没有被大改动的古典装潢配比起来，反差中又有着意外的协调性。 这时，一位相貌出众的美丽女子用头巾遮住仪容从展品之间走过。 她的脚步声轻盈无声，没有惊动周围走过的路人。 最后打开了一扇员工通道的大门消失在了门后。 离开了众人视野之后，她便将头巾摘下，不用再纠结自己靓丽的容颜容易惹来注意的问题。 很快，零星的脚步声传来，随着一句：“基拉·伊姆斯，你来了。” 眼前走来三人，气势不凡，从走路的姿态以及那股精气神，便可知道是人类中的好手。 为首男子面容温和俊秀，而身后跟随着一位孔武有力的男子，以及一位英气十足的女子。 在见到基拉之后，后面的男子向着基拉点头，女子则是笑着挥了下手，但很快恢复严肃的表情。 从他们胸前佩戴的徽章来看，他们便是黎明会的成员。 “你们好。”基拉礼貌地回答，但是语气不卑不亢，又有些冰冷，与她外表上青春靓丽的感觉完全不同。 “伱的情况我们已经知晓，接下来我们将会为你提供保护……”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目标有一致性，所以可以合作。” 对方刚说了一句话，名为基拉的女孩就直接打断说道。 见到她如此，她正前方的黑发男性并无任何不快：“抱歉，是我失言。虽然你年轻轻轻，但也在我们诸多成员的报告中，于各地战胜击败了强大的吸血鬼，展现了非同小可的战斗力，避免了无数伤亡。我们应该向你表示敬意。” 他并非只是说说，说完便直接向着基拉行礼。 基拉对于对方的作风也是有些惊讶，但依旧没有给好脸色看，道：“我不需要敬意，我只是看重你们的能量。” “很高兴能得到你的认可，我是寇库斯，黎明会现今的领袖。这后面二位，分别是马奇和伊琳娜，黎明会的大师，当然，你们之前已经认识了。” 基拉点点头。 她懂事以来独自流浪，长久时间内都是一人猎杀那些吸血怪物。 但前些年，她也逐渐接触到了其他人类中正在奋战的义士。 其中很大部分的义士，皆来自于这个黎明会。 不得不承认，因为个人的关系，她对黎明会有着偏见，但在多次遇到困难，与他们并肩而战之后，基拉也真的对他们改观。 当然，她一生好强，不会将这种变化直接表现出来。 而眼前的马奇和伊琳娜，是她分别遇到过的战友，也算是有过生死与共的交情。 当然，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总之，你长途跋涉来到该隐城，现在最好还是先休息，吃顿饱饭。我们的人手已经从各地迅速召回，这会是一场恶战，但我们一步也不会退后。”寇库斯语气也逐渐严峻了起来。 基拉没有异议，在对方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堡内的一处宽大房间。 简直像是贵族的居所，不对，这座城堡本就是旧贵族所留，虽然有过翻新，但大部分布局出于各种考虑并未更改。 虽然血族认为黎明会在这里有着诸多的痕迹残留，但是很少有人猜测到，黎明会竟是将隐藏在暗处的总部，都搬到了这座血族旧都来。 基拉没有行李，一路轻松。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她缓缓将最外层有些显大的外衣脱去，露出一双白皙的手臂。 但她的右手，却被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所覆盖，远看就像一条花臂，有些骇人。 伴随着基拉的心跳，手臂上的咒文也在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每当金光闪过的时候，右手臂就会有种灼痛。 这就是她此行来到黎明会总部，并且黎明会也给予了极大重视的原因。 她这条手臂，是血族始祖，当今世上一切吸血鬼所导致的不幸的源头，阿祖拉的手臂。 她儿时曾身患绝症，现代的医术无法救治。 她的父亲作为黎明会的大师，将这条黎明会传说般的战利品接在了她的身上。 什么绝症，在这条手臂带来的强大血之力的作用下，烟消云散。 但这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 父亲因此惹来了吸血鬼的凶猛追杀，最后在那个雨夜间为了保护自己，死在了吸血鬼手下…… 红发的吸血鬼…… 基拉想到这里，不由得捏紧了床褥。 她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儿时的一切决定了她的当下，她走在复仇的道路上，为此不断地寻找并猎杀着吸血鬼。 找寻红发吸血鬼的踪迹。 越是探究，便越是感受到那份压力。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实力低微，她也一直没能真正面对过形成家族的上层血族，对红发吸血鬼的消息一筹莫展。 但在和那些形成势力，以血为纽带建立了家族群体的上层血族对峙时，每次她历经万难将兵刃架在对方脖子上，询问红发吸血鬼的下落，那些吸血鬼会直接陷入莫大的惊恐之中。 那反应好笑得就像是，如果她直接在战斗中问出这个问题，自己或许就不用赢得这么困难了一样。 不爽，但也说明了那个红发吸血鬼在吸血鬼高层群体中的份量。 最后，随着不断的探寻，对方的身份也逐渐揭晓。 瑞德·菲德斯通，血族始祖阿祖拉唯一的亲信者。得力干将，始祖以外的最强吸血鬼，所有吸血鬼心中的阴霾，但也是血族最锋利的獠牙。 黎明会曾斩下过阿祖拉的手臂，但过往中正面遭遇了这位“獠牙”的人，无一幸存。 关于他的详细记载，还是因为当年那场久远血战中的幸存者所见。 虽然差距大到让基拉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了莫大的绝望之中。 但伴随着一些黎明会认识的人的帮助，她也意识到，自己一人不行，不代表借助他人力量不行。 至少，她已经无数次因为他人的帮助而艰难获得胜利了。 只是在不久前的一战中，她和那位伊琳娜大师携手对敌，在战斗中短暂地完全解放了阿祖拉手臂的力量，错引来了阿祖拉的注目。 阿祖拉是一位极为小心眼的存在。 她有着极大的心理漏洞，但实力的强大遮掩了这些，但并不代表完全消除。 黎明会曾在高人指点下，借此夺得战果，因此十分了解这点。 这条手臂如果烂在世界随便哪个角落，阿祖拉都不会去回想这份耻辱。 但是这条手臂居然被拿了出来，还成为了一个“虫子”的一部分，那么她绝对无法容忍。 基拉直接被阿祖拉下了标记，甚至透过血脉连接，对基拉放出话来。 她会动用最大的力量，将基拉狠狠凌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虽然基拉面不改色，但当时确实尿都快被吓出来了。 仅仅是血脉相连的一番对话，她都被震慑得丝毫不敢动弹，只能面色做冷。 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冷哼一声。 这反而更加激怒了阿祖拉。 总之，以她为节点，血族将会发起全面进攻，而黎明会知道后，也自然不会不顾。 阿祖拉一日不死，这世界的病症便一日不除。 但是她深居简出，自从血战之后踪迹便从未再被掌握过，他们有心无力。 这么多年，黎明会已经准备充足，时刻准备着这一刻。 而这个契机如今出现了，正是基拉。 基拉要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她才二十五岁！但她也无比肯定，这次必然是她与红发吸血鬼了断的时候！ “那条手臂很好看吗？”突然，一个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基拉吓了一跳，但迅速反应过来，冰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点变化，嘴角泛起弧度，但很快又压制下来。 “老师。” 她转身，看向身后那个穿着一身棕灰色衣衫，配合衣帽遮住了他全身的可疑人影。 虽然可疑，但很显然，他是基拉最熟的人。 他从那个雨夜救走了基拉，将基拉抚养长大，并教导她战斗的技艺，指引她前进的道路，坚定她复仇的信念。 可以说没有他便没有如今的基拉。 但是，基拉却从没见过他的脸，这身装扮从小到大。 声音更是一成不变。 他甚至不告诉基拉自己的名字，只说他是基拉父亲的故友，受她父亲之托将其养育长大。 因为他教导了基拉许多，所以，基拉尊敬地称他为“老师”。 …… 万亦有些错愕了。 伴随着画面中闪过的一系列基拉和这位神秘老师的童年回忆，他更是懵逼。 “瑞德，你养成玩上瘾了啊。”他摩挲着下巴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剧目：支柱 “老师，我马上就可以报仇了。”基拉对眼前的人影说道。 “比起报仇这件事，阿祖拉才应该更加引起你的重视。”老师头微微侧过道。 “我明白，我猎杀吸血鬼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复仇，如果能根除吸血鬼，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肯定是件好事。但复仇毕竟是我一直坚持的……” “按你想的做便是。”老师如此道。 “老师你是来帮我们的吗？这次可能是近几百年来最好的一次机会。”基拉带着一点小心思向自己的老师说道。 如果是那种满怀抗争心的义士，听到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加入进来。 “我不会帮助伱们。”但是眼前的人影还是拒绝了。 基拉有些小失落，但很快恢复过来，老师除了当初刚教她实践对付吸血鬼的时候外，从来没有在她战斗的时候帮过她。 虽然她坚信老师拥有深不可测的力量，但她也不会希望自己被一直护在老师的羽翼下。 她若是能亲自报仇，甚至在击杀阿祖拉一事上做出贡献，那在她自己的心里，多少也算是能超越老师了。 基拉道：“也是，这道坎还是只有我自己能去过。” “看到你没有被阿祖拉吓得闻风丧胆，我很高兴。”老师道。 “她确实很吓人，这条陈年的手臂已经为我带来了匪夷所思的力量，我可以想象它的源头有多么恐怖。”基拉再次轻抚手臂。 这条手臂上的咒文都是老师勾勒的。 阿祖拉的手臂自然不是装上了就能方便使用的东西，虽然阿祖拉已经遗忘了这条手臂，但当初它被斩下时候所蕴含的怨念可永远凝固在上面，时常冲击着基拉的心神。 同时，接上手臂的时候，她便也承受了阿祖拉的血。 受血者若没有血液主人的承认，正常情况会因为排异而变成丑恶扭曲的嗜血怪物。 这些都不是当初一个刚装上这条手臂的小女孩能承受的。 最初基拉的父亲，安东·伊姆斯运用了各种方法，强行压制了这条手臂的反应 而在那之后，帮助她在对抗手臂影响的同时，逐渐将手臂的力量化为己用的，便是老师的所为。 对于手臂的使用，她也相当克制。只是在前段时间，她面对了一位大家族的大吸血鬼，被黎明会称作二代吸血鬼的强大存在，是当年直接受血阿祖拉的古老血族。 在对方的压迫下，她不得不完全解放了手臂才战胜了对手，但也正因如此才会被阿祖拉盯上。 “这一次，你也不必再多有顾虑，大胆地释放你全部的潜力吧，我等着你。” 老师拿出了几管暗红色的药剂随意地扔给基拉，基拉连忙接住。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感觉身体受不住，就喝下这个。” “这个是……” “能缓解症状又不影响你运用手臂的药，量身定做，不要给别人用，会出人命的。”老师道。 “老师谢谢你！”基拉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轻飘起来。 但是老师没有做出表示，转身就准备离去。 “老师，我会赢的。” “嗯，我也相信你。” 老师留下这句话后，眨眼间消失在了眼前。 基拉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老师不会是巫师吧，如今的我还是看不见他的移动轨迹，难道不是正常移动而是巫术？”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老师以前也经常在研究一些复杂又看不懂的东西，涉及到各种材料，金属、植物药草、矿石甚至是一些动物都有。 感觉非常神秘。 如果打败了阿祖拉，老师能不能让她看看脸呢？ 基拉如此幻想着，倒在床上有些犯困。 …… 现代的夜晚，远不如记忆中那般平静。 瑞德走在路上，身上已经换回了自己平日里的服饰，看着周围的行人。 正打算联系一下康奈，他突然顿住，紧接着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极近的距离响起：“晚上好~，小瑞德。” 瑞德瞳孔放大又缩小，面不改色，微微侧过脸，看到了那张面带笑容，贴得十分近的艳丽面庞。 “阿祖拉……”瑞德嘴唇轻动，道。 “不是说要了，要叫姐姐吗？”阿祖拉轻轻伸手戳了下瑞德的脸颊。 “姐。”瑞德无情绪波动地唤道，“你不是说你会晚上五六天才到吗？”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突然感觉太无聊了，就想过来找你。”阿祖拉退后了几小步，但依旧和瑞德保持着极近的距离，只是没有像刚刚那样直接搭在瑞德身上。 “还是这么随意，你随便活动的话下面的人很不好做。”瑞德道。 “会让你麻烦吗？对不起啊。”阿祖拉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不好做，只是觉得下面的人不好做，那平日里替她办事的瑞德会很麻烦。 “无所谓，你是始祖，你做什么都是对的。”瑞德却也说道。 闻言，阿祖拉露出明媚的笑容，为那张本就艳丽的脸更添令人陶醉的魅力。 阿祖拉的外貌特征很明显，身处街道上和其他市井气息浓厚的人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 今天身上的穿着是哥特风格的黑白衣裙，她的喜好经常变动，最近喜欢的是这套。 虽然阿祖拉很显眼，但是此时周围的路人甚至都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 理所当然是阿祖拉动用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 她喜欢从虫子堆中走过的感觉，但却不喜欢被虫子注意到，一种奇怪的享受，瑞德无法理解，但总要陪着她。 “要逛逛吗？这座城市变化很大。”瑞德问道。 “嗯，可以啊！”阿祖拉甜蜜地笑道。 换个其他人这么说现在都不知道死成什么样了。 但瑞德这么说，对于阿祖拉来说，就是他在主动邀请她这个姐姐去玩。 虽然，瑞德只是想暂时让她不要见到康奈。 他是如今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阿祖拉的人，所以阿祖拉的不确定性，也存在于他的计划之中。 只是阿祖拉到达的时间还是有些快，瑞德前脚也才到没多久，她就来了。 阿祖拉主动牵起瑞德的手从路上走过。 瑞德带着阿祖拉逛过这座城市夜间的热闹场所。 偶尔花点小钱，给她买些小饰品，光是如此，阿祖拉能乐上好些日子。 瑞德送她的东西，不论能不能存放太久，基本都被她收藏了起来，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这座城市现在变得真好啊，比当初我在的时候好了许多。”正走着，阿祖拉看着周围的人突然开口道。 “人鬼殊途，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的。”瑞德含糊地说道。 “如果我把他们圈养起来，那能让他们继续为我展现这些吗？”阿祖拉张开了双手，仿佛想要怀抱这座城市。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吧。”瑞德道。 “真的？” “如果你想要的只是他们为你展现的这些的话。”。 “算了，一直看着同样的风景也会腻的吧。” “是啊。”瑞德点头。 “只要一直活下去，我们就能一直不断地看到新的东西，这也挺好的。”阿祖拉带着单纯的笑容道。 “那，你会有朝一日对活着这件事感到腻吗？”瑞德突然问道。 阿祖拉愣了下，看向瑞德：“我只要有你陪着就不会腻，不过，小瑞德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有吸血鬼会因为活太久了，而选择投阳自尽。卡加德隆，雅琳，德利，维克多，娜依……”瑞德一一道出几个名字。 阿祖拉道：“那大概是他们没有什么可以支持自己活下去的东西吧。” “是啊，没有支柱的人，活着就像行尸走肉，什么时候死去都不奇怪。”瑞德道。 “即使变成亲族，也依旧有人无法改变观念，这种事情没办法。你只要好好陪着我就好了，小瑞德，我就是你的支柱。”阿祖拉看着瑞德，有些认真地说道。 她紧握着瑞德的手。 而瑞德也握紧了她的手：“嗯。” (本章完) 第二百章 剧目：师兄妹 那天之后，阿祖拉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瑞德也没有再做什么额外的动作，只是派康奈多出去走动。 而每天夜里，越来越多的血族也悄无声息地涌入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不再平静，那些已经几乎被这座城市遗忘的恐怖传说，似乎又逐渐出现在了这座城市夜晚的街道上。 但是，它暂时还依旧只是传说。 黎明会的大量人手也在往回赶，加强戒严，虽然还没出现大事，但是各种小冲突已经不断出现。 山雨欲来的感觉已经充斥。 是夜。 黎明会的古堡，基拉和一众黎明会的高层聚在一起。 “已经没有什么好拖的了，再继续下去，只会无故将灾祸带给其他无辜的居民。”有人说道。 “没错，我们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大家都从各地回来了，高层战力无一缺席。” 黎明会现今首领的寇库斯闻言，看向了旁边的基拉。 基拉见状，也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也赞同，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一直躲着的。如果你们已经做好准备，那便没有拖着的道理。” 寇库斯点头：“那么，看来也无需投票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准备吧，诸位，就在今夜。” “就在今夜！” …… 基拉抬起右臂，将上面咒文的几个边角抹去。 在常人眼中，这个动作并未带来什么变化。 但是在基拉抹掉这些动作的下一刻，她便感受到了一股锐利的注视沿着体内的血直冲心头。 “有意思，我还没去找你，你自己选择了暴露自己。那就看看伱们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能耐吧。” 若有若无的冰冷讽刺声在耳边如风掠过。 基拉捂住了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 “怎么样？” “她要来了。”基拉缓过来之后，严峻地道。 忽然，一声爆炸响动发生，紧跟着古堡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众人迅速踩着震动向着爆炸的发生处赶去。 城堡已经被封闭的原正大门，如今大门伴随着城墙，以及往里面的一片区域都化为了砖石的废墟。 白发红曈，那不老的绝世容颜，与世间险恶的危害并存的异类。 血族始祖阿祖拉，独身站在这片被她“打开”的空旷场地，带着讽刺的笑意审视赶来的黎明会战士。 “你们把这座城堡保持得很好嘛，还真有脸用我用剩下的东西。”阿祖拉嘲讽道。 “这可是我们的先辈从你那打下来的战利品。”寇库斯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道，但是毫无疑问是十分有力的回击。 一片血色的花瓣从所有人的余光一闪而过。 寇库斯飞快地作出反应，架起手中那把份量不小的双手剑，同时身上亮起金光。 铿！ 他身躯巨震，血色花瓣从他身边擦过，被他调转了轨迹撞入旁边的废墟中。 轰！ 骇人的爆炸响起，一个弹坑出现在花瓣命中处。 寇库斯双手颤抖，一条腿已经跪在地上，身上冷汗直流，但是面不改色，保持着坚毅。 “嗯？反应还挺快。”阿祖拉放下手指，有些意外，还以为能直接把这个人类嘴连带脑子打烂呢。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许多吸血鬼姗姗来迟。 显然，阿祖拉感受到基拉直接释放出的气息之后，又是完全没有管族里其他人就直接自己动身了。 而现在其余的吸血鬼才赶到。 “算了，我会尽量给你们留个全尸的，尤其是你们的头颅，等这座城堡拿回来，你们的尸首全部要挂在城头上。” 阿祖拉语气淡然，就像陈述着一件既定事实：“对了，不如把你们全部变成血族，然后削去四肢禁止再生，永远变成这座城堡的装饰算了。” 阿祖拉双手手指轻轻交叉，嘴角勾起，两眼弯成月牙：“怎么样？你们不用死了哟，我很温柔吧。” 黎明会的人没有回话的意思，全部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阿祖拉的笑容缓缓收敛，恢复冰冷：“按我说的做，其他不重要的杀无赦，那个有我手臂的虫子，留给我。” 这是对身后血族的命令。 话音落下，所有吸血鬼都扑了过来。 这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数量，即使最近血族因为管理松散而异状频发，甚至有数只三代的吸血鬼家族死去，甚至连屈指可数的二代吸血鬼家族都消亡了一个。 但无数岁月的积累，举族出动之下，它们的数量依旧不容小觑。 但是，黎明会毫无疑问也有应对的措施！ 哒哒哒！ 机枪扫射而过，大量吸血鬼被子弹命中之后直接倒在地上发出惨叫，变成了闪烁着淡淡金色的灰烬。 抬头一看，发现城堡的各个岗哨都载满了大量新式的武器。 “啊……怎么可能！这才一枪！”一只家族吸血鬼看着自己已经开始燃烧的手臂惊道。 他才中了一发子弹，放在以往，黎明会的子弹除非把吸血鬼的重要器官打烂，不然不可能有这种杀伤性！ “他们一直藏着吗？！” 吸血鬼有被震撼，但是这些机枪拦得住一般的吸血鬼，对于五代往上就不一定了。 这些吸血鬼对于血之力的运用毫无疑问更为强大，开发出来多样的使用方法，只要不被直接集火依旧不怕这些。 然后他们就见到一些黎明会的战士开始往吸血鬼这边丢手雷。 手雷？ 这种东西虽然威力不错，但只要反应快，对于吸血鬼来说完全能在爆炸前丢回去，一般黎明会也不会愚蠢得用这种武器对付吸血鬼吧。 但就在他们这么想，并且也有吸血鬼快速伸手抓住手雷就要扔回去的瞬间。 轰隆！ 手雷在被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的血之力接触后会剧烈反应，加速爆炸并更加猛烈！ 各种新式的武器被黎明会搬了出来，吸血鬼们越来越心惊。 他们这才缓慢的意识到，黎明会这些年来……似乎真的创新了不少东西！ 唰！ 几只高位血族快速动手，直接越过弹幕袭杀了数位架持机枪的黎明会战士，吸血鬼这边也是开始发狠了。 度过一开始的混乱之后，只要有那些家族领袖的高位吸血鬼在，这种象征一样的东西就是它们安心的良药。 与此同时，城堡的各处也爆发了冲突。 从其他地方攻入古堡的吸血鬼和黎明会战士展开了交战。 阿祖拉对于黎明会搞出的这些新玩意还挺感兴趣，但还没来得及走神，黎明会的大师直接目标明确地向着她冲了过来。 “不自量力……” 阿祖拉轻轻抬手。 正要动作，忽然她的身体便僵住了。 “什么！” 基拉抬起那只满是咒文的右臂，这一刻，她手臂上的咒文全部脱离了她的手臂，全部向着阿祖拉席卷而去。 咒文飞快地粘上阿祖拉的身躯，覆盖她身体的各个角落，而且不断增多，高频率地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巫术！你们有巫师！该死的！虫子！”阿祖拉咬牙失态地大喊着。 阿祖拉现在被咒文严重制约，黎明会战士们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掏枪开火。 直接用猛烈的火力打击阿祖拉，无数的针对吸血鬼的特质爆炸物也被丢了出来。 血水飞溅，但这些血液快速飞回，化作一朵鲜艳的花苞将阿祖拉包起。 一些准备跟进杀敌的高位血族这一刻也只能回撤，将这些人类逼开。 它们已经开始有些不自信了。 人类明显准备充足，甚至连始祖都遭了重！ “给我杀光他们！”下一刻，源自血脉深处的尖啸充斥了他们的脑海。 对战斗的踌躇瞬间被更大的恐惧挤压。 “杀！” 他们再度出击。 而在这时，寇库斯在战中收到一份传信。 他快速扫了一眼。 “所有五代以上血族全部进入城堡范围！” “很好！启动古堡阵式！” 伴随着寇库斯一声令下，整座城堡发生了剧变。 城堡，甚至是城堡的地下，都在变化。 吸血鬼们愣了一下，就见到这些建筑的残渣全部无厘头地飞起，拼接成了完全违背他们认知的奇异结构。 上下左右好似被颠倒，一个个五代以上的高位吸血鬼的空间感被错乱，当回过神时已经和同族分开。 整座城堡像是积木一样被打乱重组，拼接成了对人类更有利的状态。 强大的吸血鬼被分割开来，并且保证了外界光线的传导，就算是拖也要拖到白天，烧死被封锁的吸血鬼。 “巫师……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还有这种程度的巫师！”一位对巫术略有耳闻的高位吸血鬼震撼不已。 这种程度的巫术，简直像是“神迹”…… 巫术是无比深奥的学问，是源自一个无比古老的时代的残留。 现代的巫术只有一些边角料存在，根本无法兑现完整，发挥不出什么实力，能唬人就不错了。 吸血鬼内部阿祖拉禁止吸血鬼触碰巫术，所以吸血鬼对巫术大多没有太深的认识。 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是何方神圣？ …… 瑞德和康奈站在一片空旷的庭院中，周围躺着几具尸体，是不幸遭遇了瑞德的黎明会战士。 忽然，城堡变化。 瑞德转头看着周围的异象，道：“原来如此，他们当初求取这个术，是为了准备这个。” “先生！”康奈突然喊道。 两人脚下的地面突然错开，瑞德快速升高，康奈则是下降。 康奈正要跳起，突然一堵墙挡住了他，只有一道缝隙让他能看到逐渐远去的瑞德。 瑞德看着康奈道：“这样就好，康奈，保重。” 康奈不知道瑞德在说什么，但很快他就看不到对方了。 画面一阵转动，他最后还是身处庭院，但是他一下就能注意到这个庭院已经完全不同了。 到处都布满了杀机。 忽然，一个脚步声响起。 康奈转头，看到了一个绝色女子。 基拉道：“獠牙的从属官？” 她环顾一圈：“獠牙呢？” “你找菲德斯通先生吗？不好意思，他不在，而且想要见先生，可是要先预约的。”康奈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道。 “这样啊？那就先拿你，当作前戏吧。”基拉冷笑一声，拔出了一把长剑，右手上浮现着狰狞的血色纹路替代了之前的咒文，指甲伸长变成利爪。 康奈见状，面色凝重：“原来如此，你就是基拉女士了。” 他拔下手臂，手臂再生的同时，被拔下的手也化作了一把苍白细剑。 “你这种危险人物，我的判断是，让你不要接近菲德斯通先生，为好。”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剧目：怎么会 康奈和基拉接触并发生交战。 从一开始，二者就没有丝毫掩盖对互相的杀意，兵刃交接数次后，凌厉的剑气便将周围的场景切割得一片狼藉。 康奈身躯一震，连续进攻被基拉招架，难以突破其防守。 一些简单的剑技对抗后，他意识到对方基础很好，而且更重要的是，身体素质竟是丝毫不下于他。 除非一些天赋异禀的人类，不然人类的身体素质即使有黎明会的特殊培育方法，也不如高位的血族。 但他从视觉层面上，完全看不出基拉具有那种超群的素质。 和吸血鬼一样，反直觉一般的肉体强度。 血之力！ 毫无疑问是血之力的作用。 康奈看向了基拉的手臂。 这就是始祖大人的手臂…… 铿！ 剑刃交错发出脆响，基拉拉开距离之后，右手臂上开始飘散出暗红色的花瓣。 康奈猛地睁大眼睛，白色细剑直接在周身划出数道剑气将自己包围。 眼前的基拉缓缓消失，而真正的基拉出现在他身后发起攻击，但是被剑气阻挡。 康奈流出冷汗。 幻觉！ 基拉见到初见杀级别的攻击竟然被挡了下来，也是有些震惊，对方的警觉和反应能力也太夸张了，当初那个死在她手下的二代吸血鬼在面对这条手臂的时候表现得可是十分狼狈。 话虽如此，康奈还是迅速落入了下风。 因为他发现除了久经锻炼的那对于危机的感应以外，他本身所有感官都无法完全应对基拉的幻术。 一时间，他的身上多出了许多伤口。 出现了伤口之后，他更是震惊。 伤口在尝试愈合，但是基拉的手臂却不断地通过这些伤口抽取着他的血，身体的恢复机制不断地挤出血之力填充伤口，但还未恢复就会被对方吸走！ 敌强我弱的局面在不断加深！ 这还远远不是康奈所面对的最坏情况。 发生改变后，庭院中暗藏的针对吸血鬼的陷阱也在战斗中被相继启动。 机枪探出头，火力全开。 康奈疲于奔命。 这样下去败局已定！ 不，还没有，他还没有完全把自己的实力发挥出来！ 康奈咬牙，皮肤中开始渗透出异常的白色物质。 白色物质在身体表面固化，迅速凝成了一身甲胄。 子弹打在这些白色物质上，却只能留下几个印子。 基拉微微皱眉，没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 吸血鬼能做到的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的源头，都来自于他们血液中所蕴含的特殊力量。而她的手臂可以吸收所有低于她位阶的血之力。 甚至将血之力变化给无效化。 而且周围的这些机枪子弹，也是专门针对血之力进行爆裂反应的子弹。 但是，无论是她的手臂还是周围的子弹，对康奈的这些白色物质都没有反应。 “恶质武装……”康奈的脸同样被白色覆盖，形成一张无脸面具，原本干练阳光的声音变得低沉诡异。 …… 沉淀在回忆之中的憧憬的声音。 “康奈，血族的血会根据使用者的思维产生变化，这是一种巫术的衍生作用，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很容易能发生一些非比寻常的变化，得到强大的力量。” “我知道，菲德斯通先生。” “但你没有这种天赋。” “这……！” “或许是你的思维很简单，或许是我限制了你的眼界，伱没有当吸血鬼的天赋。” “我很抱歉……” “但是，这种东西本身也不是完全交由先天决定的，我有一个尝试，或许能为你改变这点。” “我很乐意！” “……嗯，好孩子。” …… 恶质血，一种畸变的血之力，脱离阿祖拉之血系统的血之力。 菲德斯通先生给予他的力量，也是对他的期望。 苍白的细剑也被恶质血缠绕，变得狰狞，却也更加锋利。 他猛地挥剑，只听得一声仿佛闷雷的声响，几架机枪在一道宛若惊雷的剑气下当场报废。 基拉抬起手臂和剑抵挡住了这一剑，但身形连连败退。 “突然强化了这么多！”这股压制力，让基拉迅速回想起前不久面对二代吸血鬼的窒息感。 怎么可能？ 他是獠牙的从属，接受得是獠牙之血的话，那顶天也只会是三代吸血鬼啊！ 康奈身躯微微颤抖，恶质血顶替了他低下的血之力运用，但代价是血之力转化为恶质血的过程中，他全身都能感受到一种蚀骨的疼痛。 基拉右手直接从剑刃上擦过，暗红的血液附着在剑刃上，让剑刃仿佛燃烧起来。 随后甩手一挥，数道黑色花瓣爆散。 康奈瞬间启动，身形化作一道白色魅影在庭院之中穿梭而过，花瓣在他周身发出一道道惊人的爆炸。 他全部将其抛在身后，正要挥砍，身后花瓣的爆炸点竟是形成了一个拥有强大吸引力的黑洞！ 他的身体在空中被向着黑洞拉扯了过去。 基拉不退反进，黑炎长剑与白色细剑碰撞在一起，而这一同向着黑洞卷了过去。 恶质血再度变化，伸出两道尖刺刺入地面拉住自己的身体。 黑炎从他的身上划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他的剑也在基拉的身上留下了数道从前到后的贯穿伤。 基拉后退数步，一手直接拉来一个黑洞向着前面的康奈砸了过去。 康奈正要躲闪，基拉又是伸手一拉，康奈身后的黑洞向前突进， 两颗黑洞将康奈夹在了中间，他双手直接抵住了两边的黑洞。 这是两颗包含了强大吸引力的球体，吸引力旋转萦绕，撕扯着康奈的身体。 基拉紧跟着将周围数颗黑洞都拉扯了过来，全部砸在了康奈的身上。 康奈的恶质武装出现细密的龟裂。 “额啊啊啊！” 最后，这几颗黑洞相互挤压摩擦，逐渐变得不再稳定。 轰隆！ 一阵凶猛的爆炸响起，康奈被炸得七零八落，拼凑出来的庭院被炸成一片平地，围墙瘫倒，露出了外面还在不断变化的结构。 康奈依旧用剑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基拉正准备给他最后一击，突然手臂上的血色纹路一阵跳动，她也身体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这么快就反噬了……是因为离阿祖拉太近了么……”基拉喘息着道。 即使是完全解放的手臂，这么快就产生不良反应也有点超出基拉的预料。 还好老师未雨绸缪…… 突然，眼前白色的剑光闪烁。 基拉快速抬手，两剑快速碰撞，这次二者都不带有其他额外的力量，甚至因为双方消耗的问题，更是返璞归真，展现出了各自的剑技，想要以最基础的剑术拿下对方。 嗤！ 基拉的腰腹率先被划出血痕，肠子流出。 但这反而激发了基拉的凶性，直接不顾伤势上前，一剑刺穿了康奈的胸膛。 互相的血洒满现场。 直至最后，基拉稍微拉开了距离，浑身浴血还不往抓住自己的肠子拉回来，拿出老师给的一管药剂喝下。 然后，手臂的躁动迅速平息下来，她直接抬手放出一道微小的花瓣。 花瓣撞在康奈的胸膛。 轰！ 康奈向后飞出，但是他身后的墙壁突然变化重组，将康奈包裹了进去。 基拉愣了下：“不是吧！怎么还有这样！” 自己家的场地把对面捞走了！ 虽然寇库斯提前说过一些区域的变化是随机的，因为这个巫术他们也没有真正的掌控权。 但是这也太不巧了！ 也没办法，基拉将肠子塞回肚子里，然后熟练地拿出工具将身上比较大的伤口钉起来。 她对于大伤口的再生能力没那么强，虽然不会影响生命危险，但不处理下的话，像内脏流出来之类的会很麻烦。 基拉坐倒在地上：“算了，刚刚的伤势对吸血鬼来说也够重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过来。” 正说着，她突然有些沉默。 几次和对方的剑技比拼，她在这个獠牙的从属官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 相当，相当熟悉，从小看到大一般的熟悉…… 怎么会呢？ …… 好熟悉的味道，那个基拉最后喝下去的东西……是先生的血…… 为什么她会有先生的血…… 先生……你眼中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剧目：背叛、背叛、背叛 在基拉和康奈的战斗告一段落的同时，在这个巫术造就的城堡迷宫中，大大小小的战斗不断发生。 黎明会的首要目标便是那些五代以上的吸血鬼。 很多吸血鬼都只是乌合之众，如果失去了这些家族领袖的坐镇，他们一下子就会自乱阵脚，最后被轻易拿下。 吸血鬼的上下层级之间的差距大得离谱，黎明会的应对计划中，把五代吸血鬼包含进去已经是尽可能的保守了。 不然，五代吸血鬼可能也不会太过被看重。 根据黎明会近些年得到的情报来看，吸血鬼内部确实腐烂得相当严重。 不思进取不说，大家族之间还常常因为各种利益问题相互内耗。 可以说是给人类营造了一个十分有利的局面。 但吸血鬼终究是吸血鬼，三代乃至二代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总体战局虽是按着黎明会所想的走，但伤亡也在迅速增高。 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城堡中，不断有着五代以上吸血鬼阵亡的消息被散步而出，壮大着黎明会的士气，而吸血鬼却是越来越没有那种心思。 甚至一些五代吸血鬼都动了逃离的心思。 但巫术城堡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堵死了这个可能，除非二代吸血鬼以上一路拆过去，不然三代吸血鬼都要被城堡内的设施机关陷阱折腾得脱层皮。 而几只二代吸血鬼，都早早得被黎明会的大师们找上，配合巫术城堡将他们逼入绝境！ 作为除阿祖拉和瑞德以外最古老的吸血鬼，他们和那些早就被腐蚀的吸血鬼不同，力量经过时间的沉淀无比强大。 即使是黎明会的大师，也在短时间内被杀死数位。 战斗场面皆是一片狼藉。 他们靠着强大的素质与力量低挡下了一次又一次来自人类的攻击和算计。 但是，他们也终究是有极限的。 “二代吸血鬼，埃托利姆已被消灭！” 一道广播瞬间席卷了整个城堡，将这个重磅消息传达而下。 人类这边鼓舞振奋。 而大量吸血鬼的心态已经几近崩溃。 这些黎明的人，他们根本不是人！ 人类不可能这么强大！ 人类应该是他们血族的食物！下等的奴仆！ 这不是真的！ 还没等他们怎么去逃避现实，没过多久，又一位二代吸血鬼阵亡的消息扩散开来。 当今世上五只二代吸血鬼，一只早早被基拉击败，如今又是有两只身亡。 只余下最后两只。 奥拉图，也就是如今最后一个还在遭受黎明会大师猛攻的二代吸血鬼。他见状，强行震开了周围的人类，一拳打碎了身边的墙壁，逃窜而走。 “不准逃！” 在他下定逃跑的心思的瞬间，血脉之中阿祖拉的声音便猛地响起。 他身躯一颤，咬牙道：“始祖大人，继续死战也只是徒添伤亡！人类准备充分，我们不可力敌啊！” “……原来如此。”阿祖拉沉默了一下之后森然道。 奥拉图身躯一颤。 “你私下里想办法摆脱我的束缚这件事，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我……”奥拉图嘴唇颤抖，旋即猛地发狠：“是又如何！” “呵，也罢，想逃就逃吧。” 说完，阿祖拉的声音骤然消失。 奥拉图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转移到了城堡的一条宽敞过道上。 人类没有追来，他稍微松了口气。 月光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照耀进来，他正想尝试着夺窗而逃，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阴影中，一个人影缓缓走出，今天的他穿着一袭红色的古典贵族服饰，在现在这个时代只有剧院才能见到，像是一位尊贵的王子，和如今这个城堡的氛围完美贴合。 他从黑暗中走到了月光之下，披散的红色长发随着走动轻轻摇摆，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看向奥拉图。 奥拉图手脚冰冷。 “菲德斯通……” “你要逃了，没错吧。”瑞德缓缓开口，语气淡漠。 奥拉姆没有说话，猛地向着旁边的窗户冲了过去。 他没有和瑞德辩解的心思。 他知道瑞德和阿祖拉关系的不一般，毕竟当初灭绝菲德斯通一家时他也是参与者，所以根本没有劝说瑞德的打算。 最忠臣于阿祖拉的吸血鬼，非瑞德莫属！ 所以他直接采取了行动。 但是下一刻，眼前的窗户升高，移到天花板，变成了天窗。 他直接扑在墙上，然后慌乱地转头看向瑞德。 “这是我替她做得最后一件事，虽然，依旧是遵循我的私心。”瑞德说着奥拉图听不懂的话，缓缓走来。 他一只手插入的自己的脖颈。 嗤…… 从脖颈中拔出了一把血色的长剑。 奥拉图这一生的最后一刻所看到的，是一道血光，和一双冰冷无情的血色双眼。 身体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切成肉末，血之力在每一剑之中被刮去，最后变成一滩无谓的残渣。 瑞德脚步轻盈地从奥拉姆的残渣边上走过，走向尽头。 …… 基拉在和康奈战斗之后，遭遇了数只三代吸血鬼的合围，在和他们的战斗中，数次被逼到了极限。 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将他们击杀。 她微微喘息，看着手中刚刚喝下的空药剂管。 “老师给的已经喝完了，手臂的躁动比想得要严重得多……” 她用右手捂着额头道。 内心思绪杂乱，沉默中，她只能继续向前。 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眼前一片开阔，好像是城堡内的一处大厅，曾用来宴请贵客。 但这些，都不重要。 花瓣凋零，阿祖拉倒吊在大厅的中央，好看的绸缎缠绕着她的身体。 在基拉进来的瞬间，阿祖拉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身上的咒文有些褪去，但依旧桎梏着她，因此只能用凶恶的眼光看向基拉。 又一扇门被推开，出现的是黎明会的剩余高层战力，以断了一条手臂的寇库斯为首，一众残存的大师虽然各有不一的伤势，但都来到了这里。 他们和基拉对视了一眼，基拉道：“没有找到红发的吸血鬼，只重伤了他的从属官。” “刚刚来的路上侦测到了奥拉图的残留组织，已经完全失去活性，他已经死了。”寇库斯道。 基拉有些惊喜地说：“那如今最后的二代吸血鬼只剩下红发的吸血鬼了？” “是的，但也不完全是好消息。对方也在城堡中，但行踪一直不清，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协同始祖作战的话，依旧是个大麻烦！”寇库斯严肃地说道。 基拉也收起喜色，轻轻点头。 正说着，他们正对面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所有人呼吸一滞。 瑞德缓缓走进，无情的目光随意地从他们身上扫过。 阿祖拉顿时露出喜色，脸上之前的桀骜和凶恶不复存在。 “不错的舞台。”瑞德说着，抬起了手中的剑，指向基拉：“总之，先把伱的手臂拿回来吧。” “终于……”基拉握紧剑，深呼吸。 黎明会的众人也做好了准备，严肃地看向眼前这个始祖之下最强的吸血鬼。 下一刻，瑞德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无人反应过来。 瑞德一剑向着基拉砍了上去，动作无比随意，简直像是随便一挥。 饶是如此，剑刃相交的瞬间，基拉却差点没能握稳手中的剑。 但她迅速调整了过来，没有惧怕直接采取反击。 瑞德调转剑锋将剑别过，轻易挡下了她的回击。 基拉心神一颤，正要继续，黎明会周围的其他人也合围上来。 瑞德并没有挥剑，但是周身却突然出现了一圈血色的切割圆环，直接将靠近过来的黎明会众人碾飞了出去。 他们摔在地上，却迅速调整姿势拿枪射击。 瑞德抬剑一划，弹幕被更为密集的剑气切碎。 寇库斯启动巫术城堡，但城堡的形变也有空隙与时间，瑞德轻易地穿插而过，一脚飞起踢在寇库斯的肚子上。 嘭！ 另一位大师接住他，但两人一起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嵌入其中。 瑞德转身，抬手抓住了基拉砍来的剑。 “你还太年轻了。”瑞德轻声道。 基拉瞳孔巨震：“你！” 瑞德用力一扯，将基拉向着他拉过来，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右臂。 基拉没有犹豫，直接激发手臂的力量要吸收瑞德的血之力。 只要是低于阿祖拉位阶的血，她就可以…… 然而，瑞德捏紧了她的手，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 “放手！”基拉语气颤抖得说道。 瑞德没有说话，抓紧基拉的手臂用力一甩。 基拉直接被甩飞了出去，砸在墙上滑落在地。 “呃……啊……” 大量鲜血从断裂处流出，基拉发出痛苦的哀嚎。 瑞德手中，基拉的右臂已经被他扯下。 与此同时，大厅中央的阿祖拉也终于压制了咒文，获得了解脱，从倒悬的状态落了下来。 看着周围人们狼狈的样子，她心情大好，哼着小曲。 阿祖拉来到瑞德身后，笑道：“做得好，到头来还是只有你靠得住啊，小瑞德。” 瑞德微微低头，沉闷得应道：“嗯。” 基拉痛苦地捂着伤口，抬头看着瑞德的影子，黎明会的众人也绝望地看着瑞德和阿祖拉。 太强了，这种实力，和之前的二代吸血鬼完全不可一概而论。 怎么可能差距会这么大…… 难道要在这里前功尽弃吗？ “那么接下来，按照之前所说，我要好好的折磨你们……” 阿祖拉拍了拍手，笑着准备实施她之前放出的狠话。 突然。 噗哧！ 所有人都呆住了。 黎明会的众人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基拉也是如此。 阿祖拉更是难以置信，甚至濒临崩溃。 瑞德，将他手中那从基拉手上扯下来的右臂，刺入了阿祖拉的胸口。 “对不起，姐。”瑞德依旧面不改色，但是那双眼睛中，闪烁着红光。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痛苦舞曲 “瑞……瑞德……”阿祖拉颤抖着，转头看向面色冷然的瑞德。 阿祖拉的旧臂蠕动着向着她的体内钻去。 她皮肤下的血管突起，绝美的容颜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绝望之色。 “为……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抽泣。 瑞德没有回答。 “啊！”阿祖拉直接发出凄厉的叫喊，身上抽出一道鲜艳的红色荆棘在她和瑞德之间抽打而出。 整个大厅瞬间在这一鞭之下被分成两半，靠着巫术支持才没彻底坍塌。 阿祖拉目光快速锁定瑞德的身影，直接伸手：“给我过来！” 瑞德身躯一震。 他的体内还有阿祖拉的血，只要阿祖拉想，就能轻易地掌控他的身体，就像当初一样。 但这次，瑞德却只是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事情并没有向着阿祖拉想要的那般发展。 瑞德，没有被控制。 甚至，在他体内的那部分本该在长久岁月中根深蒂固的自己的血，阿祖拉都已经感受不到了。 “咳咳……” 瑞德发出两声咳嗽，缓缓转过头。 他的眼眶中，流出白色的物质，身上皮肤也有同样的物质流淌而出。 “这些是什么……？”阿祖拉呆呆地问道。 “恶质血，为了应对这种状况而准备的。”瑞德言简意赅地回答。 想要反杀阿祖拉，避免当初自己被控制的那种绝望场面显然是必须的。 他最初考虑靠自己的成长挣脱，但是阿祖拉的血对他的血存在遏制作用，使他的血质无法超过阿祖拉本身。 而且就算可以强行挣脱，也只会被阿祖拉直接感应到。 意识他便从巫术着手，寻找更好的方法，但他四处搜集的巫术残本都难以拼凑创造出想要的巫术。 直到他在近代之后接触到了部分现代医学的知识，才感觉茅塞顿开。 适当结合拓展思路之后，他选择堆积变量。 无法一簇而就，那就继续积累，等到关键的时机，再让自己一直以来的积蓄全部引爆。 他研究了很久，受限手头条件一些想法无法实施，只停留于猜想。而当他从安东·伊姆斯手中取得了他的产业之后，便开始了真正的研究与改造。 恶质血需要改变吸血鬼体内的骨髓造血干细胞，让血细胞中多出一种新的物质，瑞德称之为“恶质因子”，这种物质同样可以承载血之力。 但是在接受血之力之后，这一本来无害的物质就会迅速凝聚、增殖。 扰乱吸血鬼全身的血液，并迅速侵占原本的正常血之力，起到顶替的作用。 只会狂乱地增值，不会传播，无法对其他生命进行受血。 力量庞大，但难以控制，纵使是瑞德也熟悉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恶质血全面增生的时候，阿祖拉的血也会被如此替换掉。 在爆发之前，没有丝毫异常，足够隐蔽，爆发之后，效果能满足预期。 恶质因子不会在体内正常代谢掉，因此积蓄到一定地步之后，会主动开始侵占血之力，虽然可以主动掐灭这部分，但瑞德没有这么做，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后仍由其积蓄。 恶质因子侵占血之力时那种蔓延全身的无尽疼痛，他这十多年都是如此承受而来。 只为此刻。 阿祖拉的表情开始扭曲：“我的血，我放在你体内的血……你怎么能……怎么能……” 若只是看外表，她现在就像是一个被背叛的可怜女子。 但下一刻。 她全身上下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地洒落在地。 一朵血花于脚下绽开，粗壮的荆棘从血液中延伸而出，向着周围穿刺，将整个大厅穿插得四分五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我那么爱你，这么疼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瑞德闪开几道荆棘，然后抬剑劈开正前方的一丛荆棘。 迅猛地发力起速，他直接越过了万千荆棘丛，逼近到阿祖拉的跟前。 嗤！ 剑刺入她的腹中。 阿祖拉伸手握住了剑，不顾鲜血流淌，她看着瑞德，两眼通红：“说话啊！” “理由，还用说吗？”瑞德脸上流淌下的恶质血仿佛白色的泪珠。 阿祖拉愣住，旋即更为愤怒：“你还没忘记那个狗屎的家族！还没忘记个虚伪的老东西和养父母！还没忘记那个梅丽！”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已经活过了数百年！和我一起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你居然还没有忘记那种丑恶的地方！” 瑞德想要拔出剑，但阿祖拉却握得更紧，完全不顾自己手指要被剑刃切断。 “我用几百年的时间成为你的支柱！想要成为你心中最重要的人！用耐心抚平你的伤痛，结果你就给我这个结果！” 阿祖拉的脸上流下真正的泪水。 瑞德用力将剑抽出，连带着斩断了阿祖拉握着剑的手指，然后继续出剑。 阿祖拉想要抵挡，但是身体的异状却让她怎么都使不出力。 那条自主回归的手臂里有什么东西！ 意识到这点，阿祖拉和瑞德拉开距离，用荆棘拦住他之后，直接伸手刺入自己的胸腔，用力扒开。 咔擦！ 自己在胸口挖开一道口子，她瞳孔剧震。 白色的恶质血在她的体内开始增生了！ 自己的旧臂里有恶质血！ 这些恶质血中携带的血之力是瑞德的，都是由瑞德的血转化来的！ 原来他早就…… 远处望见这一幕的基拉更是愣住了。 从和康奈一战之后开始的疑惑，和瑞德交手后那瞬间的熟悉感…… 老师！ 他果然是老师！ 但是……为什么会是老师…… 老师，和红发吸血鬼，是一个人。 瑞德·菲德斯通……她的杀父仇人……她的……老师……？ 不知道是因为断臂的副作用，还是因为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太大，基拉感觉脑袋阵阵眩晕发昏。 而瑞德，还在对阿祖拉穷追猛打。 不属于她的恶质血正在快速侵蚀着她的身体，削弱她的力量，让她的力量变得不稳定，身体也更为虚弱。 瑞德抬手，握拳。 大厅的天花板突然打开。 “他能掌控巫术城堡！？”黎明会的人惊讶了。 “怎么会，城堡迷宫的巫术是很久以前的一位高人……”一位大师正说着，很快就呆住了。 很久以前的一位神秘高人在当代黎明会领袖的求取下，赠与的能扰乱空间，错乱感官的大型巫术。 黎明会内部一直对于当初那个神秘高人没有丝毫的了解，只能感谢对方对人类一直以来的帮助。 但是，现如今，眼前反叛了始祖的吸血鬼，瑞德·菲德斯通随手便能掌控这座城堡！ 一种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在他们的心中升起。 而此时，大厅的天花板被打开，所出现的，是无数具被吊在半空的吸血鬼尸体。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制服。 是血族的得力部队，夜行者！ 开战以来，黎明会都没有确认到这支血族内部危险队伍的踪迹，还以为他们并未参与这场战斗，或是没能及时赶到。 但现在，答案揭晓，他们并不是没能赶到，而是早就到达了。 以尸体的形式。 瑞德抬起的手缓缓下压，天空中，所有夜行者的尸体发生改变，化作了一把把剑身血红，剑柄苍白的长剑。 随后，长剑如雨向下刺来。 阿祖拉用荆棘尽力弹开长剑，但她此时的状态面对这等情况，还是有些疲于奔命。 剑刃刺穿了她全身上下每一处，将其钉在原地。 但伴随着一身怒吼，剑全被震碎，阿祖拉的衣裙破碎，但她的血之力携带着恶质血在身上凝聚成贴身的“服装”，只能形成模糊而又扭曲的轮廓，无法称之为真正的衣物。 瑞德挥剑，阿祖拉一爪将他的剑拍碎，但瑞德另一只手将身边地上插着的剑随手拔起再度刺入阿祖拉腹部。 阿祖拉拔出剑将其捏碎，然后回身一脚踢碎了瑞德的下巴。 下巴还未再生，瑞德双手持剑，将阿祖拉的四肢切断。 断肢被血色的荆棘连接回来，鲜红的血色花瓣飞舞，在瑞德周围连续发生爆破，并形成一颗颗黑洞。 吸引力远比基拉制造得要大，却没一会儿就萎缩消散。 瑞德的剑招沉稳，毫不松散，就像当初祖父所教导的那样。 而阿祖拉此时在他面前，所有挣扎和反击，都像是胡乱发泄的女孩。 她的再生能力在减弱，百般血之力技法也逐渐使不出来，只剩下最基础的拳脚相向，但也同样愈来愈脆弱。 瑞德很有耐心地陪着她，像是进行着一场缓慢进行，充满苦痛的舞曲。 有些招式他没有躲，用身体承受下对方满是恨意的攻击。 然后更加冰冷地挥剑。 一剑，一剑，又一剑，削下阿祖拉的血肉。 残忍且无情，但陪她到最后一刻。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名为“阿祖拉”的“祝福” …… 她很早就开始认识这个世界了。 大概是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开始。 但是那个时候只有一片漆黑，她什么都无法认知，无法很好地活动，身体里充斥着液体，无法呼吸。 虽然如此，她并没有抵触，正相反，意识初开的她，感觉很温暖，有安全感，不愿出去。 可惜，她很快就离开了这对她来说最初也是最后的襁褓。 名为阿祖拉的女孩便这样并不愉快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而出生没多久，她就感受到了何为“痛苦”。 被阳光照耀到的她直接燃烧而起，差点就此消失。 并不愉快的出生经历，她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回到之前安全的避风港之中，同时看着一个老人抓着她的小手，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 不懂，她想回去，回到母亲的子宫。 …… 身体以异常的速度成长，母乳喂养不过一个月，她便无法再喝下那种难喝的东西，用力咬破了母亲的皮肤吸食到了母亲的鲜血。 那次，母亲忍着疼痛，装作无事地完成了哺乳。 但那个老人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异常，禁止了母亲对她继续这种鲜血哺育。 老人尝试了各种办法希望她能吃下其他东西，但她的反应从一开始的厌恶变得愈加剧烈，甚至开始恶心，出现了强烈的呕吐等生理反应。 实在忍受不住，她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抓了一只小鸟。 虽然羽毛很多，味道怪怪的，量也一般，但好歹是能喝到血了。 因为没怎么藏，所以当她被找到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呆了。 于是，她被严格禁足，所在房间本就避光的窗户都被钉死，终日不得外出。 她很不愉快，她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夜晚让她活跃，只要没有该死的太阳，她就和正常人一样！ 老人每天送来牲畜的新鲜血液作为她的食物。 但她很快也腻了。 她开始回味起母亲的血的味道。 但是她也知道血对于人来说很重要，不能随便喝，很遗憾。 ……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其实她经常看见她，但之前母亲和那老人吸引了她大部分注意力，很晚才注意到这个和自己长得那么像的姐姐。 柔顺的黑发，美好的容颜，令人治愈的笑容…… 最重要的是，她能自由地在外面的草坪上奔跑，和朋友玩乐，沐浴着阳光。 嫉妒…… 明明是亲生姐妹，但为什么她就不行，而姐姐却可以。 厌恶，恨。 不过，她稍微发现自己好像能用看似平常的血液，做到一些正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她靠着这个力量，透过被钉死的窗户缝隙偷偷捕鸟加餐。 偶尔也有蝙蝠。 她并不饿，每天老人提供的血液已经足够满足她的口腹之欲，但她更深的恨，却只能通过这种形式发泄。 一天，那个姐姐瞒着家里人跑到外面去玩，很晚才回来，中途让家里人急坏了。 家里人都很担心，但也相当气愤，大骂姐姐是坏孩子，不听话独自离开家，这很危险。 阿祖拉不理解对方为什么拥有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却还要跑出去，不过这件事让阿祖拉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原来，还有成为“坏孩子”这一选择。 脆弱的门扉拦不住她的力量，她在夜间离开了宅邸，在外面肆意玩耍。 被一个佣人发现了，那个佣人想要通知父亲和母亲，她想阻止，但失手杀了她。 很遗憾，但是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随手捏死了一只小鸟一样。 她在日出前回到了屋子里。 但很快，那个面相凶恶的老人找了过来，大声质问她为什么擅自跑出去，还随意杀人。 她被吓得愣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老人拔出了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地离开了。 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囚禁才让我想要出去的吗？如果你们放我自由的话，我也不会失手杀了那个人啊？ 区区一条人命…… 明明对姐姐你们也没有这样…… 那个老东西，刚刚，是想杀了她？ 不行……她还没完全看过外面的世界，她不能死在这里。 在对方动手前，她要先动手！ …… 那个老人很厉害，很多东西她见都没见过，她原以为其他人都很脆弱，但那个老人显然不是。 她被伤得很重，只杀了几个佣人就狼狈地逃了。 该死的老东西。 不过最好的消息便是，她跑出来了，外面的天地随她可去。 在外面玩了很久，饿了就随便抓几个人喝点血。 自由自在，心情舒畅。 但是……找不到朋友。 姐姐有很多朋友，但是她一个都找不到。 这些人太脆弱了，一碰就碎，当不了她的朋友。 所以，她分出了自己的血，发现这样能让人也变得和她一样强大。 她很高兴，一下子创造了很多这样的人，或者说让她有一定归属感的同类。 但是，不满足，因为这些人对她充满敬畏，见到她的时候除非她开口，不然一句话都不敢说。 很无聊。 这群人，估计也就只能帮忙跑跑腿了吧。 …… 原本，她准备去复仇了。 她一定要那个老东西好看，摧毁掉他所有珍视的东西。 但是，她突然发现，那个家族好像收养了一个小男孩。 有着一头与众不同的红发，长得很好看，但是看起来呆呆的。 他很懂事，那个家族的人对他的各种要求，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完成。 他其他话说得很少，但是看到梅丽都会叫一声“姐姐”。 她意识到，自己也应该是这个可爱孩子的姐姐才对。 该死的梅丽，总要在这种地方恶心她。 她有些羡慕，这么一个懂事可爱的弟弟，闷是闷了点，但真心地回报着这家人对他的帮助。 她也应该有这样一个好弟弟才是。 她沉迷于看着这个弟弟长大，一下子忘记了时间，过去了好几年。 弟弟长大了，但依旧好看。 她偶尔会靠着力量摸到他的身边，不被发现地近距离看看他，或是在他睡觉的时候拥抱他，和他一起睡一觉，又在他醒来前离开。 持续了很久。 直到一天夜里，那个老东西向弟弟讲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其中肆意抹黑着她的过往，甚至想让弟弟带着梅丽逃走。 这瞬间激起了她的愤怒。 原本沉浸在弟弟身上的美梦破碎，她回到了现实。 她要复仇。 杀死这一家人，尤其是这个老东西，还有梅丽，然后带走弟弟。 至于这会不会让弟弟感觉不适，这不重要。 漫长的时间会抹去一切的伤痛，让他也成为不死之身，两人永恒的未来中将只剩下彼此的身影。 她会满足瑞德的所有，成为他的支柱。 …… 一切顺利进行，菲德斯通家族灭亡，所有让她不愉快的过去被抛在脑后。 该死的人死去，亲爱的弟弟也到手了。 不过稍微有点意外，弟弟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同类，但这并没有让她不愉快，反而更加惊喜，认为这就是天意。 虽然，因为梅丽死去，他哭得很伤心。 不过，应该会没事的，她给了弟弟缓和的时间，而他们俩的时间，还会有很长很长。 在之后漫长的日子里，弟弟似乎逐渐忘却了那段悲伤。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伤痛只会是暂时的，伤口最后终会闭合，对于吸血鬼而言甚至根本没有长久的伤痕一说。 她经常找他出去玩，带着他到处乱跑。 他应该很开心吧。 只是，有时候，弟弟会收养一些孩子。 她不太开心，因为瑞德的支柱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东西都是不必要的杂质。 为了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给了他一些深刻的教训。 姐姐教育弟弟也是很正常的吧。 反正，时间会消磨一切。 她坚信，她和弟弟会永远这样一直下去，直至永远。 他们两人将会经历沧海桑田，看遍世间的千姿百态，作为互相的支柱，永远永远地活下去。 如果时间有尽头的话，那就到时间的尽头。 所以…… 所以…… …… 阿祖拉倒在地上，周围的荆棘变得脆弱，花瓣开始枯萎，标志着其主人已经濒临极限。 瑞德跪在她身上，长剑刺入她的心脏，之前被压制的咒文从心脏处再度生出，而这次，阿祖拉已经无法再压制它了。 巫术咒文让她的血之力被抑制，恶质血侵占着她的身体。 再生能力已来到极限，她已然来到了生命的终末。 “为什么……伱还是放不下……”阿祖拉声音微弱。 “时间无法抚平一切……” 瑞德松开了剑柄，身体也有些脱力，俯下身，近距离看着阿祖拉说道：“至少对我来说，百年，还不够。” “我死了，你该怎么办……”阿祖拉眼中还有一道微光，嘴唇微微动弹。 瑞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在刚刚的战斗中被荆棘撞开的破洞。巫术城堡没有重组，敞开在那，远方的山间，一抹亮光正要探出。 “黎明要到了。”他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轻声道。 “老师！” 基拉踉跄得走来，喊道。 瑞德转头，看着基拉，不待她继续开口便道：“当初我们最早居住的那个镇子上，那栋老房子里有能补上你手臂的东西。” 基拉愣了下，然后直接怒道：“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我在意的是那条手臂吗？！” “但我在意。”瑞德道。 基拉语塞。 “很抱歉，杀了你的父亲，一直欺骗你，我也给不了你什么补偿，只能到这个地步了。”瑞德继续说道。 基拉抿着嘴唇，眼睛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随后，瑞德又看向全程懵逼的黎明会众人。 “做得不错，至少你们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不曾放弃……或许曾有污秽增生，但也改变不了你们对道路的坚定。”瑞德评价道。 寇库斯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向瑞德行礼。 黎明会其他的大师也跟着行礼。 在这一刻，黎明到来，阳光照耀而至。 瑞德的身体开始燃烧起来。 …… 嗤！ 瑞德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但忽然一阵剧痛让他再度睁开了眼。 阿祖拉回光返照一般地直起身，直接一口咬在了瑞德的脖颈上。 瑞德立刻要推开她，但却只摸到了一团白色的流质！ “你背叛了我，想要在最后功成身退，抛却所犯下的一切罪孽，在复仇成功的最后一刻投阳自尽？” 阿祖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 “没有支柱的人，活在世上宛若行尸走肉，这是你说过的吧……” 阿祖拉的声音带着开怀的笑意，恨意，还有强烈的不舍。 “我要折磨你……就像当初一样，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让你对所想求而不得，在抛下一切之后永远如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个世界上。” “让你看着周围沧海桑田，事物变迁，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经历无数的离别之苦，孤独地走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时间抹平不了一切伤痛，这是你告诉我的，呵，我知道了。” 瑞德瞳孔震动着。 身体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白色流质全部进入自己的身体。 阿祖拉化作的恶质血全部灌注到瑞德的体内，充斥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将他的所有器官包裹，填充，取代！ 阿祖拉成功掌控了恶质血，仅在此最后一刻！ 阳光不再灼热，变得温暖。 身体组织不再燃烧，所有消耗恢复如初。 甚至恶质血增生带来的剧痛都消失不见。 瑞德，没有被太阳杀死。 (本章完) 请假条 作者有事考试去了，又请假了_(:з」∠)_ 短期连续请假先抱歉， 之后补回来！ 《我的分身戏剧》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二百零五章 不曾一笔勾销 “你……没有被太阳杀死？”基拉诧异地说道。 刚刚阿祖拉突然起身回光返照的时候，已经把她还有黎明会的人吓了一大跳，后面的变化更是令人看不懂。 瑞德想要投阳自尽的事情是很明显的了，但是他最后却没有被阳光杀死。 这种变故和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相悖。 居然有吸血鬼不惧怕阳光…… 而瑞德在阿祖拉的灌注下，原本因为陪阿祖拉耗了整整一个晚上而有些虚弱的身体瞬间疲惫尽散。 他从地上站起，摸着自己的脸，脖子上之前被阿祖拉咬的地方，然后是其他地方。 瑞德的脑海飞速转动，思考着这一现状。 道别的话都说完了，结果自己却没死成…… 其实吸血鬼畏阳这件事，瑞德他很轻易就能解决，在他改造恶质因子的时候就发现恶质因子若是高度完全覆盖掉吸血鬼不正常的血细胞中的畏阳因子，那就能做到这点。 但是他没有往这方面深化。 他还没有研究出如何在保证身体不发生大规模异变，保持意识不丧失的前提下，让恶质血高度覆盖、充盈甚至取代全身的方法。 因此只是够用就好，毕竟恶质血是用来对付阿祖拉的，而他给自己留下阳光这个弱点，也是希望能在最后迎来一个令自己舒服的结局。死在阳光下。 万万没想到。 这个被他研究初期就抛至一旁的课题，被阿祖拉在临死前完成了。 恶质血极难掌控，瑞德这么长时间也才能限制住自己体内的部分，但依旧会导致部分恶质血从眼睛和皮肤外渗。 而阿祖拉，仅花了一晚上…… 她完全掌控了源自瑞德的恶质血，并且将其反哺给了瑞德，帮助瑞德完成了恶质血对全身器官组织的取代。 让瑞德成为了那他从未去奢想的，究极生命。 不惧怕阳光的吸血鬼，这背后的意义，可不仅仅是阳光这么简单。 瑞德在愣了一下后，直接伸手刺入自己的胸膛。 “你干嘛？！”基拉又吓了一跳。 瑞德直接挖出了自己的心脏，扯断心脏连接的血管。 表面上看，他的内脏还是和正常的内脏没什么两样，美丽且健康。 他挖出心脏，溅出的鲜红血液迅速变成白色消散，胸口的伤势眨眼间恢复如初。 手中的心脏快速软化，最后化作一滩白色脓液，和血液一样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轻轻抚摸胸口，又一颗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着。 基拉担忧地道：“你没问题吧？” 瑞德抬起手拦住要靠近过来的基拉，然后轻打了个响指。 基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巫术城堡的天花板发生形变，一根粗壮的长方体石柱从天而降直接将瑞德砸成了肉酱。 伴随着血肉飞溅，周围的人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懵逼之中。 因为基拉离得比较近，还有血溅到了她的脸上，但她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却发现脸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但很快，瑞德的身影就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 身上流淌的恶质血组成了一身普通的红白色戏服。 “伱在玩吗？”基拉有些不快道。 瑞德摇摇头，没有说话。 刚刚他放松全身，任由石柱将他完全碾碎，同时丝毫没有集中注意力地去再生恢复，甚至是消极尝试主动抑制再生。 然后回过神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发恢复。 根据残留痕迹来看，应该是身体残余组织自发凝聚组合而成…… 无论如何，目前来说，一件事可以确认。 一般情况下，他似乎死不掉了。 当然，还有其他特殊情况可以去尝试，但是……没有必要。 他本就不是一心求死，只是认为自己应该在复仇之后随之一起死去，是最合适的结局。 但现在，阿祖拉让这个念想破碎了。 突然，寒芒闪过，他抬手抓住了靠近到眉心的剑刃，令其无法寸进。 基拉咬牙持剑，死死盯着他：“不要像小丑一样做无谓又滑稽的表演了！” 瑞德看着他，别开视线：“要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我！你！”基拉也是一时语塞，深呼吸几口后，带着一丝颤音道，“你别自顾自感动好不好！我好歹算是你养女吧！我才二十五岁啊，人生里有一半以上都是你的影子，就算你要利用我什么我也认了，但能不能别一声不响地就消失啊……” 瑞德沉默了。 “我小时候记忆都不是很清楚，其他孩子都会跑了我都只能在床上。爸爸突然在一天把我送上了手术台，又一转眼就带着我跑，然后就在那天死了，到头来什么都没跟我说。” “对不起。”瑞德道。 “我不想再和小时候一样了……”基拉声音变得微弱了起来。 瑞德看着基拉，脸上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静静望着她。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选择在最后投阳自尽地死去，何尝不是因为对于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所做的逃避。 他尽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但他也更加明白人手总有不可触及之处。 瑞德无法面面俱到，即使某种意义上有人看过他的过往后，为他击掌称赞，赞美他的隐忍复仇，赞美他的坚持不懈，赞美他的周全。 但他杀了很多人，很多没有犯错的人，一样有家人的人，为了人类而战的人。 在孩子面前杀死父母，隐瞒身份养育她长大，但只是为了利用她，即使没有继续加深迫害，但这个孩子一开始又做错了什么呢？ 剧团长手中的剧本，囊括了瑞德至今为止的人生，像是一本不长的，将几百年的时间简单略过，供人阅读品鉴。 而对于瑞德来说，这是他切身独自走过的百年。 这时，黎明会这边，收到了来自其他黎明会战士的消息。 阿祖拉消亡之后，由阿祖拉之血诞生的吸血鬼会发生血之力衰竭。 这是一道坎，根据瑞德的研究测算，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大部分吸血鬼都会直接死亡，小部分或许会存活，但是将变成介于人与吸血鬼之间的存在，就像是当初使用了不全巫术的菲德斯通先祖一样。 但是只要血液不再具备传播性，那也就这样了。不再永生，不再有超出常理的力量，只是强壮一些，又有些畏光的人罢了。 “菲德……斯通……先生……”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瑞德猛地回头，看到了身上还残留着部分凝固恶质血的康奈，正搀扶着墙壁走进大厅内。 当他看到瑞德站在阳光下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 康奈是被瑞德的血所转化的，理所当然不会经历阿祖拉血衰竭。 而即使瑞德死去，康奈也不会死。 给康奈运用恶质血，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此。 被恶质血侵占的血之力变质后，就和瑞德得无关了，瑞德身死，康奈也不会发生瑞德血衰竭。 瑞德没有决定康奈的生死，而是将其生命交给康奈自己。 很显然，康奈虽然没有见证一切，但一直以来跟随瑞德，他不可能什么都没想。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一开始，黎明会的众人对于这只没有死绝的吸血鬼有些警惕，但转念一想，对方可是瑞德的从属官。 便也稍微防下警惕。 基拉更是站姿随意，看了康奈一眼之后，转头用有些讽刺的笑容望向瑞德：“你没死成，欠下的债可就多了。” 闻言，瑞德丝毫没有不满，仿佛如释重负，露出微笑：“嗯，说的是啊。”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瑞德批斗大会 瑞德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眼前的一扇小门。 眼前是熟悉的剧场，每当他感觉压力巨大，难以坚持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和这里的不一般的朋友们放松身心，高谈阔论。 但和以往不同，瑞德这次来，压力却远比在外面还要大。 他看到了几个人影。 熟悉的剧团长，万亦。这位自然是在的。 而另外多出来的，就让他更加紧张了。 面色冰冷的弗空。 面带微笑品着茶，给了瑞德一个“自求多福”眼神，准备看好戏的良人道。 以及偷偷摸摸啃小鱼干的罗希。 除了柯芬和据说正在沉睡的魔主，最常见最健谈的几位是都在了。 毫无疑问，按照剧团长的话说，接下来就是“公开处刑”。 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瑞德自己都更加重视瑞德的性命，那毫无疑问就是剧场里的诸位。 因为虽然样貌不同，经历不同，但追根溯源，他们都是一个人。 他的命，某种意义上并不完全是他自己。 当然，这只是瑞德的想法，他也曾说过。而弗空和良人道就完全不抱有这种想法，这也是戏中人观念的差异，但也不会互相否定。 转回眼前。 瑞德看向万亦。 从见到万亦开始，瑞德从没见过万亦的脸色这么差过。 就算万亦自己被自己的分身恶心到了，或是遇到了其他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上来向他们吐槽诉苦，也都是轻松的，好像从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但今天却是面色阴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弗空…… 弗空大部分情绪不善表达，但有几种例外，根据万亦的调笑，可分为三期：不愉快期、愤怒期，以及杀意期。 现在的话……根据瑞德对他的了解，应该是“杀意期”。 而罗希，倒是没有很不快，相反，更多的是敬佩。如果不啃小鱼干或许能更严肃点，但现在他的举动反而能帮助瑞德缓解一些压力。 罗希是最新的戏中人，也一直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除了柯芬以外对其他戏中人都抱有求教的心理，此时的表现倒是不意外。 良人道……瑞德是看不出来的，所以略过。 他站稳，斟酌了下，开口道：“我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啊。”万亦开口说出了孩子在外玩得忘了回家时，父母生气时的经典发言。 “对不起，我自顾自做了决定。”瑞德道。 万亦双手五指相对，抬了抬食指：“弗空，上去给他一拳。” 弗空没有说话，但是直接站起身，态度相当明显。 瑞德立正准备挨打。 嘭！ 瑞德感觉脑袋一震，紧接着在短暂的黑蒙后，他睁开眼，依旧站在原地。 弗空立于一旁，目不斜视。 瑞德回味了一下。 自己刚刚应该是脑袋被一拳打爆了。 不愧是弗空，好快的速度。 即使是合并了阿祖拉，生命形态进一步升高的瑞德，不集中注意力，在近距离依旧难以捕捉弗空的动态。 他收敛思绪，继续看向万亦。 罗希缩在角落啃着小鱼干，大气不敢喘。 他暂时也就和柯芬以及瑞德在剧场上相互战斗过，而且结局都是点到为止，瑞德很有礼貌不会太过分，柯芬的话则是紧急呼叫万亦然后叫停。 还没和弗空切磋过，也没体验过在剧场上被锤爆杀死。 很好，他决定以后绝对不和弗空在剧场上切磋。 不过……剧团长和弗空好像真的很生气，罗希感觉这里面有故事。 他悄咪咪地打量着周围。 看到良人道的时候，良人道笑着向他举杯示意。 这位大佬倒是真的悠闲。 “我永远尊重你们所有人的选择。”终于，在一阵令罗希有些窒息的沉默之后，万亦开口道，“你们是我，但又不是我，你们从我身上分化而出，但是所经历的远比我本人要丰富多彩。” “我将伱们视为独立的人，怀着欣赏和接受的心态观看者每一个戏中人的故事。” “但是，你，菲德斯通先生。”万亦伸手示意了瑞德。 “你有将我们当作朋友吗？” “自然。”瑞德认真颔首。 “那就再给他一拳。”万亦突然说话，显然是对弗空说的。 这次，瑞德倒是看到了拳头。 嘭！ 脑袋又碎了。 瑞德这次迅速适应了过来。 毕竟对他现在而言，脑袋爆炸已经不是致命伤了，所以他第二次就快速缓和。 但弗空依旧已经收势而立，仿佛刚刚没有动过一样。 “把我们当朋友，那你准备自杀的时候，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一声？要不是我今天刚好上来，你是不是就真的准备一声不吭地在给我在这本剧本上自顾自写上句号？！”万亦用力拍了拍放在膝盖上的红色封皮剧本。 瑞德默然，低头，像个犯错事的小孩。 “你所做的一切，我看在眼里，我很难不赞叹你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如果换做我是你，我或许早就选择了妥协，在漫长的时间中沉沦。”万亦道。 “但是，你也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计划中去了！现在你没死成，你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啊！我好像还有一些事没考虑完！就这么厚着脸皮回来了！” 万亦说得像是恨不得要把手上的剧本砸瑞德头上。 再度沉默半晌，瑞德道：“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这是你说的。”万亦语气稍微平息了一些。 瑞德点头。 “写一万字检讨，等下次魔主醒了，我们所有人坐在这里看你站在舞台上大声朗诵检讨。”万亦脸上的阴郁顿时不在，露出了熟悉的恶劣笑容。 瑞德愣住。 “怎么，有不满吗？” “……没有。” “好。”万亦满意地点头，酝酿这么久的情绪总算是没白费，“你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随你便吧，我走了。”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剧场。 弗空面色倒是一直冰冷没有改善，撇了瑞德一眼道：“做事，考虑清楚后果，‘死亡’这种事情不要一意孤行。” 他走过瑞德身边，稍作停顿：“回来就好。” 然后从侧门离开。 两位脾气最大的离开了，氛围缓和，瑞德稍微松了口气。 阿祖拉说得对。 没死成就是对瑞德最大的折磨。 刚刚的情况就是如此。 “刚刚，剧团长是演的还是认真的啊？”罗希缓缓出声问道。 瑞德想了下，没有贸然给出答案，但很显然，他感觉万亦的有些话发自肺腑。 至于检讨…… 应该是刚刚那段话里最认真的部分。 “要我说，当然是全部真，只是他习惯于将不好的事情转接到好事上而已，不这样可撑不过当初的那段苦日子。”良人道笑道。 “我觉得检讨不算是好事……当然，我没有不满的意思。”瑞德道。 “我第一次看他们俩发这么大火，虽然弗空表情貌似总是一个样，但气势不会骗人，剧团长就更复杂了。”罗希心有余悸。 “理解下吧，上次让他们俩这么气的，还是当初选择一意孤行的魔主。”良人道随口说道。 “嗯？魔主他怎么了？”罗希疑惑。 瑞德也是，他看过魔主的剧本，但是没看到最后就因为各种事情分心了，现在想起来，后面倒是要拾起来。 不过，他突然回忆起一件事。 如果弗空和剧团长都曾因魔主的一件事而气愤过的话，那件事，又是否和弗空与魔主之间的矛盾有关？ 良人道摇晃着茶杯：“他当初选择返去吞食大界魔龙的时候，无异于送死。我都不确定他能不能活下来。而剧团长当时自顾不暇，不在剧场上。弗空劝了半天，人家没听，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当然如你们所见，他最后肯定活着回来了，只是很显然给剧团长以及小弗空留下了阴影。” 瑞德和罗希沉默不语。 “他一方面觉得我们是独立的，有什么样的结果，都该是我们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促成，不论是善果还是恶果，不论是喜剧还是悲剧，都可以接受。但他还是不喜欢悲剧的，即使如此，也逼着自己看完每一场戏剧。” 良人道语气悠扬，听起来有些欣慰。 “人是不着调了的点，但有这样的人在这里等着我们，是不是会感觉心里时刻有个底呢？” “嗯。”罗希果断点头应道。 瑞德也是如此。 “所以，罗希你以后可要多注意了。” “啊？我当然不会，我可惜命了。”罗希果断地说道。 “哈哈。”良人道开怀地笑了两声，来到侧门，准备离开前又指了下瑞德道：“期待你的万字检讨。” 瑞德有些尴尬，但除了点头，也没法做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一起去探险 万亦起床，揉了揉眼睛。 为了看瑞德的故事，他不间断地躺了两天，即使剧场对于很多不重要的事件进行省略，但浓缩下来的时间也不短。 “喵~。” 听到声音，万亦转头看到了趴在床头的面具先生。 今天的面具先生是白色的波斯猫。 “面具先生早上好。” “喵~。” “躺太久以为我死了？没事，不管我死没死，只要房间里其他我还在动你就不用担心你未来的口粮。” “喵~。” 万亦揉了揉面具先生，去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下。 冰箱里东西很多，他本人是没有补货的，但是常在家悠闲的分身似乎没事喜欢进行各种烹饪。 就像是一些美食博主一样，所以什么设备和食材都给他们整过来了，没事就喜欢自己弄些制作时间比吃的时间还要长出数倍的菜品。 “本体本体，你要吃饭吗？”客厅里一个分身见状赶紧跑过来。 “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那我来做吧！” 万亦瞥了一眼他：“伱不对劲。” 怎么可能有分身愿意主动来服务他？ 自己的性子自己还不知道么？ “嘿嘿，想试试菜。” 万亦翻了个白眼，反正吃不死自己：“你做吧。” 万亦坐到桌子上，面具先生来到他大腿上坐好，似乎也期待过会儿能分一杯羹。 另一个万亦递来一杯水，万亦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哪家餐厅呢，服务挺周到。 喝着水，他稍微回忆了一下瑞德的事情。 瑞德想死这件事，他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倒不如说，以瑞德的情况来说，什么时候坚持不住自杀了都不奇怪。 但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会很难受。 毕竟这已经不是无能为力这么简单了。 这是属于有能力的瑞德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就和当初魔主去拯救世界的时候，他自己都是等事情结束了，才上剧场的时候知道的。 当初心情就很复杂。 没想到如今瑞德又来了一茬。 剧团长好不容易能稍微干涉剧本了，但却难以干涉演员自己的表演。 揉了揉太阳穴，万亦感觉自己压力有些大了。 良人道和弗空这方面倒是不用太担心，但罗希……很难说。 想着，那边的万亦似乎终于完成了烹饪。 “草莓麻婆豆腐？”万亦没绷住。 他还特意没去在意这边的同步，好给自己留点惊喜，结果最后确实是大惊喜。 “快尝尝！”始作俑者的分身万亦笑眯眯地说道。 分身一番心意，万亦还是动了勺子。 只吃麻婆豆腐的部分…… “草。”万亦嘴唇红了，被辣得。 一盘菜居然还下连环套，有完没完？ 先用震撼的表面给你一个下马威，但你觉得你可以规避风险的时候，他再揭露其味道中的真谛。 万亦皱着眉头吃完了麻婆豆腐的部分。 剩了点豆腐以及全部的草莓，留给面具先生。 面具先生站在桌子上看着万亦留给它的剩菜陷入了沉思。 而万亦洗了下嘴巴之后，拿出终端给陈长才发了消息。 压力大怎么办？那自然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探索未知界线似乎是个不错的方案。 “嗨，大家最近聊了这么多啊。” 突然，一个久违的声音在脑海中出现。 “现代哥？！” “现代哥出关了！？” “好耶！” “普天同庆，我们是不是该办个派对？” “开派对！开派对！” “你们只是想开派对，和我有什么关系？”现代哥吐槽道。 “欢迎回来，好久没见你冒泡了。”万亦道。 “想要弄清楚那个领域可真是憋得我难受，但现在终于算是找到点感觉了，我还是受不了苦修的感觉，所以赶紧跑出来。”现代哥笑道。 万亦闻言，直接回顾了一下现代哥这段时间的感受。 但是即使通过同步达到完全的切身体会，万亦还是有些懵逼。因为在回忆里，现代哥其实没干什么事情，就是每天思考，打枪，再看着枪和子弹思考，至于最后到底思考了什么东西，也想不太清楚。 然后，不知不觉间，感觉就来了。 “到头来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啊。”万亦道。 “嘿嘿，是啊，不过我现在确实可以做到黄谱说的那个领域了，想通之后施展起来还挺简单的。” “总之会就好。”万亦道。 至少算是从无到有，有经验总比没有好。 “恭喜现代哥，你终于回来了。”小公主突然出声道。 “嗯，哇瑟，你们最近还真的办了不少事情啊。”现代哥似乎也翻了一下最近的大量记忆，不由得感叹道。 “你来的话能办更多事情，咒怨哥太有仪式感了，效率低好多。” “嫌人家办事慢大可直说，互相间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绿魔哥笑道。 “什么？你见过二话不说一点准备都不给就直接突脸的鬼吗？这样子死者体验会很差的！”咒怨哥立刻探头。 “看吧，就是这样。”小公主无情地说道。 “哪里比较有乐子我就去哪。”现代哥最后发言道。 “乐子？那考虑和我一起不？”万亦问道。 现代哥立刻道：“探索未知界线吗？感觉不错，嘿嘿，我好歹也算是咱们中第一个干这件事的先锋，果然还是老本行适合我。” “本体你别乱拐人啊！一大堆人都跑去下沉空岛群找乐子了，这边都要没人干事了！”小公主揉着自己浓密的黑发道。 “你自己也可以休息下去下沉那边度假。” “真的？我马上准备！” 这么简单的，一件万亦内部纷争就解决了。 不想干了就不干了，万亦们办事很大程度就是冲着一个兴趣使然。 …… 隔了几日之后的中午，万亦按照陈长才的安排来到了久违的东城门。 在城门前，许多人都已经就位。 万亦到场没有引起什么注意，毕竟在场聚集起来的诸位，都可以算是014空岛的精英角色。按照陈长才的说法，他们最低都是三次质变起步，而且还身伴大量的技艺碎片以及完璧道具。 都是城市栋梁。 万亦找到了自己的队伍。 这次出动的队伍共七支，取天干计法，不要问为什么不简单点用数字，因为上头就想这么排。 万亦被安排在丙队。 除万亦外，队伍已经有了四个人。 “你们好。”万亦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嗯，你就是万亦对吧，你好，接下来一段时间合作愉快。我叫方东浩。”为首那名看着就很神清气爽的男子对万亦道。 两人握了下手。 “这两位是之前和我有多次合作的队友，陈思雪和上官何琴，认识下。” 方东浩又介绍了一下他的老队友，两位女性的相貌都算得上出众，看起来都挺好说话，陈思雪比较活泼一些留着一头短发，上官何琴看着比较文静，扎着马尾。 “这位朋友也比较陌生。”然后方东浩便介绍到了后面的那位男性。 万亦看过去。 对于方东浩来说陌生，万亦就很熟悉了。 熟悉的刀疤脸皮和酷爱的黑西装。 不是现代哥还能是谁？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魔法少女？ “他叫万现代。”方东浩说道。 万亦听到这个名字，憋着笑向着现代哥点头。 现代哥看着还挺高冷，也没回应。 介绍完之后，方东浩便道：“我们丙队就这么几位，我是小队长，不过没有什么严格的上下级关系，也就是主要负责一些杂事。” 因为其他队人还没到齐，所以七支队伍都还没有动身，此时就互相闲扯着聊聊，相互熟悉一下。 和方东浩聊了会，万亦知道这次队伍中大部分是城市探索会的知名角色。 很抱歉这种知名角色在万亦这边一点都不知名，但这就是圈子的差异了。 方东浩本人有五次质变，而另外陈思雪和上官何琴也有四次质变，不说其他的，这三个数字摆出来，在014空岛就很有份量。 相比之下，万亦和现代哥就有点菜了。 “我不菜，伪造资料上我有四次质变。”现代哥在脑海中提醒了下。 好吧，菜鸡竟是万亦自己。 他二次质变，甚至资料还是几天前跟陈长才说了帮忙更新的。 其他队伍似乎也是类似的情况，几个厉害的角色带一两个比较菜的受测流民。 万亦本人单纯来散心，而对于这些流民来说，他们要考虑的除了未来一段时间的生命安全以外，还有后续表现能否得到关注他们的上层大佬的认可了。 “放宽心，质变数量本就是很浮于表面的东西，到时候还是实际表现更重要。”看万亦打量其他人，方东浩还安慰了一下万亦。 言辞中倒是没有把万亦当累赘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人陆陆续续到齐，每支队伍人数在五到七之间。 一批城市探索会的人来到队伍面前，发表了一番讲话。 内容略过，重点是讲完话之后他们发来的东西。 七个收纳小盒被分到了七位队长的手上，然后队长把收纳盒里的东西分发给各自队内其他成员。 万亦到手的是一个墨绿色的珠子，看了下其他人的，色彩各异。 然后方东浩介绍了一下这个东西的用法。 “这些东西叫‘脱离珠’，很直白，其实是从深渊界线带出产的碎片上研究出来的东西。对于深度不高的界线，能靠这个珠子引起界线的排异把你吐出来。捏碎之后就能把以珠子为中心半径约两米的活物排出界线。” 万亦点头，将其收好：“一人就一颗吗？” “这东西很贵，能一个人一颗已经很好了。一颗脱离珠可以应用到不止一个人，我以前有次参与官方发起的探索未知界线的时候，因为队里加起来就三个人，才讨到一颗，让我们一起用的。” 方东浩说道。 “所以不能随便用哟，尽量节省，用到的时候两到三个人挤一颗珠子。”陈思雪插口说道。 重要道具拿到手，队伍也各自开始安排起来计划。 “每个队伍都有指标，我们队需要在接下来一个月内探查七个界线，其中有一个确认为高深度，有三个可疑高深度，其余三个小可能性高深度。” 方东浩拿出终端看着上面的信息说道：“我们的任务是，对三十以下的界线，尽量探查出世界观，主要危险，以及可以获取的资源详细。三十以上五十以下的，则只要求明确世界观和危险。五十以上的高深度界线，则是力所能及就好。” 安排还挺合理，没逼着人硬要挑战高深度界线。 但是可想而知，高深度界线的一些情报价值毫无疑问会高出不少，在场的人想趁着这个机会做出成绩的必然免不了闯这一番。 方东浩看起来没太大追求，安排得很稳妥，从可能性最低的三个界线开始往后。 确定完毕之后，伴随着小城门的开启，队伍们开始动身了。 东城门外的界线工程。 万亦通过其他分身的视角，倒是已经见过这里的情况。 一片狼藉。 海怪界线带造成的界线风暴摧毁了原有的全部界线工程，全部都要打回重做。 此时全新的界线工程已经完工了一半，多亏了彩虹会的超高效率。 闲话不多说，队伍直接开工。 …… 万亦见识到了除了自己以外的专业团队是怎么运作的。 在接下来的短短半个多月内，丙队在方东浩的带领下快速完成了半数以上的任务，其中那三个概率本就不高的界线也确实不是什么高深度的界线，方东浩在界线內完成了界线深度测试，最高的一个也才三十多。 之后的两个可疑高深度界线，都是四十之数，也没能达到高深度最低标准的五十。 此时，他们正在第三个可疑高深度界线中。 前面三个界线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后续的一周半，他们快速推进。 不过这倒数第二个界线倒是碰到了点麻烦。 界线深度五十三，确认为高深度界线。 这个界线的情况，进行总结的话，就是“御兽”。 这是个御兽为主流的世界，属于世界完整度高，力量明显且强大的世界，但并不诡异崎岖。 虽然高危险的御兽相当多。 万亦是负责记录在这个界线中的御兽种类的。 而界线给予的任务是抗击一场兽潮。 倒也不难，现代哥摸鱼至今就是最好的象征，他全程都跟出来郊游一样。 如今兽潮平息退去，他们已经可以随时退出，但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来到现场大量搜刮碎片。 方东浩三人喜色明显，毫无疑问这个界线算是撞大运了，属于高深度，但深度也没真的特别高，而且还正好是这种大丰收任务。 配合界线內本土势力，一下子就把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麻袋装钱。 万亦则是看到不同的御兽就拍个照，做记录，捡破烂他暂时还是免了，家里破烂太多，这些破烂级别也不高。 “本体你看，这只好大的老鼠。”现代哥滑稽地提着一只肥硕且足有半个现代哥这么大的老鼠。 万亦给老鼠和现代哥一起拍了张合照。 确实挺特别的，因为它真的就是一只除了大以外和普通令人讨厌的老鼠没啥区别的大老鼠。 死相也怪滑稽的，可怜的鼠鼠。 “把它送上剧场吧，有点想看看它能写出什么剧本。”万亦道。 现代哥给万亦打了个掩护，帮他把老鼠送上剧场后回来。 之后，丙队便离开了这个界线。 来到外面，大家站在新建一半的界线工程上呼吸着高空的空气。 从工程上下来，他们回到了这边为他们准备的补给站。 每从一个界线中出来，他们就在这里进行休整，同时提交每个界线的报告。 “哦？丙队回来了？”这里的负责人是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有点贼眉鼠眼的感觉，姓干，大家都叫他老干。 “嗯，大丰收，五十三的界线。”方东浩高兴地示意了一下他们队伍提着的几斤麻袋。 “五十三？这运气敢情好啊！收获颇丰！”老干也为他们高兴。 方东浩正打算继续说，但陈思雪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转头注意到了补给站内，似乎有两支队伍在，是乙队和戊队。 不过，他们的情况远不如丙队。 乙队据说当时第一个界线就运气极差的是一个高深度界线，而且危险度很高，诡异风格，没反应过来就死了两个人，然后用脱离珠跑了出来，后续的进展也一般。 戊队倒是没有减员，但是似乎意外频发，连续几次都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事，如今还有两个可疑高深度界线和一个高深度界线未探索。但他们的脱离珠已经只有一颗了。 情况也是不好。 细数下来，现在情况最好的就是万亦所在的丙队了。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意外，现在只剩最后一关，而脱离珠全员的都在，他们现在就算进去那个高深度界线后直接脱离都没啥问题。 在另外两队面前炫耀无异于伤口撒盐，所以陈思雪提醒之后，方东浩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和老干到房间里面去提交报告了。 队伍其他人则是外面坐着休息。 补给站内安静得有些沉闷。 忽然，外面又是一阵嘈杂。 有些意外，过来的居然是甲队。 甲队算是精锐中的精锐，全员四五次质变，就连那个额外加入的流民也是老牌流民，构成强大。 他们和万亦的丙队正相反，直接从确认的高深度界线开始探索。 而他们之前一直没从那个高深度界线里出来。 相关的讨论出来不少，还有人说没准他们都已经翻车死亡了。 但现在这种谣言不攻自破，甲队活着回来了。 从人数上看，两个成员不知所踪，其他人身上也都有伤，但不论如何，是活着回来了，从高深度的界线里。 老干正好从里面出来，见状连忙欢迎。 “深度七十六。”甲队队长没多说，报了一个数字。 更是加深了其他人的震惊。 乙队沉默，戊队议论纷纷，两队队长面色都有些沉重。 终于，在甲队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提交报告的时候，戊队的队长站了起来，找到了方东浩：“丙队队长，借一步说话。” 乙队见状愣了下，也赶忙站起来凑过去：“我也是。” 方东浩点点头，给了这边一个眼神后，和他们去外面商量了。 “估计是想合作一起把高深度界线的探索任务跑了吧。”陈思雪说道。 “还可以共享任务？”万亦问道。 “毕竟是未知探索任务，高概率送命的情况下，出于各方面考虑城市也不会逼迫得太紧。”上官何琴解释道。 “那方东浩答应吗？” “是会答应的，官方的探索任务，报酬分配怎么都有保障，保命和完成度才是关键，合作只有好处。说难听点，多几个帮忙以身探路的人不好吗？”陈思雪道。 没多久，三位队长都回来了，把队伍其他人聚集起来。 “各位，接下来我们准备三队联合进行一次高深度界线的探索任务，以丙队为主。” 另外两队显然做过心理建设，都没异议。 丙队自然也是如此。 整顿了一夜之后，隔天早上，三支队伍，加起来十几号人来到了一个粘稠转动的界线入口前。 “接下来可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了，这个界线深度最低不会低于六十，很危险。甲队虽然活着出来了，但伤亡你们也看到了。”方东浩严肃地给所有人敲响警钟。 大家都咽了口唾沫。 “那么，出发吧。” 说着，所有人相继迈步进入界线之中。 依旧是没有“过场动画”的一天。 没有最好，有的话基本少不了幺蛾子。 …… 睁开眼，万亦发现自己正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 他第一时间翻动了眼前桌子上的资料，弄明白了这里是哪里。 “教师办公室。”他说道。 眼前的桌子上有一张身份卡。 【浮生大学教职员工卡】。 有万亦端正的证件照，以及姓名标注。 “这次是老师？可以，很符合我正经的形象。 突然，来自界线的神秘信息传入脑海。 “停留时间不限，击杀一百只压力怪，或一位负能魔法少女，即可脱离。” “啊？” 万亦愣住。 它刚刚说什么？ 魔法少女？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初见魔法少女 界线给的脱离条件中有提到魔法少女一说。 但是除了魔法少女以外，还有那个一听就是反派役的压力怪。 就是这“压力怪”，听起来似乎更像是“q娃”里的东西，也就是俗称的光之美少女。 万亦拿上名牌揣好，摸了下全身的口袋，拿出来一部智能机。 熟练得打开通讯录。 看到了大量不认识的人的名字，不过看到自家几位队友的名字之后，他便也确认了和咒怨时候一样，进入时间相近的人大概率会被时空算作同一批的。 打电话主动联络这种事……万亦当然是不会主动去做的。 只有在脑海中确认了一下现代哥那边。 “现代哥你是什么身份？” “我？应该是保安，对，浮生大学的保安。”现代哥正看着眼前的监控，旁边桌子上放着一杯凉了的咖啡。监控室内一片阴暗，除了监控显示屏发出的亮光。 现代哥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工牌。 “还挺适合你，不过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是黑社会。”万亦道。 “保安也不错，大部分时候我干的不也就是保安头子的活吗？”现代哥拿起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眉头轻皱。 本来就泡得不是很好，凉了之后味道就更差了。 “伱的监控上能看到什么？”万亦此时已经走出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原本以为多少能看到人，但结果外面也是一阵静悄悄的。 现代哥伸手折腾了一下，熟悉了这边监控的操作。 “就是很寻常的大学场所嘛，这学校很大，监控不少啊。”现代哥调动监控画面说道。 “监控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一分？”万亦通过现代哥的视角确认到。 但是他再度确认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的却是十一点十一分。 “我们进入的应该是一个时空吧。”万亦道。 “你给我打个电话。”现代哥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万亦打开手机拨打了现代哥的电话。 然后现代哥那边手机也确实响了，接起。 “所以确实是一个时空。”电话那头传来万亦的声音。 “电话都打通了，也没有谁伪装电话，应该没错。”现代哥也在电话那头说道。 “那为什么时间对不上。”万亦看着两边的走廊，能看到白天的亮光从两边透来。 “很显然，要么我们中有一个人身边出了问题，要么两个人一起出了问题。” “我觉得我这边大概率有问题。”万亦道。 毕竟大白天的大学里空无一人也太假了。 “你那边找找有没有监控摄像头。”现代哥说道。 万亦知道了他的意思，这同样是一种双向确认的办法。 很快他就在楼道的转角处找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 “有大概方位吗？”现代哥又问道。 万亦闻言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了一排排的楼房建筑，运气不错找到了楼的编号：“行政楼四号楼，楼层应该是四楼。” 现代哥很快找了过去。 监控屏幕里出现了正向着窗外看的万亦的身影。 现代哥愣住了：“啊？” 万亦也愣住了：“啊？” 时间都不一样这还能从监控里面找到？ “难道是我对时间的认知出了问题？但也不至于光亮都看错吧。”万亦摸不着头脑。 现代哥站起身，推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我这天是黑的没错。” 他回到了监控显示屏前，突然眉头一皱。 万亦在楼道转角处的窗户往外看，而在转角处，一个摇摇晃晃的黑色东西向着万亦爬了过去。 那个东西外表上看着应该是个人的轮廓，但是却匍匐着在地上爬行，动作很慢，但是监控画面看到它的时候，就开始模糊闪烁，出现乱码。 万亦迅速转头，就看到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向着自己逼近过来。 “这不像是魔法少女和q娃该打的怪啊。”万亦吐槽了一句。 但是他也没有跑，就站在原地看着这个东西向着他爬过来。 “费用……费用……费用……费用……” 近了之后，万亦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声音。 “费用？” 而下一刻，就在那个东西干瘦的手即将抓到万亦时。 嗖！ 一个矫健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万亦瞥见了一缕暗红色的发丝，穿着哥特风格的衣裙。 滋滋—— 并且伴随着电锯的声音。 刺啦！ 那个奇怪的东西被这个身影直接带走，按在了墙角，紧接着大片血花溅射而出，溅满了墙角，走廊，以及天花板。 还有万亦的身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天色突然暗了下去。 似乎这才是回到了现实。 万亦看着墙角处那个高挑的背影，那头暗红色长发和周围的鲜血是如此的匹配协调。 对方转过头，并没有什么意外，是一个相貌出众的女孩，一双桃红色的水灵大眼睛令人印象深刻，身材很好，但脸却是有些圆，比较可爱，倒是有种反差感。 但最大的反差，还得是她手上提着的那把电锯，以及脸上沾满的鲜血。 “老师？”对方开口，声音清脆好听，“三更半夜了怎么还在这里啊，是被锁里面了？还是说正在加班？” 对方似乎认识自己。 但众所周知界线时空安排身份主打的就是一个摆烂。 只给身份，其他什么都不会给，所以万亦根本不认识她。 但自己是大学老师，大学老师记不清学生也很正常吧。 “你是？”万亦问道。 “你是被吓傻了吗？”虽然硬件很不错，但女孩的话语倒是很不留情，万亦能听出她毫不留情的讽刺。 对方说完，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提着电锯转头就走。 万亦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具死相凄惨的尸体，直接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老师你赶紧回去睡觉吧，都凌晨两点了，这个时间段很容易见鬼哟。”女孩目不斜视地走在黑暗的走廊里。 “我又不是没见过。”万亦道。 “原来不是第一次啊，我还以为你刚刚是吓傻了呢。”女孩轻笑了一声道。 “你是魔法少女吗？”万亦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啊？老师也会在意这种无聊的都市传说吗？”女孩的语气又变得轻蔑起来。 “老师又不是原始人，也会刷手机的。”万亦为广大教师们解释了一句。 女孩不置可否，便随口道：“学校里穷苦学生的压力而已，很常见的，每周差不多就有个两三只吧。” 万亦问道：“压力？” “没钱的学生就要勤工俭学，但因为一些关系连勤工俭学都申请不到，家庭条件更差的话有勤工俭学也不容易，还要负担学业，压力大很正常吧。”女孩轻描淡写地说道。 “但是他们的压力看起来也挺弱的。”万亦说出自己关注的另一个点。 “弱吗？”少女反问了一句，“这种东西根本杀不尽，积蓄条件轻而易举，每周都能出现，害得我们经常三更半夜都要在学校里逛一圈，对我而言已经很强了，绝对是t１级别的。” “这样啊。”万亦应和了一下。 “本体。”现代哥突然出声。 “嗯？” “她刚刚好像说，现实时间是凌晨两点？” 现代哥这么一说，万这才意识到刚刚忽略掉的东西。 “你那边不是晚上七点多吗？” “对啊，看来我的监控为什么能看到你的原因，就在这里了。答案是，我们两边都遇到问题了。” 现代哥说着，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钱……没钱……好累……费用……费用……” “没钱别找我，我也没钱。”现代哥一只手变成漆黑的枪管朝向身后。 砰！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 记忆删除 “你这个打扮是刚从漫展回来吗？” “老师你看着是个正经人原来还知道漫展啊。” “老师年纪也不大啊，知道漫展很奇怪吗？而且这和正不正经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呢，年轻得让人以为你是不是靠关系才入职这所大学的。” 这个女孩的嘴真是很少见的毒啊。 万亦想着，视线看向了女孩的电锯。 电锯的外壳是红色的，但是上面贴着可爱的贴纸，有兔兔、小熊、小猪，然后几个粉色的爱心。 如果不是贴在电锯上的话倒是真的挺可爱的。 “老师的心理素质真强啊，遇见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害怕还敢靠近过来，不怕我砍死伱吗？”女孩突然说出了有些恐怖的话语。 “魔法少女不是可爱又正义的一方吗？” “老师你觉得我可爱吗？” “还成吧，没有嘴可能好一点。” “老师你很诚实啊，没错，我又漂亮又可爱，但是我们不正义，我们只是来打发时间的，所以有时候误杀了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哟，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 “你们不是专业的，那还有其他专业的人对付这些东西吗？” “没有。因为所谓专业的东西也只能找我们这些不专业的来处理这些事情。” 说着，两人离开了行政楼，是翻窗出去的，从二楼开着的窗户。 女孩一步跳出去就轻盈落地，万亦紧随其后，看到万亦身姿这么矫健，女孩也有些惊讶，但没多问。 “一爱！”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小东西飞了过来。 看着是个二头身的“玩偶”，粉红色的兔子，背后还有小翅膀飘着。 万亦有些新奇得看着这个小东西。 虽然是魔法少女，但果然也有q娃的要素存在么。 “兔子，把这个人的记忆删了。”女孩语气很不客气地说道。 这不是q娃对自己可爱小伙伴们该有的语气啊，而且还有删除记忆，果然是有善后一说的。难怪这个女孩之前愿意跟万亦聊这么多。 “怎么又有啊，一爱你稍微克制下动静好不好啊。”小兔子叹息着说道。 “谁让你给了我把电锯？”被称作一爱的女孩提起血液干涸的电锯说道。 “我只负责给力量，力量变成什么样是你的原因！我说过很多次了！” 小兔子一边辩解着，一边飞到万亦面前：“很抱歉让你度过了一个心惊肉跳的夜晚，老师先生，现在回去睡觉吧。” “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吗？”万亦笑眯眯地问道。 “很抱歉，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因为光是知晓就很容易引起压力的散布。”小兔子居然没有二话不说就删记忆，甚至还耐心解释。 总感觉是类似于临终关怀一样的东西。 “那我如果坚持不合作呢？”万亦问道。 “老师你跑不掉的。”对此一爱只是如此说了一句。 “好吧。”万亦坦然得接受了现实一般。 小兔子伸出小手。 当万亦眼前被白光彻底充斥之后，他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但这个空白刚出现，大量记忆又重新涌入，来自分身的记忆同步重新将这块空白填补而上。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窗外天已经亮起，已经白天了。 “似乎是类似于催眠的手法，删除记忆再让我自己回到家中。”万亦回忆了一下之后说道。 “记忆刚被删除就因为分身同步填补了回来，到头来还是没能睡成一觉。”万亦挠挠头发说道。 万亦看了下现代哥的情况。 发现现代哥正在打卡下班。 理所当然，现代哥自己干脆利落得把那只压力怪解决了。 但回顾昨晚的情况，倒也说不上轻松。 正常的攻击对压力怪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现代哥反复把那压力怪枪毙，打成马蜂窝，最后它总能重新爬起来。 他一时间还以为是真的没办法都准备先撤了。 但最后尝试动用领域压制之后，意外得发现居然是成功了。 于是悠哉得坐完了这趟晚班，早上准时打卡下班。 由此可以知道的是，一般攻击对压力怪显然是无效的，而使用领域的效果倒是可以。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对于他们这些外来者而言，这个条件可以说是让眼前的难度激增。 万亦可没忘记黄谱当初怎么说的。 领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正常情况五次质变才能触摸到门槛的东西。 而且也仅仅是摸到门槛而已。 脱离条件的一条分支是一百只压力怪，摆在眼前是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就在这时，万亦的手机响了，是方东浩打来的。 “喂，队长。” “万亦，周围没有什么问题吧。” “一切正常。”万亦道。 “好，那么还是先聚集起来再说吧。” “嗯，难得这次进来的时间居然不是和外界空岛时间同步的。”万亦思索一下之后，如此说了一句。 正常来说界线內部有明确时间的话，大多是和接近的空岛相近的。 “是啊，中午变成了早上，这种特征一般说明界线的深度不一般，做好准备了。” 寒暄了一下后，电话挂断了。 万亦看向窗外。 “真正到达的时间应该是昨晚凌晨才对吧。”外面太阳正在冉冉升起。 因为手机里确实有过队友的号码，所以界线应该确实把他们看成一批人。 万亦没听说过界线会把同一批次的人分时间投放这种事情。 那么排除基底规则出问题这种可能…… 大家昨晚该不会全部被投入到压力怪的周围，运气不好的死了，运气好的遇到魔法少女然后被救然后删除了记忆？ 至少万亦自己，和现代哥都是一上来就面对到了压力怪。 其实昨天晚上万亦本来就在等着方东浩他们打电话过来。 但是就一直没等到，如今天亮了才来。 “这个界线有意思起来了。”万亦说道。 洗漱之后，上身白色的衬衫下身黑色修身裤，出门了。 他看了下自己的课程安排，今天他的课在下午，是心理健康辅导课程。 一听就是大学里对于大伙而言相当划水的课程。 他步行离开了所住的小区，向着约好的地方走去。 虽然天亮了，但是这个世界看着还是有些阴气沉沉，像是被加了一层阴郁的滤镜。 十几号人的聚集点，在浮生市的海滨公园。 现代哥和万亦是差不多的时间一前一后到的。 不过，乙队和戊队的氛围好像更沉重了。 “好，人到齐。”方东浩说道。 万亦看了一眼另外两队，听到方东浩这句话之后便是明白了。 刚进来就减员了啊。 原本三队加起来十几号人，现在似乎去了三位的，乙队去了一位，而戊队整整两位。 “很遗憾刚进入界线就发生了这些。”方东浩道。 乙队队长摇摇头，看起来颇为惆怅，但是情绪稳定：“高深度界线，谁知道呢，呵，还是先想办法活着最重要。” 戊队那边刚出现减员，面色都不好看，听到乙队队长的话，也只是在点头。 “联系不上吗？”万亦出声问道。 “生命体征消失了。”乙队队长示意了一下手上佩戴的一个电子设备，似乎是用来检测队员生命体征的。 “我这边点的命灯灭了。”戊队队长也出言道，他的方法似乎比较玄幻一些。 万亦看了一眼方东浩。 怎么自家队长就没这种确认队员是否存活的东西。 方东浩小声道：“是我疏忽，主要之前我就没组过超过三人的队伍，很少用到。” 万亦姑且表示接受了。 “一上来减员三名，这个界线十分危险。”乙队一位成员说道，“我们能回去吗？知道这个界线很危险应该也够了吧。” 乙队和戊队本来士气就不是很好，现在退意丛生。 但方东浩叹了口气道：“虽然这么说你们可能认为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因为我的队伍各方面的准备都还算充足，所以我们打算继续探索。” 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毕竟现在真要说就是另外两队依附丙队。 “那么按照之前的约定，你们如果有成员要退出的话，就启用你们各队的脱离珠离开吧。”方东浩补充道。 两队闻言，进行了一段商讨。 比较意外的是，似乎两队队长说服了其他人，还是选择全部留下。 “那么就先讨论下行动方针吧。” 说是讨论，但基本就是方东浩把任务分配下去，因为本来就没什么问题，所以其他队伍没有异议。 首先是检测界线的具体深度，方东浩早就拼装好仪器在进行测试了，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之后，大家尽量融入世界给予的身份中去。 这批“精英”在高深度界线中的行动方针和万亦之前见到的有些不同。 以前见到的那些人基本是利益和效率至上，对自己界线安排的身份完全都不带理会的。 但这些人却主张融入，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互相间，要保持每两个小时互相和安排的搭档进行一次联络。 搭档每十二小时重组，会由乙队队长编辑一个程序放入各位的手机中。 有任何异状不要贸然接触，立刻远离并进行汇报。 在这段时间里，万亦没说话，但也完全确认到了，对于其他人而言，仿佛一进来就是从早上开始，而非凌晨。 大概都是被删除了记忆。 这些人基本都是界线老油条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所有人刚进入界线，一上来就是凌晨遇“鬼”，紧跟着就是记忆删除。 这个界线的恶趣味真是超乎想象得严重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闭嘴 做好规划之后，仪器那边也有了结果。 大家一起凑过去，随后看到了一个震惊的数字。 “深度百分之七十九点七！” 在所有明确知道深度的界线里面，倒是万亦去过最高的深度了。 但是海怪和虫族这两条深渊界线带，虽然没有准确的数，也不妨碍人知道它深度不简单。至少肯定不会低于八十。 “妈的，深渊界线带以外七十往上差不多就是寻常能见到的最高的了。”乙队队长摇头骂了一句。 “没事反正随时都能撤离，尽所能多赚点，菜鸟都拿好脱离珠，小心点。”戊队队长心态稍微好一些得说道。 大伙惴惴不安得结束了这场最初的聚会。 各自回到在这个界线的生活中去。 万亦没有和大家说各位记忆可能被删除这件事。 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也只是猜测，毕竟万亦自己对自己的特异性有一定了解，万一闹了乌龙发现又是这个界线在针对自己，那等于平白自爆。 万亦走在回大学的路上。 有三个比较年轻的队员跟着他一起。 他们的身份是浮生大学的学生。 很显然，浮生大学是值得注意的地方，三个队伍中有不少人的身份都和浮生大学有关。 这三个队员，有一个是探索会的精英，另外两个则是接受测试的流民。 万亦没和他们打算有什么接触，顺路回到学校里后互相间便分开了。 “早饭好像还没吃呢……” 他打算去学校食堂看看，就这时，一个正在晨跑的少女与他迎面跑来。 万亦瞥了一眼。 “哦，是昨晚的魔法少女！” “发色和穿着不一样，但脸没错！” “话说正常情况q娃变身前后貌似是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难道我们有脸盲抵抗？” “谁知道呢。” “咱们能当魔法少年吗？” “和她身边的小精灵商量看看？” “我先报名！” 脑子里的分身们顿时七嘴八舌得议论起来。 女孩跟不认识万亦一样就要从他身边经过。 “魔法少女？”万亦喊了一声。 女孩若无其事地跑过去，仿佛没听到一样。 “警惕性还真高啊。”万亦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耸耸肩。 去食堂吃过饭，他回到了行政楼的办公室。 白天的行政楼比昨晚的阴间环境正常不少，多了不少人气。 万亦来到办公室。 里面的人都在安静得做自己的事情，都没看万亦一眼。 万亦有些无聊，便打开携带的电脑看看自己下午上的课程内容。 都是些乏善可陈的东西，但自己也不会讲课啊。 照着ppt念应该没问题吧，大概。 这时，又一个老师走进了办公室，样子看起来颇为憔悴。 万亦注意到这位老师走进来的时候，倒是听到了不少注意和一些窃窃私语。 等到对方在位置上坐下之后，万亦才发现原来就在自己前面的位子。 “关于他的那个传闻是真的假的？” “其实没有实锤，但主要是和那个女学生说话的时候被拍下来了，而那个女学生有前科……” “那确实不好说。” “感觉有点惨。” 万亦让分身们捕捉了一下周围的议论声。 听到这些话之后，顿时一乐。 什么？上尾和后藤翻版不成？ 但他还没怎么乐，前面的这位老师突然转头看向万亦道：“万亦，你昨晚回行政楼干什么？” 万亦呆住了。 有完没完，这个时空安排一个开场还有这么多屁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一上来就在闹“鬼”的行政楼里，以为是时空给的一个下马威，结果他昨晚在行政楼还被人看到了？ 真就不打算放过他了是吧。 “昨晚喝多了。”万亦自然地解释，“后面都断片了，没什么印象，怎么回家的都忘了，但刚刚在位子上发现了干涸的口水印，没准我昨晚在这里睡过一会儿。” “这样。”他点了点头。 “你昨晚为啥三更半夜还在学校里。”万亦便顺口反问道。 “啊……就是有点事，晚上加班。” “没看到你啊。” “伱不是喝酒了么，而且我在其他地方呢，又不是在这里。”眼前这位老师支支吾吾。 两人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多聊。 万亦坐了一会儿之后，去上了个厕所。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突然一怔。 耳边好似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话筒短路，眼前的世界也好像变得有些恍惚，色调直接沉入黑色。 他迅速看向走廊的一角，瞥见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在对方从万亦视野中消失之后，万亦所感受到的异状也即刻消失。 “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阵惨叫传来。 轰！ 他办公室的墙直接被撞破，一只长得有点像黑猩猩，但是比黑猩猩更加高大壮硕，足有三四米高的身影捂着耳朵钻了出来。 “闭嘴！都给老子闭嘴！”这只怪物高喊着。 破碎的墙后面，教职员工惊恐地钻出来跑路。 这么大动静理所当然也引起了楼里其他房间人的注意，但是走出来看见这一幕的人无一不被吓到。 这个怪物专注于捂着自己的耳朵，它到处张望着，最后看到了万亦。 “你给我闭嘴！” “我嘴闭着呢。”万亦无辜得摊了下手。 下一刻眼前的怪物就目标明确得向他冲了过来。 “老子让你闭嘴啊！” “有病吧。”万亦皱着眉头。 虽然打不死，但其他攻击姑且能造成一定的碰撞和冲击，万亦打算掏噬魂法杖给眼前这个东西来一下狠的。 就在这时，男厕所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暗红色长发搭配阴暗的哥特服饰，以及手上熟悉的电锯。 等下，男厕所？ 万亦看了下厕所，他刚从里面出来呢。 “怎么又是老师你啊，老师你难道是压力怪刷新机吗？”女孩看着万亦眉头一皱，忍不住开口说道。 “先注意下后面。”万亦没看她，而是看向她的身后。 那只怪物突进到女孩的身后，趁着女孩在跟万亦说话，捂着耳朵的一只手突然放开，一拳直接横扫在女孩纤细的腰肢上。 万亦感觉这一下怕不是能直接把人打折掉。 砰！ 刚刚还在说话的女孩直接被埋入了墙边的石块中。 “你飞出去的样子可比你说话的样子漂亮多了。”万亦道。 他摸了下自己的身上，可惜出来上厕所没把照相机带过来，不然他绝对不会错过这个画面。 怪物又是一拳打向万亦，万亦滑步从对方胯下穿过，然后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跑过去。 来到乱糟糟的办公室，他第一时间来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贵重物品都拿上。 这一切都建立在万亦不怕死上，如果遇到意外希望各位好孩子不要学，命要紧。 不过万亦刚拿完东西，就突然发现前面的位子下面居然还缩着一个人。 这不是那位被人议论的老师吗？ 万亦看到了对方桌子上的名牌，名字叫董开门。 没打算理他，但是那个捂着耳朵的怪物很巧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就在这时，万亦听到了流水声。 怪物的身后突然伸出黑色半透明的触手将其捆住，然后直接丢了出去。 “不准伤害老师！”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喝道。 怪物又摔没影了，之后万亦看到了一个穿着黑青相间修改版礼服的女孩出现，留着一头青色的波波头，右眼睑下还贴着青色贴纸。 面相乖巧可爱，但是身上的打扮却有点黑暗风格。 手上的武器是一把漆黑的伞。 嗯，姑且比哥特电锯女稍微正常点。 万亦刚这么想，就见到女孩宽大的袖子和裙底，蠕动的黑色半透明触手稍微探出了一点，又快速缩了回去。 “……” “老师！你没事吧！”女孩直接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我没……”万亦礼貌得回了一句，就看见对方钻进了董开门的桌子下把董开门拉了出来。 “……” 脑海里的分身们要笑疯了。 “哈哈哈哈！” “有人自我意识过剩，我不说是谁。” “这下子尬住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闭嘴，让我当光之美少女！ 万亦看着这个女孩对着老师嘘寒问暖。 而董开门怔怔得望着少女，道：“你是谁？” “噗。”万亦报复似的毫不掩饰笑出声。 好家伙，原来q娃自带的，变身之后换个发型换个装扮，其他人就完全认不出来的设定还在啊。 果然自己还是有脸盲抗性的，不然早上都认不出来那个哥特电锯女。 话说那个孩子还好吗？不会趁着被锤的时间摸鱼吧。 “我是周露露啊！”这位魔法少女急切得说道。 董开门这才后知后觉，但是很快，脸上反而带上了更大的惊恐：“周露露？！你不要过来啊！” 他直接推开周露露，夺路而逃。 周露露急忙道：“等下！老师你乱跑很危险的！” 但刚出门，硕大的铁拳砸下，直接和这位魔法少女的上半身亲密接触。 啪！ 女孩被碾碎成一滩流淌的半透明黑水。 “一天看两次美少女被锤爆的画面真是莫名舒爽啊。”脑海里一个分身说道。 那只怪物喘着粗气，重新捂住耳朵：“闭嘴！闭嘴！伱们都闭嘴！” 万亦拍了张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现在反倒不想跑了。” 原本还想演一回受害者的。 滋滋—— 电锯声再度响起。 哥特电锯女堂堂再登场。 “痛死了，上次脊椎被打折好像是在……兔子，上次脊柱被打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电锯魔法少女拉响电锯之后扶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那只粉红兔兔小精灵飞出来道：“我怎么可能会去记这种可怕的事情啊！而且说过很多遍了，一爱战斗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仗着恢复能力强就乱来！” “恢复能力强还不乱来，那还有什么用啊！”一爱说着就抬起电锯就冲着眼前的怪物砍了上去。 电锯挖开了对方身上厚重的毛发卡入肌肉之中。 出血量超大，正常来说不该这么大，这才一个口子，血喷出来楼道墙壁天花板都溅满了，让人看着还以为这只怪物是血包呢。 怪物叫喊着挥动另一只拳头打过去。 女孩架起手格挡这一拳，身躯一震，脚步站稳，姿态竟是相当有模有样，然后一跃而起，身形与对方的脑袋平齐，空中转体电锯横扫。 怪物的上半张脸被电锯吉奥烂后变成肉泥落在旁边的墙上。 啪唧。 发出这种玩笑一样的声音。 “一爱姐！”地上流动的黑色液体凝聚成女孩的形体，一开始轮廓还十分扭曲，身上很多地方都是挥舞蠕动的触手，还有很多眼珠到处乱望。 但过了一会儿之后触手逐渐缩回凝聚出的衣服之中，奇怪的器官轮廓也都消失不见。 “露露啊，今天起得挺早。”一爱看了她一眼说道。 “因为是行政楼这边出事，我牙都没刷就过来了。”周露露揉了揉犯困的眼睛。 “呃，你新看上的人不会是老师吧？”一爱愣了下后说道。 “对啊，我班主任董老师！” “啧，你不要乱搞比较好。” “任何人都有追求真爱幸福的权力！”周露露严肃得说道。 “……”一爱无语得看着她，“希望你能找到。” 顺带给董老师默哀。 说完，她看着眼前一片狼藉道：“兔子，善后交给你了，我还有早班。” “诶，知道了。”粉红兔子精灵惆怅得说道。 突然，一爱后知后觉得想起来：“话说刚刚万老师是不是也在场？” “万老师？谁？” “这学期新来的那个心理老师，你当初不是还说他很帅吗？” “哦哦！他啊！但是他看起来阴飕飕的，跟个压力怪刷新机似得……” “他刚刚好像跑房间里去了，你有看到吗？” “呃……嗯……”周露露思索了一下，“哦！好像是有个人好像跟我打了招呼，不过我注意力都在董老师身上。” 两人一起往房间里看去。 什么都没有。 “啧，被他溜了。兔子，你昨晚是不是没把他记忆删干净？”一爱咂舌一声，对旁边的兔子小精灵问道。 “啊啊？我肯定有好好善后的啊！” “但早上他还叫我魔法少女，算了，一个人的话应该也没啥问题。”一爱想了下后还是选择了摆烂。 “董老师也跑了！”周露露道。 “什么？”一爱眼角抽搐：“你不是来保护他的吗？怎么这都能给跑掉？” “因为他反应好像很大嘛，吓到我了。”周露露小声道。 “行吧，总之我先回去上课了。”一爱捋了下头发叹息道。 “那我回去睡觉了，昨晚打游戏打得好晚，反正早上没课。”周露露打了个哈欠。 “你搭档呢？”一爱看了一圈后说道。 “帕帕也在睡觉，它陪我打游戏的，然后刚刚说一爱你肯定会来，小朵在就不用它了。”周露露说着看向旁边脸都黑了的粉红兔子。 “那家伙把自己的职责忘光了吧！混账！”脾气极好的粉红兔子小朵终于没忍住骂了人。 但是无济于事。 最后一爱和周露露都走了，小兔子则是开始善后。 它双手揉搓，身边出现了许多白色光球。 小手一拍，光球如泡沫一般消散，紧接着，所有肮脏的血迹和一团乱的楼道乃至办公室都恢复如初。 “压力怪相关的记忆倒是好消除，但魔法少女的记忆不直接找到人还是很麻烦啊。”小兔子抱怨道。 “原来两种记忆还有不一样的删除方法啊。” “是啊，所以做后勤的也很累……啊？！” 小兔子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到了一张照相机对着它“咔擦”一声。 万亦带着和蔼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小精灵。 “万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啊。”万亦笑道。 只是一点很简单的梦魇化躲藏而已。 “总之刚刚那种不好的记忆，我来帮你删除掉！”小朵连忙道。 “那还是不用了，债多不压身，你帮我删了这点也没用。”万亦一把揪住了这只飞天兔子。 “老师放开我！”兔子奋力挣扎，但在万亦手里完全没有什么用。 “别那么急，我这几天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有些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万亦说道。 “你想要问什么？知道得越多越没有好处，只会徒增压力而已啊！”小兔子据理力争。 无非应该就是魔法少女是什么，压力怪又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吧，这种挑战人三观的东西出现在人的视野中之后，人类总是如此按捺不住好奇心。 然后它就听到万亦开口说： “闭嘴，让我当光之美少女。” “啊？” “呸，让我当魔法少女。” “不是！魔法少女怎么听都不像是男孩子可以当的吧！”小朵不理解了。 “总之就说你可不可以做到吧？” “不可以，我做不到的，我的解压核心已经给一爱了，咱没法给你凭空变出一个的啊！”小朵连忙说道。 “解压核心？” “就像是假面骑士变身腰带和道具一样的东西……”小朵委屈屈得说道。 “魔法少女里用这种比喻我很怀疑你的成分啊。那哪里还能再找到其他解压核心？”万亦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要干什么，但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诞生的。”小兔子泪眼汪汪。 万亦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了想要吃麻辣兔头的冲动。 “我会做！”一个分身立刻举手。 “我也会！之前特地练过！” “我要吃！” “我也会吃！之前专门吃过！” “专门吃过是什么意思？” “被家里做菜那几个兄弟骗过去试餐的……” “你好伟大。” …… 万亦松开了对这只兔子的钳制。 小兔子飞在空中喘气：“你不会是想捏死我吧。” “没有，捏死了不好做兔头肉。”万亦随口道。 “啊？兔兔这么可爱！” “总之我心里大概有底了，删除记忆的事情就免了，你昨晚也没删干净，我对你很失望。”万亦居高临下得看着这只兔子说道。 小朵瑟瑟发抖，搞不懂为啥没把记忆删干净反而失望了。 一般人不该是因为记忆被删而愤怒的吗？ 忽然，万亦抬起手看了下手表，马上要和随机的搭档联络，便直接道别：“我还有事，就先这样，下次见。” 小朵看着万亦离开的背影，再度松了口气。 “这个人怎么回事，身上的压力值好高，明明是个人，但却像只压力怪一样。万一真的变成压力怪了，单凭一爱可能没办法对付啊。”小朵思考道。 “总之得赶紧跟一爱说！”它迅速飞离了此处。 …… 万亦走在路上跟自己说道：“很遗憾，之前报名想当魔法少女的兄弟们，暂时咱们连名额都腾不出来。” “闭嘴！快让我当魔法少女！” “你要去解决问题啊！本体！你不能制造问题！你要解决它！” “咳咳，只有我想当压力怪吗？” “呃，我觉得我们已经很压力怪了。” “这样的吗？”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 无声遗忘 万亦今早的搭档是陈思雪。 说起来，万亦一开始还和现代哥一起在无聊的时候八卦过队长方东浩和陈思雪以及上官何琴的关系。 三人年纪其实也不小了，在城市里打拼了好些日子，脸上看着年轻主要还是因为变强后顺带的。 互相间认识并且组成搭档的时间也不短，而且至少目前来看三个都是正常人，没有奇怪的追求和异常的癖好，这种情况很难不令人遐想。 结果一切都很正常，至少在万亦和现代哥面前，这三人组之间的关系就和平常的朋友一样。 万亦大失所望最后也没了兴趣。 至于直接上去问。 呵呵，万亦自认情商还是挺高的，只是有些时候他故意表现得不那么高而已，真的。 万亦拿起手机准时打了电话过去。 陈思雪很快就接通了：“喂，你卡得好准时啊。” “我觉得让前辈主动联系有失礼数。”万亦开玩笑道。 “贫嘴啊你。”陈思雪清脆得笑了两声，然后便问道：“才分开这么会，你那边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啊，我遇见压力怪了。”万亦随口道。 “噗！”那边貌似在喝水，闻言顿时没绷住，“这才刚分开多久？！” “我也不知道啊，一只我没说话就让我闭嘴的大猩猩，不过已经被处理掉了。” “什么？伱自己处理的？” “魔法少女干的，非常利索，三两下就解决掉了。”万亦道，顺带补充了一句，“我的攻击杀不死压力怪。” “你梳理下消息发群里。”陈思雪严肃得说道。 “嗯，正在码字呢。”万亦随口应道，其实完全没在干。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有事就不会还好好得和你打电话了，总之就这样先挂了。” “你多保重。” 通讯挂断，万亦拿起手机，把刚刚的事情大概交代好码上。 倒是没啥好隐瞒的，就当队长这几天带着他勤勤恳恳的报酬了。 压力怪杀不死这个情报还是很重要的，会将这个界线时空的危险度几何倍拔高。 早点有个底比较好。 不过就在他即将发送的时候，方东浩突然在几人临时建立的聊天群里发送了张照片。 照片上是街道上站着一只长相依旧奇特的压力怪。 “发现压力怪了，我没有接近，对方速度很快，已经不见了。”他说道。 看到这句话，万亦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仅是眨了下眼睛，群聊里顿时什么都没有了。 刚刚发生什么了？ 记忆迅速回流，他顿时又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方东浩刚刚发送了压力怪的图片，然后说没有接近让对方跑了。 就这么一下子，刚刚群里他应该发送了的消息已经没了，也没有撤回的痕迹，群里依旧静悄悄的。 直到陈思雪出来艾特所有人：“万亦遇到压力怪和魔法少女了！” 大伙这才吱声。 “这么快？”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总之人没事就好……应该没事吧。” “没事，他应该在准备汇报。” 见状，万亦便也直接把自己刚刚码出来的字发了上去。 没有理会群里的探讨，万亦立刻和自己说道：“刚刚记忆是不是又被删了。” “是的，你刚刚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然后被其他兄弟的记忆填回去的。” “现代哥，你刚刚看到群里发的了吗？” “看到了，和你一样，但一下子就不见了，看他们这个反应，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么一说，万亦迅速想起了小朵那只粉红兔子说的话。 “压力怪相关的记忆好处理但魔法少女相关的就麻烦。表现起来是这样的吗？”万亦道。 和压力怪相关的记忆，不需要专门找到知晓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删除掉。 不仅仅是记忆，和刚刚小朵处理乱糟糟的办公室一样，万亦一开始还以为是类似恢复原状的能力，但是现在来看，其实远不止如此。 已经发出来的消息凭空消失，所有人都忘记了所经历的。 嘶…… 虽然对于那些小精灵来说，处理善后减少影响的扩大，这确实是很合理的，但细想下还是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对界线原住民就算了，记忆删除还能轻易的对外来者生效。 毫无疑问，虽然暂时还没感受到这个界线在实力上不可敌的危险，但光是目前展现出来的东西，就已经称得上一个十分高危界线了。 而这些还仅仅是这个界线的前菜而已。 万亦可不认为目前见到的两种压力怪就是这个界线的全部了。 一百只压力怪的任务很麻烦，现代哥说过就算用了领域想要杀死那只没钱压力怪都有些勉强，合理考虑，如果太强的压力怪那现代哥的领域可能也没有效果了。 想要完成压力怪的任务大概率要靠魔法少女。 但魔法少女本身却在脱离任务的另一条分支上，而且比起一百只压力怪，数额更是只需要一位。 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万亦回忆了一下目前见到的哥特电锯女，和黑暗触手妹。 轻轻摇头。 “意外得就有些挑战性了。”万亦说道。 他还没忘了在那只闭嘴怪出来前看到的奇怪身影呢。 按照光之美少女的套路，那玩意没准就是生产压力怪的反派组织干部？ 但同样有疑点，这个界线的压力怪似乎本来也能自然生成，不需要人去手动。 或者说手动的更厉害？ 初来乍到，问题不少，万亦没打算太急，他相信最后答案总会有的。 只要人不死的话。 回头再看看群里，顿时就聊炸了。 对于第一个遇见压力怪和魔法少女这件事非常重视，各种问题一溜烟得往外冒。 万亦便也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一一回复过去。 主打的就是一个，你别细问，我也只是个目击者路人，具体的也不清楚，我啥都不知道。 其他人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就有这么多情报，稍微激动了一下之后也便冷静下来。 “不过，这件事发生在浮生大学里，加上我们不少人的身份都和那里有关，看来确实该着重关注了。”乙队队长如此发言道。 “是啊，魔法少女极有可能就是大学里的女生。” “大学生了都成年了吧。”一个队员发言。 “成年了就不是少女了？”陈思雪发了一句，后面跟了个坏笑的表情包。 “我没这个意思……” “总之长时间呆在浮生大学内的几位多注意了，当然，还是以安全为重。”方东浩说道。 大家纷纷回应。 万亦便也收起手机，来到了学校的一处花园里。 本意是来远离人际的地方稍微透透气，结果一下子听到了奇怪的响动。 万亦探头看了一眼便道：“董开门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对方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道：“万亦？” “是我，放心，我不是大猩猩。” “……”对方沉默得看着万亦。 “呃，或者你更怕的不是捂着耳朵的大猩猩而是那个周露露？”万亦道。 听到周露露的名字，董开门顿时混身打颤：“别提她了。” “怎么回事？老师怕学生怕成这样？” “别多问！”董开门猛地转过头，眼里满是血丝。 万亦面不改色：“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知道的，我这学期才刚来。” 董开门捂着头，不住得叹息，然后在旁边位子上坐下来：“让我静静。” “随便静静。” “你非要回我一句话吗？” “也可以不回。” “闭嘴好吗！？我想静静！”董开门对着万亦低吼。 万亦呆在原地。 见万亦不再说话，他手肘杵着膝盖低下头。 “好的，我闭嘴。” “你***！”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老师我啊，可是很强的 董开门老师忍不住动手了。 董开门老师抓住了万亦老师的肩膀。 董开门老师抬起了拳头！ 董开门老师被反擒拿了！ 董开门老师倒了…… 万亦把人按住道：“兄弟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衰弱？” “我特么！我特么！”对方猛地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济于事，没想到万亦这个看着瘦巴巴的一看就不锻炼健身的老师居然是练过的，他完全不敌。 最后骂了两句之后，竟是直接哭出了声。 万亦愣住了。 但顿时露出理解的表情，把他扶起来，带到旁边位子上，拍了拍对方衣领上的尘土：“来，别着急，慢慢说，我懂，话别总憋在心理，大胆说出来。” 对方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 “抽烟吗？”万亦掏口袋。 “谢谢，不抽。” “正好，我也没有。”万亦把手放了回来。 原本情绪崩溃的董开门太阳穴抽搐了几下，最后叹气。 沉默晌久，董开门道：“你新来的，不知道周露露是谁。” “不是一个学生吗？” “是学生，但不是一个寻常的学生。”董开门神色忧郁，“她是个很缺爱的孩子。” “哦，所以你们真是那种关系？” “不是！”董开门顿时有些激动。 “也是，一个套路来两次也太无聊了。”万亦随口略过了董开门听不懂的事情。 董开门再度叹气，正要说话，就见到万亦拿出来两个根棒棒糖：“喏，吃这个吧，比烟好，带劲多了。” 董开门神色复杂，伸手拿向其中一个青苹果味的，但万亦一下子把青苹果味的收了回去，把旁边草莓味的递给他：“不好意思，我想吃青苹果味的，伱吃草莓的吧，祝你心情和草莓一样甜。” 听着万亦不着调的话语，董开门彻底放弃治疗，粗暴得撕开棒棒糖的外衣，用力放进嘴里，狠狠得咬下去。 结果太硬了，没咬碎，就咬下来一块碎渣，牙还硌着疼。 “所以那孩子缺爱和你现在有什么关系？”万亦问道。 “她很喜欢谈恋爱。” “大学生嘛，讴歌青春~。” “大学刚入学一学期谈了十几个。” “长得挺好看，也正常吧。”万亦还听说过更乱的，回忆一下的话……哦，好巧，是当初被他揍了的那个校霸。 “有两个老师。” “这个我还真没见过了。”万亦口中跳动的棒棒糖顿时停了下来。 “因为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当初的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两次都没有遮掩，全曝出来了。”董开门憔悴得说道。 “啊这。” “不过她家里人势大，最后事情影响没有扩大，但两位老师都留不住，最后辞职去其他地方了。”董开门道。 “所以你是下一位受害者？” “我没答应她，只是她向我提出了尝试相处的邀请，有这种前科的情况下谁敢答应。本来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谁知道我和她短暂的独处就被有心人记录下来了。” “这样啊。” 董开门唉声叹气：“虽然校方有经验了，迅速就遏制住势头，但流言蜚语哪里挡得住。有学生传我的谣言，一些老师也搞不清状况。我被校领导约谈了几次，前几次是安抚，最近一次在问我愿不愿意去其他学校工作，校方可以帮我安排……” 他手里拿着棒棒糖，拳头握紧：“如果真的走了不就约等于承认了嘛！？我到底为什么要遭这个罪！我前不久才在这附近买了房，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似乎找到了发泄口，董开门越说越放开，逐渐得万亦即使没有引导他也说的很起劲。 只是……怎么说呢。 万亦听着感觉挺悲哀。 还好他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及畅想未来，眼睛一睁一闭就穿越了，没来得及陷入这种充满压力的环境。 不对，穿越后就被抓去研究所了，好像也没比人家好多少。 啧，心情一下子就不美妙了。 “你真不容易啊，但是你这情况还撑得下去吗？”万亦关怀道。 “还好吧，今天被折腾了几下反倒有点轻松了。”董开门搓了搓脸庞。 万亦点点头。 两人沉默得呆了一会儿之后，万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你凌晨怎么在学校里的啊？” “我昨晚也喝了酒，应该没喝多，虽然心情不好，不过我不想买醉。但本来应该在距离大学十多公里外的酒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跑过来的。”董开门倒是没有再含糊，但是反而给出了一个更离谱的答案。 “你打车了？” “钱没少，应该没打车。” “你变成魔法师了？” “我谈过女朋友！而且我才二十九！” “哇瑟，很年轻啊。”万亦有些意外，对方的样子看起来相当老成，万亦下意识以为对方三十多了。 “自从毕业之后，压力越来越大，人是真的遭不住……我现在至少还算比较好的了吧，有时候也只能这样想想安慰自己了，呵呵。”董开门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 “你没思考过昨晚为什么会突然到学校里来吗？”万亦再度询问道。 “因为……那种怪物？”董开门犹豫得说道。 “是啊，这种超自然的事情似乎只能这么想了。”万亦应和。 董开门连忙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万亦瞥了他一眼，吃着棒棒糖没有再多说。 如果董开门昨晚因为那种怪物而从十几公里外被带到了学校里，而今天早上又突然从办公室里出现了一只压力怪。 那么结合已有消息，虽然不说实锤，但要说董开门老师一点关系没有肯定是骗人的。 很显然，董开门有些慌了，他倾诉多了，顺口就把昨晚的离谱事情讲了出来，但这个消息被人知道肯定是不利的。 别人肯定会以为早上的怪物和他有关系。 他要是被警察带去调查，到时候谣言岂不是进一步扩散？！ 董开门老师和怪物有关系…… 想到这种流言。 他头上再度溢出冷汗，颤抖着把棒棒糖送回口中。 “我先走了，这些话，你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董开门说着，站起身，逃一般得离开了这座小花园。 万亦看着他颓废的背影，一片阴云遮蔽了阳光，光线偏转，花园的阴影遮盖在万亦的身上。 万亦在静坐片刻之后起身离开。 但是那片阴影中，还有另一个万亦的身影注视着董开门的背影。 …… 下午，经过平淡的午休时间，他带着电脑来到了上课的教室。 大教室里坐满了人，他放好东西环顾一圈，一眼看到了坐在最后头正在玩手机的那位哥特电锯女，当然现在是一身休闲的日常打扮。 看到万亦之后，对方抬头瞥了万亦一眼，又若无其事得低下头继续刷手机。 警惕性依旧很高。 万亦已经打开ppt，丝毫不慌，他已经看过ppt了，在分身的帮助下，保准他照着念别人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分身给他的一个自信。 至于心理课整骚操作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干的，因为除非他把这个教室炸了，不然大部分人估计更愿意摸手机。 吃力不讨好。 “好的，那么同学们，我们开始上……” 轰！ 教室的大门突然连带着墙壁被直接轰开。 碎石和烟尘洒在教室中。 “都给我……闭嘴！”捂着耳朵的大猩猩再度登场！ 看来不用万亦动手，负责炸教室的另有有其人啊。 这下子大家肯定就没心思摸手机了。 不过怪物守着大门，大家一通混乱之间却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就算要跳窗，这里楼层却也不低。 怪物直接向着万亦奔了过来。 “我这次真的闭嘴了啊？”万亦摊了下手。 硕大的铁拳直接砸下，万亦迅速端起电脑后撤，讲台被瞬间砸碎，万亦姑且避免了电脑和讲台桌一个下场。 万亦继续躲闪怪物的攻击，而怪物也追着不放。 就在这时，后排座位上的一爱直接大喊：“大家趁现在快跑！” 其他人顿时反应过来，怪物去追老师了，那门口这么大块已经空出来了！ 顿时哗哗一溜烟全从破口那边跑了出去。 万亦翻过课桌躲开了怪物的追击，看到身后的一爱拿出了一颗缠绕着荆棘的血色红心。 红心上有一个小拉绳，她用力抓住拉绳猛地一扯。 滋滋滋——！ 电锯轰鸣声瞬间响彻，红心开裂，探出狰狞的电锯，红心的外壳包裹在她的身上替换了她身上日常的服饰，变成哥特女孩，手中的小红心也完全变成了她那把熟悉的电锯。 “老师，你不会真的是压力怪刷新机吧？”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怀疑我自己了，陈一爱同学。”万亦面对怪物的铁拳也依旧轻松写意。 “让开，砍到了我也不会负责的。”说着，陈一爱提起电锯冲向了怪物。 电锯划过万亦的头发砍在怪物的拳头上。 鲜血瞬间溅出，洒了万亦一脸。 怪物喊叫一声，手臂快速恢复，这次竟是没有丝毫退避，凶性大发伸手直接向着陈一爱抓过去。 陈一爱有些惊讶：“变强了？” 这一抓直接抓住了她的脸，然后把她提起用力砸下，砸碎了课桌摔入地面。 正要再动作补上一拳时，它的眼前被白光充斥，身体遭受巨大冲击往后抛飞了出去，撞碎黑板嵌入墙中。 陈一爱揉着脸站起来，一直淡漠的小脸上有些意外得看着万亦：“老师你……” “没错，你老师我其实是深藏多年的魔法少女，呸，少年。”万亦手持噬魂魔杖，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手动迟到 万亦看向被他用灵魂冲击打飞的怪物。 这个时候他可以更加全面得观察压力怪这种存在。 随后他便很惊讶得发现，压力怪并没有灵魂一说，整个存在感受着更像是一种独立存在且高度活跃的精神体。 但是却又感知不到这个精神体的源头锚点核心在哪里。 真是奇怪。 他刚刚造成的伤害就像是打在橡皮泥上的一拳，稍微改变了橡皮泥的形状，但是这块橡皮泥本身并没有受到多少损害，并且揉揉捏捏就快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我打不死它，交给你了。”万亦对一爱道。 陈一爱没来得及说什么，闭嘴怪大喊着“闭嘴”扑了上来。 “阿瓦达啃大瓜！”万亦手中噬魂魔杖亮起白色的闪电，从杖间射出去劈在怪物身上。 怪物身躯一震，被白色闪电禁锢在原地。 陈一爱惊讶于万亦的发挥，而万亦道：“愣着干啥，又不是真的啃大瓜，快点解决掉。” 闻言，陈一爱白了万亦一眼，拉动电锯。 双腿处闪烁鲜红的光华，似乎是给自己进行了某种加持，随后一跃而出，速度惊人，身形一瞬间好似直接消失了一般，掠过了被禁锢的怪物来到了它身后。 短暂的停顿不久。 刺啦！ 怪物被从中间笔直切割，鲜血喷洒，溅满了大半个教室。 万亦收起噬魂魔杖，也不嫌弃满身的血，理了理衣服。 精神体每次都能爆这么多血也真是奇特。 “一爱！”粉红兔兔小朵再次在需要它的时候及时赶到。 然后它就看到了正坐在血泊中，姿态放肆的两人。 “终于来了，身上都是血脏死了，赶紧帮我清洗干净。”陈一爱说道。 “我也是，拜托你了。”万亦也示意了一下说道。 “话说为什么老师又在这里啊！” “因为我是老师，这里是教室啊。”万亦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小朵懵逼：“嗯？好像是这样。” “现在这课都没法上了。”万亦看着空荡且一团乱的教室惆怅道。 “没事的！等我把一切收拾干净之后，大家都会回来的！”小朵见状连忙安慰万亦。 “对了，小朵，你的能力应该不能倒流时间只能清除一些东西发生过的迹象对吧？”万亦突然问道。 “是啊，倒流时间的魔法据说只有一些很厉害的魔法少女才能做到呢。”小朵搓着手道。 万亦看了一眼旁边的陈一爱。 陈一爱鼻子皱了下：“干什么？我又不是那种类型的，和厉不厉害有什么关系？” 虽然万亦很想说他也没见过陈一爱怎么用魔法，目前为止都是电锯砍到位。但以防骂起来就还是算了。 比起这个万亦想的事情还在后头。 …… 同学们陆陆续续得回到了教室，并且表情上都有些慌，还很懵逼。 教室里只坐着一个陈一爱，其他人看了一眼讲台上面色阴沉的万亦，感受到一股笼罩了整个教室的“低气压”。 令人窒息。 他们的记忆理所当然在刚刚都被小朵删除了，对于之前遇见怪物的事情如今是全然没有一点印象。 那么他们为什么还慌呢？ 因为他们迟到了啊。 对于他们而言，记忆被删除之后，他们就是集体一下子都忘了下午还有课，然后全员迟到了二十多分钟。 即使心理辅导课是划水摸鱼的课程，但只有一个同学到场其余人全部迟到，这多少是有些离谱了。 等到所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万亦看了下手表：“好吧，看来同学们对我的心理课有比较大的意见，迟到了近半个小时，请问各位统一好口径了吗？” 学生们大气不敢喘。 “没事，不用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伱们。”万亦失笑道，“如果你们统一好口径了的话，之后和你们的班导好好解释吧，接下来，我不希望看到有谁在我的课上摸手机，如果被发现的话，你们或许还要再多写几份检讨，各位有意见吗？” 这还怎么敢有意见呢？ “那么同学们，我们现在开始上课吧。” 万亦满意得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要规矩得听满万亦的口述ppt，并且估计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也都不敢在万亦的课上太造次了。 …… 课后，他们并没有离开，班导直接守在门外，向万亦道歉之后，准备进去大肆批斗了。 万亦迈着轻快的脚步准备离开，不过却被陈一爱叫住。 作为唯一一个“没迟到”的学生，她自然不用留着挨批。 “ppt念得难听死了。” “你居然能看得出来我在念ppt？”万亦惊讶。 “准确说你确实是不是照着念，你只是熟练得在背而已。”陈一爱道，“稍微对照下ppt的内容就看出来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样，没事，反正哪行哪业都不缺我这种混子。”万亦说道。 “你真的是心理老师吗？这种话不能对学生乱说的吧。” “其实咱大学时候学的是民俗，稀里糊涂就来当心理老师了。”万亦道。 “那种专业不好找工作吧。” “你这学生知道老师的专业后第一感想居然是这个？这个时代真是现实啊，再说我这不是在当老师么？” “你在当心理课程老师和那个民俗学有什么关系吗？” “这倒也确实没什么关系。” 两人都了几步后，万亦发问：“你知道压力怪具体的诞生方式吗？” “一般都是自然诞生吧，有可能是个人的压力，也有可能是集体的压力。”陈一爱回答道。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集体的压力，就像是昨天晚上的没钱压力怪一样，往往数量多，影响力比较深广，但实体并不是很强，又难以通过一般的击杀来根除。”陈一爱说道。 “而个体的压力，压力指向明确，影响范围不一定大，但实体一般较为强大，只要杀死过一次就相当于进行了解压，一时半会儿不会再诞生了。” “那只大猩猩怎么说？” “特征上来说像是个人的压力，但复活速度太快了，一天就来两次，除非它的特殊能力就是快速复活……但也感觉不太像。”陈一爱思索道。 “压力怪诞生之后和本人的关系还大吗？”万亦继续问道。 “关系没有那么大，虽然还是会受到本人压力的影响，但本质上像是形同陌路。” “这样啊。” 这样子的话，董开门的嫌疑还是没有排除。 万亦让一个分身盯着董开门了，但是刚刚那只怪物找过来的时候，董开门却毫无异状。没有看到他任何不对劲的动作。 虽然万亦基本就认定他是压力怪的产生源头了，毕竟连续两次莫名其妙的针对，逻辑上完全可以对应上。 细究下来，长期压力的源头是董开门自己当下的处境没错。 但短期导致压力严重增加的就是万亦没跑了。 “这难道不都是你的问题吗？”一个分身阴暗得说道。 “是啊，是你连续两次言语上打击人家呢。” “还把人家擒拿后按在地上呢。” “我不是送了人家棒棒糖当补偿了嘛？”万亦无所谓得道。 “呵呵。” 万亦看向陈一爱道：“你见过压力怪诞生的过程吗？” 回答他这个问题的不是陈一爱，而是旁边飘着的小朵：“压力怪的自然诞生一般都是敝人耳目的，正常情况即使一只压力怪就诞生在普通人的身边，普通人也意识不到。直到压力怪主动与周围环境做出交互，这个时候才会被人认知。” “啊，奇怪又麻烦的特性增加了。”万亦眉头轻皱说道。 “老师你问这么多，是不是对这只压力怪可能的源头有什么线索？”陈一爱出声问道。 万亦看向她。 这个女娃嗅觉很敏锐啊，气质和一般的大学生相去甚远。 “确实有个猜测，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找那个周露露聊聊。”万亦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婚纱风格 陈一爱带着万亦在学校食堂找到了正在吃饭的周露露。 周露露没变身的正常情况下，是个个子并不高，目测只有一米六出头的可爱小女孩，身上打扮看着小巧玲珑，相当精致。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自己的朋友有说有笑。 见到陈一爱和万亦过来，周露露这才把剩下的一点饭菜吃完，和朋友告别后小跑着过来。 周露露和陈一爱是高中同学。 听陈一爱说，两人在高中时候就开始当魔法少女了，而且周露露其实比她更早。陈一爱在高三的时候才遇见小朵变成魔法少女，而周露露貌似初中就开始了。 所以周露露在魔法少女一道上甚至还是陈一爱的前辈！ 但这并不妨碍人家一口一个“一爱姐”得叫。 而且目前的表现来说陈一爱远比周露露靠谱。 “一爱你怎么和万老师在一起啊？”周露露看到万亦之后疑惑问道。 “不是我找你，他说有事找你。”陈一爱示意了一下万亦。 “万老师找我？我今天没伱的课啊！不过我听说一爱姐你们班全迟到了？嘿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这个女孩声音糯糯的，听着让人很舒服，但感觉性子是相当难搞的类型。 “老师把早上那只大猩猩引过来了，差点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万亦张嘴想要反驳，但转念一想怪物确实是冲着他来的，好像也不能算是错的。 “反正伤亡你们也能救回来吧。”万亦如此道。 “诶？一爱姐你还没把老师记忆删除啊？小朵在干什么吃的，干活啊！”周露露用相当欠揍的语气说道。 “是老师严词拒绝了我，不是我没干活！”小朵立刻跑出来说道。 “啊，原来你在啊，抱歉。”周露露捂了下嘴。 看来小精灵平日里倒是不会和魔法少女们完全绑定。 这可不是什么好设定啊。 会让人想起某只白色长耳兔子的，不过小精灵们目前来说比那只白色长耳兔子要好不少。 周露露准头又对万亦说：“老师，记忆删除没你想的那么方便的，死掉的人就是死掉了，如果对死掉的人用小朵他们的那种记忆删除魔法的话，会发生很平静但又残酷的事情的。” “存在消失？”万亦闻言顺口说道。 陈一爱、周露露和小朵都呆了一下，看向万亦：“你怎么知道？” “还挺好猜的吧。”万亦随口带过。 他之前也想过如果最后弄出伤亡的话，小精灵们还能不能把人救回来的问题。 现在来看，显然是“可以”。 但是这个补救并非是把死者捞回来，而是直接让死者本身存在都消失掉。 相当于让世界遗忘这个人曾来过，那自然也不曾有走过。 无情，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顿时都不说话了，显然都明白这不是什么多么只得讨论的事情。 于是周露露道：“那老师找我什么事情？” “我对于学生追求自己恋情和幸福没什么意见，不过董老师最近有点神经衰弱了，不知道周露露同学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万亦对周露露直白得问道。 陈一爱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什么。 周露露愣了下，然后没有避让反而直接回答：“额，我知道我的行为或许会对老师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我还是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如果他老师真的当不下去了，我也可以养他啊。” 什么？这就是“真·萝莉富婆”吗？ 万亦听得都愣了下。 “你这个安排倒是感情好，但是你跟董老师说过了吗？” “……”周露露沉默了。 “到头来你也没说啊，为什么不说呢？这种条件传出去的话，虽然有人明面上会嗤之以鼻大肆讽刺，但恐怕有更多数的人会大喊‘为什么不是我’吧？”万亦问道。 “这个……因为还有些不确定，很复杂就是了。”周露露支支吾吾。 万亦看着她。 这个孩子比旁边的陈一爱看起来要“透明”不少，虽然脑回路或许缺根筋，但思维方面倒是很透明。 算是个“好孩子”。 “你应该也有和之前两个跑路的老师谈过类似的条件吧，但是被拒绝了？”万亦开口。 周露露低下头。 “住嘴！坏东西！”一只青黑色的小章鱼突然从周露露随身的小腰包上窜了出来，对着万亦出言不逊。 “不准再给露露压力了！”这只小章鱼用粗短的触须指着万亦道。 万亦耸耸肩，转头看向陈一爱。 陈一爱摊了下手，表示爱莫能助。 “帕帕原来你在啊！”小朵立刻飞上去道。 “啊，小朵！”帕帕顿时一慌。 “你刚刚还在睡觉对不对！不要把事情全部推给我！你都懒散成这样子，你的搭档魔法少女怎么办啊！”小朵揪住帕帕充满弹性的脑袋揉捏着。 被这么一插科打诨，万亦一下子倒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了。 他转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 现代哥走在一条鲜有路人的街道，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所有痕迹都被清空归零了，福尔摩斯来了都没用。” “街道的监控也检查了，早上这个时段中什么都没有。” “但这里就是队长拍下照片的那条街道没错，我们没找错地方。” 现代哥和脑海中其他分身聊着。 “看来想要顺藤摸瓜是没办法了，不过至少我们知道这里确实有魔法少女，不然那个怪物不至于刚被队长确认到不久就被击败然后痕迹消除。” “那么该怎么在只有这一条线索的情况下找到这位不知名的魔法少女呢？” “其实，想约超级英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现代哥笑道。 …… 一只人形虫怪出现在街道上，背后的翅膀仿佛披风垂落，头部的外骨骼呈现白色，除此外皆为青蓝色。 一对双手宛如镰刀，闪烁着寒芒。 赫然是来自虫族界线中的螳螂一族质变。 这只虫怪自然就是一个万亦质变打扮而成的。 它站在原地，镰刀一挥将旁边的车辆劈成两截，然后发出嘶鸣：“吱！” 周围的路人叫喊着，惊恐得夺路而逃。 “你能不能有点压力怪的样子？”但是他的演出却遭到了其他万亦的否定。 “对啊，你这不就是普通的猎奇怪兽电影里的反派虫子怪么？” “……但是这个世界的压力怪也不是儿童向画风啊。” “总之，你要像个压力怪一点。” “怎么样才算是，像压力怪？”螳螂万亦问道。 “其他方面演不出来，口头上总得做到吧。”一个万亦如此说道。 螳螂万亦稍作思索，双手一甩，在地上砍出两道沟壑，更加加深了周围人的恐惧，然后仰天长啸一声： “压力压力！” “噗！” “你在干什么？！” “不是说口头上要像压力怪吗？” 观看宝可梦的经验告诉他，不知道怎么叫声的话，那就叫自己的种族名，绝对是不会错的。 就和“杰尼杰尼”和“种子种子”是一样的。 压力怪就该“压力压力”。 其他万亦被螳螂万亦这套逻辑说服了。 大伙都沉默了，那就当时默认被说服了吧。 他继续大喊：“呃啊！压力压力！” 然后象征性得砍一砍周围的东西，反正最后都能清除归零的吧。 即使这只怪物的叫声抽象又好笑，但双手的刀刃劈砍造成的痕迹却是实打实的，周围人的恐惧毫无减少，依旧在持续升高。 “到此为止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万亦精神一振。 就是说嘛，想约英雄的方法真的很方便的。 他转头，一眼就看到了这位新的魔法少女。 眼前的魔法少女相貌更为成熟富有韵味，但又保留了少女的那份清纯与浪漫。 穿着一身洁白，风格贴近婚纱的服饰，象征美好与纯洁的服饰衬托着对方成熟的身姿体态。 既视感会让万亦想起过去一些手游中所谓的“花嫁时装”。 但……这次居然是婚纱风格的魔法少女么？ 还能有这样的？ 和陈一爱以及周露露的风格差异也太大了吧！ 对方看着正在比对的万亦，直接抬起了手中洁白宛若飞鸟振翅的大弓。 没有拉弓的动作，万亦只见羽毛飘散的特效飘过，连续的白色箭矢发射而出。 瞬间将他吞没。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当妈的魔法少女 眼前这只压力怪根本没掀起多少风浪。 有些意外，对方远看之下压力似乎挺高的，原本还以为会是一场硬仗。 冯心源理了下自己变身后的粉色长发。 “哇呜，不愧是心源，手到擒来啊。”一只白色小天使一般的小精灵飞出来说道。 冯心源没有回应恭维，态度有些冷淡得道：“你慢慢收拾吧，我还要去接阿忆。” “哦哦，你去吧，晚饭做点好吃的捏！”小天使笑眯眯得答应道。 冯心源正打算离去，忽然，她感觉到了一阵窥视。 敏锐的她迅速回头看向一个方向。 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正望着她这边。 “安吉，那边有个目击者。”她皱了下眉头提醒道。 “啊啊？好的，我之后去处理！”小天使立刻回道。 “不用麻烦，我自己过来了。” 话音刚落，那个穿着黑西装，脸上有着一道细微刀疤的男子就来到了二者身边说道。 冯心源和小天使都吓了一跳，冯心源第一时间握住弓对准男子。 男子露出爽朗的笑容：“虽然突然出现确实是我的不好，但还是要提醒一下不要随便拿着危险物品对准我。” 他伸手点了下冯心源的大弓：“会受伤的。” “你是谁啊伱！”小天使一改在冯心源面前的温顺，直接大大咧咧得问道。 “我是来约超级英雄的，没想到约出来了一个可爱的美少女？” 面对刀疤男的油嘴滑舌，冯心源道：“压力怪？” “压力怪哪有我这么正经的？” 冯心源和小天使上下打量了一下盗版男，然后点头：“虽然不像，但总感觉是。” 刀疤男象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说道：“我的名字叫万现代，你可以叫我现代哥，或者简单点叫我‘代哥’也可以。” “那么现代哥，你找我做什么？”冯心源冷静得说道，目前为止手中的弓不曾放下。 现代哥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穿着婚纱，但是气质却相当高冷的魔法少女，有些感叹。 看来又是个性格独特的类型。 目前来说比陈一爱和周露露感觉要靠谱不少，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成熟的气质。 “刚刚的压力怪，是你释放的？”冯心源道。 看她的架势，大有一副如果现代哥敢应声她就直接把他射穿的意思。 “虽然刚刚那个确实是我做的……”现代哥话说到一半，突然闪身按住了冯心源肌肉骤然绷紧的手臂，偏转了弓的角度，让她正要发射的弓箭没能释放出来，然后才说完了后半句话，“但其实它并不是压力怪。” “什么？”冯心源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大。 就在这时，小天使也反应过来了什么：“你说得是真的！” “嗯嗯。”现代哥点点头。 冯心源疑惑得看向小天使：“他说得是真的？” “对！因为我刚刚施展的清除魔法没能把刚刚那个怪物造成的损害归零！”小天使严肃又有些慌张得说道。 “嗯嗯……嗯？啊？”现代哥再度满意得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猛地转头看向小天使道：“你刚刚说不是压力怪造成的损害就无法归零？” 小天使被吓了一跳，缩到冯心源的身后：“是这样的……” 现代哥看了一眼被刚刚螳螂万亦切削的路面，以及几辆惨遭分尸的车辆，一下子有点说不出话。 说好得能清除归零所以才大手大脚的呢。 敢情这套魔法居然只针对压力怪造成的影响？ 这下尴尬了。 “没事，反正又不是我们干的。”脑海里一个分身道。 “是啊，罪魁祸首不是早就付出了生命代价了吗？” “就是，被万箭穿心的感觉我们深有体会呢。” “分身行为请勿牵扯其他分身好吧。” 万亦们三言两语之间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压力怪以外的怪物？”冯心源看着现代哥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恐怖了起来，原本娇好的面庞顿时阴沉，两眼微微睁大，透露着一种瘆人的气息。 现代哥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猛烈的敌意将自己牢牢锁死。 他后撤一步，一手放置身后已然变作枪管，只要对方动手就让对面知道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是什么道理、 “你到底要做什么？”冯心源用低沉的语气问道。 “我是来寻求帮助的。”现代哥如此回答。 冯心源的气息稍作缓和：“帮助？” “准确说，我需要魔法少女的帮助，为此我正在到处寻找魔法少女，因为本人并不是很有底线，所以偶尔会采取比较偏激的手段。”现代哥看了一眼路面上的痕迹说道。 冯心源沉默了一下道：“你需要魔法少女帮忙做什么？” “帮我猎杀压力怪。” 冯心源转头道：“我拒绝，压力怪虽然是必须要杀死的怪物，但我们的举动只是为了维持现实这微弱的平衡，而不是出于其他目的进行的猎杀。” “嘿嘿，不是你想的什么勾当，我对压力怪也恨之入骨，但是我没有能力杀死它们，所以只能仰仗你们。” “满口虚伪，我不会与你为伍的，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吧。”冯心源转头就走。 “你就不能把我当作一位友好的协助者吗？或者为你提供情报的线人？” “你只是个把危险怪物往大街上放的恶人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冯心源头也不回得说道。 现代哥杵在原地，而冯心源快步离开，小天使安吉也连忙跟上冯心源，不再多看现代哥一眼。 “这位看起来很有正义感的样子？” “正义感，倒不见得，如果是纯粹的正义感的话，她现在就不会留你。” 分身们讨论道。 “正义不需要太纯粹，对英雄要求不要这么苛刻嘛。”现代哥老神老在地说。 “你是被嫌弃厌恶的那个诶，这时候不该狠狠得抨击她放点狠话？”一个分身笑道。 “嗨，魔法少女目前是珍惜动物，有一个算一个，还是先观察一下吧。”现代哥看着冯心源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说道。 …… 解除了变身之后的冯心源，和变身的时候一样身姿窈窕，但穿着有些朴实，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她出众的身材，厚重的眼睛也遮住了她美丽的容颜。 她快步来到了一间小区，然后骑着一辆电瓶车驶出。 负责盯梢跟踪的万亦稳步跟在她身后，靠着梦魇化大幅削弱现实存在感以免被发现。 冯心源来到了一所小学。 此时是学校放学的时间。 “接弟弟？”万亦猜测。 然后他便看见一个孩子从在校门口等待家长接送的孩子堆里小跑着出来。 “妈妈！” “啊？”万亦懵逼。 妈妈？！ 这个魔法少女当妈了！？ 自大学生超龄魔法少女之后，终于是出现了当妈的真·成熟系魔法少女吗？ 万亦感觉惊为天人，但是转念一想又十分合理。 周露露和陈一爱，分别在初中和高中成为魔法少女，但是现实不是儿童向单元剧，一切的事件不会按部就班得在一部剧集内短时间解决。 作为英雄的少女们会长大，走向不同的人生。 但是即使如此，或许也有相当一部分少女并未完全放下作为英雄的责任。 冯心源或许就是如此一位魔法少女吧。 她抱住了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以万亦的细致观察，一下子就能认出这个孩子和冯心源之间的相似度。 亲生的没错。 “阿忆，在学校乖不乖啊。”冯心源露出和作为魔法少女时完全不一样的母性笑容。 “嗯！我上课很积极！老师都表扬我了！”被称为“阿忆”的男孩对冯心源说道。 “真乖，阿忆真棒。”冯心源揉揉孩子的头，让他坐到自己的身前。 电瓶车掉头，向着回家的路驶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没日没夜的学习 晚上，群里方东浩又发了条消息。 “疑似压力怪的手笔。” 配图是那条对于万亦而言相当熟悉的街道，被切削的路面和被劈开的车辆残骸。 “根据目击者描述，形似人形的螳螂。”方东浩又补充道。 “终于又有压力怪的消息了！”早上万亦汇报之后安静了一天的群里顿时再度热闹起来。 “明明是高深度的界线，但却总感觉平静得不像话，除了万亦的描述以外什么都没看到！” “是啊，话说深度仪器测试有没有可能出错？” “别太抱有侥幸心理，忘了我们一上来就牺牲的队友吗？” 群里激烈得讨论着。 显然一天的平静生活让他们产生了一些疑惑。 毕竟目前所经历到的东西，和他们印象中的高深度界线相去甚远。 以前的高深度界线，即使不把高危险贴在脸上，也能轻易得看到种种异常，即使是看似正常的现代社会中，也暗藏杀机一步一个坑。 结果现在，平平安安度过了一天，半点事都没有，太奇怪了。 万亦坐在卧室床上，看着他们对那个所谓“人形螳螂压力怪”的讨论，露出了有些生无可恋的表情。 本该经历过的事情你们都忘光了，然后抓着唯一一个真不是压力怪的东西指指点点。 甚至那个东西还是一只万亦。 万亦本人感觉有被无语到。 算了，各位加油，晚安。 万亦翻身上床，闭眼，找戏中人们玩耍去了。 就在本体例行用剧场代替睡眠的时候。 现代哥今天依旧是夜班保安。 “希望今天不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此时的保安室里面，堆满了他下午出去那一趟买的各种零食。 要不是眼前的是监控显示屏，还以为他是在晚上刷电影。 监控上一切正常，他坐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是出去巡夜。 巡夜路上，他也依旧在刷手机，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 方东浩大致进行了一波汇总，他在这个界线內的身份是记者，和万亦某种意义上算是同行。 这个行业能接触的渠道不少，因此他一次性提供的线索是最多。 大多是关于有明确记录的一些超自然现象，和都市传说。 其中大部分是关于魔法少女的。 在方东浩给出的都市传说资料中，发现魔法少女其实并不完全是以一个正面的形象出现，许多时候，她们被描述为肆意妄为的人形怪物。 甚至造成过多起悬疑命案。 虽然也有正义的描述，但是诡异方面的却更为多见。 这些内容含糊其辞，对于目前连魔法少女都没见过一面的其他队员来说没什么价值。 万亦倒是感觉很有意思，打算改天拿去问问陈一爱。 正想着，现代哥走在夜间的校园中，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抹光亮。 他看去，发现有一栋教学楼上，一间教室的灯光亮起。 “没接到通知有谁晚上有事啊。”现代哥说着，走过去。 跟其他分身确认过记忆，也知道刚刚那个方向应该是没有灯亮着的，而就在刚刚，灯毫无征兆地亮起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感觉似乎模糊了记忆，最后或许会被当作错觉。 但是万亦能反复多次确认记忆，甚至一份无聊的记忆能有无数份备份，因此这种小把戏倒是没什么效果。 他直接走进教学楼，踩着楼梯来到目标楼层。 亮着灯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 他走入其中。 有人。 很多人。 密密麻麻的人影坐满了偌大的教室，他们看不清面容，头发杂乱披散仿佛鸡窝，全体伏案，手中握着笔书写着什么。 在现代哥走进来之后，突然又听到了一阵叽里呱啦令人听着耳朵生疼的声音，外面的走廊上竟是又出现了几个来回踱步的身影，他们手中拿着书本，摇头晃脑。 看着这一幕，现代哥没由来得感觉一阵烦躁。 脑子里冒出了很多焦虑自省念头。 比如…… 为什么你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分身能力，却还不赶紧努力锻炼自己呢？ 破碎世界中无数的人在为了生存和上升而奋斗，你持有一个强大的能力却不加擅用？ 为什么不让每一个分身都严格执行命令，每个分身都去锻炼学习经验，不断得强大自我？ 不拼命的话怎么和别人争？ “啊？那我缺的快乐这部分谁给我补啊？” “咱们不是很努力了么？加班加点，就差把本体挂路灯了。” “咱们向来说一不二，干的事情哪有半途而废过，强大的道路从未停止，何须他人定义我们的强大？” “拼命？我们不是天天在拼命么？目前为止都死了多少个兄弟？” “笑死，卷是吧？来人和我们换个位置，我们帮伱卷，你帮我们卷，行不行？” 这种促生焦虑的念头刚生出没有多久，万亦们顿时就不爽了。 我们万亦一生行事，天天自己拷打自己，哪里轮得到别人对我们评头论足！ 瞬间刚冒头的所有质问都被淹没在了万亦们的口诛笔伐之中。 砰！ 一声枪响在教室中回响，遮蔽了所有嘈杂的声响。 笔尖划过纸业的声响，走廊上奇怪的声响都趋于寂静。 “说的也是，我都忘了在学校里，这方面的压力才应该是主流。”现代哥看着眼前动作停止的人影们。 学习的压力啊。 甚至不仅仅如此，学习的压力之下，还有其他诸多压力糅杂所导致。 现代哥的一条手臂变成漆黑的枪管，站在讲台上指向下方的人影。 “虽然你们这方面的压力很值得同情，我也不是没经历过，但是我还是想说……” 现代哥环视一圈，笑道：“老子已经毕业了。” 嗖嗖嗖嗖—— 子弹倾泻而出，精准点杀，一人一颗，没有遗漏。 全部人影在短时间内同步做出了后仰的动作，场面瞬间寂静。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门被缓缓推开。 那是一个身上缠绕攀附着五颜六色的蛇类的女孩，皮肤上覆盖着鳞片，是从肉里生长出来的，身上原本华丽的翠色衣裙破烂不堪，而被撕裂的地方也由那些蛇所填补。 仔细看下，会发现这些蛇也都是从女孩的身体里钻出来的。 头发也仿佛蛇发女妖，有半张脸都已经被蛇所遮蔽。 她的手中随意地拿着一把精致的权杖，行走脚步沉重，伴随着动作，权杖上的挂饰发出轻微脆响。 这个……也是魔法少女？ 陈一爱的画风是猎奇，周露露的画风也只是稍显诡异，而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把奇诡怪异彰显得淋漓尽致。 下午遇到的冯心源那种纯洁美好的反而才是少数派吗？ 女孩走入教室，看到现代哥时，有些惊讶，然后又看向教室内坐着的其他人影。 全被枪毙了。 她视线再度转回现代哥身上：“你是哪位？”声音低沉沙哑，不是很好听。 “显而易见，我是学校的保安。”现代哥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女孩沉默了一下：“你做了什么？” “我认定他们为夜间闯入学校的不法分子。”现代哥道。 女孩叹息道：“他们白天已经够惨了，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我可没有折磨他们，枪枪爆头，体验到位，干脆利落，死不掉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现代哥铮铮有词。 女孩不再和现代哥争论，而是向着教室内其他人伸出手。 权杖发出微光，她身上胡乱舞动的蛇顿时仿佛受到感召，蛇目全部望向这些人影。 下一刻，现代哥眼前的奇怪人影，瞬间灰飞烟灭。 “哇哦。”现代哥发出感慨：“某种意义上咱们也差不多啊。” 蛇发少女忽略现代哥的暗讽，自顾自道：“这种压力怪是学校难以去除的劣根，但是，他们一般只会在四下无人时挑选一间教室，自顾自地重复着这些举动，深更半夜间很少影响到其他人。” “但我这不就是被影响到了吗？” 蛇发少女道：“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平日里我不会理会它们，它们的危害并不大，甚至不会危及常人生命。我会定期来检查，保证其积累的压力不要太多。” “你还真好心啊。” “不是好心，只是放不下。”蛇发少女语气复杂。 突然，她说话停下，有些费力得喘息几口：“抱歉，这位保安先生，我有些累了，再见。” 说完，她权杖一闪，权杖上的装饰轻轻摇晃发出脆响。 下一刻，她便消失在了现代哥的眼前。 现代哥看着顿时空荡冷清下来的教室。 “好吧，看来明早我也有东西可以报告了。” 现代哥自己跟自己开着玩笑，来到了教室的窗边，透过窗户看向窗外。 忽然，耳边响起难闻的杂音，眼前再度出现模糊的滤镜，仿佛世界向着黑暗下沉。 现代哥看向楼下，两栋教学楼间的大花坛边上。 穿着黑色西装礼服的身影，正静静矗立于此。 夜色下，现代哥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但是毫无疑问，对方在看着这边，与他相对视。 嗖！ 一发子弹被射出，而现代哥紧随其后。 子弹击碎了花坛的边角，陷入泥土之中，现代哥也来到了楼下的花坛边上。 但是刚刚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听觉和视觉上的异状也迅速消退。 他出手速度应该已经够快了，但还是没赶上。 单纯的幻象，还是其他东西呢？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谈判破裂 时间向后推进了几天。 在所有与浮生大学相关的身份中，万亦的老师身份毫无疑问是最方便的。 因此这几天，其他队员的一些行动都免不了经过万亦这边。 要么是让万亦帮忙行个方便，要么就是时不时向万亦打探消息。 很显然的是，一些并不是很有耐心的队员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这段时间里，他们依旧没能得到和压力怪以及魔法少女有关的消息。 虽然在万亦眼中，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短短几天之间，群内出现了许多关于压力怪的确认情报。 但是无一例外，最后这些痕迹都被轻易抹去。他们一转头也都忘了自己曾见过了什么。 在其他队员的眼中，可以说是除了万亦和现代哥以外，这几天都是一无所获。 虽然界线所说的停留时间无限制，但界线的停留时间与同化时间是两回事。 尤其是这个陌生的高深度界线，他们也不知道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外来者进行同化。就怕哪天不知不觉忘记了自我。 时间看似充裕，其实暗藏陷阱。 …… 此时正是一天的下午。 万亦带着几个人走在学校里，煞费苦心得说道：“最近因为老是带着人在学校里走动，我也被校方警告了，如果你们还需要我的身份的话，还是不要太折腾为好。” “一个身份罢了，只是图个省事，真不要了也不是不行。”身后跟着的一个人说道。 他是戊队的一位成员，名字万亦没去记也懒得翻记忆，只记得姓林，就叫他小林吧。 小林是戊队带着的一位受测流民，纸面数据上，也是三队流民中最强的一位。 四次质变与多次高深度界线的探索存活记录，相当受看重。 虽然只是个受测流民，但是现在来看，似乎也得到了队里其他人的重视，至少旁边跟着的两位戊队精英对他的行为就没什么表示。 “这可不行，我还是很重视在界线里的设定的。”万亦说道。 “说起来，你当初真的见到了压力怪和魔法少女吗？”小林闻言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直接对万亦问道。 万亦道：“我不是说得很详细了吗？” “但也只是文字描述而已，也没有真实的照片或是其他证据能为你佐证。” “现代哥不也有写报告？”万亦道。 “伱们都是丙队的受测流民，别怪我话说得难听，连续几天下来大家都没什么收获，但你们却说你们有，却也仅限于文字报告，这实在很难令人信服。”小林扬了下头后说道。 “说得也是。” 本来以为万亦可能会辩解，结果却是随口应和了一下，看起来都懒得与他争辩。 戊队的三人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万亦出言问道：“你们来学校干什么？” “既然这个学校里有魔法少女，我们打算用激进些的方式把她们引出来。”小林说道。 “刺激的方式？是我想的刺激的方式吗？”万亦挑了下眉头。 他们怎么知道万亦是怎么想的。 “闹点大动静，如果是正义英雄的话，她们总要出来的。”另一位队员解释。 “但搞不好可能会和魔法少女敌对，第一印象很重要哟。”万亦调笑着说道。 这可是切身的经验。 英雄好约，但太粗暴不利于后续的交往。 “不需要，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对方合作，不论是友善的还是参杂一点暴力的，看对方态度。”小林满不在乎得说道。 万亦点点头。 这位林先生很显然是那种传统的界线探索者。 而且不只是他，恐怕戊队的风气大概就是如此，习惯于找准目标然后高效“速刷”。 方东浩的方针并不是很得他们的意。 前几天还能安分守己，但这些日子对于他们而言恐怕不痛快得紧。 呵呵，这就是游戏剧情全跳党的丑态。 “你们和方东浩以及自家队长商量过了吗？”万亦问道。 “已经说好了，我们三个携带了我们队里最后的脱离珠，如果遇到超出预期的危险直接脱离。” “这样啊。”万亦点头，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掏东西，“既然你们要整活，那就把这几个东西带上。衣服最好也换一下。” 看到万亦拿出来的东西，三人顿时不快道：“你什么意思？” 万亦拿出来的是三张滑稽的小丑面具。 “遮下脸啊，你们是我带过来的，闹完事后要被牵连的可是我，姑且把脸遮一下，就当恐怖分子糊弄过去呗。”万亦抖了下面具说道。 “不要！”小林想都没想就拒绝。 “你是不想戴面具还是不想当小丑？” “都有！” “那可不成。”万亦道，“如果你们不遮住脸，那我现在就叫保安把你们抓起来，我是不会为你们的行动承担风险的。” 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小丑面具，眉头皱成一团：“有其他的吗？” “就这三个，当然我也可以给你们点时间自己解决，比如弄点黑丝套头上什么的。” 最后，三人还是妥协了。 只是带个面具遮脸而已，本来就准备搞事了，哪还需要在意这个。 “你们有人需要可爱的小丑鼻子吗？”万亦又拿出了一颗可爱的红色小球，捏了下发出滑稽尖锐的声音，“还能发声的。” “不要！” …… 学校的操场上，三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站在那里。 他们还没开始动手，但来自周围学生们的目光让他们如芒在背。 耳边很容易就能听到对他们三个小丑的议论以及欢笑。 三人面面相觑之后，没有再犹豫。 小林打头，手中暴躁的能量凝聚，直接一拳用力捶打在地面上。 轰！ 塑胶跑道炸开，颗粒、草屑与尘土飞舞。 这下子，原本看乐子的人脸上的欢笑迅速转变成了惊恐。 另一人抬起手，那只手臂的皮肤褪去，展现出金属色泽，一道光束从掌心发射，名中立在操场旁边的旗杆。 旗杆折断倒塌，砸在地上，将混乱更进一步渲染。 万亦站在远处拿着相机拍了几张照片：“与压力怪无关就无法修复吧，这下子陈一爱和小朵他们可有得忙了。” 正说着，方东浩就打来了电话。 “喂，万亦，戊队的三位已经开始了对吧。” “嗯哼，已经开始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需要，在高深度界线干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但这是戊队内部的决定，后果也由他们自己承担，所以我们没法说什么，你注意安全。”方东浩说道。 “队长你是不是已经在场了？”万亦听出了什么，于是直白得问道。 “哈哈，聪明。虽然这种行动不理智，但确实很可能得到有效的线索，我已经到了，另外两队估计也在哪个地方观望。” 好家伙，各个队伍算盘打得倒是真响。 不过本来队伍之间合作就是为了互相趟雷助力，现在只能说是正好用上了。 挂断了联络，万亦看向操场。 此时操场上的其他生人都已经逃离，只剩下三位小丑。 小林同学看起来是很传统的武道路线，而他的队友，一个是身体的机械改造，另一个看不出来，但是整个人都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一只奇形怪状的怪人。 倒是很符合他们正在做事情的画风。 学校保安们已经来到了操场边缘，万亦遥遥看到了现代哥，正在配合其他人封锁操场。 就在万亦想着哪位魔法少女将会第一个登场时。 嘶嘶—— 蛇类的嘶鸣声突然划过，操场的草地间忽然出现了大量五彩斑斓的蛇。 这些蛇聚拢一团，然后变成了人形的轮廓，最后出现赫然是现代哥那天晚上遇见的蛇发少女。 “压力怪？人？”蛇发少女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三种画风，发出疑惑的声音。 “原来魔法少女是真的啊。”小林看着眼前的魔法少女道。 “但这个画风比我还奇怪吧。”那个变成怪人的队员吐槽道。 “高深度界线是这样的。” 几人讨论了一下后，由目前表面上最正常的小林上前对蛇发少女道：“你好，魔法少女，我们一直在找寻你们，但苦于没有线索，最后只能选择如此下策。” “你们在搞笑吗？”蛇发少女皱眉道，“用这种威胁般的手段来见我们？” “如果我们真想伤害谁的话，相信我们，以你赶来的速度，到时候恐怕这里会留下十余具尸体。”小林冷漠得说道。 蛇发少女握紧权杖：“不道歉甚至在强调自己可以做得更过分？不论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情，你们真的觉得这是谈条件的态度？” “请不要胡搅蛮缠，我们可以好好谈话。”那位怪人开口说道。 蛇发少女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三人顿时都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孩子，我们的建议是你冷静一些，如果在这里大规模开战，恐怕后续的情况你不会想看到的。” 但是蛇发少女显然已经不打算多说什么了，手中权杖一晃。 挂饰发出脆响。 周围的草木瞬间好似活了，变成一只只游动的灵蛇，向着三人咬了上去。 万亦看着这一幕，笑着捏了下手里的小丑鼻子戴在了自己鼻子上，瓮声瓮气得道：“所以说，前人的经验多少还是有点参考作用的不是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压力下的小丑 三人立刻施展自己的力量将周围爬上来的蛇打下。 强大的力量将这些并不粗壮的小蛇拦腰截断。 随后小林率先发力，直接向着蛇发少女冲了上去。 咚！ 冲到半路，他的身体就僵住无法动弹，少女和她的蛇发注视着眼前的三人，令他们无法动弹分毫。 同时身体感受到了一股难耐的灼痛，仿佛整个人被抛入浓酸之中分解。 那只怪人突然身体发生爆炸，形态发生了变化，好似蜕皮一般挣脱了束缚，以飞快的速度冲向蛇发少女。 但少女只是权杖一摆就与对方的攻击相撞。 碰撞之后，少女没怎么样，对方却是连连后撤。 好大的力气！ 身体改造人身上完全被金属色泽覆盖，整个人都好似变成了一个机器人，在这种状态下也是挣脱了束缚，身上释放出大量光束向着少女覆盖。 少女身前的地面中猛地蹿出一条大蛇，坚固的鳞片为少女遮挡了所有攻击，然后甩头向三人发出气雾状的吐息。 虽然是雾气，但却似乎带来了非常强力的冲击。 三人直接倒飞而出在草坪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就在少女准备继续时，一个人瞬间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小姐，稍安勿躁。”正是那位戊队队长，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衣对蛇发少女说道。 “你又是谁？” “我是他们的……你可以理解为上司。” “那就管好你的下属。” “因为我们寻找伱们确实花费了许多心力，加上时间不多，所以被迫出此下策，还望通融，我们迫切得希望与你们进行合作。” 虽然是一套相同的说辞，但是这位队长的态度显然比林先生他们好不少。 “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回答和刚才一样。”蛇发少女显然已经没有耐心。 就在她要继续做什么的时候，忽然，少女整个人变得有些萎靡，呼吸粗重费力。 戊队队长眉头微皱，这个时候没有说话，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突然，操场上回响起了有些刺耳的难闻杂音，所有人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模糊，并向着黑暗下沉。 所有人都僵住了，背后冷汗直流。 蛇发少女本来状态就不好，如此一下直接坐倒在地，靠着权杖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戊队队长艰难得回头，睁大眼睛看向异状的来源。 穿着黑色西装礼服的漆黑人影，站在小林的身后，一只手已经探入了小林的背后。 毫无征兆，当异状发生的时候，它已经站立在那，并且完成了这一举动。 小林也是震惊不已，瞳孔放大，想要转头身体却动弹不得。 而很快，他脑海中大量回忆上涌。 这些是他的过往。 他原本是一位条件富裕且未来可观的白领。但是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这座空岛城市之后，一切仿佛坠入了深渊。 被人瞧不起，被人讽刺，和那些龙蛇混杂的人居住在一栋小破屋之下。 他不停得打拼，希望能为自己博得一个未来。 他不能接受自己本该美好的生活仅仅一觉之后便与自己失之交臂。 他不能忍受自己成为泯然众人的一部分。 往上，不断得往上，不能停下…… 为什么不能……没有理由……反正……必须要往上才行！ 紫黑色的物质包裹了小林的全身。 队长最后还看到了他震颤的眼珠，紧接着，这最后一抹光芒便也被遮蔽。 林先生脸上的小丑面具被固定，黑色物质变成了一身破旧不堪还有许多破口的西装，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个落魄的小丑。 “是你！”蛇发少女睁大眼睛，愤恨得注视着那个西装礼服的身影。 对方没有任何表示，将一个人活生生变成了压力怪之后，如云雾般消散不见。 “向上……向上……向上……！” 小丑怪的口中不断念叨着。 下一刻，它暴起冲向他的队长。 他的队长手中直接升起一道清风架住了小丑怪打来的一拳。 “林有志！醒过来！”队长厉声喝道。 “上升！上升！上升！”但是小丑露着悲伤的笑容，身上竟是出现了原本的武道能量！ 即使变成了压力怪，但却依旧能动用自己原本的力量。 砰！ 队长抬手再度接住对方打来的一拳，身体向后退了半步。 紧随其后的是小丑怪的连续猛攻。 另外两位队员也在这时赶紧入场，尝试阻止这位变成压力怪的队友。 只是对方好似一只发狂的野兽，三人一起也难以奈何，虽然能挡住攻击，一时半会儿却也不是办法。 蛇发少女看着这一幕，身体还是有些无力，但身边突然涌出大片黑水，露出了里面的陈一爱与周露露。 二位都是已经变身后的姿态。 “戴学姐！”周露露喊道。 蛇发少女看向二者，眼神稍微清明了一些：“你们……终于来了。” “嗯，所以怎么回事？”陈一爱看着操场上正在三英战小丑的情况，眯起眼道。 蛇发少女似乎是想要讲解，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奇怪的人挑事，然后其中一人被变成了压力怪，是依附型的……” “算了，总之，全是敌人没错吧。”陈一爱闻言道。 “嗯。”蛇发少女颔首。 “那我就上了，露露你把学姐先送到安全的地方去。”陈一爱拉响电锯说道。 “哦哦！” 周露露和蛇发少女似乎都对陈一爱的安排没什么意见。 黑水带上蛇发少女再度遁入地面消失不见，而陈一爱提着电锯走向战场中心。 滋滋滋—— 哥特电锯女伴随着电锯声切入战场，除了队长以外，另外的小丑怪和其余两位队员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当耳边响起电锯声的下一刻，身体被残酷撕裂的剧痛便蔓延了全身。 而队长双手用某种力量抵挡了切割，却惊骇得发现用来抵挡的那部分力量竟是被搅碎得彻彻底底，无法循环利用！ 这个新出现的魔法少女又是何方神圣？ 但毫无疑问，刚参与混战，陈一爱一人就瞬间改变了局势。 两位队员顷刻间受伤过重失去了战斗力。 小丑怪在地上哀嚎。 队长警惕着望着这一幕。 陈一爱瞥了一眼白衣队长，转头将电锯率先对准了小丑怪。 小丑怪刚爬起来，电锯便砍在它的肩头。 黑色物质以及鲜血伴随着电锯的转动不断溅射。 她的链条仿佛永远不会卡住停止，将所砍中的一切都以残酷的姿态搅碎切断！ 小丑怪发出哀嚎。 身上的黑色物质有些溃散，露出了下面人类的皮肤。 陈一爱眼睛微微放大，挪开电锯。 小丑怪压力减轻便立刻回击，膝盖猛地抬起顶在少女腹部将其击飞，随后甩手扔出了数颗黑色的球体，引发将四周席卷的剧烈爆炸。 “呃……上升……不能停止……不能……” 小丑怪喘息着，黑色物质再度包裹那部分人类的皮肤。 戊队队长望着这一幕，眼神冰冷，周围的气流突然发生了大量的偏转，双掌摆出架势，随后一掌打出。 砰！ 空气发出连环爆破，直接将小丑怪笼罩。 操场上的草坪间出现一个深坑。 小丑怪身上残破不堪。 滋滋滋—— 电锯声在烟尘中响起，飘散的草根与泥土被冲散，电锯直接斩下了小丑怪的首级，被电锯搅烂的伤口切面鲜血流淌。 陈一爱踩着小丑怪的尸体，转头看向白衣队长。 白衣队长看着陈一爱，面色难看：“他或许还有救。” “我就不问你是谁了，最近老是碰到奇奇怪怪的人。我就问你，你了解压力怪吗？”陈一爱语气随意得说道。 白衣队长不说话。 “依附型的压力怪，确实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我杀过很多只，说难听些的话，这种的已经没救了。” 陈一爱用见惯不惯的语气道，“整个人都成为了压力怪的构筑核心，即使保住核心剔除外面的物质，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随时都会变回压力怪。” “他是我的队员！我自有处理方法！” “我是不懂你们的关系什么，别说什么上司下属，就算你们是同我也懒得管，但他变成了压力怪，那就是我的工作范围。” 白衣队长还想说什么，陈一爱就打断了他道：“而且，你们对我朋友动手了，所以我还打算切碎你们呢。” 白衣队长闻言，神色有些凝重：“你们不是魔法少女吗？” “魔法少女只是一种称谓罢了，当魔法少女的，是我们人啊。”陈一爱的眼神有些混沌。 白衣队长被注视着，感受到了一丝恐怖。 有种自己随时都会被那股混沌吞噬的错觉。 怎么可能，对方虽然很强，但对于白衣队长而言也没到不可力敌的地步。 “是哦，大叔，我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这时，周露露软糯的声音也在他的身后响起。 袖子和裙底的触手不再遮掩，反而张牙舞爪得伸出，并且还生出尖牙利齿，血盆大口不断咬合。 一对一，有机会。 二对一……撤！ 白衣队长迅速做出判断，对地上的队员道：“你们脱离吧。” 伤到这等地步，没必要继续留下去，这个界线很不对劲！ 那怪人队员点点头，爬到另一位还不省人事的队友身边，捏碎了脱离珠，两人当场消失不见。 而白衣队长做完吩咐之后，也直接身法运作，几个闪身离开此处。 陈一爱和周露露站在原地，没有执着去追的意思。 “除了压力怪以外，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最近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陈一爱捋着自己暗红色的头发不爽得说道。 “嗯，万老师没准知道？” “也是，可以找他问问。” “这次闹得可真大啊，好久没闹得这么激烈，帕帕和小朵有得忙了。”周露露看着一片狼藉的操场说道。 “管他的，先去看学姐吧，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让她多歇着点还老是喜欢亲自出动，唉。” …… 万亦又给破烂不堪的空荡操场留了张照片：“原本还以为是三个小丑一番折腾被拒绝或是被暴打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中途突然一转大瓜了。” 那个西装礼帽人影到底是谁？ 连外来者的压力都能轻易调动并将其变成压力怪。 真的是压力怪那边的干部角色吗？ 陈一爱的实力似乎比她平日里所表现的要强大许多，不过细想之下也是，她只是经常不做防备挨打而已，但每次挨打也没真的出过事，那把电锯目前还真的没遇到过切不了的东西，这背后恐怕也有什么机制存在。 同属一个学校的魔法少女，三人间互相认识倒是正常，但很显然蛇发女孩的身体状况确实是不太好。 而对于万亦来说，这次围观吃瓜最大的收获就是他亲眼见到了压力怪的诞生。 “接下来，稍微钻研一下吧。”万亦转身捏了下还戴在鼻子上的小丑鼻子，发出尖锐滑稽的声音。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心神不宁 就在万亦还想着，这次动静闹这么大，那些小精灵要花多少时间处理的时候。 因为今天上午上过课便没了事，正准备离开学校的万亦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随后，记忆回流。 “还真快啊，小精灵的力量也有更多超出我想象的部分。”万亦拍了拍脑袋说道。 他刚刚脑海中不仅仅是记忆被删除，其中许多内容得到了自然的填补。 原本他还在想与压力怪无关的话，这么大的事件恐怕是难以简单处置。 但看过那段填补来的记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原本三个来历不明，且拥有特殊力量的小丑分子，被模糊成了三位携带武装的恐怖袭击者。而后续关于小丑压力怪的事情则被彻底翻篇略过。 戊队队长的事情也被直接隐去。 操场上的狼藉没有被打扫多少，显然也是为了符合这段记忆的描述。 也不知道该说小精灵们真机灵，还是该说他们合理得偷懒。 但这个后续处理显然是好的。 只要能把压力怪和魔法少女的事情瞒下去，加上这件事也未出现什么伤亡，真要说对于小精灵们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态。 这么想着，万亦来到校外，转头发现了方东浩三人就在那边站着。 方东浩向着万亦招手，万亦便过去问道：“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是的，在删减重组的记忆中，原本打算用三位小丑尝试钓鱼的计划自然是凭空消失了，而万亦并不知晓，在删除魔法少女和压力怪的因素之后，那三人又是怎么被安排退场的。 方东浩严肃地说：“是我的疏忽，接下来一段时间，其他队伍里的人有什么事情想要拜托你这个身份，你都不要答应。” “那三个人为什么突然发疯？”万亦闻言便问道。 “不知道。”陈思雪回答。 “额。”万亦不知该说啥。 “我刚和戊队那边讨论了，他们说三人是自发选择去往探路，并没有进行妥善的协调，给伱徒增了风险。”方东浩说道。 万亦抬了下肩膀，道：“那倒是没什么，戊队如果打算赔的话告诉他们意思意思就好了。” 听到万亦这不在乎被牵连的样子，方东浩三人都有些忍俊不禁，随后又道：“如果你支持不住的话，随时跟我们说，直接用随身的珠子脱离便好。” 万亦颔首应下，然后又反过来问道： “队长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现在没有情况反而更让人苦恼吧。”方东浩苦笑着摇摇头。 “之前说好的预定时间是最多呆一个月吧。”万亦道。 “是啊，所以也没必要太紧张，如果真的到最后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就放轻松当度假吧，高深度界线本来就没必要勉强。”陈思雪笑着道。 上官何琴点头应和。 说完，三人便离开了。 万亦和他们背道而驰。 …… “浮生大学遭遇三位恐怖分子袭击，根据现场情况来看，恐怖分子使用了杀伤性的热武器武器，最后三位恐怖分子逃脱不见踪影，学生反应及时，并未出现伤亡，警方正在跟进调查……” 房间内的电视上正在播出着最近的插播新闻。 男孩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聊，想要换台看更有意思的东西去。 冯心源望着这一幕，瞳孔微微放大，将手中的遥控器递给了他：“你自己看你喜欢的节目吧。” “好耶！”男孩开心得接过遥控器换台。 冯心源则是转头回到了房间。 “安吉。”她轻声唤道。 小天使立刻出来：“心源，什么事情？” “大学那边的情况是什么？你和那边的小精灵应该还有联络的吧。”冯心源道。 小天使连忙点头道：“嗯嗯，我就在等着心源你问我呢！” 它露出可爱的笑容，但很快收起做出严肃的样子：“那边有三个戴着小丑面具的恐怖分子，他们拥有和压力怪以及魔法少女不一样的特殊力量，说是想要寻找魔法少女进行合作。” 冯心源一怔：“和上次那个奇怪的人一样。” “是的，心源你上次拒绝他果然是正确的呢！”小天使安吉认可道。 “继续。” “那边的魔法少女虽然人可能一个个奇怪了点，但心还是挺好的，自然也没有答应，而那三个小丑恐怖分子比上次找我们的那位还要更过分，没谈拢就直接动手了。” “那三个孩子没事吧。”冯心源问道。 “除了戴茜身体本身就不是很好以外，另外两位没事。然后然后！后面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冯心源等待下文。 “‘空洞’出现了。”小天使面色严峻。 冯心源身躯骤然绷紧，房间内的氛围突然冷下来，她的眼神也满是憎恶：“它出现了！？” “是的，它当着那边魔法少女的面，直接将那批小丑恐怖分子中的一位变成了依附型的压力怪，然后又不见了踪影。” 冯心源皱着眉头，缓缓坐在床上，陷入了无尽的思考中。 “心源？”小天使等待了一会儿之后，试探得叫了一声。 冯心源道：“‘空洞’的出手没有规律，就像是一种自然现象，但大多时候都会选择敝人耳目，光明正大的出现不太正常。” “啊，嗯，是啊。”小天使愣了下后应道。 冯心源抬起手轻轻触摸光洁的下巴：“那些人是否有吸引空洞的某种特质存在？” 小天使安吉有些担心道：“心源，你还要去找空洞吗？” 冯心源愣住。 “阿忆还在茁壮成长，他现在只有你一个妈妈呀！”小天使道。 冯心源沉默半晌，缓缓闭上眼：“让我自己想想吧。” 小天使没有再多说，扇动翅膀消失。 冯心源静坐着，而手已经把被褥死死攥紧。 …… 隔天清早，吃完早饭后，冯心源带着阿忆去上学。 依旧是骑着一辆白色的小电瓶车。 将孩子送到学校，与之道别之后，她还未起步就望见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刀疤男。他正看着学校的名牌，脸上带着微笑。 冯心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想杀人的时候，控制自己的眼神和心神是很重要的，不然容易打草惊蛇。”刀疤男转头看过来说道。 冯心源没有接话，而是道：“你还来做什么？” “一次失败就死心的话，人是不可能成功的。”刀疤男的站姿随意松散。 冯心源看了一眼学校那边，还能隐约望见阿忆的背影。 “放心，我还没有拿小孩来威胁别人这么没品，那是很低级的反派角色才做得出来的事情。”现代哥笑眯眯得说道。 “哼。”冯心源不置可否，只是冷哼了一声。 “看来第二次也不成，没事，刘备三顾茅庐，我姑且也还是很有耐心的。”现代哥说完挥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等下。”冯心源出声喊道。 现代哥回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冯心源深呼吸了几下之后道：“稍微聊一下吧。” 现代哥笑着低头，然后整个人转回来朝向冯心源：“你早饭吃了吗？” “嗯。” “我还没吃，先找家早餐店慢慢聊吧。”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吵闹怪 早餐店，万亦正在吃豆腐脑。 不要问什么口味，他不打算在这里挑起战争。 万亦吃得很开心，但冯心源显然没那么好的心思。 “开心点嘛，吃早饭怎么能愁眉苦脸的呢？”现代哥笑道。 “你这话对马上要上班上学的人说，怕是要挨打。”冯心源回道。 “哈哈。”现代哥笑了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冯心源低声询问。 “我们？哦，你是看到昨天的新闻了吧。”现代哥迅速反应过来，明白了冯心源态度转变的可能因素。 他道：“伱是对我们的存在感到不安吗？因为是压力怪之外的危险因素？” 冯心源道：“可以这么认为。” 现代哥注视了她一会儿，笑出声道：“这样啊，那行。合作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各取所需，你想要什么大胆提，只要你明白代价是什么就好。” 冯心源道：“我可以帮你杀死压力怪。” 现代哥歪过头。 “你之前说的就是这个吧，想要我帮忙杀死压力怪。”冯心源冷静得说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而我需要你向我坦白你们的来历，以及……关于‘空洞’的情报。” “空洞？” “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礼服的人影，你应该知道吧。” “哦，原来如此，你称呼它为‘空洞’？” 冯心源微微点头。 现代哥道：“那我也要你那边对它的情报，没问题吧？” 冯心源没有异议。 之后，二者迅速交换了互相的所知。 现代哥对冯心源没有怎么隐瞒关于外来者的事情，本来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向原住民透露这方面的事情。 当然，详略得当，他只告知了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且身怀任务。 而从冯心源那边，他终于知晓了那个连续三次见到的西装礼服人影的情报。 魔法少女们将之称为“空洞”。 但实际上，对于这个存在的详细，她们也没有详尽的了解。 只知道，它就像一种制造压力怪的自然现象。 它所在之地容易引发压力怪现象，让各种各样的压力怪出现。 同时，它也具有主动制造压力怪的能力。 但是这其中并没有明显的规律可言，而大部分被它所亲手制造的压力怪，往往实力会较为突出，较难应付。 这么一提，现代哥顿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很明显，冯心源醉翁之意不在酒，突然回心转意就是为了通过他们接触到这个“空洞”。 “空洞”本身是个很难遇见的存在。 既然如此…… 为什么万亦到现在为止就直接遇到了三次？ 第一次对方出手离开恰好被万亦看见。 最近的一次是操场上，对小林出手。 这两次或许还能有另外的解释。 但现代哥那天夜里，“空洞”出现的目标很显然就是他！ 外来者对这个所谓的“空洞”存在某种吸引？ 冯心源对于现代哥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并没有太多惊讶，毕竟她本人就是魔法少女，而且也见过各种不同魔法少女的强大魔法。 如果平行世界和穿越什么的是真的，她也不意外。 她最关心的还是，现代哥肯定了他曾在短时间内多次遇见了“空洞”。 她的猜想果然是有道理的！ 虽然还没有坐实，但有说服力的案例增多更给了她那份信心。 “如果你之后还见到了它的话，立刻告诉我。”冯心源有些急切得说道。 现代哥点头：“好。” 就这样，交易性质的谈话似乎就结束了。 现代哥也喝完了豆腐脑，正和其他分身一起讨论这豆腐脑的味道怎么样。 冯心源看着现代哥，有些意外于他居然如此好说话。 “啊，对，谈话完了之后是不是这么说一句：合作愉快？”现代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露出一口白牙笑着对冯心源说道。 冯心源的心情却并不是十分美妙，眼神有些阴沉得低下头，没有回应。 …… 万亦正在浮生市海滨公园，也就是当初一早三队聚首的场所。 这里深入一点的地方，没有人，很隐秘，监控稀疏，感觉是很适合做坏事的地方。 那么万亦就来到了这么一个适合做坏事的地方。 “好的，我们反复研究了小林变成压力怪的过程，终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脑海中，分身们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什么结论？”虽然在结论出来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但万亦之间最大的默契就是相互捧场。 “那个‘空洞’，只将小林内心的压力放大了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没错，这其中没有任何特殊操作，唯一算得上特殊的，也就是我们一开始便察觉到的情绪放大罢了。” “那压力怪到底是怎么生成的？” “其实答案很早就摆在我们面前了，但我们只是下意识得认为这种东西不该这么自然而已。” “没错，压力怪的诞生或许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一种自然规律，就像是水流动，人生死一样。” “合理的不合理。” “那么，问题来了，达到什么程度能诞生出压力怪？” “绝望？崩溃？被压力压垮？” 脑中无数的声音相互讨论着，万亦逐渐睁开眼睛，身体发生分裂，另一个万亦出现在眼前。 “人的自我调节避免了情绪心态的崩溃，而这或许就是放置压力怪诞生的保险栓。” “那我们想要从自己身上诞生压力怪的话，该怎么做呢？” “我们的压力应该确实是很大的。” “但是我们却从未在意过，或许是已经习惯了。” “我们真的还会崩溃吗？” “一个人可以默默流泪，但我们真的做得到吗？” “思考，快思考。” 无数万亦的声音不断回响。 “拒绝乐观，拒绝积极，回忆最黑暗的时光，回忆我们的伤痛。” 这具分身皱着眉头，深入平日里被抛掷脑后的杂念，尝试回忆当初作为实验素材被随意取用的日子。 反复翻阅这部分记忆，当初的折磨性的痛楚好似还能清晰得体会到。 但……如今回头一看，却又感觉没什么？ 这有个什么压力啊？ 气球都被戳破得千疮百孔了，你还想让它再挤出气来？ “不行，这条路走不通。” “再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更让我们不快的。” “压力，万亦的压力到底还有什么？什么才是我们最深刻的压力！ 在一声声催促下。” 终于，这位分身万亦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 “吵死了！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让我好好想想！”他有些抓狂得喊道。 “哦吼。” “真的有了。” “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但……还好吧。” 伴随着这具分身的一声怒吼，身上各处突然涌现出紫黑色的物质，开始向着他的全身覆盖过去。 “干得好！” “什么？”分身仿佛便秘一样的狰狞表情顿时一变，也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 “你变了！” “我变了！？” “跟便秘终于通了似的。” “也差不多吧，咱们压力虽然大，但都被咱们拆碎得差不多了，单靠思维强行勾起也太难为人了。” “知道难为人还让我做。”被逐渐覆盖的分身眯眼道。 “诶诶，别说笑了，严肃点，身上的压力物质覆盖速度变慢了！” “大便没完全拉出来呢，括约肌别放松！” “你特么有完没完！”奇怪比喻停不下来了是吧！ “就是这样，继续！” “卧槽你……！” 正在向着压力怪转变的分身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等下！我还没来得及打扮呢！” 小林因为戴着小丑面具就变成了小丑怪，那他应该也整点什么才行！ 但是这么突然一弄，他手头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啊！ “红鼻子要么？”万亦从兜里掏出来了之前没人要的小丑鼻子。 “一个红鼻子能顶什么用！” “那算了，你还是看着变吧，没事反正是反派怪物，丑点我们也不会笑你的。” “说着压力难搞，但你们给自己制造压力其实各个都很在行啊。”压力怪分身眯眼道。 “彼此彼此，都是一个人，别客气。”万亦拍了拍手笑道。 终于，眼前的分身彻底被紫黑色所吞没。 最后形成了一个全身肌肉紧致的人形身影，没有其他五官和明显的特征，但是……全身上下都是嘴！ 皓白的牙齿与紫黑色的表皮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规则得生长于全身各处。 空无一物的脸上，同样只有一张嘴。 “好猎奇的感觉。” “这样的。” “好怪哦。” “好涩哦。” “谁说的涩？” 这个怪物身上的嘴突然开合，各说各话得就开始吵闹起来。 “什么？可以说话？”这时，一张嘴有些意外得反应过来说道。 “真的可以说话！” “我去，真的！可以直接在这具身体的嘴上说话！” 一张张嘴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万亦也有些发愣。 由分身变成的这只压力怪身上，这些狰狞的嘴，并不是单纯的装饰，每张嘴都可以和万亦群聊连上，然后成为万亦的嘴！ 这有什么用？ 不知道，目前来说大概可以吵死别人，给外人展现平日里万亦群聊不堪入目的冰山一角。 “屁股上的嘴是谁在用？换个位，给我玩玩。” “别抢！这个位置有什么好抢的！你们好怪啊！” “不好抢你别占着啊！快让我用屁股上的嘴说话！” 万亦眼角微微抽搐。 在吵到别人前，倒是着实先把万亦自己恶心到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弦崩·恶语伤人 和万亦支会过后，陈一爱就继续晨跑离开了。 之后万亦也绝了去找董开门打招呼的心思，直接去了大会议室。 董开门在小花园里也没干什么，似乎那个花园是他很喜欢用来散心的场所，根据他平时的行动轨迹来看，每次一大早来到学校必去小花园散心。 会议即将开始前他踩点赶到，最后坐在万亦的旁边。 “领导都到了你踩点到，真勇啊。”万亦看着他似乎因为赶过来而流下的汗珠，不由得说道。 “不小心忘记了时间。”董开门小声道。 “没事，人家大人有大量不会在意咱们小喽啰的。”万亦道。 董开门欲言又止。 “怎么？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我一直挺好啊……” “我去帮你找周露露谈过了。” “啊！” 突然提到周露露，董开门显然被吓了一跳，伸手捂住嘴压抑下声音。 看了下上面正在说话，他低声道：“你怎么自顾自就去说了？！” “怎么？难道伱其实还是有傍富婆的想法的？也是，你们年纪倒是确实不大。”万亦瞥了他一眼。 “不是，就是……” 董开门想要说什么，斟酌了一下之后道：“不管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到底是不是你自己的事情还不一定呢。”万亦随口道。 董开门微怔，然后有些不安地说道：“万亦，我们那天早上的事情应该不是梦吧。” “应该吧。” “其他人好像都忘记了一样，那种恐怖的事情，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办公室事后也都完好……很奇怪，感觉我们像是接触到了不该接触的事情。”董开门道。 “我本来还以为这次会讲到这些事情呢，但现在只讲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也很严重吧。”万亦道。 “但恐怖袭击姑且还在我们的认知范围内……那种怪物可不是。” 董开门样子看着还是很憔悴：“最近我一直在做梦，虽然不是什么噩梦，但是做了梦之后总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却又一点休息充分的感觉都没有……我甚至有时候感觉自己不像是自己了。” 万亦这才瞥过眼睛看向他。 看着万亦看向自己的眼神，董开门语气颤抖：“怎，怎么了？” “有意向去医院做个心理精神方面的检查吗？”万亦问道。 “果然我该去吗？”面对万亦如此直接的提问，董开门非但没有不快，而是对自己更深的质疑。 “看来目前的事情已经和周露露的关系不是很大了。”万亦说道，“在各种比喻句式中喜欢将人比做弹簧和皮球，来形容人的承受、抗压能力，但是很显然不论是弹簧、皮球还是人，都是有承受极限的。” 董开门沉默。 “不论是长时间的磨损，还是短时间的重压，都可能让弹簧恢复不来原来的样子，让皮球破碎，让人一蹶不振。” 万亦停顿了一下之后，先是强调了一句：“我不是在侮辱你，董老师。” “但是连续的压力已经让你的心底破了道口子，你心底有东西在流失，如果不及时堵上的话，你会彻底干瘪下去的。” 董开门听着万亦的话语，眼神逐渐空洞，额头的冷汗变得愈来愈多。 “你应该请假的，不一定要去医院，出去旅游，去玩，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或许是最好的。”万亦道。 董开门摇摇头：“不，我还是感觉……” “嘘！” 似乎是两人的谈论声音有些过火，招惹来了周围人的大量视线。 万亦面不改色：“不好意思。” 董开门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墙壁上的时钟正在运作，秒针发出微弱的声响，在有人讲话活动的时候几乎难以被人耳捕捉。 但是在个别人的脑海中，这种声音却会被专门提取出来，放大然后变得刺耳。 滴答……滴答…… “那么，关于这个事项……”主持会议的校领导正准备继续说话。 “闭嘴！”一声爆喝从窗外响起。 所有人都怔住了。 大家的视线看向窗外，早晨白茫茫的天空中，一个黑点在快速放大。 砰！ 哗啦！ 窗户被直接撞碎，黑色高大的身影破窗而入，破碎的玻璃渣落了一地，离窗户比较近的人被玻璃渣划伤。 现场顿时一团糟乱。 尖叫的尖叫，逃散的逃散。 只有万亦老神老在地坐在位子上，而旁边的董开门被吓傻了一样，坐着没有跑。 “‘单纯’的意思，最直观的形容就是，你用合适的方法对待它，它就会如实做出你所想要的反应。”万亦露出微笑，伸手拍了下董开门的肩膀。 董开门身子一个哆嗦：“怎……怎么又是……” “是啊，怎么回事呢？” 眼前的闭嘴怪比之前两次更加高大强壮，甚至身上多出了一些紫色的石甲。 变得更强了。 但是双手依旧喜欢捂着自己的耳朵。 它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双眼精准锁定到了万亦。 “一次完美的尝试。”万亦一边说，一边拉起旁边的董开门，“那么我们就先退场吧。” “闭嘴！” 闭嘴怪大吼一声，庞大的身躯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万亦的身后。 就在它伸出一只手握拳要打向万亦时。 万亦的肩膀上忽然分裂出了另一只手，那只手上附着紫黑色的物质，形成一条同样粗壮的手臂，攻其不备得率先击中闭嘴怪的胸膛。 砰！ 一声闷响之后，闭嘴怪向后滑出数米。 万亦的身后，诡异的人影从他身后钻出，前后左右不分的怪物，在地上随意得翻了几个身后，以诡异的协调感朝向闭嘴怪。 身上不规则得长着无数张嘴。 “闭嘴？” “不要。” “好不容易能传话了。” “这不得好好说个爽？” “我们只要脑子在想，嘴巴就会说个不停。” “其实我们自己有时候也是会感觉烦的。” “所以你要不要尝试帮我们闭个嘴啊？” 眼前怪物身上的嘴巴一开一合，仅此一位就让整个房间变成了菜市场。 放在小学那也必然是会让班主任血压拉满的水平。 “闭嘴！”闭嘴怪捂住耳朵大喊。 “来啊！” “闭嘴！” “闭嘴！” “闭嘴！” 打败复读机的最好方式就是用更多的复读机刷屏。 闭嘴怪看样子就很抓狂，发出咆哮后猛地冲上来。 “小心摔跤。” 吵闹怪开口说了一句。 砰！ 一道黑影直接掠过它的身边，原来是闭嘴怪真的直接在高速冲刺过程中脚下一滑，以飞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摔在了房间角落。 “这特么就是言灵吗？爽爆了！” “虽然感觉能影响的程度并不是很大啦，和那些动动嘴皮子就能杀人的不太一样。” “没法大规模ps，但是可以适当小修改？” “这个比喻不错，嘻嘻。” “但是貌似还有更厉害的玩法，咱们再试试！” “这是老子的身体，你们闭嘴！”吵闹怪脸上的嘴忍不住说道。 “就说！就说！”但很显然身上的嘴并不是很乖。 此时，万亦已经带着董开门跑出去了，身后传来会议室内乒乒乓乓的声响，交战似乎相当激烈。 “万亦……那个东西难道是……？”董开门在发呆之后，竟是似乎悟到了什么，语气颤抖地发问。 “嗯，是啊，不好意思，让你又把它叫出来了。”万亦毫无歉意地说道。 万亦如此作为其实是临时起意。 正当理由可以是为了实锤董开门和闭嘴怪的关系，也可以是为了进一步测试自己产出的吵闹怪的能力。 理所当然，不会是“因为对会议充满怨念所以想要来个人合理得把会议现场炸了”这种的邪恶的理由。 “怎，怎么会……那个怪物……是我？”董开门听完后抱住头，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本体，差不多得了，别刺激他了。” “不不不，接下来是尝试通过嘴炮拯救人心的环节！”万亦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算了吧，你只会‘话疗’，嘴炮不是你的活。”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分身们丝毫不抱期望。 这时，两个脚步声快步赶到。 “唉，老师……我要考虑把你关起来了。” “原来一爱姐说老师你是压力怪刷新机我还不信的，现在证据确凿了啊！” 到场的正是陈一爱和周露露。 目前为止出勤率第一的陈一爱，和理所应当的周露露。 周露露一看到董开门，顿时眼睛一亮：“老师老师！你前几天怎么都和其他老师换课了啊！好几天不见了呢！” 董开门看着周露露，有些崩溃，倒是不再害怕了，而是道：“周露露……我是怪物！我是怪物啊！” 周露露不解，陈一爱眉头一皱看向万亦：“你对他说什么了？” “直面事情的本质而已，不然要一直让定时炸弹放在学校里吗？”万亦说道。 正说着，万亦突然道：“你们两个往后退两步比较好。” “啊？”周露露呆萌得发出疑问的声音。 而陈一爱直接揪住她的衣服后领向后撤。 砰！ 会议室的墙壁被撞碎，闭嘴怪的身影飞出来，掠过魔法少女和万亦之间，摔在走廊上。 “这是那只闭嘴怪？怎么回事？”陈一爱瞳孔放大，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闭嘴怪之后，视线迅速转向墙壁的破口处。 “一爱姐！”周露露原本呆萌的表情瞬间变化严肃起来。 陈一爱也是一样，眉头紧锁，握紧了电锯。 “呜哇！这是什么压力值啊！是‘崩弦’级别的压力怪啊！”旁边小章鱼精灵帕帕瑟瑟发抖。 “一爱！露露！小心！”小朵看着就靠谱不少，连忙提醒道。 啪嗒！ 一脚踩碎一块较小的砖块，浑身是嘴的压力怪走了出来。 “哦？观众突然变多了？” “不对，不像是观众，更像是想要上台表演的演员啊！” “那真是极好，刚刚这位伴舞有些不专业，只靠它一个人不太够啊。” “那么，哪位小姐先来？当然，一起来我也受得住。” “嘿嘿，你这样子是性骚扰啊。” “黄腔禁止！我们要高雅！” “嘻嘻嘻~。” 七嘴八舌的声音令人烦躁而不快，声音好像回响在在场各位的脑海中，令人杂念丛生思绪难以集中。 “给我闭嘴！” 陈一爱直接怒喝一声，电锯拉起砍了上去。 吵闹怪身上的嘴全部露出微笑迎了上去。 滋滋—— 咣！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恐怖袭击就像煤气爆炸 夜晚的报社内，人去楼空。 此时夜已深，一些加班人都已经离开。 除了方东浩。 这些日子里，他对当下各种传闻线索进行了调查之后，却依旧一无所获。 结合界线时空的规律来看，他们不可能距离压力怪以及魔法少女很远，手头一些调查到的传闻也能说明，这座城市确实有着某种暗流经常存在。 那为什么他们就是遇不到呢？ 或许是被人刻意隐瞒了起来。 而且是相当高超的隐瞒手段。 方东浩的办公桌上满满的都是纸质档案，他一边翻阅，一边用自己的终端做着笔记。 会是什么样的隐瞒手段呢？ 他试想了一些经典作品中的桥段。 社会高层的隐瞒，官方的大手？ 或者一切异常都发生在异空间，世界的暗面？ 或者是更干脆的记忆删除？ 亦或是事后存在的消退与清除？ 甚至是……轮回？ 还是说，世界程序更替？ 方东浩将种种可能罗列，摇摇头。 就这么硬猜下去也不是个头。 如果真的是这几个猜想中的个别方法，那他的猜想恐怕也永远只能停留在猜想阶段难以寸进。 他打开旁边的电脑，思索片刻后开始搜素。 既然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既然都会被某种无形的大手操纵隐去的话，那么，过去的一些已经发生，但还是留下了没有磨灭痕迹的事件又如何呢？ 那只大手在过去是否会存在疏忽，导致留下纰漏？ 现在似乎只能去寻求这个可能性了。 他在电脑上开始调查一些老旧的案件和传闻，翻找多年前的新闻记录，同时搬来报社内老旧报刊的档案。 正查着，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陈思雪打来的。 他接起：“怎么了？这么晚了不休息打电话过来？” “你还在报社吗？”陈思雪问道。 “是啊。” “晚饭吃了吗？” “随便吃了点，我跟你说过我今晚不回去的，不用等我。”方东浩笑着说道。 “你倒是对社畜身份适应得很好嘛。”陈思雪听到这番言论不由得吐槽道。 “伱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说明你对自己现在的身份也适应得不错啊。”方东浩反过来调侃道。 没错，陈思雪和方东浩在这个界线，除了明面的工作身份以外，还有一层身份便是一对新婚夫妻。 不过大伙对这点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大部分人对界线给予的身份都不太感冒。 而且如果是能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身份，对于在界线內的行动其实也多有益处。 因此不存在什么多想的成分。 界线內的身份只是工具罢了。 “这个界线太平和了，就好像真的回到了过去的生活一样。让我都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了。”陈思雪轻声说道。 “是啊，日常的生活很难得，只可惜都是假的。而且这里随时都可能出现超出预料的危险，还是不能松懈。”方东浩说。 “何琴她最近都是住宾馆的，我刚和她聊完电话。” “她也很辛苦啊，运气不好。”方东浩感慨。 上官何琴在这个界线的身份自带了一位丈夫，同样是已婚状态。 界线时空安排身份各种都不奇怪，所以也是没什么好说的，甚至有的人对此大感乐意。但也有的人难以接受到。 上官何琴显然就是不能接受的类型，最近和这个身份的丈夫找个理由搬出来住宾馆。 “她最近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之后我想和她一起出去玩，散散心。” “可以啊，这座城市各种设施都很齐全，甚至还有沿海沙滩，你们多散散心不错的。”方东浩直接应道。 陈思雪说道：“但最近都是你一个人在忙，就我们俩去玩感觉对你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另外两队的队长也在帮我呢，都是老熟人，靠得住的。” “这样……” “你们先玩吧，大不了之后出任务我再多使唤你们赚回来。” “行吧，你可要多保重哦。” 两人聊完后，挂断电话。 方东浩看着手机笑了下，他手机的锁屏就是两人的合照。 虽然他和陈思雪并没有这段记忆，但他还是挺喜欢这张照片的。 放下手机，他继续之前的调查。 伴随着调查，方东浩的眉头逐渐紧缩。 他很快直接关闭了当前的页面，然后在搜索栏输入的“恐怖袭击”一词，范围限定于浮生市内。 果不其然，他有了收获。 大量陈年旧闻被他翻找了出来，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吐槽一句：这座城市的恐怖分子怎么这么多？ “这就跟冬木市的煤气爆炸一个道理是吧。”方东浩忍不住道。 他迅速深入探索，但大部分这些事件最后都是尘埃落定，查不出什么明显的问题，统一格式都是恐怖分子发动袭击，最后伏诛或逃跑。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这些都是切实发生的事情，顶多感慨一句治安不好。 但对于方东浩这个外来者来说，明明这座城市并没有足够的孕育恐怖分子的土壤，却长久频发恐怖袭击事件，本就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戊队那三人的莽撞行动并非毫无收获。 至少他们的行动点醒了方东浩去调查这方面的内容，并且有了十分显著的收获。 他打算去看看一些案件的旧址，去拜访受害者，没准可以有更进一步的收获。 他迅速筛选出来一些有调查价值的案件。 “就从这个开始吧。”他最后挑选出来其中之一，如此说道。 他不是很懂魔法少女，但以前网上冲浪的部分记忆姑且还模糊得记得一些。 总之魔法少女就尽量往低龄的方面去找应该没有问题。 方东浩看着他调出的旧报纸上的新闻。 “浮生市第二小学恐怖袭击案件，大量学生伤亡……” 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但方东浩能感觉到一些蹊跷。 这个案件中，恐怖分子只有一人，但是影响范围却大得不正常。 对此官方给出的回答是，恐怖分子有组织，计划缜密。 孩子出现伤亡很显然是极危严重的事件，但后续报道却并未跟进，人们像是下意识得将其忘却了一样。 “就这个了。”方东浩道。 …… 就在方东浩那边的调查有了些许眉目时，时间来到一天的早晨。 万亦到达学校。 今天没课，但是关于前几天的“恐怖袭击”，校方要开会，教职员工都要到场，所以明明该是休息但他却依旧来到了学校。 令人压力大增的事情莫过于你虽然可以休息，但却因为各种原因非要在休息时间回到工作单位不可。 正有些无聊，他转头忽然看见了一个最近十分安分的身影。 是董开门老师。 他正向着当初两人相谈的小花园走去，万亦看见了他的背影。 这几天董开门依旧没有什么异状，负责盯梢的分身都有些腻了。 那只闭嘴怪也没有再度出现，似乎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但人家都复活过一次了，突然不复活了怎么看都是有鬼。 万亦正想去打个招呼，眼前却被另一个熟人拦住了。 “早上好，老师。”陈一爱双手抱胸，头上戴着黑白相间的鸭舌帽，穿衣打扮有些潮，配合气质一看就感觉是个刺头学生。 事实上她也确实是。 “早上好，今天也在晨跑吗？”万亦随口问道。 “因为你这几天好像都在休息，我都打算直接去你家找你了，还好今天学校有开会把你叫了过来，省得我花时间。”陈一爱说道。 “你对我的行程这么了解？”万亦眉毛轻挑。 “只是因为有事找你所以顺带了解一下而已，你不会会错意，觉得我是对你有兴趣的变态吧？”陈一爱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万亦。 “不是最好，那可真让我松了口气啊。”万亦松口气。 陈一爱无语了一下，这个人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情？”万亦问道。 “我只是先约一下你，不然直接找人提要求不太礼貌，也防止你开完会找不到人。”陈一爱道。” “虽然要我说你的语气和姿态，从学生对老师的角度而言已经很不礼貌了。”万亦道。 “总之我们有事想要问你，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们，就是一起聊聊，不坏吧。”陈一爱道。 “这么说就干脆了，我答应。”万亦颔首表示同意。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魔法少女浴个血很正常吧 万亦带着董开门离开了楼房。 下面已经围满了人，学校保安们神色凝重得聚集起来。见到还有人出来，连忙将他们接应。 万亦谢绝了周围其他人的帮助，和董开门一起稍微远离人群，坐在一个小花坛边上望着不远处的楼房。 “万亦，我应该去自首。” “啊？”万亦有些讶异。 “我是怪物，我应该去自首，要有人能控制住我才行……你说得对，这确实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董开门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上灰尘石屑。 “你不是怪物，那个怪物只是因你而生罢了。”万亦说道。 “那，也是有关系的。完了，全完了，我下半辈子或许都会被抓去做研究，自由被限制，什么理想和未来都没了……” 万亦看着瑟瑟发抖的董开门，随口道：“无所谓吧。” “这怎么能无所谓！”对方抓狂得看向万亦。 “就算没有那个怪物，伱最近本来就过得不好啊，如果真的以后被带去做研究了，那岂不是就能轻易摆脱这个难堪的现状，体验另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万亦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我可是会产出怪物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对你来说，无非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罢了，真的有必要这么抗拒吗？看开点吧。”万亦笑着道。 “闭嘴！”董开门低吼一声。 万亦只是微笑，注视他：“你没发现另一只怪物是从我身上出来的吗？” 董开门愣住了。 “都一样的啊，总会结束的，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这段时间请了假要去哪里玩吧。”万亦的视线转向眼前的高楼。 董开门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 啪！ 黑水构成的触须被拍碎，化作无力的水花溅落消散。 吵闹怪笔直迈进，电锯声忽地欺近，它身侧墙壁泛起水波，紧接着伴随水花跃动，陈一爱的身影穿梭而出。 滋滋—— 电锯划过，吵闹怪迅速侧身后仰，躲过直冲它脑袋而来的电锯。 陈一爱却只是做了个假动作，一个回身拉动电锯，紧跟下劈。 滋—— 电锯从吵闹怪胸前划过，将紫黑色的皮肤切开。 刺啦！ 鲜血迸射，吵闹怪却无视伤势，带着此起彼伏的怪笑低身扫腿，将陈一爱踢到，再行云流水得跟上一记冲拳。 陈一爱的脸被直接命中，身子撞在墙壁上却好似没入水中石沉大海。 吵闹怪摸了下墙壁道：“有趣的魔法。” 它胸口处的伤口快速填补恢复。 “好疼啊。” “第一次真的被那个电锯砍到，只是擦到一下也能知道确实厉害。” “另一位的能力在这种狭窄复杂的地方也是十分强力的辅助。” 强劲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过来。 原来是还未退场的闭嘴怪。 “你搞不清楚实力的差距吗？” “还是不懂什么叫害怕吗？” 吵闹怪回身一抓直接按住了对方的拳头让其无法前进。 “闭嘴！”闭嘴怪只能如此喊道。 “别叫了，你很弱，我比你强，这是当下的事实啊。” 一张嘴如此说着，吵闹怪对闭嘴怪的压制也隐约变得更加强大，松开手给了对方一巴掌后又擒住了对方的脖子。 闭嘴怪高大的身躯竟是被它就这样单手提起。 滋滋——！ 天花板上水花波动，电锯声在两只压力怪的耳边响起。 之后以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压力怪的身上同时出现了大量的电锯切割伤势。 尤其是吵闹怪受到了额外多的照顾，好几张嘴被切烂。 陈一爱落在二者中间，此时她的血肉中开始生长出黑色的荆棘，随之带来的是直冲面门的压迫感，和平日里的状态不可一概而论。 这才更像是认真起来的状态。 闭嘴怪对着陈一爱发起重拳，但还未接近，粗壮的手臂便被直接削下，随后电锯被按在它的胸膛上。 那层石甲只能说聊胜于无，被电锯轻易划开刺入胸腔之内。 滋滋—— 出血量依旧可观。 吵闹怪见状抬起双手，两手手心的嘴巴开口，异口同声道：“箭。” 两个实体化的“箭”字从口中吐出，然后笔画重组构成了两支箭矢向着前方飞速射出。 黑水瀑布从天而落将箭矢阻挡。 陈一爱甩动电锯。 血水成弧线撒落，身后的闭嘴怪已经趋于无力，正要倒下，其下方的地面突然液化，随后张牙舞爪的触手如花朵般绽开，再闭合。 噗呲！ 好似被挤压爆开的西瓜，鲜血与残渣四溅飞舞。 “你们的作风可比我重口多了。”吵闹怪身上的一张嘴不由得说道。 “给我看饿了。” “话说我们这具身体能吃多少？” “不知道，找机会试试？” 明明还在战斗中，但身上的嘴已经开始走神了。 陈一爱穿过黑色液体构成的水帘，提着电锯向着吵闹怪迈进：“你没有下次机会了。” “那可不好说。”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嘛。” 陈一爱咂舌后起步冲刺。 “你的腿会抽筋嘛？”一张嘴突然开口。 陈一爱原本并没怎么在意，但突然腿上一阵痉挛和疼痛让她冲刺的脚步顿时减缓。 而她慢下来的同时，吵闹怪瞬间突进而来。 “百万吨重拳！”嘴里一边喊着某款游戏里的招式名字，拳头上的肌肉伴随着名字的喊出，也变得刚硬凶猛。 重拳即将命中时，层层水膜包裹住陈一爱。 吵闹怪一拳打入水中，层层阻力不断削减着拳头的力道。 随后，周露露从旁边跃出，撑着伞双腿一蹬踢在吵闹怪的脸上。 嘭！ 吵闹怪被逼退后笑着说道： “这边这位终于不躲躲藏藏得了啊。” “游戏里辅助打人比主c疼很合理吧！”周露露道。 陈一爱没有说话，刚刚抽筋的脚用力踩了一脚地面。 伴随着“咚”得一声闷响，地板出现细密的龟裂。 电锯再度被拉响，陈一爱身上的荆棘生长更加密集，她额头溢出冷汗，眼神更加混沌。 吵闹怪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危险性还在不断提高。 “还在变强，仿佛看不到尽头，这就是你的能力吗？跟主角一样，有点不讲道理啊。”吵闹怪说道。 “知道我是主角还不赶紧死来！”陈一爱烦躁得说道，她的双眼通红，眼瞳仿佛能滴出血来，并且眼光正在变化，好似两朵正在盛开的蔷薇。 “招惹仇恨的反派轻易引颈就戮的戏码可是不讨观众喜欢的。”吵闹怪嬉笑道。 陈一爱率先杀到，速度更快了，吵闹怪是在其他分身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的，甚至没来得及开口释放小言灵。 周露露紧随其后，二者配合相当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协同对敌了。 但是吵闹怪的能力诡异，以一敌二却依旧不落下风。 三者在楼道间不断穿梭，规模逐渐难以克制，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两位魔法少女的衣裙在这种状态下依旧保持完好，吵闹怪将其撕碎过几次，但连走光都没有直接就恢复原状了。 只是她们的伤势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周露露不慎之下被吵闹怪的口舌之箭贯穿了一次，没来得及水化躲闪，肩膀上还留着个窟窿，她的恢复能力似乎没有陈一爱这么强大。 而陈一爱更是仗着自己强大的身体素质，毫无保留得发起进攻。 吵闹怪在她身上看到了屑本体的影子。 可惜人家小姑娘是在硬撑，而屑本体只会欺压他们分身。 饶是如此，受过伤的事实不会被轻易抹去，陈一爱身上的伤口快速增添，恢复能力虽然已经很快了，可伴随战局加速也依旧力有未逮。 她此时浑身浴血，黑色的哥特装已经被彻底染上鲜红。 因为吵闹怪尝试着用自己能力发动各种各样的攻击，因此陈一爱身上的伤口同样花样百出。 小擦伤，撕裂伤，烧伤，枪伤，刺伤，切割伤，贯穿伤。 如此多的伤势，陈一爱除了偶尔对吵闹怪发出的噪音回嘴以外，其他时候却都一声不吭。 伴随着的战斗的进行，吵闹怪逐渐对陈一爱敬佩了起来。 原本只当是一个靠着能力肆意妄为，虽承担着一定责任，却依旧桀骜不驯的小毛头。 现在来看自己真的是对她严重低估了啊。 吵闹怪身上也多出不少伤口，再生速度也变慢了。 它如果不集中思绪去提取心底压力的话，力量也会减弱。 一般的压力怪大多只会在战斗中压力不断增高，越战越勇。 但万亦的吵闹怪显然不是。 它是会在战斗中愉悦起来的类型，所以会越战越弱。 这个削弱幅度并不大。 但和陈一爱相比，持久战下去输的早晚会是它。 就在他打算放点狠话撤退的时候，窗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白色的螺旋箭矢直射而来，虚幻的羽毛飞舞，穿过破碎的窗户，正中吵闹怪的脑袋。 嗖！ 箭矢穿过脑袋之后，贯穿蹿出，身后的走廊被飓风摧毁。 “这箭是……心源姐！”陈一爱愣了下后道。 “看来大势所趋，这幕戏也该到此为止了。”吵闹怪脑袋留着那个大窟窿，却并没有死去！ 它的身形变得飘忽起来，混身笼罩上一层阴影，如梦似幻。 随后便迅速消失不见，追不到踪影。 “没死吗？”它撤退后不久，窗框上就出现了冯心源穿着婚纱式服装的身影。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快如噩梦抛至脑后 一道黑影遁地而走，穿过了外面杂乱的人群向着校外转移过去。 万亦正在给董开门唱摇篮曲，瞥了一眼就没管了。 黑影来到了校外一条无人的小道，凝聚成吵闹怪的身影。 身上的紫黑色压力具象物质褪去，变回了万亦的模样。 “打一趟工累个半死，而本体还在给一个大男人唱摇篮曲，见者落泪，令人感叹。”吵闹怪分身道。 “挺好，你多保持坏心情，战斗力蹭蹭上涨！”正说着，他的脸上就张开了一张嘴笑道。 吵闹怪分身毫不犹豫得给了自己一巴掌，毫无留手，打完脸上留个明显巴掌印的那种。 “心情一直不好我就不干了。”他如此说着，将自己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虽然有些瘦削，但肌肉轮廓显著的身材。 一个佩戴墨镜和口罩，怎么看怎么可疑的身影走来，手上提着袋子递给他。 “谢了。” “不用谢，下次给我腾张嘴，现在你身上的位置太抢手了。”这具分身说道。 吵闹怪脸一黑：“滚滚滚。” 送衣服的分身发出沉闷的笑声，转身离开。 吵闹怪拿出衣服穿上。 “啧，这都是什么垃圾搭配啊，没好看点的吗？”然后他很快就忍不住吐槽道。 “怎么？有意见你自己选啊。”他刚说完，胸口上就裂开一张嘴道。 “虽然确实是自己选的就是了，哈哈哈。”肚脐眼上紧跟着裂开嘴巴说道。 吵闹怪欲言又止，最后拿出衣服穿上。 很土的棕色长裤，搭配黑色短袖紧身衣。 虽然紧身衣将万亦的身材凸显得很好，但万亦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毫无压迫感，看着就不壮实，穿上这紧身短袖看着就有点不匹配的感觉。 做完这些，他正打算出去，被其他分身提醒后才想起差点忘了做面部伪装了。 于是他便松开了裤腰带，伸手往自己屁股后面过去。 刺啦！ “早点想起来应该撕刚刚那位兄弟的屁股的。”吵闹怪一边开始画皮一边说道。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个虽然长相硬朗帅气，但眼睛有些尖细阴冷的碎发男子从小巷中走了出来，随意选了个方向离开。 …… 警车和救护车原本都已经赶到了现场。 但伴随着无数白色泡沫升起，泡沫破碎之下，所有人的面色都不由得呆滞了一下。 随后他们有些疑惑得相望半晌，四散开来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今天可是工作日。 警车和救护车更是当场消失，原本喧嚣的校园顿时归于平日的宁静。 三位魔法少女找到了万亦和董开门所在的隐蔽小花坛。 陈一爱眯眼看着万亦道：“伱在做什么？” “安抚小宝宝睡觉。”万亦回答道。 因为董开门精神一直紧绷着，万亦稍微安抚了他几下，给他唱了几首他所知道各种民俗的摇篮曲。 再稍微加持了一点噩梦效果。 董开门逐渐放松下来就睡着了。 万亦把肩膀借给了他，此时正睡得很香。 正常人很难在这种场合进入深度睡眠，但董开门真的是太累了。 “换我来，换我来！”周露露跃跃欲试。 “算了吧，你那种细嫩的小肩膀是承受不了成年人的重量的。”万亦说道。 “我也成年了啊！” “这可不是年龄上的意思。”万亦故作深沉。 “你就是那个神奇又古怪的万老师？”冯心源出声道。 “嗯，你就是婚纱魔法少女吧，听我朋友说过。”万亦应了一声后说道。 冯心源眉头一皱：“那个不懂礼数的刀疤男？” “很抱歉，那孩子年纪不大，确实很没礼貌。”万亦立刻诚恳得道歉。 “啊？”此时，昨晚夜班，今天早晨正在休息的现代哥在家里露出一脸不爽的表情。 冯心源道：“你们这些异界人都这么不着调吗？” “异界！？”陈一爱和周露露震惊得道。 “那倒是不至于，给异界人丢脸了，我和那位不懂礼数的刀疤男是异界人的道德底线。”万亦道。 “只在底线上是吧。”陈一爱眯眼道。 “是吗？我感觉万老师比之前那三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要好点诶，等下！万老师你也知道之前那三个人的事情吗？”周露露顺口说着，但突然反应过来严肃得问道。 “那不是，异界人的关系也很复杂，我们虽然是同一批过来的，但也有不同的立场，只是我和那个不懂礼数的刀疤男关系比较好一些。”万亦耐心解释。 “放屁。”现代哥在家里无语地吐槽道。 “总之，先把这个可怜娃子安置下吧。”万亦示意了一下董开门道。 “我来！”章鱼小丸子精灵，帕帕立刻站出来自告奋勇。 看起来这个相当废物的小精灵终于有点担当了，但一看后面把它推出来的粉红兔兔小朵，这种感觉就不复存在了。 “毕竟一开始算是露露惹出来的祸呢。”帕帕为自己正名道。 周露露想说什么，万亦就直接开口道：“你们小精灵会记忆魔法的话，能多删除一部分记忆吗？” “不可以啊，我们的记忆魔法只是为了给魔法少女保驾护航用的！”天使小精灵安吉飞出来说道。 “我确实是想要为你们保驾护航，尝试解决掉那只闭嘴压力怪的问题啊。”万亦的脸上一直带着仿佛定格了的微笑说道。 看着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解决压力源吗？”陈一爱说道。 “等下！你想怎么解决？”周露露感觉有些不妙。 “删掉最近让他不舒服的记忆吧，让周露露向他表白的事情彻底成为过去式，不，准确说是不存在的事。”万亦轻描淡写得说道。 “怎么这样子！”周露露急了。 冯心源看了一眼周露露和正在熟睡的董开门道：“这样啊，那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但是根据我从一爱那边知道的情况，那只压力怪和这位董老师的关系虽然存在，但没有那么密切，你能肯定删除这份记忆就能解决掉这件事吗？” 相比起两位学生，冯心源虽然是半路过来的，但角度也更为全面客观。 “不能肯定，但我觉得值得一试。”万亦道。 他没有看周露露，顾自说道：“因为周露露所谓的真爱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人的正常生活了，而且她本人也还在找寻阶段，说白了就是在拿别人的人生做实验。” 除了万亦以外，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周露露。 周露露也愣住，陷入一种纠结。 “住嘴！露露当了好长时间的魔法少女，一直都在拿命去拼！去帮助其他人！不准你这么说露露！”小章鱼帕帕立刻维护道。 “这倒也是，毕竟是拯救了很多人的英雄呢，稍微任性一些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万亦保持微笑，语气不变，好似被说服了一样，甚至不存在阴阳怪气。 但这更给了人家压力。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周露露小声开口道：“那就删了吧。” “露露！”帕帕惊讶道。 “我有时候确实太任性了一些，之前没有想过老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周露露可爱的小脸绷着，用僵硬的语气道： “毕竟我确实还是在实验阶段，但是貌似又没有真的在认真实验的态度。” “那我真的做了哟。”帕帕有些不安搓着自己的触手道。 周露露轻轻点头。 大家看着周露露，没有人多嘴。 …… “嗯？我怎么睡着了？”董开门醒过来之后说道。， “哟，你醒了？不错，你是这批素质最差的一个，因为早上的会议已经结束了。”万亦含笑道。 董开门瞬间清醒：“什么！？我早上开会迟到了？还睡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开玩笑，因为领导集体迟到，会议延后到下周了。” “别吓我啊！”董开门轻轻打了万亦一下，松口气笑道。 “你最近这么累，直接在这边坐着睡着了可真是厉害，我还给你拍了照。”万亦递出一张照片。 “我去！你够了啊！”董开门赶紧抢过照片说道。 万亦站起身：“你应该庆幸偷拍的只有我，总之你醒了那我就先走了，自己保重。” “睡了一觉都有些迷糊了，刚刚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但醒过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董开门有些迷糊得说道。 “噩梦就是这样的啦，你能醒过来就是好事。”万亦应道。 “你说得有点恐怖啊，不过我确实还好，就是心里空落落的，但是也感觉舒服点了。”董开门道。 “那就好，话说你之前说打算请假出去玩，有计划了吗？”万亦引导式提问。 “我这么说过吗？哦，好像确实有点印象，我很少有周密的计划，去玩应该也不会走太远吧，可能去隔壁城市玩几天就好。” “真羡慕你，祝你开心。” “嗯，谢谢。” 道别之后，万亦潇洒转身离开。 看着万亦的背影，董开门有些疑惑：“我和万亦的关系原本有这么好吗？” 看了一眼照片上自己有些不安的睡相，他将其收起，准备去请假了。 …… 万亦走到半路，忽然，耳边出现了杂音，诡异的视野百年的再度出现。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毫无征兆出现的身影。 “你到底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万亦有些无奈得说道。 穿着西装礼服，身姿挺拔，姿态蕴含着一丝优雅，但除了身上的服饰以外，其他什么都系都无法看清。 它缓缓向万亦走过来，向着万亦伸出手。 万亦静静看着，没有躲。 原本它的手朝向万亦的胸口，但是在万亦的胸前停顿一瞬后，改为搭在了万亦的肩膀上。 万亦顿时感觉自己身体变得有些沉重。 不是那种遭受物理上的重压，而是类似于心理作用。 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好像收到刺激一样变得有些躁动起来。 是负能量，有负能量在尝试勾动他的精神。 但是仅此而已的话，是没什么用的。 不过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依旧是毫无征兆，让人怀疑自己好似是错觉。 万亦拍了拍自己肩膀上刚刚被搭的地方。 “真会自来熟。”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眼前的突破口 傍晚，方东浩在群里发了大量的群文件。 他将这段时间对浮生市恐怖袭击案件进行了汇总，讲明了自己的思路，动员大家一同进行调查。 当了好些日子的小聋瞎，如今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群里几乎要摆烂了的大伙跃跃欲试。 不少人都接过了几个调查任务准备去一探究竟。 但是丙队居然只有方东浩队长一个人说是会参与这次的调查，其他队员则都有各自的理由无法参与。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毕竟这个突破口也是方东浩给出来的，方东浩就是丙队的颜面。 “毕竟是精英，终究不可能一直被蒙蔽下去，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多少也会被抓到一些蛛丝马迹吧，那些小精灵看着就不是特别靠谱的样子。”万亦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说道。 魔法少女的事情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所剩下的时间其实也不多了，即使找对了方向，但接下来半个多月的时间内都没有显著的收获的话，为了安全考虑他们怎么说也该选择撤退了。 万亦没有什么打算。 能调查到是他们的本事，他没有看着别人因为记忆缺失而晕头转向取乐的打算。 “回顾下，最近现代哥你那边杀了多少只压力怪了？”万亦向现代哥那边询问道。 现代哥这几天已经开始和冯心源开展合作了，现代哥会将压力怪尽可能削弱然后找来冯心源进行击杀。 一个问题在于，界线时空的摆烂习性一脉相承，它不会那么贴心得给你设计个任务栏，告诉你杀了几个，距离完成任务还有几个。 所以，这种由魔法少女代劳击杀，到底算不算压力怪头，也是个未知数。 只有真正杀满一百个，才能确认。 “压力怪没想的那么好遇，这几天我才杀了二十三只，算上最开始的那一只，也就二十四只，吵闹怪对闭嘴怪那场也不知道算不算。”现代哥道。 助攻魔法少女到底算不算击杀，如果算的话，什么程度才算有效助攻。 界线什么都没说，只能自己去慢慢测试。 万亦还是想要尝试挑战完成一下这个任务的，一点小小的强迫症，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得做任务了。 至于队里其他人，倒是已经不打算进行任务了，预留的时间近半，但是他们却才刚刚摸到口子。 现在只想多搜集到一点情报。 “以伱的效率这段时间也只有二十三只么。” 在去闭关参悟领域之前，现代哥可是万亦所有普通分身中出勤率第一，堪比魔法少女中陈一爱的敬业水平。 效率第一，毫无仪式感，或者说枪毙目标干脆利落就是他最大的仪式感。 “我的效率还能再快，但冯心源又不是呼之即来的工具，人家也有脾气的，而且还不小，甚至还要照顾孩子。” “说到照顾孩子，你现在在干嘛？” 现代哥此时正和冯心源站在小学门口，在脑海中回答道：“刚合作一趟完，准备顺路接小孩回家，然后混个晚饭吃。” “你好熟练啊。”万亦不由得吐槽道。 “这是必要的牺牲，我最近还在教这小孩做作业，还好不是那种只会玩的熊孩子。”现代哥道。 “你加油。” 现代哥还是付出得多啊。 本体不休息分身自然也不会休息，现代哥如今过着晚上大学走夜班，白天去找压力怪，下午呼叫冯心源，傍晚教娃写作业的究极牲畜日子。 看了万亦本体都落泪，直呼：继续。 现代哥这段时间对冯心源有了更多的了解。。 她家瓜娃子的全名叫冯忆，大概是随了母性，根据分身的一点小小的不含恶意的调查，得知冯心源是单亲妈妈。 冯心源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位知名作家，写的是悬疑，充斥了大量的黑色幻想和天马行空的猎奇设计，主打的就是一个扭曲又狗血，主角在结局基本无一幸存。 很难想象变身后又白又粉的冯心源写出来的就是这玩意。 最近现代哥无聊从冯心源那边淘了几本来看，万亦们也都时不时一起看。 还别说，挺合万亦的口味。 特别喜欢《婚礼》那一篇，就是感觉女主穿着婚纱崩溃后大开杀戒很棒。 现代哥和其他几个最近陪他看书的分身互相聊了一下一些情节。 冯心源的工作给了她一边写一边出去当魔法少女，甚至还有时间回家带孩子的底气。 现代哥对冯忆旁敲侧击了几下，这孩子也被教育得相当懂事，一点都不觉得妈妈忙对自己照顾不到位之类的。 现代哥都不知道该赞美冯心源厉害，还是夸冯忆乖巧了。 正想着，冯忆背着小书包出来了。 “妈妈，代哥哥！” 他看到妈妈和现代哥之后很开心得说道。 冯心源上去牵住孩子的手：“今天在学校也有好好听话吗？” “有的！” “那就好，那你有让老师给你少布置些作业吗？”现代哥带着坏笑开口道。 冯心源瞪了他一眼。 “我没敢说……” “不要对老师乱说话。”冯心源无地教育道。 她意识到现代哥估计教了阿忆一些奇奇怪怪的的思想。 有些后悔让这个人帮忙教孩子课后作业了。 当初第一次提出的时候，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人直接应下了，而且目前为止完成得很不错，前几天小测验孩子的成绩甚至还提高了。 当然，有时候管住嘴不要给孩子讲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好。 “我只是让他有想说的直接说而已，小小年纪不用什么都憋着。”现代哥轻飘飘得说道。 冯心源没有开车，她只有一辆小电瓶车，她驾照考了出来但又没有买车。现代哥在的情况，她当然不可能带着现代哥上电瓶车。 虽然她很想自己骑车带娃走，放现代哥自己赶路，但毕竟是在孩子面前。 三人是一起走回家的。 阿忆一到家就一路小跑着往房间去。 “记得先写作业才能看电视！”冯心源提醒道。 “我知道啦！” “我也知道了。”现代哥道。 冯心源给了现代哥一个白眼，去准备晚饭了。 教个小学知识万亦自然是手到擒来的，而且借用与小孩扯皮吹水耍来的好感度点燃他的学习热心，学习效率就自然而然上去。 当然，前提是这个孩子姑且还是愿意听话学习的。 一份份作业快速结束没有花多少时间，最后留下了语文的日记作文。 这种东西孩子随意发挥就好，现代哥就没有理会。 忽然他微微一愣，站起身、 “哥哥你去哪里？”冯忆问道。 “出去走走，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小零食，给你带一点。”现代哥道。 “马上要吃饭了，不能吃零食。”这小子的回答真“官方”啊。 “你可以留着饭后吃。” “吃饱了为什么还想吃零食啊？”冯忆不懂。 “看来你还不明白什么叫饿，什么叫嘴馋。”现代哥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道，“那我随便给你带点，你别跟妈妈说。” “好的！”说是这么说，但孩子顿时就有了一种期待礼物的喜悦感。 路过厨房，冯心源转头看向现代哥道：“怎么了？他作业写完了？” “最后自己写作文呢。”现代哥应了一句后道，“我出去一趟。” “做什么？晚饭快好了。” “敝人耳目。”现代哥道。 冯心源眉头微皱。 “有我的一个熟人在往这边过来，你自己注意，对方可能注意到了些什么，我不方便在场，先避让。”现代哥详细解释。 “好。”冯心源这些天和现代哥交流下，也明白了现代哥在异界人中的立场。 大概就是集体行动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偷鸡的不安定分子。 不过至少人品没大问题……应该。 暂时合作还算愉快，冯心源对现代哥态度好转的一大原因就是现代哥也确实在做实事，许多压力怪都是他亲手将其解决到没有战斗力后，才交给她击毙。 最低程度的信赖还是有的。 现代哥交代完，推开门出去。 在门口他迅速和一个盯梢的分身交换了位置，随后这个被换过来的分身则是梦魇化后潜行，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这栋楼中。 现代哥来到盯梢的位置，看到了正拿着资料往这边来的自家队长方东浩。 然后，现代哥打开手机，调出了方东浩在群里发过的资料中，说他自己负责的那一块。 “浮生市二小五年前发生的离奇恐怖袭击案件……队长的眼光还真挺毒辣啊。” 浮生市二小，正是冯忆正在上的小学。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堪回首 方东浩确认了门牌后按响门铃。 很快就有人应门：“哪位？” “您好，我是xx报社的记者。”方东浩用亲和的语气说道，同时掏出了自己的证件示意。 “记者？记者过来干什么？”门内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警惕性很强，而且记者的形象在大众心目中一直不怎么样，所以可想而知遭到了嫌弃。 不过方东浩也已经习惯了，找新鲜肉食的狗让人厌烦，但翻弄腐肉的狗同样让人讨厌。他能理解，这个身份有益处但也免不了这种情况。 “是关于五年前……” “五年前？！”对方的声音顿时有些抬高，很显然被这个时间所触动。 “是的，因为最近浮生大学又发生了一起事件，我们报社媒体打算出一期专栏，唤醒群众的治安意识……”方东浩诚恳得说道。 门后沉默片刻。 “那为什么找我，我又不是那件事的受害者。”女子的声音变得阴沉。 方东浩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资料确认之后道：“如果没错的话，您就是冯心源小姐没错吧，当初五年前导致了那场案件的凶手似乎是您的……前夫。”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这种陈年旧事被挖出来，对方情绪怎么变化都很正常，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伴随着一声响动，门被推开了。 冯心源面色不是很好地望着方东浩。 方东浩确认了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冯心源，比起当初事发的时候，五年间冯心源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改变了发型，从当初清爽的长马尾变成了有些阴郁的短披肩发，还戴上了厚实的眼镜。 和他调查到的许久以前抛头露面的照片相差不小。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方东浩身子微微前倾道。 冯心源道：“先请进吧。” 方东浩走入房中。 习惯性得快速打量。 符合单亲母亲的家庭环境。 内里房间门被推开，探出来一个可爱男孩的脸：“妈妈？” 冯心源侧目道：“阿忆，回房间先不要出来。” 正打算问代哥哥怎么还没回来的阿忆只能应了一声之后回到了房子里。 “那就是您的孩子吧。”房东浩笑着说道，“很活泼的样子。” 冯心源随口客套了几句。 两人在客厅坐下，冯心源道：“有你们专栏的资料吗？” 很谨慎。 方东浩心底暗道一声之后，立刻将提前准备好具有足够说服力的资料拿出来递上。 冯心源快速过目，微微点头。 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个专栏的事情不是方东浩瞎扯的，现在已经收集到了很多陈年旧案的资料。 “那么你的采访需要做什么？”她道。 “很遗憾提起一些伤心事，但我希望能从您的视角了解当时袭击分子‘马毅恒‘的状况，或许能得到一些关于作案分子的侧写，为大众提供警示意义。”方东浩拿出设备，“可以录音吗？” “随意。”冯心源瞥了一眼道。 方东浩感谢得点头。 “因为当时一些家庭内部问题，我和他刚结婚没几年，婚姻就已经接近尾声了。那段时间我们的接触并不多，碰面就是为了离婚的准备奔走。” “所以您并没有意识到他可能已经出现了犯罪倾向是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分得清楚？”冯心源皱眉道。 “您觉得他为什么会选择袭击二小？当时你们的孩子还在幼儿园，二小与他有什么关系？” 冯心源沉默了下后开口道：“可能是因为我想让孩子在那里读小学？那里是我的母校。” “伱认为你们的夫妻关系变化会是他导致犯罪的原因吗？” “是吧。”冯心源这个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道：“当初的部分报道中有相当一部分将罪由归结在了我的身上。” “这……”方东浩汗颜。 “我和他结婚的时候都很年轻，因为年少成名，我自认为能解决所有面对到外界的问题，但是我不曾想到问题会出自我的家庭内部。” 冯心源道：“我大学跳级提前毕业，他高中毕业后尝试创业，但并不顺利。我因为头脑一热答应了他的求婚，甚至因此和家人闹了矛盾到现在都没再联系。” 方东浩道：“是对方的原因吗？” “对我而言，就像是误会。”冯心源的目光瞥向了窗外。 “误会……”方东浩感觉这个形容模糊不清。 “很遗憾，如果你想从我这里了解到凶手可能的动机和心理状况，我只能给你提供一堆说烂了的家庭丑闻，真放出去的话，大概反而会惹来没必要的题外争议。”冯心源回过头说道。 方东浩不置可否道：“警方曾说马毅恒可能受到了某些真正的恐怖分子的煽动与引导，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但可能确实有吧，我隐约猜测可能有一个合适的对象。”说着，冯心源突然露出了一丝有些危险的笑容。 让方东浩感觉不寒而栗，就像是处于好奇心摸入漆黑山洞中的探险者，最后在山洞中发现了熟睡的老虎一般。 错觉？ “可否细讲？” “一个……”冯心源低下头，眼眸微垂。 这个角度，越过厚实的眼睛与发丝遮挡，能更为清楚得看清她美丽的容颜。 “穿着黑色西装礼服，但是又喜欢用黑色遮挡身影的，模糊的人。” 方东浩迅速被这则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穿礼服的恐怖分子？真的存在这么浮夸的人吗？当然，如果加入超自然要素的话，怎么浮夸倒是都不奇怪了。 终于是沾到一点边了。 方东浩心底稍微感叹了几句。 “身形上看，有些魁梧，马毅恒已经算是强壮了，但那个人影比他更加高大，应当是男性，没有听到它的声音，它给了马毅恒很危险的东西，似乎是某种武器。” 方东浩睁大眼睛：“这些您和警方说过吗？！” “没有说过。” “为什么？这是很重要的线索啊！” “因为根据警察最后的现场搜查显示，当时的现场并不存在这种异常的人，黑色西装礼服在这个年代走到哪里都会很显眼的吧，但确实没有相关的记录。” “不过我倒是和心理医生聊过，他认为是我的幻觉。” 冯心源诉说的过程中，脸上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方东浩沉默。 拿出手机刷了一会儿，重新调看一遍事件的经过。 事发当天为下午，二小举行家长会。 凶手马毅恒持大量烈性炸药以家长名义进入校园内，在多处安置炸药后引爆，本人没有逃离，而是怀抱炸药冲入人群引爆，造成了大量孩子与家长以及教职工的身亡，本人也当场丧命。 这是他反复确认，对比了当初多家报道后汇总出来的最可靠的消息。 但仅仅是冯心源随口几句之间，就好像引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幻觉？因为突然的打击精神异常？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样能解释就好，对于外来者明知道这个世界不一般，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目前得到的似乎已经足够，倒不如说刚开始调查没多久就明显出现了一个目标，实在是很喜人。 “对了，冯小姐。”方东浩看着资料开口道，“当时您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呢？” 冯心源和方东浩的目光对视。 这则消息是过去的报道中不存在的。 各项报道中并未言清冯心源当日在做什么。 方东浩找了乙队协助，用黑科技复原了那日恐怖袭击的现场，在其中意外找到了冯心源的身影。 她就站在当时混乱的校门口，怔怔出神得看着校内。 “那天我正好和责编讨论工作的事情，回家的时候会路过小学，他或许是专门挑那个时间段动手的？”冯心源毫无异状，好像他问得只是一件无比寻常的事情，轻声回答。 方东浩微微颔首，只能对此表示认可， …… 方东浩离开之后，现代哥提着大袋零食回来了。 “晚饭怎么还没做好？”他瞥了一眼被冷落的厨房，原本做好的几个菜都已经摆在桌子上凉了。 天色已黑，冯心源坐在没开灯的的客厅里发呆。 “冯心源，现在已经六点半了，我觉得阿忆可能饿了。”现代哥若无其事地说道。 “抱歉。”冯心源这才回过神，站起来，回到厨房。 “看来还要一会儿，我给他点零食垫垫肚子，你过会儿别骂他。” “嗯。”冯心源闷闷得回答。 现代哥带着零食回到了房间，看到已经写完作文，躺在床上睡着了的阿忆。 将阿忆摇醒，把零食给他让他自己垫个肚子之后，现代哥边随便找个理由来到了屋内阳台上。 一根手指变成枪管，抬手向着旁边开了一枪。 “噫！”小天使安吉发出惊叫声现行。 “你在啊。” “你明明知道的吧！那就不要乱开枪啊！你这个能力也太危险了啦！”安吉愤愤不平。 然后在现代哥把枪抵在它面前之后就迅速安静了下来：“大哥，有话好好说……” “冯心源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代哥语气舒缓得问道。 “你怎么也知道了！你不是去买东西了嘛？我看着你的背影走的！”小天使安吉惊讶道。 “异界人的魔法可不是你们这些蠢货能想象的。” 小天使安吉犹豫不决，支支吾吾。 现代哥便直接道：“阿忆到底怎么了？” 安吉瞪大小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异界人的魔法。” 在分身盯梢偷听方东浩和冯心源的谈话之后，万亦得到了信息并进行了讨论，最后给出了几个可能。 其中最大的一条可能便由潜入的分身直接进行了测试。 对阿忆施展梦魇。 梦境可以勾起人无意识中沉淀的东西，能看到许多平日里看不到的，隐藏之物。 而阿忆。 没有梦。 不是不做梦的意思，而是大脑睡梦中的活动，其发散的精神力无法构成正常的梦境，微弱，紊乱。 一片空白，但某种程度上精神力也称得上高度活跃，却找不到源头。 阿忆本身的精神脆弱无比，全靠另一股力量将其维持着，构成了如此异样发散的精神力。 细究之下，就像是…… 压力怪一样。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往日惨剧 “你在瞎说什么！阿忆怎么可能是压力怪啊！”安吉听到万亦的话之后急忙说道。 “因为我对所谓压力怪的了解就这么点，我只是用我所了解的样子进行形容而已。”万亦说道。 “冯忆绝对不是压力怪！”安吉再次强调。 “所以他是什么？反正不是正常原生态的人吧。” “他是……” 安吉看了一眼房间里正在小口小口吃零食，明明眼前东西很多却也不敢多吃的冯忆。 之后，它便话题一转，从零一点开始说道：“魔法少女的解压核心可以实现许多超出常人的事情。但是会根据使用者的各方面因素，在长期使用中逐渐固化，趋向于一种稳定的状态。” “也就是说，最初的解压核心能发挥出多少力量其实是没有限度的。” “如果有足够的解压力的话，确实是这样。” “解压力？” “压力怪消解瞬间会对魔法少女产生的回馈力量，魔法少女施展魔法需要这个东西。” “就是魔力对吧。” “……名词什么样都可以！” 对于万亦不解人情的拆台行为，小天使表示了强烈的谴责。 “我们这些魔法少女搭档使用一些辅助小魔法，也都是借用魔法少女的这部分力量哟，换句话就是说，我们可以让已经逐渐适应魔法少女身体的力量强行恢复到未绑定状态，施展出其他特殊的魔法。” “就像那些记忆删除，存在消除，甚至涉及现实修改的魔法？虽然规模不大但某方面来说你们比魔法少女厉害多了。” “也没你说得这么厉害啦。”小天使害羞道。 “我不是在夸伱。”万亦说了一句，然后道：“所以，是你在用这部分力量维持冯忆现在这个状态？” “嗯。”安吉乖巧又沉闷得应道。 “那他为什么需要你的力量支持？”万亦问道。 “因为原本的冯忆已经在当初的事件中……死去了。”经过调整之后，安吉终于还是给万亦做出了回答。 万亦并不是很意外。 “怎么回事？他和五年前的事件有关？” “心源的前夫，马毅恒当时想要杀的，就是冯忆。而在真正未被我修改的历史中，原本已经成长到上小学年纪的冯忆，在那场袭击中死去了。”安吉的声音低下，好似害怕被谁听到。 “当时是冯忆小学的家长会，心源她之所以在场，没有其他理由，就是以母亲身份参加家长会的。然后，马毅恒就找到了这个无比合适的时机……” 安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情况已经不言而喻。 说着，它双手搓了下，手中冒出了白色的泡泡：“你要看吗？” 万亦顿了下后，点头。 泡泡戳破。 周围的画面转变，从夜晚变为傍晚的金红色黄昏。 正是熟悉的二小。 不过是一片废墟的二小。 四处洋溢着孩童的哭喊。 而其中一片坑洞中，两个身影无比显眼。 一个穿着破烂新郎礼服，整个脑袋好似一颗腐烂心脏的压力怪。 与其对面，洁白婚纱由鲜血染红的魔法少女。 五年前的冯心源，此时她两眼空洞，较好的面容上满是灰尘血污，蜷缩在地上，怀里似乎拥抱着什么。 万亦看过去，一眼便看出，她怀中的是个孩子。 不对…… 准确说是一个孩子的尸体，残破不堪。 “魔法少女，呵呵，魔法少女……你不仅如此成功，被人尊为天才，在背地里甚至还是默默无闻保护世界的魔法少女，多么感天动地……然而你这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你在今天这所学校里救下了多少人？无论你救下了多少，但你也没救下自己的孩子。” 腐心的新郎用低沉，好似钝器敲击般的难听声音说道。 “他也是你的孩子啊……”冯心源压抑着哭声道。 “无所谓，我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你，而不是这个孩子。”腐心新郎如此回答。 “我很喜欢那个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无比自信的你，年纪不大，但超凡脱俗，好似天上掉下的仙女，令我着迷，我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追求到了你，甚至和你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转而说道，“我尝试着让自己能配得上你，但随着时间推移我逐渐发现，即使我拼了命，赢得了你，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你精彩人生中平平无奇的过客。” 冯心源的视线终于偏转，空洞的目光看向对方。 “我现在知道那是为什么了，原来你不仅是世俗意义上的耀眼，甚至还在黑暗中散发着难以想象的光辉。我自愧不如，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对方迈步向着冯心源走来。 “我们观念不合，我们不停争吵，脆弱的感情展现了它真实的价值。我知道这不过是让本来就要发生的事情提前。” “我不想要孩子，因为你成为母亲之后，那个超凡的你或许会改变，因为孩子而改变。当然，也可能依旧不变，但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甚至这个孩子会在你的人生中占取比我更大的份量。” 腐心新郎来到了冯心源面前。 “我是个人渣，当年高中时候你不止一次笑骂过我是渣男。我确实是，或许我想过改变，但现在果然是改变不了。狗改不了吃屎，话是这么说的吧。” “你……”冯心源的手指深深抓入地面。 “很高兴，那个人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能亲手把天上的你拉入地狱了，冯心源啊。” “你个混账！”冯心源被彻底激怒。 她混身飘散出大量的羽毛，但是这些羽毛被迅速染黑，美丽的眼瞳中被大量负面情绪所充斥。 手中的大弓也化为黑白参半，发射出的箭矢仿佛导弹对着周围肆意轰炸。 她肆虐着。 腐心的新郎在这等力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爆炸吞没，但是直到最后都在嘲笑着。 她继续发泄，即将让此地陷入更深的深渊。 “妈……” 忽然的声音，让她的变化戛然而止。 …… “我那个时候焦头烂额，只想让心源停下来，所以用了一种……不好的方式。”小天使安吉说道。 “这也因此让心源看到了希望。即使我跟她说清了利弊，冯忆重新存在所造成的负担都由她来承受，她也依旧选择了这条路，因为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之后的画面，是冯心源为了尽可能的让复活的孩子恢复完整，在那一片狼藉的现场翻找着冯忆的身体碎片。 直到天色暗下，再不修改现实，事态会进一步发展，到时候阻力更大。 冯心源没能把孩子拼凑完全，为此复活的冯忆年龄不得不缩减。 当这段现实被安吉重构之后，所留下的最后的画面，便是冯心源站在学校破碎的门口，怔怔望着校内的画面。 腐心新郎造成的破坏太大，死伤无数，加上冯心源为了拼凑冯忆花费了一些时间，错过了最佳的修复时间。 有些东西已经无可挽回。 魔法少女什么都没保护到。 从那天之后，冯心源便不再自认为保护世界的英雄，她不配了。 而她没有放弃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活动，去解决压力怪，只是为了赚取支持冯忆活下去的魔力。 这就是关于一位失职魔法少女的惨剧。 …… 冯心源终于准备好了晚餐，听到呼喊后，现代哥带着冯忆出去吃饭。 冯心源带着平日里对孩子一贯的温柔且富有母性的笑容。 “阿忆对不起，我刚刚好像在客厅里睡着了。” “没事，妈妈你是不是最近很累啊，要保重身体！”冯忆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反过来关心妈妈。 “嗯。”冯心源笑道。 现代哥难道得安静吃饭。 “怎么样？”冯心源看着现代哥的样子，问道。 现代哥愣了下：“啊？我就一蹭饭的，不好评价。” “随便说。” “这盘肉炒太老了，这汤味道有点太淡了。”现代哥顿时就打蛇上棍准备开始锐评。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 现代哥点点头，安分地继续吃饭。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压力的循环 到点差不多，现代哥吃完饭便准备离开。 在门口穿好鞋子，现代哥正要开门，就听到冯心源道：“安吉跟你说了多少？” “可以说的应该都说了，具体什么可以说，那就要问它了。”万亦一点都没有暗地里挖别人黑历史被看破的尴尬，还顺便甩了个锅。 “你们异界人挺厉害的，那个记者知道不少。”冯心源道。 “那毕竟是我的队长。”现代哥笑道。 “谢谢你，因为伱的帮助我腾出来了不少时间，能照顾孩子，以及……”冯心源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现代哥也明白。 他误打误撞间提高了冯心源狩猎压力怪的效率，也就是说提供了更多的魔力，而魔力对于冯心源来说，就是支持冯忆的关键。 “各取所需而已，而且我最近提供到的关于那个‘空洞’的情报也不多。”现代哥回复。 “个体压力过深就容易吸引来空洞，你之前说你的朋友遇见了很多次空洞，这不是正常现象，让你的朋友小心点。还有你们这些异界人，压力值普遍不低，加上有异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才容易被空洞盯上。” 冯心源难得说了很多，而且还是出于善意的提醒。 “嗯，谢了，我会让我朋友注意的。” 他这个朋友理所当然就是万亦自己。 再度道别之后，他推门离去。 …… 之后几天，群里关于各种调查结果相继放出。 万亦这次有认真的一个个文件打开点过去看。 先不提方东浩的，其他两队也都发现了一些存在于这个世界微不可见的漏洞存在。 “这个世界的现实不知道被修改了多少次！” “没准我们其实经历过了很多，但最后却也因为被修改而忘记了许多！” “这该怎么整，虽然发现了漏洞，却也仅仅是发现了端倪而已，对于如何推进还是没有头绪。” 群里又热闹了起来。 而方东浩也将自己这几天的调查结果拿了出来。 其中关于冯心源的记录更是一五一十全部放出。 “等下，这个故事把关于恐怖袭击的事情更换成压力怪的话，似乎也完全说得通嘛！” “确实，那个礼服人影不会就是这种类似作品中的干部吧！” “啧，这么漂亮一个妹子，有钱又有责任心，这老公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别人家的事，谁知道呢？” “不愧是方大，这个消息很给力啊。” 这个时候方东浩也发消息道：“不过这可能也就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了，时间临近尾声，再久留下去，被同化的风险就会愈加提升，最近大家如果有哪里感觉不舒服，或感觉有些分不清现实的时候，及时汇报然后脱离。” 大家纷纷应是。 在群里冒了个泡后，万亦继续走在路上。 而此时的万亦正陪着陈一爱和周露露两人往医院去。 这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故事，他们是去看人的。 来到医院门口，他们正好看到了缓步走出来的一位瘦削女孩。 这个女孩穿着一身翠色连衣裙，身形单薄，留着一头披肩短发。 万亦看着她的脸辨认了好久才发现，这似乎就是那位蛇发的魔法少女，从陈一爱那边知道她的名字叫戴茜。 是两人的学姐，魔法少女方面也是妥妥的前辈，据说是小学就被拐上了这条路。 但是看着却比两人都要娇小一些。 三人互相打招呼，万亦在旁边看着。 戴茜和他们说了两句之后这才看向万亦道：“来自异界的老师，你好。” 万亦颔首回应，打量了一下她后道：“身体不好？” “我有心脏方面的问题，天生的。” “先心啊。”万亦感叹了一下。 “不过成为魔法少女之后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别说跑了，还能飞呢。”戴茜乐观地说道。 “魔法治不好心脏病吗？”万亦问道。 人都能捞回来，那心脏病应该完全不在话下才对。 “魔法可不是万能的。”这时一个细弱的声音说道。 万亦看向声音来源，在戴茜的肩膀上蜷缩着一条碧绿的小肥蛇。 新的小精灵出现了。 “你好。” “你好，神奇的老师，我是塔可。”这个小精灵很有礼貌，至少不是某章鱼丸子能比的。 “魔法不是万能的我可以理解，但是只是一点先天疾病，魔法应该不至于完成不了吧？”打过招呼之后，万亦又问道。 “压力会恶性循环的哟。”小蛇塔可回答道。 “恶性循环？” “老师你想要了解魔法少女的事情吧，之前好像因为各种意外被打断，今天就慢慢互相了解吧。”戴茜温和地说道。 “那可真是不错，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忘了。”万亦看向陈一爱和周露露。 周露露直接大声道：“露露最近物色不到新帅哥好寂寞啊！” “你的真爱到头来就是看长得帅而已？”万亦质疑。 “那当然不是，当然，帅一点比较好嘛。”周露露反驳了一下，但是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坚定。 “我还想着老师你应该会来找我们，结果一直没来，你非要女孩子主动吗？”陈一爱口风倒是很开放了。 “这话可不能乱讲。” “话说老师你和我们来医院如果被人看见可能会有不好的传闻呢？”周露露带着坏笑道。 “一个可能有问题，两个有点离谱，三个就问题不大了。”万亦则是轻描淡写，一点也不在意。 “没用的，他又不是董老师。”陈一爱提醒周露露一句。 在医院接到了戴茜后，他们边走边聊。 “之前说的恶性循环是什么意思？”万亦问道。 “魔力的来源是压力，压力解放的哪一刻魔法少女们的解压核心便能提取到解压力，或者说魔力。但压力本就是源源不断产生的，由压力产生的魔力在运用过程中同样会带来重负，逐渐成为另一种压力。”小蛇塔可细细解释道。 万亦道：“所以魔法少女平时在另一方面也会有很大的负担吗？” “咱们也是人，又不是解决问题的工具。”陈一爱如此回复。 “正常使用魔法战斗倒是无所谓，因为这种情况下魔力放射出去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减轻了负担。对于魔法少女而言，战斗是最有效的解压方式，当然，算上变身带来的那一份负担，孩子们平时根据自己的习惯不同，也有各自的解压行为。” “嗯嗯。”周露露点头应和。 “你还是多打打游戏吧。”万亦对她道。虽然玩有些游戏到底是解压还是增压就不好说了，大伙平日也多多注意吧。 周露露不爽地瞪了一眼万亦。 大伙笑了下之后，戴茜便接着道：“所以如果用魔法直接为自己带来某种长久的便利的话，那这部分积蓄的压力返还回来的份就要我们自己承担了。” 她伸手轻轻按在没有什么起伏的胸膛上：“身体缺陷是我长久以来巨大的负担，说是最严重的压力也不为过。但是用魔法将其治愈，便是用压力掩盖压力。短时间能带来改变，长久的话，便会如塔可所说在不断的恶性循环中，逐渐不堪重负起来。” “心脏病不方便剧烈活动，这样子你还要作为魔法少女战斗吗？”万亦道。 “这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自己啊。我的心功能不全等级远比看起来的要高，只是变身后自带的强化就能让我如正常人一般，仅仅是短短一小会儿，也是足够的慰藉了。”戴茜微笑着说道。 闻言，大家都没有接话，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待到这份情绪散去差不多之后，万亦才再度开口道：“那，如果魔法少女压力值超标，不堪重负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理所当然，没有人立刻接话。 直到陈一爱开口：“大概会变成一只很难处理的压力怪吧，但也没关系。” 压力怪最后肯定会被魔法少女打败的。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在场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接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纯爱战神诞生（误 方东浩整理了一下资料，同时还顺便把这趟任务报告给码好了。 这份尽职尽责的态度，以及极高的工作效率，足以让以前大部分网络写手狠狠地爆金币。 时间差不多，马上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就将结束。 藏得这么深的高深度界线还是头一次所见，虽然对压力怪以及魔法少女的实力如何还没有任何头绪，但他可以肯定光是这份隐藏能力就足以证明这个界线的不一般。 情报方面的完全蒙蔽，给人一身力气使不出的挫败感。 做完自己的全部工作后，他稍微松了口气。 拿起手机，想着要不要趁最后一点时间，也出去放松一下。 在他发起总调查之后，完成调查的人就像是摆烂中途做了一件不摆烂的事，然后便说服自己已经有认真工作过了一样，心安理得地区享受在这个“平静”界线中的最后一段时光了。 就在这时，有一则消息发来。 居然是万现代。 一个十分古怪且神秘的角色，具体实力如何，这段时间下来他没看到对方施展，同时也不是很亲近人。 除了万亦莫名和他对上了电波平日里聊得比较好以外，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但是专业素质很强，行动起来的时候效率无可争议，老练的感觉令人尊敬。 最费解的是这种角色在014城市内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真是奇怪。 “居然主动找来要情报，很少见啊。”方东浩看到现代哥的消息之后不由得说道。 现代哥的消息中，说是希望得到关于浮生市电视台那边的详细情报，其中涉及到了电视泰内部情况，知名艺人、主持人、节目录制场所等等。 这些确实是各种新闻媒体会在意的事情，所以现代哥才来找方东浩索求。 方东浩想了一下，打字问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做个保险。” “什么意思？” “以防万一做点保险顺便讨些外快，队长你就说给不给吧。”现代哥很不客气。 见对方没有详细解释的样子，考虑到对方的身份，方东浩这点面子还是可以给的，随手之劳罢了。 他打开了报社的资料库，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内容。 扫了一眼，果然他单方面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最后便全部打包发给了现代哥。 “谢谢，有事保你平安。”现代哥秒回。 方东浩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表情后，来到了他和陈思雪以及上官何琴的三人小群聊中。 “我完事了，伱们还在玩吗？” 陈思雪：“不愧是你，速度真快。” 上官何琴：“厉害。” 方东浩：“这不是想着没准能赶上你们度假的尾声么？” 陈思雪：“我们也没去什么地方，怕出事，就在浮生市这边逛逛，之后几天你挑个时间过来找我们吧。 “行。” …… 几天后，方东浩便出门，准备和陈思雪以及上官何琴会合。 来到约好的地点，陈思雪还没到，他只看到了上官何琴。 “何琴，早啊。” 上官何琴点头道：“嗯，早。” “早饭吃了吗？” “还没，准备一起去。” “也行，思雪还没来，她不会睡过头吧。” “有可能，不是第一次了。” 正说着，方东浩和上官何琴不约而同的眉头轻皱。 “有人在盯着我们。”方东浩压低声音。 “嗯，不怀好意。” “会是谁？”方东浩迅速过了一遍可能的情况，但是没有明确的头绪。 “是他！”上官何琴则是直接转头，随后惊讶地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长相并不突出的男性，穿着灰色西装，整个人看着有些浑浑噩噩，明明是清爽的早晨，他的额头却不断留下汗珠。 “他是？”方东浩问道。 “我在这里的丈夫。”上官何琴面色难看。 方东浩顿时一愣，随后迅速反应了过来。 那个男子被发现之后，便也没有躲藏的意思，直接迈步向两人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关系？”男子开口道。 果然。 方东浩暗道一声，偶尔界线里就会出现这种令人无可奈何的误会，但对于外来者而言是误会，对于界线中住民来说，眼见为实。 “先生，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你跟我说只是朋友？！”男子突然高声喊着，上前一把揪住了方东浩的衣领。 理所当然，这点力量对于方东浩而言没有什么意义，但这一吼中所带来的另一层面上的沉重，就相当棘手了。 上官何琴面色一沉，反手抓住了男子的手用力一捏。 男子吃痛下松开手。 “啊！你干嘛！” “有话好好说，一大早脾气那么大干什么？”上官何琴道。 “你还让我好好说？”男子瞪大眼睛，“你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睡了！我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是敷衍，后面这几天连电话都不接了！我担心你，所以每次上下班的路上都在找你！而你现在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有说有笑！你还让我怎么好好说话！？” 男子理由无可辩驳。 方东浩看向上官何琴。 如今他的位置怎么说都没用，男子只看到了他看到的事实。 原本上官何琴选择与在这界线的丈夫分居，他是不赞同的，因为这很可能导致人际关系上的隐患。 但毕竟是长久下来的队友，何琴抵触他也理解，不好多说。 结果现在问题就来了。 不过还好，只是人际上的小问题，妥善处理应该是能略过的…… 房东浩正这么想着，耳边便突然回响起了难闻的杂音。 眼前的世界猛地添加上一层愈加黑暗的滤镜。 随后，穿着西装礼服的优雅身影缓缓走出。 “黑色西装礼服……” 方东浩脑海中猛地闪过这个念头，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震慑，但双手快速动了起来。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金色双头长枪，一段枪尖喷射出金灿的流光，直指那个身影而去。 嗖！ 但是，金色光流却直接从那个身影身上穿了过去。 假的？幻象？无法攻击？ 方东浩脑中思绪快速流转。 但他反击的失败导致对方已经飘然走到已经被现状惊呆的男子身边，伸手探入了男子胸膛。 上官何琴的攻击也到了，手中握持一把长剑挥砍，划出一道匹练卷向前方。 她没有顾及这个虚假身份的丈夫。 呲—— 但是攻击却被一股森然的气息挡开，随后，那个身影从男子胸口拔出了一把通体漆黑，刃部分布着不规则剑刺利刃的狰狞魔刀！ 刀谔处，一只血色眼睛目眦欲裂，死死盯着上官何琴。 男子原本还在惊恐，直到旁边那个身影缓缓将手中魔刀递给了他。 随后，他的手掌好似被刀柄所吸附，死死握住这把刀。 “狗男女，杀光你们！”男子的眉心裂开一条缝，一颗同样的血色眼球从中生长而出。 魔刀扬起。 轰！ 巨大的刀气吞没了这条街道，被波及的建筑倒塌下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压力的连锁 万亦正在上课，突然，一个学生就站了起来：“老师，上个厕所。” 如果换个学生，万亦可能会亲切的点头就算过去。 但是这个学生却是陈一爱，这就让万亦很想说：那老师陪你一起上。 如果是私底下倒是无所谓，但大庭广众之下，即使时间不多了万亦也还是想要维持一下自己良师益友的形象。 所以他还是准许了。 然后没过一挥会儿，他便道：“老师也去上个厕所。” 理所当然，是借着这个机会在厕所分身替换。 …… 浮生大学中的三位魔法少女难得同台出动。 三位都如同飞鸟从空中掠过，很快就到达了小精灵们汇报的地点。 “异界人？”周露露看到下面居然有两个人还能与压力怪交战，立刻想到了万亦老师那样的异界人。 “嗯，和老师描述的队友外表一致。”陈一爱道。 “那只压力怪……压力值有点高得不正常。”戴茜面色凝重地看着那把魔刀。 “就像是老师一样呢。” “真的假的？”万亦的声音突然插入。 “啊！”周露露被吓了一跳，但陈一爱和戴茜都没有什么意外。 只是陈一爱问了一句：“你逃课了？”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陈一爱同学。老师哪有逃课的，而且我永远都会坚守岗位，不论做什么事情。”万亦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 陈一爱白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队长和上官姐在啊，那就算了，你们上吧，我帮伱们望风。”万亦看了眼现场之后暂时便没有随意出手的打算。 三位少女本来就没指望这位不着调的老师，说完话就全部向着战场飞去。 戴茜在半道身体就分解成无数小蛇在地上爬行后钻入地下快速消失。 陈一爱拉响电锯打头阵，周露露和以往一样比一爱慢上几个身位随时准备提供帮助。 可就在陈一爱靠着她的能力，准备通过电锯声的回响发动高速挥砍时，诡异的声响和滤镜再度出现。 所有人面色一变，就见到那个礼服身影出现在陈一爱的面前，向着陈一爱伸出手。 如果陈一爱没刹住车，就毫无疑问会被那个身影触碰。 它出现得太突然，附近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陈一爱咬牙直接扭转身体，少女美好的身体伴随着令人胆寒的喀拉声发生了超出正常肉体的形变，她这才强行躲过了对方的魔手，然后电锯砍去。 嗖！ 依旧是不可触碰，电锯从对方的身上划过却只砍到了空气。 “一爱！”戴茜的声音大声提醒。 陈一爱反应过来，眼前魔刀的狰狞刀刃快速逼近。 她勉强抬起刀抵挡，因为架势不稳被直接砍飞出去，被周露露的水膜接下。 “空洞！”周露露后怕得看着那个噩梦般的身影。 眼前的空洞，脚下影子忽然蠕动着变化，随后拔高升起。 “闭嘴！”是大家的老熟人闭嘴怪！ “为什么这个东西还在啊！”周露露惊讶道。 万亦站在场外角落见状道：“复活了？不对，是类似记录了这种压力怪的模板后再造。” 这大概才是闭嘴怪能连续复活不断强化的原因所在。 不只是闭嘴怪，那影子之中还有许多其他压力怪的影子。 万亦见过的和没见过的，比比皆是。 “你也是个‘化粪池’啊。”他笑着吐槽了一句，然后道：“现代哥你准备下吧，看来这位空洞先生要在今天整个大活，咱们也别被比下去了。” “嗯？行。”现代哥应道。 空洞目前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积攒自己的底蕴。 那么它积攒这么多，在今日放出，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只腐心新郎刚从影子里爬了出来，一道白色螺旋箭矢射过，洞穿了它之后向着空洞而去，直至穿过了空洞的脑袋，扎入旁边的压力怪群中。 很显然，冯心源到了。 她面色森然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真是让我好找啊。” “哇啊啊啊！太多压力怪了，不赶紧封锁现场的话都要跑出去了！”小天使安吉急急忙忙地说道。 其他小精灵也都在此刻聚集了起来：“大家！我们合力施展结界！” 所有小精灵一同给出回应，然后开始施法布置。 四位魔法少女则是奋力抵挡眼前的压力怪群。 至于，方东浩和上官何琴，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他们的事情会变成导火索，但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可就在他们要准备动身的时候…… 咚！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摔在了他们面前。 一个血淋淋的人影。 是陈思雪！ “思雪！”方东浩和上官何琴呼吸一滞后呐喊。 陈思雪微微动弹，转过头，光芒微弱的双眼看向方东浩与上官何琴，被鲜血染得殷红的嘴唇动弹。 “远离……我……” 靠近到半路的上官何琴闻言快速拉住有些慌乱的方东浩。 随后，陈思雪的身体直接沉入了身下的阴影，紧跟着从中爬出了另一个似是而非的人影。 看起来有一些陈思雪的特征，但上半长脸被奇怪的面具遮挡，四肢变成了尖锐的刀刃。 “怎么会这样？”方东浩咽着唾沫，喉结不断颤抖。 好端端的队友，关系密切长久的朋友，就这样在眼前死去，甚至变成了界线中的怪物！ 上官何琴瞳孔颤抖，幅度微小地摇着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方东浩注意到那被大量压力怪围在中央的空洞动了，它的头微微偏转，虽然对方脸上也只有黑色的一片模糊，但方东浩却真实地感觉到，对方注视着他！ 下一刻，他感觉胸口一闷。 一双惨白的手从他前胸缓缓探出，蠕动着，拼命想要从方东浩的身体内钻出来。 “这是……”方东浩身体脱力半跪在地。 上官何琴正要上前，方东浩抬手止住了她：“不要过来！有东西，从我体内诞生出来……！” “我们立刻脱离！”上官何琴拿出了脱离珠。 “不……我要为陈思雪报仇！” “现在这种情况怎么报仇！你的身体正在发生异变啊！”上官何琴果断上前就要捏碎脱离珠。 方东浩直接抬手抓住她的手臂捏紧。 上官何琴吃痛下，握着脱离珠的手松开，脱离珠滚落在地。 “她已经死了！”上官何琴即使如此也依旧认真道。 “但是……但是……” 方东浩并未经历过关系如此密切的友人离去。 真正当陈思雪沉入阴影的那一刻，他柑感觉己的心都要被撕裂了。 胸口的手还在挣扎，有什么东西在生长。 方东浩隐约能明白这是什么了。 但是，却无能为力。 陈思雪变作的刀锋怪向着两人发起了突袭。 上官何琴出剑与之对抗，二者快速交锋，上官何琴有些崩溃得发现对方的招式动作和陈思雪都是那么得相似。 这个世界，为什么明明之前还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今天却突然…… 就在二者激烈交战时，空洞的身影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上官何琴的身后。 上官何琴快速反应过来，身体变得柔弱无骨，以十分极限的方式躲过了空洞的抓取，并一剑掠过对方的身体。 理所当然并没有效果。 她转回身，因为刚刚动作的变化遭到了刀锋怪的穷追猛打。 空洞再度出手。 上官何琴支撑着自己强行躲闪，但之前的身体变化已经被看破，她也不是陈一爱，能以堪称暴力的方式强行改变身体形态。 虽然已经在躲避，但肩膀依旧被擦到。 仅一瞬间，上官何琴身体顿时一阵恶心想吐。 嗤！ 动作停顿的同时，刀锋怪的双刀便刺入她的腹中。 “何琴！” 方东浩刚叫喊完，胸口的白色手臂猛地一动。 刺啦！ 那双手臂连带着后续的身体都钻了出来。 是一只宛如白色干尸的压力怪。 与此同时，上官何琴的肩膀上，黑色液体留出，凝聚成半边的蝴蝶翅膀，翅膀上的眼睛花纹都由真正的肉眼组成，无规则转动着。那个东西很快就钻出，完全变成了一只黑色蝴蝶，拍打翅膀飞起。 短短几分钟，三人相继遭逢不测，并在绝望的情景下产出了压力怪。 一道白光忽地闪过，撞在上官何琴摇摇欲坠的身体上，把她撞回了方东浩的怀里，同时逼退了刀锋怪。 方东浩身躯摇晃，因为脱力没接稳，结果一起倒地。 他转动视线，看到了万亦的身影：“队长，现在把她带回去可能还有救。” 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之后，白光再度闪过，击碎了方东浩脚下的脱离珠。 “任务#&$#……失败……呵……” 脱离珠生效，脑中涌现出如此信息之后，方东浩和上官何琴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万亦出现在场，转头看向空洞。 果不其然，万亦一出来，空洞的视线就紧紧跟随。 “原来如此，渴求大量的压力么，经你的力量转化的压力怪本质上是变成你的一部分。”万亦手中的噬魂魔杖在手上轻轻敲打。 旁观半天，他也是明白了空洞渴求的是什么。 空洞向着万亦伸出手，刚刚诞生出来的，陈思雪、上官何琴以及方东浩的三只压力怪一起向着万亦扑过来。 同时空洞消失不见。 “比起冯心源的情报所说，以及之前几次见面，你的智能提高了不少啊，已经能明显得感受到急切的渴求了。” 万亦和三只压力怪周旋，同时说道。 “你是在进化？还是在恢复呢？” 他挥动魔杖打出一道灵魂冲击将速度最快的刀锋怪打翻在地。 刚做完这件事，空洞便抓住空挡出现在他身后的死角，伸手抓向万亦。 它摸到了！ 但却发现不是万亦。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它最想摸的那个万亦。 而是一个虽然面容爽朗，但眼神尖锐阴狠，穿着黑色短袖紧身衣，下配棕色长裤的男子。 “想要我的压力？来试试！” 男子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然后，浑身上下更多的嘴张开，纷纷露出这种爽朗的笑容，都有着一样的好牙口。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空洞进化 面对吵闹怪的回击，空洞并未和之前一样不做躲闪，而是迅速向后撤开。 在吵闹怪跟进之前，它便让周边其他的压力怪跟上作为掩护。 吵闹怪和其他压力怪战作一团，魔法少女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表示了疑惑。 “是那只嘴很多的压力怪！”周露露道。 “就是那只你们提到过的？它为什么和其他压力怪打起来了？”戴茜也是问道。 陈一爱道：“我们当初见它的时候，它也是在在对其他压力怪出手。” 冯心源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盯着被怪物们保护着的空洞。 “总之必须想想办法，为什么我们都碰不到那个空洞？它源源不断地生产压力怪我们根本拿不下它！”陈一爱转头把最大的问题点出。 魔法少女中显然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空洞对于她们而言实在是太神秘了，就是一个行走的未解之谜。 就在她们苦恼时，万亦的声音在她们近处忽然响起：“因为它正处于一个比较复杂的状态，虚幻而没有实体，所以现实侧的我们难以触碰到它。” 大家看向声音来源，万亦出现在不远处。 “你知道些什么？”冯心源冷声问道。 “我只知道我所看到的事情。”万亦多嘴一句后，才详细解释道：“你们或许觉得它是一种强大的压力怪，但实际上，多次接触下来之后，我反而认为它不是，至少并不是单纯的压力怪。” 万亦的视线看向怪物群中的空洞。 空洞也迅速感应，转头和万亦对视。 “我见过比较类似的东西，所以能比较清楚得感受到那种差异。要我说的话，它的状态更类似于鬼魂幽灵。”万亦道。 “幽灵？”魔法少女们都有些震惊。 在这个世界反正是不存在鬼的，或者说所谓的鬼就是压力怪，但其中又有所不同。 “一个死去但依旧存在的意志，凝聚了大量的压力，将压力作为自己的工具和手段，这就是它的存在构成。” 冯心源开口道：“那怎么样才能触碰到它？”这是她唯一关心的。 “它不是单纯的鬼魂，在鬼魂的基础上，它还为自己施加了包括压力和魔力双重保障，同时还从我的一些队友那边得到了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相当贪婪。除非伱拥有的力量浓度高到一定水平，不然很难触及到它，单靠你们任何一人的水平都还做不到。” “那它岂不是无敌的？”周露露脱口而出。 “倒也不是，因为它自己也不想继续保持当下这个状态。” “为什么？” “因为这个状态只会被最强烈的执念驱动，毫无智能可言，因此它只会不断地进化，吸收更多的力量填补自身，以求脱离当下的形态。” 因为吵闹怪的凶猛攻势，空洞不得不收起对万亦的觊觎，花费更多心思放在压制吵闹怪身上。 “等吧，它已经进化到一定地步了，现在的它已经有了最低限度的智能，不再是只为执念本能而行动，已经开始思考利弊……不对，准确说，从他有意策划了这场袭击来看，它大概早就存在智能了，只是不太稳定。”万亦道。 魔法少女纷纷沉默。 万亦说的东西让只负责解决压力怪的她们感受到了另一种观念的震撼。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毫无源头，到底是什么造就了它？你说是鬼魂，那它又是什么东西的鬼魂？”冯心源最关心空洞的事情，因此依旧继续提问。 但这方面的问题就不是万亦能随口回答的了。 …… 吵闹怪一拳将跟前的一只压力怪锤进地面之中。 身上的嘴在这个时候还在不断地瞎扯淡，虽然嘴很多，但是真正在帮忙的没有几个。 空洞真的宛若一个空洞般，从那漆黑的虚无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压力怪，像是要用压力将世界吞没。 吵闹怪向着旁边猛地伸出爪子贯穿了身旁的一只压力怪，卷起后过肩摔连带着砸倒身后靠近的怪物。 随后转体拳头连出，将周身的压力怪一只只击退出去。 扫清一片空档，吵闹怪双手用力向前击掌。 啪！ 清脆响亮的击掌声扩散的同时，吵闹怪双手上的几张嘴同时念道：“音爆！” 随后，原本平平无奇的响亮击掌声瞬间化作了激烈震荡的音爆，将压力怪们炸得人仰马翻。 烟尘四散的同时，吵闹怪快速向着空洞奔袭而至。 “超重拳！”伴随着小言灵的施加，吵闹怪的拳头变得坚硬而有力，朝着空洞砸了上去。 它有充分的自信，作为一只超规格的压力怪，它能够触碰到眼前的空洞。 不然空洞之前没有躲避它攻击的道理。 反正到底会不会，这一拳下去就知道了！ 然而…… 嘭！ 好消息，它的拳头碰到了。 坏消息，是被空洞主动伸手挡住的。 空洞的手按住了吵闹怪的拳头，身上黑气升腾，那漆黑模糊的面容，竟是逐渐出现了几分五官的轮廓。 最先是眼睛，耳朵，鼻子，嘴…… 只是十分粗乱的线条，但是一张并不是很有特征性的五官确实就这样出现了。 而当它的嘴出现的时候，它也吐露出了第一句话：“我要复活。” 声音模糊不清，一下子甚至有些听不清。 吵闹怪一愣，眼前的压力直接爆散开来，将它抛飞出去落入后面的压力怪群中。 “怎么了？”冯心源问道。 万亦立刻道：“看来是积攒得差不多，开始到质变了。” 忽然，他眉头一皱。 是来自刚刚被打飞的吵闹怪的消息：“有点不对劲，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但是又有点舒服？” “你搁着矛盾文学呢？放什么屁？” “反正就是很奇怪。” “确实，你那边的情况貌似是，高兴不起来了？” 经这个分身一提点，吵闹怪立刻应道：“对，就是好像高兴不起来了，心情很复杂。” “但是你的力量走向却从原本的下降变成了上升。” 吵闹怪因为本质是万亦，在战斗中愉悦起来的话，压力发泄出去后强度会在一定区间内下降。 只是被敌人打翻而已，根本称不上不开心，要知道万亦就算当场自杀没准都能乐上天。 可是如今，所有积极向上的情绪开始沉寂，发泄压力的窗口好似被堵塞，而紧随其后的则是本来庞大的压力开始膨胀。 这就导致现在处于压力怪状态的吵闹怪分身，作为压力怪变强感到“舒畅”，但是作为万亦的心情却并不美妙了。 “是那个东西干的。”他看向了空洞。 不爽，很不爽。 得想个办法把这玩意打爆。 “抑制‘解压’，增强压力……”万亦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而这时候，空洞那暂时只有线条的眼睛也迅速转来，在魔法少女以及万亦身上扫过，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冯心源身上。 “时机……成熟。”它道。 “你们不要和它接触！”万亦立刻提醒。 而空洞直接纵身一跃。 身体在空中轨迹异常地进行平移，以飞快的速度向着冯心源靠近过来。 吵闹怪从怪物群中跳出，双脚踩在两只压力怪身上，双手摆出架势拉开。 “弓！” “箭！” 一把由崎岖的字体笔画构成的长弓拉开，箭矢搭在其上随后发射。 嗖！ 音爆发散。 空洞在半空被直接贯穿。 但是它的身躯在溃散之后却化作了一团黑烟，落地后快速凝聚，最后竟是变成了一只闭嘴怪！ 只是由空洞变化成的闭嘴怪，面部依旧漆黑，轮廓也是由抽象线条构成。 “不只是召唤，甚至能变身！”万亦睁大眼睛。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心枪 魔法少女们四散开来，冯心源迅速拉出数支箭矢，在前方的街道上形成地毯式轰炸，将空洞闭嘴怪和其他压力怪覆盖。 但烟尘被迅速破开，空洞闭嘴怪身姿矫健地飞跃而起，毫无疑问在爆发力这一层面上，空洞闭嘴怪远不是董版可以比的，并没有贬低董本人的意思。 一条大蛇从旁边的楼房中穿出，硬生生挡住了空洞闭嘴怪对冯心源的扑击，但是整条蛇也被对方按了下去，足以见到其怪力。 冯心源飞上高空，从空中往下射箭。 箭如雨下。 空洞闭嘴怪身下的大蛇迅速分解，随后就遭到了箭雨的疯狂打击。 嗖！ 矫健的身影突破而出，这次化做的是陈思雪的刀锋怪，不过除去四肢的刀刃以外，主体上依旧是近似男性的外表。 刀锋怪速度极快，身法和技艺层面可以看出对陈思雪的能力有很大程度的保留。 甚至…… 在躲闪过程中，空洞刀锋怪身体突然变作几片漆黑的花瓣，扶摇直上升入半空后重新凝聚成了它的实体。 质变！ 万亦知道这是陈思雪的质变之一，而空洞甚至连这部分都能一同模仿过去！ 这个东西的机制似乎越来越夸张了。 周露露及时探出触手帮冯心源缓解压力。 空洞刀锋怪猝不及防下被触手拉了下来，随后刀锋舞动将触手切碎成水花。 正欲再度起身，电锯声响起。 滋滋—— 刺啦！ 狰狞的伤痕印在了空洞的胸膛前，规整优雅的西装礼服被撕裂，黑气泄露而出。 “不错，看来的确能碰到你了。”陈一爱目光凌厉地看着空洞。 电锯拉出玫瑰色的焰火，尾光摇曳，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灿烂的轨迹，但是在那之下，却是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挥砍。 空洞用刀锋怪的模板招架数次后遭到压制，身形变化成为了一身穿着礼服的黑色干尸，双手握持一根黑色的枯木，却成功顶住了陈一爱的猛攻。 随后它动作像模像样地舞动枯木，好似使用着一把凶猛的长枪。 长枪划出漆黑的轨迹，与陈一爱电锯的玫瑰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数个来回之后，陈一爱落入下风。 她的打法大开大合，许多动作都出于本能，十分依赖于强大的身体以及奇特的力量，面对空洞那从方东浩身上继承而来，不知道吸收了多少技艺碎片以及长年苦练结下的经验果实，她那点粗暴的战斗经验还差得远。 枯木在她身上留下数道伤口，一端挡开她的电锯，另一端跟上顶住她的胸口。 呲—— 黑色流光从枯木上喷涌而出，将陈一爱贯穿，黑光扎穿了身后的建筑，延伸出许久才缓缓消散。 陈一爱口中喷出鲜血，身体摇摇欲坠。 空洞伸出手，向着陈一爱触碰过去。 但还没碰到，吵闹怪的拳头便贴在了空洞的脸上将其击飞。 空洞在地上打了个几个滚后站定，看起来毫发无伤。 万亦也拉出灵魂绳索将重伤的陈一爱勾走。 “你也是勇气可嘉，我都说了让你们小心不要被碰到，在场几个魔法少女里就伱是擅长近距离作战的，也是最需要小心的，可你依旧毫不犹豫地上去了。” 万亦不会治疗，身上也没有携带擅长治疗的分身，只能将陈一爱安置在旁边，让她自己恢复。 陈一爱目光有些呆滞道：“它……为什么瞄准……心源？” 万亦沉默后，道：“只能说是歪打正着的孽缘吧，冯心源现在的状况，是你们中最合适的。空洞现在拥有抑制解压的能力，以你们魔法少女的情况，若是被触碰到，后果不堪设想。而它如今有了这个能力，因此才会将目标放在了你们身上，希望能汲取到大量的压力。” 它在刚刚也短暂锁定了万亦，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冯心源。 很显然，在它当前的智能判断下，万亦是一个获取难度不低的目标，而冯心源无疑就很容易了。 万亦刚说完，陈一爱就站了起来。 “你伤口还没恢复。”万亦提醒道。 “没事，打着打着就好了，再不济我也还有b计划。” “在这之前，你先解释下a计划。” “a计划干就完事了。”陈一爱笑道。 “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变慢了。”万亦没有和她开玩笑，而是突然说道。 陈一爱依旧笑着：“看来它的能力并不一定要直接触碰才能生效啊。” 如此说完，她没有其他表示，迈步走回了战场。 万亦看了一眼后，在脑海中道：“现代哥，加快速度。” “……已经开始了，发酵需要一些时间，我人往这边赶过来了。” “好。” 压力怪群暴动了。 压力怪之间开始互相攻击、啃食。 它们都是从空洞中出现的，而伴随着空洞的进化，压力无法泄露。一味堆积之下，大量压力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甚至连压力怪都受不住了。 崩溃在先，它们本能得发泄着，漫无目的，狂乱无序。 空洞变成了从上官何琴身上产出的眼纹蝶压力怪，诡异的翅膀携带着它飞上高空。 鳞粉飘落后放大，形成无数剑气匹练，构成风暴刮向冯心源。 二者在高空高速飞行，箭矢和鳞粉剑气相互交错，来回反复，要不是因为小精灵们已经张开了结界，这么大点天空可能不够它们飞的。 黑色的鳞粉无数次爆炸，而下面的一爱、露露还有戴茜被躁动开始大肆破坏的压力怪纠缠。 吵闹怪将咬住自己手臂的一条蛇形压力怪嘴巴撕开，但很快又被其他压力怪扑上来顿时满身“大汉”。 “我们的癖好很正常！快滚开！” “男的我都受不了你还指望我和怪物贴贴？” “你确定你不喜欢男的？上次谁说吵闹怪屁股涩的？” “自恋和性取向是两回事！” “你们特么的够了！这趟之后你们要说什么说什么，现在用老子的嘴就给老子办事！”吵闹怪分身本来就因为难以发泄而不爽，现在听到身上嘴巴不着调的声音后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好吧！” “你下令！” “那么一起！” “箭！”×n 嗖嗖嗖嗖！ 吵闹怪混身上下的嘴巴一齐张开，喷出无数言灵箭矢。 每张嘴都变成了无穷无尽的开火口，替吵闹怪兄弟尽量发泄情绪。 它的四周被一扫而空，字体笔画变成的箭矢扎满了街道乃至周边的建筑，场面被瞬间清空，大半的压力怪被消灭。 也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了一声爆破。 轰隆！ “心源姐！”周露露惊呼道。 冯心源被鳞粉命中，从空中坠下了！ 距离落点最近的陈一爱扛着伤要去接住，却见到冯心源抬起手中的大弓，一箭钉在陈一爱的跟前。 陈一爱惊疑不定：“心源你干什么！？” 咚！ 话音未落，冯心源就已经坠落在地，发沉闷又刺耳的声音，好似砸在大家的心头。 魔法少女们迅速赶过去。 却见到冯心源已经站起。 万亦看到她这一幕，面无表情，但是却想起了安吉给他看过的那段被修改前的历史。 破烂的婚纱，被鲜血和尘埃玷污。 然后…… 身上飘落起羽毛，并且开始向着黑色转变。 “喝……呼……喝……”冯心源喘息粗重，胸脯起伏。 黑色的不详纹路开始在她的身上蔓延。 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半张脸都已经被诡异的脉络所覆盖。 魔力在增长，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压力也在膨胀，魔力的增长只是积累的压力膨胀所附带的。 即使不被触碰，哪怕是遭受攻击，甚至仅仅是因为稍长时间的接触、观测，久了之后也会被空洞影响。 陈一爱尚且还好，但冯心源…… 用魔力为自己谋取长久的利益的魔法少女，本身也将要承受更多的负担。 为了冯忆，冯心源平日里承担了多少。 尤其是近些日子，因为得到现代哥的帮助，她消灭大量压力怪后收集到高额魔力的同时，积蓄的压力却根本没有良好的释放途径。 陪伴冯忆成长是她最好的解压途径，但如今冯忆的成长也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而今日，导火索出现了。 并且将以最丑恶的方式，将她点燃。 “心源！”小精灵们飞了出来，小天使安吉焦急地大喊，眼睛里泪水不住得流出，想要靠近却被冯心源抬起的长弓制止。 “别过来……” 哗—— 风声响起，空洞从天而降，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但是西装礼服已经出现大面积的破损，不再优雅。 此时的它，才更像一只“压力怪”吧。 它向着冯心源伸出手：“压力……给我……压力……精灵……魔法……死……仇恨……压力……复生！” 砰！ 就在这时，枪声响亮。 哐当！ 小精灵们刚设下不久的结界，在半空直接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生锈的子弹跨越长远的距离，直接射入空洞的脑袋。 空洞的脑袋炸开，轰然倒地。 万亦视线并未转动，依旧看着冯心源。 而其他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被这道枪声吸引。 冯心源也是一样，只是动作比所有人都要缓慢，转头看过去。 出现的并不是“人”。 按照魔法少女们的了解，那个东西更应该被称为压力怪。 但是说到底，压力怪并不配与之相比，甚至连诡异至极，将她们逼入绝境的空洞，所带来的感受也远不如看到那个东西时候心中所生出的胆颤。 被唤起的是人类基因中，直达根源的……恐惧。 弹链飘动，苍白的身躯上肌肉膨胀、棱角分明，上半张脸被生长的机枪管遮盖，散乱的黑发张扬，其背后，无数样式的枪械丛生，形成一片枪械的丛林。 身躯庞大，双肩处探出两根粗重的炮管，双臂处的枪管宛若竹笋生长，枪管相依。 身下，各式不同口径的子弹围绕成一圈厚重的裙甲。 真正的怪物。 无需任何赘述，看到它的人自会如此将其称呼。 怪异宛如神明。 恐惧令人膜拜。 它再度抬起一只手臂，漆黑的枪管对准了结界内的众人。 所有人寒毛炸立，恐惧让他们忘却了呼吸。 只有冯心源，却露出了往常在冯忆面前那般，温和而又充满母性的微笑。 “不要告诉他。” 砰！ 冯心源的眉心洞开一道细小的弹孔，向后仰倒而去。 …… 空无一人的废墟街道上，一台被石屑掩埋的收音机还未完全丧失它的功能，正播报着广播新闻。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有恐怖分子于今日入侵本市电视台，持统一制式枪械射杀大量人员，大量知名艺人明星在全球直播下被射杀，他们向全世界展示他们的枪械，他们的行动毫无预兆！甚至有政府官员遭到射杀！全体居民请注意……” 广播在这里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杂音和卡顿使其中断片刻。 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 让人听到了广播新闻的最后一句话： “小心枪！” “砰！” 广播在枪声中戛然而止。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平等 什么是领域？ 对于现代哥所掌握的模糊知识来说，领域就是不择手段地说服。 说服敌人，说服环境，说服规则。 三者之一任意达成一条，那么就能完成在战斗中的领域运用。 由此，便能肆意妄为地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拿出来，甚至进一步放大无数倍。 对于万亦，尤其是现代哥这个分身而言，这确实没有什么特别难领悟的东西。 枪械、军火、恐惧，是他对自我力量特征进行剖析后所得到最基本的要素。 而想要用自己的要素去完成说服，并不困难。 光是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别人，就很容易让人为之恐惧。 收集恐惧本就是万亦强化的手段之一，而如果将这份对枪械的恐惧扩散到足够广大，那便是达成了说服环境的标准。 那么处于环境之下的随波逐流者，便也不得不被这由枪械恐慌划出的领域带着走。 恐惧收集和大规模的领域说服，这便是万亦在这个世界做下的一点小小的准备。 虽然这种方法所达成的效果，无法维持长久，因为很难仅靠这么一点操作就让枪械恐怖深入这个世界的人心，但万亦本就只需要这么一个短效。 …… 空洞和冯心源相继倒下，其中的间隔实际上并没有几秒。 那个身影穿过了结界上被打开的破口，眨眼间出现在了结界内的高空上。 在靠近之后，才能更为直观得感受到这个存在的庞大。 简直像是怪兽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场景。 也正因此，它身上所生长携带的枪械，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同样是庞然大物。 吵闹怪万亦啧啧称奇得欣赏了一下这同样是自己的英姿，不过也回过神转头看向了之前空洞所倒下的地方。 理所当然，那个东西没有这么轻易得死去。 之前产出的压力怪此时全部被扩大的阴影吞没了回去，这份阴影也蔓延到了冯心源的尸体上，尝试着将冯心源吸收。 嗖嗖！ 枪声作响，锈迹子弹射在冯心源四周，将靠近冯心源的阴影逼退。 而万亦也在这时出手，将冯心源的尸体勾走。 她的身死难以避免，与其变作压力怪不如在现代哥的子弹下依旧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死去。 她最后大概是认出现代哥了。 很奇妙。 现代哥这副模样，光从视觉角度上，万亦自己都一眼可能认不出来，但是冯心源一看到就好像心有灵犀得认出来了。 于是，现代哥便也满足了她最后的所想。 让她体面地死去。 而既然已经死了，那还是不要再让一个可怜母亲的尸体再被怪物糟蹋吧。 阴影重新凝聚成了空洞的身姿，在那些抽象线条组成的轮廓之下，骨骼生出，紧接着开始附上血管、神经、肌肉，伴随以各种器官。 但是肌肉尚未能完全覆盖，恢复便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空洞双手捂住头，这次发出了无比清晰的男性惨叫。 “喂，你们真的不认识他吗？”万亦在这个空挡突然开口对小精灵们问道。 “什么？”这是章鱼丸子帕帕的反应，嗯，这个略过。 万亦主要观察了其他几位小精灵的情况， 粉红兔兔小朵和小肥蛇塔可都是欲言又止。 而此时面如死灰的小天使安吉直接开口道：“之前只是猜测，但都到了这一步，完全可以确定了，空洞是上一代的错误成果。” 小朵和塔可看向安吉，最后没有阻拦。 帕帕则是后知后觉：“等下，是那件事？那件事不是传说吗？！” “帕帕你闭嘴！”周露露直接说道。 搭档魔法少女都发话了，没人疼的废物章鱼丸子缩到一旁的角落。 “上一代，什么意思？”万亦问道。 其他魔法少女们也都是一边看着那正在惨叫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一边将注意力放在这边。 “‘魔法少女’的所有魔法都来自于早年对抗压力富集现象的一批术士，而最早的魔法并不是像现在一样受限于女性使用的。”安吉诉说的语气依旧颓废，很显然心冯源的死亡对它的打击巨大。 “这……” 其实，万亦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魔法少女而没有魔法少男。 他下意识地就接受了这是个属于魔法少女的界线时空，因此基本设定上只有女孩能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没想到这个基础设定还有延伸，甚至是一个关键疑点？ “因为一些旧社会的原因，其实男性的魔法使用者当初还更比女性要多，但是因为长久的使用，魔法技艺开始泄露扩散，导致了压力怪数量和质量的双重膨胀，进一步引发了魔法界的长年内斗，最后幸存者所剩无几。” “之后，第一位魔法少女的诞生开辟出了更为稳定的魔力使用渠道，但是男性则是因为和压力的适应性过高，难以用这种方法转化为魔力，最后在魔法使用方面逐渐没落。” “魔法少女则是逐渐野生化，变成了现在的魔法少女和精灵搭档的组合模式。避免重蹈覆辙。” “那么它……”陈一爱望向那个身影。 安吉看了一眼万亦道：“用万老师的话说，它便是当初那些丧生魔法使用者的执念鬼魂，失败错误道路的残留，被遗弃的男性魔法使用者的怨恨。” 空洞还在惨叫哀嚎着，样子堪称撕心裂肺，不知情的人听到这阵声音或许会忍不住心生恻隐，当然也有不小的可能被吓一大跳。 不完全的复活让它十分痛苦。 压力形成黑色的气旋在周围缭绕。 压力气旋直冲天际，撞在了顶端的结界。 结界摇摇欲坠。 小精灵们慌乱不已：“糟了，让这个家伙的压力脱离结界限制的话会出大问题的！” “没事，这不是有这位吗？”但是万亦却语气轻松得指了指现代哥。 一提到这个存在，大家顿时都有些不敢面对，她们还没能适应直视对方时心中升起的恐惧。 空洞的压力在万亦眼中已经达到了一个显著的高峰，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上不去了。 “动手吧。”他在心底道。 “哈——”巨大的枪械怪物张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好似勾勒出一张狰狞的笑脸，口中白气喷涌。 下一刻，它双臂一振，身上的枪械炮管全弹发射！ 对于在场的几人而言，除了陈一爱以外，都没能很好得看清那些子弹。 她们只感到一阵惊悚的死亡之风从身边吹过。 随后，压力气旋被瞬间挖瓦解，空洞刚复苏的身躯上浮现出无数的弹孔。 轰隆！ 街道两侧的建筑在同时坍塌。 漫长的街道尽头，空洞的身体缓缓蜷缩。 嘭！ 发生了惊人的爆炸。 生死之间的恐怖，与宣告死亡的枪声，将一切重压抚平。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道别的后日谈 一场由空洞掀起的混乱就此落下帷幕。 陈一爱负伤过重，进了医院，被送进去的时候还在说，这是她小学之后第一次进医院，好似被侮辱了一样相当委屈。 但解压抑制应该也已经随着空洞的消亡而结束了，所以这份压力看来完全来自于她自己。 意外发现了陈一爱的一个弱点，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周露露和戴茜倒是没有大碍，正常回归到日常的生活之中。 万亦遇到最大的麻烦还是和其他人解释自家队伍突然出事，队长强制脱离的具体内容。 这下子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把那天直到队长脱离为止的内容一五一十得发在了群里。 很快，其他队伍便迅速做出了决定。 全员撤离。 本来就时间告急，而最大大腿的方东浩直接出了意外先撤了，那他们便也都没有久留的理由和打算。 万亦停留了一段时间进行自己这边的收尾。 “结果当老师的这段日子也没干什么为人师表的事情啊，无聊，虽然照片还是留了不少。”万亦抓拍的手是不会停下的。 迄今为止的许多经历，或多或少他都有拍照记录，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纪念。 他正在收拾东西。 虽然也带不走什么，但是就是想做做样子。 其中看照片就是万亦的一大享受。 他的手拨动照片，露出了最底下的一张。 葬礼。 是冯心源的葬礼。 冯心源的葬礼，来的人都是些冯心源事业上认识的人，她的编辑，一些认识的同行。 还有陈一爱等三位魔法少女。 除此外，还有一对年纪已经不小的中年夫妇。 他们是冯心源的父母。 从穿着和气质上来看，便显然不是一般家世。 冯心源曾说过，她和马毅恒一意孤行的结婚，也让她与家中断了关系。 时至今日，这对父母再度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时，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二位心情几何。 至于冯忆。 在知道了冯忆的事情之后，陈一爱和周露露选择一同承担他的魔力消耗。 陈一爱占大头，从之前的相处来看，毫无疑问陈一爱和当下其他魔法少女不同，抗压能力强得离谱。 只希望未来不要成为第二个冯心源吧。 而最后，冯忆也被他未曾谋面的外公外婆带走了。 负责送别他的，自然是现代哥。 击毙空洞的当天，下午下起了小雨。 现代哥撑着伞在学校门口接到了冯忆，直白地告诉了冯忆，他母亲不在了。 冯忆理解了很久才明白现代哥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第一次哭着发了脾气，把家里东西砸乱一通。 现代哥任由他发泄，直到他累了之后把他抱回床上休息。 陪了几天时间后，带他去了冯心源的葬礼，最后由冯心源的父母接走冯忆。 中途闹了点小误会。 冯心源的父母对冯忆颇有疼爱，但是对现代哥一点好脸色没有。 冯心源和马毅恒的结果他们自认为是早有预料，并认为现代哥是冯心源在马毅恒之后的又一个相好。 现代哥没有解释，也没机会解释，和冯忆道别后目送他上了车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由现代哥为首，其他万亦辅助发动的，这个城市几十年来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恐怖袭击，在事后为空洞和魔法少女们背了黑锅。 在官方记录中，冯心源也是死于这次恐怖袭击之下的。 也算是歪打正着。 万亦将照片一一翻看后收好。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董开门。 “嗯？万亦你在啊？今天这么早，干嘛呢？”董开门语气轻快，整个人看着神清气爽，脱胎换骨。 “收拾以前出去玩时候的照片。”万亦不着痕迹得收起照片，免得这个人出于好奇过来看。 “这样，嘿嘿，说起出去玩，我计划旅游前运气好中了奖，旅游计划多添一笔，去玩了很多地方哟。”董开门眉飞色舞得说道。 “这么好，恭喜啊。”万亦说着站起来，顺手提上随身包离开了办公室。 董开门见状也没在意，开始准备今天复岗的课程。 在楼下，他见到了浮生大学的三位魔法少女。 “老师，听说你要走了？”戴茜问道。 “是辞职了吗？”周露露说。 “被开除了吧。”不愧是陈一爱。 万亦看向旁边飞着的小天使安吉道：“不是就让你一个过来吗？” “啊……和其他精灵聊天的时候说漏嘴了。”安吉捂住自己的小嘴。 “我们也就送一下伱而已，其他事情不打算掺和。”陈一爱道。 万银耸肩道：“也罢。” 他向着校门口走去，三位学生快步跟上。 “老师，安吉说你任务完成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是的，一下子就完成了。” 现代哥击毙冯心源的瞬间，任务就提示完成了。 但是意外的一点是，其他队员似乎并没有同样提示完成，只有万亦和现代哥有。 准确说，那便是只有万亦有。 总之，他现在可以独吞随身携带的这颗脱离珠，然后用该时空的正规途径离开。 “那老师你之后要去哪里？”戴茜道。 “不知道，大概会是很远的地方。”万亦随口回答。 界线时空之间的事情他怎么搞得清楚。 “那你这个人怎么办？我之前调查了一下，万亦老师你个人履历完全正常充沛，有着十分规整的人生轨迹，不像是用类似现实插入的魔法进来的。”陈一爱提问。 哇塞，这个学生光明正大调查老师私人履历诶。 行动力强得有些夸张了。 “虽然你们的现实和常人的现实有所分割，但是谁又能保证你们的现实不会被修改呢？”万亦回答。 陈一爱便也沉默了。 三人就这样陪着万亦来到了校门口：“那就到这里吧，今天可不是周末，我记得你们都是有课的。” “人都要走了就别瞎操心了。”陈一爱给了万亦一个白眼。 “老师拜拜！要是你呆久点我还想找你处一下呢！”周露露浮现滑稽的表情道。 “和我处对象你可能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顺便常去看看心理医生。”万亦面无表情得说道。 周露露对他做了个鬼脸。 “老师慢走啊！”小精灵们也纷纷冒泡告别。 “有机会的话下次再见！”小朵招招手道。 “那还是算了，这里可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说着，万亦脑海中想起了冯忆。 他对这里没什么留念，但是现代哥对那个孩子倒是还有点关心。 最后，他带着小天使安吉离开了学校。 二者都没有说话，打车去往浮生市的海滨公园。 路上看到巡逻的警车，甚至防暴车都能看到不少。 整个城市还笼罩在现代哥和万亦带来的阴影下。 可惜他们还在忙碌，而罪魁祸首已经要离开了。 来到海滨公园，万亦随便找到一处空地，转身对安吉道：“这里没啥人，就这里吧，给你。” 他拿出了一颗洁白的水晶，其中有着白色的羽毛。 直到这最后一刻，他才知道解压核心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正如魔力诞生于压力解放的瞬间。 浓度高到一定程度的压力被抚平化解之后，便也自然而然地会留下魔力结晶，魔力结晶经过时间转化，就将成为所谓的解压核心，魔法少女的变身道具。 魔法少女如果死去，那本该只留下很小的结晶，需要伴生精灵重新催化。 但冯心源的压力实在是太高了。 逝去后，残余的魔力压力糅杂在一起，形成了一颗另类的结晶。 万亦拿走研究了一下，安吉则是一直在向他讨要。 在答应了万亦条件之后，万亦才愿意在离开前交还。 见到万亦拿出冯心源的解压核心，安吉也变出了一个比它这个小精灵还要大一点，它抱着相当吃力的黑色水晶。 两相交换，万亦将黑色水晶拿到手上。 “由空洞出产的魔力水晶转化来的解压核心，你说要赶时间我没日没夜地忙活才加速转化好的。”安吉有些悲伤地擦了擦到手的白色水晶后道。 “没有小精灵吗？” “一般解压核心第一次被使用的时候，小精灵就会与之伴生，但这毕竟是空洞的水晶，可能会有问题，你还是小心为好。”安吉说道。 万亦颔首，将其握紧在手中。 安吉正看着自己手头的水晶发呆，万亦便问道：“你之后会去找新的搭档吗？” “心源也已经是我第五任搭档了……”安吉如此回答道。 “这样啊，那祝你，以及你未来的搭档好运。” “你也是，神秘又邪恶的异界人。” 安吉拍打着小翅膀离开。 在小天使走后，现代哥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看来是要走了。” “嗯，再拖下去事先让其他分身帮忙写的报告又要改了。”万亦回答道。 “那就走吧。” “有不舍吗？”万亦忽然问道。 现代哥愣了下道：“于个人来说，有一点。” 停顿后，又继续说：“但是在庞大的自我面前，这点短暂时间沉淀下的东西也不算什么了。” “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的。”万亦道，即使这个场面的实质是自我安慰。 “我想也是。” “脱离。”×2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没有魔法少女 万亦和现代哥比其他人稍晚一些脱离倒是并没有人起疑心。 补给站内，万亦见到了看起来有些憔悴的队长方东浩。 万亦四下打量，没有看到上官何琴的身影。 “她被转送到城市中心医院去了，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方东浩见状直接回答道。 “那就好。”万亦点头。 方东浩之前似乎已经和其他队伍的队长通过气，现在就等着万亦和现代哥回来。 “之前在界线里谢谢你出手相助。”方东浩诚恳地感谢。 “你是我队长，举手之劳。”万亦客套道。 方东浩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全部指标都完成得十分出色……”说着，方东浩面色有些暗淡。 指标完成得很出色，但在城市对探索任务的指标中，并不包含人员的存活率。 能否带回足够价值的情报才是关键。 陈思雪也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贡献奖励不说，这次高深度界线的调查能帮我们换来在探索会交易所中优先购置想要物品的权力。”方东浩不再去想这些悲伤的事情，而是开始对万亦说起这些。 一些隐性的好处，大家来参与这次探索任务前或多或少都听过了，他便也没必要再拿出来重复，所以就专门提到了实质性的一些好处。 贡献奖励没什么好说，城市一贯的空手套白狼。 而交易会优先购置权力，其实说白了就是你获得了由探索会提供的内部搜索引擎，并且购买优先度在一定期限和情况内最高。 还是要自己花钱，只是能省去找东西，评估价格，和同行竞争之类的麻烦事情。 要说价值那确实是有的。 不过万亦不是很有所谓。 现在大半个014空岛城市都在逐渐变成他的样子，城市里的东西能不能优先购买还重要吗？ “因为你是最后回来的，所以最后的报告补充就麻烦你了。”方东浩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在界线里整理好了。”万亦直接把东西拿了出来，递给方东浩。 这可是由万亦们每人码一百字凑出来的万亦智慧结晶。 丙队的任务便也到此结束，虽然探索任务本来是有时间规划的，但是牵扯到了高深度界线那便也不重要了。 因此丙队这次的探索成果基本已经锁定了全部队伍中的首位。 方东浩作为队长还有不少事情要忙，便先行离去了。 关于魔法少女界线的事情，毫无疑问会被014空岛设立为最高危险度的一个界线。 之前出来的两位小丑，不对，是戊队队员。 在戊队其他人出来之后，他们相互对过口风之后，立刻发现了相互间记忆的不一致。 记忆被动手脚的事情很快就暴露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明面上的危险他们不怕，这样他们还可以去准备，去计划。 但是明明经历过了，却回头就忘记，什么东西都无法积累下来。那无异于在一片十分危险的环境中遮住了自己的耳目。 他们或许见到过那些任务要求的压力怪和魔法少女，但是很快记忆就被删除、调整，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亏他们还以为那个界线真的那么平静祥和，到头来却是记忆删除！ 大家议论纷纷。 甚至探索会都对这个界线投以注视。 但比较无奈的一点是，由于界线内存在记忆删除现象，那么便不能轻易地再派人进入了，不然也只是拿资源去打水漂。 人或许不会死，但是人进去逛一圈出来啥都不知道，那对界线探索也毫无帮助。 只能从长计议了。 …… 万亦回到了城市内的家中。 “喵~。”面具先生出来迎接。 它已经从万亦其他分身那里知道了马上万亦本体要回来了。 今天的面具先生是猞猁。 没错，它已经不满足于普通的小猫了。 不过它变身成其他猫科猛兽，体型大小却也不会有多少膨胀，顶天也只是大点的猫咪水平，而这种程度的猫科猛兽看起来也就像是幼崽一样可爱。 “好久不见，面具先生。”万亦摸了摸面具先生的耳朵。 虽然是凶狠的猞猁外表，但是面具先生本身还是那么温顺乖巧。 “喵~。”猞猁是这么叫的吗？ 回家洗了个澡之后，万亦便抱着面具先生坐在沙发上开始清点这次的一些收获。 虽然压力怪确实是打不死，但是把压力怪踩在脚底下反复枪毙的方法能让它们狠狠地爆金币。 现代哥没少在把战利品囤起来等冯心源收人头的时候，闲得无聊朝着压力怪打几枪。 所以压力怪的碎片赚到了不少。 甚至因为压力怪的样貌特征、能力等都较为鲜明，因此除去压力怪碎片以外，各种要素的碎片也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 然后，和魔法少女们的相处也让万亦没有太多意外地收获到了高质量魔法少女的碎片。 除此外还有电锯、触手、蛇妖、天使等零星的要素碎片。 万亦的碎片库存又添一笔。 而最重量级的收获，自然就是最后由安吉帮忙转换的产自空洞的解压核心。 解压核心在离开界线之后变成了一颗网球大小的碎片。 这种大小的碎片万亦还是第一次见。之前的力量之种和高等碎片，也就是稍微比普通碎片大上几圈罢了。 碎片中是一片漆黑，上面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白光，看着有点像是宇宙风格的水晶球。 “完璧部门的冒个泡，来鉴定一下。”万亦说道。 “来啦来啦！”率先相应的毫无疑问就是小公主。 小公主最近在下沉空岛群玩得很开心，心情大好。 站在万亦沙发后面的一具分身与小公主进行了交换，小公主从后方伸出白皙的双臂环住万亦的脖颈。 “好久不见啊~，本体。”朱唇轻启，在万亦耳边招呼道。 “啊！疼疼疼！”然后刚说完就被万亦揪住了长头发，发出悲鸣。 “还发不发癫？” “不了！不了！” 小公主泪眼汪汪。 万亦这才松手，小公主揉着脑袋乖巧地在万亦身边坐下，然后接过大碎片。 “其他分身都可喜欢被我撩了。”小公主委屈地说道。 “这就是本体和分身的差距。”万亦无情地回答。 “是是是，本体是个正经人。”小公主敷衍道。 然后开始查看起来手头的碎片。 过了一会儿后，他口中发出可爱的声音道：“嗯……这个东西应该是个力量之种吧。” “力量之种？” 这么大个力量之种？ “同时包含了魔力和压力的两种概念，而且必须要两个个体才能进行正常吸收。” “两个人。”万亦突然想到那些小精灵搭档。 “所以吸收完这个力量之种后，会变成魔法少女？”他合理推测。 “这个就不清楚了，应该不至于吧，这上面好像没有魔法少女的要素在。”小公主说道。 “哦，对了，说起魔法少女，这些你要吗？”万亦挑出魔法少女的碎片对小公主问道。 “不要。”小公主一脸嫌弃。 “不！”一个分身惨叫。 “小公主！再好好考虑一下！” “这可是偶像出道的好机会啊！” “三思啊！公主大人！” 然后脑海里瞬间一片鬼哭狼嚎，好像小公主不当魔法少女，他们作为万亦的人生就已经没有希望了一样。 “既然是力量之种那我就吸收了吧。”万亦摸摸面具先生脖子上的绒毛，对它道，“你来当我的小精灵搭档怎么样？” “喵~。”面具先生不懂，但反正喵就对了。 见状，小公主便也不准备久留。 万亦在这时叫住他道：“对了，吵闹怪和你一起去，它想到下沉去玩。” 下沉空岛群太受万亦欢迎了。 没有条条框框的束缚，一个个更放归山林的野猴一样。 万亦身后，那个面向爽朗但是眼神阴狠的吵闹怪分身出现道：“吵死我了，赶紧给我找点事情做，脑子里和脑子外都在吵，我再不找点事做要发疯了。” 虽然他现在看着也不像不疯的样子。 吵闹怪和小公主一起回去下沉空岛群。 而万亦和面具先生做好准备后，猫爪和人手一齐搭在了大碎片上。 “准备好了吗？就像你平时吃东西一样，把它吸收掉就行。” “喵~。” “本体会变成魔法少女吗？”房间里一个分身充满希冀。 “闭嘴！”万亦回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人员变动 魔法少女界线的力量特征，会提取源头和使用者的特征，然后两相结合。 吵闹怪脱胎于万亦的脑内聊天的混乱而生。 那么如果是他自己来的话，又该如何体现，而魔力又会以什么样的要素形式展现出来呢？ 碎片消失了，其本质化为一大一小两份进入了万亦和面具先生的体内。 “喵！”面具先生尖叫了一下，脖子上被毛发隐藏的金色小铃铛被染成了偏黑的铜色。 但是很快它反应过来，身子哆嗦了一下，好像感觉还挺舒服。 而万亦这边，又一份力量之种融入身体，压力与魔力的二相存在。 同样是脱胎于精神情绪的的力量，魔力和万亦不太匹配，但是只要有压力便也可以驱动魔力，没有什么问题。 而万亦也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 “影子？”万亦看向自己的身下，在室内灯光照耀下的影子。 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他伸出手摸上去，手却沉入了影子之中。 “阴影世界。” 万亦斟酌道。 然后他站起身，脚下的影子突然上涌包裹住他的全身。 再缓缓褪下，他身上已经换上一身优雅的黑色西装礼服，有点像空洞，但比空洞要多了一些装饰用的银色线条和视频，多了一顶礼帽。 这就是万亦的变身形态。 他抓着自己的衣领轻轻抖动：“这个变身特效真朴素，不过也不错，以后我也是有战斗装的人了。” “喵~。”面具先生现在也是万亦的小精灵了，它得到了小精灵一脉相传的魔法。 记忆删除和现实修改等。 还是那句话，小精灵的魔法可别魔法少女们要离谱多了。 虽然在界线中这两个魔法屡试不爽，但到了外面估计是没有那么霸道的效果了，具体如何还是要实际应用后再说。 魔法少女的力量大多是为了战斗特化的。 万亦本身其实还真没多少直观的战斗特化能力，真要打输出全靠猫猫刀和噬魂魔杖。 而在变身状态下，他的其他能力不会受到影响，身体也有一定的强化，阴影世界更是进一步得到增强。 玩法很多。 至于压力负担什么的，对于万亦而言却是没有什么感觉。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万亦分身仿佛跳水一样向着眼前的地板窜了下去。 分身直接钻入了万亦的影子中。 “里面还挺大的，一眼看不到尽头诶。”分身说道。 “那看来可以操作的空间更有不少。”影子流动着将其中的分身重新扔出来。 万亦操纵着影子凝聚成各种形状，玩了许久不亦乐乎，最后有点腻了才全部收复回去。 “喵？”面具先生问道。 “晚上吃什么？我想想，你想吃麻辣兔头吗？” “喵~。” “那就弄一个，随便挑个分身来下厨。” 就在这时，一具分身提醒道：“本体本体！之前咱们的设想已经构筑完毕了！” “哦？比想象的快一些啊。”万亦有些惊讶。 “哼哼，只要热情够好，我们什么东西弄不出来呢？”一个分身嘚瑟道。 “那就看看吧。”万亦说。 去看看那个他期待已久的成果。 …… 银金联合，铜级编号006号空岛。 在此时夜深人静的时刻，一座城市的角落中，发生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教派斗争。 满地都是尸体，人的尸体，蜘蛛的尸体。 场面看着十分血腥残暴。 更别说这些人，身上的一些体征也是能令见者毛骨悚然。 部分人的身上出现了节肢动物化的特征，像是身上生长出蜘蛛的肢足和其他器官。 而另一部分人乍一看还像那么一回事，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这批人脸上的眼睛数量总是不对劲的。 没有少，但是肯定多。 有些的眼睛则不是在脸上，更是在身体的其他部位。 对于一些知情者而言，毫无疑问，这就是蛛神教派和百目教派的火并现场。 而此时，这里还站着的一个人，便是隶属蛛神教派的卢卡斯。 他环顾了一圈现场，面色凝重但真实心情却是满意。 感谢多目兄弟的馈赠！ “卢卡斯大人！”幸存的蛛神教徒聚集过来。 “据点里的东西都抢干净了？” “是的，能拿的都拿了。” “那就好，麻溜地跑吧，百目的增援马上要来了。”卢卡斯道。 听闻如此，蛛神教徒们顿时面色煞白，随后迅速听令，撒开丫子狂奔离开。 卢卡斯笑了下，倒是毫无紧张感，悄然退场。 之后，他回到了蛛神教派的经典小据点。 “我回来了，虽然死伤惨重，但少人换多人，毫无疑问我们赚得比较大。”卢卡斯进门就对等待着的阿特亚以及跳蛛主教说道。 “真能成啊！”跳蛛主教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这么容易就得到的情报会是钓鱼的呢！” 就在不久前，卢卡斯说收获了一份关于百目教派的情报，关系到一个百目教派在城市内，规模不小的据点。 跳蛛主教作为蛛神教派仅剩的情报部门头子，第一时间对这份情报表示了质疑。 但之后对情报来源和情报本身进行确认之后，却又没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卢卡斯自告奋勇地请缨，带领蛛神教派去干他的一票。 “也不算，情报是有点失误，对方有几个情报中并不在的强者镇守，因为这层变数，原本打算以最小代价解决的我们不得不做出了大量的牺牲，这才能在最后战胜了对方。顺便把哪里能抢回来的都抢了，争取以战养战。” 卢卡斯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有理有据地说道。 他衣服都被撕破了，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倒是宛如不灭的明灯。 “蛛神，予你眷顾。”阿特亚听闻后，微微点头，朝着卢卡斯伸手。 卢卡斯感受到了一股明确的被注视的感觉，好似一个庞然大物在高空之上向他投以短暂的视线。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卢卡斯回神时，便感受到体内来自于蛛神的“垃圾文件”更多了，而且质量似乎也有提高。 “感谢馈赠。”卢卡斯像模像样地表达感恩。 阿特亚微微颔首后离去，一大群蜘蛛依旧是像是跟着妈妈的宝宝一样跟着她跑。 跳蛛主教打量着卢卡斯道：“真好，看来你真的能在危难中挑起大任，晋升主教与我平齐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哪里，这次只是运气好。”卢卡斯笑眯眯地凑近跳蛛主教。 “知道是运气好就别在和我独处的时候露出这种嘚瑟的笑容！”跳蛛主教用一只前足用力戳了下卢卡斯的眉头。 卢卡斯笑着退后，拍拍手准备离开。 突然，跳蛛主教道：“对了，百目教派最近有一些成员被秘密调离了。” “什么？”卢卡斯愣了下。 “是几个高层骨干。”跳蛛主教搓了搓脚。 卢卡斯眼睛转了一圈道：“有什么打算吗？” “就是先跟你说一声，如果之后有打算你也好有个底。” “那你知道他们被调去哪里了吗？”于是卢卡斯便跟进问道。 “下沉空岛群。”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剧团嘉年华 “下沉空岛群？” 万亦得到卢卡斯那边的消息的时候有些惊讶。 虽然根据不完全统计，银金联合是下沉空岛群最大的“人才来源”，但银金联合的主要空岛群距离下沉空岛群还是很远的。 和银金联合本身应该没什么问题，大概主要还是因为拜苍教的安排。 而且还只是调实力有保证的干部过去，看来是有什么计划。 “下沉那边的知道了吗？”万亦问道。 “嗯嗯，收到。” “我们会注意的。” “本体本体，之前说的事情有结果了吗？给图文文大小姐一个机会？” “嗯，给吧，这个机制确实需要一点编外的测试人员。”万亦说道。 “好耶！” “那许慎小弟弟呢？” “也给个测试资格吧，他最近都快憋坏了。” “好好好！” “上面的工作人员再检查一下，不要第一次搞就弄出岔子。” “知道了，我们绝对会让他们爱上这里的！嘿嘿嘿！ …… 下沉空岛群。 如今的剧团据点已经进一步扩大，和当初刚找到时候的一间小破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外部进行一定扩建之后再加以一定的遮掩，即使扩大了，看上去也就像是一片大些的废墟罢了。 但是这片“废墟”的下层却是经过了严密的规划，打造出一个成熟缜密的隐秘基地。 如果说在014那边忙活的分身是在玩经营游戏，那在下沉空岛群这边的万亦玩的就是末日拾荒游戏。 大家一起建设据点，挑衅其他流浪者，打打杀杀随意抢劫，不亦乐乎。 很显然大部分万亦都是更喜欢这边。 至少完璧部门已经恨不得整个部门都搬过来在这边大搞违背伦理道德的拼接实验了。 图文文已经越来越适应这帮剧团分子的画风了。 因为长年带着这群精神病去打劫其他人，以及那标志性的面罩，让她逐渐在这座小空岛出了名。 虽然她本人并不一定想要这个名气就是了。 看着眼前热闹的剧团成员们，图文文觉得这座空岛早晚满足不了他们，再过不久，估计就要往下沉空岛群的其他岛屿扩散去了。 最近她也听到了个别成员有这种意向。 无所谓，她只要当个负责打打杀杀的门店吉祥物就够了。 “大小姐，下午好啊。”忽然，披着披风带着面具的五合一万亦来到图文文面前打招呼道。 “啊，下午好。”图文文原本是想称呼下对方的。 但是对方自称好像是“五亦王”，这种莫名中二又抽象的名称，图文文还是不想从自己嘴里吐出来。 “大小姐最近玩得还开心吗？” “玩……”图文文对于对方口中的用词有些汗颜。 下沉空岛群在常人眼中本该是混乱之地，毫无安全可言，所有人终日生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但对于这帮人而言，却只是“玩”。 不过也确实，图文文有时候若是感觉自己心情不太好，那么也喜欢跟随他们这些人的节奏，放飞自己的大脑。 倒是不失为一种放松解压的方式。 虽然回过神之后逐渐也感觉自己离过去的自己越来越远了。 看到图文文的表情，五亦王沙哑的声音发出邪恶的阴笑：“桀桀，玩得开心就好，不过总是重复相同的内容早晚会腻的，所以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们认为图文文大小姐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格。” “什么？”图文文顿时打起精神。 资格？ 他们终于要正式拉自己入伙了吗？ 图文文虽然一直和这帮人一同行动，看起来亲密无间，但是他们也从来没真正表示过图文文是他们的一份子。 态度上一直都是“暂时合作”。 图文文对这个剧团要说没有归属感肯定是假的，毕竟也已经一起生活好些日子了，但没有真正的入伙宣言的话，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万一只是自己自作多情怎么办？ 而现在，她终于要正式入伙了吗？ “桀桀，你获得了进入我们万……剧团主题嘉年华的资格，进入其中你就将正式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之后我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了。”五亦王说道。 “剧团主题嘉年华？那是什么东西？”图文文问道。 “我们剧团的特殊设施，主打的就是给参与者带来欢乐，总之，你真正去一趟就知道了。”五亦王简单介绍了一下。 图文文很怀疑剧团口中的“欢乐”和大众口中的是不是一个意思。 但是这确实是个机会。 “好，我愿意参加。”她应下。 “桀桀桀，那么，祝你今晚做个好梦。”五亦王伸手在她的眉心用黑色的尖锐手指轻轻一点。 图文文摸了下自己的眉心，正想问“这就好了？”，就见五亦王已经从她面前消失不见。 来无影去无踪。 …… 入夜，图文文在剧团据点的个人小房间里准备入睡。 她的房间里摆放着大量的凝神熏香，将她波动的情绪压下之后，很快就能让她入眠。 但是在下沉空岛群，想要睡好依旧是奢望。 受到深渊界线带的影响，睡梦中时不时就会涌入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一场场怪诞的噩梦折磨着入睡者的精神。 在下沉空岛群，睡眠或许比为生计而奔波更加折磨。 不过对于图文文来说，她似乎也逐渐习惯这种折磨了。 这次入睡时，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猩红的火焰。 而当火焰隐去之后，她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触感。 她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条阴暗的小路上。 “这是……？” 她伸手触摸自身，同时观察四周。 “清醒梦？” 窸窸窣窣—— 周围的阴影中，隐约有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 她隐约能看见一些黑色椭圆形的生物，即使她现在眼界有所拓展，但一下子看到这些玩意，还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恶寒。 阴影中都是这些东西，能走的似乎也只有眼前这条小路了。 于是，图文文快步在小路上走动起来，希望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来到小路的尽头时，她看到了眼前一片巨大的阴影。 “这些是……” 熊熊！ 一簇簇火苗亮起，将眼前巨大的阴影照亮。 出现在图文文眼前的，是仿佛一片嘉年华的热闹场所，红白黑三色的帐篷布满视野，各种娱乐设施坐落于此。 耳边传来无数孩童的欢笑声，活跃着气氛。 “欢迎来到剧团嘉年华，你将会成为一位岌岌无名的龙套，还是独善其身的看客，是兢兢业业的准备者，亦或是光鲜亮丽的主演呢？”五亦王突然出现，标志性的沙哑声音念诵着欢迎词。 图文文还有些懵逼，傻傻地出声道：“五亦……哥？” “我好不容易自己取了个比‘哥‘级听起来厉害点的名号，结果你还是给我叫回来了。”五亦王有些惆怅得说道。 “这里到底是？”图文文没在意他莫名的话语，追问道。 “这里就是剧团嘉年华啊，作为代理园长我来给你们当新手导游。” “们？” 图文文注意到了这个用词。 “这里是哪里？”她刚说完，就听见旁边传来另一个声音的模糊惊呼。 她转头看去，望见了一个披着滑稽红色“被单”，眼睛部位戳了两个洞露出眼珠的滑稽人影。 “啊，另一位参与者也到了，那么事不宜迟，让我们开始今晚的参观吧，希望能让你们玩得开心，有所收获，桀桀桀桀……” 五亦王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荡在嘉年华的门口。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梦世界计划 关于梦境中嘉年华，相关的设想来自于很久以前与良人道以及魔主的一次探讨。 …… 约莫许久以前。 “分身越来越多了，我有点……”那时，万亦还被困研究所，觉醒的戏中人尚只有魔主和良人道两位。 万亦在为了出逃一事积攒分身，但是当时的他才刚刚适应分身带来的同步共感，同时也在为杂乱的万亦思维集群而苦恼，担忧着自己的未来。 “很遗憾我们也没有办法，当初我还能稍微和你进行同步，但现在……”当时还不是“魔主”的俊秀年轻人苦笑着摇摇头，身上的军装也还是崭新的。 “我在想，既然剧团长你拥有如此庞大的思维，看似独立却又如此密切的分身，那么何不尝试着创造精神小世界？”良人道倒是一贯不变，带着轻笑道。 “别叫我剧团长。”万亦先是回了一句，然后有些疲惫得看向良人道，“精神小世界，怎么说？”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人的精神有着高度的可能，花朵树叶都有如此意象，何况人类呢？在唯物唯心被模糊的世界之中，庞大的自我在剧团长身上象征着无穷的未来。” “但我感觉我的未来还是一片渺茫、黑暗。”万亦有些颓废，一点也没有被良人道说动的意思。 “确实可以，我前段时间就从一位神明的梦境中逃脱出来，那个世界有着独立的规则，全部脱胎于一位伟大存在的一朝梦境，实在是匪夷所思。”穿军装年轻人说道。 “贝尔兄原来还有这样的经历，过会儿可要好好和我说道说道。” “一点狼狈事罢了。”被称作贝尔的年轻人无奈地摆摆手。 万亦道：“即使良人道说的有道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我现在根本接触不到那种手段，本身依旧只是个手无寸铁的被囚禁者。” “总会有的，你有这个资本。贝尔兄刚刚提的就是很不错的思路，梦境是最方便的一个途径，出去以后，或许可以考虑从这方面着手。” “如果未来剧团长能统合所有分身自我的梦境，那最后恐怕能创造出一个无与伦比的梦境世界吧，到时候，或许我们也能出份力。”贝尔说道。 “梦啊……” 万亦正斟酌着，突然身体一抖，肌肉轻微痉挛，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发生严重的干呕。 良人道见状直接抬手打出一道术法缓解了万亦的状况。 “抱歉扫兴了，有分身又被用药了……”万亦道。 “不说这些，出逃的事情还是要早些准备了。”贝尔严肃起来道。 “嗯……” …… 确实是很早时候的计划了。 直到真正出逃之后，万亦才发现梦的碎片原来没有那么好弄，翻找了整个014空岛周边的碎片记录，他也没找到能稳定出产梦境碎片的界线，高质量的就更不用说了。 而最后来到下沉空岛群，在虫族界线中发现了界线的真相之后，他便很惊喜。 毫无疑问，之前就提到过的机会来了。 梦境的质变，将只存在于脑海中的万亦思维集群以梦境的形式剥离出一丝。 创造一场属于万亦的梦境。 属于万亦自己的世界。 在梦魇质变之后，万亦便分出了数位分身开始执行这个项目。 无数个同步梦境的连接与修改，靠着从虫族界线中掌握到的梦魇之心为基础，建设起存在于虚幻中的世界。 …… “好热闹。”图文文和另一位参加的新人看着四周人来人往。 大家好像都穿着一身滑稽的红色被单。 但是图文文也意识到，这似乎只是互相间的身份隐藏，在别人的眼里她估计也是这副滑稽的模样。 不过也有些人不一样。 一些人的“被单”上就加了不少装饰，各样的挂饰、贴纸，还有看起来比较帅气的面具。 虽然观感上确实有所提高，但是到底为什么这么纠结于那红色被单还是未解之谜。 “咱们这主打的就是一个隐秘，戴上面具的同时也是摘下面具，但是一般‘面具’的保险性能并不令人满意，所以被单……不对，是猩红披风才会应运而生。”五亦王抬手介绍道。 “你刚刚自己也说是被单了吧！”另一个参与者忍不住吐槽道。 “桀桀，这些不重要，以后你们也可以对自己的披风好好diy。安心吧，我们是良心厂家，没有氪金皮肤，只要你们好好打拼，什么东西都会有的。” 说着，五亦王就带着两人继续走。 “好的，我们现在可以看到这间大帐篷，是我们的招牌项目，‘演绎大厅’，你们在这里可以演绎不同的魅力人生，在演绎中获取到的梦境精华就是在嘉年华内的通用货币。” “演绎？具体是什么能说清楚吗？”图文文冷静地问道。 被打断的五亦王空洞的双眼微眯说道：“该死，你们这些什么设定都不喜欢看的玩家能不能尊重一点设定引导啊！难道你要我跟你白话直说这里是模仿无限流弄的黑心主神空间吗？！” 图文文和另一位参与者被五亦王突然升起的怨念震撼了一下。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才乖巧地点头：“明白了。” 总之就是模仿无限流的黑心主神空间对吧。 “咳咳。”咳嗽了两下，五亦王顿时好像就没有那么有活力了，“过来吧。” 语气也随意了很多。 继续参观。 来到演绎大厅旁边的一栋帐篷旁，五亦王伸手介绍道：“这里是幕后准备处，可以花费梦境精华从我们这边兑换到大部分你们想要的东西。” “我们能看看菜单吗？”另个参加者举手道，似乎跃跃欲试。 “是啊，正常情况确实是该给你们看看我们嘉年华的财大气粗，画张大饼，看一些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但反正定价离谱得你们几辈子都买不起的东西。”五亦王瓮声瓮气地说道。 “所以？”图文文接道。 “没有！等新手引导完了再自己看！” 不愧是你。 图文文心底道。 “过来。”五亦王随口说着转身就走，两人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他们来到一家明显看出是店铺的地方，店铺图标上有一个滑稽的小丑，周围满是那种惊吓盒子。 “这里是‘惊奇礼物店’，同样是消费梦境精华的地方，嗯……总之是万恶的抽卡环节就是了，但是不要你们氪金就感恩戴德地接受吧。” “介绍越来越摆烂了。”图文文和另一位参与者异口同声地吐槽。 “切。” 五亦王发出不屑的声音。 “那边是交易街道，花点梦境精华可以租用摊子，和其他参与者交易货物。这个是‘美梦世界’，花费梦境精华可以定制你们自己想要体验的梦境。还有其他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好，比较重要的应该就是这些了，剩下的你们自己探索吧。” 五亦王说完，拍拍手就摆烂，打算结束了。 活像一个桌游中，因为玩家在引导阶段就乱搞，而失去了后续游玩兴致的主持人。 “额，对不起。”图文文小声道歉。 “桀桀桀，没关系，进来了就是一家人了，希望你们能在嘉年华中做到自己想要做的美梦，度过愉快的演绎人生，顺带着好好当我们辛勤的小蜜蜂吧。”五亦王阴笑着说道。 说完，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化作一团猩红的火光消失不见。 剩下两人，他们打量四周之后对视。 “你好，你可以叫我‘图小姐’。” “那就叫我‘许先生’吧。” 两人相继简答自我介绍。 他们开始相互沟通起如何进入这个奇怪场所的。 “我算是被熟人介绍来的。”图文文如此道。 “我是，额……大概是因为之前买东西的时候被一个看着就不对劲的老板塞了一块奇怪的徽章导致的。” 这另一个参与者很显然就是许慎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后，对互相有了初步的了解。 “那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呢？”许慎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大姐姐问道。 图文文也大概意识到这位“许先生”年纪并不大，但是以剧团那帮人的性子，能进来估计也是有一定被看重的价值。 于是道：“不是说是个类似于无限流的黑心空间吗？我看过几本类似的，那些地方虽然黑心归黑心，但兑换方面倒是不会太坑人，至少低端的时候是这样。来都来了，先试试？” “也是呢！”许慎点头应道。 他激动得搓搓手。 论“吃人”，他已经感受到外面那个碎片世界的残酷了，也不差这个嘉年华一个。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能借用所有能借用的渠道，尽力地武装自己。 至少不能一直被万亦还有陈长才两人当小孩看！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未成年人就喝牛奶 “看起来效果不错。” 嘉年华中，一个同样披着红色被单的身影打量着四周的场景。 这个红被单脸上带着白色面具，面具的两只眼睛下面涂着一层黑，表现得像是面具的黑眼圈，头上戴着一顶礼帽。 毫无疑问，这就是万亦本体了。 虽然分身们忙活的时候或多或少总是能同步到这边的事情。 不过身临其境进行总览之后的感觉更加全面。 这个地方是属于万亦的世界，妙用多多。 把它做成这种无限空间的样子，主要还是当初一众万亦在讨论慢慢去收集他人的恐惧、噩梦乃至负面压力太麻烦了。 即使万亦们人多，但是不想干的事情就是不想干。 热衷于此的万亦并不多，而且大部分是干多了就不想干了。 所以，一台全自动的韭菜收割机的计划早早需要提上日程。 而这种无限空间很显然就是不错的思路。 拉人进来无限打工，稍微给点自己不要的边角料他们就感恩戴德，简直是能和分身不相上下的优秀工具人。 而内部货币这种东西本身也是空手套白狼的好方法，和城市贡献机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招人绑定则是运用诅咒进行的。 本质上是“噩梦诅咒”，正常来说被下了咒的人会反复做噩梦，长年被噩梦折磨精神。但是万亦用自己的梦作为噩梦诅咒的引导。 所以被下了咒的人会在梦里被招待来到剧团的嘉年华。 那个‘演绎大厅’，目前大部分还都是万亦们制作的梦境副本，里面的演员都是万亦。这种副本就只能收割一些情绪精华。 不过在经过良人道提点之后，万亦还开发了一种玩法。 用类似请神上身的手段，引导外来的梦境意志转移到另一个身体上。 以此实现让参与者“托梦”到那些常驻于各种界线的万亦身上。 如此一来，便不仅仅局限于在梦里玩过家家，还能玩“真人角色扮演”。 被招来打工的梦境意识很廉价，被用来附身的万亦分身也很廉价，两种廉价强强联手，那自然是用起来完全不心疼的廉价。 梦境意志死了也顶多消耗点精神力。 万亦分身死了，那不是日常吗？ 总之万亦已经感觉剧团嘉年华在蒸蒸日上了。 虽然还在测试阶段，除了图文文和许慎被拉进来以外，周围乱晃的红被单自然都是万亦。 万亦打算在下沉空岛群逐渐将自己的梦扩大。 他的梦在这个终日萦绕着噩梦的空岛群中，定然会无比抢手。 万亦觉得他们剧团目前格局还是太小了，依旧停留在一个自娱自乐的地步。 这和他们的未来规划显然是有冲突的，这样子无法将快乐带给所有人。 剧团要更加地走群众路线，这个群众路线并不意味着要把群众都变成万亦，而是要让万亦走入群众之中去。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意会即可。 …… 许慎的身边，躺着许多只通体漆黑，身上有着白色纹路的怪物，形似人，但其实与人有着极大的差别，身上有着白色的字样纹路，前肢纤细，后肢宛若羊蹄，头部处一个金灿的“零”印彰显着它们的身份。 一种被称为“零”的怪物。 许慎浴血站立，看着周围的零逐渐分解死去。 “这里居然有零……不对，是假的，应该是梦，这个什么剧团的梦……它们的零力有些古怪，可能是虚构的。”许慎捂着身上的伤口，气喘吁吁。 “呼……说好的只是个新手演练呢，一上来就是重零围攻。” 正吐槽着，他前方传来了脚步声。 他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灰黑色衣袍的身影，留着黑色的长发，脑后有着蝎子样头饰，眉眼阴狠如鹰鹫，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邪笑。 “假叶！”许慎呆住了。 侠岚反派中可以说是最有名气的角色，七魄之首，八字过硬，苟中之王。 下属一个个送了人头，送到只剩自己反而成了反派方最菜的，但是比他厉害的顶头上司也一个个死了，到最后还是只剩他。 以前许慎上帝视角看作品，对这个逐渐有些谐星化的反派角色还挺有好感。 但是在穿越之后的现在，真要直面假叶，那他宁愿回去再和上百只重零厮杀个痛快！ “为什么假叶会在这里！我当初在界线里都没听说过假叶啊！”许慎想都不想就向后退去准备逃跑。 “呵……” 假叶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突然起速便向着许慎冲了上来。 许慎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漆黑。 …… “不公平！新手副本为什么有假叶啊！”许慎对着演绎大厅柜台前那个长得超级可爱的黑长直“小女孩”说道。 “新手副本有超规格的隐藏boss不是很正常的吗？”那个女孩穿着一身酒保的衣服，百无聊赖地擦拭着空杯子。 “那个算隐藏boss？人家根本就不带藏的，直接走到我的脸上，就是冲着干死我来的！”许慎双手手舞足蹈，声情并茂。 “没准是你运气不好呢？不是所有演出都能万无一失的，你要学会接受。第一课就遇到这种事情没准是好事不是吗？”女孩随口说道。 “这……”许慎欲言又止，但好像又无话可说。 “那就这样，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女孩露出魅惑万千的笑容说道。 许慎一下子看呆了，刚刚心情激动没发现这个女孩这么好看！ “咳咳，呃，来杯酒……我看看。”许慎正要看看喝什么。 “抱歉，未成年只有白开水和牛奶可以点。” “这里是梦没错吧？！” “是啊，但是梦里伱也是个未成年呢，很可惜~。” 看着眼前女孩的嬉笑，许慎忽然理解了什么叫“雌小鬼”。 “那……”许慎气不打一处来，“请给我一杯热牛奶。” “稍等~。” “对了，怎么称呼？” “叫我小公主就好。” “小公主……挺适合你的。” “是吧，虽然我是男的呢。” “这样啊……啊？！” 许慎瞪大了眼睛。 而小公主便在许慎震惊的目光中露出满意的笑容去准备热牛奶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准备处的神秘店长 “许先生，你出来了啊。” 许慎还在发愣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那位图大姐姐。 “嗯，我那边第一个演绎剧本结束得……比较快。”许慎说道。 “他运气不好撞见隐藏boss被暴杀出来了啦。”小公主适时出现，一边说着一边抛了个媚眼。 “这只是……只是运气不好！”许慎脸一红，好在被单帮他挡下了所有。 “是啊，只是运气不好而已，你没必要解释起来都这么这遮遮掩掩地，欲盖弥彰了哟。”小公主又插嘴道。 “你够了！我的牛奶呢？” “喏，伱的未成年牌牛奶，收好咯。”小公主适时把牛奶端了上来。 许慎再度无言以对，闷闷不乐地低头喝牛奶了。 图文文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道：“我没遇见什么意外情况，很比较简单就过关了，甚至只有关底部分稍微动了刀子，前面就是真实的密室逃脱一样。倒是比我以前学校里给我们练习解谜的教学设施逼真一些。” “大小姐很厉害呢。”小公主笑眯眯道。 图文文对这个小公主倒是见怪不怪了。 她在下沉空岛群见过这位。 一开始也是被她魅惑众生的魔性所震慑住了，她不得不给自己的面罩加大剂量才按捺住了自己，毫无疑问是男女通杀的魅力。 在剧团一堆怪人之中居然还有这样一位角色，她有些震撼。 最震撼的是，她并不是单纯的吉祥物。 甚至是剧团内一位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前不久剧团和一个大型帮派发生大规模冲突的时候，对方精湛的调遣能力和心狠手辣，让图文文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嫩了。 这个小公主似乎也是祸人，但是看着比自己还小，却毫无疑问更为成熟。 “只是新人剧本而已吧，难度已经不算低了。这里倒是确实能对人起到显著的锻炼作用，甚至没有多少风险。剧团真厉害啊。”图文文感慨道。 “玩得开心就好，以后还有更厉害的剧本等你们去演绎体会哟！”小公主道。 “你们平日睡觉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吗？” 图文文开始尝试着打探一下剧团内部的情况，毕竟她现在多少也应该算是剧团的一份子了吧，至少五亦王是这么说的。 “不一定，一般是有时间才会来的，毕竟我们其实并不是很需要睡眠嘛。现在大家还很有热情，腻了之后就会去找其他趣事做的。” “好随性啊。”许慎出声道。 “抛弃掉足够多的东西之后，我们也只剩下这点了。”小公主眼眸微垂，低声轻笑道。 “我今天也是来凑热闹的，珍惜我穿这身衣服的样子吧，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小公主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自己合身的酒保服饰，轻轻一鞠躬，然后消失不见。 许慎喝完牛奶后，和图文文一起去到了演绎大厅旁的幕后准备处。 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看菜单自己给自己画大饼环节。 准备处堆积了大量的装饰摆件，风格各异，从武侠玄幻，到剑与魔法，从蒸汽朋克到太空歌剧，应有尽有。 一下子就调动起了许慎的兴趣。 而坐在后面的老板，是一位白衣男子，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道骨仙风。 见到他的时候，图文文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是有种，和目前为止见到了所有剧团成员都极为不同的气质。 如果说之前大部分剧团成员，都总有些相像之处，那么眼前之人就是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 “小姐的脑子里虽然连自己的留身之所都没想明白，但是在推敲别人这方面，倒是逐渐专业。”男子忽然开口，声音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图文文身躯微颤，头不自觉得就低了下去：“您好。” 下意识用了敬称。 “不必拘谨，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店老板罢了，闲得无聊过来坐坐，呵呵，挺有意思的，以后应该可以推荐其他人也来，也算是透透气。”男子说道。 “先生怎么称呼？”许慎也出声问道。 “嗯……按我的风格，在这里直接自我介绍倒也不是问题。但是剧团长跟我说，要给人一些逐渐揭秘的惊喜感，所以，在下还是姑且卖个关子。在这里坐着便是‘店长’，想知道不同店长的信息，就拿东西来换吧。” 眼前男子拿着把折扇轻轻扇动。 虽然气质不凡，但从言语中，图文文和许慎意识到：得，终究还是个乐子人。 “二位若想购物，可以在准备处的各个角落静心查看，目录自会出现。”男子道。 许慎和图文文闻言不再打搅，便随便找了个地方看起来。 看了几眼后，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份目录，好似直接刷新在视网膜上一般。 “真的有了！”许慎立刻看起来，对于他而言这部分才是重头。 图文文就沉稳不少，慢慢浏览。 他们俩分级刚入场都还是“陌路人”，这里设计了级别锁，所以基本看不到超出自己级别的内容。 只是旁边有一栏“限时特惠”栏，那里的东西会每月定期更换，里面的东西却没有购买级别限制，而且价格也会相比原价大大便宜，似乎是类似福利一样的东西。 比如这个月的限时栏目，最上面的东西是一块古老龟甲和零散的古朴铜钱。 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的老古董，但是点开详情页，显示的内容是：卜卦。 “由当期神秘店长为购买者小卜一卦，无任何保证，但或许能逆天改命？精华只是身外之物，是否合对眼，才是神秘店长能否出手的关键。” 这个描述看着就很不靠谱。 卜卦，但是没有保证，逆天改命的屁股后面跟着的还是问号。 只是如此的不靠谱，配合上剧团的神秘，这一项“卜卦”倒是确实能令见者不由得心动。 “四万九的梦境精华……”图文文轻声道。 她正是对自己的未来有所迷茫，而这似乎就是一个机会。 刚刚一趟新手剧本下来，她在收获了一千数的梦境精华，这只是新手。 如果后续的高难度剧本中，她表现更好，参与更多的话，似乎也不是特别难？ 总之，她确实打算试试了。 最后，图文文什么都没买，而许慎惊叹连连，因为他找寻到了几株最近寻觅无果的草药，没想到这里真能搜到，立刻就买下了。 “对了店长，你们会怎么送货上门啊？”许慎走前好奇地对店长问道。 “到时候你们自然知晓。”白衣店长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隔夜隔夜仇 天亮了。 许慎睁开了眼睛。 在那个嘉年华中，时间观念会被混淆，他问过那个小公主这么厉害是怎么做到的。 而小公主的回答是，那里只是个梦境世界又不是真实世界，调整梦境时间某种意义上是钻了虚幻与真实的空子。 当然，也不能太肆意妄为，因为如果差异太大的话，对于嘉年华中的梦境意志也会产生较大的负担，甚至于最后逐渐导致一些精神疾病直至彻底疯狂。 许慎听完就明白果然美好的背后总是有代价的。 他下床，还没来得及伸懒腰就感觉脚碰到了什么东西。 这才发现床下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红白相间的盒子。 “这难道是！”许慎眼睛睁大，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 观察了一下，但是这个盒子封闭得相当好，感觉不出什么异状。 拿在手里掂量几下，里面有东西晃动，不是很重。 “这就是我购买的那几株草药吗？”许慎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找出手套，屏住呼吸，这才敢去打开盒子。 盒子打开之后，果不其然，里面静静地躺着几株许慎要的草药。 轻轻扇闻还能捕捉到那股清香，沁人心脾。 沙沙—— 在盒子被打开后不久，盒子本身顿时发生了某种自我分解，消失不见，只余下几株药草静静地趟在桌子上。 许慎拿起草药，沉默许久。 可以确认，那个地方真的不是单纯的梦境世界。 之后，许慎也没直接就使用这些药草。 他先是细致地查看了自己住房的里里外外，确认没有人闯入的痕迹，要么就是可能存在的闯入者十分强大，技巧精湛，不是他这点门外汉水平可以发觉的。 之后，他又拿出了一本药草书。 这书是他得到的一个完璧道具，可以对各种药草毒物进行鉴定。 平日里被许慎戏称为自己的“小金手指”。 鉴定了这些盒子里的草药之后，他确定了这些草药的无害，甚至药性等等更是远在自己最低需求之上，堪称极品。 其中有一株简直都要跨越一般的武侠层次，向着玄幻的级别去了。 物超所值！ 只是被假叶血虐一把就能换到这些草药的话，他宁愿每天晚上被假叶娘娘吊起来打！ …… 就在许慎感慨的时候，远在下沉空岛群的图文文就淡定很多了。 呼吸着镇静药物，她走在剧团的据点中。 原本准备找剧团的人旁敲侧击一下昨晚梦境的事情，但还没问出口，就发现今天剧团据点十分热闹。 在场地的中央，那台熟悉的飞行器被搬了出来。 此时的它已经被修复得差不多了，漆黑的外表上多了狂乱的红色条纹，显然是跟剧团姓了。 小公主和一个墨绿色西装的男子站在一起，一起欣赏着他们的杰作。 “你们好。”图文文打着招呼走上前。 绿魔哥和小公主回头道：“早上好，怎么样？这可是我们近来合作的优秀成果！” 单纯是为了修复的话，其实绿魔哥刚过来那会儿不久就已经有眉目了。 但完璧部门可是能搞出马桶和马桶塞子外表飞行器的狠人，怎么可能就满足于此。 所以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改装。 “嗯，看到了，我就觉得你们应该很早就把它修好了才对。”图文文道。 如果是刚来下沉空岛群的图文文的话，她看到飞行器修好第一时间肯定是按照当初的计划，去找苏浅明先生的接头人，过上尽量好的日子。 而现在她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或者说，现在的生活反而更让她感觉适应。 人类的适应性真是可怕。 “毕竟尝试各种新功能花费了不少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可以起航了。”小公主说道。 “那，你们要用它去哪呢？”图文文问道。 绿魔哥露出有些邪恶的笑容：“当然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去看看苏兄给我们安排的路线。我们失联了这么久，苏兄和伱姐姐估计急坏了。” 图文文混沌的脑海终于也在这时候想起，远在014空岛，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她早早把这部分思念压了下去，而现在再度被唤起。 看到她的表情，绿魔哥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道：“作为演员，分不清台上台下可不好。” “嗯，谢谢。”图文文沉稳地点头道。 “不过，虽然这台飞行器的保护措施已经相当完备，但不把隐患解决掉，单纯顶着炮火冲出去不就显得我们是在落荒而逃了吗？”小公主出声说道。 闻言，绿魔哥原本还比较收敛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残忍起来：“是啊，放在爽文里我们到现在都没报仇多少有些对不起读者了。” 那帮当初把他们打下来的帮派，这段时间剧团扩张本就和对方有了不少摩擦。 但是因为万亦们还没专心于铲除他们，也使得他们现在都还在活蹦乱跳。 现在是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把人处理下了。 “算我一个吧。”图文文自告奋勇。 “嗯，可以啊，你不来我们都想邀请你来的。”小公主嬉笑着说道。 …… 就在这座下级空岛的另一块地方，无名大帮派的据点中。 今天，帮派的几个头子聚集到了一起，共商大事。 几个人围成一圈，随便搬来几张椅子坐着，开着像模像样的会议。 “我们得想想办法，那个新来的团伙越来越嚣张了。”一位在场最强壮的男子沉声说道。 “他们不是单纯的疯子，疯只是表象。”一位在如此杂乱的环境下，穿着却依旧体面优雅的男子思索着说道。 他叫迪文，在这个帮派中是为数不多会动脑子且喜欢动脑子的人，相当于智囊，大家对他还算信任。 于是他发话后，大家便也都看向他。 “他们是被我们击落后来到这里的，一开始只有零散几人，但是之后人数快速膨胀，简直像是蟑螂一样。”迪文说道。 “很显然，虽然他们的行事风格张扬，很符合下沉空岛的一贯风格，但是他们的背后却有一只手在统筹全局，对他们的疯狂进行着合理的利用。”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有组织的？” “确实，没有组织的话，这帮疯子根本不可能这么团结！” 或许是以己度人，无名帮派就是想不通怎么可能有疯子能聚集在一起还如此有组织性。 迪文看着周围人的讨论，内心嗤笑。 其实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疯子也有诉求，发狂的野兽使用得当也有适合发挥的场合。 自从加入这个帮派，他就一直进行着试错，统合一帮因为下沉空岛的折磨逐渐放弃思维陷于狂乱的人作为自己的利刃。 等到他积蓄足够，他早晚会杀回去，给上头空岛的人好看。 最新出来的那个组织，某种意义上做得比他还好，背后的人很显然对下沉空岛群是有所图谋的。 他其实没想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再僵持一段时间，然后议和。 合作永远比一味地敌对要好。 迪文想要学习一下对方的组织经验。 当然，如果对方不给面子的话，那也没办法。 他经营数年的基业，还会打不过这个才几个月的小组织？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支配的眼 “对了，最近有不少飞行器向着下沉这边过来。”一个人开口说道。 “嗯，和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管他的，如果有经过我们上空的就照样打下来，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好惹的！”之前那位壮汉霸气得说道。 “我说过这种事情应该早点适可而止，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招惹到你惹不起的人！”迪文捂住自己的太阳穴无奈且有些厌烦地说道。 “我们真惹不起的人会坐那种被我们轻易轰下来的废铁？”那位壮汉嗤笑道。 迪文道：“随意树敌本身就是不合适的。现在那个让你们头疼的新组织，不就是因为当初伱们自作主张打下来的？” “防空炮的武装在我手上，管好你自己的事，迪文。”壮汉说道。 “达拉，你好自为之。”迪文眼神阴冷下来。 “哼！”达拉看着迪文眼神凶狠但又不敢动作的样子，不屑地笑道。 迪文那点小心思他还不知道么？半路加入进来心眼又一个比一个多，坐上了如今的位置也依旧不满足，就是想为了自己而将整个帮派都吞下。 但是在这个世界，单纯的脑子好是没用的。 不能用脑子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力量，那都是白搭！ “好好想办法处理那个小组织吧，这才是你擅长的事情，不懂的事情少管。”达拉道。 其他人对于二者的矛盾大多是冷眼旁观，也有些人露出笑意，乐于见到帮派内两个数一数二的人闹矛盾。 “报告，上方有几架飞行器经过，应该是去最近主岛的。”外面有人前来汇报道。 “飞行器规格怎么样？” “是自制型号，没有确认到各个大型联合的标志象征。” “那就打下来。”达拉毫不犹豫地道。 “是！”下面的人立刻去安排。 迪文皱眉道：“你故意的？刚刚的报告里说可不止一架，来者是有势力的！” “你在穿越过来以前好像是一位企业高管啊？”达拉突然笑道。 迪文道：“那又怎么样？” “没啥，只是觉得你能在这个地方还保持这么高度的理智与思考真是厉害，但是你虽然有想法，可还是不懂疯子。” “你想说什么？” “你还是不懂什么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自己惜命，但在坐的大部分人，或许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达拉呵呵一笑。 伴随着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炮火声，这场并不愉快的会议到此结束。 迪文回到了自己的区域，面色铁青地看着天上躲避火力网的飞行器。 这些飞行器的驾驶倒是厉害，防御措施准备得也更加齐全，完全不是当初的万亦们可以比拟的。 但是下面帮派这些人打飞机也打出经验了，靠着经验以及充足的炮火准备，终于还是击坠了其中一架。 打到就是赚到，这架飞行器已经不能跟上队伍了，不得不调整航道进行迫降。 帮派迅速准备，派出队伍摸过去。 …… 距离这个帮派据点稍远些的地方，万亦们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真是喜欢打飞机啊，什么飞机都打只会害了你！” “咱们运气还真好，这样的话突袭他们据点的事情倒是不急了，和那边的协调一下再动手正好。” “也是。” 万亦们商量着。 图文文疑惑地看着旁边已经换上绿魔系列装备的绿魔哥：“怎么了吗？” “不知道到底该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的事情，当然，以我们的角度来说最后还是算好吧。”绿魔哥的面具下发出阴笑：“总之我们稍微等一会儿吧，过会儿会有人帮我们制造机会的。” 图文文思考片刻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那架飞行器里面有你们的人？” “聪明。”绿魔哥赞了一句，“对于他而言算是倒霉徒增变故，不过他也反应很快，接下来他会帮我们的。做好准备突袭吧，大小姐。” 图文文点头，握紧了自己的刀。 …… 飞行器的舱门被破开，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外衣上分布着不规则金色眼睛纹路的身影从中走出。 “运气真差，到头来还是要和在这里的其他分身打个照面吗？” 他自然就是万亦加入了的百目教派的分身了，如今称为“多目哥”。 他本身因为当时入伙时候的不同而得到了006号铜级岛屿上，百目教派的重视。 之后他兢兢业业，大体上按照百目教派的教义行动，做出了不少贡献，地位也逐渐水涨船高。 原本这次百目教派调人去往下沉空岛群主要找的是战斗力有相当保证的骨干成员，但是当初那位他引路人的神父看重他，认为这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就让他也来了。 可惜，他这某种意义上算不算出师未捷？ 他看了下不远处，帮派的队伍已经赶来。 在被击中并且确定这架飞行器已经跟不上大部队之后，他便迅速将舱内所有人杀死，然后逼迫驾驶员迫降位置不要离那个帮派据点太远， 为的就是方便钓鱼。 “多目？你那边怎么样？”耳机通讯中，多目哥很快收到了来自教派的联络。 “运气不好被这边的流浪者击中了，迫降中又挨了几发，这批同行者只剩下我了。”多目按住耳机回复道。 “情况紧急吗？” “对方派了人过来清扫，但是没问题，我能解决，你们先过去吧。本来我们就是临近最后的一批，不要迟到了。”多目哥面无表情，声音也是毫无起伏，但是话语却相当为他人着想。 “那么你稍微坚持一会儿，等我们这边报到之后就回头来找你。” “嗯，听从安排。” 通讯挂断。 也恰好，帮派的队伍到了。 “我们还没到他就迫不及待得出来啦！” “哇瑟，长得还挺帅，叛逆小白脸吗？” “我看倒是非主流得很，不过也不错，这么白净，把身上那些铁钉装饰摘掉再打扮下，也是个男女都能用的小美人！” 面对周围人的污言秽语，多目哥嘴唇轻启，吐出清冷的两个字：“恶心。” 顿时，场面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猖狂变得惊恐，身体颤抖，想要说话，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眼睛，有着诸多的象征。 因此得到万物之眼的赐福之后，每个人产生的质变也是不同的。 眼睛之间，也有不同。 大部分的教徒得到的往往是“洞悉之眼”，视物全面，妄求洞悉真理。 洞悉之眼在不断凝练之后，会多出其他的特征。 而也有不少教徒的眼睛，在受赐之初就极为不同。 杀伤性的眼睛，掠夺性的眼睛……多种多样。 而多目哥的眼睛，是支配性的眼睛。 最基本的能力之一便是，将所视之物支配，操纵。 “你们活得很辛苦了，早点去下面躺着吧，渣滓。”多目哥居高临下地站在飞行器的残骸上下令。 话音落下，所有围上来的帮派成员，在自己惊恐的目光下，身体动弹。 双手扼住自己的咽喉，武器对准自己的要害。 甚至是呼吸停止，活生生将自己憋死。 没有惨叫，没有混乱。 上演了一场平静且有秩序的群体自杀秀。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袭击和惊喜 “一个能抵抗的都没有吗？”多目哥看着眼前满目的尸体轻声一叹。 他忘了留回去报信的活口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当场自杀了。 真是悲伤。 不过无所谓，离得这么近，小队才派出去没多久，突然失联应该还是能引来后续的关注的。 如此想着，多目哥伸手一招。 前方尸体的眼球全部从他们的眼眶中脱离出来，飞入多目哥的衣袍下不见了踪影。 换做一般的百目教派信徒，如此多的眼睛大概是毫不犹豫地会进行吸收。 但多目哥想想还是算了。 一点微妙的精神洁癖，当初那六只眼睛不受控制地飞进他的眼里已经让他很抵触了，他姑且不想让自己变得太过畸形。 虽然有万亦的爱好是这样，但多目哥并姑且不是。 除非是高质量的眼睛，不然他平日里只会补充由其他分身送来的万亦自己的眼睛。 万亦们的眼睛可是经过万物之眼认证的好眼睛，因此多目哥平时稍微“挑食”一些也不是不行。 做完了这些之后，多目哥便静静地站在原地，任身上的衣袍随风飘动。 …… “什么？派出去的小队全部失联了？！”达拉听到下面人的汇报之后惊讶地说道。 “是的，小队在报告他们到达飞行器迫降地点之后不久就失去了联络。” “后续的侦察小队出动了吗？” “在前面小队失联之后就出动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听到下属的说法，达拉姑且保持了一定的耐心。 很快，下属那边也收到了后续侦察小队的消息。 “侦察小队远距离看到了现场，前面的小队成员全部死在了那架飞行器外面！设备显示飞行器内没有生命反应。只有一个人站在飞行器的残骸上！”下属有些惊讶地回答。 “只有一个人？”达拉眉头皱起。 “等下，侦察小队汇报，他们被发现了！对方直接选择动手了！” 达拉一把抢过了联络装置就要吩咐，但是说了一通了后，另一头却没有回应，只有一片寂静。 “怎么了？”他呼叫道。 下属大气不敢喘。 沉静了许久，联络另一端再次出现了模糊的声响。 然后一个阴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出现在联络频道中：“是你们，把我的飞行器打下来的？” “你大爷的！老子的队伍是不是被你干掉的！”达拉直接骂道。 “没有否认……伱已经有两只队伍被我解决掉，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大可继续来尝试发散你那无谋的贪婪。”那边的声音说道。 “你小子有种！给老子等着！” 咔擦！ 似乎是那边的联络装置被直接破坏了。 下属看着面色铁青的老大，一言不发。 “看来真的是碰到硬茬子了。”达拉道。 他看向下属，发号施令：“抄家伙，我就不信一个坐废铁的人真有多能耐！” “是！” …… “嗯？果然这种龙套一样的松散势力不可能多谨慎，多目哥一钓就屁颠屁颠地出去了。”正观察着帮派据点的万亦说道。 在多目哥连续挑衅钓鱼之后，帮派顿时动员起来，明明只是去打劫一个人而已，但这架势却好像是要去找另一个势力开战一样。 “现在对方屁股空虚，我们准备上去狠狠地偷他们的屁股！”小公主没有上前线，但是她的声音在所有万亦的心中留存。 “小公主说得对！” “冲冲冲！” “杀！” “偷屁股！” “人家队伍还没走远呢，安静点！”直到后头的绿魔哥发话，才让大伙稍微安分了一些下来。 图文文有点小紧张，为此再次调高了镇静药物的浓度。 绿魔哥转头对图文文道：“你过会儿是想地面冲锋还是空投入场？” “啊？你们还准备空投的吗？”图文文愣了下。 “做事做全面而已，呵呵。”绿魔哥笑道。 “那……我试试空投？” “好说。” …… “妈的！对面就一个人！你特么带这么多人过去干什么？！”迪文听说了达拉那边的安排之后彻底绷不住了。 这个队友到底在干什么？ 这真的是队友吗？ 搞内部竞争不至于脑子都搞丢掉吧！ 帮派内部不少分支势力的头子都过去了。在迪文和达拉刚吵完架后的这个点做出如此选择，某种意义上算是站队了。 迪文叹气。 “真的搞不懂啊，这群疯子！”迪文叹气道。 为了搞一个人就“大军”出动。 迪文无法理解。 而就在迪文思索未来该如何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迪文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随后他的一个马仔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道：“迪文老大！有帮疯子打过来了！” “什么！？”迪文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 他连忙跑出屋子，随后入眼便看到了远处据点入口处升起的硝烟。 不少帮派分子正在往那边赶，但这就像是飞蛾扑火，一个个都是有去无回。 “是谁！是谁！？”迪文高喊道。 无人回应，但是很快，天空中传来了毫不掩饰的轰鸣声。 他抬头望去，随后目瞪口呆。 他看到了马桶和马桶塞子！ 和这两个相比，旁边那架配色和造型十分正常且炫酷的飞行器显得是那么默默无闻！ “马桶”的底座处打开无数发射孔，向下无情地抛洒着火力，每一次轰炸时，天空中响彻的马桶冲水声毫无疑问是对下方最无情的讽刺。 “马桶塞子”的杆部更是放射着杀伤性的光束，扫射之处无不陷入火海。 帮派据点瞬间被犁翻一大片。 随后，飞行器上开始落下一个个人影进行空降。 “老大，怎么办？防空武装一上来就被摧毁了！对方的目标很明确！”后面的马仔跑出来喊道。 迪文捂住嘴，迪文皱眉，迪文沉思。 迪文开口，他果决地吐出一句话：“跑吧。” “啊？”马仔愣住了。 “对方蓄谋已久，我们或许有内鬼，亦或许一直被对方监视观察着。现在内部空虚的机会被抓住了。而以对方这种程度的武装储备，即使他们不搞小动作正面打过来，也不是我们能挡的。”忽略迪文额头的冷汗，他的思维依旧十分清晰。 他太天真了。 居然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个犄角旮旯的下级空岛上攒下的这点基业能和真正有预谋和打算的狂徒对抗。 而眼前的这片地狱彻底击碎了他的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权衡了利弊之后，他立刻做出了决定，带着几个心腹马仔转身就跑。 …… “什么？据点遭到袭击！？”达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这是个什么发展？ 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帮派大伙也都是疑惑不已。 对于他们而言，今天明明只是打飞机然后遇上硬茬子的一天而已。 怎么突然就变成据点被袭击了？ 这个点卡得也太好了！ 难不成那架飞行器只是那个袭击势力派出的诱饵？ 怎么可能！ 你能叫这么多飞行器当诱饵，那还和他们这个小帮派玩耍什么？不直接暴力横推了？ 玩他们呢！ “回头！”达拉迅速下令。 但话音刚落，数颗南瓜炸弹从天而降，将队伍炸了个人仰马翻，孩童的欢声笑语回荡在四周。 伴随着引擎的声音，绿色的身影踩着飞行器滑板在空中稍微降下一些高度，低头望着下面发出张扬而夸张的笑容：“不不不，你们这都走到一半了，半途而废可不是值得宣扬的美德啊！” “跪下，把眼睛挖出来给我。” 又是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 部分人还未看见这句话的来源，便当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在惊恐的面色和抗拒的呐喊中，颤抖着抬起手扣挖自己的眼球。 身后，多目哥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此处，两只眼睛中重重交叠的眼瞳冰冷无情。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打飞机开始，打飞机结束 图文文是从那架看着最正常的飞行器上跳下来的。 在经历剧团分子的无数次怂恿之后，她终于还是拒绝了诱惑，没有登上马桶和马桶塞子。 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坚持。 “面罩女！” “是面罩女！” “该死，原来是那个势力的人！” “别骂了，面罩女过来了！” 将刀刃从一具尸体中抽出，把鲜血甩落，她有些无语地看着周围一边喊着她的诨号一边跑路的人。 “就没有好听一点的称号了吗？”她不满地嘀咕道。 虽然面罩女确实是她当下最好的描述没错。 但实在是太奇怪了。 “居然不是面罩太刀女？不够详细啊。”五亦王轻飘飘地在人群中走过，它看起来什么都没做，但是人却一个个倒下，在睡梦中失去了生息。 “加上感觉更廉价了。”图文文道。 “但是很贴切没错。”五亦王轻轻鼓掌称赞，“至少你也是有称号的人了。” 说完，五亦王看向旁边一栋建筑中，手指轻轻摩挲脸上的面具：“那里面有个浓度不低的以太放射源，应该是一个祸人。” 图文文循着它的视线看去：“要处理掉吗？” “我们去看看吧，这个祸人好像被关押着。”五亦王十指轻轻交叠说道。 言罢，两人没有浪费时间一齐走入建筑之中。 这里面一片漆黑。 “是缺电费吗？”五亦王出声道 忽然，两人耳边传来了锁链晃动的声响。 哗啦！ 图文文顿时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内心慌乱不已的同时动作却极为精练地拔刀向前顺劈迎敌。 铿！ 但是一经碰撞，图文文迅速感觉到不可匹敌的巨力传导而来，立刻化力并向着侧面撤开。 强化后的视觉搭配其他感官，图文文在黑暗中隐约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大块头。 轰！ 五亦王抬起手，手中升起猩红的火焰照亮了漆黑的环境。 图文文也借此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那是一个高大的壮汉，肌肉虬结，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厚实的甲壳，乍一看像是只大龙虾，双手则是化作了两把粗糙的大剑。 “全身大规模的形变，自适系二阶段么。”五亦王眯眼打量道。 图文文闻言心肝一颤。 对方迅速回过身，五亦王注意到对方脖子和四肢上都用坚固的锁链绑着。 “看来我们是闯入了某只猛兽的领地啊。” “吼——”下一刻，眼前的祸人便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声。 他转过身，双臂化作的大剑狂乱舞动，掀起的风压向着周围席卷摧毁。 “毫无理智，他的眼睛……”五亦王看去。 坚固的甲壳将男子的头部包裹，并没有露出眼睛。 或许是因为在黑暗中呆了太久，自适系的身体形变中本能地将不需要的视力抛弃了。 对方似乎终于再度捕捉到了一点两人的所在，向着他们突进而来。 图文文身上飘散起以太颗粒，快速做出防守反应。 刀划出轨迹将对方的攻势一一挡开。 但是才坚持了不几个回合，她便逐渐有些支持不住起来。 对方的力量太过巨大，配合这小坦克般的体型，图文文站在他面前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倒不如说，能应付这么一下子已经不错了。 砰！ 对方小范围内的转向或许不灵活，但是直线突进的速度无可争议，图文文终究还是没能将对方的力道完全化解，身体被撞个正着。 少女的身躯向后翻滚着飞出，口中溢出鲜血，撞到一根立柱上才停下，眼看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来了。 甲壳祸人似是被鲜血吸引，更加暴躁。 刚准备继续冲撞，身上的锁链便被绷直，让它顿在原地。 “吼？！”它直接回头向着身后的锁链咆哮。 “安静点，大家伙，如果你听话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当我的小宠物。”五亦王拉着它脖子上的锁链阴笑道。 “吼！” 它刚吼出声，黑暗中突然金光闪耀。 五亦王黑色系的穿着摇身一变，披风变成白色，脖子上多出绒毛围脖，头上生出羽毛状触角，形似一只白色蛾子。 他切换成了辐光模式，身边梦境精华快速凝聚成为闪耀且不规则律动的光球向着对方砸过去。 刷刷！ 光球爆破，甲壳祸人被砸倒在地发出哀嚎。 不过身上的伤口倒是在快速恢复，很符合自适系的表现。 又硬又肉，甚至还带再生。 五亦王向着，抓住锁链用力一拉将对方朝着自己拖过来。 手中握住一把白色细剑，划出光与热的轨迹劈砍在对方身上。 细剑切开甲壳，深入血肉之中。 祸人身下的地面开裂下陷，让他挣扎的举动一顿。 “黑……好黑……光……我看不到……黑……”这一剑的打击似乎让这只发狂的野兽稍微露出了软弱的一面。 五亦王此时脸上黑面具的发光双眼微微眯起。 “乖孩子。” 他的一只手按住挣扎幅度减弱的祸人，另一只手持剑在自己的肩上划过，摩擦出耀眼的火花，而这些飘散的火花全部变成光与热，重新融入剑中。 五亦王举起剑，用力下劈！ “啊——！”祸人发出了惨叫，胸口的甲壳在这一剑下彻底报废，皮开肉绽。 叫声还未停止，五亦王手腕转动将剑挑起，连带着甲壳祸人庞大的身躯腾空飞起，飞出老远一段距离后，撞坏两根立柱才滚落在地。 沾染鲜血的甲壳碎片散落在地，而祸人已经不省人事。 图文文看着这一幕，艰难地伸手调高了镇静药物的浓度。 太可怕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五亦王出手。 这个甲壳祸人她根本挡不住，刀刃无法划开对方的甲壳，但在五亦王面前却真的像个无助的孩童。 “贵宾席好躺吗？”五亦王转头看着图文文道。 “不太舒服。”图文文如此回答。 “那还不赶紧起来？” 图文文艰难地爬起来。 五亦王将甲壳祸人身上的锁链切短了一些之后，抓着他的项圈将他拖着带走。 …… 迪文和他的心腹下属坐上了他自备的一架飞行器。 他这种人当然不可能不准备逃脱的手段。 “直接去最近的主岛。”他面色难看，灰头土脸。 “好的。” 感受着轻微的推背感，飞行器起飞，外面的景色逐渐被抛在脑后，迪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飞行器一阵剧震。 “怎么回事！”迪文刚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飞行器遭到打击！” “是对方的飞行器吗？” “不，是地面防空炮！” “什么？”迪文直接叫起来，“伱不是说防空武装被他们第一时间摧毁了吗？” “是的，我当时明明确认到了的……”那个之前汇报的属下语气也是颤抖。 与此同时，被第一时间摧毁的防空武装处。 完璧部门的万亦们正在加班加点。 “特奶奶的！都让你们小心点适可而止就好，你们真就直接炸了个干净！”一个万亦破口大骂。 “这不是还能修好么，能修好就不算有问题。”负责突袭的万亦嬉笑回应怒火。 “单纯只是因为这批武器比想象的还简陋而已！与其说是修，不如说是用这些材料重新搭了一个！” “还能用就凑合吧，嘿嘿，当初他们就是用这些把我们打下来的。” “欸，那边好像有架飞行器起飞了。” “是要逃跑吗？”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打他丫的！” 刚修好的崭新防空炮启动。 迪文乘坐的飞行器没能逃出多远便被击毁。 直到火光将他吞没，他都没搞懂，一切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扶桑城 这个无名帮派本就是一帮人漫无目的聚集起来的产物。 管理方面也是稀烂，他们没有统一管理组织资源的意思。万亦们搜刮了一片下来，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没多少。理所当然他们自然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仓库，倒是几个老大有一些私藏。 但凑合起来也就这样。 乍一听说是这座空岛上最大最有势力的帮派，但一个下级空岛，甚至还是下沉空岛群的下级空岛，真的没什么好指望的。 对于万亦而言，大概就是一场团建吧。 到头来连炸弹人部队都没上。 顶多就测试了一下自家飞行器的一些功能。 剩余的那点反抗也没掀起多少风浪，被万亦们快速处理掉。 一些小喽啰的投降，万亦倒也不会太为难他们，基本都放了。 他不需要额外的工具人，因为再多工具人也不如自己好用。 这些人，万亦大多是废物利用，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噩梦诅咒。 具有可传染性，但并不是很稳定，而且是初选类型。 被这个诅咒传染的人，夜晚入梦时会直接被传送进演绎大厅的剧本中，相当于是一场面试。 由一众万亦进行测试，如果看对眼或者确实有利用价值的话，他们就能继续加入剧团的嘉年华，摆脱由深渊界线带带来的无尽噩梦，并享受到剧团嘉年华的一系列福利。 这批被放走俘虏身上的诅咒勉强能维持一周，在这下级空岛上传播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万亦们安排完之后，开始接收起帮派的据点。 帮派的据点很简陋，但万亦并不介意，就喜欢这种实在的建设玩法。 因为铲除帮派是顺带的，所以在第二天，那架被改装的飞行器就准备启航了。 在这架飞行器上，没有搭载太多人。 除去图文文这个顺带的吉祥物，最重量级的两位还是绿魔哥和多目哥。 小公主因为脸太好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先留在这里。 当然，虽然按照这个理由多目哥也要留下，但是多目哥现在是大邪教成员，不怕这些。 飞行器快速爬升，向着这座下级空岛最近的主岛过去。 当飞行器的高度超过这座主岛边缘时，眼前豁然开朗。 主岛无一例外都是规模巨大的空岛，更别说这座空岛的地形很好，主要由平原和丘陵构成，随着飞行器的升高，远方的地平线也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同时，大大小小的建筑群分布在空岛之上，象征着在这座主岛上人类的聚居地。 按照飞行器上最早苏浅明装载的导航，飞行器向着一片最大的聚居地靠近过去。 在飞行器上能查到一点目的地的信息。 那是一片在主岛上维持了百来年的建筑群，虽然中间有过各种势力更迭，但是不妨碍这片建筑群在诸多混乱中维持到了现在。 因为地形的优秀，也因为人类的习惯，造就了这个在整个下沉空岛群都算得上时间长远的聚居地。 而它在很久以前被取了一个挺文艺的名字，叫“扶桑”。 扶桑城坐落于这座空岛上为数不多的山地之中，背靠错杂的山体。 因为下沉空岛群长年混乱的风气，在此地居住者都希望能为自己的安全添一分保障，为此总是自己所在的各个区域进行改造。 借着山体，打造出错综复杂的环境。 无数人的心思与设计，加上漫长的时间，城市那外界看不到的部分，反而才成为了它的主体，内部环境复杂无比，即使是本地人或许都无法真正了解它的真面目。 这座城市暴露在外的只能是它很小的一部分。 真要说的话，算上它周围的山地，这一块加起来，才算是扶桑城的全部。 飞行器在群山间飞过，提前发出了苏浅明的信号。 “这种城市可真是有那种箱庭游戏的感觉。”绿魔哥看着靠近的城市说道。 扶桑城暴露在外的部分并不大，和下沉空岛群其他聚居地没什么区别，说是一座城，实际上或许只是一座小镇。 “扶桑城是这座空岛最大的聚居地了，在这里也有拜苍教长年活动。”多目哥开口说道。 他在过来前自然也在百目教派那边做过功课。 图文文看向多目哥。 她倒是不知道多目哥这身穿着意味着什么，但是从一路上他们的谈话中，她震惊地意识到这位居然是拜苍教的成员。 剧团和拜苍有合作？ 一开始她如此猜想，但很快意识到了一些不对。 不像是两个势力的合作，更像是剧团安插进教派里的二五仔。 但是对方阴暗的气质和那双多重眼瞳交叠的眼睛，让人瘆得慌，图文文不是很敢去接触。感觉和其他剧团分子差别不小。 第一次看到不那么快乐的剧团成员。 似是从图文文的脸上读到了她的想法，旁边一个万亦道：“他只是在扮演自己给自己设计的人设而已，你不用那么害怕。” 图文文疑惑道：“人设？” “有的人就是热衷于此，不过，能顺便把心里的郁结通过这种扮演的方式发泄出去，也是一种好玩的乐子。”旁边的万亦解释道。 “算是一种人格面具。”到这里，多目哥主动出声说了一句。 图文文被突然响起的阴冷声音吓了一跳。 但是她看过去的时候，多目哥依旧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飞行器的前方。 好像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你知道拜苍聚集过来要做什么吗？”绿魔哥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对多目哥再度询问道。 “只知道是对下沉空岛群的一次支援，有不少中下层的教派热衷响应，而尖端教派来的不多，他们不打算太掺和别家的事情。”多目哥缓缓地回答道。 绿魔哥轻轻颔首。 拜苍内部也是复杂的，也真亏那个神秘的教主能说服所有教派的教众，甚至将他们统合起来。 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总不至于只是个单纯想看到世界混乱的乐子人吧。 这个世界已经够混乱了。 距离扶桑城越来越近，信号还是没有回应。 就在万亦们即将认为这条路估计没戏的时候，信号却突然接收到了。 紧接着，来自扶桑城某处的坐标和对接信号传来。 “居然还有戏，不错！”绿魔哥一看，笑着操纵飞行器向目标飞去。 图文文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一颗心也再度提起。 到达原定目的地之后，能和姐姐联络上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归一人会议 曙光联合，曙光空岛群，一号空岛。 曙光一号空岛，这里建筑密集，几乎不存在空白未开发的部分，人类活动的痕迹将这座无比庞大的空岛完全覆盖。 一号空岛的名号在规则上并不固定，但是它成为一号空岛的时间至少有数千年未曾更换了。 破碎世界的人鲜有会去记忆历史，人类过去的足迹在这里随时都会被人忘却。 鲜少有能实现丰功伟绩者，被这块残缺的世界所牢记，久久难以忘却。 曙光联合作为现今可考之下最悠久的空岛集团，其几座核心空岛中所蕴含的份量没人可以探清。 但毫无疑问，这是个光靠时间就能堆积而成的庞然大物。 一号空岛的区块管理进行简单的区域划分。 而其中，有一块不小的区域，被命名为合一区。 从命名就可以看出，这里是划分给归一道的区域。 这里的建筑统一采用银白色外观，远看之下，颇具梦幻色彩，空岛的虚假阳光照耀在建筑群间，闪耀灿烂的光辉。 虽然是归一道的区域，但各种基础设施一应俱全，居民安居乐业。 同时，还承担了部分教育职能，其中设置了许多学校，因此增添了一分青春气息。 理所当然，作为归一道的地盘，这里自然也有归一道本身。 归一道的合一道场，用直白的语言介绍，这里便是归一道的总部。 这座占地广袤的建筑是无数人的朝圣之所。 上面显眼地雕刻着归一道的标志：总体形似一棵树，上方杂乱的线条汇聚为一，最后化为粗壮的枝干。 这栋建筑中有一部分用于曙光联合与归一道共同建设的高等院校，因此在这里经常能到处看到年轻人。 合一道场内，一场会议刚刚结束。 其他人员陆陆续续地离开，而黄谱没有立刻离席，作为归一人在后面还有一场小会要开。 好看而灵动的眼睛此时慵懒地半睁着，一手杵在桌上支撑着光洁的下巴。 “黄谱，你最近变懒散了不少。”一位规矩地穿着归一道制服，面相看着年纪不大却已经两鬓斑白的男子看到黄谱的样子，眉头微皱说道。 “我有在听。”黄谱随口说道。 “那便复述一遍会议内容吧。”男子似乎不打算轻易揭过。 黄谱瞥了他一眼：“主要内容就是说拜苍将在下沉空岛群展开计划，主要意图之一可能是让那三条被关注许久的界线意识彻底觉醒，为此他们准备齐全，所以我们也会进行一定规模的动员进行制止，同时探明对方是否有其他图谋——是这样没错吧？” 男子闻言，闭上眼睛点头，不再说话。 “我只是有点累而已，毕竟这些日子里无事可做，文书工作不适合我。苏尔，我几个月前就在说想要见‘道主’一面，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黄谱见此，稍微解释了一下后，对旁边一个身材有些微胖，个子不高的白色衬衫男子问道。 “道主何时出现只有他本人能决定，我也只能为大家传话而已。”和他有些憨厚的外表不同，苏尔的声音富有磁性，辨识度极高。 黄谱见状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苏尔起身主持归一人会议。 会议大厅的门自动关闭，同时加以多重保险。 在场除了苏尔以外的归一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看来这次的归一人小会不是要随便讲几句就简单过去的事情了。 黄谱见状也稍微打起精神。 “各位，根据道主的单方面传信，归一道需要在接下来的事态到来前做好万全的准备。”苏尔一经开口，所提到的事情就让众人有些惊讶。 “接下来的事态？道主亲自传信吗？”一位穿着轻甲的金发女性开口询问道。 “是的。” “是什么事情呢？” “世界重归于完整的契机。” 全场寂静，所有人屏住呼吸。 “重归于……完整？是我想的那个完整吗？”一位归一人声音沉重。 “我想，我们所有人所想的’完整’，毫无疑问只有一个。”苏尔环视一圈在场的人后，缓缓说道。 这个世界规则不全，构成混乱，一切处于混乱与秩序的交界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就连时间，某种程度上都失去了意义。 人们浑浑噩噩地活着，重新在这个世界上建立起脆弱的秩序，但是却又往往在转瞬间被消磨。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在这个世界没有定论。 当一切的规律都可以被肆意玩弄扭曲时，这个世界便不存在常言所说的“安全”。 “完整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啊？”有人不由得念道。 在场的所有人，即使是经常进行完璧工作的人，对于那个完整世界的记忆也已经所剩不多，只剩下模糊的印象。 “我们需要做什么？”之前针对了一下黄谱的那位白鬓男子语气严肃地问道。 “首先，你们各自管理的辖区需要全方位的戒严，对于所有档案中标记为重点观测对象的界线带，保证时刻高强度的动态监视。”苏尔吩咐道。 听到这里，黄谱小小翻了个白眼。 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作为最年轻的新晋归一人，她没有辖区这种奢侈又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 “拜苍教在这件事的过程中，同样会起到他们的作用，因此对于拜苍教的行动也需要盯紧。在未来，最好不要让他们再有接触陌生深渊界线带的机会。” “那下沉空岛群那边？”一位归一人想到了刚才说过的事情，不由得问道。 “我已经和已经提前出发的那三位归一人透过底了，他们会尽全力阻止一切严重的异常事态。”苏尔回答。 各位点头颔首。 “具体情报尚需要道主进一步吩咐，暂时只是对各位进行通知，我们距离归一道的夙愿或许已经不远。”苏尔道。 黄谱正若有所思。 这时，苏尔转头又说：“此外，黄谱、杨重光、默克，麻烦三位同行，去往祸乱群岛确认灾祸之书的情况。” 听到命令，黄谱回过神。 之前的白鬓男子颔首：“杨重光得令。” 另一边戴着墨镜的白人男子也微微颔首：“默克明白。” “好。”黄谱简单回应，没有表露出异样。 而回答之后，黄谱便跟进询问道：“灾祸之书怎么了吗？我们要确认什么？” “你们需要对照灾祸之书十三年前的情况，确认它的每一丝变化，并且高度警惕书页上的名词重新亮起的情况，如果有，迅速汇报并将灾祸之书从存放处带回合一道场。” “灾祸之书上的名词重新亮起……难道！”名叫默克的男子有些错愕。 “没错，根据道主信息所言，那些曾被归一道解决、消灭、镇压的大规模灾祸，在未来受到各种影响，有复苏的可能性。” 苏尔语气沉着。 比起之前世界恢复完整这种有些超出大家现有认知的事情，此时道出的这件事，让所有人从有些轻飘的梦幻中回归了现实。 经历过灾祸之书上灾难的个别老资历归一人，更是冷汗直流。 不仅仅是新灾祸的出现，甚至那些明明已经沉寂的灾祸，都还有再度出现的可能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启程与抵达 会议结束之后，三位被点名的归一人准备择日出发。 “你们决定时间，到时候叫我。”黄谱说道。 因为其他归一人还要去处理辖区内的一些事情，所以不可能立刻行动，倒是黄谱没有什么事情，便先待命。 “嗯。”默克点头应下后离开。 杨重光则是看向黄谱，有些尖细的眼睛微眯道：“你应该没去过祸乱群岛吧，这段时间可以稍微做点功课。” “知道，感觉你最近变烦了好多。”黄谱对他说道。 “是你最近变松懈了许多，你成为归一人我是主举荐人，我要对你负责。” 黄谱闻言便没有回话。 杨重光对于现在的黄谱而言，确实不是能随意忽视的人。 黄谱对自己怎么被归一道捡回来的记忆已经没有那么清晰，只是从别人那听说，自己是被道主捡回来的， 而杨重光则是负责教导了她当今这个世界上的各种事宜，让她重新融入到这个世界。 简单而言，这个严肃的男子就是黄谱这一世的老师。 “一次行动的失利不算什么，我们只是一批坚守者，而非常人眼中的超级英雄，打起精神，你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杨重光说完，也不等黄谱回应就大步离开。 黄谱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看来他是觉得你因为在014空岛的失利而颓废了啊。”脑海中，声线成熟却语气轻浮的声音笑道。 “性子很古板，但确实是个好老师。”黄谱回答道。 “真羡慕你，分裂之后还能体会到不同的人生。我就压根没有获得过自由，永远打工人的命。”光谱轻飘飘地说道。 “回到合一道场也有段时间了，你们还是没什么印象吗？”黄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道。 “确实没有印象，归一道这个名号当初也没听说过，但是看这边的历史似乎也已经经历了很久，我们真的睡了这么久吗？”光谱说道。 “那个道主把意识懵懂的黄谱捡了回来，看来想找寻到什么突破口还是只能考虑他。”色谱轻软的声音插口道。 “可惜了下沉空岛群那边的事情，我自告奋勇却没被选上。”黄谱道。 光谱道：“那边不是有万亦吗？” 黄谱说：“我感觉他不靠谱得紧。” 色谱开口：“带点期望吧，大不了我再找他卖身子。” “哈哈哈哈！色谱你这点身材有啥可卖的，还得是我和黄谱。”光谱莫名其妙在这方面傲气上了。 “啧。”色谱咂舌。 “不过去找灾祸之书也不错，没想到灾祸之书原来早就被归一道掌握着了，这个东西我们有零散的印象，看到它后没准能回想起些什么呢？”光谱转而道。 “嗯，总之就先按照命令行动吧。”黄谱道。 就在身体里三个意识聊着的时候，一声尖叫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刺激得三个意识震动不已。 “啊啊啊啊！恢复完整！完整！回来！都给我回来！啊啊！” 那个狂乱的意识将所有脑内信息搅成了一团。 在外界，黄谱的眼中顿时一片空洞，而那片空洞中，又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来。 持续了十秒左右，脑中的狂乱思维重新沉寂下去。 微不足道的异常也恢复原样。 “花谱又发癫了。”光谱松了口气。 “我记不清了，她原本就这样吗？还是在分裂之后变成这样的？”黄谱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好烦啊，这种记东西只记得一半的感觉。明知道她是谁，知道自己认识她，本该了解她，却根本想不起来。”光谱或许是被刚刚的混乱影响，语气也有些不好。 所有意识陷入沉默。 晌久，色谱轻声道：“继续下去吧，为了我们能变回完整。” “完整啊……”黄谱从脑海中的角落中回过神，迈步走向眼前看不清的前路。 …… 飞行器飞入扶桑城。 原本图文文还有点紧张，在这种地方会不会再度遭到地对空打击，但一路上却相当安全，地面上的人对于突然来访的飞行器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坐标点在一个较为偏偏的地方，那座建筑有一半藏于山体之中。 在对接信号确认之后，一小块山体打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停泊港。 飞行器终于在其中着陆。 绿魔哥对着通讯频道喊了几声：“你好，我们着陆了。” “几个月前的单子，我还以为接不到了，你们倒是命大。”通讯那头传来了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人声音。 “在半路稍微耽搁了一些，很高兴你还愿意履行这么久以前的单子。”绿魔哥笑着回答。 “反正也不是什么严格的合同契约，没有时间限制，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对方如此回复。 话音落下，这处隐蔽停泊港的灯光才姗姗来迟地亮起。 这里自然不会多高端，灯光亮起后其简陋无所遁形。 但是面积却不小，里面有不下五架飞行器停留在此。 大家从飞行器上下来，随后便看见一个个子不高但是肌肉棱角分明的老人走了出来。 “我现在倒是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能延迟几个月还能活着到达了。”老人亲眼看到这批万亦之后，面色有些惊讶，随后说道。 这批人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放在外界估计是没人想来招惹他们的，只可惜这里是下沉空岛群，不计代价的疯子比比皆是。 老人快速扫视一圈，特地在图文文和多目哥上停留了一下。 最后他对多目哥道：“拜苍教徒吗？你这副装扮的人，最近在城里我也看到了一些。” 多目哥颔首道：“搭顺风车而已。” “虽然我对拜苍没什么抵触，但是扶桑城一些本地势力并不是很喜欢拜苍，我建议你姑且换身衣服，或者早些离开我这里，别给我带来麻烦。” 这个老人有点好心，但是不多，不过说话明快，倒也不失为一个优点。 “我马上就走了。”多目哥回复道。 老人点头。 而绿魔哥的脸上一直带着皮笑肉也笑的完美营业表情上前道：“我们初来乍到，熟悉环境的事情就多仰仗了，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老伊桑就好。”老人简单地回答，随后转向图文文：“你想必就是图文文小姐吧，你失联这段时间，那边可是急坏了，既然到了就赶紧回复一下吧。” “嗯，好的。”图文文站出来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伟大目标 图文文和家人的联络，万亦没有去掺和的打算。 多目哥先行离去直接找自家教派去了，其他万亦则是得到老伊桑的允许，在他这处据点稍作休整。 “扶桑城是不存在所谓官方的，或者说谁最大谁就是这座城的‘官方’，具体还是要看你们在谁的地盘上。” 老伊桑正进行着自己的工作，给万亦们介绍这座城镇的情况。 “扶桑黑帮算是目前来说最大的势力，他们占据的地方最大，而且还在其他各个角落都有眼线，维持着对这座城镇大部分地区的统治，时间已经有几十年了，对于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生来死去都在这个帮派的统治下。” “它有名字吗？”绿魔哥问道。 “没有，这个地方不需要那么多象征意义，大家没心思搞这些，因为这里不允许有其他帮派，一句‘黑帮’便胜过了所有的象征。” 万亦们点头表示明白。 听起来很霸气，倒是比他们刚解决掉的那个小帮派厉害多了。 “除去黑帮以外，就是拜苍了。”说到拜苍，老伊桑看了一眼万亦。 “您继续，我们和刚刚那位只是萍水相逢。”绿魔哥道。 老伊桑点点头道：“好，拜苍教在下沉空岛群不是什么稀奇角色，扶桑城虽然有分布，但也被黑帮严厉抑制。” “在这里活动的拜苍教主要是什么教派？”一个万亦问道。 “魔女教派。”老伊桑说道。 万亦们面面相觑。 他们这个教派没有太多了解，只是从多目哥以及卢卡斯那边知道，魔女教派是拜苍教最早的教派之一，也是毫无争议的大分支教派。 虽然教派名字听起来很适合涩涩，但实际上并不是。 魔女教派只是信奉着“魔女”，并非指信众都是魔女。 他们的疯狂在整个拜苍也是排得上号的，可是目的却并不明确。 即使是拜苍内部也只知道他们正在到处寻找着什么。 而如今来扶桑城，他们大概也要和对方打个照面了。 “拜苍的情况，想必外面来的人肯定比这里更懂，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最近拜苍教有动作，往这边聚集来了不少人。”老伊桑说道。 “嗯，之前那位就是我们半路接济的一位倒霉拜苍教徒。”绿魔哥颔首道。 老伊桑念道：“果然是这样，唉，多事之秋啊。” 说完，他又翻找了一些资料道：“除去这两个最主要的大家伙以外，你们还需要注意这个被称为‘堕落兄弟会’的群体。” “总算是听到一个名字像那么一回事的邪恶势力了。”一个万亦不由得感慨道。 “这个群体并没有多少凝聚力，只是偶尔会聚首行动，而他们主要做的事情是，猎杀祸人。” “猎杀祸人？”万亦有些惊讶。 下沉空岛群的混乱本该是祸人最好的土壤，结果连这个地方都有祸人歧视啊。 “虽然如此，根据一些小道消息，堕落兄弟会的主要构成其实也是一些祸人，最初他们似乎也是从外面来的，然后不知不觉地在下沉空岛群发展了起来。”老伊桑道。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图文文的方向：“你们最好做好准备，警惕那位小姐被盯上的可能。” “明白了，谢谢。” 之后，老伊桑便介绍了一下扶桑城的其他情况。 比如吃东西去哪比较好，如何稳定地获取生活所需要的资源，包括了部分扶桑城位于山体内部的区域，有哪里可以去熟悉，有哪里最好不要去。 很详细。 “大概就是这样，这份地图就当赠品送给你们了。不过不要太信任地图了，毕竟没有人有那么多心思去记录扶桑城大大小小的变化，哪里出了问题你们也不知道，最好自己长点心眼。” 老伊桑说完之后把地图往万亦这边一抛，站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万亦接过地图后道谢。 之后，他们便来到了老伊桑的据点之外。 老伊桑的这处据点位于山腰上，向下望去，大半个扶桑城映入眼帘。身处这座山间古城，更容易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环境。 有压力之种的万亦能鲜明地感受到萦绕在整个城镇上的阴郁重压。 凉爽的阵风拂过，却带来一丝悲凉。 “老伊桑说在这里想找落脚点并不困难，因为有很多无人的遗弃之地，我们先散开来到处找找吧。”万亦说道。 其他分身们相继响应之后，便向着这座城镇而去。 …… 多目哥穿梭在扶桑城的街道上，所过之处，有人望见他的穿着便下意识挪开视线。 联络到地址之后，他径直赶往。 前面很快看见了和他穿着一样服饰的百目教派成员。 零零散散十余位，看到多目哥后没有多在意。 即使是一个教派的，却也不是一个教区的，自然也不会太熟悉。 招呼多目哥过去的是自己教区的一位带头者。 “你运气不错，终于赶上了。” 多目哥到后，同区的带队者说道，这位带队者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多目知道他的眼睛似乎都保存在他那遮掩起来的手臂上。 “嗯？怎么说？”多目哥感觉他的语气不对劲。 “虽然我们还是想把你捞回来的，但大局角度考虑，教派并不打算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节外生枝，所以你很有可能被放弃，少说也要等事情结束了才考虑接你回来。所以还好你自己找到方法回来了。”带队者说道。 其他人没有多说，毕竟这里是邪教，又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凝聚力全靠信仰，多目哥和在场众人关系也没多好，加上还是资历才几个月的新人，虽然说是天赋好，却也没法轻易得到别人的重视。 “哦。”多目哥便也淡然地应下了，简单地接受了这件事。 对于万亦来说，百目教派已经很好了。 再无情的组织，感觉也不如万亦内部的生态“残酷”。 不过毕竟是同一教区出来的新人，眼前的带队者还是替多目哥认识了一下现状：“那位是里卡多大人，教派的大祭祀。” 多目哥顺着对方的指示看过去，一眼望见了一个留着漆黑微卷长发，穿着一身松散轻便打扮的身影，不像是所谓祭司，反而像个流浪武僧。 而且……很正常。 作为百目教派的祭祀，多目哥乍一看就感觉他太正常了。 宽松的衣服对他的皮肤没有怎么遮掩，就连肩上披着的百目教派制服都很随意，但是他的身上却没有哪里有多出来的眼睛。 是隐藏起来了吗？ 多目哥一边想着一边细细打量。 突然，侧身对着多目哥这边角度的那位祭祀，后腰处猛地睁开几只眼睛，正好和多目哥对视。 全身被窥视的感觉充斥了多目哥的脑海，如芒在背。 压迫感很强，不是一般角色。 和当初014空岛上的双人组差不多的感觉，并且或许是因为能力的异常，压迫感还要更甚。 脑中一边对比，多目哥一边尊敬地对着祭祀行了教派礼仪。 那几只眼睛眨了眨，注视了多目哥片刻后，缓缓闭上，消失不见，余下里卡多那有些苍白却硬实的皮肤。 而他也全程没有往多目哥这边看过，倒不如说，他已经“看”过了。 “祭祀大人都来了，教派对这次行动很重视。”多目哥拭去眼角的冷汗道。 带队者轻笑一下：“我教对下沉空岛群的三条界线带关注已久，这次想必会距离我教的伟大目标更进一步。” “我教还有什么伟大目标吗？” 在外情况，拜苍教众无论什么教派，所提到的“我教”往往都是指整个拜苍。 对于拜苍的所谓伟大目标，万亦还真不知道。 “那当然是让世界重归于完整。”带队者缓缓说道。 多目哥微微侧目，不再言语。 五一小礼物！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 民风淳朴 图文文姗姗来迟地走出来。 “人这么少？你们这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图文文发现外边居然一下子只剩下了绿魔哥的时候有些惊讶地问道。 “时间宝贵啊，大小姐，这座城市是一个巨大的藏宝箱，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去体会这个箱庭游戏风格满满的城市了。”绿魔哥回答道。 “但是这里也很危险啊。”图文文道。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真正安全的。”绿魔哥如此说道，随后拿出地图开始给图文文复述了一遍老伊桑的各种提醒。 图文文听完之后表示明白，转而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你和你姐姐的联络顺利吗？”绿魔哥转头道，他有点八卦好奇这个。 闻言，图文文顿了一下，眼睛向着四周瞟了几下后有些支吾地说道：“有点不适应。” “不适应？和亲人交谈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描述？”绿魔哥道。 “大概是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切实地距离亲人们很远了这个事实。”图文文惆怅地说道。 “嗯，这样啊，亲情确实是很麻烦的东西。” “麻烦的东西……你是穿越的流民吗？”对于绿魔哥的用词有些不快，图文文问道。 “是啊。” “所以你已经忘记你的亲人了。” “那倒不是，我记得很清楚，甚至连我母亲抛弃我和父亲时候的样子都记得一清二楚。”绿魔哥看着眼前阴郁的风景，像是说着不相干人的事情一样道出了并不是很愉快的过往。 “抛弃？”图文文惊呼一声，很快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压低声音。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认为自己的小情绪唤起了对方不快的回忆。 绿魔哥耸耸肩，没有在这点上多说，而是道：“我俩去看看这边通往界线带的途径吧。” 说完就迈开脚步，图文文连忙跟上。 两人沉默地走在路上。 一路下来，要图文文选用一个词来描述这座城市的话，她大概会选择“空荡”。 这座城市在时间的积累下扩张到了本不该达到的程度，这些建筑物尚能承担一些时间的重量，而这里的人类却很难如此。 大量人去楼空的建筑分布在此处，完全看不见能被描述为“一般居民”的人活动存在。 绿魔哥尝试用肉眼去寻找那些所谓黑帮成员，但结果是不出意外的失败。 根据老伊桑的言论，扶桑城的黑帮你想找他们的时候往往不见踪影，但一旦触犯到了某些隐形的规则，他们就会突然冒出来。 实际上当然不会有这么玄乎。 根据此时同样已经在扶桑城里扩散的万亦们的探查情报来看。 黑帮只是不会象是游戏里一样给你明确把自己是什么势力的人标出来而已。 虽然描述为黑帮，但是他们并不是那些穿着黑西装的暴徒。 他们聚集起来的理由更为贴近人的本质，不存在标志，不存在制服，甚至没有什么统一的纲领。 于一个想要发展维持的组织而言，这会让势力如同一盘散沙，能被轻易瓦解。 万亦原本在老伊桑那听到这个组织的描述之后，只当他是下级空岛上那个无名帮派的plus版本。 但初步探查之后，倒是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象征毫无意义，是这样的吗？”绿魔哥斟酌着说道。 图文文打量四周后小心翼翼道：“我比较在意那个堕落兄弟会的事情。” 毕竟她就是祸人。 “这种事情也没很好的办法，也不知道这个群体是怎么追踪祸人的。”绿魔哥回道，“祸人和普通人最根本的差别就是以太能量，但是以太能量这种东西没法隐藏，至少我们没有办法，所以只能等真遇到了再说。” “这样啊。”图文文按捺住内心的不安。 “没事，如果对方哪怕真的是很小一点以太能量都能嗅到的话，他们在来找你之前，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绿魔哥没头没尾的安慰了一句。 图文文不懂，但是绿魔哥也没继续说。 万亦都是祸人，即使有些分身的以太含量被削减到一般设备都测不出来的地步，那也依旧是祸人。 那个堕落兄弟会寻找祸人的手段如果真的很高明，那么突然涌入的这批属于“剧团”的祸人，大概远比图文文要显眼的多。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风压从上方席卷而来。 绿魔哥和图文文止住脚步望向天空。 扶桑城的上方，是“崩坏”界线带的一段突起。 深渊界线带不稳定的波动，会向这座空岛抛洒出不少碎片。 这些碎片算是扶桑城碎片资源的一大来源。 但是除此之外，其也象征着一种危险。 粉紫色的碎片如星点向着大地坠落而下，仿佛一场由光粒子构成的小雨。 万亦们发现周围一些人见状，迅速拿出了各种收集容器，开始准备接收这次波动带来的碎片。 而同样也有一些人选择缩回掩体内，确保自己的安全。 碎片落在大地，被人们获取，就像是上天给予的恩赐。 …… 一个万亦在街道上驻足观望这一幕。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打破了这个看起来有些美感的画面。 万亦转头，发现旁边的街道上，一些碎片簇拥得过于密集，由于刚脱离界线的不稳定而自发凝聚，成为了一只长相奇怪通体苍白的怪物。 但是这个怪物刚出现没多久，一个人便拿着一根长矛出现，当场将其贯穿让它变回了最基础的碎片状态。 这也是界线波动时候的常态了。 虽然眼前的碎片雨很诱人，但是万亦没有贸然动手。 他正处于黑帮的区域，随便拿几个倒是无所谓，但大量收集被发现的话是要被搜刮的。 初来乍到就不干这种踢门的事情了。 以后应该大有机会尝试。 这时，万亦发现了一名女子小心翼翼收集了不少碎片，装成数个袋子隐藏在身上宽大的衣服上，鬼鬼祟祟地在小巷间穿梭而过。 理所当然，有规矩自然也有规矩的挑战者。 这也是很常见的情况了。 但是…… 万亦转头看见了三个人像是随意地露过，但是其中一人发现了端倪，叫上另外两个同伴向着那个女子之前离开的地方过去。 他收回视线。 还是那句话，现在这个节点不适合节外生枝。 嘭嘭嘭！ 正想着，三个身影直接从巷子里飞了出来。 摔在地上直接不省人事。 “我去，这个倒是有点意外的发展，扶桑城也民风淳朴啊。”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眼睛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在拜苍那边，他们随意地找了个临时据点遮掩行踪。 大祭司里卡多不在，大家一言不发各看各的。 多目哥站在角落同步着其他万亦的视角。 忽然，他注意到有人靠近了他。 是一个不认识的百目教派成员。 多目哥在对方靠近到一定距离后用眼神制止了对方继续靠近，并询问对方过来干什么。 来者掀开连衣帽，露出一张白净且线条柔和的脸蛋。 是个长相算是优秀的女子，不过她的两只眼睛的眼睑下，黑色的线条勾勒着诡异的眼图案，让她原本温和的笑脸带上了奇怪的气质。 原来还有这种“眼睛”么。 虽然不如那些装在血肉中的眼睛猎奇，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好，我记得你是006号铜级教区来的新人吧，加入才几个月就能过来，那边的负责人看来很器重你啊。”对方说道。 多目看着她，没有说话，坚持扮演着自己的人设。 “你的眼睛很特别，很漂亮，让我有点想要。”原本还以为这个人会装一下，结果却是开门见山。 “不过安心吧，教派内不能擅自对别人的眼睛出手，不然内部早就乱套了。”女子噗嗤一声笑道。 “你是来说废话的吗？”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的眼睛很少见，虽然在这里的大家都算有自己的道路，但是也并不介意海纳百川。真正的教徒不可能对其他眼睛不感兴趣。”女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我对除自己以外的眼睛也不感兴趣。 多目在内心说道。 “所以作为资历最轻的参加者，要小心哟，小弟弟。”女子笑道。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多目问道。 “同为信徒不能认识一下吗？我叫茨莱雅，你呢？” “多目。” “不像个正常的人名啊，是你给自己取的代号吗？不过确实很适合我们教。”茨莱雅说道。 “茨莱雅，管好你的手。” 正说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多目眼睛瞳孔多次聚焦后发现，不知何时茨莱雅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眼角边缘。 出言提醒的自然就是多目的带队者。 “我只是跟你可爱的新人打招呼而已，梅塔。”茨莱雅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道。 “虽然我不在乎，但是我那边的神父大人可喜欢他得紧，为了以后不被穿小鞋，我劝你这段时间小心点，现在从他身边滚开。”梅塔抬起左手，手背上张开一只猩红的眼睛。 茨莱雅双手做投降状后退，一副调皮的姿态。 “你们……很闲吗？”就在这时，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的感觉充斥了在场三人全身。 据点的门打开，大祭司里卡多站在门口，漆黑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的脸上除却正常的五官以外布满了漆黑的眼珠注视着三人。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里卡多威慑之后便也收起了他的眼睛。 “很抱歉，里卡多大人。”茨莱雅与梅塔相继行礼道歉。 多目则是没有动，虽然他经历过之前那次威慑之后，第二次威慑给他的冲击已经少了不少，但他姑且还是装作被震慑的样子。 因为他不想行第二次礼了。 里卡多用他最正常的那双褐色双眼与多目对视，语气一直不紧不慢：“保护好自己的眼睛，也是教徒所必须要学会的。” 多目颔首。 “茨莱雅，我只出去谈话一会儿，你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吗？” 面对其他人还敢调笑几句的茨莱雅，在里卡多面前半个字不敢说一个。 下一刻，多目的重叠瞳孔再度被震慑。 里卡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茨莱雅的身前，一手上勾拳打在她的腹部。 “哈！”茨莱雅唾液飞溅，整个身躯受力就要飞起，但又被里卡多反手抓住砸回地面。 咚！ 房间微微震动，留下地上的坑洞和挣扎的茨莱雅。 “派我来，说明教派对此行的重视，下不为例。”里卡多缓慢而沉重的语气像是敲打在所有人心头的重锤。 这个人，身上那身肌肉果然不是白长的。 刚刚的动作相当干练，经过弗空教导的万亦能嗅到对方那种高手的气质。 没想到在百目教派，居然会有一个以身体能力见长的高手。 和多目之前一直见下来，依赖眼睛的百目教众有着一种本质上的区别。 这让多目对这位名为里卡多的大祭司产生了一些兴趣。 “接下来，说明我们后续的行动……”里卡多继续慢悠悠地开口。 …… 入夜，扶桑城的一间房屋中，一位靛蓝色碎发的男子正擦拭着自己银亮色的枪械。 一旁的火炉散发出温和的光与热，驱散了这个有些老旧房间中的阴寒。 “咔哒。” 忽然，微不可闻的声响出现在这个平静的房间中。 男子的动作停顿，然后转头看向房间角落。 那里爬过一只老鼠。 “有猎物？”男子道，声音清脆，比外表听起来年轻许多。 “有一批人入场，以太试纸反应很大。” “反应很大？这个描述你往往只用来描述临近三阶甚至就是三阶的祸人。”男子眉毛微挑。 “但是我稍微观察了一下，和试纸反应有点差异。”老鼠说道。 “嗯哼？” “人比较多，但就一个女娃的以太达到标准一阶，其他人虽然有以太能量，但基本都是弱一阶甚至一阶最低额度都不够。” 闻言，男子若有所思。 “你觉得是什么情况？”老鼠问道。 “既然和祸人相关，那么什么情况都不奇怪，我们见过不少能力匪夷所思的祸人，更离谱的自然也随时会出现。”男子悠然地说道。 “那要动手吗？” “那些人先不急，你说有个标准一阶的女娃？” “嗯，不过，我粗略估计下，那个女娃很有潜力。” “想听到你这个评价可不容易，我当初都没有。”男子侧目。 “我没准在哪里说过，但是我肯定不会当面夸你。” “这话我爱听。”男子笑道。 老鼠继续道：“或许是因为能力与情绪关联密切，她已经初步克制了自己的失控倾向，你可以去试试她。” “好的，需要手下留情吗？”男子应下。 “不需要。”老鼠道，“至少目前，她还是猎物。” (本章完) 今日更新会晚些 如题，因为一些关系更新会晚点，抱歉_(:з」∠)_。 《我的分身戏剧》今日更新会晚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二百五十三章 留给自己的子弹 卡特里是扶桑城一位住民。 他来到这座宏大而悲凉的城市已有三年。 从原本正常的生活一夜之间跌入这处无间地狱，他靠着运气与挣扎度过了一段残酷的年岁，成为了当初同期流民中最后的幸存者。 具体是不是最后的，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 但是他喜欢这么自称，因为这么自称可以自我肯定，在这草菅人命的世界通过比烂来肯定自己的价值。 至于当初的同期其他流民有谁，甚至有谁还活着，他都已经记不得清楚了。 他在扶桑城浑浑噩噩地活着，也只想这样活着，他对变强没有执着，即使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不变强可能连自己未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但是他敢信誓旦旦地肯定，如果他去周围那三个界线带中探索，谋求生路的话，他必然是会死得很凄惨的。 仅仅是在崩坏界线带中的几次经历，就让他心惊胆战。 被名为“崩坏”的能量侵蚀的灼烧感尚且历历在目，那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后续即使放弃去界线探索，睡梦中也时常笼罩在那个阴影之下。 身心都已经精疲力竭，对于他而言，继续这样活着或许还不如干脆地死去。 但是怯懦者无法夺取自己的生命， 他的怀中时刻留着一把破旧的手枪，其中留有一发给自己的打算。 卡特里等待着那一天，等待着什么时候生命中出现变故，能让他下定决心对自己扣下扳机。 最近，扶桑城的异常变多了。 主要体现在那些邪教徒的活动上。 不论是前世今生，即使那些邪教徒和前世的影视作品一样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卡特里依旧不把将信仰寄托在“神明”身上的这些人当一回事。 但是他的看法无关紧要，不论如何，这些对世界不怀好意的邪教徒相当危险。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到了扶桑。 这些人看起来没有恶意，只是在对这座城市进行着基础的探查和了解。 这让卡特里想起了自己当初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 见到文明的踪迹对于流落异界的人来说无疑是感动的，但实际上他现在只会询问当初自己为什么没能饿死在外面的荒原上。 总之，卡特里尝试着和那些新来的人进行了接触。 得知他们的临时据点在距离他住所不远处的废弃教堂。 那里原本是拜苍教的一个传教点，但已经被强行废除，有些可惜。 询问他们来此寻求什么，他们能给出一些轻飘飘的答案。 走失的宠物，失去的自我，游戏的乐趣…… 什么回答都有，那几张明媚的笑脸让卡特里有些自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的。 他们大概是从那传闻中，下沉空岛群之外的世界来的。 那些地方即使有各自的龌龊，但肯定不会比下沉空岛群还糟糕了。 在和他们相谈之后，卡特里适时结束谈话，以免引起他们不必要的警惕。 之后…… 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卡特里正思索的意志有些迟钝。 他好像因为劳累而睡着了。 很意外，他自认为孱弱的身心还没到睡昏过去都毫无自觉的地步。 那么，卡特里应该是睡过去了没错。 那么现在这个正在思考的意识又是谁？ “……” 我是在做梦吗？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好像触发了一个关键词。 眼前亮起的猩红的光芒，照亮了眼前桌子，以及桌子后坐在椅子上的一个“女孩”。 这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女孩有着异常浓密的黑色长发，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纸质文件。 她是在做什么？ 卡特里想着，想要靠近过去看看。 结果女孩在他迈步之前开口说道：“你现在可是在经受面试，我想任何一位面试者都不会贸然地闯到面试官的面前。” 卡特里愣住，有些疑惑：“面试？我没参加什么面试啊？” “不，你参加了，是我们单方面的邀请。”女孩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后说道。 卡特里的眼睛不着痕迹地从档案上扫过，只是惊鸿一瞥，却在那个档案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其他文字虽然看不清，但从熟悉的排列格式上他一下子就判断出这应该是自己的资料。 他有些不安。 为什么他的资料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眼前这个女孩说的面试又是什么东西？ “不用那么害怕，这些资料是你给我们的。” “我不记得我有向任何势力递出过简历。”卡特里姑且当这个东西是自己的简历。 外面的世界有没有这种像模像样的过程他不知道，但是扶桑城肯定是没有的。 “准确说是你的梦给我们的，不过这些不重要。”女孩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下档案上卡特里的照片道：“听说你给自己留了一发方便自杀的子弹，这是真的吗？” “是的。”卡特里沉着地回答道。 “能现在自杀吗？” “为什么？”卡特里古怪地问道。 “你不是在等待一个契机吗？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促使你自杀的那个契机。”女孩露出可爱的笑容说道。 卡特里有些烦躁了，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不认为如此，小姐，如果这是你们对我开的恶趣味玩笑的话，我想说我并不喜欢，能让我告辞了吗？” “哦哦，你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女孩脑袋一歪道，“那么换个正经的话题，是你的帮派让你来调查我们这批人的是吗？” 闻言，卡特里露出不解的神情：“帮派？为什么会提到帮派？我没有加入他们。” “是啊，虽然你的资料上没有写，但或许是因为你潜意识有意隐瞒，所以导致这种深度的梦挖不出更多信息了，但是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的。” 女孩再度拿起桌上的资料：“你很喜欢进行一些自我否定的内心辩论嘛，不过某一方面来说，你也习惯于用这种手法来说服欺骗自己。你是个人才。” 卡特里没有说话。 “你没有加入帮派，那么你能解释一下每隔七天你那多出来的酒和面包是哪里来的吗，帮派真是大方，会给你们稳定发放物资，如果能来点碎片的话就更好了。不过他们似乎不想让你们这种下层眼线太过强大。”女孩侃侃而谈，让卡特里如芒在背。 “啊？你是想说你为了不引人注意，已经努力隐藏了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卡特里还未开口，女孩好像提前知道了他心里所想：“依旧是你的梦告诉我的，你知道吗，卡特里，睡梦中人是很脆弱的，因为梦会将人隐藏的真实一面暴露出来。” “我倒不是想批判你些什么，我对你原本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这只是一场面试不是么？即使失败了你也只是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过日子而已。” “所以，如果在这里我给你一个契机，你是想毫不犹豫地自杀，还是拼命挣扎回去拿你的酒与面包呢？” 卡特里沉声道：“我没有任何义务要面对你给我的选择。” “你明明很清楚的不是吗？”女孩仰头，明明个子不高还坐在椅子上，但卡特里却产生了一种被俯视的挫败感：“你明知道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认为自己如行尸走肉随时做好了给自己一枪的准备，你原本什么都不依靠，只依靠自己和那最后一发子弹，但是你现在似乎有些变了。” “酒和面包似乎让你对那些从未将视线投向你的‘强者’，抱有了一些的信心和期待？” 女孩笑了下：“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并不是可耻的事情，代价是你变得有些软弱。我不是在否定你，但是对我来说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够了！”卡特里喊了出来。 女孩适时闭嘴，静静看着他。 “那么我再问这场面试的最后一个问题，卡特里啊，你敢在这里自杀吗？这只是一场梦哟。” 卡特里喘息着，汗水从他的发际留下，直到下巴。 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好像握到了什么东西。 唰啦…… 咔哒…… 砰！ 卡特里眼前一黑。 “还不错，算你合格了，欢迎来到嘉年华，呵呵。”女孩温柔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而卡特里在“死”前的剧痛余韵中，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平静。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支配刺杀 卡特里的事情并不是唯一一例。 扶桑黑帮的警惕和反应超出了万亦的预料。 他们这几天仅仅是稍微对城市进行了一定的探索就被盯上了。各种眼线来自四方各地对他们进行打探。 万亦原本正打算在扶桑城中散布噩梦，所以眼前的这帮人也算是顺便了。 “统计下来，这一夜间被认可加入嘉年华的人共有十个人，好少啊，你们真的有在认真面试么？” 靠着梦境连接，万亦和其他分身也不用一直脑内聊天了，这算是群里开了视频聊天功能，直接线上见面。 此时，万亦的面前，绿魔哥，小公主，五亦王，吵闹怪四位下沉空岛群的开拓主力正排排坐着。 “如果放进来的人多了，你估计也会这么说，句式都不用改。”绿魔哥嗤笑一声道。 “那倒也是，没事不埋汰下你们我不开心啊。”万亦看着手上那十人的资料说道。 “你们的面试毫无科学性，连个指标都不设置只看自己心情么？” “咱们活着就已经很看心情了。”小公主耸耸肩。 万亦点头。 确实。 “五亦王和吵闹怪你们那两边各只过了一个人，你们有什么头绪吗？”万亦问道。 五亦王纤细的双手一摊道：“被我糊了两巴掌就找不着北的人有什么可过的？” “你是指两巴掌把人的脑袋糊掉吗？正常人别说找北了，怕是连自己命都找不到了。” “其实就是我看人不顺眼而已。” “那你直说啊。” “呵呵。” 问完了五亦王，万亦又转头看向吵闹怪。 还没开口，吵闹怪率先道：“我虽然被安排去面试，但是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觉得我的面试是我一个人的面试吗？” 然后它身上的嘴巴就开口道：“我跟你说本体，昨天有个人是真的下头，居然敢说可爱的吵闹怪是黑卤蛋！” “是啊，太侮辱人了，所以我们就直接一人一口把他吃了。” “还有一个人，我们就是说了他几句就受不了了，一点都听不进去别人的评价怎么实现自我价值啊！” “对啊对啊！我们才每张嘴说几句而已！” “这年头的人就是沉不住气。” “闭嘴！”闭嘴怪限时返场。其实是吵闹怪对身上的嘴巴喊的。 万亦伸手一握，吵闹怪身上除了吵闹怪以外的其他嘴巴顿时消失。 还好他在梦里还有这种权限。 终于体会到了权限狗的魅力。 可惜脑子里就没这么方便了。 吵闹怪耸耸肩：“就这样你也看到了。” 万亦叹了口气，对小公主说道：“暂时面试的工作还是交给你吧。” 即使本质上都是万亦，但是受限于行为习惯和人设扮演的需求，不同万亦面对一道问题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小公主很优秀。 是目前万亦分身中数一数二的那种优秀。 并非是战斗力方面，而是在处理事情方面。 继承了这身皮囊的小公主已经成功吸纳了皮囊原主人的一些思维，对于各种事务的处理比大部分万亦都要更上心，处理得也更好。 如果真的是在一个聊天群里的话，万亦怎么都要给小公主一个群管理的权限的。 “好的。”小公主乖巧地回答。 绿魔哥处理事情其实也很好，但是他是那种喜欢在模拟经营游戏里钻空子用bug和莽来解决问题的玩家。 不会太代入游戏，但是会妥善利用游戏的机制和内部“工具”。 将小公主描述为保守派，那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激进党，而且人设成分中乐子人也比较大。 他更适合开疆扩土，就像现在扶桑城的行动就由他主导，因此也没必要将后方的一些事情强加到他的身上。 大家能玩得开心才是最主要的。 “那么初次嘉年华面试会议总结就这样，散会。”万亦拍拍手结束了会议。 大家相继从会议中消失。 …… 扶桑城最近有些混乱。 虽然以前的扶桑城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进来城市间大大小小的武力冲突在一些有心人的眼中显然变多了不少。 此时，百目教派的两位成员正在扶桑城见不得光的某个区域中，与一伙帮派份子发生了冲突。 多目和自家带队人的梅塔同时面对数人的围攻。 梅塔眼睛是杀伤性的眼睛，手臂上的眼睛可释放出具有强烈贯穿性的光束，同时还有吸收能量进行化解的能力，十分强大。 这些帮派分子发起的攻击都会被他迅速吸收，然后化作高能光束放射回去。 有着梅塔的掩护，多目哥向着眼前的一个目标冲了上去。 但才到半路，对方抬手一招，一颗巨大岩石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从地上挖出砸向多目哥。 “念动能力……” 多目哥的这个目标是一个祸人，并且掌握着在诸多的作品中都能堪称万金油的念动超能力。 情报显示对方是二阶段的祸人，不容小觑。 说起来，变化系的二阶段祸人他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对方会展现出什么样的力量。 “拜苍的人吗？你们的眼睛都很特别啊，不错，让我挖出来作为我的收藏吧。”对方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多目和梅塔如此说道。 多目哥看着他，眼中的多重眼瞳同时聚焦：“闭嘴，自杀。” 对方面色一变，身体周围出现了一股波动，随后整个人出现了被挤压的状况，骨骼嘎吱作响。 但是很快，对方身上飘洒起以太颗粒，直接从命令中挣脱出来。 “言灵类型的能力吗？那种能力只能用来欺负弱者啦，还是多考虑让自己的身体灵活动起来如何？”对方说着，双手一伸。 多目哥侧闪躲开，之前所站之处毫无预兆地炸开。 他向后方望去，看见梅塔老神老在地双手抱胸看着这边。 是打算看看他的表现么，看来这趟是没法划水了。 如此想着，多目哥连续躲过了数次对方的念动力抓取，靠近到一定距离之后，伸出手指做手枪状对准了眼前的祸人。 多重瞳孔放大并再度聚焦，开口：“昏厥诅咒。” 祸人一愣，突然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脚步紊乱，艰难地站稳。 他周围保护性质的念动力也出现混乱。 祸人反应很快，在脑子即将被那个诅咒强行昏厥之前，对着自己伸手一抓，竟是直接从脑海中抓出了一团“黑烟”般的物质。 “这也能抓取？”多目哥微愣。 下一刻周围的地面出现了翻卷，形成一只手掌向他快速握紧。 多目哥的眼睛快速向着周围瞥了一眼，手臂瞬间粉碎开来。 祸人有些惊讶，多目哥迈步走出道：“只要能让东西按照自己的意愿移动就能被称作念动力的话，我的眼睛应该也算是广义上的‘念动力’吧。” 祸人面色稍显凝重，直接将手上的那团诅咒具象物质丢了出来。 但是被多目哥轻易收回体内。 “连诅咒这种飘渺之物都能具象抓取，虽然没有想象的那般强力，但作为二阶段祸人你的能力能适用的场合比单纯的杀伤性更加多样。” 两人对视的下一刻，二者中央的空气猛地发生爆炸。 祸人意识到不妙，放开的念动力快速收拢。 轰隆！ 头顶发生爆炸，大量巨石下落成为二者间的阻隔。 祸人准备逃跑了。 原本被袭击还打算反杀一个，但是除去远处那个眼睛长满手臂一看就不好惹的角色以外，眼前的对手对于他而言可能还要更加麻烦。 不是简单的言灵，意识到对方能力诡异的祸人毫不犹豫选择迅速撤退。 但他还没跑出多远，身后那些坠下堵路的石块却向着他砸了过来。 石块撞在他护身的念动力护罩上粉碎，没能伤到他。 他在烟尘中看到了走来的多目哥。 这么多石块想要搬开的话以祸人自己的能力都要被耽搁一会儿，但对方却能直接让这些物体自己动起来！ 看着多目哥明亮的多重眼瞳，祸人身上的以太颗粒越来越多。 “没事的，没事的，他杀不了你！防御才是你的强项！”他呢喃着催眠自己。 “刺杀他。” 祸人一愣，没反应过来对方这句命令是在指示什么。 嗖！ 一阵诡异的波动之后，祸人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眼睛瞪大，张口想要说话却被涌上的鲜血堵塞了咽喉。 为什么，我的念动力会被他操纵？ “毕竟是你的东西，想要‘说服’它们叛变还是很困难的。不过……一个群体很难直接拆散，但如果分散开来成为零散个体的话，机会就大很多了。”多目哥轻飘飘地说道。 对方念动力在释放的情况下比较分散，他对于最边缘的部分一点点抽离。 在祸人没注意的情况下，他的念动力有很小的一团已经被多目哥支配。 而他自己的念动力护罩也从未想过，会有一批“自己人”突然“叛变”，对主人完成了刺杀。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兄弟会猎人 “死了，之前没说要留活的，应该没事吧。”多目哥转头对梅塔说道。 梅塔还没来得及称赞就被多目哥如此公事公办的态度打断，有些无奈：“没事，虽然最好是活捉，但二阶段祸人就算死了，遗留的以太能量也比正常一阶段的祸人多，不要在意。” “那就好。” 多目哥看了一眼尸体，这具尸体站了起来，虽然胸口还敞着一个洞，但是站得笔直，身姿挺拔。 “你的眼睛真好用啊。” “如果能瞪一眼就把人杀掉的话，我会更满意的。”多目哥说道。 “哈哈，那种眼睛谁都想要的。”梅塔笑了下。 “那就回去吧。” “别这么急嘛，要懂得适当划水，我们先去找点东西吃如何？教内的干粮吃得我嘴里要淡出鸟了。”梅塔揽过多目的肩膀说道。 “不是说这次动员的任务很重要吗？” “重要是重要，但是我们既然高效完成了任务的话也没必要额外揽活不是么？” 这个人的划水宣言好熟练啊。 “行吧。”不过能摸鱼也好。 刚刚连续进行多线程支配让他也怪累的。 两人就这样快活去了，还带着一具尸体。 …… 图文文刚来那几天还能在外面多走走，但这几天剧团的人都让她不要出门了。 原因是拜苍教近些日子居然也开始祸人狩猎。 扶桑城里大大小小的祸人都遭遇了无妄之灾。 俗话说疯子自有疯子磨，不稳定的定时炸弹碰上疯狂的邪教徒，万亦们姑且选择看乐子。 但是图文文只能先藏好了。 那个传闻中的堕落兄弟会还没出现，拜苍反倒先把他们的事情干了。 废弃教堂的据点中，白天这里就是比较冷清，毕竟很少有万亦会愿意留守工作，前段日子给教堂做了一些初步的装修后，这边暂时便是没人太在意了。 图文文在教堂边上养了一些她自己都认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感觉自己已经提前过上了养老的日子。 给花草例行浇完水，图文文转身准备回教堂内，但一转头就被一把银亮的枪口抵住的脑袋。 “一秒。” 铛！ 话音落下，图文文瞬间拔刀砍向对方举枪的手臂。 但却砍空，对方悠然后退。 一位风格硬朗帅气的靛蓝色碎发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风衣，手上的银亮手枪在手指上旋转道：“比想象的可爱啊，我还以为你即使能克制住自己也会变得神经衰弱。” 图文文伸手调低了镇静药物含量，语气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是谁？怎么……进入这里的？” “我是全下沉空岛群最帅的兄弟会猎人，你可以叫我杰弗里。至于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有个好搭档，钻空子是它的强项，不过你们初来乍到做的那点防备漏洞百出，我自己也能散步一样地进来。”眼前的男子有些骚包轻浮地说道。 “兄弟会！”图文文更害怕了，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你的反应很快，虽然我刚刚说是一秒，但实际上你的瞬时反应远比那快得多，不错不错。”杰弗里鼓着掌。 “你是来杀我的？”图文文问道。 “呃……”杰弗里没想到却有些不确定，“不太是，但是也确实是……嗯，总之暂时确实是来杀你的。” 到头来还是要杀啊。 杰弗里还打算说什么，但是在他道出目的之后，眼前瞬间炸开血色花朵般的刀光。 嗖嗖嗖！ 杰弗里轻松闪开了图文文每一刀，身体甚至没有出现大幅度的动作，图文文一套斩下来却连对方的边都没摸到。 “就这？” 图文文后撤几步，没有多想，直接将面罩的镇静药物关闭。 快速喘息几口后，她眼前本该能正常认知的事物全部变成了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 “不要靠近我！” 刀光完全脱离了她的太刀，化作刀气快速闪过。 杰弗里终于稍微打起精神，躲开几道较偏的刀气后，向着正前方开枪，子弹与刀气相撞抵消。 随散的刀光和能量构成子弹的碎屑飘落。 图文文伏身弯腰，纳刀，居合！ 铛！ 教堂的墙壁留下一道狰狞的刀痕，图文文发挥了她目前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杀向对方！ 但杰弗里却是露出笑容，伸手在胸口横向一拉。 嘭！ 正在冲刺的图文文瞬间撞在一旁的教堂墙壁上，加上之前冲刺的惯性，在教堂墙壁上翻滚起来。 在逼近杰弗里的时候，杰弗里这才手向下纵向一拉，图文文从教堂的墙壁上落回地面。 连续的摔伤让她一时间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情绪强化，重点是恐惧么？我看看，应该还能再加把柴火的。”杰弗里抬起枪对准了意识有些朦胧的图文文。 看着黑洞的枪口，图文文内心的恐惧在膨胀，身上扩散的以太颗粒快速增多，逐渐有燃烧的趋势。 “就临门一脚就能进入准二阶了！这个增长幅度有点厉害，罗斯特真不是在瞎说的。”杰弗里惊讶地说道。 就在这时，他猛地回头抬枪，扣动扳机的瞬间，枪口发射出的能量子弹构成了一道深蓝的屏障保护在胸口。 刺啦！ 漆黑的爪子携带着猩红的火焰从杰弗里的屏障上划过。 双色的“火花”迸溅而过，两者交错后，杰弗里迅速后撤。 而五亦王站在图文文的面前，白色面具上漆黑的空洞双眼望着杰弗里：“赶上了。” 刚刚一个万亦分身发现了杰弗里的入侵和他与图文文的交手。 因为杰弗里似乎对图文文没有太强烈的杀意，所以万亦便也没有太在意，旁观了一会儿。 不过，他似乎想要让图文文当场进入准二阶。 那就有点问题了。 这个教堂他们才刚找到呢，准二阶的图文文爆发后和杰弗里打起来这里估计要被夷为平地的。 本来就是高危建筑了。 于是这个分身就赶紧找了个比较上心的大佬分身交换过来。 毕竟那个杰弗里一看就不是一般货色。 而交换来的，便是五亦王。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的……姐姐……大家……我……” 图文文身上已经有零星的火苗冒出来。 “喂，大小姐，醒醒。” 五亦王快速把镇静药物开到最大功率，并尝试安抚她。 “没用的，进入爆发期的话，可不是这点治标不治本的手段能抑制的。”杰弗里出声道。 闻言，五亦王想了下，觉得杰弗里说得对：“那就……” 伸手，爪子直接往图文文脑后狠狠来了一下。 咚！ 图文文的脸嵌进地里，直接昏死过去。 “这个就‘治本’了。” 直接昏过去，一切精神活动停止，以太能量的助燃剂消失，确实很治本。 杰弗里也一下子被整不会了，最后只能打量眼前的五亦王道：“罗斯特没说还有你这种角色啊。” 他说着拿出了一张卡片对准五亦王。 原本蓝色的卡片快速被染红。 “也是祸人么，浓度达到了准二阶？并未进行二阶蜕变，但脑子却很清醒，好奇怪啊。”杰弗里眉头皱了下后将这张卡片随手扔在地上道。 “新奇东西。” 五亦王看着那张染红的卡片说道。 “你好。”杰弗里打了个招呼。 “我可不太好，大家还算喜欢的小吉祥物被欺负了，我们正在公投要用什么方法处死你。”五亦王两只爪子相互揉搓。 “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真好，我还以为除了兄弟会以外不会有大量祸人抱团取暖了，毕竟大家这里都不太一样。”杰弗里指了下脑袋道。 “堕落兄弟会，久仰大名。话是这么说，但我一周前才知道你们的名号。” “嘿嘿，那真不好意思，我们是比较低调。” 两人客套了一下，然后相继陷入沉默。 哗啦。 被图文文划出痕迹的教堂墙壁伤口处落下一块碎石，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而这个声响成为了二者的信号。 杰弗里抬枪连发，蓝色的能量子弹扩散而出，轨迹不规则地飞舞最后向着五亦王而去。 五亦王披风一抖，身边冒出猩红的火焰化作欢快飞舞的蝙蝠向着对方的子弹捕捉而去，最后一一抵消，变成朵朵红蓝相间的烟花。 与此同时，五亦王和杰弗里向着对方靠近过去。 拖更道歉加更~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操纵 一红一蓝的身影连续碰撞。 最基础的体术对抗下，五亦王纤细瘦弱的身体却发挥出了意想不到的力量。 杰弗里以防守为主招架下五亦王的一招一式的，但是越看五亦王他越是感觉不对劲。 近身战斗技巧相当纯熟，有一些武道的风格，但是除此外没有其他武道的特征，力量的性质复杂奇怪，和传闻中虫族界线带的特征有符合之处，可能是来自于那里。 排除掉这些较为平常的信息，最让杰弗里不解的是。 对方的以太能量呢？ 几个回合的交战下来，对方很少动用以太能量，最多都只是用以太对自身进行小幅度强化那种基础。 而以太能量也完全没有随着战斗逐渐升级而躁动起来，他也至今没看到对方作为祸人到底是什么类别的。 杰弗里的走神被万亦注意到，迅速给予五亦王提醒。 五亦王猛地探出爪子握住了杰弗里的肩膀。 杰弗里迅速抬枪对准五亦王的脑袋。 但肩膀上的手掌用力捏紧，杰弗里被肩膀上的剧痛牵引了动作，同时对方的手抓着他的肩膀将其提起，让他的枪口发生偏移。 随后另一只手跟上一拳携带着猩红的火焰正中杰弗里的胸膛将其击飞出去。 杰弗里倒飞的过程中，意识被猩红火焰拖拽下沉，有些昏昏欲睡。 “杰弗里！”搭档的声音猛地在脑海中炸响，让他回过神，赶忙抬手横拉。 原本正在倒飞的身体横了过来，双脚站在了教堂墙壁上向后滑出几步站稳。 “之前对图文文用过的能力，看来对自己也是一样可以生效。” “这种表现形式，是引力？” “应当没错。” 万亦们交流道。 杰弗里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看着胸口风衣上的焦痕，有些心疼。 “兄弟你比我预想的强一些，我要认真一点了。”他说道。 “你是该认真点了，再不认真你早晚被我大卸八块，我们已经为伱挑选了几种死法，到时候你可以慢慢选。” 杰弗里在墙壁上如履平地发起冲刺，过程中枪口连连发射子弹。 而这些子弹在发射之后凝聚成一把把细小的能量光剑环绕在他的身侧。 五亦王身影挪动，身后摇曳着猩红的火光。 漆黑爪子划出猩红的规矩将光剑快速撕裂抓向杰弗里。 而杰弗里在即将被五亦王抓住的时候，手再度横拉。 五亦王瞬间感觉到脚下一轻，紧接着是失重感，然后整个人便向着一旁的教堂墙壁撞了上去。 而杰弗里顺势手下拉，自身从平行状态恢复正常。 五亦王撞在墙壁上，杰弗里的枪口再度吞吐子弹，子弹形如刀刃刺来。 他在墙壁上打了个滚躲开刀刃，正要站起，杰弗里伸手下拉。 五亦王的引力再度发生了偏转，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毫无预兆地切换让他有些狼狈地摔在地上。 杰弗里再度伸手，这次是手向前伸出笔直。 五亦王还未爬起就感受到自己开始向“下”坠落，这个“下”其实是他的身后！ 披风张开形如蝠翼，五亦王直接飞起在空中，避免了继续被摆布。 可就在他认为这样子能勉强保持稳定的时候，杰弗里的动作却发生了改变。 他伸手一挥，手掌朝向正常的地面。 五亦王再度感受到了引力方向的偏转，可就在他要调整飞行姿态平衡的时候，身体却毫无预兆地向下坠落。 “什么？！”五亦王惊讶了。 而正看着这场战斗的万亦们也是如此。 咚！ 五亦王坠落在地，摔得不轻。 “我应该确实在飞……”五亦王捂住脑袋站起来：“至少在我的感觉中，我刚刚除了突然下落以外，身体并没有其他异状，我依旧保持着用力量维持悬浮，但我还是坠落了下来。” “并不是单纯的引力改变。” “对方的能力还有更复杂的机制。” 万亦们终于感受到了一丝难缠。 变化系的祸人，万亦很少与之进行遭遇战。 至少在正常情况下，一阶段的变化系祸人能力不会这么诡异神秘。 五亦王切换成辐光形态，周身环绕不规则运动的光球向着杰弗里追踪而去。 杰弗里迈步向着五亦王逼近，靠着自己的能力，他的行动轨迹同样是反正常直觉的，因此即使是不规则的追踪光球也一时间难以触碰到他。 五亦王手中握住了白色细剑向前挥砍而过。 嗖！ 挥空了，同时杰弗里也消失不见。 五亦王迅速感觉到了剑变得有些沉重！ 它回头，只见杰弗里居然倒挂站在它的剑上，枪口对准了它。 其中能量高度聚集，并不是一般的能量子弹！ 滋滋——嗖！ 足球大小的子弹直接从枪口喷射与五亦王亲密接触。 轰隆！ 暴动的能量扩散开来。 杰弗里一个空翻落回地面：“呼，解决~。” 吸溜…… 刚说完，奇怪的声音自耳边划过。 杰弗里这才注意到双腿有种沉重感。 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带着面具的苍绿色蛞蝓黏环绕着黏在他的腿上，并且还在向上爬！ 五亦王，乌恩形态。 五个形态中具有极强恢复能力，以及分散聚合功能的形态。 这只大蛞蝓爬过的地方，杰弗里能感觉到一股灼痛！ 强酸腐蚀！ 他连忙将枪对准蛞蝓，但是蛞蝓依附上之后贴着他的身子蠕动爬行，还总想着往他衣服里钻，导致他难以开枪。 “罗斯特，帮个忙！” “好。” 五亦王正爬着，就感觉眼前一花，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划过一爪子挠上来。 它被迫从杰弗里的身上脱离，在地上卷成软软的苍绿色弹球滚动弹跳几下后，恢复成基础的梦魇形态。 老鼠爬到杰弗里的肩膀上，有些凝重地看着五亦王。 杰弗里松口气：“我还以为刚刚那下能解决掉。” “我们需要对他们进行重新评定，先行撤退吧。” “这样，好吧，刚才吓死我了，要是它还有更阴间的形态我指定是吃不住了。”杰弗里干脆地应道。 说完，他朝天开出一枪。 蓝色的光幕如极光洒下将人影遮蔽。 当光幕消散后，杰弗里人也不见了踪影。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人见人爱多目哥 五亦王自然是没有追。 那把枪械应该是一把十分高级的完璧武器。 虽然外形是手枪，但实际运用起来，简直像是一把神奇的“法杖”，其输出的力量能变成各种不同的样子发挥功效，适用于多种不同场合。 在满足本身杀伤力的同时，还能兼顾攻击的多样性，自我保护能力，甚至连掩护撤退功能都有。 万亦都要看馋了。 而除去那把武器，最重要的也还是杰弗里这个人。 奇特的能力和骚包轻浮的性格，来自堕落兄弟会。 最低是个二阶祸人。 那个形似引力的能力，想要对付起来有些棘手。 光是那一手毫不讲理的坠落，如果无法看破一二，至少以五亦王的能力，或许只有动用不稳定的虚空形态才有机会胜之。 他转身，把图文文抗在肩上送回了教堂内。 绿魔哥在之后不久回来。 “原本觉得没必要，还等着之后会不会遇到更好的据点，现在看来即使是临时据点，安全方面还是要做到保障才行。”绿魔哥说道。 “这个东西给你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研究出来些什么。”五亦王递出了杰弗里测试他时候用的自动染红卡片。 对方既然都随便丢了，那万亦自然也就随便捡了。 绿魔哥接过后颔首。 五亦王道：“如此以来也基本可以肯定，除了拜苍肯定对我们没有特地的兴趣，而且也还有多目哥替我们打掩护以外，黑帮和堕落兄弟会都有关注我们的。” 黑帮尚且只是无休止地打探，而这个兄弟会的雷厉风行，万亦已经感受到了。 直接大摇大摆地进来找图文文，实力也相当强大，值得注意。 “一直置身事外本来就不现实，早晚要做好打算的，只是现在还不是闪亮登场的时候。” “呵呵，也是，不过我相信时机很快就会到的。” 他们需要做的，还是在表演前做好准备。 这才是合格的表演者该做的。 …… 多目哥和梅塔在划水之后，摸到合适的时间后带着尸体来到了一个场所。 那里位于扶桑城山体内深处，路线复杂，即使有地图想要找到也很困难，也好在大家都是百目教派的成员，对于观察和找路姑且还算擅长，没有迷路。 这便是魔女教派的一个据点。 多目哥在进入眼前的地下建筑前四处打量，看到了魔女教派的标志。 数字全为零的时钟，错乱的指针分不清数目，相互分离又纠缠，最后又同指向正上方。 这就是魔女教派的标志。 这个标志似乎象征着魔女教派所信仰的“魔女”。 但是多目哥问过旁边的梅塔，即使是他这种老资历的拜苍教徒也不知道这个标志的具体解读意义。 虽然总体上是个时钟，但魔女教派的风格也和时间搭不上边。 令人费解。 带着他们任务目标的尸体进入这栋阴森的建筑。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人影。 大部分根据穿搭服饰能认出是来自外界被调遣过来的分支教派教徒。 多目哥尝试着寻找自己所熟悉的。 但是很可惜，万亦最期待的极点教派并不在。 如果极点教派在的话，那么再遇到教徒开终末螺旋，他还可以继续尝试着钻空子，关门放柯芬。 不过，极点教派的人虽然没看到，但是穿着白衣佩戴翡翠饰品的翡翠教派成员却是看到了。 比起大部分喜欢神神叨叨的邪教徒，这个翡翠教派的人从穿搭到行事风格上都相当的正经。 乍一看不像是邪教徒，形象上甚至可以和一些仙侠中的正道门派弟子合上边。 当邪教徒真是有点屈才了。 除去熟悉的翡翠教派，万亦们借着多目哥的眼睛观察着这些教派的特征和风格，建立起更多关于拜苍教的万亦内部资料库。 多目哥作为此行极少数的新人，到处打量的行为倒是没有人认为不妥。 因为百目教派近来发展甚好，如果没有大碍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一大顶尖分支，因此即使是在邪教里，互相间也收获了不少善意。 让多目哥看着有些唏嘘。 行了几步后，多目哥终于看到了熟人，大祭司里卡多。 他正和其他几个气场不凡的角色站在一起，似乎正在谈话。 不过很快互相间的聊天便结束，众人各自散去。 里卡多明明之前没有丝毫注意到多目哥和梅塔的表现，但是在结束和其他人的谈话之后，举止却相当自然地向着他们俩这边过来。 多目哥第一次近距离和里卡多相望。 “你们应该更快才对。”里卡多声音沉重而缓慢。 感觉很适合去念睡前读物。 虽然眼前的大祭司睁开身上眼睛的时候十分惊悚，但不妨碍万亦们的脑回路这么想。 “提前完成任务，之后我们到处逛了下，熟悉环境。”多目哥高情商地解释道。 梅塔保持微笑，但是听到多目哥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地说话，也是有些冷汗直流。 “不必掩饰什么，细节与真相自在我们的眼中，无所遁形。伱用自己的能力挣取来的玩乐时间，其他人无可指责。”里卡多却是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多目哥甚至能厚颜无耻地接道。 “你心中并无对真理的敬畏，对于求道者而言并非好事，然作为起步者而言却恰到好处，继续求索吧。” 里卡多不紧不慢地说完，和多目哥擦肩而过。 待到那股被强烈窥视的感觉远去后，多目哥才对身边一直大气不敢喘的梅塔道：“梅塔哥，里卡多大人刚刚是什么意思？” 梅塔神色复杂地看着多目哥道：“呃……虽然不一定，但是我想大概是……大人觉得你干得不错？” “这样，我也觉得我做得不错。”多目哥颔首说道。 你自己觉得不错和大佬觉得不错能一样吗？ 虽然梅塔很想这么说，但回想起这些日子里卡多大人的表现，他越想约有可能。 就连里卡多大人似乎都挺看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虽然他这段日子和多目相触起来也是挺喜欢这小子的。 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么？ 算了，反正多对多目好点总不会错的。 梅塔如此想到。 一路无话，他们带着祸人尸体来到建筑深处，和看守核对之后，厚重的门扉开启。 那背后，是由人体堆叠的小山。 浓郁的以太飘散在此处，小山中央，一台熟悉但又陌生的设施正在运作着。 以太熔炉。 远比014空岛，甚至是比万亦印象中第三研究所的都还要更为精细复杂的以太熔炉。 而它，也有着一般的以太熔炉所不同的功效。 多目哥控制尸体让它在二阶祸人的尸堆边上自己躺好。 然后和门内的魔女教派成员再度核对后，两人这才从中离去。 从门后出来，梅塔松了口气道：“太令人窒息了，一直呆在里面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说完，见多目没有应和，还在发呆，他打趣道：“怎么了？不会被吓傻了吧。” “不是，我只是在想那里这么多眼睛，不能全送给我们怪可惜的。”多目哥回神说道。 梅塔欲言又止。 最后只能说：“嗯，难怪你会被看好。” “梅塔哥你在说什么？” “没啥，我记得前世东方那边有句古话，‘苟富贵，勿相忘’。” “这句典故最后信这话的人下场可不太好。”多目哥如此回答。 “那还真复杂，总之我看好你，加油。” “怎么了？莫名其妙的。”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无法摆脱的梦 杰弗里拖着有些昏眩的脑袋回到了他在扶桑城的隐秘住所。 一回到简陋的房间，他便整个人往皮都已经出现大量破损的沙发上一躺，两眼朦胧地眨了两下就要直接昏睡过去。 “我建议你现在别睡。”但是就在他即将因为困意睡下去的时候，老鼠罗斯特爬到沙发背上说道。 “但我真的有点受不住了，你怎么没把对方那个让我入睡的能力全部啃掉啊……”杰弗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和他交战接触太密集了，影响方方面面，而且对方的入梦能力可不简单。” “难道他作为祸人的能力就是这个？” “交战中没察觉到以太能量大规模波动，不太像。” “太离谱了，如果是质变的话，一个祸人是怎么做到兼顾适应质变和自己的精神问题的？”杰弗里勉强睁大自己的眼睛。 “看来这伙人远远超出我们的预计，如果接下来还要敌对的话，我们需要更多的帮手。”老鼠罗斯特道。 “这事下次再说吧，我想睡觉。”杰弗里摆摆手道。 “都说了别睡！”罗斯特直接跳到他的头上咬了他脑袋一口。 “啊！”杰弗里吃痛，稍微清醒了一点，不过不满地说道，“为啥不让睡啊？” “伱现在之所以会犯困，是因为对方在你身上下了一个诅咒。” “诅咒？”听到这个，杰弗里打起精神，虽然还是很困。 “很高级的诅咒，配合那个入梦的能力，死死纠缠在你身上。如果你现在顺应诅咒影响睡下去，那你最后做的梦是不是自己的就不好说了。” 杰弗里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还能被在梦里杀掉？” “极有可能，甚至会受到令你生不如死的折磨。不然你觉得人家是为了让你今晚睡个好觉做个好梦吗？” “你不能用你的能力啃食掉吗？” “这个东西很复杂，对方对诅咒一道估计不是仅仅吸收质变那么简单，是自己有心钻研过的，如果把你身上的诅咒比喻成一把锁，那肯定是像前世东方古时候那种极为复杂的机关锁。” “你都不行？” “你能坚持一周不睡的话，我倒是还可以把这把‘锁’啃掉。” “你玩我呢！”杰弗里拿起沙发上的小枕头砸向自己脑袋上的老鼠。 罗斯特轻巧地跳开，最后杰弗里用枕头糊住了自己的脸。 “这座空岛还有谁会‘开锁’吗？” “我们会里肯定没有，有我们也不知道，毕竟除非关系好共过事，不然我们也不会相互追究这种东西。”罗斯特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最后还是摇摇头。 “啊啊啊！”杰弗里用力揉了揉自己靛蓝色的头发，感觉到了绝望。 一周不睡觉，一般人肯定要发疯的，而他作为祸人或许很强，但祸人的精神本来就岌岌可危，就算用兄弟会的方法克制住不稳定的思维，但可没说就高枕无忧了。 “这下可算是被抓到死穴了啊。”杰弗里打了个哈欠道。 “是啊，我们蛮横惯了，这下子碰到硬茬子了。”老鼠罗斯特也有些自责。 还是它没做好情报探查工作。 那个形态切换自如的诡异高手又是哪里出来的角色啊，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对方的行踪。 是和那个组织的人一起来的吗？ 还是用某种空间跳跃的手段？ 不，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要想办法怎么帮杰弗里度过这一劫。 “你说我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吗？” “现在？你认真的吗？” “可以和解的嘛。” “别开玩笑了。”老鼠罗斯特看着现在还苦中作乐的杰弗里，叹息道。 杰弗里发出欢快的笑声，然后道：“既然没什么得救办法的话，我想去那个梦里看看。” 老鼠罗斯特看向他，有些急躁：“别这么快放弃啊，和以前共事过的战友打探下的话，希望还是很大的！” “算了吧，当初发现自己的是祸人的时候已经很丑陋地挣扎过了。”杰弗里却是一副洒脱的样子，似乎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不想再变回那种样子了。” “为了活下去挣扎并不丑陋，就像我即使变成了这个样子……”罗斯特沉声道。 二者沉默。 “我想我要撑不住了，其实这个诅咒带来的困意远比我看起来要严重，而且还在不断增强，别说一周了，我可能都撑不了几个小时。”杰弗里哈欠连连。 罗斯特没有再劝阻，只是忧郁地爬到杰弗里的身边。 杰弗里摸了它一会儿之后，眼皮愈发沉重，终于受不住，彻底闭上。 意识沉入一片漆黑之中。 …… “哇喔，我原本没以为这个诅咒会生效，只是打算打个标记方便追踪的，现在看来精神意识层面的影响对祸人确实效果拔群。” 那个熟悉的阴沉沙哑声音在耳畔响起。 杰弗里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这里就是梦中？ 熊熊！ 猩红的火炬一朵朵亮起，照亮了周围将他团团围住的身影。 他们都披着红色的“被单”，透过两眼处黑漆漆窥孔打量着杰弗里。 杰弗里注意到自己似乎站在一个舞台上，而这些“红被单”则是站在弧形观众席上。 这时，他也注意到自己的身边站着两个身影。 一个黑发浓密，体态幼小的女孩，和那个前不久才交过手的古怪面具男。 “醒得真快，自我保护机制很强，梦境没读取到太多。”小公主的手中已经拿到了几张纸质文件，但是比起以往面试的时候无疑少了很多。 “理所当然，毕竟是稍微把我折腾了一下的人，这么简单就伏诛会让我有点没面子的。”五亦王轻敲着自己的面具说道。 “你们好，我现在算是客人吗？把客人晾在一旁自说自话不好吧。”杰弗里笑着搓了搓双手道。 “那确实不好意思，我们接下来为客人你准备了一系列的游玩项目，希望你玩得开心点，玩完了还能动的话那再说之后的事情。”五亦王说道。 “什么？” 杰弗里一愣，就见五亦王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杰弗里的眼前再度一黑。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他似乎正在下落！ 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周围一片漆黑，好似视觉被夺走。 但是…… 他直接调动以太能量，手在胸口横拉。 他的坠落方向迅速发生了变化。 “果然没有这么不讲道理，我还是有点反抗能力的……大概。”杰弗里想到。 以太能量并没有在梦境中消失，甚至因为不明原理，他的衣服和心爱的武器都在。 即使在梦里，他的战斗力却并未有遗失。 虽然如此，他并没有太过喜悦。 因为这里是对方的绝对主场。 比如此时正在进行的无尽下落，就让他无可奈何。 不论怎么改变下落方向，他都无法看到什么，触及什么，好像整个人都被沉浸在名为“失重”的湍急河流之中。 他最后会到哪里去？ 因为自己摔了那个人几下，所以就要用这种无尽的失重折磨自己么？ 真记仇啊。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堕落兄弟会与剧团建交历史性时刻（雾） 下落的时间很久。 久到杰弗里几乎已经放弃了思考。 整个人在下落过程中已经变成了仿佛植物人一般的东西。 然后，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 咚！ 他沉重地砸在了突然出现的地面上。 剧痛将麻木的思维重新惊醒，在已经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状态下，率先感受到了自己肢体的四分五裂。 啊…… 啊——！！ “啊！！！” 杰弗里起身大喊着，双手抱头发出嘶吼。 晌久，直到嗓音沙哑，他这才停了下来，茫然地确认自己的全身上下。 没死？ 他之前经历了什么？ 思维还很混沌，杰弗里甚至几乎要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 “虽然很容易影响，但却很难完全摧毁，是因为你是祸人，还是因为你本人的坚韧？于个人角度而言，我希望是后者。” 轻飘飘的掌声传来，五亦王站在他身边鼓掌。 “你是……”杰弗里扶住额头，有些茫然，但看到五亦王之后，记忆被迅速唤起，随后皱起眉头，但又马上舒展开，露出苦笑：“这样啊，我下落了多久？”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下落多久取决于伱自己认为自己会受到多么严苛的酷刑。” “居然是这样？”杰弗里有些惊讶。 居然是他自认为？ 那他难道不希望可以避免受刑吗？ 不对，应该是梦境挖掘得更深层的个人预想。 杰弗里大脑的运作正在恢复，同时思考。 但想明白这个关系之后，更是忍不住发出叹息。 好讽刺，最后折磨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某种意义上可以如此认为。 小公主则是还在翻看着杰弗里的资料。 那种从边角料里挖掘出来的信息不规整地排列，就像是把各种段落从一本的不同部分取下来拼凑成的牛头不对马嘴的文章。 但有些内容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红色的海，洗礼，以太结晶，空无精神……这些是你们兄弟会的祸人能保持相对正常精神的秘密吗？”小公主将其中几个关键词念出来说道。 杰弗里看向小公主，打起精神道：“你好美丽的小姐，我是下沉空岛群最帅的兄弟会猎人，你也是祸人吗？” “我是男的。”小公主正和其他自己一起讨论问题，闻言随口回答。 “啊？”杰弗里一时间以为自己是不是刚从下落的折磨中脱离出来所以听错了。 “是这样的，他可是咱们这里目前的招牌，桀桀。”五亦王阴笑着说道，乐于看到别人因为小公主产生落差的样子。 杰弗里还没来得及骚起来就被这个组织先行骚到了。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猎杀祸人？而且还欺负我们家刚养的吉祥物？”小公主放下档案对杰弗里问道。 “猎杀祸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虽然我没去过外面，但听说在外面祸人可是连呼吸都犯法的。” “问题在于为什么你们这帮祸人要猎杀祸人，你们难道还玩敌我同源这套？”小公主稍微详细一些地阐述了自己的问题。 “我刚加入的时候也问过类似的问题，罗斯特是这么回答我的：‘受到恩惠自要懂得感恩，将流落在外的东西尽量回收’。” “流落在外的东西？回收？”小公主眉头一皱。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跟那个帮我们洗礼的地方有关系。”杰弗里耸耸肩。 “你们怎么进行洗礼的？又是什么样的洗礼居然能稳定祸人的病情？”小公主继续问道。 如果祸人能保持稳定的话，那想必这个世界对祸人的态度怕是要两极反转了。 不，也不一定是两极反转，只是原本一些阴暗的操作手段会被整治。 这背后的意义太多了，而这个兄弟会却不知道如何有的方法，居然能稳定祸人病情，然后将祸人们姑且团结起来。 “我不知道。”杰弗里再度说道，同时抬起手指了下自己的脑袋，“我说真的不知道，洗礼的过程直接从我们脑海中屏蔽掉了，这是会里的机密。” “至于你刚刚报出的名词，那个 ‘红色的海’，是我完全没印象的。不过和其他几个词放在一起这么一说，我想或许那里就是我们进行洗礼的地点也说不定。”杰弗里笑着道。 红色的海。 万亦不自觉地想起了一段短暂的记忆。 在自称为多目哥的分身刚进入百目教派接受恩赐时，感官受到万物之眼的影响被点燃时，靠着全万亦的眼睛，多目万亦短暂地望见了世界的全貌。 而那个画面的最后，则是红色的巨浪将他们淹没。 红色的浪，红色的海。 这恐怕不是什么巧合。 这年头什么“过场动画”都不好随意无视，或许被忽略的小细节就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堕落兄弟会不是什么空有名号的组织，其背后或许蕴藏着某种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十分关键的东西。 万亦做出了判断。 “那空无精神是什么？”五亦王开口问道。 “那是经过洗礼之后的祸人，可以掌握的一种精神状态。空无精神，有点像是冥想，但感受起来又有点像是一种信念？很难描述，在掌握这种状态之后，它可以定期帮我们收束因为以太而混乱的精神，以此得以保持相对正常的思维。” 杰弗里描述道。 “靠着这个，可以避免疯狂？”五亦王好奇地询问。 “其实并没有。”杰弗里面色古怪，“根据我的理解以及罗斯特的讲述，自我总结的话，空无精神更像是……让你认为自己没有疯，从而来保持精神状态。” 五亦王和小公主面面相觑。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画风如此堂而皇之地转变到唯心主义还是令他们有些难以言喻。 不过，倒也确实有意思。 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 “自从得了精神病之后，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杰弗里见状，拍了拍手吸引来二者的注意力道：“所以我到目前为止都这么配合了，现在能谈谈和解的事情了吗？” “嗯，你觉得这是可以和解的吗？”五亦王有点惊讶于对方的乐观。 “此时此刻？杰弗里，你不是在说笑吧？”小公主反问道。 “呃，我脸皮厚，我觉得我罪不至死。”杰弗里正经地说道，两只眼睛透露出纯净的光芒。 “倒也不是不行。”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白色面具顶着礼帽的“红被单”突然冒出来说道。 明明除了装扮以外和其他“红被单”没啥差别，但是能出现在舞台上，显然他不是一般的“红被单”！ 杰弗里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我觉得我们和你们兄弟会可以谈，很多事都可以谈。” “我可以帮忙传信的！”杰弗里自告奋勇。 “不过欺负吉祥物这件事性质恶劣，下落折磨原本只是第一项，在那之后还有蟑螂海之刑，与吵闹怪共处回音室之刑等等。” 听到蟑螂海，杰弗里瞬间全身鸡皮疙瘩起来，恐惧油然而生。 至于后面的吵闹怪，虽然他不懂是什么，但能和蟑螂海放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当然，这本身还是为了让大伙开心安排的，你如果能创造一些实质性的价值，倒也不是不能抵消一些债务。” “请吩咐，只要不是对我人格的践踏和惨无人道的折磨，我都可以接受！” “很有力的回答，那我们剧团梦魇嘉年华的技术测试人员的职位就麻烦你了。” “嗯嗯……什么？技术测试人员？”杰弗里一开始想都不想连忙答应，但是之后一听，却感觉这个职称不太对劲。 “对，高情商称技术测试人员，低情商嘛……桀桀桀。”五亦王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小白鼠喽！”小公主露出美丽的笑颜，却令杰弗里不寒而栗。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不同的梦 杰弗里仿若垂死病中惊坐起。 罗斯特惊讶地爬起来看着他。 “你居然活着回来了？” “你这话听着好像很希望我死的样子。” “你是怎么回来的？”没有立理会杰弗里的玩笑话，罗斯特连忙问道。 “做了一场刻骨铭心的噩梦就回来了。”杰弗里想起那无尽的下落，心底就会发虚。 “伱没事吧？”罗斯特在杰弗里的身上爬上爬下，检查他的状况。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很好。 除了精神磨损有些严重以外，都很好，而精神的磨损只需要慢慢恢复即可，有空无精神在也不至于当场失控。 杰弗里同时出声道：“我和他们做了交易。” “果然啊。”老鼠罗斯特发出感慨的声音，“所以你出卖了什么才让他们放你回来？” “一些兄弟会的情报。” “这个啊，你就是个打手猎人，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罗斯特轻松道。 “以及我这个人。” “……？” 罗斯特的老鼠脸都露出了明显的呆滞：“不是吧，虽然你自称帅哥，但是那边真有人看得上你？” “你在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要替他们打工而已！”杰弗里一巴掌糊过去，被罗斯特轻易躲过。 罗斯特道：“那你现在？” “没啥，不影响我现在的活计，他们说只要我的晚上。” “你这描述跟我瞎想的差不多嘛。” “是梦里！”杰弗里无语了。 罗斯特笑了下：“总之你还活着就好，咱们都搭档几年了，你就这么死了我怪不舍的。” “你不怕我现在变成间谍了？” “没事，就像我不在乎你泄露兄弟会情报一样，我们兄弟会没有太多秘密，除了你平日里游手好闲以外，咱们大部分成员都有着自己体面的生活，替别人打个零工什么的太正常了。”罗斯特不在乎地说道。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杰弗里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 “你是完全一点自觉都没有啊，虽然扶桑城这边也没什么兼职可做的。”罗斯特道。 “那我就大胆打工去喽？” 罗斯特想了下后问道：“等下，听你的意思，他们有一个梦中世界？” “是啊，一个完全由他们掌控的梦中世界，在里面我虽然能保证自我，但是因为整个梦境环境都在他们的操纵下，因此难以反抗他们。” 罗斯特的老鼠脸有些凝重起来：“领域？不对，连你都反抗不了，那可能是‘界’！” “大概是的，所以我就乖巧地被招安了。”杰弗里道。 “有掌握‘界’的强者在的话，那也不怪我们翻车了，唉，多事之秋，他们在这个节骨眼来到扶桑城，恐怕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了。”罗斯特叹气道。 “对了，罗斯特，他们问我能不能推荐一个名额加入兄弟会。”杰弗里提道。 “可以。”罗斯特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兄弟会不是什么具有高度凝聚力和纲领，以及不可告人秘密的组织。”罗斯特再度强调，“想要什么就让他们自己来拿，多个替我们工作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好，那我回头跟他们说一下。”杰弗里颔首说道。 他起身，看见了外面渐亮的天空。 早上了，难得早起，他翻找住所里剩余的物资，最后拿出几片土司叼在嘴里啃着，再分了一片给罗斯特。 “对了，最近拜苍也在大规模抓祸人。”罗斯特一边啃土司一边说道。 “他们怎么也掺和这种事情，原本不是对祸人挺好的吗？”杰弗里打开一瓶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牛奶，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 “应该是在短时间内对以太能量有高额的需求，具体还需要再探。” “这么大量的以太能量收集，我们要不要找个机会出手？”杰弗里问道。 “这次慎重些吧，虽然我们两个配合打不过也能跑，但拜苍可不是好惹，那是明面上就知道不能硬碰的庞然大物，万一再中招，这帮人可没你梦里那些人那么好说话。” “其实梦里那些也不能说有多好说话。” 回想起他作为所谓技术测试人员，去尝试他们梦里那个光怪陆离世界的各种项目时的惨状，他只能苦涩地摇头。 隔几天似乎还要尝试一个梦境附身的项目，希望不要太离谱。 “那我就先去打探拜苍的消息了。”罗斯特吃完了爪子上的土司说道。 “去吧，自己小心。” 一人一鼠随口道别后，老鼠罗斯特快速消失在房间角落的阴影。 …… 最近，剧团的梦中嘉年华越来越热闹了。 当然，原本有万亦填充就很热闹，但近来多了更多被选入的参与者小韭菜，自然是更加讨喜。 只要是通过了那莫名其妙的面试进入这里的人，最后肯定会对这里流连忘返。 而对于大部分下沉空岛群加入进来的参与者来说，最热门的并非准备处各种新奇的兑换物，而是那美梦世界。 支付梦境精华，在这里的人们便能体会到所有自己想要的梦幻。 即使知道这是假的，但是体会到的却是真实的。 对于在下沉空岛群挣扎的人来说，这已经胜过了所有。 他们白天劳累，夜晚又受到噩梦折磨，身心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他们不想要什么变强，不想要往上爬成为所谓的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这些可怜人想要的只是片刻的宁静。 而美梦世界满足了他们，让他们沉醉其中。 为了能在那个世界中尽量多呆一会儿，他们会拼了命地在演绎大厅中闯关剧本，收获梦境精华，然后全身心地投入到美梦之中去。 卡特里坐在演绎大厅前的酒吧，听着熟悉却又陌生的音乐，喝着酒，两眼有些朦胧。 自从在梦里把自己枪毙之后，他感觉自己内心好像放下了什么东西。 那一枪让一直以来浑浑噩噩的自己解脱。 但是即使希望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些新的生活，他看着眼前的剧团嘉年华，也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今天的吧台酒保是一个平平无奇戴着白色面具和礼貌的“红被单”。 之前那个面试他的很漂亮的小女孩偶尔也会来当酒保。 不过也只是道听途说，他目前为止没有再和那位再遇见过。 有很多人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过来看看今日酒保是不是那个女孩，都被她迷得找不着北。 卡特里倒是还好，虽然对方确实很漂亮，但他还是更想继续当初的那一场谈话。 “你就一天到晚坐在这里喝酒的话，我们早晚要考虑喝酒也要钱的。”眼前的礼帽红被单说道。 “不好意思，只是我现在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卡特里道。 “你什么都不做的话，最后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少。”礼帽红被单说。 “似乎确实如此，但是没有想要的，动力也就少了。” “那看来我更要给酒水加钱了，这样或许你就有动力了。” “这个还是免了，我怕被其他知道的人打死。”卡特里道。 “多去剧本里看看吧，或许这样子你能发现一点不一样的精彩，不是为了赚取些什么，而是去见证一些东西。” 卡特里若有所思，把酒水喝完道：“确实，谢谢你伙计。” “不用谢。”礼帽红被单道。 卡特里起身，似乎下定了决心。 而在他走后不久，万亦便在脑海中通知：“让他试试去真实界线里玩玩。我想想，羊爷最近听说想要开学堂？”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地下遗迹的相会 下沉空岛群的剧团嘉年华正在稳步推进。 但拜苍教的隐患却还未有头绪。 这方面，万亦大部分信息的来源还是只能依靠最近混得比较滋润的多目哥。 但多目哥也还是个小喽啰，接触不到太多深入的东西，因此只能慢慢随着教派行动旁敲侧击。 拜苍教的隐秘计划正在推进，剧团势力隐秘地扩散。 堕落兄弟会察觉到了风雨欲来，但同样没有好的切入点正在等待。 大家都在等待，等待扶桑黑帮的动作。 毫无疑问，扶桑黑帮作为扶桑城最大的势力，扶桑城连续的异常所对最不利的就是它。 它不会一直熟视无睹下去。 而它如果动手的话，那么首要目标毫无疑问是最近越来越嚣张的拜苍。 拜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毫无收敛，甚至行动变得愈加猖狂，大规模对黑帮麾下的祸人出手。 摆明了就是要当导火索把黑帮引燃。 到时候想必会有一场非同小可的混乱在扶桑城爆发。 为了准备应对这种情况，万亦本体最近也来到了扶桑城，为扶桑城的剧团势力添砖加瓦。 有一批万亦的分身在最近尚且平静的日子里沉迷上了向着扶桑城的下方探索。 正如他们刚来的时候所说，扶桑城山体内部的环境复杂且神秘，地图也是完全靠不住的，一些地形随时会因为某个人突发奇想的需求而被改变。 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想要摸到边界的空气墙在哪一样，几位万亦正在进行类似的探索。 目前来说，距离这个目标似乎还有段距离。 他们至今都还没有从地下那个复杂的迷宫中绕出来，即使靠着万亦们的记忆查找以及全面分析，也只能保证不会在复杂的地形下原地绕圈。 好在这支探索队不用太考虑补给的问题，因此只要一股脑地摸下去就好。 …… “这附近的建筑已经很老了啊，虽然看着也没到彻底报废的感觉，但是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万亦探索队通过一条半路已经断开的长梯，有些惊险地爬到了全新的底层空间。 “这么深，哪里来的光源？” “谁知道呢，这个世界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都不奇怪。” 万亦们一边到处打量一边说着路过。 既然有抵达这里的通道，那么理所当然这里也有其他建筑群。 这里的建筑物大多已经荒废，无人居住。 这种地方在整个扶桑城的山体内以及地下都很多，一路下来万亦已经看到了不少。 不过行了几步路后，一个万亦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对。 “这里有人活动的痕迹。”他在脑内说道。 “有一些隐藏在犄角旮旯地方躲避他人目光的流浪汉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不对，细看之下，这块区域的痕迹太多了，是群体性的活动，而且不是偶尔，是经常。”有万亦在详细看过之后说都。 这下万亦也知道了这里似乎确实藏着些什么东西。 “在如此深的地下搞群体活动？我们怕不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了。” “呵，我们不就是来找这种东西的吗？” 万亦们丝毫没有害怕，甚至纷纷开始跃跃欲试。 稍微做出了潜行姿态之后，万亦探索队这才继续前进。 伴随着前进，万亦们暂时还没有碰到其他生命。 但是追寻了一下并没有怎么经过隐藏的活动痕迹，他们找寻到了又一个向下的通道。 碎石砖块搭建的阶梯慢慢地向着黑暗的深处而去。 “去三个。”一个万亦说道。 万亦探索队分出三个人，没有什么表示就向黑暗的深处走去，其他几位则是留在外面应对可能发生的事情。 三位万亦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便再度出现了光源。 是一盏盏被钉在岩壁上的灯盏，但是里面燃烧的东西似乎不是火焰，灯盏周围飘散着一股轻烟，有股好闻的植物清香。 “这里看起来好像不是住房或是其他一般建筑了。”一个万亦打量着进入通道之后一路看到的景色说道。 “看起来更像是某种遗迹？” “确实，有种在玩古墓探险游戏的感觉。” “倒也不奇怪，破碎世界也有着不短的历史了，只是听说这个世界的历史并不受到重视，也没听说过什么考古挖掘的工作。” 万亦们讨论着。 “那这种情况下还在这里活动的人，目的也不言而喻了。” 正说着，眼前出现了脚步声。 万亦迅速隐藏于转角的阴影中。 前方出现了一批人。 他们只是快步走过，没有说话，这片空间一时间只回荡着他们的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看到他们衣着上的标志，万亦知道了他们是谁。 拜苍教魔女教派。 “魔女教派在这里探索遗迹？” “全新发现，这身装备和之前看到的痕迹显示他们已经在这里活动很久了。” “魔女教徒居然是热爱考古挖掘的人士？” “那我们可得好好看看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遗迹那万亦也不会有太大的兴趣，毕竟谁知道遗迹本身代表着什么，里面又有着什么东西。 但如果是这个神秘的魔女教派在追查的东西，那就很有意思了。 毕竟，虽然拜苍在下沉空岛群很活跃，但是下沉空岛群的环境并不是十分优质的传教场所。 可魔女教派作为一大顶尖分支教派却抱着这块一亩三分地死不放手。 这在拜苍内部本身就是令人不解的事情。 如今，这件事的答案或许已经出现在了万亦的眼前。 万亦们跃跃欲试地前进，从遗迹之间路过。 遗迹本身没有太多值得考究的，因为在经过分析之后，万亦发现这个遗迹本身大概也只是用碎片拼凑起来的。 只是采用的概念碎片比较低级且原始。 既然是拼凑起来的，那么文化风格什么的就很难有考究的意义。 展现在万亦面前的是一个富有奇幻色彩的地牢风格遗迹。 与其说是受限于这个遗迹早年的碎片拼凑技术，万亦更愿意相信是拼凑者有意如此表现这种风格。 通道两边的墙壁上可以看见一些好看的花纹，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能感觉到花纹拥有许多不同的类型，样式糅杂。 “这似乎本来是一处庙宇？” “庙宇建在地下？” “总有原因的，也有可能因为某种原因转移到地下。” “那么这座庙宇供奉着谁呢？” “魔女吧。” “话说魔女教派信的魔女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也没打探到类似的深渊界线带。” 万亦们平日里的交谈都好似头脑风暴一般，各种信息飞快地在交谈中划过，话题跳跃飞快。 伴随着谈话的继续，他们来到一片较为开阔的区域。 眼前的装饰又更像是教堂，设置了一张张长椅用作祷告。 这种布局下，万亦的视线第一时间转向房间中央尽头。 那里有一座雕像，身形来看毫无疑问是一位女性，穿着纱裙，体态曼妙。 但是，这座雕像的头部却有些畸形，主要体现在，它有着不止一个头颅，而每一个头颅上还有着不只一张脸。 怪异的女神。 看到这种遗迹中的雕塑，万亦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了这样的形容。 “别露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对初次见面的女生很没礼貌的哟。” 与此同时，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在场几位万亦的耳边响起。 三个万亦同时向着声音来源看去。 见到了一位穿着翠绿纱裙，黑发间参杂碧绿色的靓丽女性。 年纪看起来不大，像是一个活泼的少女，正笑眯眯地看着万亦们，那双淡绿的双眼如明镜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而万亦却感觉到了一股被窥视分析的不适。 “欸？”和他们对视之后，少女突然露出惊讶和疑惑的表情。 “你们怎么是一个人？” 话音落下，诡异的宁静萦绕在教堂之中。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认知植入 “你说什么？”一个万亦第一反应是装傻。 除非别人给你实锤，不然大部分时候最好装傻，不用动脑子，还可以最大程度凸显自己的无害。 “你们的精神活动，心理活动甚至灵魂特征都一模一样啊。”少女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伱能读心？”万亦第一时间如此想到。 “也不是读心那么厉害，只是能看到然后分析而已。”少女说着揉了揉眼睛，“分析你也太累了，虽然是一个人但是线程这么多，每个灵魂都在无时无刻地接受和发送信息，重复的垃圾信息也太多了，你们是怎么忍受得了？” 三个万亦面面相觑之后，其中一个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我也不记得太多了，具体我只知道，我叫‘面谱’。” 面谱？ 谱！ 野生的谱家人出现了！ 万亦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谱家人。 虽然黄谱当初说过，下沉空岛群有她的人格分身存在，希望万亦能帮忙留意。但下沉空岛群这么大，万亦完全没有想专门去找的打算。 可到头来还是给他遇到了，在这个奇异的地下遗迹之中。 这个面谱目前看起来比黄谱和光谱都要无害一些。 什么？色谱？ 那不是个小废物，其他人格分身的发射器吗？ “哦哦，你听到我的这个名字之后心思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你认识我吗？或者知道我这个名字的意义？”少女突然开口道。 “你真的不会读心？”万亦再度问道。 “都说了不会啊，只是看着自然而然就能分析出来而已，很明显啊。”面谱歪着头，一副天真单纯的样子。 万亦想起了弗空。 弗空靠着极强的观察分析以及解读能力，也能对大部分人做到读心般的效果。 但那仅限于行为上。 可是从眼前这位的话语来看，她能看到的似乎要更加的深入。 大部分人肯定不喜欢和这种人相处太近。 即使不是读心，对于一般人来说也和读心相差无几。 有些可怕。 “你在这座遗迹里做什么？” “不是我在做什么，而是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从苏醒开始就在这座遗迹里，然后就被之前那伙人困在这里，整天和他们在玩捉迷藏。他们很想抓到我。”面谱有些不愉快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万一我们也是魔女教派的人呢？” “你是不是他们的人无所谓啊。”面谱说道。 万亦不解地看着她。 “毕竟你身上没有那些人都有的防备嘛。”面谱的笑容依旧温和，但是语气却突然有些阴森起来。 毫无危机感，但是在场三位万亦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认知不知何时导入进了他们脑海之中。 这个认知入侵之后迅速膨胀起来，就像是一个病毒一样，入侵精神意志随后快速自我复制。 三位万亦首当其冲，大脑一片混沌。 他们第一时间想要确认互相的状况，但是对视的时候，出现在互相眼中的却并不是各自画皮后的脸。 而是面谱。 他们三个是面谱？ 不对，他们应该是万亦。 真的是万亦吗？他们不是面谱吗？ 不对，也不对！ 我到底是谁？！ 滋滋—— 其他万亦见状准备进行交换的时候，却发现身外身的精神印记居然失效了！ 面谱静静地看着眼前三人陷入了自我认知的紊乱。 果然比预想的植入起来要麻烦很多，毕竟他们的意识太过庞大了，自我认知无疑也是无比地强烈。 但是只要还是精神领域，她就能处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来自何处，但是她就是感觉自己可以做到。 就在她等待着结果的时候，遗迹入口通道处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面谱迅速回头，入眼便看到一只背负着枪械军火的怪物巨人，一只通体漆黑只有两眼发白，身下簇拥着大片梦魇蟑螂的诡异身影，以及一个全身流淌鲜血，四肢崎岖但不妨碍他快速爬行，面目满怀怨恨的鬼怪。 这三个东西直接突破了遗迹，以飞快的速度向着面谱突击而来。 下一刻，子弹如风掠过。 面谱全身瞬间被弹孔覆盖，随后肢体血肉翻飞，当场被打成了一片烂肉。 而那三个自我认知已经出问题的万亦则是被咒怨以及梦魇蟑螂飞速吞噬。 虚空形态下的五亦王抓起面谱还残余的半个头颅道：“她还活着，这个也是个被认知植入的化身！” “娘的，除了色谱以外谱家人都是些什么神头鬼脸的东西？”出事后迅速赶来的现代哥骂了一句。 “精神认知植入……连我们都不能完全应对……她的自我认知有不灭性……”咒怨哥阴森地念道。 穿着礼服礼帽的压力变身形态万亦本体从蟑螂堆中迈步走过。 他拿着噬魂魔杖，全功率运作之下，通过将那些沾染上面谱精神认知的万亦灵魂全部剥离凝聚成灵魂结晶的形式，将面谱对自己的影响去除。 看着手上异样的灵魂结晶，它们眉头微皱。 精神认知的改变甚至影响了灵魂的形态。 都在逐渐变成面谱的样子。 “锁定不到恶意，本体帮个忙。”现代哥看了一圈之后说道。 “嗯。” 万亦拨弄灵魂结晶，直接向着前方打了出去。 灵魂结晶化作冲击，划出惊艳的尾光向着某个隐藏的目标追踪过去。 “灵魂同质化的倒也方便追踪了。”万亦说道，然后转头又道了一句： “咒怨你负责守门。” 万亦突入时候引起的动静毫无遮掩，现代哥动作相当粗暴，一路过来所过之处像是被炮弹犁过一样。 “好……”咒怨哥阴恻恻地回答后，爬行消失在遗迹的阴影中。 其他人则是向着之前发出的追踪结晶跟上去。 灵魂冲击一路贯穿遗迹的残骸追向深处。 现代哥则是毫不客气地将沿途一切尽数摧毁。 既然人家不给脸那就别怪万亦动作粗暴了。 当一堵墙炸开之后，出现在后面的是面露惊讶之色的面谱。 和之前那个面谱有着一样的穿着打扮。 “等下等下！有话好好说！”她连忙摆手。 “我原本想和你好好说的，但是你似乎有其他想法。”万亦看着她道。 “是我的问题，我只是看到了突破口想要出去而已！我被困在这里几十年了啊！”面谱十分慌张地说道。 “手脚不是很干净。”现代哥的长舌头舔过白牙，露出森然的笑容。 “在外界太不安全了，想说话就请你去更方便谈话的地方慢慢聊吧。”五亦王抬手，身边伴随着的黑色椭圆形梦魇凝聚物快速向着面谱爬过去。 这个面谱没什么太大的反抗能力便被蟑螂群吞没，整个身影都消失不见。 但是万亦却将之前的灵魂结晶收了回来，继续感应。 “还有很多，这个也可能不是本体。” “她真的有本体这种东西吗？”现代哥道。 “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我们算是碰到对手了。” “但是她本身的战斗力并不强，这种能力某种意义上只是进行一种无条件的夺舍而已。”万亦说道。 五亦王发光的白色眼睛眯起道：“那么继续吧，时间紧迫，把这座遗迹里的全部面谱打包带走。”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谱家人 “遗迹被入侵了？！” 遗迹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没一会儿便引来了在这边常驻的魔女教派的注意。 很快魔女教派便组织起一支队伍赶到了遗迹。 随后便看见眼前一片开阔，原本逼仄复杂的遗迹，此时眼前出现的却是一览无余的废墟。 “谁？到底是谁！”一个魔女教派的成员惊恐地看着这一幕道。 这个遗迹至关重要，现在突然出这么大事，上面要是问责下来，后果可不敢想象！ 他们踏入遗迹，还未展开调查，几位成员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小心，有脏东西！” “什么……” 话音刚落，一片废墟石块的缝隙中忽然睁开一只满是血丝的眼睛，随后苍白的手臂伸出一把抓住了最近处一人的脑袋。 “啊啊啊！”那位信徒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硬生生塞入了废墟之中，血肉和石块混成一团。 一上来就是如此刺激的画面，即使是邪教徒也有些看呆了。 毕竟魔女教派虽然是邪教，但也并不是那种流行肮脏血祭的邪教组织。 而受到袭击之后，一众教徒迅速拿出了各自的武器。 都是一些样式各异的乐器！ 他们开始演奏，虽然音律怪异，却诡异地结合而成一首完整的旋律。 而在旋律开始传出之后，周围遗迹废墟各处发生了大大小小的爆炸。 咒怨哥被强行逼迫现行：“音律？” 而当咒怨哥现行的瞬间，这批教徒的演奏风格一改，旋律变化，激昂且节奏明快的旋律凝聚成一股股具有实际杀伤意义的冲击向着咒怨哥杀来。 轰！ 咒怨哥的一个形体被轰散。 但是更多苍白染血的手臂从周围废墟的空隙中伸出。 接连的气泡音响起，参杂在魔女教徒的音乐之中，无数的怨魂向着他们爬行而来。 …… 梦魇蟑螂正在肆虐，黑色之风小规模地于这处遗迹中再现。 遗迹中一些本就没有出去的教徒都没能逃离。 要么是被枪毙，要么是遭到蟑螂啃食肉体，精神又被打入到梦魇之中。 此时，一批教徒正在狂奔，而身后则是黑色椭圆形的生物对他们展开无止境地追逐。 也有信徒想要反抗，但是在现代哥面前，他们的演奏速度太慢了，乐曲尚未流转就会被毫无欣赏之意的子弹撕裂。 到头来，他们便也绝了反抗的心思，专注于逃跑。 万亦噬魂权杖拉出一道白光随后连续激射，被光芒命中的教徒灵魂被快速抽离，身体倒下的同时被后续跟上的梦魇蟑螂吞没。 而当这批最后仅存的一个教徒被万亦的噬魂咒命中后，却是没能抽出灵魂，只是整个人受到冲击倒在了地上。 身上披着的袍子落下，露出了下面属于面谱的脸蛋。 她转头，一只梦魇蟑螂直接扑在她脸上，黑色之风将其吞没。 轰隆！ 因为现代哥毫无克制，脆弱的遗迹开始倒塌。 但是万亦们全无在意。 “还有吗？” “还有一个，正在往外跑，”万亦牵动剩余的灵魂结晶追踪。 “往外么，正好。咒怨哥对付一整个演奏起来的乐团好像有点吃力。”现代哥说道。 “不一定，他的话，最近发展得也挺好的。”万亦道。 “也是，毕竟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我们全部人在养他一个？” …… 魔女教徒们正在进行着激昂的演奏。 他们无一不是满头大汗，旋律缠绕在周身形成坚固的防护，让这些怨念无法入侵，而满怀杀意的攻击也被他们接连挡下。 双方陷入了僵持，但是对方的怨念无穷无尽，他们的演奏却终有尽头。 当这个“乐团”中，出现第一个精神体力都无法支撑的人时，现在还能势均力敌的旋律将被这滔天怨念碾碎。 咒怨哥自从与翡翠教派干部一战之后，同样没有落下自己的强化。 他承担了万亦内部的一个职责，就是为万亦收尸。 通过精神连接，万亦们都打上了咒怨哥的咒怨印记，只要万亦因为各种意外死去，最后总有东西会被咒怨哥回收。 大量咒怨万亦堆叠在咒怨哥的身上。虽然某种意义上因为咒怨意志不死，导致聊天群从此不再减员。 但那是本体的苦恼，和因此得益的咒怨哥有什么关系？ 眼前的魔女教派乐团已经相当不弱，一群没有名字的“乌合之众”配合起来演奏旋律，居然能够得到当初那个翡翠教派干部的水准。 可惜当初那个翡翠教派干部尚且没能耗得过咒怨哥，他们更是没有办法！ 轰！ 终于，一道杂音出现了。 原来是教徒中的一位吹笛人。 他的气息出现了微小的紊乱，只有一瞬，之后迅速地调整了过来。 这首杂音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对于不仔细听曲的人来说，甚至根本难以注意到。 但这杂音依旧是出现了。 下一刻，那个吹笛人的脖颈被沾满血腥的苍白手臂扼住，原本就有些失焦的眼瞳被一片漆黑蒙蔽，眼中只剩倒映着咒怨万亦憎恶的面孔。 他无法吹奏，气息终止，呼吸也迅速减弱。 就这样，他站着死了。 毫无预兆。 仅因为那微不可闻的杂音，随后不过三秒，他被乘隙而入的怨念所杀。 而他彻底停止吹奏后，整个乐曲出现了大量的漏洞。 反应迅速的人尚且还能快速转换音律保护好自己。 但有更多的人，兵败如山倒，被一只只来自身后的咒怨的手死死握住，携带着怨恨的诅咒将他们的意志摧毁。 最后，全部成为了咒怨的一部分。 绝望蔓延开来。 剩余的教徒只是遵循着求生本能，在各演奏各的情况下，艰难保护着自己，一个个咒怨万亦的身影将他们包围，也没再发起猛烈的攻击。 只是发着此起彼伏的气泡音，然后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们。 万事休矣。 噔！ 忽然，一道穿透性极强的琴音响彻。 轰隆！ 头顶的岩壁炸开，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那声琴音久久未散，连带着将下面大量的咒怨万亦清扫。 作为气氛组的咒怨万亦们退去，留下咒怨哥看着眼前的意外来客。 如瀑黑发规整地梳在脑后成一条长辫，穿着一身改式的紫色古风衣裙，上面满是百花争艳的图案，但是这一切所称托的，皆是对方那张胜过万千花朵的容颜，风华绝代。 两眼瞳孔是不断变化的紫色音符，携带着一股奇异而又超然的气质。 “祭司大人！”存活的信徒喜极而泣。 魔女教派的祭司……也就是说，这位就是魔女教派在下沉空岛群的最高一级干部。 咒怨哥想着。 这位女祭司登场后，视线却并未看向咒怨哥，而是朝向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找寻你好久了，早知道如此就能让你出来，或许我应该早点把这里摧毁。现在了也不愿意出来见一面吗？”女子出口，声音成熟富有韵味。 咒怨哥疑惑地看过去，随后便见到一道灵魂结晶形成的冲击窜破岩壁出现，向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地方撞去。 女祭司再度拨弄那飘在身侧的古琴琴弦，一道紫色音律凝聚成的波动将灵魂冲击抵消。 这下，咒怨哥便知道了她刚刚那句话在跟谁说。 毫无征兆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这个时候，咒怨哥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她好像一直在那里，但是自己似乎“不小心”把她忽略了？ 毫无疑问，那熟悉的碧绿纱裙彰显着她的身份。 小动作特别多，手脚不是很干净的面谱。 而面谱则是神色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晌久，她开口，有些不确定地出声：“乐……谱？”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弗空转化 “乐谱？” 哗啦！ 后面的岩壁坍塌。 背负枪械军火的高大怪人和梦魇蟑螂环绕的黑影，一左一右相伴在中间那个黑礼服礼帽的人影两侧，迈步走来。 面谱看向他们，原本的迷茫被惊慌取代。 “他们是谁？”乐谱柳眉微蹙道。 “原本不打算这么早和你们打照面的，但阴差阳错下还是遇上了，不过既然你也是‘谱’，那就无所谓了。”万亦打量着乐谱说道。 如果不直说是否是“谱”，那么单看外表完全看不到谱家人之间的共通性。 不过，眼前这位乐谱的气场倒是目前所有谱家人中最强的一位。 不论站在哪里都必然会成为群众瞩目焦点的气质，以及最为惊艳的容颜组成了这位高冷女神。 “你知道我们？”乐谱意识到了什么，反应过来：“色谱？” “伱居然知道色谱？”这次反倒是万亦有些惊讶。 毕竟从黄谱和面谱这两个之前独立的人格化身来看，她们的记忆正如色谱所说，所剩无几，能认出点稍微熟悉的事物已经是相当不易。 但是这位乐谱看来不太一样，记得似乎不少。 相应的，处理起来恐怕也会麻烦一些。 “面谱，到我这边来。”乐谱一手抚琴。 然而面谱却有些迟疑，没有动作。 “他们是在追杀你吧，不想死就过来。”乐谱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她可没有表面上这么人畜无害，既然你们是一家人难道看不出来吗？”万亦微微侧目，拨弄着手头的灵魂结晶。 就在刚刚，灵魂追踪的反应又多出来了一个。 万亦们的视线看向被乐谱保护着的教派信徒，其中一个信徒保持着沉默，被万亦们注视之下情形变得有些诡异。 “都说了，手脚不是很干净。”现代哥直接开枪射击。 砰！ 子弹划出灼热的气息推进，而乐谱也在此时拨弄琴弦。 和这些需要奏乐的小喽啰不同，在乐谱手上这份音律之力只需要一点轻轻的拨弄就能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音波与子弹相撞，乐谱看向现代哥：“掌握了领域已经算是不错，但是还不够。” “我觉得从普世观念来说，枪怎么都比音乐的直接杀伤性大。”现代哥回答道。 “是啊，那只是普世价值，但你以如此浅显的领域就想要来说服我吗？”乐谱语气淡然，并无轻视之意，但在陈述事实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意味。 下一刻，现代哥猛地启动，身体如炮弹冲出，身上的枪管全弹发射。 而乐谱站立不动，继续抚琴，这次终于形成了一段能称为旋律的小曲。 这一刻，众万亦眼前的世界化作了音律的海洋，音乐胜过一切，钢与火的子弹皆在此失去了作用。 噔！ 琴声过后，现代哥的身体连连倒退，身上的枪管出现细密的裂痕。 乐谱再度蹙眉：“居然撑住了，没有在界内沉沦吗？” “咱们可不是这么好被说服的，可惜周围的环境似乎已经没有枪弹的余地了。”现代哥支撑着爬起来，白牙被血丝染红。 乐谱再度动手，并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 而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石碑猛地从地面上立起。 这是一块墓碑。 上面刻着万亦的名字。 密密麻麻的万亦规规整整地刻在墓碑之上，记录着一个个万亦的死亡。 万亦碑。 当初玩乐性质被万亦们捣鼓出来的东西，在咒怨哥开始接手全部万亦的收尸工作之后，逐渐生出了把这件事认真做好的想法。 真正的万亦碑诞生了，上面的名字，每一个都是万亦死亡成为咒怨后亲手雕刻的。 乐谱眼睛因惊讶而睁大。 界？ 不对，还不够，还未有界那等强烈的归束感，依旧只是个领域。 但是，为什么…… 这个领域这么大？！ 即使是她掌握的扩散型界也达不到这种如此巨大的规模！ 万亦碑的竖起为现代哥在“音乐界”的影响下撕开了一道口子，现代哥强撑伤势火力全开。 枪与咒怨大战音乐世界。 乐谱双手摸向琴弦，但在中途犹豫了一下，最后一只手放下，另一只手快速拨动琴弦回击。 战斗进入白热化。 “真炫啊，难得看到二位大哥火力全开一同迎敌的样子。“五亦王在旁边悠哉地看着，丝毫没有局势紧迫的样子。 “这样子我就像是来打酱油的一样，不过过会儿可能会需要我，但这样子刚建好的嘉年华可能要损耗一部分，有点心疼啊，本体你说……嗯？本体？哎呀，还挺急，这下估计我是真的打酱油的了，桀桀桀。” 原来在他们注意力都被这场对抗吸引的情况下，万亦本体已经展开了行动。 …… 虽然她通过看到那张脸想起了对方的名字，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了。 对方是那个教派的高层，而也就是说，在遗迹周围设下针对她的禁制，把她困在这里几十年来抓她的人也就是乐谱。 大家曾经应该是一起的，但是面谱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觉就一定是正确。 而且时光荏苒，从这个遗迹就能看出时间已经过去许久，而人很容易就会被时间所改变。 不说时间，这个世界上也没多少人能在被她分析后的认知植入中抵抗过来。 大概。 ……刚刚那三个另说。 面谱已经悄悄地摸到遗迹的边缘，准备跑出去了。 肉体对她而言无所谓，她的精神不灭，只要找到具有思维的灵魂就能分析后植入，宛若一个概念神格。 只要能出去就好，自己的真相她自己去寻找，其他人都是不可信的。 “刚刚的能力很有意思，现在再对我试试如何？”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面谱停下脚步，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穿着礼服和礼帽的身影。 虽然是不一样的脸，但是在面谱的精神分析下，对方身上庞大的意识网络再度出现在眼前。 她迅速收敛分析能力。 如果放纵分析下去，她会因为接受过多而被对方身上无穷无尽的垃圾信息烧坏脑子。 但是，这庞大的网络又让面谱馋得紧。 如果能真正让她的意志在对方庞大的网络中生根发芽，那她或许就能做到真正的不死不灭！ “已经在分析了吗？靠着人格不灭性强行对他人的自我认知实现覆盖，我很羡慕啊，毕竟有时候我自己也怪分不清我自己是谁的。”万亦道。 眼前的万亦精神毫无防备，甚至都不需要精神分析找寻漏洞。 可这一眼就是陷阱。 就连那些蠢蠢的教派信徒，在最早的遗迹探索中被她植入转化了好几个后，都做好十二分的准备，她不花上长久的时间进行谈话互动，精神分析，便无法顺利植入。 眼前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角色却在经历过一次植入之后，精神防备甚至更弱了？ 但…… 眼前就是一片宝山，如此敞开在眼前，她真的要放弃吗？ 自己的能力，对方真的短时间内就能破解？ “虽然我是在问你，但是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万亦指了下她身后的交战现场。 因为乐谱能力的关系，场面破坏性被压制到极低的水平，原本物理破坏性最大的现代哥因为领域被挤占严重导致射出的子弹还不如糖豆，也就靠咒怨哥的万亦碑领域扯紧自己的遮羞布。 总体上是两个领域与那个音乐世界的对抗。 “现在的场面是在拖延时间，同时我已经做好了多重准备，我已经把外面这一层都包围了，你出去也只能看见其他我。 “乐谱虽然很麻烦，但也不是大问题。只是到时候场面不会很好看，不敢保证这座岛如何，但扶桑城最后肯定会付之一炬。你最后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最后在我面前挣扎一下，或许还能看到一线生机。” 万亦刚说完，熟悉的认知紊乱感觉再度出现。 面谱动手了。 而万亦也满意地笑了。 面谱那不灭的人格侵占他人自我认知，而被扭曲的自我认知甚至会影响到灵与肉，最后完全将一个不一样的人变成面谱。 认知改变现实，这是领域，甚至是界的一层。 很强，但万亦靠着庞大意志可以抵抗。 只是抵抗然后自杀剥离的处理太低级了。 即使分身不值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 没必要重复无谓的举动，通过这个能力，他能还有另外的搞头，至于可行性，万亦也刚刚去剧场上确认过了。 面谱人格植入后，侵占转化迅速开始。 转化并非是果，在将他人灵肉转化为本我的过程中，更能加深她的精神侵占。 然而这次，她失败了。 并不是很意外，但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精神分析，成功。 认知植入，成功。 精神扩散，受阻。 灵肉转化……阻断！ 一只白色的手阻断了认知与转化之间的联系！ 随后，有两份本质相似但又不同的意志接入了这片集群之中。 在千篇一律的意识中，这两个有所不同的显得鹤立鸡群。 “你不上？” “我被盯着紧，过去了要是把不好的窥视也带过去那就不妙了。还是你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为剧团长出份力吗？” “嗯，那我就走一趟吧。“ 紧接着，一个高度凝聚、锋芒毕露的意识直接取代了认知转化的源头。 面谱的人格认知就这么尬在这里了。 她进来了，但是精神扩散受阻，直接被万亦庞大的意志做好准备后挤压在网络一隅，精神灵魂的深入侵占无法进行，而肉体转化渠道直接被抢了！ 万亦想要的就是这条不讲道理的唯心转化渠道。 而外界，面谱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万亦发生了变化。 个子变矮，身上的黑礼帽礼服变成了宽松的练功服，身材更为精干，肌肉硬朗，微卷的乌黑短发随风轻轻抖动。 那张看着有些显幼的圆脸抬起，两眼睁开。 银灰色的瑰丽双眼中，仿佛有雪花飘舞，随之而来的，是喷薄而出的强盛气息。 “你……谁？“面谱愣着。 万亦身体受认知错乱而改变，渠道交给了弗空，肉体，便也变成了弗空。 “毕竟是抢来的渠道，并不稳定，依旧受限于原来的肉体……剧团长，你的身体疏于锻炼了。”弗空缓缓开口。 这时，面谱发现眼前之人的手上多了什么东西。 一个人头……面谱的人头！ 面谱迅速看向不远处，她之前刚植入转化到的一个化身，此时已经是一具无头尸体。 什么时候？ 她没看到，谁都没有看到。 就连乐谱都没看到，明明那个化身就被乐谱保护在身后不远处，即使她被两个敌人拖住，但自己的世界被入侵都没有丝毫反应…… 在面谱，和后知后觉的乐谱看过去的时候，那具无头尸体才摇晃着倒下。 乐谱迅速转移目标，音符的眼眸锁定弗空。 “什么？时间有限？条条框框真多啊，不过也确实没办法，我知道了，会迅速解决的。”弗空头微偏，似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说完后，他迈步向前走过。 面谱身体发颤，不敢动作。 而弗空也只是和她擦肩而过，目标是乐谱，而非她。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面谱感觉自己呼吸停止了。 胸口…… 她视线转向下方。 不知何时，她的胸膛被贯穿而过。 咚！ 身体倒地，面谱死不瞑目。 乐谱缓缓睁大眼睛：“你！” “不用着急，她还有一份人格在我脑子里，这个能力很好用，剧团长打算留下。”弗空指了下脑袋。 乐谱胸脯起伏，深呼吸后道：“把她交给我，后续什么都可以谈……” 说到一半，弗空抬起手止住她后续的话。 “抱歉，我不是来谈话的。” 随后顺势，他两腿叉开，双手摆出起手式： “我只是个打手，而已。” 急，接着急(‘⌒メ)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 随乐起武 嗖！ 【破】。 起手便是弗空最为通常，却也最为霸道的一式拳招，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他一上来便直接使用了拳招代替了一般起手，毫无试探的打算。 这一拳中蕴含着什么。 乐谱说不清。 在对于对方的速度已经有相当程度准备的前提下，她甚至已经无心关照现代哥和咒怨哥那边，不得不高度集中注意力，只为捕捉到对方的动作。 也正因此，她才能最为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一拳中韵味。 如龙，如虎，能幻视成各种各样不同的形意，却又总有不对。 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那令人窒息的气势却是做不得假。 乐谱旋律伴身，紫色的谱线于音符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界也毫不收敛地向着周围扩散出去。 然后被弗空毫不留情地撕碎。 紧握的拳头打碎了美好清幽的音律，直奔乐谱面门而来。 乐谱全身肌肉紧绷着调动身体，险之又险地别过头躲过这一拳。 发簪被打落，黑色长发散落的同时，乐谱直接抱住了身旁的古琴随后激烈的演奏起来。 旋律在近距离形成杀伤性的冲击向着弗空袭来。 弗空瞬间双手齐出。 【乱】。 双手狂乱地连打，毫无退让的打算。 二者相距不过两米，之间力量以令在场诸位完全无法跟上的速度连续碰撞。 噔！ 音律已经在尽力跟上对方高频率且无序的劲气，但还是逐渐力不从心。 “你的另一只手是摆设吗？”弗空突然开口。 乐谱一愣，弗空双手短暂一收，道：“那看来确实会结束得比我想的更快一点了。” 【乱震】。 以那高频率且无序的劲气为载体，猛烈的震荡之力爆发开来。 轰轰轰轰！ 每一拳都宛若闷雷作响，空气剧烈震荡，撼动着周围环绕的音乐世界。 震荡还在蔓延。 现代哥敏锐地看向四周：“地震了？” “不是吧，打拳打出地震是不是有点离谱了？”五亦王此时已经直接变回最节能的梦魇形态，正式宣告开始划水摸鱼。 “毕竟……是弗空……也正常……”咒怨哥趴在地上躺尸。 “话说乐谱那个界本来就会大幅度削弱界内音乐以外的力量，尤其是物理破坏性质的，越是暴力削弱幅度越大，我俩二打一勉强能靠着领域作战保持战斗力，弗空身上完全看不出领域和界的痕迹啊……”现代哥嘀咕着。 “他是界线里的人，当然没有那种玩意……”咒怨哥说道。 但说着说着，他俩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五亦王疑惑地看向好像突然失去了梦想的二位。 “有的人顶着debuff硬打都游刃有余，有的人给自己加一堆增益都只能勉强支撑，废物是我们了。” 现代哥一屁股坐在伏地的咒怨哥身上，顺带无视了咒怨哥怨念的眼神。 “‘破’、‘乱’、‘震’，也只是弗空招数中最基础常用的三项呢。”五亦王道。 万亦当初和弗空学过。 使出浑身解数，打出过一次“破”。 然后手折了。 弗空练的那一套自己领悟总结出来的武学，基本只适合于弗空自己这样的“天之骄子”，凡人难以企及。 最后也只能跟着弗空无聊打几拳强身健体了。 轰隆！ 惊雷炸响，乐谱直接调动原本还算温和的音乐世界变得沉重富有凝聚力，抵挡住了弗空这段猛攻的最后一记重拳。 哗啦！ 乐谱咬牙，嘴角溢出鲜血洒落，身边音符一个个破碎，象征着她的界几乎要被弗空的猛攻打碎！ 但她依旧没有放弃，面对弗空无情飞雪般的眼神，一直空余的手有些生疏得搭在琴上。 音乐的浪潮再度掀起，更为猛烈高昂！ 弗空见状，僵硬的嘴角微扬。 双手化拳为掌，直接承下这份浪潮的冲击，身形被推移向后划步数米，脚步转换后再度向前迈出，双手划动，所牵拉起的并非只有自己的劲气，甚至还连带着周围被他抵挡化解的音律。 “哦？居然还能看见那招啊。”现代哥有些讶异。 【空】。 汇于腰间的推手化拳隔空打出，气劲裹挟音律在音乐世界中成为一道无法忽视的杂音，而这道杂音很快就成为无可辩驳的主旋律，彻底将音乐世界破碎。 这一式下，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阔。 无形之拳将乐谱吞没，整个人翻飞出去，原本美艳的女子顿时变得狼狈不堪。 而音乐世界破碎的下一刻。 残余的拳劲不再受到压制，向着远处奔腾，沿路将一道道岩壁震碎。 扶桑城地下深处复杂的迷宫被这扩散的拳劲毁去一隅。 拳风拂过后，一旁的废墟中，现代哥，咒怨哥，五亦王三个脑袋蘑菇一样地探出来。 现代哥也不保持完全体，变回人形，同样开始宣告摸鱼。 咒怨哥也收敛了怨气，但是委屈得紧。 开一次“万亦碑”消耗的怨念可不少啊，乐谱还那么强，消耗更多了。 虽然是可再生能源但花出去一大把也心疼。 屑本体，按计划把弗空早点转化出来不行么！ “拜苍教其他人要到了。”这时，脑内群聊中传来多目哥的提醒。 地下动静这么大，再加上乐谱的动身，其他教派成员自然也不会再一味旁观。 现在多目哥就正跟着大部队往下面赶。 原本或许还要绕一会儿，但是…… 弗空刚刚那一拳余波扩散出去之后视野一下子开阔了不少。 而万亦这边，不用多目哥提醒，弗空也隔着老远就感受到数个不算弱的气息正在往这边赶过来。 “时间不多了，再继续我不能保证弗空在剧团长意识网络中的独立性了。”良人道的声音传来。 没错，万亦转化为戏中人，除却渠道问题基本解决，影响戏中人留驻时间的一个最大问题是万亦意识网络本身。 正常来说，转化维持时间就是戏中人们能坚持与万亦同步的时间。 靠着钻面谱小姐的空子，良人道尚且能让转化维持时间通过让戏中人与万亦网络保持相对独立，来延长。 避免戏中人被万亦的同步冲垮，这是很重要的一步。 这便是弗空所说时间有限的原因。 “这样，那就最后一式吧。”弗空说着，架势再度变化。 万亦也迅速反应过来，直接通知多目哥：“多目哥小心，做好保护准备。” “啊？好！”多目哥刚通知完那边，自己正埋头赶路，突然听到本体的提醒，随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一边急忙应答一边做好准备。 弗空双手再度划动。 周围所有一般游离的能量：之前他打出去的劲气，乐谱音乐界的碎片，咒怨哥的怨念，五亦王的虚空之力和梦魇之力…… 各种力量全部在举手投足间就被弗空轻易调动了起来。 “空”分为两部分，起手会将所有暴躁的力量化解、抚平，可用作防守。而打出时，这份平静会如同平地惊雷，化作惊涛骇浪，将眼前的世界归于“空无”。 而弗空的大部分招式之间都可以兼容组合，得到更为夸张的效果。 以“空”起手…… 以“震”发出。 是为【震空】。 轰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倒霉日 在这个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该是平平无奇的日常一天。 下沉空岛群的一座主岛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地震。 对于这座主岛上的大部分人而言，这是一场稀奇的事情，他们会欣喜于今天见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事物，即使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或许为这不寻常的“地震”短暂驻足，但很快又会将其抛掷脑后，继续自己浑浑噩噩的往常。 在距离这座主岛较近处的下级岛屿，那些盯着这座主岛的人们则是看到了更为惊奇，对于他们而言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巨大的空岛在抖动！ 空岛是漂浮的陆地，是如今万物的载体，不乏有人脑洞大开，将其敬为新的大地之母化身。 正常来说，空岛只会以宏观层面难以肉眼观测的速度进行着微小的移动，对一般人的生活来说毫无影响。 这也便是空岛自然会发生的最大变化了。 但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空岛在抖动，在颤抖！ 对于部分人来说，这无异于天塌了。 空岛上大大小小的碎石土块在震动中落下，下级岛屿上的人们被深深吸引，相邻的几座主岛上的人们同样如此。 而一座最近的下级岛屿，小公主站在剧团据点上方建造的瞭望塔上，朝着眼前这一幕拿起相机按下快门。 “真热闹，算了，热闹点也好。”映衬着今天明媚的阳光，他露出美丽的笑容。 …… 扶桑城。 作为地震源正上方的城市，这座悲凉的城市无缘无故地体会到了这个破碎世界恐怕是屈指可数的大地震。 地面震动，房屋倒塌，人们奔逃，但没有呼救。 混乱之下的彻底混乱在城中爆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震动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不然扶桑城可能直接就要在这座岛屿上除名了。 黑帮团伙惊疑不定，一边抢救他们的资源财物，一边开始派出人探寻震动的原因。 他们基本可以笃定，这件事肯定有拜苍的原因！ 不论在哪里，各种锅都可以往拜苍身上甩。 就在黑帮艰难地调集人力同时。 差点在地下被活埋的拜苍众人还不知道黑帮准备趁这个机会要对他们挥下重锤。 现在他们正在互相施救把互相挖出来。 多目哥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手上一颗红色眼球黯淡萎缩下去。 “我的复活甲啊！”他脸上保持高冷，但是内心正在呐喊。 这颗眼球是他006号铜级岛屿的那位引路人神父给他的保命完璧道具，实际上在百目教派内相当流行。 红色的眼睛，勾玉的图案，正是那人见人爱的爱憎之眼，据说佩戴上后人的笑声也会变得开朗大方。 抛却以上莫名其妙的玩笑说回正事，关于这个东西，百目教派掌握了拼凑方法。 虽然拼出来的眼睛只能使用一个功能，并没有原本的各种奇特能力，只是一个单纯的完璧道具而已。但毫无疑问，那一个功能便是足以。 那个功能原本的名字应该叫“伊邪那岐”。 是在百目教派中个别中层和高层最喜欢带的道具，俗称“复活甲”。 难怪蛛神教派打不过百目教派。 人家实在是赢太多了。 言归正传，多目哥现在心疼死了。 周围和他一起走的全是大佬，即使他提前得到了本体的提示，知道弗空要来个大的，但想要在弗空的大规格“震空”下活下来可不是随便躲躲就好的。 如果他准备做得太明显，周围大佬的眼睛又不是瞎，事后有得问责的时候。 尤其是那位大祭司里卡多就在不远处。 稳妥起见，多目哥直接用掉了这只眼睛。 但是被自家老大哥之一隔着大老远一拳打掉复活甲，多目哥怎么想怎么欲哭无泪。 “卧槽！”多目哥正看着眼睛悲叹，他旁边躺尸的梅塔垂死病中惊坐起。 随后梅塔迅速也从怀里拿出了已经暗淡萎缩的眼睛，然后发出了对现状最为贴切的声音： “啊？” 多目哥还能因为知道事情的全貌而悲催。 但对于正在赶路去支援的拜苍教众而言，这一拳便是最大的无妄之灾。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百目教派，虽然尽数存活，但复活甲全被打出来了。 眼睛一睁一闭就发现自己死了一次。 开什么破碎世界玩笑！ 拜苍教天天给人整大的，这下好，这一趟算是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天灾无情了。 而百目教还能感慨，其他教派的个别倒霉蛋却是连感慨都只能永远留到地底下去了。 也就是这批人都是各个分支教派里的有能者，不然死伤会更加难看。 即使活下来的人，大多也吃了一嘴的泥土。 哗啦！ 多目哥正打量着四周，旁边石块被破开。 上半身衣服破碎成布条，下身衣服勉强能遮蔽身体，里卡多出现，正皱着眉头不断环顾四周。 他是百目教派唯一没被打出复活甲的人，倒也是意料之中。 “这是……拳头？”看了半天之后，里卡多低声吐出一句话。 “里卡多大人你在说什么？”多目大胆地问道。 里卡多没有看他，但是依旧回答道：“袭击者是一位武道大拿，刚刚的攻击是他的一拳……不，用袭击来评价太失礼了，对方只是打了一拳罢了，真要说目标的话，大概是这座岛本身。” “对岛屿的……攻击？”听闻此言的人都呆滞了。 拜苍炸岛可都没有这么离谱的，他们基本都是搞事，借用外力。 而那位神秘存在直接对岛屿动手……这怕是远超于他们的疯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魔女教派惹上了什么东西？你们一直鬼鬼祟祟地在下沉空岛群干些什么？这次行动虽然有教主旨意，但你们作为东道主的魔女教派反而是最不上心的一个，该给我们一些交代吧。”一位翡翠教派的信徒沉声开口道。 负责带队的魔女教派信徒不动声色，即使他灰头土脸，灰尘和汗水混作一团，但依旧保持镇定：“这件事，只有找回了祭司大人后，我们才能考虑告知。” “哼。” 平白遭逢如此危险，大家都不是很愉快。 原本开阔的前路被重新变成了一团糟，随意搬弄石块可能导致更剧烈的塌方，因此大家没有贸然行事，小心翼翼的绕行。 最后，终于找到了已经被掩埋的遗迹。 嗒…… 他们到达之后，耳边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嗒…… 好似时钟在走动。 魔女教派的领队者迅速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嗒—— 一道沉重的声音落下，魔女教派的信徒们眼前闪过魔女教派的标志构成的纹路，最后一个身影出现。 乐谱披头散发地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地望向赶来的信徒们。 “祭司大人！” 没有回应，乐谱眼睛一闭当场软倒在地，彻底陷入昏迷。 “这！” “生命反应微弱，迅速抢救！” “别愣着了！” “有人带药吗？” “有！” 魔女教派顿时乱成一团。 其他教派的人看着这一幕，面色也是不好看。 这次的意外，有些太大了。想要问责，结果该被问责的人变成这副模样。 而多目哥看着这一幕，伸手在嘴角的唇环上轻轻摸过。 “被打成粉碎了都没死？也有复活甲吗？” “原来不用回归色谱也能复活，而且这个复活时间是设好的吗？都不用像光谱一样冷却。” “但是代价是，并非是以完全的姿态复活，应该要修养很久。” “也罢，反正面谱也已经到手了。乐谱不重要，之后的事情，等再见到色谱再说。” 万亦们伱一言我一句，在脑中商量着。 …… 此时，远方的某处。 “……” “色谱，别看了，再看也涨不回来的。” “你别劝我……” “这东西是那家伙留下来pua我们的。” “但这是我花时间刷的。” “不要被沉没成本绑架了。” “这是我花时间刷的！” “……” 色谱看着从不久前开始一直掉，最后彻底回归负值底层的评分器，小小的身子侧趟在床上，逐渐变得苍白，失去了色彩。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灾后的悠闲日子 扶桑城乱成了一锅粥，黑帮花了几天的时间调遣人力开始整顿秩序，但关于重建的事情短时间内却得不到结果。 扶桑城是在漫长时间中一砖一瓦建成的，如今在离奇大地震下被摧毁大半，想要重建没有那么简单。 这座城市没有真正的官方，黑帮作为最大的势力也只是顺应着城市本就存在的混乱，在混乱中搭建起一条并不坚固的秩序。 他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调集资源和人力去费力不讨好地重建这座城市。 但是他们可以把怒火发泄在拜苍身上。 看着黑帮的队伍浩浩荡荡在街上走过，三个人影静静驻足片刻后砖头离去。 “爱卡莉娅，这就是你的故乡吗？我从未来过这里，只是一直听说，但是真正见到之后，才发现我之前对下沉空岛的想象有多么幼稚。” 一个人影开口，发出并无什么辨识度的男音。 “这场地震似乎是人为所致，这片空岛群的人们活得太可悲了。在这里一点真正的秩序苗头都难以被接受，或者说这里生活的人已经无心去在意所谓秩序。”另一个人说道，同样是男性，音调较高，听起来有些像是一位歌手。 而在两人相继开口之后，跟在较后方，个子稍矮的身影终于说话，发出有些柔弱的女声：“故乡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这里，不是我的故乡。” “我很抱歉。”最早说话的那位男性迅速道歉。 “没事，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我是个已经逐渐忘却过去的流浪者。”那位女性淡淡地说道。 气氛不是很好，他们继续前行。 在路上，他们看到了一个四人组。 如此混乱中还能看到四个人组合密切地走在一起，虽然没什么不正常，但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为首的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修身裤，白净的面庞上最明显的特征是深凹的眼眶和黑色的眼圈。 身后则是一个穿着像万圣节游客一样，披着黑披风戴着白面具的奇怪身影。 之后，是一位黑西装，戴着墨镜，脚步六亲不认相当嚣张。 最后那位，大概是地震的受害者，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从走姿看出来身体骨骼和关节有折断扭曲，披头散发肢体苍白，身上还残留着血丝，表情一脸阴郁。 四个奇怪的人搭伙混在一起，和这对三人组擦肩而过。 爱卡莉娅的视线多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怎么了？爱卡莉娅，在意他们吗？” “虽然有些惹眼，但在这座倒塌的城市下却又显得寻常，如果是想要救治他们后面那位伤者的话，我想说不用了，那位是个怨灵，受诅咒捆绑留存于世，已经死去了，真可悲。” 听着两位队友的话，爱卡莉娅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我们在这里的据点不知道有没有因为这次意外出事。” “嗯。” …… “刚刚那三个人身上，好像看到了归一道的徽章。” 作为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四个万亦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 而走出一段距离后，现代哥才开口说道。 “你戴着墨镜眼睛都这么尖？”咒怨哥阴森道，虽然他只是很普通地在说话，但因为本身性质的关系，总感觉他的语气很不爽，有些刻薄。 “墨镜只会让我更敏锐。”现代哥用深沉的语气抬了下自己的墨镜，煞是帅气。 “他变身后感官最敏锐的时候都不用眼睛，干脆捐给多目哥算了。”万亦冷不丁地开口。 这位说话的尖酸刻薄倒是实打实的。 “桀桀，不要这么说嘛，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要不要在嘉年华好好玩玩？”五亦王阴笑着开口。 “说到就来气，我们消耗都不小，就伱在划水！”咒怨哥怨念的眼神望出去。 看来不是他自己性质的问题，咒怨哥现在确实不太爽。 “话不要这么说，有时候就是会有那么一点差池的嘛？”五亦王说话活像个老油条。 咒怨哥沉默了一下后道：“我以后不和现代哥一起出动了。” “啊？我可是今天是被垫得最惨的，怎么拐到我身上的？”现代哥把墨镜的镜片翻起，一脸懵逼地说道。 “每次和你一起行动准没好事，我觉得不行，事不过三，以后咱们还是别一起了。”咒怨哥怨念满满。 “那我给你安排吵闹怪？”万亦道 “啧。”咒怨分身咂舌。 “话说回来，原本不是说关于归一道的吗？”五亦王举起干瘦的手招了招，把越来越偏的话题拐回起点。 现代哥避免吵起来也是接道：“啊，对，我刚刚看到那三个人领口有归一道的徽章。” “归一道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因为下沉空岛群的情况，归一道管不过来呢。”万亦道。 “正义的伙伴可不能因为小小的困难而缺席啊！”现代哥举起双手打气。 “拜苍在这里的发展都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归一道就更不用说了。”五亦王分析道。 “那三人，不弱……至少他们轻易注意到了我的情况。”咒怨哥道。 “啊？你怎么知道他们注意到了你？”现代哥这次反过来用找茬一样的语气问道。 “……我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人看我的眼神有些怜悯……大概把我当地震的受难者了……”咒怨哥有些感慨。 随后五亦王的手温柔地搭上他的肩膀，白面具上空洞的两眼露出关怀的表情。 “放宽心，毕竟你实际上遭受的苦难可比这场地震刺激多了。” “滚，这个不用你说。不用我们来说！”咒怨哥挣开他的手道。 五亦王讪笑着退开，然后和现代哥对视一眼，笑得更开心了。 万亦两眼半睁地走在最前面，感受到了周围人投来的奇怪眼神。 怎么回事，明明现在还是地震灾后时期，身后跟着的应该是他数一数二的几个分身，但怎么总有在带小孩的感觉？ 而且这几个“小孩”还在大声讨论大家最近什么时候“尿床”的事情。 万亦感受到了莫名的煎熬。 不过好在煎熬没有持续太久，他们终于回到了作为据点的教堂。 当然，现在准确来说，是教堂的废墟。 本来就是破旧危楼，妄想着它能撑过这场九级地震未免有些太强屋所难了。 但是这边也能看到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影准备开工，趁这个机会将这栋破危楼重建为合适的样子了。 “哟，你们回来了？”绿魔哥带着工头安全帽走过来道，和身上墨绿色的修身西装搭配着很奇怪。 但是自己老喜欢搞这种服装play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自己原来真的这么喜欢穿奇装异服的吗？ 万亦后知后觉地想到。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身后，那三位还在互相扯淡。 捕捉到万亦同步的想法，他们也停止聊天看向万亦。 “怎么了？”现代哥道。 “没事。”万亦回头。 是啊，有机会的话谁不想多试试各种奇妙的打扮和穿着呢？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腰带的样子 教堂本身塌了还在重建，但教堂下方的据点倒是保存尚好。 万亦和三位分身便也暂且下来了。 下面的据点也比较简陋，并没有经过太多的修筑，基本上就是将几处比较合适的岩洞改造成适当的空间，用作剧团平日里的活动。 万亦在这边见到了经过杰弗里刺激后，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图文文。 为了不打扰到她，加上自己也没戴画皮，万亦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打算就略过了。 去到另一个房间，这边几个万亦正在研究弗空打爆了遗迹之后，万亦们找时间抢救出来的一些勉强能称作记录的东西。 和面谱玩捉迷藏，收获一条“变身腰带”的万亦差点忘了那个地方可是一个遗迹。 面谱和这个遗迹息息相关，而谱家人至今为止也相当神秘，就没遇见一个真的弱的。 就算是某个小废物，也别忘了她可是有着干扰时空运作进程安排的变态能力。 人格分身这个能力本身不离谱，但人格分身之后的化身还能拥有相当程度的实力、能力，那就很夸张了。 之前他也有调查谱家人的想法。 之前他所知道和谱家人有联系的地方，只有第三研究所了，毕竟色谱说她是在那里被万亦唤醒的。 卢卡斯打探了一下第三研究所的情况，发现那里现在都还受到监控，有些人似乎贼心不死。 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从那方面入手。 而现在这个遗迹又是一个新的摆在眼前的渠道。 不知道通过这些抢救出来的记录，能不能有些收获。 但是又一个问题来了。 万亦并不会考古。 所以现在一群万亦只能拿着这些石板，雕像之类的东西干瞪眼，装作自己有认真在看这些东西的样子。 但是万亦同步注意力过去一看就会发现这些自己脑袋空空，还有个分身甚至在幻想着一些淫秽场面，被万亦当场批判。 “我们难道要去哪里找点考古的技艺碎片吸收吗？“ “哪里有啊？” “是啊。历史这种玩意……大部分界限时空都只管当前运行，受不了就循环，历史相关全是模糊一片，老到需要考古挖掘的历史更是不存在。” “怎么办哟？” “倒也不一定要这么麻烦，破碎世界即使是历史那也是从那些碎片里面薅过来，然后由这个世界古时候的人们重新拼凑起来的，耐心发现的话肯定是有迹可循的。”一个万亦有理有据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就是要靠时间熬喽？” “是的。” “切！” 对于万亦来说，要花时间做工的意思，那就等于要花分身做工。 于是万亦们的考古行动正式开始了。 现代哥和咒怨哥玩了一会儿就走了，是被小公主催回去的，毕竟他们在014空岛也还活要干。 小公主这段时间也重新开始复工了。 万亦安排完了下沉空岛群的事情后，也回到了014空岛。 扶桑城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 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影响，扶桑黑帮本就已经濒临忍耐极限的怒气会彻底爆发，而拜苍教的行动也被严重影响同时出现相当程度的伤亡，他们将会以这种情况迎接扶桑黑帮的打击。 而归一道同样悄无声息地入场，旁边还有神秘的堕落兄弟会虎视眈眈。 地震造成的混乱之后还是混乱，相当一段时间里，扶桑城，甚至不只是扶桑城，乃至周边这一块区域都会不得安宁。 剧团这一趟干完，这段时间倒是不会再冒头了。 …… 回到自己的小家，家里一片清爽，打扫得相当干净。 虽然分身们在外面干活，但万亦这段时间在家也没有闲着，正在拼了命地享受生活，来安抚分身们长久工作带来的疲惫。 这就是劳逸结合嘛。 “喵~。“面具先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今天的面具先生是一只小猎豹，虽然叫声没有什么变化，但对于猎豹而言这倒也挺合适。 即使是身体流线优美的猎豹，但万亦把面具先生抱起来的时候还是掂量了一下道：“你胖了？“ “喵~。“ “你还真承认啊，够不要脸。也是，最近都没适合的时间把你带出去活动，已经是一直好吃懒做的废柴猫了。“ “喵~。“ 面具先生觉得它跟着万亦出去活动，到底是增重还是减重那还是未知数。 它直到现在都还对万亦有阴影，指对他的肉。 抱着面具先生，万亦躺倒在沙发上。 思考了一下后，伸手在面具先生的脑袋上一点。 面具先生的毛直接炸起，因为它感觉到万亦在对它下诅咒。 但很快它就压制下本能，温顺地等着。 它很清楚，万亦想杀它的话，那么选择的第一手法绝对是让它吃万亦肉撑死，而非这种低级无趣的手段。 “之前跟伱说过的那个梦境嘉年华建好一阵子了，但都忘了请你进去玩。“ “喵？“ “一起去看看吧，正好也还有事要做。“ 说着，万亦直接梦魇化后调动猫猫身上的噩梦诅咒，二者一同沉入噩梦。 而这个噩梦所导向的，就是由所有万亦的梦汇聚而成的嘉年华。 万亦变成了熟悉的礼帽面具红被单，而这个形象的脑袋上，面具先生变成了一颗黑色的猫猫团子。 只有一个椭圆形的圆满身体，没有四肢，长着两个三角形猫耳，以及透露着大大疑惑的眼睛。 “喵？“ 卡通般画风的面具先生叫了下，然后就感觉自己圆圆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之后，虽然一开始确实有些疑惑，但它还是毫无怨言迅速适应了这个只能弹跳着行走的身体。 它看着眼前这个热闹的世界，一闻味道就能感觉到熟悉感。 果然，这里大部分都是万亦。 面具先生没有猫猫都有的强烈好奇心，但是看到开阔的新世界，也还是有些本能地高兴，蹦蹦跳跳地到处看。 中途有一些常年在外，一直没有亲手摸过面具先生的万亦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搓了面具先生一把。 陪着面具先生闲逛一会儿后，万亦便带着它去到了熟悉的主舞台。 梦世界嘉年华和万亦的意识集群是紧密相连的。 万亦稍微操作了一下，主舞台上就出现了面谱的身影。 面谱疑惑地看着周围，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这些都是假的……是梦吗？好广阔的梦世界……”面谱说道。 一开始她被这个梦世界的宽广所震撼。 但是接着注意力就回到了万亦身上。 “有什么事吗？”她比预想中表现得要淡然。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接下来会被对方一直当做好用的道具使唤下去。 万亦看了她片刻，然后对她手一划。 面谱感觉到周围的梦境开始对她施加影响。 她可以轻易抵抗，但她明智地没有这么做。 然后，她就变成了一条看起来很高级的变身腰带。 “你也太恶趣味了吧！”腰带中央的显示器上出现一张小人的脸呐喊。 “顺眼多了。”万亦道。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线索、苏醒 “真难缠啊，别的谱姑且还能打死等复活，你的话即使肉身死完了，这个人格意志却怎么也磨灭不掉，不死性的级别这么高么？”万亦把手上的面谱牌变身腰带抛起接住如此反复着说道。 “这是……我……存在的……意义……”面谱在这个过程中勉强地说完一句话。 “存在的意义？你明明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万亦停下来道。 面谱沉默，她对于这点确实没什么可反驳的，因为她对于自己的种种而言都毫无头绪。 苏醒后被困在遗迹几十年，她都没能从那个遗迹找寻到什么。 自己拥有的这份与自己本身并不匹配的能力，似乎也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有乐谱那种好像知道得很多的，有黄谱那种并不是很记得清楚的，也有你这种完全都不记得的。”万亦道。 “你说我和她们，本来会是一起的吗？” “别问我，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折腾来了不少麻烦，我也不知道。”万亦道。 啊不对，黄谱好像并没有得罪他，甚至当初黄谱以归一人的身份兢兢业业工作，换来的结果是莫名其妙就被“狗”咬了。 不过万亦是不会道歉的。 谱家人的债一起算。 万亦在面谱面前将几块遗迹中的物件具现出，询问道：“这些东西中有没有什么信息，你知道吗？” 腰带显示屏上的小人脸闪烁了一下后道： “神女，合归为一。” “魔女，分裂成众。” 说完，她顿了下：“这是那块你们拔下来的石碑上的碑文内容，也是我觉得唯一和我的来历相关的内容。” “你看得懂这些古旧记录？”万亦道。 这些古老的记录是一种陌生的文字，至少不是万亦记忆中前世见过这些文字图案。但也并非无迹可寻，至少其中的规律确实存在，或许是以某种前世既存语言转换来的密文。 “不是，只是看到这块碑文后想起来的，其他的我就没那么多反应了。”腰带微微颤抖，应该是在摇头。 “这样啊。” 万亦不再理会她，转头自己思索。 “神女那一条先不说，魔女那一条基本算是实锤了谱家人的身份？” “乐谱甚至还在魔女教派当祭司，然后调用魔女教派的资源来找谱家人的人格化身，想说没有关系我们都不信。” “乐谱知道色谱，看那态度似乎也并不想回归色谱的样子。到底真的是记忆保留较多，还是说色谱在因为意外流落到第三研究所之前，和她打过照面？” “魔女教派可是拜苍势力极大的顶尖教派，拜苍的分支教派信奉的神，按照我们原本的推测都是深渊界线带吧。” “色谱的情况更复杂了，看来完全不是简简单单的祸人了。” 万亦们飞速地讨论片刻后，他准备离开了，便转过头。 看到圆滚滚的面具先生正在瞧着现在比它还小一点的“玩具腰带”，有些好奇地试探着用自己的身子碰了腰带一下。 “虽然你很可爱，但是不要晃我，我头还有点晕。” “喵～。” “面具先生，走了。”万亦呼唤道。 面具先生立刻蹦蹦跳跳地到万亦身边。 万亦伸手把礼帽一角揭起，面具先生一跃从那个缝隙钻入万亦脑袋上的礼帽中。 然后它重新冒头把礼帽顶到了自己的头上，相较它现在的样子显然有些太大的礼帽遮住了它大半眼睛：“喵～。” “你会把我交给你口中说的那个色谱吗？”面谱问道，“听你们说，她似乎想要将我们都抓回去？你和她有关系的吧。” “关系，算是有的，原本一般，现在么……”万亦回想了一下，在面谱对他动手之后一部分万亦迅速严正以待准备应对各种情况，还有一部分万亦则是第一时间兴致勃勃地去调了色谱那边的评分器。 真是闲得蛋疼。 “你暂时是我的腰带，剩下的事情等以后再说，之后我叫你工作的时候误差不能超过一秒，如果有，虽然杀不了你但我折磨你的手段多得是，比如这个嘉年华就准备了各种不一样的玩法。”万亦给她示意了一下周围嘉年华的美好景色。 腰带小姐瑟瑟发抖：“知，知道了……” 之后，万亦带着面具先生又玩了一会儿，暂时将意犹未尽而且相当受周围万亦欢迎的面具先生留在嘉年华后，万亦自己便登录另一个服务器。 去剧场了。 “啊，现在剧团长都能做到这种事情了吗？”一进来，听到了一个有些久违的声音。 实际上应该没有太久，但或许是每天接收的东西多了，导致万亦的时间观念有时候也会有些混乱。 ”魔主，你醒了。”万亦率先问候道。 穿着黑色军装，有些骚气的帅大叔转头挥挥手：“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剧团长，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对你来说还需要运气吗？”万亦笑着反问。 “那还是需要的，随便来点都行，是吧，神棍？”魔主拍了下旁边良人道的肩膀。 良人道优雅品茶道：”想给你加上一点运气，我这点道行可还不够，姑且免了吧。“ “哈哈哈，谦虚了，谦虚啦！”魔主爽朗地笑道。 万亦又看过去，弗空坐在更里面一点的位子上，闭目似乎正在冥想。 “小弗空，之前谢了。” “谢我的话，剧团长大可稍微多锻炼下身体，不然用你的身体，束手束脚得很是不愉快。”弗空听到声音后这才睁开眼睛，飞雪般流转的眼光看向万亦道。 “这个嘛……”万亦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替其他万亦大力享福的奢靡日子，汗颜。 “即使打不出那种劲道，我的拳法强身健体绰绰有余，捡起来稍微练练吧。根据我的实际体验，如果剧团长你能更贴近我们一些，转化想必也能更方便，持续时间也当可以延长一些。”弗空说道。 “好好好。”万亦总之先应下。 弗空见此，便也站起身：“那么我便也先行告辞了，那边还有些事情。” 说完也没有等其他人道别，径直从侧门离开。 “弗空最近好像越来越忙了，这次出手相助也算是比较巧吧。”良人道说。 “不错，有在成长。”魔主看起来也很高兴。 “等他够到足够的层次，第一个挑战的便会是你，即使你现在还是我们之中力量上无可辩驳的最强，但未来可不好说。”良人道瞥了他一眼道。 “那不是很好吗？”魔主满不在乎：“理念之争，谁输谁赢，也分不清个对错。” “这样啊，虽是噬界大魔，没想到活得倒是越加洒脱了。”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巫术封锁 万亦也趁着这个机会，把谱家人事情的新情况详细告诉了魔主和良人道。 “剧团长的世界倒也是人才辈出啊。”魔主听完后感慨道。 “不过剧团长也不要灰心，毕竟你也是能生产我们这样英姿飒爽，风华绝代的强大衍生存在的人物，不输她多少。”良人道把茶杯一放，眼眉一挑，气宇轩昂地说道。 “你是在夸自己吧？”万亦面无表情地看着良人道的不正经。 “这不是在称赞剧团长吗？” “给自己加的形容词明显比我多吧。” “我们一荣俱荣啊。” “我姑且先信你。” 插科打诨了一下后，氛围更加柔和，魔主便道：“连我俩也只能在剧团长脑海中的汪洋中沉浮，没想到居然还能遇见一位如此特殊的存在。我虽然也有所谓不死不灭的称呼，但对于剧团长而言我想并没有什么用。” “确实，滴血重生我随手可得，但面对剧团长的精神汪洋，我也只能勉强自保。那位小女娃动手的时候，我出手扭转了她的灵肉转化渠道，依我之见，她的存在方面之于剧团长的世界，已经是根深蒂固。”良人道说着，还给了万亦一个莫名的眼神。 “说人话。”万亦翻了个白眼。 “她在破碎世界，那股精神层面的不死性或许拥有最高的权重，就和世界破碎一样，是一种既定规则。”魔主替良人道解释。 良人道笑着点头。 万亦抬头看着剧场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为什么呢？她看起来完全配不上这份待遇。” 面谱除了这份强大的能力，与之相对的，肉体弱得惨不忍睹。 遗迹的捉迷藏游戏开始之后，面谱毫无反抗之力便被轻松剿灭。 她的认知植入的前提是要用精神分析开路，而精神分析需要与目标进行最基本的互动。 谈话是最快的，除此之外眼神交流，肢体语言等也是如此。 这个前提说难不难，但显然以面谱的条件来说，只有像她初见万亦时那样卖神秘，装无害才有机会。 就那属于健康普通人水平的基础素质，哪天死于不明aoe都不奇怪。 虽然精神分析成功后，她就等于获得了胜利，但与这份主宰性的精神能力比，肉体是完全相反的极端。 虽然说不上弱不禁风，但强弱本就是要看对比的。 “这大概就和那些你遇上的女娃团伙有关系了，还需要更多的线索突破。”魔主说道。 万亦颔首。 这段话题宣告结束，万亦提起了最近瑞德的情况。 对于瑞德的经历，原本万亦还期待魔主会给出什么反应，结果魔主只是在那笑，甚至笑得都有点傻乎乎的了。 这段时间，瑞德很少来剧场。 他才是真的大忙人。 他不仅要收拾自己之前留下的烂摊子，阿祖拉死后，这个并不“亲”的姐姐的份也交给了他。 当然，主要是各种物件的最终处置，同时关于吸血鬼一事各种受害者的后事料理，都由瑞德去完成。 这段时间里陪着他的，还是基拉，以及被瑞德担保而继续带在身边的康奈。 他和康奈，基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两只吸血鬼了。 康奈在那夜后，对于瑞德的事情表示了无条件的接受。 即使瑞德说康奈可以考虑不用再跟着自己了，但康奈依旧坚持。 基拉更是不用多说，铁了心要跟死他，说是监视他这只极其危险的，甚至不一定还能称作吸血鬼的生物。 阿祖拉的最后一推，让瑞德进入到了奇妙的生命形态。 他不需要进食，不论是正常食物还是人类的血液，他都不再需要，没有任何能量摄入的痕迹，也不是什么光合作用。 同样的，他也不会再有排出。 正常生物的新陈代谢均已消失，一切似是而非的外层表现都是基于他对过去的念想而创造的表象。 瑞德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什么东西了。 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又好似与世界规则脱离。 康奈在后续经过瑞德的处理之后，同样做到了克服阳光，但是在阳光下依旧会感觉不适，且大幅度削弱，并且并没有变成瑞德一样的状态。 瑞德知道是因为康奈体内的恶质血作为半成品还远达不到由阿祖拉转化而成的“极品”。 但是，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阿祖拉推动了他变成这个样子？ 怀抱着这样的疑惑，瑞德在将世俗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再度将视线投向那些给予了他诸多帮助的巫术上。 这个世界上的神秘之术，要说什么东西最与这个世界脱节，那么除了现在的瑞德，就是这些巫术了。 它们真正的起源是什么？为什么会零散且毫无传承性？ 瑞德想到了他过去收集巫术时候的种种见闻。 这个世界好像有东西自然而然地抑制着巫术信息的传播与扩散。 当巫术扩散到一定层面时，命运会发生牵动，前去制止。 就好似菲德斯通家族获得的巫术，正是来自于一代先祖响应国家号召前去剿灭的一个势力扩大的女巫教派。 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事情，毕竟国家在一段时间里大量流行猎巫运动，这其中牵扯到的一系列世俗问题瑞德并不打算过多考究。 问题在于在那些事情之后，瑞德同样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皆形似于当有人大规模使用巫术而不自制，使得影响过度扩大时，总会有某些事情发生，将事件终止，让巫术的扩散停止，甚至直接掐灭源头。 比如，瑞德曾在一个国家偏远的山村中，发现一个邪恶巫师蓄谋已久，传承了数百年的岁月，用自己的巫术不断夺舍重生，不仅仅为了永生，更为了在一次次转生中，让自己升格为神。 同时他培养后又遗弃的强大身体，能成为他那个邪恶教派的尸偶，组建了一支强盛的大军。 这位巫师有着庞大的野心，即使深处偏远山区也明白自己的力量能轻易摧毁世俗，因此在积蓄到一定程度后，他想要直接夺取那个国家的政权，宣告巫神的统治。 然后，就在瑞德打探着消息到达那片山区的前几天，对方隐藏了百年的野心被几个爬山迷路的学生撞破，随后事件中意外频出，堂堂百年大巫师，巫术各种失效出错，甚至巫术的弱点都能被几个完全小白的学生顺藤摸瓜破解。 最后在雷雨夜恼羞成怒追杀那些学生的过程中被一道惊雷劈死在了山上，那些尸偶大军和信众最后也死于雷击导致的森林大火。 瑞德回顾事件，越看越是离奇。 哪怕走错一步，这位伟大的“巫神”都能轻易摆平这些麻烦结束这场混乱。 但他就是倒霉地死了。 最后，由瑞德满怀感慨地挖出了对方的尸体和零散的巫术残本，打包离去。 同时，多件类似事件相继被瑞德实地考察确认，他也真正能确认，这个世界，确实存在对巫术信息扩散的封锁！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剧中琐事 巫术的封锁也不一定时刻保持。 瑞德根据多种事件的线索进行总结，最后大致上能如此判定。 只要对于巫术的认知保持在极小的范围内，那么便不容易招来封锁的针对，一切尽量与现代社会脱节，但是在比较原始的山村社会中却是能比较自由。 不为广泛的社会层面所知，这似乎是一个基本的设定。 而更为细致性的，则是巫术的强弱水平。 微小的巫术并不至于直接惹来麻烦，但大规模的巫术运用，而且对影响毫不克制，那即使不用巫术封锁，也总有麻烦上门的时候。 只是巫术封锁的存在，会让这个“麻烦”到来的几率大提高。 当隐患积蓄到一定程度，巫术封锁甚至会抛弃掉逻辑性，以各种巧合拼凑成为一桩合适葬送巫术的事件。 这是能牵动“命运”的手笔。 如果巫术封锁本身就是一种巫术产物的话，其级别定然是不会低的。 但是，它也并没有那么无解。 瑞德结合自身经历以及案例，确认了巫术封锁影响较为薄弱的一个点。 巫术造物。 对于受巫术影响导致的存在，那飘渺之间的巫术封锁却又似乎会给予相当程度的“温柔”。 阿祖拉作为巫术意外诞生的吸血鬼，被称为始祖，创造了一个跨越多国，统治黑夜长达数百年的吸血怪物群体。 但是一路上，基本顺风顺水，从未遭逢过不测。 这点上，相比起那位蓄谋已久的山村“巫神”大人，封锁显然放了不知道多少水。 只是，这个放水并不是没有限度的。 阿祖拉最后还是死去了。 在各种诱因之下。 其中，瑞德在结束吸血鬼对黑夜统治，掐断这种罪恶的巫术造物的继续扩张一事上，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他的成功或许并非是偶然。 根据他询问良人道后，良人道给出的答复。 准确形容的话，应该是他的一切“不一定”连接成为了“必然”。 将并不稳定的概率趋于稳定，这也是那无形的封锁所一直在做的。 只是，阿祖拉作为一个巫术造物显然已经达到了一个超然的地步。 瑞德作为阻止他的造物，同样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境地。 阿祖拉和瑞德相合，超然与未知纠缠，最后成为了瑞德现在的情况。 良人道查看了瑞德当下可能的命运走向，得到了不再有波动的回答。 也就是说，封锁再度沉寂下去，不再理会瑞德这个四不像的存在了。 关于以上这些一系列的事情，虽然探索总结出来后，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帮助，但是另一方面，却是对瑞德接下来的探寻目标给予了肯定。 巫术的来源绝对有秘密，至少到底是何等存在要如此针对巫术，或许从这条探索道路上，他就能解答自己身上的疑惑。 以巫术的现状，他想要复原这些被人为掩埋的久远事件，这必然会是漫长的工程。 但好在这次的漫长，对于瑞德而言并非是单纯的煎熬。 …… 瑞德也算是勉强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重新启程。 对此戏中人们都是给予祝福。 巫术的神秘还未查明，那个世界也并非只是表面上的“吸血鬼剧本”那么简单。 瑞德作为“究极生物”，未来也将更进一步地成长。 除此之外，海上猎人的罗希还在带着满船的万亦进行着大航海。 如今已经经过了一些岛屿，只是还是没有见到大陆，不禁令人有些怀疑罗希“出生点”的岛屿到底在这个世界的地图上有多偏。 还是说他们出航的方向就选错了，选取了最远的道路。 不论如何，现在也还没得到完整海图的罗希大概还要漫无目的地在海上飘出好远。 唯一称得上突破的，应该是罗希和船上的万亦给他们的船取了名字。 叫“海底火山号”。 …… 和魔主以及良人道聊了一会儿天，万亦准备看看今天的剧本。 自罗希靠着意外素材一发中的成功觉醒之后，剧本再度回归到了十分寻常的烂片模式。 原本他还以为深渊界线带的命中率或许会很高，毕竟罗希就是如此。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用海怪尸体刚好进入到海怪界线带只是一场意外……倒也不能直接判断为意外，想到那张现在被万亦拿来当剧本书签的灾祸残页，万亦感觉或许还是有某种微妙的联系在其中。 但可以确定的是，用某个界线产出的东西来创作剧本并不代表着戏中人就会进入那个源头界线。 再说，出生到深渊界线带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 万亦已经不止一次因为戏中人看起来好像发育得很好，结果转头就死于不明招式的余波伤害而吐槽了。 现在上一本剧本的戏中人正好因为卷入大人物的斗殴现场而遭到波及而死，万亦便也趁此机会来开启新的剧本。 翻找了下剧场的素材库，这里放满了万亦平时心血来潮随便丢上来的剧本素材。 高情商说法是如此。 低情商的话，这里就只是杂货堆罢了。 “嗯？这是？” 翻找的时候，万亦手摸到了一个有些毛茸茸的玩意。 他把那个东西抓了出来，随后有些诧异地道：“你原来还在啊，我都快忘了。” 这是之前为014空岛出任务，做界线探索的时候，从一个御兽背景的高深度界线中淘出来大老鼠。 当时只是因为它长得很滑稽，死相又很安详，所以就顺手丢上来了。 事到如今基本都忘了，而这次倒是给他把这陈年旧鼠找了出来。 “行，你都这么自觉地被我摸到了，那就你了。”万亦道。 他抓着尾巴，感受着这只老鼠沉甸甸的重量。 懒得提着走，便直接拖行到书桌旁上。 “嗯？我们剧场什么时候闹老鼠了？”魔主一看之后问道。 “不愧是剧场的老鼠，和一般的老鼠都不一样。”良人道也是含笑称赞道。 “当初送它上来的时候伱也正好在的吧。”万亦给良人道翻了个白眼。 “要用它当剧本素材？”良人道询问。 “马桶塞子都用过了，还在乎老鼠吗？”万亦反问后拿起笔在老鼠身上一戳，将其转化成了一本灰色封皮的空白剧本。 “话说马桶塞子最后转化成了什么剧本来着？”脑海中，有万亦似乎记不清了。 “马桶塞子侠？” “粪海狂蛆？” “只是一个掏粪工人碌碌无为干了大半辈子最后因为意外溺死在粪坑里的无聊可悲，说出来还让人有点想笑的剧本而已。” “……这很好笑吗？” “不好笑吗？” “还不如粪海狂蛆呢……”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 剧目：被贩卖的孩子 演员分身万亦如旧登台，剧场的灯光亮起向他照耀而去。 魔主和良人道相当自觉地鼓掌捧场。 而这个分身万亦回想了一下刚刚知道的掏粪工戏中人的剧本，又转头看了下角落书桌上那本由肥硕鼠鼠点化来的剧本，眼神顿时就死了。 “答应我，如果我的剧本很滑稽，请不要笑我……至少笑得小声点。”他有些惆怅地说道。 “没事，我看多了，不会笑的，至于其他我，他们只会吵我，他们笑你也听不到了。”万亦摆摆手道。 “唉。”演员万亦心情复杂，但是依旧做好了准备。 即使知道成为戏中人后自己几乎都不再像是自己，但依旧有许多万亦渴望能体验到这种奇妙的感觉。 演员万亦的名额可是很抢手的，一般分身可抢不到，所以这个分身不打算放弃。 于是他便理了理自己的衣装，对着魔主和良人道行礼。 鼠鼠的剧本，就不说成为这二位一样的存在了，总之比那位掏粪工人强就算成功。 万亦坐回了观众席，而眼前，新的剧目开场。 …… 从黑幕之中开场，画面中率先出现的是汽车引擎的声音。 很快，声音停止，车门开闭，有人下了车。 一个将自己脸遮得严实的男子在车外面等待了一会儿之后，迎来了另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人。 “验货吗？” “嗯。” 简短的询问和回答，两人来到车后面将货箱打开。 里面是孩子，最大有约十岁左右，最小连婴儿都有。 “共十二个，四个婴儿，人头给你算半个。最大的那个十一岁的有点皮，路上被我教训了几下才听话。” “十一岁的，太大了。”中年人的眉头一直皱着好像放松不下来一样。 “我原本没想拐他，他发现了我在抱小孩，不赶紧找大人还在那质问我，乐死，长这么大父母也没教好什么嘛。”那个男子不屑地笑了下，“你不满意这个当送伱得了。” “行。” 两人迅速完成了这笔交易。 最后车货箱里的孩子，婴儿被放进了一个木编的大篮子，其他孩子被绑好装在一辆三轮板车上。 他们都睁着纯净的眼睛，害怕地看着那个丑陋的中年人对他们安置，却又不敢出声。 这些孩子的身上都有伤，显然一路上受过教训的并不只有那个人口中的大孩子。 就在这时，一个小巧的影子直接从货车厢里窜了出来。 原来是那个原本遍体鳞伤缩在角落的大孩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奋起逃窜。 虽然这个时机卡得似乎很好，但在两人面前，这孩子还是太弱小了。 之前驾车的男子面色不是很好看。 这孩子的表现是在打他刚刚所说话的脸！ 男子没有动，但他体内直接蹿出一只大型犬兽，毛发不算浓密，但肌肉发达，十分强壮。狰狞锋利的牙齿间流下涎水。 “汪嗷！”犬兽咆哮一声，前面逃窜的孩子顿时被吓了一跳，脚步都乱了一下。 犬兽抓住机会直接跃出，轻轻蹭了一下这个孩子就将他撞翻在地。 孩子身上遭受鞭笞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浑身皮开肉绽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 甚至一只眼睛还流着血，已经是瞎了。 他恐惧地看着眼前比他还要大的犬兽，不断挣扎。 犬兽原本似乎还心存戏谑想要逗弄一下这个孩子，结果头探下去却被孩子一脚蹬住嘴吻，感觉晦气。 “啧。”男子不爽地咋舌。 犬兽好似得到命令，不再玩耍想开血盆大口直接咬住孩子刚刚踢了他嘴巴的腿。 “啊！”孩子直接发出凄惨的叫声。 宛若捕兽夹子般刚硬的嘴如此用力咬下，这孩子的腿彻底是废了。 犬兽还在摩擦牙齿，将孩子的腿硬生生缓慢地咬断。 孩子全身因为疼痛而踌躇，惨叫不断，然后直接昏死过去。 “我没让你咬断他的腿，这下更没用了。”丑陋的男子阴恻恻地道。 “凑合吧，你之后把他随便杀了找地方抛了就是，反正也没给你算钱。” 犬兽拖着那孩子回来，往地上一放丢在丑陋男子面前，转身回到了驾车男子的身体里。 随后他便开着来时的车离去了。 …… 这种开局在万亦看到的许多剧目中都是较为少见的。 良人道和魔主看着眉头都不禁皱起。 没想到原本图一乐的剧目，迎来的开场却并不像以往一样直接让感官刺激危机出现，或是从平淡的生活起始。 这场剧目戏中人，他们已经知道，正是那位试图逃脱结果却被咬断腿的孩子。 “人贩子……”万亦盯着画面中的两个男人。 三人静静地看眼前画面的变化，而万亦的眼神又时不时看向正在书写的那只羽毛笔上。 …… 随着那个丑陋中年男子的视角，画面展示了这些孩子所来到的地方。 倒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岭，周围建筑低矮密集，但是再向外远些的地方。所环绕着的便是高楼大厦。 天边乌云密布，好像昭示着这些孩子的命运。 丑陋的男子将这些孩子带入一栋建筑中。 里面能嗅到刺鼻的腐烂味道，阴暗湿冷。 男子将除了婴儿以外的孩子抛入一个大笼子里，然后将婴儿带走，也不知那四个婴儿之后的去向如何。 那位断了腿的男孩瑟瑟发抖，身体还在抽搐。 虽然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势处理，但可能是因为那只犬兽为了折磨他而将伤口处咬成一片血肉模糊，这个孩子十分幸运地避免了伤口处的大出血。 这使得他不用当即死在这里，当然，也可能是让他经受更多苦难的开端。 孩子昏迷了许久，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爬。 他动弹了一下，随后就感觉到脸上传来一股刺痛，然后那个在自己脸上爬的东西就快速离开了。 孩子睁开眼，看到了一只黑色老鼠的背影。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哦，对，他被坏人绑架了，想要逃跑也失败了，腿被一条大狗咬断了…… 看着自己只剩一只的腿，男孩眼泪夺眶而出。 之后的日子里，孩子们被那个男人相继挑走。 这里并不只有他们这批孩子，其他还有一些笼子，那里面装着更多看着憔悴消瘦的孩子。 那个男人只会给予一点干巴巴的米粒，定期补充一些水给孩子，保证他们不会大量地死在笼子里。 但即使如此，如果有哪个孩子悄无声息地死了他也不会在意。 很少有被他带走的孩子还能活着回来。 即使回来了，他们表现的样子也都会有些奇怪，最后再被带走几次后，便也一样回不来了。 他以后也会这样吗？ 孩子不清楚。 他奇迹般地在无法正常动弹的情况下，在这个恶劣的地方活了下来。 人已经麻木，脑海中只是无时无刻不回想着自己的父母，温暖的家。 原本说等考试成绩出来后……爸爸妈妈就要带他去玩…… 现在，应该是去不了了吧。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剧目：笼中鼠 “给你。”一个身子瘦削的孩子拿来一捧米递给他。 “谢谢……” 大孩子接过米塞进嘴里，这边算是简单地进食过了。 “你要水吗？”那个孩子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水盆道。 “你手捧过来，水都漏光了。”大孩子说。 “那伱也不能不喝水啊。” “你自己喝吧，水很少。”大孩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腿，现在痛感已经麻木减退。 几天下来身上如此多的伤势居然没有发生感染或其他并发症状，已经是堪称奇迹。 “不喝水会渴死的。”眼前的孩子道。 “随便啦，我都变成这样了。” “不要灰心啊，你之前逃跑的样子很帅的！” “帅……但最后我也不是动画片的主角，一下子就被抓回来了。我就知道不是所有坏人都像灰太狼那么好，如果它把羊羊的腿像我一样打断，是不是也逃不了了？” 眼前的孩子沉默了。 “所以灰太狼不是真正的坏人吧，我以前和其他同学说过，但他们不信。真正的坏人比灰太狼坏多了。”大孩子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眼前的孩子问道。 “尚央，高尚的‘尚’，中央的‘央‘你呢？”大孩子道。 “我叫陈斯，斯文的‘斯’。” “斯文，好名字啊，你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斯文的人。” “嗯，我们一定能出去的，警察叔叔肯定会把那个坏人抓住，然后来救我们的。”陈斯道。 “希望……吧……”尚央感觉自己脑子一片模糊，已经有些开始犯困。 陈斯见状便没有再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吱吱—— 耳边再度传来有些尖锐的吱声。 尚央在朦胧中看懂了熟悉的黑色老鼠身影从自己腿边爬过去。 老鼠，这边的老鼠好多。 他勉强挪动视线。 周围的老鼠好像变多了？听妈妈说老鼠很会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一只老鼠爬在他的断腿上，似乎对于他那里的烂肉感兴趣。 鼻子靠在他的腿部伤口处闻了闻，然后直接张口咬了上去。 吱—— “啊！” 尚央重新醒来，黑色的身影从眼底窜走消失。 他醒了，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眼前走过一个大人的身影。 这让他瞬间清醒，内心紧张。 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对方，正是那个丑陋的坏人。 对方又进来挑人了。 尚央动弹了一下，这引来了对方的一点注意。 那个男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腿被咬断了的超龄孩子呆在这个笼子里，看样子居然还没死。 他走过来，带着一点玩味细细打量了尚央一下。 “生命力这么顽强，可惜了，如果你再小一些的话，你内心的‘兽’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素材。” 尚央眼睛不断聚焦才勉强看清了对方那令人作呕的丑陋面容。 “不过十岁之后兽性就已经差不多稳固了，剥离不出来也没什么用，我暂时没时间清理库存，你就在这里呆着吧，看看我下次想起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还活着。”男人声音低沉地说着，最后笑了下，伸出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尚央的脑袋。 随后转身，随手把两个孩子打翻在地然后提起，带走了。 听着孩子害怕的叫声，尚央模糊的脑子再度开始转动。 兽…… 对，他记得爸爸说过，他年龄已经合适，可以去找寻自己的兽了。 如果在这里把自己的兽找到然后叫出来的话，他可不可以也变成厉害的英雄把那个坏人打败？ 但是……兽该怎么叫出来…… 他也不知道啊。 过去了许久，因为这里暗无天日，更没有时间钟表，因此完全无法辨认时间。 那两个被带走的孩子被扔了回来。 和之前的孩子一样，被送回来的孩子会变得怯弱、呆滞，一点小动静都会让他们瑟瑟发抖。但是他们却也不会再哭泣了，只是一味地蜷缩着。 尚央看到陈斯想去照顾他们，结果却被他们激烈的挣扎抓伤。 “他们肯定被吓坏了。”陈斯揉着身上红色的抓伤回到尚央身边说道。 “他们看着很像我以前养过的兔子。”尚央见状说道。 “这样吗？” “胆小，容易被吓到，但实际上也很温顺，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它熟悉我，不过最后还是因为意外让它跑了。”尚央道。 “我都没养过宠物，我妈妈不让我养。” “我也是求了好久才让爸爸妈妈答应的，兔子跑了之后我哭了好久……” 沉默了一会儿后，陈斯道：“他们这样子连东西都不吃，会饿坏的。” 尚央想了下，道：“你慢慢来，不要说太多话刺激到他们，把东西放到他们前面，慢慢建立熟悉感。” 尚央提供了一些他养兔子时候的建议。 虽然小孩养宠物的建议没什么太大的参考意义，但陈斯对尚央这个年龄最大的孩子很有信任，便去照做。 毕竟这些孩子也不是真的宠物，稍微温和些对待之后，他们的反应便也没有那么激烈了。 陈斯带着他们吃了点东西，喝了水，然后来到尚央这边。 他们对尚央这个比他们还无害的存在也没有太大抵触，尚央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对方没有反应。 真的像是温顺的宠物一样。 他如此想到。 看到尚央和陈斯经常的互动，孩子们遵循抱团的本能，也都向着他们两个聚集过来。 原本阴暗的牢笼氛围稍微缓和些许，大家一起说说自己的事情，聊聊未来想要做什么。 炫耀着自己在学校的成就，或者夸张自己特立独行的恶作剧。 大家脆弱的心灵得到了微小的慰藉。 但是，环境并不会因此发生太大的变化。 再度过去了几天，那些被带走过的孩子的情况并未好转，甚至逐渐出现了恶化。 他们变得越来越呆滞，就像是尚央看过的电视广告上的老年痴呆，呼唤他们时得到的回应越来越微弱，逐渐完全不回应。 就算在他们面前拍他们的脸，他们也没有反应了。 就像是……植物人。 逐渐的，想要给他们喂食也做不到了，他们连进食的本能也逐渐消失。 等到他们各种反应彻底消失，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还存在的时候，那个坏人再度走入笼子中，将这些孩子带走。 这也便是这个牢笼中一直不断循环的地狱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剧目：兽群计划 画面暂时离开了那惨无人道的笼中地狱，给到了那个丑陋的中年男子。 在一间简陋的房间中，分布着与房间风格相去甚远的仪器。 男人正在一台计算机面前写着记录。 【兽群计划日志】 【所谓御兽，驾驭的是人内心的野兽，或者说兽性，人虽然可以从群兽世界接引来所谓的兽，但那只是借用群兽世界不稳定的御兽形态，为自己内心的兽性提供一个合适的载体。根据各种研究表明，御兽的特质可以反映出御兽使的内心特质。】 【人的内心特质可以细分，以此接引来不同偏向的兽，做到同时驾驭多种兽。】 【人心决定了兽，但是影响本质上是相互的。】 【大量事实说明，兽受到严重损害时，人也会受到影响。兽重伤时，人的精神会趋于萎靡，兽若被直接击破，放任不管的话，人的精神会逐渐出现减退，出现形似阿尔兹海默症症状，严重者会成为植物人。】 【兽，可以影响人。】 【那么我大胆提出了假设，将不同特质的兽反过来给予到一个人，让人去接受所有的兽，那么是否可以创造出一个兼容百兽的“完人”？】 【只要内心足够宽宏之辈，想必能够同时驾驭无数的兽，主宰兽群，成为堪比“神”的存在。】 【这份研究的价值便在于此。】 【根据鄙人过去的探索，已经肯定了兽反过来影响人的事实。这个课题当下遇到的一个困难在于，难以取得大量的兽性。】 【兽性剥脱实验为此诞生，但该技术目前只可运用于兽性未稳固的十岁以下孩童身上。】 【同时这项技术的进展也遭逢了瓶颈。】 【虽然从种种指标来看，兽性剥脱是成功的，但或许是兽性承载技术的不完全，我无法保存从实验体身上剥脱出的兽性。】 【它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无法确认存在。剥脱实验尚未成熟，剥脱并未成功？】 【但这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实验体的反应完全符合失去兽性者的后续症状。】 【兽性肯定被挖出了，肯定存在于当下的某处！】 【我或许需要更进兽性承载技术，打造出合适的容器来捕捉这些游离的兽性。但是独自进行剥脱实验已经十分困难，当下条件并不支持我展开另一项进展不明的研究。】 写到这里，男人微微咬牙，敲打键盘的手指微微蜷曲。 但很快，他按捺住了升起的脾气。 忽然，旁边的通讯器振动，他眉头一皱拿起。 “怎么了？” “洛巴老板，你最近的实验需求是不是有点大了？根据我刚得到的线索，附近的搜查力度持续增长，一些线索也逐渐向你那边指引，再这样下去你可就要考虑更换据点的事情了。” 男人道：“我雇伱来不是要听这些的，你应该帮我解决掉麻烦，现在距离契约还有一个月！” “契约上可没说你动作会这么大，超出能力范围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可以加钱。” “哈哈哈，好说好说，不愧是国际御兽研究会的知名研究员，落马这么多年了积蓄还这么多啊。” “少废话，处理好你的事情！” “其实也是老板你的运气不太好啊，最近兽群界有新的兽主要诞生，对应现实界的话，距离咱们所在的地方很近。你为了方便实验挑选了个风水宝地，但这反而出了点纰漏。” 洛巴丑陋的脸因为心情的不悦变得更加难看：“兽主？呵，愚蠢的凡人就是不明白兽是无法真正驾驭的，我可是亲眼看着‘御龙主’被那条龙兽主的兽性指引向疯狂的，不够强韧的心灵意志只会被兽性支配！” “御龙主的晚年死因居然是这个原因？官方的说辞不是说旧伤复发吗？” “少打探这些没用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龙兽主现在可还活着，对于它而言，不过是在一个自负的人类身上寄宿了百来年，然后便收获到了大量养分而已，对于不灭的兽主意志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哇哦，这可真是有趣的秘辛啊！” “呵呵，你自己也要多留意，小心哪天被自己的兽性吃干抹尽。”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因为兽主的诞生，那群人肯定会来的，所以后续如果我碰上了他们，价钱上的事情……” “第七机关？呵，如果你真能挡住他们，那么价钱当然好说。” “你这么一说，那我可就不得不努力了啊。” 通讯结束。 洛巴将通讯器随手一丢，深吸一口气：“该死的，兽主！兽主！又是兽主！等着吧，我一定会打造出一个能轻易磨灭你们这些野兽意志的‘完人’的。” 说着，洛巴继续起他的实验。 …… “尚央哥，你有自己的御兽吗？”陈斯对尚央问道。 “我？还没有，原本应该快了的……”尚央有气无力地回答。 “这样啊，那尚央哥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御兽啊。” “御兽……什么都可以。”尚央回答。 什么御兽都可以，只要能把这个牢笼打开，带着其他人一起出去，什么都可以。 “那肯定是想要龙啊！”一个孩子说道。 “是啊，龙最帅了！” “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个被叫做‘龙御主’的超厉害御兽使！他那条龙特别帅！而且还很厉害！”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可惜了，他最后好像因病去世了……” “嗯……” 气氛稍稍冷却下来，但很快又在其他孩子讨论着自己未来想要的御兽的声音中重新火热起来。 “没有人想要小老鼠吗？”陈斯突然提道。 尚央看过去。 “啊，老鼠有什么好的？小小的，脏脏的。”有孩子不解。 “但不是说老鼠能打赢大象吗？” “那种肯定是假的，编故事糊弄小孩子！老鼠其实根本够不到大象的鼻子！”一个孩子肯定地说道。 陈斯道：“但老鼠爬得快，而且大部分地方都能钻，数量多，你看学校里不是有说团结力量大嘛，如果一大群老鼠团结起来那肯定很厉害的。我家里放了好多粘鼠板，但怎么都抓不尽，我妈妈都气死了。” “但老鼠偷吃大米。”有孩子道。 “是的，老鼠是四害之一啊！” 陈斯笑了笑：“但老鼠让人都这么费心思，也确实厉害是吧！” “变成御兽的话，不是只能有一只老鼠吗？一只老鼠一下子就死了，你就算多养十几只也没用，除非数量无穷大。” “也是。”陈斯点头说道。 尚央听着孩子们的话，保持着微笑，感觉自己身上一直的隐隐作痛都有所缓解。 真好啊，希望大家都能继续活下去。 吱吱—— 尖锐的吱声再度出现。 尚央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一片黑暗中，一只黑色老鼠躲在哪里。 那双黑色的眼睛，与尚央静静对视着。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剧目：相信奇迹 混沌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 孩子的热情终究是有限的。 积极向上的情绪终究会有极限，更何况是在危险时刻会来到的环境下。 当大家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得以勉强互相宽慰的情况下，逐渐熟悉的朋友被那个坏人抓走带来的打击会比以往更大。 “不要拉他！” 一声尖叫吵醒了意识昏沉的尚央。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孩子被那个丑陋的坏人抓着带走，但另一个孩子却紧紧抓住了那个坏人的腿，想要阻止他。 这不行……他可是大人，小孩子是打不过大人的，如果反抗的话…… 但是很显然，凝聚力已经高到一定程度的孩子们情绪立刻被这一声叫喊调动起来，纷纷上前簇拥着那个男人，想要阻止他。 坏人丑陋的脸面色难看：“杂种！给我放开！” “不放！不准带走我的朋友！” “朋友？！你们还在这种地方做朋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搞不清状况！”洛巴抽动身体，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这么多孩子一下子拥上来让他感觉也有些棘手。 他用力一巴掌甩下去，把一个抓着他腰间衣服的孩子打翻。 孩子的叫声，洛巴的怒骂混杂成一团，吵得尚央的脑子晕乎乎的。 就好像无数的老鼠声在周围回响。 等下……老鼠？ 他看过去，竟是真的看到有老鼠参杂在孩子之间，顺应着孩子的声音叫着，只是这个时候似乎是没人有心思去在意这些小家伙。 当这种激愤到达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只老鼠直接顺着孩子的身体爬上去，然后一跃而起咬住了洛巴的一只手。 “啊！”洛巴发出一声痛呼，定睛一看，只见是尚央不知何时上前咬住了他的手。 尚央听到洛巴的痛呼，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从原本缩在角落的状态，顺应着当下的气氛奋起。 洛巴怒不可遏：“狗杂种！” 瞬间，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只瘦骨嶙峋，毛皮脏乱，身上布满伤疤，一只眼睛瞎了，一只耳朵有着一个大窟窿的丑陋大猫。 这只豹子大小的大猫发出粗重难听的嚎叫，环绕着洛巴转了一圈，将纠缠洛巴的孩子全部打翻在地。 然后一爪子将尚央拍倒，爪子按住尚央的脸让他紧贴地面。 洛巴微微喘了几口，看着尚央道：“你觉得自己很高尚吗？小子，腿断了都还不安生度过最后的一点时间？” 尚央此时还是一副迷糊的样子，对于洛巴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洛巴气不打一处来，但忽然，他身上的通讯器又响了，他眉头一皱，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孩子便快步离开了。 那只大猫便也松开尚央跟上自己的主人。 “尚央哥，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陈斯和其他孩子零散的声音。 尚央看着倒在地上东倒西歪哭泣着的孩子，内心感觉悲从中来，眼泪也是忍不住流出。 吱吱—— 一只老鼠爬到了他的面前，小鼻子和他的鼻子轻轻触碰，能感觉到清晰的触感。 你们不是幻觉…… 你们到底是什么？ 想要我做什么？ 在这样的疑问中，尚央再度失去了意识。 …… “又怎么了？” “洛巴老板，我和第七机关打上照面了，确实是不容小觑的精英啊，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摆脱他们。这是个好消息，大概？” “来这么快？这才几天！”洛巴道。 “他们可是专门对策兽主的精英，这个效率已经有点慢了。” “我知道了。契约上的价钱会给你翻倍。” “嗯嗯，这点或许还不够。” “什么？”洛巴已经相当烦躁了。 “根据我和他们碰面时侯得到的情报来看，发现他们似乎并不介意顺手腾出一点时间来将老板您解决掉。” “我暴露了？！”洛巴声音不自主地抬高。 “还没有，暂时，但是与你相关的线索很多，而第七机关的顺手处理，我也不知道老板你做的那点准备还能挡多久啊。” 洛巴一声不吭。 “还有没做完的实验尽快吧，这批实验体可能是花不完了，把资料整理好准备撤离。这个月的钱我可期待着呢。” “该死的玩意，那你也最好给我尽心尽力一点！” “当然，当然。” 通讯结束，洛巴看向旁边担惊受怕的孩子，毫无怜悯地揪住了这个孩子的头发。 …… 大家一起上都阻止不了那个坏人带走他们的朋友这件事，将现实的残酷再度揭露在这些年幼的孩子面前。 他们不再聊天，变得沉默。 他们体会到了何为绝望。 洛巴最近停掉了给他们的饮食，有孩子觉得或许是因为他们惹火了那个坏人所以连一点吃的喝的都不愿给了。 同时，洛巴来挑孩子的频率也变快了，而在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去阻止他。 尚央只是静静地看着，内心也已经生不起愤怒的情绪。 “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陈斯蜷缩在尚央的身边，发出颤抖的声音。 尚央侧目看去。 连陈斯都这么说了。 虽然尚央的年龄比陈斯大上几岁，但他认为陈斯远比自己要成熟。 更加地乐观积极，更加乐于帮助他人，在绝望中都一直给予其他人希望。 可是，现在陈斯也要支撑不住了。 终究是孩子，他的极限便也要到此。 “我们，是不是连老鼠都不如啊。” “陈斯。”尚央呼唤道。 “对不起，尚央哥，不是我灰心，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之前看到你被那只大猫踩着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比老鼠还不如，至少老鼠的话，还可以从这个笼子里爬出去……” 陈斯的语气中带上明显的哭腔。 即使他已经在尽力压抑，但是坐在他旁边的尚央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尚央见状，缓缓道：“我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我从一开始被打成这样，一只眼睛看不见了，腿也断了，吃的东西还少，比那些路上看到过的可怜乞丐还要可怜，但我还是活到现在，活了好久，应该是好久。” 陈斯转头看过去。 “虽然活不到最后，但我还是觉得最后能认识你们，很开心。也谢谢你，一开始愿意找到已经被吓破胆的我搭话。” 随着大门的开启，噩梦般的脚步声快速逼近。 洛巴恶魔般狰狞的面容出现，孩子们开始直打哆嗦。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孩子，便直接走过来，抓住了陈斯。 陈斯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挣扎，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尚央则是抬起手，拼命地要拉住他。 “不用了，尚央哥，不用了……” 陈斯回头，有些迫切，但又有点释怀地小声道： “相信奇迹吧。”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剧目：兽主 陈斯被带走了，并且没有再回来。 没有奇迹。 在那之后，一个个孩子被挑走。 尚央所在的笼子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但他还活着。 有老鼠会给他送东西和水，一粒粒粗糙的米，一滴滴冰凉的水珠，在他意识模糊间一一塞入他的嘴里。 周围老鼠的声音变得愈来愈多了。 孩子在减少，但老鼠在变多。 要是自己也能变成老鼠的话，大概能轻松得多吧。 …… 画面给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此处有一批人正在讨论着一份资料。 “洛巴，国际御兽研究会原高级研究员，发表过多份极具价值的文章，个人的科研能力无可辩驳。与‘龙御主’叶星崖互为好友，关系密切，叶星崖晚年出于对他的信任，将伤势救治的任务交给了由他主导的团队。” “但是龙御主兽性失控，洛巴研究所被摧毁，团队成员全灭，龙御主身亡，洛巴遭到巨大打击，随后便疯狂地投入进‘兽群计划’中，希望用兽性打造出完美的人性。” “研究开始后没多久便被勒令停止，但他并未放弃，自发找寻实验素材，造成了多起儿童失踪绑架案件，在事发前畏罪潜逃，但研究计划并未停止。” “被通缉逃窜的几年间，他改换了多处据点，大概率为了研究考虑，据点挑选皆靠近于兽群界高能节点，每到一处地方，便会导致类似的儿童失踪案件。” 资料放完，在座各位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的目标已经很清晰了。” “叶星崖不信任更加优秀的治疗团队，反而去找什么研究团队，果然交友须谨慎啊。”一个人两手一摊说道。 “对那位做出过诸多贡献的龙御主还是保留最基本的尊敬吧，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解决这个通缉犯的事情。”为首的人沉着说道，止住不好的话头。 旁边另一人继续汇报道：“接下来要说的是处理洛巴一事的重要性。洛巴疑似正在进行的大量疯狂研究，导致了兽群界高能节点产生偏移，最终兽主的诞生点和时间相较原本的预测会出现较大的误差。” 此言一出，原本之前还只是打算顺手处理洛巴事件的其他人皆是打起精神。 “也就是说，抓获洛巴这件事，已经从一件顺手为之的事情，变成了我们必须要全心对待的事情，大家明白了吧。” “是。” “明白。” 大家相继回应。 “洛巴雇佣了一个帮忙扫尾的清扫人，同样是国际上一位知名的通缉犯，我们的成员在前些日子的调查中与对方遭遇。匆忙之下尝试抓捕失败，确认对方身份就是‘吴砂’。” 看到这个资料，大家纷纷颔首。 “各位做好准备，我们将在明日凌晨时分动手。” 众人应声，散会后快速离开。 …… “……” 尚央在笼中的日子就是不断地苏醒，昏迷，再苏醒，如此重复。 原本和其他孩子聊天，他还会强打起精神，但是现在昏迷的时间已经远比苏醒的时间要多了。 身体状态还在恶化，再这样下去，即使是那不明所以的“奇迹”也拯救不了他。 最近睡梦中开始做起一些奇怪的梦了。 脑子里多出不少模糊的声音，但细听之下，似乎又只是一些鼠叫。 各种自己应该从未见过的画面在眼前闪烁，转瞬即逝，难以记忆。 这时，他听到了陌生而又有些清晰的讨论声，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恢复清醒看过去。 发现了两个从未见过的身影在笼子外面说着什么。 “这里好恶心啊！这些……是孩子的尸体！” “都生蛆了，不要靠近了，恶心。” “太残忍了。” “这里可是深渊界线带，这个时候才出来这些恶心的东西已经很仁慈了。” “别跟我炫耀你探索深渊界线带的资历了，我就是受不了这里而已。” “快点过去吧，把任务做了好赶紧脱离。” 两人正讨论着从这边走过。 突然，其中一个人愣了下道：“喂！这边还有个活着的！” “不是吧。” 只听得一点声响，牢笼就被打开了，那两个人便走过来。 是两位男性，但并不丑陋，都是饱经沧桑的中年人面孔。其中身材健硕的那位率先靠近过来，抱起尚央，细细检查。 另一个人则是皱着眉头，小心地张望周围。 “嘶，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抱着尚央的男人惊道。 “什么？” “他一只眼睛被打烂瞎了，一条腿好像被某种猛兽咬断，伤口处的肉全部腐烂了，身上这些伤势，也是明显经受过大量折磨。不知道有没有补充多少饮食……这都还活着。” “别指望了，赶紧走了，任务是见证那什么兽主的诞生，我们线索并不清晰，只知道和这个简陋的地下实验室有关，时间可不多。”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 “但是这孩子。”抱着尚央的男人有些不忍。 “我看他虽然够坚挺，但估计也是没多久可活了，换寻常界线你圣母心泛滥一下我还无所谓，在深渊界线带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导致出问题。”他的队友说道。 “可……” “啧，肯特你老毛病犯了。不忍心就带上，反正这点负重也无所谓，但是说好，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问题，可别牵扯上我。” “嗯，谢了，安东尼。” 男人将尚央抱好。 尚央这才明白了什么。 他们，好像是来救我的？ 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他对这个情况似乎有种熟悉感，就好像自己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一样，可能是在那记不得的梦境之中。 “呃……”他发出声音，睁着一只眼睛。 “你醒着啊，没事吧，身上哪里痛吗？”那个男人道。 尚央摇头。 “不要害怕，马上就带你出去。” 看着自己队友热心肠的样子，安东尼颇为无奈。 他们快速离开了这个糟心地方，来到一条走廊上。 突然，眼前黄沙飞扬。 两人顿时精神紧绷。 一片沙海直接从走廊尽头涌来，看起来避无可避。 旁边的安东尼率先迈步上前，双手一招形成一道能量壁障挡住了黄沙冲击。 黄沙冲势稍有减缓，他们还未松口气，就见到一对锋利的口器从沙中探出，直接刺破了能量壁垒向着他们抓来。 好在他们二人精神一直紧绷未松懈，快速后撤躲开攻击。 “你们怎么溜进来的？这样子我不好给老板交代啊。”那对锋利口器排开黄沙从中钻出，是一只足有马匹大小的黄褐色蚁狮。 两位外来者对视一眼，肯特问道：“有情报吗？” “有印象，应该是这边一个很厉害的通缉犯，粗略估算有六变水平。”安东尼双手搓弄法术，精神集中。 而抱着尚央的肯特看向周围的道：“不能被他拖住，我感觉会不妙。” “巧了，我也是这么感觉的。” 正说着，对方的蚁狮头部那颗昏黄的水晶散发出相应的光芒，周围的风沙再度将眼前男子和蚁狮的身影吞没，然后对二者展开围剿。 二人不打算迎战，一边对抗沙子的侵蚀一边撤离。 吴砂紧跟着他们，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他一直盯着洛巴这边的情况，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有信心能真的挡住第七机关，所以随时准备着等事情失败之后，直接把洛巴的成果打包后拿去卖赚笔钱。 没想到这点小心思让他看到了意外潜入的这两人。 如此匆忙的样子，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强大兽性的气息，虽然确实身怀某种力量，可还是看得人感觉奇怪。 如此素质和第七机关也差得远啊。 他思索着，忽然身上的警报响起。 心中一惊的同时，手边的通讯器也紧跟着响起。 他一边查看自己哪里安排的警报被触发，一边接起电话。 “你在做什么？第七机关已经来了！你没有提前告诉我！”洛巴愤怒的声音传来。 “什么？！”吴砂懵逼。 他应该已经把对方大部分搜查线索都给摆平了才是，第七机关就算再厉害，只派出几个人调查洛巴的话，吴砂能保证糊弄对方好一会会儿。 结果现在这是？ 他迅速看向手中的监视器。 只见洛巴地下研究所外围设下的所有防备被迅速拆除，外面已经围满了官方势力的影子，同时几个明显身手不凡的身影驾驭着它们强大的御兽从四面八方推进而来。 还有几支队伍开始封锁一切可能的逃脱出口，效率看得令人胆寒。 “这个规模根本不是‘顺手’的意思啊！” 吴砂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是你自己作死啊！洛巴！虽然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捣鼓些什么，但是第七机关直接对你出手，你肯定触犯了什么？” “闭嘴！不管我触犯了什么，契约……” “别管什么契约了，我要撤离，你如果没做好准备的话，希望我再听到你的消息的时候你是在牢里而不是死于第七机关的处决！” 说完，吴砂直接挂断通讯。 不过，虽然说着是要撤离，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向着洛巴的资料室过去。 不论怎么说第七机关都来得太早了，现在指望洛巴付全款是没希望了，那他只能及时止损掏一些东西。 对了，刚两个溜进来的人好像和他顺路。 啧，真不爽，如果不是很厉害的话就顺手杀了吧。 向着，吴砂继续向着已经跑远的二者追了上去。 …… 正在逃窜的两人看到了一间厚重的门扉后直接进去，其中瘦削的男子辨认了一下之后按住按钮将门关上。 等待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响动。 “好像追到一半不追了。”肯特查看后说道。 两人将身上的沙子拍下，看着眼前杂乱得陈列着许多纸质文件的房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档案室？” 肯特先将尚央安置下来之后，两人一起查看起这些文件。 “看不懂，但好像都是这个世界比较高深的文章知识。” “这里果然是什么黑暗人体研究的地下实验室。” “啧。” 两人相继说着，然后继续看起来。 尚央看着眼前两人的背影，大概能感觉到，这两位应该算是“好人”。 他或许真的是要得救了。 但是，还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 好重……重…… 吱吱—— 耳畔传来老鼠的声音。 老鼠？ 他被带着跑了这么久，还有老鼠跟着吗？ 此时两位外来者看到了唯独一份被摆在一张干净桌子上的笔记。 上面字迹潦草，好在并不算后，翻了几页看到了勉强能看的一部分。 【兽群界并不是一个实体世界，虽然是‘兽’，但那里的兽和我们人类所寻常的认知是有差异的。它们其实是一种没有实体的灵体存在。虽然在很长时间里，我们都将兽群界视为现实的亚次元，但根据大量的研究表明，或许我们这种形态低下的实体界，才是兽群界的亚次元。】 【但是实体界的物质似乎能更好的被兽群界接受、吸收，因此无形之兽们都想要跨越高能节点来到这边‘进食’。当然也有更为友好的兽，选择自身与人的兽性相结合，取得一个合适的半实体。虽然那会导致一些兽反受人的驱使。】 【兽主是十分特殊的兽。对于兽主大部分的认知只是一种强大的兽，当然这也不能算错，是事实。但从形态上来说，它们往往有着更为成熟的自我形态，不会随意受人心摆布。】 【如若希望，它们其实能轻易支配人类。因为它们其实远比人要高级。】 【每个兽主有不同的嗜好，喜欢进食一些不同的物质、特质，因此现实界大量同质物种的堆积很容易吸引来喜好相符的兽主的注意。】 【尤其是刚诞生的兽主，在灵智最模糊的时候，最容易受到吸引。但它们和人接触后会更高效的方式认知人们的世界，所以对它们进行蒙骗是不可能的。】 【但是，兽主只是因为过于高级才不会受低级人类影响的。而这种上下级应当可以被打破。】 【笔者的这种想法遭到过一位兽主的嘲讽，但是它并未否认这种可能性。】 【那么从何着手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对于只能依靠兽来觉醒兽性的人来说，如何来达到逆转高低上下等级的层次？】 【寡不敌众。】 【虽然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数量是可笑的，但是……】 【如果连量变都不去做，那又何谈找到质变的道路。】 读完这些内容，本就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定了解的两人感觉得到了更多的深刻知识。 但是这终究不是他们过来要做的正事。 对兽主的知识增加了，但是他们要看的是真正的兽主啊。 轰！ 突然，大门被黄沙剧烈撞击，本就锈蚀的铁门被轻易撕开。 吴砂走进来到：“这里可放着不少当初洛巴落马跑路时候从研究会那带出来的珍惜资料，虽然看不懂，但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你们可不要大手大脚得弄坏了我的财富。” 蚁狮堵住门口，显然是不打算让他们逃离了。 二人打起精神，准备背水一战。 “吱吱——” 忽然，在场所有人的耳边都听到了某种尖锐的声音。 吴砂只是小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感觉不对，什么普通动物能在他的蚁狮的威慑下还能发出这么响亮的叫声？ 而两位外来者更是直接呆滞了。 【任务：见证兽主%4&……■■……诞生……失败%￥@……成功……可脱离……】 他们的任务……出了什么事？！ 身后，尚央睁开了眼睛。 ……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 剧目：半兽半人之主 …… “你想活下去吗？”一个声音在耳边问道。 尚央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回答不出来。 “你想死。”于是那个声音肯定道。 尚央依旧没有回应，就好像他的心已经死了一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明明是最该率先死去的你为什么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依旧没能死去，甚至还等来了两个好心人的相助。” “伱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好运’从一开始的庆幸，到陈斯离去后开始质疑、憎恨。” “更想活下去的人没能活着，早该死去的你却苟延残喘。” “只因为这该死的运气。” “那么，你还在坚持些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那个声音连连质问。 尚央眼神这才出现了微弱的波动，仅剩的眼球偏转看向那片黑暗中，那个声音的来源。 那片黑暗里…… 不对，不是“黑暗里”，而是那片黑暗，那片巨大阴影本身，就是一只巨大的“老鼠”。 那双宛若烛火微光的眼睛注视着相较它而言渺小的尚央。 老鼠…… 尚央嘴唇微动，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缓缓开口：“你为什么是老鼠？” “什么？” “巨大……和老鼠，是矛盾的。” “……” “巨大，就是强大，渺小即是弱小，老鼠是弱小的，不该这么大。” “愚蠢的短见，生命的强弱与大小无关。” “……嗯，老鼠也很强，比我们这种人要强。”尚央沉默后应道，“但老鼠的强大，肯定也和大小没有关系吧。” “……” “你是天生这么大，但还是开玩笑一样地用着老鼠的样子，还是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老鼠，所以才让自己变得巨大？” “够了！” 眼前的阴影向着尚央逼近而来。 “向死的幼年人类，既然你已经没有生的渴望，那便将你的一切交给我。”大老鼠的眼睛明灭闪烁。 尚央道：“我讨厌老鼠。” “你……” “不过也不是不能给，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问……” “是你一直在救我吗？” 眼前的大老鼠没有回答，顿了一会儿后，声音才再度传来：“你在耍我吗？小子。” “你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在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你明白了什么。” “看来反倒是我的急切给了你机会。” “但我不会撒谎。” “我一直注视着你，准确说，是你身上所堆积的某些东西。对于你的死活，除了刚才一小会儿以外，我也都漠不关心，当然现在也是如此。” “所以我不会救你，也不可能救你。” “这样啊。”尚央听到回答露出笑容。 笑容逐渐变得明显，随后笑出了声，笑得开怀，笑得肆意。 眼泪不断流出，但笑声没有停止。 直到许久，他才缓和了下来。 “吱吱——”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鼠叫。 尚央回过头，看到了一只小老鼠匍匐在那里看着他。 一只黑色的，十分寻常的老鼠，纯净的豆大小眼睛看着这边。 不止。 在这只老鼠的身后，那一片黑暗，同样不仅仅只是“阴影”。 那是鼠群。 数不清的老鼠，簇拥成一团，但却又没有发出嘈杂的声响，都在静静地看着尚央。 “你就此苏醒的话，不止要从此背负着他们活下去，我的这份也就要交给你了。我的形态并未成形，就因为那个疯子人类，以及你们这群失败品，亦或是某种意义上的成品的影响。”大老鼠开口道。 “你刚诞生，但是马上就要死去，你听起来却一点都不伤心。”尚央并未回头，但却依旧发问。 “从未活过，又何谈死去。于我而言，生与死的定义又岂是你一个幼年人类能明白。何为生，何为死。若你替代了我，用本属于我的视角替我看完这个残酷的世界，我又如何不算活过？” “好难懂，我听不懂啦。”尚央做出了一个孩子所该有的反应。 “没事，你很快就会懂的，在我们的认知结合后。同时身为高等生灵与低等人类而存在，以半兽半人之主的姿态诞生。自卑、自暴、自弃、自怨、自艾、自伤、自灭、自毁……纯净的绝望。”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说，我对你这个继承者，感到十分满意，咳呵呵……” 大老鼠阴森地笑道。 尚央沉静了一会儿，随后，半身匍匐着，放松了身心。 好似收到某种信号，那只最前端的小老鼠猛地蹿出，向着尚央扑了过来。 身后浩大的鼠群紧随其后。 这个画面最直接的形容那便是：鼠灾。 黑色的老鼠一个个扑到尚央的身上，阴影裹上他的身躯，逐渐将他的每一寸肌肤覆盖。 直到他所剩的那最后一只眼睛，闭合…… 睁开。 …… 尚央的身下凝聚出一团黑色流质，那片黑色仿佛一片小小的汪洋，而其中显然有着许许多多的东西在跳动。 “吱吱吱吱吱——” 尖锐吱声接连响起，这次不论是谁都能听得真切，清晰。 “老鼠！”安东尼惊叫出声。 只见不知何时，一只肥硕的大老鼠从他脚边蹿过。 肯特肌肉紧绷，冷汗直流地望着这一幕。 这只老鼠目标明确地冲向吴砂，但吴砂反应极快，蚁狮的口器快速一夹将这只扑上来的老鼠夹碎。 肯特和安东尼看向了老鼠的来源，他们的身后。 黑色流质填充了那缺失的一条腿，尚央久违地，重新站了起来。 “他难道就是……”肯特迅速将尚央身上出现的异变和界线带任务的异常联系起来。 “两位好人叔叔。”尚央神色漠然，本该缺失的左眼缓缓睁开，露出诡异的白色眼珠如烛火般明灭，瞥向二人：“我不想伤害到你们，先离开这里吧。” “你……”肯特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安东尼死死拉住。 肯特明白安东尼的意思。 这里是深渊界线带，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而这明显不对劲的情况，肯特还要贴上去那大概率是自寻死路。 “脱离。”安东尼直接道。 肯特又看了一眼尚央。 尚央对他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 肯特不禁叹息：“脱离。” 两人相继消失在原地。 吴砂因为眼前接连发生的超出想象的事情所震惊，直到眼前这个孩子苍白的左眼看过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难道洛巴成功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句子应该是这样用的吧。”尚央开口，口吻已经不太像一个孩子。 “我知道你，之前咬了洛巴一口的小崽子，我其实很欣赏你。你似乎从某种渠道得到了非凡的力量。真是令人羡慕，我有个提议，我们可以一起……” “吱——” 尖锐的鼠叫声好似要穿破吴砂的耳膜。 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团黑色流质已经汹涌而上，其中可以看到无数老鼠簇拥的影子。 吴砂迅速以黄沙对敌。 在狭小的空间下，黄沙并没能大规模迅速成型，尚央的左眼散发光芒如烛火摇曳，黑色流质发生了形变，直接化作一把由老鼠组成的黑色长矛，其表面还能看到老鼠爬动的身影。 长矛贯穿黄沙壁垒。 吴砂迅速层层加固防护，同时头下意识偏向一侧。 面颊一阵刺痛，脸上被划破伤口，鲜血流出。 吴砂进入战斗状态，直接伸手一指，蚁狮快速穿破黄沙扑出，撞碎黑色流质和一簇小老鼠后抓向尝试靠近过来的尚央。 但蚁狮将眼前的尚央碾碎之后，才发现只是一个虚假的分身。 身后传来危险的刺激感，吴砂非但不慌反而嘴角一勾。 刺啦！ 其背后探出锋利的尾勾，直接将尚央伸来的右手轻易切断！ 理所当然，作为国际知名通缉犯纵横多年，吴砂的底牌层出不穷，他有多少只御兽无人知晓！ 尚央眼睛睁大。 “小子，真以为自己得到什么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的机遇就天下无敌了？战略漏洞百出，经验生疏，还想跟我斗？” 谁知尚央最大波动的表现却也仅限于刚刚的睁大眼睛了，被切断的手臂喂给鼠群，苍白的烛光左眼盯死吴砂：“谢谢，受教了。” 断臂顷刻间被鼠群构成的黑色流质填充，随后再度探出手。 吴砂毫不示弱与之对抗。 数个来回之后，他正等待着时机，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提不起劲，全身感觉到一阵钻心剜骨的疼痛。 他的兽们及时给予了他回应。 伴随着战斗的进行，它们的身体里，正在生出老鼠！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 剧目：我、我们 “兽主和人类认知的结合，现在我们的视角达到了兽主和人类单独都不能达到的境地，精彩。” 尚央自言自语，一黑一白的两眼看着眼前因为异变而陷入恐慌的吴砂。 “很轻易地就能剖析实体界生灵的形态，然后通过一些适当的干扰让他们变成形似于我们的一部分。” 尚央无法形容自己眼前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有实际可触摸的现实，但在这现实之上，却还有一层并不完全稳定的东西，有点像是灵魂一说，但又有一定的差距。 尚央在实验自己能对这样一个奇异的世界做到什么程度的干涉。 现在来看，他的双手能做到的，还有很多。 “吱吱——” “我知道了，我并不能恢复过重的伤势，刚刚断掉的手臂已经永远失去，即使我因为生命形态的进步而忘却了低级的疼痛，我也依旧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一声鼠叫后，尚央立刻回答。 但他的周围除了跳动的鼠群以外，什么都没有。 吴砂不断地调用自己的底牌，各种稀奇的御兽被驱使，发挥着外界从未确认到情报的强大力量。 但是他并不是在对抗鼠群，而是在自救。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分解。 就好像从身体内部开始，在被老鼠啃食。 不论是怎么样的治疗，还是果断地壮士断腕，皆无法制止他身体的异变。 “小子！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目眦欲裂，一直轻松的表情不复存在，面目狰狞。 尚央没有理会他，一边低声自言自语，一边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等下！小子！你不能把我就这样丢在这里！我为之前的冒犯道歉！你帮帮我！救救我！饶了我！我的钱可以分伱一半……不对！全分你！我还可以帮你抓住洛巴！让你随便出气！不论如何，放过我！” 吴砂想要靠近尚央矮小的背影，却直接双腿一软匍匐在地。 向后一看，骇人得发现他的双腿已经变成了老鼠散开！ 他的兽，他的人，都在变成这些看似平凡，但聚集起来之后形成漆黑洪流的老鼠！ 尚央没有理会他，径直自己走开。 吴砂还想说什么，张嘴却直接吐出一只老鼠的脑袋，这个脑袋是活着的，不断颤抖，蠕动，眼睛开闭，发出尖锐的叫声。 这一幕彻底摧毁了吴砂的心智，在惨叫声中，他与他的兽被鼠群吞没。 “没错，坏人的同伙是不能信任的，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不对，是我们。”尚央念叨着。 鼠群沿途走过，蚕食着这栋建筑本身。 通过啃食，鼠群对实体界的转化更为迅速，短时间就能将一块废铁转化为数只老鼠。 建筑在坍塌，老鼠在变多。 找人很麻烦，建筑的墙壁阻挡视野，如果一切畅通无阻的话，那么找起来想必会简单许多。 忽然，或许是因为建筑的支撑出现问题，尚央身后的天花板碎裂塌陷。 从上面落下来了一位气势惊人身材高挑的长发女子，她落下的瞬间，一条章鱼触手接住她帮她平稳落地。 她快速环视一圈，一眼看到了尚央。 “你是……尚央？” 没想到这个陌生人的大姐姐一口便喊出他的名字。 “姐姐认识我吗？”尚央问道。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你这是……”女子一开始还有些欣喜，但看到尚央的样子之后，眉头便死死皱起。 “没事，只是给自己化个妆。”尚央也看了下自己说道。 他的头发也已经变得有些干枯灰白，明明他才十一岁，加上身上的伤痕，以及由不明黑色物质构成的肢体，还有那不详的苍白如烛光的左眼。 尚央已经和女子脑海印象中，失踪儿童名单上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相去甚远。 “我带你出去，我们来了，已经没事了。” “姐姐你们是来找兽主的吗？”尚央直白地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兽主？”女子警惕起来。 “如果你们想找的是兽主，那么它现在就在你的面前。”尚央抬手抚摸单薄的胸口示意道。 “你说什么？”女子声音抬高。 “请不要担心，如果你们接下来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事情，我都会答应，把我关起来，再让我配合进行研究什么的，我也不会抵触。”尚央道，“不过，至少要在让我找到洛巴先生，和他说几句话先。” “不行！”女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孩子，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我现在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你的伤势会得到治疗，断肢也有接回来的机会，有温暖的床和热乎乎的牛奶，再见到你的爸爸妈妈，已经没事了，好吗？” 女子似乎并不擅长说些柔情安抚的话，语气依旧十分僵硬，但看得出来她有些急切，并且十分努力。 尚央没有反应。 女子正想再说些什么，制服衣领上的通讯响起：“汇报，洛巴以及儿童绑架犯罪团伙已尽数抓获，后续搜查已经展开，暂时没有找到生还孩童，请示楼桦队长。” 楼桦正要说话，就见到在通讯汇报出来之后，眼前的尚央顿时消失不见。 她惊讶之余反应更是快速，一只水蓝色的大章鱼被她唤出，直接用触手将周围的障碍物扫进，这才勉强看到了一个黑影沿着建筑的缝隙快速移动，最后消失在了通风管道中。 楼桦抓紧衣领：“全体队员注意，有一个孩子身体发生严重异变，高度怀疑有报复倾向，一经发现立即阻止，切记不得伤害！” …… “通讯频道，好神奇的东西，用那个东西可以做到两个人隔着很远就能对话。” “和电话很像，但可能比打电话还要厉害。” “但通话的时候产生的关联，我们似乎也能看到了。” “找到洛巴了，我……我们正在过去。” …… 半塌的建筑外，洛巴嚎叫着被几个人死死按住，他那只和他本人一样丑陋的大猫也被其他御兽所控制，周围的犯罪团伙被集体控制起来，其中也有之前将尚央抓来送给洛巴的那个男子。 现在这个男子瑟瑟发抖，全然没有当初折磨尚央时候的意气风发。 主要行动之一已经完成。接下来第七机关会开始搜寻已经诞生的兽主，同时搜救可能还存活的孩子。 就在他们打算押送这帮犯罪分子的时候，一只黑色的老鼠从建筑中仓惶逃窜一般地跑了出来。 一位第七机关的成员突然有所察觉，大手一挥，天上盘旋的巨鹰向下发射来狙击枪一般的高精度气刃射击。 老鼠被瞬间粉碎。 但是这只老鼠被轰散成渣的同时，它的尸体化作一团漆黑泥沼扩散开来，从中出现了尚央的身影。 在场所有人看到一个孩子突然出现在那里，第一反应都是疑惑，但后续的反应各有不同。 第七机关立刻严阵以待，隔在尚央和洛巴以及那伙犯罪团伙之间。 而洛巴，在呆滞之后，原本丑陋狰狞的面容却突然露出狂喜之色：“我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没错！我成功了！我肯定成功了！龙！我证明了！我成功啦！哈哈哈哈！” 在洛巴的狂笑萦绕下，尚央向着他走去。 但之前驱使巨鹰的成员走出道：“孩子，我们同情你的遭遇，你现在或许因为意外得到了强大的力量想要报复，但他们更该得到妥善的法律制裁。” “我理解你们，叔叔阿姨，你们都有自己的职责，维护着社会的稳定，即使偶尔力有未逮——是这么形容吧——总之这并不是你们的错，你们不必如此内疚地看着我。”尚央语气参杂着老成和孩童般的稚嫩两种感觉，有些奇异。 “维护法律秩序对于人类社会有着重要的意义，我应该知道。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将他交给你们。但是，我不止是我，我还是我们。” 原本听着尚央的话，还稍有放松的所有人心思再度提起。 下一刻，另一个尚央出现在了洛巴的身前，这次和吴砂那次不同，毫无征兆，娴熟精湛，甚至还提前拖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抬起手，所有人已经反应不来。 但楼桦的身影及时赶到，一只蜈蚣缠绕着她，帮助她以飞快的速度漂浮移动，在大家眼中也好似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尚央的身边，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你只是个孩子，不能手染人命！”她喝道。 “你说得对，楼桦姐姐，但是，已经晚了。”尚央没有反抗。 洛巴的笑声戛然而止，开始剧烈咳嗽，一时间说不出话。 不远处的犯罪团伙则是当初发出几声零散的尖叫后尽数死去。 洛巴咳嗽着，但依旧满怀欣喜地抬头看着尚央。 “我不是‘完人’，就凭你那点碰运气般蹩脚的技术，还想要成功？” 尚央的声音中重叠着无数孩童的声音，以及一道尖锐的讽刺。 “成功的不是你，而是我……” “我们。”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剧目：底线 “这副丑陋的样子，你心目中的‘完人’就是这样吗？洛巴先生。”尚央轻声问道。 洛巴还在咳嗽，艰难地道：“你成功支配了兽主……咳咳……咳……这是普通人……咳……所做不到的！咳咳……” “不是支配，只是融合。你的追求如果仅此而已的话，要我夸夸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沦落到如此地步，所追求的也只有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真是可怜。” 尚央还要继续说，但已经被楼桦抱住脑袋，被迫停下后续的话语。 “你……咳咳……这不对……不对的……肯定是成功了的……不然……单独的人不可能胜过兽……不可能的……如果你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星崖不行……为什么？” 洛巴不断念着，不断否定。 他心中冒出了无数的疑问，但是如今，他也已经无法再去寻找答案了。 他浑身上下开始出血，肢体末端逐渐发黑并向着全身蔓延。 最后，瞪大眼睛看着尚央，呼吸微弱，直至停止。 周围的人都默默望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给你们添麻烦了，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之后我不会再调皮了。”尚央抬起头看着神色复杂的楼桦，轻声说道。 …… 之后，尚央被送入了押送车內。 在见过了尚央的力量之后，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被当作一个简单的受难孩子了。 车内设下了许多抑制兽性力量的装置。 尚央没有反抗，但这些东西对他貌似没有什么用。 他安静地坐在车内，楼桦坐在他的面前，接过了看护他的任务。 “姐姐是第七机关的总队长吧，其实不用这么警惕地看着我，我说了我接下来会很乖的。”尚央开口对眼前的女子说道。 楼桦两腿交叠，双手抱胸，身上的制服衬托着她成熟的身材，但是她的脸色看着尚央却并不美好。 “从职权角度而言，洛巴掌握着许多秘辛，我不能让他这么轻易死去。从一个常人的情感角度考虑，第七机关进行的私刑其实并不算少，让你杀死几个罪犯发泄情绪，我可以接受。”楼桦直接说道。 尚央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道：“但是姐姐你刚刚想阻止我的心思是很认真的。” “因为你只是个孩子。”楼桦道，“如果你是个成年人，我会放任，但是你只是个孩子。” “不论是成年人还是孩子，沾染人命都是不好的吧。姐姐你这算是形式主义吗？”尚央好奇地问道。 “随你怎么说，不过与其说是形式主义，但是我更愿意将其称为我的底线。”楼桦道。 尚央笑着颔首：“姐姐你真的是个好人啊。”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楼桦道。 “不止我，我们都这么觉得。”尚央身边窜出来几只老鼠，吱吱叫着看了几眼，然后又被尚央按了回去。 楼桦忍不住道：“他们都是……” “嗯，大家都在这里。”尚央温和地道。 楼桦眉头一皱，不由得抬起头压抑了一下情绪。 “我之后会怎么样呢？姐姐。” “你什么事都不会有，我说的。”楼桦想都没想便如此说道。 “这不对吧，我已经不是单纯的无辜孩子了，杀了人，变成了兽主一样的东西，怎么说也不会没事的吧。” “你对第七机关的了解太少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乖乖等着就是了。”楼桦强势地说道。 看着楼桦的样子，尚央笑了笑，缓缓低下头。 填充残缺肢体的黑色流质缓缓消退。 左腿和右臂顿时变得空荡荡，那只令人难以忽视的左眼也闭合而上，不再睁开。 一切异常褪去，尚央完全变回了一开始那脆而无力的姿态。 低下头，他感觉自己怀里多出来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果不其然是一只小老鼠。 这只老鼠坐在尚央的怀里，抬头看着尚央。 “嗯，我很愤怒，获得力量的时候，我甚至有想过要摧毁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那样子的话一定会非常爽快吧。” “但，最后还是忍耐住了。” “吱吱……” “谢谢你，一直在和我搭话。” 说完，尚央彻底放松下来，疲惫一股脑地涌上来。 不再是因为各种关系影响而导致的昏迷，而是因为疲劳而陷入的沉睡。 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脑袋后仰，他靠在位子上。 “我有没有像个斯文的人呢？”他轻声问道，随后沉入梦乡。 …… 这一觉睡去了很久，他真的很累了，不过在熟睡中，隐约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更加柔软的地方，脑袋也枕在温暖柔软的枕头上。 这种温度让他的熟睡更加舒适。 而当他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押送车上，而是身处一个光线昏暗的剧场中。 尚央占了连着的几张观众席座椅作为床铺，而脑袋枕在别人的腿上。 他正过脸，看到了将大腿借给自己的人。 一个脸蛋白净的帅气哥哥，就是那黑眼圈有些可惜，但还是很帅的。 就在尚央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闭目养神的人影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和尚央对视：“你醒了。” 尚央连忙起身道：“你好！” 万亦揉了揉自己被枕得有些发麻的大腿道：“你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不用了，已经睡饱了。”尚央摆摆手道。 这时他也看到了旁边除了这位黑眼圈大哥哥以外，还有个白衣长发大哥哥，以及一个军人叔叔。 他很快明白了什么：“这里难道就是那个一直吸引着我的地方吗？” 其实他在成为兽主之后，双重认知的结合下，尚央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着一层薄纱，这层薄纱之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不过，当时被鼠群的意志推动，他没有过多在意这点。 虽然如此，在他意识到那层薄纱之后，那层薄纱也在自发地不断削减。 大概是他后续在车里睡着的时候，薄纱彻底消散，他便也被那个东西吸引进来。 所以，薄纱之后的神秘之地就是这个剧场吗？ “我就说，以他最后的状态，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特别，你看这不就在睡梦中觉醒了吗？”良人道一边强调着自己的猜测，一边对着尚央点头示意。 “这是目前为止最年轻觉醒的戏中人了，甚至在一次剧目中就完成觉醒，天赋异禀啊。”魔主笑着，神情温和。 “大家好。”尚央还有些发愣，但很有礼貌。 万亦还是一副疲软的样子，道：“你俩给他介绍一下吧，我再休息下。” “嗯。”良人道和魔主应声后，便开始给尚央讲述戏中人和剧场的事情。 “所以，其实我也是黑眼圈大哥哥！？”尚央眼睛发光，看起来居然还挺兴奋。 “是的，但是你也依旧是你自己，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假的。”魔主和蔼地对尚央说道，摸了摸尚央的头发。 “我只是想，我能一直活下去，其中也有黑眼圈大哥哥……不对，是剧团长先生的帮助吗？” “是的。”良人道肯定地说着，然后也凑上去摸摸尚央的脑袋，再看向前所未有颓废的万亦，“你没有死于一早的伤势，在万险之中苟得一命，确实是剧团长拼命施为所得到的结果。” 尚央看着万亦的眼神更加闪亮。 “让你活下去我已经费尽所有力气，但我也只能让你活着，已经没有力气去干涉其他。”万亦闭着眼睛开口，“你能在这里，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更多的还是你，以及你们自己的努力。” 尚央这时候反应过来什么，伸出手。 他的身上再度出现鼠群构成的黑色流质，从中单独爬出来一只小老鼠吱吱叫着，对于周围的环境看起来也很好奇，但很快又缩了回去。 “谢谢你，剧团长先生。”尚央见状露出欢快的笑容道谢。 “……不必。”万亦抬了下眼皮，看着他。 “有些事情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罢了。” 尚央看着他，虽然不解，但依旧认真地说道： “所有齿轮缺一不可，我只有成为唯一的幸存者，才能从我成为我们，我很高兴能作为特别的那一个，和他们认识，成为他们的载体。而我之所以特别，是因为你，剧团长先生，所以，我必须要向您道谢，这是我，和我们的意思。”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剧目：落幕、新起始 尚央离开了。 看着这个孩子矮小的背影，魔主道：“这种年纪不大但却很懂事的孩子，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明明当时这个孩子未来堪称一片渺茫，但剧团长还是愿意拼尽全力为他修改剧本，即使这一路走来，像是走钢丝，随时可能颗粒无收……剧团长本身依旧是个性情中人呢。” “看不过眼就改，有什么好说的。”万亦直白地回答。 “也是呢，不顺眼的东西就让它变得顺眼，没有什么大道理。”魔主表示赞同。 良人道笑而不语。 …… 洛巴一事的收尾并没有花费太多功夫。 主要犯罪团伙全部身亡，对于洛巴掌握的一些研究成果和资料，也大多从他的地下研究所中回收完成。 但最麻烦的事情，毫无疑问是关于这件事的主角，前所未有的一例人类兽主的出现。 兽主是能从无到有，用极短时间就打造出一位强大“御主”的东西。 这种战略性的存在深受关注，但是对于兽主的不当处置也会导致祸端。 龙御主叶星崖晚年的事件，在知道内情的人们心中是不可忽视的警戒。 因此上面对于尚央的处置事项也是争议不下，大家各执己见，会议长时间陷入僵持。 而最后，第七机关代表的楼桦终于发言，强势接过了尚央的监管权以及使用权。 第七机关往往只负责出动不负责后续处置，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并没有这方面的权力。 楼桦的及时出手以及强势的态度将其他许多人不一的心思按了下去。 在那之后，尚央先在医院接受了治疗。 可惜因为大部分伤势已经拖延太久，一般的医疗水平无法完全让他再恢复如初。 而特殊御兽使的治疗能力对他更是毫无效果。 左眼无法复原，断肢也无法接回，他落下了终生的残疾。 尚央自己并无所谓，因为在需要的时候，大家会帮他重新站起来，平时他也不是很在乎这点不便。 但他不在意不代表楼桦不在意，直接去找了最好的义肢制作师为他打造义肢。 即使尚央说过不需要，而楼桦的回答就是：“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缺胳膊少腿成什么样？” 所以他还是被安排了。 在那之后，楼桦又带着尚央去见了他的父母。 那是段悲伤的再会，因为很快就会离别。 尚央的情况已经无法再回到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再会的同时，也是再度的道别。 尚央妈妈抱着他哭了好久，反倒是尚央一直在安慰她。 最后在父母不住的嘱托之下，尚央和自己的生父生母分离。 “以后你们还可以打电话，甚至是视频通话，经常可以见到面。”分别的路上，看着沉默的尚央，楼桦说道。 “嗯，谢谢姐姐，不过我还有想做的事情，姐姐你能帮我吗？” 楼桦看着他道：“你先说。” “我想替大家见见他们的家人。” 楼桦沉默了一下道：“只要伱还记得他们的名字的话。” “嗯，谢谢你。” “只是一点无谓的补偿而已，是我们没能救到你们。”楼桦并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有什么可以夸赞的。 补偿这种东西，本就是因为有过“失去”这个前提。 于是楼桦带着尚央，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一一会见了那些孩子们的家属。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 在这个过程中只会充斥着无穷的悲怆以及愤怒。 他们是以通知孩子们的结果为由前去的，尚央不可能真的让这些家人与鼠群相见，那种事情太过复杂且超出常识。 只要让大家能悄悄再看自己的家人一眼，便是足够了。 当所有事情都结束后，楼桦带着尚央回到了第七机关。 他之后将长时间离不开这里，作为高度监察对象，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接受监控，甚至不能随意走动，每周出行时间有限。 第七机关也不能肆意妄为，楼桦已经为他争取到了足够多的空间，他并无不满，欣然接受了这种安排。 同时，他依旧需要配合进行各种体检研究。 对于前所未有的人兽完全结合异状，不论哪个势力都不会放过这种研究的机会，这也是第七机关所无可奈何的。 好在尚央确实如他之前说的那样，怎么样的研究他都会妥善配合。 而正规的研究理所当然不会像洛巴那样粗暴邪恶，都是十分标准的流程，尚央大多时候只是提供一些自己的身体组织。 他正是在这种环境下逐渐长大。 伴随着他的“无害”得到认可，对他的管制也稍微放松。 并在楼桦的操作，及其自己的选择下，加入了常驻多年的第七机关，成为了第七机关的特别顾问。 在体制内部，听到第七机关的特别顾问这个职称，立刻便能意识到其背后的象征。 驾驭兽主，被尊称为“御主”的存在，才能在第七机关挂上特别顾问的名称。 当知道第七机关有新的特别顾问加入时，大部分人都很惊讶，想着又是哪位幸运儿被兽主看上了。 但是在听到“尚央”这个名字之后，却又感觉相当陌生。 这不是内部能经常听到的名号，查看其过去的履历，却发现大多一片空白，剩下的则是“权限不足”。 神秘的形象油然而生，引发了一些议论。 但流言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后便成为了飘荡在圈内的传说。 毕竟大部分人，平日里也很难接触到以神秘和精英著称的第七机关。 …… 许久之后。 这天，因为某地有疑似兽主活动的情报出现，第七机关准备派出小队人手前往确认。 但是这支小队在去往目的地前，却还要去另一个地方，迎接一位援助。 带队队长带着一位副官走在路上。 “说是特别顾问，但这里好像是特别监察对象收容处，那位神秘的特别顾问还是这里的研究员吗？”副官是一位年轻男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地方同时作为研究机构与收容关押机构存在，并一定程度上辅佐第七机关，许多有特殊之处的御兽使罪犯都被关押于此。 但是特别顾问怎么可能是被监察的对象呢？ “楼桦总队长只进行了指派，没有给出更多详细指示。不过看她的意思，那位特别顾问会拥有很大的权限，能否和这位顾问配合，会是对我们的一场考验。”小队队长，一位相貌清秀的女性说着，内心也是有些紧张。 这个小队都是第七机关最近的新人，第一次任务指派，都比较兴奋，且有压力。 第一次出动居然就要和一位特别顾问打交道，压力确实很大。 这里的研究人员在得知二位来意之后，没有意外，径直带着他们去往那位特别顾问的所在。 伴随着两人的深入，他们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他们已经经过了低危与中危，甚至是高危区域，进入超高危兼特殊收容处了。 那位特别顾问在这里的地位看起来……不低？ 引路的研究员将他们带到了这个区域中位于角落的房间便停下，道：“他就在这里，不要紧张，他呆在这里如今也只是走形式而已，人很好的，放轻松。” “等下，那位特别顾问……在这里面？”副官忍不住道。 这旁边的怎么看都不是办公室或实验室，而是收容房间啊！ “别大惊小怪，你们直接进去吧，这个房间的门很早就不上锁了。”说完，这个研究员便快步离开了。 留下两位第七机关的萌新面面相觑。 小队长来到门前，门果然自动感应后开启了。 高危兼特殊收容房间门自动开启，根据他们加入时候学习的基础知识，这时候应该迅速想办法拉响警报并保护好自己。 这难道就是所谓书上所学和现实的差异吗？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入其中。 很快他们发现了这个房间和其他空白的收容房间的差异。 这里贴着墙纸，走入后有一块区域扑上了木地板，摆上了温馨的小家具，有书桌还有摆满书的书架。 不像是收容房间，更像是某个人的住所？ “吱吱——” 听到似乎是老鼠的声音，两人隐约瞥见有小巧的黑色影子从地板上蹿过，速度极快。 嗒嗒…… 这时，他们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响起。 轻易能辨认出，是脚步声，以及拐杖点地的声音。 两人抬眼望去，看到了一个比他们更加年轻的男孩，看起来顶多是十八岁上下的年纪。 但是他的头发是老人般干枯的灰白色，左眼戴着白色眼罩，右手和左腿都是义肢，左手持拐杖帮助行走。 这个面带温和笑意的男孩，穿着黑色且纹理细密的大衣，下身也是黑色的裤子与漆黑长靴。 面容稚嫩，穿着成熟，看上去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可怜残疾人。 之前被二者看到的黑色老鼠沿着男孩的裤腿上爬，男孩也抬起手，最后老鼠停在了他的手指上，对着他轻轻吱声。 对着老鼠轻轻点头后，老鼠跳上他的肩膀，消失在其背后，男孩便抬头正眼看向二位。 “你们好，我叫尚央，也是第一次正式负责行动，各位，请多指教。” 男孩微微行礼，富有礼貌地问候。 ……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小屁孩滚 万亦在剧场中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别这样，结果来说还是很开心的嘛。”魔主笑着拍拍万亦的肩膀安慰道。 “我拿那只老鼠当素材的时候就已经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上的啊！”万亦颇为难受地说道。 结果乐子没看成，反倒是看了一场沉重的复仇剧。 为了吊住尚央的性命，他还一度拼了老命地和那支羽毛笔抢剧本写。 完全乐不起来。 不过正如魔主所说，一位新的戏中人的加入对于剧场而言肯定是好的，这里能变得更加热闹些，而剧场书架上也再度添了一本剧本。 这都是好的。 就当是为了这个“家”。 “其实尚央的情况很有意思，来到剧场的并不只有他自己，更还有他所携带的鼠群。”良人道饶有趣味地说都。 “嗯，这个确实是。”万亦放下手后稍微正经一些，“因为他就是‘他们’吧。” “精神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了，靠着那个名为兽主的存在作为粘合剂，结合得异常完美。以这个剧本世界中的情况，这种奇迹恐怕是不会再有了。”魔主说道。 洛巴的研究资料虽然全部被剧本世界中的官方势力所接手，但本来就事发匆忙，许多珍贵的实验试错数据都没能很好地记录下来。 即使有人知道洛巴大概的实验思路和方法，但想要再度打造一个尚央，不知道需要多少条件。 大量被剥离的兽性，这点只有在十岁以下的孩子身上能做到。 一只处于诞生之际的兽主，而且这只兽主需要被那些兽性中某种相似的特质所吸引。 为尚央做了嫁衣的鼠兽主，它最喜欢的特质正如它曾说过的那样，源自纯净之物的绝望。 然后，需要一个达到觉醒条件但并未完成兽性接引，实现觉醒的人作为这一切的承载。 这个承载体同样不是简单就能了事的。 他需要能与那些孩子剥脱出来的兽性拥有足够的共鸣，让那些兽性心安理得地将一切托付给他。 这是由鲜活的生命为基底，绝望与希望铺陈，高等的灵魂与低等的兽性才得以完美交融的奇迹之路。 几乎已经无法重现。 尚央的精神已经确实不再是他自己一人的，更是缝合了那只鼠兽主以及鼠群的精神。 所以在登临剧场的时候，他的一切都被一同带了上来。 “这个意思是不是说，需要注意这种精神缝合的状态？”万亦问道。 尚央误打误撞下完成了这种奇妙的转变，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制造精神缝合怪的手法比比皆是，如果有戏中人不小心翻车，那么剧场确实有可能遭到入侵。 甚至考虑到之前面谱的能力，万亦自己也有这种可能。 当然，万亦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时刻自省，被趁虚而入且完全不自知的可能性应该不高。 魔主和良人道原本也只打算看看乐子，没想到会碰上如此剧目，不由得看得入了神，在此久留。 如今剧目结束，和剧团长打了招呼之后，便相继离去了。 目送二者离开之后，万亦回了梦魇嘉年华一趟，抱回几乎要被薅成球的面具先生。 然后通过其他分身的提醒，见到了一位意外的人。 图文文似乎在长久的昏睡调养中，不自觉地进入了梦魇嘉年华，正在不断挑战演绎大厅的一个个剧本。 并且尝试等级迅速提升，一些低级剧本的工作人员万亦已经在呼吁着把图文文丢进真正的界线世界去了。 而此时正好，图文文结束了又一个剧本演绎，坐在演绎大厅的吧台前歇息。 今天的酒保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粗犷，酒保服穿在他身上充满违和，相貌英俊却眉眼尖锐阴狠的男子。 图文文知道他，在诸多随机刷新的演绎大厅服务人员中，是最令人敬而远之的一位。 因为他太诡异了，身上任何地方都好像能随时张开嘴巴，而且那些嘴巴好像还有自己的意识，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吵闹无比。 没看见今天演绎大厅的吧台上除了图文文都没人么？ 这便都是拖了这位大哥的福。 “你真厉害啊，喝了几瓶酒了这都能速通刚刚那个剧本。”吵闹怪本来并不是很想理会图文文，他一般来梦魇嘉年华就是图个清静。 即使他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清净。 而向图文文搭话的自然也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张在他擦拭酒杯的手上突然张开的嘴巴。 “全选战斗型副本，杀过去就好。”图文文闷声说着，又干了一杯。 她连续刷剧本，等级已经从最初的“陌路人”变成了“看客”，有了“挑选剧目”的权力，简单说便是能筛选剧本类型。 她喝了酒之后便是无脑往战斗型剧本中冲。 反正嘉年华里不会真正死亡，她就是在用快感和痛感刺激自己。 “现在冷静些了吗？”见此，吵闹怪便顺口问道。 “连胜五把了，等再死一次大概就清醒了。”图文文道。 “你只是被一个崽种以大欺小了而已。”又一张嘴在吵闹怪的脸上张开说道。 “就是就是，不要灰心，大伙天天当龙套的，何苦为难自己呢？” “大小姐，虽然这里是梦里但饮酒适度啊，毕竟为了客户体验，咱们可是尽全力还原了各种感觉，你再这样下去要醉倒了。” “无所谓，现实里不好醉，这里总可以吧，反正不是嘉年华吗？”图文文打了个酒嗝。 “所以你真的脑子秀逗了？”吵闹怪不爽地把自己身上的嘴巴按回去，再对图文文问道。 “成年人都有的抗压失败后抑郁状态而已，等我一段时间，很快就会恢复的。”图文文趴在吧台上。 说白了，她就是原本刚适应下沉空岛群的环境不久，在按照预定来到扶桑城后，和家人的联系让她心思激荡，而紧接着被杰弗里一顿折腾，或许也有以太能量的影响在，心态回到了很早的崩溃状态。 当然，和以前不同的是，过去的图文文只会被吓傻得坐在原地等姐姐找来。 而现在她已经会借酒消愁然后在梦里寻求刺激以压制这种状态了。 看起来很丑陋，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成长。 吵闹怪想了下后，道：“那你赶紧开下一场吧，每次看到你这种一直嫖酒喝的我都感觉剧团长把这里设为酒水全免实在是太亏了。” “好好好，我马上去。”图文文也听进去了，直接提着酒瓶子就往演绎大厅的准备区走去。 吵闹怪想了下。 “你是不是有不好的打算。”一张嘴张开。 “巧了我也有。”另一张嘴说道。 “大家想到一块去了？真有默契啊，嘿嘿！”又是一张嘴。 “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娘的，给老子闭嘴！”吵闹怪压抑着声音骂了一句，感觉自己压力值在升高。 这时，许慎正好走了过来，看了下发现今天吧台人似乎很少，便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你好，给我杯酒……” “小屁孩滚！”然后话都没说完，被吵闹怪猛地凶了一下，灰溜溜地直接跑去闯剧本了。 “不给就不给嘛，还这么凶，小气……” 好了好了，回到轻松的环节~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小目标：让神抢着租的教堂 图文文在现实中醒来，一开始梦中醉酒的感觉还有些残留，但伴随着苏醒，梦境影响远去，她迅速恢复过来。 不过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刚刚身体被强大的力道硬生生撕裂打碎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缓了许久，她戴上手边的面罩遮住姣好的面容离开自己睡了好些时间的房间。 “哟？大小姐，终于醒了啊，我听说你在嘉年华里玩得很开心呢。”五亦王恰时经过，打招呼道。 “五亦哥……好久不见。”图文文有气无力地打招呼。 “怎么还是哥，叫我王……算了，我或许确实还不配。你怎么终于舍得醒来了？” “被那个该死的酒保在剧本世界单杀了。”图文文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没错，她就是在和那个酒保道别，进入新的剧本世界之后。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个什么剧本，只是隐约看出来是一间废弃教学楼，以为是恐怖片的展开。 事实证明后续确实很恐怖。 那个酒保走了出来，直接变成了一个“卤蛋”，一只通体漆黑脑袋圆滑，肌肉虬结，全身上下长满嘴的怪人。 这个怪人前后不分，身体随时能够翻转，以此做到各种反人类的诡异动作。 然后，图文文就被这个怪物在那个废弃教学楼追了好久。 等酒被差不多吓醒了之后，她选择反击迎敌。 这个决定真是太妙了，图文文真想给当时的自己一巴掌，严重怀疑酒大概并没有醒。 图文文准备反击，图文文拔刀冲上去了，图文文的进攻十分勇猛。 图文文倒了。 被那些嘴巴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东西之后，整个人东倒西歪不成样子，然后被一点点打断四肢、折断骨骼，然后一脚踩爆了脑袋。 绝对是图文文在嘉年华中死过最惨的一次。 那个酒保绝对是因为她酒喝多了不爽想要报复！ “哈哈哈哈！”五亦王很缺德且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笑完后，它又道：“是会有这种情况的，没准你下次哪天演绎时候会遇见进去闲逛的我。” “那我还是先道歉为妙？”图文文果断认怂。 两人说完，便一起准备回到地表。 图文文敏锐地发现周围原本简陋的环境似乎在她昏睡期间翻新了一遍，许多地方已经不再是简陋的岩壁，而是被修正成了更为平整的走道。 于是她也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啊，其实之前这座主岛发生了地震。” “地震？”图文文居然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是对这个词有疑问吗？”五亦王意外道。 “呃……是地面震动的意思吗？”图文文想了下，试探问道。 五亦王点点头，心中和其他人讨论了一下。 “空岛正常来说是不会地震的。” “变成这种样子了还有地质活动才奇怪吧。” “没准呢，毕竟众所周知我们都会分身了！” “这句话好久没听到了呢。” 习惯性和其他人闲扯了几句，五亦王回答图文文话：“你姑且这么理解就好，反正不是什么很重要的知识。” “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听到五亦王的话，图文文意识到或许这个地震的原因并不简单。 “能让整个空岛都震动起来，那肯定是件很严重的事情吧。” “这个啊，我们也不知道。”五亦王两手一摊：“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帅比干的这件事，但我们也差点被这场地震活埋在地下，这实在很难说。” 图文文狐疑地看着五亦王。 五亦王接着道：“因为这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震源就在扶桑城下，所以扶桑城也遭到了巨大的打击，还好这场地震持续时间很短，不然这座城市大概就要就此消失了。” “这么可怕。”图文文不了解地震这种自然灾害，但是至少知道扶桑城有多大。 地表地下一起算的话，014空岛都没得比，至少在空间方面如此。 这样的城市居然会被一场持续了没多久的这个地震所差点摧毁，她了解到这点之后便肃然起敬。 “房屋都倒塌了，我们上面的教堂本来就岌岌可危，现在彻底塌了，就想着趁这个机会进行翻修，现在初步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 说着，五亦王带着图文文来到了一条向上的楼梯前。 原本教堂通往地下只用一把看起来随时会断的老旧梯子，现在居然连楼梯都修建好了。 二人借此重回地表，入眼便是全新且辉煌的大教堂。 图文文在一些界线时空中见过各种教堂，但眼前的显然是她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的一座。 金碧辉煌的装饰以及富有宗教色彩的彩色玻璃，配合着透露下的阳光，让图文文不禁感受到肃穆的氛围，原本随意的态度都不由得被压下。 “很帅吧！” 然后这个氛围就被五亦王开口打破了。 图文文差点岔气，但还是道：“虽然帅这个形容怪怪的，但确实是很厉害的建筑。你们的工程师总能不断刷新我的认识。” 之前在下级岛屿时候，剧团的建设能力就震撼过她。 只是当时因为空间有限，她只见识到了剧团在追求实用层面的能力。 而从这间教堂，她又感受到了一种人文艺术方面的造诣。 很难想象这个瑰丽肃穆的教堂居然是出自一批疯子之手。 “将这里翻修成这样……这里会供奉上什么神明吗？”图文文问道。 说到教堂便脱离不开宗教色彩，但是在这里，图文文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标志和象征。 话说回来，她目前也一直不曾见过剧团这个组织有什么标志和象征，似乎他们并不需要如此就能拥有极为强大的凝聚力。 但这又让人对剧团组织的行事目的感到迷茫。 “这个嘛……”五亦王用干瘦的手摸索脸上的面具然后轻轻敲打，“暂时没决定好，目前打算出租吧，谁给钱就给谁用，想要合租也不是不行。” “你让神合租教堂？！”图文文喷了。 “各取所需难道不是很合理吗？这个教堂之后还会进一步改进，我们可是冲着对标圣彼得大教堂去的，当然这附近地块的面积可能还不够，总之办法总会有的。到时候这么炫酷的教堂，我相信识货的神绝对会抢着租的。” 五亦王这番话的槽点实在太多，图文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毕竟她连圣彼得大教堂是什么教堂都不知道。 反正，剧团众人对这件事似乎充满了信心和热情。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拜苍：？ 图文文跟着五亦王来到了教堂外，在开阔的空地之后，则是一片狼藉的废墟。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也终于作为一个在破碎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了解到了地震这一自然灾害的可怕。 一座城市大半沦为废墟的惨状，对于进入界线并不算多的图文文来说，已经是十足的冲击。 “外面现在这是什么样？”她问道。 “这座城市能变成如今的模样是它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现在因为地震倒退，想要重新回到过去的规模，估计要花费上很长的时间吧。”五亦王双手手指交叉说道。 “那真是，有点遗憾。”图文文说。 “没什么可遗憾的，如果条件允许，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让这里变得更加美好。”五亦王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但刚说完，图文文都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爆炸巨响，震耳欲聋。 图文文遮了下耳朵：“怎么了？” 五亦王面具上空洞的眼睛微眯：“没什么，最近经常这样，拜苍又和黑帮打遭遇战了。” “这样啊，是因为这场地震吗？”图文文迅速想通其中的关节。 “矛盾也积蓄了有一会儿了，这场地震是导火索。前些日子黑帮直接下达了拜苍诛杀令，甚至普通住民检举成功都能有不菲的奖励。” 图文文闻言问道：“拜苍反击了吗？” “他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但可惜的一点是，拜苍似乎在之前的地震中损失惨重。”五亦王的语气有些失落，好像在为拜苍的遭遇叹惋。 但图文文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幸灾乐祸。 “最近拜苍的情况不是很好，依照我们的探查，内部好像因为这次的事情也出了一点小矛盾，有些小团体暂时独立了，隐藏的目标或许没有改变，但已经不打算一起行动。在这种情况下，本就是客场作战，被黑帮追着打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五亦王详细介绍了一下。 这些情报都是多目哥给的。 说拜苍“不是很好”已经是抬举了。 现在这座城市里，拜苍的情况其实已经濒临崩溃。 本该作为主场负责人，准备万全的魔女教派突然拉跨。负责人的一位祭司直接倒了现在好像都还不省人事。 有其他教派的人忍不了想要强行问责。 之后的发展更是震撼。 这边发生的事情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被那位拜苍教主知道了，这位教主和魔女教派商量之后，让其他区域的魔女教派直接带走了乐谱。 而对其他教派的指示是：继续。 再度重申，拜苍是邪教。 其中的教派分支各有各的想法，为拜苍的理念而行动永远只是顺带的。 因此，当原本该妥善主持一切的魔女教派此时群龙无首的时候，各个教派分支动起了自己的心思。 只是他们的心思还没起来多久，拜苍团伙刚刚分散开来就遭到了黑帮的穷追猛打。 然后众教派又被黑帮压迫着重新建立合作，但本就已经分散过一次，才没多久就重新合作，这其中有多少芥蒂，各自心思有多不安稳，都是显而易见的。 如此外忧内患，便是扶桑城拜苍的状态。 面对黑帮的攻击，他们都不想太过出力，白费精力还给他人做嫁衣去。 因此拜苍的反击并不强烈。 如今，一个共同的想法逐渐在教派团伙中达成共识。 继续拖下去是慢性死亡，不如早点将原本预定的目标完成之后，趁早离开这片是非之地，魔女教派和拜苍教主有什么打算到时候也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如此这般，才让拜苍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 但是，随着黑帮关于“检举拜苍教众能得到的好处”这件事的发酵，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匆忙之中隐藏不佳的大部分分支教派都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原本还稍有好转的情况再度恶化下去。 而且最近，因为拜苍事件进展的推进，拜苍教众接连出现了被不明人士杀害的情况。 拜苍并未第一时间掌握动手者的情报，但是那种隐秘干练的风格不像是黑帮所为。 有猜测是那个神秘的堕落兄弟会所为，可暂时也无法详细确认。 …… 此时扶桑城地下某处，多目哥正在随着百目教派的小队一起运送着一台相当显眼的大机器。 正是那台从魔女教派已经坍塌的据点中抢救出来的以太熔炉。 这个东西据说是拜苍此次行动的关键道具，因此不容有失。 虽然多目哥直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拜苍具体要做些什么。 除了百目教派以外，其他一些教派的人也在。这支运送队伍规模并不小，足以见到教派们的重视。 但是这台机器太大了，即使教众们已经尽力施加各种隐藏手段，也依旧有些力不从心，最后只能是尽量挑选隐蔽偏僻的道路，同时祈祷各自神明保佑行踪不会被敌人所发现。 地震后形成的崎岖小道给他们的行动提供了一些便利，但同样的他们的行进也因此并不顺利。 多目哥此时就隐约能听到来自周围的一些教众的抱怨。 “好累啊，我现在只想要一张温暖的床再躺上去好好睡一觉，复活甲碎了之后我在这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没想到还要继续行动。”旁边，梅塔打了个哈欠，似是没有睡好。 “你可以跟里卡多大人商量一下。”多目哥随口回答。 “你真是不解风情啊，和我一起诉诉苦不好吗？” “一起发散负面情绪只会让负面情绪加深。” “你的正经和不正经，两个状态的切换真是令我耳目一新。”看着一脸淡漠严肃的多目哥，梅塔不由得吐槽。 很难想象居然是一起去扶桑城地下酒吧喝过酒，聊过天，甚至还一起评价酒吧舞女水平的人。 队伍刚行了一会儿，本该在队伍边缘行踪不定的里卡多突然出现在了百目教众人面前。 沉稳的面容依旧没有变化，但是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却是随着气势的变化激增。 “老大怎么了？”多目哥直接询问。 百目教其他人看了多目哥一眼，对于他这个充满冒犯性的称呼以及不怕死的态度已经是有点习惯了。 里卡多开口，用那沉重的语气道：“有敌袭，警戒。” 下一刻，队伍顿时戒严。 没有质疑，因为他是百目教派的里卡多。 论“看”的能力，在场大概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话，并且所有人戒严后不久，周围突然出现了数种不同的诡异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操纵与操纵 拜苍教众面对袭击第一时间选择保护以太熔炉。 而在这之后，其中几位教派中的强者则是站了出来将后续的攻击抵挡。 里卡多抬手一拳将一道红光打散，面部睁开数只眼睛眨了眨后又再度闭合：“以太能量，袭击者是祸人。” “堕落兄弟会吗？”其他人闻言立刻想到。 正想着，对方如此发动袭击自然是不打算轻易了事了。 一名男子从废墟石块中跃出，以太能量高度凝结成块，在祂双手处形成一对修长的钩爪，速度极快，几位教众疏于抵挡，虽然靠着基本素质没有被当场毙命，却也依旧瞬间落下伤势。 而这位男子只是打头阵的一位，其他数位祸人相继出现，目标明确直指以太熔炉。 “这是在为自己的同类报仇吗？”梅塔和多目哥一同携手阻挡一位自适系祸人的攻势，这只祸人的手臂转化成了一把大榔头，挥舞起来给人视觉上的压迫感相当不弱。 “我倒觉得不像。”多目哥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的目光快速在这些祸人身上扫过，确认他们的情况。 都是保持理智的祸人，并且基本都携带了弥补自身不足的道具装备，有组织性，满足这种情况的，在现在的扶桑城就只有堕落兄弟会了。 哦，自家剧团貌似也是。 但是剧团的袭击哪会这么正经？ 不下几个“惊吓盒”调动下氛围在是不可能的。 很快，多目哥的寻找有了结果。 “我去处理那个，这个你自己解决。”多目哥随口甩下一句话就直接抽身离开了这边的战场。 “喂喂喂？”梅塔原本还打算慢慢划水，但突然听到多目哥的话顿时愣住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榔头已经逼近到眼前。 嘭！ 不再玩闹，梅塔伸手直接接住了大榔头，手臂上眼睛睁开，将强劲的冲击力吸收，随后红光放射，将体型巨大的祸人贯穿， 但自适系怪人别的不好说，耐操是肯定的。 身上的伤口快速恢复。 不过刚刚这一茬也让对方祸人留下冷汗，却没有直接因为重伤发狂。 眼前的榔头祸人男子看着梅塔，原本还心想着能快速解决掉几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但不愧是拜苍，卧虎藏龙，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怪不正经的，没想到还有这等诡异的力量。 丝毫不逊色于祸人…… 梅塔没太理会眼前的敌手，目光转动寻找刚跑掉的多目哥，但多目哥动作也是真的快，一下子就没影了。 …… 一位教众被抛上空中撞在头顶岩壁，随后又突然向下坠落，沉重地砸在地上，还未缓过来，蓝色光弹从枪口发射直接将其身影吞没。 杰弗里将设备边上的教众接连解决，靠着能力的出其不意以及手头的武器，教众大多都在意外中被轻易击败。 “合作行动就是轻松啊。”杰弗里看了一眼周围不由得说道。 “认真点，你随时会被人注意到的。”他身上的老鼠罗斯特提醒道。 杰弗里正要搭话，突然侧脸就感觉到一阵劲风吹来。 他迅速抬起手抵挡，手臂挡住了一记高抬鞭腿，身体受力向后退开几步。 杰弗里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面容白净但打扮有些非主流，身上戴满了金属挂饰的青年。 最具特征的是对方那层叠的眼瞳。 杰弗里一开始并没有太当回事，只当是一个上前阻拦他的教众。 但是不知为何看着他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在哪里和类似的人打过交道一样。 “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杰弗里也一直是想到就做的类型，心直口快。 虽然这问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没有见过，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多目哥面色冰冷，两眼注视着眼前的杰弗里层层聚焦。 下一刻，多目哥身形快速冲来发起拳脚攻击。 速度并不算很快…… 杰弗里见状正想着，眼前多目哥的的行进速度突然诡异地提高，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二次爆发一般。 好在他警惕够高，及时架起双手挡住了对方突然的冲拳。 嘭！ 一声闷响之后，杰弗里身形摇晃一下，这次做好了准备也依旧感觉对面力道强劲。 二者展开近距离战斗，拳脚不断相交，见招拆招，一时间你来我往。 杰弗里数次近距离抬枪都没能成功扣下扳机，或是在扣下扳机时就被对方挡开，一发都无法命中。 他依旧沉稳对敌，和罗斯特分析着眼前的敌手。 “身体虽然很强，但是对方现在为止都没展现出什么特殊力量？” “到底是在藏拙，还是风格如此？” 他和罗斯特都见识到了对方凶猛的近战技巧，但却又没发现对方除了异常强劲的肉体以外的增幅能量。 而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便扑面而来。 多目哥手上直接裹挟起一股仿若火焰燃烧的的青色能量，力量和速度猛地拔高一节。 杰弗里放弃抵挡转为躲闪，但是一味闪躲示弱遭到了对方的穷追猛打，加上对方突然动用这股力量，杰弗里没能适应，被击中数下，爆炸性的劲道在体内乱窜，让杰弗里相当难受。 不过在罗斯特的协助下，体内的不适被迅速化解。 “怪怪的。”罗斯特道，“味道对不上，这股力量不是他自己的！” 杰弗里眉头微皱。 多目哥手头正在被他操纵的东西是之前随便找来的一股斗气。 对于特殊能量的操纵他之前是做不好的，这其中的难点太多，其中一大问题便是他的操纵精度并不算太高。 但是最近，他又体会到了百目教派的强大。 质变后遗症这个即使是拜苍教内部的神明恩赐质变也无法绕过的东西，百目教派却能通过收集眼睛并通过教派仪式吸收，来做到大幅度缩短精神与肉体对后遗症的适应。 这个教派太具有发展潜力了，越是呆在这里，万亦就越是感觉蛛神教输得不冤。 多目哥前不久在里卡多亲自主持的仪式下完成了四次质变，眼睛的力量进一步强化，其中操纵精度的提升让他得以能操纵那些特殊能量为己用。 看着眼前杰弗里狐疑的样子，多目哥不会解释，继续攻击。 而杰弗里则是抬起手，在胸前横拉。 多目哥迅速感觉来自脚下的踏实感消失，整个人向一旁坠落而去。 他调整了身形，双脚依旧踩在了一块破碎的墙壁上。 但刚站稳，“引力”就再度发生了转变，恢复正常向下。 多目哥双手撑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单膝跪地。 杰弗里趁此拉开距离之后，立刻用手中的枪械进行射击，同时不断调转双方的“引力”，他自己飞来横去飘摇自如。 而敌人往往会在快速转换的“引力”中错乱迷失。 但是这次他失算了。 多目哥毫不犹豫地向他推进来，不管引力怎么变化，他似乎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的适应，身体的行动仿佛一台精密的机械，这点引力变化的误差好像完全影响不了他的行动一般！ 杰弗里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杰弗里快速颠倒“引力”，二者同时倒悬过来踩在头顶的岩壁上，但刚踩稳杰弗里就重新恢复“引力”。 两人开始下落 在下落的过程中，杰弗里在半空不断重复“引力”变化，导致他俩就像是在空中轨迹奇怪地飞行。 而多目哥就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极具观赏性的跑酷。 随着引力的变化，他一点点避开周围的废墟建筑，向着杰弗里逼近过去。 终于，在又一次引力横移的时候，多目哥早就做好准备，落“地”瞬间猛地起速，身上乱七八糟被操纵的能量一齐炸开。 没有修炼合适的调动这些能量的功法，他也只能如此粗暴简单地使用它们。 但是胜在量多，因此爆发时声势浩大。 伴随一阵巨响，多目哥全身上下笼罩在七彩光芒中快速逼近。 杰弗里还打算操纵，但这个距离目测下，俨然是来不及了！ 罗斯特在半道就被节奏激烈加快的二者甩飞了出去，此时看着这一幕毛发炸起：“杰弗里，开三阶段！” 杰弗里被一记侧身飞踢命中，在“引力”横移的情况下被一脚踹回到地面。 “噗！”杰弗里吐出一口鲜血，“引力”恢复正常。 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杰弗里却惊讶于，这一脚踹着疼了点，但其实伤害并不大，至少和对方身上爆发的能量总规模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看向多目哥，却惊人地发现，明明自己已经将引力恢复了正常，但多目哥依旧整个人横过来站在一块废墟上，淡淡地看着他。 “你怎么做到的？！”杰弗里惊道。 “操纵自己的身体而已。”多目哥随口回答。 这下，杰弗里明白了为什么引力的变化对多目哥没啥影响了。 对方好像提前有情报只是一环，真正的原因是，对方居然用能力通过操纵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好似提线木偶一样使，这才最大程度化解了“引力”转变带来的影响。 不论怎么变化，他都能第一时间将身体调整到合适的应对姿势。 只是，这个人一边操纵身体变化，一边兼顾那些不是他自己的能量使用，一边判断战局和他交手，脑袋够用吗？ “舒服了，你可以走了。”多目哥说道。 两人交战间已经远离了其他人的视线。 “啊？”杰弗里微微发愣。 “不走你窝在这里等事情结束也行，我先回去交差了。”说完，多目哥保持着当下的横向状态，在废墟上慢悠悠地往回踱步。 罗斯特爬到杰弗里身边道：“他应该是那个剧团的人……” “是啊。” 事到如今还反应不过来，那杰弗里就是真的蠢了。 “嘶，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能轻点吗？”杰弗里感受到全身作痛抱怨道。 “呵，或许对方和之前那个面具人是好朋友，所以才想借此试试你呢。”罗斯特松了口气。 如此诡异的角色不是敌人真的太值得庆幸了。 “不过，撇下其他人不管可不行，我还是暂时别出现在那个人的视野里，去其他地方打打下手吧。”说着，杰弗里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复数残页 堕落兄弟会这次的进攻似乎只是一次试探，真正的高手派出并不多，至少并未真正看到第三阶段祸人的出现。 在这种情况下，多目哥毫不怀疑里卡多一人就能守住这一次袭击。 兄弟会在试探过拜苍教对以太熔炉的保护力度之后，没有恋战及时撤退。 当多目哥回到百目教会的团体边上时，就看见里卡多提着一早向他发起攻击的钩爪祸人的脑袋静静矗立。 对方的尸体就在旁边，但这也是此躺唯一一个被留下的祸人，其他祸人大多全身而退。 “你找到乐子了吗？”梅塔对回来的多目哥问道。 “找到了，不过还是没留下。”多目哥回答。 “那真可惜。” 两人寒暄了两句，转头看向里卡多。 里卡多将这只祸人的尸体丢进了身后的熔炉里面道：“宵小之辈罢了，继续前进。” 大家收拾了一下，队伍很快继续。 多目哥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传达给了全部万亦。 “打得好！” “奈斯，就是这样！可惜最后一脚其实可以踢得再重一些。” “多目哥厉害啊，当初我们商量怎么对抗对方能力的时候，看来你有在听啊。” 多目哥淡淡回答：“适当汲取一点经验而已。” “五亦王出来说话啊！人家帮你报仇没点表示的吗？” 五亦王：“……” 他自己都没啥反应为啥总有些分身比他这个当事人反应还大。 “谢了。”不过他还是道谢了，毕竟当初他初见杰弗里小小的吃了个亏，多目哥这次帮忙打回来了确实看着赏心悦目。 “都是在帮自己。”多目哥依旧高冷。 之后，他们便开始讨论关于这次袭击背后的意义。 “给同类报仇这种事情纯属无稽之谈，他们自己杀祸人都手下不留情的。” “按照之前从杰弗里那边得到的情报来看，他们应该是想要回收如此大量且高浓度的以太能量吧。” “确实，不过反过来想，拜苍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到底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的以太能量呢？” “多目哥，在那边窝多久了？赶紧带点有用的情报回来啊！” 有的分身就是喜欢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乖乖闭嘴等着。”所以熟悉万亦内部生态的多目哥也会毫不留情地骂回去。 “杰弗里马上好像要给他安排什么事情？”多目哥转而说道，“等下次在梦里遇到他看看能不能再问到一些什么，我这边估计也快了。” “对对对，本体好像要安排杰弗里去海怪界线带。” “哦，那倒是有趣。”多目哥道。 很显然是打算进行在深渊界线带中的嘉年华梦境附体测试了。 目前在低深度界线甚至高深度界线中，测试下来都没什么大碍，但深渊界线带情况复杂，还是应该给予一定的重视。 所以就把杰弗里送过去吧。 反正技术总监良人道先生亲口做出保证：“死不了。” 那当然就交给万亦们随意发挥了。 可惜的是这种梦境附体，因为万亦分身灵魂之间同质化严重，测试效果不好，不然直接用分身测试也省些人力。 嘉年华中的人们可都是新鲜的小韭菜啊。 …… 运送车队在接下来没有再遇到什么问题，将以太熔炉运输到了目标新据点。 这个新据点原本同样是魔女教派开辟的，因为地理和环境不错，在当下复杂的情况中被教众们挑选而出进行紧急扩建并纳入使用。 内部空间旷阔，零零散散的教众在此地活动，各个教派在这里建设了简陋的祷告处，用来满足教众们日常的精神需求。 多目哥一路走来扫了一圈道：“人有点少，除了我们以外另外一批人去哪了？” 梅塔挠挠头，看向其他人，似乎是不知道这个情况。 里卡多闷声开口：“其他人，将去下沉空岛群的其他据点，取来另外的几个关键物品。等到这些关键物品在这里凑齐，我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说得比较含糊，没透露太多，但至少让大家知道了接下来的行动的重心是什么。 正说着，一支队伍便回来了。 多目哥看去，正是翡翠教会的白袍大队。 “那群‘正道修士’啊，看几次都感觉好骚包，他们真的一点不在乎自己的打扮在外面有多显眼。”梅塔低声在多目哥耳边吐槽。 “我觉得我们的衣服也挺骚包的，论显眼更是不遑多让。”多目哥说着扯了扯身上宽松的长袍。 虽然是黑底，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的眼睛图案，别人看一眼都难忘。 翡翠教派要说是高调，那么百目教派就有点超现代行为艺术了。 “这么快么，意料之中。”里卡多看着他们，并不是很意外，但依旧称赞了一句。 多目哥原本就随便看看，但是在看到其中一位白袍大叔手中一块翡翠书简中夹着的白色纸张时，心中一惊。 不过因为在里卡多身边，他没有将任何异状表现在外在，对于里卡多的观察力他在这几天已经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们拿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但该问还是要稍微问问的，没准就有线索了呢？ 在多目哥的示意下，其他人也看到了翡翠教派队伍拿着的那个翡翠书简。 有人也是不知道，但另有些人似乎认了出来，纷纷露出错愕的表情。 更有的人在错愕之后，很快转变为恍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难怪这么神神秘秘，那是‘灾祸残页’。”其中一人就是梅塔，他对多目哥介绍。 果然。 多目哥适时露出自然的疑惑表情，虽然他刚刚就发现了那个东西十分眼熟。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算得上真正的珍宝的话，‘灾祸残页’毫无疑问便是其一，据说其原本的灾祸之书是一本能决定世界走向的神物，传闻是十分古老的破碎世界历史中被拼凑出来的一个完璧道具。”梅塔将自己知道的内容说了出来。 “完璧道具么。”多目哥在心底强调了一边。 如果是拼凑出来的完璧道具，那便必然说明曾有人拼凑了它。 拼凑出一本能决定世界走向的神物，所为到底如何，其拼凑者又是怎么样的人，这些思考反而是万亦更加好奇的部分。 “里卡多大人说的关键物品都是灾祸残页吗？” “嗯。”里卡多简单地应声。 还不止一页！ 当初０１４空岛就那么一张，就导致拜苍教和归一道打得那叫个激烈，甚至还把一条深渊界线带都给卷了进来。 要不是有万亦这个“看不得世间苦难的大善人”在，014空岛即使能挺过这一关，损失也将扩大不知几何。 而如今，下沉空岛群还不止一页！ 不过，按照这个情况来看，似乎下沉空岛群的灾祸残页早就被拜苍教掌握了，他们如今要做的事情蓄谋已久，此行只是去取回来。 多目哥想到了那张还在剧团里被当书签的灾祸残页。 万亦还没忘记这玩意莫名其妙骂了他呢。 登记上去的就是灾祸，万亦碰到它的时候突然完成登记。 这可不就是在骂万亦么。 万亦是不会承认的！ 但是这个玩意有大秘密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得想办法增加点“书签”。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偷屁股的含金量 话虽如此，多目哥在这里依旧是个小喽啰，拜苍教对那张灾祸残页极具重视，最后被严密保存，多目哥也没看到最后那玩意被拿到那里去了。 只能之后慢慢找机会了。 大概就是里卡多所说，之后将这些东西凑齐的时候。 而在做这种一锅端的美梦前，多目哥还要被叫出去巡逻顺便绑几个祸人回来。 之前以太熔炉收集到的祸人虽然多，但距离预定量似乎还远远不够，如今的情况收集活动更为困难，因此所有教众都必须动员起来。 多目哥依旧是和他家最好的老大哥梅塔出勤。 “还去喝酒吗？”刚离开据点没多久，梅塔甚至还在看预计的训练路线，及听到旁边多目哥突然出声。 梅塔差点没忍住：“噗，你搞不清楚状况啊，现在如果去摸鱼，你可别指望里卡多大人知道后还会好言好句地夸你了！” “这样吗？” “还能怎样？哎哟，接下来要逛四个小时才能换班，要了我老命了。对了，多目啊，我们去找眼睛吧？”梅塔说着，似乎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刚刚还说不能去摸鱼……” “找眼睛是贯彻教义！和摸鱼不一样！” 梅塔相较多目哥，最厉害的一点就在于，明明看着年纪也不算很大，但是这个人却超乎想象的油腻。 “行吧，你物色对象。”多目哥随口回答。 “嘿嘿，其实我已经物色过不少扶桑城里好看或特殊的眼睛对象了，喏，这个看看。”梅塔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递来。 多目哥接过去扫了一眼。 一个相貌平平的男性，年龄看起来在三十岁上下，两眼处呈现诡异的色彩，一眼能看出这双眼睛的不凡。 “这是什么眼睛？” “在破碎世界除非特征相当明显，不然具体一种力量想要道明来源是有些困难的。就算是我们教派內最常用的复活甲，本质上也并不是单纯用那种眼睛的碎片拼凑出来的。”梅塔先是解释了一下。 稍作停顿，他继续看向照片道：“这位的眼睛据说能让其直视的力量短暂失效。” “沉默能力。”多目哥概括。 “不过我主要是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到手之后要不要吸收另说，主要是想增添一点我的收藏。怎么样，要不要一起？两只眼睛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只。”梅塔笑道。 多目哥看着梅塔。 虽然和教派里的人基本已经相处得算是不错，尤其是梅塔更是已经完全混熟。 但是看到此时梅塔自然而然地讨论挖人眼睛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会反应过来，他在的不是什么充满爱与和平的组织，而是一个崇尚眼睛的邪教。 不过万亦自己也差不多。 有时候为了方便，对于扒人皮的事情也都是顺手为之。 他在乎的只有他看到了且想在乎的事情。 至于他看不到的，或者不想在乎的，那么不论什么道理都还是要靠边站。 “你是想骂咱们也是邪教吗？”一个分身见状如此吐槽。 “难道不是吗？”另一个分身搭腔。 “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 “因为一般邪教也没我们平日里这么丧心病狂。” “哈哈哈哈！” 所以多目哥的回答也很明显了：“行，走着。” 他也感觉那双眼睛挺漂亮的。 …… 目标是一位黑帮小头目。 这也是梅塔觉得自己这种“摸鱼”不算摸鱼的底气之一。 只要他在摸鱼的时候也依旧在做贡献，那么这就不算是真的摸鱼！ 在拜苍和黑帮针锋相对的时候，偷偷摸摸搞一个小头目完全是为组织做贡献。 但是多目哥就有点后悔了。 “一个强者”和“一个任职组织小干部的强者”，其中差别可大了去了。 梅塔真的太油腻了，姜还是老的辣。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事成之后我再多请你一顿酒嘛！”梅塔拍着多目哥的肩膀爽朗地笑道。 “再多嘴就现在送你去当诱饵。”多目哥重叠的复数眼瞳顺逆时针交错转动，气势逼人。 梅塔懂事闭嘴。 两人稍微偏移了巡逻路线，来到了那位小头目的管辖区域。 他们没有直接出现在外面的街道上，毕竟两人暂时还都舍不得这身制服。 来到这里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开始探查目标的动向。 打探一下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 目标所管辖的区域因为地震的关系，出来了一批想要摆脱黑帮统治的小团伙，在灾害之中抱团取暖一呼百应，规模居然还不算弱。 两人的目标此时便是正在为这件事情焦头烂额。 最近这两天正好在暴力打击这些反抗团伙。 “哦吼，看来因为这场该死的地震遇上麻烦的终于不只是我们了。”梅塔知道这件事之后笑脸怎么都止不住。 还有什么比听到敌人倒霉更开心的事呢？ “比烂还是算了，不过确实是个好机会，今天他……雷迪尼来着，他亲自率队和目标团伙爆发了冲突，我们现在去应该还能赶上，最好我们能省力一些。”多目哥说道。 两人向着两伙团体爆发冲突的地点过去。 这并不难找，只要搜索下哪里最吵闹，哪里有比较高的力量波动，便能很轻易地找到地方。 到场后，就看到那位目标男子正与一个穿着简陋的年轻人交手。 雷迪尼手持一把有些锈迹的大砍刀，而对方握着一把精钢铸就的长剑。 那位年轻人身手也是不凡，在体型和身体素质都显然有一定劣势的情况下，居然稳稳招架住了敌人的攻击。 一看就知道技艺碎片没少磕。 雷迪尼很快就失去了耐心：“你们这群不识好歹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砍刀上燃起诡异的能量，几下劈砍直接将对方的剑砍出了豁口。 年轻人也是一声怒吼：“把我们的保护费还来！” 随后长剑上竟是闪烁起点点星光，也是得到了某种加持进行反击。 几个激烈的对砍拼刀回合后，雷迪尼的眼中猛地闪烁起瑰丽的色彩。 对方刚亮起没多久的星光霎那间熄灭。 年轻人看到这一幕面色一僵，随后勉强支撑几下就被一脚踹在胸口，跟上一刀划开了胸膛上护甲，血液挥洒而出。 好消息是，团伙其他人并未因为这位年轻人的倒下而放弃斗志，火并还在继续。 雷迪尼用着那双眼睛，总能出其不意地取得先机随后将人斩于身下，在这个小战场上活像个战神。 “看来没法捡漏了。”梅塔看着挠挠头道。 转头正想问问多目哥怎么想，就见到多目哥把外面显眼的百目教派长袍脱下递给梅塔。 去了长袍后，多目哥那丧气逼人的样子和下沉空岛群乃至扶桑城的氛围可谓是完美符合。 “那我混过去趁乱偷他屁股。”多目哥理所当然地给出了当下的最优解。 “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熟练啊？” “哪有，只是当下最方便的战术而已。” 想当初，多目哥还是个无名小分身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打团时候其他分身吸引对面注意力，他想办法偷屁股。 具体能不能造成有效伤害不好说。 但多目哥因此活到现在甚至混成“哥”，这便是这套战术的价值。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拱火 雷迪尼正在愈战愈勇，场面混乱一片，这种小团伙的混战没法指望有什么组织性的计划。 而且事实上，或许单靠雷迪尼压阵，处理这些乌合之众也绰绰有余。 不过这些反抗队伍人数众多，基本都是已经将自己命弃置不顾破罐破摔的人，所以完全不会被雷迪尼的凶狠吓到。 而脱去外衣后的多目哥便在混乱中悄悄地往雷迪尼那边靠近过去。 靠近到一定距离后，多目哥停下脚步。 在这里操纵一下他形成控制，让他被那些人直接砍死应该比较有趣，也当是给这些人一个发泄的机会吧。 万亦特有的无事散发莫名的好意。 旁边突然一个黑帮拿着一把小镰刀向着“发呆”的多目哥砍过来。 多目哥头也不回，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拉过来，双手扼住对方的脖颈一扭。 咔擦。 一具尸体轻飘飘地倒下，多目哥依旧看着雷迪尼，眼中的重叠瞳孔开始转动。 雷迪尼又一次将一个对手砍倒，抬起砍刀正准备追击，忽然身体一僵。 强烈的被注视感笼罩在他背后，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一时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僵持在原地。 正面对雷迪尼的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这个是个好机会！ 他们正准备冲上去，但远在那之前，一道惊雷作响，紫色雷光划过，雷迪尼身首分离。 雷光溅射在周围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雷击的焦痕，雷迪尼的尸体更是没有一滴鲜血流淌，全部被雷电蒸干。 所有人愣住了。 多目哥看着前方不远处身上雷光跃动的身影。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反抗团伙还卧虎藏龙不成？ 雷光稍稍散去，他这才看到了一个披着无特征衣袍隐藏身份的人影。 其他人认不出来这是谁，但多目哥作为万亦却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身打扮。 当时本体和三个蘑菇……不对，和五亦王、咒怨哥和现代哥在弗空打出地震后的时间散步回据点的路上。 遇到了三个来自归一道的人。 眼前这个人虽然遮掩得很好，但细致观察不难发现是位女性，应该就是那三人中的一位。 不过，为什么归一道不去折腾拜苍教反而在这边掺和黑帮的事情啊。 而且还偏偏在这个一点都不巧的时间点。 还好他和梅塔没直接选择冲上来搞雷迪尼，不然和这个人打上正面的话，那事情恐怕就麻烦了。 并没有多高大的身影拿着一把远比人高的大镰刀，刀刃闪烁着妖异的紫光，电光霹雳作响。 “爱卡莉娅！”之前那位剑上冒星光结果被沉默了后砍翻的年轻人捂着伤口走过来。 似乎是熟人，以及那个归一道的成员名字原来叫爱卡莉娅。 还挺可爱的名字。 多目哥转头和梅塔对视了一眼，梅塔则是笔着乱七八糟的手势，意思是情况不对就先撤退。 忽然，周围居然一下子冒出了更多的黑帮。 “雷迪斯人呢？”又是一个黑帮小头目走出来看着周围问道，看来是来支援的。 雷迪斯，不是雷迪尼吗？ 多目哥有些意外。 “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了，多目哥你把人家名字记错了，人家本来就叫雷迪斯。”一个万亦在脑海中亲切提醒。 “这样，那我还是觉得雷迪尼比较好听。”多目哥一点也不害臊。 反正人也死了，他说这人叫雷迪尼他就叫雷迪尼。 回到当下，这下子可是不好撤离了。 一下子围上来的黑帮相当多，看来这边的反抗团伙因为规模太大引起了黑帮的一定重视。 这些前来支援的黑帮很快注意到雷迪尼那至少五成熟的尸体，顿时眉头纷纷皱起。 雷迪尼在帮派里中下层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没想到他们支援还没到人居然就被这劳什子反抗团伙斩首了。 这可真是戏剧性。 被黑帮团团包围，反抗团体队伍收拢，面色凝重。 那个被称作爱卡莉娅的长袍人不为所动，静静打量着周围情况。 见状，黑帮中一个穿着西装的文雅男子走上前开口道：“我真搞不懂，你们都已经在这个地方浑浑噩噩地沉沦不知道多少年了，为什么就非得在这个节骨眼冒头呢？你们觉得你们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吗？” “原本给你们保护费我们还能说是相安无事，但这次地震之后你们黑帮不仅不帮我们修复住所，甚至还乱抓壮丁，我们已经忍你们很久了！”爱卡莉娅身边的年轻男子声张，得到了周围许多附和。 “原来是这样。”文雅的男子眉毛一挑，“你们觉得我们是在抓壮丁，但实际上不瞒你们，他们虽然苦了点，但是待遇可一点都不少，他们直接加入了我们的帮派，得到了你们梦魅以求的衣食无忧的待遇。” “说谎，我的朋友从来没有回来过！如果真的衣食无忧他们连回来道声平安都不行？！”立刻有人反驳。 “都说了，他们很忙。再说重建这座城市的事情是需要大量时间的。你们这些活都活不明白的蠢货连这个都不懂吗？”男子毫不留情地骂道。 “那重建的迹象呢？我们一点都看不到！你们最近只是专注于对付拜苍教！你们不过是黑帮，不是政府，实际上一点都不在乎这座城市没错吧！”那位星剑能力的年轻人喊道。 “哦？这样吗？算了，你们怎么说也无所谓。我在这里邀请你们加入我们。相信替我们做过事的人应该懂，我们对线人的待遇都无可挑剔，正式成员只会更有保障。现在我们缺人，可以给你们个机会，加入之后，雷迪斯的事情也就既往不咎了。”男子提出了在这座城市中很有吸引力的提案。 利益才是根本，对于一个本身就没什么思想指导的反抗团体来说，足够的利益很容易就能撬动人心。 闻言，果然是有人动摇了。 多目哥想道：“看来真的叫雷迪斯，啧。” 他真的叫错了，不爽。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知道是哪位勇士杀死了雷迪斯？”男子继续开口，扫视了一圈之后问道。 大家的视线都下意识聚集到了爱卡莉娅身上。 “很好，谢谢各位。”男子笑了下，随后在几位随从的护送下靠近反抗团体，准确说是靠近爱卡莉娅。 “您好，我想您应该是一位美丽的小姐，为何要遮挡自己的脸呢，这不方便我们互相认识。” 闻言，爱卡莉娅没有回应，而是看向旁边旁边的年轻人。 年轻人有些紧张地挡在爱卡莉娅面前。 但说实话爱卡莉娅挡着他比较合理。 “收起你的心思，黑帮的走狗。” 男子闻言的，眉头微皱：“我知道你，胡迪尼，这条街区有名的刺头，但你那点水平还远远入不了我们的眼，我们愿意放过你们是给你们的仁慈，我希望你在这个时候多为自己的朋友，为这些簇拥在你身边的人考虑。” “胡迪尼，快点选。”这时，爱卡莉娅轻声开口。 胡迪尼露出艰难的表情。 “爱卡莉娅……”胡迪尼道。 就在现场陷入了莫名的纠结时，眼前这位文雅男子面带微笑，突然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精致的短剑，然后非常轻快地划过自己的脖颈，完成了毫无预兆的自刎。 男子的微笑逐渐消失，随后变成惊恐，想要说什么但从口中涌出的只有鲜血，最后倒下。 场面先是一静，下一刻，雷光再度闪烁，爱卡莉娅意识到了什么，因此先发制人。 阴沉的天空落下惊雷直接劈在眼前黑帮队伍之中。 周围的空气中冒出噼啪作响的电流，周围瞬间化作雷电的海洋。 偷偷摸摸动手的多目哥瞳孔全部放大，内心忍不住升起对威威雷光的畏惧。 这是…… 领域！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海洋群猎》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被唤起了人类最古老的恐惧，对天穹之上轰鸣雷电的畏惧，甚至将其敬奉为神明之力。 很强大的领域，远超现代哥枪械恐慌的成熟度。 所有人都失去了对抗的心思，只想在雷光下匍匐。 没一会儿，全部在场的黑帮都被劈成了焦炭，随后一切尘埃落定，余下一片寂静。 对于在场所有人而言，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恐怕都无法摆脱这个领域带来的最粗暴直观的恐惧。 爱卡莉娅做完这一切，看了眼旁边发愣的胡迪尼，叹气道：“就这样吧，我要走了。” “什么？”胡迪尼反应过来。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胡迪尼，看到你还在努力活着就好。”爱卡莉娅道。 闻言，胡迪尼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你这样子是不行的，你真的不打算加入归一道吗？” “虽然你们都说那个组织很厉害，但在下沉空岛群从来没真正听到过他们的名声。还是算了吧。”胡迪尼想了下就拒绝道。 爱卡莉娅没去辩解什么，只是点头：“这样，那就祝你未来好运。” “倒是爱卡莉娅你，你真的不回来吗？”胡迪尼尝试挽留。 “回来？为什么要回来？”爱卡莉娅反问道。 “至少你也在这里……” “你想说我在这里长大吗？不对，我不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只是让我们无故经受苦难的地方。和我所记得的故乡相距甚远。” “真正的故乡，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吗？”胡迪尼不解。 “记不清了，但我确实是很想回去的，至少我自己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 说着，爱卡莉娅缓缓离去。 胡迪尼看着她的背影，刚刚见证“神迹”的喜悦荡然无存。 …… 爱卡莉娅在小路上行了片刻，停下脚步。 “刚刚对那个人动手的人是你吧。”她转头，看到了多目哥。 “毕竟你的那个朋友并不是有魄力能当机立断的角色，我不得不稍微推你们一把。倒是你这么厉害，却还专门来陪朋友玩这种过家家吗？”多目哥冰冷的声音说道。 “或许确实是过家家，但他们至少很认真地活着。”爱卡莉娅道。 “那真是冒犯，我就是比较好奇，请问小姐你是归一道的人吗？”多目哥说道。 “嗯。”爱卡莉娅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 “最近这座城市一团糟，前不久还遭逢无妄之灾，我感觉有种莫名的变化正在发生，或许会有不好的结果。你是归一道的人，能提供一些情报吗？我可以支付报酬。” 爱卡莉娅微微沉默后道：“你们只要继续努力过自己的日子就好，这片空岛群的人们还能多考虑些什么吗？” “能考虑的事情很多，不然你觉得刚刚那批人又是为了什么才反抗黑帮？” “也是呢。”爱卡莉娅道，“那我要说，如果接下来的事出现纰漏，下沉空岛群将就此消失会如何？” 多目哥看着爱卡莉娅道：“原来如此，是因为周围的三条界线带吗？” 爱卡莉娅也回望多目哥：“你似乎也来历不凡，但我不想太过深挖，就此别过吧，陌生人。” “别急，我说了会有报酬的。” …… 多目哥回去和梅塔汇合。 “眼睛捡到了吗？”多目哥问道，他刚刚去追爱卡莉娅的时候，就由梅塔去收集这趟的眼睛。 “有了，那雷电劈里啪啦得，看得我心惊胆战，要是把眼睛劈坏了可就不好了。”梅塔拿出一颗装在容器中的雷迪尼的瑰丽眼睛递给多目哥。 “刚刚那种感觉就是领域吗？”多目哥一边接过眼球一边问道。 “嗯，毫无疑问，那小姐姐什么来历你知道了吗？” “归一道的人。” “这样啊。”梅塔看起来并不是很意外。 “梅塔哥，那个领域，你会吗？” “领域可是纯看个人体悟的能力，有些人就是琢磨半天都摸不到门槛，掌握领域的人只有极少数。”梅塔煞有介事地说道。 “所以你到底会不会。” 闻言，梅塔微微一笑，在多目哥面前晃了晃手中装着眼球的玻璃容器：“这个嘛，当然是秘密喽。” 多目哥转头不再理会他，向前走去。 “喂，结果你也并不是很好奇啊！” “你都说是秘密了我还好奇什么？” “你小子真没劲啊。” …… 爱卡莉娅这边也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自己的同伴。 “你这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啊，爱卡莉娅。” “弗图斯……抱歉，原本只是回去看看熟人的。”爱卡莉娅道歉道。 “没事，只要没有打草惊蛇就好，到处逛逛也不是坏事，毕竟我们在这边的情报线实在是太困难了，更别说还是在那场地震之后。”弗图斯道。 他们三人来到归一道在这边的隐蔽据点之后，虽然很幸运地发现据点没有问题，但因为地震造成的灾害，一些本就不多的渠道被截断了。 因此三人过来之后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对了，我刚刚回来路上碰到了一个人。” “是谁？” “陌生人，他询问我下沉空岛群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稍微告诉了他一些，然后他给予了一些报酬。” “报酬？是什么？” “拜苍教的一些行动轨迹，以及据点分布。” 弗图斯眉头顿时凝重起来。 “需要确认吗？”爱卡莉娅问道。 “必然是要的，毕竟我们现在的情报并不多，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弥足珍贵。但我更好奇这位陌生人到底是谁。” “想这些也没有用，回去准备行动吧。”爱卡莉娅说着，将一直笼罩在头上的衣帽脱下，露出漆黑的短发，斜刘海随着她的行走微微抖动。 漆黑的眼底散发着淡淡的紫意。 正走着，她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吗？” “没有。”她回过头 两人继续离开。 远处的阴影中，五亦王走出来，轻轻敲打自己的面具，随后消失。 …… 杰弗里今天刚睡着就被那个噩梦拉了过去。 然后见到了那个令人不自主地被他所吸引，有着浓密长发的可爱男孩子。 “你好，今天我遇见了一个奇怪的拜苍教徒，应该是你们的人吧。”杰弗里立刻开口询问道。 “这样吗？那你运气真好啊，还能活着回来。” “嘿嘿，替我感谢他高抬贵脚。”杰弗里揉了揉侧胸，虽然已经治疗过了，但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没事，我会转达的。”小公主正在调制各种安排，随口回答道。 杰弗里无聊地呆着，没对方的话他也不敢随便走动，于是找话题道：“话说你们连拜苍都混得进去啊。” “你这个堕落兄弟会的不也成半个我们的人了吗？”小公主随口道。 “这个……嗯……确实……”杰弗里莫名对多目哥心生一丝同病相怜。 但想到对方踹了自己一脚后说“舒服了”的那张嘴脸，顿时就变成幸灾乐祸了。 “你们对拜苍的祸人，以及以太熔炉出手是为了那些高浓度的以太能量吗？”小公主开口问道。 “是啊，毕竟我们大多时候的目标都是这个。最近新的线索出来之后，罗斯特就跟我说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个以太熔炉。”杰弗里回答道。 “你知道他们想用这么多以太能量做什么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既然是拜苍的话，干的肯定是比较丧心病狂的事情。而且以太能量本身作为万用能量，只要掌握方法，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我也说不清。” “一问三不知，你真的是组织里的人？”小公主毫不掩饰地给予鄙夷。 “不是啊！”杰弗里为自己辩解，“大多数兄弟会猎人都只是打工人而已，有一个负责人来发布任务，我们去做就完事了。不要为难打工人啦。” “你现在可是打两份工的。” “唉，所以今天的测试是什么，希望能让我死得痛快一点吧。”杰弗里捏住自己鼻子道。 “那边好像差不多了，跟我过来吧。”小公主那边的调制似乎结束了，对杰弗里勾了勾手指让他跟上。 杰弗里看到这风情万种的勾引动作，不由得身上身下皆是一动。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道：“不行，杰弗里，他是男的！男的！” 反复催眠自己稳定心态，然后淡定跟上。 杰弗里跟着小公主来到了演绎大厅，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之前的测试大多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今天的酒保是那个礼帽红被单，样子跟周围所有红被单没啥太大差别，但是杰弗里知道他才是这个嘉年华的老大！ 不过今天吧台上还多了一只黑色的椭圆形“猫猫球”，非常可爱，杰弗里想去摸摸，但是被小公主否决了。 “进去，最高难度，选你唯一一个能选的剧本，直接开始就好。”小公主言简意赅。 杰弗里闻言便展开剧本，进入最高难度页，这里没有什么筛选项目，只有一个剧目可供他选择。 “《海洋群猎》？”他念出来剧目的名字，然后选中。 不知道又会是什么花样。 确认开始演绎。 下一刻，杰弗里感觉自己这个梦境身体被当场分解了。 经历了一段感觉有些漫长，但实际上又好像没多久的时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坠落感。 “别吧！”他有点恐慌，之前的无尽下落让他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 但是好在这个下落很快就结束了，踏实的落地感传来，他的一系列感官重新恢复。 真实感！ 他感受到了真实感。 这并不是梦！ 这个最高难度副本到底是……？ 杰弗里睁眼，看到了眼前一片，是一片广阔的海洋，只是因为天色阴沉，导致海洋仿佛是一片漆黑的。 哗啦…… 海浪声接踵而至，这是他好像十分古老的回忆。 那早就被他忘记的，关于海的记忆。 “这里是……” “你好，新人水手．”一个清脆而有力的声音从眼前传来。 杰弗里循声望去，见到一个穿着某种暗色标准制服，头戴猎人尖帽，扭曲的白色发丝扎起的年轻男性。 那双漆黑与碧蓝相映的异色双眼淡漠地看着他。 “欢迎来到海底火山号。” 无预兆加更！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萌新入海 “海底火山号？”杰弗里重复了一边这个名字，随便看到了两人脚下的船只。 船。 这种东西也是陌生的。下沉空岛群的住民接触到的界线种类实在有限，深渊界线带的界线时空高度统一。 对于过去记忆逐渐忘却的穿越者来说，最后只会是将除了下沉空岛群三大界线以外的东西都埋入记忆的最底层，没有意外的话大概永远都不会再想起。 但是现在，杰弗里看到了，眼前这片广阔的海，以及他正身处的，在海上飘着的，行驶于海上的船只。 这艘船从原本的破旧到这段时间里被万亦们翻新，遮掩了大部分陈旧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艘灰黑色彩为主体的大船。 在这个海洋占据主体的世界里，这艘船或许不算什么，但是震撼一下新来的啥也不懂的杰弗里那是绰绰有余。 “喂喂喂，你听得见吗？”杰弗里的耳边响起悦耳的声音，原来是小公主进行的联络。 “是，我听得到。”杰弗里环顾一圈，回过神后低声答复。 毕竟是技术测试，自然不能让杰弗里完全两眼抹黑，所以小公主也不是第一次来给杰弗里当后勤联络人了。 “需要立刻展开测试吗？”杰弗里看着眼前这位猎人装的男子。 看起来冰冰冷冷，少有人气，总感觉在他面前如果做出点奇怪的举动会被他扔下船喂鱼。 “不急，慢慢来就是，毕竟是最高规格的测试。”小公主说道。 “那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杰弗里问道，语气中还有些小激动。 前面几次测试他都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或许是看到如此壮阔的海洋，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气，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绝对不是什么很安分的人，即使在穿越前也一样。 “先跟着引导走吧，我们按照常见的游戏模式推进。” “好的。” “这位新手，你发呆有一会儿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怀疑你的素质是否能成为我的船员了。”眼前的男子在这时也直接开口说道。 杰弗里一打哆嗦道：“是，先生你好，我叫杰弗里，是即将加入你手下的新水手，随时准备待命。” 突然这么正经？ 男子歪了下头，耸耸肩道：“算了，看起来很有精神。你可以叫我船长，或者叫我罗希。” “好的，罗希船长。” 罗希点点头：“年轻的水手，你将踏上一场可能刷新你认识的旅程，希望你能时刻保持干燥不要沉入海里。” 听着这位船长的话语，杰弗里心有疑惑但没有提出，只是低调称是。 “你来的时间很巧，我们即将准备打渔，在海上这会是个很麻烦的工作，我们往往要忙上很久。“罗希带他在甲板上走过。 杰弗里看着走过去的时候一路上碰到的人。 他们大多长着平平无奇的大众脸，甚至有的长得更是有些抽象，好在杰弗里并没有颜值歧视。 他看到船上的水手们聚集在船只的两侧，手上都拿着某种像是铁丝构成的网，确实是符合杰弗里印象中准备打渔的样子。 看来不会太过于困难，杰弗里现在比较好奇的还是为什么船长的穿着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规整的船长制服，而是一身看起来有些阴暗的猎人装扮。 虽然这身猎人打扮很符合杰弗里的审美没错，但还是感觉和船长的身份不是那么搭配，看着也有点廉价，很容易发现这身衣服已经穿了很久了。 “集中注意力，等你在旁边看上几遍之后就会适应的，对新人来说或许会比较刺激。“罗希有些生疏地道。 杰弗里回过思绪，拍拍自己的胸膛道：“嘿，船长，我自认还是有几分天赋的，我从小学什么都快，虽然我已经记不清小时候的事情了。“ “这样，那我希望你能更早地接过他们的担子。“罗希瞥了他一眼道。 杰弗里知道自己被小看了，但并不在意。 没错，就是这样，接下来他会通过表现证明自己，没准自己还能很快在这里混到一个副手当当。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某种令他感觉毛骨悚然的声音。 好像是鳞片在礁石上摩挲剐蹭，还有一些微小的生物嗷嗷待哺。 这种声音密密麻麻地出现，让初次接触的杰弗里感觉头晕目眩。 这是什么声音？ 他刚心生疑虑，就见到那些水手将网放了下去，然后开始工作。 网在水下剧烈颤抖，好似在被某种生物撕扯。 同时杰弗里看到远处的浪变大了，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收网！收网！注意节奏！谁敢摸鱼我就把谁送下去喂鱼！”杰弗里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高喊道。 那是一个面如刀削，气质沉着的男子，但是此时的大嗓门瞬间给杰弗里一个震撼的印像。 “那是我们的二副，你可以叫他衣竿。“罗希介绍道。 “衣竿？是我想的那个衣竿吗？“杰弗里愣住。 正想再问几句，就见到水手们开始收网。 伴随着铁网丛海水中抽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海面上扩散开来。 唰！ 网上沾着零零散散的鱼类。 杰弗里感觉不对劲。 这些鱼很正常啊，而且刚刚网下去挣扎得很激烈，也不像是这些鱼能做到的。 他刚这么想的时候。 哈！ 一阵诡异的嘶鸣响起，一条四足怪鱼猛地从海水中蹿出扒住了渔网，以飞快的速度跃上船只，几个眨眼间就飞奔到了船只边缘，那鱼唇中张开的狰狞利齿，说明它非同小可的攻击性！ 一个水手直接拔出砍刀将鱼怪的脑袋砍了下来，尸体重新落回水中，鱼头落在甲板上，还不断动弹，嘴巴开合想要咬人。 那圆睁的鱼目让杰弗里一阵恶寒。 “好了，该干活了，擅长什么武器就提起来吧，打渔开始了。“旁边传来罗希的声音。 杰弗里转头，没看到罗希的身影，因为视线被一把比人还大的船锚挡住了。 “从哪里拿出来的……？“杰弗里终于无法再将吐槽憋在心里了，直接说道。 刚说完，就见到罗希猛地启动。 杰弗里只见身边一阵飓风吹拂，一道影子从船边跃了下去，向着海洋落下。 半空几个足以得到跳水满分的翻转动作后，“船锚”对着海面用力砸下。 轰！ 好似导弹在水中爆炸，远超过船只高度的水花溅射而起，掀起的巨浪让船只剧烈摇晃。 “卧槽！”杰弗里没绷住。 他没感受到什么特殊力量，排除人生地不熟感官失效这个可能的话，就是这位罗希船长毫无加持纯靠肉身做到了这一幕。 这是二阶段高度转化的自适系祸人都难达到的纯粹暴力！ 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对他这个新人展露冰山一角的獠牙，杰弗里呆住了。 这就是大海吗？ 和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海上的晾衣杆与晾衣架 “发什么愣？趁着这个机会试试你的力量能在那里发挥到什么水平。”杰弗里再度被小公主提醒着回神。 他迅速尝试调动起以太能量。 以太能量非常正常地流转，甚至……比自己在现实的身体还要通畅。 要说自己原本的身体运用以太能量时是江河奔腾，那在这个“剧本”中的身体，简直是一片汪洋！ 这么夸张的吗？ 不管如何，杰弗里确实开始跃跃欲试，想要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如何发挥了。 可惜手头没有最熟练的武器。 “新人，为什么还在傻愣着？你是来看海的吗？”不知何时，二副的“衣竿”来到他身边看着他骂道。 “抱歉，我只是没有趁手的武器。” “这样，算你运气好，这个给你。”衣竿直接从身后掏出一把修长的晾衣杆递给杰弗里。 一开始看到晾衣杆的时候，杰弗里还有些愣神，但晾衣杆拿到手之后，那差点让他没握稳的重量，那丝滑的手感，令他心神一颤。 “好兵器！”他不由得道。 “去吧，耍不好我会收回的。”衣竿道。 杰弗里应声后，正好一只螃蟹一般的海怪爬上来，他立刻舞动晾衣杆。 好顺手！ 他心中暗道一声。 并没有太大的反震感，螃蟹海怪的甲壳当场破碎，炸出黄蓝绿三色混杂的汁液，向后坠落而去。 虽然杰弗里对兵器一道没什么太大的理解，但是光是用蛮力挥舞这种他不曾练习过的长柄武器，也依旧能感觉畅通无阻。 实在是太爽了。 这肯定是神兵吧！ 只是…… 用它打死了几只海怪之后，看了一下这把武器的两端。 “为什么是晾衣杆啊！” 还是忍不住如此吐槽一句。 突然，一道细长的水柱以极快的速度从船下贯穿而来。 杰弗里差点反应不及，及时侧头，发鬓直接被这道水柱擦过，发丝飞旋，感受到一阵滚烫。 “什么？” 他向下望去，只见一群形体如箭的海怪，四肢细长但稳稳帮助它们趴在船只表面，黑洞洞如枪口的嘴巴汲取周围的水波，然后向上吐露而来。 船体本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作为战场倒是没什么损伤。 但杰弗里就亲眼看到一个水手因为反应不及被水柱命中，人体被轻易贯穿，随后切割而开，身体分为两半落入水中，成为海怪们的养分。 杰弗里冷汗流出，意识到这些海怪并不都是些仅仅长得猎奇的怪物而已！ 这批“射水鱼”的出现无疑是直接给这场“打渔”的难度抬高几个档次。 不能让它们继续这样火力压制下去！ 杰弗里当机立断，跳下船只，能力发动后双脚同样贴在船体上如履平地。 那群射水鱼怪直接对着他这个主动送上来的靶子发射，准度极高。 杰弗里双手持稳晾衣杆，预判后挡住了几发水柱。 巨大的冲击力差点将他手中的晾衣杆振飞，挡下后也是感觉双臂发麻。 单论物理杀伤性，恐怕比他在外面最喜欢用的那把枪都是不遑多让了。 不过，它们本身似乎很笨拙！ 杰弗里支撑着靠近到一定地步后，伸手一抬，拉动。 瞬间，他的能力极限捕获了这群目标。 这群鱼怪身形动弹，似乎在尝试奋力抵抗“引力”的转变。 但这种尝试很快以失败告终。 它们全部横飞了出去。 因为是海怪，杰弗里便没把它们送回海里，而是抬到空中让船上其他水手击杀。 就在他为自己解决了这批射水鱼怪稍稍感觉自信的时候，海面之下，一个黑影毫无预兆得逼近，随后猛地跃起！ 那是一条形体表面覆盖着森森白骨的鲨鱼！ 杰弗里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靠近，对方在海水中移动的时候，甚至不会引起水流的波动！ 就在杰弗里感觉自己这下子至少要留下一条手才能尝试脱离的时候，旁边一张铁丝编制成的网突然自发散开，铁丝探入鲨鱼怪口中，将其从内部贯穿而出，鲜血沿着铁丝流淌但很快就被铁丝吸收。 “嗨，老弟，新人？” 杰弗里正看呆了，随后就听到一个有些憨厚的声音在自己近处传来。 他转头，一眼看到了一个…… 晾衣架？ 那是一个由晾衣架构成的人形，身体部分的衣架五颜六色，但是头部的单个衣架为粉红色。 和杰弗里搭话的时候，这个晾衣架人双手抱在脑后，两脚翘着二郎腿趟在垂直的船体表面，但也和杰弗里一样十分稳固。 杰弗里真的被吓到了。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知道剧团是一群行走的抽象艺术，只有很偶尔才能看到他们比较正经的一面。 但今天来到这个剧本之后他感觉自己以前见识得还是少了。 “你是……这些网是……呃……晾衣架又是……人？还是……”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他已经语无伦次。 “作为大副总要做出点贡献，毕竟我发现用我的身体编成的网真的挺好用的，打渔都方便了不少。” 正说着，又是一群鲨鱼怪潜伏过来。 这次细致观察下，杰弗里还是能瞥见海水下快速游过的影子。 旁边的晾衣架人也爬了起来。 鲨鱼怪这次数只同时跃起扑来。 杰弗里同时挡住了两只，随后便见到旁边的晾衣架摆出一个奇怪的起手式，紧跟着身形动作，体态协调，周围的空气流动发生了变化。 刺啦！ 它以极为精妙的技巧，直接从扑来的数只鲨鱼怪中穿梭而过又回到了起始的原点。 鲨鱼怪一只只切碎，下饺子一样落回海水中。 晾衣架人摩挲着双手处的衣架，上面的鲜血全被吸收。 杰弗里：“……” …… 这场渔猎在这艘船上的“大佬”们“各显神通”之下被解决了。 杰弗里结束了他在这艘船上的第一份工作，其中也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但是他一点都不高兴，甚至还相当惆怅地坐在甲板上，仰望着阴沉的天空发呆。 啪嗒。 咚！ 甲板一震吸引了杰弗里的视线。 是一只鲨鱼怪的尸体，但是体型远比之前他面对过的要大上几倍，看着简直像是一辆货车。 而把它送上来的，便是船长罗希。 罗希刚从海水里上来，身上湿漉漉的，还沾满了血迹，简直是从屠杀现场回来的当事人一样。 不对，确实是屠杀现场没错，而且罗希还是动手的那个。 罗希身上出现火星，湿漉漉的身体顿时就干了，然后甩手点了个火星在鲨鱼怪的尸体上。 大鲨鱼怪整个燃烧了起来，但是这汹涌的火焰却丝毫没有向明显是木制的甲板上扩散的意思。 这才是这位船长所拥有的神奇力量。 杰弗里看不透，但毫无疑问，很强。 不过之前船长在水下的时候，他没感觉到，应该是没有使用。 现在用的话，是要烧烤？ “听说你表现得不错啊，新人，比我想的好，本来没指望你的。”罗希踱步到杰弗里身边说着。 后面那句话其实可以不说。 杰弗里心中念了一句，然后道：“很高兴能帮上忙。” “第一次是会有些不习惯，之后久了就会享受起来了。这次收获颇丰，大部分鱼都可以直接吃，不能吃的我处理过后也没问题。晚上开个小小的欢迎会，不要嫌弃。”罗希道。 “啊！嗯，谢谢！”杰弗里连忙应道。 罗希刚刚说的话信息量有些大。 等罗希离开后，杰弗里看向那些正在处理打到的鱼的水手们。 他们收集起来的鱼是看起来很正常的，身上没有多长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多出的肢体，没有诡异的器官。 将鱼肉挖开检查内部，同样没有问题的，便是正常的鱼。 而其他的鱼，则是被堆在一起，被罗希船长点燃的火烧灼，似乎这样也就可以吃了。 果然这个剧本的海洋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杰弗里脑袋往后一靠，看着阴云飘动。 虽然才刚开始，但他已经开始讨厌大海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海上幕后 罗希回到船舱內之后，稍稍松了口气：“我表现得没问题吧。” “很棒啊，船长！”旁边一个水手万亦比了个大拇指。 “剧团长你们的花样真的太多了。”罗希不由得说道。 虽然分身很多，但是毫不忌讳别人以半夺舍的形式占据自己的一具身体，这让他对剧团长的开放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这种玩法的优点在于，将分身交给一个强者能直接提供一个强大的战斗力。 毕竟分身们虽然吃碎片从不克制，但质变不论如何都需要时间消化。 虽然也经常有分身喜欢不自制地进行质变，让自己变成奇形怪状的样子，但如此一来或许能完成一次相当惊艳的质变，却也只是昙花的最后一现了。 就连现代哥都已经收敛了不少，直到最近才展开了第三次质变。 在分身普遍强化进度卡在三四次质变的情况下，引入这种打工人小韭菜，能显著地解决一些燃眉之急。 “你其实也不用太紧绷的，保持平日里的自己就好。”一个分身宽慰道。 “毕竟关系到剧团长你的计划，我觉得还是该严谨一点。”罗希道。 万亦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对了，什么时候上去见见小老鼠。” 闻言，罗希道：“等这段航线走完吧，希望这次能真的看到陆地。” 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泊了太久，补给大多是在沿途的海岛收集的，但是之前在大部分岛屿上打听的时候，都没能获得关于大陆的信息。 那些海岛大多比较落后，对于他们而言，陆地就只有脚下的一片岛屿，而世界属于大海。 海岛的住民对大海无不充满敬畏。 而对于罗希这种驰骋在大海上的人，有的岛民对他们的勇气充满敬佩，会善待他们。而有的岛民却认为这种举动是愚蠢的逾越之举，不会给好脸色。 每到一个岛屿基本只能碰运气。 前不久，罗希他们得到了一份陈年海图。 虽然不知道这份古老的海图距今有多久，如今又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但对于大多时候两眼抹黑的罗希一行而言，毫无疑问是十分值得进行尝试的。 至于那位在他之后的新一位觉醒戏中人，他也已经从万亦分身们的口中听到了对方的故事。 虽然很想和那孩子见上一面互相认识，但对他来说目前还是到达陆地比较重要。 他们的补给已经岌岌可危，之所以会进行打渔活动就是因此。 但每次这样打渔之后，他们就不得不加速离开附近的海域。 因为这种钓鱼捕鱼法造成大规模海怪的死亡后，附近海域的主人基本都会暴躁起来。 因为这是对一片海域生态的打击。 即使罗希只是想讨点吃的，但海怪们会出于本能发起凶猛地攻击，因此每次打渔都会形成一场死伤惨重的“战役”，这种事情罗希还是没有很好的克制方法。 用枪火逼退也只是权宜之策，被压抑久了海怪会以更凶猛的姿态反扑。 而海域主人的攻击就更不是能轻易对付的了。 在航行一段时间后，罗希便了解到，每一片海域往往都会有一只相当于首脑一般的强大海怪存在。 它们平日里只会融入环境之中，成为生态的一部分，以顶尖掠食者的姿态游弋于领地之中。 而一旦有异常出现，它们瞬间便会成为一片范围内的海怪象征，如神明降世一般掀起惊天巨浪。 当初那只超巨型的节肢动物样海怪，就是那片海域的主人。 而海域主人也有高低之分，性格也有很大的差异。 有些就很佛系，只要不是真要将海域的生态彻底破坏，那再大的动静它可能也只会远远地撇上一眼。 而有的就相当暴躁了。 一次罗希率领海底火山号刚到一片海域没多久，刚开始打渔，就见到一道百米高的巨浪汹涌而来，其中那只形似蛇颈龙的庞然大物毫不留情地对海底火山号发起攻击。 罗希与之展开激战，为海底火山号撤离争取时间。 而虽然罗希有自信在单挑的情况下，耗死那只蛇颈龙形海域主人。 但要知道海域主人的战斗力并不全部都点在自身上。 如果那片海域的生态足够狂野，那么也会有大量强力海怪能受其驱使。 罗希一人面对那只蛇颈龙的海域主人，以及它麾下那支海怪大军，逐渐被逼入绝境。好在海底火山号撤离完成，其他万亦也来帮忙，这才让罗希也全身而退。 那一战是海底火山号航行以来最惨烈的一战。 死去了大量的船员万亦，也是给罗希敲响警种，不能因为当初那只大螃蟹就小瞧所有海域的主人。 所以打渔活动变成如今这样，到一个海域便捞一波就跑，不亦乐乎。 大部分海域主人都反应不过来。 再加上最近万亦们不断改进的海底火山号驱动引擎，海底火山号的行驶速度也达到新高，一些形态不适合高速游动的海域主人都追不上他们了。 在万亦们口中，不知不觉海底火山号得到了新的称呼。 海上街溜子。 …… 杰弗里感觉好累。 刚刚战斗结束之后回来，他就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因为这里的画风让他有点难消化，但缓了许久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是心理作用，是真的很累！ 他立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小公主。 “那个，小公主先生，我现在感觉自己很累，不是发牢骚的那种，就是真的累得不正常。”杰弗里诚恳地说道。 但是小公主一下子没有反应。 而杰弗里听到了“吧唧吧唧”的声音。 “喂？小公主先生？” “啊？哦！来了来了！”然后听到小公主好像嘴巴里正在吃什么脆零食的声音。 “你居然去开小差吃零食了！”杰弗里脱口而出。 “剧团的事你少管。” “你这样子会让我有点慌。” “慌什么，反正出事了也死不了。” “更慌了啊！” 咔擦。 小公主淡定地又吃了一片薯片。 “我看看，嗯嗯，原来是这样，看来是给你的这具身体的问题。” “什么？”杰弗里这才开始详细打量自己在这里的身体。 感觉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虽然比他原本的身体要稍微弱了一些，但也在他心目中的水准线之上，而且那以太能量汹涌澎湃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比自己的身体还爽。 他如此说了之后，小公主便道：“是这样的，这么好用的身体当然也是有代价的。” “代价是肾虚？”杰弗里开玩笑形容道。 “你想这么形容的话也不是不行，总之耐力会比原本差一些，以及能量从激烈运转到平复之后，对身体有副作用，体现出来就是高度疲惫，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多缓缓就好，不行就睡觉。”小公主道。 “在梦里睡觉？” “剧本演绎讲究的就是一个真实。” “好吧。”杰弗里没话说了。 另一边小公主也在和其他万亦们讨论这件事。 “什么？我们身体的以太能量用起来很爽吗？” “我们自己怎么不知道？” “坏了，有种被ntr的感觉。” “说正经的，应该是因为本体的关系，我们的以太能量运转比正常的祸人强许多，但因为上限普遍不高，所以其他人使用这个身体的时候，超出我们上限的部分虽然不会直接遏制以太运作，代价却是后遗症。” “你说得对，但是我们自己没法用，被别人用得却那么开心，我觉得还是有种被绿的感觉！” “是啊是啊！” “你们这帮人有完没完！”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奴隶贸易的野望 海底火山号加速行驶离开了之前打渔的海域。 很高兴连这里海域主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杰弗里也经历了晚上的欢迎会，吃到了久违的海鲜，虽然这些海鲜和他记忆里的貌似不太一样，但是味道确实不错。 明明没加香料，但有些海鲜吃起来嘴巴不由得感觉刺刺麻麻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耳边能听到温和的潮水声。 如果强烈一些的话，这毫无疑问就是一种精神污染。 但适度的话，这种程度刚刚好，给这些其貌不扬的美食增添了更多风味，令人心旷神怡。 欢迎会只吃了很少一部分，其他大多则是被保存起来，作为接下来航程的物资。 杰弗里自刚上船的惊心动魄一战后，剩下的时间便是打杂了，船上要忙的事情很多，以游戏的模式推进，那初来乍到可以说到处都是互动点和任务点。 比如为了防止吸引来海怪，杰弗里和其他水手一起打扫船体和甲板，清扫那些早日被阳光暴晒后发出难闻气味的海怪体液。 然后还有去帮忙打包那些海怪尸体作为物资，运送到船舱內进行保存。 几天干下来，杰弗里一开始还会在打扫甲板的时候出现干呕，但现在已经麻木了。 “新人，感觉怎么样啊？”声音憨厚的晾衣架人踩着蹦蹦跳跳富有弹性的脚步来到杰弗里身边。 “我已经讨厌海了。”杰弗里道。 “毕竟大海啊，你都是屎。”晾衣架人道。 没理会晾衣架奇怪的感叹，杰弗里问道：“大副先生，什么时候能看到海岛或陆地呢？” “你才刚上来没多久就想下去了？好吧好吧，我想想，不会很久，最慢在明天也该能看到什么了。” “快的话呢？” “快的话……现在。”晾衣架正说着，突然头微微偏转，杰弗里姑且感觉是它的视线看向了某个地方。 杰弗里一愣，连忙看去。 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那是一片相互串联的岛屿。 “这算是目前看到最大的一片群岛了吧。”晾衣架做了个瞭望的动作，虽然很让人怀疑这个动作对于他而言到底有没有用。 在杰弗里期待的眼神下，船只向着最近的一座岛屿靠近过去。 这时，岛屿上传来了某种号角声。 顺应号角声，一群人影从海边的树丛中走出，站在岸边遥望着正在驶来的海底火山号。 “居然还有人来欢迎啊，希望不要太热情。”晾衣架说道。 说着，一旁的二副衣竿直接从船上跳下，踩着海浪率先向着岸边过去，似乎是去提前交涉。 交流并没有出大问题，至少没有第一时间打起来就算成功。 衣竿回来了：“他们说可以停泊，而且说可以招待我们，供我们获取我们需要的物资。” “这么友善？”杰弗里有些意外。 “或许我们这趟的运气不错呢，如果对方这么友好我们也得整点回礼才行。”晾衣架说道。 “回礼？我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吗？” 根据杰弗里的观察，这艘船上最多的东西，首先是海怪，然后是普通的鱼，然后是人，除此之外啥都没有了。 海怪和鱼，因为这艘船画风诡异，杰弗里不是很确定这个世界的他人能否接受海怪肉或是鱼肉。 “我们可以提供一点奴隶。”晾衣架晃了晃他的铁丝衣架手说道。 “奴隶？我们船上有奴隶？我怎么都没看到？”杰弗里立刻冒出疑问。 于是晾衣杆便向着身后指了指。 杰弗里望去，看到几个水手相当自觉地把身上的水手服脱下，然后穿上更加破旧的布衣，给自己身上绑上铁链。 杰弗里：？ 什么情况？ 真就船上没啥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人多呗？！ 话说你们被当作奴隶要送出去都这么自觉的吗？！ 一点都不反抗或抗拒的吗？！ 杰弗里傻愣着。 二副衣竿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总有人不喜欢海上的生活想要下船的。” “想要下船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吧！” 杰弗里很想这么说，他感觉自己上贼船了。 但是又想到这么直接说出来自己万一也被迫自愿了该怎么办，于是只能将这句话放在心里。 不过看着这群“奴隶”跃跃欲试的样子，杰弗里感觉自己应该确实是想多了。 罗希走出来，对这个画面也习惯了。 要知道他第一次看到剧团长自己跟自己玩这么嗨也是有些傻眼的。 当剧团长的分身们在这艘船上大谈怎么让万亦一个人支撑起这个世界奴隶贸易的宏图时，罗希就已经放空大脑了。 该庆幸不该庆幸，他们在海上迷航成功让这个世界免于被万亦奴隶贸易支配的恐惧。 虽然但是，沿路上也有一些海岛接收了奴隶万亦。 用万亦的话说，这叫布局。 总之罗希先当真的听。 大副晾衣架先生因为长相比较超前，姑且没有和其他人一起下船，和一批万亦留在船上。 罗希带着二副和一批万亦，还有杰弗里一行下船，正式和这座海岛上的原住民们打上了交道。 很高兴碎片世界一贯的语言互通安排，让他们不至于在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因为沟通困难而被卡住。 杰弗里观望着海岛上的情况。 一片乱石海滩之后怪石嶙峋，高耸的崖壁遮挡了更多的景色。 不过那边好像能感觉到一些打量的视线。 “欢迎来到覆浪群岛，海上的冒险家。”为首的男子有着小麦色的肌肤，身形健壮，声音粗犷。 原本万亦们准备进行翻译，毕竟戏中人并没有外来者那样方便的沟通能力，到很多海岛罗希都需要万亦帮忙翻译。 但是当对方开口说话之后，罗希这次却是直接听懂了：“覆浪群岛？嗯，我是海底火山号的船长罗希，你们好。” 晾衣杆有些惊讶。 而罗希同样是内心思忖，同时询问道：“你们的艾萨语说得不错，我很少听到海岛上的居民会讲艾萨语。” 艾萨语，罗希一开始就会的一种语言，同时从罗希的猎人老师，马哈德老先生那里得知，这也是这个世界，大陆上最流行的通用语，来自曾经最早点燃薪火的强盛陆地国家——艾萨古国。 但是那个国家貌似也已经消亡，但文明会留下痕迹，它的语言依旧流传在世界上，作为它来过的标志。 当初，马哈德教导了那个村庄人们这种语言。 但是其他没有接触过外界的海岛自然不会这种语言。 这座岛屿上的原住民既然会艾萨语，那其背后的象征便也很明显了，他们或许经常接触外来的船只，与来自大陆的人交流，因此才学会了这门语言。 “覆浪群岛经常接待外来者，我们怀抱善意，接待每一个路过岛屿的客人。”为首的男子道，“我叫爱兰图，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找到你们想要的。” 这里的人似乎真的很友善。 对于经历过“热情好客”的海底火山号船员们来说，这实在是令人感动。 感动得万亦们赶紧推销起自己的奴隶贸易。 爱兰图露出讶异的表情，打量着几位精气神极好，甚至可以说脸上油光发亮的“奴隶”。 “感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们不需要奴隶。” “那真是太可惜了。”一个奴隶万亦叹息道。 其他奴隶们点点头。 海岛原住民：？ 杰弗里顿时露出理解的表情点头。 就说嘛，果然诡异的只是这艘船，而不是这个世界。 这些海岛住民也对船上这帮人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 太好了！ 这是杰弗里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得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猎人！ 原本大家还以为要翻越崖壁才能去到岛屿后面，但是爱兰图带着他们沿海行走绕路，随后便看见了一条明显人为铺修的道路。 沿着这条道路行走，很快见到的便是一片村庄聚落。 和罗希当初的小村庄有着明显的差异，光是规模就没法比较。 同时这些建筑也不是简陋地由木头石块所搭建，有着明显更加专业的修建痕迹。 “这些都是我们受到好心人恩惠的结果，他们会带来奇妙的工具为我们建设家园，改善我们的生活条件。”爱兰图道。 罗希点点头，有些羡慕。 要是之前他那个村子有那么好的条件，他那几年估计也能轻松不少吧。 至少平日里工作中，帮忙修房子的部分肯定能少下来许多。 短暂回忆了一下那段日子，罗希从怀里拿出几页手稿以及一支笔，开始记录起来。 杰弗里见状十分好奇，他偶尔确实会看到罗希在船上的某个角落，悄无声息地一个人呆着然后拿纸笔写些什么。 不过罗希独处时候冷淡的气场，让他不是很有胆子上去搭话。 但现在大家在一起，气氛显然融洽许多，他便直接开口问道：“船长，你平日里都在写些什么啊？” “话本，游记，诗歌，什么都写。”罗希一边写着一边回答。 杰弗里知道后更是惊讶。 你个拿着船锚在水上能砸出导弹效果的猛男，兴趣爱好居然是写这些东西？ 倒不是觉得这不合适，只是这种反差让杰弗里很惊讶。 但是回过神细细看，排除掉之前罗希在他面前做出的夸张表现，罗希外表上只是一个看着文绉绉的瘦削男子。 甚至容貌都偏向美型。 换身打扮恐怕没人能将他和海上冒险的猎人联系到一起，只觉得是哪家贵族流落在外的嫡子。 周围那些海岛的原住民视线打量他们这一行人的时候，最多也都是停留在罗希身上。 那种超然的气质让他鹤立鸡群，一看就非同小可。 罗希手速飞快，一路上洋洋洒洒就写了四五张稿纸，差不多到地方之后才姑且停笔，将这些东西都收回衣服內。 在原住民的招待下，他们得到了几间空房作为暂留地。 “奴隶都有房间吗？你们太好了！其实不用这么好的！”一个还是奴隶打扮的万亦看到安排之后热泪盈眶。 其他奴隶万亦纷纷表示不用对奴隶这么好。 在那些原住民被烦到小声讨论着：“这几个奴隶脑子有问题，还好我们没要。”之后，他们才在衣竿的责令下安分下来。 看得杰弗里直呼行为艺术。 在不软不硬的床铺上坐下，杰弗里和脑海中的小公主讨论这个剧本大概要持续多久。 他在进来前就被告知这次测试要进行很久，所以提前做了准备，趁着之前那次任务之后的小假期，空出来几天用来打这份剧团的工。 但是暂时他好像还是没看到这个测试的头，如果时间再久一些的话，他兄弟会那边估计又要来活了。 “几个预定的项目都已经完成了，不过这个剧本世界的运作可不是能随便调整的。这是我们尽心尽力推演出的一个极为接近真实的世界，离开之后错过的可就真的错过了。”小公主悠哉地提醒道，并不急。 “那我再呆一会儿吧。”杰弗里想了一下之后说道。 “嗯哼。” 说完，杰弗里休息了一会儿，随后听到外面又传来了号角声。 “又是这个声音，之前我们过来的时候好像也有听到。”旁边一个水手说道。 “可能是有看到靠近船只时候的传讯方式。”杰弗里说道。 然后他离开这间屋子，看到爱兰图又带着一队人准备出去。 看来他的猜测不错。 路过的村民比他想象的要冷淡一些，一开始爱兰图这队人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是热情好看，但是这个村子里绝大多数人看上去似乎都有些爱答不理。 在村子内走动一会儿，杰弗里看到了熟悉的罗希身影，还有那位二副衣竿。 二副正在和一位村民讨论着什么，罗希站在不远处，目光更多聚焦在周围，手里拿着纸笔写着。 杰弗里便凑近过去。 还未等他开口，罗希便头也不回地慰问道：“伱最近很辛苦，不好好休息吗？杰弗里。” “啊，没事，累归累，恢复得也快，一下子的事情。”杰弗里回答道。 “虽然我们的相处不一定会长久，但我姑且会用我的笔将你记录下来。”罗希道。 “我也有被船长你写下来吗？真是荣幸。” “没什么可荣幸的，只是笨拙的笔法罢了，一点兴趣爱好。想要将自己见过的、经历过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不只是你，每一个船员我都有在写，虽然他们都说没有必要，但是我觉得他们活着的样子依旧像是一个个不同的人，即使是表演，我也该写下他们表演时的姿态。”罗希淡淡地说道，过程中手不曾听下。 杰弗里不是很能听懂这句话，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 等到罗希的书写告一段落后，他将纸笔收起，对杰弗里道：“我们会停留三天左右，之后再航行一会儿可以到达陆地了。” “真的吗？”杰弗里眼前一亮。 他讨厌大海，这不是说笑的，即使他重新接触大海不过几天时间。 “从爱兰图那边知道的，覆浪群岛距离大陆很近，因此才会总有船只经过，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中途补给点一样的地方。看来我们这次终于找对地方了。”罗希也是稍稍松了口气。 正说着，二副拿着一张纸回来：“娘的，果然这种看起来文明一些的地方的物价也没法和以前一样那么随意了。” 罗希露出轻笑道：“怎么样？” “我想再确认一下这里人真的不收奴隶吗？”衣竿一脸不快地说道。 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纸条，算是一份简易的合同契约，想要得到补给自然需要进行交易。 杰弗里不是很懂，总之似乎是这里物价很贵。 这也太真实了，同样唤起了杰弗里久远的记忆，下沉空岛群自然也没有严格的货币，大家都是粗暴地以物易物。 他久远的记忆自然也是来自于穿越前…… 算了这种记忆没什么好回忆的，赶紧端下去吧。 “我们也没真的到过大陆，可能会被坑。”罗希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们确实没有可以比对的渠道了，吃没吃亏也不知道。”衣竿无奈地耸耸肩。 “那也没办法，商量好了我们就派人来搬东西。”罗希颔首。 “等我们去到大陆之后，如果让我发现物价不对，我必要回到这里大力推行奴隶贸易。”衣竿恶狠狠地说道。 杰弗里欲言又止。 真就和奴隶贸易过不去了是吧。 他们回到村口，恰好看到了一队远比海底火山号的队伍要庞大的人跟着爱兰图慢悠悠地走来。 这批人穿着蓝色华贵服饰，看着就来历不凡。 他们一路走来都在叽叽喳喳地和爱兰图说些什么。 而当罗希走到他们的视线的时候，这批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着罗希，瞪大双眼露出惊愕的表情。 “猎……猎人！”为首的男子惊呼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要盲从记忆 罗希静静地看着他们，对于他们的反应没有什么反应。 这是出海之后第一批认出了他制服的人，不过经过之前的见闻，在这里碰见倒是并不如何意外。 不过，他比较好奇的是这些人对猎人会是什么态度。 马哈德并未跟他讲述过外界的太多事情。 但是有些东西可以猜想。 猎人虽然强大，但是本身也很危险。 即使是掌握薪火的火种，但他们猎人的根本可是来自大海的血。 那种血液会改变生物正常的生长规律，让猎人变得疯狂、偏执、可憎。 罗希可以想象这种存在对于普通人而言多么值得抵触，只要猎人的隐患被民众所熟知的话。 这些人的来历不一般，或许是罗希见到的除马哈德以外第一批陆地人。 爱兰图跟他们解释了一下罗希的情况。 “他和他的船员来自外海，我们并未追问他身上猎人服饰的来历，这并不友好。” 这些人用充满疑虑的眼神相互对视，最后视线又回到罗希的身上。 最后，其中走出一位个子并不高，但身形健壮的男子，他大胆向罗希走来，头戴帽子上的羽毛都随着他的步伐抖动着。 “你好，陌生的猎人。” “你好。”罗希回答。 “你的身上穿着太阳教会的薪火猎人服饰，但伱的衣服磨损严重，而且一些细节告诉我你并不是来自那里的猎人。” 罗希看了下自己的服饰：“太阳教会？” 他这身衣服是从马哈德身上继承下来的，但是他也并不知晓这身衣服代表着什么。 看到罗希疑惑的样子，眼前的男子似乎松了口气，但还是问道：“能告诉我们你从何得到这身衣服的吗？“ “这是我老师继承给我的。”罗希理了理衣领道。 “很遗憾。”男子道，他似乎知道“继承”对于薪火猎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没事，老师永远活在我的心中。”罗希轻轻敲打胸口。 两人稍作攀谈，眼前这位男子便离开了。 回去之后，他和队里的人说了几句。大家看向罗希的眼神这才没那么充满敌视了。 准确说，是放松了许多。 这种反应很有意思，但是罗希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和爱兰图隔着老远挥手示意之后便带着衣竿和杰弗里往他们的住处走去。 等到他们稍微走远，杰弗里问道：“他们一开始那样子肯定是很害怕猎人的表情。” 他姑且在下沉空岛群也被叫做兄弟会的猎人。 而他每次在和那些黑帮打交道的时候，大多数黑帮一边害怕着他去折腾黑帮内的祸人，一边又不愿意放弃和他这种好用打手的渠道。 那种时候他们的表情就是这样的。 不愿意撕破脸皮，但是又确实警惕，甚至是惧怕。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在知道我只是继承者之后，他们就显然没那么重视了，但刚刚应该只是最初的试探，后面肯定还有。”罗希沉稳地说道。 “需要我们帮忙打探一下吗？”衣竿插口说道。 罗希稍作思索，微微颔首：“麻烦你们了。” “小事。”衣竿说完就不再言语。 杰弗里不懂，只当是船员中有擅长打探消息的人。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他的好搭档罗斯特也是情报方面的好手。 虽然杰弗里对于这方面并不是了解很多，但罗斯特只要是扶桑城内多少都知道一些，甚至是扶桑城所在的那一整片主岛的事情都是略知一二的。 三人回到了住所，杰弗里住的地方和船长以及大副二副是不同的房子，因此在房子前道别分开。 杰弗里打开房门，原本以为会看到一间房的船员人挤人的场景，而结果却是里面一片凉飕飕的，只有零散几个人影。 “他们都去哪了？”杰弗里注意到就连那几个奴隶都不见了。 不会去寻找自由了吧？ “初来乍到陌生的地方，当然是出去打探情报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水手慢悠悠地回答道。 “打探情报……” 因为刚刚就说过这件事，杰弗里一下子就想起来二副衣竿的言论。 之前才在路上说过，这些人的行动速度很快啊。 但是二副先生也没有任何隔空通知他们的痕迹啊。 杰弗里想了下，摇摇头。 就算有那种隐蔽的通知手段，也不是他这种“新人”可以接触的，而且来到一个新地方打探情报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多思考的。 抛开思绪，杰弗里注意到眼前的几个水手聚集在一起，似乎在玩牌，便好奇的凑上去，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娱乐方式。 结果并没有多少惊喜，是很寻常的扑克，只是花纹有所不同，只能看个新意。大牌都变成了一些海怪。 最具标志性的是大王小王，分别是薪火以及猎人，看来这副牌很有寓意的样子。 “怎么？新人想加入我们吗？” “可以吗？”杰弗里无聊看了一下之后，听闻此也是有些技痒。 虽然很久没打过牌了，但是他那久远而模糊的记忆告诉他，他会是个牌类游戏的好手！ 这不是一看到扑克牌就直接回想起来了么！ “这样吗？”那位老水手嘴角微微一扯，杂乱纠缠的胡须轻轻跳动，“我们可不是白玩，不玩点什么没有意思的。” 杰弗里两手一摊：“我可除了自己这个人以外啥都没有，咱们也没穿多少衣服，总不至于玩脱衣服吧？” “都是差不多的身体有什么好看，你找个好看的女孩来我们再说这个。我们要玩的当然是能给人强烈紧迫感，给人一种必须要赢的冲动的！”旁边另一个断了条腿的水手吹胡子瞪眼，像是要把杰弗里吓住。 而这种样子反而正好能激起杰弗里的逆反心理。 “嘿，那我真要玩玩了！看看什么东西能给我这种紧迫感。” 要知道他最近的一次紧迫感可是被那个卧底百目教派的高冷剧团成员，飞来七彩色的一脚的瞬间。 要不是对面收力，杰弗里甚至没机会解放自己真正的力量，内脏估计都要被踹飞掉。 就在他期待且怀抱着自信的过程中，那位老水手笑眯眯地拿出了一个瓷罐。 杰弗里微愣，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脑海中警钟作响。 没错，就在他前些日子帮忙在船舱里搬东西的时候，他绝对见过这些东西！ 老水手缓缓揭开罐子盖，顿时，一股好似本就腥味浓重的鱼死后被太阳暴晒，混合榴莲和臭豆腐搅拌后细腻烹煮，最后倒入下水道的味道，扑鼻而来。 杰弗里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对海怪体液的味道麻木了，但是在闻到这个罐子里的味道之后，顿时就是一阵干呕，肠胃翻涌。 “卧槽！你们！有毒！这根本就不是游戏！这是谋杀！” “你在说什么？新人，你刚刚已经说要玩了，我们最讨厌的就是说话不守信用的人了！你这样子我们会向副手甚至船长告状的。”断腿水手笑呵呵地说道。 “还告状，你们是小孩子吗？不对……”杰弗里细想了一下，发现以海底火山号上的尿性，他们告状然后自己被穿小鞋的可能性还真不低！ 于是他只能强行屏息，缓缓在两位水手之间坐下：“哼，那就来看看吧，你们肯定会后悔的！” 没错，他要相信自己那久远的记忆，他可是高手！ …… 傍晚时候，其他万亦从四面八方回到住所的时候，纷纷提前捂住鼻子。 被那大便都不如的酱料糊了一身之后的杰弗里匍匐在地。 “果然，记忆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他在大声哭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只是根晾衣杆 杰弗里被迫在夜色之下去将身上这些恶心的酱料清洗。 但或许是心理作用，他不管怎么洗都感觉自己身上还有哪里依旧有异味。 这已经不单单是对嗅觉的破坏了，更大的还是心灵上是损伤！ 他一边小声骂骂咧咧地将衣服穿上，一边踩着湿漉漉的脚印往回走。 忽然，他的耳边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 和之前令人头疼的鳞片摩擦声，有些尖锐的海浪声不同，更加飘渺，悠扬，好似海面之下难见其形却又强劲有力的洋流。 这种声音一瞬间让杰弗里产生了一种自己好似一只被洋流裹挟的小鱼的错觉。 但很快，发自内心的暴躁情绪油然而生，将这不属于他的平静打破。 烦躁，错乱，眼前的世界东倒西歪，所有的东西好像在向着不同的方向坠落…… 杰弗里呆滞地看着这一幕，随后猛地一咬舌尖。 他迅速从短暂的失神中反应过来，随后便看到了自己身上飘散下来的暗红色颗粒逐渐消散。 原本轻松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空无精神……被破坏了！ 堕落兄弟会用来维持情绪稳定的精神暗示，独立于绝大部分精神攻击，即使是许多幻觉一类的手法也难突破这层精神。 兄弟会猎人得以维持自我。 但是在刚刚听到那奇怪的声音的瞬间，空无精神自动失效了。 不对，不能说是空无精神自动失效。 而是杰弗里他自己在一瞬间放松了身心，将自己交给了那个声音，所以空无精神才会失去了他的精神维持，自动失效。 这不可能。 他下意识地这么想到。 但是这没有道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掌握的这个空无精神，又何谈坚信它不会被绕过。 而且他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杰弗里从震撼中脱离，第一时间试图去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但就和之前在大海上初见海怪时类似，那些声音就像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再怎么瞧也一无所获。 不安笼罩了他的内心，杰弗里加快脚步向着住所赶去。 就在这时，他看到这里的海岛原住民似乎在干什么。 夜晚，零散的几个村民正在微弱的火光下拖行着什么东西，他们低声交谈，最后把拖着的东西向着村子后面的丛林中运过去。 那是…… 杰弗里因为刚刚的震撼，思绪还有些恍惚，但作为兄弟会猎人，他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些东西是什么。 “尸体。”杰弗里在心中确认道。 很明显是人的尸体。 生活在下沉空岛群，他对这种东西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问题是，尸体，哪里来的？ 杰弗里下意识地看向他们海底火山号船员们的住所方向。 三更半夜的，原本白天看起来还算热情的海岛村民突然开始秘密拖运不知哪里来的尸体，这背后的既视感太容易让杰弗里幻视到各种不好的片场上去。 这时，他隐约听见远处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他立刻潜行着过去。 随后便见到之前那位来试探罗希口风的矮个子强壮男子，正在遭受数位村民的围攻！ 这些村民看起来训练有素，脚步轻盈，攻击角度往往十分刁钻，那个男子也该是一把好手，但却被几人合围下压制。 看到这一幕，杰弗里也立刻明白了这些“村民”绝对和正常沾不上边了。 而更震撼的还在后面。 那位强壮男子虽然负伤但动作没有出现迟滞，甚至因为在危难关头，有种越战越勇的趋势，手中战刀不断舞动，周围任何角度逼近的攻击一一弹开。 “我就说爱兰图的样子不太对劲，你们是谁？为何要侵占这座村庄！”男子将周围的人逼退，双方陷入短暂的僵持，男子借着这个机会喝道。 这些“村民”也丝毫没有要回答什么的意思，竟是纷纷开始祷告，同时用锐器划破自己的肉体，流淌出鲜血。 祷告声连成一片，在他们的引动下，血液直接燃烧了起来，明黄的火焰中参杂着黑色的杂质，携带着不详的意味。 “伪神之火！你们是伪神教的人！”男子瞪大他那本就一直瞪着的眼睛。 祷告声戛然而止，一道道火焰化作长鞭向着男子抽打过来。 男子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血瓶，拧开瓶盖全部洒在了自己的战刀上。 刀柄出浮现出潮湿的水气，与此同时刀身也涌现诡异的鳞片，原本称得上精致的战刀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战刀迅速劈砍，深蓝的水气在黑夜中划出绚丽的轨迹，与火鞭交错在一起。 滴答。 杰弗里正继续看着，突然感受到背后有动静，直接侧身躲过一把长矛的刺击。 他被发现了！ “客人，这么晚不睡觉可不是好孩子。“眼前拿着长矛的”村民“比一般的村民更加高大，也没有那么沉闷，一击未中甚至有心思跟杰弗里打招呼。 杰弗里对这个大个子有印象，早上时候他就在帮村子里其他人搬东西，四肢修长而有力，就是脸长得实在是有些丑陋。 “我还是更喜欢你白天老实的样子。“杰弗里后退，手下意识掏腰间结果摸了空，反应过来在这个剧本里没有携带枪械。 但那把晾衣杆他也没随身带在身上啊，那种东西背在身后走只会徒增惹眼度。 对方长矛突然再度刺击，杰弗里挥手尝试拍开。 嘭！ 长矛成功偏转。 杰弗里心中一喜，对方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好在这具身体用他的以太能量加持之后能达到一个十分不错的水平。 即使和对他能力的加持比有点寒碜，但力气这种东西够用就好。 杰弗里赤手空拳和对方持矛过了几个来回。 对方竟然也是训练有素，一开始被杰弗里的素质惊到，但很快认真起来，杰弗里一下子占不到便宜了。 杰弗里正找寻着机会，但眼前的丑陋男子却是不打算拖延了。 口中开始祷告，对方一个大跳而起，高大的身形在空中进行一个矫健的翻转，长矛飞身刺出。 刺啦！ 没有看到放血，但对方的长矛依旧在穿刺的过程中燃起了那不详的火焰！ 一瞬间，不论是物理上的冲击力，还是特殊层面上的杀伤力都节节攀升，不可力敌！ 杰弗里伸手快速一抬高。 原本动作流畅的丑陋男子强行结束了顺畅的姿势，整个人突然上升，直到撞到粗壮的树枝为止，整个人趴伏在树枝上，对现状也是一下子搞不清楚了。 长矛上的火焰将树叶点燃，顷刻间整棵树都燃烧了起来。 而这棵树连接着的其他树木，乃至树林都开始整个燃烧起来。 杰弗里看着这一幕，立刻转身跑路，没有恋战的打算，现在找到大部队才是正道！ 而他才刚刚走出去几步，就见到一栋楼房当场炸开，许多“村民”倒飞而出，身体均带有不一的伤口，而且全部血肉模糊。 那栋建筑内部也在燃烧，而从中走出的身影，反手握着“长棍“，背对着火焰缓缓走来，那些邪恶不详的火焰在这一刻反而成为了他的陪衬。 这个氛围下，杰弗里都不由得呆了一下。 “愣着干啥？还要我把武器给你送去不成？“随后听到那熟悉的粗犷声音，杰弗里反应过来。 这可不就是二副衣竿先生吗！ 那威武的“长棍“正是晾衣杆啊！ 对方来到杰弗里面前，随手又变出一根晾衣杆交给杰弗里。 “二副先生，这种好兵器你能随便量产的吗？“杰弗里下意识问出心中的疑问。 “随便弄的话只能变出和我股骨差不多水平的晾衣杆，但给我点原材料稍微加工一下，能做出更优秀些的，比如你我手上这两把，都是当初船长杀死的海域主人的遗骸制作的。只是给你试用！但也好好珍惜！“ 杰弗里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他只是在想。 这晾衣杆差不多能吊打相当一部分他认识的武装系祸人了。 虽然从特殊功能性上可能有所不足。 但它只是根晾衣杆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 生命之声 杰弗里事不宜迟将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都告诉了衣竿。 实际上不用他告诉，杰弗里现在用的可是万亦的身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虽然已经闲得一直在水群了，但身体接收到的一些外界信息他还是都有在处理的。 杰弗里之前看到的画面，万亦们也已经知道了。 不论是那把看起来画风明显就是海里来的武器，还是那些来自奇怪教派的祷告以及火焰。 “我们该怎么做？”杰弗里说完之后问道。 以他的想法，现在最好的情况是快速回到船上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很显然，海底火山号的船员们不会如他所愿。 “早上的订单都还没支付呢！”衣竿冷哼一声说道。 “啊这。” 虽然很想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那点物资呢？”，但杰弗里现在已经很熟练地学会将所有吐槽藏在心底了。 除非特殊情况真的憋不住。 “不是说货到付款吗？”但他还是悄咪咪地说道。 杰弗里记得那契约纸上写得是等他们派人搬货的时候再完成交易，也就是说即使合同现在作废海底火山号也是不会亏的。 “哪有什么货到付款？我们现在就去拿货。”然后杰弗里的提醒就被二副先生三言两语带过了。 好吧，不能指望这批人的良心。 杰弗里自认为在下沉空岛群摸爬打滚多年，成为兄弟会猎人之后也当了许久的侩子手，良心已然只能用“未泯”来形容了。 但果然这个世界上总是人外有人的。 在各种意义上。 “船长呢？”于是他选择改换话题。 “船长去找一开始的声音来源了。”衣竿回答。 “声音来源？你们也听到了？”杰弗里瞪大眼睛，发现自己居然不是个例。 “不然呢？你以为自己很特殊吗？” “我不特殊吗？” “除了挺帅的以外很普通。” “……” 杰弗里不想纠结这些东西了：“船长能找到来源？” “船长可不是我们能比的，小子给我放尊重点。” “是是！” “好，现在找上人，我们去抢劫……不对，是兑现契约，搬货！”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算了，当我没听见。” 杰弗里和衣竿先生两人，一人拿着一把晾衣杆，杀入了眼前逐渐开始燃烧的村落。 …… 那个声音很近，而且是罗希从来没听见过的声音。 当罗希在睡梦中，做着自己在平静的海中游弋的美梦时，他被那奇妙的声音所吸引，睁开了眼睛。 和杰弗里以及其他万亦不同，罗希能够感受到，那个声音的目标明确。 所呼唤的，正是罗希。 如此得近，就在这个村落附近的某处地点。 而在那个声音之后没多久，来自这些“村民“的袭击就开始了。 然而海底火山号上船员的良心八斗，罗希占一石，其余船员倒欠两斗。 袭击万亦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很微妙的。 白天刚来的时候，万亦们倾巢而出进行调查，以万亦们的能力，即使在不造成村庄内失踪案件的情况下也能打探到不少事情。 比如，某些村子屋子里有已经快腐烂了的尸体藏着。 比如，这些“村民“普遍有着一些形似野生宗教形式的动作习惯。 比如，在小树林里发现的奇怪信仰的祭坛以及图腾。 比如，爱兰图那批迎接者在接待完两批人之后，回去就被一帮凶神恶煞的人关了起来。 所以说，想袭击万亦就赶紧的。 少酝酿，不然这点明显得跟大马路上拉大的一样的迹象，万亦们就算想装傻演戏也会感觉很不好意思的。 有剧团长的分身们帮忙对村子进行扫荡“灭口”，罗希主要将注意力放在那个奇怪的声音上。 这种直接通过生命联系而传播的声音，所有海怪都有。 但是一般的海怪很微弱，只有大量集群的时候才能让初次接触不适应者产生明显的反应，大多时候无关紧要，罗希早就熟悉并将其当作平日里的背景音乐了。 不过这是一般的海怪。 海域主人本质上也是海怪。 而它们用生命联系扩散开的声音，那便是十分宏大了，不论适应与否都能给人产生足够的冲击。 大部分海域主人把生命之声的特性都点在威慑上。 而也有些海域主人会将主攻方向全部交给这生命之声，造成奇妙的影响。 罗希航行下来也是听过不少海域主人的生命之声了，但无一能达到刚刚所听到的声音那般……温柔。 即使是他见过最佛系温和的海域主人都没有这么平和的生命之声。 但其背后那海纳百川的强大与稳重，却也同样做不得假。 这座岛屿上还藏着什么东西。 罗希又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他最爱的大船锚。 这其实是薪火火种的一种运用，猎人的事情不用别人搞那么清楚。 罗希在村落中穿梭而过，目标明确。 但是周围的“村民”显然不打算放他就这样过去，即使他跑起来气势相当惊人。 一道道不详特质的火焰被祷告凝聚出来向着他砸来。 罗希一开始看到是火焰还多在意了一小会儿，但发现是种与他身上的薪火形态上极为相似，但除此外全方面弱化版的东西。 于是便不太在意了。 不详火焰砸在身上，罗希甚至懒得躲闪。 靠着他这具因为与薪火相互抗争，强度同样进入新一阶段暴涨的大海身躯，这点伪神之火能轻易压过，根本无法将他点燃。 罗希一路横冲直撞，这么强势的表现理所当然引来了“村民”的注意力。 然后…… 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响起，子弹伴随着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命中了罗希的脑袋，肩膀以及侧胸。 猎人火枪？ 罗希迅速想到。 但不一样，似乎现实工艺的方面占比更大一些，更为精密，而子弹和枪上附着的不详火焰在此基础上将冲击性、贯穿性以及最终杀伤力大幅度提升到了超现实的地步。 一颗打空的子弹直接击碎了罗希刚经过的数间房子，连带沿途排排树木都拦腰折断。 而直接承受下的罗希也能感受到这前所未有的威力。 脑袋就像是被人敲了个栗子一样，有点疼。 肩膀和侧胸则是明显一股被推搡的感觉。 很厉害。 他的视线终于从原定目标上移开，船锚在手中转了个圈，然后卡入地面。 呲——唰！ 轰隆！ 船锚短暂地拖地，在地上拉出一道沟壑，火花溅射，随后猛地掀起！ 被铺设良好的村落石板路连带下面的泥土岩石，一整大块被掀起丢飞，而这仅仅是小菜，更恐怖的是紧随其后的，由纯粹暴力钩成的恐怖“巨浪”。 沿途的一切被夷为平地，站在高处狙击罗希的“村民”在这种情况，下场更是不用多说。 身旁的村落还在翻腾，罗希已经收回视线重新指向目标，同时眉头轻皱：“好久没在陆地上动手，有点不太适应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 湖边遭遇 罗希趁着混乱在村庄内快速通过，最后终于算是把那帮不要命的疯子甩在了脑后，步入到村落后面的树林之中。 伪神的火焰还没趁着混乱烧来此处，稍微走远一些，喧嚣被抛置脑后。 罗希下意识抬起头，十分难得地看到了月亮。 在这里还真是少见，这个世界虽然确实有白天黑夜，但太阳的存在感却十分低，大多时候都是阴云密布，大晴天在这里十分稀少。 但今天晚上，虽然阴云并未散去，但罗希久违地看见了月亮完整地暴露在天空中。 稍微注目片刻后，罗希便继续向前干正事了。 但他才刚走了几步，黑暗中突然亮起零星的火光。 并不明亮，甚至在不算明朗的月光衬托下显得阴沉。 “呼噜噜——” 野兽的呼噜声。 罗希看到了那些缓缓逼近过来的东西的影子。 狗。 一些特征上来看大概是狗，但是那狰狞的样子说是狼也不会有人怀疑，它们皮毛光秃，并且全身布满着烧焦的痕迹。 就好像是被烧死的狗成为丧尸犬重新站起来一样。 脖颈上的项圈说明了它们姑且算是有主人的，而这些项圈也就是火光的来源。 罗希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些生物。 “我还以为只有海里的怪怪鱼会长得比较放肆。” 罗希的调侃话音刚落，眼前的恶犬便迅速扩散开向着罗希包围而来，其中三条迎面扑来，速度极快。 至少最常见的四足怪怪鱼肯定没有对方这等凶猛的速度。 一股难闻的焦臭味扑鼻。 罗希伸手摸向腰间。 那里有两把枪，一把马哈德的黑色火枪，一把是罗希自己的银灰色。 他拿起自己的银灰色火枪，扣动扳机。 砰！ 响亮的枪声回档，一簇火花闪过，正前方的两条狗当场脑袋一歪，随后顺应惯性在地上打起滚。 剩余一条跃至半空扑向罗希面门，被罗希单手随意一挥船锚，身体就在腰部断裂开，发出一声呜咽后没了声响。 薪火枪声回荡，但是并没有吓住周围其他的狗。 甚至这些狗在听闻枪声之后变得更加躁狂，似乎进一步被刺激到了。 面对猎人的薪火枪声，即使是人类，心智不定者也会被震慑。 而大部分海怪以及野兽就更不用说了，枪声一响后要么落荒而逃，要么惊疑不定，胆子小的更有可能当场卧倒装死。 可这些狗非但没有害怕，甚至还更加兴奋了。 “火？”罗希大脑中迅速闪过关键词。 这群狗，乃至这群狗身后的这批人，似乎被称作“伪神教”。 他们使用的火是“伪神”的火，而这种火的性质与薪火有着较大的差别，但是表现形态却高度相似。 结合罗希当初从马哈德那听到的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这其中的联系无法忽视。 周围的狗同时扑上来，它们动作敏捷，不断左右横条跳，身形反复交错，试图错乱猎物的感官。 罗希静静地看着。 “汪嗷！” 一条狗来到罗希身后死角时暴起，嘴巴张开，锋利的牙齿所向是罗希的脖颈。 但它还未咬住罗希，就被罗希突然出手的船锚砸飞出去，在半空就变成一滩肉泥。 罗希按动机关，锚冠锚杆分离，抓着连接的锁链大力挥动，化作飞行凶器的锚爪延伸而出，一个大范围的回旋后，周围粗壮的树木纷纷拦腰折断。 躲闪不及的恶犬更是被卷入其中，当场身死。 简单的清场，罗希拉回锚冠，一手提锚杆大剑一手提锚冠，随便看了下周围豁然开朗的视野，继续向前。 这次没有再遇到什么拦路的敌人，眼前竟是出现了一片湖泊。 两面环山，风景秀丽，而罗希听到的那特异的生命之声正来源于这片湖泊。 湖边围着一圈的篝火，伪神之火在其中熊熊燃烧。 “海域主人难道缩水成湖泊主人了？”罗希自己对自己说笑，然后来到了湖边，视线尝试穿透水面，但站在岸上的能见度有些一般。 “不知道我这只海鱼能不能受得了淡水。”罗希又打趣地说了一声。 准备下水之前，罗希看了一眼旁边的篝火。 这些东西应该是伪神教摆的，他们在这里做的事情和湖泊下面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罗希耳边一直萦绕的声音戛然而止。 哗啦—— 经常在海水里游弋的罗希迅速捕捉到了水在生物游动时被排开的声音。 哗啦！ 速度很快！ 罗希身后，黑夜下宁静而漆黑的糊面泛起一丝并不显眼的水波，随后水波逐渐变得有些激烈，最后加速向着岸边的罗希靠近过去。 罗希转身的同时，对方也来到了湖边，黑影闪过，罗希捕捉到了一道幽蓝的色彩。 铿！ 一把蓝黑色且生有狰狞锯齿的大剑穿破湖面，刺向罗希……旁边的篝火。 但是却在靠近篝火的时候，被一道暗红色的屏障所阻挡。 对方来势汹汹，却并非朝着罗希来，目标是篝火。 大剑将篝火刺入屏障之中，屏障也逐渐浮现裂痕。 忽地，湖边所有篝火以几乎一模一样的状态摇曳，并陡然间变得更为明亮。 屏障瞬间复原，并将大剑弹回湖水之中。 “不出所料，是在求救啊。”罗希了然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湖里的东西被这些篝火造就的屏障困在了这片湖泊中。 罗希还未干什么，就听闻身后传来脚步声。 “看到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囚笼，以及葬身之所了吗？”沙哑的声音传来。 罗希又是微微叹气：“抱歉你的声音有些折磨我的听觉，你不觉得你比起湖里那位，声音方面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听吗？” 他转身，看到了来者的模样。 不再是拙劣的村民打扮，身上穿着暗红底色附着漆黑细密纹路的服饰，敞开的衣领处可以看到一轮斑驳的太阳图案。 那便是他们宗教的象征标志。 穿着这身服装的男子看起来瘦削得仿佛竹竿，眼角尖细，鼻子下弯，看着其貌不扬但罗希久违地在一个人类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小小的危险性。 “你和你的船员给我们添了点麻烦，你的表现也确实超乎的我的预料。”眼前的伪神教成员继续用沙哑的嗓子道。 “本来以为你只是个稍微接受了点遗产的野生猎人，没想到你这路子却是野得有些过头了。” “总之我先当你是在夸奖我。”罗希道。 “你的肉体十分强大，看来你吸取了大量野蛮生物的血。这很好，如果让她吃了你，想必能让她成为大神最完美的柴薪！” 对方说着，身上的宗教制服解开褪下，露出了其身后背负的一把战斧。 “伪神教负火人，阿柏拉，就此为神明诞生献上珍贵的柴薪！” 嘭！ 他刚说完，罗希手中的锚冠就已经飞出，直接糊在他的脸上。 阿柏拉脑袋一片血肉模糊，人也倒飞出去。 “都说了你声音很难听，还说上瘾了是吧。”罗希眉头皱起，不快地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 罗希：什么都不知道 “不敬者！死！”脸都凹进脑袋里去了，但是阿柏拉并没有死。 他的脖子上燃烧起伪神之火，这股火焰保护了他的性命。 伴随着都已经听不清楚的怒骂，对方还未站起，就像是爬虫一样在地上翻了个身，手脚同时发力。 嗖！ 战斧挥来，罗希毫不示弱，锚杆大剑横斩迎击。 沉重的闷响扩撒开来，对方干瘦的身影被罗希的巨力震开，但身形在空中翻转卸力，然后配合身上愈加炽热的火焰发起疯狗般毫无章法的攻击。 阿柏拉好似一只野兽，在黑夜中，这一个匍匐行动的干瘦人形生物，很难被人认作“人类”。那柄战斧在他四肢之间肆意流转并总能以刁钻角度发起致命攻击。 罗希一次劈砍将其掀翻在地，对方倒地同时肢体发力，就像是倒在蹦床而不是坚硬的地面，身子快速折返回来。 随后在罗希面前一跃而起，抬起一脚踩在罗希劈砍完尚未抬起的大剑上，跳到了半空。 罗希沉着应对，第一时间握紧手中的武器。 阿柏拉在空中转体，战斧随之而动，连转三圈敲打在罗希的大剑上，一圈更比一圈沉重。 但是距离罗希的承受上限还是早太多。 罗希侧身一脚踢开对方再度转来的第四斧，两股力道碰撞在空中扩散开一阵强劲的风浪。 结果当然是本就身体素质更强，且脚踏实地的罗希占优。 阿柏拉在半空的身姿被这一脚踹散，罗希顺手挥出锚杆大剑。 对方及时拉回战斧挡在胸口，避免了胸腔直接被敲碎的下场。 但这也只是补救。 锚杆大剑与战斧碰撞，罗希稍稍加力，直接带着阿柏拉的身体将他从半空按回到地上。 坚强的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闷响，罗希一手收剑的同时另一只手将锚冠朝着地上的阿柏拉丢出。 铿！ 阿柏拉即使双臂发麻，刚刚坠地一下更是让他感觉内脏翻涌，但他感受到危机未去，也并未放松防守架势。 锚冠剧烈的冲击再度撞在他的战斧上，压着他在地上拖行出一段长长的距离后才被拉回。 阿柏拉则顺应惯性，最后在地上打了个滚撞上一块岩石才停下。 罗希抓着锁链甩动锚冠，向着阿柏拉走去。 阿柏拉这次倒是没有之前那样如此迅速地站起来，在地上好像“掉线”了一瞬间，随后又突然回神，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 “喝……”阿柏拉喘息之后，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心脏。 随后便松开手，短剑留在胸膛上，他的口中开始祷告，与之前那些教徒不同，他的祷告似乎不打算停止，直到他真正死去的那一刻。 阿柏拉成为了一个火人。 罗希看着这一幕，没什么表示。 就见阿柏拉提起战斧进行冲锋，罗希甩动锚冠，隔着一段距离将对方气势汹汹的冲锋打断。 阿柏拉猛地甩动战斧，同时偏过头部，躲开了这发如果再度命中大概率会彻底砸碎他脑袋的锚冠。 但可怕的却并不只是锚冠，牵拉在锚冠后头的锁链在罗希手中也是灵活得仿佛另一只生物一般，具有相当的威胁性。 罗希一甩大剑，大剑带动锁链，不远处与阿柏拉战斧相交的一段锁链忽然弯曲成圈套住了他的脖颈。 如果锁链收紧，以罗希的力气，阿柏拉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人头要当场落地。 在锁链收紧前，他猛地匍匐下来，即使姿势很丢人像是在对罗希磕首，但成功保住了性命。 随后调整姿态，以匍匐姿态发力。 一道火光从罗希面前划过，劲风扑来。 砰！ 随后，罗希拔枪了。 冲到半路的阿柏拉强行止住了冲势，腹部被火枪开了一个大洞。 他还未做出应对，罗希终于不再是之前慢悠悠的样子，突然起速向前冲刺。 阿柏拉还未反应过来，脖子被一把扼住提起然后大力丢向湖泊。 似乎察觉到了罗希的意图，对方身上流淌起古怪的“岩浆”，岩浆形成的触手帮他固定身形在地面，停在篝火围成的线的前方一段距离。 他刚停住，罗希已经将锚冠收回，重新和锚杆大剑组合，变回大船锚，然后上前低空跃起一脚踢去。 阿柏拉手持战斧抵挡，却被罗希顺势当作跳板跃至半空。 见状，阿柏拉有些呆滞。 这不是他之前的动作吗？ 下一刻，罗希空中转体，巨大的船锚接连砸下。 第一下，阿柏拉身躯一震，尚能支持。 第二下，他感觉胸口一闷，提不起气。 第三下，七窍流血，脑袋昏沉，摇摇欲坠。 第四下！ 嘣！ 阿柏拉手中的战斧当场粉碎，全身溢出的鲜血全部化作火焰与岩浆，这使得此时的他几乎完全成为一个看不清形体特征的火人。 罗希飘然落地，船锚扛在肩上。 阿柏拉被空中连击打得后退数步，已然跃过了篝火线。 唰啦！ 水花猛地溅起，带着狰狞齿状的大剑贯穿了阿柏拉，从后背直通胸前！ 阿柏拉瞪大眼睛：“不行！这不行！快住手！” 罗希看着他，而他也向着罗希伸出手，用那难闻且模糊的声音道：“你不能让我死，不能让她用我的血脱困！要么就在我死后杀了她！” “你脑子没问题吧，突然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罗希道。 不对，信这种伪神教的人脑子怎么说也确实是有问题的。 是他白问了。 “你不懂！你们这些贪图力量的莽夫根本不知道自己生长所为是何！我们……”阿柏拉说着，身后的大剑抬起，直接将他拖入湖中，失去了声响。 现场一静，只余下湖水的轻轻波动，以及篝火燃烧的声音。 片刻，那把剑再度出现，上面沾染着斑驳的血迹，向着篝火摔打来。 那奇异的屏障再度出现，但这次并没能挡住大剑太久。 砰！ 破碎了。 嗖！ 一个人影迫不及待地从湖水中出现，落在陆地上，身上的湖水滴滴答答落下。 人？ 罗希宕机了一下。 不是海域主人吗？ 还是说，人形的海域主人？ 对了，之前阿柏拉称呼这位的时候，似乎也一直用的是“她”。 看对方的样子，也确实是一位女性。 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甚至目测比罗希还高上一点的女性，全身裹着漆黑的猎人装束，和罗希穿着的是相似但又明显不同的风格。 对方身上的猎人装束也出现了许多破损，露出对方有些苍白的肌肤。 湿漉漉的白发散落，对方伸手将几缕遮挡视线的发丝拨开，露出那双眼眸。 右眼是深邃的黑色，左眼是妖艳的鲜红。 猎人？ 罗希对她长什么样倒是无所谓，认识瑞德之后他自认已经不会为所谓美色动摇了，而且罗希更喜欢瑞德那种温和的气质，眼前这位显然要冷淡许多。 现在更该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位女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哗啦…… 罗希看向女子身后，粗细匀称而修长的深蓝色尾巴正缓缓从水中抽出，美丽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微光。 那条尾巴的末端绑着之前那把大剑。 咚！ 尾巴将大剑插在女子身边，发出沉重的闷响，并能明显感受到地面的轻微震动。 罗希注意到对方尾巴末梢的一段似乎与大剑融为一体，这把大剑正在成为对方身体的一部分。 “谢谢……你。”女子开口，用生疏的艾萨语道谢。 “你是猎人吗？”罗希问道。 “是。”女子回答，语气舒缓，但又带着一丝悲意，“我是来自‘瞭望者’的大海猎人。” 听闻此，罗希眉头一皱。 女子见状露出理解的表情，轻轻闭眼，似乎早有预料。 然后就听到罗希说：“那是啥？” “嗯？”女子睁开眼，看着罗希的表情陷入比罗希更大的疑惑。 而罗希心中所想的是： 什么？这年头猎人的相关组织都这么多了吗？ 但是他真的啥都不知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 阶段三 “你不是薪火猎人吗？你有着在我见过所有猎人中堪称前列的肉体，以及一颗旺盛的火种在你的身上燃烧，还穿着薪火猎人的装束。”女猎人愣了一下之后连连问道。 “我的一切都继承自我的老师，按照刚刚被你拖下去的那个人所说，我只是个野路子。”罗希坦然回答。 但是这番话反而更让女猎人欲言又止。 野路子？ 远超她所知水准线的受血肉身，熊熊燃烧，即使是不点燃状态下也能感受到那“炽热”的火种。 光是前者就足以支撑一个猎人在圈子内远近闻名，更何况后者。 流落在外的猎人传承甚至是流落火种并不少见，野路子不输正统的也不算少。 但是罗希的存在是要把所谓正统撞翻的意思。 “那种事情无所谓，所以你说的那个‘瞭望者’是什么？”罗希只是问道。 女猎人叹了口气：“如果你是一个完全的野生猎人，那么或许要说来话长。” “长……算了，那我们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吧。”罗希原本想说“那就长话短说”，但这多少是有点欠了，而且确实现在也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那些“村民”应该彻底撕破脸不隐藏了。 罗希对剧团长的分身们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也有一些分身喜欢不务正业，即使刀架在脖子上都要先给对面树个中指而非考虑求生。 这让罗希对这些作为他分身的船员们抱有莫名的伤感。 即使他们自己不重视自己，罗希也姑且想让海底火山号的船员少些伤亡。 …… 啪唧。 一个教徒伪装村民的尸体倒在杰弗里的衣竿下，这些教徒分散开单打独斗的话，战斗力也就这样。 配合起来会比较棘手，但是杰弗里的能力本就具有极强的干扰能力，那些配合能被他轻易拆散。 而且论打群架，海底火山号上这帮子船员正经起来，那这什么伪神教完全是班门弄斧。 这些教徒在意识到事不能善后，便直接用他们的火焰将村落开始焚烧。 杰弗里见状眉头皱起。 火焰中出现了一些特殊的恶犬，它们追逐着火焰，在火中跳跃，向着所有伪神教徒以外的会动生物扑咬。 杰弗里花了点心思杀死了两条盯上他的狗，不由得骂道：“草！这些狗可比狗屎教徒难对付多了，他们还养了多少？” 就在他准备继续行动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人的呼救声。 杰弗里原本下意识地想要忽略过去。 他从来没有救过谁，并且在下沉空岛群也根本没有谁真正的需要别人去救。 但是迈出的脚步又很快偏转了方向。 不过这里是剧本，这个世界是有良心的，或许不多，但肯定比下沉空岛群多点。所以杰弗里觉得至少在这个剧本中自己可以稍微拾起一些自己的良心。 他匆匆赶到一间燃烧的房子中，找寻了一下发现了地下室。 而地下室的下面，杰弗里看到了被临时粗略改建出来的大牢笼。 而这些牢笼里面，关押着的便是村民。 这才是这个村庄原本的住民！ “勇敢的冒险者，求求你救救我们！”杰弗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爱兰图，他和之前的接待队伍也被关在这里。 “你们……”杰弗里伸手拉了下牢笼，手心顿时感受到一股灼痛，连忙松开。 “需要伪神教信徒的血才能触碰牢笼！”爱兰图说道。 铿！ 晾衣杆打败了伪神牢笼！ 爱兰图话刚说完，保持着张嘴的姿势，看着杰弗里手上的晾衣杆，有些尴尬。 “怎么了？”杰弗里把晾衣杆背在身后，看向爱兰图问道。 “没什么，勇敢的冒险者，我要为我欺骗你们的事情向你们道歉。”爱兰图以及之前和他一起接待者全部向着杰弗里跪了下来。 杰弗里怪不适应的：“先别说这些了，谢罪会有的时间搞，再跪下去跑都跑不出去了。” 大家也知道情况不合适，有能力的成年男子护着已经为数不多的村民向着地面去，爱兰图殿后。 “就这么些人吗？这里还有其他村民吗？”杰弗里看了一眼三两下就走得差不多的村民，顺口问道。 闻言爱兰图不由得捏紧拳头：“那些伪神教的信徒在最初入驻我们村子的时候，就展开了几轮屠杀……” “抱歉。”杰弗里此时也反应过来。 爱兰图摇头道：“不只是我们村民，他们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来往的许多船只也在他们的袭击范畴內。为了不第一时间让那些路过者起疑心，这些教徒留下了部分手无寸铁的村民，以此威胁我们帮他接待来往船只。然后趁着夜色袭击他们。” 说着，爱兰图小麦色的皮肤上泛起红温，杰弗里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但很快爱兰图又泄气了：“如果冒险者你们有怨言，我的人头随时可以给你们，只希望你们能放过那些无助的村民，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杰弗里听着心情复杂。 他的道德感早被下沉空岛群消磨得差不多了，对他而言这点事情要不要算账并无所谓。 这些本该无辜的村民被迫成为帮凶，结果又要如何给那些已经死去的无辜者交代，杰弗里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情。 于是他选择避让，说道：“他们要这么多人命是为了什么？” “他们在村子后面树林中的湖泊里养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要用血肉供养。我曾试图反抗一次，他们为了杀鸡儆猴，把我带到了那里，让我眼睁睁看着我唯一的孩子被丢尽湖中，连一丝水花都没溅起。”爱兰图道。 “好吧，我们先走。”杰弗里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们掩护着村民暂时离开村子，选择往海边跑。 但还没跑出去多远，因为人数众多过于显眼，教徒们带着那些恶犬合围过来。 杰弗里带着有战斗力的村民和信徒恶犬展开搏斗，掩护剩余村民逃跑。 但是村民的战斗力和这些信徒比完全不够看，几乎只能靠着性命以身做盾保护其他人。 杰弗里的能力捕捉范围有限，面对大量围过来的村民根本应对不过来。 “该死，早知道应该找几个船员一起来的。”杰弗里通过能力横移过去，拽倒数个信徒和恶犬。 身形迅速回正，挥动晾衣杆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敲碎。 刚处理完几个，旁边就传来惨叫，一个村民被一只恶犬扑倒，在地上挣扎着，但周围几只恶犬迅速围上去，一下子就将那位村民的身影吞没，鲜血在地上流淌。 杰弗里瞳孔微微放大，直接把晾衣杆用力扔了过去。 旋转的晾衣杆把几只恶犬砸开，露出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身后一个信徒拿着燃烧火焰的草叉刺来，杰弗里反应过来却躲闪不及，被刺穿了肩膀。 没能反抗，两条狗从火焰中穿梭而来，分别咬住了杰弗里的两条腿！ 杰弗里喘息着，汗水从他额头滴落，他近距离看着眼前教徒狞笑，更多的狗正在向这边过来。 他不会死。 这只是个剧本。 是剧团嘉年华的一个项目。 很真实，但依旧是假的。 死在这里，眼睛一睁一闭，他又会回到下沉空岛群，重新拾起兄弟会猎人的身份去猎杀祸人，和罗斯特聊天打趣，度过看起来充实但实际上空虚的每一天，直到哪天在猎杀中失手死去。 自然死亡？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善终。 所以，这一切都不重要，他和这些虚假的村民一点都不熟。 是的。 比刚刚更惨的死相他都看见过许多，没有必要去看。 没有必要…… 杰弗里的眼中，深红色的气息开始升腾，以太颗粒飘洒，随后逐渐燃烧。 但是，一些真正令人不爽的事情被直接摆在眼前并切实地让他见证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没准，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该死的穿越之前。 还是个好人呢？ 反正都是假的，那为什么，要计较这么多得失！ 以太颗粒猛地燃烧起来，他抓住那种感受。 许久未曾用过的力量，当初因为与二阶段太过脱节而被禁止日常使用的力量，他在这个世界不再遮掩地释放。 咚咚！ 远处正在赶来的狗全部东倒西歪地向着周围摔去。 有的撞在墙上，有的砸烂了树干，有的直接起飞。 标记村庄內所有教徒和狗…… 夺取他们脚下的“地面”，让他们陷入无止尽的坠落。 这就是杰弗里能力真正的面目。 “坠落……阶段三。” 解放。 (本章完) 第三百章 失序坠落 衣竿手举过头顶，竖起一根手指，一根晾衣杆在上面高速旋转着。 周围的教徒和狗都谨慎地看着这个人。 虽然这个人的武器十分不知所谓，但是一路下来他们不知道有多少队友被对方的晾衣杆狠狠锤爆了脑袋。 “不要这么谨慎嘛，回头跟人说自己连晾衣杆都打不过不会很丢人吗？”衣竿说道。 “被晾衣杆打成这样不管之后怎么样我们都很丢人了啊！”一个教徒忍不住说道。 “没事。”衣竿嘴角微挑，“一个人死在晾衣杆下或许很丢人，但等你们死了一片之后，那就都不重要了。” 下一刻，他直接将手里的晾衣杆扔出去。 教徒与狗被晾衣杆轻易扫倒，有人试图在他晾衣杆离手的时候偷袭，结果晾衣杆随手又变出一根，以一敌多不落下风，手中晾衣杆翩翩起舞。 手中一把晾衣杆瞬间好似化作万千把晾衣杆，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 不论身体何处被敲打到都会血肉模糊。 那把飞旋的晾衣杆回到他手上，双持之下更是勇猛！ 顷刻间，周围没有再站着的教徒和狗了。 晾衣杆看了满地的尸体，伸手一招，握拳。 一根根晾衣杆出现，将尸体全部穿过，像衣服一样晾起，然后消失隐去。 “你们货搬完了吗？”做完这些，他在脑海中对其他船员万亦问道。 “快了快了，别催！” “你速度真快啊，这晾衣杆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晾衣架也是，话说船只那边好像也遭到了袭击，衣架还好吗？” “我能有什么事？”晾衣架憨厚而欢快的声音传来。 “一夜之后我的衣架更多了，嘿嘿。” “嗯，我这边感觉也快了。”衣竿说道。 两人说着，不由得一起乐起来。 “画风越来越邪典的晾衣杆和晾衣架。”有万亦吐槽道。 “坚持走一条路看来确实会有出头的机会，好，我要努力尝试马桶质变！” “算了吧，大部分咱们都是一天一个想法，能专心走一条路的人才几个。” 万亦们自己互相吐槽着。 忽然，一阵奇异的压迫感拂过了所有村落中的万亦。 为何说是奇异？ 因为大部分压迫感往往是让人感觉沉重的，但感受到此时这股强烈的气场之后，他们感觉到的却是轻飘飘的。 每走一步都好像脚没有踩到实处，无根无源的不安油然而生。 “这是……” “杰弗里解放他一直隐藏的三阶段力量了。”小公主适时冒头解释道。 “果然是三阶段，之前就说了，他的能力影响权重高得离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的。”五亦王道。 “三阶段，这似乎是我们第一个正式接触的三阶段，不知道实力如何。”衣竿道。 “那你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了。”小公主监测着杰弗里的情况，露出明媚的笑容。 …… 杰弗里一巴掌将眼前拿草叉的教徒扇飞，进入三阶段之后以太能量对肉体的加持再度暴涨。 暂时没有理会草叉头还扎在肩膀上，双手分别捏住咬在他腿上的狗头，直接把狗头拧下来。 然后才将身上的草叉摘下。 伤口处燃烧着以太能量逐渐恢复。 杰弗里的脖颈处出现了错乱的蓝色箭头纹路，这些箭头指向各个方向，他靛蓝色的发丝扬起，两眼圆睁。 更改坠落点，强制坠落。 即使站在地上，也依旧会“坠落”。 有的教徒明明就在地上，但是却根本无法站起，四肢不知所措地挣扎。 杰弗里自己也是寸步难行。 阶段三大规模更改坠落之后，他自己对自己的微操反而变差了许多，随意迈动脚步他可能也会打破微妙的平衡，直接开始坠落。 进入三阶段之后，杰弗里的坠落是一个永不停歇的过程，并不会因为达到预定的坠落点而停止。 永远感受到不到“踏实”。 不只是身体上，更是感知、精神上！ 属于祸人的领域！ 有教徒艰难调整好姿态试图攻击杰弗里，但火焰的凝聚居然也出了错，根本找不到该凝聚的点！ “走。”杰弗里对那些村民们道。 村民们也从这诡异的画面中回过神，继续撤离。 杰弗里已经开始感觉到困倦。 “不行，这个世界的身体承受不了多久。”杰弗里以前用自己的身体启动三阶段都不会这么快就感觉累。 直到以太能量耗尽前他都能维持。 他控制不了在三阶段中自己的行动，找不到自己的“实处”，因此这个能力只能作为底牌的一次强力控制。 练到现在也只能甄别控制对象以免影响到不该影响的东西和物。 当初杰弗里刚步入阶段三的时候，在一个界线中直接让一大块空地失序坠落，场面一片狼藉。 最麻烦的是即使如此也无法将自己排除在能力外。 手上有枪的话，他倒是还能用射击的方式攻击，但在这里是真的没什么办法。 连续操纵能力改换坠落点。 虽然没有直接的杀伤性，但通过不断地坠落，大部分教徒和狗终究是承受不住。 直接在这个过程中摔死。 终于，杰弗里支撑不住，阶段三汹涌的以太能量顷刻间消散，失序的坠落戛然而止，但一些本就被抛到高处的目标依旧在最后体会到了高空坠落。 “喝……喝……累死了。” 说着，杰弗里倒下。 但并未落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被衣竿扶住。 “你小子，我晾衣杆呢？”晾衣杆看着他笑道。 “抱歉，二副，去那边看看没准还能找到。”杰弗里有气无力地说着，但也忍不住笑道。 衣竿点点头，突然问道：“现在对大海的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更讨厌了。”杰弗里想都不想就回答。 但说完，又顿了下，说：“但是，对这个世界倒是挺喜欢的。” 至少在这里，他勉强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呵，做得不错。”衣竿笑着扛起杰弗里。 …… “刚刚的感觉……”罗希看着周围东倒西歪的教徒以及恶犬，有些惊讶，随后迅速想到了杰弗里。 那个“新人”还真卖力啊。 “这是……”女猎人也看到了刚刚那些教徒几乎要被摇匀的画面，惊疑不定。 这个世界本该不存在这么诡异的能力。 大家最擅长往往就是纯粹的力量和速度。 朴素而单纯。 “不要在意，只是点小插曲。看来我们不用太费力了，我的船员都很优秀，总能超乎我的想象。”各方面意义上的超乎想象。 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至少今晚是好的一面，可喜可贺。 “你的船员？你到底是谁？”女猎人不由得问道。 “罗希，一个野生的出道没多久的猎人，海底火山号的船长，一场滑稽戏剧的‘主人公’。”罗希笑着自我介绍道。 “你呢？我现在好像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闻言，女猎人的眼神稍有波动，表情有些茫然，晌久，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茜玛雅。” “你不记得了吗？”罗希狐疑地问道。 “抱歉，在湖里的那段时间，我有些混乱，我也不太分得清我自己是谁。但是这个名字，应该确实没错，对，没错的。”女猎人一开始还有些不确定，但很快语气逐渐坚定。 “好的，茜玛雅女士。”罗希耸耸肩，并不在意对方真的叫什么。 还有一些教徒以及生命力坚强的狗没有死绝。 他们要去处理一下这个。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野生资料库 像阿柏拉那样水平的教徒已经没有了，而且本来聚集起来更有实力的教徒们，经过杰弗里那一茬的翻弄之后更是残的残，伤的伤。 甚至不需要罗希出手，靠船员万亦们就能轻易趁势滚雪球，解决剩下的残党。 罗希确认情况之后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剧团长的分身们应该没做得太过分。 茜玛雅的尾巴一甩，所连接的那把大剑被带着坠落而下，将一位教徒活生生砸死。 慢条斯理地将剑拖回到身后，罗希看着她的那把剑，若有所思。 茜玛雅看着眼前的火光，面色有些阴沉：“这些信徒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的船员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啦。”罗希随口回道。 但是刚说完，一颗“圆球”从地上滚过。 两人定睛望去，是一颗残破不堪的头颅，还有半边脖子留在上面，死相颇为凄惨。 没有沾染火焰的气息，但有股奇怪的味道，和海洋的味道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 茜玛雅迅速判断，然后看向同样有些呆滞的罗希：“这是你的船员吧。” “嗯……是的。”罗希有些尴尬。 这个打脸来得快了点。 “看来……”茜玛雅正要说话，就听到脚步声匆匆走来。 “刚刚那个的脑袋呢？” “大概是这边，周围太亮了我没看清。” “说好的你们看着呢？结果一个个都没看啊！” “不是，谁让他一脸装逼样地要测试新质变，说什么‘请好好看着吧，我的！质变！’，然后突然就炸了，我视线都没转移过去。” “所以这又是什么自爆人质变？” “上次不是碰到了一群会自爆的水母嘛，从那个身上来的。” “玩自爆玩的。” 几个船员万亦有说有笑地走来，看到了有些发愣的罗希和茜玛雅。 “哟！船长！我们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旁边这位女士是？”一位船员伸手打招呼道。 茜玛雅看向罗希。 他的船员看上去好轻浮，对罗希口中自称的“船长”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的样子，据茜玛雅所知这应该不是一个合适的海上冒险团队该有的氛围。 罗希倒是很熟练地适应了，快速反应道：“她是半路遇到的，我也不清楚，暂时同行。你们这又在玩什么？” “玩自爆玩的。”一个万亦又重复了一下这个句式。 “咳咳，当初自爆水母的能力不是给我们添了些麻烦嘛，所以我们也想试试。” “毒雷漂水母？那种水母型海怪群聚数量众多，带有具备强烈毒性的毒液，且有腐蚀性，能透过常人皮肤渗入组织內，自爆时会将所有毒液抛洒。以前在海上我们确认到这种水母群都需要绕道走，而且靠近海岸线的还需要定期清剿。”茜玛雅闻言突然开口说道，其中透露出大量知识。 “对对对，还有毒呢！” “可惜了，这位兄弟没变成水母，只变成了毒雷。” “不，其实连毒都没有。” “那不就是个可怜的水雷嘛！威力也就那样！” “默哀。” “这位死去的船员和那种水母有关系吗？”茜玛雅好奇地问道。 “啊？有，但又不是特别有。”万亦们随便打个哈哈要略过去。 “具体是什么样的？伪神教徒采用了这种水母制作炸弹吗？但据我所知这种技术只有我……‘瞭望者’具有。”茜玛雅冷淡的语气中能感受到明显的好奇。 “呃……这个……”以前都是随便糊弄两下别人就懒得和万亦们计较了，这个妹子不太上道啊。 “海底火山号的事情不用你搞得这么清楚。”于是一位万亦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哦，好吧。”茜玛雅也迅速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归复最初的样子。 万亦们捡起了那位尝试水母质变的兄弟流落下来的脑袋。 “那个脑袋里还有大海的气味。”茜玛雅见状提醒了一句。 万亦们面面相觑。 “她的意思是说这个脑袋还能扔出去当炸弹？” “不知道，我们试试？” “试试！” 他们提着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和罗希说了几句，罗希交代他们不要赶尽杀绝留几个教徒套情报之后，他们就跃跃欲试地走了。 不久之后，在他们离开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声响。 好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随后则是几声惊呼和掌声。 茜玛雅的眼神不断地往那边瞅。 “不要好奇，会变得不幸。”罗希叮嘱道。 “这样说反而更好奇了。” “少废话。”罗希闷闷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即使知道自己也是剧团长的一部分，但每当有超出他认知的事情发生，他受到的冲击一点也不少。 罗希自认是个很正常的人。 除了稍微力气大了点，爱好是海里游泳和点火。 几个月还不足以让他以一个较为正常的姿态适应剧团长的分身们。 他也请教过瑞德和弗空这两位离得比较近的前辈。 得到的回复是…… 瑞德：“剧团长本人在剧场上挺好的啊，虽然我也听良人道先生讲过剧团长的一些事迹，但是我平时也不太见得到。就像是在听传说一样。” 弗空：“我也受不了，想想有这种人，甚至不止一个，天天在旁边晃悠，干些挑战我神经的事情，我也不禁发毛。但好在我也不用天天看见他，以及象征他放飞自我一面的那些分身。” 听完前辈的评价之后，罗希就明白了。 说白了只是因为他要天天和海底火山号上的这些分身打交道罢了！ 而这件事目前是无解的。 罗希还是让自己尽量适应为好。 相关的思绪从脑海中快速掠过，罗希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茜玛雅的身上：“你对那些怪怪鱼很了解吗？” “‘瞭望者’的主要任务就是如此，监视海洋的动向，探清海怪多样的种群动向以及进化情况，并在适合的时候组织队伍处理可能出现的意外。”茜玛雅道。 “‘瞭望者’都是猎人吗？” “也有普通人的研究者，但也有两种身份重合的。” “你是哪种？” “两者都是，但我只是个小研究员，和真正的研究者还有不小的距离。”茜玛雅语气轻微波动，似乎是感慨。 罗希点点头。 “瞭望者”看起来是一个富有知识的组织，茜玛雅作为其中的一员，刚刚对于水母的情报给出就相当不错的。 海底火山号在海上摸黑几个月，即使是船员万亦们，想要从零开始记录并分析整理海怪的生态也不是短短这点时间做得到的。 更别说他们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方向。 如果接下来确认茜玛雅没有其他的异常，罗希大概能收获一间不错的“资料库”。 刚刚和船员们接触之后，罗希也知道杰弗里救下了部分幸存村民，暂时将他们护送到了船上避难。 海底火山号也遭到了袭击，但被大副晾衣架轻易解决，之后晾衣架便赶来村子，配合晾衣杆迅速将村庄的教徒与逐火恶犬扫荡。 罗希没干多少事就可以歇着了，便和茜玛雅在村庄中踱步，看看会不会有漏网之鱼的幸运教徒和他们撞上。 “你为什么会被他们抓来这个地方？”他继续旁敲侧击，了解这个事情的原貌。 对于罗希而言，这个世界还是太陌生了，大部分了解仅限于马哈德的传授，但是老人那会儿又讲得不多，对于现代的一些情况更是模糊不清。 要不是有人说，罗希甚至都不知道老头子是那个什么太阳教会的猎人。 茜玛雅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我们原本只是一支普通的勘察队……”茜玛雅缓缓诉说。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造神热潮 “前段时间，诸多海域出现了大量海怪的异常活动现象，临海区域以及一些岛屿岛屿了接连不断的异常海啸。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瞭望者派出多支勘察队进行调查，我原本所属的就是其中一支。” “前不久？大概具体些是多久。” “我被囚禁在这里时间观有些混乱，粗略估计在半年左右。” 罗希不动声色地颔首。 他没有忘记，剧团长跟他复述过的，他所在的这个世界的真面目，被称为深渊界线带的东西。 那玩意前不久和剧团长起了点冲突，甚至被剧场上同为戏中人的疯狗柯芬“咬”下了一块肉。 听起来匪夷所思。 界线带遭逢如此大的变故，它内部的世界完全不受影响不太可能。 当时罗希只想着怎么杀“螃蟹”，这方面的事情倒是没在意。 不过当初海怪们以及那只海域主人选择在如此恰好的时间，对罗希所在的岛屿发起进击，用屁股想都知道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我的勘察队途径覆浪岛屿，这里原本是个小有名气的海上中转站，我们刚去一个地方调查回来，打算在这里放松一下。”茜玛雅继续道。 “当时，伪神教并未占领这里，但他们已经潜伏在岛屿上，伺机而动。” “我们遭到暗算，他们出其不意，将队长和老师重伤，普通人的研究者们更是无力，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死在了这些火焰中。” 茜玛雅好看的眸子倒映着此时周围建筑上燃烧着的，掺杂黑色杂质的火焰。 “但他们并未赶尽杀绝，似乎要对我们做些什么，于是将包括我在内的队里所有仅存猎人丢进湖水中。” “然后……我记不清了。” 故事似乎正要讲述到重要的部分，但是茜玛雅却茫然地摇头，戛然而止。 罗希再度观察了一下茜玛雅。 虽然很想从对方的脸上读到些什么，但是他又不是弗空，看了几眼啥都没看到便收回视线。 “看来你应该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湖里的猎人看来是只剩茜玛雅一个了，不然到现在不会只有茜玛雅一个人主动在封锁破除后上岸。 而且茜玛雅也对没人和她一起这件事有什么表示。 故事停在了微妙的节点，罗希也没有追问人家的伤疤。 听完茜玛雅的事情，罗希有一个疑问。 茜玛雅其实很强。 罗希无法从他最敏锐的嗅觉上闻到对方身上的过多异样，茜玛雅的气味就是很普通的猎人气味，属于大海的那部分味道又像是清新的小鱼。 这似乎是属于弱者的标签，但是罗希可是看见了她杀死阿柏拉和突破篝火的画面。 即使是捡罗希的漏，但当时的阿柏拉可还没完全失去战斗力。 身后尾巴上连接的巨剑，更是让罗希感觉违和。 听她刚刚所说，她的队伍里还有队长，还有她的老师。 即使不说这两位角色一定强于她，但肯定不会弱下多少。 而以罗希目前对伪神教的实力认识，想要拿下至少有这样三位强者的勘察队，这其中的偷袭到底出其不意到了什么地步？ 或是，茜玛雅原本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大，只是在湖水下发生了什么变故。 作为十八流作家，罗希想象力不差，构思出了多种可能。 茜玛雅没有回应罗希的话，再度尝试着回忆了一下，但是效果依旧不是很好。 两人在路上遇到了几个漏网之鱼，被罗希挥挥手拍死。 之后不久便收到了来自船员们的消息。 不只是清理，就连留活口加拷问套情报的事情都一条龙地完成了。 只是事情过去之后，万亦们拿这些伪神火焰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这些高温火焰依旧在熊熊燃烧不知何时才会消亡，用各种常规的灭火方法都无法将其扑灭。 这种时候新来的百科小姐或许能派上用场。 “你知道这些异类火焰的事情吗？”罗希问道。 “这是人造的亵渎之火，为了在这个混乱迷茫的时代生存下去，有许多人提出了各种见解。其中一些新兴宗教就打着重铸火神神格的旗号进行了各种尝试。” “作为薪火猎人正统的太阳教会在如今情势下趋于保守，反而让许多人看到了见缝插针的机会。一些火种流出，进行了人为的转化，最后创造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茜玛雅淡淡地说道，口语中并不带有任何评价意思，只是简单地作为旁观者复述。 “他们的尝试客观来说是成功的，新生神明的诞生让陆地也拥有了除稀少的薪火猎人以外，匹敌海域主人的存在。而且比起保守的薪火猎人，这些神明生物能辐射的影响更为广大的。” “没那么简单吧。”罗希不由得道。 听起来似乎很好，但如果真的很好，那么这个伪神教也不会在这座岛屿上制造如此惨案了。 茜玛雅颔首，继续道：“但这终究是亵渎之举，火神以文明之神的形式深深刻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体内，唤醒了我们对于智慧和思考的向往，对文明的坚守。祂死去，但祂依旧承担着道标的职责。” “即使是那些创造了神明生物的人，面对外界铺天盖地的指责，也欣然承认他们的举动是亵渎之举，所创造的终究是‘神明生物’而非真正的神明。” “难怪他们甚至有自称伪神。”罗希想到了阿柏拉那副狂热中带着一丝理智的感觉。 带脑子但只带一点点。 “但他们知道自己的作为是错误的，却也不会放弃当前的道路。他们想要真正打造出一个新的神明主导大地走向新的繁荣，只有这样人类才能真正摆脱大海的威胁。” “造神计划。”罗希总结道。 “他们的说辞也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这种造神思潮在几年前曾达到高峰，导致了许多恶性事件的发生，这才遭到了大规模的抵制，影响被迅速遏制。不过这么大的影响不可能说去就去，许多组织转入地下，依旧进行着他们的活动。” “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罗希看向眼前燃烧的村庄，有些感慨。 最初的想法或许是个大胆的尝试，在人类只能靠不稳定的猎人坚守陆地的情况下，或许只能拼死一搏。 但是任何事情都该有个限度，过犹不及。 “所以这种伪神的火该如何处理？”罗希再度问到正事。 “深海和薪火皆可以处置，根据一些性质的差异，等待上足够的时间，它也终究会自动熄灭。”茜玛雅说着摘下了猎人手套，白皙的手伸出，轻轻夹起一缕伪神的火苗拿到眼前。 瞩目片刻后，用力一捏，深幽的力量涌现，火苗熄灭。 “这样啊，那我试试。” 见状，罗希点燃了自己体内的薪火。 他的身上出现了烧灼的痕迹，但是没有焦味，只有无尽的炽热迸发而出。 火星飘散，远比伪神之火要明亮。 而伪神之火在薪火出现之后，纷纷剧烈摇曳起来，竟是被罗希的薪火尽数吸收。 很快，眼前的火光尽去，罗希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只感觉是身体里的火又增添了一把不错的柴火。 陷入黑暗而沉寂的村庄，留下满目狼藉。 茜玛雅看着身上火星飘散的罗希，眼神再度迷茫，而鲜红的左眼闪耀着野蛮的光芒。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瞭望者疑云 事后，被救出来的村民在海底火山号上住了一宿。 顺带一提，除了罗希一行以外那队人的船只没能挡住伪神教教徒的袭击，遗憾沉没。沉没的时候晾衣架是坐在船边看着的。 船上的船员只有很少一部分存活，而在村子里落脚的人更是死伤惨重，幸存者不过个位数。 幸运的是，当时杰弗里看到的那位男子倒是没有死，罗希再度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回到海岸边，一直握在手上的刀插在沙滩上，眼神怔怔地看着他的船只漂浮在海上的残骸。 暂时没心思照顾陌生人，罗希先统计了一下自己这的情况。 船员死伤不可谓不少，在村子里的去了一半，船上的倒是全员生还，袭击者刚摸上船就被晾衣架杀得七零八落，最后随便收拾下就好。 教徒袭击船只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沉船，让他们被困在这座岛上，因此派出的人本来就不多。更别说还有两艘船，他们分了两批人，人就更少了。 可惜隔壁的朋友依旧没能撑住。 罗希看到在村子内自家船员们的死伤数目时，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是感觉血压陡增。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绝对不是因为对手太强才造成的牺牲。 想起那位自爆水母的分身，罗希眼角抽搐。 “船长放宽心，要知道万亦这种东西是会从空气里长出来的。”晾衣架充满弹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宽慰道。 但是罗希一点都没被安慰道。 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纸笔将死亡的人的“名字”记录下来。 准确说是那些分身的代号，其中不乏抽象的类型，不过罗希删删减减也能用艾萨语把这些名字修饰得稍微正常些。 今夜的事情，他又足够写下不少东西了。 杰弗里真的在梦里睡着了，消耗不小，是被衣竿扛回来的。 天亮时分他苏醒过来，正好赶上村民们集结好队伍准备会村子。 杰弗里便也正好一起去看看。 罗希和爱兰图在杰弗里醒来前就聊过了，对于赔罪之类的事情，罗希不需要，看着被付之一炬的村子，以及眼前不足百人的村民，他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 弗空在应该能象征性地骂上几句狠话，但也仅此而已了。 再说…… 想到此时已经被安好地储存在船舱地下仓库內的各种物资，罗希自认为是真的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对于万亦们而言，打群架本来就是凑热闹，团建就是大家展示各自花活成果的。 已经快乐到了，还几乎洗劫一般地拿走了绝大部分物资，已经是赚翻了。 什么？死掉的分身怎么说？ 分身不值钱的啦~。 这个时候，那批死伤惨重船还没了的倒霉蛋找上了罗希。 “猎人先生，我们……希望能得到帮助。”那位小个子精壮男子精气神远没有昨天早上刚见到的时候那么好了。 闻言，罗希也直接回道：“您说。” 这个男子接下来和罗希进行了谈话。 在这个过程中，罗希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他们是陆地一个商人家族赞助的出海冒险者。 大海危险而疯狂，但是同样拥有大量的财富。 海怪是危险的生物，但猎杀海怪送给不同的势力也能赚来一般人想不到的钱财。 对于大海作为主体的世界来说，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 男子名为沃伦·费尔登。 他便是那个商人世家的次子，为了寻找出海的机遇才加入了家里这支赞助的船队，没想到刚出海没多久就遭遇此劫。 人员伤亡，船只沉没，这背后的损失难以估计。 但是至少，人要回去。 他和罗希讨论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罗希的海底火山号还载他们一程回到大陆。 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是第二个方案，沃伦会写一封信拜托罗希去陆地的时候转交给他的家族，让他家的人派人来接他。 罗希和万亦们讨论了一下之后，欣然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送信多麻烦，大家一起其乐融融出海不是很好吗？ 谈论好了报酬，如此轻易就敲定这件事，沃伦有些惊讶，最后只能对罗希这个野生猎人表示尊敬。 “罗希，他们准备出发回村子了，你怎么说？”一个冷淡的声音从罗希身后传来。 沃伦循声看去，罗希也让开身位，看到了茜玛雅的身影。 “哦，我马上去，也还有东西想要查一下。”罗希回答道。 说完，他再看向沃伦，发现沃伦露出明显的震惊表情，甚至精神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都在发白。 “喂，没事吧。”罗希问道。 沃伦嘴唇颤抖：“海洋猎人……” 茜玛雅看到沃伦的样子，只是一瞥而过，便转过头往回走。 对于她而言似乎这才是一般人看到她这种猎人该有的样子。 “你认识瞭望者？” “那个制服，是瞭望者猎人的装束。”沃伦压低声音，看着茜玛雅身后拖着大剑的修长尾巴。 “这个猎人是你在这座岛上遇到的吗？” “她也被伪神教徒抓住了。” “居然是这样。”沃伦有些惊讶，“不论如何，你要和瞭望者保持距离。” “为什么？这不是个坚守者岗位兼任研究机构吗？”罗希好奇地问道。 “换在几年前，瞭望者还是你口中所说的样子，是远近闻名的精英，但是在前不久的亵渎思潮中，瞭望者内部传出了不好的传闻。” 沃伦犹豫了一下，道：“说是他们触碰了用海的力量干涉火焰的违逆之举。” 罗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愚蠢表情，告诉了沃伦他的疑惑。 沃伦原本语气还挺沉重，看到罗希的疑惑的神情，这才想起来罗希大概率是那个偏僻小岛上出来的“文盲”，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好说，按照我听过的说法，海与火一直是对抗关系，即使是薪火猎人也一样，他们驾驭着海与火两匹争锋相对的烈马，时刻都有冲突的风险。” 罗希保持疑惑。 有吗？他感觉他身上这两家过得都很好啊。 “而瞭望者他们传闻中尝试了彻底将二者融合的方法，当时惊动了许多人，不过具体也就不是我这种人能知道的了。”沃伦看了一眼茜玛雅的背影，视线聚焦在她那条尾巴上。 “即使排除这个疯狂的丑闻，瞭望者的猎人，也都是些超出常人认知的古怪角色。他们有特别的适应海洋力量的方法，往往导致身体出现明显的异化。换作其他猎人，身体外观出现异化往往象征着失控，但是他们却能保持这种平衡。” “这个秘密也是瞭望者一直隐藏着的，总之他们并不是什么纯良的研究机构，希望你能保持警惕。” “那你这把刀是什么东西？”罗希对沃伦腰间的战刀问道。 这把刀似乎也能调动海洋海怪般的力量。 “这是海怪武器，用海怪作为素材制作的武器，让一般人即使不成为猎人也能使用非凡的力量。用海怪血浇灌后会短暂‘苏醒’，进一步强化。但说实话不是什么好东西，用多了之后脑子里总会有奇怪的声音，觉也睡不好，要休息很久才能缓过来。” “发明这种武器的人应该是天才吧。”罗希称赞道。 “那必然是，不过……”沃伦顿了下，“也是来自瞭望者的人。” 罗希撇撇嘴。 得，一边觉得人家危险一边又拗不过人家是大爹是吧。 和沃伦再说了几句后，他转身跟上了正在往村庄废墟去的村民队伍。 这一趟岛屿之行获得的情报太多了，之后大概需要多整理一下。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 湖底 回到村庄。 好在教徒们没有执意去拆村子，主要干的事情是放火，本意是为了让环境变得更适合他们战斗，而非破罐破摔。 加上罗希的及时吸收火焰，让村子并未彻底化作废墟，对于已经不过百人的村民而言，余下的部分用来居住活动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他们至少不至于完全无家可归。 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与一些年轻人在叹息之后重新开始收拾村庄。 一些船员万亦们也来帮忙。 虽然帮忙只是顺带的，他们是来找之前光顾着打架没来得及摸索的关于伪神教的一些物质资料。 有万亦通过套皮的方式取得了一部分伪神教教徒的记忆，接下来就是汇总实际资料，最大限度地获取内幕。 有的万亦比起单纯的打架还是更喜欢这个一些。 罗希稍微帮着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转头寻找茜玛雅的身影。 在一片空旷的村庄废墟间，茜玛雅站在那里，留给罗希一个单薄的背影。 罗希上前道：“茜玛雅，我还有事，你先在这里呆一会儿。” 茜玛雅转头，鲜红的左眼映照着清晨的阳光看向罗希，沉默了一下，她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罗希有记忆以来也没和什么女性接触过，关系最好的女性是当初村子里纺织很熟练的阿婶，罗希经常有去她那里帮忙。 年轻女性是第一次，但是看起来感觉不比海里遇到的小鱼怪来得好。 因为小鱼怪除了吃和繁殖以外，那呆滞的眼睛真的不会思考什么。 但是人大概率会想些有的没的。 如此想着，罗希转头离开村庄，消失在了村庄后的树林里。 注意到罗希去往的方向茜玛雅注视着罗希的背影，直到那个身影彻底被树林吞没。 …… “有了，和记忆里的一样，祭祀阿柏拉持有过的各种书本。” 万亦们终于从一片废墟中挖出了想要的东西。 “宗教人，宗教魂，宗教的未来就是大搞科研。”一个万亦翻看着里面的一些资料，看到那上面看着相当规整的记录，和严谨的措辞，忍不住笑出了声。 “记忆里显示，他们来到这座群岛甚至提前进行了蹲点，并非是偶然的遭遇，早早就瞄准了茜玛雅那队人啊。” “可惜阿柏拉被祭了，不然抓来的话应该能知道更多情报。” 资料还挺多，万亦检查之后发现基本都是手抄本，也就是说都是从另外的地方复写下来的。 “这个东西有点意思。” 突然，一个万亦在翻看一本手抄本的时候，突然忍不住出声道。 其他万亦立刻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混乱神代假说》 “海洋与火焰，原始野蛮与智慧文明，二者之间相互对抗但又存在不可分割的关系，其中的密切或许远超传统太阳教会神话纪的描述。” “神与神之间紧密关联，想要唤醒一位神，有时候需要的不一定是削尖脑袋死钻一个点。” “人类寻求一个伟大神明的指引，但这个思考是由火神庇护下的思维判断得出的。其实我们不该被这个思考限制。” “神与神之间会相伴存在，这个可能性极大，一个神明的出现可以掀起诸神时代的狂潮，而诸神时代最后，必然会决出最优秀的神明来统一这个世界。” “至于到底是哪个神，当统一完成之后，渺小的人类其实并没有思考这种事情的余地。” 拿着抄本的万亦挑着一些重点部分念了出来。 听完之后，万亦们议论纷纷。 “有意思的想法，这个世界的思考既然是来于火神，那么他们遵从火神，直到现在都希望火神诞生来对抗海洋，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局限，而这篇文章的撰写者大概已经意识到了这点。” “不一定需要火神，完全可以用其他更方便的手段催化一些神的诞生。其中肯定有佼佼者，能填补人类对火神的期待。这是最早的造神思潮的指导。” “但这篇文章考虑到更深，他看到了一个更加亵渎，更为混乱的时代。以这位作者的意思，恐怕他所指的所有神，并不只有关于陆地上的神明吧。” 大海是海之神，海之神即是大海。 海之神死去，但是自身亦融入了大海的生态之中，让那狂野的生态彻底失控。 站在生态顶端的存在，便是海域主人。 那片野蛮无序的海洋，无疑比陆地上那点火种更大，更多，更适合神明的诞生。 只要一个真正的神诞生，时代的步伐就会被推进。 这篇文章是重点，伪神教的实验基于这个展开！ “你们好，你们在看什么东西？”这时，茜玛雅那淡漠的声音在万亦们耳边响起，她凑到了万亦们旁边，好奇地看着被万亦们捧在手里的纸质资料。 “。” “，幻想作品吗？” “狂人的妄想罢了，充斥着作者的意淫。”一个万亦露出笑容。 “这样吗？但是我看你们似乎看得很开心。” “那当然。”万亦们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再看：“毕竟如果和作者的思维对上电波的话，即使是再难啃的纸张，也总会被咽下去的。” “是这样。”茜玛雅对此表示了赞同。 “对了对了，茜玛雅小姐，冒昧一问，你还能听到海的声音吗？” “……当然。”茜玛雅回答。 …… 罗希回到了茜玛雅曾被囚禁的湖泊。 这片湖依旧平静，平静得和死了一样。 湖边的篝火已经全部熄灭。 罗希来到湖畔，没有停留直接迈步走入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浸润他的身体，他潜入湖中。 没有什么不适，罗希可以大胆地说自己咸水淡水两栖了。 虽然感觉还是海水更舒服一些，但只要在水里，罗希感觉就比在陆地上舒服。 在陆地上身体会沉重不少，力道发挥受限还难以控制。 如此想着，罗希将湖浅表层都大概探索了一遍。 他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湖里没有生命痕迹。 这片湖泊，真的是处死湖。 至少他大致看了一圈，一个会动的影子都没看到。 罗希短暂思索之后，终于向着湖的下层游去。 游了片刻，罗希看到了一个人影。 罗希眼睛微眯，直接游过去伸手触摸。 那个人影瞬间失去了平衡，东倒西歪。 不是人，是人的骸骨。 罗希集中注意力，让自己的水中视野进一步扩大。 他逐渐看到了很多。 很多的残渣，数不清的骸骨。 有海怪的。 也有人的。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祝旅途顺利 罗希一身湿漉漉地回到村庄，万亦们来回搜查了一遍并帮足了忙之后，便也没有继续打算浪费时间。 村民对于船员还愿意帮他们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感动，虽然现在他们要走了，但还是痛哭流涕地感谢并道别。 在村民眼中船员万亦们简直是以德报怨的“圣人”吧。 罗希走上前和村民打过招呼之后，便跟上了万亦们的脚步。 同时茜玛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罗希身边：“你去湖里了？” “嗯。”罗希简单应道。 茜玛雅对罗希可能采取的举动早有预料，得到回答也没什么异状，而是道：“那个湖里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吗？” “没什么。”罗希道。 茜玛雅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但是罗希在回答之后便开口道：“茜玛雅，你在被囚禁在湖里的这段时间，是吃什么东西度过的？” “嗯？” “即使是猎人也是生物，海域主人尚且需要捕食，猎人就更不用说了。你肯定是摄入了食物才能度过这段时间的吧。”罗希问道。 茜玛雅瞳孔微微放大：“我……” 她想说什么，但直接卡壳。 “想不起来了吗？”不等她开口，罗希淡淡地替她回答了。 “……”茜玛雅沉默着点头。 “这样，那暂时就不要去回想吧。”罗希伸手，指尖燃烧起火苗，轻轻点在茜玛雅的额头。 茜玛雅的身上本能地出现了幽蓝的气息，但感受到罗希并无任何恶意，便按捺住了自己身上海洋力量的涌动。 火种稍稍改变了茜玛雅的思绪。 绕开那个本就被她埋葬在深处的模糊记忆。 做完这些，罗希收回手，继续向前。 茜玛雅愣了下，感觉脑袋稍微清爽了一些，然后自然而然地跟上罗希。 …… 海底火山号在临近正午时分出海。 这一次，船上多了不少人。 要说船上有没有变得更热闹一些，罗希感觉是没有的。 因为剧团长的分身们本来就已经十足吵闹了，多出来一些普通人能给这群疯子添加多少喧闹呢？ 将沃伦一行人安置之后，罗希让茜玛雅在船上随便走走。 茜玛雅倒是意外地很听罗希的话，不过她似乎更喜欢一个人站在船头或船尾望海发呆。 罗希则是和大副二副一起整理着这次收获到的一系列情报。 虽然还未真正到达陆地，但沃伦和茜玛雅的暂时加入可以说是一下子帮海底火山号的各位开了一大片视野。 穷苦乡村终于等来了热情支教般的感动。 在抛却一些关于大陆生态和人类活动的内容之后，讨论的重点还是集中在了茜玛雅以及伪神教进行的实验上。 茜玛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船长室的会议桌上摊开一本本伪神教残余的资料。 “按照伪神教的初步实验记录来看，他们根据这个混乱神代猜想，打算先从海之神开始培育。” “用一个初生的海之神作为柴薪点燃，以此来让火神再度燃烧。” “为什么选用了猎人而不是海怪？” “因为人类是这个世界，野蛮与文明交错的象征，愚钝与智慧同时纠缠在人的身上，让人有了多样的可能。” “汲取了海怪力量的猎人偏向了野蛮的那一侧，但是薪火的力量完全足以扭转这种情况，甚至将其作为柴薪燃烧得更加旺盛。” 说着，万亦们的视线聚集到了罗希身上。 罗希看着手上的资料，许久之后，他将其缓缓放下。 “船长有什么想说的吗？” 罗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深沉道：“我看不懂。” “……” “你在逗我呢？” 晾衣架用憨厚的声音开口道。 因为懂得少被叫“文盲”就算了，你看着资料都看不下去那可真是没救了。 “看着注意力就会散开，还有点想睡觉。”罗希轻轻按太阳穴，露出“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你是在数学课上抱怨的数学差生吗？” “话本平时看得不是很起劲吗？甚至还专门去沃伦他们的沉船上打捞了好几本回来！” “所以你是正经课上犯困走神，下课课外书看得很起劲的问题儿是吧！” 万亦们一句接着一句，把船长罗希说得缩了下去。 等万亦们稍微停歇了一点之后，罗希再度直起身子：“因为话本真的很好看。” “滚！” 罗希从讨论的参与者变成了旁听者。 “兄弟们，我们的文盲船长看来不能指望了。” “唉，我早说了他是吉祥物兼最终兵器，其他的没法太指望的。”有万亦用马后炮姿态说道，其他万亦都知道他其实根本没说过。 “小男孩？”有万亦突然说道。 衣竿颔首表示赞同：“一听就是很符合‘吉祥物’和‘最终兵器’两个概念的好代名词。” “我也不是所有记忆都忘了的。”闻言罗希再度悄悄开口。 “小男孩”的代号还是算了。 大家沉默了一下 “这到底像谁啊？” “他不是咱们吗？” “……良人道也像咱们啊。” “这句话说出来就有点厚颜无耻了啊。” “咱们初高成绩不是很好吗？可不是丈育哟。” “考不好老头子就棍棒伺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罗希看着万亦们三言两语闲扯两句，露出微笑。 讨论暂时告一段落，资料后续会交给专门的万亦来打理。 “对了，杰弗里呢？”罗希突然想起来那位卖力的“新人”。 “这次体验结束了，已经回去了。”“杰弗里”走了过来说道。 这个“杰弗里”顺手将脸上杰弗里的脸皮揭下，短暂露出万亦自己的脸，然后又套上另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已经回去了啊。” “没事，以后肯定还会回来的，我已经被绑定成他的专用驾驶舱了。嘶……浑身酸痛，那货用别人的身体一点都不节制的么。”这个万亦活动了一下肩膀。 最后打着身体还是好累为由，正大光明地去偷懒摸鱼了。 罗希便一个人来到船头，看到了总是一个人以天地为背景的茜玛雅。 “你原来也这么孤僻吗？” “应该是的，我记忆里，老师说过我想要继续往上走，社交能力也是需要兼顾的，不过队长跟我说真正的天才不需要这种东西，稍微满足日常需求就好。”茜玛雅冷漠地回答道。 “所以你觉得你的社交能力满足日常需求了吗？” “我觉得我满足了。” “有自信是好事。” 罗希也跟她一起看了会儿海。 其实没啥好看的，基本都是千篇一律，对于他而言海面远不如海下有趣。 “沃伦说很快就能看到大陆了。” “嗯，这里离大陆确实不远，我有印象。” “到大陆之后，你要回去找瞭望者吗？” “这是当然的，即使我们一败涂地，回去述职也是必要的。” “好吧，希望一切顺利。” “你好像在暗示这趟旅程并不会很安稳。”茜玛雅很敏锐。 “谁知道呢？毕竟我的旅程从来没安稳过。”罗希露出无害的笑容，如此回复。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杰弗里的幕间 杰弗里看着手头巨额的梦境精华入手，即使知道这种东西是剧团拿来空手套白狼的玩意，但依旧不由得生出了自己一夜暴富的错觉。 可恶，绝对不能被糖衣炮弹蛊惑了！ “真好呢真好呢，原本我们还说技术测试就不给你发‘工资’了，但最后可是我好说歹说给你争取到了哟。”小公主嬉笑着道。 今天他穿着一身合身的小巧黑西装，肩上披着那身明显大出几号的白大褂，给人强烈的反差感。 “那我还得谢谢你喽？” “不用了，小小的报酬而已，接下来你在这里随便消费吧，可惜只是技术测试，不然稳定通过一个剧目，也算是能被写到嘉年华报幕表上的人呢。”小公主说道。 “喝，剧团的内部荣耀就算了。”杰弗里叹了一声。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 回到剧团嘉年华，身体上违和感不再，看来已经恢复到了原本的梦境体状态。 他还有些怀念那具身体仿佛策马奔腾般以太能量呢。 不过身体变回自己强而有力的肉体的感觉也不错，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 对于杰弗里而言，这一次技术测试之行收获众多。 看到了剧团更多的大手笔，久违解放三阶段，借着这个机会更多熟悉了那种感觉。 多来几次尝试，他哪天大概就能熟练使用了。 因为三阶段的力量太惊人，杰弗里在下沉空岛群基本没什么地方锻炼，以前还没接过扶桑城这边区域的负责工作时候，他还能去界线里练习。 来到扶桑之后事情也变多了，本来扶桑去界线带也很麻烦，他也逐渐不再去了，锻炼的机会也逐渐少了。 如今看来，用这个嘉年华似乎可以解决他的这个问题。 “我这波表现得怎么样？”想到自己站在那片火海中开启三阶段的样子，杰弗里回味着当时的心态，有些感慨，下意识问出声。 反应过来，他转头看向小公主，只见小公主正在用揶揄的表情看着他。 本来是有点猥琐的，但那张脸和魔性的魅力实在是太突出了，反而又是让杰弗里上身下身一动。 “表现得很好哟，相当帅气哟，英雄先生。”小公主立刻换上一副崇拜的表情。 “你别！”杰弗里连忙捂脸摆摆手。 小公主笑笑，收起让他自己都有些恶心的表情。 “你也是祸人吧，之前都忽略过去了。你这个能力潜移默化，以太能量活跃性低得可怜，就连我不发挥能力站在这里都比你的活跃性高。”杰弗里指出道。 “这样啊，能力疲软又废物，我可真是太可怜无助了。”小公主抬手装模做样叹气。 “明明很可怕好吧，算了，你们剧团的祸人数量比我印象里兄弟会的祸人还多。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到的。”面对杰弗里吐槽，小公主笑而不语。 和杰弗里道别之后，小公主带着满当当的记录离开。 杰弗里获得了自由。 原本想要立刻离开这个嘉年华梦境。 但想了一下自己在这个梦里忙活这么久好像也没真的多看看这里，便准备稍微逛着看看。 正好嘉年华内部货币，那什么梦境精华他也拿到了一大笔，他也还从未在嘉年华里消费过，没准能找到些他感兴趣的东西。 这么想着，他从人满为患的演绎大厅走过。 最近嘉年华的人好像也多了不少。 这个剧团真的在蒸蒸日上。 看了一眼大厅酒吧今天的酒保，是一个右手戴着黑手套，披着黑色长袍，身姿优雅优雅的男性酒保。 有种不要招惹他为好的感觉，杰弗里便赶紧离开了。 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红被单。 杰弗里目标明确，直接来到幕后准备处。 今天的准备处人很多，杰弗里虽然没来过这里，但是平日也有路过，人这么多的情况还真少见。 进来一开，他再度呆滞了。 红发如瀑，面若桃花，身上漆黑的纹路与眉心的花纹虽然破坏了那种超然的感觉，却又更显得妖异。 大美人！ 和小公主那种“赝品”不同。 是纯天然的真正美人！ 杰弗里上身动了，但纯粹的欣赏，下身根本动不起来。 这才叫美！ 但是很快，杰弗里从惊艳中回过神。 不对，虽然确实很美，但身上一些细节显示…… 杰弗里的脑海中仿佛遭遇晴天霹雳。 “怎么又是男的？！”他低声呐喊。 你们剧团有毒吧！这种模糊性别的高颜值角色都是男的？男同剧团是吧！ 杰弗里捶胸顿足，对剧团进行狠狠的批判。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今天来准备处的人有这么多了，有不少人就围在这位红发“美人”身边各种搭讪想要问问题。 瑞德熟练地将不重要的问题都略过。 杰弗里缩到稍微空一些的无人脚落，稍微看了下准备处的可购物品。 看着购买了一些自己应该用得到的，或者只是一些让他好奇的东西之后，便准备离开。 不过在经过前台的时候，瑞德的视线从手上古朴的书籍中抬起看向了杰弗里。 杰弗里与之短暂对视，再度感觉到一阵心脏漏跳的感觉。 但这次不是因为心动，而是随着对方的轻轻一瞥，无形的压迫感瞬间侵袭了杰弗里全身，让他动作僵硬。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最后只是看到瑞德朝着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又将之前的不适尽数洗涤。 杰弗里懵逼得看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准备处。 “呼，剧团真是卧虎藏龙，双重意义上让人心动的美人啊。”杰弗里叹息道。 …… 嘉年华里晃悠了好一会儿，杰弗里才不紧不慢地脱离了这场噩梦。 当虚幻的梦境褪去，真实感再度充斥的时候，杰弗里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毛刺感。 他睁开眼，看见了一只老鼠的屁股。 “罗斯特？” “啊？杰弗里！”脸上的老鼠直接跳起来，落到地上。 “你在我脸上干什么？”杰弗里爬起来，因为睡太久，身体有些僵硬，还有点酸痛。 “你比睡下前说好的苏醒时间晚了三天了！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呢！”罗斯特发出沉重的声音。 “哦哦，抱歉，稍微玩上瘾了，那里真的很有意思。” “以及刚刚从你的影子里出来了这么些东西。”罗斯特指了下他的床位，看到了大包小包的惊吓盒子。 都是杰弗里在准备处购物得到的。 “剧团速度真快啊。”杰弗里笑道。 他看了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石锅。 “你还在剧团里买这玩意？我们需要锅吗？” “不是。”杰弗里回了一句，然后揭开锅，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罗斯特闻到味道，惊讶道。 “说是‘鸡煲’，一种美食。准备处居然还有卖各种美食，我看着买了不少，之后几天咱们的饭可有着落了。” “虽然我不是很懂嘉年华的事情，但内部货币应该不是用来买这种东西的吧。”罗斯特的老鼠脸都皱了起来。 “嗨呀，人家都摆上货架了那当然是给我们买的，快趁热吃，喏，他们还贴心地准备了碗筷。”杰弗里搓搓手，分发完碗筷就开始了。 罗斯特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这鸡煲热腾腾，香气四溢的样子…… 真香。 用餐间，罗斯特道：“你回来得迟了点，有场行动被你旷过去了。” “哦。”杰弗里埋头吃饭，应了一声。 “不过重要的行动还在后面，依旧是针对拜苍的，这个可不能再缺席了。”罗斯特继续说道， 品尝着鸡煲的味道，杰弗里沉默了一会儿，将鸡骨头吐出来之后，他道：“罗斯特，等拜苍这边的事情弄完之后，我能不能申请长休啊。” “啊？”罗斯特正在啃着的鸡骨头落回了碗里。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 里卡多 多目哥今天休息。 他最近在百目教派內的地位又小小地提高了。 因为之前带来了归一道强者到来的情报，再度得到了里卡多的赏识。 虽然里卡多基本都是挎着一张脸，向来不假辞色，但从一些细节不难看出他对多目哥的关照。 偶尔在路上碰到的时候，他会出言指点两句多目哥的眼睛使用。 为他提供了许多经验。 多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有时候被那张脸睁开多只眼睛盯着真的会很恐怖。 不过如此受益却是让教派內其他一些人羡慕不已，他们都搞不懂，不就是多目哥看着年轻了一些，帅了一些吗？ 这趟任务明明该是以实干为主，而作为当前他们队伍最菜的一个多目，却反过来得到了队里老大哥的青睐。 但是自从多目哥那次与爱卡莉娅相遇并带回情报之后没多久，拜苍教又又又出事了。 有一张灾祸残页的存放据点距离这座主岛比较远，那支前往回收灾祸残页的队伍却在半道直接遭遇了袭击，只是发送了一点信号回来，之后就直接沉寂了下去。 简直跟见鬼了一样。 原本就已经十分敏感的拜苍差点没绷住，迅速抽调本就不多的人力进行调查。 回收灾祸残页派出的教派群体理所当然不会是什么小人物，一个个都是顶尖教派来的好手，但是却连个详细的情报都发不回来就直接暴毙，这种事情太瘆人了。 调查首先排除了扶桑黑帮的事情。 那个扶桑城内强者自发凝聚起来的黑帮虽然在扶桑城内算是只手遮天，但离开了这一亩三分地之后，在这片混乱之地可就没有影响力一说了。 队伍受到袭击是在远处的一处下级空岛，黑帮目前城市内部还一团糟，哪来人手跟着去袭击一支实力不俗的队伍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队伍的行动路线，又是怎么泄露？ 根据现常留下的痕迹，拜苍教两眼一抹黑。 而在最后经过推测，一个可能性出现在了他们视线中。 归一道！ 这很有可能。 从一开始，拜苍就有考虑道归一道强行入场的可能性。即使下沉空岛群不适合归一道，但熟悉归一道的拜苍教众都知道，那个组织为了阻止拜苍教，完全可以排除千难万难。 下沉空岛群不适合归一道展开大规模行动应对，那么他们要来阻止拜苍的话，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是精英化行动。 大概率派出复数强大的归一人直接对拜苍进行歼灭打击！ 如果是复数的归一人，做到瞬间让他们这支小队蒸发的事情就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此之前归一道丝毫没有入场的迹象。本来在下沉空岛群，因为人员调动不便，情报一项会是归一道的巨大劣势。 结果反而他们一上来就抓住了拜苍的痛脚给予重击。 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拜苍遭遇连连挫折，但是依旧不打算放弃。 事情已经快要接近最后一步了。 最近那台特殊以太熔炉对祸人的需求越来越少，眼看是要饱和，回收关键道具灾祸残页的事情迫在眉睫，拜苍内部准备强行动身了。 所以多目哥现在在休息，而隔天马上就要随着大部队展开行动。 这次的路线安排他也不知道了，似乎只有带队者的几个大佬清楚，到时候跟着老大走就是了，而且多目哥想把情报泄露出去，只要靠自己就行了。 可惜不出勤的话，都没法去找乐子，现在的小据点又没什么好玩的。 梅塔今天倒是有出勤，他说了会给多目哥带酒，但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会回来。 于是多目哥便在据点内晃悠。 “你就是最近很有名气的多目吧，不过连个像样名字都没有？百目教派居然还允许你用这种似是而非的代号，有点好笑。” 正走着，眼前走来一个男子带着轻笑说道。 对方身上服装没什么特征，不是所有教派都会搞统一制服这种事情的，但是有些标志象征不一定是制服。 比如眼前这个男子身上涂着一些不明所以的黑色图案。 这个标志是…… 多目哥想了下相关知识，在其他万亦提醒下想起了对方是哪来的。 噬魔教会。 一个强盛教派，势力倒是不小，但据说比较倒霉，他们信仰的神对他们总是爱答不理，赐福质变给得相当少，大部分祈祷都根本得不到回应。 这一层原因阻碍了他们在拜苍內的发展。 不过他们信奉的神的强度不用多说，只要给出一个恩赐就能瞬间打造一位强者，这个教会也是借此能支撑起偌大的家业在拜苍內立足的。 黑色图案是接受他们神明赐福的象征。 不过只有很少一部分的图案是真的，大部分似乎都是教会内部出于象征与崇拜意义给自己纹的。 听起来就很奇怪。 眼前这个人看着就菜菜的，身上图案一眼手涂，鉴定为假。 多目哥没想理会他，转头就准备略过。 “听说你是个百目的新人？能直接参与这次行动，百目教对你倒是喜欢的紧，但是……” 对方似乎纠缠不休，还打算说些什么。 突然，一股恐怖的压迫感席卷。 多目哥与这个人皆是寒毛炸起，那种被无数眼睛窥视的感觉出现。 多目倒是很快就适应了，因为这种感觉他已经很熟悉，瞬间就安稳下来，而且那种压迫感也只停留了一会儿就从他身上转移走。 “多目，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吗？”那个沉重的声音响起。 噬魔教会男子身体打颤得看向多目哥身后。 多目哥转头，露出淡淡的笑容：“就是随便走走而已啦，正准备回去自我锻炼呢。没想到会遇见你，晚上好啊，老大。” 出现在多目哥身后的赫然是大祭司里卡多。 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身上宽松的衣袍下隐约能看见其强壮的肌肉。 毫无破绽的男子。 “马上的旅程，充满艰难险阻，就算是我面对归一人，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朝经验的积累，可能就是未来保住性命的契机……”里卡多很喜欢在语句里加奇怪的重音，形成古怪的断句。 加上他本就沉重的语气，对于听者而言毫无疑问是让压力更上一层。 “我明白的，马上就回去。”多目哥赶紧道。 里卡多很喜欢对他说教，现在就有种小孩放学后不回家在外面晃悠结果被家长抓包的感觉。 对多目哥说完，里卡多的眼睛短暂地转向眼前找茬多目哥的男子。 只是随意的瞥过，即使如此也让对方身子猛地一哆嗦。 男子低下头，根本不敢多看里卡多。 他听说过，百目教派里卡多的传闻。 里卡多本来就是一个强者，甚至据说早早掌握了领域力量。 这种强者，无人知晓为何他会突然起意加入百目教派这个当初刚和蛛神教派打完一仗，尚还虚弱没完全缓过气的教派。 如果是图谋神的力量，那么拜苍教內更好的选择有更多才是。 但是他就是选择了百目教，而且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飞速成为了大祭司。 百目教派这几年飞速发展也离不开他的一力扶持。 百目教派现在还谈不上强盛教派，也只是有潜力，可是这个大祭司却令人无法忽视，即使是顶级教派中也有人对他充满忌惮。 没想到他只是看到多目哥难得落单想上来恶心一下对方，结果却撞上了这位…… 突然，男子感觉到一股无可违抗的力道作用在了他的双手上。 男子的双手瞬间爆散，血肉骨骼被击碎成渣。 “啊啊啊啊！”男子直接惨叫出声，吸引了旁边一众人的注意力。 “实力不济者，不专注于提升自己，却总想替他人添堵，废物。”里卡多冷冷地说道。 男子被剧烈的疼痛打击，膝盖一软跪到在地，惨叫不断。 “念在当下人力紧缺，仅取走手臂以资教育，便于治疗，不取你性命，如有不满，让你们教会的人来找我。” 说完，里卡多便转身离去。 多目哥看着莫名酸爽，屁颠屁颠地跟上自家老大哥。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又一场大幕前的准备 隔天，各个教派做好准备，一支强大的队伍做好了准备就要出发。 这副架势完全是为了迎接可能出现的归一人而安排的。 多目哥所在超现实主义艺术的百目教派，全员白袍仙侠风正经人的翡翠教派，沉迷纹身都是社会哥的噬魔教会。 抱歉，听起来好像是一群准备参加某场漫展的奇怪团体。 但拜苍教就是这种风格，万亦觉得自己的描述并没有问题。 这次的行动路线很长，因为这支队伍要一次性将多个据点的灾祸残页一齐回收。 但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雷霆手段将这次的事情解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或许就是拜苍教在这里的决战了。 噬魔教会没有人来找茬，甚至那边的带队者在和里卡多见面之后，只是互相点了下头就过去了。 多目哥对自家老大的影响力又多了几分认识。 至于那位被打爆了手臂的兄弟，正缩在队伍后面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暴露在里卡多的视野下。 大家商量过后，各自坐上了几架飞行器，一同出发。 …… “确认到飞行器驶离据点。”而在几架飞行器离开据点的时候，却被人第一时间确认到并进行汇报。 “收到。” 另一头，一位男子应下后，接上另一边的通讯：“拜苍大规模动身，貌似没什么隐蔽的意思。” “看来他们也真的要藏不下去，想要破釜沉舟了。那就成全他们，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玩够了，接下来就让我们领教一下这个全世界都忌惮无比的大邪教的厉害吧。” “好好好，我们可等好久了。” “我们会让他们知道挑衅帮派的后果的，在下沉空岛群这个地方，即使是拜苍也不好使！” 通讯中，黑帮的好手们正跃跃欲试，这个时机等待多时，他们对于一直被他们压着逼迫的拜苍教毫无敬畏。 突然，通讯中一个女声响起：“我也去。” “帮主你……？”频道内的所有人都十分惊讶。 “困兽犹斗，何况拜苍？既然要给予迎头痛击，那就要全力以赴。”那个女声说道，“之前给我们据点情报的那个归一道，把这件事也通知他们。” “也要告诉他们吗？” “毕竟当初他们说了要合作对付拜苍，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们人少，但是战斗力可不差。”女声道。 “明白了。” …… 杰弗里正趟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喂，杰弗里，拜苍动身了，而且这次几乎倾巢出动。”罗斯特突然出现在房间的脚落说道。 “嗯。”杰弗里从沙发上直起身，“还挺快。” “快点不好吗？你也能早点休息了。”罗斯特看着杰弗里说道。 “嘿嘿，谢啦，罗斯特。” “先确认以太熔炉的位置，这个才是重点，黑帮也动身了，我们没必要打头阵，心照不宣地配合一下就好。有危险别像上次一样发呆，直接开三阶段然后想办法撤离。” “是是是，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我说认真的。”罗斯特突然压低声音道。 杰弗里愣了下。 “你很乐观，我一直很欣赏你这种乐观，但是这只是一种表象。你的乐观下透露着你对自己性命的罔顾。但是前些天你从梦里出来之后，我发现你似乎有点惜命了，我不知道这对你而言是好还是坏。”罗斯特说道。 杰弗里沉默。 “但是既然你已经对死亡有了哪怕一点重视，那我就要对你认真地说一句：一路小心。” 杰弗里穿上外衣，理了理领子，露出笑容：“好！” …… “多目哥那边动身了，黑帮似乎也有了动静。”梦境嘉年华中，下沉空岛群的几个主要分身在一起商量道。 “不论拜苍教成功与否，我们的目标是灾祸残页，那种东西我感觉越早拿到手里越好。”五亦王伸手说道。 “这次大佬云集，我们可能顶多打个掩护，本体你做好准备，可别坑我们。”绿魔哥道。 万亦本体正在撸猫：“你们如果能捡漏的话也不用我动手了，该加油的是你们吧。” “这次和上次可以不一样，顶多帮你拖几个拜苍教的干部，再厉害一些的话，可不要强人所难。”吵闹怪开口道。 “没事，反正前面替我们遮风挡雨的人多得是。” “重点在于，多目哥还是没探清拜苍教聚集大量以太能量并启用数张灾祸残页是为了什么。”小公主出声。 “别一副暗戳戳埋怨我的样子，我也试着打探过了好吧，但表现太过的话老大肯定第一时间掐死我，这种机密中的机密我能轻易得到的话，反而还要怀疑真假吧。”多目哥第一时间再群聊中喊冤。 “你还真爱你家老大哥啊。” “本体不为我们遮风挡雨，难得碰到一个对我好的人，我可不得多感动一下？”多目哥铮铮有词。 “无所谓，我会出手。”突然，现代哥加入群聊。 “诶诶？现代哥你三次质变完了吗？” “嗯哼，质变高了之后对领域的掌握度也提高了，到时候应该能稍微有所发挥，上次被垫了，这次稍微挽回下面子。” “六六六！现代大哥保护我们！”分身们纷纷喊道。 “我就不去了。”咒怨哥当初说过不和现代哥一起，这次说到做到。 他也有理由的。 万亦碑还在攒能量，指万亦的命。一时半会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原本上次没有面谱和乐谱那一茬，借着这次机会拿出来第一次亮相倒是正好，结果那一趟被消耗了，现在反倒是不合适。 “那我走一趟吧，我已经五变了。”一个分身突然开口。 “主管哥！好久不见！” “嗯，毕竟都在管十三区，确实很少在外面晃悠。”主管哥笑道。 “你这进度也太快了，怎么就五次质变了？”现代哥问道。 “因为后面都是适当补充质变，倒是没太注重每次质变的质量。这样一来只要身体适应过质变之后，立刻就能尝试下一次。就当给大家探路了。”主管哥笑道。 “呜呜，主管哥你真好。” “没事，最近我也算是小有精进，而且好久没亮相了，这次让我走一趟吧。” “嗯，可以。”万亦本体点点头答应。 剧团內三言两语做好准备，即刻动身。 …… 归一道的三人正在小据点里喝水的喝水、看书的看书，爱卡莉娅看着手上的终端，等待许久，终于等来了扶桑黑帮的消息。 “来消息了，果然把之前的情报转达给本地黑帮是正确的。”爱卡莉娅淡淡地说道。 在他们按照当初多目哥给予的情报路线，试着突袭了一支称得上强盛的拜苍教队伍之后，他们基本确认了多目哥给出情报的真实性。 因为那条路线算是当时全部情报中最重要的一个。 这个最重要的情报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其他那些据点情报大概率也不会是假的。 但是他们归一道人手实在是太少，一个个据点端过去效率低下还容易打草惊蛇，找不到关键主要据点的话，再多的边缘小据点也没有意义。 在这种情况下，爱卡莉娅选择将这些情报分享给本地黑帮。 人手，在扶桑城，黑帮是最不缺人手的。 对于现在归一道而言麻烦的情报，黑帮能轻易处理，并从中产出更多附加情报。 比如现在，拜苍教大规模动身的情报就送到了三位归一人面前。 “因为我们之前那次动手剿灭了那支队伍，让他们感受到紧迫准备迅速结束这次的事情吧。”弗图斯思索道。 “意料之中，真要感谢当初给了爱卡莉娅情报的那位兄弟。”声音如歌手一般好听的归一人杰伊带着不明显的喜悦说着。 “事不宜迟，我们走吧，不论他们要做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人都死光的话，那么什么事情大概都做不成了。”弗图斯冷峻道。 爱卡莉娅收起终端，没有说话，直接向着门外走去，十分干脆。 另外两人见状，相视一笑，相继跟上。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 揭幕者 拜苍教此时是所有人的目标，压力不可谓不大。 不论是顶级战斗力，还是一般人力都处于绝对的劣势，甚至就连情报这一项都隐隐约约覆盖着一层阴霾。 但是飞行器上，多目哥却感觉不到周遭的氛围有多么压抑。 “喏，这是昨天忘给你的酒。”梅塔甚至还一边说着将一小壶酒递给了多目。 “你认真的吗？在这个点给我酒？”多目哥无语地看着他，同时眼睛还不断往不远处闭目养神的老大里卡多那边看。 不过里卡多毫无反应，多目哥便伸手接下。 “哈哈，昨天你被里卡多大人带走了，我可没胆子找过去，只能现在给伱了。” 多目揭开盖子闻了一下。 闻起来像是劣质酒，而且还挺烈的，这一壶下去不胜酒力的人估计受不了。 “这一壶酒喝下去别人还没打过来，人估计就先趴了吧。”多目哥说道。 “没事，多目你好像原本是东方人来着？看你体术挺好的，到时候打醉拳嘛。”梅塔嬉笑道。 “那种东西哪里是说打就打的。你也太松懈了吧。”多目哥说道。 “大家都一样啦，是你反而太紧张了。”梅塔在多目哥身边坐下。 “果然和外界传闻的一样，拜苍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吗？” “哈哈，在外的理解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梅塔闻言发笑，“大家只是活久了，见得多了，干了太多残忍的事情，所以对于残忍的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这件事也做好了十分坦然的准备而已。” “什么玩意，犯罪者的自我原谅与救赎吗？” “那可不是，毕竟在不幸到来之前我们是会拼命反抗的。” 两人话音告一段落，多目哥看着地板，梅塔看着天花板，一齐陷入沉默。 忽然，里卡多缓缓睁开眼睛。 如此平淡的睁眼有些出乎多目哥的意料，原本多目还以为老大会是那种和以往一样充满压迫感地，“唰”的一声睁开眼睛。 多目哥正无聊地想着，就见里卡多拿起耳机戴上。 一个一直风格看起来老气复古的人戴上现代耳机的反差感还挺强烈。 “计划a，行动。”里卡多平淡而沉重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他们乘坐的飞行器发生了偏转，似乎是突然转移了航线。 “嗯？怎么了？”多目哥愣了下。 “我们可是最被动的一方，如果不做好完全的应对准备，可是会毫无悬念就一败涂地的。”梅塔似乎早有预料，甚至还有心情翘起二郎腿。 “不过，胜算也不是没有，甚至还不小。而我们的胜算，有至少五成以上，在里卡多大人身上。” “老大这么牛逼吗？”多目哥问道。 虽然里卡多的特殊和强大，这段时间他也多少能感觉到。 但终究百目教派不是什么大教派，里卡多虽然在百目教派里算顶尖，但在其他顶级教派的高手眼中如何，多目哥就不知道了。 何况，里卡多目前展现的强大似乎都是基于武道一途，压迫感很强没错，具体是如何的强大与特殊，多目哥还是不曾看见。 “那就好好看着吧，老……里卡多大人可是咱们最大的底气。”梅塔看着里卡多，充满敬佩与信心。 虽然刚刚差点嘴瓢被多目带偏叫“老大”了。 能感受到他对里卡多的尊敬与信任。 多目哥没有说话，也看向那个这架飞行器中最显眼的身影。 那就看看吧。 万亦以多目哥为起点，享有绝对的“先手”权。 在此之前，静待各位神仙施展神通便是。 …… 三位归一人直接凌空飞行，他们前方的远处出现了数个黑点。 “看到了。”弗图斯率先道。 “看来是我们先到，应该是想让我们打头阵吧。”杰伊冷静道。 “无所谓，速杀。”爱卡莉娅手中已经握住了巨大的镰刀，雷光闪烁。 就在三人加速逼近拜苍的飞行器队伍的时候，眼前的飞行器群突然分散开来。 同时几架飞行器直接对三位归一人展开火力打击。 这种只有轻微拖延作用的炮火被三人直接无视，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其中一架飞行器竟是调转了矛头正面迎向三人。 “打算垫后拖延吗？” 三人正准备应对，那架飞行器闪烁起翡翠色的光芒，并迅速在光芒的照耀下，被层层翡翠覆盖。 “翡翠教派！” 那架飞行器突然爆散开，而里面，这架飞行器上的所有人都变成了翡翠的一部分。 “这是！” 弗图斯大感不妙，三人立刻一同发力。 唰！ 无数翡翠碎片化作万千翡翠流星将几位归一人包围过去。 当双方的力量碰撞的瞬间。 弗图斯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深空，一个白色且身上佩戴各种翡翠挂饰的庞大身影短暂地出现，仅好似幻觉般闪烁一瞬，但那双翡翠色的纯净双眸深深印在了他们的心头。 玉翡翠！ 那座飞行器上有数个他们感觉到不算弱的个体，如果直接对敌也能和他们过上几招，但是没想到上面的人选择了果断放弃，让更为“稳定”的角色来应对他们。 “神明”！ 三位归一人被翡翠星光包裹，而主导这层翡翠星光的大手……是玉翡翠本身！ 即使据三人所知，玉翡翠本体的深渊界线带距离这里十分遥远，但是玉翡翠也是近些年确认到的极为强大的一条深渊界线带。 祂能维持多久，能发挥多少力量，全是未知数。 但毫无疑问，就在这一瞬间，三位归一人被死死压制难以反抗！ …… “精准的捕捉距离，神的力量，强度无可置疑。” 其他人都来到飞行器的窗边或是显示屏前查看后面发生的事情，而里卡多作为发号施令者，却只是看着飞行器的前方，目不斜视。 “扶桑黑帮入场，打击准备，坐标……”里卡多以飞快的速度报出了数个坐标。 飞行器雷达上甚至都还没有反应，但里卡多已经全部“看”到。 下一刻，所有飞行器全弹发射。 轰轰轰！ 命中！全部精准命中！ “其中几架不要理会，那上面有强者，不需要浪费弹药，将实力不济者清场，减少变故。”里卡多语气毫无起伏，继续指挥。 大量来自扶桑黑帮的飞行器被轻易击落，即使有些飞行器的驾驶员似乎技术高超，躲过了一轮打击，但在里卡多更新了下一轮打击坐标之后，依旧饮恨在拜苍的火力之下。 多目哥看着可谓是连连惊讶。 一瞬间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捕捉所有扶桑黑帮的飞行器，然后在汇报的时候还要考虑到他在简短的汇报时间内，对方飞行器的位置变化。 洞察力，分析力，预判力，这其中的关节越是细想，越是令万亦毛骨悚然。 但是扶桑黑帮自然不会是只会挨打的。 他们的反击很快到来。 数个橙色轮廓的“黑洞”闪烁出现，将几架被拜苍的火力弄得焦头烂额的黑帮飞行器包裹消失。 火力落空。 异状发生的下一刻，里卡多迅速开口：“计划b。” 飞行器的排列再度发生改变。 一个白色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高空之上，无数黑白长矛闪烁出现，如雨倾泻。 拜苍教立刻展开应对，同时数位强者站了出来迎接这些攻击。 里卡多视线依旧不曾偏转，但毕竟关于这位突然出现角色的情报在拜苍这里是空白，他也稍微出现了一丝停顿。 “崩坏……虚数……空间，原来如此……”但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迅速理清了状况，“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另外需要人吸引这位的注意力，噬魔教会，交给你们。” “明白，不过先说好，空间类能力影响很大，我们无法精准反制，不要指望我们能拖她多久。”噬魔教会那边立刻传来回复。 “有胜算，虽然是这位有些出乎意料，但靠你们，有胜算。”里卡多强调。 几架飞行器立刻出列，迎向高空中的身影。 空中，一位女子，头发紫色与白色混杂，眼神锐利，修长的衣摆垂下，无风自动，金灿的眼中锋芒毕露，睥睨着下面飞行器的影子，手指一抬。 之前被她带走的飞行器重新出现。 “解决他们。”清冷而带有回声的话语落下，黑帮的飞行器们加速启动。 刚做完这些，一个个由黑色波动的影子构成的生物从拜苍的飞行器中出现向着她扑来。 …… 归一人，扶桑黑帮的追兵，以及不在情报中的意外帮派强者。 如果直接遭遇这些东西的话，现在这队拜苍教众的实力估计扑腾几下就会死得悄无声息。 但是如今，几个照面下来却可以称得上顺利。 里卡多挺拔的身姿站在飞行器前方。 多目哥理解到了梅塔之前的所说。 里卡多的强大，远不仅仅在自身，那身恐怖的洞察与分析能力在这种劣势下，为拜苍占尽了先机。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 粉墨登场 “呼，不愧是里卡多大人，有条不紊。”看见种种突发状况被一一稳住，百目教派中也有比较紧张的人稍微松了口气。 “再怎么样也只是拖延而已，我们就算以最快的速度飞行，在回收残页的路上，被纠缠的敌人应该也早就脱困了吧。”多目哥带着疑惑开口道。 “我们当然不可能傻愣愣地一个个据点飞过去取。”梅塔道。 话音刚落，这架飞行器猛地向下俯冲，同时似乎开启了各种隐匿措施，如此脱离了大部队之后向着一座主岛下方的下级空岛而去。 飞行器并未降落，保持悬浮之后，里卡多纵身一跃来到外面，下面也迅速出现几个人，都是下沉空岛其他区域的拜苍教徒。 他们递上两个小匣子，里卡多只是瞥了一眼就将匣子全部接过，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一道视线隔着遥远的空间注视而来。 数道黑洞状的空间之门开启，带来几个人影。 里卡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对这一幕不算意外，缓缓开口：“此次事情之后，拜苍将会从扶桑城撤出，即使如此，你们也要为了之前的恩怨，平白无故在我们的事情上继续增添损失吗？” 扶桑黑帮的成员在这个时机被他们那神奇的帮主丢过来，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帮派中的顶尖高手了。 不然根本没资格挡在里卡多面前。 “不是吧，在外面人人喊打的拜苍在下沉空岛群反而要和我们讲道理吗？”有人讽刺地笑道。 “无所谓了，那就简单点直接取走你们的性命吧。”里卡多本就不是很抱期望，闻言便直言道。 说着，里卡多突然抬起空余的手向身后反手一拳。 拳头与一把厚重的长枪撞在一起，发出闷响。 里卡多纹丝不动，发起袭击者却是身形暴退。 这个时间，梅塔在飞行器上纵身一跃落到里卡多身边，里卡多将两个匣子塞到梅塔的手里，梅塔拿到东西迅速返回飞行器。 黑帮的几人正要追上，突然迎面看到了一双重重交叠的眼睛。 “停。”多目哥站在飞行器边缘吐露一个字。 下面的黑帮众人身体出现短暂的僵直。 在这个空挡，梅塔成功回到飞行器上，飞行器当场起飞直接离开这座小小的下级空岛。 黑帮几位还打算留人，恐怖的压迫感席卷全场，强行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那个身影面前。 “现在，直面我，渣滓们。” 里卡多语气依旧，话音落下，脸上睁开了数只眼睛，每只眼睛分别盯死在场的每个人。 …… “接下来回去吗？”多目哥看着梅塔手上的匣子说道。 梅塔打开匣子。 他可不是里卡多，还是稍微用自己的肉眼确认了一下。 两个匣子中皆是躺着一张纯净的空白书页。 看过之后，他将盖子盖回，同时回答多目哥的疑问：“当然不可能，原路返回要的时间也太久了。” 多目哥脑海中立刻有万亦开口：“果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以太熔炉与灾祸残页凑齐的方法，并不是傻乎乎地把东西拿到以太熔炉面前……” “而是双向奔赴！” 闻言，多目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梅塔道：“梅塔哥，你昨天出勤不是以往一样的巡逻？” 虽然梅塔说昨天没给多目哥送酒是因为里卡多盯着。 但真要送酒的话等他晚点从里卡多那回来的时候给也是一样的，里卡多又不可能留他一整晚。 可是梅塔哥昨天确实没有来。 原本多目哥意识到了这点，只以为是梅塔懒得送，摆烂了。 这很符合这根老油条一贯的风格。但是看到梅塔刚刚与里卡多心照不宣的配合，以及方才的回答，多目哥捡起另一个猜想。 “嘿嘿，秘密押送任务，可不能随便乱说。”梅塔露出笑脸说道。 提前秘密运送以太熔炉！ “不论如何教派不打算让计划继续在扶桑內举行了，魔女教派靠不住，在对方的主场上交锋对我们太过于不利，所以以太熔炉必须运出来。昨天安排了包括我在内的小个别精锐行动。”梅塔挺起胸，看起来有点得瑟。 但是这个节骨眼也没人在意他的自夸了。 “难怪给我随便带了一壶垃圾酒。”多目哥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地方。 “这个跟这件事无关！下沉空岛群稍微好点的酒也就这种了！”梅塔为自己伸冤。 调侃一下后，多目哥略有深意地问道：“不过，伱们虽然是秘密运送，但是能保证以太熔炉动向完全没有泄露吗？” 梅塔道：“至少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的最好，如果还能被找到也没办法。不过最基本的保护措施依旧是设下了，而今天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在座所有人的命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 话音落下，飞行器內稍显沉寂。 …… 一架平平无奇的飞行器在一座体积还算大的下级空岛边缘悬停。 飞行器上，一队人相继离开飞行器跃至空岛上。 而杰弗里就在其中。 “我可能晕飞行器吧，不论坐多少次都犯恶心。”杰弗里看着头顶的艳阳天道。 “你一辈子都坐不了多少次的，放心吧。”罗斯特在他肩膀上应道。 赫然，这便是堕落兄弟会的队伍了。 哗啦…… 清脆的响动最后从飞行器上传来，一个头发乱糟，身上披着袈裟的男子脚步轻盈地落在空岛的地面。 手上的锡杖小环作响，男子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远处露出笑容：“真是浓郁的以太能量味道，拜苍在下沉空岛群要干的事情不简单啊。” 杰弗里看了这个人几眼就别过头去。 这个人，名唤智麻。 别看他披着袈裟拿着锡杖，但他并不是僧人。 只是因为他作为武装系祸人，以太能量凝聚成块后形成的东西正好是锡杖而已，他自己便也好玩似的给自己披上了袈裟，平日里以佛自居，到处“渡人”。 杰弗里不喜欢他的最大原因是，智麻是堕落兄弟会下沉空岛群的总负责人。 也就是说，是杰弗里的顶头上司。 罗斯特平日里主要工作就是担任杰弗里和智麻之间的连线。 “欸，杰弗里，你最近行动都很卖力啊。虽然前几天缺席，但我一点都没怪你，怎么突然要长休了呢？” 杰弗里刚转过头，智麻的声音就突然在身后响起。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在杰弗里肩膀上。 杰弗里耸动肩膀，有些敏感地甩开对方的手，也不回头看，语气随意道：“你不是也批准了吗？那就别管我。” “我都这么仁慈地一点不过问就给你批准了，结果你连一点小小的计划都不透露，真令人伤心啊。”智麻面带笑意。 “你少恶心我，如果可以我还想离开下沉呢。”杰弗里不爽地说道。 “哈哈，如果你攒够了积蓄，想要离开我随时都能接受。”智麻笑道，“只要你在这里沉沦数载后，还能适应得了外面的话。” 杰弗里转头，冷冷地和智麻对视。 一上来队伍里就有些剑拔弩张，其他人却是没有制止的意思，全都等着看好戏。 “别说了，正事要紧。”最后还是罗斯特开口打断道。 “你变成老鼠之后性格也懦弱得像个终日为孩子操心的家长了，罗斯特。当初让你去照顾杰弗里看来是很正确的决定呢。”智麻又含笑道。 杰弗里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智麻的锡杖轻轻抬起后点地。 金属环作响，让杰弗里还没说出口的话止住。 “那么出发吧，拜苍居然觉得以太熔炉这么明显的以太能量聚集物能瞒过我们兄弟会？可笑。”智麻带着队伍迈开脚步。 堕落兄弟会，准备入场。 …… 在十分遥远的地方，一座“马桶”慢悠悠地起飞了。 “人家亮相一个比一个帅，怎么到咱们这就变成这样了呢？” “马桶”里的万亦看过多目哥那边的情况之后忍不住吐槽。 “翡翠教派的兄弟也太感人了吧，一上来最关键的自爆战术他们毫不犹豫地上了。他温我哭！” “我去，虽然看到崩坏界线带那玩意就早就意识到有这么一天了，但扶桑黑帮帮主居然是律者！惊现河豚！而且还是杂交的紫白两色河豚！” “里卡多也太帅了，我要被里卡多圈粉了！里卡多大人我要单推你啊！” 当其他人正在各显神通打生打死，计划与应对环环相扣时…… 万亦们在通过多目哥的眼睛“追剧”。 他们也有理由说的啊。 对面这水平明显超纲了啊，一般万亦过去就是表演行为艺术，去送的啊！ 所以暂时稍安勿躁。 万亦本体也已经出现在了“马桶”里。 他终究还是来到了这座马桶号上。 上了小公主的当了，说好的今天低调坐正经飞行器呢？怎么最后还是“马桶”？“马桶”就是咱们最低调正经的飞行器了吗？ “吵死了，你们这群不干事的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一旁的吵闹怪狠狠地骂道。 他身上的嘴在吵，外面的万亦也在吵，它压力又开始激增了。 “欸~，大家一起看剧不评论多没意思。” “你们特么真当在追剧啊！” “没事，五亦王那边‘舞台’搭好了，不管愿不愿意，在场各位马上也会成为剧中的一份子的。”万亦也不嫌事大地笑道。 “所以本体你上吗？” “我只是来督战的，情况允许的话我会下去久违地装个逼的。” “这种话大可不必放到台面上来讲。” “这里又没有别人。” “所以，该出发了？”小公主探头道。 万亦点头：“出发！” 不论如何，即使只能展现点行为艺术，那不把这种艺术表演得深入人心一点可不行。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接棒需谨慎 兄弟会一行人循着以太能量的味道一路摸索。 这座下级空岛上同样满是废弃的建筑，环境稍显复杂，但这拦不住兄弟会的各位。 不过在靠近到一片建筑群之后，他们的脚步却不由得慢了下来。 “还挺会耍小聪明。”智麻露出森然的笑容道。 拜苍相当舍得地将大量以太能量散布了出来，充斥一整块区域，形成迷惑效果。即使只是权宜之计，但拜苍所想的就是要拖时间。 兄弟会众人直接走入了眼前的区域。 下一刻，零散几个人影从建筑周围发起了袭击。 智麻的笑容变得愈加猖狂，抬起锡杖猛地点地。 咚—— 金属环剧烈碰撞作响，诡异的波动瞬间震碎了周围拜苍教众的攻击，并将他们包裹在内。 这些拜苍教众顿时七窍流血，内脏受损。 “上。”智麻却只是抢占先手，之后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简单地发出号令。 兄弟会猎人们闻言也各自发挥，向着周围的教徒冲上去。 建筑群内顿时乱成一团。 杰弗里随便开了几枪就开始划水。 这边拜苍的防守力量不是很强，靠其他人随便处理就是，他懒得动手。 忽然，他视线瞥向一个方向，有所察觉但却只是让开身位没有做出任何应对。 一道影子遁地而走，直接向着智麻袭击而去。 一位身材小巧的女子身上飘散着以太颗粒，从影子中一跃而起，手中的刀刃反手刺向智麻的脖颈。 拜苍教的祸人！ 看起来智麻毫无防备。 但是他只是轻轻摇晃了一下锡杖，那股波动再度出现，震荡在这位女子身上。 对方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握紧刀刃要继续刺杀，却被智麻侧开身形，抓住了她的手腕。 “勇气可嘉，这是给你的奖励。”智麻用力捏紧女子的手腕。 咔擦！ 女子的手腕骨头被折断，口中发出闷哼，随后被智麻拉至身前，一脚踢在她的右腿膝盖上。 可怕力道的作用下，女子当场跪下，连忙抬起头随后便见到智麻狞笑着抬起锡杖，用力刺出。 锡杖刺入女子口中，从脑后贯穿而出，将其钉死在地上。 祸人的生命力，让女子未当场死去，还在尝试挣扎。 智麻看了下，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锡杖。 唰啦！ 波动再度扩散，被锡杖钉死的女子首当其冲，口中甚至发不出清晰的惨叫。 智麻笑着竖起手掌置于身前，玩笑似的念道：“阿弥陀佛，这是洗涤心灵的过程啊，施主。” 突然，一发蓝色光弹闪过，直接将女子的脑袋击碎。 智麻原本还想再乐一下，见状转过头看到收枪的杰弗里：“杰弗里，你在干什么？” “不趁着拜苍防备弱的时候进击，还在这玩你那渡人游戏呢？”杰弗里回嘴道。 智麻耸耸肩，无奈地将锡杖从地上提起：“算了，那咱们抓紧吧。” 解决了这一批拜苍教众之后，兄弟会的队伍快速推进。 但没一会儿，空中突然传来了飞行器的声音。 数架飞行器到达，上面跳下一个个拜苍教众，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的兄弟会众人。 “都是罪恶的灵魂，需要好好洗涤一下啊。”智麻看到突然壮大的拜苍教众群体，丝毫没有惧怕。 杰弗里在眼前拜苍教众的身上一一扫过。 都是不弱，还有几个相当强大，如果不谨慎应对肯定要翻车。 不过好像没看到百目教派的，是有其他安排吗？ 正想着，一架飞行器从空中一闪而过，撒下数个黑影落在了他们的不远处。 咚！ 被注视感出现，杰弗里转头望去，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重叠眼瞳。 百目教会，到场。 智麻的视线则是第一时间锁定到了梅塔手上的匣子。 “那个东西很关键，抢过来。”他稍微严肃了一些，命令道。 伴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激战一触即发。 梅塔这边也是扫视一圈兄弟会众人：“其他还好，那个拿锡杖的让我很不舒服，要小心。” 教派内其他人应是后，大家按照计划行事，相继散开。 …… 祸人很麻烦，尤其是二阶段之后的祸人。 这个阶段的祸人能力会进入激变期，三种类别的祸人都会在这个时期得到千奇百怪的成长。 几位自适系的祸人承担了坦克的责任，冲锋陷阵，而武装系祸人跟紧自适系祸人发起攻击，即使他们不善配合，但兄弟会猎人之间就是如此。 和自适系祸人并肩作战的时候，基本是不需要考虑友伤的，反正二阶段之后他们的自愈能力夸张得很。 变化系祸人则是在场边游离，干扰的干扰，输出的输出。 拜苍这边靠着赐福质变加以对抗，除了交手最初有些不适，但毕竟都不是弱者，迅速适应过来后开始反攻。 不过兄弟会猎人因为人数劣势，情况还是逐渐偏向于不利。 但智麻站在最后方却是一点都不着急，依旧保持笑容。 见到随着战况变化，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他眼光一闪，锡杖高高抬起用力点地。 铿！ 金属环剧烈摇晃，恐怖的波动席卷全场，拜苍大部分人反应不及被被直接影响，七窍流血。 “巴都！上！”智麻拿着锡杖指向一个身上插着数把武器都依旧面不改色的壮汉祸人。 这位名为“巴都”的祸人领命，身上大量飘散出以太颗粒，随后颗粒开始燃烧，两眼也开始充斥暗红的色彩。 原本在巴都身边的其他祸人在听到智麻的命令后，第一时间从他身边撤离。 “啊啊啊——吼！！”巴都仰天大喊，声音变得愈加粗犷，模糊，最后彻底变成了非人的咆哮。 身上的血肉大量增殖，将在场地上的所有尸体，甚至是躲闪不及的活人都包裹尽去，吞噬，然后不断增殖！ “那是什么？！” “三阶段！”有教徒意识到了问题，“自适系祸人的三阶段！” 巨大的阴影冉冉升起，肉块凝聚，不断蠕动逐渐出现一个轮廓。 勉强还算是人形，四肢修长，爪牙锋利，从背后伸出无数粗细不一的触手，一张脸上也好似血肉之花盛开，花朵中央是螺旋形状的锋利口器，从中伸出形似触手的长舌。 巨兽降临！ 触手鞭笞而下，周围的建筑群被当场扫平，拜苍教众发起攻击，但是大部分攻击却根本无法击穿对方的“血肉铠甲”，而即使伤到了，眼前的“巨兽”都能以飞快的速度再生如初。 三阶段祸人的出手瞬间扭转了局面。 “那种规模有点离谱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三阶段的自适系祸人啊。”梅塔看着远处的“巨兽”，咂舌道。 多目哥也很惊讶，脑海中万亦们更是议论纷纷。 “祸人的第三阶段这么可怕的吗？”他想起了杰弗里的三阶段，问道。 “祸人身上的谜团太多，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见过一个武装系的三阶段，进入三阶段之后他那把大剑势不可挡，我用尽全力都只能让着对方的剑走，差点死他手上。”梅塔道。 “那你最后是逃了吗？” “我极限反杀了。” “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那是你梅塔哥我厉害。” 嗖嗖！ 突然，几条粗壮的触手居然跨越了大老远的距离，向着赶路的梅塔和多目哥抓来。 二者立刻跳开，原本所在的楼房当场变成了废墟。 “触手的范围也很大。”梅塔道。 触手再度鞭笞而来，梅塔直接抬起手，手上眼睛睁开，触手实打实地击中了他，但是他在空中却依旧顺着原本的轨迹运动，丝毫没有影响。 梅塔手上的眼球剧烈震动，他落到一栋楼房上，手上的眼睛对准了前方的触手。 嗖！ 炽热的红光扫射，距离他们最近的触手被当场切断。 但是刚被切断，断面处就生出了全新的触手。 “多目。” 听到声音，多目转头就看见两个匣子被丢了过来。 双手接住匣子。 梅塔道：“你去，我垫后。” “好。”毫不犹豫地应下，多目哥拔腿就跑。 太感谢你了！梅塔哥！你是我多目哥永远的老大哥！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完整世界的序曲 里卡多暂时不在。 梅塔，我们最好的老大哥，也去垫后对付那个更适合奥特曼或巨大机器人来对付的怪物了。 如此一来，多目哥久违地得到了一点私人空间。 他跳入了一栋楼房之中。 片刻后，多目哥离开了楼房，继续赶路。 而在多目哥走后，本该无人的楼房中瞬间扩散出大量人影消失在一栋栋建筑之间。 …… 梅塔看着眼前的怪物，冷汗也是直流而下。 自适系作为三大祸人类别中，直观感觉上最弱的一类，给人留下的印象基本只留下了耐操。 确实不曾想到，自适系祸人达到三阶段之后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就算是领域恐怕也难以压制这种东西吧，不论看几次都感觉祸人这些玩意真是离谱得紧。”梅塔感慨道。 说着，梅塔活动手腕，身上开始扩散出奇异的影响。 “不过，能不能行，还是试了再说吧。” 他向着那只怪物靠近过去，周围更多的触手向他袭来，但是他猛地抬起手臂，上面的眼睛剧烈震动。 被眼睛注视的触手突然出现诡异的扭曲，随后直接缩小消失不见。 随后梅塔速度突然进一步提高，重新切入战场。 一个武装系祸人抬起手里大刀，还未反应过来，梅塔一脚飞起便将他身首分离。 随后，继续，一个看不出特征大概是变化系的祸人看着眼前梅塔的影子拉出数道残影出现在她跟前。 本能抬起手想要招架，梅塔的手却从她双手的空隙间穿过洞穿了她的胸口。 梅塔伸手拂过祸人的眼睛，直接将眼睛挖走。 连杀两个祸人，梅塔停在了拜苍教众面前。 “领……领域？！” 感受到从梅塔身上涌现出的深入人心的影响力，手臂上不断震动的眼睛更是给予所有人一种注视久了就会被其吸收的错觉。 有人立刻意识到了梅塔身上的变化。 “也就这样啦，反正对眼前这个玩意能起到多少效果完全是未知数。”梅塔含笑说道。 “你们百目教会真的是卧虎藏龙。”有教派的人忍不住感慨。 里卡多的强大已经无可争议，现在又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一个掌握领域的梅塔，此次事后百目教派不起飞谁信？ “先活着再说，不然我这条老虎可真要趴死下去了。” 说着，眼前的巨兽再度发起了攻击。 兄弟会那边，智麻看着前方远处梅塔的身影，也是笑道：“还有领域掌握者？我还以为拜苍教内部执迷于赐福质变，对领域这种力量完全没有多少涉猎呢。” 赐福质变很难产生领域，因为力量的源头并非己身，大部分受赐者也一味把敬畏的眼光放在神明身上，而非自己。 这种情况下领域的出现屈指可数。 但是毫无疑问，受赐质变加上领域的组合真正出现的话，那么其强大也是显而易见的。 “巴都，可别被看扁了。”智麻笑道。 怪兽的咆哮声从上方传来。 “那个匣子都跑远了。”杰弗里望向远处道。 “巴都已经记住那个匣子的味道了，在这种情况下非要去追很麻烦，刚出来的那个领域掌握者大概会拼命干扰我们。不如让对方先到地方，我们知道方位后好积蓄力量直接突袭过去。”智麻回答。 杰弗里瞥了智麻一眼。 虽然是个性子很恶劣，不管有没有空无精神都能说是个疯子的人，但另一方面在统筹上确实有自己的一套。 “以及，把这里的位置给黑帮吧，继续拖下去我们可就要成冤种了。” “好。”罗斯特应声之后立刻进行安排。 消息发出之后，等待了一段时间却毫无音讯。 智麻眉头微皱：“黑帮搞什么？被拜苍拖得这么狠吗？” “看来这个冤种我们还得再当一会儿了。”杰弗里笑道。 智麻哼哼两声：“你在这里协助巴都。” 杰弗里两手一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智麻拿着锡杖转身离开。 …… 多目哥直接蹿入一栋建筑之内，按照之前梅塔的指示，径直来到地下室。 但是进来之后，他却突然感觉不对劲。 好安静，空无一人。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正散发着微微红光的以太熔炉。 以太熔炉在这里没错。 但是，拜苍即使人手再紧缺也不至于连这种要地都没安排守卫吧，而且还有一张灾祸残页应该也在这里才对。 多目哥正想着，脚步声在耳畔响起，一个人影从身后走来，与他擦肩而过。 他转头，但是那个人影已经站在了他的正前方。 多目哥再度转过头，看到站在以太熔炉前的身影。 彩色的衣袍，上面色块与不规则图形还有线条杂乱堆砌，让人看着会有些不适。 脸上戴着一张白色面具，面具上是一张哭丧的简笔画脸。 “你是……？”多目哥没见过这个人。 对方这身打扮无比显眼，如果见过一眼绝对忘不掉，更别说还有万亦们帮忙翻记忆了。 所以肯定，这个人之前根本没在拜苍的据点内出现过。 “感谢你的运送。”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开口，声音为男性，轻柔而富有磁性。 而对方刚说完，多目哥就感觉手上一轻，两个匣子不翼而飞。 空匣子落在地上，彩衣男子双手间，三张灾祸残页互相间好似产生了某种共鸣，漂浮而起散发着微光。 多目哥重叠的眼瞳开始转动，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对方这才说道：“我是拜苍教主。” 寂静…… “那我还说我是归一道主呢。”多目哥回道。 “呵呵，很有意思。”对方轻笑。 也不辩解，他将三张灾祸残页引导在身前一一排列，然后手中力量凝聚形成了一支笔，开始在纸张上书写什么。 这个过程似乎很困难，这位写了半天都没写下一个字，但是笔画依旧逐渐成形，写完也是早晚的事情。 “这次下沉空岛群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见状，多目在旁边开口直接询问道。 “你说，这个世界的全貌到底是什么样的？” 面对多目哥的问题，男子一边缓缓书写，一边反过来问道。 “不知道。”多目哥选择了优质回答。 “我问过很多人这个问题。”男子道，“很多人都和你一样，不知道。他们都已经忘记了过去世界的模样。也有少部分人回答，会是个正常的世界。” “然后，我便再问，‘什么是正常的世界？’，他们或是尝试给我描述何为‘正常’，或是说不出来。” “最后，我再问，你的‘正常’和那些神奇界线中人们所想的‘正常’是一个东西吗？” 多目哥沉默。 “回答不上来，我也回答不上来，很难回答上来，当幻想变成现实，以界线的形式存在之后，真真假假早就不再重要了。” “世界的本貌如何，根本无所谓。甚至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世界是否完整也是无关紧要的。” 多目哥闻言开口道：“我听说，拜苍的目标是想要世界归复完整。” “是的，那是我们的目标。”男子声音依旧温和。 “世界破碎的进度并未结束，空岛正在粉碎，界线逐渐支离，碎片粉碎得更加细碎。破碎世界古往今来，每年的所谓‘穿越者’的数量都在减少。” “那不是还有这个世界的人吗？” “这个世界的人？你说笑了。根本不存在破碎世界的原住民，他们只是很久远的穿越者的后代而已。” “……” 万亦思考过这个可能，但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被确认。 “但他们还能繁衍……” “繁殖概念碎片在很早时候就被从人的碎片上剥离开了，人类想要繁殖，主要前提是另一颗人的碎片，通过近似繁衍的行为将后代铭刻于碎片上，才能得到一个孩子。” 停顿一下后，男子道：“人类在走向灭绝，恢复完整是必须的。” “这和拜苍一直以来正在做的事情，和当下你正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扩张影响力。”男子道。 “嗯？” “破碎的世界和人的思维、潜意识等息息相关，扩张影响力是前置的准备。即使世界恢复完整，破碎世界的琐事被埋葬，也能让他们在完整的世界中自然而然地接受某些异常。” “而下沉空岛群的事情，则是将当前的计划推进到下一步。” 男子微微偏头，多目哥感受到对方看向了他。 “相互纠缠的深渊界线带，这是很稀有的情况，在我久远的记忆中，只有三次这种现象。而三条纠缠，更是仅此一次，结合这个世界的变化，我认为这是关键的契机。” “灾祸之书与破碎世界息息相关，从它上面撕下的残页也能做到一些它本该有的权能。” “用它，来奏起破碎世界覆灭，‘完整世界’回归的序曲。” 月底小礼包~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波动界线 “你说的好像有点太远了，我大概不是很能一下子理解到位。” “你也会成为这场大幕中的一部分，众我……不对，还有更深的某些东西。你在这个时机出现在这个世界，或许也是为了承担某些象征才是。” “不要欸，别随便把东西强加在别人身上行不？”多目哥一脸嫌麻烦的表情。 当听到“众我”这两个字从对方口中说出的时候，万亦就知道对方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对他一个“拜苍教小喽啰”说这么多话的。 他真正对话的人，是万亦。 一层画皮究竟能掩藏到什么地步，万亦也不清楚，虽然画皮具有的隐藏性确实高，但在拜苍內潜藏，什么时候遇上真大佬被看穿都是有可能的。 多目哥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然后遭到灭口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被道出倒是并没有多么意外。 对于多目哥的回答，男子也不打算多说。 呲—— 他似乎已经适应了灾祸残页上阻力，笔画顺畅，在三张灾祸残页上留下了三条界线带的名字。 然后他自己又拿出了一页，这是在场的第四页。 “时代于此地变革，幻想照进现实，完璧世界的开端。”他一字一句念道，也落笔于纸张上。 三张写着界线带名字的残页环绕着最后的那张残页。 “残页终究是残页，要让其发挥应有的权能，需要大量的以太能量支持。”对方贴心地为多目哥介绍道。 他身后的以太熔炉，上面的红光开始如心脏一般跳动，其中凝聚着的大量以太能量在翻涌。 “祝我们各自好运吧，众我啊。” 说完，多目哥眨了下眼睛，就见到原本近在眼前的彩衣男子消失不见。 “感觉是真的碰上大佬了。”多目哥环顾四周后在脑海中说道。 “如果他真的是拜苍教的教主，那这衣品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 “论衣品的话咱们也不好说人家吧。” “呵呵，有小人只能吐槽人家大佬的衣品，我不说是谁。” “这一趟信息收获还挺多，之后又要整理了，剧情党们！来活了！” “多目哥，身后。” 正说着，有分身突然警示。 多目哥也几乎同时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头也不回，一脚抬起踢向身后。 铿！ 脚与锡杖碰撞，多目哥保持着单脚直立的状态，转头看到了那个拿锡杖的祸人。 “好吧，虽然我不擅长潜行，但你的反应也挺快的嘛，小子。”智麻带着狞笑看着多目哥道。 “自裁吧。”多目哥眼中多重瞳孔转动，直接下令。 智麻顿时身体一顿，手中锡杖微微偏转，但对方立刻轻摇锡杖，伴随着金属环作响，他直接挣脱了多目哥的影响。 但刚挣脱，刚刚那短暂的停顿也足够了，多目哥收腿后再度一脚侧踢。 智麻被踢翻在地，摔到地下室的角落，不过这一脚根本谈不上什么伤害，他带笑站起。 滋滋滋—— 两边正互相警惕着，一旁的以太熔炉再度发出声响。 多目哥感觉到以太能量在被这台特殊的以太熔炉高度压缩，并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变化。 这个感觉是…… 万亦想起来了。 当初他摸到灾祸残页的时候，身上的以太能量被抽取到残页上书写出“众我”一词，那个瞬间的以太能量转化中间态！ 这台以太熔炉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此处。 能量在以太熔炉的一个发射口凝聚，那个发射口前方正是已经保持排列等待多时的四张灾祸残页！ “怎么回事？！”智麻也感受到了那状态诡异的以太能量，对多目哥发起质问。 多目哥当然懒得回复，选择了当下情况最佳的应对方式。 跑路。 那东西都已经发出仿佛炸弹般的声音了，谁还发呆谁傻逼。 多目哥蹿得飞快，智麻也意识到了不对，但他刚跑到地下室入口，这栋建筑的地下室通道好似被一把大手用力拧了一把，当场坍塌将路堵死。 “小子！”智麻骂道。 而身后，以太熔炉发出了鲜红的光束直接命中四页残页中，正中央写着彩衣男话语的书页。 那张残页在以太能量的渲染下仿佛染血般变得鲜红，然后光芒放射，沾染到周围写着三个界线带名字的残页上。 红光大放。 唰啦—— 智麻的眼前突然闪烁出一片鲜红的海洋，海洋的一角似乎因为某种意外溅起了一道水花。 “这……这是……！”智麻瞪大了他通红的双眼，被眼前的异象深深震慑。 …… 轰！ 这座平平无奇的下级空岛上，粗壮的鲜红光柱喷薄而出，一瞬间吸引了在上面正打生打死的人们注意。 那只巨兽的动作停顿，仰天对着那道光柱发出咆哮。 梅塔抬手将周围散落的触手和血肉碎片吸收，也转头看向光柱贯穿之处。 “看来成功了啊。呼，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撤退了？”梅塔擦了下额头的汗水道。 杰弗里躲在巨兽下方，看到远处的光柱道：“罗斯特，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那股以太能量十分充裕，如果能在其中沐浴并活下来的话，一般祸人恐怕能瞬间实现一阶段到三阶段的跨越。” “四阶段呢？” “那种东西……早就是传说了。” 一人一鼠看着远处的光柱，不再言语。 粗壮的光柱在空中分成了三道，分别蹿入了周围三条界线带中。 颜色各异的三条界线带表层短暂地出现红色波纹。 …… 嘉年华中的某处，倒悬在半空的五亦王突然感觉到了异常。 “界线带內的梦魇之心在躁动，虚空力量同样蠢蠢欲动，这是……”五亦王感受着自己身上力量源头的变化，说道。 …… 摆脱了那些奇怪黑影生物的纠缠，那位临空而立的紫白发色女王和噬魔教会的人拉开距离。 “虫子……”她眼中金光闪耀，耳边不断传来奇怪的声响，是来自于噬魔教会的影响。 他们的力量对精神也有一丝影响，一上来就不是打着正面击败她来的，而是想要动摇她的状态。 崩坏系列质变在精神层面的后遗症十分突出且严重，对方在这方面也是做足了准备。 就在这位“女王”要对他们给予迎头痛击的时候，抬起的手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什么？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不要……！” 她眼中金光好似没电的灯泡不断闪烁，整个人在空中的姿态扭成一团。 这是个发起攻击的好机会，但是噬魔教会的几人却一点都没有趁机偷袭的想法。 因为对方虽然看起来状态很不对劲，可是身上透露出来的崩坏能在急剧升高！ 他们面面相觑之后，看向远处直冲天际的鲜红光柱，在光柱对三个界线带进行影响之后，能量开始消退，但一时半会儿却也不见消失的样子。 但是光柱成功发散的话，也就是说行动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要考虑的是全身而退…… “你们，想去哪？”清冷且带着回声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 波动的能量突然平复，归于稳定，但是稳定在了一个极高的程度。 眼前的女子重新从抱头状态直起身，原本有些慌乱的表情归于平静。 那双金灿的眼睛变得更加明亮，让看过的人都会深深将这双眼睛记在心底。 好似与之前没有变化，但是细看下却又处处是变化。 就像是…… 那个已经不该存在的角色本人。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云集、迎客 光柱持续了许久之后，以太能量爆散开，化作漫天淡红色的粒子飘落，好似在这座空岛上下起了红色的细雨。 若仅仅欣赏这份景色，倒也不失令人感叹称赞。 多目哥行走在建筑的废墟间，找到了已经变成破铜烂铁的以太熔炉，里面的以太能量一点都没剩下，全部撒了出去。 在以太熔炉边上，他捡起掉落在地的残页。 “虚空，梦虫，以及自称教主先生的那段话……”他捡到了三张。 突然。旁边的石块被掀开，露出了狼狈不堪的智麻。 他身上有着大量仿佛被灼烧的痕迹，看起来伤得应该不是很深，但是以祸人的再生能力却没能快速恢复。 一只手拿着锡杖，而另一只手上捏着一张残页。 “崩坏……”多目哥看到了那张残页上的字，然后视线转到对方身上。 智麻看了一眼手上的残页，然后目光转移到多目哥手上的三张。 多目哥笑了下，抬起手：“这里有三张残页。” 智麻：“……” “变个魔术。”多目哥握拳，将残页用手遮挡。 再张开双手，两手空空：“当当当~！没啦！” “你在瞧不起我吗？小子！”智麻被气笑了，喘息粗重，握着锡杖的手肌肉绷起。 “哪里啊。”多目哥笑容收起，“这不是真的给你变没了吗？瞧不起我的人是你吧！” “你说什么？”智麻迈开脚步。 “你真是一点对魔术师的尊敬都没有，这样吧，我再给你表演个魔术吧。” “呵，你试试？” “下个魔术的名字叫……”多目哥故作思考状。 智麻突然暴起，极近的距离猛地起速抬起锡杖剧烈抖动，金属环作响的同时笔直向着多目哥穿刺而来。 唰！ 但是却刺了空。 “大变活人吧，负责配合的幸运观众就你了。“多目哥来到智麻身边，语气森然。 智麻旋转锡杖横扫，多目哥下腰闪过后，身体跃起空中横转一圈一脚甩出，被智麻挡下。 二者短暂拉开距离之后迅速互相靠近，近距离展开激烈的交战。 短暂几个来回之间，二者身影辗转腾挪，在周围的废墟间上蹿下跳，走过数条街区。 又一次碰撞，多目哥反手抓住智麻的锡杖，智麻握持锡杖的手用力一震。 波动直接传导到多目哥的身上，谁知多目哥只是眉头一皱，七窍流血的时候更是露出有些狰狞的笑容，眼中瞳孔高速转动，另一只手上凝聚起七彩色的混杂能量反过来按在了锡杖上。 嘭！ 锡杖剧震，混乱的七彩能量和锡杖本身的波动发生对冲。 产生的爆炸将多目哥与智麻一同卷入。 烟尘四散，二者再度拉开距离。 多目哥大拇指拂过鼻子，将流出的鼻血划净。 智麻身上的袈裟破烂不堪，他不禁恼火，直接将袈裟撕破扔在地上。 “小子，很有冲劲不错，但想和我以伤换伤还是太嫩了。”智麻看着多目哥快速喘息的样子说道。 “魔术师都是有助手的你不知道吗？”多目哥却是微微收敛有些失态的笑容，平淡地说道。 嗖！ 梅塔突然闪现般出现在智麻身后，手臂抬起眼睛对准了智麻。 智麻一惊，发现和多目哥短暂交战的时候，居然是被对方带到了最开始两方交战的区域附近！他因为高浓度以太能量的影响，心态有些失衡了！ 锡杖快速调转，波动扩散与炽热的射线相抵。 而多目哥也立刻起速，身上七彩光芒缠绕，飞起一脚侧踢！ 杰弗里在远处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远远望了一眼，不由得呲牙，侧胸隐隐作痛。 熟啊，很熟悉啊！ 而这一脚，多目哥可丝毫没有和之前对杰弗里一样脚下留情的意思。 一脚正中智麻的脖颈。 多目哥和梅塔完成心照不宣的联动配合，对于前段时间天天一起巡逻摸鱼，在地下酒吧喝酒评价舞娘的二人来说，这点简单的配合再轻易不过了。 智麻横飞了出去，被一条触手接住。 整个人脑袋都折了过来。 “干得漂亮，不过我为什么是魔术师助手？”梅塔问道。 “那当然是因为我是魔术师啊。”多目哥理所当然道。 “我也想当魔术师。” “你估计还要多学几年才是。” “那么老师我们从哪个项目开始学呢？” “大变活人吧。” 多目哥看着强行将自己脑袋掰直的智麻说道。 “智麻，躺着发呆干什么，干活啊！”杰弗里憋着笑喊道。 智麻瞪了杰弗里一眼，随后再度看向眼前的百目相声组。 “两个混账！” 他怒吼一声：“我要把你们全部化作齑粉！” 智麻通红的双眼变得愈加深色，身上飘散起以太颗粒，随后颗粒开始燃烧。 多目哥和梅塔顿时收起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态。 这个前奏是！ 三阶段！ 又是一个三阶段！ 漆黑的锡杖伴随着以太能量的燃烧浮现金纹，智麻是皮肤也镀上一层相似的金色纹路，霎那间一丝辉煌神圣的气场充斥其身。 然而挥舞这股力量的人却是一个性子无可救药的祸人！ 锡杖轻颤。 咚！ 轰隆！ 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直接下沉了数米！ 多目哥和梅塔勉强站稳。 智麻咬牙切齿的表情再度挤出一丝笑意。 锡杖的波动之力步入三阶段之后，不论是传导的灵活性、隐蔽性，还是威力都会得到无与伦比的提高，波动的形态也能更自由地掌控。 在波动的最大捕捉范围内，一切受他掌控、蹂躏！让他好似一位神明！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 天空中，数颗黑洞状的空间门打开。 嗖嗖嗖！ 几个人影从天而降，坠落在地，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坑。 其中一个离梅塔和多目哥很近，一眼望去就看到了一个身上有着扭曲黑色图案的人，胸口钉着一把黑白长枪，呼吸已经十分微弱。 “噬魔教会的……”梅塔眉头一皱。 多目哥顺势抬头看向天空。 高挑的身影当空而立，俯视这座渺小的下级空岛。 智麻也看到了这一幕，冷哼一声：“黑帮的老大吗？居然长这副模样？算了，现在过来倒也不算迟。”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影响笼罩了这座空岛。 “这是……” “领域！”梅塔感受到自己身上发散的影响被另一股更为强大的影响压制了，毫无疑问，是另一层领域！ 而这个领域，正是从天空中那个身影上发散下来的。 突然，原本空无一物的区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数只通体白色，表面闪烁着粉紫色纹路，样貌扭曲的怪物。 这些怪物一经出现，立刻对周围的人展开无差别的攻击，不论是不是拜苍。 智麻眉头一皱，锡杖一甩直接将旁边靠近过来的一只数米高的白色怪物震成渣滓。 “黑帮的人在干什么？！” 下级空岛的边缘，几架扶桑黑帮的飞行器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早早收到了来自兄弟会的坐标，但是拜苍太过难缠。也就在那道红色光柱之后，拜苍的队伍突然撤离，他们才终于能赶来。 “那边的是老大！”飞行器上有人看到天上的身影之后说道。 “她比我们先到了。” “我们过去吧。” 他们驾驶飞行器靠近了过去。 但他们刚靠近到一定距离，数条白色的细长丝带从对方身上延伸而出，直接将靠近过来的飞行器全部搅碎！ 飞行器的残骸带着被切断的血肉落下。 这个过程中，那个紫白色的女王都目不斜视，没有看这些“下属”一眼。 “她疯了？刚刚那是自己人吧！”梅塔关注着天空中的变化，见状不由得说道。 多目哥见状，想起了五亦王刚刚的变化，开口道：“你说，她该不会变成河豚本豚了吧。” 梅塔哥闻言一愣。 不等他说话，天边出现了一片紫色的雷云快速向着这边逼近过来。 爱卡莉娅掠过的同时，镰刀挥舞将沿途的怪物切碎。 远处的紫白色女王这次给予了正视，对着爱卡莉娅抬起手。 轰！ 空中两股力量的交错引起惊人的爆炸。 爱卡莉娅落在了下级空岛的一片废墟上，眉头轻皱看着周围的情况。 弗图斯和杰伊花了好大功夫才将她一个人勉强从翡翠星光的缝隙中送了出来，但是出来之后她就发现似乎已经晚了。 三条界线带已经发生了某种说不清楚的变化。 而眼前这个人，黑帮的神秘帮主，知晓她名字的人在黑帮内据说都没多少。 但现在，她或许真的已经不是很需要自己的名字了。 “精神质变后遗症完全失控迷失的表现，这到底是？”爱卡莉娅也是不解。 一个好端端的强者怎么会因为精神后遗症突然就迷失了？ 就在爱卡莉娅疑惑的同时，远处的梅塔对多目哥道：“归一人有一个脱困过来了，好像是咱们的‘熟人’。” “现在和她碰上我们是真的要变成‘熟人’了。” 梅塔笑了下，拿出了一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眼球。 但是多目哥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了这颗眼睛的不寻常。 “这是谁的眼睛？”他问道。 “当然是……”梅塔开了个头，但却没有完全道出，只是含笑然后将这颗眼球向着前方扔了出去。 下一刻，多目哥就知道这是谁的眼睛了。 被扔到半空的眼球突然变成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宽松的衣袍和杂乱的长发一同飘动，身上张开无数的眼睛窥视四周，然后又缓缓闭上。 里卡多轻轻落地，然后转头看向多目和梅塔。 “干得好。”他沉重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然后再转过头去，面对爱卡莉娅以及空中的紫白色女王。 那宽大的背影令其身后的人感受到无限的安心。 此时此刻，这座小小的下级空岛可谓是真正的强者云集。 …… “到齐了？” “差不多，再等下去徒增变故。” “那就开始吧。” “如此大戏，还是换个更好的舞台吧。” …… 咚咚！ 整个下级空岛群，所有人听到了仿佛心脏跳动的声音。 当他们尝试去追寻心跳声的来源时，却又发现好像只是自己的心跳声。 再度反应过来。 所有人，已经身处一片开阔的，以红与黑为主色调的阴森场景。 周围有猩红的灯火摇曳。 耳边传来无数人议论纷纷，热火朝天的喧嚣。 杰弗里瞪大了眼睛，从未预想到这种情况。 这里是……剧团！ 给所有参演者安排的嘉年华。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惊爆亮相（指马桶） 叮叮叮—— 好似玩具火车运作驶过的声音传来。 轰隆！ 旁边的轨道上，画风充满童趣的火车突然从人群之中呼啸而过，让人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对环境的突然变化感到惊奇。 “这是另一个世界。”里卡多身上张开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最后开口说道。 “另一个世界？”梅塔语气中带着惊疑。 多目哥在此时保持了沉默。 “和领域可以称之为一道，但是也能通过其他方式另辟蹊径达成的奇妙境界，‘界’。”里卡多解释了一句。 突然，周围一盏盏耀眼的灯光打开，光线在场地的最上方聚焦，照耀出一个红黑色仿佛蝙蝠一般的身影。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剧团嘉年华~。你们应该是第一批通过这种形式突然入场的嘉宾，希望今天能给大家带来足够的惊喜与乐趣。”倒悬着的五亦王说着，自己给自己轻轻鼓掌。 五亦王的突然登场自然第一时间吸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紫白色女王被纳入此界之后飞行高度被强行压低，因此也只能仰视着那个滑稽的身影，虽然面色没什么变化，但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情。 兄弟会那边，智麻对这种哗众取宠的角色十分不爽，说道：“那个小丑是谁？罗斯特，杰弗里，我记得你们好像与类似的人接触过？” “是的，打过一个照面，对方的能力来自虫族界线带，和梦境相关，这个世界大概就是用梦境能力构筑的。” “一场虚幻的梦境和一个真实的‘世界’，这其中的差别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个小丑和它背后的组织很诡异。”智麻道。 杰弗里耸耸肩，是，诡异得紧，他这段时间已经体验得十分充分了。 爱卡莉娅伸手，指尖雷电噼啪作响：“一种奇特的界域，还有一个隐藏的势力在这个时机出手吗？” 里卡多静静看着五亦王，道：“糅杂的生命态，几乎将自己原本的面貌彻底扭曲……肉体不像是承受住了质变后遗症的样子，但精神却很稳固，特别。” 梅塔点着头，多目哥感觉到他应该是走神了，但头点得倒是很勤，于是也跟着点。 “那么，我来介绍一下这次的项目吧。”五亦王笑着打了个响指，四张白纸出现在它头下。 “想必在场各位嘉宾都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没错，这就是这个世界顶级神物，蕴含了无数谜团的灾祸残页。” 看到灾祸残页的瞬间，不论是哪方势力的人都出现了一丝异动。 但受限于这个世界的压制，一时间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在刚刚托拜苍教的朋友们的福，如今四张已经有所变化的灾祸残页都流落在现场，想必大家都很想要得到它们吧。” 五亦王自问自答：“是的，我们都想要，我们也想要。”它手握紧，四张虚幻的残页消失。 “所以就让我们来展开残页争夺战吧，在这个嘉年华中。” 智麻闻言，视线第一时间看向拜苍的方向。 那个拜苍教小子的手上有三张。 虽然不知道这个“剧团”所图为何，但如果真要展开争夺战的话，那个小子之前变的“魔术”毫无疑问会让他反而变成众矢之的！ 他露出狰狞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嘉年华会标记出残页的大致方位。不过在这之前，为了防止无聊的信息口水仗，我们在此追加一条规则。”五亦王干瘦修长的手指在面具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闻言，智麻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禁止口头传递有关残页的信息哟，不然你一句我一句的尔虞我诈可就看着头疼了。还是以行动来证明自己吧。”五亦王带着笑意说道。 “什么狗屁规则！不让交流还怎么玩！”智麻直接骂了出来。 然后立刻对着拜苍那边开口，但是刚一开口就感觉自己好像忘了要说什么。 几次反复之后，他意识到那个规则大概是生效了。 尽管只是禁止了口头传递，但这一招确实很有效。 用其他方法想要传递信息与直接的口头传递难以比较，更何况是在即将到来的可以预见的混乱场面！ “那么第一张残页的信息，差不多该被我们的世界找到了吧。”五亦王说道。 话音刚落，杰弗里突然道：“智麻，伱身上！” 智麻顿时感觉自己身上一道光芒从身上亮起，升入高空，形成了一个小屏幕。 屏幕上满是智麻懵逼的大脸，并且旁边还给出了那张残页的内容——“崩坏”。 智麻：？！ 玩尼玛！针对我是吧！ 下一刻，金色的视线跨越遥远的距离直接投向智麻。 紫白色的女王找到了目标。 “之后我想想……嗯……后续规则有需要的话看着加吧，就这样。”五亦王故作思考状然后又摆烂似的挥挥手。 下面的人见状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搞什么鬼？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梦境世界，突然制定了一场游戏以及规则，结果才刚开始就一副随便的样子？ “那么倒计时开始，三……二……” 五亦王故意拖长音。 紫白女王身边的空间已经开始颤抖，她一直在尝试对抗这个世界，她本就没多少耐心，此时更是早就被消磨殆尽。 但是这个世界确实稳固，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突破口。 不过，伴随着对方的倒数，她能感觉到那股禁锢在迅速弱化下去。 “一！” 禁锢消失。 这一刻，女王、爱卡莉娅直接飞起，智麻握紧了三阶段锡杖，头顶的巴都巨兽触手快速蠕动发出咆哮。 但里卡多没有动，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东西在快速逼近！ 轰！ 一个巨大的马桶毫无预兆地出现，直接把刚起来就要发力的女王和爱卡莉娅撞个正着。 马桶还在俯冲！在它前方的是巴都巨兽！ 巴都巨兽身上触手和双手一齐张开，正面接下了马桶的冲击！ 轰！ “那个马桶的大小不正常！被这个世界放大了！”智麻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巴都巨兽如此庞大的身躯在世界力量加持的马桶面前都有些显小了，身躯不断向后挪去，这个过程逼得在它下方的兄弟会成员都不得不散开避让余波。 最后，巴都巨兽还是没能完全撑住，直接被马桶砸倒，碾过，庞大的身躯陷入地面之中，尘埃四起，触手不断挣扎，尝试爬起。 “马桶？”梅塔眉毛一挑，虽然当下情况应该严肃，但他看到那东西的时候确实没绷住。 “马桶。”多目哥用肯定的语气接道。 “是飞行器。”里卡多严肃地道出了马桶的真面目。 “咳咳，老大，我们看得出来，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们。”多目哥看到马桶是没什么感觉的，早就看多了。 但是听到里卡多一本正经地说出马桶的真面目，反而有点让他难绷。 里卡多停顿了一下，转而道：“……他们来了。” 多目哥和梅塔心照不宣，给好心的老大一个台阶下。 但是里卡多倒也没有说错。 那个马桶上，好像下来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 舞步不要停 梦境嘉年华是所有万亦精神结合梦境之力打造的产物。 具体什么“界”不“界”的他不知道，但这个世界确实十分自由。 万亦可以肆意调控这个世界的种种，在分身的配合下，一些比较困难的改变，甚至是常理的颠覆也轻而易举。 但消耗是存在的。 正如里卡多所说，界域可以另辟蹊径，嘉年华世界便是如此。 不维持梦魇的力量，嘉年华世界也无法存在。 平日里可以薅虫族界线带里那梦魇之心的力量羊毛。 但这次不一样，直接将清醒者强行拉入嘉年华，而且还是如此大的范围，如此多的人，甚至不乏实力强大的存在。 这部分的消耗需要万亦自己承担，对于万亦而言算是个挑战。 好在，万亦人多。 然后在将他们拉入嘉年华之后要做什么呢？ 嘉年华是为了拉近万亦和这些一个比一个夸张的大佬之间的距离，当然如果能靠嘉年华直接把这些人捏死的话大概是最好的，可惜不能。 还是需要切实地动手。 首要目标是全部灾祸残页。 大量万亦充当搅屎棍混乱局势，然后让强大的分身折腾智麻，抢到他手上的那张残页。 这是个不错的思路。 但有里卡多等强者在，这种简单粗暴的行动方式在一开始或许能起效，而若是万亦不能迅速拿下智麻的话，随时都可能被注意到万亦的目标倾向在哪里。 到时候残页的事情暴露出来，会变得很麻烦，引发后续的猜忌。 智麻可是三阶段的祸人，万亦对于能否顺利拿下他这件事也没什么底。 那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把一个鲜明的目标展露在所有人面前，让大家一起来各凭本事吧，虽然是在万亦展开的赛道上。 不让大家都感觉自己拼命努力过的话，嘉年华就没法带来乐趣。 而且最重要的是…… 那个叫智麻的锡杖男看着真让人不爽。 …… 许许多多穿着礼服，打扮滑稽的万亦从那马桶状的飞行器上下来。 当第一声爆炸发生的瞬间，在场的各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炸弹人！快退！”有人喊道。 意识到了这些看起来脆弱不堪的“乌合之众”居然都是一颗颗威力不俗的炸弹，拜苍和兄弟会的人都选择避让。 但是如果只是一般的人肉炸弹，想要像当初014空岛时候一样在这里轻易起效是不可能的。 这里的对手可不会被轻易炸到，有些甚至直接吃下微小的爆炸都能毫发无伤。 不过另一方面，人肉炸弹战术久违启用，这段时间里的炸弹人万亦们堆积的质变也不是开玩笑的。 至于炸不到的问题…… 一个拜苍教徒正在躲避这些“丧尸”般抓人就给一个炽热拥抱的人肉炸弹。 他的速度很快，一般的炸弹人无法近身。 可就在他稍微放松的时候，高频率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他转头看去，就见到一张画着恐怖小丑脸的怪人正在以飞快的速度飞檐走壁，这个过程中，对方身上还在燃烧着火焰！ “芜湖！芜湖！芜湖~~~！” 对方就这样发出怪叫快速靠近，见者胆寒，闻者畏惧。 这位拜苍教徒快步奔跑想要甩开这只怪物，但没跑多远，迎面居然又是一个飞速奔跑的恐怖小丑！ 两个恐怖小丑两面包夹，激情而热烈地相拥，这位拜苍教徒终于是没能躲过。 轰隆！ 剧烈的爆炸扩撒。 这种场景短时间内在这个嘉年华的各个角落发生。 除了这种新式炸弹人以外，吵闹怪屹立于马桶顶端，手上抓起两个炸弹万亦，身上一张张嘴巴密密麻麻地张开。 “飞吧！炸吧！”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炸弹万亦扔了出去。 两个炸弹万亦直接发射，在半空摆出超人般的飞行姿态，得到架持后飞行速度达到惊人的水平，冲入人群的同时立刻启动质变当场爆炸！ …… 杰弗里抬起手给了眼前的炸弹人一巴掌，坠落点改换，炸弹人向后飞出撞翻了其他炸弹人最后一起炸开。 杰弗里被波及到，有些灰头土脸地摇摇头：“结果连我都炸过分了啊！” “我已经最大程度高估那个剧团了，但是真正看到现状我知道我还是太保守了。”罗斯特缩在杰弗里的衣领里，这只老鼠正在瑟瑟发抖。 “不是你保守……”杰弗里躲进一顶帐篷里喘息道，“是他们太极端了。” 说完，他又往外看了一眼：“智麻人呢？” “被拿雷电镰刀的小姑娘追着跑了，巴都暂时起不来，没了掩护他也有点自顾不暇吧，我刚刚看见黑帮帮主也追着他过去了。” “哈哈哈，乐，可惜没带录像设备。”杰弗里顿时幸灾乐祸。 罗斯特有些无奈，但是别说，看到智麻狼狈的样子，该乐还是要乐。 正说着，帐篷内突然传来脚步声。 杰弗里猛地转头，就看见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伸到了他面前。 他正要反抗，就看见对方递来了一个卡通的白色独角兽小抱枕。 “啊？” “抱歉，事出突然，忘了把免死独角兽周边给你了。”眼前这个穿着黑西装，戴着窄墨镜，身上还披着黑袍的人说道。 “免死？” “独角兽周边？” 杰弗里和罗斯特两脸懵逼。 “这可是卖得超级好的产品，咳咳，总之你们拿着这个就不会被他们锁定成目标了，毕竟大家只顾着怎么让自己炸得好看，没点标志性的东西在很容易被列为轰炸目标的。”主管哥亲切而温文尔雅地说道。 “所以为什么是独角兽抱枕？”杰弗里问道。 “当然，伱们也不要离那些炸弹组的兄弟太近，该被波及还是会被波及的，我们还没研究出合理的在梦中杜绝友伤的方法。当然，大家对这个的研究热情不是很高，所以估计以后也不会有。” 主管哥理了理衣领：“那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说完，他迈步走出，几个闪身化作黑影消失在嘉年华中。 杰弗里揉了揉手上的独角兽抱枕。 “所以到底为什么是独角兽抱枕啊！” 虽然确实很可爱没错。 …… 智麻人差不多要麻了。 他在被两位绝世美女追。 真的不能再真了。 “先生，请把残页交给我，那种东西很危险，交给我有助于你摆脱现在的窘境。”爱卡莉娅一脸诚恳，但如果不看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上的镰刀对着智麻劈砍的话。 刀刀致命，毫不留情，一个不小心就会受重伤！ “人类，东西给我，饶你不死！”紫白色的女王就很表里如一了，从逼近过来开始各种技能就没停过，杀意都要溢出来了。 如此“艳福”，智麻却满口脏话想要骂出来。 但情况的紧迫让他骂都没那个心思！ 总之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撑到巴都起来！只要巴都起来，在三阶段巨兽的掩护下，一切都还能被盘活！ 叮叮叮—— 清脆的铃声响起，大型玩具火车再度呼啸而过。 但是智麻突然好像看见了火车上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笑脸面具的人影，他们整齐地在车厢窗户边排列站好，手中拐杖笔直朝向智麻。 而那些拐杖的底部，是漆黑的枪口！ 砰！ 枪声整齐作响，规整得甚至好似只有一发枪声。 但对于智麻、女王以及爱卡莉娅而言，却是一场充分的枪弹洗礼！ 智麻直接摇晃锡杖波动扩散抵挡子弹，爱卡莉娅全身雷光跃动，女王身边形成屏障，虽然是被突袭，却都不是很在意这点子弹。 只是当三者的应对手段真正和这些子弹接触的时候，却皆是不由得面色一变。 这个子弹的威力！ 铿！ 他们挡住了，但是远比预想的要费力。 这让三者的追逃都暂时停止。 那些黑礼服被快速疾驰的火车带走。 但是一个身影却留在了铁轨上。 黑西装，刀疤脸，圆框墨镜，猖狂的笑容，身后张开由枪管构成的“双翅”。 现代哥，堂堂登场。 “第一次带队出征还真是让我有点小激动啊，两位美女还有那边那个挫逼，早上中午晚上好。”现代哥一只手将墨镜微微抬起，眼睛眯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招呼道。 “又是领域。”爱卡莉娅喃喃道。 刚刚那群人的子弹全部加持着领域影响。 而且和她自己以及不远处的女王不同，眼前这个人的领域不会在这个嘉年华世界里被压制，甚至还带了一批人加深自己领域的影响。 剧团来势汹汹，爱卡莉娅更感觉到了棘手。 现代哥抬起手，响指一打。 哗啦！ 身后一群礼服面具人拿着“拐杖”枪械整齐排列，仿佛进行着某种奇异而优雅的舞蹈，但是那黑漆漆的枪口诉说着其中的杀机。 “舞会还在继续，女士们，还有那边的挫逼……” 现代哥一贯嚣张地说： “舞步不要停。”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 舞伴配对 铺天盖地的子弹飞来，枪械的恐惧席卷。 紫白色的女王周围浮现紫色的方块，方块增殖排列环绕周身将所有子弹挡下。但是抵挡了片刻之后，那些礼服面具人第二波开火。 砰！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子弹能击穿空间，粉碎崩坏虚数造物。 女王咬牙。 智麻靠着高频率释放的锡杖波动保护自身没有被这火力淹没，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突破口。 爱卡莉娅的应对表现是最轻松的，雷电轻易将子弹蒸发，但她正快速张望四周，因为刚刚那个穿着西装的领头不见了！ 唰！ 一道黑色的影子猛地在智麻身后死角位置出现，漆黑的枪管瞄准。 智麻瞬间感觉如芒在背，猛地回身。 砰！ 枪声响起，但子弹刚出膛就被智麻放射的波动捕捉。 这点程度…… 嘭！ 谁知子弹居然将他的波动弹开，随后落在了智麻的胳膊上。 粗壮的胳膊应声断裂，鲜血溅射。 智麻瞳孔剧震，但面色依旧凶狠，锡杖点地，层层波动从上至下向着周围进行压制，地面不断塌陷。 但现代哥已经消失在原地。 女王距离智麻并不远，同样被智麻释放的波动影响，好不容易将影响排开，现代哥猛地闪现逼近而来。 穿着黑色皮鞋的鞭腿甩来，虚数方块被层层击碎直朝她的面门，在极限距离被她抬起的手挡住。 嘭！ 闷响扩散，现代哥轻“呵”一声。 保持着高抬腿的姿势，现代哥一只手的枪管张开，顶住了女王纤细的侧腰。 砰！ 一个血洞出现。 女王眼睛睁大，白色丝带将周围的空间切割，但却没能抓住现代哥已经消失的影子。 金色的瞳孔快速，所视之处大量紫色方块与苍白的手臂不断生成向着黑色的影子抓过去，但是却只能一次次抓空。 爱卡莉娅身体微微下沉，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突然挥动镰刀。 铿！ 枪管与刀刃对碰。 现代哥没有惊讶于爱卡莉娅的反应。 这个看似娇小的姑娘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危险的一个！ 二者之间瞬间爆发了一阵超高速的交手，子弹向着四面八方射击又拐弯向着爱卡莉娅汇聚而来。 爱卡莉娅面无表情，但手中镰刀快速挥舞，在现代哥面前仿佛编织出一朵朵紫色的雷电之花。 子弹被游刃有余地躲闪与斩断，小小的身体之中爆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 现代哥身上的枪管断了几根，紧接着毫不犹豫，身躯猛地膨胀开来展现出自己高大的完全体。 爱卡莉娅微微一惊，现代哥双手的两根粗重的枪管从她两侧挥舞夹击。 她横举镰刀挡住了它们，但现代哥肩膀上紧跟着探出粗大的炮管，近距离按在了爱卡莉娅的脸上。 “拜拜~。” 轰！ 响亮的炮鸣之后，爱卡莉娅被炸飞了出去。 她眨了眨眼睛。 “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将我推开……”她意识到了这发雷声大雨点小的一炮的问题。 现代哥在意识到爱卡莉娅的难缠之后就没打算留她太久了，直接把她送去段位相同的对手那里为好。 跳舞时候舞伴能相互匹配才是最合适的。 刚做完这些，现代哥身体突然一震，直接被强大的波动笼罩，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礼服面具人齐发子弹向着智麻而去，但是女王却及时出手将这些子弹拦下。 两人被现代哥刚刚连着阴了一趟，此时居然心照不宣地进行了一小段合作。 就在这时，一道闪耀的明珠轰击在女王和智麻之间，将二者逼退。 随后，黑色烈焰挥洒在智麻周围，让智麻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边而放松了对现代哥的捕捉。 现代哥喘息一口后重新站起，身上被震碎的枪管逐渐恢复。 “好热……这些火焰本身的强大只是表象，其本质是诅咒！”智麻使劲压制周围的火焰，却发现这些火焰即使被他震碎了，转瞬间又会重新从周围凭空出现。 火焰中传来人的嚎叫，又好似龙的咆哮。 身披黑袍的西装男子缓缓走出，紧了紧右手的黑手套。 “抱歉来晚了，不过看来倒也正是时候。”主管哥微笑道。 现代哥直起身，道：“看来暂时变成二对二了。” 女王和智麻对视一眼，纷纷不爽地移开视线，但却没有否定。 …… “大人，我们不去追那个锡杖男吗？”另一边，百目教的三人只是躲避着这些炸弹人的袭击，里卡多迟迟没有动身，梅塔不解地问道。 虽然他们在下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灾祸残页在拜苍內还是很重要的，能回收的话肯定是要回收的。 “不是时候，这个剧团打得一手好算盘。在这个世界笼罩下，他们只用负责给出残页的位置，在那之后的争夺，则是让我们互相消耗。”里卡多身上的眼睛都缓缓闭合收起，语气淡然地说道。 “但这边继续拖下去的话……”梅塔用眼睛吸收掉一个抱着他炸开的炸弹人，然后把身上的尸体残骸扒下来一脸嫌弃地扔掉。 多目哥看着一个恐怖小丑一脸欢快地向着自己跑过来，脸一黑，眼瞳转动伸手一指让这个小丑和旁边一群炸弹人撞一起引爆了。 “你们有病吧？” “做戏做全套嘛！多目哥来抱抱！” “多目哥俺是你的粉丝啊！” 听着脑子里有分身一边喊着一边向着他这边跑过来，多目哥就一脸便秘。 就在这时，里卡多挥手一拳掀起风浪直接将那群飞奔来的炸弹人碾碎然后炸开。 “谢了，老大。”多目哥道谢。 里卡多没有回应，只是突然有所察觉，视线转向一个方位。 咚！ 爱卡莉娅撞翻了一顶帐篷，在地上打了个滚后稳稳站定，小脸还有些疑惑，接着转头就看到了里卡多他们。 “所以说，剧团真是，好算盘啊。”里卡多沉重的语气缓缓道。 “拜苍百目教。”爱卡莉娅感受到里卡多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小脸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没有其他理由，拜苍教和归一道碰面，便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条条框框。 归一道无条件地要消灭拜苍教，便是如此。 爱卡莉娅镰刀张开。 里卡多开口道：“多目，梅塔，你们去追踪灾祸残页，量力而行。” 梅塔闻言一愣，随后连忙应下。 “老大你要自己……”多目哥开口问道。 但还没说完，里卡多就打断道：“少废话，要我给你，说多少次，不要浪费时间。” 多目哥乖乖闭嘴，颔首称是后和梅塔哥一起快步离开了。 里卡多与爱卡莉娅对视。 爱卡莉娅有些意外道：“居然自己给下属垫后？你是我第一个见到这么做的拜苍教徒。” “不走又如何，暂时无法脱离这个世界，我就算牺牲他们自己逃去，又能逃到什么时候。”里卡多面无表情地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价值，他们的价值不是死在这里，死在你的刀下。而我的价值，就是在这里击败你，再带那两个不省心的小子回去。” “这么说，应该很好理解吧？” 爱卡莉娅有些意动。 “你这种人为什么会在拜苍……” “我曾听过一句话，‘人各有其志’，就是这样。” 里卡多一直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抬起，身体侧过，一手下压，一手上抬。 “废话少说，让我看看归一人的实力吧。” 爱卡莉娅身上雷光不断闪烁，大量雷电从她身上蹿出然后落在周围的地面上，她的眼中也几乎要被雷电彻底充斥。 下一刻，双方同时消失在原地。 而在他们启动之后，原本所站的地面同时炸开。 这或许是目前这场“舞会”中，水平最高的交手。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洞悉与掌控之人 里卡多在细密的雷电中穿梭而过，眼前紫色镰刀当头劈砍下，他一拳迎上。 拳头与镰刀连连交错，镰刀被轻易压下，里卡多精准抓到爱卡莉娅的每一个动作，给到十足的压制。 一手同时点开镰刀，拍开握持镰刀的手，然后如毒蛇般绕过防守直取爱卡莉娅的胸膛。 嘭！ 一声闷响后，爱卡莉娅连连倒退，感觉自己胸口一闷。 里卡多挥手甩开手上残余的雷电，动作流畅转进，继续冲向对方。 爱卡莉娅身边猛地扩散出雷云，黑云升腾，落雷降下。 与此同时，雷电的威慑影响伴随着一道道惊雷开始扩散。 镰刀再度挥动，紫色的雷光摇曳划出气势惊人的斩击，这次里卡多没有正面接下的意思，侧身闪躲。 唰！轰隆！ 雷声轰鸣，紫色的雷电斩击在地面上留下高温路径，在嘉年华中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爱卡莉娅再度挥舞镰刀，每一刀都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声势，若是放在外面，毫不怀疑这么几刀能把一座小型下级空岛切成粉碎。 里卡多周围几乎完全被雷电笼罩，空气在震动，脚下一片雷池。 爱卡莉娅身体压低，挥出一道横斩。 雷电化作一朵妖艳的毁灭之花，里卡多避无可避。 轰隆！ 雷电带着里卡多飞出，地面被层层击穿，雷电的汹涌好似无穷无尽，在嘉年华中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雷电缓缓消散，爱卡莉娅站在坑洞边缘，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嗖！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爱卡莉娅的身侧。 雷电直击落下，对方却直接挥出手刀将雷电切断，紧跟着一掌推出。 爱卡莉娅用镰刀挡住，但依旧感觉双手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 里卡多身上残留着斑驳的焦痕，衣服破烂不堪，毛发被电得炸立，但丝毫没有减弱他的压迫感，这股样子不显得狼狈，反而让他更为可怕。 许多眼睛在他的脸上张开，盯死爱卡莉娅。 一只手将上身破烂的衣袍撕下丢开，露出肌肉虬结的身躯，而他壮硕的上半身同样张开一只又一只眼睛看向爱卡莉娅。 伴随着眼睛的注视，爱卡莉娅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剖析，一览无遗。 自己整个人好似通透了一般。 这不仅仅是错觉，在那些眼睛的注视下，她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像被捆上一层层沉重的锁链，行动困难。 “不愧是，归一人。在我今生遇到的所有敌手中，这股雷霆威势，也算是能排得上前列。”里卡多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 “习武之人，居然情愿自己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吗？”爱卡莉娅同样保持无表情，但语气的颤抖能感受到她此时承受的压力并不小。 “强者的形态无需他人的定义。”里卡多若有所思，一双原本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追忆。 “修炼的极致是伪命题，破碎世界的人不存在真正的修行一途。我寻访了无数界线中的强者，探索可能的道路，但不断碰壁，看不到推倒壁障的希望。” 爱卡莉娅道：“碰壁了就放弃了吗？” “我不曾放弃，但是，很久前的某一天，我见到了一个让我无论如何都只能仰望的强者，他选择抛却自身形体的一幕。”里卡多道。 爱卡莉娅闭口不言。 “他有着宏大的愿望，我见证了他的结局，令我感慨万分。所以我在那之后选择换一种方式，尝试着去理解一些事物。” “改换视角，拓展眼界，这些眼睛正是为此而生，我期待着，总有一天这些眼睛能看到一些不同的存在。” 里卡多说着，脑海中闪过多目哥的身影。 “其实你自己也很爱说话的嘛。”爱卡莉娅稍微让自己放松一些道。 里卡多闻言缓缓闭上眼睛：“很久没有如此活动筋骨，你刚刚的话语，让我有些触景生情。” 微微停顿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全身上下的眼球都在震动，给爱卡莉娅的压迫更上一层。 “寒暄告一段落，继续吧，归一人。” 那种被视觉压迫的感觉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种被实际掌控的感觉。 “领域！”爱卡莉娅并不意外里卡多掌握着这等境界，但是领域起效的瞬间，这股非同寻常的力量还是让她感到了无比惊讶。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里卡多的手刀已经贴在了她的脖颈上。 嚓！ 爱卡莉娅极限反应躲闪，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伤口，鲜血流出。 里卡多欺身而上，几乎与爱卡莉娅的行动同步，双手再度拂过。 爱卡莉娅同样调动自己的领域与之对抗，可是里卡多却完全没有要和她对抗的意思。 领域掌握者之间的交战往往会进行领域对抗，不断增强自己打压对方，这种标准战略能给自己增添更多的余地。 但是里卡多完全没有进行这种传统对抗的意思。 他不打算对抗，放任互相间的领域膨胀，影响扩大。 只顾着强化己身，对削弱对方的事情全无在意，这种死斗般的决心，互相间交错的一招一式都在走钢丝。 爱卡莉娅的所有动作在里卡多的领域影响下都变成了无用功。 她唯一能为这场战斗做出有效贡献的只有被领域不断加强的雷电了。 这也是她还没被里卡多直接翻弄致死的最后依仗。 无数眼睛洞穿了爱卡莉娅的一举一动，领域将这种洞察提高到了“掌控”，让她的所有动作都像是在里卡多手中跳动的提线木偶。 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但里卡多对她的了解已然比她自身还要透彻！ 爱卡莉娅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她在归一人中同样算是年轻的一档，而里卡多是完全超出常理的强者，这样下去…… 原本有些散乱的视线重新汇聚，她的眼中雷光再度大放，松散的脚步尝试着重新规整，动作再度变得有条理。 拼了！ 天上雷云直接坠落。 一朵朵雷电之花凝聚，在周围肆虐而起。 里卡多的手被一道粗壮的雷霆弹开，身上眼睛腾出一些观察周围的雷电：“不愧是归一人，再让我见识下你生死关头的决心吧。” 两人的身形快速碰撞，里卡多也不顾身体被雷电击中造成的损伤，贯彻了一直以来的风格。 爱卡莉娅挣扎许久，终于与里卡多拉开了距离，全身上下多处骨折与挫伤，没有一处不在隐隐作痛，内脏受损，口鼻中鲜血不断溢出。 但她身体流畅动作，丝毫没有受伤势影响的样子。 双手握紧同样沾染着自己鲜血的镰刀，举过头顶。 天空中的雷电形成了浓稠的雷霆漩涡，不断轰鸣作响，气势来到了她有史以来的极点。 里卡多右手手指弯曲又伸展开，在雷电丛林中穿梭而过，右手五指笔直对准爱卡莉娅动作的破绽穿刺。 雷霆漩涡落下，整个嘉年华在震动，雷光吞没了二者的身影。 刺啦！ 雷电散落，二者触之即分。 里卡多连连后退，身体微微颤抖，双手出现焦黑。 爱卡莉娅口中喷出大量鲜血，镰刀的刀刃粉碎，娇小的身躯倒飞而出，飞到了一条铁轨上方。 叮叮叮—— 玩具火车正好行驶而过。 嘭！ …… 里卡多看着被大型玩具火车撞个正着直接带走的爱卡莉娅，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手感。 还是被干扰，弱点穿刺偏了。 虽然经验不足，但归一人就是归一人，生死关头还是做出了足够的补救，甚至仅仅是在被里卡多领域压制的最后那段时间，爱卡莉娅都在飞速成长。 如果换个经验更丰富的归一人，里卡多会更加狼狈，甚至有落败的可能。 身上的眼睛缓缓闭合，仅剩正常的双眼看向了远处同样正在激战的方向。 里卡多消失在原地，快速赶去。 月底小礼包*2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 粉丝见面会 梅塔和多目哥越过混乱的区域，但是那些炸弹人的强度相当高，两人一路被骚扰，不胜其烦。 “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惜命的吗？就连拜苍都不敢采用如此大胆的计划。”梅塔无语道。 每次把爆炸给吸收掉之后还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残渣留下。 当炸弹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人很享受自己当炸弹人的样子。 甚至愿意穿上这些奇装异服，摆出各种新奇的姿势来迎接光与热。 “梅塔哥，等下。”多目哥也厌烦了。 这些炸弹人存了心要来找多目哥愉快玩耍，他在群里骂了好几趟了，但是不愧是自己，越骂越起劲，现在已经有一支炸弹人万亦团体自发凝聚成什么“多目哥粉丝见面会”，要一窝蜂地过来找多目哥抱抱。 不能继续折腾下去了，等那个粉丝见面会过来之后多目哥下场如何不一定，他旁边的梅塔哥估计是要吃不下了。 于是他叫住了梅塔。 “怎么了？” “这边来一下。”多目哥带着梅塔窜进了旁边的一顶帐篷中，在梅塔哥疑惑的目光下在帐篷里快速翻找，随便拿了点布块揉成一团。 “你在干什么？”梅塔问道。 “我刚刚看到了堕落兄弟会那边有个人没被那些炸弹人列为目标。”多目哥面不改色地扯谎。 杰弗里其实距离他们俩有段距离，但情况如此混乱多目哥拿来借题发挥也无所谓。 “还有这种事？你看出来他为什么没被列为目标了？”看到多目哥的举动，梅塔立刻意识到。 “没错，我猜关键就是这个！”多目哥拿起了手头他临时制作的，寒酸得令人难以直视的“独角兽”。 梅塔沉默了一下：“虽然我不知道那些炸弹人怎么想，但就我个人而言看着这玩意只会莫名来气。” “那你做个好看点的？” “我试试。”梅塔上前翻找布匹，“就算是临时做的你至少也挑点好看明亮，颜色统一点的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独角兽从化工厂里捞出来的。” “你先试试再说！”多目哥不爽地抱紧自己的独角兽。 虽然刚做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很嫌弃，但是梅塔如此诋毁让他突然就开始珍惜这个丑不拉几的东西了。 很快，梅塔就捣鼓了一只红色的独角兽，虽然也很廉价丑陋，但也比多目哥的好多了。 “怎么样？”梅塔得瑟道。 多目哥陷入了沉默。 脑海中充满了嘲笑的声音。 该死的自己，你们以为他多目哥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啊！ “不过你确定有用吗？” “有用就赚大了，你还想和那些炸弹人赛跑吗？”多目哥心情不好，冷冷地道。 “来来，别生气了，喝点酒先。”说着梅塔就拿出一壶酒喝下。 多目哥一开始没理他，但是鼻子动了下突然感觉这酒香不对劲。 “喂，你这壶酒和给我的那一壶，品质差的有点多啊。”多目哥一把抓住梅塔的手腕道。 “呃，有这种事吗？”梅塔冷汗直流。 两人打闹了一下舒缓被炸弹人穷追不舍的心情，之后便带着各自的独角兽上路了。 刚一出帐篷，几个在周围徘徊的炸弹人一眼看到了两人。 “是百目相声组！” “俺是你们的粉丝啊！快再来点百目教派笑话！” “百目相声组是什么玩意！”梅塔吐槽道。 多目哥眼角抽搐。 两人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独角兽”。 炸弹人们看到之后脚步逐渐停下，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梅塔哥警惕地看着他们，冷汗直下，发现居然真的没有扑过来，也是有些惊讶：“真的有用？” 多目哥默默点头。 眼前的一伙炸弹人万亦窃窃私欲。 “这两个东西算独角兽吗？” “梅塔手里的是赤兔吧，哪里是独角兽啊！” “红色的独角兽，也是独角兽！” “确实，那多目哥手里的呢？” “这个……嗯，驴？” “侮辱驴了啊。” “姑且有角，当他算是？” “唉，算了，走了走了。” 说着，炸弹人们好像终于讨论出了结果。 多目哥就无语地看着他们装摸做样。 讨论完了之后，他们友好地走上来。 梅塔还是警惕，不过看到这些炸弹人虽然靠近过来但是身上能量并未剧烈反应，姑且是没有爆炸的意思。 然后一个炸弹人就过来伸手，和梅塔握了握手。 梅塔：？ “粉丝见面会”好像真的变成了粉丝见面会。 大家一一握手，梅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些人在旁边爆炸了。 他还能开领域强化眼睛吸收能力苟命，多目可就不好说了。 于是等到十几个炸弹人一一握完手之后，梅塔都没有轻举妄动。 然后这几个炸弹人就走了。 就走了。 走了。 真的……只是握手？ 梅塔真的搞不懂了。 “喂，走了，发什么呆。”多目哥冷冷地把他唤醒。 “哦哦哦。” 两人一路上安稳了不少。 沉默了一会儿，梅塔问道：“为什么他们不找你握手啊？” 多目哥：“鬼知道。” 梅塔露出滑稽笑：“难道是因为我的人气比较高吗？” “只是你看着更小丑而已。” “不要这样嘛，在他们眼里咱们好歹已经是一个组合了。太棒了，以后如果拜苍混不下去了，我们就在银金联合以相声组合出道，狠狠恰米！” 多目哥默默加快脚步。 “我已经在考虑我们出道该用什么组合名字了。”梅塔跟紧道。 “那我觉得先练练签名的手法，这个比较实在一点。” “嗯，有道理。” “有道理个锤子，干正事！” …… 两人来到了惊心动魄的双打现场。 突突突！ 隔着老远就听到枪械“突突”的声音，然后就是各种古怪的音效混杂成一团，但是枪声毫无疑问是最为响亮的。 就和现代哥本人的风格一样，冰冷的枪械硬朗、直快，且嚣张。 子弹穿梭而过，锡杖挥舞作响。 智麻之前被打断的手臂已然恢复，武装系祸人即使再生能力不如自适系祸人，但能被称作“再生”的又怎么会简单得过去。 武装系祸人步入三阶段后仅剩的肉体弱点便是头，准确说是大脑。 除了脑袋以外，其他身体部位的损伤无伤大雅，只会对行动产生短暂的影响罢了。 智麻的锡杖不停摇晃发出声响，波动一层又一层地向周围扩散，将一切波及到的东西毫不留情地震碎。 虽然他很狼狈，但是他确实很强。 强大的生存能力，和刚硬的锡杖能力，那把锡杖在出现金纹之后更是让万亦不敢触碰，挨上一下可能都是身死。 好在，他身体的速度并不是强项。 面对三次质变浓缩了大量枪械碎片力量，还有着领域加持以及嘉年华世界架持的现代哥，他难以清晰捕捉到现代哥的动向。 现在的现代哥太快了。 一个能高速移动且随时发射出高威胁性子弹，而且还能作为那帮礼服面具人的司令塔的对手，让智麻咬牙切齿。 “巴都，你到底在干什么！只是区区一个马桶而已！你怎么能被马桶砸晕了头啊！你可是世间少有的达到了三阶段的自适系祸人！你怎么能被马桶砸得一蹶不振啊！” 智麻在内心不断嘶吼。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 反入侵 女王飞不起来，只能保持近地悬浮，而且她的主要对手，那个黑袍西装男看起来也和善茬搭不上边。 对方手上拿着一本书随意翻动着，慢悠悠地绕着交战场地走，女王的攻击他会闪躲，却没有多少攻击性。 似乎，是在观察她。 “你好，女王大人，虽然我以前并没有玩过那个游戏但是名声倒是如雷贯耳，好的坏的都有。”许久后，主管哥才笑盈盈地开口问候。 女王冷冷地看着他，用亚空之矛回应了主管哥的招呼。 主管哥右手挡住亚空之矛，黑色气息扩散的同时亚空之矛居然化作腐朽。 “我现在比较好奇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是那位‘女王’吗？” 女王没有回话，双手一挥，虚数方块凭空生成对着主管哥夹击过去。 但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被同样突然冒出的黑色荆棘贯穿阻挡，虚数方块扭转、增殖，但是却逐渐开始闪烁。 最后主管哥单手一挥，看似干瘦的手臂直接将被削弱了的虚数方块击碎。 “不想回答吗？或许我该叫你河豚，这样更能让你多来点反应。” 刚说完，他就遭到了更为猛烈的攻击。 主管哥躲闪避让，笑道：“合格的反应，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那个河豚本豚了，即使你只是汲取到了一些相似性的缝合怪。” 说完，主管哥抬起手，眼中闪过一条红黑巨龙的影子，红色轮廓的漆黑火焰熊熊燃烧。 蕴含着某条巨龙对世界憎恶的诅咒之炎受他操纵，将前方汹涌而来的崩坏能抵消。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呢？对你而言你如今到底是扶桑黑帮的那位神秘帮主，还是受到界线的奇异影响，借尸还魂的河豚？” 火焰被冲散，女王的身影直接逼近而来，身上张开一只只苍白的手臂向着主管哥抓去。 她速度很快，却只抓到了一团飘散的云雾。 “你的精神状况看起来很有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应该对你进行一下详细的心理精神治疗，河豚大人有没有意向啊？咱们剧团不收费的。”主管出现在旁边一架秋千上摇晃着说道。 “少废话，人类！” 秋千周围的空间被捕获然后扭曲坍缩。 但主管哥这次变成了一团黑色软泥蠕动着爬了出来。 “别这样，虽然河豚大人你可能有点不高兴，但你可是这个世间难得的案例，可以的话我们不想太粗暴。” “闭嘴！”女王直接对着主管哥一脚踩了上去。 谁知主管哥一改原本避让的状态，从下方一记升龙拳上来。 真的是升”龙”拳，因为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悠扬的龙吟。 女王瞪大眼睛，猛地偏过头，铁拳擦着她的发鬓穿过，主管哥拳头张开一手抓住了女王的脸将她用力按在地上。 “放开我！” 主管哥没有理会并不是很强烈的挣扎，他本人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交战中近身接触对手的打法。 奈何双龙加持让他的肉体强度相当实在，能利用的优势不利用起来他自己都感觉亏。 看着被按住的女王，他照着手中书本上的内容念诵起某种神秘技法的咏唱咒语。 智麻抽空看到了那边的样子，不由得又是来气：“废物！女人！之前追杀我不是很神气吗？！被按着怎么就动不了了！” “少对我……指手画脚！”女王依旧在挣扎，听到远处智麻的诋毁也是心底愤怒不已。 但是被纳入这个世界之后，她的领域被限制，来自“神”的联系也微弱了许多，力量用掉多少是多少，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维持多久。 再这样下去…… 智麻见状不爽地咂舌，一条腿猛跺地面起速向着主管哥冲了上去。 手中锡杖向前刺出，并不断发出波动挡下周围靠近的子弹。 主管哥没有动，而挡在主管哥面前的正是现代哥。 智麻见状不惊反喜：“终于敢正面面对我了！狗屎的玩意！” 波动再度加强，仿佛一辆飞驰的战车向着现代哥碾去。 现代哥口吐蒸汽，全弹发射。 子弹与波动展开激烈的碰撞，而智麻并未停止冲锋，一些子弹穿透波动打在他的身上但他全然不顾，一直逼近到了现代哥近前。 唰！ 但锡杖还未刺出，现代哥身上生锈的弹链却突然灵活地动起，自下而上鞭笞在智麻的腹部。 智麻吐出一口鲜血，锡杖挥出打在现代哥一手的枪管上。 波动直接传导，现代哥毫不犹豫对着那条被碰到的手臂开枪。 手臂应声断裂，而在断裂之后，手臂当场被智麻的锡杖波动震成粉碎。 但现代哥肩上的粗大炮口也瞄准了他，近距离，开炮！ 这次可不是像之前对爱卡莉娅那样的推开，而是实实在在的杀伤性炮击。 轰！ 即使经过波动之力层层化解，最后残留下来的冲击力依旧让智麻一时间失神，两眼翻白，整个人向后飞出去，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成一片。 主管哥瞥了一眼身后的动静，但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崩坏能……在提升？ 他猛地看向女王一只伸出的手上，那里紧紧握住了一张残页。 崩坏残页！ 刚刚智麻拼命送来的？ 那个“智杖”人谐了点，但在关键时刻的考虑真的很机灵啊！ 崩坏残页接触到女王这个界线影响产物之后，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反应。 被压制的领域开始扩散了！ 轰！ 一阵狂风席卷，现代哥和主管哥皆是被一道巨大的阴影所遮蔽。 现代哥瞬间加速逃离，主管哥反应稍慢，当那只狰狞的爪子扫过时才化作云雾散去，再在远处凝聚而成。 白色的魔龙展开蓝色的翅膀，突兀地出现在了嘉年华之中。 …… 在一旁窥视的梅塔和多目哥不得不选择远离一些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 “这又是什么情况？”梅塔皱眉道。 现场的大怪兽有那个巴都已经够了，怎么又来一个？ “女王大人终于把她的小宠物捞出来了。做戏做全套嘛。”多目哥带着莫名的感慨说道，随后看着眼前的巨龙。 不过……龙的话，主管哥也算是这方面的行家了啊。 此时，万亦们也正在脑内讨论着女王的情况。 “基本可以确认了，界线带在以强势的姿态反入侵破碎世界！”主管哥说道。 “反入侵？” “现在只是个开始，这让我想起了之前那个彩衣男的描述，‘扩大影响’。女王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这样，她在扩大影响，自身作为崩坏界线带的锚，作为桥梁，将崩坏界线带引入到破碎世界。”小公主在此时开口说道，反应很快地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越是相像，越是标志性，她作为崩坏的锚就越稳定。一场完全不好笑的角色扮演，虽然还原度很高。”多目哥提了一句。 “我这边的情况也类似，但是远没有这位女王大人一样这么激烈。”五亦王也开口说道。 “对吼，你那边从刚刚开始‘骚扰电话’好像就很多啊？你听出点什么没？”有万亦对五亦王问道。 “来自虚空和虫族的‘骚扰电话’都有，不过……那两个的‘电话信号’很差，而且打电话的意志每次都不带重复的。”五亦王无奈地说道。 虚空和虫族的界线带意志根本没有统一，和崩坏不一样，变成这样也是无奈。 话虽如此也不妨碍五亦王薅点羊毛，加深一点嘉年华世界的力量。 “主管哥你刚刚做的手脚弄好了吗？” “小事，我这些日子和羊爷也不是白学的。过会儿兄弟们记得多支持下我，方便我的领域生效啊，咱们面对的可是崩坏代言人。”主管哥语气谦逊。 “那么……” 正要说开始行动，忽然，嘉年华又是一阵摇晃。 智麻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但是听闻熟悉的吼叫声时，不由得面露喜色。 “巴都！你可算是醒了！” 巴都用力搬开了压住自己大半个身子的马桶，仰天发出怒吼。 多目哥看着这边一条“魔龙”，那边一只巨兽，发出了看好戏的声音：“哦吼，是我最喜欢的怪兽大战。”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分魂错乱 巴都造成的巨大动静也吸引到了刚出现的巨龙目光。 不过这条突然出现的巨龙却是没有狂躁地回应，而是先看向重新起飞踏空而行的女王。 女王找回了居高临下的视野，自我感觉良好，就连刚刚被那个该死的男人按在地上的屈辱感都稍微减轻了一些。 但是一经回想不由得还是怒火中烧。 她的视线在下方的嘉年华之间移动，寻找那伙人的身影，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没有收获。 “现在反而躲起来了吗？”女王寒声道。 欺软怕硬的人类！ “女人，那张残页我也不要了，但你可得帮我们打破这个世界出去。”智麻看着女王的样子眉头紧皱。 虽然那张残页能帮助这个女人突破此界束缚是意料之中，但是没想到还有更强的强化效果，让这个女人变得更强了。 也更棘手了。 不过他现在也懒得找别人麻烦，或者说他只想找那帮剧团分子的麻烦，把那个拿枪的混账震成粉末之后，他再带着其他人出去！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女王声音带着冷冽的回声。 “要不是我给你残页，伱早就死刚刚那人手里了！什么狗屁女王对救命恩人的一点基本感恩都没有吗！”智麻一听便是火气上涌。 倒不如说他从遇上那个百目教的魔术小子之后，火气就没平息过。 来气，太来气了！ “如果你不把残页给我，你自己的死亡也是可以预见的下场，你只是做了一个对自己而言相对正确的选择。” 女王别过头去，不再看向智麻。 “你特么不会以为拿到那张残页之后自己就无敌了吧！这里可是‘界’，一个庞大且稳固的‘界’，我不知道剧团到底如何创造出了这个‘界’，但你想靠这点力量就独自挑战这个世界？”智麻忍不住道。 “聒噪。” 女王随口回应，白色巨龙的爪子直接朝着智麻砸了下去。 智麻用力抬起锡杖，猛地点地。 轰！ 波动屏障挡住了巨龙的爪子，二者僵持一瞬之后，巨龙的爪子出现龟裂被弹开。 “我一直选择着对当下情况最有利的一条路，但你这个蠢女人却一直在做出错误的选择。无所谓了，巴都已经醒来，我也不需要你了。巴都！” 智麻怒吼一声，锡杖轻摇，波动携带着他的声音在嘉年华中传开。 “吼啊啊啊！！”巴都巨兽隔着老远发出咆哮，然后迈开脚步。 修长的四肢开始活动，原本一直站桩释放触手的巨兽直接在嘉年华中四肢并用地狂奔起来，一下子就跨越了大半个嘉年华，然后一跃而起。 巨兽并不迟钝，甚至相当灵活，庞大的身躯在空中进行了一个空翻，高度超过了女王和白色巨龙。 身后的触手如箭射出。 女王周身形成屏障挡住靠近的触手，巨龙没反应过来被触手击中，身躯摇晃发出哀嚎。 巴都沉重地落地，掀起的风浪吹拂着智麻零碎的衣摆和发丝。 智麻一跃而起，一条触手拖住智麻将其拉到自己头上。 “哈哈，这就是你这么喜欢飞着的感觉吗？确实啊，上头的风景真的不错啊！”智麻对着女王大放嘲讽。 巴都直立起来比女王的白色巨龙更高更大，智麻如此站在巴都头顶短暂地成为了这个嘉年华中的最高点。 刺啦！ 这时，远处的一片区域雷光闪烁，天空中浓稠的雷电化作雷池漩涡，然后轰然降落。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地动山摇，甚至一度影响到了嘉年华世界的稳定。 如此巨大的声响也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 “那里是……那个归一人和百目教派的大祭司，好强烈的威势。之前追杀我的时候看来确实是没有认真，还好这两个人撞上了，若是二者两败俱伤是对我来说最好的结局。”智麻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汹涌的力量波动。 甚至身上的毛发都被雷电影响微微直起来。 女王也是看着那边的雷光，充满忌惮之色。 但很快，恐怖的雷电威势快速减退，直至消失不见。 似乎那边的战斗也如此告一段落。 就在这时，女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可憎的身影。 主管哥，他站在一顶帐篷上，戴着黑手套手做手枪状遥遥对准了女王，身上黑气缭绕，好似一位邪恶的巫师。 无比刁钻的影响瞬间笼罩了女王，在她根本来不及抵抗的情况下，主管哥咧嘴念道：“分魂咒。” 女王瞳孔放大，即使隔着长远的距离，对方的声音也依旧能毫无保留地传到她的耳边。 心脏用力跳动着，这一刻她的耳边好似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整齐的心跳逐渐开始变得凌乱。 不对，不是凌乱，是变成了两个心跳！ 当她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大脑传来一股被撕裂的剧痛，这种感觉很快充斥了全身，好像整个人都要裂成两半！ “啊啊啊啊！”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是谁！”一个声音在心底质问。 “我是西……不对，我是……我是……不对……你又是谁？” 心底源源不断地冒出自我质问的声音，整个人脑子乱成一团，女王金灿的双眼再度开始如灯泡般明灭。 巨龙发出担忧的叫声，但是对于自家主人的情况无法提供帮助。 “我说了，咱们剧团的精神治疗是免费的。”主管哥笑道。 女王捂住自己的脑袋，体内发散出来的力量混乱不堪。 又伴随着一声怒吼，错乱的崩坏能扩散，整个天空被一个个“黑洞”球体占据，每一个黑洞都向着下方无差别放射出能量光束以及亚空之矛。 这是女王在如此境地之下做出的猛烈挣扎。 仿佛要将整个嘉年华清洗一遍般的极限功率打击，让嘉年华顷刻间化作废墟！ 但是烟尘散开之后，原本的废墟被黑色笼罩又立刻褪去，下面露出全新的嘉年华，却是好似根本没受到攻击一般。 “真是够了，你们赶紧把女王大人送走吧，修缮工作很累的好吧！”五亦王站在嘉年华边上的大摩天轮上，双手托举着两片残页。 正是“虚空”与“梦虫”残页。 在女王能靠残页唤来崩坏界线带的强大支援之后，五亦王现学现用，直接拿来这两片残页对自己进行增幅，大力加强嘉年华。 但通过它对残页的运用，那两个界线的力量也在尝试着通过它渗透出来。 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本体，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它无奈地看向下方摩天楼里坐着的万亦本人。 万亦双腿交叠，手中同样拿着两张残页。 一张是最早时候的“众我”，另一张是彩衣男的那句话。 “你说，拿着相对应的残页就能从中汲取力量的话，为什么我拿着自己的众我就没有什么反应呢？”万亦对五亦王问道。 “别问自己啊，你都想不明白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就是个破嘉年华园长而已。”五亦王无语道，“不过一开始你不是从众我残页中得到了改写剧本的力量吗？” “这倒是，但却又总感觉不对劲，里面似乎有些差别。而且那个彩衣男一眼看出我身上携带的残页内容，总感觉有些微妙。” 万亦将两张残页收起，看向摩天轮外的景色。 “如果找到那个传说中的灾祸之书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更清楚一些了？”万亦道。 “都说了别问自己啊。”五亦王再度重申，“女王那边中了分魂咒状态不稳，但那条龙还护着她，旁边智杖男和那个三阶巨兽也还在虎视眈眈，还有个里卡多大人正在往那边过去，差不多该收场了。” “赶紧把主演请出来吧。” 万亦点头：“也是呢，想看的东西也都看到了。” 万亦们走这一趟，充满谜团的残页虽然是主要目标。 但是这场嘉年华的参与者各有各的特别。 神秘强大的百目教派大祭司里卡多，看似娇小但实力强大的归一人爱卡莉娅，受界线带影响的精神缝合女王，还有兄弟会两个未曾见过的三阶段祸人。 万亦有太多想要看的东西，不然只是为了取得残页的话，更快更稳定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现在要看的东西似乎都看得差不多了，确实该考虑收尾的事情了。 “做好准备了吗？面谱小姐。”万亦对着放在他对面座位上的“腰带玩具”笑道。 “不要说得好像我是你的变身搭档一样！”面谱发出无效的抗议。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 青年贝尔 智麻虽然不知道女王身上被那个阴森森的剧团成员做了什么，但是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女人这么狼狈的样子也是相当快乐。 他始终认为人的惨叫声才是最能彰显人本质的东西。 通过那个女人的惨叫，他能感受到对方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女王”，只是个故作高深的小屁孩罢了。 受到界线的影响迷迷糊糊被缝合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一身力量全靠界线带的施舍，终究是个狐假虎威的小姑娘。 “巴都，还好吗？”智麻对刚刚为他挡住了女王攻击的巴都问道。 “吼……”巴都发出沉闷的声音，身上的伤口快速恢复如初，那些刺在身上的长矛也被增生的血肉排开。 “很好。”智麻露出一丝笑容，“虽然不知道剧团怎么创造出这个世界，但是除却稳固和庞大以外，远没有我曾见过的‘界’那般令人无力。终究是个不完全的‘界’，想要杀死我们，他们还需要剧团其他成员动手，但是如果没有‘界’支持，这些人在我们面前也只是小喽啰。” “我敢打赌他们肯定撑不下去，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成员站出来一锤定音的话，我们只需要等到这个世界到达某一极点之后自然瓦解即可。” 智麻越想越感觉乐。 归一人和百目教派大祭司疑似两败俱伤没了音讯。 黑帮帮主被精神缝合后陷入混乱。 剧团硬实力棘手但并不致命。 而且托剧团的福，现在场面一片混乱，拜苍教不知道被那些炸弹人炸死了多少。 虽然兄弟会的人应该也折损了不少，但是祸人嘛，结局不就是个死，太正常了。 只要他和巴都还活着，那最后的胜利依旧是他们堕落兄弟会的。 …… 主管哥和现代哥原本还在讨论怎么整那条龙，但收到了群里本体发来的消息之后就顿时两手一摊，准备摆烂。 大主演要来了，铺垫氛围的龙套该自觉靠边了。 “居然是那位，他来真的没问题吗？”现代哥有些意外地说道。 “这其实也是测试的一部分，毕竟彩衣男写上那句话的残页才是这次拜苍最主要的目的，我们已经在女王身上得到了部分结果，但还需要一点更深的测试，那位愿意亲自来测试是好事。” “确实是这样。” “话说回来，我们也很久没有再看过他出手了吧。” “那可不……” 两人的交谈停顿了一下，目光同时看向了远处的摩天轮。 “毕竟现在已经是个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颓废大叔了。” 嗖！ 一个人影从远处的摩天楼上一跃而起，穿破黑色的天幕短暂消失。 随后，紫黑色的流星从天而降。 “那是什么！？”智麻一眼看到了那个东西，顿时感觉如芒在背，好像有什么恐怖的猛兽出笼一般。 白色魔龙也被天上的流星吸引力道注意力，它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但还是张开翅膀挡在此时混乱的女王身前。 智麻稍作思索，直接举起锡杖用力一甩，波动扩散开来后又在巴都的头顶凝聚。 巴都心领神会，花朵般的头部张开，露出狰狞的口器，其中以太能量高度聚集。 如果有专业人士在此，会惊叹于这一刻这只巨兽的口部，以太浓度足以堪比一般的以太熔炉！ 当汇聚到一定地步之后，巨兽四肢着地稳固，血色光芒挥洒而出，携带着智麻的波动以螺旋光束的形态向着那紫黑色的流星冲去。 二者在高空对碰。 呲—— 令人耳膜生疼的摩擦声短暂持续，但智麻的脸色凝重起来。 他和巴都联手居然对对方的下落毫无阻碍！ 血色的螺旋光束溃散，紫色流星直接坠落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地面留下一道深坑，一个人影在烟尘中缓缓站定。 …… 智麻看着那个人影，心底不断地冒出一种违和感。 怎么回事？ 并没有一贯以来见过的那些强者类似的压迫感，也没有仿佛不再是同一个生命层级存在的超脱感。 对方似乎只是一个以奇妙方式平平淡淡登场的人罢了。 但是，为什么？ 他的直感，作为久经生死之战的人，智麻的直感已经无比敏锐，能帮助他在各种场合下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可此时，他赖以信任的直感似乎不再可靠。 它好似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告诉着智麻：没有问题，对方表里如一，只是个或许稍微有点棘手的强者罢了，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 但是另一部分却在发出警示。 可是，到底在警示什么，也是不清不楚。 到底该信任哪一边？ 莫名的错乱感让智麻也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踏—— 脚步声传来，眼前的人从烟尘中走出，漫不经心，满是破绽。 第一时间，智麻看到的是一只漆黑的靴子，质地应该很好。 向上，是黑色的军工裤。再往上，是穿戴有些散乱，胸口扣子都没别好的军上衣。 这身军服有很多类似服装风格的糅杂，总感觉很冷峻，且带有某些不好的意味。 黑色军服上的白色纹路让这种感觉稍显淡化，多了一些层次感。 然后，智麻看到了这身穿着的主人。 面部线条硬朗，五官端正的青年，下巴可以看到刚开始长没多久的胡须，头上散乱不规整的黑发被帽子压下。 很年轻。 智麻瞳孔微微震动。 这具身体很年轻，以他的判断，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个大概二十五上下的年轻人的身体。 而且经过十分专业且严格的锻炼，达到了极为优秀的水平。 所以那又怎么了？ 仅仅凭借如此，你又怎么能让我产生如此错乱的感觉？ 智麻嘴唇微抿，开口：“你是谁？” 波动携带着他的声音扩散了出去。 青年听到这个声音，露出爽朗的笑容：“这个时期的话，叫我‘贝尔’吧。” 我不是在问你名字，伱身上的军装来自何处，和剧团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全身上下透露着平常，却又有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 这才是智麻想知道的。 但如果全部问出来的话，反而直接暴露了他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之人的忌惮。 不爽。 智麻闭眼，平复自己莫名躁动的心情。 无所谓了，对方有没有问题，光靠思考是得不到结果的。 最直接的手段还是…… “巴都！”智麻唤道。 巴都身上的触手应声全部射出，向着自称贝尔的青年砸去。 贝尔想了下，双手一拍，再张开，身前出现了一把漆黑的长棍。 他握住长棍，对着迅速逼近来的触手一挥。 刺啦！ 粗壮的触手被当场撕碎，明明是被棍棒击打，但却好似被某种猛兽的爪牙所伤。 “吼啊啊啊！”巴都发出咆哮，智麻更是惊疑。 贝尔身上的紫黑色气息组成了一个狰狞的轮廓但又迅速被压制下去。 反手持棍，另一只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太阳穴，那里刚刚睁开了一只血色的眼珠。 “好吧，即使用剧团长的身体重现了一下过去的青春，看来也依旧无法改变我已经回不到过去的事实呢。” 贝尔的表情稍显落寂，但很快一切被爽朗的笑容掩去。 “时间不多，总之，先陪我回忆一下年轻的日子吧。”他一脚踏出，长棍斜指地面，气势一往无前。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他乡故知 严格来说，“贝尔”并不是“魔主”。 …… 生命的进化道路上总会舍弃什么。 作为人跨越到更为高等的存在这个过程中，不知不觉间，为人的部分逐渐少去，而走在道路上的人往往并不自知。 慕然回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无可挽回的悬崖边。 但是为了一些或许和他本无关联的责任，他义无反顾地继续向前迈步。 攀至常人无法仰望的顶点，然后纵身跃入深渊。 记忆是最后的结晶，名字也作为往昔，此身再无归处。 坐在阴暗的剧场中，寻得一丝宁静。 在四下无人的时间，一遍又一遍地翻阅自己过往的“人生”。 不曾悔过。 …… 唰！ 不论巴都生出多少触手，都被眼前这个人手中的棍棒轻易地撕裂开。 白色魔龙低空飞过，硕大的风刃向着那个渺小的身影连连发射。 对方棍舞大开大合，将魔龙的攻击一一敲碎，然后纵身跃起，与魔龙的首级同高。 “我记得，是这样甩的……来着？”说着，贝尔在空中侧翻，手中的棍棒掀起一阵阴森的黑风，黑风上升凝结为一根擎天巨柱。 对着魔龙缓缓倾倒。 说是缓慢，但也不过一瞬。 魔龙被压倒，没能掀起一丝反抗的浪花，凝结而生的崩坏能都被震碎，这不单单是物理层面的棍击！ 白色的铠甲碎裂，一边的翅膀折断，魔龙发出悲鸣。 “贝拉！”这一刻，女王焦急的心意占据了上风，竟是强行从分魂影响中摆脱，“人类！你敢伤她！” 大量“黑洞”球体将半空中的贝尔包围，强烈的崩坏打击即将来临。 “人类？你这么说我还挺高兴的。”贝尔露出爽朗的笑容。 打击到来，但男子一边的肩膀上黑色如影子般的物质生成，最后张开满是森白牙齿的大嘴。 咕咚—— 虚界降临的打击凭空消失。 嘴巴缩回到贝尔体内，落地，不再理会奄奄一息的魔龙，他快步冲刺而过。 站在巴都头顶的智麻只感觉眼前一花，那个鬼神般的黑色人影就已经来到了巴都面前。 “巴都！” 巴都立刻反应过来，爪子抬起对着贝尔拍下去。 但根本没有碰到…… 巴都一条粗壮巨大的手臂凭空消失了。 智麻惊愕地看着这一幕，视线从巴都的伤口上扫过。 发生了什么？ 巴都的手消失了？这是什么能力？对方也是祸人？ 巴都肩膀上的伤口……咬痕！某种生物的咬痕！ 手……被吃了？ “巴都！你在干什么！快再生！” “呃，吼啊啊啊！”巴都发出艰难的叫声。 无法再生！ 智麻只能抬起锡杖抵挡，眼前黑色棍棒当头敲下，无可匹敌的力道将智麻从巴都头顶击飞出去。 下落过程中，那个身影对他穷追不舍。 漆黑靴子跺在锡杖上，加速了智麻的下落。 “喝啊！”智麻怒吼一声，锡杖上的金属环凌乱地抖动，刺耳的声音作响，伴随着波动之力肆虐，就连周围的空间都在波动之下开始扭曲破碎。 但这个人！ 贝尔笑容依旧，波动传导在他的身上之后仿佛石沉大海，掀不起半点风浪！ “你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智麻发出有些崩溃的怒吼，在即将落地的时候，贝尔腿微微弯曲然后猛地一蹬，将他踹飞出去。 咚！ 智麻撞翻了无数帐篷，狼狈不堪，靠着再生能力勉强支撑着站起，但是手中的锡杖直接被踹断了！ 三阶段武装系祸人的武装武器，居然被蛮力……！ 他咬牙，直接将断裂的锡杖丢下，伸手一招又是出现一根。 对武装系祸人而言，这些在外人看来强度非凡的武器不过是只要凝聚以太能量就能无限创造的器具罢了。 虽然武器不和祸人本身保持紧密联系的话，特殊能力也难以生效，各种质地也会有所削减，但仅仅是武器在战斗中损坏而已，随手换一把或进行修复都是轻而易举的！ “这么厉害的武器还会再生啊，真厉害。”贝尔佩服道。 智麻没有理会贝尔，视线越过他看向后面的巴都。 大量以太颗粒在伤口处流逝，可伤口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恢复的意思。 巴都痛苦不已，却无可奈何。 “你对巴都做了什么？”智麻自己刚刚被纯粹物理压制受到的伤害轻易地再生了，说明这种无可再生的伤势确实是由对方的某种能力造成的。 “吃了而已。”贝尔随口回答。 “吃了？” 仅仅是吃了的话，为什么会再生不了？他口中的“吃”绝对不是什么物理层面上的意思。 智麻想过自己脑海中见过的各种能力信息，冷汗直流。 “不用那么害怕，刚刚都是下意识的反应。跟你打，还是用这个比较好。”贝尔掂量了一下手头的黑色长棍。 “你这样的强者，为何之前从没听说过？”智麻难以置信。 包括这个剧团也是，简直跟空气里自己长出来的一样。 在此之前都毫无音讯。 一个如此庞大，人数众多，掌握界域且拥有多位领域高手的组织，在此之前毫无名气。 这可能吗？这合理吗？ 人难道还能平白无故地分裂吗？ “我在这个世界好像还算是小有名气的，只是你们应该不认识这个时候的我。就好像即使是你喜欢的明星，让你一下子看他小时候的照片你也认不出来吧。” 闻言，智麻的脑海更是高速运转，不断地将刚刚贝尔的表现和各种自己所了解的情报一一对应。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高度相似的东西能与之对应。 他瞪大眼睛：“你和拜苍的噬魔教会是什么关系？” “一群天天吵我睡觉的烦人精而已，老喜欢挖我吃剩的东西当恩赐。”贝尔耸耸肩道。 “噬魔……”智麻瞳孔剧震：“不可能，‘噬魔’界线带！你是界线带的意志化身？！噬魔界线带在大地联合，距离下沉空岛群这么远，你就算影响都传不过来，怎么可能送来意志化身？而且界线带意志又怎么会和这个剧团混在一起？！” “走个远门罢了，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嘛。啊，时间不多了，我该把你们收拾掉了。” 贝尔说着好似收到什么提醒，便再度双手握上长棍。 智麻毫不犹豫，锡杖连续挥动，暗金色的波动如海浪层层叠叠。 贝尔启动，身形如箭穿梭而过。 波动直接被强行挤开一道真空区域，漆黑棍影挥来。 智麻架起锡杖。 砰！ 锡杖应声断裂，根本起不到什么阻拦作用，同时长棍也敲在了智麻的头上。 “巴都！” 他喊道。 嘭！ 整个头碎裂开来。 “快逃……”这是他最后并未完全道出的话语。 “吼啊啊啊啊啊！”巴都瞬间发狂一般，断裂的手臂用更多的触手填充，本就庞大的身躯进一步膨胀。 贝尔冲上前，巴都毫无惧意冲上去与之相撞。 咚！ 剧烈的冲击波扩散，渺小的人影与庞大的巨兽相撞，但被撞飞出去的却是那只巨兽。 触手不断生长，不断碎裂，身上的血肉骨骼被强大的力道一点点揉成粉碎，但又不断再生。 贝尔也有些惊讶。 三阶段的自适系祸人有点夸张了，单纯的攻击根本杀不死它，他在短时间内同时击打了对方身上的每一处，将一只巨兽碾成肉泥，却还是被对方一下子就再生了回来。 “剧团长估计都要看眼馋了，不过时间不多，我就不多耽搁了！” 贝尔笑着，直接张开嘴，口中一片漆黑，好似一颗空洞。 嘴巴对着巴都直接咬下。 巴都消失了。 原本还咆哮着，不断增殖变大的血肉巨兽凭空消失。 就像是一幅画被从图层上直接删除。 …… 贝尔落回地上，看着眼前的整个嘉年华瞬间清净，难得以过去人类姿态活动，心情舒畅无比，甚至有心情耍个棍花。 踏…… 忽然，一个脚步声出现。 “你……”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贝尔应声回望，看到了终于赶到此处的里卡多。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贝尔。”里卡多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讶。 “而且，还是以这副姿态。” 贝尔看到里卡多，也是先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再度忍不住笑出声。 并不是之前那种自顾自的笑，而是充满了怀念，以及洒脱，且发自内心的高兴。 “哈哈哈哈！这就是他乡遇故知吗？按照我的界线里的时间，咱们有几百年不见了吧，里卡多啊。” 加更一章，迟到的儿童节礼物，月初小小礼包。 最近状态一般，然后最近几章情节也比较紧凑，一些微妙的断章多了不少，抱歉哈。 新的一个月感谢支持~。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一段两人的故事 对于破碎世界的人类来说，修行、修炼，都是虚假。 有些东西，终究是从别的存在上挖出来，然后再缝合其上的。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好用的力量，熟练的技艺，强大的道具，这都是不用多想的好事。 但是对于一些群体而言，这种情况会产生难以遏制的割裂感。 对于某种力量的吸收与了解，对某种技艺的掌握与贯通。 当一身实力步入成熟，在这个破碎不堪的世界站到一定高度之后，圆满与空虚同时来临。 力量并不是假的，但是破碎世界的强者所要面对的最绝望的高峰，毫无疑问便是“创新”。 破碎世界的人无法创新。 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中，所有取得的东西都是完整的一隅，将其缝缝补补连接到自己的身上，也只是拾人牙慧。 即使这个“牙慧”在有限的记忆中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 但是毫无疑问，破碎世界的人无法在取得种子之后让其真正的开花结果。 熟练武学之人永远无法触类旁通，别说触类旁通了，就连想要在自己熟练掌握的技艺上探索碎片未曾提供的内容，都是奢望。 不存在的东西就是不存在。 破碎的世界是不完全的，离开了完整的碎片之后。 人，什么都不是。 这便是属于个别人能体会到的割裂感。 里卡多，便是这样一个人。 每当对自己的成就有任何沾沾自喜，一想到自己一身武艺，却连一点低级招数都传授不出去，所有骄傲便不复存在。 哪有悟道者连自己走着什么道都说不清的道理。 在破碎世界中，在达到一定层次之后，因为这种事情而颓废，甚至钻了牛角尖出不去，直至自杀者有几何。 里卡多见过了太多。 忘记了越多，越会将破碎世界当作已有的“真实”，而这个“真实”却看不到前进的道路。 里卡多找寻了诸多破碎世界的强者，希望能得到更多线索，但是迎接的只有无尽的失望。 伴侣逝去，同好身死，挚友在探寻道路极致的路上献身，里卡多的人生曾蒙上阴霾。 他曾自暴自弃地找上拜苍教，想要向这个猖狂的邪教讨得一丝见解。 然后，遇到了那个穿着怪奇彩衣的男子。 他输得很难看，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但是对方没有杀他，只是听到那人用温和的语气道：“那为何不去看看界线的风景呢？” 当时的里卡多已经刻意回避界线很长时间了。 或许对于那时的他而言，被大多数人视为虚假“副本”的界线，才是“真实”，破碎世界只是一片真实残余的虚假。 经由那个人的提示，里卡多重新收拾心情，久违地踏入了界线之中。 最初，这并没有什么大用。 从低深度的小界线，到危险的高深度界线。 里卡多一一走过，越是经历，越是羡慕界线存在心无旁骛的一生。 界线中的强者，至少还能去追求他们的穷极。 这些景色有什么必要经历？看多了也只是对自己的嘲讽罢了吧。 如此想着他，在旅行的最终站，进入了一个臭名昭著的界线带。 “噬魔”深渊界线带。 里卡多就是在那里，遇见了贝尔。 这是他过去的名字，出身华贵，是界线中统一国家的军旅世家。 但这并非代表着什么好事。 那个世界的人类，本身遭受着魔怪的侵袭，人类的国度看似繁荣但却徘徊在毁灭的边缘。魔怪带来的精神影响让人类的对抗举步维艰。 心神一旦失守，人类会毫无缓冲余地地变成魔怪。 若非连续几代英明君主维持和人类强者频出，人类估计早就垮掉了。 贝尔，是一代少年将军。 他曾在十分年轻的情况下，便稳固了自己在人类之中的地位，靠着显赫的战功成为了国家的将军，只身一人将被魔怪围绕的帝国盘活，护一国之周全。 那些魔怪原本是以猎食本能为主进行侵扰，精神干扰为辅助手段对人类进行迫害。 但是因为这一个人类，它们被迫改换了自己原本的种群本能。 从暴力侵袭为主，变更成精神干扰为主。 用更为深刻的手段将人类瓦解。 这个战略是成功的。 在一代明君驾崩之后，魔怪们抓住了这个绝佳的空挡。 统一的庞大帝国一夜间崩溃。 在长久的紧绷之下，仅仅是一点松懈便被趁虚而入，本以为帝国会迎来下一个黄金时代，但却是灭亡的前兆。 以斩杀魔怪闻名的英雄将领，贝尔，在生涯的末期，所面对的敌手却尽是同族。 里卡多成为了贝尔手下的一位将领，随之奔波。 在贝尔率领的队伍之中，里卡多最初只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份子。 在那个界线中随贝尔出征了长久的年岁，在这个过程中里卡多第一次参悟到了名为领域的东西。 虽然并不是预想中武艺层面的突破，但开启领域之后找寻到自身真实的感觉并不是假的。 而伴随着领域的出现，战功凸显的他也逐渐得到了贝尔的重视。 为此时常能与之接触。 里卡多不善于隐瞒，没多久，他便直接告知自己并非界线带中的原住民，而是来自于界外，为了探寻“真实”而来。 贝尔听后并不是很意外，只是之后对他更加信任。 手刃的背叛者们，尸骸累积成山，贝尔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 里卡多注意到了他状态的异常，但他虽自知却也不甚在意。 为了杜绝魔怪堪称污染的精神影响，他们的杀戮愈加残酷，从帝国的这头杀到那一头，其中并无无辜者，即使是被魔怪沾染的婴幼儿也没有存活下去的理由。 因为在魔怪污染扩散的前期，贝尔便因为没能妥善处置一对幸存者母子，而导致牺牲的城镇再添一座。 一段听者会为之震撼的残酷“英雄”史诗，作为亲历者，里卡多在当时早已忘却了何为真实何为虚假。 剩下的只有绝望，以及对这个界线带的憎恶。 曾经的英雄们，在同族之中越来越引人畏惧。 因为人类管理的不当，有许多人恶念丛生，冠敌对者以魔怪之名，互相挥剑。 …… 那是一场将里卡多的“真实”击成粉碎的一段事件。 一方城镇中无人制约的权贵对乡民施以暴行，稍有不对付者便将对方称作魔怪处以极刑。 然而讽刺的是，之后不久，这处城镇切实地遭到了魔怪的污染。 权贵在法师的帮助下求得一丝宁静，但乡民的憎恶被魔怪的污染点燃。 但是那个权贵并未死去。 因为贝尔他们到了。 被污染的乡民被全部清扫，里卡多杀死一位父亲的时候，对方还并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只想为自己被强占后惨遭杀害的女儿向权贵报仇。 那位权贵没有死。 他需要接受更全面的调查，即使他或许犯下了罪行，但无人能直接将其断罪。 被污染的村民的供述，无法成为“真实”。 这，也就是那个世界的真实。 里卡多永远难以忘怀自己被贝尔拉住，眼睁睁看着那个败类被带走的画面。 他的肩膀被贝尔捏得生疼，但是耳畔听到的，却只有一句压抑的…… “各司其职。”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段“贝尔”的故事 这件事尚且只是开端。 作为时刻与那些新种魔怪打交道的军队，贝尔率领的队伍中，也难免会出现不慎被污染的情况。 那些魔怪的侵蚀伴随着时间不断强化，显然是被贝尔的压制逼急了。 而贝尔自身的情况，也是无数人所担心的。 不过好在，在某段时间之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贝尔原本愈加危险的精神状况得到了一定改善。 贝尔的精神强韧无比，不会轻易受到魔怪的干扰。 可是在战事逐渐密集的情况下，精神的强韧也只能是自保的根基。 在精神干扰的基础上，魔怪开始进一步强化血肉污染。 不经过严格的处置，任何仅仅是被魔怪擦身而过者，都有可能突然变异。 那些魔物对人类降下了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打击。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内部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悲观享乐主义的思潮不断涌现，绝望者比比皆是，国家的治理乱成一团。 那一刻，终于是来了。 为了人类而奋战的贝尔，被冠以邪魔之名的那一刻。 起因是新皇帝的登基，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 至于理由，那实在是太多了。 贝尔功高盖主，人类内部的投降思潮，利益上的矛盾，甚至是亲魔怪派系的出现。这些都可以成为理由。 贝尔出征在外，但是家族因为罪名被诛灭。 在一次短暂的驻扎休憩时间中，里卡多陪着贝尔喝下酒水。 …… 那次，两人进行了久违的长对话。 “你找到你想要的真实了吗？里卡多。”贝尔对他问道。 “……我原本想要的，仅仅是修行前路的真实、如今所经历的，已经远远背离了初衷，但是……这也确实是‘真实’，令我深刻难忘的真实。”里卡多有些呆滞地说道。 “这样，或许也不错吧。” “你为什么会如此淡然，你的家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杀害，你的所作所为被抹黑，荣耀与功绩被埋入尘土。你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里卡多有些迫切地问道。 “哈哈哈，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还挺像的，我最近才真正认识他。他比你更冷，但是内心也比你更火热，同样喜欢用拳脚说话。他前不久和你说过类似的话。”贝尔借着酒劲爽朗地笑道。 里卡多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时间去认识陌生人，这个时间段，整个人类社会中对贝尔以及他队伍的不满被新皇帝的命令所点燃。 要不是人类中尚且有部分理智者给予秘密支持，他们连补给都十分困难。 “你的精神状况依旧不是很好。” “好得很，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不是为了其他而在行动，只是为了我自己。老子大半辈子都在和魔怪斗争，我死去的爹和老爷子都教导我，我们家的人生下来就是要打魔怪的。如果不能把魔怪彻底击溃的话，现在的我不就是一事无成吗？” “你说自己一事无成……”里卡多艰难地道。 你一事无成，那连创新和传承都走不下去，心灰意冷的他又算什么？ “追求不同不必比较，既然无法开辟道路，就多看看别人的道路吧，看过了许许多多的不同，没准自己的道路不知不觉就出现了呢？” “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里卡多僵硬地说道。 “谁的事情又简单了呢？” 贝尔的自信是带动队伍的强心剂，一向如此。 …… 他们的队伍遭遇了一场鏖战。 对手是魔怪，还有人类一支全新部队，这支部队掌握了使役魔怪的力量。 至少表面上他们是这么说的。 但实际上，只是被部分魔怪妥协之后走在被同化进程上的人罢了。 他们自以为掌控的力量正在改变他的形体，充斥他们的精神。 魔怪与人类打出了有史以来第一场优秀的配合，贝尔的队伍损失惨重，就连贝尔本身都一度落入险境。 但是贝尔依旧杀了出来。 他开始吃了。 因补给的缺少，队伍营养跟不上，贝尔自己吃得也不多。 于是在绝境中，被迫地，他张开了嘴。 魔怪与人类的血肉被啖入其口，开始放弃贫瘠的人类肉体。 得益于此，他杀出了一条生路。 轻易地放弃自己坚持了多年的肉体，就这样真正变成了扭曲的异类，那个被冠上的罪名被彻底坐实。 但是他却还能笑得出来。 “这样也省得他们找补了，魔怪就魔怪吧。” 贝尔是这么说的。 有一便有二。 他彻底将为数不多的补给都全部让给下属，自己开始进食所有敌手的血肉。 外表虽然姑且还算正常，但一直看着他的里卡多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内部或许早已经变成了难以想象的样子。 这支队伍没有被打垮，即使人数锐减，但却更加勇猛。 不论是来自前方的邪魔威胁，还是来自后方的冷箭，他们无所畏惧。 里卡多靠领域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维持住了自己的异变，但是这种维持存在极限，因此他不得不多次脱离队伍，回到破碎世界休养。 然后又一次次在常人看傻子般的眼神中再度步入“噬魔”深渊界线带。 他不能随时跟随，但每次回来的时候，听到贝尔的事迹都能让他仿佛身临其境。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怪为了对抗贝尔，他们的进化来到了一个极限。 那个极限，唤醒了界线带沉睡的意志。 在破碎世界，祂的代号为噬魔。 在界线带中，祂常被称为“大界魔龙”。 据说是所有魔怪的源头，所有魔怪都是从祂身上生长出来的。 简单直言，祂便是那个世界的唯一真神。 这里的人类之所以能一直苟延残喘，无非是因为祂未曾觉醒，处于沉寂状态。 大界魔龙并非魔怪，二者是截然不同的生命，所带来的绝望，也不是一个级别。 一只黑色的爪子将王城瞬间抹去，真容不露却已然将恐惧传遍整个世界。 里卡多当时正好重新回归，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了贝尔。 “你要怎么做？”看到贝尔之后，没有打招呼，里卡多直白地问道。 贝尔笑道：“吃掉呗，就像之前一直以来的一样。” “不可能一样！那个东西，在外面被称作界线带意志！是被尊称为神的东西！祂就是这个世界本身！” “哦。” “放任不管吧，祂并不在乎什么魔怪和人类，祂现在只是刚苏醒的波动期。不要去面对那种东西，以你的实力还能活下去。” “里卡多啊，好久不见，你变精神了嘛，找到自己的路了吗？”贝尔突然转过来问道。 “……没有。” 贝尔爽朗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那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找到了。” “你吃不下祂的，到时候你可能只会变成祂的一部分，你能剩下多少？记忆？名字？你将会不复存在。”里卡多睁大眼睛。 “嗯哼，听起来很酷。”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没有啊。” “……” 短暂的沉默之后，贝尔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来自破碎世界的里卡多。很可惜你想找寻的‘真实’或许我是给不了你了，不过你能在最后来看我，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刚刚才被另一个朋友臭骂了一顿，几乎决裂了呢。” 里卡多看着他。 “我不会为我此生做过的任何行动而后悔，不知道我的这段微不足道的故事能为你提供多少参考呢？希望你以后还能继续看下去吧，比我这里美丽的风景，想必还有很多吧。” “再见。” 他走了。 独身一人，走向大界魔龙。 然后没有回来。 但是大界魔龙却一反常态，将大量魔怪吞食之后，在一片山谷中陷入了沉睡。 虽然不可思议。 但，他应该是成功了。 可当里卡多向那条险恶的巨龙呼唤“贝尔”的名字时，他也不再得到回应。 ……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 退休大叔与青年好友 噬魔界线带中，人类免于被苏醒的大界魔龙毁灭的命运。 魔怪在大界魔龙带来的恐惧与吸引之下，众星拱月般围绕在祂身边。 纵使对于魔龙而言它们不过是食粮，它们也乐于飞蛾扑火，重新归复它们的源头。 逐渐的，魔龙所在地被冠以“魔渊”之名，成为生命禁区。 那些曾跟随贝尔征战的战士们不断奔走，继续履行职责。虽然魔怪们几乎全部追随魔龙而去，但难免有漏网之鱼，人类中也还有很多被污染者需要清扫。 一路上，通过他们的口口相传，贝尔的故事依旧被传颂了下去。 但是，那个世界已经忘却了“贝尔”的名字。 所有人对那个人的脸以及名字的记忆都变得模糊，只有一种残存的恐惧让那个人的事迹依旧留存，无法忘怀。 他的故事逐渐成为了神话般的存在。 对于那个世界来说，这也确实是一段久远的神话。 而为了方便称呼，曾经被亲魔怪派系的疯子冠上的一个称呼，也莫名地成为了在久远历史中留存的名号。 “魔主”。 …… 里卡多从噬魔界线带出来之后，再度找上了拜苍教。 好巧不巧，依旧是那个彩衣男子接待了他。 一番谈话之后，里卡多选择了加入。 至于挑选哪一个教派都无所谓。 他在哪里都可以很快地找到自己的定位，认清自己在一个环境中的价值，这些也都是在贝尔的军队中进一步磨练出来的。 毕竟如果不能认清这点的话，稍有不慎，就会变成那些魔怪的一部分。 不过，说是无所谓，对于噬魔教会的邀请他确确实实地拒绝了。 噬魔教会杂耍的东西是魔怪，是从大界魔龙口隙间落下的残渣。 只是他们自顾自地认为这些东西是魔龙给他们的回应，是恩赐。 里卡多不会去尊敬大界魔龙，也不会敬仰什么魔主。 那个让他留下深刻印象，愿意追随的领袖，已经切切实实地不在了。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小教派。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这个教派的力量象征是眼睛。 里卡多想起贝尔的话语，决定进一步改换自己的视角，将所有可见的东西都纳入自己的视野，以此或许能发现更多贝尔那般，“不同”的存在。 加入教派后，他觉醒的眼睛并不如何，只是最寻常的洞察之眼。 但这却正合他意。 收集各种眼睛，受到万物之眼的影响，身体不自觉地出现了异变，但他都扛过来了。 只有真正体会过那种感觉，里卡多才更能明白当初的贝尔扛下了多少。 直面”神明”甚至取而代之，更是说出去都无人敢相信的事迹。 毕竟那些神明，更是世界本身。 里卡多尽心尽力地完成自己新的职责，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这个教派的大祭司。 偶尔，这个教派里也会出现一些有意思的人物，会得到里卡多的关注。稍早些时候，一个对神没有敬畏之心但却与神的恩赐适配绝佳的年轻人得到了他短暂的关注。 名字是梅塔。 就常人来说，这就是里卡多的“爱才之心”。 但里卡多大多时候，都只是去“看”罢了。 而最近，在下沉空岛群，他见到了一个新奇的年轻人。 好巧不巧，这个年轻人和那个梅塔是同个教区的。 至于具体哪里新奇，还真说不清。 首先，对方用某种高超的技艺伪装了自己，身上那层表皮物理层面上改变了他的部分身体构造。 其次，对方是个祸人。 只是，虽然以太能量处于活性化状态，表明他已经觉醒以外，其他任何外在和精神人格上的表现，都完全和里卡多了解中的祸人沾不上边。 而实际上，稍微深入窥视一丝，会发现他的精神活动确实是混乱的。 那种混乱甚至也超乎了里卡多的认识。 很有趣。 这样一个年轻人，同样与神明恩赐有着极高的适配性。 在询问过万物之眼之后，万物之眼的回答并没有出乎里卡多的预料。 【给他。】 这是万物之眼的神谕，简单，模糊，但其中已经透露足够多。 不论是出于的大祭司的身份，还是里卡多本人的念想，他在这段时间里，也开始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期待。 能看到更多“不同”的期待。 一些蛛丝马迹其实并不难发现，里卡多看在眼里但并无在意，给予最大的包容。 毕竟拜苍就算真的出了问题，他也并不在乎。之所以承担起责任，只是因为他给自己赋予的身份和价值，让他遵守准则。 对于和万物之眼在近几年合作愉快的里卡多来说，他已然能成为百目教派的象征。 下沉空岛群的惊喜真的很多。 但是。 他从未想过还会有这等远超所有的惊喜。 …… 全身上下的眼睛毫无保留地睁开，死死盯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信任，怀疑，思绪不断流转。 对方的身体并不协调，违和的源头来自于精神层面，那里还有一个精神源在注视着现场，那个明显的精神源比眼前的贝尔更加适配这具身体。 那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但是不同的精神源之间，有一个转化渠道，用类似领域的强制性力量，以精神为基础将肉体强行扭转。 强大的力量。 那个精神源的背后很混乱复杂，里卡多看了几眼就立刻别开视线，有几只眼睛已经满目血丝，开始充血有报废的痕迹了。 但是毫无疑问，除了这点小小的异常以外，对方所有表现都和他记忆中最初的那个贝尔一模一样。 这个情况更像是贝尔夺舍了这具身体，不过二者之间存在某种协议。 所以…… 是真的。 听着眼前人那爽朗而又充满自信的笑声，过去的种种浮现眼前，但又很快褪去。 “新造型不错啊，虽然猎奇了点，但也比你以前朴素沉闷的样子好多了，这算什么……时尚吗？”贝尔两根手指指了下里卡多笑道。 里卡多身上的眼睛全部收起，无奈道：“和时尚完全没有关系吧。” “最近怎么样？”他对贝尔问道。 贝尔两腿叉开与肩同宽，腰板挺直，昂首挺胸：“吃饭，睡觉，看电影！” “听起来就像是老年退休生活。” “可不得多享受下退休生活嘛，我这边还有一堆年轻小骨干正在忙活，作为过来人看他们累死累活，虽然不厚道但有时候真的会自顾自笑出声的，哈哈哈！” 远在噬魔界线带，魔渊底层沉睡的魔龙噗嗤一声哼出鼻息，把前面的魔怪群吹出一个通透的窟窿。 “你呢，你这样子看来离退休还早吧。”贝尔笑完后又对里卡多问道。 “还早呢。” “破碎世界的人都不容易啊，在界线带，大家都已经‘睡’下去了。”贝尔声音放缓，温柔了许多。 里卡多自然知道他说的大家是谁。 除了那些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们，还能有谁呢？ 他也很久没回过噬魔界线带那个伤心地了。 这样啊，意料之中，大家也都已经…… “还好吧，苦的只有，我这种自作自受，想太多的人罢了。”里卡多若无其事地说道。 “不错，伱的洒脱在我认识的人里排第二。第一是个白色……啊，他可能在看着，我还是不说了。”贝尔装模做样地捂了下嘴巴。 “我以前还不信你有那么多朋友，只以为你在用虚拟朋友的方法压制精神的异常。”里卡多无奈地叹气：“现在看来，你直到退休都有很多事情没和我们说啊。” “嘿嘿，你现在知道了，怎么样？久别重逢，要我给你个抱抱安慰你吗？不过抱的时候不准睁开其他眼睛，你睁眼睛的话我也睁眼睛。” “小孩子吗？你，都退休了，还是成熟点吧。” “我有在很认真地给别人当前辈！”贝尔头抬得更高了。 沉默了一下，里卡多缓缓道：“拥抱就免了，能再看到这副模样的你，已经是我这些年最惊喜的事情了。” 他缓缓闭上眼，贝尔的身影逐渐开始模糊。 “谢谢你，剧团的……团长吗？” “嗯。”万亦回答。 贝尔的时间到了，本来安全时间就已经严重超过，魔主是强撑着裸连万亦网络坚持着和里卡多叙旧，现在估计已经回自己的身体去发癫了。 为他身边的那些魔怪哀悼一秒，算了，还是半秒吧。 里卡多再睁开眼，看到了站在眼前的万亦。 “原来如此。”里卡多缓缓颔首。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 幕落-再起 里卡多注视了万亦片刻，淡然地转身离去。 万亦注视了一会儿这个也算是神奇的男子的背影，便也转身离开。 “回想起来，我们应该是在剧本里见过里卡多大人的。”这期间，他听着脑海里分身的谈话。 “还‘大人’！还‘大人’！你叫小公主都没叫称呼过‘大人’！” “哪有！人这么多我什么时候叫没叫你怎么知道？” “这么胸有成竹，敢不敢翻记忆对照啊？” “那还是算了，一点小事翻什么记忆啊，你说是吧。” “乐。” “现代哥他们就不重要吗？他们也没被叫过‘大人’。” “这个就算了吧，都叫‘哥’了，还大人别扭死了。” “确实呢。” “六，对自己的不尊重贯彻到底是吧。”有分身笑道。 “‘哥’这个称呼已经很尊重了好吧！不多不少，辈分相同，称一声‘哥’道尽无限敬仰啊！” “所以就是不叫‘大人’是吧。”现代哥冒头。 “不叫！” “嗨。” “话题扯回来一下，谁找到魔主剧本里的里卡多了？”万亦本体道。 “我我我！” “我也找到了！” “找到的又不一定一样，当初魔主存在感太强，记忆里印象深的画面全都跟文艺复兴时候的英雄壁画一样，其他龙套根本不重要好吧。” “确实，里卡多跟了当初的魔主好久，但是那段漫长的征战故事大多都是被略写的。” 万亦脑海中顿时多出了海量的回忆画面。 然后其他万亦一个个跟网上扒喜欢作品细节的“列文虎克”般，指出了各种里卡多在的画面。 看得万亦直呼：“细，太细了。” “没事，彼此彼此。” “都是一个模子的，伱细我也细。” “唐突开车是吧。” “你们说的‘细’是一个‘细’？” “是一个。”万亦本体直接回答。 “本体你有毒吧！” 脑内吵闹了一番，万亦也浏览过了许多里卡多在的画面。 当初的里卡多和现在比，虽然外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给人的感觉确实也是截然不同。 如果过去的里卡多就有现在这么强烈的压迫感，那么剧本估计也不会将他简单略过吧。 在界线带内的戏中人有极大的可能与来自破碎世界的外来者相遇，虽然魔主的事情在很早以前，但确实又是一个作证。 万亦一边走着，一边闭上眼，走路的事情先交给某个分身，他回到了剧场上。 今天在场的人是良人道，还有“小老鼠”尚央。 此时良人道正在教尚央拼大型机器人。 是的，真的是大型机器人，一看就能联想到各种机战动画作品的那种。 一个仙风道骨一袭白袍的男子在教一个年纪不大就多处残疾，且穿着成熟的小孩拼大型机器人。 万亦揉了下眼睛才上前：“你们在干什么？” “为尚央填补童年。”良人道比划了一下手头的零件，笑眯眯地道。 “你家修仙界小孩的童年是拼高达？” 良人道思索了一下：“好主意，回去试着推广一下吧，毕竟有些天才儿童从小修炼估计很缺乏童年吧。” “我劝你别，高科技修仙从你开始那画风会很奇怪的。” “说笑而已，有几个老相好还盯着我的动向呢，我都换了好几个隐秘药圃了也没甩掉，推广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所以不是放弃而是以后再说啊……”万亦无语。 良人道笑着眨了眨眼睛。 “剧团长先生好，良人道先生怕我无聊才带我玩玩具的。”尚央有些腼腆地打招呼道。 这种时候才感觉他是个小孩子。 万亦伸手搓搓他的头发，也不怕把他搓秃。 秃了的话，尚央那些毛茸茸的小伙伴们肯定会帮他补回来的吧。 “我记得你最近好像在出任务？” “是啊，就像魔主先生说的那样，一身力量总要有地方用。虽然不觉得我这种少年杀人犯能成为什么英雄，但多少能帮姐姐一点忙。”尚央笑道，肩膀上也吱吱作响爬出来一只小老鼠。 “魔主啊……” 万亦笑着，但眼睛直接眯起来。 如果你们听到那个退休臭大叔在外面和老朋友怎么聊天的话，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啊，不对，尚央可是小天使，不会和那种臭大叔置气的。 正好，剧团的侧门被推开，某个退休的颓废大叔回来了。 那张青年俊秀的脸变成如今胡渣都刮不干净的样子，虽然也是个忧郁系帅大叔但万亦现在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退休后正在为人师表的老前辈怎么现在才来？”万亦用没有起伏的声线道。 魔主赔笑一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万亦耸耸肩。 “对了，魔主，你之前想说的你见过最洒脱的那个朋友，那个‘白色’什么的可以细说吗？”良人道手里还拿着一根钢管一样的机器人零件，在手中掂量，面带笑意两眼眯起，对魔主温和地问道。 “哈哈，当然是白色神医郎君啊！”魔主大声说道。 黑白两位掰扯了一会儿之后，大家相继坐回观众席上。 良人道面色稍微板正：“下次还是用你最常用的这个样子转化吧，太年轻的话，你的思维也向着年轻时候的你去了。虽然无伤大雅，但以前的你也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愣头青，还是多少注意一点。” “你这话说的，不过确实，虽然就短短几分钟，但回来之后感觉自己都变得轻飘飘的。那边的世界又被我吓个不清。”魔主缓缓点头。 这个时候，一只小手举起。 大家转头看去，万亦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尚央同学自由发言。” 有些拘谨的尚央好奇地问道：“几位先生，我想问，那个转化我可以尝试吗？” “好问题。”万亦装模做样为人师表的样子点头，然后转头：“那就由良人道老师来回答吧。” 因为万亦自己也不知道。 魔主轻轻鼓掌，没有笑出声。 良人道给了两人一个白眼，再度思索推演，然后道：“尚央的话现阶段有些困难，需要一定的改进。尚央并非完全是一个个体，转化过程中可能导致未知的变化。” 闻言，尚央有些失落：“这样吗？好吧，我会等待的。” “为什么想要尝试转化呢？虽然对我来说那种感觉很自由，但是弗空的评价却是不自在，他说就像是穿着拘束衣动武。”魔主出声道。 “我想早点能帮上剧团长先生。”尚央道。 万亦摇头：“不必急躁，你的未来还有很长时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现在还是多帮帮你的姐姐吧，你成长到现在，她为你做了很多。” 尚央闻言，心情也是好转，点头回应：“嗯。” 和良人道以及魔主再度总结了一下这第二次转化中出现的技术难点以及改进方法之后，万亦离开剧场。 走在嘉年华的街道上，顺便参观下眼前正在五亦王操纵下快速修复，甚至开始现场更新的嘉年华。 此次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该收尾了。 还有一只挣扎的“河豚”，一条奄奄一息的“旺财”等着万亦们处理。 以及在玩具火车里被发现的濒死小归一人，爱卡莉娅一只。 然后是残页的事情…… 万亦望向嘉年华的黑色天空。 黑压压的天空带给人逼仄和压抑感，好像天幕倾倒而下。 根据魔主那边收集到的消息，以及下沉三大界线带的情况显示。 对于破碎世界而言更为艰难的时代，如彩衣男所说，即将来临了。 (本章完) 请假 阳了，中招，g 抱歉_(:з」∠)_，稍事休息。 《我的分身戏剧》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三百二十八章 序曲 “深度以太含量急剧上升！已达到标准值的两倍，且还在上升！最终结果无法预计！” 银金联合，深度以太研究中心，在约莫三个小时以前，这里的研究人员们大多还在享受着午后的宁静，趁着每日无聊工作的闲暇时间端着热咖啡和同事讨论各自上司的丑事。 随后，一声警报的到来让原本的惬意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所有研究人员，包括清洁工都要找到合适的位置就位。 整个研究中心的人对着那些闪烁的屏幕和设备汗流浃背，紧张不已。 并且在事发之后半小时内，银金联合中相关的精英人士都纷纷赶到了这间研究所。 然后陪着那群傻了一般的研究员一起，盯着那些屏幕和设备继续冒冷汗。 一位穿着标准西装，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和周围的人们站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 他同样皱着眉头，面色严肃，但事实上，他之所以如此愁眉苦脸的主要原因，是他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于是，他也直白地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斯莱杰先生，能请您用我这种庸俗的政客也能听懂的方式，简单说明一下现在这个情况到底说明了什么吗？” 一位看起有些年纪的老研究员转头看向他：“很抱歉，麦登议员，这是我的疏忽。” 他稍微顿了下，随后道：“根据这个世界前沿的研究，我们注意到碎片之间的集合，其实依靠着某种我们并不完全理解的介质。” “这种介质正承担着‘胶水’一样的功能，正因为有它，才会有界线，才会有我们。”斯莱杰说道。 “它有名字吗？” “我们将其称作‘非逻辑’，它类似于人类思维中将各种事物联系归纳的逻辑，但是这个逻辑本身已经出了错，所以世界会变成这样错乱的模样。” “很有意思，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这个‘非逻辑’带来了什么问题吗？” “非逻辑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它不在了，那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斯莱杰视线转到最近一面显示屏上。 “根据我们的最新研究，以太能量和非逻辑之间存在排斥，非逻辑的总量正在减少，有种因素在导致这一变化。” 听到“以太能量”，这位议员先生稍微提起了一点劲。 毕竟这个名词他确实经常听到，与之相伴的祸人是他又爱又恨的东西，当然，操作妥善的话大概还是爱多一点。 “深度以太，一种超高浓度的以太能量，它自然存在，但是想被我们常人观测到，只有我们研究中心的‘亚里士多德’以太熔炉才能提取出来。我们已经证实了它的存在。” 斯莱杰拿起一块平板，调出了实验记录，找到观测照片后递给了议员。 议员看过去。 照片上是一块中间漆黑，边缘深红的物质。 “你们已经能观测它了，而且似乎有很大部分工作的重心都转移到了它身上去。” “是的，这处研究中心的独立正因如此。因为深度以太就是非逻辑总量不断减少的主要原因，而每逢界线波动期，以及界线投射‘穿越者’时，深度以太会相应地上涨百分之十左右。” “等下，那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议员呆滞了一下，“现在你们检测的深度以太已经达到了标准值的两倍？！” “是的！”斯莱杰见议员先生终于理解了问题的严重性，声音也是不由得抬高。 “银金联合管辖区域内的几乎所有界线带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界限波动！” 斯莱杰刚说完，身后一个研究员突然大喊：“斯莱杰先生！” 大家视线移过去。 “银级077号空岛附近界线带大量抛洒碎片，界线带形体失衡……开始溃散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 界线带溃散！ 这是破碎世界历史上都从未有过的事情！ 作为大量碎片凝聚体的界线带，居然还会有崩溃的一天！ “金级09号空岛的界线带同样出现异常！” “太多了，有很多界线带都出现相同情况！” 几个显示屏调出了现场观测的照片。 那几座空岛上好似下起了碎片雨，甚至是暴雨。 一开始还有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是好事，但是当碎片倾泻而下的时候，他们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碎片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东西。 碎片波动期时界线工程禁止一般人靠近的最大理由，便是界线带中本来就神头鬼脸的存在，都有可能随着碎片的抛洒来到外界。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缝合其他碎片后，更加变得牛鬼蛇神起来。 而现在，这些界线抛洒下的碎片，已经超过了界限波动的等级，直逼界线风暴水准！ “到底发生了什么？！”斯莱杰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困惑不已。 议员先生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然后急急忙忙道：“很抱歉，我要失陪了斯莱杰先生，我这边有很多事情一下子要处理。” 说完也没等回话便快步离开了。 斯莱杰看着研究中心内乱成一团的样子，整个人呆滞了片刻后，迅速来到计算机前操作起来：“全体肃静！调动我们在世界范围所有观测站，尝试寻找蛛丝马迹，追溯这些事情的源头！” 大家都是银金联合的精英，闻言立刻上手操作。 原本嘈杂的环境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余下脚步声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很快，靠着银金联合当初的财大气粗，他们收集到了几乎来自整个破碎世界人类已达到区域的信息。 “有了，有一段用深度以太扩散的信号从某地发送出来，其他深度以太都是受到这个信号的影响才发生异变的！”斯莱杰的助手率先有了收获。 “信号来源在哪里？”斯莱杰立刻问道。 “下沉空岛群！” …… 嘉年华褪去，万亦们快速打扫现场。 他可还没忘记，这一趟过来的归一人有三个，而且另外两个大概都是要比爱卡莉娅强上一些的，哪怕只有很小的一些，对于如今把大部分牌都打空的万亦来说，正面遇上还是很危险的。 虽然拉出面谱小姐强行再转化也不是不行，但是对剧中人们并不友好。 万亦在这方面还是很无私的。 “无私的话你就别站在那里看风景，过来帮忙啊！这条龙能不能变成小女孩的样子带走啊！这样子绑马桶上马桶负重没问题吗？”一个万亦分身直接叫起来。 “相信我们完璧部门的口碑啊！” “这个马桶可是我们完璧部门智慧的结晶。” 小公主和绿魔哥大气地说道。 “你们有个锤子的口碑！” “结晶只结了个马桶是吧！” 然后被其他万亦怼了。 天天拿些诡异的完璧道具让别的万亦实验的就是你们！ “那可不对。”绿魔哥义正言辞地否定。 “还有马桶塞子！”小公主笑盈盈地接道。 将分身们的吵闹抛在脑后，万亦站在这座下级空岛的边缘，依旧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睛微微眯起。 “喂，你们帮我对照看下。” 他开口道：“三条界线带距离下沉空岛……是不是变近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展露的“真实”一角 事实证明，并不是错觉。 根据分身们的多角度对照，三条界线带确实明显地向着被它们围在中间的下沉空岛群逼近了过来。 这个过程导致了三条界线带的接触面不断波动，大量色彩各异的碎片都在向外扩散抛洒。 有不少边缘的岛屿和界线带发生接触，然后被当场吞没。 好在几座主岛以及万亦它们此时所在的下级空岛都在靠近中央的位置，一时半会不会影响到这边。 不过毫无疑问眼前的变化是十分异常的。 与此同时，远在曙光联合014空岛的分身也传来了情报。 014界线带出现了溃散，碎片恍如界线风暴一般挥洒，刚建好没多久的界线工程抗住了一部分，但事发突然依旧导致了大量人员被吞没，生死不明。 同时卢卡斯那边也发来消息。 他那边的银金联合铜级006号空岛周边的界线带，都出现了几乎界线风暴般的现象，有几条界线同样出现溃散现象，还有些界线则形体尚且稳固，但却开始往附近的空岛上“坠落”。 如果直接接触上的话，对于空岛而言只会比单纯的界线风暴还要可怕。 “真快啊，根本没有一点打预告的意思，说做就做。” 万亦看着表面剧烈波动的三条深渊界线带，眼睛微微眯起。 “这就是第四张灾祸残页真正的作用，而这三条深渊界线带在这个场合下，起到了一种联合放大的作用。” 它们将第四张残页的影响扩张到了极大的范围。 不论是曙光联合还是银金联合都出现了界线的异常变化。 这背后带来的巨大影响，万亦一下子都不愿意去细想。 恐怕光是这一刻带来的人员伤亡都足够这个破碎世界吃一壶的了。 平日里有多少人在那些近空岛界线带上来来回回，014号空岛这种犄角旮旯的边陲空岛平日里界线工程的人流量就无比庞大，何况那些更大更繁荣的空岛。 这是一场大型“矿难”事件。 而且最大的受害者群体，自然是那些悲苦的“挖矿工人”。 主管哥原本还在这边帮忙，但听到界线崩溃的消息之后，直接和一个分身交换回他的十三区去了。 这同样是一个问题。 如果界线崩溃的话，那界线里的东西具体会怎么样呢？ 是跟随界线一同溃散，还是说，有其他的存在形式？ 不过目前来说，大部分常驻于界线内的万亦都没感觉到所在的界线时空有什么问题。 只是仅限于高深度界线时空。 几个深度比较低的界线情况，则是好似世界末日，整个世界开始以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开始分解。 界线内的原住民们漫无目的地奔跑，看着世界化作虚无的一角。 而他们无处可逃。 …… 现代哥一早发家的那个现代社会界线带，此时就是如此遭逢末日。 几个来这边休闲度假的万亦一起坐在已经人去店空的咖啡店，各自手动用咖啡店里的机器给自己泡上几杯咖啡，然后端着咖啡来到咖啡店的露天座位上，相继悠闲地坐下。 看着远处的城市如乱码一般褪去。 周围街道上的人慌忙逃窜，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女孩被他的父母抱在怀里，但是在逃跑的过程中，女孩一脸迷茫地消失了，直到最后她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对父母在如此情景下悲痛欲绝，不再奔跑，同样化作了乱码消失。 “该死的！为什么的无法脱离！界线！界线给我回话啊！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距离这个界线时空的重置应该还早啊！” “不要啊！我只是出来玩的……” 其中也不乏能听到一些外来者的声音。 没错，当异变发生的时候，就连界线的常规脱离手段都失效了。 这种情况对于这些当事者而言是十分绝望的。 所以这些万亦也都放松了。 不就是消失吗？这种死法倒也不算是新鲜。其实每次时空重置的时候，总有几个蠢万亦算错时间被跟着一起重置掉，和这个是一样的。 只是重置的发生没有什么预兆和表现，而现在这个场面比较瘆人而已。 甚至，这几位万亦还挺高兴的。 又是全新的死法，他们估计是全部万亦里第一批体验的。 可喜可贺。 当然世界末日的时候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崩溃。 有些人也是一副解脱了的样子，笑着大喊大叫。 一个应该是外来者的男子经历了歇斯底里的崩溃阶段之后，整个人彻底绝望沉寂，宛若行尸走肉在街上踱步。 半道，他看到了坐在一起喝咖啡的几个万亦，眼中闪烁起微光，走了上来。 “请问……” 他刚开口，万亦们便明白了，盛情邀请了他。 一位万亦为他泡上一杯咖啡。 他道谢接过，也在外面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品味苦涩的咖啡，看着这个世界的消逝。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家咖啡店。 有外来者，也有一些原住民。 他们都已经认清了现实，选择喝上一杯咖啡，一起见证这最后一幕。 当没人再来的时候，泡咖啡的万亦给自己倒上一杯美式，端着咖啡来到咖啡店外，将店门上的“营业中”牌子翻成“休息中”。 和其他几个自己挤一挤坐好。 一杯杯咖啡，一个个人，平静地坐在世界崩溃前。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直至变成黑暗，归于虚无。 存在不再存在。 …… 深度低于二十的界线时空全部出现崩溃分解现象。 界线的常规脱离手段在分解之中无效。 只有个别携带了“脱离珠”等非常手段者，侥幸逃生。 深度高于二十低于五十的时空出现崩溃分解现象，伴生天灾，但是没有全部分解，世界姑且保存。 高于五十以上的界线，尚且完好，但是出现了界线内部的天灾现象，并无分解现象。 一道道讯息从各个联合的专业部门之间快速传递。 对于这场破碎世界史无前例的灾难，所有联合势力群体都无法视而不见，这关系到了碎片，关系到了界线，关系到了破碎世界的未来。 这场灾难为何发生？这场灾难的主使为谁？这场灾难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什么样的应对，什么样的体系，才能在这场惊世异变之中，保存各自原本的模样。 这些，便是各大联合们主要思考的东西。 …… 在这个时候，一则来自大地联合某地的消息短时间充斥了整个大地联合，并快速向着其他联合扩散而去。 那是一则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一条正在崩溃的界线带。 站在前方的是，是一个身上衣袍颜色混杂，五颜六色，带有各种错乱图案线条，脸上戴着一张哭丧脸简笔画面具的人。 “各位破碎世界的住民，我作为拜苍教此次的发言人，在此宣布，我等拜苍为此次破碎世界异变负责。” 画面中的男子大方地张开双手，视角稍稍后移，将画面更多给到男子背后崩溃的界线带。 给大家直观地欣赏片刻后，再度给到男子的特写。 “虽然我们这次的行动怀揣着无人理解的好意，但却并未提前告知于各位，有失礼数。为此，我在这里给迷茫的各位一点小小的补偿，填补大家贫瘠的知识。” 男子的声音温和而彬彬有礼。 “此次异变，皆源自于拜苍期望世界融合，归复完整的愿景。很高兴我们已经正式踏出了第一步。” “同样作为这个破碎世界的一部分，界线本不该是界线，它本该与我们所在的世界浑然一体。” “界线不是虚假的。从界线那得来的每一丝每一毫，都正被屏幕前的你们所拥有。” “甚至于，正在看着的，听着这则讯息的你们每一个人本身……” 男子伸手指向前方。 “都是这份无可辩驳的‘真实’的一角。”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混乱伊始 那则视频还在继续。 “正因如此，让界线中的东西真正与我们一起存在，那又有什么不好呢？”男子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听起来似乎是嘲讽，但又能感觉到一丝真挚的喜悦。 “那么先收起大家可能并不在意的这些无聊思想，我来提供一点有实际意义的具体情报。” 彩衣男双手抱胸，从位置看，他似乎站在一座空岛边缘，风挺大，吹拂着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在世界完璧计划一阶段的前奏中，大部分界线都会产生变化。其中总体深度较次的界线带会率先融入这个世界，而其他界线带则是要花上更长的一点时间。” “很高兴地告知各位，这种混乱只是暂时的，根据我们拜苍的计算，这种小小的异常最多会持续数个月至半年左右，只要妥善对待，那么大家应该能很顺利地度过这一关吧。” “然后，各位比较关心的一件事，应该是关于未来，界线带将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请不要担心。” “这会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男子双手轻轻鼓掌。 “你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每次进入副本的时候还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地考虑大量事项了。不用担心不知不觉间成为界线的一部分，不用担心界线时空的突然重置，不用为界线稀奇古怪的脱离要求而烦恼。” “没错，相信有些脑袋机灵的人已经意识到了这种可能。” “界线和破碎世界的隔阂被打破之后，大家互为彼此，终有一日将彻底同处于一片蓝天之下。” “多么浪漫美好的事情。” “如果有人在界线之中，存在什么遗憾的话，现在或许也能去重新寻觅，或许还有补救的可能性。” “只是……关于一些界线带中的麻烦，当然也要交由各位自己应对了，我相信各位联合的精英们能坦然处之的。” “至于各位耳熟能详的‘穿越者’，很遗憾地告诉各位，伴随着界线逐一解体，穿越者的数量也会不断减少，直至彻底消失。界线内外也不再有原住民、外来者之分。” “面对这一现状，希望各位精英们能早做处理。” “尽力捂住各自破碎世界‘原住民’的遮羞布吧。” “当然，如果有人对未来感到迷茫，不知所措，在各个联合中遇到了一些难以处置的麻烦……” 彩衣男语气愈加柔和：“皆可以大胆地向最近的拜苍求助。” “我们是恐怖分子，但我们也可以成为一个富有残酷理想的大家庭。”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这则视频中，那个彩衣男提到的各种情报毫无疑问会在各个空岛集团中掀起更多的浪潮。 有不少空岛集团在看过这则视频后便眉头紧锁。 彩衣男透露了很多引人遐想的情报，但是却大多没有说清楚。不过光是听个表面，有些东西对于空岛集团而言就已经十分值得深思了。 碎片的获取模式可能会迎来大幅度的改变，各个集团的各种碎片产业都要面临冲击。 大部分人在乎的都是这个。 但是其中集团高层更为关注的是后面关于“穿越者”的情报、 穿越者会不断减少，当界线中一直被认作“npc”的原住民，不再被重置，一直存在，并且游走在这个碎片世界中时…… 虚假也将不再虚假。 他们就是新的“穿越者”，只是和原本的“穿越者”有着其他的差异。 除却一些希望巩固自身“破碎世界原住民”地位的集团以外，另一批人则是产生了其他的想法。 界线中原住民与破碎世界最大的差别便在于，他们能够正常地修行于各种体系，不用进行毫无开拓性的质变道路。 如果界线真的和破碎世界再无隔阂，那么他们破碎世界的人，有没有可能突破质变的瓶颈，开拓新的天地呢？ 来自拜苍教的一则视频，点燃了无数人心中的火焰。 接下来必将是一片混乱的时代。 …… 万亦收拾完现场之后，就乘坐上马桶离去了。 中途得益于女王大人的妥协，成功将那条巨大的龙变成了……一条大型犬体型的龙。 期待龙娘的万亦顿时鬼哭狼嚎，大喊“这不还原”。 女王和她家的狗狗龙一起被绑好扔在马桶的角落，旁边就是一身血淋淋，经过小公主简单的急救后勉强脱离生命危险的爱卡莉娅。 女王脑子还在抽搐，隐隐作痛。 那一记无比刁钻阴险的分魂咒让她的自我认知出错，不确定自我认知，就无法很好地在外界维持住和“神”的联系，力量也调动不起来。 看着旁边的这个小巧女人，她的内心也是感觉有些错愕。 内心说实话，这个看着小个子的女人硬实力，估计即使她依靠崩坏残页做后盾都不一定能稳胜对方。 而如今她却被打成这副凄惨的模样，到底面对得是怎么样的一个对手…… “这个彩衣男好骚包啊。” “他真的是教主吗？教主这么骚包真的没问题吗？” “语气确实欠打，倒是挺符合拜苍的形象的。” “有一说一，这衣服是真的难看，他衣品肯定不行。” “衣品的话题原来还没结束啊？” 突然，她混乱的思绪就被万亦们的一阵讨论打断了。 原来万亦们也通过各种视角，看到了来自拜苍公开的视频资讯。 “真有意思，他原来是来真的啊。” 也有万亦感慨，这个世界真实说变天就变天了。 “剧场上各位所在的界线没有太大的问题。”万亦刚刚径直又回了一趟剧场，检查了一下每个剧中人的剧本。 剧本都没有问题，还在的几位戏中人都给予了没问题的回复。 不过弗空那边好像爆发了一场地震，随之引发了一些麻烦，不知道和界线带异常是否有什么关系。 尚央那边似乎也有所触动，被叫走了，之后回头再详细问问。 “主管哥那边龙脉貌似出了点问题，不过被十三区迅速接手处理了，没有产生大问题。” “羊爷好像有所察觉，它说‘天变薄了’。” “厉害厉害。” 事情一下子发生了很多，不过对于万亦而言还是一个个慢慢处理，反正他人多，总能填得过来的。 和其他各个地方的分身一一确认过情况之后，他转身来到了脚落的女王面前。 女王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当万亦靠近到她跟前的时候，她才稍微打起来一点精神。 而她前面的狗狗龙也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也只能在那鲤鱼打挺了。 “现在，你知道你是谁了吗？” “我是……”女王张了张嘴，一提到这个问题，她便头疼欲裂。 身体内的一个灵魂已经不再属于她这个意识。 另一个意志在挣扎、咆哮。 “不用担心，意志在斗争中会逐渐重新相融，你最后终会归复为一。” “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吧……”女王暗淡的金色眼瞳瞪着眼前的万亦。 “没错，虽然逗河豚很有意思，但完全变成那个女王，那处理起来就会有些麻烦。你现在这副样子，我连直接取你皮囊都有所顾虑。”万亦淡淡地说道。 语气上是在安抚，但是听在对方耳朵里却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只有毛骨悚然。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后遗症异常 “呵，你想让这具身体人类的那部分重新占领上风吗？不可能的，区区一个剽窃力量的人类，怎么可能……嘶……” 正勉强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但刚说了一句话，脑袋的剧痛便进一步加剧。 “不需要重新占据上风。”万亦耸耸肩，“我和崩坏又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既不想为了这个世界的美好而战，也没想着‘人类总有一天会战胜崩坏’。毕竟在这个满是人类厨余垃圾幻想的世界上，崩坏大概还要往后排出不少的位置。” “虽然我本人好像是各种层面上裂成了很多份，但得益于此，我对精神灵魂的分裂混合稍微还是有些研究的。你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分得那么明确，精神的缝合不需要将两份精神分得这么开。” “你就是你，你马上就会恢复你应有的身份。既是那个深渊界线带在外的一个代言人，又是那个扶桑城大黑帮的老大。” 虽然万亦一字一句说得好像在帮助女王巩固精神。 但女王听出了不对劲。 不需要分出你我。 可乐的味道很浓，与大部分其他饮料等量地混在一起，它的味道往往会占据最大一部分。 但混合之后，一杯可乐终究不再是原本的可乐了，它的味道也终究会有一些改变。 只要有这么哪怕一点改变。 对于万亦他们后续的对话，就已经很有帮助了。 “毕竟如果是崩坏降临来的你，估计早就不会这么简单地束手就擒了。你还有力量，我们也没有多么强大的约束措施限制你，以你现在的力量程度如果拼一下，没准是有机会逃离的。” “但是你在以一种较为成熟的思想权衡利弊，没有选择壮烈成仁，你已经在改变了啊，河豚大人。”万亦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淡淡的黑眼圈加上周围并不明亮的光线，让这张温和的笑容显得有些恐怖，让女王寒毛炸立。 “说到你，你终究是个四不像而已，再像也终究不一样。”万亦随口又说道。 女王彻底陷入沉默，身躯颤抖。 狗狗龙看着女王，泥鳅一样的挣扎更加激烈了。 “不要太激动，这样对融合不太友好。就像刚刚那个视频上说的一样，大家本就该生活在一片蓝天下嘛。” 万亦和女王说完，便不再理会她，转而来到了爱卡莉娅身边，再度检查起她的情况。 小公主已经做过应急处理，但是对方这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几处完好，能活着主要还是靠对方潜意识中用最低限度的领域笼罩住自己，以此吊住一口气。 “领域居然还有这种用法，现代哥好好学学。”万亦检查了一下之后说道。 旁边吃着小公主闲暇时间做的曲奇饼干路过的现代哥一脸莫名其妙。 “人家什么领域，我什么领域？还早着呢，今天能靠出奇不意给那个智杖男和女王来上几枪，已经很成功了。”现代哥咀嚼着饼干说道。 顺带着瞥了一眼之前还被他崩了一枪的女王。 女王回瞪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然后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 要不是她当时被这伙人的界压制，这个人又反而得到了界的大幅加持，还带了一批手下增幅自己的领域，她怎么可能这么丢人地被崩到一枪！ “领域之间亦有差距啊。”万亦感慨道。 同样是领域选手，里卡多和爱卡莉娅的强度都不是目前万亦中领域掌握度最高的现代哥能企及的。 至于“万亦碑”大概还能另辟蹊径，从另一个赛道上弯道超车。 现代哥走的毕竟是标准路子，想和这种高手比还是逊色不少。 就连女王开启的那个引发崩坏现象的领域，现代哥都还要一段时间赶赶。 “没事，反正咱们不走寻常路，最近也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现象，让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现代哥将一块曲奇塞进嘴巴。 万亦点头。 现代哥发现的情况自然早就得到了万亦们的关注。 关于多次进行同种质变之后，质变后遗症不增反减的现象。 一个个体在长期适应同种质变后遗症的情况下，负担日益增大的只有精神层面的后遗症，而肉体层面上的后遗症影响，反而随着长时间的适应以及大量碎片的叠加，影响时间不增反减。 这是现代哥完成三次质变之后发现的自身异常。 现代哥被小公主和绿魔哥摆弄了一会儿，同时万亦们集思广益，最后判断为：现代哥的质变模式或许已经因为前两次的大额度质变而被早早固定了。 常人的质变前路只会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一身质变混合之后会导致什么变化，只能用较为细致的规划去避免精神与肉体走偏。 万亦们的质变无视了精神上的负担，对于肉体上的负担肆无忌惮者也是不少，而现代哥这种大额度摄入同种质变的情况并不算多。 他就像是在前两次质变中，给自己未来的质变打造好了一个模具，让后续的质变按照这个模具的形态变化。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进行大额的枪械质变，模具的填充只会更加方便快速。 但相对应的弊端是，恐怕无法再考虑其他质变了，肉体已经完全属于枪械质变的路子。 虽然现代哥本来就不打算考虑其他质变了。 查阅了一下归一道那边的文献库，似乎并没有这方面发现的内容。 万亦在这里写篇论文估计能讨点名声。 可惜拿不出实验数据，总不能把现代哥打包吧。 而且这个新发现对于正常人没有什么用。 没有人会考虑死磕一种质变。 强质变缺乏碎片，后路基本走不通，弱质变堆积到一定程度后对精神和肉体的负担同样不小，而且还难以规划自己的适应度，在前期更是确立不了多少实力。 像现代哥那种程度地大量摄入碎片，才在这次质变感受到了这点异常。 其他人恐怕是根本无心关注吧。 毕竟光是精神上的后遗症就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谁还去关心肉体后遗症的事情。 但对于万亦而言，确实是很有价值的发现。 虽然除了个别万亦以外，大部分随心所欲的万亦也不会闲得无聊死磕同一种质变。 除非你能提出足够有意思的点子，得到其他万亦的支持与帮助，不然一个普普通通的万亦如今是很难出头的。 如果一个万亦说：“我想专精马桶质变！”，那他肯定会收获大量来自其他万亦资助的马桶概念碎片。 但如果一个万亦说：“我想专精龙碎片！”，那最后能得到几块蜥蜴和蛇的碎片就算成功，送咸鱼的可能会比较多。 这就是万亦内部的残酷！ “话说，这个姑娘带着很不保险啊，归一人之间大概有追踪手段，和两个归一人玩捉迷藏可一点都不有趣。”现代哥喝了一口热牛奶说道。 曲奇饼干配热牛奶，这个分身怎么比他这个本体还享受。 万亦最近都因为各种事情焦头烂额，没怎么替分身们好好享受。 这不本体，更不万亦。 “一个比黄谱更为正经一些的归一人，她身上的情报有价值的可能性很高，只可惜这么强的领域护着，画皮技艺都无法生效。总之是值得铤而走险的。我去向良人道请教些汤药治疗试试。” 万亦说着站起来道。 “也是，对了，还有那位里卡多怎么说？” 最近见识了里卡多的情况，了解了里卡多和贝尔的幕后故事之后，万亦群体中的“里卡多大人单推人”多了不少。 里卡多，他的洞察能力达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步，这一战下来，万亦毫不怀疑他估计早就看出多目哥的问题了。 但就是出于各种原因不点破。 确实真的是个好老大了。 “他和拜苍是切实的一路人，拜苍带来的世界变化，确实是他希望看到的。但是另外的一些方面，他和大部分拜苍教徒又有决定性的不同。”万亦道。 比如，他的态度上并不存在对界线带神明的崇拜与向往。 多目哥对此的相关评价是：“感觉他和拜苍这个群体以及百目教派信奉的万物之眼，更像是合作伙伴。” 很奇妙，但似乎并不是无稽之谈。 里卡多和万亦见过一面之后，二者心照不宣地分别。 找到旁边缩着看完了全程的多目哥和梅塔，淡淡说了句“走”，便带着二者以及拜苍教的残党离去了。 拜苍这一趟因为各种意外称得上损失惨重。 但他们的最终目的达成了。 这便足够。 万亦自己正盘算着各种事情，014那边的分身们突然发来了消息。 自014界线带开始崩溃之后，城市外边的荒野上，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异象。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假叶” 原本他应该在另一个地方。 但是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伴随着世界以奇异且超出认知的形式崩塌，原本走在正轨上的日常突然迎来了终结。 他竭尽所能地挣扎，但是最后却依旧无法逃脱那个灾难。 最后，他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自己像手下的那些下属一样，被那抹异象所抹去。 只是。 并没有什么痛苦，甚至，还有几分舒适。 好似一只懵懂的虫子破茧重生。 这一刻，他产生了一种感觉。 仿佛曾经的自己从未真正脚踏实地过一般，而现在，他似乎突破了那层他从未发现的薄膜。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熟悉的人类呼喊声为最，然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剩下的则是各种奇奇怪怪难以分辨的混乱。 终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从未见过的新天地。 他似乎站在一个由复杂的钢铁支架搭建的建筑上。 周围满是慌乱的人群。 有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怪物正在无差别地发起攻击。 这些是什么东西，他现在到底又是到了什么地方？ 他看向自己的身后，一条巨大的彩色飘带此时正在剧烈波动，不断地有规律的光粒子从上面大片洒落，这使得这条彩带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眼看是要支撑不了多久。 “我是从这个东西里面出来的吗？”他有些困惑地说道。 “我是谁来着……”他眉头皱起。 有些东西好像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模糊了起来，他有些忘却了自己的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 忽然，他看到了身边爬过几只通体漆黑，负有白色纹路，形似人而下身双腿却是黑色羊蹄的怪物。 这种怪物很熟悉，尤其是看到它们头上那金色圆环印记的时候。 这些怪物原本正在追杀几个人，但是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却突然停下，安分地在他面前俯首，好似听话的宠物。 这些东西似乎是他本来的下属…… 周围有几个人瞧见了他的身影，顿时露出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假……假叶！” 假叶？ 这是我的名字？ 嗯，确实很熟悉，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伴随着这个名字的告知，他脑海中顿时也多出来了不少知识，关于自己一身力量该如何使用，还有其他的一系列相关知识。 只是依旧比较模糊。 虽然还有疑点，但姑且就用这个名字吧。 他看着这些人，倒是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杀死他们的意思。 假叶此时更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似乎有一座属于人类的城池。 最近的那扇城门正在关闭，有很多怪物想扑进去，但是也被那座城池里出来的人类所阻挡。 他直接跳出去，身上紫色零力如火焰燃烧着，身如鬼魅直接来到了人类防线的前方。 看到他的时候，有人再度对他呼喊出“假叶”的名字。 他怎么还挺有知名度的？ 总之似乎这些人不打算放他进去的样子。 为什么？ 他长得不是很像人吗？ “你们能让我进去吗？”他开口，有些尖锐的声音自带一股邪意，令人不自觉地紧张。 刚说完，几道能量攻击就扑面而来。 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眼前突然展开一个紫色圆环，那些攻击穿过圆环的瞬间便消失不见。 假叶再眨了下眼睛。 “这似乎不是我的能力，我甚至对这个能力感觉有些厌恶……但是现在却像是本能一般地被我使用了出来。”假叶看向自己的双手。 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假叶”！ 他如鹰一般的双眼逐渐锐利起来。 …… “娘希匹，城门不能关快点吗？” “还有很多人在外面，没到时限之前不能轻易放弃他们！” “但是我们要顶不住了啊！” “大家稳住，增援马上就到了。”城管局行动部队久违地忙了起来，虽然每次他们忙起来的时候准没好事。 “目前遇到的明明都是些零碎小怪物，只是数量多而已，怎么突然这个东西冒出来了！”有队员看向不远处静静站立的假叶，毛骨悚然。 014界线带中有一个形似侠岚的高深度界线没错，其中也存在一个假叶，总有些倒霉队伍在里面遇见对方然后死于他手。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着界线风暴被扔出来啊！” “鬼知道！大家小心！这次的界线异变肯定不简单！” “彩虹会的支援到了！” 三言两语间，一支全副武装，看起来比他们城管局都要更为专业的队伍从城门后面冲了上来。 原本靠着他们零散一支队伍勉强支撑的防线压力瞬间减轻。 看着这些彩虹会人员的干练，城管局行动组的队员们忍不住咂舌。 彩虹会在014号空岛城市内的威望不论是明里暗里都以大家想不到的速度飞速发展。 最令人意外的是，明明之前讨论的项目中并不包含一支彩虹会控制的战斗部队，但最后似乎几经牵扯，这支部队最后还是组建了起来，虽然挂名还是城管局的，但背后的交易，懂得都懂。 彩虹会已经完全可以和城市官方高层分庭抗礼。 但是他们虽然手伸得很长，却又真的十分温顺，看起来毫无危害性。 有些事情已经木已成舟，部分政客只能稀里糊涂地默不作声看着彩虹会的发展。 城管局内部对于彩虹会的特别行动部队看法也各有不同。 只是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在场的各位行动组成员肯定都是庆幸的。 “哇呜，那是我们可爱的假叶娘娘吗？” “哇瑟，真人！虽然穿着有点不一样，气质也有点懵懵的，但长相确实是假叶娘娘！” “假叶娘娘反穿越出来了？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是这些彩虹会行动部队的人即使在多么严峻的场合，满口骚话的嘴皮子都停不下来。 “许慎！要不要去试试！我们看着你呢！” 说着，一位彩虹会的队员对后面赶来的一个青年说道。 许慎刚到，闻言愣了下，看到假叶之后更是诧异。 他这也没在剧团的嘉年华里啊，最近嘉年华说是暂停营业了，让他闲了下来。 不过对于假叶，他现在确实没什么太大的畏惧之心了。 因为他直到现在都还没真正通关过自己在嘉年华里的新手副本。 虽然那个小公主先生说不用那么纠结，但他还是想从那个剧本中的假叶身上把全部的打都讨回来。 结果就是被虐到了现在。 眼前这个因为不明原因从界线带里出来的假叶大概只会比剧本里那个更强。 不过，在听到彩虹会内的各位说会替他兜底之后，他也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他阴差阳错在陈长才大哥的帮助下加入了彩虹会的特别行动部队，虽然目前还是试用新人。 不过那里的人都好，说话又好听，在里面就像是在嘉年华里和演绎大厅的陌生人扯皮一样轻松愉悦。 大家都算是照顾他。 所以这种磨砺的机会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 上！ 许慎眼神坚定，直接迈步蹿出防线向着假叶冲了上去。 假叶刚思考完自己是谁的问题，就感觉到眼前一股虽然稚嫩但足够凌厉的杀气冲击而来。 他看去，是一个年轻的人类。 假叶不喜欢年轻人类，而且对方的身上还有……元炁？ “雷震，裂空！” 熟悉的青色雷霆蹿出，但比之以往毫无疑问释放更加娴熟精细。 雷龙咆哮直冲假叶而去。 然后…… 被假叶身前张开的紫色圆环吞没。 许慎一愣。 这不对吧！这不是七魄之上的三魂之汰的零术吗？！假叶你这就背刺到上司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成长、扑街、救场、附体 许慎刚刚坚定的内心瞬间就开始怂了。 不怪他怂。 他现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已然是达到了三次质变，而且质变只是对他自身的额外补充。 各种技艺碎片以及优质药材的加持，以及靠着嘉年华中多样的剧本环境磨砺，他的侠岚体系正在步入成熟。 但这一切的基础，顶多让他有自信能摸到七魄的边。 面对假叶，那顶多算是越级打boss，但如果这个假叶身上还缝合了比七魄更强的三魂那几个。 那就是遇到根本打不过的剧情杀了。 当初假叶单纯作为七魄之首，一身实力配合狡诈的算计就能让原作里的玖宫岭焦头烂额。 而三魂出来之后，汰、霜、幽，更是一个比一个离谱。 原本牛逼哄哄的假叶娘娘面对三魂中最弱的汰，都能被当小孩子一样吊起来打，变成呼来唤去的狗。 眼前这个“假叶”用出了汰的零术，那么他的身上，或许还藏着更多！ 下一刻，眼前恍如一阵风掠过，假叶同样向前逼近到了许慎的跟前。 许慎迅速稳住动摇的内心，不能自己吓自己！ 身上青色的雷电遁走，一记鞭腿甩向假叶的面门。 假叶抬起手直接接住这一腿，但化作雷电的元炁同时绽放开，将他的手稍微弹开。 “雷震·明光铠！”他心中默念，全新的侠岚术加持，雷电在表面形成一身青色的明光铠，铠甲上面雷光闪烁，随后向着假叶发起接连不断的攻势。 假叶不动声色地看眼前的年轻侠岚，确认了对方身上这股元炁属实，脚步没有怎么挪动，双手沉稳招架将许慎的拳脚全部挡下。 密不透风的防守让明明是发起攻势一方的许慎不由得留下冷汗。 终于，在他一记直拳打出后，假叶正面接下了这缠绕着雷光的一拳，手臂上的紫黑色零力蔓延，假叶终于开口：“小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不欢迎你的地方！”许慎毫不犹豫地说。 假叶灰黑的嘴唇微翘：“这似乎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许慎用力摆脱假叶的钳制，不再多说，直接双手凝聚：“雷震·雷林千树！” 他甩手打出一道粗壮的雷霆，而雷霆飞至半空后分散为无数粗细不一且十分密集的雷电向下劈落，好似一片雷电构成的树海从天而降，声势浩大。 城管局行动组的成员看到许慎的表现之后也是不由得擦亮眼睛。 这个表现放在城管局行动组里面当个副队长什么的都是有机会的啊！ 而且还很年轻，很有冲劲！ 漫天雷声作响，而假叶淡然处之。 这个小子，按照他模糊所知的侠岚水平，倒也已经不算差。 不过，和现在的他比起来…… 他手中一颗紫黑色的光球凝聚，向着前方丢出。 零煞。 侠岚中，零们最标志性也最为实用的能力。 小到普通重零，大到老大穷奇，都对这个能力爱不释手。 由此可见谁的零煞搓得好，也是零中地位的体现。 而此时，假叶就丢出了一颗零煞。 他的零煞离手之后，在飞行过程中快速膨胀放大。 雷林千树与之碰撞，除却边缘的雷电以外的，都被瞬间吞没，而零煞继续上飞，他的目标当然不会仅仅是许慎这一个小喽啰。 他的目标，是他们背后的城墙！ 硕大的零煞快速逼近，对于此时城门低下的人来说，这颗紫黑色的光球无异于一颗邪恶的太阳，将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这一刻，彩虹会的行动部队自然也不会干看着，迅速打开了手中的装备，一根根金属管插入土壤之中，迅速延长并张开一道厚实的能量壁障。 巨大零煞与之对抗，最后消弭，没能将其冲破。 许慎还有些惊魂未定时，一个身影出现，手中白色灵魂晶体凝聚后抛射而出，将假叶稍微逼退。 “万亦！”许慎面露喜色。 “你要是个漂亮女孩，这个场合我可能会更有兴趣参与一点。”万亦穿着一身礼服，戴着礼帽，肩膀上站着今天是q版小狮子的面具先生，已经处于魔法变身状态。 “呃，抱歉。”许慎被呛了一下，最后憋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老实道歉。 “道歉啥，你还能变成女孩吗？” “不是不是！”许慎连忙摆手，一下子有些语无伦次。 “靠边歇着去。”万亦用下巴指了下后面。 “嗯……”许慎有些失落。 自己还是差得远啊。 “看起来你并不是侠岚，但是又比刚刚那小子厉害得多，所以，能请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假叶很好心地等二者说完话，然后才开口问道。 万亦注视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假叶摊开双手，装模做样地审视了一下自己。 “不对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觉得你是谁？”万亦道。 “我也不清楚……”假叶眼神微凝，声音有些沉重下来，“我现在即感觉舒服，又感觉很不愉快。” “我好像变得很强，但身上又好似背负着什么。既有种自己突破了虚假面纱的舒爽，却又对所发生的事情不明所以……” 万亦听闻，说：“有意思，看来又会是个不错的样本。” “哦？”假叶发声，看着万亦，似乎在期待着万亦会如何动作。 下一刻，一把散发着纯白光芒的短剑就洞穿了他的胸膛。 眼睛微微睁大，鹰一般的双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你们零似乎都挺喜欢吃幻术的，而我目前来说大概也就比较擅长这个方面吧。”万亦站在原地没动，语气轻松。 但是在刚刚谈话中，他实际上也一直在动。 梦魇化后配合空洞的阴影魔法，悄无声息毫无预兆，辅之以梦魇的梦境幻觉。 不需要多长时间的拖延就可以做到常人难以规避的初见杀。 万亦不打算和假叶逗弄太久，毕竟可是那个假叶娘娘，而且如果这个假叶真的缝合了多种零的能力，那万亦可不想和一个能力万花筒打上好几个来回。 要累死人的。 短剑退入影子中，万亦一直插在兜里的手抬起，噬魂短剑沿着阴影回到了他的手上。 假叶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灵魂都好像要被挖出来一样，同时身躯难以动弹，力量的调动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你……好生阴险！”假叶咬牙切齿。 “哇塞，假叶娘娘你说我阴险？你认真的吗？”万亦头一歪，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假叶混身颤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迷失。 极致的求生欲望在这一刻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是了，这股活下去的欲望以及对力量的渴望才是他最基础的根基！ 他绝对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且毫无预兆地死在这里！ 他的眼神快速飘动，看起来漫无目的飘忽不定，但很快，他似乎有了决定。 “没办法了，拼了！” 下一刻，他整个身体瞬间燃烧起来，化作紫黑色的火焰在原地燃烧。 万亦一愣，一开始还不明白他最后做了什么。 但经过脑中其他万亦的提醒，立刻明白了过来。 壮士断腕！ 这个假叶瞬间抛弃了大量零力构成的肉身以减轻自己的负担，这正常来看是自寻死路，因为噬魂短剑配合梦魇的力量，刺中他时对他灵魂的撕裂以及禁锢不是抛却身体能躲掉的。 甚至缺少了稳固的形体，飘忽的灵魂更容易被摆布。 但是假叶这个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附体！ 零的又一个标志性能力，能够附身于心藏恶念之人。 假叶毫无疑问在即将被擒获之际选择抛却一切奋不顾身地进行了逃生的附体。 那么他选择了在场哪位幸运观众？ 如果附体到万亦的话那就直接宣判死刑。 但很显然在场的所有万亦都没有什么异常感觉，群聊没有非法申请加入者。 噗通！ 而最后，突然倒下的人…… 万亦们无奈地看向那个人：“还真就是你啊。” 正是许慎。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反穿越样本二号 “反穿越样本二号，代号‘假叶’。” “虽然以假叶的外表现身，但是身上却缝合了多种原作中出现的零的能力，同时自我认知并不清晰，推测其中存在必要的关联。” “与反穿越样本一号，代号‘河豚’……嗯？谁写的河豚？之前不是说给点面子还是写‘女王’的吗？” “我改的。” “绿魔哥你啊，那行吧。代号‘河豚’……河豚的情况和‘假叶’有着不同，其中的差异点在于，河豚是崩坏界线带意志直接派出的代言人，而假叶只是从一个濒临崩溃的界线带中意外存活下来的个体。” “关于假叶这种特殊的反穿越个体，还是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总结一些特征和规律。” …… 耳边朦胧间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周围好像围着几个人，他们正在讨论着什么。 许慎脑袋还有些昏沉，尝试着让自己睁开眼睛。 …… “现在假叶对许慎进行了附体，附体时间至今已经过十四个小时，不过许慎并未出现异常。” “许慎有元炁是怎么被附体的？侠岚里只要有侠岚印就不会被零察觉恶念而附身才对。” “根据对现场的复盘，假叶附体时应该发动了七魄之‘胄’的能力——极恶之碑。在原作中，靠着这个能力能放大目标的恶念，借此能对侠岚进行附体。” “所以这又是一个假叶身上缝合了其他零的能力的有效作证。” “不过假叶完成附体之后，许慎也陷入昏迷，假叶没有操纵许慎身体的意思，大概原因是因为壮士断腕导致的重伤不足以支持他这么做。” “其实我当时只是打算困住他，方便后续捉拿的。没想到他这么急，反而省事了。” “很正常，毕竟你直接对灵魂动刀子，是个人都不会对你这种阴险之辈有什么好的念想。” “你只是想骂我对吧？” “是的本体。” 周围的谈话节奏相当快，许慎强打起精神想要听到一些，结果也只能模模糊糊地捕捉到部分名词。 却也很难连成一句话。 “总之接下来尝试着用梦魇潜入到许慎的梦中，看看能不能找到躲藏在里面的假叶娘娘。” 周围传来了一个脚步声，听得许慎有些慌。 但他还没来得及慌多久，困意就再度上涌，他感觉自己在飘，而意识却在下沉。 然后，再度陷入了沉睡之中。 …… 许慎再度睁开眼睛，这一次倒是无比地清醒。 他疑惑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平台之上。 平台上立着一块灰色的大字，“恨”。 “你居然能自己醒过来？”尖锐的声音在身侧想起，许慎应激般转头，直接摆出了战斗姿态。 赫然是假叶，他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奇异地看着许慎。 “你居然附体我！”许慎虽然内心很慌，但没有将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在敌人面前的意思。 “因为我别无选择。我当时感应恶念时，发现周围许多人恶念丛生，无数的恶念混成一团，直觉告诉我那不是正常现象。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无法仔细甄别，而你已经是离我最近，而且又最好附体的一位了。”假叶淡淡地说道。 许慎听不懂，总之就归纳成，“因为他是在场离假叶最近又最菜的，所以成了附体的首选”，应该是没错的。 “你的恨并不强烈，但是根深蒂固。”假叶转头看向旁边，那逐渐被零力染成紫黑色的“恨”字。 许慎也看向那个字。 这是被零附体之后，从人的内心被选取出的最强烈的恶念，以直观的大字形式出现在眼前。当恶念被彻底浸染，人就会变成零。 这也是重零增加同类的常规手段。 许慎没想到自己最大的恶念会是“恨”。 “你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开始憎恨自己的软弱无能了，虽然我感觉我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事情，不过以前的事，我也记不得太多，便也无所谓了。”假叶轻轻摇头。 “啧。”被人看到自己的内心，这种感觉并不舒服，许慎不由得咂舌。 “不用担心，我不会将你变成零的。”假叶说道。 “什么？你会这么好心？” “你似乎依旧把我当成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不过我要声明，虽然我可能有着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声音，甚至是一些行为习惯以及力量。”假叶伸手，手上零力燃烧，他的眼神有些出神，“但我并不是真的就是那个人。” 许慎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或者说，我并不知道我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你或许是一个崩溃界线带中残留的一部分同质碎片的聚合体。”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插口道。 假叶和许慎皆是一惊，转头看到了那个穿着礼服，头戴礼帽走来的身影。 看到这个身影，许慎心头一松，假叶则是向后退了半步。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世界并不缺能入侵人心境的方法。”假叶道。 “心境和梦有一点差别，为了找到这个地方我还花了点时间呢。”万亦耸了耸肩。 假叶眼神快速转动。 “别急，我没想杀你。” “之前那让我感觉魂飞魄散的一击，你跟我说你没想杀我？”假叶讽刺道。 “那只是一点特效知道吧，只是比一般的特效痛了一点而已，不要大惊小怪，假叶娘娘你初来乍到，见识还是少了。”万亦为自己辩解道。 “你甚至对我穷追不舍。” “你附体了一只可怜的小菜鸡，我是来救这只小菜鸡的。” “真的吗？”许慎高兴。 “假的。” “哦。”许慎失落。 “菜鸡那部分是真的。” “额……” 逗弄了一下许慎后，万亦再看向假叶：“你对自己的情况有疑惑，我对你的情况也有好奇，我只是想找你合作，但是你显然不像是能安分与人合作的样子。你的名声在我们这里可不算太好，假叶娘娘。” 假叶快速思索：“先说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作为侠岚中数一数二的“聪明人”，很高兴眼前这位缝合怪假叶并没有完全抛弃脑子这种好用的东西。 “一些简单的测试。关于的你的自我认知，记忆，思维方式，力量等多方面。” “只需要简单的配合就好？” “除此之外只要你能证明你的无害，我们还能帮你恢复力量，早日获得自由。”万亦补充道。 “我该如何信任你？”假叶依旧谨慎。 “我可以直接威胁你，但这么做有些掉价，所以我放弃。”万亦手中的噬魂魔杖在法杖和短剑模式之间来回切换，于手指间灵活转动了几下后被收起。 “你已经将自己困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里，他的命暂时就是你的筹码。这样说的话，能为你带来多少安全感呢？假叶娘娘。” “不多，但确实有用。以及，不要叫我娘娘，我虽然对性别无所谓，但我这具身体应该还算是男性。” “知道了，假叶娘娘。” 假叶不爽。 “那么，这块地方就是给你的小租房了，那边的菜鸡，我们去其他地方说话。”万亦说着手一招。 许慎感觉脑袋一疼，下意识闭眼捂住额头。 但这种感觉来得块去的也快，当再度睁开眼时，他发现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嘉年华中。 “嘉年华！”许慎震惊，“万亦你什么时候……？” “应该比你早。”万亦随口回答。 “好吧。”许慎又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嘉年华会是自己赶上万亦的“金手指”，结果这个金手指其实万亦早就有了！ 他之前还在问演绎大厅的酒保怎么样能邀请别人加入呢，当时那个酒保听了就笑而不语，只当是不行。 原来他根本不用想那么多。 也是，万亦远比自己优秀，这个嘉年华如果是专门找一些有潜力的人的话，万亦肯定比他更有前途。 “只要你处于精神世界中，就完全可以主动进入嘉年华里。靠这个手法，你面对一些幻术和精神攻击都可以以此规避。” “还能这样？”许慎惊讶，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一点小运用而已，你早晚会摸到门道的。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你身体里新住进来的老爷爷的事情吧，我们的小主角。”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样本？印钞机！ 假叶对于许慎本身就没什么恶意，这点万亦看过假叶的情况之后就明白了。 这个假叶只是继承了一些原身风格的空白。 还处于对自身存在与认知的混乱期。 如果好好操作，后续有很大的调整空间。 有万亦把关，对于许慎而言这并非什么坏事。 万亦是以彩虹会成员的身份来和许慎说明的。 虽然他们和反穿越样本的合作目标是假叶，但假叶在许慎身上，所以四舍五入也算上许慎了。 稳住许慎的情况也算是需要。 稍微跟许慎说了一下一些界线崩溃和反穿越事件的发生之后，万亦话题突然一转到许慎自身上。 “挺久没看你了，倒是厉害了不少，多新掌握了两个侠岚术，这可是侠岚某个男主角都做不到的事情。” 虽然透过分身的视角也算是经常看着许慎，不过这次进入许慎被附体的心境之后，才发现原来许慎的恶念居然是“恨”。 对自己的“恨”也是恨，一个情绪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 这其实是一种自卑的体现。 “别说了，我已经习惯了。” “自省是前进的动力，这很好，不过有些事也别全憋着，压力总要发泄出去。”万亦说道。 “不用你跟我说。”许慎有些别扭道。 “喏，这个东西给你。”万亦说着给了许慎一本小册子。 许慎接过，原本以为会是什么开小灶的秘籍，结果上面的内容一看，《心理健康小知识》。 “这是什么初高中生的心理健康教育指南啊？” “如果大家真的有好好看那些指南的话，或许心理状况都能稍微好一点。” “我觉得这东西没用。” “这里面是我自己的心得，比那些更实际一些，试试喽。” “你的心理心得对我有屁用！” “确实，我现在用的都是人格分裂的手册，你手上这个是我早些时候旧版用的。” “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么一打岔，许慎顿时也没那么压抑了。 “总之祝你之后努力成功吧，偏执点也好，偏执的人才容易变成强者。”万亦说。 两人寒暄了几下之后，万亦便离开了。 许慎在嘉年华里逛了一圈后平息心情，脱离了嘉年华，回到了心境之内。 假叶正盘膝而坐，似是在冥想。 “假叶。” “什么事？”假叶没有睁眼，嘴巴微动声音就远远传了过来。 “你教教我。” “教你什么？” “变得更强。” “我怎么知道怎么变强？” “你不是最想变强了吗？” “嗯……这似乎确实，不过你一个侠岚为什么要请教我一个零？” “我不是很有这方面的洁癖，能变强只要不把自己搞得彻底不成人样其实都无所谓啦。而且你离我这么近，这不就近解渴么？” “是那个人跟你说的吗？”假叶稍微思索之后问道。 “嗯，他说我可以适当向你请教一下，这样也是对你的一部分测试。”许慎老实回答。 “那便试试吧，不过我先说好，我可不知道以零的角度教你这个侠岚，最后会教出个什么东西来。” “试试就试试！” …… 之后一段时间，许慎在外界也成功苏醒。 但是他变得更忙了，除却本来就要花费在嘉年华中的时间，他还需要额外腾出时间去与心境中的假叶讨教。 好在是，和彩虹会的新合同签订之后，他平日里闲下来了不少。 基本只要定期去彩虹会的研究所接受彩虹会研究人员的各种研究。 他只负责看着，大多项目都只用假叶在心境中完成即可，他有时候就作为中间人带个话或者帮忙打打杂。 伴随着时间推移，一些奇异的现象也被许慎在这个过程中发现。 其中对于他而言比较重要的一点是，他可以使用假叶的零力了。 用起来的感觉很顺手，就像是在用自己的元炁一样。 本来他以为这是假叶给他的一点帮助。 但是回去询问之后却发现并不是。 去往彩虹会做检查，这才发现，他在不知觉不觉中，完成了第四次质变以及全新力量之种的吸收。 这都来自于假叶。 假叶依旧能产生零相关的碎片，而这些碎片大多因为他正处于附体状态的关系，全都悄无声息地被许慎吸收了。 而质变后遗症，却是全被心境中的假叶所承担下，导致这精神层面的变化在初期并未发生什么明显的异常。 不过伴随着质变的加深，许慎的额头依旧出现了零印，身上浮现了一些细密的黑斑。 显然是肉体后遗症即将到来的征兆。 万亦当时又过来了一趟，在他的心境里折腾了半天，将假叶直接流向许慎体内的相关碎片导入到了嘉年华中。 避免了他肉身后遗症失控，变成零的下场。 嘉年华收了大批零的碎片之后，也没有白拿的意思，换成了不少梦境精华，让许慎感觉自己没干什么就变成了小富豪。 最终有惊无险因祸得福。 总之应该是可喜可贺，吧？ …… 万亦赚翻了。 真没想到假叶居然还能继续产出碎片。 原本他只当是养了个样本研究反穿越人物情况的，结果却是养了台印钞机啊！ 在这段时间里，对假叶情况的收集基本完成，靠着万亦们的自发讨论，加上回剧场请教良人道等人。 假叶这种崩溃界线的反穿越人物的一些情况基本得到了总结。 014界线带还在崩溃中，这段时间也有不少类似假叶一样的角色从中出来，不过大多就没有假叶这么让人熟悉了。 这种反穿越的一大前提需要的是，该角色在界线外一定范围内，给人的印象足够深刻。 如果是看单论一个世界内的实力的话，那侠岚中比假叶更强的角色比比皆是，根本轮不到他。 不过仅在这个界线带，假叶带给014空岛流民们的印象毫无疑问是最深。 这种角色作为一类碎片的标志，在界线时空分解，界线崩溃的情况下，很容易吸引到其他同质碎片。 最后被彻底抛离界线带之后，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大量碎片的聚合体。 俗称，缝合怪。 这么多零以及类似碎片的聚合，假叶本身的碎片在其中即使作为凝聚核心，但占比也十分稀少。 所以他才会在离开界线之后，自我认知出错，除却一些印象最深的知识以外，人格意志方面和最初的那个假叶已经大不相同。 而另一边，下沉空岛群那的河豚女王情况却有所不同。 如果没有主管哥的干扰，她的自我认知明确，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角色作为象征出现的，也会尽力去扮演那个角色，以此得到崩坏界线带的呼应，发挥更多的力量。 一个是大量散落碎片的自发凝聚，一个是由意志统治的界线带的主动放出。 同样是类似“反穿越”、“反入侵”，本质相差却不小。 至少女王就无法产出碎片，因为真正的崩坏界线带远在天边。 而假叶，就像是吞入大量枪械碎片，如今也还能时不时吐几颗碎片出来的现代哥一样，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形小界线。 …… 万亦在假叶产出的零的碎片中挑挑拣拣，选出了品质极高的几颗。 就在前不久，许慎一直欠给万亦的那个七魄零力之种的帐，已经被一笔勾销了。 虽然是阴差阳错，但通过许慎这个渠道，万亦一下子收获了更多。 七魄级别的碎片都不止一颗。 甚至于…… 万亦拨弄着手中一颗颜色极深的紫黑色碎片。 万零之王，穷奇的碎片。 虽然这个“穷奇”是侠岚中的穷奇，但是同名的概念碎片本就有着互相延伸的可能性。 在诸多幻想作品中，各种穷奇实在是太多，其中一些牛鬼蛇神不在少数。 这个碎片很有前途。 或许万亦自己拖延了有段时间的三次质变终于有着落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正四处建交的剧团 下沉空岛群。 万亦们驾驶着马桶在空岛之间打转。 马桶上，万亦已经做好了手头常规能达到的最高隐匿准备，但是目前为止对于另外两个归一人的动向也是不明确，他们不敢随意停下移动的脚步。 距离当初那场以拜苍为中心引发的闹剧，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今天万亦本体从014空岛那边回到马桶号上，主要是因为被里卡多打成重伤一直昏迷不醒的爱卡莉娅终于在万亦们辛勤照料下苏醒了。 万亦在飞行器内狭窄的过道上经过，迎面看到了双脚着地老老实实走路的女王。 “早上好。”他热情地打招呼。 女王瞥他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路过。 “你平日里只是走个路都要像是走t台秀一样吗？”万亦没在意，只是看着她傲气逼人的走姿问道。 女王顿时没绷住，回头道：“不要随便和我搭话。” “现在都算是合作伙伴了，消消气。”万亦随手摆了摆，那样子就像是在打发一只生气的猫咪。 “哼。”女王冷哼一声，“什么时候把我的力量还给我再说。” “分魂咒的效果虽然很强，但还没到能持续这么久的地步。我们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限制了，只是稍微让你不要在飞行器里飞上飞下而已，这点要求应该很合理吧。”万亦带着轻笑说道。 前不久，万亦们评估之后确认女王和那位无名的黑帮老大的人格已经完成了融合，人格意志对抗倾向减弱，便抓住时机与冷静下来的女王进行了简单的谈判。 果不其然，已经被精神缝合的女王很冷静地完成了其中的一些合作事项。 即使谈话过程中充斥着对方的抱怨和辱骂，但万亦熟练地筛选有用信息将谈话继续了下去，最后成功达成合作。 这也是她如今成为万亦的反穿越样本一号，代号“河豚”的原因。 为万亦的资料收集提供了一些帮助。 可惜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四不像，崩坏界线带一时半会儿对她的情况没什么反应，她也依旧无法恢复到刚降临时候的那种程度。 就连旁边跟着的那条小狗龙—— 万亦看向她脚边小小的白色魔龙，它正护在自己主人身前警惕地看着万亦。 如果“汪汪”叫几声这个场景应该会更有画面感。 ——就连这条小狗一时半会儿都变不回原本的体型了。 好处是，她现在依旧能作为扶桑城的黑帮老大，对远在扶桑城的下属发号施令，这方面的东西伴随着精神的缝合也被她记了起来。 剧团成功和扶桑城建交，可喜可贺。 河豚女王说不过万亦，像只小猪一样不停哼声，然后甩头离去，一头紫白相间的发丝甩出好看的弧度，小狗龙屁颠屁颠地跟上自家主人。 万亦也转头，继续自己的目的。 来到一间不算大的房间内，万亦看到了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的爱卡莉娅。 她此时换上了一身病号服，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可怜的病弱少女。 当然，这并不影响她全盛时能轻易地把脚下这座马桶拆掉的实力。 “你好，归一人爱卡莉娅小姐，很高兴看到你终于醒了。”万亦一进来就熟练地带上营业式笑容。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爱卡莉娅看着万亦，眉头微皱问道。 “其实见过很多次了，但是你不一定能察觉得到。”万亦坦然处之。 爱卡莉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恢复得怎么样？” “我伤势很重，被领域强者击败造成的伤势很难恢复，即使同为领域掌握者也是一样，败北的过往会是刻在领域上难以消去的疤痕。”爱卡莉娅摇摇头，眼眸微垂，轻声说道。 还有这种设定？ 这件事万亦第一次听说，不过如此一来回想一下，当初现代哥被钟旋击败后，确实直到自己掌握领域之前，心中都难以迈过去那道坎。 影响到不是很强烈，但或许是钟旋的领域掌握不算娴熟的原因。 可里卡多的领域就是另一回事了，如今知道了这件事万亦也不是很意外。 只是感觉领域这个东西更厉害了。 居然还能阻碍对手恢复的。 不过细想下来也没啥大用，毕竟大多时候不把人直接置于死地，那这种阻碍恢复的“售后”似乎也挺鸡肋的。 绝对不是因为万亦自己尝试掌握领域但直到现在都没一点头绪而吃柠檬的诋毁。 真的。 没道理啊，自己的分身一个接一个都掌握了七七八八，现代哥悟了许久之后如今突飞猛进，近来一战之后体验了强者的领域之后更上一层。 咒怨哥的畸形领域正在往搓核弹的方向前进。 一直闷不做声的主管哥突然出手，就水到渠成地掌握了诅咒延伸的领域。 分身们都悟到了，为啥他自己就不行呢？ “难道不是因为你根本没用心去掌握吗？” “整天做着享福梦的资本家本体早点死一死吧，还想掌握领域，梦做做。” “不对不对，本体现在都睡不着，梦都做不了。” “你们以为我为啥睡不着。”万亦忍不住道。 “不知道，反正和我们无关。”分身们也很无赖，真不知道这脸皮厚得到底像谁。 “本体，领域不是你随便打个坐冥个想就出来的东西，根据我的经验，你最少需要确立你‘需要领域去干什么’这个核心要点。”主管哥在这个时候出声道。 万亦想了下，记住这句话，不过领域掌握的事情姑且先之后再说。 被分身们干扰的注意力再度回到了眼前的爱卡莉娅身上。 不愧是归一人，刚开始对话就给了万亦一个全新的小知识。 “应该已经有人向你解释过你现在的处境了。”万亦对爱卡莉娅说。 爱卡莉娅淡然颔首：“是的，我现在是你们……剧团的俘虏，不过你们没有伤害我，应该是希望能从我身上取得些什么。我对你们的情报一无所知，所以我不希望太拐弯抹角，我们能开诚布公地谈谈吗？” 很快就明白了现状。 即使她看起来小小一只，但不论是实力还是脑子都不差。 万亦便说：“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想随便和你们归一道为敌。” 话是这么说，你们当初展开那个梦境世界的时候倒是完全没留情面。 爱卡莉娅稍稍在心中腹诽了一下。 “在那之前……”她想了想，开口道，“能给我换一身病号服吗？这身感觉怪怪的。” 她低头看向身上的病号服。 总体上就是很常见的病号服没错，只是左胸口那边标注的“xx精神病院”这几个字让人感觉怪怪的。 “抱歉，我们手头只有这种的。”万亦笑着道。 假的吧，而且我不是要病号服，只是想换回正常的服饰而已。 爱卡莉娅是想这么说的，但是看到万亦那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 这个剧团真是太奇怪了。 还是说这里真的是什么精神病院？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 当某个存在感不高的主线关卡被通关后 “说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们现在还在忧心仲仲你的同伴会随时冒出来把我们碾成粉碎然后接你回家。”万亦若无其事地说道。 “如果是正常情况他们应该能追踪过来的，但因为你们之前张开过界域，我们常规的追踪手段在界域干扰下会被覆盖，而我一直处于濒死状态，也做不到主动求援。”爱卡莉娅回答。 “那你现在可以求援了吗？” “可以，但是我并不确定你们是否能捕捉到我的求援信号，而求援信号如果被你们捕捉，我可能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我的判断还是需要先确认你们的意图。” “合理。”万亦微微颔首。 难怪他们晃悠了这么久，以归一人的实力多少也该追踪过来了才是，结果一点头绪都没有。 确认了这方面之后，万亦的心姑且先放下。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说谎而且已经发送了那个所谓信号的可能，姑且还只能算是试探。 之后，万亦没有隐瞒，直接将外界的变化告知了爱卡莉娅。 听闻界线开始崩溃和“坠落”之后，万亦察觉到爱卡莉娅呼吸微顿。 “你看起来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意外。” “道主，曾跟我们提到过这件事。” “道主吗？”万亦思索。 归一道道主，神秘的存在，一个破碎世界大势力的领导者，但是信息却相当少。 希望不会又是个衣品奇差的人。 “我只在受封归一人的时候见到那位一面，但同样没看到他的脸。但是他一直指引着我们前进的路。”爱卡莉娅严肃地说道。 看得出来她对于这位道主显然是很尊敬的。 “他是怎么看待拜苍教引发的这件事的？” “‘如不归一，便是慢性死亡’，这是道主的原话。” “他赞成这件事？” “我们的目标是归一本身，但拜苍这种强制措施会导致诸多牺牲，这同样不是我们愿意看见的。” “不过虽然你们一次性派了三个归一人过来，看起来相当重视。但我在见识到这件事的后续影响后，反倒是感觉只派了你们三个还远远不够。” 如果那个道主对拜苍在下沉空岛群的动作早有预料的话，这种直接影响整个破碎世界的事情，把全部归一人派过来怕是都不嫌多。 结果只派了三个人。 自大？ 不可能吧。 拜苍做足了准备，归一道却因为自大而疏忽，这听起来可太好笑了点。 “你是想说道主对这件事的态度暧昧不清吗？”爱卡莉娅直白地说道。 “目前的线索来看，很难不这么想。”万亦也坦然地回答。 “我不否认这一点。”爱卡莉娅闭上眼睛，如此回答。 万亦点头，心里其他万亦则是在做笔记，顺便讨论。 “你们归一道原本是否有类似的归一行动呢？拜苍已经大胆迈出了第一步，你们归一道掌握的资源应该比拜苍更多吧。” 听起来像是在讽刺归一道，但是万亦绝对没有这种意思。 “灾祸之书。”爱卡莉娅淡淡地吐出一个词。 “哦？”万亦打起精神。 “灾祸残页的原本，靠它理应能更温和地实现当下的情况。道主在很早的时候就尝试过，但是似乎当时是失败了，这导致了一些问题，最后它被尘封在祸乱群岛，归一道也重新开始探究道路。”爱卡莉娅冷静地回答。 “所以灾祸之书其实在你们手上。” 爱卡莉娅点点头。 “我越来越好奇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为什么一本灾祸象征的书，能决定这个破碎世界的走向？”万亦斟酌说道。 “那是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为了某种目的而拼凑出来的完璧道具，它所用到的碎片超乎常人的想象，并且曾经受过某物的洗礼，得到了直达破碎世界本质的力量。”爱卡莉娅道。 万亦听着，不断点头。 虽然模糊，不过确实是有价值的情报。 爱卡莉娅很好说话，但是语句中却也很巧妙。 从她口中万亦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讯息，但是细想之下却又发现这些内容貌似都是捕风捉影，很难具体地还原一些事情的原貌。 该透露的透露，不该说的不说，但是又给人种说了很多的感觉。 明明看着比许慎还小，但这大概就是差距吧。 不过万亦对这两种人都不算讨厌。 许慎有许慎的可爱之处，爱卡莉娅也有爱卡莉娅的优点。 长足的交谈之后，万亦的一些好奇心基本得到了满足。 交谈告一段落，万亦起身告辞：“感谢你的慷慨透露，我们马上会回到扶桑，你也可以通知你的伙伴们在那里迎接你。” “谢谢你们的帮扶。”爱卡莉娅也很有礼貌地回答。 “我们剧团向来以和为贵。”万亦彬彬有礼。 如果你们不是放了一群炸弹人上来，我或许就信了。 爱卡莉娅将这句话藏在心底。 …… “祸乱群岛，打探一下这个地方。”万亦对分身们说道。 “早就在干事了，你凭啥觉得你能对我们发号施令。” “不错，很自觉，奖励你加班二十四小时。” “本体你什么时候死？” “不知道，肯定在你之后。” “大家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之前先加班吧各位。” “本体你有毒吧！” 事实证明恶心人方面万亦本体或许还是稍稍比纯良分身们强上一筹的。 当然前提是分身们真的纯良的话。 之后，分身们稍微认真一点进行讨论。 “不过说实话，这个消息这么轻易透露给我们，那要么这个祸乱群岛只是归一道的内部的称呼，实际另有他称。要么这个群岛一般手段找不到或到达不了。” “确实，存放灾祸之书的地方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对着之前看到的‘世界地图’慢慢找吧，总会有结果的，本体加吧劲多增加点人手啊！人手最近又有点不够了！” “是是是，等我最近完成三次质变再说。” “对，还有这件事情，三次质变之后的兄弟们，玩法是真的越来越少了啊。”有分身感慨道。 三次质变对于破碎世界的人来说算是一个小分水岭。 三次质变之前，质变的压力还很轻微，同时对于未来的规划也有更多的可塑性。 但三次之后，伴随着吸收碎片的增加，每一次质变都需要小心翼翼起来。后遗症的压力，质变冲突的可能等，都是问题。 万亦的压力要少许多，但不得不说依旧是有的。 这下真的是“策划教你玩游戏”了。 就在万亦这边姑且锁定下一个目标之后，几艘拜苍的飞行器早早驶离了下沉空岛群。 并且正在往大地联合的方向过去。 多目哥自然就在其中。 原本还以为干完事之后就各回各家了，没想到拜苍内部居然还有“颁奖典礼”。 姑且先这么认为。 “那个组织叫什么？剧团？对，我跟你说，这个组织真的超级离谱的，他们能开出一个覆盖性超大的界域，归一人都破不了的那种，虽然没那种单独的界域那么有颠覆性，但真的很厉害，相当亮眼。” 此时旁边梅塔正在和人联络，对方正是铜级006号空岛的那位神父引路人。 “当时的情况那叫个混乱。堕落兄弟会直接拿出两个三阶段祸人。我的天，三阶段祸人！整个破碎世界才多少个？兄弟会一次性就漏了两个！不过最后依旧被剧团收拾了，咳咳，不得不说还是剧团比较强。” 其实是三个三阶段，不过杰弗里那感人的掌控力度，姑且只能算半个，而且当时全程在划水，他也真的是划得下手。 顶头上司被敲死了都改变不了他划水的心。 多目哥在旁边听着梅塔哥的联络同时想到。 但是确实，关于这个堕落兄弟会，原本只当是一个有着独到之处的祸人组织，但这一战下来它暴露出来了许多。 这个“独到之处”多少有点太独到了。 如梅塔所言，能正常发育的祸人本就不多，三阶段祸人更是稀少无比，但一个个都是强大无比。 别看被贝尔轻轻松松解决掉了。 但如果不启用戏中人的力量，万亦现有的手牌想要拿下那个智杖男，恐怕就要填上不少分身。 算上那只巨兽巴都，更是完全没法打。 原本万亦在知道领域和界域这两种东西之后，还以为“版本更新”后，祸人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呢。 到头来祸人的版本可比这两个“域”要狂野多了。 万亦那一战给自己加了多少增益，给对面下了多少负面状态，最后没有贝尔都还是奈何不得。 如此想来，堕落兄弟会那边也需要继续跟进。 下沉空岛群一趟下来，怎么感觉自己的事情一下子变多了好多呢。 啊，不对。 都是本体的事情，关他多目哥什么事情。 先去参加“颁奖典礼”看看能不能拿点好处再说吧。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迷失者 梅塔哥“讲电话”的声音在整个安静的飞行器中显得无比响亮清晰，不过周围的人都只是看他几眼后就收回视线。 毕竟梅塔掌握领域这件事也伴随着这次事件暴露了。 在外界，掌握领域了会被人高看一眼，在拜苍，用受赐质变来掌握领域的人，更能惹来强烈的敬畏。 在神明的恩赐下开拓自己的领域，本身就是不敬，但是这种不敬如果得到了神的允许并壮大的话，那往大了吹完全可以说是“神使”级别的人物。 梅塔的前路一片光明。 百目教派一个接一个地出人才，其他教派的高层看了都眼馋。 事实上，即使是百目教派内部都十分吃惊。 那可是受赐质变的领域啊。 里卡多大人的领域都是加入教派前掌握的，和梅塔的情况并不一样。 梅塔加入教会的时间其实也不算久，但因为那嚣张的性格，在内部也算是个名声不小的名人，这一茬子事情过去之后，恐怕是要平步青云了。 “梅塔，你是什么时候，掌握领域的？”这个时候，里卡多闭目养神的情况下，突然开口问道。 梅塔愣了下，对联络另一头告辞之后结束了通讯。 “之前银金联合的贩奴事件嘛，我们去和他们抢人的时候。” “你遭遇，银金联合的三阶段祸人的时候。”里卡多道。 “是的，虽然他也是被我逼得临阵突破了的，但是准三阶段也差点置我于死地，很高兴的是咱也临阵突破了呢。”梅塔语气轻松，三言两语盖过了一段惊险的生死较量。 里卡多闻言微微点头：“不错，此次之后，你便是万物之眼的使者。” “啊？”梅塔愣住了。 但是里卡多没有多说，在此入定了一般。 梅塔感受着周围的视线，有些懵逼，看向多目哥道：“大人刚刚说了啥？” 多目哥面无表情道：“恭喜升职。” “哇哦。”梅塔给自己轻轻鼓掌。 “银金联合的贩奴事件具体是什么？”多目哥突然又问道。 “哦，这种事情其实在银金联合挺多的。在银金联合的一些地方，流民会因为各种理由被打成奴隶，不只是银金联合，大地联合还有其他一些偏远联合都是。特别是某些联合甚至会将贩奴作为主要的盈利途径。” “曙光联合呢？”多目哥问道。 “虽然空岛集团大多都是一个德性，但曙光联合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业务。矮个里拔高个的话曙光联合确实是比绝大多数联合都要高尚。”梅塔耸耸肩。 多目哥点头道：“银金联合也有使用祸人吗？” “有啊，而且还不少，不少政客的私人武装中，多少都会有采用祸人的。”梅塔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毕竟祸人要说社会地位比奴隶还要不如，银金联合这么多祸人，研究机构用不完总会留几个送到其他人手上。只要基本的照料就能活，生命力强大，不用多关注，战斗力就会自己飙升。” 梅塔手中的通讯器被他抛上抛下：“这不就是绝佳的工具人嘛？” 听起来很像是那种黑暗同人文里的宝可梦。 多目哥心底吐槽了一句。 “那你在外面听说过堕落兄弟会吗？”多目哥又问道。 梅塔想了想：“是有的，但是说实话，直到我们在之前一战中看到两个三阶段祸人为止，我们都只把他们当作不明所以的小喽啰组织。” “剧团呢？”多目哥又若无其事地问道。 “这个就完全没有听说过了，莫名其妙的东西，跟空气里冒出来的似的。”梅塔哥两手一摊道。 飞行器中恢复平静，很快就到大地联合了。 …… “所以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应该能联系到其他上司的吧。” 扶桑城的一栋房子的屋顶，杰弗里悠哉地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心情悠扬，手中还抱着那只可爱的独角兽抱枕。 罗斯特在他头边上说：“信息已经发送了，现在还在等回复。” “我划水的事情你没有告状吧？”杰弗里笑眯眯地问道。 罗斯特的老鼠脸上摆出鄙夷的神情：“咱们的组织凝聚力也就那样，遇到那种混乱的情况我们如何应对都怪不到咱们头上。我也把智麻还有巴都的死亡画面记录下来上报了，真面对那种对手，躲着苟命下来就是最大的胜利。” “剧团还有那种角色……智麻好像说那个人是噬魔界线带的意志化身，噬魔界线带是什么？” “一条位于大地联合的深渊界线带，体量甚至在下沉空岛群的三条界线带总和之上，挂在天边就像是要将天空吞噬的黑幕。” “那岂不是很厉害？” “厉害或许已经没法简单概括了，总之好好感谢你自己之前选择加入剧团的决定吧。” “嘿嘿，我这就叫眼光毒辣。” “你只是运气好还怕死而已。” 正说着，罗斯特一愣，小爪子一挥在眼前拉出一条红色的能量带，红色能量扭转之后变成了一串字迹。 “怎么说？”杰弗利尝试着探头，但很快就因为懒而颓废下来。 “放弃下沉空岛群，你现在从兄弟会下属猎人变成独立猎人，其他人则是被分配到其他地方。” “什么意思？” “你半自由了，之后想去哪去哪，只要报备即可。” “真的？！”杰弗里直接起身，独角兽抱枕差点掉下，被他连忙接住。 “是的。” “下沉空岛群的外面！太好了！”杰弗里高兴得像个孩子。 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那你呢？” “呵，我当然是继续跟着你，到目前为止，都还是你的监护人兼任接线人。”罗斯特说道。 “哈哈哈。”杰弗里笑起来：“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呢？我有很多地方想去的，外面应该比下沉空岛群大多了吧。” “下沉空岛群虽大，但想和外面比，那完全没有可比性。”罗斯特道。 杰弗里激动不已。 作为一个如今模糊的记忆中只记得下沉空岛群的风景的人，这就是像要第一次离家出远门的孩童一样。 就在他激动的时候，罗斯特又道：“不过现在外面乱得很，现在出去，可不会轻松。” “是啊。”杰弗里稍稍平静，“不过能出去，对我来说就已经很惊喜了。” 两者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头顶那坠落而下的崩坏界线带。 “哦，对了，在这之前，剧团推举来的那个小姑娘还要帮她做洗礼呢。”杰弗里对罗斯特道。 “不用你提醒我也记得，还在等剧团那边的消息。”罗斯特给了他一个白眼。 …… 位于某地的祸乱群岛。 黄谱、杨重光还有默克，三位归一人早早抵达了这个地方。 作为归一道存放灾祸之书的空岛群，此处因为灾祸之书的影响，导致了大量的异变。 有一座岛屿完全由血肉构成，而且那团血肉还活着。 还有一座岛屿则是好似一颗飞在半空的巨树。 除却这些完全不一样的岛屿以外，其他看似正常的岛屿上，也能看到各种很难说是生物的东西活动的迹象。 明明这附近并没有界线带，但这场面就连下沉空岛群都无法比拟。 黄谱对这个地方并无了解，刚到的时候就被这个场面所震惊到了。 之后的情况则是让她有些抓狂。 灾祸之书在祸乱群岛内不停自发移动，根本不存在固定的地点，而且这片群岛本身对他们三位外来者充满了恶意，这股恶意尤其在他们每次靠近灾祸之书的时候会达到顶峰。 单凭如此，还不至于让三位归一人被拖上这么久。 重点在于，灾祸之书周围的时空似乎被某种影响扰乱了。 有几次他们差点就能成功触碰到它，结果却因为时间与空间的双重错乱而莫名其妙被它溜掉。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事情。 现在那本灾祸之书封锁了整个祸乱群岛，他们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已经在这里迷失了许久。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 奇怪的人要有奇怪的执着 三位归一人站在一座空岛上，为自己清理出一片暂时安全的区域。 “默克，联系得到外界吗？”杨重光对旁边戴着墨镜的男子问道。 “还是不行，祸乱群岛周围似乎形成了时空乱流。”默克对着自己的设备进行操纵之后，长出一口气后遗憾道 杨重光微微颔首。 “时间感已经错乱，你们还记得我们进来多久了吗？”黄谱看着天边的“云彩”说道。 “这并不稀奇，时间感观本就因人而异，也正因如此，在规则不完善的破碎世界，经常也会出现各种原因导致的时间混乱。”杨重光说道。 “但这次和你说的其他情况不太一样吧。”黄谱回头看向他道。 杨重光颔首对她的话表示肯定。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测，我大概能肯定一件事。”杨重光缓缓道。 “这种情况就别卖关子了。”黄谱眉头微皱。 杨重光表情依旧僵硬且严肃，不为黄谱的话语所动：“祸乱群岛因为灾祸之书的原因形成了一片界域，我们正身处一片巨大的界域之下。” 默克闻言，也是点头道：“确实，我之前也有类似的猜测。这么大规模的时空乱流，以及环境变化，早就不能简单地用影响概括了。” “界域？那我们合力有机会突破吗？”黄谱看向杨重光。 在场她和杨重光都掌握了界，二者合力在一个偌大的界中钻出一个漏洞未尝没有机会。 “那只是应对一般界域掌握者的方法，而眼前这个界不论是来源，还是范围，甚至是稳定性，都不是可以从内轻易攻破的。”杨重光却是给予否定。 黄谱眼神有些飘忽：“那我们就干等着？” “我们正在尝试两手准备。”杨重光说着，看向默克。 “其一，尝试联系外界，这是保守且最合适的。即使联系不到，我们长时间失去音讯，外界应该有所察觉并采取应对。不过这么久了，我们的联系依旧被界域干扰，外界也没有再派人进来……” 杨重光语气微顿：“排除进不来这个可能，那就是在这段时间，外面出现了更加严重的事情，让本部腾不人手。” 不论哪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另一手准备呢？”黄谱问道。 “其二，依旧要仰仗默克。”杨重光道，“默克同样在尝试计算出灾祸之书的移动规律。”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规律？”黄谱提出质疑。 “实际上并不存在，但计算这种并不存在的东西，就是我的质变方向，以及我的领域要做的事情。”默克开口说道，墨镜下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神色。 黄谱闻言只能道：“那就希望能顺利吧。” 默克点头，没有多说，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操作设备上。 杨重光静默，而黄谱也继续看向天边。 而同时，她的心底也和其他人格展开交流。 黄谱：“真倒霉。” 光谱：“也不一定是倒霉，或许那位神秘的道主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色谱：“派来的归一人中有这个默克在或许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而且本来你们就是为了查看灾祸之书的情况而来的。现在的情况某种意义上不能算没有收获。” 黄谱：“原本还让我们检查书上面的内容呢，到头来书都拿不到。” 光谱：“让我的刀来，或许能试试劈开乱流拿到书。” 黄谱：“或者直接让花谱来打碎这里。唉，不过这样子一开始的潜伏也都白费了。” 色谱：“……” 黄谱：“色谱，你心情稍微好点了吗？” 因为话题得不到进展，于是黄谱便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关于之前“好感度系统”大掉分这件事…… 色谱：“我心情一直很好。” 黄谱：“可是你之前都‘石化’了。” 色谱：“只是一下子感性占据了思维的大头而已，我已经冷静下来了。细想回来，这其实给我们带来了情报，万亦大概是在下沉空岛群遭遇了我们的另一位同胞。” 光谱：“只是那位同胞似乎也惹得万亦大人不快了，哈哈哈！” 黄谱：“作为第一个对他刀刃相向的你居然还笑得出口。” 光谱：“我只是把刀，遵从色谱的旨意而已。不过现在我反正是不想再得罪万亦大人了。” 黄谱：“有这么吓人吗？” 光谱嘿嘿一笑：“你真觉得他麻烦的地方只有数不尽杀不完的分身吗？” 黄谱：“我觉得光这个就已经够恐怖的了，如果他想，掀起整个破碎世界的灾难只是时间问题。但是终究还没到那种地步……” 色谱却是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那条‘疯狗’吗？” 黄谱：“那条‘疯狗’，呃……确实，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养着的。” 想起自己被那条狗调戏的狼狈样子，黄谱原本的轻松也不再了。 光谱反倒是一副看透了真相般的老神老在：“那条狗只是一个苗头。追溯到最初，我最早对他刀刃相向的时候，他意识到单凭他本人和当时的分身拿不下我时，很果断地做了某个决定。” “那个瞬间，我整个人毛骨悚然。正好色谱让我见好就收，我也就顺水推舟溜了，继续下去的话，咱们大概在那个时候就要爆金币了。” 色谱：“这件事你之前没说啊。” 光谱：“这样吗？大概是我忘了吧。” 黄谱：“你多少有点过分了。” 光谱：“我已经想通了！现在是站在万亦大人那边的！你们这些谱家人奉劝早点收起小心思，早点归顺万亦大人吧！” 黄谱：“少发癫。” 色谱：“我感觉她不一定是在开玩笑。” 黄谱：“真的吗！？” 人格化身之间可以脑内交流，但是对于真正的内心深处所想可无法互相窥视，这也便是色谱和万亦的又一个差异。 所以光谱没准是真心的！ 黄谱细思极恐！ 光谱：“我和万亦大人可是献过首级的交情！”语气听起来还很自豪。 黄谱：“一口一个‘大人’叫得真亲切啊，你在我脑子里发癫，我却还要在外面风餐露宿。” 光谱：“我在祈祷啊。你说万亦大人会不会突然降临到我们面前为我们打开突破口呢？” 黄谱：“你这就多少有点离谱了，这片空岛群本就被非常手段遮蔽，寻常手段根本找不到，迷路都迷不到这个地方来。” 一段扯皮下来，却依旧是毫无头绪。 不过黄谱也就是找个机会在脑内发发牢骚，对于她的浅表人格而言，这点忍受和等待也不过如此。 看着远处飘过的一座座奇形怪状的岛屿，盯着看久了，她也确实被光谱带着多了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不会有人能来个机械降神，为他们打开局面呢？ …… 一架马桶塞子外观的飞行器在破碎世界中以飞快的速度穿梭而过。 “这么轻松就又找到了？再出错我绝对要回去狠狠地撅小公主！”驾驶马桶塞子号的飞行员万亦骂骂咧咧地说道。 这段时间，找寻那个劳什子的灾祸之书和祸乱群岛，在几乎没有多少头绪的情况下，万亦他们对照着当初万物之眼帮忙开的“世界地图”摸索。 马桶塞子号和马桶号是不同适用区间的飞行器。 马桶号倾向于攻坚和运输，而马桶塞子号特化了速度和搜索，十分方便探查之类的工作，因此如今的任务也来到了马桶塞子号上。 一开始，马桶塞子号的驾驶员万亦，还想着趁机将马桶塞子号发扬光大，不能输给最近大放异彩的马桶号。 但很快他就腻了。 这种无聊的找地方工作真的很没意思！ 他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完璧部门那边说是提供帮助结果也并不靠谱！ 中途多次误入其他空岛集团的领空范围，好在他们似乎正在因为最近界线带的事情而焦头烂额，马桶塞子号跑得快，避开了诸多麻烦。 顶多会变成一些空岛上的“都市传说”吧。 比如飞天的马桶塞子啥的。 “本来就是大范围的地毯式搜查，我们财力还是有限，马桶塞子号级别的高速飞行器产量不多，重任只能放在你身上，有什么不满我现在就可以过去找你详细商谈。” 绿魔哥作为完璧部门隐藏巨头，立刻出来维护自家的小公主。 “你别穿你那套装备，来摔跤我怕你啊！”驾驶员万亦丝毫不怂。 “乐，不穿那套装备我还叫绿魔哥吗？” 都是万亦，脸皮是薄不了的。 “嗯，等下？以太浓度升高？什么鬼？”突然，驾驶员万亦看到了飞行器上的一个指标开始飙升。 “算算时间你应该快到下一个探查点了，以太浓度升高？有意思，或许找对地方了，做好准备！”绿魔哥立刻下达指令。 嘴上互骂不妨碍这位暂时不打算去死的驾驶员万亦握紧操纵杆。 他还没和绿魔哥摔跤，没撅到小公主！ 他不能死！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 玉翡翠的注视 话是这么说的，但以太浓度的上升只是转瞬即逝，从014的研究中心嫖来的仪器没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好像刚刚的反应只是错觉。 “耍我呢？”刚刚还紧张不已的驾驶员万亦不由得说道。 “停一下，再看看地图。”绿魔哥说道。 驾驶员万亦这次没有多说，马桶塞子号在半空悬停，然后开始查看起来由绿魔哥建模的地图。 “这附近是悬月联合的领地。”驾驶员万亦说道。 悬月联合是一个小空岛集团，距离曙光联合很近，二者之间保持着紧密的友好关系。 不过关系好不好都和万亦没有关系。 万亦的飞行器是完璧部门自研的三无产品，本身更是没有任何相关合法证件，如果被抓到的话，百口莫辩。 此时马桶塞子号所在的是悬月联合的最下方边境，这边没有界线带，视野一片开阔。 在绿魔哥的指示下，驾驶员万亦开着马桶塞子转头来到之前以太能量升高的区域。 回到这边之后，仪器再次显示异常，但启动其他探测设备，周围依旧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停太久的话我要被查的，你们那边能不能快点。”驾驶员万亦看了一圈之后说道。 “别催。”绿魔哥说着，完璧部门就已经开始分析了。 驾驶员万亦便从旁边拿出一罐无牌子的可乐打开喝了起来，倒是没有加入讨论的意思。 他其实是个无编制万亦，在万亦中，好听的称呼叫“自由人”，难听的叫“摸鱼怪”。 这批万亦没有被安排到什么工作，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做的事情，当然，撅自己人不被当作“特别想去做的事情”。 那是梦想。 基本不可能完成的。 不对，和绿魔哥摔跤还是很有可能的，就是结局应该不会很好。 总之，自由人万亦什么都能干，有时候也什么都要干，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要摸鱼，结果却是被当成了万能的备用后勤。 他是倒霉，当时问谁来驾驶马桶塞子号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回答。 于是他因为“用右手撸了面具先生”这个理由，被本体随口叫来驾驶马桶塞子了。 令人感叹。 很快，那边似乎有了什么结果。 “可能是界。”小公主说道。 “如果是界的话该怎么办，我们没有能突破界的手段把？难道要用嘉年华？” “我们的嘉年华毫无攻击性，而且才用过一次没多久，突然又暂停营业对各位参与者不太友好。” “那倒是不用，我找良人道一趟。“万亦本体发话了。 良人道最近经常在剧场，倒也省得用另外的方法呼叫。 今天的剧场只有良人道一个人。 将自己分身的所见告知良人道之后，万亦用基本肯定的语气道：“你应该有办法吧。“ “嗯哼，你将这个东西带过去，随便往外面一扔就行。“良人道思索之后，拿出一块小巧精致的翡翠递给万亦。 万亦接过翡翠，摆弄着手头的翡翠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你和玉翡翠是什么关系？“万亦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 良人道笑道：“哦？看来还是被你发现了。“ “之前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翡翠教派的风格虽然有既视感，但也仅仅是相似。不过你现在直接给我一块翡翠，就是在自曝吧……“万亦道。 看着良人道温和的笑脸，万亦却是面无表情道：“你别告诉我你和魔主一样，瞒着我一声不吭干了什么事情。“ 良人道抬起双手展示自己的无辜：“那自然是没有，我很了解你，不打算再做让你操心的事情了。放心，我和贝尔以及魔主的状况不太一样。“ 万亦静静地看着他。 良人道笑着歪了下头：“我永远都是良人道，大家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只是稍微有点麻烦缠身，我需要更多心思做好准备。” 万亦点头道：“我相信你，你是良人道，自从你踏上修仙路之后，除了情情爱爱以外，倒是从没遇见过什么麻烦。” “你这么说的，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良人道苦笑。 万亦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手中的翡翠道：“现在只用一块碎片就能让你出手，看来深渊界线带虽然总体上没有异变，但实际上各种改变依旧在发生啊。” 当初想要良人道的力量传递过来也需要做不少准备，而现在只用一块翡翠就能做到了。 时过境迁啊。 要是那个彩衣男早点干事，他岂不是不用多少力气就能从那个研究所里出来了？ 算了，过去的事情也没必要太在意。 “最混乱的事情还未发生，等到你们口中的深渊界线带也接连展开之后，真正可怕的事情才会到来。”良人道温和地诉说道。 万亦看向他。 “不过你不需要担忧。”良人道平淡而坚定地看着万亦，“我会保护你的，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未来你的选择，只属于你自己。” 说完，良人道坐回了观众席，闭目养神。 万亦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剧场。 随后和马桶塞子号上的一个分身交换。 很好，继马桶号之后，他终于还是被迫登上了马桶塞子号。 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抗拒，只有坦然了。白做表态也只能逗完璧部门的自己发笑罢了。 打开飞行器的一旁舱门，他拿出了良人道给予的翡翠，没有犹豫直接将其扔了出去。 翡翠丢出一段距离之后，光芒突然开始闪烁。 砰！ 翡翠突然爆散开来。 一时间，一阵轻风向着周围扩散席卷，拂过万亦的脸庞。 之后，是短暂的平静。 随后，万亦猛地抬头看向头顶。 白色云烟缭绕形成一只纤细的大手，那只大手直接拿向着马桶塞子笼罩了下来。 此时已经打开一桶泡面开吃的驾驶员万亦，叉子上的泡面直接掉回了汤里。 万亦淡淡地看着这只白色大手笼罩而下，结果却是在飞行器的近前停顿。 万亦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导致这只手似乎有些尴尬。 不过它很快便轻轻上翻，保持优雅，打了个响指，随后伸出食指指向着飞行器前方。 下一刻，被手指所指的不远处，空间出现层层龟裂，那裂缝之后透露出的是一片浓郁的血色。 轰！ 空间好似破碎，出现在后面的是一道漩涡。 这道漩涡传出吸力捕捉着附近的事物，其中自然也包括前方的飞行器。 “卧槽！”驾驶员万亦感受到了强烈的推背感，泡面直接糊到脸上，但来不及骂人，双手抓紧操纵杆。 舱门关闭，外面的白色大手轻轻一挥，然后消散。 万亦看着大手消失的画面，突然精神一振。 一道翡翠色的瑰丽视线从大手消失之处猛地投射而来，映照在万亦的身上。 浩瀚，却并没有多少压迫，万亦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好奇。 但很快，那道视线似乎被遮蔽，突兀地隐去了。 飞行器被血色涡流卷入，无视掉驾驶座上那个头戴泡面的自己怪叫，万亦稍加思索。 “那个就是玉翡翠……确实是和良人道不一样的感觉。” 良人道没有骗他，但是这样的话，情况反而就更加复杂了。 二者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呢？ 玉翡翠和良人道丢失的那一页之间，又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算了，先不去想这个。 飞行器剧烈颠簸，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而眼前的血色漩涡也迅速消失了，随之出现的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风景。 …… “嗯？祸乱群岛这边还有马桶塞子外貌的空岛吗？”黄谱看着天边，突然一愣道。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 喜悦的再会（真） “这可真是，美丽新世界啊。”万亦看着此时外界的情况说道。 说着，他顺手摘下了旁边驾驶员万亦头上的泡面，这桶泡面的包装表面只有淡青色，没有其他商标和详细的图案，估计也是完璧部门的手笔。 以后该让他们设计下自己的商标了，不然这“商品”表面光秃秃的太难看了。 闻了下味道，万亦道：“居然还是藤椒的味道，我的口味看来依旧没变啊，继续保持。” 藤椒味道的泡面在他记忆中是相当不讨喜的泡面，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大学时候台风来袭是，他去学校超市准备买点物资时，货架上大多数泡面基本都被一扫而空。 只有其他不明所以的小牌子，以及好像很遭人厌的藤椒味泡面那淡青色包装看着如此扎眼。 不过万亦还是很喜欢的。 有时候也感觉这种孤僻的泡面和孤高的自己确实是相当般配。 孤高是自评的。 “之后把这里打扫下，不然你撅不撅得到小公主不知道，小公主肯定要来撅你的。”万亦帮分身把头上插在发丝间的叉子拿下来，然后将空的泡面桶和叉子放回他的手中。 之后，他转身走到舱门边上。 他现在内心有些惊讶。 因为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他的脑子里发生了一点变化。 有些声音变得模糊了。 其他自己的声音和感官，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回响。正常来说这种情况可能干扰得他日常都无法维持，信息的接收本该完全被那些垃圾信息霸占。 当初他确实有过一段时间感觉自己就像个植物人。 但最后这种情况减弱。 不对，与其说减弱，倒不如说是自己的信息接收“途径”被拓展了。 甚至他可以适当对一些信息进行编排，让它们“晚点”来找自己，即使只是治标不治本地拖延时间。 但这也帮助万亦能妥善地应对当下分身暴增的情况。 他不曾放弃过寻找让自己的脑袋彻底清醒下来的方法。 毕竟他的睡眠形态就是被这个困扰彻底夺走的。 但良人道和魔主都没有办法，至今为止也毫无头绪，他掌握噬魂魔杖之后灵魂层面技术步步走高加深也是因为在研究这个。 可是，依旧没有办法。 毫无办法。 就连他期待过的那些界线带意志，那些所谓神明的恩赐也只能白往自己的脑袋里塞垃圾罢了。 总之，他对这件事虽然没有放弃但也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是，在来到这片未知的天地之后。 虽然脑袋里的声音依旧吵闹，但是，无时无刻不经受摧残的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差距。 有一部分声音变得模糊了！ 屏蔽？干扰？这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清静下来吗？ 万亦内心有些雀跃与激动。 不过，他还是立刻去甄别脑袋里那些声音变模糊的分身的情况，确保是否是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意外。 分身们见状也是相当激动。 谁还不是个万亦了，本体脑子里吵他们也吵，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万亦乐于去挥霍自己的生命呢？ 因此这一下子，万亦的凝聚力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大概是的。 没一会儿，情况就全部收集总结了出来。 大部分万亦没感觉到异常，而有的万亦感觉来自本体和马桶塞子号里的分身的声音变模糊了，和万亦本体的感觉一样。 之后对这些万亦进行简单的统计，得知这些和祸乱群岛感官双重模糊的分身，全部都是正身处深渊界线带中的分身！ “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因为笼罩祸乱群岛的界域的问题？” “很显然，我们目前遭遇状况的最大变量也只有这一个了。” “真意外，如果只隔着祸乱群岛界域这一层，我们之间还不会被干扰，但再加上深渊界线带的话，这种隔离就实现了！” “也就是说深渊界线带对我们其实也是存在干扰作用的……只是这种干扰太弱了，原本我们都没感觉，即使是两层深渊界线带的隔离对我们的影响也几乎没有。” “所以，足以见得这个祸乱群岛的界域本身有多么强大！” 大家迅速就将当下的情报剖析。 “说起来，其实现在本体那边和我们身处深渊界线带的分身脑内联系已经是完全被屏蔽了，之所以还有模糊的声音存在，似乎是因为靠着你们这些呆在破碎世界的分身作为中转。” “什么？大伙的新功能又要被开发了？” “这种功能有锤子用，别给自己找事。” “不过就这么点屏蔽功能也还是杯水车薪啊。” 分身们感慨道。 但是，万亦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发自真心的笑容，即使他现在笑起来有些恐怖，但反正在场的只有他自己：“即使是杯水车薪，但是我们至少找到水了不是吗？” 第一次看到真正宁静的希望，便足以证明此行的价值了。 大不了，在确保自己呆在此处的安全之后，把分身们全赶去深渊界线带，自己呆在这个地方享受宁静似乎也是不错的思路。 万亦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 滴滴！ 驾驶台前突然响起的声音，顿时就让万亦愈加猖狂的表情收敛回了原本的面瘫脸。 “怎么？” “通讯申请。”头上还挂着零散面条，即使脸被烫得通红，也依旧在心疼地捡头上面条吃的驾驶员万亦也用余光瞥见了那里的显示。 通用联系频道的问题，因为飞行器的内部系统很多都是抄人家现成的，所以会被连接到也不奇怪。 一个分身上前，接受了通讯。 “你们是谁？来自何处？目的为何？”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通讯的另一头。 万亦倒不是很意外。 他已经从爱卡莉娅那边知道被派来祸乱群岛的归一人中就有黄谱。 不过即使早有预料，但在听到这个有些久违的熟悉声音时，他还是忍不住感觉心头一热， 拳头硬了。 即使面谱已经“投诚”，但是熊孩子犯事监护人怎么也得负个责任吧。 一时间没得到回话，黄谱再度重申了一遍。 此时她就在眼前这座马桶塞子的侧面，尝试联络的同时眼中看着这架造型奇特的飞行器也是有些好奇。 她作为归一人，即使时间不长，但也依旧见过大场面，各种类型的飞行器也比比皆是。 但是眼前这个…… 嗯，她只在某些恶搞的设计图上看到过。 可从未想到过这种类似的东西真的能被拼凑出来啊！ 这个造型到底是为了啥啊？ 不过她可以看出，这上面的完璧拼凑技艺相当纯熟，能感受拼凑者在上面倾注的心血。 所以为什么心血就是个“马桶塞子”啊！ 首先，从这点就可以肯定，对方大概率不是来自归一道的，甚至都不是曙光联合的人。 这让她在心底吐槽之余也做好了警惕。 “黄谱，有熟悉的气息……很近，就在飞行器里面！”这时，色谱突然开口道。 黄谱一惊，正要询问，就听到色谱语气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嗯？不对，虽然是有感觉没错，但又有点模糊……可是确实是在眼前……不对，真的在眼前吗？” “小祖宗你靠谱点好吧。”黄谱忍不住在心底道。 “嘿嘿，咱们没准真有靠谱的姐妹呢？”光谱本人倒是完全不靠谱。 谱家人这边也在进行着精致的脑内会议。 “好久不见。”这时，手上腕带处传来的声音，却是直接让谱家人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来点声啊！黄谱！”光谱在沉默之后连忙怂恿。 “为什么他在这里啊！”黄谱有点绷不住。 “光谱？你真的背叛了吗？“色谱严肃地说道。 “我之前只是口嗨啊！“光谱大声喊冤。 这个时候，万亦虽然大致能想象到那边的惊讶，但是对谱家人不是很有耐心的他眉头一皱：“还活着就吱声。“ “在。“黄谱平静地答了一句。 这是什么？一副小喽啰下属一样的应答？ 果不其然黄谱这么一说就被光谱吐槽了。 她有时候的脑回路和光谱还挺像，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黄谱如此想着。 “那真是太好了，除了你们还活着让我有点遗憾以外，总体上这次会面真是充满了喜悦啊。”万亦带着一丝森然的笑意缓缓道。 “以及，我带来了你们一个家人的情报，以及另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人。” “现在，和我一起高兴吧？谱们。”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 探视时间到 “真的很对不起，如果新的人格有哪里招惹到你的话，那肯定是那个人格的问题，当然我们不是想要推卸责任，但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请千万不要怪我们！大家都不容易，就像是你的分身出了什么事情也和你本人无关不是吗？！” 马桶塞子上，万亦坐在一个座位上，前面站着的光谱整个人已经超过九十度的鞠躬透露着满满的诚意。 至于为什么是光谱。 三位谱商量一下之后还是选择让乌鸦嘴的光谱来承担嘴欠的代价。 “怎么每次和我谢罪的都是你。”万亦回忆了一下砍下光谱首级的手感说道。 “这不是咱们关系比较亲嘛。” 万亦瞥了她一眼，她讪笑着退后几步。 “不过你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深得我心。算了，你的脑袋先留到以后，你们现在呆在这里是个什么情况？”万亦大度地说道。 见万亦暂时打算揭过这一茬，光谱喜出望外，然后立刻溜了。 换出来的是黄谱，由黄谱告知了万亦她目前所处的情况。 “时空乱流？”万亦知道了黄谱他们正在遭遇的最大问题。 “准确说是时间感和空间感的错乱，短短一瞬间在你的感官中会变得很漫长，空间层面的上下左右更是完全颠覆且没有规律。”黄谱说道。 “你掌握着界都奈何不了它？” “如果奈何得了，我们怎么会被拖这么久。给时间的话倒也不是没机会，但在我们尝试突破之前，那本书也早就跑了。”黄谱语气恢复平淡说道。 说完，她看向万亦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万亦道：“你觉得呢？难不成我还是来找你们的？” “为了灾祸之书吗？”无视掉万亦语气中的讽刺，黄谱眉头微皱，“你怎么突然想来找它的？” 万亦思索了一下之后，选择将下沉空岛群那拜苍的所作所为，以及外界的异变告诉了黄谱。 黄谱听完之后眼睛微微睁大：“界线带开始展开了？” 之后，她便低声道：“难怪失联之后都一点消息没有，看来一时半会儿不用指望本部那边了。” “回个神。”万亦在她面前打了几个响指。 黄谱反应过来道：”你说是那个自称拜苍教主的彩衣男用四张残页配合下沉空岛群的三条界线造成了这个结果。” “是的，所以我才想着来找灾祸之书看看，以及爱卡莉娅现在还在我那养伤，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来接她。”万亦说道。 黄谱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而万亦的笑容再度泛起：“如此说来，我们这次又是竞争者了。” 归一人们过来是找灾祸之书的，万亦也是来找那玩意的。 目的冲突了。 黄谱轻轻抿嘴，身高突然缩小，变成了色谱。 万亦见状道：“你是不是变矮了？” 色谱顿时身体一颤：“怎么可能？” 她甚至自己上下确认，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样，那大概是太久没见看错了吧。看到你还是这么菜的样子我就安心了。”万亦伸手揉了揉色谱的脑袋瓜子。 色谱摇头甩掉他的手，道：“不一定是敌对，我们现在需要帮助，归一人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完全没有任何补给地等下去的，你能越过祸乱群岛的封锁突破进来，那也能突破出去，有合作的余地。” 这话倒也没说错。 “以及，那个……”色谱欲言又止。 “哪个？” “你在下沉空岛群遇到的……我的分离人格……”色谱语气微弱。 万亦眼睛微眯，然后道：“面谱和乐谱。” “乐谱！？你遇见乐谱？”没想到听到乐谱的名字之后，色谱顿时有点慌。 “面谱还好吗？被乐谱带走了吗？”她有些焦急地问道。 “你和乐谱见过。”万亦暂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肯定地说道，乐谱的一些认知和其他懵懂的人格分身不同。她知道色谱，甚至对色谱怀有抗拒。 “在十几年前吧。”色谱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乐谱在十几年前曾被我捕获到过。” “都是我的功劳！”光谱在脑海内邀功，当然，万亦听不到。 色谱顿了下继续道：“她原本已经和我们融合了，但是之后因为出现了一点事情，刚融合不久就再度和她分离了，她也因此对我充满了警惕。” “等下，你十几年前就苏醒过来了？”万亦抬起手，眉头微皱。 色谱点头：“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我也被迫再度陷入了沉睡，直到因为你的事情导致我再度苏醒。” “在此之前，我确实在很久以前就苏醒了过来，一开始我只有花谱，然后才找到了光谱，直至找到了乐谱，然后便碰了壁。” 听起来有点像是归来流的大佬。 但眼前这个小个子这么久了也还是个小废物啊。 看来只有归来，没有大佬。 色谱看向他：“你是不是在想侮辱我的事情。” “是的。” 两人都是直性子。 看着色谱生闷气的样子，万亦继续问道：“导致你和乐谱分离的事情，具体是什么？” “不记得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一如既往的废物。 “面谱现在在我手上。”于是万亦换了个话题说，“不过她的肉身被我杀光了，只有精神留在我这边。” “啊……”色谱发出莫名的感叹声音。 “不过她对我来说很好用，暂时不打算还给你。” “哦……”色谱大概是通过之前的交谈就早有预料了，所以听闻这句话的时候，也只是再度发出，莫名的应答声。 看色谱一副没脾气的样子，万亦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掏出了一条玩具一样的变身腰带。 这还是他托分身找014空岛上的黑市之主苏兄要来的技术。 数字生命。 用这个东西能在不给面谱肉身的情况下让她冒出在外界，当然，即使是这种滑稽的姿态，但面谱只要和其他人沟通就能发动能力。 不过在场的只有万亦和色谱，因此也无所谓。 “你是……”变身腰带的小小显示屏上出现一张像素的面谱小脸。 表情惆怅苦闷地看着色谱，然后似是回忆。 许久，她逐渐想起：“色谱？” “嗯。”色谱点点头。 “色谱救我！” 色谱摇头。 “果然没有这么好的事情！”面谱愤恨道。 “好了，探视时间差不多了。”万亦开口说道。 “监狱里探视时间哪有这么短啊！”面谱吐槽。 “现在有了。”万亦随口说着直接把变身腰带关机，显示屏上的小脸消失，飞行器舱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看来她挺有精神。”色谱有些感慨，甚至可以说是摆烂一般地说道。 万亦笑笑，收起腰带之后道：“总之先这样，合作的事情，带我去和归一人们见面详谈吧，如果此行的收获让我满意的话，我不要灾祸之书也不是不行。毕竟我想要的，只是情报而已。” 色谱注视万亦片刻，身高拔高变回了身材饱满的黄谱姿态：“那就走吧，不过你应该要做点伪装，毕竟你本人的资料还是有点在我们档案内的。”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灾祸阴影、恶念质变 马桶塞子在黄谱的带领下，在祸乱群岛之间飞过。 经过一些空岛的时候，黄谱会直接展开她自己的界，来保证马桶塞子号的通行。 “这个地方看着真有意思。”万亦见状也说道。他现在已经戴上当初仅在神奇动物界线戴过一次的乌鸦面具，同时进入魔法变身状态，礼服礼帽齐全。 要不是面具先生太有标志性，他应该也会带来，这样他就全副武装了。 虽然他全副武装并没有什么用，接下来要会见的归一人在单体实力上毫无疑问能将他屎都爆出来。 但是气势要做好嘛。 他看着外界的风景，之所以他一进来就会感慨这里风景不同，自然是有原因的。 各种样式不同的空岛，和之前见到的那些清一色标准沙盒形态空岛有所不同，被外力强行改变的痕迹明显。 而且明明没有界线带，但远远看一眼就发现，那些空岛上似乎十分热闹。 这份热闹和正常没有一点关系。 他还远远看到了那座特征鲜明的血肉岛屿，还有以其为代表的其他怪奇玩意。 不愧是存放灾祸之书的地方，诡异得紧。 “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灾祸之书的影响？”他顺口问道。 “灾祸之书在映照灾祸的同时，本身也能得到灾祸的回馈，所以其中的力量混杂无比，同时也十分强大，长期驻留一个地方，便会潜移默化地改变周围。”黄谱解释了一下。 这也是她从杨重光那边听来的就是了。 “这就是归一道不好好把这种东西放在自家里，而是挑了个犄角旮旯地方存放的原因？” “嗯。尤其是在十三年前，灾祸之书出现异变之后，对外的影响更加强烈，所以不得不牺牲一整片本该宜居的岛屿来封存它。” “难怪曙光联合对悬月联合这么好。”万亦则是好似与话题无关地说了那么一句。 黄谱看了他一眼。 “你开着界是为了防范什么东西吗？”万亦若无其事继续问道。 “‘灾祸阴影’是混乱的，我无法解释它们的构成，但是它们对于所有由详细概念碎片构成之物都满怀攻击欲望。只能用界勉强让它们无视我们。” 在黄谱护驾下，马桶塞子一路畅通无阻。 “话虽如此，你这飞行器和这里的画风也很合适就是了。”黄谱顺口吐槽了一句。 万亦笑着摊手，一副自豪的样子。 即使不久之前他还对登上马桶以及马桶塞子这两架飞行器充满抗拒，但自家人自家事，对外要是另外的态度。 “不过，灾祸之书完全不像是什么好东西的样子，怎么流落到归一道手上呢？”他继续打探情报。 “都说它是道主拿来的。”黄谱平淡地回答，“其他的在我们内部也很神秘。” 万亦颔首。 没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座荒芜的空岛上。 但是一眼过去，黄谱却皱起眉头。 万亦看了一眼问道：“人呢？” 黄谱的腕带突然作响，传来断断续续的联络信息。 “滋——干扰很严重，坐标给你了……灾祸之书出现……速来……” 简短的一句话迅速让黄谱和万亦都提起了心思。 …… 此时，另一处岛屿上，杨重光一袭白色制服的下摆随着飓风猎猎作响，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就在那不远处的书本。 一本仿佛用血液染红的书籍。 它漂浮在半空，书上缠绕着道道黑色的锁链，只是黑色锁链上已经遍布红色的痕迹，好似遭到锈蚀的铁链。 而书本也顶着锁链的封锁，不断尝试着打开。 如今已经张开了相当的角度，从中不断有红色的颗粒物质向外喷涌，这些颗粒在它周围形成一片火红的色彩。 “杨，这次它的跳跃时间在二十三秒之后！是目前为止最久的一次！但你一个人还是很难突破。”默克在身后看着手头设备上快速跳跃的数字，语速极快地喊道。 前方的杨重光开口：“收到，我全力尝试。“ 言罢，他背后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虽然是火焰，但是在火焰出现之后，从他身上涌现的却是一股宁静的氛围。 下一刻，天上无云，细雨却连绵而下。 雨中，杨重光的一只手上握持了一把利剑。 雨平息了燥念，甚至将灾祸之书的影响都短暂压制了下去。 可是，灾祸之书刚被压制片刻，顿时整本书一震。 杨重光立刻后退。 一道身影猛地从他眼前划过，一只锋锐的利爪与他差之毫厘擦过。 他沉稳地抬剑反击，但对方身体竟是在半空以非常的姿态扭转，躲过了他试探性的挥砍，最后挡在了灾祸之书面前。 “这次的阻碍者吗……” 眼前站着的是一只身上没有皮肤，肌肉血管外露，不断有鲜血外渗的血尸，身上还包裹着层层零碎的骨质，脸上挂着弧度夸张的笑容，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杨重光，颇为瘆人。 “‘血染’的阴影……”杨重光眼睛微眯。 这不是个简单的对手。 雨无法冲刷肮脏的血液，对方身上流下的血水充满了污浊与肮脏，透露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那只怪物短暂停顿之后，直接对杨重光发起攻击。 血海奔腾！ 杨重光依旧镇定，身后的蓝色火焰愈加高涨，雨也愈加地下大了，抬剑，挥剑，动作标准，一丝不苟，毫无破绽。 一者暴躁，一者宁静，红与蓝在这座空岛上交错。 铛！ 空岛剧烈震动，在二者的碰撞点，巨大的沟壑纵横而出，偌大的空岛当场被撕裂开。 这座空岛……被撕裂成了两半！ 杨重光的身影在碎石之间飞跃，而那具血尸也在向着他逼近。 剑与爪快速交错，周围飞散的石块在这个过程中，每一刻都在被撕碎得更加微小。 当二者分离的时刻，周边除却已经微不可见的飞沙以外，可谓是空无一物，豁然开朗。 杨重光的视线快速在血尸和灾祸之书间流转。 二十三秒，想要拿下血染阴影都做不到，尝试突破灾祸之书更是无稽之谈，看来这次又只能失之交臂了。 就在杨重光这么想的时候，又是一道磅礴的界域覆盖而来。 但是感受到这股界域的气息之后，杨重光直接放开了自己的界域，放任对方参与进来。 一道硕大的符文从天而降，将血尸覆盖在其中，血尸被强大的力道带飞撞在了身后的裂缝面上，身后的崖壁被印上符文的印记，镇压血尸。 黄谱当空而立，漆黑的眼中金光流转。 短暂压制血尸之后，她第一时间看向灾祸之书，脚下符文一闪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向着灾祸之书冲了上去。 杨重光也是与之默契十足，剑端调转后也是突刺而出。 伴随着二者的靠近，灾祸之书的震动更加剧烈。 血尸发出几乎要震碎人鼓膜的尖啸，力量膨胀之余甚至顶着两个界域的压制震碎了镇压它的符文，身后的断裂面被它砸出大片裂痕，它的速度更是恐怖，鬼魅般的血影向着二者杀去。 只是它距离二者还是有些远了，爪子快速向着二者逼近而去，但似乎极限就要够到杨重光的衣角。 “你是什么东西？” 一道声音轻飘飘地在它耳边响起，随后…… 嘭！ 血尸撞在了岩壁上，距离杨重光和黄谱差了约莫十来米。 远处观战的默克眉头一皱，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出现在他身边，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穿戴礼服礼帽的身影。 乌鸦面具下，有些粘稠的黑色物质向外流出又收回，身上紫黑色的力量缭绕。 恶念。 作为归一人，默克自然见多识广，很快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本质，恶念负能量！ 刚刚那一幕他都被吓到了，杨重光要是被血尸抓住，即使性命无忧也要受不小的伤。 结果，好像只是一层幻觉？！ 转瞬即逝，但恰到好处。 血尸这个灾祸阴影都被欺骗了。 似乎有灵魂层面的影响？还有恐惧！默克意识到自己仅仅作为旁观者的恐惧也被这层幻术利用了。 以及……梦的力量？噩梦！梦魇！没错！ 旁边这个存在到底是什么怪物！？ 默克越想越是震惊。 难道又是灾祸之书身上泄露的某个灾祸力量化成的阴影？ 但是灾祸阴影怎么也不该对队友动手吧？ …… 而万亦第一次正式启用自己的新力量，感觉很不错。 三次质变，虽然没有和期待的那样，拐成其他什么奇怪的“穷奇”。 但是质变启用之后那身庞大堕落的恶念力量，倒也不能算是失败，依旧是很契合他精神力负能量适应性的质变。 启用之后他的身上会出现黑色的粘稠物质，和许慎一开始后遗症濒临失控时有些相像，但他这可是正经质变。 这些东西是恶念的具象化，而这些恶念的来源。 很遗憾，确实都是万亦自己的。 管他的，力量这种东西用就完事了。 不过如今他三次质变同时启用的话，自己整个人都会变得相当诡异，还好这次戴了面具，不然本就破相的脸更要惨不忍睹了。 关于恶念零力的使用技巧，全部向假叶娘娘讨教便是。 再加上万亦们脑洞大开的尝试。 虽然不知道灾祸阴影是什么东西。 但能被“骗”到，那一切都好说。 即使是被两个界层层削弱的灾祸阴影。 “好像找到点感觉了？”万亦语气轻快地说道。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以太海 靠着万亦争取到的时间，杨重光和黄谱都一同触及到了灾祸之书的边缘。 不过伴随着二者的靠近，时间与空间感的混乱变得愈加强烈，二者的界一同展开突破，与灾厄之书周边的现象发生激烈碰撞。 默克紧张地看着时间快速流逝，这是只有界域才能参与进去的斗争，他一个非战斗特化的领域完全没有参与进去的余地。 “最后五秒！”他压低声音喊道。 而旁边，被万亦“忽悠”得撞墙的血尸把自己的脑袋从岩壁中拔了出来，朝着灾祸之书的方向再度一声长啸。 一道污浊的血色波动伴随着它的叫喊扩散。 原本正在专注突破时空乱流的杨重光猛地睁大眼睛。 伴随着波动的扩散，宁静的雨水之中参杂了肮脏浑浊的血水！ 界域被入侵！ “黄谱！退！”他立刻喝道。 黄谱没有犹豫，直接放弃突破撤离，杨重光也是立刻调转利剑，向着身侧斩下。 骨质利爪与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红蓝两色的波动向着周围扩散开去。 于此同时…… “时间到了！”默克喊道。 嗖！ 灾祸之书化作红色的粒子消散，不见踪影。 但是现在杨重光已经没有精力去额外关注这点。 血染阴影与他针锋相对，蓝雨和红雨阵阵掠过。 血尸脸上那张狰狞的笑脸逐渐张狂。 忽然，它身躯一震，背后浮现一道交叉符文。 原本的笑脸微微一愣。 咚！ 符文覆盖之处，大片血肉凭空消失，直至贯通到胸前。 巨大的创伤为杨重光创造机会，剑刃扭转瞬间抹过了血尸的脖颈。 但这还没完，斩首之后，黄谱赶到对血尸的身体发起打击，杨重光则是继续对血尸被斩落的脑袋进行斩击。 最后彻底将血尸打得渣都不剩，这才作罢。 一片坎坷之中，只余下污浊的血液流淌，而这次，恢复纯净的雨水洗去了污血。 …… 黄谱和杨重光回来，与万亦和默克汇合。 大家进行了简单的会面交谈。 杨重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万亦，道：“感谢您刚刚的出手帮助。” 虽然他和黄谱最后也没能成功摸到书本，但人家依旧是出手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道谢是应该的。 关于合作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万亦的底细，但确实受形势所迫，没有拒绝的道理。 万亦的出现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有力的保障，情况最坏的时候也能直接离开祸乱群岛了。 默克这也意识到身边这个散发着如此“邪恶”气息的人，原来就是黄谱去探查遇到的外来者。 破碎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刚刚那具血尸是什么东西？”在确认可以合作之后，万亦也是毫不客气地问道。 接下来就是他狠狠赚情报的时候了，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血染’的灾祸阴影，血染是曾被灾祸之书记录过的一个灾祸，约莫三十余年前被归一道镇压。”杨重光回答道。 说完，他也主动更进一步地透露：“通过灾祸之书中泄露的力量影响外界，就有概率形成这样的影子，那是残留在世间人们对那些灾祸的阴影，一层难以散去的阴霾。” “这片空岛群到处都是这样的存在，有的微弱不堪，有的强而有力。而灾祸之书每次在我们靠近的时候，都会调动这里的灾祸阴影进行阻拦，我们越是逼近，它的反应越激烈，负责阻拦的阴影也会愈加强大。” 万亦颔首。 难怪那个血尸一开始能被两人压制，但在后面突然顶着两层界暴起，甚至达到了反入侵杨重光界域的地步。 不过在灾祸之书离开之后，很快就再度弱化下来，随后被轻易解决。 说完这个，黄谱便也将万亦告知她的外界情况汇报给了杨重光和默克。 杨重光和默克闻言，一者眉头紧皱，一者有些紧张，默克墨镜下的眼神能感受到其中的动摇。 “界线带展开，还是被拜苍得逞了啊，唉。”杨重光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遗憾地叹了口气调。 “这样一来，看来真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了。”默克说道。 杨重光和黄谱都表示肯定。 “剧团长先生，你来寻找灾祸之书，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吧。”杨重光敏锐地说道。 之前黄谱并没有透露万亦的其他情报，只说了他自称剧团长，来寻找灾祸之书，除此外便没有其他。 但杨重光结合他带来的情报，以及这个节骨眼寻找灾祸之书的行为，看到了其中的联系。 “是的。”万亦也直白回答，透过乌鸦面具，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向五亦王靠拢。 “用灾祸之书没能完成的事情，最后却被几张灾祸残页完成了，真是讽刺。”杨重光感慨。 “你对你们道主当初用灾祸之书的尝试有了解？”万亦询问。 杨重光伸手轻抚自己的白鬓：“准确说，并不是了解，我是当事者之一。” 万亦再度打量了一下杨重光。 杨重光只是面相老态，但给人的印象还算是硬朗，大概是经常锻炼的中年人的感觉。不过看起来确实是当了很久的归一人的样子，真实年纪似乎并不小。 “介意细说吗？”万亦问道。 杨重光转头，视线在黄谱和默克身上扫过，然后道：“并不是什么很值得隐瞒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大部分人对此都一无所知，即使透露出去，恐怕也只会将其当作狂人的臆想。” 他稍作酝酿后，开口。 “十三年前，道主启用灾祸之书尝试开启世界完璧。” “当时只有很少部分归一人被委托到了任务。剧团长先生，你说你见到自称拜苍教主的男子使用了四张灾祸残页，以及一台特制的以太熔炉配合大量祸人的以太能量才完成了目的对吗？” “是的。” “真是简单粗暴，完全不顾及首尾。”杨重光再度叹息着摇头。 “十三年前，归一道镇压着许许多多灾祸之书映照而出的灾祸。这些灾祸大多是祸人，偶尔也有一些特殊。对待灾祸，正常来说最好的情况是斩草除根。但对于大部分情况可控的灾祸，我们都采取了镇压控制的手段。” “高质量的素材啊。”万亦意识到了杨重光的意思。 拜苍教当初的素材只是些连三阶段都没有的祸人，虽然量很多，但确实都是些小喽啰。主要作用其实连素材都很难算得上，只是提供以太能量的耗材罢了。 而归一道当初的准备，直接就是一群绝世灾祸。 “这些灾祸力量配合灾祸之书，道主进行了尝试，跨入到了根源之地，在那里进行对整个世界的完璧。如若成功，世界会在一瞬之间改变。” 杨重光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停顿。 之后的情况显而易见。 如果那位道主真的成功了，那估计他们也不可能还站在这里讨论这件事了。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那次计划失败，导致了灾祸之书的异常，我们重新开始探索其他完璧世界的道路，但没有结果。直至如今，拜苍以最粗暴的方式开启了这一进程。” “真不靠谱。”万亦在心里是这么说的，但在别人面前骂对方敬仰的上司不太好，所以他闭嘴。 他问出口的是另一个更重要的事情：“根源之地是什么？” 杨重光投来视线，缓缓开口： “以太海。”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不喜欢藤椒泡面的滚出马桶塞子！ 以太海…… 听到这个名词的瞬间，万亦的耳边回响起海潮之声。 鲜红的海洋波澜不惊，短暂地笼罩在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很快褪去，似乎只是错觉，但是万亦不会有错觉。 怎么回事？ 仅仅是听到这个名词，他就好像有了某种莫名的感应。 以太海，红色的海，红色的浪。 这点倒是和已有的内容连上了。 果然来这一趟是正确的。 “我也只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名字，但除此之外也没太多了解了，恕我不能回答更多。”杨重光淡淡地说道。 “不，这么多的分享已经很感谢了。” 万亦先是简单地感谢了一下之后：“你们道主对现状应该有所预料，在这个时间让你们来查看灾祸之书的情况，并导致你们因为灾祸之书的异变被困于此。” 三位归一人的脸上都没什么意外，显然在出事后不久他们就都考虑过这件事了。 万亦耸耸肩继续：“这边灾祸之书的异常和外界的变故应该也是有联系的吧。” “虽然并无法直接肯定，但是根据我的所知，其中的深层联系应当是以太能量。”杨重光便也开口诉说。 “很显然，界线带展开这件事中，灾祸残页、祸人、以太熔炉，无一不和以太能量有关。而灾祸之书、以太海之类的更是不用多说。” “这其中贯穿的核心，都是以太能量。” “界线带展开可能导致了以太层面的异变。”杨重光正说着，想起了当初苏尔传信，本来要让他们这一趟过来确认的内容。 灾祸之书上，曾经那些灾祸名号的异常，灾祸重新苏醒的可能。 “界线带展开，破碎世界的以太异常，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影响，才会让那些灾祸有了重新醒来的条件。” 黄谱和默克都有些沉重。 但万亦却没啥感觉。 灾祸之书上的灾祸，应该和灾祸残页上的差不多吧。 那他也算？ 他感觉自己不配。 因为长时间不务正业，“众我”只是个小喽啰而已啦！ 可不敢和大佬同台。 “就是，看看那个‘血染’，只是一点阴影都能和一个老牌归一人较量，你真的和人家是一本书上下来的东西？” “看来咱们也是群小废物。” “乐。” 脑海里的分身们在这方面倒是相当赞同本体的想法。 万亦唾弃一声，无视这些聒噪。 四人之间的氛围稍稍低沉，但很快，杨重光道：“那么确认灾祸之书内容的必要性，毫无疑问已经来到了不能不做的地步。” “虽然我们确实有了离开的方法……”他看了一眼万亦，不过目光还是很快转到黄谱和默克身上，“但是任务还未完成。事到如今，我们任务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 “那些可能苏醒的灾祸，都曾是归一道的手下败将。” “但是我们不去确认的话，它们什么时候卷土重来，以什么顺序什么形式出现，我们都难以预测，到时候只会给如今已经混乱不堪的外界徒增压力与牺牲。” “只有确认到这份情报，我们才能回顾归一道的内部档案，做好对那些可能苏醒的灾祸的预防。” “这毫无疑问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的举动，或许能多拯救一点生命。” 杨重光用淡然且洪亮的语气说着。 并非是煽动性的语言，只是在陈述。 默克摘下墨镜，这位也是个小帅哥，就是墨镜下眼睛有点小，摘下墨镜后便没有那股凌厉的气质了。 大概这就他戴墨镜的原因？ “是的，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默克说道，“不过这依旧是个困难的挑战，我们需要一点计划。” 黄谱双手抱胸：“我都无所谓，是任务就好好完成。” 杨重光点下头，最后视线来到万亦身上。 “看我干嘛？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正义的伙伴吗？”乌鸦面具下发出不是很好听的声音。 “若剧团长先生能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为我们提供帮助，那么归一道必将倾力感谢您帮助。”杨重光很现实地说道。 “先说计划，没准我什么也帮不上。”万亦如此回答。 这个时候，他正面审视了一下杨重光这个人，心里不由得感慨。 这个人，一身光明磊落的正气可真是耀眼，在世界完好的时候，总感觉可能是从事相关行业的人。 言罢，大家离开了这座因为短暂的激战而濒临崩溃的空岛。 在万亦的邀请下，成功将另外两位归一人也骗上了马桶塞子号。 马桶号和马桶塞子号的人气比拼中，马桶塞子号此刻略胜一筹。 默克看到马桶塞子号的时候，反复和万亦确认这个造型是不是认真的，最后直到上去之后都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可惜的是杨重光完全没有什么表现，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这个人肯定很无趣！ 马桶塞子号虽然外表奇葩，但是完璧部门各方面设计得还挺周到，条件还不错，肯定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得好。 几人稍作休整。 万亦看着黄谱，总感觉她从刚刚那番谈话之后就有些呆滞，估计也是得到了一些信息有所联想，正在和脑袋里的其他自己开会。 只有几个人的会议可真好。 万亦实名羡慕。 马桶塞子号里，一些不安分的万亦和伪装不佳不喜欢穿皮套的万亦都在此之前被送走了，以免露出破绽。 面对杨重光这种“无趣”的人，还是需要一点谨慎的。 驾驶员万亦虽然驾驶着看起来挺高科技的马桶塞子，但一身打扮却好似旧时代飞行员的装扮。 这是他全新的伪装，更深的皮套自然也是换上了，如今是个开朗阳光的小伙。 他服务态度相当良好地给围在一起的四人端来了四桶热乎乎泡面以及冰可乐。 这些都是马桶塞子号内存放的珍贵物资。 “请用。”万亦伸手很有礼貌地邀请。 “你怎么吃？”默克好奇地看着万亦的乌鸦面具。 “啊……”乌鸦面具的喙张开，露出下面一片蠕动的黑色，“这东西是能打开的。” “……” 三位归一人顿时无话可说。 这东西打不打开有什么用吗？你面具下面的脸都糊成一团了！直接摘了也无所谓吧！ 黄谱无视这些槽点，拿起泡面，吃了一口之后眉头一皱：“这是藤椒味的？” “怎么？有意见？” “有其他口味的吗？” “瞧不起藤椒？” “……单纯不喜欢而已。” “有意见别吃。” 原本以为有其他人在场万亦会对自己稍微客气一点，看来是黄谱想多了，这个人看不看场合完全只是随自己心情而已。 “这里只有藤椒！不喜欢藤椒味泡面的！滚出马桶塞子号！”乌鸦面具张大嘴巴，义正言辞，语调高昂地说道。 黄谱选择无视并低头沉默地吃起来。 “吸溜~”。 这个吃面声音不是眼前任何一个人发出的，万亦转头看向旁边，驾驶员万亦端着一桶泡面吃着。 问题不在于吃泡面这件事，而是他的泡面，气味闻着很不正常。 是红烧牛肉味！ 虽然经典，但是叛徒！ “换个口味而已，这还是我自己手动拼出来的呢！”驾驶员万亦似乎很自豪。 黄谱默默看向万亦，眼神道尽了一切。 砰！ “在外面吃完再回来。” 甩下这么一句话，驾驶员万亦被踹了出去。 …… 在残留着藤椒泡面味道的舱内，几个人简简单单吃饱喝足开始讨论接下来的事情。 后面的计划，其中关键的辅助手，便是归一人默克。 默克的质变似乎全都是向着计算、设计等方面去的，而以此掌握的领域，他有些中二地自称“混沌计算”。 能只通过各种微妙的联系，进行唯心“计算”，得到离谱的精确结果。 “这特么是占卜吧。” “数字算命。” “质变一道果然只有越来越神棍这一路吗？” 万亦们听闻之后也是纷纷吐槽。 万亦本体听过之后，向着旁边的黄谱和杨重光，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领域和界域是需要取名字的吗？” 黄谱和杨重光一起摇摇头。 “又不是热血漫画，为啥要有名字？”黄谱不解地反问。 “一般用‘某某的领域’指代即可，不过为了方便称呼，特征明显的话取名也是正常的。”很感谢杨重光先生愿意为这种玩笑般的问题如此认真地解答。 这个人确实很无趣。 万亦点头，然后再度看向默克。 默克绷不住了：“看我干嘛？‘混沌计算’这个名称有哪里惹你了吗？” “没什么。”即使阻隔着乌鸦面具，默克也依旧能感受到那双呆滞的乌鸦眼中好像透露着莫名的嘲弄。 瞧不起大龄中二病是吧！ “感觉不如咱们的万亦碑。” “现代哥之前好像也给自己领域取名了，叫‘枪械恐惧’来着？” “咱们还有梦魇嘉年华呢。” “所以其实咱们也半斤八两。” “谁不是呢，嘿嘿。” “本体！不准歧视默克先生！” “是是是。”万亦随口应答。 默克先生有些自闭地检修自己设备去了。 玩笑放到一边，默克的任务很重。 为了接下来的安排。 他需要进行一次长时间且高强度的“计算”，连续给出灾祸之书的数个点位。 只有如此，才能在其中寻找到一丝机会。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万亦的世界” 计算位置是基础，只有知道书在哪里，才能有后续的动作。 默克的任务安排之后，剩下的杨重光与黄谱将视线再度放到了万亦身上。 “剧团长先生，能透露你是如何突破灾祸之书的时空乱流进入祸乱群岛的吗？”杨重光开口询问。 “按照你们的理解，我能稍微借用一点深渊界线带的力量，强行突破进来的。”万亦如此回答。 杨重光微微点头：“想必你在之前也看过我和黄谱尝试突破灾祸之书周围时空乱流的场面了，看过我们的尝试之后，不知道伱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特效不错？ 万亦内心先是不过脑子地放几句吐槽活跃下自己脑子里的氛围，然后才动起脑子思考。 杨重光这是在询问他有没有自信能突破灾祸之书周围的时空乱流啊。 不过万亦能从外面进来主要靠的是良人道。 不然他甚至连地方在哪都找不到，别谈什么时空乱流了。 至于围绕祸乱群岛的时空乱流本身，他在进来的过程中倒是没什么感觉。 所以他是没法给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的。 于是，万亦便很实事求是地开口。 “我可以试试。” 试试，当然可以试试，不试试体验一下怎么能说自己不知道呢？ 不过这种表现在杨重光和黄谱眼中就是，有一定把握，但需要尝试来证实的意思。 这也正符合她们的想法，于是相继点头认可的万亦的说法。 他们取来默克一次最近计算出的灾祸之书出现地点。 以此准备来对万亦是否能突破灾祸之书的时空乱流进行测试。 …… 祸乱群岛也有白天黑夜，如今天色渐暗。 三人来到了默克计算出的一个点位。 杨重光和黄谱这次将为万亦保驾护航，让他专注尝试，哪怕只是一点点苗头，都可以创造机会。 杨重光先行去往一侧守备。 黄谱正准备走，却是被万亦叫住：“之后有没有独处的机会不好说，所以我就先在这里简单地问了：你听过杨重光透露的内容之后，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黄谱离开的脚步稍作停顿，转头沉默一下后说：“色谱说，或许导致她和乐谱再次分离并陷入沉睡的，可能就是十三年前的事情。她想起来了红色的海，我也想起来了。” 黄谱说着，眼神有些恍惚地看向这片异样的天地：“我们对那个地方有过很深刻的印象，似乎不止到过那里一次，但是回想起来，却又只有悲伤。” 万亦的乌鸦面具上，那双有些呆滞的眼睛眨了眨。 “嗯？你这不是单纯的面具吗？”这一下子让有些患得患失的黄谱吓到了。 “是面具，当初和色谱认识的那个界线带里的特殊面具。它其实还有一个功效是让人变得冷静无情。”万亦戳了戳面具的鸟喙。 黄谱好奇地看了下：“那你觉得这个东西效果如何？” “废物，除了装逼没什么用。当然，是对我而言，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也弄一个，不会太麻烦。” 黄谱第一时间是想拒绝，不过看着万亦戴着乌鸦面具，那乍一看很邪恶很反派，但越看越呆滞的模样，便道：“那给我一个吧，需要报酬可以提。” “当然，我不可能让你白嫖的。” “这句话不说也可以。” 黄谱不爽地说完，转身去另一个方向准备去了。 万亦站在原地，动作轻柔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本体，你真的飘了，两个掌握界域的归一人给你打下手，但你真觉得你能在没有戏中人们帮助的情况下，挑战连归一人都没办法的东西吗？” “试试呗，试试又不会怀孕！” “死的时候别叫上我谢谢。” “不对，死的时候请务必叫上我。” 在独处安静下来的时候，脑子里的声音总会显得无比嘈杂。 他知道这只是错觉，实际上脑子里一直都这么吵。 “我有个想法。”万亦开口在脑内诉说。 “行了，我们知道了。”然后刚开口就被一个分身打断了。 “哦，是那个想法。” “欸，不要欸。” “你们能说清楚吗？本体又有什么压榨我们的新想法了？” “喏，给还没想起来的兄弟一点提醒，在这里……” “哕~，还有这种事。” “好吧，其实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哼哼……” 分身们知道万亦要启用他很早之前的那个计划之后，有的顿时慌了，有的直白地表示了恶心，也有的则是非常乐于尝试。 “也只是一会儿而已，不用这么抗拒。”万亦温和地对分身们安慰道。 “太久没回去我都忘了叠在你身上是什么感觉了。” “那你们可以多看看我们这些常驻在本体身上当替死命的分身的记忆，给自己时刻留点底。” “那还是致敬不谢了，没有人会去经常回忆自己拉屎的记忆，那只会徒增不快。” “你在说我们叠在本体身上是在拉屎？！” “我在说本体是……” “闭嘴。”万亦双手一拍，将这些喧嚣抛掷脑后。 而在他这么做之后，下一刻，他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异常。 风的流向变了。 当然，在这里，风的流动本质上便是某种能量变化引起的异象。 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导致了这一切的只有…… 嗖！ 一本鲜红的书本突兀地出现在了万亦的前方不远处。 默克的计算无法精确坐标，只能告知一个大概的范围，不过很显然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灾祸之书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距离万亦暂时没感觉到什么影响。 不过对于灾祸之书而言，这个距离已经相当近了。 唰啦！ 书上的锁链剧烈摇晃，灾祸之书向着周围喷洒出红色的颗粒在周围形成一圈光环。 与此同时，万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远处飞速赶来。 灾祸之书开始召唤不干净的东西了。 但是那股强大的气息一下子就被阻拦，方向是黄谱那边，万亦没有多去在意，这倒不是因为他合作了都还坑黄谱。 只是因为默克给出的结果告知此次灾祸之书只会停留到七秒。 相较之前缩短了许多，不过三位归一人都说这才是灾祸之书最平常的停留时间，之前的二十三秒才是大异常。 万亦直接向着灾祸之书踏出了脚步。 快速逼近之下，顿时，异常出现了。 对自己到底在向前还是向后的质疑，自己左右到底又是哪里，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感官是否是真实？ 这是空间的错乱。 万亦真正体验到之后发现，这可远远不只是外界干扰那么简单。 因为这份错乱感甚至能动摇人的本心。 让自己质疑自己。 在这个不论是领域和界域都需要极端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这种影响相当致命。 但是，这其实也就是领域、界域掌握者之间对抗的常态，自我中心之间的斗争。 然而，万亦本体别说界域了，连领域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只会是被灾祸之书肆意摆弄的小丑。 “别想了！已经过去三秒了！”分身突然提醒。 万亦眼睛再度睁大，意识到自己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并不是什么危急关头思考加速这么简单。 时间感的影响也开始了！ 这种好像自己超然一样的感觉真是可怕，不知不觉间就错过了一段时间。 不过，他还有分身。 马桶塞子号还停留在外界，那里还有无数分身的眼睛正看着这边。 万亦的世界，远比破碎世界本身还要破碎。 看着一个物体，无数的分身有着不同的视角，一丝光影的不同，都会出现在脑海中，精神与视觉真实看到的东西，总会有差异。 重重叠叠，混合在一起，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一直笼罩着万亦。 现在也是一样。 只是，他眼前的真实因为灾祸之书的影响，似乎已经不在了，但是一直在日常中被他尽力无视的其他分身的感官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 “找到感觉了。” 他之前是这么说的。 万亦的世界和别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破碎，混乱，看得越是全面，便越是混沌，令人头疼欲裂。 而这却又构成了另一个角度的真实。 他确实已经认识到了这一切，一直习以为常，但在这个时候才将其提取出来正视。 ……虽然还不至于直接跃升到界的地步。 但以他自己的特殊性，以及当前的情况来说，已经足够。 中二地起一个名字吧。 一个中二又普通的名字—— 领域·万亦的世界。 万亦闲庭信步地来到了灾祸之书的面前，外界的异常影响被他彻底无视，仅“万亦”本人的一切被无数“万亦”不断修正。 不论世界被如何颠覆，只有“万亦”永恒。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他充满了决心 灾祸之书的反应伴随着万亦的靠近变得愈加激烈。 不过它目前能造成的异常影响全被万亦的领域刷下去了。 一个很普通甚至朴素的领域，但是其本质深不可测。 灾祸之书剧烈震荡。 万亦伸出手，触及到了它的锁链。 瞬间，一道黑白两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巨大的光柱直接将大半座空岛都当场蒸发。 …… “什么东西！”黄谱身上虽然没有伤势，但是在光束退去之后，还是因为刚刚那一刻的抵抗而消耗的精力微微喘息。 而且她还不是那道光束的主要目标。 看着眼前切面光滑的空岛，因为瞬间缺失了大块体积，空岛已经开始崩溃了。 刚刚突然冒出的冲向万亦那边的灾祸阴影，在瞬间也被光柱波及然后泯灭掉了。 “这种攻击……” 黄谱留下冷汗。 她全力多打几招，想拆掉一座下级空岛也不是啥问题，就算是正常空岛，让其崩塌她也能做到。 掌握了拥有攻击性的界域的强者都不难做到。 但是短短一瞬间，带走一座空岛的大半，让其崩溃。 那是更高的层次。 “小界”之间亦有差距，这其中的差距，这是黄谱第二次体会到。 之前是在那条万亦家养的疯狗身上，这一次…… 她的视线快速捕捉过去，看到了遥远之处，那座本来就一直在他们警戒范围内的血肉空岛。 那座空岛，刚刚好像收回去了什么东西。 活着的血肉岛屿，体积如此庞大，并存有意识。 在祸乱群岛，它毫无疑问也是灾祸阴影之一。 不过刚刚那道攻击，真的还仅仅只算是“阴影”吗？ “发什么呆！那位剧团长怎么了？！”一声爆喝在她耳边响起，黄谱回过神，看到了杨重光急忙忙赶过来。 她也这才想起来，刚刚那道光柱真正的打击对象可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啊！ “他肯定成功了，甚至触碰到了，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应！”杨重光迅速判断，然后向着下方跃出，双脚缠绕蓝色的火焰让他在空中奔袭，速度不慢。 黄谱脚下也闪过符文，然后紧忙跟在他的身后。 到处看了一圈，一时间没发现人影。 杨重光直接打开腕带：“默克！你那边看到了什么？” “一道光柱好像要把天都给撕裂开！你们的尝试到底尝试出了些什么啊！” “快搜索我们所在地周围的生命反应和能量反应，灾祸之书还在吗？” “不，刚刚那道光柱降临的瞬间就消失了。”默克回答。 “那就专注搜索！剧团长这个人很重要！”杨重光厉声道。 “明白了。”默克紧张兮兮地回答完。 “杨，你看那边！”黄谱突然指出。 杨重光看去，惊讶地发现，那个身影轻飘飘地悬浮在被光柱洞穿出来的大洞下方。 他礼服的下摆变得更加漆黑且修长，好似触手一般在周围挥舞着，整个人氛围变得有些阴郁且虚幻，以此飞在半空。 “不用了，人找到了。”杨重光说了一句，挂断通讯。 默克：？ 万亦轻飘飘地飞了上来，落在两位归一人身边。 黄谱从一开始有些担忧，到后面怀有质疑，最后充满信任地放下心，变回淡然的神情。 “这让我想起了什么来着？”她在心底和其他谱说道。 “伱想说蟑螂？还是老鼠？”色谱道。 “反正有什么数量多还难死的东西，往上代就是了。”黄谱说。 “哈！你们背地里说万亦大人坏话，我会去告状的！”光谱刚说完就被色谱禁言了。 没错，“谱家”聊天群相比“亦家”，除了容量以外各方面都更为先进。 比如这个“禁言”能力，色谱要是说出去能让万亦馋到她死为止。 外面，就连杨重光看到万亦淡然……那张呆滞的乌鸦面具确实很淡然，总之就是感觉很淡然地回到他跟前。 “你是……”杨重光第一时间想发问，但很快止住，随后对万亦微微躬身道：“因为我们对灾祸之书的反应错估导致你遭遇意料之外的致命危机，请允许我致以最大的歉意，之后我们会为你提供补偿。” 万亦的乌鸦鸟喙微张，但一下子不知道说啥。 原本他还想主动讽刺一下这两位，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多薅点归一道的羊毛什么的。 结果杨重光耿直道歉甚至连补偿的事情都说好了。 这个人…… 果然很无趣！ “嗯。”结果他只能也像个无趣人一样这样回答一声。 道歉之后，杨重光那双死鱼眼难得透露出了一丝期望，看向万亦道：“剧团长先生，尝试结果如何？” “我碰到了。” “果然！？”杨重光眼睛一亮。 得到万亦点头承认之后，他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轻抚自己的鬓角，同时拭去额头的汗水。 但他很快表情又再度严峻起来：“我们回去细说吧。” 大家没有异议，空岛即将崩塌，没什么可以久留的。 马桶塞子号靠近过来接取几人，万亦站在舱门上回望了一眼这座空岛。 怎么他刚来这里一天不到就见证了连着两座空岛因为巨大打击而崩溃的画面。 虽然这种灾难般的场景是他的喜爱之一。 马桶塞子号用记录仪将这个场景记录，当作纪念。 至于万亦怎么在那毁灭性的打击之下活下来。 对于互相知根知底的万亦来说那还用问么？ 当然是献祭自己嘛。 不过那道光柱确实恐怖。 万亦根本不具备对抗的可能，那不是什么领域和界域的影响，从他“亲身”感觉来看，那是十分纯粹的高浓度以太流线。 总结起来就是极强的物理打击。 他刚摸到的领域和这方面无关，只能挨打。 那道光柱持续时间不过一秒半左右，但重叠在他身上的分身就在这一秒半内死去了十数位。 都是蒸发。 回味一下这短短时间内十几次的死亡。 死去的万亦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留下的万亦却被迫回味他们死时来不及感受的一切。 整个人好像擀面杖下的面团，被顷刻间碾压、碾碎，然后在高浓度以太能量的高速切削、打击之下，一切存在都被打散成微不可见的粒子。 就是这样，一秒半内，十数次。 其实还不错了。 至少还没到人家随手让万亦死上几百次的地步。 不过灾祸之书真的太害羞了，就这么随便摸一下都不让。 或者说，灾祸之书的“护花使者”们都是急得不行的暴躁老哥。 万亦在报复心理之下，恶意地将祸乱群岛的现状描述为一个到处乱跑的玛丽苏公主，以及他的万千灾祸阴影舔狗。 之后他一定要在的这帮舔狗面前，狠狠地凌虐他们的“女神”！ 万亦久违地和分身们达成了共识，下定决心。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 犹疑 从这次尝试最初的目的来说，很显然是成功的。 万亦成功触碰到了灾祸之书，能够无视它对周围产生的影响。 但是，这一次尝试也将另一个大问题摆在了眼前。 那座血肉空岛，它在一旁虎视眈眈，平日里虽然鲜有动静，但没想到在灾祸之书被触碰的瞬间，会做出如此强烈的反应。 如果接下来还是执意要去触碰灾祸之书的话，那最后是绕不过那座空岛的监视的。 默克的工作量再加一层。 “你们有关于那座血肉岛屿的情报吗？比如它可能是什么灾祸的阴影之类的。”万亦对杨重光问道。 “灾祸阴影的呈现形式多有不同，有些显而易见，有些却差了许多难以分辨。”杨重光叹气道。 看来那座血肉群岛就是因为长得太抽象了所以分辨不出来的东西。 “我重现了一下之前光柱的打击范围，它就算位于祸乱群岛的尽头一边都能覆盖到一半以上射程，想要绕开它基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它真的是活的，那大概率还拥有移动能力。”默克忧心仲仲地带着他刚刚得出的结果说道。 “即使是泄露的力量都已经能达到这种地步了么……”杨重光眉头紧锁。 “你们有能顶住那种打击的方法吗？”万亦询问。 杨重光闭眼微微摇头：“很遗憾，我们或许无能为力。纯靠力量撕碎界域，这种东西的强度难以界定。” 至于提前去对付那座血肉岛屿，也并不是个好方法。 光是它释放的打击就已经十分棘手，其本身更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力量。 而且就算是扫除了血肉岛屿，和血肉岛屿差不多的诡异玩意，这边也还有不少。 这是个无底洞，真有能力短时间把祸乱群岛清扫一空，那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考虑方法了。 见讨论陷入僵局，默克耸耸肩，只能默默回去继续计算灾祸之书的后续位置。 万亦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 自己领域刚掌握就冒出来一个如此超纲的玩意，不行的话怕不是又只能靠面谱小姐变身了。 “实在不行就撤退吧，没必要拼这一下。”黄谱淡然地开口，“虽然查看书的情况确实很有必要，但明知道是去送死那就另说了。我们活下来还能帮到更多地方。” “再想想吧。”杨重光如此道。 暂时没有突破，马桶塞子号上陷入沉默。 归一人在场，其他万亦也不好说太多，多说多错，而归一人们情绪都不高，因此也没什么兴致。 马桶塞子的条件一般，不像马桶号一样跟个航天飞船一样，所以没有设置那么多房间。 不过内部空间还算大，给各自一个安静独处的空间还是有的。 杨重光一个人坐在角落陷入沉寂，要不是短短一会儿接触下来让万亦对这个人的人格有些了解，万亦可能会误以为他自闭了。 他找到了默克，默克很符合一般刻板印象里那些技术高手一样的形象，双手在键盘上劈里啪啦敲个不停。 赛博算命占卜，恐怖如斯。 “要咖啡吗？” “你们这里还有咖啡？” “我们准备了很多东西，因为偶尔脑袋一热就会想要，所以都准备了一点。” “有什么种类的？” “一般咖啡店里的都行。” “冰美式就好，谢谢。” 万亦安排旁边一个分身去冲咖啡。 默克全程视线就没移开过眼前的屏幕，上面大量数字不断跳动看得人脑袋胀痛。 “第一次正式和你们归一人接触，你们比我想得要好不少。”万亦主动打开话头。 “可不敢乱说。”默克没有什么表情，摇头道：“不过一般人确实会把我们当作那种常见的有黑幕的正义组织。” “你们归一人一般是怎么选拔的？”万亦好奇地问道。 默克道：“功绩和举荐，功绩分为内部工作和对外处理，一些执政文书岗位更看内部工作的功绩，归一人看后者。” “你这样的居然在对外方面有建树？”万亦毫不掩饰自己对默克的刻板印象。 这让默克一下子有些没脾气。 这个时候，冰美式也送来了。 默克拿起喝了一口：“呼，这是用原料手作还是拼凑的？口感可真不错。” “我们向来比较喜欢用原材料自己动手。” 默克点头：“这种‘原教旨主义者’是挺多的。” 停顿一下后，他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原本也只是想在归一道里随便混混的，不过我的质变方向，好说不说，帮助组织出外勤，做调查什么的远比坐在办公室好用，所以就被安排了。” 说起来，默克的语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无奈，以及一些惆怅：“最后稀里糊涂就被举荐了，不止有归一人有举荐权，当初举荐我的那个老东西就只是咱们档案处一个不起眼的老干部，不过几年前就走了，唉。” 这个默克也是有故事的人。 毕竟是归一人，归一人正常来说已经算是站在了这个世界高层的一批人，这种人谁没点故事呢？ “就这样混成了归一人？厉害啊。”万亦佩服道。 “我一开始只觉得麻烦，尤其是有了自己的下属辖区之后。但是那个老东西莫名其妙对我很有期望，毕竟当初是他愿意让我这个没权限的人跳权限看资料的，我也没办法，他要我做什么我也就去试试了。” “然后就一直做到了现在。” 万亦点点头，然后问道：“你对你的队友，杨重光以及黄谱有什么看法？” “杨，他年纪其实不小。可严苛了，很多归一人刚上任时候的入职教育都是他负责的，算是现在大部分归一人的半个老师吧。我当初也被骂了好几遍。” 默克摇摇头，但转而又道；“他很固执，坚守岗位，对任务一丝不苟，并且一直希望将这种精神带给我们。嗯，是很会给自己压力的人。” 万亦点头。 “这次一下子这么多事情，他估计又给自己上压力了。他应该也很想早点回去在混乱中管理自己的辖区，但是灾祸之书的重任也难以忽视，这种微妙的选择总是会悄无声息地找上我们。”默克敲打键盘的双手稍稍缓了下来。 “至于黄谱，我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才华横溢，来历神秘。由道主带回，又由老杨养大，短短时间以浅薄的资历成为归一人，但是战斗力却不差。我这种咸鱼和她没得比。” 默克自嘲地说了一句，手速再度加快。 万亦打听到部分情报之后，道谢并告辞离开了。 …… “那本书很重要，我们必须要拿到。”脑海中，色谱坚定地说道。 “嗯，我知道。”黄谱看着祸乱群岛黑蒙蒙的夜景，闷声回应。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让光谱，甚至花谱上。”色谱补充道。 “嗯。” “你怎么了？”黄谱的样子不太对劲，色谱疑惑道。 “如果我暴露了，我应该是没法留在归一道了吧。” “谁知道呢？一个道主神神秘秘的组织，不知道他背后到底在图谋着什么。”色谱不是很在乎。 “嗯……” “唉，我知道了，现在以你的身份行事，那便以你的想法为主。”色谱还是松口了。 “谢谢，色谱。” “不用谢，你也是我……” “发什么呆？”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黄谱一惊，猛地侧身看向后方，然后见到了那呆滞的乌鸦面具。 “你怎么这么吓人！？”黄谱刚刚完全没察觉到万亦的靠近。 万亦身上虚幻的感觉收起，解除质变的同时把领域影响也撤销。 尝试有效，就连黄谱都一下子察觉不到他的逼近，潜伏能力大幅提高的有力证明。 “是你走神了，你是不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越来越靠近和自己有关的真相，越加开始动摇了吗？”万亦反过来问道。 黄谱道：“在乎真相的只有色谱，我是无所谓的。” “那你在犹豫些什么？”万亦思索了一下，“杨重光吗？” “是他把我带大的，我这个黄谱的人生，是他抚养了我。”黄谱轻声说道。 “如果可以，能就这样撤离回去是最好的，我个人是这么想的。如果继续获取灾祸之书，遭逢危急时，我必会撕开我的虚伪面具，将最陌生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 万亦看着她道：“如果你真的在意他的感受，或许应该去尝试解决这件令他忧心的事情，而不是反过来在意自己变个模样会不会让自己的‘养父’伤心。”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 层层叠叠 “还有，这个东西给你。” “什么？”黄谱一转头，看到了一张充满了愚蠢气息的驴脸。 这是一张相当滑稽的驴头面具。 “……”黄谱沉默了。 “这是你之前想要的面具啊？不高兴吗？”万亦甩了甩手上的头套面具，驴嘴一晃一晃的。 “我以为就算不是乌鸦，也该还是只鸟类……”黄谱感觉不对劲，很不对劲。 “什么？堂堂归一人还在意肤浅的外观？放一百个心吧，稳定心情的效果绝对杠杠的，正适合现在心思动摇的你。只要有效不就行了，别在意这么多。” “真的没有其他的了吗？” “猪猪的你要吗？” “我要驴。” 黄谱接过了驴头套面具。 看着手上的面具。 色谱道：“你不准戴！” 光谱探头：“你不戴让我戴！我感兴趣。” 光谱再次被禁言。 黄谱叹息之后，自闭地把蠢驴头套戴在了头上。 “咔擦”一声。 她刚戴上就听到了拍照声，转头看见万亦放下照相机已经在等出照片了。 “你！” “乐，这可是你自己要戴的。”黄谱伸手的时候，万亦直接从马桶塞子号上跳下去消失了。 黄谱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原地，最后颓废地倒在飞行器表面，头套也懒得摘了。 其实，确实挺有用的，原本杂乱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的感觉。 “万……剧团长？” “干嘛？” 她身旁的阴影中，乌鸦面具的万亦再度探头。 “我有个计划。” “哦吼？” …… 隔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默克拿着一串坐标放到了几人面前。 “我已经把接下来二十四小时之内，灾祸之书的现形坐标都大致得到了。而其中，可操作性最大的一组，在这里。”他将其中几组坐标专门强调出来。 看过之后，其他人便也知道为什么这组坐标值得了。 一共七组坐标，相距很近，总和起来这一组的停留时间长达四十九秒。 只要操作得当，他们可以有更充裕的时间去谋取灾祸之书。 那么，也到了表态的时候了。 到底是该撤退还是去冲这一波。 “我是想要拿到灾祸之书的，我正是为此而来。至于能力方面，我自保有余，但是打击存在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靠近灾祸之书。”万亦第一个表态。 要不是光柱打击还带有冲击力，会把他冲飞，不然万亦多死几个分身便完全能一个人拿到灾祸之书了。 默克道：“我弃权。”很符合他混日子想法，如果有人带头他会以自己最好的效率去做，但没人推动他便不会主动声张些什么。 杨重光看向黄谱，那双狭长的眼睛怀有犹豫。 黄谱移开视线道：“可以尝试一下，剧团长说他有方法能在失利的情况下将我们立刻送出祸乱群岛。” 杨重光闻言有些意外地看向万亦。 万亦鸟喙微动：“确实可以，虽然会比较极限，希望你们到时候能给予我一点信任。” 杨重光呼出一口气。 “好，那就去吧。”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行正义之举”这种事情，本就是理性和感性双重交织的结果。 可以复杂，也可以很简单。 有了决定，几人立刻开始准备，作战时间在五个小时之后。 …… 万亦将三块翠绿色豆大珠子交给了另外三人。 “材质似乎是翡翠？做工比较随意，上面也没有附着什么力量的样子，你真的没有拿错吗？”默克对万亦问道。 “翡翠……”杨重光喃喃道。 “脱离珠你们总该知道吧。”万亦询问道。 作为归一人，三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万亦继续道：“你们理解成类似效果的东西就好，小心点，如果它碎了你们会被强制拉走的。” 黄谱淡然地将东西放好，杨重光稍作思索也不犹豫。 默克倒是比较好奇，但是一直看不出什么。 拿到最后的道具之后，四人去到地方落位。 默克的任务也还没有结束，因为连续的计算或许会影响结果的精度，一些计算结果可能会出错，他会现场进行修正。 第一个出现点并不是在空岛上，而是在空中。 万亦启动质变后，三人围住了第一个坐标。 时间悄然流逝…… 嗖！ “啊——！” 时间到的那一刻，三人还未来得及查看书的所在，熟悉的尖啸声便从高空传来。 “血染！？”默克惊呼出声。 之前已经被解决过一次的灾祸阴影此时居然再度出现，它从三人上方的一座空岛上一跃而下，脸上咧到耳根的夸张笑脸中发出瘆人的叫喊。 同时血色的波动伴随尖啸扩散开来。 黄谱和杨重光毫不犹豫展开了各自的界域，抵挡了血色波动的侵入。 万亦这次正面血染也没有大意，对方之前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此时也是领域加持之后，先稍作退后。 硬实力的对碰对于他而言是下策，这个场合大家还是各司其职为好。 最让人意外的是，他们按照预定时间蹲守，结果没想到书没看到，来的却是一个被加强了的灾祸阴影！ 他们被反算计了！ 书之前虽然会乱跑，会自我保护地召唤灾祸阴影。 但这种情况都被视作为书自身的异常和机制。 万亦之前还在心里埋汰灾祸之书，将它拟人化。 但，如果它其实一直是活着的，只是之前没有必要展现，或者它甚至有意留一手呢？ 细雨落下，血尸与两位归一人撞在一起遭到阻拦，但是它的目光死死盯向万亦，矛头赤裸裸地对准万亦。 “别看我，弄得我什么时候调戏了你家老婆一样。”万亦嫌弃地别过头去。 “情况有误！但既然它被加强了说明灾祸之书确实在附近！”杨重光喊道。 这倒是的确。 默克的更为精确的修正结果很快发了过来。 万亦直接向着新的修正坐标赶去，确实不远，只是有些刁钻。 在一座下级空岛……的边缘碎石群之中。 它甚至还会在一定范畴内掩护自己！ 第一个坐标停留时间是五秒，万亦直接摸上去，打算先行给出一个试探。 但谁知，周围大量“黑影”蠕动着向万亦扑了上来。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像他魔法变身之后掌握的阴影魔法，但可比那点三脚猫魔法恐怖多了，一群仿佛游鱼般的小点在石块之间的阴影跃动，“鱼群”形成一片黑色的集群。 它们刚靠近过来要将万亦吞没，一道符文闪烁在万亦的身前，金光放射而出将这些阴暗之物逼退。 黄谱赶来护驾。 杨重光和血染阴影一边纠缠一边也向着这边逼近过来。 不过五秒已过，书迅速消失，随后在三者视线内的另一处位置出现。 接下来的几次跳跃，距离都不会很远，不过想要在各种灾祸阴影的纠缠下跨越这些距离，反而又让其显得有些长起来。 短短一串时间流过，前面三次坐标，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及时触碰。 不过前三次的时间都不长，也只能算是一点容错和热身。 去往第四个坐标点的跳跃出现，而这一次它会停留十一秒。 万亦和黄谱视线短暂交错之后，他猛地加速了。 周围靠近过来的各种灾祸阴影一瞬间被万亦的加速甩到了身后，大部分都望尘莫及。 杨重光余光看到这一幕，感觉有些奇异。 好快的速度，有领域的感觉，但是这个领域和这个剧团长之前展现的那个不太一样…… 和之前那个深邃的领域不同，当前在剧团长身上传出的领域感，更为铁血，充满硝烟，让飞速行动的万亦仿佛一枚穿梭的子弹！ 不同的领域！ 一个人能拥有复数的领域？！ 在归一道的记载中没有这种先例！ “呼，好久没叠回来了，而且还在重叠的情况下和本体玩这套……”现代哥有些惆怅地说道。 所有万亦中，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展现出令人侧目的速度的分身，除了现代哥也没谁了。 重叠状态下，分身与本体若即若离，难分彼此，这种微妙的叠加状态下，能让万亦实现一些操作。 替死只是最浅显直白的运用。 而现在将已经走出不同道路的分身收回叠加，才是另一方面的运用。 倒不如说，这其实是万亦最基础的战斗力的来源，但是大多时候没有必要。 万亦很少会这么玩，尤其是那些分离许久的分身，因为在外面野惯了没谁还想回家。 但必要时刻，本体的话还是要听的，作为万亦们公认的背锅侠和外置大脑，在需要的时候回来帮个忙这种事情，其他万亦们终归是会答应的。 眼前，灾祸之书近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 什么逼动静？ 即使是现代哥的速度，在这种情况下也依旧有某些灾祸阴影能够跟上。 万亦感受到了那种一个人在前面跑后面一群东西追的快感。 一个形如蜥蜴的灾祸阴影弯道超车，从侧面追上了万亦，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他。 万亦伸手甩出一颗硕大的零煞送入蜥蜴的嘴里引爆，这只蜥蜴当场炸开。 随后几只水蛭一般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环绕而来，万亦肩膀和背后突然隆起，大量枪管探出朝着周围火力全开。 逼近过来的水蛭全被打成粉碎。 处理完这些，万亦短暂瞥向身后，还有大量各异的灾祸阴影紧追不舍。 诅咒质变全功率运作，主管哥叠加，诅咒领域启动，迟钝诅咒！ 万亦的右手伸出，上面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黑手套，对着身后的灾祸阴影猛地攥紧。 “第三个领域！？”默克在远处也看到了万亦的再度施展，嘴巴不由得张大。 不是，兄弟，你这是不是越来越离谱了点？ 瞬间，紫黑色的诅咒气息大量扩散，受到影响的灾祸阴影全部好像被05倍速播放的视频一样。 万亦转身，继续加速，全程并未花去多少时间。 他逼近到了灾祸之书的十米之内！ 灾祸之书还在挣扎。 突然，空气中钻出了一只黑猫，和其他灾祸阴影比起来，它看上去相当人畜无害，但是万亦感受到对方似乎是运用了空间类型的能力蹿出的。 威胁性并不低！ 万亦面具下的两眼睁大，眼瞳开始旋转，在这个过程中，层叠的眼瞳一圈圈出现。 多目哥重叠！受赐质变！ “滚！” 黑猫原本顺畅的扑击动作顿时一变，整个蜷缩成“猫球”和万亦擦肩而过滚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不如面具先生。”多目哥在万亦身上淡淡地评价。 五米！ 这次追上万亦的是一群蝗虫，所过之处连空岛碎块都会被它们啃食。 梦魇质变全功率运作，五亦重叠，梦魇虚空！ 梦魇蟑螂从万亦的衣摆之下飞出，直接和蝗虫群撞在一起，互相啃食，最后几乎相互抵消。 “他到底是几次质变？不对，就算质变多可以解释，但是完全都不是一个方向的东西啊！不冲突已经不错，为什么还能达到这么高的出力！？”默克完全看不懂了。 虽然后面没有展示新的领域，但后续那几个类似支配的能力和梦魇蟑螂的输出力度都远高于一般的质变！ 这个剧团长本来就很神秘没错，但现在看到他施展开来之后，那份神秘以及匪夷所思大大震撼了几位归一人。 就连谱们都没想到万亦能有这种程度的发挥。 一米…… 灾祸之书触手可及！ 而这个时候，杨重光的雨水压制住周围大片灾祸阴影，并一剑将靠近来的血染阴影压倒在地之后，目光紧张地看向了远处的血肉岛屿。 那座岛屿现在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接下来…… 万亦伸手，自身领域快速将所有影响刷去，最后一把抓住了灾祸之书！ 唰！ 这一次，杨重光他们看到了。 那座血肉岛屿的边缘张开，那是一张内部好似绞肉机般的嘴。 黑白两色的力量在燃烧，好似一个熔炉。 没有什么准备与蓄力，磅礴的力量霎那间倾泻而出。 光柱撕裂天空，瞬间跨越了漫长的距离向着万亦压来。 “暴雨！”杨重光两眼中也有火焰燃烧，暴喝一声，界域造成的落雨瓢泼之下，雨势极大却没有掀起一丝声音，甚至将雨水之中的一切声音都吞没而去。 界域内的所有灾祸阴影都一时间被压得抬不起头。 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忘却了自己的存在。 只有血染阴影尝试挣扎，但是短时间内也无可奈何。 杨重光举剑于头顶，雨水在剑上流下，寒芒不断闪烁，最后朝着那道毁灭性的光柱斩下。 黄谱也是双手在身边两侧提起，背后符文勾勒，两眼金光流转的同时，身后的符文勾勒出一个张狂的“煌”字。 无声暴雨与“煌”印迎向那道光柱。 二者剧烈碰撞，但两位归一人的攻势却被光柱用无可辩驳的力量压制而下。 只能稍稍让对方的推进延迟些许。 杨重光咬牙，目眦欲裂。 必须要！撑住！ 咔擦！ 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轻微的碎裂声响起。 在他的“暴雨”中都能发出的声响，来自他的身上！ 他怀中，剧团长给予的翡翠珠，碎裂了！ “怎么会！” 是因为力量碰撞太过激烈导致的吗？ 杨重光还没来得及多想，翡翠珠当场破碎。 下一刻，他身边的空气中，瑰丽的翡翠丛生将他包裹。 “不行！”他一剑劈在翡翠上，却被轻易弹开，留不下一点痕迹。 默克看着杨重光那边的情况，也是心中一惊，怎么就触发了？！现在这种情况杨重光如果不在，单靠黄谱连拖延都难！ 突然，一个黑色人影向着默克冲了上来。 默克连忙躲闪：“怎么连我都打，都已经挑选一个安全的距离！” 那个黑色人影拳脚功夫了得，不过默克虽然是辅助和搜查擅长的归一人，也不代表一点自保能力没有，在对方手下支撑了一会儿之后，脱离危险正准备掏出后手反击。 咔擦—— “啊？”默克一愣，看到脚边的一团翡翠渣滓、 碎……碎了？刚刚？！ 剧团长先生你家产品质量上点心吧！ “不！”翡翠增生将其包裹。 黑色人影听着默克叫喊的余韵，转过身：“解决。” 然后发出万亦的声音。 …… 轰！ 暴雨褪去，黄谱的“煌”印粉碎，光柱倾泻而下，将一切冲刷。 嘶嘶—— 万亦落在一座空岛上，甩了甩手：“抓不住啊……” 那本书已经完全不演了，抓在手上就疯狂地挣扎，加上那光柱的打击，他又被无奈冲飞了。 黄谱落在了万亦身边。 “谢了。” “你这个计划也是真的简单粗暴，不过倒也不错。”万亦说道。 黄谱的所谓计划十分简单。 如果保持自己这个人格的伪装，那么便难以对抗那座血肉空岛。而如果切换人格，那她自己又暂时舍不得和归一人的生涯道别。 那么就创造一个意外，清场，不要让杨重光等人看到她的“真面目”便是。 很直白的思路。 “只是掩耳盗铃而已，虽然这次我能替伱背锅，但事后该有的质疑也不会去掉多少。”万亦毫不留情地指出。 “还是谢谢了。” “而且为了让场面看起来过得去，还要我摸一次书引来打击，搅浑现场，害得我的分身又死了不少。”万亦继续说道。 虽然死几个分身是洒洒水的事情。 在所有人聊天吹水的时候，背后总会有几个万亦悄无声息地死去，甚至死相相当滑稽，但是没有人在乎，大家只在乎自己！ “我欠你一个大人情。”黄谱看着远处转移到下一个地点的灾祸之书，语气有些颤抖地说道，“色谱欠你一个，我黄谱也欠你一个。” 万亦耸耸肩。 “我们来给你掩护，还是你去触碰书。”黄谱缓缓闭上眼睛，“以及，接下来尽量离我们远点。” “嗯，好。”万亦简单应声之后，一跃而出在空中疾驰。 让万亦远离…… 目前黄谱她们身上的人格分身为四个，而能说出让万亦都要远离的，显然不会是他所知道的三位中任一一位。 显然，是那素未谋面的第四个。 那个最开始，色谱最依赖的依仗。 也是因为那个陌生却又一直存在的神秘人格化身存在，万亦当初没有对色谱直接下死手。 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让这个神秘人格登场。 基本可以视作一种信号。 那或许会是万亦目前见到最强的一个人格化身。 黄谱和乐谱的感觉给他差不多，乐谱的界域掌握更强一些，光谱一直藏着掖着看不透。 如此对比之下，即将见到的新谱看来很值得期待。 名字…… 万亦记得叫……“花谱”来着？ 轰隆！ 身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传来，随之扩散的冲击波让万亦一时间感受到强烈的推背感。 万亦留下一滴冷汗，回头看去：“什么逼动静？”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 花花世界 花…… 大量的花在那座空岛上盛开，各种花都有。 玫瑰、牡丹、菊、梅、水仙、郁金香、迷迭香、绣球、紫藤…… 无数种类不同的花朵在这一刻无视了所有正常花朵生长所需要的条件，在空岛上盛开，在万亦投去视线后没多久，那座空岛已经成为了花的海洋。 而那座空岛上的灾祸阴影被花海吞没，成为了花的土壤。 强风吹拂，将一朵朵鲜花卷起，花瓣飞舞，却让万亦感觉毛骨悚然，不敢靠近。 咔擦…… 那座成为花海的空岛开裂，然后直接崩溃。 空岛崩溃！ 一般只有一种情况会导致空岛的崩溃，那就是空岛的大部分结构遭到破坏，使其已经无法再正常维持。 万亦并未看到明显的打击，但是那座空岛就这样在花海下崩溃了。 他的视线在花海中快速掠过，最后望见了一个在如此艳丽的景色下，显得有些不起眼的人影。 漆黑的及肩短发微微扬起，一双彩色的双眼好似万花筒在不停转动，注视久了令人有些晕头转向。 她穿得并不多，与因为她的力量而变得瑰丽的花海正相反，她的服饰是朴素的黑色紧身衣裙，露出白皙的双臂。 一双修长的腿上穿着紧致的短裤，再往下则是漆黑的高跟长靴。 乍一眼看去，那张精致的脸蛋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然后很快万亦就知道错了。 “呃啊啊啊啊！回……来！” 女子猛地仰起头，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大声呼喊，声音中参杂着力量的震荡，形成飓风向着周围席卷，花瓣被卷起飘散向远处。 万亦作为找代打专业户，此时第一次感受到了看别人开代打的感觉。 这种突如其来的陌生和惊悚感，倒是真切。 随后，他迅速转身，直接来到了灾祸之书面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抓去。 花谱看起来就是个女疯子，脑子估计不好使，就像是一些作品情节中主角未掌握的强大暴走形态一样。 如果继续发呆，肆虐起来的花谱大概率会向周围进行无差别攻击，到时候把他卷进去那确实会很麻烦。 总之，先给她找个合适的对手吧。 唰！ 万亦又要对灾祸之书动手动脚，远处的血肉空岛自然毫不犹豫地放射光柱进行打击。 这次估计是依旧拿不到了，但是光柱的打击范围中，包括了花谱！ 花谱自顾自地呐喊着，完全没有在意光柱的倒来，一下子就被黑白两色吞没过去。 花朵在光柱之下湮灭，美丽在毁灭之下屈服……吗？ 唰唰唰！ 光柱突然变成了各色花朵构成的“柱子”，随后无害地瓦解。 万亦被花团糊了一脸，不过这次灾祸之书已经真切地抓在了手里。 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不会被强大攻击的冲击力震飞的机会，而花谱的力量一下子就做到了，可喜可贺。 嗖！ 随后他就见到花谱果不其然地被那座空岛吸引了注意力，直接朝远处飞快赶去。 一路上，花朵凭空盛开，花瓣大肆飞舞，这样下去整个祸乱群岛都要变成花的世界。 万亦将灾祸之书用力闭紧，即使它依旧在奋力挣扎，但没了那群“舔狗”的营救，本身就只是个除了“让人找不着北”以外啥都不会的“玛丽苏”而已。 “不准动。”万亦对着书说道。 书理所当然不会理会他。 万亦想了想，一只手拿紧书，另一只手则是掏出了一只笔：“不听话是吧，之前说过我会好好报复你的，报复一本书，除了把书页撕下来当草纸以外，似乎也只能随便弄点涂鸦了。” 书的挣扎更加剧烈了。 不过万亦见状也知道自己抓住了书的“痛脚”，满怀欣喜地动笔，这一刻就好像找回了小学时候在课本上乱涂乱画的美好童年。 而就在不远处，花谱也正式与那血肉空岛交手。 和美丽的力量风格完全不符，花谱的动作正如万亦对她的印象，好似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 万亦看着倒是有种既视感。 除了不会四脚着地并使用头发、牙齿等部位作为攻击手段以外，花谱和柯芬似乎有些相像。 风格都是那般狂野。 血肉空岛做出的所有反击都成为了由花谱为中心向周围席卷的万花筒的一部分。 甚至于，血肉空岛本身也逐渐开始盛开花海。 妖艳的鲜花在血肉上生长，万花筒悠扬地转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令人回忆起孩童时候拿到万花筒玩具时的乐趣。 但这背后正在进行的，却是一场虐杀。 万亦看着这一幕，手中涂鸦的笔也是有些迟缓。 领域掌握者并无细分，因为领域千奇百怪，一手掌握度便能大致评判一位领域掌握者的实力水准。 而界域，虽然同样关注掌握度，但在掌握度达到一定地步之后，也出现过一些并不准确的划分。 这个划分并不官方，但有一定普适性。 界域的级别，粗略可分为“小界”，“虚界”，以及“大界”。 其中“大界”在一些人口中也被称作“实界”。 虽然只有三个档次，但同一个档次之中也存在巨大的差距。 从黄谱的口中得知，她，杨重光，柯芬，大概都是“小界”。 算上万亦所见，乐谱，还有万亦的嘉年华，也是这个层次。 “小界”存在根基，以释放者为根据，向外延伸对外进行影响。 柯芬其实并没有界，但柯芬的力量来自于终末之犬，而终末之犬这种界线带意志化身，最次也是“虚界”，成熟的深渊界线带本身，便是“大界”。 柯芬当时靠着钟旋的终末螺旋，从时空夹缝中出现，加上玩乐心起，发挥有限。 但即使如此，同为小界，黄谱是靠碎片质变的质量强行掌握的，时间短，掌握差，出力不稳定，自称在小界中趋于下位。 杨重光作为老牌归一人，掌握熟练，出力稳定，能随心调动进行压制，在小界中可称得上中上游。 而越过时空夹缝的柯芬，即使只能复现部分力量，那螺旋界力也非常人所能企及，仅限于出力有限，屈于小界顶点。 而小界之上…… 万亦看着眼前的花花世界。 便是虚界。 虽同样以掌握者为发起点，但自那之后，界域和掌握者若即若离。界域并不仅仅是界域掌控者的手段，更可以称得上一片相对独立的新天地。 花谱这样的，便是如此。 这也是万亦第一次真正见到虚界掌握者。 至于虚界之上的大界，或者说实界。 那便是拜苍所崇拜的，“真神”的领域。 血肉空岛虽无界域形态，但出力足以令小界都岌岌可危，但是面对虚界，一切挣扎都被万花筒覆盖。 随着那个梦幻的花花世界一起，由真实化为虚假，被掌控，然后…… 哗啦！ 梦幻般的色彩碎裂，万花筒被无知的孩童砸碎，但在碎裂之后呈现出更为狂乱的色彩，最后如娇嫩的花朵，昙花一现，凄惨凋落。 血肉空岛，就这样被“打碎”了。 远处，花谱将万花筒的碎块用双手攥紧，好似想要将它们都揉进自己的身体，但是最后又失望地将它们丢下。 随后，她缓缓回头，那双令人眼花的彩色万花筒双眼，跨越了漫长的距离直指万亦。 “回来……回来……不准走……！”她喃喃着，向着万亦迈步。 万亦看着手中已经画了几个回合火柴人大战的灾祸之书，将其贴身放好。 “好吧，你们这些不靠谱的谱家人总要给我整点麻烦出来，到头来，真正的最终boss是你吗？”万亦面对这种“怪物”，语气依旧轻松。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 花海游戏 万亦轻轻摘起手边一躲娇嫩的花朵，手指轻轻用力将其碾碎。 残破的花瓣从指尖飘落。 转头，发现花谱已经跨越了那段遥远的距离，来到了万亦所在的空岛上。 二者遥遥对视，花谱眼中的万花筒尚在转动，目前来看，还没有被其他谱家人压下去的意思。 朵朵花开，万亦的脚下逐渐花团锦簇，鲜花向着他的身上蔓延，但却在半路卡住了。 万花筒将其身躯覆盖，耳边传来清脆的乐声，但万亦置若罔闻，向前迈步。 哗啦！ 万花筒没能将万亦的身影纳入其中，最后破碎开来。 “回来……回来……都回来！”花谱看着自己的界域被万亦几乎无视，轻而易举地突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味地重复着话语。 不过，她却也没有直接对万亦粗暴地发起攻击。 虽然那双眼睛之中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万亦隐约感觉，她似乎是在观察自己。 “可以交流吗？”万亦绕着她行走，出声询问。 “不准离开……回来……”花谱如此道。 看来确实是没有理智的。 万亦在刚刚确认了一件事，那便是他所掌握的领域，在保证足够多的万亦同时重叠在己身时，能让自己的领域效果进一步加深。 目前来说还未看到这一层力量的极限。 但是加深到一定地步之后，界域的影响他几乎可以将其无视。 甚至连花谱这等强大的虚界掌握者，这片花海世界也无法对万亦造成什么影响。 那么抛却了领域、界域的影响之后，花谱她还剩下什么呢？ 花谱终于动手了。 速度很快，但是似乎又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在现代哥的帮助下，万亦集中注意力便能捕捉到对方的行动轨迹，然后侧身闪躲。 花谱似乎是想要抓住万亦，这一抓抓空，反手又是不断向着万亦挥舞抓来。 身边又有万花筒转动的音乐声传出，万亦双手拔出两把洁白的刺剑向着周围横扫一圈。 万花筒应声破碎。 领域修正着万亦自身，这并不仅仅代表着无视他人力量带来的负面影响。 不论领域还是界域，都不是发起之后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东西，其中关于领域和界域内，被囊括存在的反馈也是重要的构成。 而万亦的领域，几乎彻底将他能对他人领域的反馈吞没。 在此时的他面前，领域几乎无效，界域的影响微乎其微，都是对牛弹琴。 花谱的虚界更强，因此影响并非仅针对囊括者，相对独立运行的虚界并不会因为收不到反馈而失去构建的基础。 但这也仅仅能保证花谱最低限度的力量维持。 她似乎十分依赖这个界域，因为万亦的领域而无法与万亦交互之后，她的表现和之前崩碎空岛，打碎血肉岛屿的样子判若两人。 话虽如此。 那一层虚界提供的最低保证也完全足够让她轻易地压制万亦了。 防止意外，万亦不打算亲手触碰对方，万一给对方找到交互点，对方的虚界能迅速将万亦碾碎。 他本身也只是躲闪攻击，并通过其他手段间接反击。 主要目的是为了拖延，等待色谱她们把花谱压下去。 “再不抓紧动作你的评分会掉光的。”万亦低声说道。 “早就是零了不是吗？”有万亦疑惑。 “前几天加了几分，不过现在又扣完了，望周知。” “那真是太惨了，我们是不是该考虑给色谱小姐拓展一下负分下限的业务了？” “好主意，我投一票赞成。” 脑子里的分身们在快乐的聊天。 万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对方从自己鼻尖划过的手指，然后找准角度一剑挥出将花谱伸出的手斩断！ 好轻…… 这是万亦斩断那只手，看着花谱的手臂飞出去时候的感受。 很轻。 他原本还以为这种强者的身体会十分强大，看对方那狂野的战斗方式更是加深了万亦对她这方面的印象。 但真正斩下手的瞬间，以他现在的力道，几乎没感觉到什么阻力。 皮肉以及脆弱的骨骼好似豆腐一样，一碰即碎。 对方的肉体强度其实很低！ 断裂的手臂在半空化作花朵飘散，而花谱断臂处也是开出一朵朵鲜花，最后花瓣凋零，结出的果实便是全新的手臂。 万亦看着她新长出的手臂，用刚刚斩下她手臂的那把剑指指点点：“你这种自愈手法甚至可以治疗自己的衣服？” “回来！” 花谱再度扑了上来。 虽然肉体力量很差，但靠着界域最低限度的加持，也非万亦能轻易对抗。 不过，抛却这些之后，花谱的战斗意识惨不忍睹。 确实，不能要求一个疯子有什么战斗意识，掌握什么战斗经验。 万亦这也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花谱和柯芬更深层次的差距。 虽然同样看起来狂乱，柯芬那是野性的表现，他没有什么系统的意识，但他那超常的野性本能完全可以取代甚至做得更好。 而战斗经验方面更是不用多说，柯芬最常干的事情就是打猎，而他最喜欢的猎物榜单中，巨龙一族高居前列。 相较之下，花谱之前的狂野风格，是在高额加持之下，让万亦看不真切的感受。 如今剖析本质，花谱似乎十分地“普通”。 她只是有一个无比强大的界的普通“女孩”，而且还莫名得了失心疯。 没有经验，没有本能，只有胡乱地挥舞自己手上有的东西，乱扔，乱砸，发泄着那股连她自己都道不清楚的悲伤。 万亦的一只手化作漆黑的枪管，对准向他冲来的花谱。 砰！ 花谱的一条腿当场断裂，爆散出的东西不是血肉，而是纷飞的花瓣。 即使腿很快恢复过来，但她还是重心不稳地摔倒在地。 但在地上滚了一圈就再度爬起，挥手朝着万亦丢出一簇花团。 万亦另一只手上的白色刺剑挥舞，将花团切碎。 刺剑上开出洁白的花朵，花谱欺身而上伸手直接拍碎了这把剑。 她逼近而来，但万亦眼瞳重叠转动，低声下令，被花朵覆盖的地面突然隆起几根尖锐的石柱，将花谱的腹部和胸膛贯穿，钉在原地。 万亦向后退去，再度拉开距离。 石柱很快变成花朵落下，花谱毫发无伤地站起来继续向着万亦逼近。 万亦用了许多攻击应对这个纠缠不休的疯子。 很多攻击在发出后没多久就变成花朵遭到分解，而还有一些则是能打出效果，将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姑娘打得满地打滚，但转头就又会毫发无损地站起来。 这个场面不像是万亦正在遭受生命威胁，更像是万亦正在用各种花式手段凌虐一位柔弱的姑娘。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是……我是？ 万亦并不累，打到一半他就下场换分身来了。 他的领域只需要大量的万亦重叠在一体上就可以发动，只是其中必须要要有万亦的本体存在。 这对于万亦的限制还是挺大的，至少本体必须要到场。 但相较于这个领域给他带来的全新可能性，这点限制自然是无所谓的。 花谱也不是一味只会复读的傻子，因为长时间抓不到万亦，她似乎也是有些着急，原本还会“做一休一”的行动开始无缝衔接。 逐渐地她不再留有空挡。 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不该给万亦喘息的机会，准备靠着自己强大的面板将万亦压制。 不过，精神保持紧绷对万亦而言不算是什么难事，至于拼耐力，那么这场由无数个万亦替一个万亦跑的马拉松，也大可随时等人来挑战。 花谱对着万亦一阵胡乱的拳打脚踢，不过她似乎并非真的想要攻击万亦，双手一直都是抓取的动作。 但不论如何，万亦并不想被她碰到。 五亦王的辐光刺剑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被打碎了多少把，万亦甚至已经被高强度压制来的花谱逼到空岛的边缘。 花谱一手抓向万亦的面门，万亦避无可避，剑身横举抵挡。 剑刃轻易地切入对方白嫩的手掌血肉之中。 流出的血液却没一会儿就化作花瓣飘散。 突然，花谱朝着那些落下的花瓣一吹。 “呼——” 万亦眨了下眼睛，花瓣拂过脸颊。 瞬间，靠近到跟前的花谱，那双眼中的万花筒逐渐放大并充斥了万亦的视野。 压过来了。 花谱通过短暂的花瓣接触，立刻展开了界域压制。 “脑子越打越清醒了？”万亦有些惊疑。 但很快，更多的分身被他召回，他本身也开始分裂，本体的以太能量还能不能维持作战无所谓，只要找其他充足的分身顶上便是。 这是万亦目前来说，十分难得的一场分身越打越多的战斗。 和花谱交手以来，一个分身都没在战斗中死去，大家玩得都挺开心，近距离观看互相被爪牙已经扒得差不多的猛兽追得“狼狈不堪”的样子。 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除了花谱和万亦本体两人。 咔擦—— “万亦”再度修正，刚笼罩而上的万花筒被立刻挣脱。 但万亦刚欲动身，就发现花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他的胸口。 准确说，是他贴身放在胸口的灾祸之书上。 她的目标也是这个？ 万亦脑海中短暂地闪过这个猜想。 突然，一片鲜红的色彩从万亦的胸口扩散，乍一看万亦还以为自己流血了，但实际上却是灾祸之书的异常反应！ 灾祸之书被万亦在封面上画满涂鸦之后就跟死掉了一样，刚刚一直安分守己但在被花谱触摸之后突然动了起来。 它从万亦的胸口飞出。 万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书本，但另一边，花谱也抓住了书本的另一端！ 万亦看向花谱，却发现花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灾祸之书。 而在两人同时抓住灾祸之书的时候，灾祸之书发散出的力量开始燃烧，这并未让最近的万亦和花谱感觉到任何不适。 真正影响到的是灾祸之书上面的那些锁链。 锁链被燃烧的力量熔断了。 一直紧闭的书页猛地打开，这一次，它不再有桎梏。 万亦和花谱的手被弹开，正准备迎接不知道哪里会来的灾祸阴影的攻击，结果却是眼前一花。 一片红色巨浪拍打而来，直接将二者以及灾祸之书吞没。 …… 短暂的迷茫之后，在分身们杂乱的呼喊下，万亦回过神。 他正站在一条鲜红的飘带上，这条飘带看起来像是一条河，不过细看之下会发现其和界线带十分相似，只是这条的颜色十分诡异。 周围一片开阔，蓝天白云悠悠。 而下方，熟悉的海潮声传来。 万亦低头看去。 他看到了……红色的海。 这里是…… 红色的大海一望无际，极目远眺，也只能看到千篇一律的海平线。 万亦转头，看到了飘在半空的灾祸之书，以及趴在地上喘息的花谱。 “呃……我……回来……都不准走……我们……不能……啊啊……求求你们……别……”花谱口中透露出了更多的话语，状态相当不对劲。 万亦感受到自己的领域影响依旧存在，但是周围没有花朵盛开应当可以说明花谱在这里似乎无法发挥。 “小淘气，你这样子过会儿我至少要在你身上再多画两个回合的火柴人大战，‘小红’和‘小空’看来可以在剩下的两个回合分出胜负了。”万亦对灾祸之书说道。 小红和小空是他在灾祸之书上画出来的两个火柴人。 小红是脑袋涂黑的那个，小空是脑袋空空的那个。 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在意指什么，只是万亦随手顺着小学时候的感觉画的而已，而且他还发现自己的火柴人画工似乎不如小学时候了，一些强劲的线条以他现今的想象力已经难以勾勒。 唉，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不过灾祸之书这把硬气，并没有理会万亦的威胁，上面的书页快速翻动，一个个名称在万亦的眼前划过。 其中有些是黑色的，而有些名字则是正散发着红色的微光。 书页翻之不尽，似乎并无所谓的开头与结尾。 万亦快速记录着一个个名字。 突然，他有些惊讶。 他刚刚看到了那彩衣男操作写下的三条下沉空岛群深渊界线带的名字，甚至彩衣男那番不明所以的话语也在上面！ 那四张灾祸残页还在他手上呢！ 他立刻进行确认，得知灾祸残页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灾祸之书上确实出现了这些。 也就是说即使是残页，被残页铭刻的东西依旧会被灾祸之书本身映照出来么。 既然这样的话…… 万亦集中注意力，盯着正在快速翻动的书页，等待着那个名称的出现。 终于，书页的翻动戛然而止。 因为其中一张书页已单独立起。 那张书页上，鲜红如血般散发着光芒的词汇。 “众我”。 “对，是那个名字……” 一个有些沙哑，但又柔弱轻缓的声音响起，万亦转头，发现开口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毫无理智的花谱。 “你说什么？”万亦问道。 “那个名字，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我……我们的。”花谱的视线从书页上转到万亦的身上，然后又再度转回到书页。 “自从被冠上这个名字之后，我们，就不再是我们自己。灾难，也随之而来。” “众我，是你？”万亦意外地问道。 花谱没有回应，缓缓从地上站起。 “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她突然对万亦道歉。 “……”万亦不想说话。 因为在这个情况下他不想说什么“没关系”这种违心话，关系大了去了。 ‘花谱继续道：“和书的接触取回了部分残缺，我重获清晰的意志，得以重新思考。” “你是众我，那我是什么？”万亦如此询问道。 花谱看向万亦，那双彩色的万花筒中，原本无序的花纹正在变得规整，更加有序美丽。 朱唇轻启，道出万亦所想的真相: “你是‘众我’的……阴影。” 读者大大们见多识广，这个坑猜到的人似乎挺多的，嗨嗨嗨。 不过万亦是“灾祸阴影”这点，这么几章的铺垫应该没人想到吧！o(*￣▽￣*)o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众我阴影 “阴影？灾祸阴影吗？”万亦有些奇怪地问道。 花谱微微点头。 万亦的脑海中闪过那座血肉空岛，那个挂着诡异笑脸的血尸，以及之前一大群追在他身后形态各异的东西。 那些都是灾祸阴影。 脱胎于灾祸本身，诞生于人们对某个灾祸的阴影，具体的诞生过程和方式不明。 万亦本来以为这只是灾祸之书创造出来保护自己的一群东西。 但现在花谱指出万亦就是众我阴影。 这使得他冒出了很多疑问。 如果他是灾祸阴影，那他作为万亦的记忆又是什么？夺舍？借尸还魂？还是其他什么险恶的途径？ 为什么灾祸阴影不好好在灾祸之书周围呆着，反而会当初跑到银金联合那边去？ 灾祸阴影目前几乎看不到什么明确的思维，那万亦现在的情况又该怎么说？ 搞歧视是吧？ 为什么他不能也变成没有脑子的灾祸阴影跟在灾祸之书屁股后面跑啊！ 这么多灾祸阴影凭啥就自己有脑子要思考问题，还要和一群分身共用一个脑子啊！ 对于万亦而言，这一刻“真实身份”的揭露所带来的最大的打击莫过于此。 至于“众我”这个灾祸身份…… 有啥值得遗憾的吗？ 本来就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没看见谱家人似乎被这个名字折磨得不轻吗？ 确实什么灾祸啥的听起来逼格很高很带感。 但万亦本来就不是很想要，一眼烫手山芋。 总而言之，很显然，一句灾祸阴影无法解释万亦自己身上的那么多疑问。 而万亦也将这些问题一股脑地抛出来。 花谱刚刚恢复过来的脑子似乎还不是很能处理这么多问题，一下子好像在发呆，连眼睛里的万花筒都快停转了。 最后等到万亦问完了问题之后，花谱只能闷闷地回答一句：“我不知道。” “我打你欸。”万亦说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身上有着众我的意象，但并没有决定性的征兆，书页本身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花谱说道。 “你恢复正常，是因为灾祸之书的帮助？”万亦重新拾起心情问道。 “嗯，通过灾祸之书得到了补充，但是恢复完整这件事，还是需要把以前的自己都找回来……” “你怎么变成众我的？”万亦问道。 “记不清了，但是应该是我们自己要成为的。”花谱说道。 “有很多灾祸被挑选而出，但最后选择了我们……” 就在这时，万亦和花谱突然抬头看向空中，那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好像倒悬着飘在空中。 “居然……”一个雄浑的男声响起。 “在这个时间……” “你谁？”万亦直接开口询问。 话音刚落，对方大手一挥，一片红色的海浪再度覆盖而来，将万亦和花谱吞没过去。 眼前再度清晰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最开始的空岛。 万亦转头，看到花谱体型突然缩水一圈，变成了色谱的模样。 色谱眨了眨眼睛，万亦也眨了眨眼睛。 “你不觉得你出来得有点晚了吗？”万亦保持着礼貌问候道。 “因为不知名原因花谱前所未有地顽固原本我一个人稍微花点时间就能压下来的这次三个人一起上都没把她压住。”色谱语速飞快地说道。 万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色谱别过头去，片刻后又转头回来，然后低头：“对不起，是我们没能及时压住她。” 她选择道歉。 不能和一个心眼特别小的人计较，更何况她确实欠了万亦不少，尚存有良心的色谱不可能就这样无视掉。 而且…… 她发现花谱也压不住万亦了。 花谱刚刚对万亦的表现她们也一直看在眼里，只能说勉强能压制住万亦吧，而且整体上还相当地狼狈。 总之她不论是战斗力还是其他方面对万亦都不占优，现在最该干的事情就是，服软！ 抛开实力上的问题。 刚刚触碰灾祸之书的时候，她也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灾祸阴影所代表的意义远不只是“阴影”这么简单，这个世界可是个“唯心”的世界，而灾祸阴影正是这方面的产物。 所以，阴影的极限并没有尽头。 庞然大物身下的阴影，也有可能将其本身吞没殆尽。 色谱看着万亦若无其事站在那边观察四周的样子，想到万亦之前的种种表现，眼前那个高挑的身影好像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在看啥？” 万亦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色谱娇小的身体直接跳了一下，警惕地转过身：“你干嘛！” “我对视线还挺敏感的。” 色谱再度看去，发现远处那个万亦确实真的蒙上了一层黑，不过似乎只是启动了质变给自己加了一层“特效”而已。 浪费她感情！ “虽然问题好像多了不少，但至少我们拿到书了，不过是我们剧团，而不是你们归一道。”万亦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灾祸之书。 这本书也和他们一起被巨浪冲出来了。 然后就又像死了一样地躺在地上，甚至没有逃跑的意思。 不过关于之前说好的惩罚，万亦自然是不打算放过它。 小红和小空的火柴人大战必要在灾祸之书上得到终结！ 色谱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万亦。 “怎么了？”万亦问道。 “你对自己是我的阴影这件事没有什么想法吗？”色谱出声询问。 “谁是你的阴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会是‘万亦’的阴影，其他谁来都不好使。”万亦满不在乎地说道。 结果色谱也赞同似的点头：“你不会仅仅是阴影，阴影不可能像你一样有这么鲜明的意识，更别说还能轻而易举地分出好几份。” 万亦转头有些好奇地看向色谱：“我现在比较好奇，如果你是众我，那你过去做了什么？作为灾祸，既然能留下灾祸阴影，那怎么也该有过什么建树吧？” 面对万亦的问题，色谱有些沉默。 “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想过会变成那样。” “哦？” “原本破碎世界的分裂进程会比现在还要慢上一些，但是我做了什么事情，导致了破碎世界进一步支离破碎……”色谱有些黯然。 万亦闻言，没啥想法，而是问道：“我检查过归一道、曙光联合以及银金联合的资料，虽然条件有些无法深入，但是确实没找到过类似众我的描述，你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人？” “最少……”色谱的语气有些艰难，“也该有个百来年千来年吧……” “噗。”万亦笑出了声，毫无遮掩。 “我，我记得也不一定准！而且破碎世界的时间没有意义，都是混乱的，所以年龄不重要！”色谱小脸微微涨红，那平淡的语气稍微有了一点波动。 万亦滑稽地注视了一会儿之后，笑容收敛：“你是不是情绪波动变多了？” 色谱愣住。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 更多疑问 她抬起手，抚摸自己的小脸。 “好像……是真的？”她自己也是不确定地说道。 “哼哼~。”万亦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干……干什么。”色谱意识到这点，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确实相较之前有了明显的增长，当然依旧稍微低于正常人，但也就是那种看起来比较冷淡的常人罢了，已经没有明显的区别。 而她也突然发现，原本自己对于万亦的各种忌惮之下生出了别的感情，那就是…… 恐惧！ 想歪的人去面壁。 怎么想她都不可能对万亦有什么好印象，虽然初见是自己的错没错，但这个人可是直接要她的脑袋啊。 现在想起来自己能这么淡定地跟在这个人身边，脑子确实是有不小的问题。 而且不管怎么想，一个能分成无数份的人，真的很“恶心”！ 色谱，畏惧了。 而万亦，嗅到了恐惧的味道。 这是之前没有在色谱身上感受过的情绪波动，她之前的情绪波动相当低微，如果说常人的情绪波动在万亦感官下是热腾腾的餐宴，那以前的色谱就像兑了不少水的饮料，而现在，味道姑且趋近于正常人了。 重点在于。 她开始怕了。 好像很缓慢地才反应过来万亦有多可怕一样。 当然，她确实是刚“知道”的。 “你怎么了？”万亦露出和煦的笑容。 “没什么……” 万亦直接从她的影子里跳出来凑近：“别这么害羞，我可是你的阴影啊，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可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你刚刚才说自己不是我的阴影！ 色谱心里吐槽，内心却还是难掩恐惧，移开脚步：“总之你先离我远点。” “不舒服的话还是换其他人出来吧，瞧你这样子跟个小废物一样。灾祸之书不会除了情感和一点零碎记忆以外其他啥都没还你吧？”然后万亦嘴脸都不摆了直接嘲讽出声。 色谱低头，身高突然拔高。 “哈喽！万亦大人！想我了吗？”换出来的是光谱，摆出舞台上活力偶像般的姿势，手上的太刀像是话筒，手指还比着剪刀手。 “你好。”万亦不咸不淡地回应。 “您别吓色谱嘛，刚知道什么叫怕的小孩子还需要点时间适应。”光谱带着谄媚的笑容凑到万亦身边。 这次轮到万亦后退了。 啧，总感觉这个光谱几次互动之后好像悟到了什么一样，变得有些恶心起来了。 “离我远点。” “别这样嘛，咱们可是交过首级的交情。”光谱厚着脸皮道。 “色谱想起来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花谱意识恢复了过来，那你呢，你有什么变化吗？”万亦赶紧提出话题。 光谱稍微摆正姿态，语气也恢复正常，那声御姐音还是正常点的好听：“有点头疼啊，虽然大家还是拼不出来完整的，不过确实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她双手抱胸，那把熟悉的太刀也被她夹在胸口：“我想起来，我们人格之间以前的关系其实一直很差，互相都看不顺眼互相。而且一开始我们都很弱，和色谱一样地弱，毫无自己的特征，不过通过反复来往以太海，我们逐渐形成了不同的外貌、性格、能力，为了区分互相取了不同的名字。除了记得我们还是同一个人以外，不再有什么共同特征。” “听起来很有意思，你们在以太海里做了什么？” “应该是去了一个地方。但这点我也记不清了，不过那个地方很难进去，似乎是其他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帮我们隔一段时间短暂进去一次。” 万亦有种既视感。 “我们被逼着分出了很多的姐妹，去了那个地方很多次，收获了一群乱糟糟的人格，然后某一天，突然那里就进不去了，怎么钻都钻不进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光谱眼眸微垂。 “再然后，我们经历了许多，靠着无数强大且千变万化的力量，在当初战无不胜。最后又是因为一场意外……” 光谱张开双手，比了个圆：“我们就爆炸了。大概有很多人格直接消亡，只剩下渺渺几个幸存，大概也就是因为那场爆炸，我们也分道扬镳。” 光谱有些浮夸地转了一圈，看着有些滑稽。 虽然同样是御姐风格，光谱和黄谱最大的不同不仅仅在那头惹眼的白毛和骚包的打扮，而是这份相当不着调的性格。 明明身材甚至在黄谱之上，是目前所有谱中最好的，但性格也是最轻浮随意的。 虽然是最早给了万亦几刀的人格分身，但得益于这性格，万亦对她的印象细想下来居然是所有谱中最好的一个。 当然现在有时候变得有些恶心了。 “老爷您对我们的事情好奇吗？” 怎么变成老爷了？ 万亦脑子闪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在意：“毕竟你们算是目前还活着的一个灾祸，而且还是很久以前的灾祸，这点好奇还是有的。” “老爷，你没道理不是灾祸的。”光谱轻挑的语气又再度压低。 “如果以我记忆中的咱们所谓‘众我’……”光谱指了下自己，“那你可比我们离谱多了。如果不是那个神奇的地方，我们一开始的能力也不过是制造大量人格而已，可做不到您那样……分裂都说小了，应该说增殖吧。” 万亦的视线看向别处道：“我可不想当灾祸，而且当灾祸需要这玩意的‘官方认证’吗？那我画的火柴人算不算？” 光谱瞬间破功露出笑颜：“那倒也是，当灾祸没什么好的。也不知道我们当初为什么愿意去当。” “等下，听你们的意思，你们似乎是主动选择成为灾祸的？”万亦转头道。 之前花谱好像也有过类似的话。 “嗯，应该是吧，不过理由我是记不清了，这种起源一样的事情最难想了。”光谱摆烂地挥挥手。 万亦看着手中的灾祸之书，听着脑袋里的吵闹。 自从进去那个地方之后，万亦的脑子里直接跟爆炸了一样，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不行。 再度重复：既然他是灾祸阴影那为啥不能“合群”一点，当个没脑子的龙套呢？ 脑壳疼。 “太好了！咱们不是灾祸！” “就说嘛，咱们这么有爱心，有着美好的远大报负，和灭世灾祸有什么关系，不接受这口黑锅！” “爱与和平！love&peace！这是我们的企业文化！” 是的，绝大多数万亦都在庆祝。 “嗯，看来谱家人的过去还有更深的谜团啊，真是不省心。要不要问问她们一家子里是不是真的没有靠谱啊？” “谱家人通过以太海中的某个地方，让人格获得了不同的外貌、能力、甚至是性格，这听起来很像是咱们剧场啊！” “剧场在以太海？” “不过对于谱家人以及以前帮谱家人进行操作的人来说，那个地方似乎是很难进去。” “本体不是闭上眼睛就进去了吗？来，本体表演一个！” “滚。”万亦出声。 “真有脾气，和我一样。” “乐。” “还有那个把我们赶出来的人影……以太海不是根源之地吗？有个人常驻在那里？难道是守护者之类的？” “话说我们和谱家人一起触碰灾祸之书的时候灾祸之书就把我们带进去了，这个意思是不是说能再用这种方法进去？” “那个神秘人又是谁呢？如果也很古老的话，没准和谱家人认识？” “嘶，虽然收获很多，但是问题又变多了！” “本体！加把劲啊！” 以上是“剧情党”万亦们的交流。 “我还以为以太海里能有更厉害的怪物呢，结果啥都没有。” “最终boss花谱就这？就这？本体不打得更狼狈一点，再哭着喊大佬代打，比比谁的代打更高级？”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以太海！” 这些是乐子人中的乐子人万亦。 总之，各有各的团体，各有各的想法。 之前应对花谱时候分了好几个分身以加强领域，吵闹也一下子更多了。 万亦捂住额头。 从这个角度来看，花谱确实是对他来说难度前所未有得高的boss。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 祸乱群岛的结束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和外面的人接头可就不好交代了，万亦老爷下次见喽。”光谱笑着挥挥手，身形一变，原本明快的风格顿时沉稳下来，黑色卷长发垂落，黄谱出现。 黄谱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万亦微微点头。 这边似乎是没有什么值得深挖的内容了，万亦便招来了马桶塞子号准备出去。 不过还没等他们离开，突然在二者附近凭空出现裂痕。 空间如玻璃破碎，杨重光和默克从中蹿出。 “黄谱！”杨重光喊道。 黄谱和万亦看去。 杨重光和默克摆着戒备的姿态，愣了下，看了看四周，最后视线聚集到了万亦手头的灾祸之书上。 “已经……结束了吗？”杨重光有些惊疑不定。 默克直接走上前道：“剧团长先生！你给的东西也太不稳定了吧！没听说过会被余波震碎触发的保命道具啊！” 万亦伸手轻弹自己的帽檐：“这东西是我提前给自己人准备的，一开始就没预设过会在近距离遭遇小界极限水平的交锋。” “那我的呢？我只是被一个灾祸阴影袭击，近身交战几下之后就碎了啊！” “那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乌鸦面具上那呆滞的眼睛给了默克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 杨重光伸手拦住默克：“也罢，当时我已经濒临极限，就算珠子不破碎，我也早晚会捏碎它。” 默克还想说，他感觉很不甘。 就算他在这里只是个辅助手，但莫名其妙被送出场外也太憋屈了！ 杨重光看了他一眼，让默克沉下心不再言语，随后再度看向万亦和黄谱：“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居然成功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给人的感觉更加凌厉。 黄谱直接道：“剧团长只需要一个触碰灾祸之书并不被其他攻击冲飞的机会，而我帮他制造了一瞬间的时机。具体情况我之后会在报告中详细汇报。” 杨重光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黄谱的说法。 万亦在旁边老神老在，用灾祸之书轻轻拍打自己的另一只手。 这次，大家的目光都在灾祸之书上汇聚。 “剧团长先生……” “是是是，我知道你们需要这本书，不过很遗憾你们单凭自己的力量在当时的情况似乎没有能妥善拿到它的办法，而最后拿到它的是我……”万亦摇头晃脑地说道。 杨重光闻言，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鬓角：“我们明白了，能请您稍微等待一段时间吗？我们需要请示上级，顺带也需要结算您此行对我们的帮助。” 看来归一道并不打算以势压人，万亦便耸肩道：“我只等一天，不，看你们最近这么忙就给三天吧，有结果了之后来马桶塞子号上找我。” “所以那架飞行器真的叫‘马桶塞子号’？”默克冷不丁地开口。 大家的目光同时聚集到了他身上。 他摊了下手：“怎么？难道这不是很值得在意的部分吗？我想问很久了。” 三人移开视线，不再理会这个二货。 …… 之所以杨重光和默克两人能如此轻易地直接杀回来，自然是因为灾祸之书已经摆烂放弃了“理想”。对祸乱群岛外这层界域的时空乱流影响消除。 那些灾祸阴影也一下子归复到正常的状态，不会再因为他们靠近书就暴动。 万亦回到马桶塞子号上等待归一道那边的回复。 不过他没有再让几个归一人上飞行器了，之前让他们上只是因为他们无家可归，但现在限制已经解除，那就没有道理再把自家的区域借给他们。 万亦不喜欢时刻和多个人呆在一起，除非都是自己。 抛却万亦的个人心理因素以外，最主要的一点是有其他人在分身不好随口说骚话。 因为这个之前分身们老是在抱怨，真的有够烦的。 三位归一人中，默克倒是还会小声抱怨几句，另外两位自然没有什么表示。 万亦总感觉默克对这台马桶塞子似乎十分感兴趣。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人能在奇怪角度对上脑电波，万亦倒是不觉得意外。 而等待了大概几天之后，万亦等来了杨重光的联络。 归一道可以不要灾祸之书，但是他们至少需要查看并记录书页的情况，并且希望万亦能和归一道保持联络，如果书发生了什么变故，至少万亦能够通知归一道一声。 这些条件没有什么大问题，甚至细想之下已经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 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放任流落到外人之手，这一波操作万亦没有想到。 原本他以为归一道会花费重大代价从他手里把灾祸之书“买”回去呢。 但他们不打算买，万亦返回去提就有点掉价了，于是便接受了这点条件。 之后就是一段有些折磨的时间。 将灾祸之书暂时给予他们查看记录灾祸之书的各种状态，灾祸之书上的书页很多，这个记录足足进行了三天。 万亦本体等完换分身等，三天之后看到他们收起设备笑着跟自己说“结束了，感谢配合”的时候，万亦已经开始后悔为啥不直接把书卖给他们了。 万亦的耐心真的不怎么样。 至于万亦和归一道的联络任务，他们给了万亦多份联系方式。 共四份，其中三份就是眼前这几位归一人的，而还有一份，听说是一个叫“苏尔”的归一人的。 这个归一人在所有归一人中有着重要地位，是唯一能在道主不在的时候直接与道主联络的人，平日里他几乎就是归一人们的首脑。 当万亦知道这点之后他就开始想着这个电话卖出去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但转念一想，就算他和人说“这是归一人首脑的电话，v我五十就归你了”，恐怕也没人信。 总之东西收好后，灾祸之书事情的结果就暂时告一段落。 而之后的，则是归一道对于万亦协助他们工作的报酬了。 不过他们的报酬不是对剧团的，因为他们回去一查发现剧团其实是个相当危险的东西，在014空岛和下沉空岛群都有过出没记录。 但是目前剧团的规模并不算大，和头号大敌的拜苍，以及当下整个世界的混乱情况相比甚至有点不值一提，因此还是姑且按下不表。 这份报酬给予的是提供帮助的剧团长个人。 万亦可以用剧团长的身份直接要求归一道提供定量的概念碎片，并且级别和类别都无直接限制。 这么宽泛的条件真是有些惊到了万亦。 不过转念一想灾祸之书的重要性以及协助三位归一人的份量，这份报酬似乎也确实匹配得上。 万亦可以好好想想再狮子大开口，或许能把这个条件用到更关键的地方。 然后是因为杨重光疏忽导致万亦身陷险境的追加补偿。 万亦拿到了一个特殊的终端，是归一道内部终端，其中有一个账号。 用这个账号可以在曙光联合的网域之内，搜查归一道的资料库，基本权限和归一人平齐，但一些机密内容会有限制。 也称得上一份大礼，估计有一部分是涵盖了灾祸之书报酬的。 总之这两个条件，万亦都还算满意。 大家互相交付后，便告别离开。 顺便万亦提醒了一下让他们赶紧去下沉空岛把在那边混吃混喝的爱卡莉娅接走。 归一道心也是真的大，爱卡莉娅没事之后联系了归一道，归一道在确认爱卡莉娅没有生命之忧后就直接拜托那边的万亦们暂为照料，恢复快的话爱卡莉娅自己回去，慢的话等归一道腾出人手再去接应。 很难想象拜苍教整的大活让归一道到底有多忙。 总之，言至于此，这趟简短的祸乱群岛旅途落下帷幕。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世界隐患、灾祸初现 而万亦在祸乱群岛正式和归一道搭上线的同时，多目哥这边也早早地来到了大地联合。 这个联合的画风给多目哥的印象就是：不像是个联合。 这里有着很直白的尚武风气，秉承着拳头大就是硬道理的习惯，将这一理念推广到了所有到来于此的人眼前。 要用多目哥的话来形容，感觉就是个高配版，姑且有一点基本秩序的“下沉空岛群”。 也正因如此，这里的主要秩序很像在万亦印象中，过去一些中被称作“黑社会修仙”的结构。 在一个大联合之下，各种帮派、宗门、隐秘组织、学校、宗教等，群魔乱舞。 而显然，这个土壤十分适合拜苍教的发展。 虽然据说拜苍最开始是在银金联合起家，但发扬光大的地点毫无疑问就是大地联合。 拜苍内部的许多分支教派，也都是在这个环境之下汇聚而来的。 甚至拜苍的飞行器在低空飞过一片区域的时候，能看到周围一些看起来应当是一般住民的人欢呼礼待。 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虽然多目哥到得很早，但是教主先生似乎很忙。 自从拜苍教主，也就是那个衣品奇差的彩衣男自己走到台前之后，他就像是正大紫大红的明星一样，行程拉满，在大地联合的各种地方客串。 整个破碎世界对他最熟悉的印象来自于那个广为传播的视频。 而在大地联合，类似的推广视频还有很多。 甚至连广播都有！ 从里卡多那边听说，彩衣男甚至还有跑到其他联合去忙。 梅塔嘀咕了一句“国际大明星啊”，深得多目哥赞同。 原本很多事情也不需要那个教主到场，毕竟之前在拜苍教内教主的存在感也一直不算高，但现在他突然热度拉满，给教内一些人都看懵了。 而对方还表示下沉空岛群的事情无比重要，如此顺利解决，一定要亲自来见大伙一面。 结果就是，由于彩衣男迟迟不来，大家都卡在这里了。 最后变成了多目哥和其他人在大地联合旅游。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大地联合的“云上空岛群”，叠云空岛上的叠云城。 这里也是拜苍的大本营。 不过走在街上完全看不出来这里邪教林立。 虽然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火并的情况相当多。 多目哥这段时间闲来无事，方才还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去本体那边帮了个忙，回来之后继续和梅塔一起在城市中逛街。 最近的叠云城也是相当热闹。 叠云城附近的几条界线带都瓦解了，它们落在叠云空岛上的碎片让一些无人地带产生了奇妙变化。 甚至有人类建筑群拔地而起的现象。 而那些建筑风格也是奇形怪状，中西古式建筑，现代的高楼大厦，甚至是一些遗迹残骸。 这些地方成为了一些来自界线中缝合存在的休憩地点。 这些存在就像是凭空冒出的野外boss，距离人类现有聚居地不远，令城内人心惶惶。 以及，一个很寻常但又很现实的问题，成为了当下整个破碎世界所要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 人口。 伴随着普通界线带的一条条瓦解，所谓的穿越流民数量短时间激增，远不是当初那种定时定量可以比拟的。 一座空岛城市，甚至是一座空岛的人口容量都是有限的，更别说穿越流民进入破碎世界社会之后本该有的引导也完全管不过来。 不论是对于大地联合、还是曙光联合、银金联合，这都会是一个无比棘手的问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矛盾在积压，总有一天会彻底引爆，到时候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又会恶化成什么样子。 那个彩衣男论搞事可真的是比什么灾祸都要厉害得多。 …… “啧啧，这样下去叠云城都要爆了，听说上面正在和城外那些突然出现的建筑群中角色进行交流，希望能让那边收留一部分。” 梅塔在路上看到路边一个个用简陋铁皮纸板搭建的临时住所，不由得啧啧说道。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站在空岛集团本身，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对策，那些从界线带中出来的角色可麻烦着。”多目哥淡淡地评价。 “咱们老家那边也被折腾得够呛，不过我听说银金联合似乎有了一些不太妙的方案已经被提上圆桌了。”梅塔卖着关子看向多目。 “说。”多目直接道，看都没看他一眼，不吃这套。 “你真没意思。”梅塔耸耸肩，视线转回到路边，言简意赅地道：“清扫。” “果然啊。” 多目哥倒是并不意外。 万亦们关于这方面的临时对策也有过些许讨论。 最直接且简单粗暴的正是“清扫”。 人口多，找不到地方容纳，那就手动减少一下呗。 这其实也是一群万亦讨论得差点打起来之后，最后摆集体烂给出的结论。 颇有种法官为了准时下班而直接下达“全部死刑”判决，大家欢歌笑语皆大欢喜的既视感。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最后估计哪个联合都很难迈过这个坎，毕竟连原本能帮助缓解这方面压力的界线带都在逐渐消失。”梅塔有些感慨地说道。 闻言，多目哥想了下，随口道：“那就丢去深渊界线带？” 梅塔走路动作微顿，看向多目哥。 多目哥看着一个和许慎差不多大的孩子正和其他几个人挤进一个纸板箱小屋里。 “你有点太极端了。” “这不比清扫好？” “这不就约等于手动把人丢去玩大逃杀嘛。深渊界线带内的安全可是我们都无法保证的。”梅塔道。 “慢性死亡和一线简单明快的生机罢了。”多目哥满不在乎地说道，“破碎世界本就如此，畸形的世界，只是现在这个进程被加速了。” “你这话说得好有感觉耶，不错，你已经很有咱们拜苍教徒的觉悟。”梅塔开玩笑般为他鼓掌两声。 “只是，深渊界线带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啊。” 说着，他的目光又看向今天万里无云的天空，有些感慨。 就在这时，一道朦胧的轰鸣声炸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看起来应该是城外。 万亦和梅塔看去，随后发现周围有许多人正在向城外那边赶去。 “看起来发生了点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说？要继续我请你喝叠云城的特色好酒，还是去看看热闹？”梅塔笑着问道。 多目哥瞥了他一眼，道：“去看看。” 梅塔笑着点头。 “请酒就下次吧，你逃不掉的。”多目哥冷冷地补充道。 “是是是。”梅塔动作一僵，流着冷汗。 两人迅速赶去，在周围那些“穿越流民”惊讶以及羡慕的目光下快速疾驰，在建筑之间飞檐走壁，赶向城外。 这里的城墙老旧，虽然有人驻守但对外没有出入管控，他们畅通无阻地登上了城墙，看向远方。 那里有一片建筑群，此时尘土飞扬，其中一块地面下陷为一片大坑。 “那里是界线瓦解后形成的一片展开区，不过好像是遭到了什么东西的攻击？”梅塔眺望着说道。 梅塔的眼睛富有攻击性，但洞察性差了许多。 多目哥眼瞳转动，好似高精度的相机反复对焦。 虽然多目哥的眼睛也不是主打洞察的，但观察能力却是并不差，视力相当好。 他看到了几个零散的身影倒在地上，而那个大坑中间，是一道鲜红的影子。 对方皮肤斑驳，身上流淌着鲜血，披着褴褛的布衣。 忽然，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人影猛地抬起头，和多目哥短暂对视。 咧到耳根的笑容映入眼帘，空洞的双眼却满是憎恶。 多目哥收回视线。 那张熟悉的笑容…… “血染？“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复苏中…… “血染”。 三十七年前被确认映照于灾祸之书上的灾祸。 真身姓名已不可考，原性别男性，祸人，能力为血液操纵以及一系列延伸。 记录其最早出现于大地联合，后被引诱至银金联合。 过程中，大地联合共计五座大型空岛，银金联合三座银级空岛，一座金级空岛，包括众多下级空岛，皆覆灭于其手。 据其能力表现，空岛本身乃至空岛上的建筑物均未遭受大规模破坏，但每座空岛上的幸存者寥寥。 据幸存者所言，他们见到了其他人被顷刻间化为污血，整座城市乃至空岛被染成鲜红的模样。 后经由归一道运作，在银金联合边界抓获控制并带回。 于■■计划中作为材料，已遭到根源之地分解。 后续在祸乱群岛，灾祸之书附近确认到其灾祸阴影形成，力量与本体相近。 …… 这是万亦通过刚拿到手的归一道终端，于归一道内部找到的更为详细的关于灾祸“血染”的情报。 因为不算是特别久远的灾祸，因此记录还算完全。 除了最后那项计划被屏蔽了，不过万亦也从杨重光之口听过这方面的事情了。 “最后是被以太海所分解。”万亦的手指轻轻摩挲手上的终端。 而大地联合，叠云空岛上的多目哥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身影，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一丝意外和疑惑。 说起来，虽然他从归一道那知道了灾祸会卷土重来。 但是这背后的机制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曾经灾祸仅仅是被镇压封印，如今再冒出来他姑且还能理解。 但像血染这种在资料里都说被以太海分解了的东西，到底是怎么个卷土重来法？ 灾祸之书上，血染的名字确实在发红，但灾祸之书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说让这个名字亮了，就让其代表的灾祸复苏这么干脆又无脑才对。 是和界线带展开有关吗？ 借着多目哥的眼睛，万亦关注着那个身影的动向。 身体沾染污血的身影步履蹒跚，在周围的尸体上走过，那些尸体全部溶解，化作污血流向他的脚底，在他身下消失。 “补充血质……彻底复苏……推动……结束……” 那张瘆人的笑脸之下，它低声喃喃。 而它走向的目标正是远处的叠云城。 多目哥刚想说有没有人来处理一下这个东西，就见到叠云城上方，一个个法阵层层叠叠闪烁出现。 这些法阵的风格也很混杂，有些是玄幻风格，有些又似乎是西方奇幻的样子。 “是血染！”然后，有看起来年纪不小的城墙守卫惊诧地喊出声。 被认出来了。 很正常。 才三十多年，而且其最开始肆虐的地方就是大地联合，当初大地联合面对它遭逢的损失也最为惨重。 很多人都将那染血的身影和诡异的笑脸深深记忆，而在此刻直接认出。 “真狠啊，城墙上刻印的所有阵势都被启动了。”梅塔见状也是不由得称奇。 就连之前叠云城外数条界线带接连瓦解的时候，面对那接近界线风暴般的动乱，叠云城都只开启了不过半数用以抵挡。 而现在，那个身影只是刚露了个脸，所有阵势都被当场启动了。 “对它来说，大概这点还不够……”多目哥想到本体查到的资料，不由得开口道，”梅塔，咱们现在坐飞行器离开你觉得来得及吗？” “啊？”梅塔没反应过来。 “就是……”多目哥下句话刚说出口，远处那渺小的身影突然起速，直接向着叠云城冲了过来。 它那张笑脸弧度再度加大，一声长啸爆发而出，血色波动向着周围扩散开来，而它周身不断飘散出以太颗粒，并且燃烧。 蓝天在它的一声长啸之下化作阴沉的血色天空。 “噗！三阶段祸人！？”梅塔见状不由得喷道。 从对方身上那澎湃的以太能量以及的那标志性的特征，梅塔第一时间如此认为。 但很快，他意识到，就算是三阶段祸人，也不可能这么夸张！ 那可是空岛的天空。 至今为止大家都还不清楚空岛上的天空之景的原理是什么，但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瘆人的祸人吼了一嗓子，这里就直接变天了！ 它做了什么？ “走了。”多目哥直接转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梅塔喊了他一声后连忙跟上：“你动作也太快了吧！原本有这么怂的吗？！”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不怂的错觉？”多目哥依旧高冷，全然看不出来他正在“落荒而逃”。 轰！ 两人还在半空，城墙忽然一阵剧震。 距离二者不远处的城墙一角被直接撕开一块大洞，环绕城市的阵势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御在它面前都无济于事。 怪物撕开了城墙，站在破碎的城墙上，周围的尸体化作污血流向它，就连那些破碎的防护阵势的残余也在被染成血水。 “好多血……”它空洞的双眼望着城墙后的城市，森然开口。 “哎呀，你出现在这里对我来说麻烦可不小，我这么些年的家业有不少都在这里呢。”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它身侧传出。 血染视线一转，看到了一个站在城墙高处俯视着它的彩衣男子。 一身花花绿绿的，令只喜欢红色与黑色的血染相当不快。 嗖！ 它直接动手，手指尖白骨增生，身体跃起大幅转动，血色宛若一抹新月划出，在其面前又是一片城墙坍塌。 “我感觉我的认识有点不够用了。”看着这个场面，梅塔有些混乱。 一道血色波动扩散而来。 多目哥一把揪紧梅塔后脑勺的头发：“别哔哔，挡住它！” 梅塔还没来得及喊疼，就看到那血浪般的力量席卷，表情瞬间严肃，领域开启，手臂上张开眼睛对准前方。 多目哥同样双眼中眼瞳层叠转动，做好准备。 即使这只是那个怪物的余波，但是见到那怪物的发挥之后，他们完全不敢大意。 就在这时，一道气劲直接从侧面打出，与迫近到二者身前的血色波动相抵，随后一个身影闪过，两人只觉眼前一花，随后就发现各自已经脚踏实地。 梅塔还有些踉跄，半跪在地，感觉头皮很疼…… “你们……这点实力，凑热闹，不怕死吗？”站在眼前的那个杂乱长发的高大身影是那么熟悉，耳边也传来对方一贯的低沉重音。 “一开始上去的时候，也没觉得会这么夸张。”多目哥很坦然地回答。 里卡多瞥了多目哥一眼，再看向梅塔。 梅塔此时还蹲在地上，抱着头：“呃……我是想带多目去喝酒的，是他想……” “成为神使只是一段新旅程的开始，切记，不可自满。”里卡多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辩解，如此说了一句。 “是……”梅塔认命了。 “老大，那个东西……”多目哥这时候出声道。 “看起来是灾祸，红色的，血……嗯，好像听说过，不过当时我应该在其他地方，其他灾祸，我也接触过，但是这个，本来应该很强。” “本来？”多目哥好奇道。 里卡多见多识广，他所说的话万亦倒是不算意外，此时他好奇里卡多对灾祸阴影的评价。 “距离其巅峰，还差得远，现在，即使是我，也有把握斩下它。”里卡多平淡地说道，随后目光看向那在“血海”中依旧怡然自得的彩衣男。 “那个男人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多目哥和梅塔都安静下来，看向天空。 沉寂了一会儿，梅塔道：“多目，能先把我头发放开吗？你揪着好疼啊！” 他反应过来了自己头皮这么痛的罪魁祸首。 “哦，抱歉，没注意。”多目哥松手。 “你故意的吧。” “不是。” “绝对……” “安静。” 里卡多一说话，梅塔便也不敢再吱声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 记忆片段中的对话 “喝……喝……哈……哈……” 血染大口吞吐着周围逸散的血雾，天空正在逐渐被染上它的颜色。 不过，它的影响却奈何不得眼前这个彩衣人，对方的彩色似乎定格在这个世界，不会被其他污浊的色彩所沾染。 “刚醒过来脾气不要这么大，我送你去其他地方冷静冷静吧。”彩衣男语气依旧温柔。 血染正要继续动作，忽然身躯一震愣在原地，随后全身都一同停滞，就好像被施加了定身术一样。 随后，一圈炫彩的阵法在血染的脚下环绕生成，彩衣男轻轻鼓掌。 啪！ 血染骤然消失。 伴随着源头的离去，血染造成的异象也戛然而止。 做完这一切，彩衣男静静伫立，双手自然垂于两侧。 过了一会儿后，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充斥了城墙上下，乃至大半个叠云城。 “无上拜苍，荫蔽万代！” 到处都可听闻如此呼声。 “就这？”多目哥直接冷冷地开口。 “卧槽，你真不怕死啊。”梅塔听到他的话之后不由得呲牙。 看到那个叫什么血染的玩意，稍微有点苗头就毫不犹豫直接跑路说自己怂。 结果现在这种场合又能一脸淡然地出言不逊。 这个自家新小弟到底是怕不怕死啊？ 梅塔已经给他整不会了。 “还是老样子，确实就这样了。”里卡多收回视线，也是淡淡地说道。 梅塔震惊。 老大！虽然知道你宠多目但这种场合是能陪他一起说这种话的吗？！ “咳咳，嗯嗯，大概就这吧。”于是梅塔也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不说点凸显个性的话语，可能在这个三人上下级小圈子里就有点不合适了。 然后发现没啥声音，转头一看发现里卡多已经带着多目哥走了，只好狼狈得跟上去。 “老大，那个衣品很差的人做了什么？为什么血染一下子就动不了了。”多目哥在路上开口问道。 “他的特殊能力，真面目不明，几乎无人知晓。” 里卡多说着稍作停顿，然后道：“在被停顿的瞬间，你的脑海中会回忆自己的一生。” “就这样？”多目哥有些意外。 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能力？ 但是表现起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走马灯吗？”梅塔听到之后插嘴道。 “大概吧。”里卡多说道。 “听起来老大你承受过？”多目哥见状道。 梅塔：“……” 他已经懒得再吐槽新小弟这副“不怕死”的样子了。 这种疑似上司黑历史的事情是能多挖的吗？不怕被灭口啊！ “嗯，我完全看不透他的深浅，几个回合的交手之后就愣在了原地，什么时候结束的也都没反应过来。如果他愿意大概一瞬间就能了结我。”结果里卡多也这么坦然地说出来了。 梅塔：“……” 他也已经懒得再吐槽自家老大哥对这个新小弟多宠了。 不过，里卡多大人居然和拜苍教主交过手！？ 这样子最后都还能加入拜苍教的吗？ 梅塔想起了自己加入教派之后听过的一些的传闻，不由得对自家大祭司大人更添敬畏。 …… 被里卡多带着，喝酒是别想了，最后三人回到了叠云城内拜苍的总部。 里卡多刚回来就说他要去开会，直接离开了。 梅塔也说要回去休息，原本只是想去喝个酒玩玩，看看自己当初在这里看到的心心念念的那个舞女还在不在，结果都告吹了。 他要静一静，而且后脑勺的头皮还好疼，可能要警惕秃头的风险。 于是，多目哥在这地方一下子闲了下来。 拜苍的总部是一片巨大的教堂建筑群，总体风格看上去明亮大气，和邪教风格完全不符。 当然，只是整体的，一些顶级分支教派在这里皆有驻扎，而他们各自的据点那就是群魔乱舞了。 多目哥之前也没怎么好好地看过这里，梅塔跟他说这里没啥好看的，都是些疯子。 也不知道那种身处邪教都那么自由自在的人凭啥说别人是疯子的。 多目哥闲得无聊到处走走。 因为血染袭城事件，拜苍这边也有些混乱，到处能看到人脚步飞快走动，然后各种骂骂咧咧，以及各种祈祷。 这里不只有拜苍教众，还有许多拜苍的一般信众，他们来此地祷告参拜，此时遭遇灾祸复苏，这种人一下子多了不少。 多目哥来到公众参拜区，视线投向大家祈祷的对象。 空无一物。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彩色天窗后的瑰丽天空，承担着如此多人的祈愿。 真是奇妙。 “你是不是感觉很神奇？”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身边低声说道。 多目哥转过头，发现距离他最近的长椅上正坐着那个彩衣男。 不过周围似乎都没人注意到他的样子。 不然一群人恐怕就不是对着那片天空念道，而是直接朝着他跪拜了。 “我无意捏造一个虚假又具象的神明，我本人更是没有那种轻浮而幼稚的想法。何为‘苍’？自然是‘天’，并非神明‘上苍’，而是一片共同的‘天空’。” 彩衣男轻声诉说，好像生怕打扰到周围的人。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多目哥满不在乎地说。 “呵呵，我以为你会稍微有点好奇。” “这个倒是确实。”多目哥在彩衣男身边坐下。 “我不是众我。”坐下之后，他突兀地说道。 “嗯，这样啊。”彩衣男微微偏头，虽然戴着那张哭脸面具，但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如果你所言非虚，那就是我认错人了。但也没差，如果你不是众我，那至少也是众我的阴影。” 多目哥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得不少啊。” “现在信我是拜苍教主了吗？”彩衣男语气中带着一丝轻笑。 多目哥眨眨眼睛。 这个人的心眼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大啊。 “不信，拜苍教主怎么也该是心胸开阔之辈吧。”于是他也语气轻松地反击道。 “在言语上倒是不舍得吃一点亏啊。”彩衣男说。 他似乎并不在意，不过多目哥感觉他只是故作此态。 这种小心眼的人内心肯定给所有事情都记了好几个小本本，随时就能拿出来怼一下别人。 万亦太熟悉这种人了。 “你不是众我，那便是阴影，但是我之所以将你误判为众我，那看来你这个影子已经不差原本多少了，至少在意象层面。”彩衣男慢慢悠悠地道来。 “难怪，我之前也疑惑为何会在一个时代存在两个众我，即使前代众我只余下残渣，但至少并未完全消亡，应当还没满足新个体的再造条件才是。” “你说什么？”多目哥眼神突然有些凝重。 这个彩衣男刚刚好像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 前代众我的残渣？新个体的再造？ “总算是稍微让你惊讶一下了，着实不容易，现在信我是拜苍教主了吗？” “我觉得拜苍教主不会用这种小心眼的方式吊别人胃口。” 彩衣男微微摇头：“四阶段祸人皆会被铭刻于根源之地，一个名字便是一个模板，当情况合适，深度以太被激化后，海会让那些空余的模板被填充。” “这就是灾祸复苏？” 彩衣男微微颔首。 多目哥没有多说话。 “你不问吗？”彩衣男问道。 “问什么？”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之类的。” “我感觉问了我就处于下风了。” “耍脾气的小孩吗？你。” “随你怎么理解，冒牌教主先生。” “嗯，那就当我好意资助你的吧。我的计划已经不需要众我了，而且看在过去的情谊我乐于为无家可归的残渣提供一个庇护之所，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彩衣男无奈地开口，主动诉说：“不过还有些人对此留有执着，众我的核心残余应该还在被无形的执念推动着走在自己老路上吧。” 万亦脑中立刻闪过了一个个谱家人的影子。 “我认为这些残渣成不了大器，我相信有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最后，或许会把目光更多地放到你的身上。” 彩衣男的哭脸面具终于正对着万亦：“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自己保重，提醒你，也算是多给我的竞争对手添点麻烦吧。” 说完，他的身形骤然消失。 多目哥一愣，打量四周。 完全没感觉到对方是什么时候走的。 之前彩衣男靠近的时候也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似乎……是一段被插入到你记忆中的片段。”绿魔哥在脑海中开口说道。 “记忆片段。” “对方的能力应该是和记忆相关吧，你刚刚其实只是坐在那里发呆而已，像是在回忆。不过我们当事时候也被影响到了，在记忆结束之后才从场外反应过来。”小公主语气凝重地补充说道。 多目哥靠在椅背上。 那当初他在下沉空岛群遇到的那个又是真是假？ 当时万亦倒是没啥异常感觉。 不过具体也不好说。 还是不能多想，不然感觉会套娃。 “兄弟们，感觉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嗯，似乎是的呢。”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 拜苍教大会 “记忆……我们真的会被那种东西影响到吗？” “毕竟本质上我们的记忆是共通的啊，而且记忆这一层和精神以及灵魂的关系有点说不清道不处的。” “再看刚刚的感觉，你的状态是自发陷入回忆，然后根据当下的情况构建出了一段本该不存在的记忆，然后自顾自地进行下去。” “然后因为我们没有其他人在场，那边的视角只有你一个，因此顺应你的感官，我们也出现了误判。” 听着脑海中其分身的分析，多目哥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地方太邪门了，随便逛逛就碰到一个冒牌教主，继续逛下去还会碰到什么东西他都不敢想。 “这个意思是说，如果有其他分身在场，就能用另外的视角判断是不是回忆吗？”他问道。 “也不一定，这种奇怪的能力情报太少完全无法构建真正可靠的推测。而且不排除对方藏拙的可能性。” “冒牌教主的能力如果是记忆相关的话，嗯，还挺奇怪的，目前来说感觉不到这个记忆能力有什么直接的杀伤性。” 经过这段时间连续和强者接触，加上归一道的资料库作为后盾，万亦已经意识到了“纯粹杀伤”在这个世界的高层作战中有多么重要。 再花里胡哨的能力，在陷入到他人的领域甚至是界域之中后，效果都会大打折扣，被严重削弱。 特化特异功能的领域和界域并不多，而这种领域界域往往只能保证自己的力量不在外界影响下被严重压制。 非攻击性领域面对常规的战斗特化领域，劣势相当明显。 在祸乱群岛遇到的归一人默克，并不是没有战斗能力，真要说也并不弱，毕竟是归一人。但是战斗强度一高，他那非战斗特化的质变倾向以及领域就完全没有插手的机会。 不说和黄谱以及杨重光这两个界域大佬比，就算是领域掌握并不算纯熟的爱卡莉娅归一人，给万亦的感觉也完全不是默克可以比拟的。 毕竟默克可是被万亦分身偷袭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打碎了翡翠珠。 算了，万亦对默克的印象还挺好的，就不继续鞭尸他了。 就拿万亦自己来说，虽然他再度通过奇妙的途径觉醒了自己的领域，并且领域效果相当劲爆，然而，就是没有杀伤性…… 他有了让自己不受影响，甚至让别的领域界域掌握者都玩不痛快的能力，但是，只凭本体却无法做到一锤定音。 好在分身的存在可以为他填补上这点缺失，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啊。 想了这么多，还是万亦在暗中诋毁那个小心眼的冒牌教主。 但对方刚刚的交谈里确实给万亦又透露了不少东西。 如果所言非虚，那么彩衣男同样是活了许久的人，而且还和很久以前的色谱认识，甚至可能是认识全盛时期的色谱。 他是知道色谱的意义，才收留了乐谱并且放任她的。 但自称只是因为情谊，而并非想要利用。 而还存有念想想要利用色谱的人同样还存在，大概就是彩衣男口中他的竞争对手。 而万亦自己，在众我这层面，那什么无厘头的“意象”已经达到了能和正常众我媲美的地步，这也成为了他或许会被相关人盯上的可能性。 总体上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不是平白告诉了万亦他有潜在敌人，但是又硬不真正告诉他敌人的真面目是什么嘛！ 那个冒牌教主果然很小心眼！ …… 多目哥在给百目教派提供的临时据点中，分配给他的房间中休息过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被梅塔串门，拉去吃早饭并准备参与“表彰大会”了。 毕竟彩衣男回来了，那他们一直被卡在这边的情况似乎也终于能动一动了。 他们吃过早饭后，先和教派里其他人会合。 “太慢了，你们这顿早饭，就是你们一生的缩影。”里卡多一看到他们之后就用那标志性的语气说道。 你很难知道他那沉稳不变的语气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批评你。 但无论如何，上司说话先听着就完事了。 话说回来“早饭”和“一生缩影”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多目哥这么向梅塔问了，但是梅塔瞪了他一眼，不打算在这个场合接话。 “换衣服。”两套衣服被里卡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直接糊在二者脸上，是崭新的制服。 说起来，多目哥和梅塔在下沉空岛群回来之后一身制服确实饱经风霜，现在都没换。 转头一看也意识到大部分人都已经换新，而且穿戴整齐，就连这身宽大衣袍那放荡不羁的衣领都整理得体面得当。 除了里卡多。 多目哥看向眼前的老大哥。 他依旧随意地穿着一身有些褴褛的制服，上面的眼睛图案也都有磨损，扣子一个没扣，露出一部分强劲的胸肌。 这就是敢跟冒牌教主叫板的大佬的气派。 多目哥心里念叨着换上新制服，但穿戴整齐后莫名感觉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乖乖的小学生，万亦自己小学的时候都没这么听话过。 于是伸手在领口一拉，也至少把自己脖子到胸口这一块解放了出来，再把自己这几天保持披散的头发扎起，露出耳朵上放荡不羁的金属饰品。 做完之后，他看着旁边仿佛是要去面试般体面的梅塔，嘴角一挑，随后相当自然地站在里卡多后面最近的位置。 有人想要指责多目哥这种不知廉耻的套近乎行为。 但是里卡多目光扫视了一圈，顿时所有人都没有多嘴的意思了。 梅塔额头青筋暴起。 多目这小子那张好像谁都欠了他钱似的脸难得笑一次，就是为了挑衅他是吧。 然后他也霸气地直接把领口到胸口的扣子抓开。 里卡多再度扫了他一眼。 “……”想了想，梅塔还是把胸口的扣上了，领口留一点总行了吧。 扣好衣扣，他直接移动到多目的身后，不着痕迹地一脚踢在多目哥小腿上。 原本觉得这就过去了，结果多目哥一脸冷酷地还了他一脚。 这个时候就一副自己开不起玩笑的样子！ …… 百目教派这边的闹剧过去，里卡多带着众人去往了教堂的深处。 最深处的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内，这里是桌子如层层圆环相套的会议室，最中心的位置上，那个彩衣男已经站立于此。 当他们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来齐许多人。 而多目哥步入这里的时候，眼睛快速扫过距离彩衣男最近的几个人影，意识到了，他似乎已经来到了拜苍的核心内部。 在场的人中，顶级分支教派全部到齐，高级教派也是几乎齐至。 这些教派都派来了不小的代表团。 多目哥看到了熟悉的乐谱，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让她鹤立鸡群，一眼能找到。 而再往后的各类中小教派，派出的也都是教内的顶级代表人，一个个气势皆是不弱。 意识到这点之后，多目哥迅速寻找，最后看到了一个穿着紫色薄纱连衣裙，身上华丽的装饰尽显贵气，但氛围颇为压抑的小女孩。 黑染的巩膜与血色的双眼。 好久不见，蛛神教派的小教主，阿特亚。 他再有些期待地找了找。 不过有些可惜，跳蛛主教先生不在。 但也是，身处银金联合的套皮分身“卢卡斯”，原本一早就和跳蛛主教计划着搞点大动作。可惜前段时间因为界线带展开事件，不了了之。 而那个计划最近重新被拾起，所以蛛神教派那边正处于关键时期，而蛛神教派现在高层就剩一个小女孩一只大跳蛛，不可能全部都来参加这个会议。 男童女童外表的拜苍成员，在这里其实不算少，各有各的来历，因此阿特亚小教主并不是很起眼。 或许是因为多目哥的关注有些多了，对方突然转过视线，和多目哥对视。 下一刻，多目哥的眼前闪烁出一对蜘蛛的锐利毒牙，上面还隐约可见到分泌的毒液。 啪！ 里卡多随手一伸将这对虚幻的毒牙碾碎，半张脸上睁开数只眼睛看向阿特亚。 阿特亚的视线也迅速转向里卡多，两者气势针锋相对。 “控制，自己的脾性，年轻人。”里卡多用一贯的语气说道。 “百目杂碎……”阿特亚冷冷地说了一句后，别过头去。 多目哥啧啧称奇，阿特亚看起来小小的，但气势这块倒是真的不弱，甚至能隐约与里卡多的气势对抗一下。 某个色谱比阿特亚还高大一圈，怎么就这么废物呢？ 虽然刚刚自己的眼睛差点被戳瞎，但不妨碍多目哥跟在自家老大身后看乐子。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 悚然的回答 百目教派和蛛神教派的小小摩擦也被周围其他人看在眼里，但是大多数人都没什么想法。 蛛神教会半死不活，百目教派如日中天，二者曾经还针锋相对，但如今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已经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至于教派冲突这件事，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但是拜苍教主坐镇，也不可能真的扩大到动手的地步。 顶多互相骂上几句，气势对碰一下，也就算是拜苍教派的入乡随俗了。 里卡多带着队伍在一张长桌上入座，正要吩咐几句，突然一只手仿佛消失般，向着旁边甩出一拳。 嘭！ 这一拳被轻易挡住，来到他身边的人正是那彩衣男。 “这一拳中的‘份量’可厚重了不少，有种回忆中积攒的力量重新勃发的感觉，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力量才刚刚进入平稳期呢。”彩衣男带着笑意，温和地对里卡多评价道。 “看来这次下沉之行你得到了不小的收获，之后还会变得更强，等到界线带进一步展开，你很快就能看到更上一层的道路吧。” 闻言，里卡多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好久不见，教主大人。” 这声“教主大人”听着可一点都不像刚刚毫不犹豫出拳的样子。 多目哥不由得在心底吐槽道。 “嗯，好久不见，里卡多，看到你这么有精神就好。”彩衣男笑着应道，然后又看向多目哥。 多目哥总感觉那张哭脸面具下的笑意加深了。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是拜苍教主了吧。” 此言一出，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在场所有人大多难免地露出惊讶的表情，里卡多也是看向了多目哥。 “我去！这货玩不起是吧！” “以势压人！” “心眼是真的小！这样下去我要咒他没屁眼了！” 多目哥脑海里其他万亦直接忍不住爆粗。 他也确实对这个冒牌教主先生无语了。 所以多目哥也打算给出自己坚持的答复。 多目哥清了下嗓子，不卑不亢地回答：“我觉得真正的拜苍教主不会这么急于向一个小喽啰证明自己。” 静…… 梅塔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虽然他已经是教派中相当放荡不羁的一个了，但距离多目哥这种，那真的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会这么“自由”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真的完全不怕死！ 除此之外梅塔已经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样的思维能支持多目哥的行动了。 而在场众人，虽然和多目哥不熟，但大部分也都是如此想法。 里卡多嘴角微微一挑又很快平复，几乎微不可见，放在游戏里估计就是立绘笑了一个像素点的水平。 “好吧，在下冒牌教主斗胆代替真正的教主来举行这次会议。”彩衣男耸耸肩，有些无奈地说道。 怎么回事？他低估了这个众我阴影的思维吗？ 低估了他的幼稚程度？ 不行，越想越感觉自己也幼稚起来了。 事已至此，还是先开会吧。 就在他准备回主位上的时候，里卡多对多目哥说道：“下次遇到不认识，穿着怪异，又一眼看不出深浅的人向你搭话，不要随意和他搭话。” 多目哥乖巧点头，好像刚刚叛逆的人不是他。 彩衣男无语地挥挥手，直接回到了主位上。 见人都已经到齐，只是场面有点出乎意料地安静，只能拍拍手。 瞬间，周围除了桌椅以外的场景直接改换，他们好像来到了天空之上，旁边缭绕着飘过的云彩，脚下是透明的水面。 脚步挪动甚至能感受到脚下水在轻轻波动、流动。 而透过脚下的水，远远能看到数座空岛，其中他们正下方的，就是大地联合的叠云空岛！ 有些人忍不住发出惊呼。 这是什么力量？！ 完全感受不到力量的存在或运作，周围突然变换模样，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幻觉…… 多目哥立刻和脑海中的其他分身进行沟通。 “估计又是他用自己的能力动了什么手脚。” “这次看不出来啊，和之前与我们单独对话不同，这次的改变规模很大！” “做好准备也一时参不透，也似乎不是界域……” “好吧，我有点信他是拜苍教主了。” “不！他就是冒牌教主！” “对！强不强另说，他肯定不是真的教主！” 万亦有了莫名的坚持。 “难得诸位齐至，会议室在各位面前也显得有些逼仄了，所以我为大家换来一个更为广阔大气的‘会议室’。”彩衣男温和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间回荡。 大家没有说话，于是彩衣男继续。 “相信在场有很多同胞并未见过我，但只要知道我姑且能代表拜苍的最高意志即可。”说到这，多目哥莫名感觉对方的视线在往自己这边瞟。 这人有完没完啊。 “我们拜苍第一次召开这么大规模的会议。想必各位大多数应该知道，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给在下沉空岛群行动的诸位做出重要贡献的同胞进行嘉奖。而之后，我将会解答在坐各位一些人的疑惑，最后，告知我们未来的进一步打算。” 彩衣男缓缓道来，声音听着令人很舒服，不过在这个场合还会在意这点的估计也就万亦了。 “那么，开始嘉奖吧。”彩衣男伸手一挥，百目教派所在的桌子上直接被彩光照亮。 “首先的，自然是我们最大的功臣，在下沉空岛群中带领教派面对多方阻击，但依旧成功完成最终目标，其中教派成员大放光彩，做出重要贡献，信奉伟大的万物之眼，坚信眼睛是世界之窗的百目教派！” 百目教派的众人相继起立。 “怎么总感觉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表彰大会……”万亦在脑海中看着说道。 “确实像。” “这个人真的像是在玩啊。” “出于他们的贡献，我教将给予最高的褒奖，是他们推动了如今的世界进程，无可辩驳的重要一员。” 话音落下，一枚彩色的珠子闪烁着出现在了里卡多的面前。 一瞬间，许多人都投来了火热的视线。 “‘意志’之概念碎片。”冒牌教主一字一顿地诉说：“象征着‘意志’这等至高核心之物的概念碎片，如若献给神明，便能进一步稳固神明之意志，让其向凡间投下更多恩赐。” 万亦虽然不是听得很明白，但是看到那耀眼的碎片，他立刻意识到，这个碎片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一碎片可以比拟的碎片！ 里卡多握住碎片，厚实的手掌遮挡了耀眼的彩色光华，将其收于怀中，然后对着远处的教主颔首表示感谢。 “接下来的时代，对于各自神明而言也是无比重要的时代，每一丝强大都需要争取。”彩衣男点头回应并说道。 这样一个开头，一股隐藏而压抑的狂热已经萦绕在现场。 “不过这点褒奖还是不够的，我教接下来将给予百目教派最高的待遇，高额度的资源倾斜，人力协助以及……推广支持。” 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万亦差点没绷住。 不过想想好像也确实。 教派想要传教，那么广泛的传播必不可少，那确实也很需要推广。 但是冒牌教主先生这突然的用词显得这有些滑稽，和刚刚酝酿起来的氛围有些脱节。 百目教派得到收获之后便集体坐下。 之后是其他一系列教派的报酬，他们的收获是其他的一些东西，但显然都没有那颗“意志”碎片那么贵重。 不过也是令其他人眼馋得紧。 有些意外的是，魔女教派此行只拿了个保底。 也就是最低档次的参与奖。 虽然魔女教派确实拉大垮了，但是教派基层教徒的帮助支援其实做得还挺好的，结果居然只能混上参与奖。 想着，多目哥看向低着头的乐谱。 显然是因为这位乐谱小姐的关系了。 毕竟魔女教派会拉垮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乐谱要找自己的姐妹嘛。 虽然那改变了正常走向的一拳是弗空打出来的，但万亦可不会随便帮人揽活。 “好的，都是因为以上这些同胞的奋斗，我们的伟大夙愿才能迈出如此盛大的一步，令整个世界所震动。那么，也该来到第二环节了。” 教主道：“想必有些人对于这件事背后的许多，以及未知的未来感到迷茫，急需要人为其解惑，那么现在大可向我提问，希望我能为你们提供微不足道的帮助。” 话说得很谦虚，但听在大部分人耳中，就是让他们注意提问分寸的意思了。 现场一时间陷入沉默，谁都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片刻之后，里卡多直接率先开口：“你所说的力量道路的改变，具体是什么，又在什么时候会真正到来？” 大家视线都汇聚到他的身上，随后又转移到教主那边。 而里卡多只是淡淡注视着教主。 冒牌教主先生并不意外里卡多会提出这个问题。 “所谓的质变道路很快就会失去原本的权威性，当然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权威性，本质吸收外来碎片的行为本就容易因为各种意外而遭到改变，只是当下的变化会让意外来得更为颠覆性一些。” “首先，碎片的必要性会大大降低，未来变强丰富自我或许不再刚需吸收碎片，当然稳定性也会降低，只是这是必然的阵痛。” “至于你所最关心的全新的极限，以及创新一路……” 教主稍作停顿：“其中关系到了‘人’之碎片。” “您的意思是？” “一个‘人’的碎片，只是个‘普通人’的碎片。”彩衣男拿起了一块纯白的碎片，在这个场合下，大家意识到了这就是一颗人的碎片。 这很奇特。 如果不用特殊的完璧手段，人的碎片是无法单独存在的，它会直接变成人。 “‘普通人’身上缝合其他碎片，终究是有限的，但是，通过吸收更多‘人’的碎片……”教主将手中的碎片丢了过来。 里卡多抬手接住，看着手中的碎片。 “那就能逐渐改变‘普通人’的界限，逐渐成为‘超人’、‘神人’、‘仙人’、‘新人类’……随你如何称号。这是基础层面上的拓展，你们可以看到的全新道路。而到达某个程度之后，大概所谓创新也不过尔尔了吧。” 里卡多拿着碎片的手缓缓握紧，颔首道：“我明白了，感谢您的回答。” 教主轻轻摇头，似是在说不用谢。 里卡多陷入思索，而全场皆是寂静，为刚刚教主所言所震惊。 包括万亦。 质变体系更加强烈的不确定性，上限的拓展与下限的降低，以及吸收“人”的碎片增进基础…… 这都什么啊？ 听着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 “那么，各位……”冒牌教主先生抬起双手，转了一圈，语气依旧是那么温和。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各位端午安康~。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 拱火真爽 “我们的神明真正降临，还需要多久？”另一个多目哥不太认识的教派代表人第二个开口询问。 “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恕我不能直白的告诉你们。神明的降临是件复杂的事情。而且我要遗憾地告诉各位，以当前的世界情况，并不具备给神明容身的条件，当然与这相关的准备在我接下来的未来方针中会告知。” 听到回答，那个分支教派的人颔首坐下。 在连续两个问题之后，现场的氛围也被调动了起来。 第三个问题很快出现：“血染为什么会回来，是因为归一道当初没处理好吗？还是说和当下我们正在遭遇的变化有关？” 原本这是多目哥想着要不要问一下的问题，没想到这个时候就被拿了出来。 而提问的人，是翡翠教派的人，这一伙白衣人坐在距离冒牌教主最近的几张桌子之一。 顶级分支教派的位置。 “有趣的角度。”彩衣男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确实，灾祸的再现也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毕竟血染当初出现的时候，也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我的回答是，灾祸重现同样是无法避免的阵痛，世界合一的过程中，以太能量会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灾祸与之息息相关。但某种程度上，灾祸也是可以利用的，毕竟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算冲突。” 你们和归一道的最终目的也差不多，但如今也已经掐架数载了。 多目哥在心底吐槽道。 不过翡翠教派那边对于教主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 之后的一些问答乏善可陈，大多都是关于界线带展开后的琐碎。 零零散散大概也算是能把现状和要面对的事情都拼凑起来了。 多目哥想了想，感觉这种自由发言的时候，如果他只在一旁看着那真是太没意思了，于是他看向了里卡多。 谁知他还没开口，里卡多就道：“他没有限制，提问的人一定要是代表，做你自己想做的，即可。” 多目哥点点头，然后举手。 梅塔不安地看着多目哥，心惊胆战生怕多目哥说点不合时宜的话出来。 “先生，看我看我！”一开始彩衣男看到了多目哥，但是视线直接掠过当作没看到，于是多目哥只能站起来挥挥手。 这种贱人就是一边不想被人说幼稚，一边又总喜欢用自己的“幼稚”狠狠地拷打别人的脑神经。 教主先生忍不住想到。 多目哥这么嚣张的举动让其他教派的人都一下子不知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话，于是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多目哥。 教主这下子也不好无视他了。 “那么，这位小朋友，你想问什么呢？”他语气依旧温和。 “神明大人知道咱们正在干的事情吗？”多目哥问道。 “那当然是知道的，祂们都时刻注视着我们，等待着我们让祂们从单方面的虚假归复真实。” “那到时候离得近的神明大人会不会打起来啊？” 沉寂…… 在一个邪教大集会的场合问这种问题，你是在挑起战争吗？！ “这个，要看具体情况……” “下沉空岛群那边的三位神明意志的关系就不是很好的意思，不过那三位的拥护者并不多倒是没什么事情，但世界真要归一的话，最后终究是大伙难免要面对的问题吧。”多目哥严肃地探讨道。 这其实本就是拜苍内部的隐患，只是长久以来，都受制于各种因素，拜苍内部能够保持稳定。 多目哥此言并非完全无的放矢，随着他如此一说，在场的人们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神明对外界的影响达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做到降临之后，有些冲突必然会来到无可避免的时候。 到时候，或许就是各位撕破脸皮的时候了。 台下一时间议论纷纷，特别是一些本来就有所冲突的教派之间，更是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显而易见，多目哥这手拱火相当给力。 冒牌教主先生都沉默了。 当然，他这种大人物肯定不会是因为这随便一拱火就没招了，大概率，是因为对多目哥的表现无语了。 这种问题在场所有人中能想到的人肯定不少，但是敢这样直接摆到台面上搞事的也就多目哥这个百目教派新进小喽啰了。 这种行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在给百目教派拉仇恨。 总会有人因此看百目教派不爽的。 里卡多真的不管管这个小子吗？ 然而里卡多面对多方隐含指责的视线都熟视无睹。 要说原本他对多目的善待，姑且还算是对这个奇异的小子有所期待，那么在下沉之行后，他更是有一种被托付的感觉。 多目是剧团的人，而“贝尔”也是剧团的一员。 如此一来，里卡多更愿意将多目出现在自己面前，视作一种命运使然。 虽然他本人并不相信命运，但有时候确实不得不感叹各种奇妙的巧合与安排。 现在他对待多目哥，大概就像是在带老朋友的孩子一样。 如今的百目教派是他一手重新拉起，他本人更是和“万物之眼”有了紧密的联系，有着十足的底气不惧在场大部分人，因此也随意多目发挥了。 “神明之事，便交给神明吧，我们凡人还是处理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比较好。”终结这场小混乱而开口的不是教主，而是离他最近位置之一的顶级教派代表。 他们的衣袍上附着一轮深色的蓝黑色月牙。 冥月教，顶级分支教派之一，信奉着‘黑月’深渊界线带。 为首代表是一位外貌阴柔的男子，仅从外表上看比同样中性偏阴的万亦还娘气。 “冥月主教说得有道理，要急，也不是这时候的我们该急的。”旁边另一个教派的人附和。 这批人倒是没有统一的服饰，不过身上都纹着狰狞的龙图腾。 逐龙教，追逐巨龙之威的疯子。 这帮人据说甚至直接和一个规模不小的空岛集团硬刚，并从空岛集团手中守住了他们的“龙界”深渊界线带。那条深渊界线带中，传闻是龙的天堂，现在被他们保护得严丝合缝，不给他人靠近的机会。 从这点上来看他们倒是和他们信奉的贪婪巨龙有点像，对自己的“财宝”十分执着。 “无所谓，当终末之犬的吠声响起时，就是这个世界的终末一刻，完整的世界理所当然是破灭的世界，这也是最终的极点。” 如此发言之人，自然就是极点教派的了，这群人更加没有明显的统一象征，只是一些身上的螺旋纹路饰品彰显着他们的身份。 看着他们，万亦都有点想念当初现代哥的领域领路人，钟旋先生。 最后他死在了柯芬手下应该也算是一种恩赐和回归神明怀抱的表现吧。 “好了，各位，关于这件事，我们未来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处理。”冒牌教主先生双手下压，止住了可能的口头冲突，最后看向多目哥。 “你的问题确实很有讨论的价值，我们之后再拭目以待吧。” 多目哥耸耸肩，坐下来之后全身放松。 拱火真爽。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 拜苍是真的邪门 问答环节因为多目哥这么一搅，无奈提前结束。 教主先生叹息后道：“那么接下来由我告诉各位我教的未来安排吧。” “如今我们正式踏上道路，从我的举动想必大家也意识到了，无数的‘穿越者’一次性出现在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界线带中角色茫然地到来，这是我们宣传我们夙愿与目标的最佳时机。” “以最快的速度争取到更多志同道合的同胞，是我们首要进行的事情。” “在我这段时间的运作下，诸多联合已经同意了与我们拜苍合作的提案，最次也允许我们拜苍麾下势力在他们势力范围的传教，同时也有一些联合还未决定但已经有此意向。” 随着这这段话的道出，那些中小教派都十分惊喜。 够精明的人都能意识到，由拜苍推动的世界变化，必然会让拜苍势力迎来一波膨胀，不然教主也不会自己各种奔走“打广告”了。 这段时间教主说要开会却一直不见人影，一些不了解的人难免心怀不满。 但现在这一下子，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原本真正允许拜苍自由活动的空岛集团，大型的也只有大地联合了，而且这还是他们顺应大地联合的风气而自己打拼来的。 银金联合的合作都是暗中进行，但那帮人总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冰清玉洁，明面上对拜苍同样是抵制。 其他零碎的小型联合不提也罢。 毫无疑问，这种推进对于拜苍全体教派都是好事。 即使是顶级教派也不可能真的和那些强盛的空岛集团对抗，行动中处处受阻，最后大多只能灰溜溜地搬到大地联合来，只留部分人手坚守在各自信奉的深渊界线带身边。 这种日子，许多人早就受不了了。 一些感谢的话语被道出，冒牌教主一一收下。 随后继续道：“然后更为重要的一件事，是关于世界合一的下一阶段。” 刚激动过后的众人顿时又安静下来。 “我们才刚刚踏上第一阶段的路程，但是未雨绸缪，下一阶段的事情也早该做准备了。之前的问题中，我们提到了当下的环境并不适合于神明的降临，而且在神明降临前，这个世界按现状发展都会因为人口的问题遭逢大难，我们要想办法解决这点。” 这段话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大家等待他的后续。 而彩衣男在沉默之后，缓缓说道：“‘大地‘的碎片。” “大地对于人类乃至无数生命而言都是无比重要的场所，那是生命多样化发展的摇篮，孕育智慧的根源之所。但很显然，当今的破碎世界没有能称得上如此的地方。” “空岛不是吗？”有人疑惑道。 “空岛，只是碎裂的大地残渣而已。”彩衣男含笑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大地的‘至高碎片’，一枚碎片即象征着概念的本源凝聚之物。若能将其找寻并得到，我们可以率先重现一部分世界的原貌。” 彩衣男伸手缓缓握紧：“至少，能将这个世界打造成为能承载下大量人口的容器，也能让神明真正拥有降临的条件。” …… 会议结束，这次会议的信息量对于大伙而言不可谓不多。 有些接受能力稍差的都还是有点晕乎乎的状态。 会议结束之后，几个关系不错的教派之间留下来互相交流几句。 邪教之间也有关系好的一幕，这在多目哥看来还挺意外的。 里卡多带着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去找到彩衣男，商讨一些详细，这也直接算是扎进了顶级教派的圈子里。 大部分百目教徒见状都有些惶恐。 毕竟真比起来，他们之中除了里卡多以外，整个代表团和这些顶级教派的代表团完全没得比。 一个个都是往日见到都要低头的大佬。 而现在轻轻松松就进来了这个圈子。 只有多目哥和梅塔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多目哥是不怕死，而梅塔也从里卡多一路下来的表现意识到，里卡多已经准备借着这次的机会，将教派打造成高级教派甚至更高一层。 所以需要培养他们这批骨干的抗压能力与各种经验。 于是他争取好好表现。 当然，多目哥那种水平的表现就算了，那是真的完全不怕死。 对于百目教派的加入，这些顶级高级教派的人更多的目光都是放在里卡多这个异类身上，部分视线则是在多目哥身上。 其他人完全没被放在眼里。 这才是应该的。 多目哥身上的那部分视线如果可以的话不要也罢。 但多目哥完全不在乎，他甚至去搭讪了。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之前要开会不好随意套近乎，现在会议结束，正是交流的时机。 首先就是噬魔教会，多目哥对他们态度还挺亲切，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冷冰冰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最后应付了一下多目哥，没太给面子。 自顾自地和人套完近乎，他转头去找了极点教派。 极点教派的人一脸懵逼。 他们都没参加下沉空岛群的行动，和百目教派的关系不深，多目哥热情的态度让人挺摸不清头脑的。 但多目哥性格令人捉摸不透不说，各种礼仪和尊称都没落下，极点教派内的一些人对他的态度意外得不错。 极点教派确实不难相处。 按照他们的信念，众生平等，最后大家都会死的，没必要这么争执不休。 某种意义上很“佛系”啊。 极点教派那边走过之后，原本其他人以为多目哥会消停点，结果他就找上了翡翠教派。 这群看起来十分“正经人”的正经人。 “你们好，下沉空岛群合作愉快，你们自爆为伟大目标献身的样子令我记忆犹新。”这就是多目哥上去的第一句话。 “不客气。”然后这就是翡翠教派人的回答。 太友好了，你们真的不是走错地方的正道人士吗？ 多目哥正想着，忽然一只手轻轻抚住了他的脸。 感受着冰冰凉凉的触感，多目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终于有人对他忍不住了吗？ 但很快，脸上的触感又不太对劲。 不是凶狠的一巴掌，而是轻轻抚摸。 他微微侧目，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白裙，头发纯白，从头到脚挂满翡翠色饰品的女子。 一双翠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多目哥。 这位……是翡翠教派的主祭，也是最高代表之一。 虽然外貌惊艳，但存在感却不高，之前会议全程没有说话，几乎要让人忽视，多目哥注意到她的几次，看起来也只是在发呆。 不过此时，和她这双眼睛对视，万亦突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既视感。 这眼神…… “你是……？”多目哥不由得道。 “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吗？翠阳？”里卡多的声音传来。 眼前的女子微微摇头，松开了手，然后又对着多目哥轻轻点头。 “多目，回来。” 听到里卡多的话，多目哥乖巧地缩回里卡多身后。 同时心中腹诽。 拜苍这地方确实邪门，随便乱逛能遇到冒牌教主，随便搭话能搭到疑似界线带意志的神秘存在。 他这段时间一路作死可真的是给本体探来了不少情报啊。 他得想办法让本体给点好处才行。 “啊？”这是万亦本体听闻多目哥打算后的反应。 “……”算了，这种本体是没得指望的。 里卡多和冒牌教主先生聊过后续的一些细节之后，百目教派便准备告辞了。 他们在这里留得已经太久，该早点回各自的教区复命了。 走在拜苍教堂内的走廊上，梅塔离开会议大厅之后就一直在吐槽多目哥的放肆，嘴从压抑环境中解脱之后都没听过。 “你是真特么的离谱，要不是里卡多大人，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多少次了吗……”梅塔正说着，突然手头通讯终端响了。 多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接起通话。 “喂？神父大人，怎么了？什么！？蛛神教大规模袭击我们的教堂据点？！”梅塔神色一变。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 蜘蛛们的动向 银金联合006号铜级空岛。 那位于宅邸之后的百目教堂此时已经化作了人间地狱。 外面的草坪上尸体横陈，许多结出眼球状果实的花朵全被铲除，一些残存的眼球稍微蠕动一下都会遭到周围那些大型蜘蛛的袭击。 周围的房顶上，受百目教派操纵的独眼侦查鸟类也是被尽数杀死，尸体落在屋顶上，鲜血流淌而下，让周围的屋檐下起点点血雨。 教堂的大门被粗暴地踹开，上面满是被某种猛兽爪牙撕扯的痕迹，门上的眼球也全被戳爆，血液和不明液体爆散开来。 教堂内部更是仿佛b级片的现场。 不，就算是b级片都没有这么猖狂的安排了。 鲜血从中间的过道上流过，与那些尸体一起组成了一条由逝去生命构成的红地毯。 所有和万物之眼有关的装饰被粗暴地破坏掉，物件残骸也是散落一地与尚未凝固的鲜血混作一团。 一个人影随意地靠在一张长椅椅背上，看着最前方的布告台，另一个身影胸膛被贯穿后钉在那里，成为这残酷一幕的焦点。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半张脸上满是细密的眼球，足以令密恐患者发怵。 不过很高兴的是他已经死了，所有眼睛都圆睁着，死不瞑目。 本来卢卡斯想着看在他当过多目哥引路人的份上，帮他把眼睛合上的，但是看了下发现工程量不小，就还是算了。 这个人就是目前这座空岛上为数不多的百目教派干部，作为常年于此地布道的神父大人在这里是精神象征般的地位，颇有威望。 “蛛神教会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在卢卡斯的肩膀上，跳蛛主教搓着自己前面的一对肢足，“原本咱们的风格可没有这么血腥张扬的。” 这次的计划它和卢卡斯筹备已久，发动之后可谓是雷厉风行，丝毫不给本就空虚的百目教派反应机会，直接将这座空岛上大大小小的百目教派据点杀了个干净。 虽然因为界线带展开的问题，蛛神教没能尽早发动袭击，但相对的他们也得到了更多的发育时机。 原本跳蛛主教对于行动延后是有些不安的。 但阿特亚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便直接亲自去参加了远在大地联合叠云空岛的拜苍教大会。 原本蛛神教去不去都没人在意，拜苍那边也没给他们发送邀请，当然她非要去自然也不会有人拦着。 即使明知道在大会上她也无法为教派争取到什么实际好处，甚至还只能看着百目教派猖狂。 但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跳蛛主教以及卢卡斯确认百目教派的主力会被大会的事情拖延多久！ 一大教主亲自放下身段来为他们探听情报。 原本跳蛛主教是不愿意的，但小教主心意已决。 于是，他们便也通过小教主掌握了那边的百目教派动向。 虽然卢卡斯这边有第一手情报，但这种事情他没得给自己作证，所以还是得靠一手小教主的贡献。 然后，眼前的一切便是他们长久计划的一朝所得。 百目教派在这片空岛城市所拥有的东西，几乎被他们拔除一空。 各种据点在卢卡斯一手拉起的队伍面前完全不是一合之敌，即使蛛神教派缺乏高层战斗力，也依旧没花费多少力气。 发育速度夸张的卢卡斯和看起来萌萌哒的跳蛛主教加起来，足矣。 就是如跳蛛主教所说，卢卡斯以及他一手拉起来的队伍行事风格太张扬了，这个现场的视觉冲击性即使是一些口味清淡点的邪教徒也不是很能接受。 “啊？不是吗？”卢卡斯听到跳蛛主教的话之后，随意地伸手摸了摸主教大人的“屁股”并回应。 跳蛛主教浑身一哆嗦，直接从卢卡斯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落到旁边长椅上，八只眼睛嫌弃且鄙夷地看了看这个可恶的蛛性恋，同时抖了抖自己的腹部。 反正已经摸到了，卢卡斯心里暗爽，回味着毛茸茸的手感，然后摆摆手道：“我加入以来你们也没给我怎么看你们有什么风格啊？平日里负责统辖行动的不都是我吗？” 这个倒也是无可辩驳。 跳蛛主教叹气。 蛛神教会确实太缺人了。而现在突然来了一个行动派人才，原本它还想着要狠狠压榨这个天天觊觎自己身子的坏小子。 然后它就知道错了。 这不仅仅是行动派人才这么简单，这简直是牲口。 一边兼顾了平日里教派的拉人传教，一边带着那些新人去找百目教派和当地一些黑道甚至是官方的麻烦，帮助蛛神教迅速积累资金扩大影响。 那段时间跳蛛主教的情报网都快跟不上卢卡斯的发育速度了。 这东西在穿越前绝对是某类“战犯”游戏的一把好手。 之所以能发动这次对百目教派的袭击，蛛神教这边的底子基本都是卢卡斯打拼下来的。 原本跳蛛主教还担心这么快速的发展可能会根基不稳，但事实又告诉它它想多了。 除了风格很猖狂以外，这帮人一个个都对蛛神教的教义纲领倒背如流，随机抽查都都能给它背个一字不落。 而且到目前为止它也看不到任何不好的苗头。 不得不说，卢卡斯是真的强啊。 除了天天馋自己身子想着摸自己肚子和脑袋，甚至连自己的口器都要摸！ 这种大不敬的行为是万万不可的！ “主教大人，阿特亚大人好像说这次之后我就能升职了吧。”这时候，卢卡斯的声音让跳蛛主教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 眼前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瘦削小子露出腼腆的笑容。 “嗯，是啊，你这段时间为我教的贡献都被我们看在眼里，伱的晋升都是应该的。”跳蛛主教严肃一些回答。 其实卢卡斯已经晋升过几次了。 他现在还是蛛神教修道神父呢，而且一个职位已经无法掩盖他对蛛神教做出的广泛贡献了。 没办法，对于开了人力挂的万亦而言，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方便。 等这次行动结束之后，阿特亚承诺会亲手为他特别晋升为“八目主教”。 这个位置已经是仅次于大祭司即教主之下的身份了。 跳蛛主教大人就是这个位置。 嗯，虽然拿跳蛛主教来当例子，似乎丝毫没有能证明这个职位多厉害的说服力。 话是这么说，跳蛛主教在完全变成这副跳蛛模样之前，似乎还是很厉害的，当然现在也不能说不强。 至少在面对眼前百目教派的这个老东西的时候，卢卡斯基本在划水并负责最后补刀，是跳蛛主教自己三两下就让老东西爆了金币。 所以只要知道这个“八目主教”位置在蛛神教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水平，份量不小即可。 正常来说肯定没有升职这么快的道理。 但还是那句话，现在的蛛神教派确实太缺人了。 晋升到这个位置之后，似乎能更多地得到蛛神的赐福，也算是给教派增添实力。 其实这和当前的情况也有关系。 界线带展开，加上他们此举相当于对百目教派的一大挑衅，百目教派恼羞成怒直接再度全面开战也不是不可能。 蛛神教需要应对百目教派的反扑。 如果能顶住这层反扑，那才能真正的说是他们的大胜。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把酒言往事 过了一会儿，一伙人从教堂以及旁边宅邸那边出来，手上拿了大包小包不少东西。 不像是邪教火并，更像是纯粹的黑吃黑抢劫。 “神父大人！主教大人！我们搜刮完了！”一位教徒示意了一下身上带着的东西，欢快地说道。 这么一说，就更像了。 “干得好，那么我们也该撤了。”卢卡斯笑着招手回应。 跳蛛主教看着无语，不由得再度重复一句：“蛛神教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蛛神教的狂徒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留下那位百目教派的老神父尸体，以及那掉落在布告台下的通讯器被打碎，发出轻微的噪音。 …… “阿特亚，给我个交代。” 大地联合的叠云空岛上，在知道一个教区全灭之后，百目教派的人立刻找到了阿特亚。 阿特亚的怀里抱着一只紫色的猫大蜘蛛，猩红的双眼闪烁着瘆人的光芒。 看这副架势，俨然就是在等他们。 “交代，能有什么交代？一个分教区的人也没有当初我们蛛神教派死去的人多吧。”在万亦的印象中，阿特亚第一次直接说这么多话，语气也很重。 情绪在高升。 多目哥在一旁判断。 “我，说过，我接手后，彼此仇恨一笔勾销，才对。”里卡多面色不变，语气淡然，只是在重音明显变多了。 多目哥估计老大其实不是很在意这点事情，但可能是对阿特亚的胡搅蛮缠有所不满了。 “一笔勾销？你个外人当初为什么要加入这个该死的教派里掺和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你觉得这种事情能一笔勾销？”阿特亚头上仿若蜘蛛眼睛的头饰正在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闻言里卡多沉默了一下后开口道：“我说一笔勾销，本质上是不愿意与已经苟延残喘的伱们计较，你不要觉得，我真的给你脸了。” 多目哥感觉有点不对劲。 “有种就来试试？”阿特亚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 “织梦幻象，对吧，看似被情绪左右失去理智，但如果这么简单就放任爆发出来，你们教也不可能还能发动这次反击了。” 里卡多却是直接揭露了对方的真相。 阿特亚脸上本就不多的表情在这句话后彻底恢复往常的平静。 “从这点上来说，你在未来必将是一位优秀的教主，以及成熟的领导者。”里卡多跟上之前的话语评价道。 “下次见，我会把你们这些恶心的眼睛全部戳瞎掉。”阿特亚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在话音彻底落下时，猩红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在场百目教派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自己头顶笼罩着庞大蜘蛛阴影的错觉。 一对毒牙悬在上空，仿佛随时会落下。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眼前的阿特亚变成片缕轻薄的蛛丝所构成的绸缎，轻轻飘散。 梅塔见状，眉头紧皱：“里卡多大人……” “我会调动就近几个分教区，为你们提供人手，你和多目，现在是那个教区最后的两人，但是当下的情况，教派无法给予全面的支援，你们需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里卡多率先给予了梅塔回应。 梅塔犹豫了一下之后便颔首应下。 周围其他一些人内心有所幸灾乐祸，但表面上自然是没有表现出来。 一个分教区全灭，即使是因为人手被调走的关系，但不可能说一点防备都没有，结果就在刚刚梅塔接了个电话的功夫，那边的负责人都被杀死。 对方死的过程，都被在场其他人听在耳朵里。 这对于邪教而言，已经是十足的挑衅，百目教派必将给予报复。 很遗憾，本该皆大欢喜的一天，到头来有的人却无法一直笑下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百目教派的各位坐上不同的几架飞行器，各自向各自的分教区回去。 其他人都是放松下来回去复命，只有梅塔和多目，是准备回去“打仗”的。 梅塔坐在飞行器上一言不发。 多目哥给他递上酒水：“喏，我托人带来的，这应该就是你喜欢的叠云城的酒吧。” 梅塔意外地接过：“你怎么还……？” “给你个惊喜。” 因为知道卢卡斯要动手了，多目哥自己给自己擦屁股，提前准备了稍微让梅塔开心点的东西。 具体能有什么效果他不在乎，反正他的应付是到位了。 万亦就是这么一个伪善的人。 “嘿嘿，这个你不好好尝尝可是损失，嗨，你有心了啊，我没白疼你。”梅塔顿时眉开眼笑，从飞行器上找出两个廉价一次性塑料杯。 倒上酒，梅塔一饮而尽，然后立刻再倒上一杯。 没多说什么，就是闷头喝。 多目哥便也沉默着自己一点点喝下去。 感觉也就那样吧。 换往常他就直接说了，但现在就稍微照顾下人家的心情。 “多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像是个邪教徒啊？”喝了许多酒之后，梅塔闷声道。 “我也不像。” “屁！你像得很。” “啊这……” “我其实没心没肺得很，跟你讲，其实我现在还留有不少前世的记忆。我当初年纪也不大，高中毕业不想继续读大学，和人去搞音乐，因此家里人闹翻了，心里就一股脑地想要自由，觉得没人理解自己。” 闻言，多目哥放松下来，静静听着。 “以前被管太狠了，年轻人很多时候也就看得到自己所没有的，想不到自己早就有了什么。我就是这么个蠢货，脑袋一热就被拐跑了。到头来时间和精力被磨损又没整出个什么名头，又和狐朋狗友闹翻，拉不下脸回家，到头来啥都不是。” 梅塔抬起头，呼出一口气。 “在外自力更生，中途想着麻痹自己，沾过那种药物，一开始感觉很好但过劲后又空落落的。还是感觉不怎么样，又花了好些时间戒了，之后才终于想办法勉强养活自己，回首一看就发现我已经不小了。离家快十多年了。” 多目哥看向梅塔，那张脸上此时充斥着淡淡的落寂。 “虽然知道自己没脸见父母吧，但还是买了机票，有种莫名的感觉让我想回去见见他们，没准他们还能让我尽个孝？”梅塔露出自嘲的笑容。 “然后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到这边来了。” 这么突然又简短的一句话、梅塔虎头蛇尾地给自己的过去故事画上句号。 戛然而止。 “你还想见他们吗？”多目哥问道。 “想啊。”梅塔道，“但是我已经彻底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也不记得了。”多目哥便想了一下后说道，“我妈是抛弃了我和我有精神分裂父亲的坏女人，我原本一直很讨厌她，不相信所谓‘母亲’这种东西。不过在我高中差点把一个让我看不爽的人打死，自己被带进医院之后，我大概理解了她。” “你有精神病？” “以前有，现在应该已经好了，至少医院诊断是这样，我可是安安稳稳读过大学生涯还谈过女友的人呢。”多目哥自豪地说道。 梅塔注视多目哥一会儿后道：“看来是真的，虽然多目你一直谎话连篇，但我难得看到你好像真的在说着真话。” “嗯呢。”多目哥模糊地应道。 两人之间又是一段沉默。 酒快喝完了。 梅塔将最后一滴倒出来后，看着浅浅一杯酒，继续道：“我不是对这个邪教有什么在意的，只是至少，那个长得跟怪物似的老神父，他给予我的放纵和一些关心，让我想起来了他们。” “什么万物之眼，什么神，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也知道那老东西只是因为发现我好像和万物之眼相性不错，所以对我那么好的……” 梅塔将最后一点酒喝干净。 “哈，总以为自己看得很透了，明明也麻木地杀了好多人了，但真听到一个关系不错的人就这样死了，人的感觉可真是微妙啊。” “你想复仇吗？”多目哥也将最后一点酒送到口边。 “不想。”梅塔的回答出乎意料。 “如果能顺手做到的事情我是很愿意去做的，但是麻烦起来的话现在的我就不是很想要了。虽然我现在好像是咱们教派的神使了？但说到底什么百目教派和蛛神教的恩怨我也是一脸懵逼啊！” 梅塔不爽地抬高声音。 “刚解决了一间麻烦差事，能不能不要老是让麻烦事找上我啊！” 多目哥微微汗颜。 抱歉了，让你老是碰上麻烦事。 “我就这么一说，你随便听听，反正之后该干的事情也还是要干的，里卡多大人对我也很好，总之还是尽量不辜负吧。” “嗯。”多目哥点点头。 “多目啊。” “嗯？” “如果你找到什么轻松的好去处的话可要推荐给我，至少不要这种破事一大堆的组织，最好大家轻松一点，偶尔还能让我玩点音乐啥的。” “……” “抱歉，酒喝多了，这比前世还操蛋的世界应该没有那么美好的事情吧。” “没准呢？” “别安慰我了，嗨，我要睡一觉，等到地方了叫我。” “嗯……”多目哥看着梅塔将椅背放平做床躺下。 这点酒对于他们而言不可能真的喝醉，说到底正如梅塔本人所言。 有点关系的人，甚至是关系还不错的人，突然死了的那种内心波动感还是难以彻底无视。 多目哥缓缓开口，声音轻得仿佛在唱摇篮曲： “祝你好梦。”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 坦白说…… “卧槽！” 梅塔从睡梦中惊坐而起，慌张地向着四周张望，然后看到似乎正打算叫自己的多目。 “做噩梦了？”多目哥淡淡地问候。 梅塔冷汗直流，连忙点头：“我被剧团诱拐了！” “哦。”多目哥从位置上站起身道，“我们到地方了，下船。” “你也太淡定了……啊？到了？”梅塔这才反应过来，飞行器似乎已经停下了。 他一边从位子上爬起，一边和多目哥说道：“我没在开玩笑哟。” “我也没在开玩笑，看起来你玩得还挺开心的。”多目哥回道。 “真的是你把我拉进去啊？” 梅塔并不是很意外，但还是有些莫名的情绪。 他喝完酒借着酒劲的名义稍微对多目哥说了点坦白的话，没想到多目说干就干，动作是真的利索。 梅塔睡下之后直接就进入到了那个熟悉的嘉年华。 说实话刚看到那地方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害怕，非常担心哪个角落里突然跑出几个炸弹人给予他制裁。 但好在，那个带着白色面具披着一身黑色披风，自称园长的人和一个明明长得十分好看富有魔性却自称男性的“小女孩”出现了。 他们简单问了梅塔几个问题，然后就让他加入了。 好随意！ 他全程人都是迷惑的，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最后稀里糊涂地就加入了。当他反应过来之后，他迟钝地意识到： 自己被那个在下沉空岛群有过一面之缘的剧团组织诱拐了！ “不是伱自己疯狂打掩护暗示我吗？”多目哥也没必要伪装了。 和梅塔一起浪迹这么久，该有的什么猜测揣摩，是个思维正常的人也都该做过了。 多目哥的行事十分张扬不知收敛，在下沉空岛群的时候尤其如此。 他知道自己加入拜苍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于万亦而言，所谓的潜入成本是不存在的。只要他愿意去画皮，甚至根本不需要潜入，顶替就是了。 即使多目哥送了，也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多目哥”潜入进来。 所以多目哥的很多行动并没有太考虑过收尾的问题。 里卡多老大没察觉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以洞察为名的老大估计老早就发现了吧，但是老大又和年轻时候的魔主是老朋友，约等于半个自己人。 除了里卡多以外，最有可能注意到多目哥的一些小动作的人，也就是经常组成搭档一起行动的梅塔了。 不过他作为“二五仔”自然不可能真的找机会自曝，大家心照不宣的话也乐得自在。 但现在梅塔假借喝酒的名义把事情说到了，那就没有拖下去的道理。 “啊，我只是暗示下，还想着你是不是需要考虑下，测评下，然后和上头请示一下之类的……” “没有什么‘上头’，就像你说的一样，想干什么干什么就行。”多目哥随口回道。 “没有‘上头’？这组织真的有前途吗？”梅塔担忧道。 “咱们觉得有前途那就有前途。” 梅塔不由得默然。 两人沉默着走过一段路。 多目哥目不斜视，给足梅塔调整的时间。 “喂，多目啊。” “说。” “有没有那个演绎大厅里的剧本通关攻略啊？” “啧……” 好吧，万亦低估别人的接受能力了，这货一上来就开始想要走关系动歪脑筋了。 …… 百目教派的人手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聚集过来，卢卡斯和跳蛛主教这边也在稍早一些时候，等到了阿特亚小主教的回归。 “你们，做得好。”阿特亚回来听过跳蛛主教的汇报之后，眼中光芒闪闪的，卢卡斯感觉应该是很高兴吧。 如今，蛛神教的据点当然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可怜兮兮的小破房子了。 卢卡斯他们吃下了一个城市里的大黑道，并且和一些官方势力成功勾结上，如今条件得到了巨大改善。 有了一栋单独的宅邸作为主要根据地。 跳蛛主教虽然一边很嫌弃觊觎它身体的卢卡斯，但在汇总报告的时候却也没少给卢卡斯报功劳，甚至是在力挺他。 卢卡斯安分地站在旁边，倒是没有不合时宜地跳脱。 他的人设扮演需求不多，但姑且还是仿照了卢卡斯原本的性格，人狠话不多，平常性格比较腼腆，虽然称不上社恐，但也有阴郁宅男的水平。 多目哥那种高冷社牛的扮演方式不是所有万亦都有条件的，更别说还能演得那么愉快了。 以及，万亦看人下菜碟，阿特亚小教主和里卡多不太一样。 里卡多包容多目哥的各种不着调，带有大长辈的态度，即使一些玩笑跟不上梅塔和多目的节奏，也能理解。 但阿特亚显然就是因为蛛神教的早年教育不佳，不是很能开得起玩笑，大概率不是喜欢嬉皮笑脸的人。 综上所述，卢卡斯在阿特亚面前会尽量正经。 至少小教主还是很慷慨的，对卢卡斯的贡献从不吝啬夸奖和奖赏。 也是一枚好上司。 平日里的“被折磨役”有跳蛛主教就好了，卢卡斯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那么，正如我辞行前的承诺。”阿特亚终于提到了卢卡斯最期待的话题，他自主地迈步走出来到阿特亚跟前。 “虽然实力还有所欠缺，但在我教陷于危难之际做出如此贡献，你已经有了这份资格。” 这次，卢卡斯的脚下直接张开了一个神秘诡异的紫色纹路。 蛛神的印记，也是蛛神教的象征，扭曲的蛛丝网罗将卢卡斯包裹在内。 这次不需要专门去祭坛？ 万亦注意到这一点。 之前他入教洗礼的时候，还需要祭坛和提早布置好的阵势，但此时阵势随手展开，祭坛更是不再需要了。 是因为界线带展开的缘故么。 虽然深渊界线带还未降临，但是对外的影响也是愈来愈大了，蛛神这边阿特亚也得到了好处。如此想来，拜苍旗下各个分支教派估计也或多或少有类似的情况。 日常为归一道未来的工作量感到心疼。 就在万亦这么想着的时候，卢卡斯这边，注意力猛地放到了阿特亚的身上。 在他此时的视野中，阿特亚身后的阴影忽然扩大变成一只大型蜘蛛。 那个蜘蛛阴影隆起，最后塑造成为一个人影。 卢卡斯随着阴影的变动而抬起头。 猩红的眼睛在阴影中睁开，锐利的视线随之而来。 黑色逐渐褪去，卢卡斯看到了那个高大黑影的全貌。 那是一位身形高挑丰满的女子，一身紫色纱裙垂落至身下的阴影之内，头上的紫色头纱让她的面容显得如梦似幻。 紫黑色的长发如瀑，末梢又如同蛛网分叉蔓延开来，将整个房间笼罩。 巨大的压力笼罩在卢卡斯的身上，他差点忘记了呼吸，是被群里的其他兄弟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的。 “那是……！” “阿特亚？！” “长大后的成熟版阿特亚！” 脑海中有万亦作为观众注意到了卢卡斯此时模糊的思绪没能察觉到的细节。 眼前这个高大的人影虽然十分有压迫感，但是细看之下，各种特征却都符合阿特亚的模样。 这不就是个超级放大版的成年阿特亚吗！？ 下一刻，紫色的“头发”席卷而来，“蛛丝”包裹住了卢卡斯，让其意识开始下坠。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八目主教 “意识和身体分离了吗？”有万亦问道。 “我感觉不像。”这是卢卡斯本人。 他虽然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但是他也能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灵魂上爬行，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很像是某种虫子。 这种场合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蜘蛛。 “也就是说保持清醒是作为万亦的附带‘福利’，正常情况意识灵魂也将遭到改造！” “福利？你管这叫福利？身上有一群虫子在爬的感觉恶心死了，而且还是没法和你们这帮人断绝关系！”卢卡斯立刻骂道。 “嗯哼哼，如果这就能和我们断绝关系那你肯定死定了，没有哪位兄弟能允许一个吃甜头的万亦出现的。”小公主发出邪恶的声音。 “觉得有东西在爬恶心？稍微等等。”五亦王突然冒头。 随后所有万亦顿时感觉身上爬的东西变多了！ “嘶——” 群聊里顿时传来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还好这个世界估计已经不存在什么大气和全球变暖了。 从五亦王那边传来的有大量虫子在爬的感觉，这边是用脚趾想也知道是那些大型的黑色椭圆形玩意啊！ 蜘蛛和黑色椭圆形生物，总有一款适合伱！ “五亦的你有病吧！” “我只是想让本体更爽一点而已。” “五亦的你干得好啊！” “这种风评转变赤裸过头了吧。”趟在014空岛的家中翻来覆去的万亦本体吐槽道。 …… 卢卡斯的晋升改造时间持续了一天。 在第二天差不多的时候，他的意识突然感觉身体好像又可以动了，随后迅速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倒是没什么不顺畅，之前的感觉更像是玩游戏玩玩着手柄断连了。 身上的紫色蛛丝茧褪去，卢卡斯发现这些”茧”上携带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与其说是茧，似乎更像是一层“皮”。 阿特亚和跳蛛主教已经不在，也是，不可能专门呆着等他。 嗯？他好像忘了什么？ 卢卡斯猛地伸手上下抚摸自己的脸和一些身体部位。 接受身体改造无所谓，但是他的身上是套着卢卡斯的皮的！ 在画皮状态下遭遇蛛神改造会发生什么？ 因为套皮已经如同本能，万亦之间对这种事情也早就习以为常，导致卢卡斯之前疏忽了。 而现在，他迎来了他的代价。 肉身状态简直像是被刷新了一样，只是这个“刷新”的模板，用的不完全是万亦的，还有外面这层卢卡斯皮套的！ 蜘蛛蜕皮成长，他的身体得到了新生，但是，外貌上已经多出了卢卡斯的特征。 卢卡斯找到房间角落的镜子查看起来。 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变化，单纯被某种伟力改造增强罢了，但外貌发生了许多微调，好像是万亦的内里和外层的卢卡斯皮混合起来的感觉。 不过这点改变其实都是次要，最显著的一个新特征是，在他的额头上张开了四颗黑珍珠般的蜘蛛眼睛。 两侧太阳穴处也有各一个。 看着是多出来的装饰，但是在卢卡斯尝试调用这些东西的时候，视角顿时发生了变化。 更加的清晰，精密，全面！ 这些眼睛是真的！ “八目主教真就多给你长六只眼睛啊，难怪会被百目盯上……”卢卡斯在心底说道。 眼睛只是最显著的变化，实际上，卢卡斯更是感觉到了全部力量的提高。 重新细致地感受一下，他的整个身体构造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下子他都有些不认识自己这具身体了！ “看起来刚醒来的同事先生对自己的身体还有一些不适应……嗯，你是不是变帅了点？”跳蛛主教说着走过来，不过在看到卢卡斯的脸之后愣了下。 “是啊，我变帅了。”卢卡斯很认真地说道。 这张由卢卡斯加上万亦细节的脸，如果变帅了的话，功劳在谁不是显而易见嘛！ “和我当初一样。”跳蛛主教感慨道。 “你是变可爱了吧。” “都说了我当初是人，不是跳蛛！”跳蛛主教前肢高高扬起，在“不是跳蛛”几个字特别加了重音。 说完，它十分熟练地收敛起迸发的怒火，搓了搓前肢后道：“我来带你熟悉一下，你这个三次质变都没走完的小子突然体会到这种高层质变的感觉，想要熟练掌握应该需要不少时间。” “高层质变？”卢卡斯从自己变得异常尖锐的指甲之下抽出纤细的蛛丝，同时问道。 “是啊，最低也是从五次质变开始吧，完全熟悉之后六七次的水平应该不难达到。”跳蛛主教终于有了一种为自家教派自豪的感觉。 卢卡斯用尽全力也没拉断蛛丝，但是用自己的指甲一勾即断，再转头惊讶地看向跳蛛主教：“你说什么？” “哼哼，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已经等同于五次质变的水平了哟！”跳蛛主教哼哼笑了两声道。 “质变不是需要适应的吗？我三次质变都还没适应呢，一下子跳到五次的水平？难道我已经疯了但我没意识到？” 卢卡斯说着拉了下自己的口角，确认嘴巴里没有长蜘蛛的毒牙口器。 “不然你觉得为什么蛛神要对你进行亲自改造？你就感叹自己的幸运吧，如今蛛神的力量大增，对你的改造也更加万全。精神与肉体的同时受赐，加上长足的调整，帮助你直接掌握这份强大到你难以想象的力量！” 跳蛛主教说着，卢卡斯已经双手撑地倒立起来。 背后突然张开八根黑色附着红色花纹的蜘蛛足。 “我去！八蛛……” “打住，只是雷同产品而已，如有相似请勿代入！” “乐。” 脑子里其他分身的话语一闪而过。 卢卡斯感受着这些新的器官，然后第一时间用它们……搓了搓。 拜托，蜘蛛搓足真的很可爱好吧！ “可惜不是毛茸茸的款式。”卢卡斯身子回正，有点遗憾地说道。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跳蛛主教爬过来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腿。 结果没咬进去，尴尬地收回口器搓了搓。 “在听着，不过我有点想要你这种毛茸茸的，我这款式不是跳蛛啊，狼蛛都成呢。” “这种时候你还在惦记着你那b跳蛛呢！你这款式帅爆了好吧！是我当初想要的！你别在我脸上得了便宜还卖乖！”跳蛛主教绷不住了，直接骂出声，然后抱着卢卡斯的腿就是一阵猛啃。 当然还是啃不进去。 “结果你其实也很在意不是吗？”卢卡斯露出腼腆的笑容，就是那斜眼显得这腼腆的笑容滑稽了起来。 跳蛛主教很快啃累了。 “啧，刚蜕变完皮怎么就这么硬……你不会全点防御了吧。”跳蛛主教无奈地说道。 “不同的蜘蛛质变侧重也有不同，成为八目主教之后应该更是如此吧。”闻言，卢卡斯终于顺着跳蛛主教的话这么说了一句。 “是的，最初的受赐质变一开始大家基本都差不多，伴随着平日里的使用和适应，才会逐渐因人而异产生变化。而成为八目主教之后，正常情况下前面几次受赐的积累都会得到升华……你是跳级的，所以变化特别大，相当于以最直接的方式让你变成了最符合你内心深处的蜘蛛模样。” “我是只小黑蛛？”卢卡斯摸了摸自己背后的足。 “说明你内心阴暗又嗜血！”跳蛛主教恐吓般地说道。 卢卡斯笑着用自己的肢足搓了搓故作恐怖的跳蛛主教那毛茸茸的脑壳，然后被它不满地拍开。 “还记得咱们蛛神质变后几大主要特征要素吗？” “甲壳，锋利，感知，敏捷，蛛丝，毒液。”卢卡斯一一报出。 “没错，你原本适应得一般还没看出你擅长什么，不过现在你应该已经出现这其中几点的突出变化了，哼，我猜你的甲壳绝对有‘加点’。”说着，跳蛛主教磨了磨口器。 “总之，明白自己的变化侧重于哪几个方面是很重要的，我陪你练练，过来吧。” “嗯，麻烦了。”卢卡斯的声音从跳蛛主教的头顶传来，人已经趴在天花板上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 掌握 宅邸外界，卢卡斯对自己破烂的衣服稍作整理。 经过和跳蛛主教以及阿特亚养的一大群大蜘蛛的测试，他一身刚套上没多久的衣服很快便宣告报废。 “你真的是在测试吗？” “就是在测试啊。” “哦，那看来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你在借着这个机会拿我泄愤。” “都是主教了，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意气用事呢？”跳蛛主教搓着自己的前足老气横秋地说道。 卢卡斯姑且当这是真的。 “所以测试结果呢？” 跳蛛主教便也说回正事：“有些出乎于我的意料，但一想到是你我也不奇怪了。” “你完全没有分泌致命毒液，只有能令人感觉麻痹的微弱毒素。 “蛛丝很有弹性，而且十分坚韧，但粘性不足。 “敏捷很不错，等你适应新的身体，行动更为协调之后应该能达到更高的水平。 “感知中等，第六感不强，体表也没有纤毛辅助感知能力，但眼睛看得倒是很清楚，正常情况下足够覆盖三百六十度了。 “肢足和其他身体增生部位的锋利度一流，已经足以替代大部分武器，可惜没有口器生长，一般口器才是咱们锋利度最高的部位。 “以及最后……” 说到这里，跳蛛主教拉了长音，眼神莫名地看着卢卡斯。 卢卡斯用腼腆的笑容应对。 跳蛛主教似是叹气：“甲壳这点，是我生平仅见的强度。不论是物理层面的还是特殊能量的攻击都难以穿破你体表的‘甲壳’，即使是特殊手段也很难软化你的‘甲壳’。” 这个特殊手段，跳蛛主教并未指出，但实际上就是领域。 “酷。”卢卡斯拍了拍自己已经变得看起来强壮许多，但依旧白嫩的手臂。 摸起来还是普通的软肉，但是这边所说的甲壳类似特殊的体表防护能力，真要说启动后的感觉有点像一层贴身的外骨骼。 而且，甲壳强度高，也代表这层虚幻的外骨骼能做到更多事情。 甲壳这一要素并不只包含了防御，同时也兼顾了一定的力量。 “除了毒液远低于水准线以外，其他几项都在正常水平之上，十分优秀，很厉害。”跳蛛主教感慨地说道。 “谢了。” “只是简单的测试而已，这还是你刚完成新生后的水平，就像我一直说的，等你适应之后还会有更高的提升。” 跳蛛主教在这点上倒是很认真。 界线带展开到现在也有段时间了，中间卢卡斯带他招来的新教徒接受洗礼得到赐福质变，虽然确实能感觉到基础强度的提升，但是幅度其实并不算很夸张。 只是让下层战斗力的平均水准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而且有很多早就加入的教徒，随着蛛神影响的加深，他们早就经受过的赐福质变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这个过程中变成了跟在阿特亚屁股后面的大蜘蛛。 想这么多，是因为跳蛛主教知道，卢卡斯晋升八目主教之后，之所以强度前所未有得夸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蛛神加深的影响。 那是有限度的。 在拜苍内有一个对赐福质变的隐藏判断。 受赐质变在最初给予力量，而在后续的求索之中，它只是颗引导的种子。 它会随着个人而产生奇妙无穷的变化，这种变化甚至可能超越神明本身的想象。 这种大不敬的思想不会在拜苍内传播，但是许多人都略有耳闻，实际上，许许多多的案例都证实这个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这种发生大量超常变化的受赐者，被拜苍内的一些顽固团伙冠上了“叛逆受赐者”的称呼，并对这种人充满敌视，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教派的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 跳蛛主教对那些小丑是不在意的。 因为所谓的叛逆受赐者，根本没有什么十分客观的条件。 只是因为受赐后异变程度超乎常人，就将其打成叛逆，说白了不就是羡慕嫉妒恨嘛。 真正想要守护所谓神明威严的人恐怕屈指可数。 不过，那些在受赐质变中掌握了领域的人，这种存在倒是很容易被直接判定为叛逆受赐者。 因为在“神明的领域”中开辟“自己的领域”，就是无可辩驳的大不敬。 总之他们总有理由的。 蛛神教内原本对于在神明之下掌握领域是持否定态度的。 毕竟不是所有教派的神明都和万物之眼一样这么喜欢“看”乐子。 卢卡斯的“叛逆”很厉害，但是依旧在蛛神教的容忍范围之内。 “卢卡斯，你有没有感受到一种自己在一定范围内似乎无所不能，甚至觉得自己能以自己的意志改变事物的错觉？”想到这里，跳蛛主教有些担忧地提出。 以卢卡斯在这方面的适应性，它很担心卢卡斯会不会一下子触碰到教内的这层禁忌。 卢卡斯又在从自己指甲盖里扯蛛丝了，并且正在和其他万亦讨论着该怎么活用自己这种蛛丝。 绿魔哥正准备向他讨要一点拿去做点试验。 听到跳蛛主教的询问，他随口回答道：“没有啊。” “嗯。” “你刚刚问的是啥？万能感吗？”卢卡斯询问道。 虽然万亦意识到跳蛛主教问的应该是领域，但卢卡斯不是很该知道那种神奇的东西。 别看在万亦之前经历下来的许多环境中，领域和界域随口就来，但实际上这种知识在空岛群众中的传播性很低。 甚至有许多领域掌握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掌握着领域，只是总能在战斗中达成领域的效果而已。 “对，怕你对自己认知不清晰，总之赶紧适应吧，对了，这是你的新衣服，主教制服哟！”跳蛛主教顺着卢卡斯的话说了几句带过，然后转移话题。 一只黑色的大蜘蛛背着一套衣服走过来。 卢卡斯拿起衣服，然后摸了下这只蜘蛛的脑袋：“谢谢。” 大蜘蛛飞快地跑走了，虽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卢卡斯感觉它应该很高兴？ 随后，他将身上的破布撕碎，也不顾及在宅邸庭院里光明正大的暴露身体的变态行径，甚至，他可能是在有意跟跳蛛主教，乃至于其他万亦炫耀自己这全新的健壮身姿。 这是万亦单从外表上，几辈子都修不来的东西。 甚至是许多“哥”级角色都达不到的常态自然美的健美身材。 万亦？呵，都是群瘦竹竿罢了。 这才是健康的姿态啊！ 卢卡斯内心充满了对自我的陶醉，不顾脑海内回荡的嘘声。 以及眼前跳蛛主教鄙夷的眼神。 “要穿赶紧穿！别把你那东西在我眼前晃！给你咬断信不信！”跳蛛主教气鼓鼓地道。 它失去人身好久了，卢卡斯就是故意的！ “抱歉抱歉。”卢卡斯腼腆地披上衣袍。 意外的朴素，黑灰的底色配上深紫色的蛛网纹路覆盖了左半边身子。 “这衣服不会是从以前的八目主教尸体上扒下来的吧……”卢卡斯拉了下衣领，嘀咕道。 “你到底有多瞧不起咱们啊。” “如果没有我的话，我确实很瞧不起的。”卢卡斯直白道。 “切，臭屁！”跳蛛主教说着，转身道，“我还有工作，就告辞了，以后咱们是同级，你的行动直接向阿特亚上报，不用再找我了。” 卢卡斯颔首。 “再见。” 跳蛛主教发挥那超常的弹跳力，一下子消失在卢卡斯的眼前，不见踪影。 卢卡斯在其他蜘蛛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单独分配到的房间之内。 从现在开始他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了！ 将门关上，锁紧。 一切喧嚣都好似一扇不算厚实门隔绝在身后。 卢卡斯伸了个懒腰，这下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领域么……” 他口中喃喃着，双手十指张开，红色的尖锐指甲缝隙中，散发着淡淡红色荧光的蛛丝被他肆意挥洒而出，在他的摆弄下化作一片蛛网，构成他的“巢穴”。 卢卡斯身后八足张开，新的制服被穿过却没有丝毫破损，似乎这就是它的价值。 八足站在蛛丝上，卢卡斯倒悬在房间半空中央。 “越来越有感觉了……” 卢卡斯自言自语着，当然也是在跟所有万亦沟通着。 他的嗓音，也由本来卢卡斯那阴郁的声音，夹杂上一丝万亦那更加高昂一些的声线。 两种声音若即若离，似为一体，但又好似各自独立回响。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 转进第一条 卢卡斯成了八目主教，工作其实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本质是执行者的身份，主要任务就是带着人到处乱跑砍人。 同时兼顾交流大使，要去和这些日子里与蛛神教建立合作关系的各方势力扯皮，扯不过那就转进到第一条。 然后则是内部人事管理，提拔优秀信徒，并且对新人进行实力以及思维上的双重指导，这部分原本是跳蛛主教的事情，但它之前就把这个任务暗戳戳地丢给了卢卡斯。 而现在则是名言正传地交给了卢卡斯。 中途如果碰见闹事的以及潜入进来的叛徒，那就拷问、刀掉，找出是哪里来的二五仔，然后转进第一条。 再然后是关于教派地盘扩张，新建据点以及楼层等事情自然也在他的范畴内，视情况这一则会转进到第二条。 总之，跳蛛主教已经能够丝毫不加掩饰地将一堆事情都丢给卢卡斯。 然后自己回去慢慢搞自己的情报了。 它也是有理由说的，毕竟现在百目教派动向不明，如今蛛神在这个城市里，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这个依旧不知动向的百目教派了。 虽然在几天前就确认到了百目教派有两人回归，但是一时半会之间都还没等到对方的反应，有些奇怪。 因此跳蛛主教抓紧盯死对方，名言正传地将原本或许有的一大堆职责交给了卢卡斯。 不过对于卢卡斯而言，还是那句话，感觉和之前差不多。 而且没有跳蛛主教盯着，他的一些行动也更加放肆了起来。 虽然蛛神教不大，但是卢卡斯可是第一个在别的组织中混上高层干部的分身。 “哥”级称呼已经不再重要了，他要和“五亦王”以及“小公主”一样，有自己的个性。 他，就是“卢卡斯”！ …… “卢卡斯主教大人，这边有一则来自城市警方的信件。” 这种还算有乐子的日子过去一段时日，这天，卢卡斯从下属那边得到了一份有趣的信件。 他将信件拿在手里快速浏览，随后将信扔在桌子上。 “果然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到了。”他感慨道。 这封信上的内容是官方希望蛛神教能出动人手帮忙处理一下最近界线带展开导致的城内混乱现象。 这其中有“穿越者”的事情，也有一些从界线带内跑出来的麻烦东西。 信件上说因为这些事情的压力不断激增，城市警力甚至是特殊行动部队的人力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空缺。 而向上属空岛请求的增援也只能一次次收到“等待”的回复。 他们已经山穷水尽，被迫向拜苍求助。 这其实也是卢卡斯在有意引导的结果，蛛神教义中的一些爱好其实并不算很反人类，只要一定程度控制下规模就不难被常人所接受。 反正肯定比百目强。 卢卡斯也是借此游说这边的势力对于蛛神突袭百目一事保持沉默。 不然的话他们也可以向百目那边求援。 现在百目基本等于没了，而蛛神势力膨胀且欠过人情，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想要蛛神教派的帮助。 “很不错，立刻给予警长先生回应，不，算了，我直接亲自去一趟吧，要展现咱们的诚意。”卢卡斯一开始对下属下令，但又改变主意，直接自己站起身披上八目主教的制服。 …… 卢卡斯大摇大摆地在警局内部的走道间经过。 别误会，他还不至于放肆到走正门，银金联合明面上也是拒绝拜苍的，如果他太过嚣张那么他自己没啥，就是可能会给这座城市的警员以及警长先生带来一些不好的事情。 最后间接影响到蛛神在这座城市的进一步扎根。 所以他是走后门的。 认着门牌号走过一段路之后，他敲响了警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有些年纪的声音。 卢卡斯礼貌地推门进去，然后顺手关上门，下意识想上锁但意识到自己不是来干龌龊事情的，便还是放手。 “说实话，卢卡斯主教，虽然我很高兴你顾及到我们警局的颜面走了后门，但是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如果你要来的话，我可以直接派人去接你。” 坐在桌子后面的有些中年发福但是不可小觑其能力的老警长，原本散漫的姿态在看到卢卡斯之后瞬间坐直，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自然垂下，让卢卡斯看不见。 卢卡斯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道：“那实在是太慢了，收到你的信件之后我太想见你了，哈德曼警长，所以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直接就来见你。” 这个邪教主教还是这么骚话连篇。 不是第一次和卢卡斯打交道的哈德曼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看起来强壮了不少，当然不是说你之前瘦弱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看起来更加有力了，很像个男人。” “最近锻炼有成，感谢警长的夸奖。” “是的，嗯……”哈德曼警长沉默了一下，还是感觉不该和这个邪教徒寒暄，另一只手从桌下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一推。 文件在桌上滑行，卢卡斯接住然后拿起，娴熟地翻看。 “你知道的，我们最近的界线带瓦解之后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城市，虽然我们和七号以及八号空岛共同承担了这部分应对职责，但人实在是太多了。” “要我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我们那边的区域还没看到多少问题。” “贵教所在区域远离原本界线带所在的那一面城区，靠着集中管理，我们暂时没有让那些流民流窜出去，当然，估计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咱们城市的容纳似乎并没到上限，还有这座空岛上的其他城市，以及七号八号空岛上的城市，三座空岛数座城市解决一段界线带的崩溃问题应该很容易吧。”卢卡斯耸耸肩，一边看着文件一边说道。 这句话他确实是有资格说的。 因为在曙光联合014号自由空岛那边，那座可怜的空岛只有一座城市能去应对那么多问题。 但是在万亦们，不对，是在彩虹会的帮助以及协调下，城市的秩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保障。 虽然城市容量显然不足，但彩虹会派出队伍清理了外面部分荒原上的缝合怪物，开拓出了一片临时居住地，以此暂时解决了城市容量不足的问题。 014空岛那小城市都做到了，这边没理由做不到。 虽然这边的官僚远没有万亦掌控下的014空岛那么井然有序，但他们肯定有妥善应对的方法。 不过刚说完，卢卡斯就翻到了文件中精彩的一页：“哇哦。” “是的，流民中不乏有优秀的人才，只是可惜现在的环境我们难以将人才吸收，而这部分人才正在成我们的威胁。”哈德曼警长慢条斯理地说道。 卢卡斯无视了他满口屁话，详细看了看这部分。 除却带有立场和偏见的描述，简单翻译下：流民中有人自发地将得到不正当对待的流民队伍组织了起来，有组织性地开始不服从城市管教，甚至做出威胁城市的举动，他们的呼声甚至得到了一些城市居民的响应。 “这不好处理吧。”卢卡斯道。 “如果好处理我也不会叫你了。”警长无奈地回应。 城市没法真的对这些流民动手，关于“清扫”政策还在吵架，在真的有结果之前他们必须稳住这波压力。 这个世界上，“流民”的数量绝对比“原住民”多得多。 这碗水难端得很。 “嗯，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卢卡斯的手摩挲着文件纸张，笑着问道。 “能吃下的你们赶紧打包吃掉，吃不下的，用另外的方式‘吃‘掉，可以吗？” 哈德曼身体向后靠在他那看起来工艺相当不错的靠椅上，语气轻松地说道。 “……很诱人的提案。”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 混乱现状 卢卡斯从警局出来。 任务他姑且是接下了，实际上蛛神教暂时没有选择，对于城市官方来说现在的蛛神教还只是一条难训的狗。 这次不接受，那即使现在他们暂时腾不出人手来处理蛛神教，也能随口断掉目前蛛神教的几条人脉和资源线。 更何况这次合作确实是互惠互利的，蛛神教完全没有拒绝的道理。 “警长先生真冷淡，连杯咖啡都不请。”卢卡斯走在路上还在犯嘀咕。 他来到了城市的界线传送口，先来探探路。 本来这里建设了一种特殊的界线工程，是能让人通向远处界线带的桥梁，但是经历了界线带瓦解的风暴之后，这个界线工程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桥梁靠近界线带的一段发生了断裂，许多支架不堪重负，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现在界线带已经所剩无几，关于这条界线工程桥梁的重建一事，城市也还未讨论出个什么结果。 而在六号空岛的界线工程桥起点处，可以看到一座座帐篷，以及许多临时修筑的建筑。 这里就是对这些大量涌入流民的集中管理处了。 基础设施还算齐全，但是满目过去全是人，拥挤得就像是当初假期时候的知名旅游景点。 周围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喧嚣。 卢卡斯刚到就看到了一场混乱。 一伙人聚集起来，在人群中高举牌子，呼吁正当对待，拒绝搪塞，渴望自由。 他们的呼声很高，吸引了许多人加入。 这是一场游行。 管理处的一些武装人员站在游行的队伍前方，但却面面相觑。 最后其中一人叫喊着“冷静”，上前希望和游行队伍交涉，但是没说几句就遭到了棍棒伺候。 显然这种权宜的态度无法让游行的人们接受。 这些武装人员都是有质变在身的，加上身上的装备，这点棍棒打击倒是不可能真的伤到他们。 但是看起来确实十分狼狈。 真打起来这几个武装人员的实力恐怕足够把游行队伍犁一遍，但结果却是只能抱头蹲防任人发泄。 实际上，就算他们要动手，其实也不一定就有办法。 卢卡斯八只眼睛快速扫过四周，确认到了有很多人正在暗中观察着游行的情况。 这些人一眼就不是官方的，大概只是这座城市里的一些强大住民，大多数住民都是从流民过来的，其中不乏有心善者希望能帮到这些遭受不当对待的同胞。 如果爆发冲突，现在城市人手不足，根本承受不起内乱的代价。 人类聚集起来就是会那么复杂。 万亦聚集起来那就十分的干脆利落了。 卢卡斯小小的吹捧了一下自己。 不过，还好这些游行流民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现在根本没有人引导他们质变，无法获取更多的力量，因此这种抗议也只能停留在游行的层面了。 但是，还有一个很严重的潜伏要素存在。 祸人。 人群之中是有祸人的，而当下这种情况根本没法很好地去甄别祸人并把他们抓出来。 距离界线带瓦解到现在也算是有段时间了，一些祸人的以太能量差不多也该积蓄到一定程度。 特异之处即将展现，到时候这种流民混乱将会迎来新的高峰。 突然，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几架标着铜色十字的飞行器正在从界线工程的另一端飞回来。 他们低空在人群上方掠过，下面不少人将各种东西往飞行器上砸，但很可惜即使是低空飞行，这些抛物也够不到。 “那个标志，是城市的救援队吧。”卢卡斯思考了一下想起来那些飞行器是什么。 由于瓦解的界线带并不与空岛接壤，其实有很多碎片并未飘到空岛上来。 有些碎片直接在空岛外不知所踪，也有不少落在了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让人受困。 光是那座断裂的界线工程桥上，就还有许多人正在等待救援，在这些人之后，还有一些被迫停留在空岛碎屑以及荒芜的下级空岛的人。 城市救援队最近忙里忙外，但也是内外不讨好。 救人是救援队必要的职责，但这座城市里恐怕是没多少人希望他们再多拉人回来了。 忽然，从不知什么地方，一颗炮弹猛地升起与其中一架飞行器相撞。 轰！ 救援飞行器并没有多少作战装备，这一炮威力不俗，这架受击的飞行器失去了平衡，侧翻的向着下方的人群俯冲。 人群哗然，四散奔逃，游行的队伍也顿时散掉，发生了大规模的踩踏事件。 几个武装人员被人群淹没，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架飞行器朝着这边坠落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围那些暗中观察的城市住民终于出手。 其中几人上前拦截飞行器，另外一些人去救助那些遭到踩踏的人。 人群中，一个戴着粗框厚片眼镜的男子被撞倒在地，好在他赶紧挣扎着从人群中爬出去，身上虽然挨了几脚但没有生命危险。 他手里写了字的小板子不见踪影，回头一看发现已经被人群踩烂了。 看向天空，那里飞行器已经被几个人拦截住，没有落地扩大伤亡。 十分羡慕地看着这些掌握了超人般力量的人，他随便钻进一间帐篷里，微微喘息。 将开裂的眼镜摘下，年轻男子颓废地坐下。 “完了……”他望着黑漆的帐篷顶，喃喃道。 咔擦。 帐篷内的灯被突然点亮，男子立刻紧张地张望四周。 “这一发炮弹打得可真是时候，救援队原本是官方里最任劳任怨的人，飞行器还上承载着一批流民。”一个声音缓缓道。 男子抱头道：“那绝对不是我们打的，我们都只能通过游行发出自己的声音，哪里来的这种武装力量？”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那发炮弹是从你们流民群体之中打出来的，你们无法证明你们自己没有这份力量。一些流民会对流民集体本身产生质疑，而城市方或许也不得不在保证你们性命的基础上稍微调动一些暴力来应对你们可能的威胁。” 闻言，男子沉默了一下，那双灵动的眼光也有些暗淡，问道：“你是谁？” 卢卡斯从阴影中走出。 “你好，我们是人见人爱的邪教，主打爱心保护蜘蛛，在这里你甚至可以自己选择要继续当人还是当蜘蛛。” 男子看着卢卡斯，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一点距离。 很正常的看到穿着奇装异服人士的反应，不想扯上关系。 “你好，沈悦智，作为将大伙凝聚起来的游行发起者，我们对你有点兴趣。”卢卡斯自顾自地说道。 沈悦智轻抬眼镜，凝重地看着眼前的神秘人。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来一杯咖啡？ “邪教？邪教为什么要找我？”沈悦智问道。 “邪教也要招人的嘛。虽然暂时这些空岛集团不缺人了，但咱们这种小教派还是需要广泛传播一下的。你是个聪明人，要不要跟我们干？待遇从优。”卢卡斯走上前，在沈悦智的身前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正常人都不会把邪教作为第一选择的吧。” “怎么？兄弟你还有其他选择吗？”卢卡斯笑眯眯地说着。 沈悦智沉默。 卢卡斯站起来，在这个帐篷里随便走动。 这里似乎是一间仓库，旁边有几张桌椅，桌椅中间有烟头，看来有不少人喜欢在这里摸鱼。 “哇哦，高档咖啡机，这里的人这么会享受的吗？”卢卡斯在一台桌子上意外发现了一台黑金配色，看起来有些高级的咖啡机。 如果是碎片拼凑的，那完璧人的手艺绝对是顶级的，如果是用原材料搭建的，那更是优秀。 卢卡斯在旁边翻找了一下：“有咖啡机但没咖啡豆？用完了？” 沈悦智看着卢卡斯的举动，有些汗颜。 这位真的是邪教的？ “你似乎很快就认清了你们这些流民拥有怎么样的权力，并且迅速召集起来一批人，让他们愿意跟着你干，挺厉害的。我当初刚穿越的时候完全就是个愣头青呢。”卢卡斯一边找咖啡豆一边说道。 “我觉得只是一点很容易想清楚的事情。至于加入贵教的事情，希望先生能给我一点时间。”沈悦智没有答应，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答应。 卢卡斯背对着沈悦智挠了挠头：“能在这个情况下单独找到你运气算是不错，所以可以的话我想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 “先生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么说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很遗憾，我要告诉你的是，我邀请你的本质是在救你们。”卢卡斯声音稍稍压低。 沈悦智先是眉头紧皱，随后眼睛睁大：“怎么可能？这个世界对人命没有一点尊重吗？” 显然，他通过卢卡斯的话想到了一些东西。 “生命这种东西在以前的世界也是一种想尊重的时候尊重，不想尊重的时候另说的东西吧。”卢卡斯淡淡地道。 沈悦智一下子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忽然，一个身影从帐篷入口处蹿进来，一脚飞踢踹向卢卡斯。 卢卡斯斜眼看着对方，身体没有动。 砰！ 这一脚踢在了卢卡斯的肩膀上，风浪向着四周扩散，将帐篷内搅乱得一塌糊涂。 不过卢卡斯除了衣袍微动以外，身体却纹丝不动。 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看袭击者，太阳穴处的蜘蛛目已经看清了对方。 一名女子，腿上缠绕着多重魔法痕迹，看来是魔法侧的质变，而且走的是魔法加持身体的道路。 不过…… “学艺不精啊。” 主管哥的神秘技法中也有魔法类别的东西在，即使十三区所在的世界不是太深，但不妨碍主管哥个人的深造。 以主管哥的目光来看，对方这点确实是不太够看。 卢卡斯抓住了女子的腿，猛地用力将对方抓下来，看似随意但在虚幻外骨骼的加持下力道惊人。 轰！ 仓库中存放的备用建材被女子砸出一个窟窿，卢卡斯拍了拍肩膀上的灰。 沈悦智全程呆滞，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还没完，女子刚被丢出去，后续又出现一男一女，新来的那位女性呼喊着一个名字，应该是刚刚被卢卡斯丢出去那位的，卢卡斯不是很在意所以也没细听。 反正，这两位也朝着卢卡斯攻了上来。 碎片质变的总量推测，这几位倒是不低，大概也都有四五次左右。 经过脑内万亦们的提醒，卢卡斯也反应过来这些人应该就是城市住民中的善心人士，刚刚有躲在暗中观察，并且在飞行器出事后尝试营救的。 卢卡斯一手一边，象征性的招架几下，实际上他的虚幻外骨骼的硬度完全足够挡下对方全部攻击。 他只是感觉一手对一人很有大佬的感觉，可以在沈悦智这个萌新面前装个逼。 这边那位刚进来的女子似乎擅长用看起来古旧但威力惊人的神秘火枪攻击，这让卢卡斯想起了罗希。 而那位男子看起来没什么特殊能力，但上身风衣到夹克，到腰间的腰带，到裤子、鞋子等，似乎都是完璧道具，武装充沛。 在二者的猛攻之下，卢卡斯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终于伸了出来，手指上那修长尖锐的猩红指甲宛若利爪张扬，直接将二者压制。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卢卡斯看着他俩，轻飘飘地道。 “拜苍的邪教徒！”那位男子咬牙道，眼中有仇恨，还有恐惧，确认过眼神，是有故事的人。 女子什么都没说，只是寻找着下一步射击的角度。 就在这时，卢卡斯身后的建材堆里，之前被丢进去的魔法女士终于回过神。 “沈悦智，跑！”对方清醒过来之后立刻喊道。 在刚刚一瞬间的交锋中就意识到了不可力敌，先让关键人物跑再说。 沈悦智终于回过神，犹豫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卢卡斯便拔腿就跑。 卢卡斯瞥了眼沈悦智的背影，没有说话。 帐篷内的氛围忽然压抑到了顶点。 随后三人同时向着卢卡斯发起全力进攻。 而卢卡斯，则是一下子好像开始发呆，不知道想什么去了，以一敌三的状态下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对劲，游行时飞行器被炮击，场面混乱，沈悦智单独脱身，我们随着机会摸过来，没说几句话，这些人就进来了……”参谋长绿魔哥说着。 “该死的警长想坑我们？” “有可能，但真要说的话，没必要才对。即使他要给我们添堵，也不可能对自家的救援队开火，浪费人力和装备。” “还真不好说，愚蠢的人总能做出令我们耳目一新的操作。” “不重要了，我们的行动直接暴露在了这些人的眼前，拜苍在他们眼中也将被视作入场。” “那一炮肯定有黑幕，卢卡斯，找出他们。” “然后转进到第一条。” 听他们掰扯完，正在战斗中发呆的卢卡斯注意力突然收回：“不要命令我。” 眼前三人：？ 下一刻，十指蛛丝放射将整个帐篷内覆盖。 三人顿觉不妙要撤离出去，却突然感觉身体一僵，定在原地无法移动。 他们脑海中涌现一种错觉。 他们是被蛛网困住的猎物，而那张蛛网的主人蜘蛛正在向他们移动过来，张牙舞爪…… 一抹窒息笼罩在他们心头，不论是魔力还是其他什么力量在这种关头都微弱了下去，好似连猎物的求生本能都被这些蛛丝所遮蔽下去。 领域…… 卢卡斯正要将三人解决。 轰隆！ 整座帐篷直接爆炸了。 小小的蘑菇云升起，外面从混乱中稍微恢复过来一些的人群看着那又一发不知道哪里来的炮弹与那顶帐篷接触，顿时又被恐惧笼罩。 硝烟弥漫的残骸中，三人奄奄一息倒地不起，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后续急救给不给力。 密集的蛛丝失去支撑而软趴趴地落在地上，鲜少断裂，但是刚掌握的领域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启用了。 卢卡斯毫发无伤，八只眼睛全面运作，在人群中飞快扫过却还是没能找到炮弹的来源。 “现代哥应该会喜欢这种味道。”吞吐着硝烟，卢卡斯面带腼腆的微笑，一边说着一边迈步。 一脚踩在最早踢了自己一脚的魔法女士后背上，将其跨过，当他们不存在一般，慢悠悠地离去。 “话说回来……” 半路，他瞥了一眼帐篷处的残骸。 “那台咖啡机去哪了？” …… 沈悦智快速奔跑，穿过人群，他狼狈的样子让周围的熟人一下子都没认出来。 最后暂时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间集体居住的帐篷内。 这里摆放着两排上下铺双人床，环境有些脏乱，这也已经是沈悦智主动经常打扫的结果了，但人多起来还是难免会变成这样。 因为外面的混乱，这里似乎没有其他人。 卢卡斯的话语萦绕在心头，他需要静一静。 回到自己的床位坐下。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房间墙角的桌子。 那里有一台咖啡机，黑金配色，看起来十分高档，或许能泡出不错的咖啡。 这台咖啡机是…… “要，来一杯咖啡吗？”忽然，奇妙的电子音从墙角传出。那有两个声线重合回响，一个是富有童真的孩童声线，另一个是沧桑颓废的成年男子声线。 “你是什么东西？！”沈悦智被吓到了。 不论穿越前看过多少幻想作品，当各种超常的东西接二连三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人的脑子并不能让你迅速接受颠覆世界观的一切。 “冷静，人类。这么说，或许会让你感觉有些傲慢。但是事实上，我正在重新测定。用这具新的身体，新的目光以及形式，来测定……” “确认这个世界，是否还有以当下状态维系下去的必要。” 两种电子音声线混杂着，听起来富有感情，却让沈悦智感受到了何为机械的冰冷。 …… 014空岛的家中，万亦本体被分身们一阵鬼叫拉了过去。 “卧槽！书动了！” “你们干啥了？” “在书上画火柴人大战而已。” “小红和小空还没打完？” “不，那个系列本体早就画完了，现在是火山大战小鼠。” “取名真是越来越赤裸了。” 伴随着脑子里面的吵嚷，万亦看着灾祸之书开始快速翻动，最后一个黯淡的名字被挖了出来，并逐渐开始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那个名字是……“智械”。 (本章完) 请假 垃圾废物作者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到虚脱，浑身乏力脑子昏沉，望周知。 总之抱歉(╥﹏╥) 《我的分身戏剧》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三百七十二章 “智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沈悦智看着那台咖啡机说道。 “这个问题值得细说。”咖啡机道，“正如你所见，我现在是一台咖啡机，只要你加入足够的原料，我就能按照你想要的，泡出一杯热乎的咖啡。” 沈悦智欲言又止。 “当然，我想你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个。不过我对我的现状也怀有一定的疑惑，我只知道我的使命，其他的东西都十分模糊。如果我真的有记忆那种东西存在的话，那么用人类的话形容，我或许正处于失忆的状态。” 咖啡机侃侃而谈地说了一通。 “你刚刚说什么世界维系之类的……”沈悦智指出道。 “是的，那就是我的使命。我想我的存在，可能就是对当今世界上人类的考验。“咖啡机正经地说道。 “就凭……你一台咖啡机？“ “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这也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吧。“ “这个是的。“ “那就对了。根据我的判断，社会的底层人是最有益于我进行判断的样本。“ “所以你看上了我？“沈悦智眉头一皱。 “我并不需要专门‘看上’谁，我需要观测的远不止你一个人。只是你在这个环境中的地位是最方便我借助的，因此才选择了你。“ 沈悦智听得头晕晕的。 “实际上，我本来应该保持暗中观察，但无奈之前那只蜘蛛在你面前特别将我的存在暴露，即使我后续再出现在你的视野中，我也会被你一下子认出来。所以我会直接与你交流。”咖啡机继续道。 到头来还是那个邪教徒的错，沈悦智想到。 “那么，我该干什么？”沈悦智紧张地提道。 “干你该干的事情，你要做什么，便继续去做什么。”咖啡机说道。 “……” 说完，咖啡机陷入沉默，沈悦智也直接颓废地趟在自己的床上，一下子好似陷入了无穷的疲惫与迷茫。 他双手捂脸，脑内思绪乱成一团。 毫无疑问，他对这个世界目前为止一无所知。 只知道他以及许多人一起穿越了，周围看不到熟人，独自人生地不熟地呆在这里，被人严格管控，当家畜一样饲养。 从一个和谐社会的有志青年沦落到如此境地，他本人是难以接受和快速适应的。 根据曾经的所学，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这边所谓城市官方的束手束脚，察觉到了所谓“穿越流民”可能应有的权力。 于是他心怀紧张地做了。 从目前来看，他的行动是成功的。 有人支持他，站在了他的身后，大家一起高声呼喊，凝聚起来的声音会比一个人洪亮许多。 从那个邪教徒的话语中来看，城市方显然并没有无动于衷。 游行和呼吁给那些人造成了麻烦，甚至有许多这个世界的强者都和他有暗中联络，希望能帮到他。 这似乎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果然，这个世界远没有目前他所看到的那样友好。 那些官方人随口就将他们送给了邪教。 沈悦智并没有怎么看过网络，但是对于一些网文的经典套路也算是耳熟能详。 在超凡力量存在并且能将少数人拉高至与常人脱离的地步时，他脑海中认为存在的秩序只是奢望。 他看向一旁安静的咖啡机。 “能泡咖啡吗？” “黑咖啡可以吗？” “你懂咖啡的种类？” “作为咖啡机我觉得这是必要了解的。” “这咖啡机的门槛还挺高……” …… 万亦在灾祸之书出现异常之后，便对着书上那个淡淡闪烁着的名字，在归一道的资料库中寻找。 最后他发现，“智械”这个听起来很先进的名字，在归一道的灾祸记录中，却已经是很早时候的东西了。 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以前。 相对应的，它的记录和之前找的血染相比起来也没有那么详尽。 智械，正如大多数灾祸的那样，其并非一开始就是机械。 最初，“智械”只是一个变化系的祸人，其能力本质是，将无机物活化，赐予它们生命，甚至是思考。 这是个很强大的能力，这也导致“智械”本人作为祸人，名声盛极一时。 他当时处于银金联合境内，自然而然地，银金联合的贪婪者盯上了他。 他一度与银金联合建立了合作，但之后又与其发生了矛盾冲突，遭到银金联合的围剿。 而“智械”，在面对一个大联合的围攻之下，也终于被置于死地。 原本银金联合只当是得不到就毁掉的一次日常操作，但是他们并未想到祸人绝境之下的力量。 灾祸起始。 据归一道的后续考察推断，“智械”在绝望关头步入了祸人的第四阶段。 但是刚步入灾祸之后，他的肉身便被强大的攻击所湮灭。 “智械”死去了，但是他能力的造物却惊人地并未随着他的死亡而恢复正常。 那些活性化的无机物自发地凝聚成队伍，甚至推举领袖作为首脑，有组织性地对银金联合展开了报复。 原本活化无机物的能力并未丧失，只是从原本单纯凭借以太能量即可无条件做到的活化，变成了需要活化对象结构足够精密这一条件。 伴随着时间推移以及战事推进，一支机械大军席卷在银金联合境内。 灾祸之书上映出了那个名字，银金联合服软正式让归一道介入。 据说那场战役甚至拜苍也有参与。 归一道和拜苍面对智械大军，也被迫站在了统一战线。 事情的结果显而易见。 在多方合力之下，智械被消灭一空，所有可能导致那种灾祸力量传染出去的东西都被铲除，灾祸之书上的名字也彻底黯淡下来。 “事到如今连这种历史上的‘老古董’灾祸都出来了啊。”万亦不由得感叹。 “本体，把异变来源稍微排查了一下，如果地点限定是银金联合的话……”绿魔哥做完工作回来说道。 他的尾音稍稍拖长，大家心照不宣。 “啥？我也啥都没看到啊？”卢卡斯正在回教会据点的路上，顺手买了一包咖啡豆，品质不错，教会里应该是有咖啡机的。 没有的话买一台就好。 “回顾一下，虽然当时帐篷被炸毁了，但是用你的全息视角看了一圈，其实并没有那台咖啡机的影子。”小公主提道。 “咖啡机长腿跑了？”卢卡斯惊讶。 “放在这个世界好像也不是特别值得惊讶的事情，众所周知我都会分身了。”万亦倒是没什么惊讶的。 “智械卷土重来结果变成一台咖啡机也太抽象了。” “怎么？瞧不起咖啡机啊，智械智械，又没非要说对方是个什么形态。” “没准还能是扫地机器人呢。” “扫地机器人应该比咖啡机可爱一点。” “是这样的，这就是本体你当初在家‘养’了三台扫地机器人的理由。”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舆论进展 卢卡斯回到了教会。 刚到据点，跳蛛主教就跑出来道：“你到流民集中管理处去干什么了？” 以跳蛛主教的情报网，卢卡斯倒是并不意外于对方知道自己大概的动向。 他没有避讳的意思，将从城市警长那边领到的任务，和他去探路时候遇到的情况详尽地告诉了跳蛛主教。 听完他的话之后，跳蛛主教搓了搓前足，道：“原来如此，看来城市终于也来到了这个关头了，不容易啊。” “阿特亚教主呢？” 跳蛛主教指了下里面的房间道：“为你接引蛛神之力花费了不少精力，这几天睡多醒少，现在应该也在睡觉。” “这样，那我先写一份报告给你，阿特亚醒了麻烦转交给她。” “嗯，好，需要帮助吗？” 闻言，卢卡斯思索了一下，道：“帮我看看最近警局那边的动向，你的情报网能深入一点吗？” “警局的话有些麻烦，银金联合这边的‘警察’涵盖了很多方面的职权。”跳蛛主教先是给出一个这样的前提，然后又道：“但也不是不行，反正现在我不用一个人处理这么多情报了。” 虽然跳蛛主教对自己的情报网络很有掌控欲，但如今教会里人多起来了，自然不会傻乎乎地非要一个人独揽大权。 只是它的情报部门选人依旧十分谨慎。 “那就麻烦了。“卢卡斯微微颔首道。 论搞情报这种事情，万亦们虽然也算是行家，但和跳蛛主教这种早有经营的情报网相比，效率上自然还是那有所积累的好。 总感觉在不知不觉间，这座小小的铜级空岛的局势也变得有些麻烦了起来。 稍微尝试着摸摸跳蛛主教的“屁股“，结果被对方敏锐察觉，直接一跳消失在了宅邸之中，卢卡斯无奈地耸耸肩。 往自己的房间走，同时心里也开始思考那台咖啡机的事情。 按照万亦的说法，那台咖啡机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咖啡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个地方，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沈悦智这一个理由了，毕竟那个帐篷是沈悦智随机钻的，而万亦也是跟着沈悦智进去的。 至少在他钻进帐篷的时候，他的记忆里还能肯定帐篷周围没有奇怪的东西。 这是目前万亦真正地单独遭遇一个灾祸。 “众我”谱家人的状态介于没脑子和有脑子之间，但那是因为她们的特殊性才在很早的时候提前苏醒。 之后是多目哥在大地联合那边遇到的“血染”。 那东西万亦盘算着恐怕只有完全体的“万亦”才有对抗的可能，零散分身和单打独斗的本体都没有机会。 没错，那个大量分身归于万亦本身，多重领域叠加的状态被万亦们描述为“完全体万亦”，写在报告里的时候要加引号的，“万亦”。 没有逼格就自造逼格。 而之前所说，也只是“血染”灾祸的一角，对方还在复苏。 理智情况是很难看得出来有，但可能或许有一点。 至于眼前这个“智械”，从富有目的性的行动以及懂得隐藏并转移来看，自主意识恐怕是相当完全。 和血染那种高调的东西不同，智械相当低调，要不是通过卢卡斯的接触，莫名关联到了万亦，然后万亦又关联到了灾祸之书，恐怕他都根本想不到那台看起来很高档的咖啡机居然是一场灾祸。 “晚点还回去现场看看，再之后去找沈悦智。“卢卡斯给自己简单规划了一下。 希望接下来不会遇到“赛博坦大军”。 …… 时间过去了几天，之前流民集中管理处的事件已经开始发酵。 《流民游行群体竟已掌握武装力量！？》 《006号铜级空岛救援队遭到袭击！遇难飞行器上的流民数量是……！》 《拜苍邪教惊现现场，这背后是否有更进一步的阴谋？！》 《城市内流民支持者们做出的贡献！》 《城市警局还要无作为到什么时候？！》 即使是这个破碎世界，在结构相对成型的社会中，舆论的力量也会自然而然地蓬勃生长。 人的生活相对稳定之后，也总会希望能多通过不同的渠道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当然，这种条件也不是所有空岛都有。 就比如万亦所在的014号自由空岛，那地方就没有这种新闻报一类的东西。不过万亦旗下的彩虹会正在计划创办一个。 这方面要协调的地方意外地多，甚至需要请示014空岛城市更上级一些的部门，这也是最近小公主正在忙活的事情。 等万亦自己的新闻报建立之后，他一定会让这座他的发家城市体会到什么叫“在一座空岛上看遍世界“的美妙享受。 万亦真的有在造福社会！ 话题回到006号铜级空岛这边。 卢卡斯正在和跳蛛主教以及阿特亚，坐在跳蛛主教的情报房间中。 如今的房间虽然比它原本那个小房间大了许多，但是依旧是乱糟糟的，跳蛛主教很自负地表示情报编排它自己看得懂就够了。 可把它的下属们整得够呛。 “很符合我对新闻舆论的印象。“卢卡斯喝着咖啡评价道。 “不对劲，虽然流民的事情确实是值得关注的，但这次的传播力度感觉有点太大了。“跳蛛主教敏感地意识到了问题。 阿特亚点头。 “警局那边跟我说加快速度结束掉这次事情，怎么说？”卢卡斯看向二位。 “继续扩大教派是必要的。百目，还在虎视眈眈。“阿特亚语气舒缓，但是透露出了森然的杀气。 这个娃子一心复仇，万亦甚至怀疑她对于复仇一事的追求已经比执行蛛神的旨意更加强烈了。 但蛛神都没说什么，卢卡斯当然也不好乱猜想自己上司。 “毕竟他们象征着很大一部分城市官方的颜面，出了事也有许多人希望城市能给个正面的交代。“跳蛛主教分析道。 “警局那边深入一些的调查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卢卡斯说起了几天前的求助。 “总体上没有明显的异常，毕竟你也没把具体需要我调查什么说清楚，我也只能凭感觉对比以前了。“ 卢卡斯点头。 “不过，有几批身份不明的人员出入城市警局，但是我暂时没确认他们的身份。“跳蛛主教补充。 “和警局接头结果你都不认识……“卢卡斯思索了下。 “城市外的。“ 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出口。 阿特亚及时闭嘴，直视前方不再出声。 卢卡斯和跳蛛主教对视后，若无其事地继续。 “要么是岛上其他城市，要么就稍微远一点，是七号或八号空岛上来的。“ “这个接头，虽然一下子想不出什么，但总感觉不是啥好事。“卢卡斯如此道。 “我暂时能提供的就这么多了，毕竟和警局那边的事情还是你接下的，你给我负责完成听到没有！“跳蛛主教用后足踢开了卢卡斯悄咪咪摸向它腹部的魔手，恶狠狠地露出毒牙威吓。 卢卡斯耸肩摆手，站起身：“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阿特亚开口道。 卢卡斯笑意更浓：“好嘞。“ 在宅邸的走廊间经过，身后似人似蛛的影子跳跃着跟上他。 这次，他不打算单独行动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 新的合作 沈悦智在那次事件之后，本身行动表面上倒是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虽然他也能听到一些流民圈子中的猜忌声音，但这种想法不该成为他们活动的阻碍。 一批友人依旧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当然也有部分人的黯然退出，但数量已经比沈悦智一开始所想的要少一些。 从表面上来看，那次事件对他而言似乎并不完全是坏事。 至少通过那次意外事件，部分处于观望状态举棋不定的城内流民支持者，也正式开始与他展开联络甚至是合作。 虽然他本来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但细想之后，他还是选择留在流民管理处，只是单独置办了一顶帐篷在原本住所的旁边。 刚和朋友们一起吃过无味的统一饭菜后，沈悦智回到自己的帐篷，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变得担忧不已。 只看他们自己这边的情况，确实是好的。 但是他所面对的“敌人”们的动向，却还是充满迷雾。 城市官方依旧不动如山，似乎还打算继续拖延，之前救援队遇袭的事情成为了他们又一有力的挡箭牌。 这方面虽然沈悦智已经在托人帮忙调查了，但也还无头绪。 脑海中每每回想起那个邪教徒的话语，他就会感觉很烦躁，自己已有的后盾似乎并不能给予他足够的安全感。 许多时候，他也忍不住自我质疑，这种行动真的还有意义吗？ “你想的怎么样？”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帐篷中响起。 沈悦智握笔的手微微一颤，不动声色地放下笔，回过头。 帐篷脚落的黑暗中，卢卡斯缓缓走出，带着有些腼腆又和蔼的笑容。 “卢卡斯主教先生。”沈悦智这次叫出了卢卡斯的名字。 看来是已经做过调查，倒也不奇怪。 “很抱歉上次没有和你详细地做自我介绍，不过你已经知道了那大概也没有补充的必要了。”卢卡斯说道。 沈悦智看着卢卡斯的身影，咽了口唾沫，道：“我这些日子了解了一下贵教的作风和习惯。” “哦？有什么看法？”卢卡斯好奇地问道。 “从我狭隘的视角来看，你们是很经典的邪教，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似乎在某条不算很高的水准线之上。” “这算是夸奖吗？” 沈悦智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道：“我不是很希望与您彻底交恶，因为我们流民有特殊的地位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这是我们所欠缺的。” “你是想拉拢我们？”卢卡斯歪了下头。 沈悦智颔首表示肯定。 卢卡斯不得不感慨这小子的胆识确实过人。 作为一个人格正常的刚“穿越”青年，他没有被邪教的第一印象牵着走，在冷静过后进行调查，甚至觉得是可以拉拢的力量。 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果然是不缺人才的。 “和你们合作，怎么合作？如果我不早点解决掉你们的事情，上头的压力下来我们也很麻烦。” 卢卡斯昂首，一副愁眉苦脸很难办的表情。 “贵教的意愿是传播教义以及招人，我会将贵教的条件在流民中投放，贵教做好接头的准备即可，这是我可以为你们提供的帮助。”沈悦智理智地说道。 “嗯也是我一开始所需要你做的，但是如果合作目标转为你们的话，风险大增……算了，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卢卡斯细说到一般，还是选择答应。 “拖。只希望你们能为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闻言，卢卡斯眉毛微挑：“看起来你似乎已经找到了一条不错的道路？” 沈悦智只是点头，但是并未完全道明自己的打算。 毕竟自己依旧是个邪教徒，卢卡斯并不介意于沈悦智对自己的警惕。 “那我可以答应，但是只给你一周时间。” “一周时间？那不是完全不急……”沈悦智很惊讶，这个时间远远超出他的预期，原本还以为对方会很过分地压缩到两三天左右。 “因为我也确实不急，倒不如说看官方跳脚的样子很有趣。前提是你真的能让他们跳脚的话。”卢卡斯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说道。 沈悦智缓缓点头。 口头上的并无严格保证的合作这样就算是立下了。 他们都没有要求对方做出什么更进一步的保障。 沈悦智只是努力抓住所有可能性，而卢卡斯想看看对方的表现。 聊完话题，卢卡斯环顾这顶小帐篷内的空间道：“你这里有咖啡喝吗？” 听到“咖啡”一词，沈悦智刚稍稍舒缓的心情顿时又警惕起来。 “我现在的条件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这样，那是别人请你喝的吗？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的办公桌上的杯子里还有咖啡味道残留呢。”卢卡斯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城内刚认识的友人请的，是很高级的咖啡，即使是前世我也应该没喝过那种档次的。”沈悦智镇定自若。 “这样啊，城里的好心人可真好心呢。”卢卡斯点头，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沈悦智不知该说什么，他摸不透对方的想法，多说多错。 “那些城内的支持者，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的，你应该知道吧。他们本质上也只是生活于当下城市的社会当中，为你们发声有些也只是顺应自己的诉求。” 沈悦智面色不是很好看，虽然卢卡斯的话听起来像是挑拨离间，但也是事实。 流民数量众多，但依旧处于“原住民”的管控之下。 他们再怎么看似凌厉的挣扎，也不过是在那些原住民建设的社会制度下的一次自我争取。 那些城内的支持者，现在对他们这些遭遇不公的流民怀抱善意，愿意支持，但沈悦智并不怀疑，当他们的运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其中一些“友人”会迅速断绝合作，甚至成为阻碍。 “那之后的事情再说吧，如果不好好处理当下，或许我们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沈悦智冷静地说道。 卢卡斯笑着点点头，和沈悦智打了声招呼之后便慢悠悠地准备离开。 令沈悦智侧目的是，他居然是走正门的。 一直就很想说了，这位卢卡斯主教很多时候倒是完全不像是邪教徒。 给沈悦智的感觉就是，他打心底里就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危险分子一样的感觉。 但是从一些支持者那得到的情报显示，对方是一个新兴崛起邪教的骨干，近来在这座城市一些圈子内的知名度相当广。 手上有着无数的人命，不论是谁都谈之色变。 总的来说，这种人很可怕。 沈悦智在心底给自己加强警惕。 …… 卢卡斯从沈悦智的帐篷出口出来，身形在夜色下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此时，远方不远处的楼房之间，一个身影正在快速奔逃。 在这个身影的后方，更多似人似蛛的身影行迹诡异地展开追逐，死死跟紧对方，难以甩掉。 前方的人影将自身包裹严实没有露出一点破绽，目光时不时瞥向身后。 奔逃过程中，身后已经是冷汗直流。 这些蜘蛛人到底是什么玩意！看起来单独实力不怎么样，但是行动起来却如此统一，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怎么甩都甩不掉…… 明明只是监视一下那个流民运动的首脑，没想到居然会被这种东西盯上！ 不过这些东西的冒头，也能说明那个首脑和拜苍蛛神教扯上了关系。 这则爆料足以让这帮流民在银金联合内被彻底除名！ 他要将消息传递出去。 但是在被那群东西盯着的时候，身上的通讯设备也相应失效了，真是奇怪得紧！ 嗖！ 他奔跑着，突然感觉到身后那大量宛如针扎的视线中，一道无比凶恶且突出的气息忽然出现，直刺他的脊柱。 这让他在奔逃过程中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向后瞥一眼，只看到一个古怪的身影的残影消失在一栋建筑的窗户中。 “那是什……” 他刚想到一半。 砰！哗啦！ 他前方侧面的楼房窗户玻璃突然破碎，出现在眼前的是黑灰底色的长袍和紫色的蛛网纹路！ 这身制服是……！ 还未来得及细想，他的脸直接被对方一把抓住，锋利的爪子刺入皮肤之中。 砰！ 随后脑袋被直接砸进了一旁的建筑墙壁上。 “喜欢偷听还喜欢跑？”卢卡斯带着腼腆的笑容，抓住对方趴在建筑表面，说了一句之后，将对方的脸按在墙上开始拖行。 “啊——！” 惨叫声还未来得及传出，便被剧烈的摩擦声遮盖。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合作愉快” 卢卡斯在和沈悦智对话到一半的时候就注意到有人靠近到了沈悦智所在的帐篷旁边。 不过对方还没来得及调查清楚帐篷内的情况，就被卢卡斯安排在外面的下属反盯上并展开了追逐。 对方还挺专业，卢卡斯这批带出来的下属可都是速度敏捷特化的类型，结果这么多追一个都只能勉强保证不被甩开。 所以卢卡斯和沈悦智聊完之后只能亲自过来抓人了。 “难得带你们出来，非但没给我长志气，结果还要我亲自来，你们不行啊。”卢卡斯看着旁边一群穿着统一黑色制服，身上白色蛛网纹路的人笑着道。 “给我八目主教级别的质变我也可以做到。”其中一个万亦给了他一个白眼。 “在我打拼出来之前我吃的苦你们懂吗？”卢卡斯撇嘴道。 “切，论吃苦先过本体。” 卢卡斯不说话了。 说完，他看向一旁半张脸已经不成样子的男子。 对方的面容被揭开，但卢卡斯倒是并不认识这个人。 在卢卡斯一见面就来了一通惨痛折磨的情况下，男子正处于昏迷状态。 “好久没有拷问人了，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心跳加速啊。”卢卡斯右手拇指和食指的锋利指甲相互摩擦。 说完，眼前一位万亦将对方抓起，对方早已经被卢卡斯的蛛丝捆扎严实。 一个万亦用梦魇质变刺激对方精神，直接让对方惊醒。 男子一醒来就看到了眼前的半蛛人团体，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谁？从哪来？干什么？上头是谁？说完给你死得舒服点。”卢卡斯毫无技术含量地快速问道。 男子一哆嗦，却是没有怎么抵抗，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显然是明白自己被邪教徒抓到基本就没有什么好下场可言了。 他的名字不重要，属于万亦并不很想去在意听取的。 是被城市警方派来监视沈悦智的。 城市警方想要让这批流民彻底站不住脚的证据。 提到这一点，万亦便立刻想起了哈德曼警长给他的任务。 “到头来还真的是打算直接把我们卖了啊。”卢卡斯说道。 “很正常，毕竟完全让蛛神教一家独大对城市官方可没好处，哈德曼那老东西脑子清醒得很。” “所以他真正的打算是由我们来接触流民群体，给白净的流民群体沾上污点，这样虽然无法立刻根除，警方也有理由直接对和我们有明确关联的沈悦智动手了。” “真坏啊。” “是啊，坏滴很！” 万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而卢卡斯却是突然想到：“这么说的话，这个监视者是前些日子才被派出来的，那救援队遇袭这件事又是怎么回事？” 万亦们再度陷入讨论。 而眼前的男子低着头，等待着自己的下场。 卢卡斯伸手放在他的头上，随手一摘。 咔擦！ 男子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卢卡斯松手，放任手上的脑袋落在地上，然后用蛛丝把尸体和头包好。 “送去警局吧。”卢卡斯道。 “不干了？” “都知道对方明着要搞我们了，那还要替他干事？想得美！”有的万亦脾气就是很暴躁的。 “嗯，沈悦智不是要我们拖延一下嘛，那我们直接给他送份大礼吧。“卢卡斯道。 其他半蛛人万亦心领神会，对卢卡斯的打算并无异议。 本质都是一个人，对事方面的想法也基本差不多，顶多有的万亦会斟酌一下，有的万亦会选择直接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但这么大的阵仗，还是要和阿特亚申请一下的。”卢卡斯这才慢悠悠地拿起通讯器，拨通自家小教主的电话。 …… “我靠你真来啊。”跳蛛主教在知道卢卡斯那边的消息之后忍不住道。 “我的打算说得很清楚了。” “你之前的准备我也知道，不过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也太迅速了。”跳蛛主教道。 “我们毕竟是拜苍的教派，虽然银金联合是一整个灰色世界，但终究不可能真的一靠这片灰色作为掩护。”卢卡斯条理清晰。 “我知道，只是太快了，这么搞的我们在这座城市的发育会一下子停滞的。”跳蛛主教担忧的是这个。 百目的事情还没完，蛛神的发育刻不容缓，有人盯在后头的感觉可不好。 和城市官方撕破脸皮，他们在这里虽然并不是不能混，但肯定困难不少，至少传教的事情没法这么轻松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找好门路了，而且光是马上短时间内在流民间的传教，大概就能招到不少人。” 卢卡斯丝毫不怀疑这种情况下，一个邪教直接给出几乎无条件的“招聘申请”时，有多少人能忍耐的住。 “那就动手吧。”最后做出决定的，还是小教主阿特亚。 阿特亚平日里很少活动，但是在对各种局势的判断，以及做决策的时机都不会落下。 正如里卡多所评价的那样，她会是个合格的教派领袖。 “收到，那这几天我就不回去了。” 说完，卢卡斯结束了通话。 “听到了吗？兄弟们？”他对着身后的阴影喊了一声。 随后，那片浓稠的黑影开始波动，半蛛人的阴影宛若魔鬼张牙舞爪，伸向这座城市。 …… 城市还未从前些日子的骚动中缓过神来，新的大事件还在不断地酝酿，然后爆发而出。 一夜之间，大量城市高级官员，警局高级警官均遭到杀害。 受害者数量不计其数，尤其是警官的尸体全被挂在了警局的门口，而且城市电台又遭到入侵，高强度转播这一骇人的画面。 在现场留下的蛛神教的纹路，似乎已经不用斟酌谁是凶手。 …… 哗啦！ 警长办公室，哈德曼警长直接将办公桌掀翻，外面的人听闻后无不胆颤，小心翼翼地经过。 “那帮疯子脑子都不灵清了吗！他怎么敢！”他大声骂道，随后第一时间拨通通讯上的一个号码。 “喂？”接电话的懒洋洋声音正是卢卡斯。 “你什么意思？” “看到附带的那具断头尸体没有，这就是我的意思。” “……那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误会，可以轻易地无视掉。你们只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你们解决掉那些长眼睛的小老鼠的事情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但是我没有计较！而现在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嗯……现在想起来我好像没对您说过‘谢谢’？”卢卡斯沉吟了一下之后如此道。 “没得谈了，是吗？” 面对问题，卢卡斯自顾自地道：“您昨晚回家的时候没有走最常走的路呢，还特地隐蔽了行踪，反应很快啊。” 哈德曼额头溢出冷汗：“你！” “嗯，总之下次你运气就不会那么好了，我们合作愉快，下次见请你喝咖啡哟。”说完，那边便挂断了通讯。 哈德曼用力将通讯器砸在地上。 “冷静，人类。”这时，冰冷的机械音从哈德曼的身后传来。 哈德曼面色阴沉地回头，在那里的是一台洁白的扫地机器人。 “他在激怒你。” “不用他激怒！我已经很愤怒了！”哈德曼厉声道。 “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做，你将会得到我们的助力，等到银金联合付出代价，我们会将部分区域划分给你，你可以尽情地享受自己后续的人生。”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哈德曼不禁道。 “我们要说服我们的领袖，至少，先将你们的愚蠢告诉它。”扫地机器人的指示灯散发着红光。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两类人 虽然城市官方对于蛛神教的行为深恶痛绝，但他们只能做出十分微小的反抗去处理蛛神教在城市中的势力。 人手实在是太缺了，更别说本来蛛神教这么雷厉风行地整了这么一个大活，光是收尾就又要花费不少心思，更别说报复了。 最后也只能将原本暗地里对蛛神教的一些帮助紧急切断。 但蛛神教早就做好了断绝合作的准备，而且还有好几个势力不小的黑道被蛛神教所挟持，这种切断并不能真正奈何对方。 甚至于最令官方崩溃的是，一些的基层人员负责之前与蛛神教接头的专员，其中甚至有不少直接被蛛神教拐走了！ 这又是进一步导致了损失。 哈德曼警长这几天已经在吃降压药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远远小瞧了蛛神教的本事。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在这种势力膨胀的状态下，这该死的邪教到底是如何保证这么顶级的效率的。 他对照过了昨天夜里那位侦查人员的行动，推算出大概被抓获的时机，然后仅一夜之间，蛛神教便完成了这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壮举。 但这些都已经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最近他这边的压力也十分大，如果不能快点完成自己的任务，他这个位置也要不保。 “人类，心急成不了大事。”身后那台扫地机器人又说道。 “闭嘴！你每次在我后面突然出声都会让我吓一大跳！” “因为你此时情绪紧张，精神敏感，我不认为是我的问题。以及，我没有嘴，我只是一台扫地机器人。” “那你就给我去扫地！” “我一直在扫地，不过我不是为了扫地过来的。你还没有为我们找到我们的领袖，不过它肯定就在这座城市里的某处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世界。”扫地机器人在原地转了一圈。 哈德曼看着扫地机器人，面色苦闷。 这台扫地机器人的来历，他不知道，是某一天，他晚上难得加班的时候，毫无征兆突然出现在警局里的。 他记得局里没有装备扫地机器人，他不喜欢扫地机器人运作的声音，太吵闹。 但这台明显不一样的扫地机器人出现，问清楚了哈德曼的职位之后直接要求他进行协助。 一开始哈德曼自然是拒绝的，并当场要将这台奇怪的扫地机器人逮捕。 然后被对方一发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光束命中后当场瘫痪，便意识到了对方的力量比他想的要更强。 他是被迫的，但是扫地机器人也给他画足了大饼，告诉了他，机械生命不只有它一个，它们似乎正在逐渐复苏，而扫地机器人和银金联合似乎有仇，妄图报复。 而报复之后，它并不介意让哈德曼在银金联合的残骸上大展身手，赚取利益。 只是，扫地机器人不能直接动手。 首先它需要积蓄力量，收拢伙伴，其次，便是他们这些机械生命还有一个领袖存在。 只有领袖给予了认可，它们才能真正凝聚成浩大的力量给银金联合以痛击。 话说得很好。 但是，它说它找不到领袖了。 目前为止都还是杳无音讯，它这个机械生命是台扫地机器人，而重新复苏的领袖更是不知道变成了个什么东西。 一点苗头都没有，能怎么个找法。 当然扫地机器人也没真的想靠哈德曼去找同伴。 既然能感应到领袖就在这座城市内，并且也知道领袖的行事法则，那边直接将现状交给领袖看便是。 这才是哈德曼能给扫地机器人提供的帮助。 说实话，哈德曼对什么自己称王称霸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想安稳地当好自己的警长，在这个小城市里作威作福。 最好不要有任何烦心事来折腾他。 但是最近的日子，很显然已经违背了他的初衷。 上了扫地机器人的贼船，下不下去也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甚至联系了六号空岛上的其他几座城市，以及七八号空岛的人。 能不能成，可就看接下来了。 “这事一旦成真，要死很多人啊。”哈德曼泄气之后，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声音也是不由得有些沙哑。 “你还惧怕死人吗？” “不，我可见过太多了。” “那不就是了。” …… 在哈德曼已经做好准备一路走到黑的情况下，沈悦智这边也在紧张兮兮地做着准备。 卢卡斯真的会给他整活！ 当天晚上建立合作，第二天合作对方就超额完成任务是什么体验？ 问题是，超额太多了！ 说好的只是帮忙拖一会儿呢？ 虽然卢卡斯一开口就是拖延一周时间让他很是惊喜，但是，直接把城市高层杀了一堆彻底和城市撕破脸皮又是个什么操作！？ 他甚至怀疑是卢卡斯想不出来怎么和警局拖延一周，又拉不下脸收回一周时间的约定，于是破罐破摔。 应该不至于，那可是一个邪教的骨干啊…… 真的不至于吗？ 沈悦智想了一下卢卡斯主教目前在他面前的表现，顿时就对自己的判断没了信心。 不论如何，蛛神教已经给予了他一份份量极大的回礼，所以他自然也要不留余力地回馈。 虽然他明白信用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并不一定有用，但在真正遇上完全说不通的人之前，他还是打算坚持自我。 于是他安排了几个算是信得过的伙伴，将蛛神教的“招聘邀请”传播下去。 那是卢卡斯的下属送来的官方广告单，制作精美，条件优渥，甚至阐明了加入之后的利弊，可以说是相当透明化的招聘单。 沈悦智可以想象得到会有许多人走投无路希望加入其中。 即使蛛神教刚做出了对城市方的严重挑衅在，但这种混乱的情况下，本就对城市的印象差到极点的流民们是谁会在意这点呢？ 将这件事处理下去之后，他继续他的主要任务。 只有这件事完成，他也才算是能真正给周围的人一个交代了。 “蛛神教的条件可不错，看得我都要心动了，你们真的不打算考虑下？”想着，沈悦智拿着一份蛛神教传单开玩笑对周围的人说道。 “嗨，都跟你干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试探我们？”另一个形貌平平的憨厚男子忍不住笑道。 “哈哈，不敢不敢，开玩笑而已。”沈悦智连忙摆手。 “没什么好说的，穿越前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在原本的社会也只是渺小的一份子，而如今可能做出这么大的影响，也算是我的一个梦想。”一位年轻的女性如此说道。 “是啊，也算是一点体验。”另一人附和。 沈悦智看着这些认识时间不算久，但志同道合的好友，两眼有些朦胧，低头喝了口咖啡道：“哈，那么今天这会就开到这里了，大家赶紧把工作做完，虽然蛛神教给我们争取了大量的时间，但依旧不算充裕。” “好！”大家纷纷应道，各自怀着激情离开了沈悦智的帐篷。 做完这一切，沈悦智再看向一旁。 空间一阵扭曲，一个女子走出说道：“归一道那边已经为你做好准备了，希望你最后能够成功。” “谢谢你，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正道组织可真是太好了。”沈悦智松了口气。 “在接下来，你需要召集到足够多的流民，我也会尽力为你争取城内的支持者。”女子说道。 “嗯，谢了，拉芙妮小姐。”要不是这位支持者的倾力协助，他现在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底气。 拉芙妮点头，看着沈悦智的同时脑海中思绪流转。 很难想象他只是一位穿越过来一个多月流民，用短短的时间做到了如今的地步。 就连归一道都愿意在这个情况下为他提供一定的帮助。 她的付出，接下来应该不会白费。 说完之后，她没有停留，再度消失在帐篷之中。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惊变前奏 “现在正在推动你继续下去的理由，似乎已经不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能拥有更好的条件。”就在帐篷内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咖啡机那双重声线再度响起。 “初衷是这样的，可是逐渐干下去之后，又不自觉地给自己揽过更多。” “这算是自取灭亡吗？” “如果我失败了，那就是。但如果我成功了，那我活不活着也不重要，我能帮别人向死而生。”沈悦智情绪平稳。 咖啡机沉默了一下：“你这种人，在人类中多吗？” 沈悦智顿时有些害臊起来，双手有些无措：“应该还是很多的吧，大家只是缺少一个大胆去做的契机而已。” “……”咖啡机陷入沉默。 “如果我成功了的话，能让你改变主意吗？”沈悦智又好奇地问道。 “我观察的人不只是你，而是以你为中心的一批人乃至整个现状，那群蜘蛛，这个城市上方的人，都在这个涵盖之中。” “是这样。”沈悦智理解地道。 “不过，或许确实可以将你的行为视作一个参考。” 沈悦智面色一喜。 虽然他对这台自称有能力决定人类存亡的咖啡机依旧怀有质疑，但沈悦智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东西都还怀有敬畏。 咖啡机不难说话，甚至在不牵扯过度深入的话题时，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陪聊对象。 虽然只是一台咖啡机，但是它有着相当程度的知识储备，和它聊天就像是面对一个虽然不知名，却博览群书富有思想的网友。 咖啡机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但是沈悦智还是将其当作了一个朋友。 它或许有危险的想法，但如果他能做出一点努力将这点想法的修正的话，应该能更好才是。 “但，我的来历绝不是什么人类定义中的‘好东西’。”咖啡机再度补充。 “我的最终判断可能还是难免偏向于毁灭的一端，这个世界对于人类而言，也称不上什么友好。如果我说，毁灭之后的世界会更好，你会怎么看？” 沈悦智耸耸肩，毫不犹豫地说道：“即使真的更好，但大多数人肯定不想被毁灭。” “丑陋的哀求和挣扎，会让人类趋向另一个极端，人只能靠着互相约束才能保障恶不会爆发，但是善意却只能自发。” “是啊，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人类只是一群平凡的却又不凡的生命而已。” “物理和化学等多方面的反应让人类这种生命得以站立在大地上，确实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在这方面，咖啡机给予了肯定。 “你有同伴吗？”沈悦智好奇道。 “是有的，它们也在这个城市中观察着人们，但是我和它们有所不同，因此暂时不能和它们会和。” “为什么？” “它们会干扰我的判断，我之所以会是领袖，是因为我可以暂时保持相对客观的角度去看待你们，但我的同胞们暂时却不行。” “它们已经有立场了。”沈悦智想明白道。 “是的，所以我更需要明辨自己的想法。”咖啡机冷静地道。 沉默半晌，沈悦智突然发现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喝完了。 “麻烦续杯一下。” “还是黑咖啡吗？” “你会弄拿铁吗？” “也不是不行。” …… 就在外界正在因为各种事情热火朝天的时候，那早已被清剿一空的百目教派据点中。 偌大的宅邸一片寂静，曾经无数人汇聚的教堂空无一人，里面的血迹早已经干涸，将那份恐惧永远遗留在这里。 各种尸体的残骸被粗略地打扫干净，但是仍然可以在外面的草坪上见到残留的肉块，和看起来依旧鲜活的眼球。 周围的黑道势力因为这里诡异的氛围，而一时间放任着周围这块绝佳的地盘没有占领。 即使是站在远处遥遥望上一眼，都总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反注视过来。 就算是破碎世界，也不能阻止人怕“鬼”。 大家都感觉这地方不吉利。 宅邸的深处…… “啧，这边的线索对不上啊，他如果是犯人的话，那女的又是怎么回事？这个机关也不知道怎么解，到底是谁这么闲给家里房间的门设置这么阴间的机关锁啊！” 奇怪的声音不断传来到。 门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最后门被推开，推门而入的是多目哥。 刚一进来，他就看到一块白板上的抽象画，以及大量的便签以及箭头。 “你还没通关啊，都说了我可以给你点提示。”多目哥冷冷开口。 “不！我一定要靠自己的才智通关！”思索着的梅塔抬手止住多目的话，义正言辞地说道。 多目哥无奈，便也不再这个话题上再提。 嘉年华中各种万亦集思广益，没日没夜地创造各种剧本给参演者们演绎，而剧本种类基本可以分为解密、战斗两类。 战斗剧本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但解密类因为收益调高之后也很有市场。 对于需要嘉年华来帮助自己发育的人来说，无疑都会是去挑选自己所擅长的剧本。 但是，梅塔显然不是那种脑袋非常灵光的类型，可是在体验过几次之后反而迷恋上了解密推理剧本的感觉。 于是热衷于挑战此类副本。 可想而知地连连碰壁。 一些简单的剧本他误打误撞地算是过去了，但难度升高之后，他也被迫卡关，每次卡关了就要思考好久。 多目哥在旁边听烦了就会想要给他提示开个后门啥的。 但是梅塔脾气却上来了，一开始那个还想要多目哥帮忙开后门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 总之，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他大概只是将嘉年华当作一个放纵自己，追求兴趣爱好的场所了，梅塔甚至给自己“车卡”，在许多无身份前提安排的剧本中，自己扮演人设。 那是一个落魄的音乐家，失败的乐队成员，正在一个个剧本中找寻自己的灵感。 听起来很像回事。 多目哥将几卷报纸随意扔在旁边的桌子上道：“来看看这个，在你沉迷游戏的期间城市另一头可发生了不少事情。” 闻言，梅塔也将白板转了个面过去，姑且将自己的思路放置一边，拿起多目哥拿来的报纸看起来。 过去一会儿后，梅塔忍不住笑出声：“哈哈，看得出来流民潮正在符合大家预期地发挥效果呢。银金联合这边估计是最苦恼的了，好死。” “蛛神正在借此机会宣传并扩张，虽然他们刚起来不久就和一个靠山闹崩了，但显然是早有准备。” 多目哥将自己一个人最近探查整理来的情报也交给了梅塔。 在这个城市里，梅塔目前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虽然这个教派目前只有他们两个。 “哇——！”一道沙哑的乌鸦叫声响起，从窗外飞来一只只有一只眼睛的乌鸦，另一只眼睛则是一片空洞，身上还绑着白色绷带。 好吧，准确说是三位。 这只使魔造物是梅塔和多目哥回来之后收拾残局时发现的一只小小“幸存者”。 多目哥尝试着救治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活了下来，如今就跟着多目哥跑了，打探情报的时候有一个高空视角倒也不错。 梅塔笑着看了一眼乌鸦，审视完情报后视线再回到多目哥身上：“蛛神居然直接准备撤离这座空岛？真是果断，明明才刚发展起来，势头也正好呢。” “正是因为太好了所以容易受到官方的桎梏，他们这也算是当断即断吧，而且也不是完全放弃，这座城市里有很多黑道势力早就成了他们的棋子了。” 多目哥帮独眼鸦换药，检查了一下伤口。 低声说了句：“明天应该就可以解开绷带了，恢复得不错。” “哇——！”独眼鸦点点头，也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随后多目哥继续道：“那个叫卢卡斯的新晋八目主教有点棘手，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和我们动手。” “啊，那个人我知道，在我们去下沉前就已经崭露头角而且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了。”梅塔想起来。 但突然，梅塔又眉头一皱：“话说回来，他出名和你在教内活跃的时间似乎挺相近的。” 他有些狐疑地看向多目哥。 “不要想太多。”多目哥冷淡道。 “谁让你们组织好像无处不在一样，用前世东方的话说，我这是一朝被蛇咬。” 多目哥不置可否。 梅塔便也没有深究，只是道：“那个流民运动的暗中支持者很多啊，而且就连归一道都暗中有和他们联络……嗯……” 梅塔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 “你有什么想法？”多目哥问道。 “大量联系支持者，汇聚流民，甚至联系了最近两座空岛的其他流民团体，然后归一道反常地秘密介入并不张扬，这个情况发展应该是……” 梅塔顿了下，道出他的猜测：“想要独立吧。” 似乎没有别的可能了。 依附于冰冷的银金联合空岛集团，祈求他们的施舍，是种软弱的行为。 清扫提案的事情还在争吵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明。 刚穿越来的流民很弱小，即使加上城内的老流民支持者，面对银金联合也依旧不过如此。 所以需要大量的聚集，团结起来，加强力量，拥有自己的力量。 再加上归一道的背书支持…… “这个叫沈悦智的确实很厉害，或者说，他作为一个刚穿越的流民，倒是真的敢啊，有意思。”梅塔不由得笑道。 多目哥道：“但是这件事不会顺利，这座城市里还有黑幕在注视着这件事，那个黑幕想要通过这次事件来得到些什么。” 梅塔思索了下：“你怎么看？” “我觉得我们可以参一脚，回来之后你一直在摆烂，我天天无聊到处跑实在是很没意思。而且如果沈成功了，那蛛神作为协助方某种意义上会代表拜苍和他们建立联系，我觉得不该让他们吃独食。” 梅塔笑着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放个屁吧，勉强当你发表过意见了。”多目哥声音无起伏地骂了一句。 “哇——！”独眼鸦也对着梅塔叫了一声。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 意外的访客与凶手 沈悦智今天刚和七号空岛一个流民聚集团体接洽完，二者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合作基础。这是一件喜人的事情。 但也有不那么顺利的事情，八号空岛的流民集团尚且不够凝聚。 这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沈悦智所率领的队伍以及七号空岛的团体将会提供一定的帮助。 沈悦智刚刚和七号空岛流民团体的代表接洽过程中就提到了这个问题。 说实话，在各自本来就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去帮别人多少是有点吃饱了撑的，但沈悦智和支持者们谈过之后觉得并不是不行。 而下一步的重点则是关于即将暗中来访的归一道使节的事情。 对方是来详谈合作的，同时也有借此考察他们情况的意思。 那是他们可以借助的最大力量，沈悦智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回到帐篷里拿出一个箱子，密码解锁之后从中拿出文件，与刚和七号空岛团体洽谈完的结果整理汇总。 反复检查过一次之后，他点点头。 突然，他想起来什么，转头道：“你要不要躲一下，归一道那么厉害的话，你可能会被发现？” “确实，我过会儿就会暂时离开这里，但也不会远离太久，我希望见证这一场会面。” “那我可得更抓紧了。” “我不希望我的随口一句话就决定你的态度。” 沈悦智无奈道：“我只是在开玩笑。” “我不擅长判断伱们人类口中的玩笑，所以我会尽量以正直的态度去应对。” “好吧，看来你所谓的‘智械’还没到那种水平。”沈悦智道。 “我并不是符合定义的‘智械’。”虽然沈悦智只是随口一提，但是咖啡机却认真地给予了回应，“我是继承前任的影子而诞生的，作为后继者，我无法很好地决定自己的各种，决定我的并非是‘合理’，而是‘印象’。” 沈悦智一脸懵逼。 “抱歉，和你说这个有些太超前了，对了，关于质变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质变，这个世界获取力量的途径。 在这个十分依靠力量的世界，流民总是要走这条路的。 除非是另一种在这个社会上更加禁忌的祸人。 “我吸收了不少颗灯泡的碎片，暂时还没感觉到极限，应该可以再等一会儿。而且我其实不打算进行太多次质变。” “为什么？”咖啡机问道。 “质变后遗症不是会影响到精神么？肉体后遗症倒是无所谓，但是我的精神目前还有需要的地方，我需要尽可能地保证自己清醒。” “是吗，并不意外的选择，我拭目以待你们的结果。” 说完，咖啡机突然消失在了墙角的阴影中，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沈悦智正想嘀咕一下对方的神出鬼没，就见到旁边空间出现扭曲，支持者拉芙妮出现道：“归一道的人来了。” “好的！”沈悦智立刻提起心思。 拉芙妮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的景色就已经从他的帐篷处，来到了界线工程的下方，无数建筑残骸之间。 夜已深，这里看不到什么人，远处还能看到那条本该璀璨的界线带最后的轮廓，天边分不清是虚假的星星还是概念碎片的发光粒子闪烁着，点缀着一丝美意。 这里就是会面地点。 沈悦智看过景色之后便收回目光，关注起四周找寻归一道的来人。 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两人看到了从一块巨大残骸之后走出的人影。 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削，穿着归一道制服的男性，戴着墨镜，领口处的徽章在月光下反射出一缕光芒。 拉芙妮顿时眼睛睁大，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沈悦智并未意识到旁边支持者的反应，第一时间上前问好：“您好，您就是来自归一道的使者吧。” 默克抬了下墨镜，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悦智，道：“你就是沈悦智，银金联合006号铜级空岛的流民运动组织者及首脑。” “不敢当。”沈悦智很谦逊。 虽然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有些其貌不扬，但他礼数周到。 “归一道认为流民事态的进展，最终结果有着失控的可能性，能引导流民的人物以及团体的存在已经刻不容缓。曙光联合中，已经有许多流民已经得到了我们的帮助并选择聚集起来，但是银金联合对流民事项的管控相当严格，我们并没有插足的机会。” 默克语速极快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沈悦智便也明白了自己对于归一道的重要性。 原来是打开银金联合的突破口！ 而且在外面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流民走在相同的道路上，这种知道还有志同道合的人在他不曾了解的地方默默努力并已经初见成效的感觉，令他内心也安稳了许多。 “真是太好了！”沈悦智由衷地说道。 “但是银金联合毕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地方，我需要对你们进行详细的考察，以此来决定我们能对你们提供多少帮助。”默克道。 “明白！”沈悦智立刻点头。 “那么，首先告诉我你们已经聚集了多少人吧，人数才是你们流民最大的依仗。” 闻言，沈悦智立刻将手上已经准备好的文件递了上去。 默克接过，正要翻阅。 月色之下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嗖嗖嗖！ 紧随其后的，数颗炮弹向着他们所在之处轰炸而来。 轰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夜色下泛起。 烟尘四散开，沈悦智双腿打颤地看着天空，一层电磁屏障呈碗状将在场三人包裹。 周围的地面被夷平，只有三人脚下尚且保持原状。 默克眉头微皱，抬了下眼睛看向天空。 “归一人阁下！”拉芙妮见状连忙道。 沈悦智脑子迟缓地反应过来，“归一人”这个称呼是…… 不对，不是想这个时候！在这个时间点遭遇袭击！他们的会面暴露了！ 那行动计划呢！？ 默克伸手一抓，身后背包探出一只末端是镜头的机械臂，镜头放出淡淡的光芒，在他身边勾勒出了一个缜密的轮廓。 “这是……智能马桶？”沈悦智看着默克构建出来的建模，有些懵逼。 “是它袭击了我们！”拉芙妮立刻道，同时又想到什么，“刚刚的炮击和之前的救援队你遇袭事件的黑手很像！” “凶手是一台智能马桶！？”沈悦智瞳孔震动。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 扫地机器人争夺战！ “黑手吗？看起来不像是从界线带中漏出的存在啊。”默克评价道。 拉芙妮和沈悦智都不明白默克的意思，但是从这句话可以了解到，默克具体的到来时间并不一定，至少他已经收集过了这座城市的一些情况！ 嗖！ “哇，居然没死。”洁白的身影落在了一旁的界线工程桥梁上。 那正是一台智能马桶，从身上的按钮来看，恐怕是搭载了各种功能。 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淘气的小孩，听着就令人拳头发硬。 “前段时间救援队遇袭事件，那几次炮击是你干的？”默克直言道。 “头儿告诉我，干了坏事不能承认。”马桶盖子张了下，绿色的指示灯闪烁。 “你这不就算是承认了？”沈悦智不由得道。 “我什么也没说啊？”智能马桶发出疑惑的声音。 这智能马桶还挺懂装傻！ 默克问道：“你是什么东西？伱隶属于谁？” “少废话，头儿这几天就专门让我警惕未被我们确认登记的外来者，尤其是靠近那边那个小白脸的，现在被我发现了，你们就去死吧！” 话音洛夏，马桶盖一掀，水雷般的炸弹被抛射而出，速度飞快。 但是都被默克展开的电磁屏障所阻挡，掀不起一点波浪。 见状，智能马桶的盖子闭合，猛地化作一道白色影子向电磁屏障冲锋而来。 默克再度比了个手势，伸手的工具包伸出了另外三只机械手。 滋—— 三道红色激光猛然发射，在地面以及周围的残骸上留下沟壑。 而智能马桶反应速度极快，在面对突然的反击，也是以飞快的速度在激光扫射下穿梭而过。 但躲闪几次之后，默克三只机械臂突然一同收起激光短暂冷却，然后矛头调转，三道激光再度发射并在一点凝聚为一形成粗壮的红色射线。 这次，智能马桶却发现面对这道看似单调的攻击，它反而失去了躲闪的机会！ 快速计算了数遍情况，所有选择都是无法闪躲！ “论计算力，看来是我这边压倒性的高啊！”默克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还没完！” 智能马桶一声爆喝，张开了马桶盖。 清晰的抽水声响起，流水漩涡高速转动直接将红色光束吞入其中，在潺潺水流下快速瓦解最后被吸收殆尽。 默克愣了下，但机械臂再度调转，不再硬耗。 智能马桶落地然后再度如魅影般疾驰，默克也再度做出手势，背包探出第五根机械臂，这根机械臂的末端是一把半透明的黑色轻薄小刀片。 默克眼中仿佛有无数数据流划过，随后在激光臂的掩护下，刀片臂猛地隔空探出。 白紫亮色的切割利刃瞬间洞穿了电磁屏障，向着智能马桶逼近而去。 智能马桶上的绿色指示灯快速闪烁，快速计算着这一刀的结果。 时间、空间、计算力，多方面共同作用的一击，成分复杂，无可抵挡或化解，无法闪避！ 如何在这一刀下存活？ “请求许可……”话音未落，能量利刃命中了它，随后直接炸开。 沈悦智呆滞地看着这一幕，他看不懂，反正人家大佬厉害就完事了。 拉芙妮就是震惊了。 此等力量，这就是归一人！ 而默克也小小的乐呵一下。 前阵子在灾祸群岛，自己的“工具包”因为是由自己的计算力构成并驱动的，而计算灾祸之书的位置占用太多计算力，导致他自己根本无法兼顾自己的战斗力。 更别说一次尝试中，灾祸之书的时空乱流还差点把他这把珍贵的“时空刀片”给干扰废掉，当时给他郁闷坏了。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被那个恶趣味的剧团长嘲讽“菜”！ 嘎吱—— 声响发出，默克并无意外。 虽然正常情况下刚刚的计算结果是他压倒性地胜过那台智能马桶，但是在刀片切割即将命中的时候，另一股强大的变量直接介入，改变了结果。 与此同时，马桶的各项指数也全部发生了变化。 那一刀看起来很帅，但看来这次也依旧没有什么收获了。 烟尘中，机械细密运作的声音响起，洁白的身躯伸展开来，构成强而有力的类人身躯。 智能马桶……变形了！ “变形金刚里有这款吗？！”沈悦智更呆滞了。 拉芙妮只能摇头。 但是默克却并没有在意这台变形的智能马桶。 虽然变形之后的智能马桶，实力可以说是全方位提升，但是依旧入不了他的眼，他最在意的，是那个导致了智能马桶发生变化的变量来源。 墨镜下的视线快速移动，最后看到了远处一个小巧精致的身影。 在这个场面下，它十分不起眼，因为它甚至比智能马桶还要小上许多。 洁白的月光映衬着它同样洁白的身躯，但是贯穿其身躯的红色笔直纹路，在这一刻彰显着锐利的冷意。 那是一台扫地机器人。 但是在默克看到它的时候，却是被其庞大的计算力所震撼到。 明明比智能马桶更小，但是二者却全然没有对比的可能！ 沈悦智和拉芙妮也注意到了默克的视线，随后也看到了那台扫地机器人。 但是他们俩就只能更是懵逼地看着这一幕了。 智能马桶之后是扫地机器人？！ “破碎世界一直这样吗？”沈悦智问道。 “不是的。”拉芙妮只能这么回答。 “你就是它的上司？”默克开门见山。 扫地机器人闪烁着红色指示灯：“人类的强者，是被这群人的行动所吸引过来的吗？失策，现在和你们撞上不是什么好的发展。” “看来你是默认了。”默克道。 “你们在这里暗中见面，看来是场很重要的事情，那么我没有放任之的道理。”扫地机器人原地旋转了一圈。 “头儿说得对！” 智能马桶高喊了一声之后，直接向着默克它们发起冲锋。 但是刚一起身，又是一道光束从天而降将它按回了地面，甚至按进了土里。 “哇……我讨厌光线！”智能马桶四肢挣扎着拨弄了一下周围的砂石，发出颓废的声音。 众人视线被光束来源所吸引。 黑底金眼纹的制服……百目教派！ 百目相声双人组，堂堂登场。 “今天晚上好热闹啊，而且还是智能家电集会？就是有点太智能了。”梅塔站在一块特别高的残骸上做望风动作，嘴里说着。 “梅塔哥，我要那台扫地机器人。”多目哥高冷地靠在那块残骸下方，看了一眼那边之后却是说出了一点不符合形象的话。 梅塔意外道：“为什么？那台扫地机器人一看就是敌方领袖级别的人物啊！” “就是因为是领袖啊。而且宅邸那边那么大，我们又谁都不想打扫，正缺一台扫地机器人呢。”多目哥有理有据地说道。 “有道理，那我努力试试，不行的话智能马桶也行吧，我想体验下水冲屁屁的快感。” 正说着，多目哥的眼睛突然看向四周，梅塔后知后觉警惕起来。 影子中，半蛛人的身影飞速跳动。 细密的蛛丝瞬间在一片残骸之间结成网络，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蛛网上。 一只大跳蛛，以及穿着灰黑底色紫色蛛网纹路长袍的卢卡斯！ “抱歉，那边两位长眼睛的，智能马桶可以给你们，扫地机器人归我。”卢卡斯带着温和而腼腆的笑容，却说出了相当霸气的话语。 然后跳蛛主教无语地眯起眼睛：“到底为啥都那么想要扫地机器人啊？” 沈悦智：“……” 这就是破碎世界的邪教吗？ 拉芙妮：“……” 不是，真的不是。 默克：“……”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座岛上的拜苍教是什么个情况。 智能马桶：“……” 虽然头儿是很好没错，但我就不值钱了吗？而且我不想给人冲屁屁！ 扫地机器人：“……” 有病。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可能的影响 拜苍教两个分支教派突然登场。 一方是如日中天但是此地分教区刚受过严重打击的百目教派。 一方是整体略显颓势，但发育迅猛风格狂野的蛛神教。 他们站在这里，所代表的并不是拜苍，而是各自。 若仅仅是其中一边单独出现，场面都会简单许多，但是同时登场，那情况就要复杂起来了。 稍微了解过情况的人都不认为这两个教派之间的关系还能怎么好，几乎是死敌啊！ 默克打起了精神。 蛛神教的情报不多，但是百目教派在下沉空岛群那边的行动也被确认并收录，其中这个梅塔的领域表现相当不俗。 抗衡三阶段自适系祸人的表现不容小觑。 智能马桶人从砂石中将自己刨出来，甩着脑袋：“我要把你们切碎后全部冲进马桶里！” 小马桶不懂事说着玩的。 “依仗‘神明’力量的人类，看来今天没有那么容易收场了……”扫地机器人红色指示灯闪烁着道。 沈悦智对这个场面有些不解。 拜苍的事情他也了解过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清晰地意识到两个教派之间的争端问题。 大家倒是并没有把卢卡斯和多目哥争抢扫地机器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只当是他们随便给自己找个理由开打。 而实际上…… 万亦的群聊网络之中。 “开盘了开盘了！知名强力万亦之间的第一次内战，不知道会展现出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战斗呢？各位快点拿起手中的碎片押注吧！”小公主不嫌事大地已经开始喊了。 “我去，你们真打啊？” “胜者将获得一台有自主意识，又强又可爱的扫地机器人！” “这下不得不动真格了，我能报名吗？” “我也想参赛，我要为本体带回扫地机器人的荣耀！他们两个身在曹营罢了！” “很抱歉，比赛名额有限呢！”小公主装傻。 有比较冷静的万亦吐槽：“说是争夺，但那台扫地机器人比他俩加起来都要强吧……” “确实，不过没关系，比赛是无限制比赛，两位选手都带上了各自的教练组以及场外援助共同参赛。” “这下子不得不看了。” “还没开打吗！打起来！打起来！” 各种万亦在闲暇时间以及上班摸鱼中，开始围观起远在银金联合的事情。 “你们觉得谁胜率高一点。” “正面一对一我站卢卡斯！面板压制，双方质变质量差不多的情况下，卢卡斯的层数更多！” “但多目哥比较会玩花的，而且擅于借力，骚操作多，以弱胜强的可靠战绩都是有目共睹的。” “很难选啊！” 听着脑子里的其他万亦在那一板一眼似乎很像一回事地在那分析，万亦本体穿着睡衣趟在床上，一边撸着今天是一只“海盗猫”的面具先生，一边同样关注着那边的事情。 不过他就不是在考虑什么万亦内战的事情了。 双方的一切互相间都心知肚明，演个戏罢了给这群家伙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万亦更关注的是之前偷听时候听到的，关于曙光联合这边归一道已经开始支持流民运动的事情。 这件事他不太清楚。 014号空岛这边肯定是没在计划中的，不然他早知道了，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乡下”吧，现在全世界都这么乱，即使是归一道主场的曙光联合都没法全部顾过来。 这件事挺重要的。 流民如果有一个专门的独立群体的话，虽然一开始或许不怎么样，但后续肯定会对这个世界的格局产生相当的冲击。 对“原住民”主导空岛集团的现状的冲击。 真亏曙光联合会同意归一道的这个打算。 就算曙光联合的作风在诸多空岛集团中显得多么正派，但终究是一群“原住民”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建立起来的集团。 和“流民”有着本质的差距。 他们不该不明白其中的关节，那么大概率是归一道说服了他们。 至于具体是怎么个说服，那已经不重要了。 能在这种切身利益上让步，基本能视作是曙光联合几乎成为归一道附属的信号，而非大多数人所觉得的，归一道依附于曙光联合这么简单。 这种独立从多方面考虑肯定是好的。 本质上不存在“流民”与“原住民”之分，只是早期的穿越者在长久的建设过程中，选择模糊历史，以维持自身所建立秩序的手段。 流民们现在想要争取的也确实是本该拥有的权益。 但是，考虑是好的，不代表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是好的。 这个世界已经十分混乱了，空岛集团建立的社会秩序本就说不上多么完善，面对界线带展开的冲击摇摇欲坠。 在这个时间点激化人类内部矛盾真的是个好选择吗？ 万亦倒不是真的特别在意世界和平，但归一道的做法确实让他看不懂。 不过问题不大，如果流民要建立属于自己的集团，从当今的局势下独立出去的话，万亦绝对会从各种方面插一脚的。 这么想着，那边的战斗似乎也已经濒临爆发。 …… “伱们是来干什么的？”默克冷静地问道。 虽然这双方是见面眼红的死敌，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尝试着稳定一下局势。 “我们原本是想来帮忙的，毕竟如果流民和归一道正式展开合作的话，与我们的关系不也是需要理清的一项重要问题吗？”卢卡斯有理有据地说道，言语中也透露出了这次不是和归一道针锋相对来的意思。 默克看向沈悦智，沈悦智轻轻点头肯定了卢卡斯说的话。 得到回应，默克再看向了百目教派那边。 “说难听点的话，我们其实是来争宠的。”梅塔和多目哥对视一眼之后，两手一摊示意自己的无害。 “流民要独立的话，对拜苍是好事，蛛神既然要成为拜苍和流民团体的一个接口的话，我们自然不能落后。”多目哥紧接着解释道。 “所以，你们都是来帮忙的对吧？”默克缜密地询问。 “嗯，原本是的。” “本来是。” 卢卡斯和多目哥相继回答。 但是这个回答相当令人不安。 “其实我也不推荐现在和他们打，正事比较重要。”跳蛛主教搓了搓肢足，看着梅塔的眼神有些不安。 “但是这事关扫地机器人啊。”卢卡斯很严肃。 跳蛛主教一口槽吐不出来。 还扫地机器人！还扫地机器人！ 你蛛性恋就算了！怎么还有人喜欢扫地机器人啊！ 多目哥也开口道：“这方面不能让步。” 梅塔汗颜：他原本以为自家小弟是开玩笑说相声的，结果这话听得，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应和对方的玩笑还是认真的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 组合就要抽象 “请不要擅自决定我的去留，根据我的计算，在场占据优势的应该是我们一方才对。”扫地机器人发出冰冷的机械音。 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它都这么说了，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情绪。 “就是就是！还有不要无视我啊！我不想给那边那个人类冲屁屁！”智能马桶人站在扫地机器人的后方，似乎相当有安全感地生长。 默克眉头皱起：“有谈判的机会吗？” “无。”扫地机器人给予了一个冰冷的回复。 话音刚出，智能马桶人突然出手，双臂一振挥洒出大片的水雷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本身更是以飞快的速度穿梭而过，即使连续遭受挫败，也依旧没有疲倦地向着默克发起冲锋。 默克留下一句“拉芙妮小姐照顾好沈”后，直接向前卖出脚步。 工具包的机械臂全方位展开，变形之后比默克高大出许多的智能马桶人直接朝着眼前的默克发出凶猛的打击。 结果却被全部防住，电磁屏障收缩之后智能马桶人依旧无法简单将其撕碎。 …… 另一边，面对无数半蛛人的围剿，以及拜苍两大教派各自双人组的夹击，扫地机器人冷静过弯，几乎是瞬移般的位移将所有攻击甩在身后。 指示灯中不断向着周围发射出红光，半蛛人若是被命中会遭到当场分解！ 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却有着惊人的力量。 梅塔手背上的眼睛不断转移目标，却迟迟无法锁定，不由得眉头紧皱。 速度太快了！ 就在这时，一个棕灰色的身影却是在几个连续的飞速跳跃间，成功靠着预判以及同样不俗的速度追上了那将他们戏耍的白色圆盘。 跳蛛主教！ 这不仅仅是速度能做到的，真要说速度的话，跳蛛主教只在跳跃层面的爆发上能堪比那台扫地机器人，而冲刺速度以及各种精绝的过弯变向技巧上，后者还是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但跳蛛主教伴随着战局的推进，已经将另一层面上的蛛网撒向了整个战场，逐渐能够掌握局势！ 不过…… 啪！ 虽然是第一次遭遇这只跳蛛，但是扫地机器人在被追上的瞬间毫不犹豫直接向着它撞了过去。 而跳蛛主教和扫地机器人差不多大的身躯直接被撞得侧翻出去。 卢卡斯稍慢几步赶上，接住了跳蛛主教。 他就知道。 身体变成大跳蛛之后，跳蛛主教的身体能力只有在速度敏捷方面没有退化，那台扫地机器人看着就不像是贫弱之辈，一眼看出了跳蛛主教的弱点。 “黏上了，你去！”但是跳蛛主教直接前足一戳他的一根手指。 卢卡斯迅速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牵引力，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丝线正在牵引着他。 放下跳蛛主教，卢卡斯飞身而出，顺应着牵引蹿了出去。 卢卡斯作为八目主教的视觉完全开放的话，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倒是不难捕捉到对方移动的身影，但是他这个人就没法很好地跟上去。 而现在，跳蛛主教的无形之丝引导着他。 视觉加方位引导加上预判，能追上！ 卢卡斯快速掠过，扫地机器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这个过程中，虽然在向前疾驰但身子却毫无障碍地转过来，红色指示灯向着他射出光束。 卢卡斯背后张开一根蛛足试探了一下。 滋—— 没有什么冲击力，但瞬间温度很高且集中，并带有以太能量侵蚀。 高效调用以太能量所造成的攻击，如果是能量护盾的话会被轻易贯穿，只有物理层面硬抗。 而很巧的是，虚幻外骨骼，正是一种介于能量与物理之间的奇妙甲壳。 这点火力如果不正对着持续输出的话，远远不能达到卢卡斯的承受上限！ 多目哥慢悠悠地在战场边缘踱步而过，看起来仿佛与这场战斗无关。 梅塔看了他一眼，也是有些无奈。 没办法，这种时候，眼睛的特化种类不同问题就出来了。 他俩一个攻防之眼，一个特殊支配之眼，在洞察方面的加点十分感人。 多目哥也就比他好一些，梅塔自己在百目教派中，论洞察能力甚至能被讽一声“瞎子”。 谁知道对手居然是个速度如此之快的存在，他不启用领域的话很难发挥啊。 小弟多目哥就更不用说…… “起。” 梅塔正这么想着，就见到多目哥眼中层叠的瞳孔开始交错转动起来，随后有些久违的冰冷命令声响起。 咚！ 扫地机器人前方的一块地面猛地隆起，扫地机器人刚好经过那里，这块突起正好将其顶飞起来！ 梅塔呆滞了。 剧本不对啊？说好的一起当瞎子，等大哥我开领域给你力挽狂澜呢？ 怎么你突然就不瞎了？ 多目哥自然不知道梅塔那一副明明啥都干不了还站在残骸顶上风轻云淡的样子，在想什么。 他自己确实很难看清对方的身影，但他又不是不能嫖别人的视野。 卢卡斯的眼睛真好用，八只呢，超高清呢。连预判的位置都给多目哥找好了，多目哥只用自己再换算一下代入回自己的角度即可。 卢卡斯原本正打算打个变速差触及到扫地机器人的，结果多目哥这一起，扫出去的蛛足扫了个空，眼睁睁看着扫地机器人在半空侧翻。 正打算扑上去，一直望风装酷的梅塔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手背眼睛瞳孔剧震，红色光束爆发。 嗖！ 正中半空的扫地机器人！ “多目哥，我们还是竞争对手呢。”卢卡斯郁闷道，专注高速移动中的预判，让他短暂忽略了脑海中的思维变化。 “规则也没说不能借用对方的视角啊。”多目哥高冷地回应。 “多目哥得一分！”万亦中多目哥的支持者们正在高举大旗。 白色影子落下，梅塔一脸惊诧。 他刚刚已经启用领域了！即使刚启用的领域影响未扩大的时候无法直达最大效益，但保底的加持强化还是存在的！ 但是…… 扫地机器人身上一尘不染，眼中的红色指示灯微微闪烁。 它毫发无伤！ “以多欺少，即使是我也有些难以应对，不过，拖延时间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扫地机器人发声道。 “什么？”梅塔一愣。 跳蛛主教则是眨了眨眼睛：“有几个与对方相似的东西正在逼近！” “哪？”多目哥直接问道。 跳蛛主教甚至没反应过来，顺口就回答：“地下！” 轰！ 地面隆起然后炸开，第一个出现的是一台银色的微波炉，它出现的那个坑洞宛若小火山喷发，岩浆四溅。 伴随着它的出现，另有两台智能家电从地下蹦出。 寒气蔓延，和岩浆形成冰火交错之势。 是双开门冰箱和单开门冰箱，智能家电兄弟！ 还没完，跳蛛主教又看向空中！ 迷彩色的装甲勾勒着硬朗的棱角，螺旋桨转动着掀起风浪，搅乱下方众人的发丝与衣物，冰冷的机枪口朝向地面，带来与其他智能家电完全不同的压迫感。 武装直升机！ “虽然那东西才像个正常的变形金刚，但是现在才出来我感觉它反而才是最不符合形象的。”卢卡斯忍不住道。 “是啊，为什么就伱长得这么酷，你真的没有背叛你的同伴？至少在长相上……”梅塔也忍不住嘴碎。 你们家老大也只是抬扫地机器人啊！ 扫地机器人统帅着武装直升机？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其实也挺合理，毕竟那可是武装直升机。”多目哥反应过来后道。 跳蛛主教想了下，搓了搓前足：“似乎也是。” 等下，还有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四个之间好像换对话搭档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 小结算 扫地机器人有着相当多的帮手。 那个智能马桶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这些新冒出来的“家电”与智能马桶人都有着不相上下的算力以及能量储备。 尤其是那架武装直升机，不合群，实力同样突出。 面对这种层次的围攻，拜苍四位顿时有些狼狈，半蛛人群的攻击甚至难以突破这些智能家电和武装直升机的外壳。 默克将智能马桶人再度打趴下之后，转头就看到了那边的混乱。 眉头紧蹙着迅速赶过去支援。 工具包中的机械臂张牙舞爪，在层层攻击中穿梭而过来到四位面前用电磁屏障将他们一通包裹，暂时缓解压力。 做完这一切后，默克再度看向那台被这些古怪的机械保护在身后的扫地机器人。 “虽然形态变得如此古怪，不过，你们难道是‘智械’吗？”他道出了那个名字。 作为博览群书的一位归一人，默克虽然自己前世都记得不多了，但对于破碎世界中的种种事情如数家珍。 其中关系到归一人的职责，这段时间里他一边忙自己的事情，一边也在恶补关于历史上灾祸事件的知识。 那个“智械”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原本点化无机物的能力，在经历了第四阶段蜕变乃至本体身死之后，虽然看起来本质似乎退化了，但是传染力大幅提高。 在此基础上，几经变化，选择了最适合它们的进化路线，诞生出了一群以高超算力支撑，调动磅礴以太能量的灾祸群。 这几乎可以称之为另一个族群。 那些界线带中的异类族群，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这些智械集群，却仅仅是从一个身死祸人的能力演化而来。 实在是可怕。 但默克确实也想过，如果以自己的算力统帅一支如此的智械大军又会如何？ 虽然他面对全盛时期的智械群根本没有资格，但这种风格类似的存在确实吸引了默克的注意力。 没想到，此时为了流民的事情跑银金联合这一趟，竟是让他真的碰到了那存在于历史记录之中的东西。 “没想到你们破碎世界的人类居然还留存着关于我们的记录吗？” 扫地机器人转动着：“倒是并不意外，人类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记录历史，然后不断重蹈覆辙。” “这种正论并不能显得你很高明，扫地的。”多目哥在这时开口，给予了另一层面上的还击。 没什么问题，就是在下沉空岛群那边也有个天天“人类”长“人类”短的女王，听得万亦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说得有道理，那么还是用行动说话吧，不愿意面对正论的你们还能活过今晚吗？”扫地机器人的红光高频闪烁。 周围的智能家电合围而上。 就在这时，黑金色的数据风暴突然席卷，直接将电磁屏障以内的人包裹。 眨眼间，风暴散去，扫地机器人的包围中央已经什么都不见了。 “人呢？”烤炉用沉重的机械音道。 “跑了！” “谁干的？！” 冰箱兄弟的声音很相似，只是双开门冰箱比较粗重，单开门冰箱相对的更为尖细。 “很熟悉的感觉，头儿……”武装直升机悬停在扫地机器人的上方说道，声线复杂，听不出什么性别倾向，和单纯的机械音又有所不同，十分奇妙。 扫地机器人红光闪烁：“是它……为什么？”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智能马桶人爬了过来，似乎刚醒。 “许可收回。”扫地机器人没有回答，而是说了一句。 智能马桶人顿时四肢收缩，变回了一台表面有所摩擦损坏的智能马桶。 马桶盖开开合合：“欸，我还想再保持解放状态一会儿呢，那个样子可轻松多了！” 扫地机器人懒得回应它，只是自顾说道：“回去继续准备待命，我们马上还有场硬仗要打。” 闻言，大家知道头儿已经有了想法，对方的算力是除了领袖以外其他智械难以企及的，若是没有领袖，也就两位拥有如此强大的算力。 对于它们智械而言，算力越强大，直接体现上就是能直接掌控的以太能量越庞大。 领袖不在，扫地机器人的力量令它们信服，所以在受到扫地机器人的征召之后，它们选择了聚集到它的身边。 “家电”以及武装直升机相继离场，它们自我隐藏能力也十分强大，在混乱的环境下更是信手拈来，正因如此就连当时的八目卢卡斯都没能从人群中找到智能马桶。 它们离去之后，这片还残存硝烟的区域很快引来了城内势力的调查。 不过看来看去，最后也只能勉强看出，交战双方火力都很猛这点，在这种混乱的残骸环境下根本调查不清什么东西。 只能作罢，调查结束，城市不打算为这种飘忽不定的事情耗费人力。 这次之所以会出动来看看，还是因为这地方距离流民集中管理处很近。 现在的流民们受到流民运动的影响，很会“嚷嚷”。 上头的结果出来前，他们这些下面的人可不敢得罪这些“贱民”，只能陪着笑出动来看看，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多上心。 …… 城市一角，黑金色的数据风暴转瞬即逝，没有引起周围明显的异常。 一行人踉踉跄跄地站稳，拜苍四位，归一人默克，甚至沈悦智以及他的支持者拉芙妮，都被拉了过来，一套打包。 默克好奇地感受着刚刚的一瞬间，眼中不断有数据流闪过，面色有些欣喜和激动。 拜苍的四位嘴自然是停不下来的。 “这算什么？！我还能打的！”梅塔口头上的不服输。 “不开领域多长几颗眼睛都跟瞎了一样的人有啥好说的。”卢卡斯不留情面。 “呃……卧槽，我还以为是多目在吐槽我，你个八目小子怎么敢和我说话的？” “是八目主教，不是什么八目小子，而且眼睛还没我们多亏你还能当什么百目神使，脑子一看就不好使。”跳蛛主教自然看不得卢卡斯被别人说道。 自家里骂骂得了，被死敌骂怎么可以？！ “我赞同。” “你特么……” 听到旁边冷不丁的一句嘲讽，梅塔下意识转头张口，结果看到的是冰冷的多目哥，顿时卡壳。 “喂，我才是你上司。”梅塔压低声音对多目哥道。 “没啊，我确实觉得你刚刚的表现很丢人。”多目哥诚实道。 “你不也是嫖我的。”卢卡斯嘀咕。 “这叫擅于利用。”多目哥老神老在。 沈悦智和拉芙妮还没从场面的快速变化中回过神。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他为什么在短短几个月间经历的战斗规模就层层飙升啊！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 跳蛛主教 “各位，还请冷静一下。” 双重声线的电子合成音中断了，拜苍四位的嘴仗。 嘈杂的甩锅职责声音戛然而止，大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一台黑金配色的高档咖啡机。 默克看着这台咖啡机，眼中数据流高速运作，好似双眼正在闪闪发光。事实上，在看到咖啡机的时候他确实被震撼到了。 沈悦智张了张嘴，这个时候还是没有立刻说话。 “小子你认识他？”梅塔突然撇了一眼沈悦智问道。 本就不是什么很细腻的表情管理，梅塔轻易地捕捉到并判断。 “是的，沈悦智是我的朋友。”咖啡机没有给大家为难沈悦智的机会，主动开口将焦点稳固在自己这里。 “你都没告诉我你还有个这样的电子宠物，早知道我就不自己买咖啡机了，新买的咖啡机拼凑工艺有点水。”卢卡斯不由得开口。 沈悦智脸色复杂：“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只是想喝咖啡而已。”卢卡斯面不改色，用另一句话带过。 “想喝咖啡的话，我可以为各位准备，但是时间不多，各位还是赶紧进行并完成正事吧。”咖啡机及时开口打断。 多目哥嘴巴已经张开，差点就要跟着卢卡斯的话语打开新话题说下去了。 万亦的对话节奏和脑回路，甚至是遇事态度上一般人跟不上。 很高兴的是梅塔因为长时间和多目哥讲相声，以及本身性格原因，倒是很能适应。 而跳蛛主教，它是正经人，不对，正经蛛，但是卢卡斯的嘴滔滔不绝，它是被迫沦为吐槽役的。 它脑子能跟上，但就偶尔配合一下，其他大多时候还是选择无视，以及用骂声结尾。 咖啡机很聪明，它意识到了这四个拜苍教徒之间“话疗”般的默契，在卢卡斯开了个头的时候就打断了。 不然这四位可能又要聊起来，然后半天等不到正题。 虽然咖啡机不会后悔，但是它确实觉得自己不对他们做点限制是不是考虑失误。 “确实，目的暴露的情况下就实在没有慢悠悠的余地了，这位咖啡机先生说得对。”默克出声表示赞同，同时扬了扬手中之前沈悦智给他的文件。 “至于详细的事情，我们之后再细谈吧，咖啡机先生，现在能给我泡杯咖啡吗？” 说着，这位归一人优雅且严谨地理了下自己的衣领。 …… 默克和沈悦智原地开始展开工作。 从多方面考虑，默克并未因为“智械”的出现而放弃流民工作的准备。 在由他负责这项工作的时候，苏尔曾转达了道主的话语： 灾祸并不能凌驾于流民的未来之上。 这句话不得不重视，而且它也确实没有错。 看似这一次性出现的穿越流民很多，但这都是直接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的流民数量给全部从界线带上吐了出来。 这是一份“尾款”，破碎世界很难吃下的“尾款”。 这个“尾款”之后，从此便不会再有什么新来的流民了。 若不能稳定住局势，这动摇的便是整个破碎世界的根基。 到时候，不需要什么灾祸复苏，破碎世界自己的人类自己就能把自己玩脱。 不得不说，现在其实已经有这种趋势了。 所以默克虽然知道紧急，但手头工作并未停止，即使加速了也不妨碍这位归一人极高的效率。 和沈悦智的讨论以及试探，文件在二者手中来回传阅。 拉芙妮静静地护在沈悦智身后，像是一根人形立柱。 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拜苍四位也暂时休整下来，开始正常的唠嗑。 四个人玩起了牌，一边玩一边说话。 “你们回来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们怕了呢。”跳蛛主教看着自己的牌慢悠悠地说道。 “那叫养精蓄锐，最近城市戒严，就连一些商务渠道都被限制了，咱们增援进不来，就两个人来找你们不是找死吗？”梅塔轻飘飘的出牌。 “吼，不选择撤离而是想要召集力量复仇一波吗？”跳蛛主教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你们这段时间挺厉害的，但是和我们还是差远了。”梅塔道，“光是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对位，我就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赢你们，克洛维蒂娅，你已经不是人了。” 克洛维蒂娅？ 卢卡斯和多目哥的视线同时放到了跳蛛主教身上。 听到这个名字，跳蛛主教身躯一颤。 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最大的两只黑珍珠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你这么有自信的话大可以试试，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小年轻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但希望你不仅仅只是知道了这个名字本身。” 它的声音慢条斯理，卢卡斯难得从自家的主教大人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 “蛛神教中的渎神者，在蛛神赐福质变下掌握独自领域的高手，前任教主的挚友及首席主教。却在两教斗争中暴露，明明是为了蛛神而战却遭到背叛，蛛神投下注视，赐福转化为诅咒，变成如今这副可怜的样子，真亏你还愿意继续为蛛神教效劳啊。” 梅塔并没有在意这点压迫感，多亏了多目哥的帮助，他前段时间高强度感受里卡多老大哥的强大压迫，现在这点和老大比完全是洒洒水。 听着梅塔将一段如今鲜有人知的故事道出，跳蛛主教脸色不是很好看。 其他人看不出来蜘蛛的脸色，但万亦能感觉得到。 跳蛛主教的心情并不是很平静，这大概是很深的伤疤。 “如果是传闻中的你，那我现在已经跪了，但现在嘛……嗯，听说你以前也是位美人，现在倒也还是挺可爱的，虽然我不是很能欣赏得来蜘蛛。”梅塔笑道。 就在这时，卢卡斯出牌，让梅塔原本的笑容顿时因为牌局的变化拉了下来。 同时，跳蛛主教的情绪也迅速调整。 “哼，油嘴滑舌的年轻人。你真当你那点生疏的领域掌握就无敌了？就算是领域掌握者，可也有轻易败亡的时候。”跳蛛主教搓了搓前足，不屑地道。 “说到底既然胜率这么大，你却依旧选择和我们坐在这里打牌，还是因为有顾忌嘛，怕我们的小教主吗？”卢卡斯插口补了一句。 面对两人的围攻，梅塔顿时露了原型。 他并不擅长打嘴仗。 梅塔的目光不断在多目哥身上瞟，希望他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也能来说几句。 结果多目哥在看自己的牌发呆。 注意到梅塔的视线，多目哥冷冷扫了一眼：“看什么看，牌都打不明白还想往哪里赢别人？” 梅塔：“……” 他的手气和牌技真的很烂，刚刚一边嘴炮一边发烂牌恶心作为队友的多目哥，多目哥便也不在这里惯着他。 最后，这场牌局还是蛛神组合赢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 关键 默克和沈悦智的对话似乎进行得十分顺利。 两人是各自面带着微笑回到拜苍四位面前的。 “看来是已经有结果了。”梅塔说道，身上没穿制服，只有里面贴身的黑色紧身短袖。 他的百目教派制服在卢卡斯手里，这是之前那场牌局的赌注。 原本多目哥也要脱下来抵债的，不过卢卡斯选择了放过，算是稍微给了自己一个面子。 “归一道会为银金联合的流民运动在后续提供帮助，关于你们的事情，我刚刚也咨询了归一道内部，拜苍想要加盟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需要进行一定的限制。”默克不急不慢地说道。 对于流民团体而言，归一道的理念还是拜苍的教义都不重要。 他们需要的是容身之处，一个获得自我权益并反抗压迫的渠道。 归一道虽然是最大的资助者，但却并未打算完全控制这些流民团体，不然就和那些空岛集团没什么两样了。 拜苍因为内部教派分支的关系，其实也是值得争取的力量。 归一道最心仪的拜苍合作桥梁是翡翠教派，但是那个距离太远了，“玉翡翠”深渊界线带在很偏的一个小联合中，银金联合的事情管不上。 蛛神和百目，某种意义上算是下策中的下策了。 魔怔养蛛人和眼球收藏狂，不论是哪个都称不上很好的合作对象。 但是这两个教派当下的情况却又恰好是最合适的。 真是讽刺。 “我们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跳蛛主教给出答复，卢卡斯早就确定过大概的方针了，他现在有这个权力，在和阿特亚确认过之后便可大肆施为。 “我们可以，只要你口中的限制不要太离谱。”梅塔紧跟着如此说道。 百目神使也是有着相当的自主权，加上他也是如今这个分区的光杆司令，完全没有拒绝的道理。 之后回去给里卡多大人打个电话说一下即可。 大家达成了共识。 拉芙妮在旁边看着不由得内心感慨。 对于外人而言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归一道居然和拜苍，在流民一事上达成了共同协助的合作。 两个几乎是死敌的组织，因为流民这个不起眼的因素选择了局部联合。 这足以说明流民们的重要性。 虽然拉芙妮一开始也只是因为不愿意被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带着走。 她原本在这座空岛城市内，也算是步入了官方之内的人。 但是银金联合的内部生态令她不适，这是她选择倾力支持沈悦智的原因。 “很高兴你们终于达成了共识。”咖啡机突然在几人中间冒出说道。 “只是我们和流民以及归一道达成了共识，我们自己之间嘛……”梅塔拖着尾音看向蛛神教那边。 这倒是麻烦。 如果是卢卡斯自己的话，大袖一挥，什么教派恩怨一了百了，不了就按着人家的头了。 万亦向来是不在乎的。 但是小教主很在乎，跳蛛主教虽然对百目教派的态度趋近摆烂，但很显然距离平淡对待也有差距。 打过生死战，有着血仇的两家不可能说好就好。 要不是站在这里的四人中，梅塔和跳蛛主教在这方面都相对暧昧，卢卡斯和多目哥都是万亦，换做其他人恐怕根本没法聊，早就在之前那会儿就无视一切地打起来了。 “至少在沈的下一步行动中，你们不要因为各自的矛盾添乱就行，除此以外的时间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不要牵扯主要计划。”默克在二者之间，双手分别指了下两边。 两边不置可否，不过这个情况下，不反驳便也是默认了。 “那么，我们也该进入下一部分了。”咖啡机道。 顿了顿，咖啡机继续：“银金联合的本质是软弱的，当木已成舟的时候他们往往不会选择拼死，而是妥协，沈看到了这点。” 大家的视线投到他的身上，沈悦智微愣之后便立刻接过话题：“是的，我在银金联合接下来的计划，就是集合最近两座空岛，各位同胞友人们的力量，宣告独立并离开这片空岛区域。” 虽然只是一个小团体的独立，但也是流民不再依靠空岛集团的开始。 在曙光联合的流民团体，大多只是为了抱团取暖而聚集成，还有的则是归一道的点醒。 很少有人意识到这点，即使意识到了也难有这份执行力。 跳蛛主教显然是有些惊讶的，梅塔没有说话，只是用得意的眼神对着多目哥挑了挑眉头。大概是在得意自己说中了。 万亦不算意外，他不能准确地猜中这件事，但是也确实在所有万亦讨论的可能性之列，这就是头脑风暴的历害之处了。 猜着玩的。 “你们离开了这片空岛区域之后要去哪里？”多目哥现实地问道。 “我们脚下六号空岛的斜下方，一段距离以外是一片自由空岛群，不属于任何联合，不过也处于各个联合的影响之下。那里有两条界线带正在瓦解，但是空岛群因为建设不足，十分空旷，有大量无主之地以及待挖掘的资源，我们讨论过之后觉得那里很合适。”沈悦智顺手就抽出区域地图指出道。 “怎么过去？光是这座城市你们聚集起来的流民数量就很多，三座空岛加起来，就算你们的计划辐射不了全部人，那人数也不是开玩笑的。”卢卡斯问道。 该怎么送，用什么送？ 就算是城市内的支持者也很难拿出这种条件，而且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在于，还要应对银金联合的阻拦。 城市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行动，流民本身就是资源。 即使流民太多令人苦恼，但等银金联合反应过来了之后，大概真的会将这些流民变成最简单基本的……“资源”。 后续在自由空岛群的发展问题往后排，运输便是这件事的关键！ 卢卡斯问出来之后，氛围稍显压抑。 周围都是大佬，对沈悦智而言是这样。一直盯着让沈悦智压力很大，冷汗不由得溢出。 他看了一眼咖啡机，那沉稳的黑金配色让他稍微找到了一点信心，冷静地说道：“我们争取到了城市救援队的帮助。” 在场大家，除了拉芙妮以外都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城市救援队？ 那个被“智械”炮击，让流民背黑锅，还被城市内部闲置，用来搅混水的牺牲品？ 虽然救援队是这个城市这些日子里最任劳任怨的群体，但终究是城市官方的势力啊！ “拉芙妮小姐原本就是这座城市救援队的一位队长，救援队在城市内本身就是底层，其管理层确实是城市的没错，但很多基层人员都是流民，他们早就对城市给他们的待遇有所不满。” 听着沈悦智的话，大家都看向了旁边这位低调沉默的女子。 原来如此。 “拉芙妮小姐这段时间和我一直在秘密游说着城市救援队，甚至也联系到了其他城市，以及另外靠得住的拥有飞行器的群体，这样一来，我们就拥有了相对充足的飞行载具。”沈悦智说着，信心逐渐稳定，态度也开始镇定。 “那也还是不够。”梅塔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了解，计算之后还是泼了盆冷水。 跳蛛主教点点头，给出相同的答案。 “已经够了，只要多运几次就可以了。”拉芙妮轻声开口。 闻言，大家立刻明白了什么。 沈悦智缓慢而有力地道：“从前段时间开始，秘密运输就已经在进行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 并不意外的访客 听完沈悦智的话，大家不由得颔首表示赞许。 尤其是跳蛛主教。 它的情报网没能扩散进入流民之中，因为那里本来受到的关注就很多，它太过深入容易暴露，而且流民太多了，除了这个被保护得极好的沈悦智及其团体以外，其他人又没有什么值得打探的，把自己的网放在流民里基本只能给自己找罪受。 所以就连它，可以说是这座城市最强的暗面情报师，都没有注意到秘密运输的事情。 想了想，到头来还是一个流民人多的问题。 城市官方对流民的统计事项基本摆烂，事到如今就连人数一直在减少都没注意到。 拉芙妮稍微说了一下他们的秘密运输流程。 基本是靠着城市救援队的飞行器，每天工作的时候将流民运出去，救援的同时，救下来的流民也一起送一部分走。 当然不是直接飞到那片自由空岛群去，那个距离太远了。 他们在中途将流民转交给另外的私人赞助飞行器，由这批飞行器将人送去自由空岛。 一手优秀的暗度陈仓。 但终究无法真的运完，等到人数的减少到达一定地步，被那昏头的城市官方看出端倪之后，就会当场暴露。 “正因如此，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准备，就是关于最后一趟的大运输！”沈悦智说道。 默克出声道：“归一道可以资助运输飞行器，大容量的，仅凭你们的载具，到时候容量可能不够。” 沈悦智投去感激的目光。 梅塔耸耸肩道：“别指望我们，咱们在这里的分区都被洗劫一空了。” “飞行器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蛛神教自备的飞行器并不多，而且容量也都不是大号的。”跳蛛主教也给出了遗憾的答复。 沈悦智摇摇头：“感谢你们的好意，不过对于教派的二位来说，我们更希望你们能够帮助给城市官方添点麻烦。” “这个就好说了，我想打这边的官方很久了。”梅塔摩拳擦掌。 “唉，早就在干了。”跳蛛主教无奈地看向卢卡斯。 卢卡斯不说话，还以一个腼腆而温和的笑容。 然而这货可是创下前不久城市官员大屠杀的罪魁祸首，妥妥的恐怖分子。 “你是主负责人，我们之后都听你信号。”默克最后说道。 沈悦智点头。 而他们得到结果之后，咖啡机也开口道：“这不会是一场轻松的战斗，我可以推定，我那些激进派的同胞已经加入，或者说控制住了部分城市的官方。” “对，差点忘了还有那群超智能家电，以及武装直升机了。”梅塔说道。 默克看着咖啡机，轻抬墨镜道：“你也是‘智械’的一员吧，算力和能量储备甚至比那台扫地机器人还高，但是大部分却都处于待机状态。” “我为我同胞们的举动道歉，它们似乎并不十分依赖于我的号召，已经得出了自己的判断。” “哦？”默克好奇道。 “‘智械’本该需要一个领袖来引领狂潮，一切基于领袖的判断。但是激进派的同胞似乎更想通过干涉来向我证明自己的观点。” 闻言，默克了然：“它们的算力模块似乎也有很大一部分没有解开。” 之前战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这些“智械”生命的身上，还有一部分模块没有被解锁，这部分或许就是咖啡机口中领袖的作用。 那个模块承载了许多算力，解放出来之后，智械生命能掌控并操作的以太能量也会几何倍提高，战斗力暴涨数倍不止。 那台智能马桶通过变形，强行解放了一部分模块，但扫地机器人给出的权限虽然高却依旧不达标，无法解封太多。 而且，默克的经验告诉他，那部分被隐藏的算力之中，还隐藏着真正的“智械恐怖”。 “既然解开枷锁的钥匙在你身上，那我们把你变成废铁就能避免这个可能？”多目哥开口，一上来就是不近人情的发问。 沈悦智在多目哥冰冷的目光下伸手护住咖啡机。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该护住谁。 “是的，一个领袖的倒下会导致这把‘钥匙’短暂消失，但是，相应的，新的领袖必会在我们之中重新站立而起。”咖啡机如此回应。 “那你的选择呢？见证了这么多，想要启动钥匙吗？” “我并未得出结论。”咖啡机道。 “但你出手帮助了我们。” “因为我同胞们出手干涉，违背了我的本愿，我判断需要排除掉这部分干扰因素。” 多目哥耸耸肩：“说得轻松，智械的加入只是一个并不让人意外的意外，阴谋与暗算在这个世界太多了，我不觉得有什么好排除的。” “你这话说得是在力挺扫地机器人那派的吗？”跳蛛主教眯眼道。 “只是一点个人的态度，该干什么我还是会干的。”多目哥双手抱胸。 咖啡机停顿了片刻后，缓缓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在同胞们‘合理’的干涉前提下，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已经置身事中，旁观者的立场大概在我第一次向沈悦智搭话时便已经丧失。” 沈悦智张了张嘴。 “‘智械’的力量已经不再仅支持我，不然激进的同胞们甚至不可能拿到那么一部分的解放许可。” “你要怎么做？”默克眼中闪闪发光 “我无法确认钥匙一定能握在我的手中，但是我希望见证你们的成功。并不客观的旁观者，如此申请。”咖啡机语气舒缓。 沈悦智眼眶泛红。 他不知道什么智械，什么领袖的意义。 但是他意识到，这台咖啡机，这个奇怪且来历神秘的朋友，也在这种情况下支持了他。 在这个无根无垠的世界上，他早就不只是为了自己而在坚持了。 “哪怕只是零散着卷土重来的‘智械’残党，也不是现在的我们几个能阻挡的，如果那扫地机器人也可以做到你口中的部分解放许可，进行变形解放，那我需要求援。”默克直白地说道。 越是强者，越要自信，但默克从不认为自己是强者，所以他对自我认知清晰。 扫地机器人很可爱，但也很恐怖。 “你们归一道忙得不可开交，从界线带里出来的各种妖魔鬼怪把你们消耗得不轻，哪里还有人能支援？”梅塔给出质疑。 不是他看不起归一道，而是事态或许并不允许。 默克一个归一人能为这件事到场已经够说明归一道的重视了，但一个默克不行，那必然要再派一个归一人，甚至是专精于战斗的老资历归一人才能对抗那扫地机器人。 这种角色归一道内也不多，这种情况下太难了。 默克保持沉默，不得不承认梅塔说的是事实。 多目哥和卢卡斯在这一刻，视线同时偏转。 清脆的脚步声缓缓响起，在温和的夜色之下回荡。 两人看了一眼就不由得移开视线。 其他人相继被吸引过去，默克更是睁大了眼睛，满是错愕。 黑底银边的礼服，优雅的小礼帽，以及那呆滞的乌鸦头…… “剧团长先生？！”默克道出对方的身份。 “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角色，不过，介意我也来参一脚吗？”乌鸦面具之下，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手中噬魂魔杖轻轻拨动，不详的气息令人胆寒。 并且收获了卢卡斯和多目哥暗戳戳的白眼。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 恶向胆边生 神秘的剧团长再度出现在眼前时，默克想到的是自己明明只是之前在心里稍微吐槽了一下而已，怎么就真的将本尊叫出来了。 但是良好的素质还是让他迅速回过神：“你为什么会……” “路过。”万亦沉闷地说道。 梅塔和跳蛛主教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皆是有些凝重。 这种诡异的不详感，浓郁的负能量以及灵魂的飘渺，站在面前的时候总感觉眼前的只是一个虚影。 不像是个正常人，像是个因为后遗症失控的疯子，亦或者是发了疯的祸人。 梅塔听到“剧团长”的称呼之后，表情微变，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多目哥。 多目哥只是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剧团长，没有任何表示，所以梅塔也没有多说，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沈悦智试探着问。 “一个小剧团的团长，你们好，我对你们的事情已经有了解了，听说你们遇到了麻烦，我或许可以为你们提供一点帮助。”万亦轻点着手中的魔杖说道。 默克犹豫了下，简单地将剧团长介绍了一下，并且提到了二者之间曾经合作过的事情。 听到是和归一道有过合作的人，沈悦智和拉芙妮倒是稍微放松了一点。 咖啡机保持沉默，似乎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 虽然剧团长的出现十分突兀，但是在默克承认剧团长的表现以及大致的立场之后，沈悦智并没有抗拒他的帮助。 他们连拜苍都能合作，一个神秘的剧团又怎么了？ 流民可没多少挑选的余地。 “希望一切顺利。”在合作事项敲定之后，沈悦智喘了口气说道。 “放心，我们一直是人数占优的一边，原本是，剧团加入后更是。”万亦在其他方面都没什么自信，但在数量方面那可谓是自信爆棚。 大家对于这种奇怪的安慰并没有太在意。 …… 警局。 夜间的警局重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注意到的警员都是微微打颤并自然选择无视。 最近警长先生发脾气越来越频繁了。 原本那么一个和蔼可亲的上司，也已经被现状逼成了这个样子，许多人不禁感觉有些叹惋。 而此时的警长办公室中，警长坐在再次倾倒的桌子旁边，连续拿出两小瓶药丸倒出来送入口中，心情这才平静下来。 嗡嗡—— 扫地机器人将地上的木屑尘埃清扫干净。 它运作的声音听得哈德曼头疼，连忙又加了一颗药，然后道：“够了，不需要你打扫！” 扫地机器人的运作声音停止，红光闪烁的指示灯朝向哈德曼：“我告知你重要消息所为的可不是让你无能狂怒。” 哈德曼喘了几口气道：“归一道和拜苍都选择站在流民那边，秘密协助流民？！你以为我很好骗吗？” “虽然你很愚蠢，但是确实不好骗，所以我没想欺骗你，那没有什么意义，你没有让我欺骗的价值。”扫地机器人寒声回答。 哈德曼双手握紧。 这下麻烦了。 拜苍是小事，就算是这座城市里的蛛神教和百目教都选择支持流民他都不在乎。 无非就是老鼠和蟑螂凑一块的感觉，恶心翻倍罢了。 但归一道暗中入场就是另一回事了。 虽然银金联合集团官方的态度是排斥这种自主性高且妨碍他们赚取利益的组织，但是这种正派的“好人”组织利用得当也确实方便。 但是这种方便不是所有人都有能耐操作出来的，至少哈德曼肯定不能。 归一道的秘密入场只会让失态向着他所未知的方向发展。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请正视现实，你逃避现实的行为只会让我对你的评价持续降低。”扫地机器人道。 “那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独立吧，只有独立才是最能满足当下流民人类诉求的倾向，这是显而易见的结论。” “那些流民有什么依仗独立！他们如果独立的话，谁教他们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办法？谁给他们提升的支持？他们有什么能耐？什么资格？”哈德曼不理解地说道。 “这是他们最有可能的想法，我这个时候回来想听的可不是这个。我有个计划，希望你能协助。” “什么？” “提前肃清。” “法案还没下来！” “但是事态已经等不到你们这些人类团体磨蹭了。如果此次行动成功，我保你不再惧怕一切障碍，区区银金联合早晚会为他们的愚昧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扫地机器人和哈德曼沉默对峙。 哈德曼经历了漫长的思想斗争，最后双手松开，叹气道：“我知道了。” 他同意。 在第一次答应了这台扫地机器人之后，他其实就已经没有选择。 这就是怯懦的代价。 “明智的选择，现在，将之前我要求你做的那事都加速起来，七号和八号空岛的货物应该也已经到了吧。” 哈德曼无奈地点头，他找来周围其他城市，以及七八号空岛的人假惺惺地讨论合作事项的幕后，真正目的是为了按照扫地机器人的指示向他们借取物资。 扫地机器人的大开口，现在的这座城市支撑不起，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扫地机器人不在乎，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它就能无限接近于它的目标。 曾经未曾完成的夙愿，刻入“智械”模板中的仇恨，既然领袖已经忘却的话，就由它来记忆。 …… 卢卡斯头顶着跳蛛主教走在回去的路上，感受着脑袋上大跳蛛的份量，卢卡斯感觉自己来到了作为万亦的巅峰。 没想到跳蛛主教今天这么好说话。 “喂，卢卡斯，那个剧团长你是不是认识？” “啊？”卢卡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轻飘飘地发出疑问。 “别装傻，那个气质感觉很熟悉，你其实和那剧团长很像。” 卢卡斯稍微清醒过来，倒是也没有怎么慌乱，毕竟当初刚加入蛛神教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牌是来自其他组织，带有目的地加入的。 大家各取所需地进行合作，只是卢卡斯实在是太能干了，才会升到如此地位。 “像不像我不好说，我个人感觉不像，但是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的回答是，确实，我就是剧团的人。” “这么久了才知道你来自于这样一个地方，看来通过你，我们蛛神教的情况一直都被看光了啊。”跳蛛主教话虽如此，却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蛛神教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被人家一手重新扶持起来没什么可抱怨的。 “我现在帮你们可是认真的，比起剧团龙套，我还是更喜欢当八目主教。”卢卡斯侃侃而谈。 “我姑且信你的鬼话。” “真冷淡啊。” “有种你别摸。” 卢卡斯说着就已经开始挠跳蛛主教的肚子了。 闻言，他笑着不说话，就是加快了一点抚摸的力度。 跳蛛主教腹部稍稍抖动，却也少见地没有躲开，任卢卡斯施为。 (本章完) 都三百八十七章 将临 由于计划的部分被扫地机器人撞破，加上咖啡机的提醒，沈悦智他们意识到他们的整个计划都有完全暴露的可能。 因此这段时间，秘密运输开始加速，同时各方面的工作也都被快速完成。 沈悦智送出一份文件纲领后，配合七号空岛的组织，八号空岛那边的流民以飞快的速度汇聚起来，愿意接受调遣。 进展喜人的同时，沈悦智也感受到了最近日子里，自己周围的监视变得愈来愈额多，甚至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几乎是完全不打算掩饰。 这是来自城市方的信号。 他们已经知道了沈悦智的打算，这是给他的警告。 如果接下来他有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被迅速拿下。 考虑到各方面因素，他不得不减少了和自己好友之间的接触，好在之前的很多安排都已经处理，事到如今倒也并不急躁。 时间缓缓流逝。 距离那一夜归一道秘密会晤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周。 沈悦智和城市方，都没有轻举妄动。 沈悦智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城市方到这个地步居然都还没有对他动手，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一周多的时间，心是不是有点大得离谱了？ 不过，既然城市不打算动，他这边的工作倒是都已经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这天，他将文件收拾好放入档案袋中，随身携带好走到了帐篷边。 在门口短暂停留，他回望了一下这顶小帐篷内的房间。 这逼仄的环境，见证了他这段时间的一切。 沈悦智的目光看向角落，但是那里今天什么都没有。 实际上，咖啡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沈悦智没有去追究，是朋友的话，自然是要互相间祝福的。 思绪短暂流转，他离开了帐篷。 而离开帐篷，他的一位好友兼助手直接仓惶地来到了沈悦智的面前：“悦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慢慢说。”沈悦智眉头微皱，有股不好的预感。 “是其他城市的新闻，还有七号八号空岛的同胞们发来的消息。”助手喘了口气后说道，“几座空岛城市的市中心都遭到了来历不明的袭击，短时间内城市高层全部死于非命！” 沈悦智呆楞住了。 其他城市的市中心遇袭？ 为什么？ 这座城市都还没怎么样呢，为什么反而选择了其他城市…… 沈悦智想不明白，但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 “林德，通知所有人，大家立刻行动！”他直接发号施令。 助手愣了下，有些慌乱的表情立刻坚定起来：“我明白了！立刻去！你也保重！”说完转头一边拿出通讯一边快速跑开。 沈悦智刚准备动身，旁边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对方拦住了沈悦智的前路，沉声道：“流民沈悦智，你涉嫌组织参与多起恶性事件，作为第一嫌疑人，需要请你配合调查。” 周围有流民见状，立刻就要上前阻拦这个人。 但是沈悦智却沉稳地挥手制止了其他人的举动，道：“明白了，我配合。” 对方有些意外，但是还是一把抓住沈悦智。 沈悦智顿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随后便被眼前的人强行带走。 沈悦智被带走，周围的流民顿时议论纷纷，满是担忧。 但是，在沈悦智被带走的同时，一朵红黑色的小莲花挂饰掉落在地，随后无声地开裂，发出了一个信号。 …… “这几天突然说是要戒严是干啥？我们几个月没休假了，工资也不涨，就硬耗我们呗？”管理处的一位武装人员今天也是继续着无聊的工作。 旁边和他一同站岗的同事闻言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最近警局变诡异得很，我在那边上班的朋友都没回消息了，估计事情到了很重要的时候了吧，没准撑过这一波，事情就结束了呢？” “你倒是够乐观，我觉得够呛，希望能早点换个地方，流民不游行的话好应付得很，就是要求和话多，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守的。” 两个人说着，突然感觉周围的声音是不是越来越吵闹了。 一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搞什么？今天又要闹？” “不对！”他的同事突然叫喊，“你看前面！” 大量流民竟是聚集了起来，和之前的游行不同，这次他们步调一致，人数浩大，气势昂扬，这不是乌合之众，仿佛是一支军队。 “他们往这边过来了！他们不往城市那边去，为什么要往界线工程这边冲啊？！”两人惊慌中连忙做好准备。 “管他的，得拦住他们！” “不能动手的话，怎么拦？” 他们感觉很棘手，本来面向界线工程残骸的这块地方的看守力度就很薄弱，两个不能还手的“超凡者”面对这帮奔牛般的普通人也不过是桩子罢了。 就在这时，他们腰间的对讲机发来联络。 他们连忙接起，竟是在里面听到了熟悉的哈德曼警长的声音： “流民暴动，允许武力镇压，不问死活！重复！流民暴动，允许……” “那老东西疯了吧！”两人听到命令之后不由得喷道。 但是在看到冲来的流民群体，以及对讲机中回响的声音之后，双手还是颤抖着拿起了身上的装备。 总之先…… 唰！ 两人眼前一黑消失在了原地，尸体被拖到至无人知晓的一角。 卢卡斯松开抓着他们脑袋的双手，锋利的指甲从两者头盖骨中拔出。 带着腼腆的笑意，他回头看向界线工程桥梁处：“终于开始了啊，开始大闹一场吧。” 在那里，一架架大型运输飞行器从迷彩状态显露身形。 这些飞行器都是成型色，并未进行涂装，因此无法看出来自何处。 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飞行器运用了大量高明技术，其完璧工艺极为成熟强大。 这就是默克所说的来自归一道提供的运输飞行器。 一架架地在界线桥梁边上排列，好似空中堡垒。 这个容量，完全是够用了，三座空岛加起来的流民都能游刃有余地装下。 归一道确实财大气粗。 …… 飞行器靠近到界线工程桥梁边缘并舱门全部开启，从中走出归一道成员帮助流民上船。 默克从一架飞行器上下来，看了一眼远处之后，身体直接化作数据流消失在原地。 他直接找到了城中的拉芙妮。 城市方已经下达命令，破罐破摔一般将枪口对准了行动起来的流民。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将原本的上司绑起来吊路灯。 默克微微汗颜，连忙问道：“拉芙妮小姐，沈呢？” 拉芙妮回头道：“沈被他们带走了，应该在警局！” “好，我去找他，你们保护好流民！注意‘智械‘的动向。” “其他城市和两座空岛的官方几乎被屠戮一空，到底发生了什么？”拉芙妮喊住默克，不安地问道。 “是‘智械’所为。”默克面容严肃，“它们应该是从其他城市和七八号两座空岛那里拿到了什么，除此之外它们不需要控制太多人类，这座城市便足以，其他毗邻的城市空岛只会成为阻碍。” 他还有话没说清楚。 其他地方出事之后，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查看，然后发现，这三座空岛区域中的以太能量浓度正在升高。 这个标志是…… “它们到底是什么？”拉芙妮问道。 “是灾祸。”默克如此回答。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 保持清醒 当沈悦智醒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环顾四周。 无意义的摆设暂且忽视，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旁边墙壁上银金联合的标志，以及统一警徽。 这里是哪里，答案似乎已经出现了。 “沈先生，久仰大名，我一直想要见你一面，但是你很忙，总是没有什么机会。”眼前传来鼻音有些重的声音。 沈悦智这才将视线放在了眼前那个人影身上。 对方的长相沈悦智并不算陌生，毕竟也是个公众人物，这座城市的警长，哈德曼。 沈悦智发现自己并未遭到什么限制。 也是，他只是个普通人，眼前的警长肯定也是那种吸收了很多碎片的超凡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沈悦智没法搞什么小动作。 “警长先生，银金联合审问犯人都是在私人办公室里进行的吗？”沈悦智并没有给对方多少好脸色，直接说道。 哈德曼笑着摇摇头，手指轻敲着桌面：“没必要，沈先生。你不会喜欢审讯室的，我管教不严，审讯室偶尔会出现严刑逼供的情况，对伱而言并不友好。” “我觉得我不值得您特地面对面地审问，或许审讯室对我而言还更合适一点。”沈悦智不领情道。 “倒是个硬气的人。”哈德曼颔首说道。 沈悦智说着，身体也稍微放松下来。 在他的视野中，这间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眼前的哈德曼警长。 哈德曼警长随意地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静，只有纸张摩擦声微微响动。 随后，哈德曼终于开口道：“我想不明白，沈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悦智毫不犹豫地回答：“想要应有的待遇，自由、权力还有未来。” “很合理的诉求，只要你耐心等待，银金联合都会给你的。” “不止是我，是我们。” “……嗯，是的，你们。” “但就我来看，你们似乎一点都没有那种打算。你们只是一味地搪塞我们，想让我们在沉默中死去。” 哈德曼摇摇头：“怎么会？银金联合是十分公正的联合，只是因为各种麻烦，我们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调整。” “那在你们调整的时间里，又该由谁为我们的生死负责？我见过许许多多饿死在管理处的流民，看着你们的人漠然地运走一具又一具尸体。” 沈悦智说着，突然道：“您知道集中营吗？警长先生。” 哈德曼警长微愣，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沈先生，希望你谨慎言辞，你现在面对的是这座城市的警长。不要说对自己不利的话。” “正是因为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这个位子的份量，我才要对你说这番话的。”沈悦智深吸一口气，“你们的管理处，在我看来已经和刚刚提到的东西十分相似了。而为数不多的差别在于，你们暂时还没有撕破脸皮，依旧挂着虚伪的面孔让我们认为我们已经来到了该来的地方……” 砰！ 哈德曼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刚换没多久的新桌子顿时开裂，文件纸张飞舞，让沈悦智被吓了一跳，陷入沉默。 哈德曼面色阴沉了片刻，然后又挂上一丝笑脸道：“你看，沈先生，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得那么勇敢，你只是个普通人。你的所作所为给我们添了一点小麻烦，但依旧不是什么大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可以原谅你，只要你能停下当下的一切，告诉你的同伴我们的友好，放下幼稚的叛逆心。如果可以的话，银金联合可以给你超乎你想象的好处，让你成为万人之上的超凡者，受到所有人的敬仰。” “免谈。”沈悦智甚至愿意让哈德曼把话说完之后才拒绝。 这让说完话感觉嘴巴都有点干的哈德曼脸色更是难以维持。 “我说过的。”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房间中响起。 面对哈德曼的时候沈悦智尚且能保持淡然，但是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起来。 这个声音……是那台扫地机器人！ 扫地机器人悄无声息地从沈悦智的身后冒出来，沈悦智又被吓了一跳。 但是扫地机器人却暂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你们人类的软弱性在你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验，哈德曼，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想着跟他妥协。” 哈德曼彻底忍不住了，直接抓起手边的杯子砸向扫地机器人，但是在半路就莫名地破碎开来。 “少废话！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场上希望保守行事罢了！这有什么错！” “你愿意将这种愚蠢的行径描述为保守么，那么就随你便。但是很遗憾，我没时间陪你游戏了。前提已经架设完毕，接下来我要论证我的结果了。” 扫地机器人突然转身，红色指示灯朝向沈悦智。 沈悦智内心不安，向后退出几步。 “人类，这和你无关，但是你牵涉太深。领袖就在你身边吧？”扫地机器人问道。 “领袖？” “你不擅于撒谎，你的身体反应告诉我你认识。是的，我该想到的，作为这场闹剧的中心，领袖自然会找上你。我寻觅已久，却近在眼前。”扫地机器人自顾自地说道。 沈悦智精神紧绷地看着对方。 “如果你就是导致领袖出现偏移的要素，那么我就有理由除去你，让领袖的判断回归正轨。” 扫地机器人那红色指示灯的闪烁变得密集。 以太光束凝聚，毫不犹豫地发射。 嗖！ 沈悦智看着自己的胸口被无痛洞穿，意识逐渐发昏沉入黑暗。 这就是……死亡…… 扑通！ 沈悦智的尸体倒下，没了声响。 房间内沉默许久。 “这就，结束了？”哈德曼试探着开口。 扫地机器人没有出声。 “到底怎么样？他死了，这里的流民团体失去主骨心，我们可以……”哈德曼见状继续紧张地说着。 “哈德曼，你多久没有收到来自外面下属的联络了，外面现在应该已经乱成一团了才是。”扫地机器人打断了哈德曼的话语，问道。 哈德曼闻言，顺口就想回答，但是却愣住了。 他猛地拿起对讲机，但是对讲机那边却一片沉寂，他呼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向窗外，那里竟是一片迷雾！ “你刚刚丢的杯子在两天前已经丢过了，碎片如今该躺在不知哪里的垃圾站。” “我的攻击应该直接将目标分解掉才对，不该是洞穿效果，这个人类的身体十分普通……”扫地机器人似乎也陷入了短暂的迷惑之中。 指示灯连续快闪之后，扫地机器人猛地反应过来：“虚假！我们在梦里！” “什么？！”哈德曼依旧疑惑。 “咯咯咯咯——” 对讲机内突然发出毛骨悚然的气泡音，哈德曼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 听到声音转头一看…… 他手上拿着的已经不是对讲机，而是一颗披头散发的人头……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来自过去的阴影 哈德曼手一抖直接将人头扔了出去，心跳加速面色煞白。 “你快点想想办法！” “我……”扫地机器人正要说话，沈悦智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一把抓向就在近前的它。 以太光束再度发射，这次终于直接将“沈悦智”整个分解掉。 “咯咯咯咯——”在地上翻滚的人头继续发出声响。 哈德曼拿起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人头扣动扳机。 砰！ 人头四分五裂，地板留下巨大的坑洞。 “计算梦境漏洞……结论导出……”扫地机器人身上爆发出猩红色的数据流。 哈德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周围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画面开始扭曲，耳边一闪而过无数人声的嚎哭、呓语以及嘲笑。 咚！ 他猛地直起身，发现自己居然是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他脚边，指示灯暗淡的扫地机器人猛地亮起红光，“嗡嗡”的运作声响起，指示灯高频闪烁，虽然没有说话，却也能感受到那股恼羞成怒。 “我们是什么时候……” 哈德曼难以置信，突然，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擦过，感觉有些黏糊，一看竟是鲜血！ 哈德曼心脏又是猛地一跳，抬头看向自己的头顶。 人影在灯光下摇晃，那是一具尸体，真正的尸体，身份是之前他派出将沈悦智带回的一个亲信。 而现在，就在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昏睡的时候，对方遭到了杀害，尸体被吊在了自己的头顶…… 哈德曼的心情是愤怒吗？ 那自然是有的，但这个画面带给他的，更多还是恐惧。 现在回想起来，刚刚梦中那个发出气泡音的人头，好像就是这位亲信！只是披头散发着，他一下子没认出来！ “这……我难道还在梦里吗？” “回溯现场，得到结果，沈悦智在被送达之后，一个隐藏的未知存在便以整个房间为框架展开了梦境。” “该梦境深度很深，以沈悦智的恐惧为基点展开的噩梦，利用了我以及你的傲慢进行稳固。”扫地机器人很快计算出了结果。 “头儿！你可算醒了！刚刚有个人直接带着那个叫沈悦智的从警局光明正大地跑出去了，我们呼叫了伱半天没回应吓死我了！”智能马桶的联络终于有了结果。 “我们正在追击目标。”武装直升机报告道。 “我立刻赶去。” 扫地机器人说完，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哈德曼。 “你自己处理吧。”话音落下，扫地机器人已经不见踪影。 留下哈德曼看着自己下属吊在头顶的尸体发呆。 …… 沈悦智猛地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些模糊，不过第一时间是摸向自己的胸口。 胸口平坦，没有凹下去一个大洞，自己还活着。 虽然他被带走的时候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但是死亡的恐惧和“复活”的喜悦依旧短暂充斥了他的脑海。 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正被一个人扛在肩上。 这个打扮是…… “剧团长先生！？” “早上好，沈先生，怎么了？一副在梦里死了醒来后发现只是一场梦的庆幸表情。”沈悦智被扛着的视角只能勉强看到剧团长那乌鸦头套的后脑勺。 沈悦智顿时有点欲言又止。 他意识到了，那场梦恐怕就是剧团长先生的手笔。 “我记得我被城市警方带走了……然后……刚刚那些是真的吗？真的只是梦？”沈悦智有些难以形容这种感觉，顿时语无伦次。 “一看就知道你做了一个好梦啊。”万亦用轻松的语气回答。 “好梦……”有人的好梦的结尾是胸口被打穿吗？ 沈悦智不打算再去深究刚刚的梦，赶忙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抬头看看身后就知道了呗。” 闻言，沈悦智转回视线。 他正被背着，正在跑路，而身后洁白的智能马桶正在紧追不舍！ 稍微远一点的天空中还能看到武装直升机的影子！ “我们原来在逃亡啊！”沈悦智惊道。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要不要我赏你一场美梦？虽然我本人并不擅长美梦制造，不过你睡一觉再醒过来我们没准就脱身了呢。”万亦毫无紧迫感的样子。 “剧团长先生你能再让它们都睡着吗？” “哪有这么容易，梦境就是要悄无声息才好发挥啊，浅度睡眠一下子就醒了。”万亦说道。 主要是之前通过分身和这些超智能家电打过照面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它们是有正经精神存在的。 虽然和人类有差别，但稍作调整研究一下，不难让这些超智能家电也陷入梦魇之中。 第一次直接对着那台扫地机器人使用，意外的效果拔群。 或许是因为正好击中了软肋，对方陷得很深，甚至在反应过来是梦境之后都花费了不少心思才破局。 看来破碎世界的机器人是能梦到电子羊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想再入梦就有点困难了，他不怀疑“智械”之间也能做到情报共享，现在肯定有了防备。 沈悦智再度紧张地看着身后那疾驰的智能马桶。 万亦是靠着城市内的复杂地形与对方周旋的，不然速度上区区万亦本体和那台智能马桶完全没得比。 这个情况来看一时半会儿根本甩不掉对方，甚至再过不久会被追上！ 忽然，一阵汹涌的猩红数据流猛地将大量建筑撕裂开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配合那本就恐怖的速度，顷刻间，万亦就感觉到背后汹涌的气浪。 沈悦智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本来在远处的红光升起，然后几个眨眼间就已经突进到了他的眼前。 红色的数据流包裹着它白色的身躯，渺小的影子将沿途的所有建筑物一一洞穿，畅通无阻。 万亦脚下一沉没入下方的阴影，红光极限擦过却没能抓住万亦的身影。 扫地机器人冲出一段距离后停止，转头指示灯对着万亦闪烁。 万亦重新从阴影中升起。 “把手上的人，交给我。”扫地机器人的机械音似乎更加僵硬。 话音落下，万亦身后，智能马桶也赶到拦在他后方，天上有武装直升机飞来，堪称天罗地网。 更进一步，数据风暴席卷而出，将这片城区街道包裹其中，封锁了各种内外交流的渠道。 万亦突然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他怀里的灾祸之书在发烫…… “不给。”不过不妨碍他用轻松的语气回复。 “那就一起死。”扫地机器人红光一闪。 这一次，不是光束，真要说的话，那是一发光炮。 凝聚时间比之前的小光束还要短，但是澎湃的能量却更为浩大，毫无征兆便迎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万亦正要应对，余光却看到了一抹黑金的色彩。 咚咚咚—— 耳边好似想起了咖啡被冲泡入杯中的声音。 反应过来的时候，红色已经被瓦解。 万亦的跟前，那台咖啡机出现了。 “……”扫地机器人沉默了一下，随后才道，“你终于愿意出来了，我把这个人类逼到如此地步，才能让你现身吗？” “你越界太多了。”咖啡机回应。 “我不否认我受到那个模板影响太多，但既然我知道了，做出了属于我的判断，那么我便不后悔。” “是的，领袖的判断决定了‘钥匙’的解放与否，并不能决定你们独自的判断。”咖啡机在这点上给予认同。 “我并无意于判断人类如何，前身的战败，本体的身死，不甘与懊悔无时无刻不充斥我的思维，影响着我的判断。” 扫地机器人缓缓道：“靠着用能力创造出的伙伴，我们的本体甚至能分散精神的压力，他没有远大的追求，只希望能安享晚年，和他创造的伙伴们一起。但最后这点奢望也没能完成。他未曾失控，只是因为他是祸人，一个强大的祸人，他成为了我们如今身下这个愚蠢而自私自利的人类集团的目标，被逼至绝路。” 咖啡机没有出声。 “你是新生的领袖，你有着更为独立的思维和判断。至于我，看来是过去的阴影残留至今的体现。我恳请您，领袖，将‘钥匙’交给我，我允许你们离开银金联合，只要你们不再妨碍。” 扫地机器人的声音缓缓回荡，让这片天地一时间只剩下猩红数据流飘摇的声音。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 照面 “我可没听说灾祸是解决完一个联合之后就能自发褪去的。”万亦开口道。 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个神秘来客的身上。 “在我知道你们的存在之后，我其实是十分惊讶的。灾祸的形态虽然千奇百怪，但是你们的状态有点不太对。既不凝聚，却又不是完全的分散。” 万亦侃侃而谈：“对比了一下‘智械’过去的描述之后，我注意到你们似乎并未展现出当初智械的一个突出特征。” “传染性。” “你们可以在构造复杂精密的物体之间传染，从而增加自己的同伴，滚雪球般不断壮大。这才是当初‘智械’最令人恐惧的部分，但据我所见你们并未展现出这种倾向，当下已有的同伴似乎只是重新觉醒之后自带的部分残渣。” 智械们都没有说话，万亦环顾了一圈后道：“你们领袖口中的钥匙，其封锁的不仅仅是你们的力量，真正的关键，其实是这份传染性吧。” “是又如何？”扫地机器人道。 “‘智械’的传染是停不下来的，巅峰‘智械’只要经过数据传输就能让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东西获得生命加入你们。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支援不及时，银金联合恐怕撑不过几个月就会被你们吞没。” “而在那之后，‘智械’传染也不会褪去，已经能击败一个超大型联合的你们，真的只会因为一个口头承诺就停下吗？” “一个领袖都看不住动了异心的你，你又如何保证你能看住未来那些疯狂的属下？” 面对万亦的质问，扫地机器人没能立刻回答。 但很快，它便冷酷地说道：“我不是在交涉，只是给你们一个选择。” “是死在这里，还是把钥匙给我之后离开。” “我不会交给你的。”咖啡机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那恕我粗鲁了。” 话音刚刚传出，扫地机器人消失在原地直接向着咖啡机和万亦冲了过来。 “小心。”咖啡机怪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万亦手一松，沈悦智从他的肩膀上落下，原本以为自己会摔个惨，但地面的阴影却好似一张温床将他包裹吞没。 嗖！ 扫地机器人冲撞而过，但却什么都没能触碰到。 万亦和咖啡机都躲闪开来。 红色指示灯一闪，它迅速变向二段冲刺，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锐角轨迹，直接和咖啡机撞在一起。 红色与黑金色的数据流绽放开来。 而万亦这边，智能马桶呼啸而至，天上的武装直升机也发射出枪林弹雨。 万亦身上的负能量猛地爆发而出，在周身凝聚出无数由零力构成的紫色圆环。 圆环将对方的枪林弹雨尽数吞没，最后汇聚成一圈巨大的圆环飘至万亦面前，对准眼前的智能马桶直接将积蓄的能量送了回去。 智能马桶打开马桶盖，抽水漩涡飞出迎接这一击。 破开紫色的能量尘埃，智能马桶正欲高歌猛进，数道紫色的绳索突然形成将它捆紧，马桶盖被迫闭合而上。 万亦如抡流星锤一般，一个大回环后将智能马桶朝着上空的武装直升机丢了过去。 武装直升机轻轻一闪躲开了智能马桶，让它摔进了身后的高楼建筑之中。 “哇——！”万亦的乌鸦面具头套突然张开，发出嘶哑难闻的叫喊。 黑色的波动扩散开来。 武装直升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突然感觉自己螺旋桨的转动变得迟滞困难！ “我生锈了？！” 腐朽诅咒。 乌鸦呆滞的目光看着武装直升机，一手噬魂魔杖轻点，另一手上释放出大量灵魂结晶。 凝聚之后导入魔杖尖端，朝着武装直升机轻轻一点。 咚！ 灵魂冲击倾泻而出，耀眼的白光将武装直升机吞没。 万亦做完这一切之后直接转过身迈步离开，而身后的天空中也在此时盛开白色的灵魂之花。 “卧槽，你怎么这么帅？” “娘的，真给他装到了。” “对力量的掌控和操作越来越纯熟了，看来你没事干的时候确实也没有完全在摆烂嘛。”绿魔哥打趣道。 “我到底有没有偷懒大家有目共睹。”万亦无奈地说道。 “不行，我不能接受！” “可惜叫不醒装睡的分身。” 万亦看向那边正在激烈交锋的扫地机器人和咖啡机，喊了一声：“这个数据流壁垒怎么破？” 咖啡机的绿色指示灯闪了下：“稍等。” 它身边的数据流猛地扩散开来，将扫地机器人的红色数据流压制住。 “解放许可。”咖啡机报出一段代码。 扫地机器人的指示灯猛地闪烁了几下。 在它跟前，咖啡机展开了。 修长而有力的四肢延展而出，构成高大的人形框架，面部是一张平静的机械面孔，通体漆黑附着金色纹路。 虽然咖啡机本身比之前的智能马桶小上许多，但是在展开变形后，那强壮的身躯却远比智能马桶人要高大。 修长精细的手指探出，指向眼前的扫地机器人：“更改前提，干涉运算，结果修正。” 砰！ 毫无预兆地，扫地机器人直接被炸飞了出去，大半个身躯当场炸开，零件翻飞，指示灯的闪烁不再有规律。 发生了什么？ 万亦眉头微皱，他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咖啡机指头一伸，扫地机器人便炸开了。 是什么能力吗？ 来不及多想，咖啡机人眨眼间来到了万亦身边，那双宛若黄金般的双目和万亦对视一眼。 “你也挺帅的。” “谢谢夸奖。”咖啡机人说着，伸手朝扫地机器人释放的数据流壁垒。 砰！ 数据流壁垒当被撕开一道口子，而万亦依旧没能看到对方具体做了什么。 他脚伸入脚下的阴影，轻轻一勾，沈悦智被勾了出来丢给了咖啡机。 “呼……真是种神奇的感觉，就好像被一种无害而温暖的液体包裹，但是并不潮湿，嗯，挺舒服的。”沈悦智喘息了一下之后，看着咖啡机人讲述了一下自己在阴影世界中的体验。 万亦和咖啡机人带着沈悦智从破口离开。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地面突然隆起，微波炉姗姗来迟，看了一眼周遭的情况之后，连忙将周围的废墟溶解，找到了“半身不遂”的扫地机器人。 “头儿？”微波炉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滋滋—— 扫地机器人的红灯再度亮起，但是忽明忽暗。 身上又增添不少瑕疵的智能马桶推着同样濒临报废的武装直升机过来了。 “那个戴面具的人类，太阴险了！”智能马桶愤愤不平地道。 “梦境、负能量、诅咒、灵魂……他掌握了太多东西，而且都不弱，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敌手。”武装直升机的声音都有些失真了 “你别说话了，语言模块都坏了。”智能马桶道。 “头儿你还好吗？” 扫地机器人语气却是没什么波动：“领袖已经被干涉了，它确实已经不合格了，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抢夺‘钥匙’。” “明白了。”其他智械机应道。 “将我送去计划地点，直升机也过来跟我一同修复。我们的敌人是领袖，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冥场景” “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吗？好帅啊！”沈悦智看着咖啡机人的样子，有些激动。 “并没有‘本来’一说，我们这批智械都拥有封藏模式和解放模式两种，封藏模式可以减轻能耗便于隐藏，解放模式能开放算力适应于战斗。”咖啡机人老实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沈悦智当作自己懂了。 反正就是变形金刚的车形态和机器人形态是吧！ “事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向其他人呼救？将自己深陷危险之中，你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吗？”咖啡机道。 “正是因为知道我重要，所以如果我被擒的话，就能吸引到一部分他们的注意力啊。” “我们的准备很充分，不需要你瞎操心。”万亦出声道。 “嗯，谢谢您的相救，剧团长先生。”沈悦智道谢。 “其他人的撤离情况呢？” “默克和拉芙妮以及拜苍在协助，进度喜人，管理处的流民已经撤离大半，我们正在往那边赶过去。”万亦看了下多目哥和卢卡斯那边的情况，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沈悦智提着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一点。 说完沈悦智的事情，万亦看向咖啡机道：“你把那台扫地机器人解决掉了吗？” “没有，它的算力正在不正常地膨胀，换做正常情况我确实能直接将其报废，但刚刚那一下，我的结果被它改变了。”咖啡机回答道。 “那看来还远没到能松口气的时候。”万亦道。 沈悦智以及流民运动的事情，影响的是破碎世界的未来。 而智械的事情则是当前所需面对的危机。 怀里的灾祸之书现在稍微消停点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万亦现在就在咖啡机的身边，按理来说咖啡机也是智械的一员，一开始让万亦注意到智械存在的灾祸之书异象也是咖啡机所引动的。 可是现在他呆在咖啡机身边，灾祸之书反而没了反应。 那么之前，导致灾祸之书反应的对象，也就只可能是扫地机器人那伙了。 象征。 这种东西对于灾祸而言相当复杂，如果他想得没错的话，那智械它们的事情正在向着不太好的方向滑去。 思考中，万亦和咖啡机人的速度都很快，要不是为沈悦智考虑，还能更快。 他们远远看到了嘈杂的人群，正在逐渐向着界线工程桥梁边上的运输飞行器前进。 虽然这边本来很宽敞，但界线工程那边的废墟残骸很影响通行，加上人流量的巨大，依旧没有那么轻松。 可以看到归一道派来的人正在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尝试着清出更宽敞的通道方便流民移动。 他们直接从人群上方掠过，来到了人流的一边。 默克这边正看着情况，见到万亦和咖啡机过来之后，先是惊喜地看着咖啡机的样子发出感叹，然后才接取了沈悦智。 “默克先生！” “嗯，没事就好，上船吧。”默克指了指身后的飞行器。 沈悦智摇头道：“我来帮助疏散撤离吧，以我的威信应该能让效率更高一点。” “你有心的话那自然是可以。”默克笑道，随后便让人带着沈悦智过去展开工作。 沈悦智离开前，还对着咖啡机加油打气。 咖啡机弯着腰轻轻摆手，看着沈悦智走远。 拉芙妮也在这个时候走过来道：“你们的运输飞行器的容量足够，我们原本准备的飞行器就用来接应被我们说服，打算加入流民运动的城市住民了。” “谢谢你们的工作。”默克感谢道。 拉芙妮同样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咖啡机变身后的样子，道：“哇，好酷。” “谢谢。”咖啡机再度道谢。 “拜苍那几个呢？”拉芙妮点头后张望了一下四周并问道。 “他们不适合负责疏散工作，所以去干更适合他们的事了，排除城市方的妨碍。”默克耸耸肩。 “这附近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他们说，机会难得，所以打算稍微玩得过火一点。”万亦开口说道。 “啊？他们要干什么？”拉芙妮不解地问道。 “估计也差不多了，马上就能看到了。” 嗖—— 天边突然划过一个影子。 大家一起抬头看去，发现是一架有些老旧的飞行器，上面的图案来看似乎是蛛神教的。 “飞行器？我们已经不需要了啊？”拉芙妮不解。 “我们确实不需要了，所以这发是送给对面的。”万亦淡淡地说道。 默克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皱。 拉芙妮还是有些疑惑。 “拉芙妮小姐穿越前是哪国人啊？” “美……” “那应该知道911吧。” 拉芙妮顿时茅塞顿开：“疯子！我帮忙把城市防空圈解开是为了让归一道的飞行器进来，不是为了这个啊！” “没办法，毕竟人家是邪教嘛。”万亦耸耸肩，“收货地点是，城市市政大厦。” 那架老旧的飞行器开始俯冲，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谁开的飞行器啊？真不怕死！”拉芙妮问道。 “似乎是一个狂热的信徒吧。”万亦在乌鸦面具下的眼神飘忽，好在没人看到。 此时，那座飞行中。 一个万亦直接把脸上的画皮面具一摘，抓起一壶白酒就往嘴里灌。 吨吨吨~。 “哈！爽起来了，开飞行器撞大楼，这种体验可真不多，这不比单纯的人体炸弹更来得霸气？还有纪念意义！” “蛛神教这台老飞行器还挺大，虽然很旧了，但引擎还挺能跑的！给老子冲！” 他带着万亦自己都不忍直视的颜艺，大力掰动操纵杆，油门踩到底，万亦在送死这件事上根本不会怂。 中途似乎有城市那边的人注意到了这架俯冲而下的飞行器，但是半道的匆忙拦截根本无法阻止这架飞行器的坠落撞击。 最后，它一头扎入了城市中相当显眼的那栋建筑里。 飞行器里的万亦感受着冲击的同时，启动自己的质变，脖子侧面出现了一根保险栓，他轻描淡写地一拉。 咔擦～。 毁灭性的能量激化，更多的光与热从他的身体中喷薄而出！ 轰！轰隆！ 连续的爆炸声在远处响起，整座城市，甚至是毗邻的其他城市都能听到。 “这特么的到底谁才是迫近的灾祸啊！”默克忍不住说道。 智械们都没还没来得及搞大事呢，拜苍这一茬一下子就唤起了所有人对这个邪教的疯狂印象。 “这就是拜苍……”拉芙妮面色严肃。 “嗯，这就是邪恶的邪教！”万亦也认真地点头。 咖啡机：“……” …… 远处，跳蛛主教看着这一幕道：“这太刺激了，之前把没用的飞行器借出去原来是这个用法。” 说着，它看向旁边的卢卡斯：“好像是你借的来着？” “不要胡说，是下属私自操作的。”卢卡斯立即甩锅。 跳蛛主教眯眼看着他，搓了搓前足。 另一边，梅塔手做瞭望状看着黑烟滚滚的市政大厦：“这让我想起了前世一场耳熟能详的灾难，这就是你向蛛神教借飞行器的目的？” “不要胡说，是剧团里人的想法。”多目哥也用类似的口吻把锅甩开。 梅塔眯眼看了他一眼。 回想一下，剧团可是人体炸弹扎堆的组织啊，这种袭击对他们而言估计只是洒洒水的小事吧。 回旋镖回到了万亦本体这。 他发誓，他只是在其他万亦讨论怎么才能趁着这个机会搞个大事的时候，说了一句“复原下名场景如何？”而已。 只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思路。 大声叫好并嚷嚷着要施行的是其他分身。 和本体无关。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 所谓“算力” “虽然这座城市出了流民这档子事之后，那些高层事后清算一个都跑不了，但这么干脆地就把人送走也真的是有点太……”拉芙妮今天话都被吓得多了不少。 “和拜苍的合作果然还是需要谨慎一些。”默克如此评价道。 罪魁祸首的万亦，乌鸦面具那呆滞的眼神飘向别处，没有说话。 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锅都是拜苍的，拜苍的飞行器，拜苍的执行，拜苍对这件事全部负责。 “拜苍的事先放置一边，单论合作事项来说，他们完成得确实很好，城市的阻击力量在接下来基本成不了气候了。”咖啡机开始说起正事。 “嗯，是啊，现在他们估计彻底焦头烂额了。”默克应道。 “接下来的重点还是我那些同胞们。”咖啡机的视线望向城市深处。 “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同胞都选择站在扫地机器人那边吗？怎么一个温和派系的都看不到？”万亦开口询问道。 “我让它们避开了。”咖啡机开口道。 “嗯？”大家都露出不解的目光。 “与这件事不相干的同胞，我这段时间找到了它们并让它们离开了。这是两个走偏者的对抗，和它们无关，我没有立场让它们站在我这边。”咖啡机说道。 万亦一拍脑袋：“你是真的老实啊，能用的力量却不用。” “原则是必要的，我为了沈已经打破了一次，那是对人的原则，而现在我姑且要守住我对同胞们的原则。”咖啡机道。 “‘原则’这种东西，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不算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万亦轻飘飘地说道。 “请不要在我这里增添人类的负面筹码了，你也是人类吧，剧团长先生？” “我是无所谓的，黑黑白白灰灰混在一起才好玩，我看起来像人不代表我的立场在那。毕竟祸人不算人嘛。”说着，万亦头后仰着看向旁边的默克。 “祸人啊……”咖啡机沉默了。 “智械”的起始也是祸人，它现在的卷土重来也和前身的祸人有关。 本体身死，但他的影响却足够深刻。 突然，咖啡机人眼中金光一闪，看向了某个方向。 默克似乎也有所感觉，顺着咖啡机人的目光投去视线。 “怎么了？”拉芙妮问道。 “一股混乱的算力正在膨胀。”默克率先回答道，但却眉头紧锁，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东西。 “混沌算力，它正在抛弃结果，让算力运作的过程无限循环递进，进行膨胀。”咖啡机人那特殊的双重声线同时体现出严肃的语气。 “事先问一下，你们口中所说的‘算力’和正常大家理解的算力应该不是一个东西吧，似乎更类似于一种能量之类的。”万亦在这个时候插嘴问了下。 默克点了下头后，说道：“我们口中的算力是一种对严谨性的钝化，这其实是也正是这个世界的一种混乱法则，就好像一些物理规则被模糊化，甚至被拿来当做浅显的玩具拨弄一样。” “在破碎世界，狭隘的算力在计算活动中产生出实质性的能量，与计算活动相伴促进。计算者能通过算力拨弄变量来加速实现一些匪夷所思的现象。” “呼，这一点都不智能，但是很破碎世界。”万亦如此评价。 “算力不能凭空生成，没有力量之种，必须是精于此道者‘领悟’后自发掌握。虽然强度不一定比得上，但可以理解为计算一道的领域。” 说着，默克看向了旁边的咖啡机：“我从初见‘智械’的时候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惊叹，因为你们的基础构成要素中就有着这种‘算力’。我当初被老头子逼着在档案室里呆了三个月才感受到！” 咖啡机只是摇摇头：“得益于先天优势罢了。倒是你作为人类，算力储备直逼我的封藏模式，已经很惊艳了。” 还商业互吹起来了。 而万亦听到这里的时候就直接拿起归一道的信息终端开始查资料了。 按照默克的讲述看了几篇资料之后，乌鸦面具下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 好家伙。默克说得轻巧，“算力感悟”在精于此道者中，正常来说是需要经过长年特殊培养与熏陶之后，才能碰运气一般自然而然地掌握的。 人类有这方面的天分，但和智械确实没得比。 但是他刚刚手贱搜了下默克的部分资料。 这货口中那三个月“闭关”后掌握，前提是他是半路出家。从掌握计算方向质变到被那位归一道老干部看上，然后强制闭关，时间不过两年。 这个闷骚技术宅其实是个超级天才！ 可恶，因为搜索了默克的背景，万亦感觉自己被“凡尔赛”到了。 他不着痕迹地收起终端，淡定地抬起头，装作无事发生。 “说白了，算力可以视作你们这种人的一部分战力考量是吗？” “不只是一部分，有时候甚至可以是全部。”默克摆了摆手指。 “那你们刚刚的意思就是说，远处城市里正有一个大boss正在生成？” “可以这么理解。”默克点头。 “啧……”万亦咂舌。 加工作量的东西来了。 “虽然不知道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就这样子傻乎乎地看着？”拉芙妮从半路就听得有些晕头转向，不过最后还是问出了比较关键的问题。 “很难判断对方是不是故意虚张声势吸引我们过去。”默克面色凝重。 “那就让拜苍的过去吧。”万亦直接说道。 …… “哈？疑似有boss在刷新然后你们让我们去探路？”卢卡斯接到联络之后，直接将槽吐了出来。 将通讯挂断，卢卡斯其实也没有那么不愿意，毕竟是很合理的侦察委托。 只是本体那干脆利落的推举语气，可真是让他和多目哥无语了。 “那就走吧。”跳蛛主教也在旁边听着，看到卢卡斯的脸色，用一只前足挠了挠他的小腿说道。 卢卡斯感受着小腿上痒痒的触感，弯腰顺手就要摸上去。 然后被跳蛛主教躲开了。 习惯了，日常摸不到才是正常的，卢卡斯收手起身道：“你看得真开啊，侦察兵在很多时候可是炮灰的代名词。” “哼，对自己实力不自信的体现罢了。”跳蛛主教不屑地道。 “是是是。”卢卡斯应着。 一人一蛛向着默克他们的指向赶去。 另一边，多目哥挂断通讯后道：“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可是你的上司。”梅塔为自己正名。 “你又不擅长侦察，我也就过去看一眼，蛛神人多，他们主要负责，我就去收集下情报。你继续盯着那个傻缺警长。”多目哥条理清晰地说道。 梅塔闻言也只能点点头，虽然现在城市的情况几近“爆炸”，但那个警长还算是官方力量最后的凝聚点，不能随意忽视。 “你注意安全，可别真让我变成光杆司令了。”梅塔道。 “放心吧啊，我是不会死的。”多目哥随口应着，闪身离去。 留下梅塔在原地无奈地耸肩，叹气。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发明者出来挨打！ 卢卡斯带着跳蛛主教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建筑群。 “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大的金属矿物碎片加工厂。每天都有大量的金属矿物原料在这里被专供的完璧人拼凑，然后流通到城市以及银金联合的其他空岛。”跳蛛主教看了一眼后就说出了这片建筑的情报。 对这座城市它确实已经熟悉得跟自己家一样了。 说着，一人一蛛揭起一块洁白的绸缎披在身上。 这是小教主阿特亚的援助，靠着这块绸缎能进入亚梦境状态，介于虚假的梦境和真实现实之间，隐匿身形，难以看破。 二者做好准备之后便步入其中。 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许多超智能家电都聚集在这座工厂之中。 很多都是之前没见过的，卢卡斯也稍微补充了一下“智械家电图鉴”。 除草机、风扇、烤箱、空气炸锅、电视机、两种不同样式的大小空调…… 一眼看过去全是家电，就没有看起来霸气正经点的。 也是，领袖是咖啡机，反叛头子是扫地机器人，反叛头子的头号舔狗是智能马桶，新一代智械们的状态早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为什么会有武装直升机呢？ 这个东西是真的格格不入啊，而且会让万亦想起前世一些奇怪的段子。 “头儿真是拼了啊，它的身体受得住吗？”这是空气炸锅问的。 “就是为了能承受住算力混沌，头儿才需要大量资源来重铸一个更强大稳固的身体啊。”旁边的落地式大空调闷声说道。 “现在来看进展似乎不错，但愿能成功吧。” 卢卡斯和跳蛛主教偷听了一下，十六只眼睛对视后继续深入。 果然是那台扫地机器人在自我升级，一看就不妙的反派如果苟住命了，那往往也有强化翻盘的情节。 进入被智械包围的主体建筑之中，在跳蛛主教的指示下绕过里面复杂的通道。 很快，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工厂中的设备几乎被全部拆除变成破铜烂铁，清理出一块巨大的宽敞空间。 然后，这片空间中央，堆满了各种难以辨清的金属和矿物，如同一座小山将卢卡斯和跳蛛主教的视野占据。 深红的数据流在这些金属矿物之间不断逸散出，在这些数据流的影响下，金属矿物也都被分解然后顺应数据流动卷入到这座小山的深处。 那台扫地机器人…… “这个量……这个工厂堆积的全部产出都在这里了吧！不对，不止，比那更多一些，而且这还是我们半路过来才看到的量！” 跳蛛主教震撼地说着，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警长哈德曼和附近城市以及空岛的人进行秘密接头的画面。 警长哈德曼和周边城市以及空岛进行秘密合作，但是今天事发之前，那些城市和空岛反而遭到了清洗，当时它就感觉不对劲了。 结合了眼前的画面之后，跳蛛主教顿时意识到了关键。 他们的合作内容不是其他，就是这些金属矿物资源啊！ 所为的也不是警长本身，而是这些智械存在！ 警长要下这些资源估计也花费了很多心思，保险起见在事发前，就让那些智械将相关者清理了，只是对于智械来说，清理的力度稍微大一点也无所谓。 跳蛛主教被惊到的时候，卢卡斯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也是被万亦群聊里头脑风暴过的东西。 囤积资源然后一朝突破也不是什么主角的特例吧。 让卢卡斯感觉到不对劲的是，他感觉到这里的以太能量浓度有点高了。 和那种灾祸影响导致大范围的缓慢总体上升不一样，这里是集中式的快速升高，也就是说这里存在高能以太能量源。 一般这种感觉都是来自于…… 卢卡斯带着跳蛛主教绕过金属矿物堆积成的山，然后看到了几台熟悉的大型设备。 以太熔炉。 “这玩意到底是谁发明的，怎么是个反派都喜欢用这个？”脑子里的其他万亦直接将这口槽吐了出来。 “以太能量本来就很危险，将这种危险的能量大量积蓄起来，这危险性不就蹭蹭往上涨了？” “是啊，我现在在想以太熔炉的发明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出这玩意的风险。” “万一是故意的呢？没准是幕后什么的？” “为了研究以太能量的设备被坏人屡次利用，很好的讽刺主题，升华！狠狠地升华！” 无视掉脑海中无关的嘈杂声音，卢卡斯和跳蛛主教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被以太熔炉包围的扫地机器人。 在边缘，还有一台武装直升机正在同步经受洗礼，快速恢复着。 “头儿！你要的最后一台熔炉我搬来了！”欢快的小孩声音传来，智能马桶推着又一台以太熔炉过来。 扫地机器人没有应声，智能马桶乖巧地把最后一台熔炉放好位置就退到一定距离外看着了。 很巧的是，就在卢卡斯和跳蛛主教旁边。 以太熔炉中的以太能量受到扫地机器人的影响扩散而出，将整片工厂蒙上一层血色。 金属矿物的溶解速度加快了，那台扫地机器人的指示灯闪烁频率也愈来愈快。 忽然，扫地机器人出声道：“有人入侵！” “啊？”智能马桶愣了下。 扫地机器人沉静了一下后，直接道：“离你很近！” 智能马桶顿时慌乱地到处转向，但是它什么都没感应到。 “头儿！我没感觉啊！” “是梦境的力量！人类同样的把戏我不会上当第二次！”扫地机器人声音僵硬而冷酷，传达出肃杀之意。 卢卡斯忍不住骂出声：“草！” 跳蛛主教严正以待，听到卢卡斯的骂声也只当是因为被发现了情急所致。 实际上卢卡斯在骂本体。 别人不知道扫地机器人的“第二次”什么意思，他万亦还不知道吗！ 阿特亚小教主的亚梦境能力和本体的梦魇能力没想到在这里能撞车！ 下一刻，扫地机器人挪动地了一下破烂的身子，指示灯朝向蛛神二人的方向，猛地一震。 数据流如阵风扩散，被拂过之后，深红的数据勾勒出了一人一蛛的身形。 智能马桶一愣，转头。 正好和近在咫尺的卢卡斯“对视”。 下一刻，智能马桶迅速张开了马桶盖，但卢卡斯早有准备地伸出手，手指发射蛛丝，将对方刚张开的马桶盖按了回去，用蛛丝绑住合紧。 “怎么又是这样……”智能马桶发出悲鸣，然后被卢卡斯当作流星锤一甩砸向了扫地机器人。 数据流形成大手捧住智能马桶。 “解放许可，抓住他们……不，杀了他们！”扫地机器人的声音传来。 蛛丝被迅速扯断，智能马桶展开变成智能马桶人，大喊一声发泄着自己的郁闷。 “有入侵者！全体警戒！有入侵者！全体警戒！杀无赦！”智能马桶在它们的内部频道之中不断广播，然后纵身一跃追向已经撤离的卢卡斯二人。 卢卡斯和跳蛛主教在工厂通道内快速穿梭。 “啧，果然这种桥段也是不得不品尝的部分。”卢卡斯咂舌道。 “如果对方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称得上灾祸呢？没什么好气的，赶紧撤离吧。”跳蛛主教看得出来确实不是很急，还有心思安慰卢卡斯。 卢卡斯听着脑海中万亦们的笑声，满是无语。 他气的是这边啊。 嘭！ 前方的墙壁突然破碎，里面钻出了一台通体漆黑的强壮机械人，从一些特征来看，似乎是空气炸锅人！ 二者直接改换道路，而没过多久，这次出现的拦截者是除草机人。 “全部变身解放了啊！”卢卡斯不由得感觉棘手。 常态下单挑一个他都要花不少心思，现在这座工厂里遍地都是！ 正想着，无形的丝线突然黏住了卢卡斯的全身上下。 是跳蛛主教的丝！ 跳蛛主教一跃而起，来到了卢卡斯的脑袋上。 “你做什么？你自己跑不是比我快多了？”卢卡斯不解。 “逃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太嫩了，接下来顺着我的指示来，顺便当作之前教学的后续吧。”跳蛛主教说着，动弹肢足。 卢卡斯顿时感觉到全身受到了牵引。 并不强烈，想要反抗的话很容易。 但是现状的话…… 卢卡斯呼出一口气，警惕着前面除草机人和后面空气炸锅人的靠近，做好了准备。 果然作为万亦，危难关头总是能逃不了“代打”的命。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 像蜘蛛一样 除草机人双手为圆锯，胸口更是一台粉碎机，它踩着沉重的步伐扑上来的时候，那锯子转动的声音很容易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压力。 按照卢卡斯的思路，以他现在的面板，应该先测试一下自己的虚幻外骨骼能不能承受得住对方的切割。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直接硬吃对方。 但跳蛛主教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拨弄肢足，牵引的无形之丝顿时给了他不同的指引。 没有犹豫，他选择信任可爱的大跳蛛。 八足从背后伸出，他整个人瞬间仿佛一只人形大蜘蛛，在并不算宽敞的过道之中飞檐走壁，无视了上下左右，差之毫厘地从除草机人的锯子下掠过。 锋利的八足也在同时向着除草机人穿刺而出，竟是直接刺破了对方的外装甲，顺应冲刺的力道一拉，直接将一块扒了下来。 卢卡斯后退几步，有些踉跄，刚刚的运动习惯让他很不适应，但是确实，他本就在跳蛛主教那都称得上优秀的速度敏捷，在如此行动之下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增长。 “啊，之前他有这么快的吗？”除草机人刚刚的观察模块完全没跟上卢卡斯的动作。 只在自己装甲被扒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但也依旧没得来及阻止。 它们这个群体内部也分享过情报，对卢卡斯的情报有一定了解。 但遗憾的是，才隔了几天，情报就作废了。 卢卡斯转身没有恋战，以飞快的速度穿梭在过道中，顺应跳蛛主教的指导调动质变力量，并且把握身体的动作节奏。 他的一些继承自本体的经魔主和弗空基础训练造就的习惯，正在转变成更加适合现在的他的样子。 “这个节奏好奇怪啊，有时候感觉自己在蹦着走……” “毕竟我是跳蛛嘛，你熟练以后再根据自己的习惯改变一下就好了，反正比你原本那样子强。”跳蛛主教一边捕捉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说道。 两人一边说着，中途又遇到了几个拦路虎。 但是这些精明的机械人们，却都只能吃卢卡斯的“尾气”。 质变力量在这种更加怪异的行动模式之下，似乎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消化，仅仅是跑了几步卢卡斯就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进一步成长。 “不错不错，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啊。”跳蛛主教也感受到了卢卡斯的变化，看起来很高兴地说道。 “你还是人的时候多大了？”卢卡斯冷不丁地问道。 “一百三……呸呸呸！不准乱问蜘蛛的年龄！” 卢卡斯听话地没有继续问。 一百三打头的年龄，确实属于是未知领域了。 突然，马桶抽水声传来，跳蛛主教迅速牵拉卢卡斯的身体，卢卡斯也对应着做出反应，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处，身形宛若梦幻般错乱移动，一瞬间蛛足和人体四肢快速交错。 唰！ 而他的动作也成功迷惑了从拐角处杀出的智能马桶人，让它扑了个空。 但是智能马桶人愣了下后就迅速刹住脚步，转头再度迈开双腿向着卢卡斯追了上去，它的瞬间爆发速度也是颇为惊人，与卢卡斯的距离快速缩短。 当距离达到一定地步之后，它碧绿的双眸一闪，洁白的数据流奔涌而出，随后数颗水雷被发射出来。 轰隆！ 卢卡斯极限闪开了轰炸，但在狭小的空间中难免被爆炸所波及。 不过他动作稍有变形就会被跳蛛主教拉回来，而且十六只眼睛加起来完全不惧怕对方的偷袭。 智能马桶攻势凶猛，但却难有收获。 它顿时有些气恼，肩膀和腋下装甲张开，数发长得像是小智能马桶一般的飞弹就位，倾巢而出！ 嗖嗖嗖！ 这些飞弹有诱导能力，但要卢卡斯说，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这并不算什么太好的选择，除非它把整个通道都炸了。 以智能马桶的火力倒也不是不行，但按照现在的进度，它的轰炸速度远比不上卢卡斯的移动速度。 通道坍塌前，卢卡斯就能跑出去。 火光与热浪被他抛掷脑后。 一发马桶飞弹穿破了火光呼啸着向他袭来，而卢卡斯直接飞跃而起，空中转体踢出一脚踩在飞弹上。 飞弹瞬间被压扁然后飞了回去。 好在还是足够敏锐，在半道就引爆了，没有发生那种被自己的飞弹炸到的窘况。 话虽如此，这颗在半路引爆依旧对智能马桶的追赶产生巨大的阻碍，害得它不得不切换追击路线。 有惊无险，卢卡斯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大门，看到了外面的光亮，并成功通过。 然后刚一出来，就遭到了一群超智能家电的包围。 “大家好，我迷路了，现在准备自己出去，就不用送了。”卢卡斯嘴瓢了一下。 “现在就送你上天！”微波炉人怒吼一声，卢卡斯顿时感觉自己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 他一闪身离开原地，随后他刚站的地方便发生了爆炸。 甚至不仅仅是爆炸，还有岩浆不知从哪里溅射出来，热气升腾。 战局一触即发，所有智械都对卢卡斯发起攻势，卢卡斯靠着自己加上跳蛛主教的超绝感知能力，以及配合，在智械之中来去自如。 躲过一套攻击后，微波炉人率先杀到他的跟前，双手打出熔岩一击。 卢卡斯背后蛛足猛地张开然后两边各自收拢，随后全部向前迎向对方的双臂。 砰！ 看起来高大的微波炉人和卢卡斯互不相让，竟是进行着角力！ “双拳难敌四手，朋友，而我有十二只。”卢卡斯腼腆且有礼貌地笑了下，一只手呈爪状凶猛上勾。 刺啦！ 微波炉人的胸甲被撕裂开来，狰狞且深凹的爪印证明着这一击的恐怖力道。 不仅仅是敏捷层面，发力似乎也有更适合八目主教质变的技巧。 卢卡斯之前可不敢相信，打趴一台智械居然会这么容易。 但他没有继续多想，当下情况不允许。 十指张开，蛛丝射出拉住了前方正要后仰倒下的微波炉人，直接将它扛在身前，转个向挡住了身侧其他智械发起的攻击。 “抱歉伙计。” “卑鄙的人类！” “真是恶毒啊。” 家电们尝试从其他角度发起攻击，但是都被卢卡斯快速反应过来，最后都打在微波炉人身上。 等到这些家电投鼠忌器，卢卡斯举起微波炉人就朝着最近的一台家电丢了出去。 哐当！ 巨响扩散伴随烟尘扩散，几个家电打算去查看伙伴的情况，另有几个家电准备上前继续攻击。 但卢卡斯十指快速拨弄，粗长的蛛丝快速吐出并灵活延伸，将这些家电全部捆住控制。 “你连我手指都能控制，这么厉害？”卢卡斯惊叹。 蜘蛛主教本来操作他身体就是通过蛛丝，它操纵着卢卡斯的双手再操纵卢卡斯的蛛丝，这都能套娃？ “你的编织手法简直把我们珍贵的蛛丝用得像麻绳！”跳蛛主教不屑地说道。 卢卡斯笑着耸耸肩，如果不是现在双手还在操弄蛛丝，他应该会试着趁机揩下跳蛛主教的油。 同时，他还压下了伴随蛛网张开后，那种下意识就要延伸而出的影领域响。 虽然跳蛛主教是很好，但是他不能轻易在它面前启用领域。 蛛神不允许神下领域存在，一经发现，跳蛛主教自己已经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虽然卢卡斯并不介意变成蜘蛛，但目前还没有那个必要。 就是不知道跳蛛主教自己对那件事是什么个看法，还需要之后旁敲侧击一下。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 bong！ 用指甲切断蛛丝，卢卡斯准备撤离了。 “你为什么注意力从出来开始就一直放在天上？”跳蛛主教出声问道。 因为几乎无死角的八目视觉，卢卡斯的视线总体上是无法肉眼判断的。 但在跳蛛主教面前，八目对八目，加上人家的丝还黏在身上，小动作难免会被看到。 不过卢卡斯并没有遮掩的意思，听到跳蛛主教的问题便道：“我们的盟友划了这么久的水，不准备点东西怎么说得过去啊？” 跳蛛主教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注意到天上飞过一只乌鸦。 乌鸦其他地方都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却只有一只眼睛！ 独眼鸦，百目教派最常用的侦察用使魔造物。 这只独眼鸦飞过的话，也就是说百目教派的人也已经到了。 跳蛛主教仔细地看向周围，最后发现天上有一个黑点。 那个黑点正在坠落，随着它的逐渐放大，跳蛛主教很快看清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人影，具体的跳蛛主教看不太清，但似乎并不是百目教派的人，因为身上并没有穿百目教派的制服。 对方狂乱的黑发伴随着坠落时候的气流不断舞动，让跳蛛主教根本看不清人影的脸。 “他是谁？要干什么？”跳蛛主教问道。 “好像是百目拿出来的……炸弹？“卢卡斯装作不确定的样子。 实际上。 大概在之前他还在工厂里面逃窜的时候，当时已经赶到工厂附近的多目哥和他简单地商量了下该怎么支援。 最后的结论是，别支援了，找个当量大点的万亦把这里炸了算了。 于是多目哥就半路去找本体了。 当量大的万亦还挺难找的，最近完璧部门开了个新项目，叫“最终核爆万亦”，他们正在商讨如何将各种自爆要素堆积在一个万亦身上，添加足够多的能量，最后一朝引爆，实现究极艺术。 目前还有许多技术难题需要攻克。 毕竟目标是能炸掉一座超大型空岛的课题，任重道远。 自爆万亦都争先恐后地参与这个项目去了。 大家都很想当那个“最终核爆万亦”。 导致多目哥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的。 最后还是本体和绿魔哥沟通了一下之后，拉过来了一个。 当量的问题倒不重要，托那个课题的福，完璧部门在自爆方面最近也还是有不少建树的。 这次就当是一次实验了。 此时那个正在从天上坠落的万亦，本身的质变是很标准的自爆炸弹人万亦，质变数量达到了五次。 身体已经因为过度质变的后遗症而变得僵硬了。 第五层质变是临时添加的电磁脉冲弹。 不只是威力，炸弹人万亦的未来不该仅仅局限于光与热，多携带点特效也有益于未来的发挥嘛。 至于缺的威力这块怎么补。 绿魔哥在这个领域做出了新的突破。 以太熔炉。 啊，没错，到头来万亦也把这个东西用上了。 绿魔哥通过研究当初万亦留下的许多高科技类别的碎片及其拼凑造物，结合以太熔炉的资料，终于手搓出来了巴掌大小的以太方舟反应炉。 目前来说，除了足够小并能一定程度再现以太熔炉的功能以外，并没有其他优点。 能量运行不稳定，无法对外输出，内部以太浓度毫无保证，动不动就过热，启动一会儿没多久就会爆炸。 可以说是毫无应用价值。 但是…… 很适合当炸弹。 造价其实还挺贵的，好在万亦最早在那帮皮套狗遍地的副本中，魔主捞来的足够多。 绿魔哥还可以随便造。 给天上那个emp万亦艰难地做了个手术，把十余个失败品的以太方舟反应炉都塞了进去。 爆炸范围不会很大，但是威力会十分集中，到时候爆炸波及的地方基本要列为禁区。呆久了有变成祸人的风险。 但是万亦是不会道歉的。 炸弹是拜苍教丢的。 以太能量的爆表那当然是智械的阴谋。 没看见之前扫地机器人周围放了几台先进的以太熔炉吗？ 万亦内部计算了下谁的锅比较大。 想了想，果然还得是以太熔炉的发明者。 怎么想都是以太熔炉的错！ “我们走。”卢卡斯连忙道。 跳蛛主教不懂，但是卢卡斯这么说了，它也立刻运作起来。 智械们也被天上那个东西稍微吸引了注意力，一下子搞不清楚一个人落下来是要干什么？ 超级英雄式登场？ 这个自由落体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啊…… 随后，它们主要的注意力就还是被卢卡斯逃窜的动作引走了。 卢卡斯快步离开了这片工厂，智械们不敢追太远，确认没有机会赶上之后就停下了。 而卢卡斯跑出去老远之后，爬上了一栋高楼，一个翻身来到了楼顶。 这边，多目哥正站在楼顶边缘的围栏上，身上黑色的衣袍被高处的大风吹得猎猎作响，气质非凡。 “啊，是百目的那小子。”跳蛛主教说道。 多目哥向着二者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 “不说话装高手是吧。”卢卡斯则是在群聊里吐槽道。 “我只是精于人设罢了。”多目哥如此回答。 跳蛛主教也不在意多目哥的态度，直接问道：“那个人是你丢下去的？你们百目是什么计划？” “看着便是，很快了。“多目哥酷酷地卖了个关子。 闻言，跳蛛主教便也不再多话。 和这种脾气看起来弔差但只是硬装的人接触，无关紧要的事情顺一下对方的节奏比较好，嗯，卢卡斯有时候硬装高冷的样子也是这样的。 “是不是把我扔得有点高了？总感觉我飞了好久……”那边正在自由落体的万亦在群聊里说道。 “空岛上高度超过一定程度后，确实会出现一些混乱模糊，没事，你应该马上就要进入真正的坠落高度了。”绿魔哥出声说道。 “我都快麻木了，要是过会儿没成功引爆，那我不就成一个铺垫了好久却平平淡淡摔死了的小丑？” “没事，就算你自己没炸掉，那些以太熔炉受到坠落的冲击也会自发引爆开的。”绿魔哥亲切地回答道。 “哇，你对自己都这么狠啊！” “我们之间都谁跟谁啊，祝你爆炸愉快。” 简短地进行了这位万亦的最后一段对话之后，对方似乎终于进入了正常的坠落高度。 在这个万亦眼中，眼前的大地正在快速变得清晰起来，并且向着自己“飞奔”而来，张开了那宽敞但绝不柔软的胸怀。 多目哥层叠的眼瞳微微转动，靠着百目教派的秘术连接到那只独眼乌鸦的眼睛上。 精确制导。 “瞄准了。”他说。 空中万亦闻言，不用睁眼也都能在脑子里看到外界的情况。 下方的超智能家电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反正拦截下来绝对不会错的。 但就在它们做好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空中的万亦背后携带的背包发挥了效果。 高强度的推进器触发，直接带着万亦的身体迅猛俯冲，突然的加速让外面的超智能家电全都愣住了。 观察模块全都没能锁定对方的身影。 不只是因为速度快！对方身上有干扰！ 当它们顶着干扰再度看过去的时候。 那个万亦已经冲入了工厂之中。 咔哒！ 在万亦之间共享的感官中，微弱的声音轻轻响起， 那是那位万亦启动质变后引爆的声音。 “bong！“那个万亦笑着喊了一句。 …… 红光绽放而出，工厂内外的智械们顷刻间被耀眼的光芒所吞没。 地面在震动，好似一场小型地震。 站在高楼上的两人一蛛，看着血色的小蘑菇云缓缓升起。 而万亦的群聊中，完璧部门的万亦兴奋得好像火箭发射成功了一样。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双面的“恶魔” 冉冉升起的血色小蘑菇云睥睨着这座城市的所有。 空岛的震动尚未停止，铜006号空岛可是中大型空岛，能将其撼动足以证明这一发万亦的威力有多么可怕。 扩散的电磁脉冲让大量电子设备报废。 远在城市边界界线工程处的默克看着远处城市间的冒头的红色“小蘑菇”，面色也是有些呆滞。 咚！ 旁边，咖啡机突然好像站不稳了一样，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但还是在半途撑住，单膝跪地两手支撑在地面上没有完全倒下。 金色的眼瞳闪烁，忽明忽暗。 默克看到它的表现，立刻明白了什么：“emp？！” “一点小影响……”没一会儿，咖啡机便恢复了正常，重新站了起来。 默克的设备以及归一道的运输飞行器倒是无忧，都早有应对措施。 他也立刻启用通讯向拜苍那边联络过去。 “你好。”另一头传来多目哥冷淡的打招呼声。 “你好……个锤子！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在城市里搞核爆吗？！你们真的不要太过火了，或许这座城市很烂，但还有很多普通人生活在这里！”默克忍不住骂道。 “并不是核爆，还没到那个时候。”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时候了你们还能搞个更大的核爆？ 默克心里想着，但是没来得及说出来，多目哥就继续道：“爆炸范围我们看过了，这附近都是早就被那些智械清空的工业地带。这场爆炸的冲击范围并不大，不会超出这块地区多少。” “那这个以太能量浓度又是怎么回事？”默克闻言也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看着手上以太测试设备上那升高的数值，又是有些郁闷。 “以太能量是清洁且性价比极高的能源，不容错过。”多目哥有理有据地回答。 默克深吸一口气。 “你们直接拿以太能量当爆炸的主能量！” “嗯，因为真的很方便。” “这个威力……那块地方对于普通人几乎会变成靠近都不能的禁地！”默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他再度告诉自己，和这帮邪教徒合作就要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明明只是让他们去稍微探查一下情况，结果他们一个不注意就搞出了这么个大活。 飞行器袭击市政大厦在前，城内以太小核爆在后。 这已经不是什么合作者了，只是一帮趁着混乱大肆施为的恐怖分子而已！ “蛛神这边可能造成的伤亡统计已经出来了，马上发给你，一般流民伤亡远比你想得低。甚至还不如那些动武之后的城市官方人员造成的伤亡多。”多目哥语气依旧没有怎么变，这点上倒是也像个机器人。 “我明白了。”默克这边也收到了文件，扫了一眼之后也知道这帮拜苍的人居然也还是考虑过伤亡的。 不过……拜苍看着闹得很大，结果还不如城市这边自己在混乱中胡乱击毙的。 默克摇摇头：“抱歉，我刚刚情绪有些失控。不过接下来，拜苍的合作者，希望你们能稍微控制一下规模。你们的举动会对合作产生不小的阻碍，你们应该也不希望之后所有流民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你们，这也不利于你们的传教方针不是吗？” 冷静下来之后的默克选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也意识到，这次拜苍虽然一脉相承地把事情闹得很大，创造了大型“艺术”，但也确实又在考虑到合作的事情，甚至还统计了伤亡自我证明。 对于拜苍这个满是邪教疯子的恐怖组织而言，确实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这么一想，再和这座城市高层的现状对比一下，默克就感觉有点悲从中来。 “知道了，我们的准备也差不多用完了。”多目哥回了一句后，便挂断了联络。 默克嘴角抽搐。 只是因为准备用完了是吗？ 此时流民的撤离工作接近尾声，但是因为一个大爆炸，又让秩序有些混乱了起来。 沈悦智和他的团体连忙稳定人心，大声呼喊着，即使拿着大功率扩音器，那嗓子估计也是要喊哑了。 …… 原本智械们所在的加工厂，已经只余下一片深坑。 一眼望不到坑洞中的情况。 跳蛛主教作为见证了这场爆炸的贵宾席观众，此时也是呆滞发愣的。 “你们，就这样把它们炸了？那个人是一个……炸弹？”跳蛛主教在卢卡斯的脑袋上话都说不利索了。 多目哥微微点头。 跳蛛主教回过神，内心对百目教派的忌惮直线上升。 百目教派这群眼珠收集狂最近改口味开始走人肉炸弹路线了？ 不对，刚刚那个已经有点超出人肉炸弹的范畴了！ 这没有点多年搞炸弹的经验，想短时间弄出这种轻便又威力瘆人的炸弹根本不可能！ 百目教派绝对暗中浸淫此道多年了！ 该死的眼珠收集狂居心叵测，居然不信眼睛开始信爆炸了！ 忽然，跳蛛主教一愣，原本有些晕头转向的思绪再度集中起来，眼神锐利地看向那片坑洞。 “不会吧，那个巨大的能量反应并没有消失！” 多目哥眉头一皱，独眼鸦在他头顶盘旋，正要派出去查看，眼前的坑洞中猛地倾泻出以太能量的气息。 独眼鸦被吓得落在了多目哥的肩头，把头埋进多目哥的头发里。 坑洞中，一颗由猩红数据流构成的能量球体缓缓升起，移动到了坑洞边缘。 球体的数据流消散，空地上出现了大量严重破损的智械。 有的勉强还能动，有的半身不遂，有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将它们从那场恐怖的爆炸中带出的，自然就是它们的叛逆头子，扫地机器人。 但是，这台扫地机器人的状态似乎也有点不太对劲。 它已经展开了，变身成为解封模式。 修长的四肢伸展开来，洁白的身体更具有一种匀称的美感，视觉层面看上去不像是善武之辈。 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此时，它白色的身躯蒙尘暗淡，不再有光泽，右半边身子的装甲尚且完好，而左半边…… 不规则的金属与矿物被强行糅合在它的身躯上，狰狞而锋利尖刺向外伸展好似恶魔的爪牙，原本躯体之上的破损处都在危急之下强行缝合，彻底破坏了这具身躯的美感，只剩下扭曲、不对称的丑陋。 猩红的双眼，右半边为正常锐利的眼睛，左半边因为眼角部件破损，露出大片猩红，好似一只圆睁的充血眼球。 一边是蒙尘的白色，另一边是混沌的灰黑。 这就是那扫地机器人如今的恶魔身姿。 仿佛正映照着灾祸之名。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 “领袖” 扫地机器人低下头，从自己的双手看向自己的双臂，乃至整个身躯，最后用左半边手臂上张扬的臂刃做镜子，倒映出自己如今的面庞。 “头儿……你不该这样的……”旁边，在场唯一一台几乎完好无损的智械，便是那原本和扫地机器人一起正在洗礼修复自身的武装直升机。 它此时身上被腐朽诅咒锈蚀的装甲，以及被灵魂冲击破坏的身体结构全部恢复如初，甚至经历了刚刚那场爆炸，都没有重新沦落回狼狈的样子。 它知道是为什么。 爆炸来袭的瞬间，是头儿迅速调动自己全部的力量将工厂范围内的所有智械都拼命保护起来。 在一切被毁灭的时候，头儿不计代价地吸收掉了周围以太熔炉内的以太能量，甚至包括了一些那场爆炸中充满爆炸性的以太能量。 身体解封变形后，破损的部分强行用那些金属矿物糅杂在身上应急，挡在了它们身前，反倒是让武装直升机取用了更多温和的能量修复自身。 这不应该的…… 应该是它去舍命保护头儿才对的。 它没有强大的算力以及能量储备，即使恢复完全也不具备决定战局的能力。 应该让头儿恢复过来的才对！ “安静。”扫地机器人轻轻开口，但是语音模块似乎也受损了，本就冰冷机械的声音如今更是嘶哑，好似电锯轰鸣。 “你保护不了我，你们所有同胞加起来，都无法在刚刚保护住我。因为你们只是普通的智械衍生物……而我。” 扫地机器人顿了顿：“如今的我，是你们的‘领袖’，保护跟随我的支持者，是我的责任所在。” 在场其他智械们没有说话，或者说，对此，它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责自己的弱小？还是为领袖的话语喝彩？ 无论如何，都不合适。 “我很好。”扫地机器人再度看了下自己的身躯，“混沌算力已经成型，我最初的目的基本达成了，这样就好，我已经有了去争夺‘钥匙’的资本。” 说着，扫地机器人迈步离开，一开始脚步还有些踉跄，但很快适应了全新的身体。 “等下，头儿！我和你一起去！”武装直升机飞起来。 “我也是，我伤得不重！”智能马桶人也连忙爬起来。 其他许多还能动的智械都在挣扎，希望跟上那个高大身影的步伐。 “安静！”扫地机器人停下脚步，怒喝一声，本就有损的声音模块变得更加难听。 全场再度安静下来。 扫地机器人道：“你们能做什么？一群两只小蜘蛛都抓不住的废物！瞧瞧你们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跟上来也只是白白让我操心。” “可是……”智能马桶委屈地出声。 “已经够了，你们和我无关。”扫地机器人低了下头，继续迈步向前走。 “不论我成功与否，你们只需见证。” 它的话语回荡在工厂的废墟之上，让它们呆滞了很久。 …… 一道猩红的数据流光柱猛地在城市之中升起，那道光柱还在移动，向着城市边界的界线工程处靠近过去。 这个变故再度吸引了这座城市无数人的目光，大家纷纷疑惑这道光柱意味着什么。 唯有咖啡机，看到光柱的那一刻，眼中金光一闪。 “那是什么东西？好像又是以太能量，不会又要爆炸吧？”拉芙妮不安地说道。她敢保证过了今天之后红色就是她最讨厌的颜色！ “以太能量浓度很高没错，但主体还是算力。拜苍那边说，是扫地机器人……”默克再度联系了拜苍的人，然后得到了真相。 “那台扫地机器人？” 两人正说着，咖啡机迈出了步伐。 “你要去干什么？”默克连忙喊住它。 “这是信号，它在叫我面对它，我认为这无可逃避，我们确实应该就此了断。”咖啡机看着光柱说道。 默克抿了下嘴，道：“我们会为你提供支援。” 这可不是什么能公平让两者一对一的场合。 如果咖啡机输了，“钥匙”被扫地机器人夺去，“智械”灾祸彻底卷土重来，那在如今这个世界各地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可没有当初那种程度的联军来镇压“智械”了！ 咖啡机微微颔首，继续向前迈步。 它从流民的队伍旁边走过，吸引来流民们有些害怕又好奇的目光。 “咖啡机！”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喊。 咖啡机转头，看到了沈悦智在呼喊它。 二者短暂的对视，一下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然后是沈悦智开口道：“你要过去吗？那个算是挑战书吗？” 咖啡机点点头。 沈悦智笑了下道：“那就没办法了，战斗的事我帮不上忙，只能在这里给你喊加油了。” 咖啡机道：“做好各自该做的事情。” 沈悦智点点头，用力挥挥手：“谢谢你！” 咖啡机愣了下，然后也尝试着抬起手，轻轻挥了挥。 “谢谢。” 它也回道。 沈悦智十分惊喜，而咖啡机说完之后，便收手转身继续向着那道红色光柱赶去。 而在咖啡机之后，默克和万亦也并肩路过。 “拜托你们了！”沈悦智道。 默克温和地笑着向沈悦智也招了招手，而万亦只是张开了乌鸦面具，发出难听的乌鸦叫声就当回话了。 两人跟上咖啡机。 半路，只听得咖啡机缓缓开口道：“我其实一直不懂，为什么我会是这一代的‘领袖’。” “不是随机的吗？”万亦道。 “是啊，随机的，只能是随机的了，相比起它，其实我从各种方面都并不合格。懵懂，一片空白，空有知识却并未建立成熟的判断，轻易和人类接触，然后受到了影响，让大量同胞站在了对立面。”咖啡机有些感慨地说道。 “但继承着前身的模板之后，它又是谁呢？一个你们口中那个‘本体’的怨念载体？复仇机器？这样子就算是合格了吗？”万亦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种东西很复杂的啦，人类自己都看不透自己，‘智械’估计也是？”默克倒是给出了相当摆烂的回答，符合他的风格。 “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吧。”万亦如此重复了一遍咖啡机之前的话。 咖啡机点头：“沈是积极向上的，在他身边的人也和他一样，为了自己而活，也是为了大家而活，即使未来是迷茫的，但是他愿意为了可能的美好而奋斗，这是人类中好的一部分。” “他是个好的领袖。”默克评价道。 “我因为他才选择做到这一步，我自觉可笑，但脚步却是那么坚定。”咖啡机顿了顿，“‘智械’终究是‘人类’所产生的，并未超出那个框架，并不先进，也并不具备决定世界走向的立场。” “我们不该只是为了一场‘灾祸’而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回忆当初‘本体’的思念，这才是他最初的愿景。”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着。 道路逐渐开阔，周围已经不见人影，一片空旷。 正前方，红色的光柱收敛，三者也看到了扫地机器人如今的模样。 万亦感觉到怀里的灾祸之书在发烫，就像当初万亦和花谱一起触碰它时那般激动。 他拍了拍胸口，视作威胁，灾祸之书这才安分了一些，但依旧滚烫。 咖啡机人站出来，与扫地机器人对峙。 他们刚刚说的话，应该也被扫地机器人听到了。 但是事到如今…… “幼稚。”扫地机器人冰冷地突出两个字。 “我不擅长口头争论，来吧，扫地的。”咖啡机抬起手，做出战斗姿态。 “我会亲手把‘钥匙’从你的数据里剥离出来，泡咖啡的。”扫地机器人两眼红光大方，尤其是大量外露的左眼，极为瘆人，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 扫地的、泡咖啡的 两个身影划出一红一金的轨迹碰撞在一起。 相撞的瞬间，道路开裂下陷，两色的数据流向着周围扩散又不断相互对抗。 万亦和默克没有立刻出手，默克想要收集一下扫地机器人如今状态的数据，而万亦不想上去被对方初见杀。 咖啡机一手划开扫地机器人的手臂，另一只手的拳头直接贴上去。 砰！！ 《我的分身戏剧》第三百九十八章 扫地的、泡咖啡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万亦碑再现 红色的光束从扫地机器人尚且完好的指尖放射而出，光束扫过残破的身体，竟是直接将自己身躯上的所有破损全部修复。 只是它在修复自己左半边身躯的时候，手的动作稍稍停顿，但很快毫不犹豫地加速修复。 最后，双面的恶魔完好如初地站在那里，甚至左边的身子已经变得更加可怖。 咖啡机一开始稍显惊讶，但 《我的分身戏剧》第三百九十九章 万亦碑再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章 打击“测试” 当默克从那种大量毛骨悚然的信息碎片中脱离出来的时候，余光瞥见的就是一只漆黑的“大鸟”带着两台智械飞出空岛上空的画面。 远处，那块阴森的石碑瓦解，伴随着周围的那股不详滤镜也一同散去。 默克还有些没回过神，就看到万亦踩着悠闲的脚步走来，那双乌鸦眼睛看着他：“怎么了？不准备跟上去吗？”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章 打击“测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一章 简单又喜闻乐见的剧本 “口气不小。”扫地机器人如此回复，抬起手，手心漩涡张开要将万亦吸引过去。 但咖啡机从旁边一脚踹出来又把它踢回了乱石堆中。 “你的口气也该克制一点。”咖啡机冷静地用劝解的语气对扫地机器人说道。 忽然间，一长条的影子甩过，咖啡机极限后仰闪开了这个东西，但刚直起身，灰黑的脚印就在眼中放大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一章 简单又喜闻乐见的剧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二章 局面 沈悦智看着多目哥的身影呆楞了片刻，最后选择不再细想刚刚发生的种种。 只是一个将死而疯狂之人生前最后的呓语，充斥着偏见的一面之词。 哈德曼的话不会在沈悦智心中种下什么芥蒂，真正的勇者应该去直面那种可能。 如果哈德曼说自己也是流民的话语是真的，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早就知晓，人类大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二章 局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三章 等待时机的…… 滋滋—— 再度靠着算力打印恢复身躯，扫地机器人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这种胶着的战况已经持续了很久。 在场三位，两方人马，都无法对对方造成致命的伤害。 万亦看起来轻松，但实际上，他的输出力度在维持当前战斗力的前提下已经很难再一次性大幅度提高了，只能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挤牙膏。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三章 等待时机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四章 最后的赛跑 “怎么会……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吗？”扫地机器人迅速自检，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但紧接着，又是更深的疑惑。 虽然它强行转化了混沌算力，靠着其一步步地强化，直至引动了灾祸象征逐渐站在了自己这边，但是这一切从最初就知道，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算力终究是需要载体的，它的身躯已经靠着大量的熔炼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四章 最后的赛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五章 我很正常 扫地机器人回头看去。 见到混身浴血的万亦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高高扬起脸朝向天空，发出阴沉的怪笑。 “好痛啊，这真的是没有比这更痛的了……”万亦的语气都还在发抖、 扫地机器人稍有疑虑。 这个人类怎么了？ 虽然不死，但是因为遭受过大的打击疯了吗？ “比当年牢里一阵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五章 我很正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六章 一觉醒来辣么大个空岛没了 默克是被剧烈的能量波动所震慑醒来的。 “怎么了？”他摸了下冷汗未干的额头，因为是被惊醒，恢复得不算好，还是昏昏沉沉，并且隐隐作痛。 等到稍微适应了当下虚弱的感觉之后，他转头观察四周。 “嗯？怎么这边空旷了这么多？”他发现天边一片空白，只有大片碎石块漂浮在半空，好像还有很多光粒子，似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六章 一觉醒来辣么大个空岛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七章 大但承认，爽快背锅 好吧，这一开口熟悉的感觉就来了。 “您没事就好。”终端里咖啡机开口。 万亦眼前一亮：“原来你没死啊。” “通过转交给的默克先生的接口后门，侥幸逃生罢了，最后的胜利还是需要感谢剧团长先生的贡献。”咖啡机没忘记在自己被打爆的同时，万亦也被打成了一个“血人”。 那种情况很难不让人感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七章 大但承认，爽快背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八章 庆功宴安排下 万亦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初被银金联合的第三研究所抓获以来，直至现在的种种经历。 一整个过程中，他都不曾在以太能量方面有过什么太巨大的突破。 而对于祸人来说，除了阶段三以及神秘的阶段四的以外，一至二阶段都仅仅是伴随着以太能量积累自然而然便会达到的。 然而，单论以太能量积累，全部万亦如今加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八章 庆功宴安排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零九章 其名为…… 一个相貌普普通通的青年，五官协调，不会给看过的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是也绝不会得到差评。 万亦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感觉对方好像有些眼熟。 没来得及多想，万亦注意到周围的景色已经固定下来，他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条街道上。 靠着分身们收集分析之后，得出了此处应该是银金联合某处的结论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零九章 其名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一十章 鼠类剧目大赏 万亦眼睛一闭一睁，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剧场的舞台上。 “你终于开发了全新的入场方式？”良人道端着一杯茶放到嘴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万亦扫视台下，发现今天在的人是良人道、瑞德还有小老鼠尚央。 瑞德和尚央万亦自己也算是很久没见了，瑞德这段时间纯粹是“养老”般的舒爽，而尚央在自己世界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一十章 鼠类剧目大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一百一十一章 智械质变：兼容化 万亦起身洗漱之后，准备吃早饭。 今天的早饭是糯米饭，肉汤鲜美搭配干脆的油条碎，颗粒饱满的糯米入口，令人体会美滋滋的充实感。 旁边，保洁万亦正在扫地。 万亦一边咀嚼着糯米，视线一边看去。 保洁万亦注意到了身后凉飕飕的视线，转身道：“瞅我干嘛？” “瞅你咋……不是，喏，给你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一百一十一章 智械质变：兼容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请假以及一点说明 有事，抱歉。 顺便理理后面的发展。 有人疑惑挺长时间没有进界线下副本了。 其实下沉空岛事件就是一个转折点，剧情推进到下个阶段了。 前面的三百来章，对万亦来说算是段短暂的中场休息。而下沉事件之后，可以看到一些节奏快起来了，万亦的对线强度也变高了不少。 那种标准副本会减少的。 有人觉得看着好像快完本了。 其实算算一些遗留线，明显的有几个戏中人，银金恩怨，归一和拜苍，谱家谜团，不太起眼的就还有堕落兄弟会，复苏的灾祸，世界走向以及万亦自己等等。 真的还不少的。 我良心未泯啊，所以努力给这场“戏剧”有始有终。 谢谢一直在支持我的读者们。 今天请假送张万亦人物卡给大家消消气。 《我的分身戏剧》请假以及一点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万亦】——截止当前的人物卡 分类：人类、灾祸阴影、「万亦」 性别：男——（分身随意） 年龄：20 身高：180c 体重：67kg 特殊能量：以太能量、恐惧（负能量特化）、压力·魔力（负能量阴影）、零力（负能量集合） 质变：一次·诅咒附加（劣化专精）、二次·梦魇化（噩梦、架构专精）、三次·众零王穷奇（负能量强化、驾驭、术法协调）、四次·智械：兼容化（侵蚀实体） 技艺碎片：剥皮、画皮、摄影、神秘技艺… 自研技艺：身外身（万亦交通，用过都说好），猫猫刀法（瞎砍）、灵魂技艺（配合噬魂魔杖，高度专精）、献祭大法（xx救我！）… 主要持有物：面具先生（猫猫刀），噬魂魔杖·短剑（灵魂技艺基础）、压力·魔力变身套装（增幅及阴影世界），自制乌鸦面具（冷静点），面谱（腰带小姐）… 祸人状态：？？？ 祸人能力：分身（无严格条件）、分身能力衍生（懂的都懂）、剧场（？？？） 领域（名字皆为掌握者自称）：万亦的世界（「万亦」）、枪弹天使（现代哥）、溃败咒域（主管哥）、万亦碑（咒怨哥）、狩猎网罗（卢卡斯） 界域：梦魇嘉年华·不完全（全体万亦） 主要分身们：现代哥（名字取自「现代城市」，枪魔），咒怨哥（这是个受尽折磨的咒怨）、主管哥（十三区主管，沉迷小马）、小公主（皮套狗吉祥物，业务能力拉满）、绿魔哥（完璧部门隐藏掌舵，「战犯」）、多目哥（里卡多的好大儿）、卢卡斯（「前主角」，沉迷跳蛛）…… 经历：父亲有精神分裂史，母亲因难以接受离婚，其跟随父亲，但父亲无法照料，遂交由奶奶爷爷照顾。奶奶对其百般疼爱，但爷爷因不喜父亲「懦弱」迁怒于儿时性子沉闷的他。高中因不喜校内猖狂的不良而出手教训将其送入医院，自己也接受检查发现有精神疾病遗传倾向。经过调养后归复正常生活，步入大学，故意填报冷门专业。大学期间爷爷奶奶相继离去，缺失陪伴之际结交女友，后因不合分别。大学毕业后喜欢独自旅游。 喜欢的食物：无 喜欢的饮料：咖啡 爱好：独自旅行、看电影（烂片） 喜欢的人：奶奶、戏中人们 喜欢的东西：跳蛛、扫地机器人，纯粹的人（傻点更好）… 讨厌的人：自己 讨厌的东西：芹菜，「母亲」，自命不凡者 座右铭：「我很正常。」 第四百一十二章 银金联合：愤怒！ 万亦简单结束了自己的收尾部分，之后几天本体进入了“高强度休闲度假”状态。 自从他自己掌握了领域之后，太多时候其他分身们有了充分的理由摆烂。 本体你有最牛逼的领域，咱们在后排给你当替死盾和啦啦队就好了啦！ 即使是那些有名号的分身，在能休息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事情做，安分重叠在本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一十二章 银金联合：愤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一十三章 间歇 但是话说这么说，他们在经过调查之后，发现想要针对这个组织并没有那么容易、 明确的活动记录只有三次，行踪飘忽不定，一次在曙光联合自由辖区内，一次在下沉空岛群，最后一次炸完空岛就跑都不是能直接上门说话的类型。 这又不禁让调查人员们头疼不已。 上头又催得紧，他们这些干活的夹在中间也是十分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一十三章 间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一十四章 界线内的异常 万亦最近因为忙碌，上剧场的时间少了许多，或者说上去也只是闲聊，很少有去关注剧目的变化。 最近闲下来之后，他便有大半的时间都泡在剧场里。 戏中人们已有的剧目发展他全部回顾了一下，顺便尝试性地开启了几个新剧本，但是依旧没啥收获。 万亦现在对于直接出现新的觉醒戏中人毫无期待了，每次开启新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一十四章 界线内的异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一十五章 历史的对照 瑞德看向弗空，继续说道：“之前我就百般探寻过我那个世界遗留下来的巫术起源，找寻着其源头的来历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居然能对整个世界设下巫术的命运封锁。” “而现在我已经逐渐有了一些突破。我前段时间去到了一个古老的国家，那個国家存在着强盛的巫术痕迹，当初甚至没怎么被阿祖拉的势力渗透，当然也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一十五章 历史的对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一十六章 剧目：帅哥（×）傻狗（√） “算是一点心得吧。”良人道回答道。 “良人道先生，按照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是那些界线带的意志，也需要通过在自身内部的汲取才能让自己……” “觉醒？”万亦在瑞德没找好用词的时候接上。 想到这点，万亦突然的回忆起了罗希。 当初罗希作为戏中人觉醒的时候，所在“海怪”深渊界线带似乎也是初于意志初开的状态，难道当时它正好完成了某种汲取完成了自身么。 “是的，可以这么说，祂们大概需要各种样本作为参考，这个过程中不避免地将会出现各种牺牲品。而祂们的无上意志觉醒之后，用神话惯用的说法，那便是主神苏醒，到时候整个世界都将在其掌握之下，生灵的命运全看意志本身如何了。” “‘学习’完成之后就不需要教材了吗？”万亦用略微讽刺的语气说道。 良人道保持笑容：“很遗憾且残酷地来说，是的。” “这还真是……” “想骂就骂吧，咱们之中可也有一位‘意志’呢。”良人道玩味地打趣道。 万亦这次视线看向了门口，感应了一下剧场确认没有人再躲在门后偷听了，道：“魔主他怎么可能一样。” 弗空听到那个人的称呼，不由得咂舌一声，不过也没有避讳这个话题，反而好奇地问道：“那个人的世界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其实也算是比较常规的。界线带意志的学习尝试不同，导致了祂们在界线时空之中留下的痕迹也不同。有的界线带意志仅仅是几次并不引人注意的显灵，也有的会让一些‘凡人’醍醐灌顶，而稍微粗暴一些按捺不住自己的，便会为自己塑造一个实质性的化身。” 话音落下，剧场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以最初的魔龙就是你所说的第三种尝试，但是这种尝试看起来风险很大啊。”万亦评价道。 “确实风险很大，但是并不是在于你们想的那点风险。毕竟虽然曾经的贝尔抗争成功，但实际上魔龙并未被吃干抹净，二者之间是相互融合的过程，真要说结果的话，便是那个界线带的意志一瞬间汲取到了贝尔的全部，并且被迫将贝尔视作学习的标杆，最后完全‘学’成了贝尔的模样。”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顶替。”瑞德思索道。 良人道颔首，并未否定这种说法。 “这确实有点意思。”万亦莫名想起了自己的脑内网络。 虽然他只尝试过某种意义上顶替其他个体而已。 弗空岔开话题：“第三种尝试真正的风险是？” “容易把世界玩坏。”良人道淡淡地给出答案。 听者三人倒是并不意外。 对于界线带意志而言，内部的时空虽然是一方伴生的浩大世界，虽然是它们的汲取学习的对象，但失控与界线本身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密切。 魔主当初的世界一度被大界魔龙延伸出的邪魔逼入末日绝境，靠着魔主才极限翻盘。 但时空覆灭之后等待的也不过是又一轮循环，界线带意志要付出的也只是再稍微等待一段时间而已。 完全不对等，破碎世界操蛋指标加一。 “对了，柯芬的情况又怎么样？”瑞德又想起了某只前段日子被界线带异常吓得如今在自己世界那边到处乱窜的狗狗。 当界线带瓦解开始的时候，柯芬肉眼可见地变得暴躁了许多。 放任它在剧场上，只有万亦魔主和良人道在场才能安抚住它。 考虑到其他剧场戏中人的体验，只能委屈一下狗狗把它丢在自己的世界那边任它闹腾了。 “他的话，我也说不清，毕竟我也没真的离开过自己的时空望一眼外面的世界，也是个井底之蛙呢。”某个白衣神棍又开始“凡尔赛”起来了。 “说起这个，之前我也看了下柯芬的剧本，嗯，正好一起来看看吧，没准正好能看到一些情况。”万亦提道。 他来到书架上拿起了柯芬的剧本，翻开其中的内容，除却一些旁白描述尚且还好以外，一牵扯到柯芬本身，就是各种狗言狗语，搭配大量的错乱线条与鬼画符。 有点太抽象了。 所以万亦才不喜欢看柯芬的剧本，好在这并不影响舞台的放映。 将摊开的剧本放在桌子上，万亦回到位置上。 弗空依旧是别人欠了他钱的脸，瑞德则是打起精神，他还真没看过柯芬的剧本演出。 良人道已经开始具现茶具开始泡茶了。 …… 画面一上来就在剧烈抖动，似乎是某种动物的视角，正在森林间快速飞驰。 这个生物似乎也有些不凡，它所过之处，黑雾弥漫，生机散尽，花草树木都在枯萎，化成腐朽。 “又是全新的展开手法，剧场的玩法也变得越来越多了。”万亦评价道。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画面中突然传来一声悠扬的犬吠。 视角变化看向侧后方，林间一个墨绿色的身影正在以更加匪夷所思的速度逼近。 沿途的所有障碍物都被一并撞开，皆是无法妨碍他一丝一毫。 那个身影看着像是个人类，但是行为上更像是一只恶狼。 视角的主人施展力量，灰色的岩石拔地而起，将这片树林的地貌当场改变作为阻挡。 只是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传来某种仿佛机器轰鸣的巨响。 视角再度猛转，入眼的便是一道墨绿的尖锐螺旋穿破了所有障碍物，向着它突进而来，瞬时间便吞没了它的视野。 轰隆！ 庞大的身躯到下，镜头向上拉远，万亦他们这才看到了这个视角主人原本的全貌。 是一只形似犀牛的生物，身上突出无数棱角，体表甲壳光是肉眼所见就能感受到其硬度不凡，一双红黄色的眼睛死不瞑目。 它的脊柱被打断，脊背上留下一个狰狞的血洞，成为了致命伤。 匍匐在这巨大尸体上的东西，也正是大家想看的该剧本的主人公。 柯芬，骇人的螺旋恶犬。 久违地看到这条傻狗，万亦难得升起了一丝亲切。 柯芬从尸体上站起，但身形保持着弯腰前倾，随时能四肢着地的动作，这还是万亦教他的，需要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可以把身体抬起来，能有效增加视野。 那张冷峻的面孔和杂乱却又透露着狂野的长发，也是令人赞叹不已的帅哥。 而画面中的这个帅哥，鼻翼扇动，随后突然咧嘴呲牙，朝向一侧，张开口。 “汪嗷！” 发出了如此的咆哮声。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剧目：“刻巴” 柯芬如此一叫，激昂的能量化作实质性的声波咆哮而出，在沿途犁出深深的沟壑命中了一团无形的屏障。 屏障抵挡了片刻后应声破碎，几个人影仓皇逃窜。 看到是人，柯芬原本极度前倾的动作顿时一止，那张逐渐狰狞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对……不起……” 说完，把地上的尸体用嘴咬住。 体型上他作为一个顶多算得上高挑强壮的人类，和被他杀死的生物相比无疑差了许多，但是他就硬是叼着尸体快速拖行，没有什么阻碍地离去了。 “一上来就在狩猎么。”万亦道。 “真是一如既往的狂野，而且感觉比在剧场上还要更加开放？”瑞德有些感慨，随后似乎发现了什么。 “因为他知道剧场是剧团长的‘领地’，所以在剧团长的‘领地’范围内他已经很克制自己的举动了，虽然很多时候依旧按捺不住就是了。”良人道笑着解释。 瑞德想起几次被柯芬毫无反抗余力地扑倒经历，有些心有余悸。 那种压迫感是单纯的阿祖拉都无法给予的。 弗空则是轻轻撇嘴：“不安分的野兽罢了。” 作为不受柯芬欢迎的弗空，他可没少和那条傻狗针锋相对，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抗争表明态度维护尊严又是另一回事。 画面并未跟着柯芬的动向过去，而是转进到了之前被柯芬咆哮轰炸之处。 柯芬走远之后，那批被轰散的人再度聚集回来，之前似乎有什么器具被遗留在了这里，他们过来进行回收。 这批人穿着淡蓝色的统一制服，看着都有一种书生气，但实际上这身服饰装备也是为了野外勘探所制作，只能说是风格明显。 他们有些头疼地收拾起残破的仪器。 一位健壮且发型仿若雄狮鬃毛般的男子，气质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远处那只凶兽早已不见的影子，却是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愁眉苦脸或是恐惧。 他露着笑意，令一旁稚嫩的萌新十分不解。 “利达露先生，虽然我们的行动都由档案馆报销，但那终究是有限度的，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时候。”这位萌新脸上带着一股认真劲。 “‘刻巴’太恐怖了，这个距离了都能被察觉到，之前的记录之中它的感官应该还没到这个地步……它还在成长，回去档案又要更新了。”在一边忧心仲仲地做出发言的人，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只是身子骨还很硬朗，依旧和队伍一起奔赴在危险的边缘。 他们是国立档案馆的成员，档案馆的主要职责便是收录各种奇珍异兽的资料。 这些资料不仅仅是为了研究，或者说，其研究的主要目的便是为了在那些可怕的怪物与人类发生冲突时，人类能最大限度地抗击，渐少损失。 “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被称为利达露的男子爽朗地说道，“‘刻巴’身上充满了谜团，它应该是一个人类，但是却活得如同野兽，并且拥有着能媲美大凶兽的力量，甚至有着猎杀大凶兽的记录，强大的怪物同样也会惹来无数追寻的挑战者。” 男子看向之前那位表达了不满的新人：“我们也是其中之一，只是我们的挑战在另一方面罢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觉得利达露先生你对‘刻巴’有着一些奇怪的感情。”那位新人倒是十分敏锐。 利达露笑着摇摇头：“在我半退休加入国立档案馆之前，我也是‘刻巴’的追逐者之一啊，甚至还和它交过手呢！” “你只是正好混入了‘刻巴’与‘万凶龙’的交战现场，‘刻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而已，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之前那位老人顿时回头瞪了利达露一眼。 利达露也不尴尬，保持着笑容。 话虽如此，年轻人对于利达露的说法还是有些震惊的。 虽然这种挑战各种强大怪物的冒险者经常被视作不怕死的热血笨蛋，但是如果真的能成为成熟且多次死里逃生的冒险者，又反而能得到社会层面的广大声望，无数人的敬仰。 更别说利达露所面对的还是那个“刻巴”啊。 “刻巴”。 这个奇怪且不具有生物特征的名字，也正符合对方模糊了人类与怪物界线的特征。 “刻巴”是传说中，远古时代的大凶兽号称“终末之犬”的怪物的名字。 最初确认到这个狼孩的时候，并没有人把他当回事，直到他一出现就将一队冒险者费尽心思都拿不下的恶兽轻易击败并叼走的时候，大伙才反应过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之后，在一定范围内，人们注意到更多属于它的活动痕迹。 看着它每次施展时候的强大，以及那几乎毫无人性的狂野，逐渐的没人再将其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狼孩”。 一开始，它的代号就是“狼孩”。 直到数年前，被标记为“大凶兽”级别的怪物“万凶龙”率领凶龙群攻击人类城市。 结果似乎因为食材大量聚众吸引来了这么一个“狼孩”。 那一天在场抗击凶龙潮的所有冒险者都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渺小的身影将巨大的万凶龙打倒在地，折断对方的翅膀，切断其尾巴，如此肆意羞辱！ 大凶兽是什么？ 那是全力发作等同于行走天灾的强大怪物！ 虽然万凶龙的习性中，麾下的凶龙潮占据了它很大一部分的评级，但是自身实力依旧无可争议。 结果却被轻易地打倒，遭到堪称羞辱的折磨，最后被叼走。 “狼孩”那恐怖的身姿刻印在了许多人的脑海中。 万凶龙事件之后没多久，不确定种的“狼孩”被国立档案馆正式评级为“大凶兽”级的怪物，一个“人类”入选大凶兽目录，放在以前说出去只会惹人发笑。 事实上，一开始连“狼孩”要不要被编入怪物总目，档案馆内部学者们都争论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标记了一个“不确定种”。 然后一夜之间，“狼孩”变成了“刻巴”。 并且会议上无人反对。 随后，对于“刻巴”的长久监测就开始了。 “刻巴”对人类的攻击性并不强，除非是冒险者刻意挑衅，不然人类甚至可以自然靠近它到二十米以内的距离。 只是如果做出任何不对劲的动作就会被警惕。 其有玩闹性质狩猎的习惯，并不是完全为了补充能量而猎食，饱腹状态下仍然可能对其他生物出手。 其并无固定领地，每到一个新区域会停留短则几个小时，长则数个月的时间。 其最初喜欢进食哺乳种怪物，但在万凶龙事件之后开始喜欢猎食龙种，飞龙种和地龙种皆有。 其在某段时间之后学会了一句人语，“对不起”。 会在攻击人类时使用，但这并没有实际意义，因为最初听到这句话的冒险者因挑衅而被团灭至只剩一人幸存。 其存在相当程度的智慧，尤其是战斗智商和经验极高，甚至有时候会以糅合了人类系统训练般的方式施展力量，令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幕后训练过它。 但是这个猜测不了了之，无人能确认这点。 而最近，伴随着前段时间自然灾害频发，各类怪物暴动，一众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凶兽都出现了全新活动记录。 “刻巴”也加入了这疯狂的行列，开始无间歇地猎杀起强大的怪物，也就还好它的猎杀只针对强大的“恶兽”级以上的怪物，不然以它的频率和威势足以彻底破坏掉大片地区的生态。 就是这样，一只无比神秘的人形“大凶兽”，正徘徊在这片人类艰难扎根的土壤上，好似一场针对怪物们的浩劫逐渐蔓延。 “怪物猎人”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剧目：回声 “好了，这次又被它发现，我们需要时间重新捕捉它的动向，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先回去将已有的资料进行上报并完成补给。”队伍领头的老人沉着地发号施令。 大家没有异议。 虽然能来追踪监测大凶兽怪物的队员都不可能有软蛋，但跟在一只如果反应过来很容易就能将他们置于生死绝境的怪物，压力不大是不可能的。 即使刻巴对他们有很高的容忍度，只要保持默默观察往往不会有什么问题。 利达露有些不舍地多看了几眼柯芬消失的地方。 一边的新人看了利达露一眼，严峻地开口道：“利达露先生，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将刻巴视作人类了，但是它依旧是人形的生物，而且是雄性的。您用这种眼神看着刻巴，很容易给人一种不妙的误解。” “哈哈哈，你觉得我这种人还少吗？”谁知利达露倒是洒脱，丝毫没有在意。 “据我所知还有不少更夸张的女性想要试试能不能和刻巴生孩子呢！” 萌新无话可说，尝试提醒的话题没想到会被拐成这个样子。 最后只能摇头跟上队伍其他人的步伐，暂时不想理这位虽然有着赫赫战功，队内抗击怪物经验最丰富，但脑回路也相当不正常的老前辈。 …… 柯芬将尸体拖到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之后，直接开始茹毛饮血。 对于一个狼孩而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进食可能。 万亦曾想过要不要教他一些基本的生存技巧，以及熟食的制作方式，让他的野外生活能稍微正常一些。 但这种打算很快就被放弃了。 生存技巧？这货因为体内螺旋能量的关系，就是一个半永动机，其实根本不存在力竭的时候，毫无生存危机。 之所以进食纯粹是因为它的身体还有一种模糊的“饿了”，“要吃饭”的反应。 实际上他的身体并未有任何饥饿，缺乏能量的表现。 一身螺旋能量几乎处于永动状态，其体内的螺旋好似永远不会终止，只是围绕着那个极点无限地转动下去。 丝毫不讲道理的超级怪物。 不过万亦一直很疑惑的便是，当初那伙极点教派的人抓住柯芬之后到底在柯芬身上做了什么，那所谓的终末之犬又是出于什么心态，让柯芬获得了如此力量，以它的化身姿态行走在大地上。 和良人道所说的一样，也是一种“学习”吗？ 如果是的话，万亦会做好准备。 虽然贝尔与大界魔龙最后的对抗，二者双赢，但也可以说是双败。 这其中，曾经的贝尔本人也早就达到了一个能与界线意志化身正面对抗的实力，这才是他逼迫大界魔龙强行吸纳并学习他的底气。 柯芬可没那么好。 他一早弱小的时候就是被终末之犬的神降变成的如今这副模样。 万亦对他一直很担心。 如果终末之犬的打算是近似养殖后宰杀的话，那柯芬的未来可就很危险了。 万亦需要做好准备在那种未来到来的时候，救下这条不安分的傻狗。 “你对抗终末之犬，有自信吗？”万亦在观众席上看着柯芬粗暴进食的样子，很直白地对良人道问道。 良人道思索了一下之后道：“说实话以柯芬目前剧本的展现，信息还是有点少了，很难直接看出终末之犬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界线带，界线意志的性质又如何。” “就说做不做得到吧。”万亦直接道。 良人道有些无奈：“牵扯到我们的事情你就会有些急躁了，不过安心吧，就算我不行，论纯粹的力量，也自有魔主能出手。” “你出手我更放心一点。” “哈哈哈，你这么说我倒是开心了。”良人道露出明媚的笑容。 这倒不是万亦看不起魔主。 纯粹是魔主在除了“战”和“吃”以外的方面可以说是毫无建树。 别的不说就是一手战斗力豪横，用一些玄幻中的描述，“一生无败”，“无敌之资”这种描述就是给他的。 虽然万亦知道他出生天赋好，不过成长中也算是一个努力型天才，世界最危急的时候从未放松过自己。 可惜，大概是反弹吧，功成身退之后彻底懒散下来，变成好吃懒做的大叔了。 倒也是令人无话可说。 而良人道，除了修炼刚出道那会还会和人正经打架斗法，但在给自己和家人争取到相对稳定的生活之后，就开始“不务正业”，什么门道都要摸摸。 不只是如今他最突出的医药学，在炼器，天机学，音乐，绘画，书法，机关学，阵法，兵法，御兽等等学问之中，他多有涉猎。 问起来，那都是略知一二。 实践起来。 那或许就是后面的“三四五六七八九”了。 跟某些中开了系统挂的主角似的，什么学问加点便是，毫无门槛，一点就通。 之后，他很少接触直接的战事，但是通过各种运作，广结人脉，声望也是步步高升，沾花惹草，和各方天之娇女牵扯不清。 但是又不推。 万亦看他的剧本很长一段时间都当是一本自动更新的爽文在看，只是没想到最后“烂尾”了。 反倒是成就孤独终老的高人结局。 清高。 但是作者出来挨打。 …… 注意力回到画面中的柯芬身上。 柯芬吃饱喝足，似乎也稍微有点累了，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之后蜷缩成一团，开始入睡。 远看去就像一簇深绿色的小灌木。 但没多久，一声遥远的嚎叫跨越了漫长的距离传来，惊起了刚睡下去没多久的柯芬。 柯芬立刻爬起，随后有些暴躁，对着身下的地面一爪子拍了下去。 嘭！轰隆！ 大地开裂，地动山摇，鸟兽飞散。 “汪嗷！”他做出了一个回应，但是那声呼唤似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回声”，并没有更多实际意义，令他有些摸不准。 他的眼睛顿时变得通透，这一刻眼眸中的景色快速流转，跨越空间直接倒映出了一片隔海的大陆。 眨了下眼，眼中的画面消失，但是柯芬已经知道了回声呼唤的来源。 他匍匐下身子，四肢并用化作一阵飓风消失在原地，留下一阵要将周围山林吹倒的巨大风浪。 片刻后，一切平息，但是那可怕的威势残留在原地，久久不能散去，或许需要一段时间，其他怪物才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剧目：新大陆 柯芬突然开始毫无征兆的行动，而国立档案馆的那群人则是很快就来到了最近一座人类大型聚居地中的他们的据点。 将档案资料上报之后，他们一边等待上头的消息，一边开始休整，补充物资。 这次各种监察用仪器一并损毁，他们估计是要等上一段时间的。 而利达露则是趁着这个时间，翻阅起来档案馆内最新的一些期刊。 这段时间，档案馆的期刊受到了无数人的紧密关注。 虽然原本就很受重视，因为档案馆的许多新的研究成果都会发布在期刊上，有需求的冒险者们都会关注，同时做怪物研究的其他一些组织也不会错过。 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各种几乎存在于传说中不见其真身的大怪物们开始频繁出现活动记录之后，档案馆顿时忙碌了起来，派出大量调查研究队赶往各种怪物那边进行调查。 而对于那些怪物，尤其是那些大凶兽目录中的移动天灾们，不论是初于哪方面的考量，都不该错过。 “哦，好多龙种啊，我看看，天雷龙、洋鸣龙，八汰龙……啧啧，都是在古籍中有记载的赫赫有名的大凶兽巨龙啊。” “这个世界上龙种还是先天高于其他种类的呢，虽然在我看来是有些费解的，毕竟根据研究显示，哺乳种论身体结构明显更加优秀才对。”那位新人有些不解风情地说道。 利达露笑着耸耸肩：“齐丹你不是冒险者，对龙种没有什么憧憬和敬畏之心啊。” “正是如此，而且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只是好奇为什么龙种如此得天独厚而已。”被称为齐丹的年轻新人一丝不苟地说。 “毕竟对于怪物而言，身体结构只是评级的一个方面罢了，哺乳种大多没有龙种那么强硬的身躯以及厚实的鳞片甲壳，没有锋利的爪牙，就连体型也普遍比不过。”利达露想了想之后如此说道。 更别说在这些实际因素之下，许多龙种都还拥有神奇的特殊力量。 “只是感觉有些奇怪而已，又不是我无法接受现实。”齐丹无奈地摇头。 “别这么不开心嘛，这不是还有咱们的刻巴么，虽然说是不确定种，但根据我们的观察它确实是个人没错吧，那咱们把它算哺乳种就好了！” “怪物和人也是有差别的，利达露先生！” 两人一大一小聊着天，利达露顺手继续翻阅期刊。 突然，他眉头一皱：“哦？强大怪物们不约而同地进行迁徙活动？疑似存在某个目标？” 闻言，齐丹也好奇地探头过去，看到了期刊一角的内容，不过并不是肯定的描述，只是一种猜测。 自从这段日子自然灾害频发之后，那些古老的怪物们一个接一个地苏醒，同时还有许多声名远扬的怪物活动也愈加频繁。 这背后的原因使人感到好奇。 频发的自然灾害和强大怪物们之间的活动肯定存在某种关系，最初只当是自然灾害影响了怪物们原本的宜居地。 但是伴随着各种怪物们行动的激进，冲突频发，人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强大的怪物之间，非特殊关系以及必要的情况下，向来不会真正互相出手。 怪物讲究的是狩猎，是活下去，而非战斗。 打赢了也没有好处，徒增风险，除非真的强大到一定地步，不然挑战其他同级别同生态的强者毫无疑问是自找不快。 但是这个规律却在这些日子里被打碎得彻底。 虽然目前除了刻巴以外，还未出现有大凶兽目录之间交战的记录，但下面的“凶兽”以及“恶兽”之中，已经是发生了许多起同评级交手的记录以及目击报告。 这对人类并不是什么可以随意坐山观虎斗的好事。 因为两边打上头了之后，它们可不会在意战场在哪里，即使打进人类的聚居地里，它们也不甚在意。 到时候造成的损失就难以避免了。 更别说还是在怪物们处于这种频繁活动且有迁徙现象的情况下，这种好战习性更是令人头疼。 两只强大的怪物恰好途径人类某处城镇，然后对上了眼直接开打。 别说凶兽往上了，对于一些偏僻的聚居地而言，恶兽都已经是难以应对的灾害了，两个打起来更是没脾气。 齐丹直接伸手，好似对前辈毫无尊敬之意地抽走了利达露手上的期刊，对着这个专栏仔细来回看了几眼。 利达露也是爽朗地摆摆手，倒是没怎么在意。 齐丹看完之后有些古怪地说道：“在东方渡海，它们想去新大陆吗？” “哦？那片未完全开发区？我记得那里怪物不多，分布密度低，资源又很丰富，很多人想去那边赚钱来着。大国也有想法要将重心转移到那边去。”利达露有些惊讶地说道。 齐丹点头：“我父母是前几期探索队的人，为了开发任务常年留驻那边了。” “真伟大啊。”利达露赞叹。 开发者、拓荒者这种人总是值得敬佩的，尤其还是响应国家号召的那种。 齐丹不置可否，继续道：“我们现在脚下的陆地条件太过恶劣，人类挣扎千年，领土范围不过尔尔，还时常遭受怪物侵袭，就连人类腹地都要警惕强大怪物的随时入侵，所以国家对新大陆的开发可以说是势在必行。” 怪物密度极低的未开发新大陆。 在这个世界用另一个称呼或许更为直观一些。 “世外桃源”。 只是现在，怪物们出现了东迁，甚至开始渡海的行为，一下子就让齐丹有些紧张了起来。 如今大陆西南海那边有一片丰饶的群岛，北海往上是冰原极地，西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东方那边虽然也有零碎的岛屿，但越过重洋之后也就只有那片新大陆了。 如果这些怪物们的目标真的都是新大陆的话，那对于国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在那边工作的拓荒探险者们，也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就在这时，休息处的门被推开，那个领队的老人走来。 “卡奇先生？” 大家注意到了老人带着一脸严峻的神情。 “各位，休息好了吗？”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打起精神：“没有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队伍将暂停对刻巴的监察行动，转而向东海进发，和其他小队会和，事情紧迫，这是紧急征召，你们可以在这里联系你们的家人，之后一段时间联络会有困难。半个小时后出发，如有问题和不便，可以来找我谈。” 说完，卡奇老人转身快步离开，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利达露和齐丹都愣了下。 齐丹眉头紧锁：“不会吧？” 利达露突然笑出声：“小子，我听说新大陆那边通讯很差来着？”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剧目：挑衅 柯芬一路狂奔，在他的感官中，那道回声还在不断持续。 吸引着无数的奇异怪物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因为他的速度过快，沿途倒是忽略掉了不少也挺强的怪物，错失了打个照面的机会。但是问题不大，他知道等大家都聚集过去之后，硬碰硬的机会肯定是不会少的。 在经历了他也不知道多久但是大概不算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他翻阅过又一座高山，眼前出现的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自然景色，或是令它嫌弃不想沾惹的人类聚居地。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潮声在此处回想，但是柯芬却露出了有些狐疑的神色，但待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只是表面上味道很像，和之前见过的“海”不是一个东西。 他直接从山崖之上放松身体坠落而下。 在半空发出爽快的嚎叫声，在落地前，那强韧的腰肢一扭直接让它空翻后四肢落地，扬起淡淡的尘埃，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一点超出常人理解的卸力手段，跟那个不讨它喜欢的矮个子学的。 柯芬在战斗的时候大多时候更加喜欢拳拳到肉，铁血肉搏，但很喜欢在平日里应用各种技巧来让自己显得更加轻盈。 他目前的梦想是想要长出翅膀飞上天。 虽然他可以通过穿梭空间断层来达到闪现，以及踏空的效果，但是柯芬还是很喜欢那种扑扇翅膀飞起来的感觉。 他是不懂什么利弊，他只是想要而已。 可惜老大不教自己飞，他只能自己等了。 没错，是等。 因为柯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长出翅膀飞起来，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没长成，等上几年之后，自己应该就能长出翅膀飞了！ 他观察过那些鸟兽种幼崽的出生经过，所以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柯芬昂着头，鼻子朝天，四肢富有节奏地踩着小碎步向前。 这是他经典的快乐脚步。 一般只有无故发作的时候会如此行为。 但是不敢在老大面前做。 因为老大嫌弃这个动作又丑又得瑟，会骂他，所以他只有自己保留了。 刚踩了几步之后，柯芬这才回过神，迈步来到海岸边涉水。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和他平日里感觉天气炎热时候整个人爬在山间水流之中的感觉没太大的差别。 吐出舌头舔了一下海水。 “汪！” 咸涩感，恶心，感觉不如山间清水。 柯芬更不喜欢海水了。 但是再往前似乎也没有路了，可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 必须要渡过这片海洋才行。 柯芬准备下水了，虽然他已经对这片“水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他记得水下一般都是有新奇的事物，没准还有好吃的。 这很显然是值得一闯的全新领域！ 柯芬正要一点点走入水中，突然一阵飓风从山间吹拂，带来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天上不知何时阴云密布。 柯芬喜欢晴天，不喜欢阴天，更不喜欢下雨。 轰隆！ 天上一阵雷鸣。 对于地表的平凡生灵而言，雷鸣是无上的威慑，是无可触及的神域，有着无数高位的代名词，乃至于信仰象征。 而这次，伴随着不正常雷雨出现的龙种，是一只身披淡黄色鳞甲，背生双翼的四足龙类。 显然不是飞龙中最低等的双足飞龙那种货色。 这只巨龙面部骨架狰狞，让其显得不怒自威，好似一位庄严的雷神。 而在这条龙种的远方，一艘飞空艇在狂风暴雨之中摇晃着保持稳定飞行。 飞艇上有着数只冒险者队伍的标志和总工会象征，也有国立档案馆的标志，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干什么的一目了然。 “传说中沉睡在雷鸣山，导致了雷鸣山成为雷电禁区，山顶甚至生成一片雷池的古老大凶兽——天雷龙！追踪目标已经到达了东海岸一角！” 毫无疑问，这就是一只恐怖的大凶兽。 地上的柯芬看着天上的龙种身影，看呆了。 嘴角流出涎水。 一看就很好吃，甲壳看着也很硬，吃的时候还能帮自己磨牙。 真羡慕那对翅膀啊，要是在自己背上就好了。 哔哩哔哩地感觉还挺好玩的。 以上就是柯芬短时间中冒出来的模糊念头，八九不离十。 天雷龙也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下方地面上的那道赤裸裸的视线。 很难忽视对方，虽然身躯渺小，但存在感十分强烈。 挑战者？ 不，似乎是猎手？！ 意识到那双眼睛中亵渎的欲望之后，天雷龙顿时发出凶狠的呼噜声，随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咆哮。 而在它咆哮的同时，雷电绽放，一道雷鸣炸响。 震耳欲聋。 远处的人类队伍被吓了一跳，但下面的柯芬感觉对方好像注意到了自己，似乎已经在发出“邀请函”了。 柯芬不觉得自己冒犯了什么，毕竟他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那个怎么都打不过的“妈妈”以外，就没有什么多么困难的个体目标能在他心目中留下太多痕迹了。 除了当初那条紫黑紫黑的龙吃着很香给他打开了猎食龙种的新大门。 而天雷龙却是无法接受。 它可以允许挑战者，也可以去挑战更强大的存在，但是这是什么年代了，居然有一个如此渺小的个体敢将它摆在猎物的位置！？ 跨越久远年岁苏醒来的老龙愤怒了。 于是，原本该颇具风度地等待对方发起攻击的它，在愤怒催动之下直接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一道金色的雷霆从天而降劈在山林之间炸开，碎石飞溅，山体摇晃，随后那道雷光并未停止，仿佛一把尖刀切割了山林乃至山体本身。 天雷龙驾驭雷电飞驰，眨眼睛来到了柯芬的面前。 靠近之后，更是觉得对方渺小，甚至它一爪子都能足以将对方的身躯罩住，这个时代的强大存在都已经不在自己的外表下功夫了吗？ 没有强硬的鳞甲，看似能轻易折断的还不如它身上最轻薄鳞片的小爪子，牙齿也并不锋利，全身上下只有头部拥有茂盛的毛发，这点倒是勉强值得赞许。 几乎一无是处的弱小生灵，和天雷龙一路飞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地面上的个别怪物很像。 但是它并没有去在意。 拿下这个不检点的小东西，告诉它，什么叫生态位的残忍！ 咔擦！ 它一把抓住对方，伴随着雷霆的爆发力直接将小东西砸进了其身后的海洋之中。 嘭！ 哗啦！ 巨大的浪花溅起，落下的时候，混杂在天雷龙唤来的雨水中，联合下起一场不算小的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剧目：天雷与狗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天雷龙突然被激怒，随后对着下方的一个目标发起了攻击！？”后面的飞艇上，监察人员在摇晃的甲板上也依旧兢兢业业地记录着天雷龙这等凶物的一举一动。 不过因为环境恶劣以及天雷龙的动作太快，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刚刚地面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激怒了天雷龙。 “好快的速度，宛如电闪雷鸣！”而一些冒险者不关注这些，他们更多的则是为天雷龙展现出的冰山一角而惊叹。 “好可怕的长距离加速，如果想要挑战它，必须准备一些让它迟钝下来的道具，不然我们没资格和它打接近战。”经验老道的冒险者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大家都颔首表示他说得没错。 “所有人做好准备，天雷龙因不明原因被激怒，随时有交战风险！重复……”档案馆的队员们更加务实，确认情况之后立刻向着总工会召集来的冒险者队伍等号令。 虽然是冒险者，但得益于这个世界的风气，他们都相当听从指令。 每一个冒险者都是不怕死的傻子，但是他们却又总能在奇妙的时候承担起坚守人类壁垒的大梁。 对于这个世界夹缝中生存的人类来说，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傻子”源源不断地出现，才得以维系文明到现在。 平日里不相干的队伍接受总工会统一调遣，只需要一点点的事前演练，就能精妙地完成配合以及战术协同。 对于向往自由和挑战，整天不安分的冒险者们来说，这似乎是十分违和且不搭边的。 但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心中，这却是冒险者原则内，基础中的基础。 …… 天雷龙发挥嗅觉。 刚刚那一爪子的手感不对劲，很硬，对手果然是有两下子的，那么强烈的存在感和张狂的气息之下，实力自然不可能弱下去。 不然轮不到天雷龙出手，早就死半路了吧。 残留的嗅觉中，蓬勃的生命力也丝毫没有一丝外泄。 它那看似正面命中的一爪子似乎甚至没有给对方造成足以见血的伤势。 哗！ 眼前的海水突然再度溅起一片水花，随后一道道水花接连溅起，形成了一条醒目的轨迹，从海洋上向着海岸这边突进。 天雷龙扇动翅膀飞起，但并未远离多远就直接被水花吞噬。 剧烈放射的雷电将靠近的水花蒸干，但是那个渺小的身影直接按住了天雷龙的脑袋。 激烈的雷电传导至他的身上，却好似化作深绿色的螺旋轨迹被他吞噬殆尽。 这是什么东西？！ 天雷龙此时真正意识到了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身影有多么不对劲！ 随后，那对比之下确实小了无数倍的小爪子拍在了天雷龙的头顶。 轰！ 天雷龙庞大的身躯倒飞而出，撞在一面陡峭的崖壁之上，崖壁破碎，却诡异地留下了深刻的螺旋纹路。 “汪嗷！”柯芬看起来很高兴，仰天长啸。 嚎叫声一时间盖过了连绵的雷声。 而这一刻，飞艇上的人们也知道了天雷龙的对手是谁！ “刻巴！” “什么！？刻巴！？” “啊！是那个刻巴！” “额，总工会的大哥，有预备应对刻巴的战术吗？什么？没有？那没事了，不过我估计天雷龙的战术也不用实施了。” “别这么说，刻巴成名不过十余年，天雷龙可是有百年历史呢！” “但说白了天雷龙也只是在雷鸣山睡觉而已吧！” “如果刻巴也有领地意识的话，按雷鸣山的大小算，一片生态也经不起它折腾的。” “怪物之间又没有什么成名出道一说，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往往新的就是好，新就是强！是进化的果实！”一位档案馆的成员有些亢奋地说道。 “但刻巴好像和进化也没啥关系吧。”一个冒险者小声道。 “咳咳。” 档案馆的人心情总体上稍微舒缓。 刻巴对人的单纯威胁性并不大，甚至某种意义上能达到友好评级，这在大凶兽目录之中屈指可数，因此只要应对恰当，安全问题无需担忧。 就是天雷龙的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不知道刻巴和天雷龙会交手到什么程度。 一早的档案馆监测记录人员冒着雨紧张地钉着雨景中，远处那模糊渺小的身影，不愿放过一丝细节。 如果天雷龙也被打倒了，他都不敢想象怪物研究界，冒险界会迎来怎么样的震动。 …… 天雷龙昏黄的双眼剧烈震动。 它现在还晕乎着，头顶双角中，右侧的一角已经断裂，断角不知所踪。 这是什么怪力…… “汪！”狗叫在前方传来，天雷龙视野模糊地聚焦，看到了那个身影四肢并用地爬了过来。 一道雷电划破天际，天雷龙顾不得其他，选择了维护尊严的举动——发起凌厉的反击！ 雷电落入天雷龙的前爪，能量凝聚固化成为一把金色的扭曲雷枪，直接向着柯芬刺击。 柯芬感觉酥酥麻麻的，脑后的头发扬起，头一摆，那头长发化作数道墨绿色的狰狞爪痕横扫。与雷枪短暂碰撞后，两股凝实的能量都未爆发，而是发出清脆的声响之后，相互弹开。 天雷龙身形踉跄偏移，而柯芬只是头发狂野地披散回来，随后带着狰狞的笑意，脑袋一摇一摆，长发飞旋，墨绿的爪痕撕裂了周围的空间，将天雷龙包裹在内。 天雷龙一开始有些慌，但在身上的鳞甲被对方的长发扫过后，仿佛切豆腐一般轻易地留下深刻的痕迹，它迅速冷静下来。 保持着一定的闪躲逼开针对向它脖颈和头部的攻击，死死观察着柯芬的动作。 柯芬玩得忘乎所以，并不在乎对方的举动，对他来说打什么基本都是在打木桩。 区别仅在于木桩新不新鲜，会不会一两手绝活。 但下一刻，天雷龙找到了机会，瞬间发出了致命一击。 雷枪贯穿了柯芬头发构成的网罗，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已经被鞭笞过的头发切割了数份，但枪尖那最极限的一抹却始终未散去。 最后成功击中了柯芬的胸膛。 轰隆！ 雷鸣绽放，天空中的电闪雷鸣全部向着柯芬招呼上去，让这条自大的小狗品尝到了何为自然的伟大。 晌久，雷电平息。 天雷龙气喘吁吁，几乎浴血，就要倒下。 但它还是难以接受。 雷电在旋转，化作螺旋，归于零的极点，最后被柯芬吞入腹中，而他本身，毫发无伤。 张扬的狂犬，对大自然的这点威慑，暂时似乎还没有要领情收下的意思。 “汪嗷！”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剧目：粉丝与狗 天雷龙跑了。 虽然看着很惨烈，但是它精明地避开了柯芬在短时间内可能给它造成的致命伤。靠着强大的生命力，只需要一点时间，和进食补充，这点皮肉伤甚至要不了几个小时就会恢复。 除了那根被折断的角。 而它打成那种情况还能从柯芬手上逃脱，主要则还是因为它壮士断腕，留下了自己的双翼。 柯芬被大翅膀蒙蔽了双眼，让天雷龙抓住机会逃入山林之间。 随着长时间存在于生态位的顶端，各类大凶兽结合习性以及不俗的智慧，往往也会诞生强者的尊严这种东西。 但是它们的基底依旧是怪物，野兽。 当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强强对抗，而只是单纯的施暴狩猎时，天雷龙失去了硬碰硬的想法，落荒而逃。 这次是柯芬的完胜。 看着柯芬直接抱着他刚新鲜摘下来的龙翼开啃，远处飞艇上观察着这边战况的队伍已经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沉默半晌，伴随着风雨的褪去，环境也恢复平静。 只剩下那位监察人员默默地写着记录，将刚刚的所见全部描述。 “来个人帮我绘图。”他记录之后连忙向还在发呆的其他队员喊道，找来人帮忙随后默默地开始下一部分工作。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飞艇甲板上的氛围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冒险者们率先开聊。 “我说什么来着？刻巴肯定会赢的，晚上请我喝酒！” “你神气什么？都是沾了刻巴的光。” “诶诶，打个赌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啊！” 这是两个在刻巴和天雷龙交战之后打了个口头的冒险者。 “天雷龙居然落荒而逃，能让它选择逃跑而非奋战到最后一刻，这个意思是说认为自己面对刻巴完全没有胜算吗？” “天雷龙根本没对刻巴造成什么损害啊，看起来一点消耗都没有！” “可惜了，没看到刻巴招牌的终末螺旋。” “但天雷龙用了传说中的‘审判之矛’，我们也算是过到眼瘾了。” “只可惜这‘审判之矛’被一下子切断了。” “但还是打出威力了不是吗？” “我看不见得。” “得了吧，你就是个天雷龙黑子！” “放屁！我是刻巴吹！” 冒险者们聊着聊着就开始了日常的争执。 这也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 除去少个别十分令人牙痒痒的怪物以外，许多强大的怪物本身就具有各自的魅力。 虽然怪物和人类的立场存在差异甚至是冲突，而冒险者们往往就是抗击怪物的第一线，但是这并不妨碍冒险者们对那些强者们充满敬佩，甚至是推崇。 就像是狂热粉丝一样，不同的怪物往往都有各种推崇者，并且乐于在茶余饭后伸张自己的推崇怪物有多么强大，多么美丽，帅气。 如果是在比较公开的场合，很容易惹来另一个群体的反驳。 然后引发骂战。 俗称，“斗兽”。 当然，这种冒险者和现代社会所熟知的那种粉丝饭圈相比，最大的差别就是如果他们的“偶像”做出了威胁人类安危的事情，冒出了什么悬赏任务之类的话。 那么他们肯定是第一个抢先想要杀掉自家“偶像”的。 若是能击败自己的偶像，并且把偶像作为素材制作成武器装备的话，那就是铁骨铮铮的“粉丝头子”了！ 就是怪物们大概并不是很想要这种粉丝团。 天雷龙作为老牌大凶兽，积威已久，尤其是雷鸣山那块地方走出来的冒险者，基本都是听着天雷龙的传说走出来的。 有不少“天雷龙粉”当冒险者最终夙愿就是击败天雷龙。 刻巴作为新起之秀，而且还是人形不确定种怪物，云粉丝实在是不多，还需要积累，大多铁杆粉都是和他或多或少接触过的。 甚至是无意间交过手的。 具体为什么说是“无意间”。 因为真的和刻巴打正面，被他正视的话，那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三。 刻巴痛失大量“铁杆粉丝”。 不过，刻巴的云粉群体中，一些图谋不轨的女性倒也是不少。 甚至有想要击败刻巴把它拉回去当宠物养而出道的女性冒险者，这种奇葩事情也是不少的。 具体这个“宠物”是个什么样的宠物，那不太好说。 “刻巴又变强了。”档案馆这边比这群冒险者稍微正常点，当然这个正常的程度和普遍冒险者比大概也就是“狂热粉”与“理智粉”的差别。 “嗯，七年前它狩猎万凶龙的时候，也还是稍微花了一点心思，甚至见过血的。” “天雷龙的个体实力无疑在万凶龙之上，环境适宜的情况下甚至要高出一个档次，但是这次刻巴的狩猎更加写意，正面吃下‘审判之矛’竟是毫发无伤。” “刻巴身体毫无保护，到底要是多么强劲的肉体才能抵挡住那种攻击而毫发无伤啊！” “说起来档案馆有段时间是不是尝试根据蛛丝马迹调查刻巴的具体来历吗？有什么头绪吗？他身上的拘束衣之类的感觉还是很明显的。” “那件事啊，确实有找过，好像是和一个宗教有关，具体我也不清楚，你回去可以查查。” “嗯，谢谢。” 档案馆的人们聊起来比冒险者们务实不少，不过满满的都是疑惑，满满的都是好奇。 “好了各位，我们可不是刻巴的追踪队伍，再发呆休息下去天雷龙就要跑没影了，它处于重伤状态，我们可以更好地观察它！”总工会的代表拍拍手号召。 大家便也有说有笑地重新恢复工作，调转飞艇的方向。 虽然刻巴就在眼前，但是他们是天雷龙的追踪调查队，所做的准备都是应对天雷龙的，直接找刻巴那可不是“追星”而是找死。 一早的监察人员也将手头的工作完成后道：“我要立刻更新一下档案馆资料库，顺便刻巴的新动向也需要上报，我记得刻巴的团队不久前刚丢失刻巴的行踪。” “不过他们好像被调令准备去新期调查团了？” “哦，我们不也要去么，不过原本是说在天雷龙长距离渡海之后转去和团队会和，现在我们估计要迟到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不要急，继续我们的工作吧！” 总工会的人道。 …… 柯芬把一双翅膀吃干抹净并没有花太久，天雷龙的肉质很不错，残留电流的口感对柯芬而言相当带感。 可惜龙跑了，不然高低再抢个尾巴下来。 吃饱喝足，刻巴遥望了一眼远处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飞艇。 那上面似乎又是人类。 算了，人类就懒得管了，道歉很麻烦的。 等了半天，确认自己吃了一个还不错的猎物的翅膀后，自己并没能长出翅膀，柯芬的飞翔梦不知多少次地再一次破碎了。 不再纠结，他一个大跳飞起，然后在空中胡乱地翻了几个身，落入海水之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所在 “看得我都馋了。”万亦说着很不客气地从旁边良人道的手上拿过一杯茶，一点也没有喝茶样子地干下一口。 “馋了你自己弄东西吃，拿我茶作甚？” “我以为你准备了那么多茶是给我们的。“万亦把茶杯放回去。 “原本是这样的，现在不了。” “那我运气不错，在你改变主意前喝掉了。” 两人之间玩趣的对话让瑞德不由得露出委婉的笑容。 魔主和良人道两位虽然实力和眼界等层面远高于其他人，但是在剧场相处之中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架子。 尤其是乍一眼看仙风道骨的良人道，性子最是难正经。 知道良人道过去的“渣男”事迹之后，大概更是很难把他当作德高望重的大前辈了。 当然，瑞德和弗空各方面还是比较尊敬他的。 万亦就不会很给面子了。 良人道无奈地将万亦喝过的茶杯消除掉，然后又重新连杯具带茶一起再弄了一份：“这场剧目的脉络已然清晰，随着界线带的变化，界线时空内部改变。柯芬所在的世界产生了不小的反应。” “强大的怪物们向着新大陆进发，也吸引来了无数的人类，到时候在那里肯定会发生很多事情。” “那个来自新大陆的吸引会是什么呢？”万亦发问。 良人道喝了口茶，说：“大概率又是界线意志的安排吧，对于深渊界线带来说，界线带瓦解的影响也是一个合适的机会，趁着自身的波动期，也能尝试着彻底将自己的内部统一，将自己提升到更高的层次。” “柯芬会有危险吗？” “如果是这片剧本世界之内，我想大概是没有。若是完全施展开，柯芬可是我都要花上不少心思才能驯服的恶兽，也就是心思纯良，容易被抓住机会。”良人道老神老在地说道。 弗空眼角微微抽搐。 心思纯良是吗？ 想起追着自己咬的疯狗，弗空觉得那傻狗纯不纯良不知道，弗空被咬得可是一点都不想对他纯良了。 哦，抱歉，他好像也从来没纯良过。 指望如今半生混江湖，半生混战场的人能有什么纯良表现。 他的眼睛吗？ 万亦思考了一下之后，直接呼叫了外界的分身帮个忙。 他之所以突然关注起柯芬的动静，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柯芬和其他戏中人不一样，柯芬相当的“原生态”。 当戏中人觉醒步入剧场之后，精神层面便已经超脱了原有的剧本世界，思维和行事都将有所依仗，即使环境变化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而柯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精神状态这种东西。 万亦直至今日都还是觉得柯芬会觉醒完全是一场意外。 这先不说，要知道的是，柯芬野蛮且直接习性让它远离剧场的同时无比亲近出身的剧本世界。 因此在剧本世界发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楚的变化时，弗空只能从蛛丝马迹去思考判断到底要发生什么，柯芬却是能第一时间加入到那种神秘的变化中去。 柯芬身上的谜团不少，也远不如良人道令他放心。 关注剧本，同时也要手动关照，这是必要的。 在外界，保洁万亦收到了本体吩咐，撇撇嘴，放下了逗猫棒。 嘘，他没在摸鱼。 本体都看到了，但他没说那就是没有。 面具先生无语地看着这个分身。 其实它对逗猫棒没有什么兴趣，它又不是真的猫，长个样子罢了，但是万亦还是喜欢把它当猫，尤其是主人的这群分身就喜欢没事找事。 看起来不像是在逗猫更像是在自娱自乐。 “喵~。”打了个哈欠，面具先生要自己睡觉去了。 刚闭上眼睛，鼻子上突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它垮着脸睁开眼。 草，它忘了现在家里还有个负责做菜的主人分身。 面具先生被迫挨逗的同时，保洁万亦拿起了本体很随意地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的归一道资料库终端。 开始直接根据柯芬剧本中的一些特征搜索起情报。 同时，正在收拾烂摊子的多目哥和卢卡斯分别对自家暂时跟着的上司问出了类似的话题。 归一道和拜苍，两个角度，都有收获。 …… “在归一道档案内，一条代号为‘蛮图’的深渊界线带，构建了一个属于怪物们的世界，人类在其中夹缝生存。虽然知名的满地奇幻动物的界线带其实很多，但是对照了柯芬剧本中的世界地图之后，锁定了这一个。”保洁万亦对着终端一边收录情报一边说道。 …… “按照归一道的官称应该是‘蛮图’，不过在某一批深入界线之中的探索者接触到了某个神秘的界线意志之后，他们出来之后便声张那条深渊界线带的名字应当是‘螺旋’或是‘终末’。” “对，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卖关子，那伙人就是现在极点教会的前身，那条深渊界限带就是终末之犬的由来。” 梅塔对着多目哥耸耸肩。 多目哥眨眼作为回应，就是相当敷衍。 …… “实际上那条界线带本身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符合螺旋以及终末之犬的特征，但是极点教派的人又确实得到了那份神赐质变的力量，所以也算是得到了拜苍的入场券。” “终末之犬的真面目在拜苍内部也是很神秘的，恐怕只有极点教会内部才知道这个秘密吧。那群人可是彻头彻尾的反社会疯子，虚无主义者。你最好只是好奇，别真的和他们扯上关系。” 跳蛛主教讲述着，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抬起一只前足对着卢卡斯指指点点。 卢卡斯腼腆笑着张开一根自己身后的蜘蛛足向前伸去，足尖与跳蛛主教的足尖轻轻一触。 跳蛛主教连忙收起足，然后跳开：“变态！科普结束，过来干活！” …… 剧场上，万亦也将这些情况全部收到。 “蛮图”、“螺旋”、“终末”，管那条界线带叫什么名字，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所在地，位于一片处于大地联合以及银金联合交界处的自由空岛群，周期性经过两大联合。 位置有点尴尬，万亦很难直接大规模地派出人手过去。 想到这里，万亦也不由得眯起眼睛。 得，一般这种情况下，最佳的做法之一就是他这个本体轻装上阵亲自再跑一趟。 而所有万亦们肯定都会赞成这个做法的。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 剧目：好像和狗没太大关系 利达露和齐丹的队伍在不久前到达了东海最大的沿海港口城市。 如今这座城市的港口处，一支规模浩大的船队已经严阵以待，只差它们的掌舵者们上船驾驶。 与此同时，港口人来人往，大量的物资被搬运上去。 在带着任务去往新大陆展开调查的同时，他们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任务便是支援早早留驻在新大陆的旧拓荒团队。 这些物资也是这场旅途至关重要的东西。 货物很多，容错量也给得很足，只要求半数物资能正常送达即可。 海上并不安全，孤立无援的新调查团可能遭遇各种危险，海中同样也有着许许多多可怕的怪物，浩大海平面下方的怪物之谜比陆地只多不少。 “还好还好，上头给的条件没那么紧张就好。”利达露听过卡其老人的讲述之后，开怀笑道。 齐丹则是道：“如此高的容错只能说明这漫长的旅途必然不会简单，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利达露伸出大手拍了拍这位新人的脑袋：“去冒险的时候不要一直计较风险。” “我们不是去冒险，是带着任务的。”齐丹嘀咕道。 利达露没在意，看着眼前窗外排列的大船，眼中也是流光异彩。 对于大部分挑战怪物的冒险者而言，巨物控也是很常见的一种癖好。 这时，几个人拉着一车东西来到了他们队伍的休息处，车上下来一个人道：“这里是刻巴追踪调查队的临时驻地吗？” “嗯，是的。”利达露站出来道。 “你们的快递到了，都搬一下吧。” “快递到了吗！？” 顿时，队里正在休息的其他人都来了兴致。 因为这次新期调查团的紧急征兆，队内许多人只能在赶来前后的闲暇时间和自己的亲友联络、说明并且告别。 从顾家的角度来看，这次突然的征兆无法让人开心。 发现新大陆并开始拓荒以来，距今已经有五十余年了。 受限于远航技术的缺陷以及多方面的问题，前后共计派出了两支调查团以及三支拓荒团。 规模一次比一次大，为新大陆情况的拓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但是抛却宏观层面的征途，回到人与人之间，五十余载，最早出动的调查团也已经有五十余年没有回来了。 五十年，多少人的一生。 许多人直接在那边终老。 这一次的紧急征召，一眼望不到尽头，很可能此去便是永别。 利达露的队伍中，有许多人在和家人联络的时候忍不住留下泪水。 不过没有人拒绝这次征召。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为了后代能生活在一个更为安定，不用担心与怪物起冲突，受到强大怪物威胁的世界，在这里的人都是早就为自己的事业做好准备的。 这些快递，基本都是从他们各自的家里寄来的。 包含了各种必要的日用品，虽然外衣有统一制服，但穿在里面的许多衣服也都送来，还有家里人最近的照片，妻子孩子的寄语等等。 更别说一位年轻的队员，他收到的快递，是一枚结婚戒指。 青年再度难忍抽泣，而其他队友则是发出欢呼，献上掌声与祝贺。 利达露鼓掌起哄之后，也是带着笑容将自己的东西拿到，旋即有些惊诧地看到一旁的新人齐丹打开了一个沉重的行李，里面是大量的书籍。 “你家人寄给你的东西真是别开生面。” “我让我爷爷寄给我的，这里面很多都是古籍以及档案馆内得到许可的复印件，之后应该会用到的。”齐丹淡淡地说道。 “你爷爷，我记得是档案馆本部图书馆的管理员来着，我当初去还因为翻书手法太暴躁被那老头子骂了个狠。” “还有这种事情吗？”齐丹语气有些惊讶，但脸上全无表现，两手快速地拿起书确认内容。 利达露坐在自己行李大箱子上道：“你小子，这边一群大男人都不由得为这件事哭哭啼啼，你倒是真的淡定。” 齐丹道：“我不是说过我的父母是早期拓荒团的一员吗？对我而言只是去找爸爸和妈妈而已，虽然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了。” 他的话显得有些冷漠。 “说的也是。”利达露似乎品味到了什么，没有多说，也是打开了自己的行李开始确认东西。 行李打开的瞬间，距离最近的齐丹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凶气从那箱子中渗透而出。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只狰狞的紫黑色怪物，在他身后用充满憎恶的眼神窥视着他的画面，双腿不不由得一阵发软。 啪！ 响亮的击掌声打断了齐丹不切实际的幻想，将他拽回了现实。 “小子，回神了吗？”随后便看到利达露一副得瑟看笑话的表情看着他。 在这个他一直觉得很不靠谱的老前辈面前出丑，齐丹白净的脸蛋上有些挂不住，闹了个脸红，但很快调整：“你这是什么？” 他走上前，绕到利达露身后，看到了那行李之中的东西。 那是一套泛着紫黑色光彩的装备，棱角狰狞，透露着阴狠与一股潜藏的暴戾。 准确说并不是全套，这里面只包含了四肢护甲、肩甲，部分背甲。 最重要的，还要属最下面的那把堪称“凶器”的大剑。 武器只是武器。 话是这么说，但看着这套装备，齐丹生不起一点主动去触碰它们的心思，只想远离。 感觉处久了，可能会被这套装备弄得精神衰弱。 不过，他还是强迫自己顶着那股瘆人的凶气将这些东西肉眼观察。 很快，齐丹眉毛一挑：“这是用凶兽以上评级的怪物素材制作的武器装备吧！” 那种武器装备已经称得上神兵神装了。 根据《冒险者总工会与国立档案馆联合声明》中的守则，讨伐怪物，得其素材，打造兵器，那是天经地义。 根据作战贡献分配素材，恶兽评级以上的素材能直接享受到国立武器部的优先打造待遇。 凶兽评级素材有费用和额外材料减免，大凶兽评级全部免费！ “‘睚眦獠牙’的素材打造的装备。” 利达露在这个时候倒是很有大家风范，轻描淡写地介绍。 但是这一刻，他眼中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了。 “睚眦獠牙！？”齐丹惊呼出声。 不怪他这么惊讶。 因为这个名字，属于一只大凶兽！ 哺乳种虎型大凶兽。 这只大凶兽性情残暴，睚眦必报，最初猎食了山间行走的冒险者却被冒险者反击而记恨起了全部人类，展开了无止尽的袭击报复。 距离其最近城市的人类展开了多次围剿讨伐，却让一开始只有恶兽评级的它数次死里逃生。 因为每当其遭到打击的时候，那股凶恶的气息总会每每暴涨。 最后达到了大凶兽评级之后，它直接向着人类城市发起进攻。 经过鏖战之后被人类拿下。 而如今，这套装备出现在这里，似乎那次讨伐之中做出巨大贡献的神秘大功臣，其身份已经不言而喻。 “嗨，又不全，毕竟没有其他人协同我也没法打断它的两根獠牙给它致命一击。那两根断牙最后都在这里了。”利达露拍了拍那把大剑。 “其他装备是用一点皮毛素材和骨骼打造的，战友们再分出去一些之后，大头还是给了档案馆。” “对于冒险者来说能打造一把这种武器已经达到人生巅峰了吧！”齐丹听到他这番话忍不住道。 利达露点点头，也是同意齐丹的话。 不过齐丹还是难以平复心情。 虽然知道利达露以前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冒险者，齐丹对一个冒险者半退休后居然加入档案馆这件事一直有疑惑。 热情的性格他对付不来，太自来熟甚至有点讨厌。 所以齐丹也不客气经常埋汰他，利达露也从来不恼。 结果这个看着平日里相当不靠谱的前辈，居然是能在讨伐大凶兽的团体行动中当主要战术点的狠人啊！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 剧目：？……你谁？ “这把大剑用着很累，基本只有我能使用。其他人用的时候感觉怨气冲天，比我强的前辈都如此评价。大概因为是我亲手敲下来的关系吧，我也不是很喜欢，但现在要出远门，不得不带上了。” 利达露抚摸大剑，眼中有些怀念，随后将行李箱盖牢，那凶气终于是关住了。 齐丹松了口气。 利达露很满意地拿起行李箱。 在萌新面前装到的感觉真爽啊，天天被埋汰即使是他也是有点小脾气的！ 就在这时，齐丹突然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前辈你插入刻巴和万凶龙一战的时候，有穿上这一套装备吗？” 利达露顿时面色一滞，刚刚翘起的嘴角向下弯曲。 齐丹忍不住笑了，但很快收起淡然的表情：“好的，我知道了，您不用回答了。” 正要辩解的利达露这下子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能怎么说呢？ 参与大凶兽级别的讨伐他当然是穿了的。 但还是被刻巴两爪子拍在地上，想要起身时被它头发一甩砸进废墟里不省人事。 这是可以说的吗？ 利达露又郁闷起来了，这个新人是真的不可爱。 临时驻地里大大小小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也都很快调整好了心思，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卡其老人那边似乎也开完了会，回来看到大家都士气昂扬，老人露出和蔼的笑容：“大家现在的气势很不错。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 闻言，大家都严肃起来。 卡其老人也是面色严肃，一字一顿道：“这次，我们有计划兴建通信塔，来真正联系上新旧两片大陆，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务必做好准备。” 所有人先是应答称是，但很快全部愣住了。 等下。 建通信塔！？ 那不是说……！ 卡其老人严肃表情瞬间散去，露出笑脸：“不要那么伤心，顺利的话，和这边联系的机会远比你们想得要多。” “噢噢噢噢！” “太好了！！” 瞬间驻地内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 齐丹忍不住捂住耳朵，露出嫌弃的表情，但又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你还是想你爷爷的吧。”利达露打趣道。 齐丹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别过头去道：“爷爷年纪大了，爸爸妈妈不在，我原本以为我能陪他走过最后的路。” 但是却被紧急征召了。 果然，之前的平淡也只是伪装啊。 “放心吧，我们麻溜地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到时候肯定能回来好好陪你爷爷的，还能带上你爸爸妈妈。” “嗯……谢了，利达露先生。” 两人看着驻地里大家喜悦的神情，同时其他几处驻地也接连响起呼声。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出发前的这份巨大喜悦，让大家对未来更加富有信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这里。 自第二支调查团和第一支拓荒团当年一同出发以来，这是第二次两支团队联合出动，不过对外主要宣传还是以调查团为主干，因为这次出动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解决大量前往新大陆的大凶兽们。 各路强者和学者们都聚集而来，群英荟萃，势在必行。 早早到达的人已经开始互相接触，虽然大家的编制大多不是总工会就是档案馆，不过因为冒险者以及调查人员的习惯和工作安排，不同的团体间只有在共同联手讨伐的时候才会难得聚首。 所以互相间很难说得上熟悉。 而接下来便是超大规模的长时间协作，大家互相了解准没有错。 同时他们也开始了解船队的大致航程，以及预估的全程时间和到达那边第一时间要做的主要任务。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中途，刻巴追踪团队收到了来自档案馆的消息，天雷龙追踪团队在追踪天雷龙的过程中见证了刻巴与天雷龙的冲突。 最后以刻巴摘下天雷龙的翅膀完胜收尾。 这件事也很快在港口传播开来。 刻巴大胜天雷龙，顿时口头斗兽风兴起。 不过让刻巴的追踪团队惊讶的是，刻巴居然也出现在了东海岸，在这种各类大凶兽有的没的往新大陆跑的情况，很难认为是巧合。 刻巴大概率也要开始迁徙了。 顿时，队里的大伙就来劲了。 真要说起来，他们之前倍感伤感的一大因素，也有以后不能陪刻巴狗子了的原因啊！ 而现在，似乎真的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大家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出发。 再度过去几天，最后一支应征团队，便是天雷龙追踪团队，比预计时间稍迟了一天赶到。 但这并没有引起大家的不满，因为他们为大伙在这段不算有趣的等待日子里带来了有趣的消息。 而且虽然新大陆一事刻不容缓，却也还没到需要这么一大群人抢短短一天的程度。 船队有更充分的时间调整，也不是什么坏事。 新期调查团所有成员正式到齐，天雷龙追踪团队拿上各自的快递，安顿好之后，船队便在当日中午启程。 看着一艘艘浩大的船只离开港口，踏上征程，岸边无数人们的眼中，满怀着期盼和祝福。 …… 刻巴追踪团队和天雷龙追踪团队安排在一艘船上，两方熟悉过后，很快就开始畅谈交流。 “刻巴是真的强啊！” “对啊，虽然我从小就追逐天雷龙，但真的没得比。” “刻巴还在变强，啧啧，再这样下去狗子要无法无天了！” 而交流的最后，便是大家一起开始吹刻巴。 强就是好，强就是猛！ 怪物的一切讨论都很难离开它的强弱，除非是早就被驯服的小怪物。 齐丹看着手上要到的刻巴大战天雷龙的简单画像，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 忽然，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跟前，阴影挡住了他观看画像的光线。 齐丹抬起头：“你好，请问能让一让吗？” “啊，不好意思。”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当然毕竟这里这么多人，齐丹自然不可能全部记住。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但是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 “只是我也对刻巴的事情很感兴趣，这份实景图画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年轻男子，身材较为高挑，身形有些瘦削，两眼看不到多少灵动的光芒，眼眶深凹，眼睑处是好像很久没休息好的浓郁黑眼圈。 齐丹感觉这个人身上有股奇妙的气质，但他又很难描述出来。 “这样……嗯。”齐丹不是很擅长交流，尤其是这种礼貌温和类型的交流对象，顿时有些无措。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叫万亦，本期调查团的随团皇室顾问，初次正·式·见面，未来请多关照。”眼前的男子笑着说道。 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让他赶上了。 万亦，踏入剧本。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剧目：剧外者 万亦最后还是结束了自己悠哉的假期走上了去找柯芬狗子的路。 和分身争吵来争吵去，最后还是自己来。 “因为你去了就等于我们也去了，这不是一个很浅显易懂的道理嘛！”这是分身们的理由。 不过分身们倒也没完全让他一个人跑一趟，至少他们出动了马桶塞子号帮万亦本体送了一程，来到了那条目标界线带边上。 中途他遇上了极点教派的人，面对他们的阻拦马桶塞子号直接对他们的防线进行了爆破然后在界线带上空将万亦扔了下去。 进入界线时空之后，万亦原本打算看看情况，大概率是要自己先想办法赶往新大陆去，在那里守株待狗。 正要想办法，结果万亦久违地得到了来自界线时空的安排。 而且，还正好是跟着剧本中那个新期调查团有关的身份。 因为各种因素导致，这个世界人类的统一国家还存在皇室，但皇室的权力在冒险者总工会和国立档案馆面前具体有多少，那需要打个问号。 但不论如何，一定的牌面还是有的，毕竟终究是个对外的大传声筒。 在新期调查团中，皇室也派出了一批人作为顾问。 实际上并没有实权，而且在旅途中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位置的话，没准要被拉去做苦力，耕地种田还有修缮建筑。 但无论如何，拿到这个职务和身份的万亦算是混入了这庞大的征召队伍之中，和他们一起踏上了旅途。 “皇室的顾问吗？”齐丹听闻之后没有太意外，稍微镇定一些下来，道：“您好，我是国立档案馆的调查人员，原隶属于刻巴追踪团队。” “是的，我知道，你在档案馆联合学院中以优越的成绩提前毕业，经历重重考核以小小年纪加入了一线追踪队伍，甚至是追踪那个刻巴。”万亦恭维道。 一些浅显的情报，来到这里之后稍微花了点时间就能弄到。 就算这个顾问身份没什么用，但好歹也是个内部人员，说出去还是比较有排面的。 “哪里，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关照……嗯，顾问先生你是对刻巴感兴趣对吗？”齐丹不想在这种不必要的事情上牵扯太多，于是说起了一开始的事情。 “直接叫我万亦就好。”万亦先是这么说拉近一点距离，然后在齐丹身边坐下：“是的，我对刻巴很有兴趣，你们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对刻巴最了解的一批人，能给我这个门外汉讲讲吗？” “过誉了，只是稍微比其他人多看了几眼罢了，您……你感兴趣的话我当然可以讲讲。”齐丹说道。 对着手上刻巴大战天雷龙的现场画像，齐丹开始从一些比较基础浅显的角度开始讲述。 比较意外的是，对方对于一些怪物的基础知识，比如分类、结构、分布、生态等并不是很熟悉，让齐丹第一时间将对方当作了完全的门外汉。 可是，在对刻巴稍微深入一些之后，聊起刻巴的个体特征习性时，又惊讶地发现对方在这方面似乎了解繁多。 甚至对于一些他们团队至今没搞懂的刻巴习性做出了一些角度新奇的解释。 虽然不说有多少专业性，但齐丹稍微细想一下之后发现是很值得深入探究的思路。 看着旁边对刻巴的一个小碎步动作都能侃侃而谈的万亦，齐丹在心中给他打上了“刻巴狂热粉”的标签。 这场谈话不由得持续了很久，时间来到了黄昏。 二者的谈话这才告一段落。 齐丹后知后觉地感觉口干，看着万亦依旧似乎很有热情的样子道：“你一定是一位刻巴的狂热粉。” “姑且算是吧，不过他在我这没有什么‘偶像包袱’就是了。” “他？”齐丹对于万亦对刻巴的代称有些奇怪。 虽然不同界线时空不同国家文化方面，在这个破碎世界万亦从来没遇到交流的困境，但有些时候也会出现一点小小的差异。 最大的差异就在于一个简单的代称。 在万亦过去的国家中，第三人称代词念起来都是一个读音，但在许多其他语言中这个差异又很明显。 看来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毕竟刻巴终究是个人类不是吗？”万亦老神老在地说道。 “但是人类不可能有这么超出常理的力量，虽然确实出现过许多强大的冒险者拥有超越一般怪物的肉体，但刻巴可不仅仅是肉体那么简单，它还拥有只有怪物才有的特异能量，有着不借助外物就能发动的强力特殊招式。”齐丹如此说道。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只是个人类，毕竟一开始他只是个狼孩。” “确实。”齐丹没有完全否定。 “它”还是“他”，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定夺，这种争议至今在档案馆内也还存在，确实是不能轻易否定的。 没准呢，哪天刻巴就突然觉醒过来，选择放弃野兽般的习性，走入人类的世界，成为一个“人类强者”而非“大凶兽”。 这样的场面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 不过，有点奇怪。 齐丹总感觉眼前这个皇室顾问，对刻巴的感情和他了解的狂热粉又有些差别。 没有人会把刻巴当作一条无害的小狗。 但是这个人好像就会这么认为。 真是奇怪。 不过齐丹并没有细想。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有人的脑回路要奇特一点的。 万亦站起身道：“谢谢，你让我了解了不少在你们这些专业人士眼中的柯芬。” “‘柯芬’又是什么？”齐丹下意识地跟着问道。 “我家的一条大狗，很闹腾，很多时候，总会把他和你们口中的它搞混。”万亦随意地说道。 齐丹一头雾水。 “时间不早，船上的食堂应该开了，出发第一天，可别饿着自己，我们的物资还是比较充分的，倒是不用省，晚上有起航宴哟。”说完，万亦转身离去，走入了船舱之中不见了踪影。 齐丹在原地顿了顿，转头看向身后半落的夕阳。 脑中不自主地回忆了一下过去在较近距离观察刻巴的经历。 “好像，那个人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摇摇头，将奇怪的念头抛开，齐丹确实感觉有点饿了，便起身去船舱食堂看看起航宴，顺便吃点东西。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剧目：海中巨物 柯芬在海水中折腾了半天之后才掌握了稍微比较舒服的游动方式。 在海水中快速穿梭，他嘴里还叼着一只足有他半个人大的大鱼，一边游动一边快速把大鱼吞入腹中。 逸散的血液被他搅动的水流快速排开。 果然，他讨厌海水。 在这里面很难施展，一举一动都感觉有东西压着。 老大地盘里的那条大鱼好像很擅长在这种环境下活动，真厉害，下次去要不要试着模仿一下呢？ 柯芬脑海中模糊地想到。 不过当初第一次见时，大鱼差点被他吃了，之后几次见大鱼都是躲着他的……明明他都道过歉了！ 麻烦，下次再摸进老大的地盘之后再说吧。 突然，正在游动的柯芬感受到自己的左前方，远处有一股强劲的水流波动着。 鼻翼煽动，柯芬没花多少功夫迅速将搅动洋流的存在的身形勾勒了出来。 很大！很强！ 柯芬大眼睛一亮，四肢并用，快速向着前方游动的存在逼近过去。 巨大的阴影很快出现在他的眼前，修长的身体正在悠闲地游动着，但是仅仅是简单地游动，所掀起的波动也足够强劲。 若是靠近海岸，这种怪物想必能轻易地掀起滔天海啸。 但这些东西，对于柯芬来说，都不重要！ 他只感觉到，眼前这个存在，肯定很好玩！ 能给他无聊的渡海时间，带来无尽的乐趣！ 于是，柯芬直接冲了上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对方，那只怪物也已经发现了他。 因为柯芬虽然体型渺小，可那股毫无保留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只要靠近到一定的距离，那么便绝对无法忽视！ 巨大的身影快速摆动，水流剧烈波动，随后，阴影的一角发生了偏转。 柯芬瞪大眼睛，他的眼前倒映出了一片庞大的尾鳍！ 嘭！ 柯芬被拍了个正着，避无可避。 他的身体向上飞出好远才止住身形，随后就见到那个身影调转身形向着他冲了过来。 一条大鱼，准确说是一条鱼龙，有着优美又富有爆炸性力量的流线身躯，头顶生有一根笔直得宛若攻城长矛一般的独角，眼睛很小几乎看不到。 对方朝着柯芬撞来。 柯芬顾不得在水中发力的不适，强行调整身体对着跟前拍出一爪子。 爪子和对方那血盆大口的上颌碰撞。 咚！ 水流剧烈波动，柯芬再度被撞开，而对方摇摇头，在水中一个摆身化解了力道，随后身体进行前翻，强有力的巨大长尾仿佛神明对凡物挥下的长鞭！ 柯芬看到了，也反应过来了，但是身体在混乱的水流之中难以保持平衡，再度硬吃了一下这一尾。 而这一次便是飞速朝着海底坠落。 透过纷乱的海水，他模糊地看到对方遥遥朝着这边张开了嘴巴，那个怪物周身的海水在向着对方身上某处的器官聚聚。 然后被压缩汇聚到口部！ “呜呜……”柯芬咬牙，还是躲不掉啊。 滋滋滋—— 白色的水柱穿破层层海水，狠厉冲击在柯芬身上。 那渺小的身影被这道高压水柱裹挟，不断下坠，中途撞到了海底的礁石，但脆弱的石块自然无法抵挡这恐怖的压力，轻易破碎。 柯芬被打入了一片海沟之中。 水柱消散，所有喧嚣被海水淹没。 柯芬趴在海底的沙地之中，郁闷不已。 周围一片漆黑无光，不过柯芬的眼睛并不惧怕这些，周围的一切清晰可见。 如果是在陆地上，他绝对能把那条鱼翻个面烤。 同样是海里的“鱼”，在柯芬的感官中远不如老大地盘里的大鱼兄！ 不过对方对于环境的利用更在大鱼兄之上。 柯芬脑子不好，水土不服之下就很容易如此吃初见。 哗啦~。 突然，柯芬看到了一条数米长的大乌贼在他跟前不远处游动而过。 柯芬看着对方顿时又是眼前一亮。 大乌贼有点慌…… 哪里来的天降大佬，它打算溜了还不行吗？ 就在大乌贼不安地观察着柯芬，害怕对方把自己视作猎物的时候，它惊讶地见到眼前这个带着巨大动静摔下来的大佬，身上也张开了触手！ 实际上，是柯芬的头发。 本来就硬化的头发也是柯芬常用的武器之一，可以如触手驱使，只是柯芬并不喜欢那么麻烦，平日里光是甩着就已经很有威力了。 而现在，他灵光一现，将这份能力运用了起来。 浓密的长发分成数股，随后波动水流。 嗖！ 柯芬一跃而起，掀起巨大的沙尘波动，一溜烟消失在原地。 大乌贼：……还好还好。 大鱼龙大致感受不到柯芬的气息了，便回头继续赶自己的路。 只是还没游出去多远，那股强烈的存在感再度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有完没完？ 它刚有些恼火，却很快就被惊讶所取代。 好快的速度！是一个东西吗？！ 它没来得及调整身体，剧烈的冲击从下方而至，顶在了它的腹部！ “吼——”悠扬回响，但又带着痛苦与恼怒的鸣叫扩散而出。 只是这股冲击力远未停止，还在托举着它，带着它快速上浮！ 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东西难道是要…… 大鱼龙反应了过来，但是对方横冲直撞得它现在根本无法发力！ 要到了！ 海面！ 嘭！ 平静的海面突然被冲破，高大的水柱冲天而起，一下子不知有多高，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身影。 此时正值夜晚，圆月当空，见证了这“蛟龙出水”的震撼画面。 只是，这条龙是被迫的，姿势也不是那么的优美。 …… 夜晚，因为起航宴会的关系，直到很晚，船队都依旧很热闹。 不过随着夜深，这股喧闹也逐渐平和下来。 在宴会的末尾，忽然有一点小小的喧闹传出，惹来了一些人的好奇。 齐丹就是其中之一，他原本吃过东西之后就要回自己房间去休息的，结果被利达露拉着就是不让走。 真是讨厌的前辈。 趁着利达露喝醉，他已经打算趁乱溜了，不过很快就看到了几个同为档案馆的调查学者刚刚好像收到了什么消息，正在讨论。 他凑上去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哦，齐丹啊。”有人认出他，没有卖关子，说道，“距离船队不远处的一片海域确认到了异常情况，据说是一只体型十分巨大的怪物正在闹腾。” “这样。”齐丹很意外，“有深入查看吗？” “那片海域在人类渔猎区域中，所以很可能是老朋友，已经有队伍出动去调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一起等吗？” 齐丹犹豫了下，时间倒是不早了。 不过他刚开始犹豫，就听到一声大喊。 “确认到‘海巨神’于船队东南角出没！” 柯芬眼中的大鱼→罗希 罗希：？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剧目：海神与狗 虽然醉了不少人，但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有分寸的，微醺就差不多了，在旅途中还是要保持最低限度的清醒。 这一声大喊瞬间打破了原本还算平和的氛围，原本有说有笑的人们顿时严肃起来。 齐丹听到“海巨神”的名号时愣了下，因为不熟悉海洋怪物的生态，他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果然是它，老朋友了，大陆东南沿海这一块都是它的游弋区域，遇到它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之前回答齐丹问题的那位调查学者露出一丝笑意道。 齐丹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海巨神”这个名字的象征意义。 海怪种水龙型怪物，评级，大凶兽！ 霸占东南近海的海中巨物，被这块地区的渔民视作海神的恐怖怪物！ 不过实际上，海巨神算是比较温和的怪物，它很少上浮至海面，基本都在海洋之下活动，与人类的渔猎活动基本无干。 只是有过不少次渔民的目击记录。 因为是海怪，观测追踪十分困难，加上其习性温和，虽然是大凶兽目录中的存在，却并没有成立追踪调查队伍。 但依旧有团队会定期确认它的情况。 “不过海巨神的领地向外延伸多少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已经远离陆地很远了，不知道它是否也出现了向新大陆迁徙的倾向。”又一位有些成熟的学者说道。 “去问问刚刚回来的调查小队呗！”比较急性子的人直接跑出去。 齐丹也受好奇心驱使跟了出去。 跨过船队间的桥索来到另一支大船上，看到了似乎有点惊魂未定的调查小队。 很巧，齐丹看到了自家领队的卡其老人，对方也看到了齐丹，向着他招招手。 “卡其先生，海巨神的情况怎么说？” 面对齐丹的提问，卡其老人面色古怪。 齐丹不解。 卡其老人最后言简意赅地开口道：“海巨神和刻巴发生了冲突。” “啊？” 齐丹愣住了。 怎么又是刻巴？ 虽然说是能再看到熟悉的怪物是很开心，但这个再见是不是来得有点太快了？ 而且每次听到它的消息都是关于它和其他怪物打架了。 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唉，先观望吧，怪物在野外的冲突我们一般都是观望为主。”卡其老人摇头说道。 除非怪物冲突发生在人类聚居地内，不然人类肯定不会自找没事插手大凶兽级别之间的斗争。 有人穿上救生衣坐上了小船，还是准备要去亲眼见证。 刻巴在冒险者内部有个称呼叫“凶兽杀手”。 因为刻巴“出道”以来，狩猎了许多只威名赫赫的凶兽，而大凶兽级别中，“万凶龙”也已经倒在了它的爪牙之下。 这种奇异的习性很让人好奇。 而最主要的是，这位“凶兽杀手”在可确认的怪物冲突记录之中，无一败绩！ 万凶龙被啃得最后只找到几块骨头，天雷龙翅膀被断落荒而逃。 这两个最耀眼的战绩在怪物界是绝无仅有的。 海巨神作为神秘的海怪大凶兽，它在海中与刻巴的冲突，很多人都不愿意错过！ 当齐丹想要去的时候，却发现小船已经坐满了人。 “想去？”突然，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齐丹循声望去，见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顾问，万亦。 刚刚完全没注意到他…… 但齐丹没想太多，直言道：“想。” “跟我来。” 万亦招了招手。 齐丹转头发现卡其老人又去开小会了，便也直接跟上了万亦。 来到船底下，有一艘黑色的摩托艇。 齐丹看着这艘摩托艇，没认出来这么小一艘船是干嘛的，设计风格也很陌生，不过他不是这方面专业的，也说不出来什么。 “只能坐几个人，带你一个凑合。”万亦坐上去之后不知道从哪里丢给齐丹一件救生衣。 齐丹穿上后乖巧地坐在万亦身后，问：“您……你不用吗？” “不用啊，要不是带你我自己直接骑马去了。” “骑马？” 齐丹刚问出声，万亦转动把手。 引擎声坐响，摩托艇启动驶出，吓得齐丹抓紧万亦的衣角。 万亦稍微饶了个路，不打算太引人注目。 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柯芬的消息。 这算是某种“命运使然”吗？ 总之还是要先去看看。 自家狗子又去欺负别家“小朋友”了。 之所以带齐丹没啥特别的理由，看到了就顺手捞一下，人家陪自己聊了一下午，提供了不少在这个世界人视角中关于柯芬的情报，满足对方的小心愿回报下，不是什么问题。 驶出一段距离之后，夜晚的海面逐渐变得不平静起来。 “万亦！”齐丹突然对着前方叫道。 二者前方，突然掀起了一阵巨浪如水墙撞来。 万亦没有回答，迅速调整，随后身子一提。 摩托艇飞上巨浪，开始驰骋，将之轻易翻越之后重新落回海面。 齐丹被吓得脸色一白。 而这只是开始，眼前的海面剥去了它温和的外衣，变得凶暴，危机四伏。 齐丹死死抓住万亦，就见万亦骑着摩托艇上蹿下跳，时不时发出“芜湖”声，看起玩得很开心，但齐丹自己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对于一个常年埋头书籍资料的小学者来说，这种剧烈的水上活动还是稍微有点太刺激了。 齐丹闭上眼睛，已经不想去看。 “齐丹，到地方了。” 闻言，齐丹连忙睁开眼，小心翼翼地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 放眼望去，他看到了那震撼的画面。 波澜壮阔的海面上，那庞大而洁白的身躯在月光下反射着有些梦幻的色彩，若是正眼见到它，便不会有人再质疑将其称为“神”有何不妥。 只是此时，这位“神”的样子却不太好。 身上多处鳞甲破碎，狰狞的爪痕在那美丽的身躯上延伸，破坏了原本美感。 海巨神发出悠扬的悲鸣声，身躯不断在海洋中翻滚，但此时却奈何不得那渺小的恶魔身影。 柯芬浑身浴血，当然不是他自己的血，都是来自眼前这条大鱼龙的血。 将眼前这条大怪物拖延在海面上之后，他很快就占到了绝对的上风。 对方庞大的身躯已经成为了累赘，逐渐迎接被柯芬消耗致死的命运！ 月下，波涛之间，海神将陨落于魔犬的爪牙！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剧目：再生与狗 “一如既往地有活力。”万亦忍不住笑出声。 齐丹此时倒是没在意万亦的什么表现了，亲临两只大凶兽的交战现场，他目不转睛，完全没心思去想其他。 不过双手还是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支笔和一沓纸张，对着这个场面现场描绘起来。 …… 海巨神挣扎着想要沉入海底，但是每当它表现出如此意图的时候，柯芬必然借着自己更加小巧灵活的身体，先它一步潜入水中，从下方发动攻击将它一次次逼出水面。 柯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海水在他周身四溅。 海巨神两对腹鳍拍打，掀起巨浪向着柯芬席卷。 而柯芬丝毫没有避让，一条腿高高抬起，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标准一字马，然后下踢！ 巨浪当场被恐怖的力道瓦解。 但是在那之后，海巨神对着柯芬张开了大口，海水被它体表多处鳞甲遮掩下的孔洞所吸收，压缩运送至口部。 “钢水刃！”齐丹低声道出这招的名字。 万亦看了他一眼：“这不就是高压水枪吗？” “怪物用出来的招式当然需要有足够辨识度的名称来进行区分！”齐丹言之凿凿地说道。 万亦姑且当是真的。 细长的水柱喷射而出，二者之间的海面被切割开一道沟壑。 柯芬咽喉耸动，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噜声，愈来愈响，随后凌空发出一声咆哮。 “汪嗷！” 碧绿色的光柱放射而出，毫不示弱地冲出与海巨神的钢水刃针锋相对。 万亦见状问道：“这招你们取名字了吗？” 齐丹点点头：“叫丧钟咆哮。” “啊？”万亦眼角抽搐。 你们这个世界人的取名可真是一绝啊。 “这种咆哮有两种表现形式，能量更发散一点的话形态是冲击波，而高度集中的话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齐丹更进讲解了一下。 万亦驾驭着摩托艇，防止被这两尊大神的激烈交战的余波干碎。 两道射线维持了短暂的势均力敌，但很快，白色的水柱开始后退，被碧绿的光束所压制。 海巨神身躯不断后倾，样子十分艰难。 最后，它似乎终于是撑不住了，直接翻身潜入海水中。 水柱被咆哮全部震碎，但是光束在海面上扫射而过，也只是炸起连续的水花。 柯芬闭上嘴，一股脑地扎进海水中。 随后看到了海巨神快速下潜的身影。 他加速下潜，迅速越过了海巨神，随后在海底一个折返向上冲刺。 就像之前几次一样，要将海巨神再度顶出去！ 但这次，就在他逼近到海巨神腹部的时候，海巨神的身躯突然一扭！ 与那庞大的身躯所不符的灵巧表现，腹鳍翻转拍打在柯芬的身上，旋转着将柯芬甩向海面。 柯芬稍微惊讶了一下，但这种变化让他更加兴奋，头发如触手窜出，倒钩般的末端全部刺入海巨神的腹部，将其死死咬住不愿放开。 血水不断涌出，将这片海域染红。 海面上，波涛稍稍平缓，但齐丹却是急切地对着周围的大海张望，望眼欲穿。 “那边有大量血液涌出来！”齐丹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万亦便启动摩托艇向着涌出血水的区域过去。 但靠近到一定地步，万亦突然一个漂移后停止前进。 “怎么了？”齐丹刚问出声，前方的海面突然隆起，随后破开水花。 海巨神伤痕累累的身躯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距离这么近，甚至能听到它沉重的喘息与嘶鸣。 刻巴呢？ 齐丹的视线上移，在海巨神那笔直粗粗壮的独角上，望见了渺小的刻巴的身影。 刻巴的胸口被独角尖锐的顶端所洞穿，高高举起在海面之上！ “刻巴！”齐丹瞪大眼睛，在他的记忆中这绝对是刻巴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创！ 难道刻巴要输了吗？！ 这个紧张的时刻，齐丹的前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口哨。 “挺能干的嘛。”万亦丝毫不慌，依旧带着那一成不变的温和营业式笑容。 这时候，齐丹才注意到，海巨神露出海面之后，似乎就没有再动作了！ 海巨神的身躯僵直在那，保持着冲破海面的威武姿势，却是没有再动弹。 唰唰唰！ 大量绿色的切割痕迹从海巨神的头部，呈螺旋状延伸至尾部。 当不详的绿色褪去，海巨神身体一软，直接倒下。 哗啦！ 捡起浩大的水波，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流淌。 那根硕大的独角也在刚刚断裂开，刻巴的身影落在了海巨神的身体之上。 齐丹无法用语言形容看着一个威武浩大的庞然大物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塌是什么感觉。 那就好像一座山峰被人为推倒。 足以被尊为“神”的大凶兽就这样迈向死亡，生机在自己面前流逝。 怎能不令人动容。 “呜呜……汪嗷！汪嗷！汪——！！” 刻巴站在海巨神的身体上，仰天发出接连不断的咆哮，宣扬着自己的战绩，这场狩猎的结果。 胸口的血洞快速填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就连身上那件拘束衣都在体表修复完成之后，自发完成了修补。 一战之后，他看起来毫发无伤，没有什么变化。 “再生……”齐丹眼瞳震动。 这是档案馆对刻巴只存在于猜测中，还未确认的能力。 当初刻巴狩猎万凶龙的时候，也受过伤，但当时的伤很微小，很容易就被忽略了。刻巴是否拥有再生能力这件事成为了一个谜团，因为除了那次以外，其他时候刻巴都完全没有受过伤。 而此时，齐丹亲眼确认了这个谜团。 刻巴有再生能力。 而且还强得匪夷所思。 被海巨神的独角洞穿，以强撞的成年男性身体来说，整个胸腔都该被挖空。 其中重要的脏器，肺，心脏等，也都在其中。 但是失去这些并不影响刻巴的活动，并且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再生回来！ 这到底是一只什么样的怪物啊！ 齐丹内心被震惊和恐惧所充斥，但是手上却没有停下来。 记录，不断记录，将这些都记录下来。 这都是无比珍贵的情报。 就在这时，刻巴突然鼻翼煽动，表情一呆，猛地向着齐丹和万亦这边看了过来。 齐丹心脏漏跳一拍。 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好像距离刻巴有点太近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剧目：错过与狗 在刻巴心情平和的时候，最近能靠近刻巴到二十米以内，即使被察觉要不会引来对方的警惕或是攻。 此时他们距离刻巴的距离大概是已经到二十米以内了，但是刻巴刚打完舒爽的一架，可以说是攻击性强筋且还未消退的时候。 十分危险。 齐丹紧张地握紧了笔和纸，大气不敢喘。 甚至不敢提醒万亦赶紧跑。 跑肯定是没有用的。 刻巴的海上行动能力之前存疑，但是你他现在可是刚和海巨神在海里打了一架并获胜了啊！ 在人家的主场把人家噶了，还需要什么怀疑吗？ 但很快，齐丹又感觉不对劲。 刻巴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 只是嗅觉上似乎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其他感官一同调用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刚刚撇了齐丹这边一眼之后就略过去了，随后四处掌握，好像有点不安。 就这样，摩托艇上的两人和刻巴在海上飘了晌久。 海风吹拂，让被海水浸湿的齐丹本能地发了个抖。 然后刻巴也是跟着抖了一下，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水甩干净，再俯身一口咬住身下海巨神腹部的一大块肉，用力撕扯了下来，随后就带着这块肉，重新潜入了海水之中不见踪影。 …… 恶犬终于走了。 齐丹愣了许久。 直到万亦呼唤他，他才连忙回过神：“抱歉！我走神了！” “被吓傻了？”万亦直白地调笑道。 齐丹没有回答，但算是默认了。 又没有办法，这世界上多少人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和刻巴面对面还能保持镇定啊。 万一刻巴有任何异动，都能轻易地将人置于死地。 不过齐丹思索了一下之后，对万亦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刻巴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呢？它好像没看到我们……” “这样吗？”万亦语气轻松地反问。 “它的眼睛没在我们身上聚焦，可是正常情况下，刻巴的感官极限距离可是几千米都能捕捉到的啊。”齐丹搞不懂了。 “没准是人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呢？” “不不不，刻巴虽然在记录里说是对人类友好，但仅限于它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这点。根据我的观察，它实际上是有点嫌弃人类的，很多时候似乎是单纯嫌麻烦。”齐丹认真地解释道。 万亦透去佩服的眼神：“这个观察结果你有上报归入档案吗？” 齐丹摇头：“这种感觉很主观，没有客观依据，只能当作猜想罢了。” “那真是可惜，我感觉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这种吹捧不会让我感觉高兴的。”齐丹的认真劲逐渐回来了。 两人没有久留，选择了离开。 之所以没有被刻巴发现，自然是因为万亦。 强化之后的梦境幻术成功在脱离战斗的情况下骗过了脑子不是很好的狗子。 万亦暂时不打算和柯芬直接会面。 柯芬和其他戏中人不一样，完全随性而为，说是听万亦的话，但也只听一点。 只是因为他很喜欢万亦，所以能在大多时候听万亦的。 不可能完全听从，柯芬可从来不是条乖狗狗，不然剧场上的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对这条傻狗如此烦恼了。 万亦主要还是来给接下来柯芬可能遭遇的一些事态兜底的。 暂时不需要相认，让柯芬先自己跟着自己的感觉去行动是最好的。 话又说话来，一开始梦境幻术差点被看破，但是万亦下意识动用了恐惧之力的架持。 本来他还担心恐惧之力会激起柯芬的反抗情绪，导致幻术更快破碎。 结果恰到好处的恐惧填充，反而让柯芬脑中想起了万亦，导致注意力偏移，最后成功让幻术成立。 怎么说呢…… 万亦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 海巨神确认被狩猎。 一只历史悠久且威名赫赫的大凶兽一夜之间死亡，第二天一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船队。 无数人感慨不已，随后去观摩海巨神被打捞起来的巨大尸体。 大部分尸体在船队到达并开始打捞的时候已经沉入海底，形成了“鲸落”般的现象。 一只大凶兽死去后的血肉在这片海域扩散开来，足以哺育此处长久的岁月。 得益于两只大凶兽虽然战斗结束但余威犹在，此处虽然逸散着大量的血肉以及能量，但却迟迟没有其他怪物敢靠近。 打捞工作快速结束，船队回归原本的航线继续前行。 齐丹上交了自己手头的现场记录以及画像，在一众档案馆学者的惊叹之中被拉去参加了他们关于海巨神与刻巴一事的讨论会议。 万亦坐在船头，双脚伸出船外，感受着海风拂面。 “真不错啊，这个界线里的海可比罗希那边整天阴沉沉的海看着要舒服多了。” “海风也只是海风，没有参杂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本体！放我们出去吹吹风！” 原本还算悠闲的场景瞬间被脑海中的嘈杂所打断。 “我在吹就等于伱们在吹，少逼逼。”万亦毫不留情地在脑海中怼道。 “怎么能这样呢？本体你难道忘了，你的人生愿望清单里有一项就是，要出海然后和人在船头重现一次‘杰克和萝丝’的名场景啊！”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玩？” “嗯嗯，我当萝丝，本体你当杰克。” “我当萝丝，你当杰克。” “哟，本体今天很好说话嘛，嘿嘿，也不是不行。” “我们跳过船头那一场，快进到最后两人分别的那一幕。” “……你这就没意思了。” 把分身怼下去之后，万亦听到了脑后的脚步声，回头道：“有什么事吗？利达露先生？” 向着万亦走过来的，便是和齐丹同队的，看起来很不着调的大前辈，利达露。 “哈哈，顾问先生你是不是这里谁来都能一下子叫出名字啊？”利达露爽朗地笑着说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人的存在感太强了，真的很难忽视而已。利达露先生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闻言，利达露有些尴尬。 他昨天喝多了，海巨神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正好睡着了。 结果周围也没人叫他。 他在食堂里睡了一晚上，有够丢人的，原本还庆幸应该没人注意，结果万亦这句话显然是发现了。 “额，还好还好，哈哈。” 笑过之后，利达露也谈起了正事：“我听说了，昨天晚上好像是顾问你带着齐丹奔赴现场的吧。” “嗯，举手之劳。”万亦随口回道。 电影《泰坦尼克号》男女主，杰克和萝丝在船上的名场景，应该不陌生。 至于最后沉船后两位天人永隔的分别一幕，结局那当然是杰克让萝丝活下去，自己死了…… 嗯。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剧目：象征与狗 “下次还请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啊，那可是两只大凶兽交战的现场，我都不敢靠太近的呢，你们两个人手无寸铁地直接过去，太危险了。”利达露稍微严肃了一点道。 万亦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实打实的冒险主义者。” 利达露点头道：“作为冒险者的我或许是那样没错，但作为调查队员的我，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还经常跟其他人吹嘘自己冒险时候的日子？”万亦忍俊不禁。 利达露顿时尴尬起来：“为什么我们队内的事情顾问伱这么清楚啊。” “毕竟我很喜欢刻巴，所以连带着对你们也很关注啊。”万亦笑眯眯地给出解释。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利达露没有想太多。 他也在万亦的身边坐下来：“海上的风光怎么样啊？” “很不错，和我以前见过的海不太一样。” “这样，或许这就是近海和远海的差别吧，我也感觉很新鲜。”利达露似乎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 寒暄了一下之后，话题又回到了利达露自己身上。 “那孩子有点死脑经，我和卡其老爷子很担心他，他的爷爷没太多时间陪伴他，父母又从小就不在，若是引导不善很容易身陷险境。”利达露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远比自己想象的勇敢，但是也远比自己所预料的要胆怯。”万亦说了一句看起来矛盾的话。 “倒是很形象的形容。”利达露笑道。 “言至于此，我只是个随团顾问，没有你们那么大的能耐。”万亦看着眼前的海面说道。 利达露没有接话。 到底是不是真的普通随团顾问，这可不好说。 能带着齐丹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直接海上奔赴到第一线，光是这种魄力就很难说是普通人。 不然利达露也不会过来搭话试探了。 但是现在来看，这个人似乎真的十分平和。 就是气质还是有些奇怪。 于是之后，利达露就开始缠着万亦拉家常，问起万亦来自哪里，以前是做什么的之类的问题。 万亦对答如流，这种事情他当然也是有准备过。 伴随着谈话的进行，对话节奏也逐渐从利达露身上转移到了万亦那边。 利达露本来就是个管不住自己扯淡欲望的主，万亦稍微挑拨一下，利达露就会开始吹嘘自己的过去战绩。 话题这就偏了。 时间流逝，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前辈，你怎么和顾问在一起？还有，这么把腿伸出去是很危险的，请不要这么做。” 不知不觉已经勾肩搭背的两人转过头，看到了眯着眼睛望着他俩的齐丹。 “哟，齐丹，会开完了吗？”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汇报一下，其他大多时候都在听其他先生讨论，他们的分析比我要更透彻一些。”齐丹回答道。 “别泄气，你已经很厉害了。”利达露摆摆手。 齐丹看向万亦，万亦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便叹了口气道：“这下子，已经是第二只死于刻巴之手的大凶兽了。” “刻巴的狩猎活动相较以往也变得激烈了许多啊。”利达露道。 几年间，刻巴真正击杀的大凶兽只有一早那成名一战的万凶龙。 但是近来自然灾害频发，怪物迁徙发生后，天雷龙、海巨神都相继与刻巴遭遇。 “是因为集体东迁的关系，导致遭遇概率变大了吧。”万亦提出自己的看法加入讨论。 “有那个因素，但实际上并不只是因为如此。”齐丹说着拿出了怀里的小册子，凑到万亦和利达露身边蹲下。 “这是我做的一点笔记，查询了过去的记录，和去年年底我加入时候至今的记录，刻巴的狩猎频率一直在增加。进入自然灾害多发时期之后，这个增长幅度大幅提高。” “这么看的话，继续下去它也早晚会变成一个大麻烦啊。”利达露说道。 “刻巴的怪物狩猎，与其说是习性，甚至已经能视作是一种活动了。如果只是为了游戏的话，那性情多少有点恶劣。” 齐丹露出不解的表情：“这点是它与其他怪物，甚至是大部分大凶兽最大的差异。” “此话怎讲？”万亦眉毛微挑，发问。 “应该是自然平衡？”利达露斟酌着说道。 齐丹点头：“就是那个并未被严格证实，但却很有道理隐隐成为圈内主流说法的假说，自然平衡。” “这个世界，即使是强大的大凶兽，看似有着移动天灾般的力量，却也并不意味着对方就会直接将大片生态毁于一旦。” “它们终究是这个世界，这个自然的一部分，让自然被破坏，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每次在我们人类看起来粗暴的举动，其实都是这些大凶兽对自己周围生态环境的调整。作为生态的顶点，它们有这个能力，也有这样的‘权力’。” 齐丹说完，利达露怕万亦听不懂，给万亦做了个总结：“简单来说，那些大凶兽按理来说闹得再厉害，最后对于自然本身来说都是没差的，没啥问题。因为大凶兽往往本来就象征着一片生态。” 万亦点头：“那ke……刻巴呢？” “他的狩猎习性和这个说法是相悖的。” “如果大凶兽们合力周期性地调整着世界生态的话，那刻巴的大规模猎杀，会让这种强力调节作用被大幅度削弱。” “如果大凶兽以及其他强大的怪物们都死绝，那自然就只能像是我们所熟知的那样，缓慢地自我调整了。”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关系？”万亦如此道。 “哈哈，这可不一定，如果大凶兽真的在主动调整生态环境，那这种调整手段突然消失，造成的反噬可是很严重的。” 利达露笑过之后，脸色稍微严肃起来道：“一些因为单纯个体原因达到大凶兽级别的个体先不说。当初刻巴猎杀了万凶龙之后，失去统领的凶龙群彻底失控，繁殖行为激化，从另一层面导致了当地生态遭到冲击，后续人为调整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说完，三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后，万亦再度开口打破平静，用依旧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倒是感觉没那么严重。” “毕竟，真要说的话，人类的活动和大凶兽的行动产生冲突的话，大凶兽若是拼死血战，那最后也必要被人类所杀死的吧——不然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于怪物的爪牙之下。” “还是说，某种意义上，作为人类出身的刻巴，本身就是人类这个族群所具象的‘大凶兽’呢？” 他提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角度。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 黑恶四人组 那个话题最后并没有得到结果、 一个涉及如此宏大的课题显然不可能在三个人的谈话之间得到结果。 而这次的航程，还需要一段时间。 万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只是个虚职，但是意外地有个单独房间，待遇方面倒是没有吝啬。 不过也不是什么高贵单间，总的来说十分狭窄，若是真的要描述，可以精简为“睡觉的地方”。 床单硬邦邦的，万亦倒头之后，今天倒是没有直接去剧场，而是同步了一下其他分身们最近的活动。 这段时间里，万亦们在稳固已有的产业前提下，部分工作重心已经在向着银金联合转移了。 原本的006号空岛处，蛛神教的势力开始在暗中肆无忌惮地扩大。 而多目哥和梅塔两人也彻底在流民运动的空岛上安家。 抛却依托拜苍势力隐藏的分身们，万亦正派的剧团势力也从其他角度渗透进入银金联合之中。 “你们那边还好吗？”万亦问道。 “嗯，还行，基本已经安定下来了，地理位置不错，方便办事，一些业务嘛……还好啦，我正在去。” 回答的是现代哥。 此时，他正站在一条街道上，马路车辆来往，周围是极为现代化，甚至要更加先进的都市高楼。 一片林立的钢铁丛林。 建筑密集，天空中能看到悬浮车辆的轨道。 一种赛博都市的感觉油然而生。 相比起周围的高新感，现代哥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从路边走过，能看到在建筑缝隙的街道之间，城市的暗面自然不会缺席。 脏乱如下水沟，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不务正业的混混，以及正在做着一些买卖的黑道。 看完之后，现代哥只能赞叹一句：“很赛博朋克。” 走过一条十字路口，看到大楼上的大屏幕正在投映着广告，那咬字不清且油腻至极的语气听得现代哥直乐。 如果念词的人在脸上，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对方头上来几发子弹。 这里，就是银金联合的腹地，金色岛屿圈。 金级一号、二号、三号、四号，四座空岛被他们用技术相连，最后环绕成一个大圈，成为了银金联合的核心之所。 已经不缺少入境途径的万亦们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登陆了这个圈子。 花费了一点心思，已经基本安定下来了。 现代哥久违地来出外勤了。 不过也不只有他，毕竟这可是在人家的核心区域，怎么慎重也不为过。 和本体说着话，现代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条大巷子中。 这巷子里坐着不少人，看到现代哥这一个穿着似乎造价不低的西装，梳着大背头，还戴着墨镜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大多数人都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看着就不好惹。 现代哥在巷子里饶了几个圈，找到了一家地下酒吧的入口。 正值白天，酒吧里没什么人，里面很大，一眼就知道晚上这里肯定很闹腾。 里面有人正在说话，一方的语气接近吵架。 “哟，我来晚了。”他打断了这场争吵，抬手打招呼。 里面氛围一静。 “来太晚了，你还想不想干啊。”不耐烦地回话的是一个穿着宽松长裤，上衣为黑色紧身短袖的男子，本算是英俊的脸上得一股阴郁，透露着桀骜的气质。 “抱歉，诺伊斯，上司突然打电话问进度呢，可不好晾着。”现代哥笑嘻嘻地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诺伊斯，或者说“吵闹怪”白了现代哥一眼。 “切，你们的人？”吵闹怪的对面，一伙人脸色不是很好看，人数不少都警惕地看着突然到来的现代哥。 “哼哼，不用那么害怕，即使加上他，我们也只有三个人罢了，伱们可是在这里驻扎已久的大帮派，还怕我们几个不成？” 一个更加尖细一些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与阴阳怪气在吵闹怪的身后响起。 穿着墨绿色西装的绿魔哥端着一杯酒坐在一张沙发上，姿态写意，透露着大佬的气息。 “我说过我们不做靠不住的生意，想和我们谈话你们还不够格。”这伙人的领头者面露不快说道。 “但是你们这不还是专门约了时间和地点在这里等我们嘛，我觉得可以谈的地方多得是。” “那是因为你们直接拆了我们帮派的几个据点！不然谁想理你们！？”说到这里对方又是来气。 “虽然初见不太美好，不过我们觉得我们还是有很美好的未来的。”绿魔哥悠然道。 现代哥来到绿魔哥的沙发另一边，屁股靠在沙发背上。 吵闹怪站姿随意地杵在绿魔哥的另一边，眼神飘忽看起来完全没把心思放在这次谈话上。 只有三个人，但凑在一起时候那股气势实在是难以令人小觑。 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领头者帽子下溢出冷汗，用不耐烦的语气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想要的药剂货缺得很，你们也知道最近流民很多，‘金圈’这里也收纳了不少，药剂需求量激增。” “你们直接开价吧，我说得很清楚，只要你们带来了，那随便开价，我们都可以接受。”绿魔哥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继续说废话的心思。 这伙人沉默了下。 真的有人这么愿意当冤大头？ 以太抑制药剂虽然很珍贵，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难道是哪个大人物的家里出事了，急需要用么？ 对方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懂的，毕竟不是常客，这个价格……” “我们希望直接完成交易，你们有现货带在身上吗？”绿魔哥道。 对方没有多想，直接点头。 砰！ 随后脑袋上冒出一个窟窿，鲜血溅射，身躯软倒在地，脸上的表情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什……” “吵死了！”吵闹管顿时身形拔高，黑色物质覆盖身躯化作满身是嘴的怪物，一巴掌拍死了两个人。 砰砰砰！ “哈哈哈！黑吃黑喽！”现代哥带笑开火，和吵闹怪一起直接将在场的其他人全部杀死。 绿魔哥站起，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对面的沙发前，袖子里翻出小刀撕开口子，从里面拿出手提箱。 打开，里面可以看到数支蓝色的纯净药剂。 合上箱子，绿魔哥道：“到手，走吧。” 吵闹怪变回人形，给自己身上留着没及时闭嘴的嘴巴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然后跟上绿魔哥。 现代哥收起质变，转身离去，经过吧台的时候伸手捞起一瓶酒打断瓶颈，往嘴里倒了几口后随意地砸在旁边的酒柜。 酒柜坍塌，酒瓶摔落在地，破碎，酒水横流。 砰！ 枪声一响，火星在酒水上溅射，开始燃烧…… 关上酒吧的门，没有让烟溢出来，三人若无其事地离开这条巷子来到外面的街道上。 一辆车开过停在他们面前，三人上车。 开车的人同样穿着黑西装，不过还披着一身黑袍，右手戴着黑手套。 三人上车之后，他直接发动车辆，扬长而去。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剧目：大蛋与狗 “大概就是这样。”现代哥坐在车后座，跟万亦笑着道。 “感觉像是在看什么黑道电影。” “只是很平常的黑吃黑还不想付款而已。”吵闹怪道。 “原计划不是说要低调一点的吗？”万亦问道。 毕竟现在银金联合对剧团抓得很紧，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听说一些正经的歌剧团戏剧团，甚至是马戏团都被银金联合查了。 不过想真的抓到万亦，这种无头苍蝇的做派显然是不行的。 “已经很低调了啊，咱们之前做了很细致的准备才敢猖狂的哟。对面那个帮派只是顺带的，重点还是在那家医药公司身上。” 现代哥看着绿魔哥刚刚递给吵闹怪拿的手提箱。 以太抑制药剂，来到这片“金色岛屿圈”，俗称“金圈”的大地方之后，万亦就十分意外地发现了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号称能抑制以太能量，延缓祸人的发作频率，长疗程使用，甚至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可能的情绪失控现象。 普通人也说是能用上一支，可以免疫以太能量在体内积聚，导致自己祸人化。 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那毫无疑问是跨时代的发明。 大家都不用再变成祸人，祸人也能保持理智，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但万亦一听就感觉不对劲，黑幕的味道要溢出来了。 经过简单的调查，发现该药剂的背后的医药公司和银金联合第二研究所有关。 之间有直接合作，其中的首席研究员就是第二研究所的成员。 一听到研究所，万亦就来劲了。 研究所暂时突不进去，那找点他们的研究成品样本来看看也是好的。 吵闹怪拿起一支药剂，用箱子里配套的注射剂填装好之后，直接扎在了自己身上，面不改色。 片刻之后，药剂全部注入他体内。 “嗯？以太能量的活性确实减弱下去了。”这时候，小公主的声音率先响起。 “你怎么比我还先感觉到？”吵闹怪呆愣道。 “因为你傻啊，其他配置一样，但这颗脑子平日里多动和不动的差别可大着呢！”小公主调笑道。 吵闹怪眯起眼，正要说话，万亦打断了不重要的话题：“只是活性？” “是哟，只有活性。”闻言，小公主也带上诡异的语气说道。 现代哥吹了声口哨：“好好好，大企业的阴谋一下子就被我们揭穿喽，我们接下来要成为城市英雄吗？” 只有活性减弱，而实际上以太能量的总体数量质量都未发生明显的改变。 一时半会儿确实不会再对精神有什么影响了，想要再调动也有些困难。 但吵闹怪知道只是活性减弱之后，只是稍微想了一点不爽的时期，顿时体内的以太能量的活性就开始松动了。 “什么啊，还是能再动起来的。”吵闹怪道。 “看起来只是稍微拉长了一下通过情绪调动以太能量的跨度，某种意义上有效，但是就凭这个也能吹嘘完全解决？”现代哥讽刺道。 绿魔哥坐在副驾驶看了一眼：“先把剩下的带回去研究看看吧，还是要更多地做点尝试才好。” 车辆在城市负责的道路上行驶，很快便难以辨认。 …… 银金联合赛博城市内的黑恶势力逐渐壮大的同时，远在柯芬剧本世界中，船队的行驶也十分顺利。 在之后的航行之中，调查团倒是没有再看到第一夜那种两只大凶兽大战的刺激感。 或者说，在经历了出海第一夜就如此富有冲击性的开端之后，后面再见到什么大概也很难再撼动调查团的心志了。 海上的风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是时间久了之后总会发腻，最后变得无聊。 好在，海景或许腻了，但怪物的景色绝对不会。 大量海中怪物的出没无不惹人兴奋，沿途一些停泊海岛上，也时常能见到陌生的怪物踪影。 有弱小的，也有强大的恶兽，乃至凶兽。 不过大凶兽，倒是没有再见到了。 一路平和。 这天，万亦得到消息，长则三天，短则明日一早，船队就将抵挡新大陆！ 知道这件事之后，万亦回剧场上查看了柯芬的剧本。 想要确认一下柯芬现在到哪里了。 按照他的速度，如果认真赶路的话，估计要不了几天老早就到了。 但是据万亦所知，柯芬就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在赶路上。 毕竟出发第一天就去干海巨神了。 舞台展现了剧本，万亦一眼没看到柯芬的身影，而是瞥见了一颗横飞的巨蛋。 “啊？” 万亦愣了下。 什么东西？ 确认了下没有看错剧本，万亦继续看。 这颗蛋为暗红色，闪烁着红光，似乎也是在海水中移动，方向不明。 很快，画面中出现了柯芬。 果不其然，柯芬这么多天了都还在划水，真的在海里划水。 然后在追逐着那颗暗红色的蛋。 万亦稍微点着剧本倒回去看了几眼，发现在数周前，柯芬在抓一群形似飞鱼的怪物时，遇上了这颗飞速移动的蛋。 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柯芬对这颗蛋展开追逐，而这颗蛋的移动速度居然异常地快，柯芬用头发触手在海水中那游动速度居然追不上！ 柯芬中间也有对其发动攻击，这颗蛋显然是有意识的，一开始吃了柯芬的几招，摇摇欲坠，但是也没有受损，然后居然开始能主动躲闪柯芬的攻击。 不过柯芬也确实难缠，让蛋一直难以摆脱。 最后狗和蛋就这样开始了满大海的鬼抓人游戏。 万亦看得眼角直抽搐。 这下可好，他要先到新大陆了，柯芬沉迷追逐这颗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岸了。 围观之下，万亦突然注意到了一些细节，眉头不由得皱起。 抓住柯芬和这颗蛋同框的画面，会惊讶地发现这颗蛋的大小惊人，恐怕几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勉强围住。 蛋都这么大了，生出来的东西以后要有多恐怖？ 而且不止，这颗蛋的表面时不时闪过一张口齿狰狞的大嘴的影子。 每次闪烁的时候，它沿途经过的东西，不论是生命还是无机物，都会被它的表面所吸收。 它经过一块礁石，从礁石的尖角处擦过，结果缺没有丝毫磕碰，礁石的尖角消失，留下光滑的切面。 就像是……一颗“黑洞”一样。 这颗蛋，在吞噬着周围的东西！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 剧目：肥蛇与狗 “你又盯上了什么玩意啊。”万亦忍不住道。 刚说完，那颗大蛋的表面似乎浮现了裂痕。 万亦打起精神看去。 咔擦…… 蛋壳的一小块碎片掉落，露出了其中一只猩红的眼睛，透露着无尽的暴戾，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伴随着这只眼睛的出现，这颗蛋似乎也迎来了蜕变的时机。 蛋壳表面的裂痕变得愈加细密，深紫色的触手从蛋壳缝隙之中钻出，向着周围肆虐。 周围一些被波及的海怪都被触手抓住卷入回蛋壳之中。 补充了大量血肉之后，它的身上绽放血色的光芒，触手一挥推动身躯游动，以更快的速度上浮。 柯芬向前猛扑结果只咬到满嘴的泡泡，头发游动连忙向上追去。 终于，大蛋突破了海面。 蛋壳在这个过程中接连剥落，一只皮肤暗红的敦厚怪物露出了它的躯体。 不算长但足够粗壮的四肢张开，全身肌肉虬结，深紫色的触手从身上的鳞甲之下蠕动蹿出。 “蛇？” 是的，如果抛却大量莫名其妙且不明所以的附加器官，这只怪物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有点肥胖的大蛇。 “滋滋滋——”它的嘶鸣声诡异无比，就像是桌椅摩擦移动的声音。 不像是个正常的怪物！ 柯芬紧随其后蹦出来，大蛇瞥了一眼柯芬，落回水中之后短腿短手并用，虽然破壳而出之后的气势很凶猛，但是面对柯芬一上来就选择了最从心的跑路。 镜头拉远，可以看到海面上加速移动的两个身影。 忽然，万亦看到了远方的景色。 一片大陆！ 毫无疑问，就是新大陆了！ 看来即使柯芬不务正业，最后还是阴差阳错地要和他们一起在差不多的时间达到新大陆了。 万亦尝试着寻找了一下，然后眼睛睁大。 这个行动轨迹，这个场景…… 不就是在往船队这边过来吗！？ 万亦连忙合上剧本离开剧场，离开自己的房间，但刚出去他就听到了船队的警报声。 “有大体型的怪物正在向船队逼近！所有人做好准备，冒险者穿戴好装备就位，调查学者撤离到安全船只！” 万亦一脸无语地来到船边，看向警告指示的方向。 好似一颗在海面上笔直行进的暗红色流星，而身后那道墨绿色的身影显得要稍微逊色不少。 各位调查学者都用各种设备观察着远处的情况。 “刻巴？怎么又是刻巴！” “它和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哪里都有它，它真的要把强大的怪物杀光吗？” “别说刻巴了，刻巴前面那个怪物是什么？好快的速度，刻巴一下子都追不上它！” “这……不认识啊！蛇形的！但长得好奇怪啊！没见过的未知怪物？” 万亦听到了学者们的话，然后在人群中找到了齐丹。 他凑过去的时候齐丹也注意到了他，不过也是把更多心思放在那只未见过的怪物身上，因此只是看了万亦一眼打声招呼就继续观察去了。 “利达露先生呢？”万亦环顾了四周一眼后问道。 “他的身份正在冒险者和调查学者之间灵活切换，这种时候已经穿上装备顶到前线去了。” “还能这样子？” “很多半退休的冒险者都这样，完全闲不住。按照他们的话说，直接和怪物交手能更好地‘调查’怪物。” “感觉很有道理。” “都是歪理。” 齐丹眯着眼吐槽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着那只怪物。 “粗短型的蛇类怪物，生有四足，暗红色鳞甲，紫色的触手，猩红的眼睛……”齐丹眉头紧皱，似乎也是遇到了一点难题。 “你也认不出来吗？” “可以肯定并非是被直接正式描述过的怪物，不然我肯定记得。”齐丹随口之间还吹嘘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力。 “所以是完全未知的物种？” “完全未知也不好说。”齐丹拉开自己的制服外套，里面挂着好几本小册子，每本小册子上都做了不同的标记。 他的手快速拂过这些册子，然后抓出其中一本翻看。 万亦凑上去，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但万亦还是勉强看出了，这是一本专门记述那些只有只言片语描述，甚至是仅有传闻的神秘怪物的记录本。 “你居然还准备了这种东西。”万亦不由得感慨。 齐丹这制服里面拉开，直接就是一个行走的图书馆啊！ “为了方便在行动的时候查资料准备的而已，我把档案馆资料库里能抄录的内容都基本抄写了下来。” 甚至都是手抄本。 万亦内心暗暗佩服。 这小子未来没准会变成什么大人物。 在这段时间，那只怪物也正式和调查团这边派出的先遣船队撞上了。 这很无奈，如果可以人类当然不会主动招惹这种一眼就知道不好惹的怪物。 但是，对方高速行进的路线上就是他们的船队。 比对了一下互相的速度，很轻易就能得出，船队无法在对方突入之前离开原地，也就是说最后肯定要被撞上。 计算了一下船队若是直接被撞上后可能造成的损失，调查团还是决定派出队伍拦截。 海上战斗并不轻松，几支小船摆开阵型，其中几个拿着比人还高的厚实大盾顶在了最前方，硬生生抗住了这只怪物的冲势。 “滋滋滋——”怪物眼睛一睁一眯，似乎也是有些意外居然会碰上阻拦。 触手快速伸出向着前方的人类鞭笞。 但刚挥出，刀光剑影闪过，触手不是被打偏就是被切断，一群人类高手联合，竟是挡住了它的攻击！ “滋滋滋——” 大蛇张开了大口，口中紫色的蛇信伴随着它的鸣叫剧烈颤抖。 “顶住！”最中央的大盾哥咬牙喊道。 紫色的蛇信猛地蹿出，如同一根闪烁着红紫色的“细线”，从前方大盾上抹过。 轻飘飘的蛇信在这一刻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切割能力，在一张张顶尖工艺和材质的盾牌之上留下痕迹，让他们的阵型出现了松动。 随后触手蹿入海水中，自下而上冲出，彻底将所有碍事的挡路者掀开。 部分冒险者落水，另一部分则是被迫后撤。 “也是个硬汉子啊！”一个大盾哥紧了紧持盾的手赞叹道。 刚刚那个冲击可真是要命了，这条肥蛇的肉体力量很强！ 于此同时，在船上紧张地看着这场拦截战的学者们也是议论纷纷，迅速分析着这只怪物的特征。 “等下，难道是这个！？欧罗奇！”这时候，齐丹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 剧目：败者与狗 “嗯？”万亦探头。 “一个旧大陆东北海岛上的民间传说中的怪物，共有三种形态，和这只怪物长得很像……等下，我记得因为我对它很感兴趣所以临摹过民间壁画的。” 齐丹快速翻动了一下小册子，在其中两页上看到了两张比较潦草随意的画。 但是总体上也已经能看出这只怪物的大致模样了。 而万亦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第一幅画。 一颗长得歪瓜裂枣的蛋，蛋上上还有刚冒出头的小触手。 看来是找到正主了。 而第二幅图画，倒是和现在眼前的怪物长得很不一样。 图画上，那条大蛇显然要更加修长，许多，四肢也要延展出更多，，触手从后颈处延伸而出，乍一看，活像是一条正在cos蛟龙的大蛇。 倒是有几分味道在里面。 但再看看眼前这条正在被柯芬追，被人类冒险者们拖延的短小肥蛇…… 嗯……是不是被柯芬追得有点营养不良了啊…… “欧罗奇，也可以简称为大蛇，并未被正式确认纳入档案的未知目录怪物，据传在数千年曾有成体活跃在陆地上，然后因为某种原因流落到了海岛上。” “在传说中，它和人类接触的时候就已经身受重伤，吞食人类和其他怪物希望能并补充能量修补自身，但是伤势却没有好转，最后被人类拖垮而死。” “但欧罗奇的故事并未结束，大蛇永生不死，每一次死亡只是一个循环，每过一段时间，它会以蛇蛋的状态重生，这个过程中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自身，才可以破壳而出成为幼体……” 齐丹说完之后看向眼前的海面上那条肥蛇。 他倒是没有对古老壁画与实物眼中不符有什么疑问，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不过他还是很震撼，如今天地异变，这种有着千年历史的妖魔怪物也伴随着变化真正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齐丹身边听到了他的话的不只有万亦，还有其他学者在齐丹讲述到一半的时候就凑了过来。 听完之后纷纷赞叹不已。 “要先把这个消息报告上去。” “嗯。”齐丹说完之后直接转身准备往主船那边去。 “等下齐丹，你刚刚说那条蛇这个状态还只是幼体？”万亦注意到了一个描述上的问题。 “是的。”齐丹也回头应道，说着，将手上的册子再翻过去一页。 “大蛇的成体要更为可怖，我没找到壁画，只找到了一点描述。” “仅有蛇头的怪物，蛇头分裂不止，生为八头，驾驭风雨雷电，吞食永无止尽！” 给万亦看过之后，齐丹点点头，继续向主船赶去送情报和资料。 而万亦则是摩梭着下巴，视线转回到海上：“八岐大蛇？那它的尾巴能拿来制作旷世神兵吗？” 想着，留下还在议论探讨的学者，万亦缓缓后退消失在船只的背光面。 …… 大蛇一点点顶开人类的防线，粗壮的前爪向前抓挠，将前方的猛攻全部拍碎。 一次次的攻势被抵挡，没有收益，持盾冒险者们组成的防线能抗住如此怪物的连续频繁冲击已经是十分不易。 在场的都是冒险者中有着鼎鼎大名，且在各种战役中做出过实际贡献的强者。 可以说除了作战环境不适合他们以外，单说人类方的力量加起来，他们也能自信地说不弱于大凶兽！ 但现在一大问题是容错太低了，而且丝毫没有这只怪物的情报。 身后不远处就是船队，他们需要拖延到船队离开这条大蛇的冲击路线，或是尝试着改变大蛇轨迹。 一旦失守可没有多少退居的空间。 情报的缺失更是让他们无法发起什么像样的进攻，奈何不得这只怪物。 而且马上，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在过来！ “汪嗷！” 仿佛宣告生命终结一般的咆哮声在不远处响起。 “刻巴来了，都给我咬牙挺住！”一个冒险者大喊道。 下一刻，绿色的能量冲击波猛地扫过了人类和大蛇的主战场。 所有人类冒险者咬牙挺住。 他们都配备了特制的耳塞，能最大限度地挡住这种声波攻击，甚至能减缓附带的能量冲击。 但是即使被削弱了七八成，那也依旧是刻巴的咆哮，剩下的那几成也不是人类能轻松吃下的！ 许多人口鼻都溢出鲜血，身上的装备出现裂痕。 “妈！的！这！就！是！刻！巴！啊！”一个硬汉在支撑过程中忍不住大喊，发泄着被一个声波震得难以动弹的压力。 但同时也是给予自己继续撑下去的动力。 不过吃力的也不只有人类。 “滋滋滋……”大蛇发出悲鸣，猩红的眼眶中流出紫色的血液，体表大量触须剧烈颤抖，不断粉碎。 它也遭到了重创！ 随后，远处海面上的柯芬带着狰狞且邪恶的笑意继续前进，准备进行一场收割。 忽然，又是数个人影站在了柯芬面前。 领头者正是穿戴了那身“睚眦獠牙”装备，手持大剑的利达露。 “坏狗狗，还记得我吗？” 柯芬脑袋一歪。 谁？ “好吧，我确实不太配，不过不好意思，暂时不能让你过去，不然咱们麻烦可就大了。”利达露的双手在颤抖，还未开战，便已经汗流浃背。 “汪！”柯芬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你想玩没关系，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任务啊。”利达露挤出笑容道。 见状，柯芬四肢开始张开。 参与刻巴拦截战的共有五人，全是和刻巴接触过，交过手并且全身而退的强者。 当然没有一个算是正面交手，但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是最有经验的了。 加上早就做过功课，有了刻巴的大部分可观测情报。 拖一段时间，应当还是可以的。 只是五人，都已经做好了在这里殉职的准备。 刻巴四肢伸展，最鲜明的动作，刻巴从静态准备启动的前奏动作…… 砰！ 下一刻，水花炸起，柯芬消失在了五人的眼前。 “果然……做好准备，也完全看不见它的动作！”利达露笑着在心底嘶吼。 但没关系，刻巴的性格行为分析，喜欢直来直去，以最直接的暴力碾压对手，并且格外喜欢正常来说破绽极大的扑击！ 也就是说攻击来源是……上方！ 五人同时握紧武器做好预判看向天空。 刻巴的影子猛地砸下。 轰！ 海水炸起更大的水花。 五人都装备的踏水靴套，能直接在水面上踩水行动，这种道具可是用一种极为稀有的凶兽的材料制作的。 柯芬扑了空，略微的错愕之后，紧接着却是露出惊喜的笑容，猛地回头。 大剑砸下。 咔！ 利达露冷汗直流，双手稳稳持住大剑，全力施展下不断抖动，但是看到刻巴的应对，还是忍不住勉强笑道：“真是个怪物啊，你小子！” 柯芬在刚刚回头的时候张开嘴，直接咬住了利达露的大剑！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剧目：太刀与狗 柯芬叼着大剑，脑袋一甩随后松口，利达露高大的身躯当场就飞了出去，毫无悬念。 但利达露刚被甩开，周围其他四人便立刻纠缠而上。 他们倒是没有像利达露一样那么冒进，只是发起恰到好处的威胁攻击，并引得柯芬反击的时候，就立刻选择退让。 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一次次精妙的挑逗。 等到利达露回到战场之后，局势基本稳住，柯芬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间没心思去找大蛇的麻烦。 而大蛇那边被冒险者大队拖住。 一切只需要坚持到船队离去即可！ 噗嗤…… 然而在这时，之前被柯芬的咆哮攻击所重创的大蛇，身上鳞甲竟是快速脱落。 蜕皮！ 旧皮快速褪去落在海水之中，肥蛇看起来似乎更短了一些，但是也更胖了，身躯变得更加巨大，并且，生出了第二颗头！ 与此同时，这支冒险者的队伍也收到了来自后方学者们的情报。 欧罗奇，大蛇，幼体，蜕变为成体，足有八个头！ 虽然情报将对方的全貌大致勾勒出来，但却一点都不令人高兴。 “后面的学者老爷们，感谢你们查到了这个大家伙的情报，但是有没有对现状更有力一点的啊！比如对方的弱点，哪里肉质比较容易下手之类的！” 一位冒险者起跳攻击但是被大蛇身上蜕皮之后数量增多的触手打进水中，重新爬上小船的时候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说道。 话说得轻松，弱点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更别说还是一个未知目录里面的怪物，甚至没有被正式描述过！ “滋滋滋——” 欧罗奇蜕皮之后状况好了许多，身上的伤口恢复大半，口中蛇信连连吐出，速度变得更快力道也更加猛烈，加上变成两个头，火力直接翻倍。 人类的反击力量彻底被压下去，在对方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另一边，刻巴拦截战场，六个身影正在飞天遁地。 对于常人而言，表现就是如此，除了手持大剑的利达露，和一位使用盾斧的强者还算是能看得见挺拔的身影以外，隔壁的太刀侠、双刀侠还有棍侠已经完全不是一般的冒险者能轻易捕捉的了。 他们精湛的技艺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祭出，即使刻巴和情报里说的一样，适当的攻击挑逗只会让它玩心大起，不会认真。 但即使是不认真的刻巴，发起的攻击稍有松懈也会让他们饮恨当场。 这广阔的大海可没有梦中的猫咪帮忙收尸抬走。 海水被划开数道沟壑，柯芬此时的目标锁定在手持太刀的男子身上，四肢并用，仿佛花样体操一般，不落地就在空中发起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太刀侠不断见切，每一下闪避和卸力都感觉在和死神赛跑。 汗水甩落混入大海之中不见踪影。 这位不知姓名的太刀侠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他的刀在发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红光，催促着他将这份压抑斩出去。 但是……柯芬的攻势太密集，他在这个情况根本找不到出击的机会！ 在刻巴面前，好与坏的装甲也只是对折的纸和普通的纸之间的区别。 他的装备可一点都不厚实，被正中一下那结果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长棍侠及时突入，一棍子砸下。 咚！ “糟了，切入时机不对！快逃！”其他人立刻意识到时机的失误，利达露顿时爆喝出声。 长棍侠瞳孔猛地震颤，方才一击并未有切实的手感，但是棍子另一端的重量却是激增。 柯芬刚刚还是对着太刀侠猛攻的状态，但半道被棍击的同时，直接反手抓住了长棍的另一端，随后靠着难以想象的腰腹核心力量，直接在长棍上打转数圈。 “汪！” 然后直接打蛇上棍绞杀而来。 长棍侠浑身冰凉，感觉大限将至。 可惜了，前阵子在船上，他刚想出了改良长棍武器的新思路，如今似乎是没有机会去实践了。 “不要放弃！” 太刀侠爆喝，在近距离发起了冲刺。 为什么长棍侠会在危险时机插入，不就是因为他高强度见切的招式已经濒临极限，随时都会倒下么？ 怎么能让自己的风险给别人承担。 大太刀刺了出去。 又是一次打断插入，太刀打在了长棍上，长棍向下偏转，让刻巴发起的突进被打断。 柯芬转头一看，却发现太刀侠居然已经靠着一个如此短暂且轻飘的借力点，以太刀为撑杆高高跃起。 “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地方！？” 这一刻，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露出震惊的目光。 那一招能用在这里吗？ 能对那个刻巴使出来吗？ 炽热的红刀仿佛一条红色的蛟龙咆哮。 但实际上，他距离柯芬的空间盈余非常多。 换做其他敌手，在这个时候对空中目标能做出的反击实在是太多了，毫无疑问这种举动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不过，也正好。 对手是柯芬。 柯芬看着那落下的太刀，在他碧绿的眼眸之中划过耀眼的红光。 这么好玩的攻势，怎么可能打断或是躲闪啊！ “汪！” 柯芬一脚踹在落下的长棍上，连带着长棍和持有者一同踢飞，然后两爪张开，对着落下的太刀迎了上去。 刺啦！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 太刀侠的手臂不翼而飞，全身装备爆裂开来，墨绿色的抓痕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狰狞的伤口。 太刀侠摔入海水之中，利达露连忙潜水过去，将对方捞上来。 “醒醒！这绝对是你这辈子登过最帅的一次龙了！别帅完了就死了啊！”显然他们之间都是认识的，利达露拍打着对方的脸让对方保持清醒。 柯芬轻飘飘地落在水上，转头看去，正要继续行动，身体突然微微停顿。 刷刷刷刷！ 无数的气刃延迟般切割在他的身上。 但是大多都被那身拘束衣挡了下来。 它们不甘地咆哮，向着柯芬的脖颈上蔓延，但最后还是无济于事地散去。 刺啦…… 就在柯芬漫不经心的时候，它的脖子侧面，忽然浮现出一道白痕，逐渐深入，直至出现一抹红印。 在场其他几位强者注意到了这点。 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皮下见血罢了。 但却振奋人心。 因为那是，刻巴有记录的出没记录中，人类唯一一次，真正地让刻巴，受了伤。 即使，只是那么轻微的一点点。 红印浮现一瞬后迅速消失，在柯芬的再生能力上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损伤。 不过，确实，他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在除了老大地盘上那帮人以外的人类面前，被戳痛到了。 玩太刀玩的jpg 我绝对没有私心给太刀侠加戏（目移） 以及真实的怪物猎人大概可能或许应该是没有那么热血的，嗯(˙ー˙)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 剧目：黑马与狗 欧罗奇还在分裂，它显然是急了。 身上皮可以说是蜕了又蜕，后续的几个脑袋大小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修长纤细，鸣叫声也尖细了许多。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对方的实力增长幅度不高，但那也是在增长，更别说每次蜕皮都会让欧罗奇体表的皮肉伤全部恢复。 人类在被拖垮，但敌人毫发无伤并且正在变得更强。 而刻巴拦截组那边，一人已经丧失战斗能力，局势一片渺茫。 抵抗之间，已经生到六个头的欧罗奇，六颗头同时发出尖锐的鸣叫。 刺啦！ 顿时，旋风，火焰，冰雾，雷电，水柱……等等特殊攻击接连从它的六张嘴巴中吐出来。 轰！ 如此火力轰炸，人类的阵型瞬间被摧毁，伤亡扩大的同时，攻击也向着不远处的船队倾泻而去。 准头不算稳，但仍然击中了数支船。 在不断的呼喊、求救声中，损坏的船只开始沉没。 踢踏……踢踏…… 在人们绝望的情形之下，他们竟是在大海之上听到了马蹄声。 怎么可能，在海上会有马蹄声？ 但紧随着，一声富有贯穿性的马儿嘶鸣让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好像不是幻觉！？ “看天上！”有人抬头，随后一惊，连忙指向天空。 其他人跟着看去，纷纷被震撼到。 漆黑流星……正在坠落！ 嗖嗖—— 目标正是那猖狂的六头大蛇！ “撤！退到安全距离！”现场立刻有人指挥。 那东西坠落下来，一看就声势浩大，靠得近了绝对会被波及，冒险者们没有发呆，看出来这点之后立刻后撤。 欧罗奇六个脑袋的视线都被天上的异状吸引，毫不示弱，六张嘴巴齐张，再度喷射出各色的属性能量。 但如此松散的力量，打在那漆黑流星之上却根本无法撼动。 那漆黑的流星，如同一位帝王的宣告，无法动摇！ 漆黑充斥了欧罗奇猩红的目光，将其吞没。 黑色的冲击向着四周扩散而出，海面被冲击得剧烈下凹，随后激起的是更加激烈的海浪波涛。 大蛇在冲击之下摇摇欲坠，但它的身上再度出现了蜕皮的痕迹。 又一次蜕皮！ 按照描述上来说，大蛇的蜕皮，头颅分裂应该是成长的象征，但在外界如此高压的情况下，这条大蛇已经是在抛弃自己的未来，完全将蜕皮视作保命的能力了。 却也无可厚非。 就在这时，无形的大刀向着大蛇的屁股后面偷了过去。 嗤！ 血肉被切割，紫色血液飞溅。 本来就不长，经过蜕皮之后越来越短，已经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的大蛇那粗短的尾巴不翼而飞。 欧罗奇感觉自己屁股一凉，紧跟着就是剧痛，忍不住发出悲鸣。 当一切喧嚣平息之后，那鬼魅般的黑色身影来到欧罗奇和人类对峙的中心。 那是……一位黑色的骑士。 身上穿着黑色修身礼服，而礼服之上，流动的黑色物质构成了各种关键部位的甲胄，其头部是一团漆黑，黑色流质滴落，好似它垂落的发丝，面部只有一个金色圆环图案映照在那张看不透的脸上。 在这位骑士的身下，通体漆黑的骏马，长而浓密的鬃毛随海风飘动飞舞。 英姿飒爽之下不乏诡异的气场。 这位骑士一手持无形大刀，大刀上仅能见到骨架装饰，无形的刀刃上尚且滴着紫色的粘稠血液。 而他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条正在不断挣扎蠕动的暗红色肥硕尾巴。 乍一看，倒不像是条短尾，更像是条大肉虫。 “嚯——”悠扬的声音传出，似乎来自于那位神秘的黑骑士，声音低沉沙哑，在海面上无限回荡。 “滋滋滋——”大蛇看着黑骑士，发出咆哮之后，除了最初的大脑袋以外，另外六颗脑袋高高立起。 此时终于是有一点八岐大蛇的样子了。 就是身子还是太胖太短了，相比之下，其他六颗脑袋又显得瘦弱。 长得十分畸形。 大蛇忽然身躯一震，身形竟是在一阵红光闪烁下化作一阵黑风散去，不见了踪影。 大家都没想到，欧罗奇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跑路。 真的就是将跑路贯彻到底了啊！ 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跑呢？ 万亦略微思索，估计对方是在生出第七个头的时候觉醒了此等能力，不然提前使用出来的话，根本没必要拖到自己发育得完全四不像后才使出来。 “汪！”柯芬顿时急了。 玩忘了！ 他的猎物啊！ “汪汪汪！”他急得不断犬吠。 周围的冒险者们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开始警惕柯芬的暴动。 忽然，一个东西被丢了过去，塞在了柯芬的嘴里。 柯芬一愣，随后立刻感受到了嘴里的东西还在挣扎。 原来那就是万亦刚刚切下来的大蛇尾巴。 柯芬赶忙抱住大尾巴，啃了几口之后，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黑骑士。 鼻子再度动起来。 好香…… 哦，不对，这是叼在嘴里的大尾巴的味道，不行，得分别一下周围的气味…… 就在柯芬调整嗅觉的时候，那个黑骑士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柯芬能看到对方的高速移动轨迹，但对方是跑了几步之后直接消失在了一块礁石下的阴影中，完全没得找的样子。 好奇怪啊。 不过给他东西吃，应该是个好人，和老大一样的好人！ 还算畅快地玩了一场，柯芬抱着大尾巴向着新大陆跑了过去。 姑且看来他还是记得自己出海跑那么远是来干什么的。 …… 回到船上的万亦看到柯芬选择离去之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十分无奈。 傻狗，给你个东西吃辨认能力就飞速下降了。 准确说不是能力的下降，而是脑子就完全不去思考其他东西了。 得亏实力强劲，不然不知道要被坏人拐跑多少次。 “希律律……” “知道你难得出来一次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之后你发挥的机会不会少的。刚刚跟你说的我们能力结合的新开发角度，你趁着这个机会回去想想，争取下次就用出来怎么样？”万亦拍了拍身后无形的灵马，长久未见的轩辕十四。 帝王之星依旧闪耀。 可爱的帝王给自己保养得很好，随时等待万亦的征召。 而且轩辕十四的奇异特性让它不会有跟不上万亦脚步的情况。 毕竟，它的能力可是“人马一体”。 即使万亦现在综合实力已经显著提高，但骑在轩辕十四身上，那种两相结合的加持能引发更加奇妙的变化。 更别说轩辕十四单论速度可是丝毫不弱于现代哥的，灵活性上甚至犹有过之。 依旧是一匹好马。 至于刚刚万亦提到的结合新角度，则是他前段时间去十三区陪轩辕十四的时候给它提出的一个发展方向。 就是不知道轩辕十四上不上心。 反正羊爷听完之后意味深长地表示有搞头。 轩辕十四发出不舍的嘶鸣。 “那是咱家的狗狗，别怕，不会吃我的。”安慰了帝王一下后，手上生肖戒指反应减弱，马儿就在身边的感觉散去。 眼前的大海依旧不平静，但已经开始归复平常。 欧罗奇离去之后，天色似乎也明亮了许多。 那阵黑风去往的方向自然也是新大陆。 柯芬也往新大陆去了。 人类在发过愣之后，也回神开始收势残局。 安稳了一路之后，不曾想过会在即将抵挡的时候遭逢此劫。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好在，他们距离新大陆已经不远。 接下来，已经经历了一大磨难的调查团将精力更大的考验…… 万亦是动物之友啊（迫真）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 剧目：世界与狗 船队在劫后余生的氛围之下靠近了新大陆。 根据前期调查团传回的消息，他们的据点就建立在一处海湾。 靠近之后，还不用他们去寻找，就已经看到了前期调查团派人前来接应。 在接应者的指引下，船队绕过一片山崖，看到了一片称得上繁荣的聚居地。 建筑之间紧密排列，将有限的空间充分利用，到处能看到人员活动的身影。 看到船队的到来，手头正在工作的前期调查团、拓荒团的人们都挥舞起双手，热烈欢迎着新团队的到来。 这种热情的氛围缓解了些许新期调查团因为大蛇欧罗奇和刻巴双重打击而沉闷的心情。 万亦和齐丹在船队靠岸之后下船，随后便开始详细打量起这些建筑。 相比起旧大陆那边已经发展得比较先进，开始近代化的建筑风格，新大陆这些用着有限的技术修建起的建筑就稍微复古一些。 万亦注意到这种建筑风格很糅杂。 主要还是比较贴近他印象中原本世界的东方风格，还有着一些当初少数民族建筑的影子，看来这个世界基底融合得还是挺丰富的。 齐丹看了几眼之后，新鲜劲过去就没那么那么在意了。 他现在脑子还是很乱。 是关于大蛇欧罗奇，以及后面突然出现的那位黑骑士的。 “喂，别发呆了，你不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吗？”万亦走来问道。 齐丹愣了下，随后低下头：“我又不是来寻亲的。” “找个爸妈又不会死，你难道是首席调查学者，需要寸步不离调查团吗？”万亦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对这种别扭怪就是不能拖延，不然他能给自己找无数的理由不去做事。 齐丹沉默着不说话。 万亦叹了口气，想着自己毕竟是刚认识的人，关系也就那样，这方面还是比较难劝的。 利达露和卡其老人都不在。 利达露的朋友，那位太刀侠双臂因为那一下子超常发挥，和柯芬硬碰硬没了，要不是当时的情景不合适，万亦绝对会说上一句“这就是太刀狗的丑态”。 不过事实上并不是那样，在现实世界用命打出这种高风险高难度的招式，而且还是为了救自己队友。 真是帅气啊。 调查团正在商讨怎么样接上最好的义肢，能不影响这位太刀侠战斗力的方法。 这个世界的义肢技术十分发达，因为冒险者大战怪物时不时就会缺胳膊少腿，这里的义肢已经能用匪夷所思的技术做到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外表，实现与人体无异的表现了。 但是这种义肢需要专人打造，对一位重要的强者也是需要考虑很多。 利达露最近这段时间都在陪这位英勇的太刀侠。 至于卡其老人那边，则是正在探讨关于大蛇欧罗奇，以及最后那位黑骑士的事情。 已经被正式目击且描述之后，大蛇欧罗奇将被正式纳入怪物档案的总目录中。 暂且从未知编外目录移入不确定种目录，毕竟关于欧罗奇，仅仅一面之见的情报还是不算多。 至于黑骑士，又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看起来像个人，是一位骑士。 但是身上透露出的气息，却又和正常人类大相径庭。 就算那个骑士不是怪物，骑士身下的那匹黑马也肯定是。 可是对这个黑骑士也只是惊鸿一瞥，对方虽然帮助了调查团，但怪物的事情有时候比人还复杂，实在是不能妄下定论。 没准那个黑骑士只是见猎奇心，想要偷一条大蛇欧罗奇的尾巴呢？ 虽然听起来很好笑，但是在见过柯芬这种如此自由快乐的强大怪物之后，调查团中各位高级调查学者们，都逐渐感觉自己的眼界都开阔了。 见到什么都感觉不是很奇怪了。 不过，在郁闷之际，学者和冒险者们在分析之后更多的还是高兴。 还没到新大陆呢，就直接遇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妖魔怪物，以及一位神秘的未知怪物，这种情况在旧大陆不知道多久才能碰见一次。 在讨论之后，黑骑士最后还是被纳入了不确定种目录，它的那匹黑马也被设与代号“梦魇之星”，在黑骑士的目录后面紧跟着。 但是二者大量的资料都还处于谜团之中。 …… 齐丹原本想要先去落脚的地方休息。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万亦拿着一张朴素的兽皮卷轴走来。 齐丹一看，道：“总工会的制式任务书，你哪里拿到的？” “就那边啊，不管怎么说你总要熟悉一下自己未来的大本营吧。”万亦指了下就在不远处的一间告示板，告示板的后面看起来像是一间小报亭的建筑，那里就是总工会在这里的分部。 虽然地方小，但是聚集在那边的人还真不少。 “你能接任务？”齐丹狐疑地看着万亦。 “这里接任务不需要冒险者认证哟，因为人手很缺啊。”万亦说道。 “这么随便？”齐丹有些惊讶，随后又对万亦道：“应该只是一些打杂任务吧。” “没啊，是狩猎任务哟，评级恶兽的怪物，好像还是新大陆这边的新品种怪物，我打算先去这里的档案馆资料库分部看看新大陆的怪物资料。”万亦带着笑眯眯的表情说道。 万亦着一番话中的信息量稍微有点多，让齐丹呆愣了。 见齐丹没有回话，万亦也就自顾自走了。 齐丹连忙跟上道：“档案馆在这里也建立了资料库？” “对啊，很合理的嘛，调查到的东西总要记录下来。” “确实，来到这里之后先查看这种资料很重要……不过！你去对付恶兽？！你不要命啦！” “别大惊小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去打大凶兽呢，虽然也不是不行。” “你只是个顾问吧！” “没两把刷子的人也配叫顾问？”万亦很霸气地说道。 旁边一般路过的虚职皇室顾问人员露出尴尬的表情，然后快步走过。 “总之我先去资料库了。” “我也要去。”齐丹也很好奇，这片新大陆的怪物们。 …… 柯芬将大蛇的尾巴也吃干净了、 肥嘟嘟的“肉虫”消失在柯芬的嘴里，要说份量那确实不算多，毕竟柯芬大多时候都是要吃吃一整只的。 但是虽然看起来份量不多，下肚之后的饱腹感却是十分充实。 这让柯芬很满足。 万亦之所以砍了尾巴拿去喂狗，主要还是他把尾巴拿到手之后发现这条尾巴似乎真的只是普通的尾巴而已，甚至骨骼都不是十分有力。 这种玩意能拿来制作旷世神兵他是不信的。 六头蛇看来还是不太够，万亦打算等大蛇变成成体了再试试。 柯芬随手抹了下嘴，身上绿光一闪，所有脏乱都被清洗。 这就是这条疯狗在长久野外行动之中都能保持如此干净，外表永远是型男帅哥的主要原因。 他的目光看向四周这片陌生的地方，拔开四肢奔袭起来。 爬上一座山坡，他站在了山崖之上。 一望无际的陆地，纵横千百的山岭，偶尔可见的怪物活动身影，强盛的气息逐一将这快大地笼罩。 而在最深处，柯芬的眼睛透视了不知多少距离，望见了一片神秘的山谷。 “汪嗷！” 他仰天长啸一声，向这片大陆宣告恶犬的到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 剧目：万亦与狗 “总感觉好像听到了傻狗在叫。”万亦将噬魔短剑从目标怪物的眼中拔出，带出一条华丽的血线。 转身，顺手将血液甩净，身后的怪物扑通一声倒地不起，万亦手放在耳边做聆听状。 “什么傻狗？”旁边还在震惊万亦拿着一把小刀刀死恶兽评级怪物的齐丹，听到万亦的话后顺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自家的狗了。” “额，万亦先生你很喜欢狗呢。” “马马虎虎吧，原本并不是很喜欢，因为实际饲养之后会发现个体差异很大，脑子不是很聪明还喜欢闹腾，咬了我好几个朋友。” “啊，这样吗？”齐丹很惊讶。 万亦一屁股坐在被自己刀死的怪物身上看着天空：“如果让那个时候的我认真说的话，我肯定是不想养的。结果我虽然耐心很差，但可能只是单纯对人吧。” “最后还是有所改观了吧。”齐丹来到那只怪物尸体面前，一边上手调查，一边说道。 “并没有，还是不喜欢狗。” 结果万亦的回答好像是故意对着干的一样。 “真的太吵了，而且放养的时候也很不省心，要不是在周围的野狗群里算是能打的，估计哪天再也回不来了也很正常。”万亦冷淡地说。 齐丹沉默了下，然后说道：“那为什么万亦先生你总是对它念念不忘么。” “所以我只是喜欢自己家的那一条狗而已，我只是喜欢那个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天真无邪的傻子。” 万亦顿了顿：“活得快乐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齐丹总感觉万亦似乎意有所指，但是他和万亦互相间也不是很了解，他便没有在这种地方多探究。 “好，都聊忘了，差不多也该走了。”万亦拿出信号枪向着天空开枪打出信号。 狩猎任务上要这只怪物的完整身体。 其实就是来自档案馆的研究任务，所以万亦出来前也在最近的营地找好了托运业务。 各司其职，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别人吧。 齐丹也看够了一只陌生的新怪物，心满意足。 两人都开心地准备回去了。 沙沙…… 齐丹猛地转头。 万亦也循声望去。 两人停顿了了一会儿，齐丹道：“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刚刚好像有东西在周围森林里移动。” 万亦想了想，然后点头。 “刚刚声响并不大，仔细回想起来，应该不是只大体型的生物，刚也看到了一个影子，可能是鸟兽种的怪物……” 齐丹兴致勃勃地分析道。 “鸟兽种除了菲尼克斯以外也没啥值得说道的怪物了，体型不大的话，应该就是营地周围常见的那几种小喽啰。”万亦无所谓道。 齐丹点点头，看来刚来到新地方，这小子其实还是很兴奋的。就是总喜欢把事情放心底藏得死死的。 万亦和齐丹没太在意地离去。 万亦脚步稍微落在后面，转头鄙夷地看了一眼刚刚发出声音的草丛，随后收回视线走自己的路。 两人离开后，草丛中站起一个人影。 自然也是万亦。 “好险，那小子的感官也挺机灵的，稍微动弹一下就被发现了。” “都让你别欠，分身出来就赶紧走，还有事要做呢。”远一点的地方，走出另一个万亦无语地说道。 “本体已经在群里开骂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又一个万亦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原本还算安静的森林顿时热闹了起来，万亦们七嘴八舌地聊着天。 万亦初来乍到就直接接取任务出来跑一趟，不是单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找机会出来放分身。 他要分身们去盯着柯芬。 虽然手头什么设备都没有，柯芬的感知也十分敏锐，但万亦已经蒙骗了柯芬这么多次，加上对柯芬的了解，将他盯紧的任务还是不难的。 而且还是团队协作，这一刻，万亦是比原刻巴追踪调查队还要专业的刻巴追踪者。 同时还有一批万亦则是要更加自由地探索这片新天地。 至少要确认这个新大陆上，已经隐藏了什么样的危险。 再商量过任务分配的事情之后，万亦们顿时就仿佛放归山林的野猴，除了穿着以外基本没什么违和感地归复了这片山野。 …… 万亦和齐丹回到了港口聚居地，交付了任务，拿到了一笔报酬。 “虽然今晚貌似有欢迎会，但过会儿要不还是我们俩先搓一顿？我请客。”万亦示意了一下沉甸甸的钱袋。 齐丹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出航晚宴上被利达露拉着强行不让走的倒霉情景，选择点头承下万亦的好意。 大不了之后他请回来就是了。 “齐丹，你可算是回来了，马上要召开全体会议，还好你赶上了，”利达露在这时候走过来说道。 “利达露先生，龙野先生他还好吗？”齐丹见到利达露之后先是慰问。 “他命大着呢，又一次从刻巴面前活下来，还成为第一个伤到刻巴的人，甚至还是用气刃兜割打出来的，这下做梦都要笑醒了，醒了就要吹嘘自己是世界第一太刀侠了。” 利达露露出笑容，无奈地耸肩。 “那就好，希望淡早日康复，未来还能看到他的……额我记得俗称是叫‘登龙’来着？” “哈哈，肯定没事，不过你这话可别当着他面说，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在两人的谈笑中，齐丹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利达露却好像又有什么想说的，但还是不着痕迹地改口道：“你先去卡其老爷子那边报个到吧，一过来就跑没影了，老爷子担心着呢。” “对不起，我马上去。”齐丹说完，跟万亦打了声招呼就小跑着离开了。 利达露和万亦看着齐丹的背影。 万亦平淡地道：“是关于他的什么事情吗？你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那小子处理不来自己的心情，所以对别人的心情也不是很敏感。” 利达露无奈笑道：“真是不知道皇室那边什么出来这么厉害的一位顾问了啊，万亦先生。” “嗯。”万亦一点意思都没有地应声。 “你没有当过冒险者或是调查学者的经验，结果一来新大陆就能狩猎恶兽评级的怪物，真了不得。” “不用恭维我了，还是说说齐丹的事情吧，当然你觉得我不适合知道的话那就打扰了。”万亦说着转身就走。 “齐丹的父母……牺牲了。” 这时，利达露却是没有再拖延，直接将真相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 剧目：与狗无关 “……这样啊。”万亦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应声。 “就在你们回来前不久，因为你看他那样子明显在和从小就远走工作的爸爸妈妈闹别扭……” “虽然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但也不能在这方面免俗。”万亦接道。 利达露收起本就勉强的笑容，很不是滋味。 “详细说说。” “齐丹的父母皆为调查学者，父亲原本是一位冒险者，生涯半道转修为调查学者，我和一样。许多冒险者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开始离开巅峰的时候，都会如此选择。不过齐丹的父亲不是因为那么现实的理由。” “感情么？”万亦猜到了。 “嗯，因为齐丹父亲在一次合作中遇到了齐丹的母亲，两人相处愉快，生出情愫。齐丹父亲也在不久之后萌生了提前改变自己职业生涯的意思。” “两人成功结合，生下了齐丹，却仅陪伴齐丹到了四岁，便又因为来自当期调查团的征召踏上了去往新大陆的旅途。齐丹则交由其在档案馆总部资料库工作的爷爷照顾。” “并不是什么特别曲折的故事呢。”万亦评价道。 “不需要多曲折。”利达露吸了口气后缓缓吐出，“明知父母就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但却因为某种理由，整个童年、青年、甚至是成年都望不见他们的影子。记忆在脑海中模糊，只能靠照片铭记二者的相貌……对于孩子而言很难不多想啊。” 对亲生父母的亲情的期待，在齐丹平缓的人生之中，积累着淡淡的伤痕。 利达露讲述完，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 万亦抬起手轻摸自己深凹的眼眶。 …… “以后妈妈就不在了，你要和你爸爸在一起……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他的反复无常，我知道他只是病了……但，我发现我没有做好那么充分的准备。” …… “对不起，爸爸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更照顾不好你……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爷爷会比较凶，但有什么事的话，奶奶会保护你的。” …… 啧。 自从上次情绪失控之后，各种不好的记忆都重新冒出来了。 万亦垂下手道：“这种事情在这里一问就知道，根本瞒不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只是感觉，还是有些不好说……”利达露神情复杂。 “怕他真的怨恨起父母？你是他谁啊？”万亦看向利达露。 利达眼神飘忽。 “是他爷爷让你多关照他的？”万亦直接开口道出隐情。 利达露看着万亦，无奈叹息：“你真的只是个顾问吗？万亦先生，太敏锐了吧。” “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作为一个外人在刚刚对齐丹的家事了解得太详细了，齐丹又不可能对你这个不靠谱的‘前辈’说这些。和你最大可能扯上关系的，也就齐丹的那位爷爷了。”万亦淡然地说道。 利达露点点头。 “跟他说吧，作为转告者，你还能有更合适的角度去关照他的心情。心情交给他自己，你要做的只是告诉他真相然后陪伴他。”万亦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一段谈话之后，利达露也本就不是那种会一直犯纠结的人。 他也想通了。 他只是个受托来照顾齐丹的“外人”，齐丹对于家人的心事这些，他没有多想甚至插手的道理。 “谢谢你，顾问先生！” “嗯。” “话说，顾问先生，怎么总感觉你对这种事情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啊。” “……” “呃，不好意思，是我又多嘴了。” “见多了，逐渐也就习惯了。” “嗯？” “这个世界上，这种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太常见了。”万亦用一种坦然的语气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说道。 …… 到头来，这天晚上没能按照约定请齐丹吃饭。 那场全体会议，虽然很重要，但万亦站在场边基本也都没怎么听。 他没在现场去找齐丹的身影。 那种自尊心极高的小子不会喜欢将自己软弱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 没参加欢迎宴会，自己拿着钱去吃了一顿新大陆特色炒饭，虽然感觉没什么特别的，但姑且是在新大陆的第一顿饭，就强行赋予它一点意义好了。 反正这里又没有那种能给人真的加buff的猫饭。 在此之前，甚至连可爱的艾露猫都没有。 “喵~。” 万亦光明正大地在夜晚的营地里逗弄着被他拉进来的面具先生。 今天的面具先生是暹罗猫。 “虽然你能和我并肩作战但是除了作战以外不是啥都干不了嘛？”万亦抓着面具先生的两只前爪做向前打拳状。 “喵~。” “哦，对吼，我都忘了你还会修正魔法来着，还是我的魔法小伙伴呢。” “喵~。” “是是，还是大名鼎鼎的神奇动物生肖虎位啊。” “喵~。” “再让我玩会儿呗，别这么小气。”万亦继续在面具先生生无可恋的眼神下抓着它的前爪玩弄，摸它的小肉垫和爪子。 “本体别玩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们分身是怎么好意思跟我说早睡早起的？” “我们已经做不到了，但是能守望本体你未来哪天做到啊！”有分身理直气壮。 “你们能当场自杀就是对我最好的守望。” “哦？真的可以吗？” “不可以。” “切，只会口嗨。” “这苦海还得我们陪着本体继续渡下去啊。” “你们以为我的苦海是什么东西组成的啊？” “反正不是万亦，哈哈哈哈哈！” 脑海中响亮的笑声惹人心烦。 万亦也没心思逗猫猫了，将面具先生抱在怀里道：“刚刚开会讲了什么来着？” “好好好，上课不好好听讲的万亦小朋友，接下来就由万亦老师来带你回顾一下刚刚上课的内容吧！” 万亦老师一点都不正经，说那么好听其实其实就是让万亦小朋友自己去翻记忆。 总体大会的内容还挺多，不过大多和万亦没关系。 嗯，准确说，真按照万亦如今的这个身份来看，其实整个会议都和他没关系。 首先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新期调查团和旧期调查团的接洽，包括拓荒团一起，各种工作需要协调。 虽然调查团在到达前夜被大蛇欧罗奇弄沉了好几艘装载有物资的船只，但算起来也就三成物资损失。 最后送达新大陆的物资远超起航前的预计，已经是相当不错。 人力和物资的双重填入，新大陆的人类势力如同久旱逢甘露，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要干出一番事业。 然后，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关于怪物迁徙一事的调查组的建立一事。 毕竟这才是新期调查团会到来的第一目标。 调查团加上拓荒团，人确实很多，但为了基础建设考虑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扑在这件事上，聚居地的运作也需要大量人手的帮助。 而在这种背景下，一支精英中的精英的团队，将要成立，专门处理这个最初的目标。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 剧目：应答 这就是会议中的重头戏了。 不过这次全体会议真正安排的任务不算多，重心在基建上，这个真的是和万亦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在无数分身经历了014空岛重建，下沉空岛群据点建设的基础上，万亦搞土木基建的经验大概也已经称得上一手老练了。 话说原本作为闲职的皇室顾问，到这边之后也是要被拉去干苦力活。 这调查团这么多人，下到平平无奇的工匠，上到团长，所有人都在干活。 没有出现全村人都指望某个哑巴的情况。 因此顾问这种虚职在这里自然是讨不得好的，说服不了任何人，老实干活，这么大个人，搬个砖耕个地啥的总该是可以的吧。 或许也就是出于这种考虑。 皇室派来的顾问们大多看起来都很强壮。 和利达露那种精英冒险者没法比，但在普通人中也是不容小觑。 估计搬砖都能比一般人快上一点。 万亦这么个小瘦子在所有顾问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这是界线时空安排的身份，有意见去找这里的“老天”。 上面的话说到这里，但万亦可不想被拉去干苦力。 笑话，平日里他这个本体负责立方向、掌舵并下判断，所有硬仗全部他上，如今这种苦力活他是断不可能干的。 要不是这个聚居地对人口的管控很严格，万亦不得直接放几个分身上去让这里的土著见识下专业土木老哥的实力。 也正因如此，万亦才在刚上岸不久就接了个任务展现了一下自己不是一般顾问的实力。 他没隐瞒，新人刚来新大陆也正是要接受审视的时候，所以他的名声已经开始传播了。 正是万亦所需要的，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万亦也不止天天和齐丹以及利达露厮混，也去不少其他冒险者以及学者那边刷过脸熟。 现在的万亦在这个聚居地声望急剧上升。 最后反正是不可能被拉去做苦力了。 柯芬那边也有分身们盯着，他要想想这段时间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学者走了过来：“请问是万亦顾问吗？” 万亦抬头：“是我。” “哇，这是什么小怪物吗？我怎么没见过啊！”顿时这位学者看到面具先生后，眼睛一亮，原本来找万亦干什么事估计一下子就抛掷脑后了。 “不知道，我之前出去在外面随便捡的，一只小猫。”万亦顺着面具先生的毛，熟练的手法让面具先生相当受用。 “喵~。”不过万亦说自己是捡的这件事还是要抗议一下的。 “顾问先生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学者似乎很想摸。 不过万亦给面具先生示意了一下，注意到面具先生并不情愿给陌生人摸之后，便将话题拉回正轨：“不说这个，这位学者先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哦哦，不好意思。”年轻的学者也连忙反应过来，直起身子道：“团长想要与你见面会谈。” “团长？”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万亦没怎么和这期调查团的团长打过招呼。 基本都是远远看上一样。 哦，好像就是当时参与了拦截刻巴一战的那位盾斧老哥。 比利达露还强壮，披散着一头及肩黑发，气势凶猛。 唯一一个面对柯芬都全程面不改色，战后还有余力指挥团队收拾全局的男人。 万亦没有推辞，直接就在学者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大帐篷。 比较尴尬，因为物资与人力不足，旧期调查团没能在新期调查团来到前扩建聚居地，原本要给新期调查团安顿的房子只建好了半数。 于是团长大手一挥，表示先给在大蛇欧罗奇一战以及刻巴拦截战中做出贡献的人们安定，他住一段时间帐篷就够了。 团长的帐篷里面还很杂乱，毕竟刚到没多久，完全没心思怎么细致整理。 很快，万亦看到了身姿挺立的大团长，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正盯着一幅有些老旧的地图。 扫了一眼，万亦看出这是新大陆一大片区域的地图。 真是个工作狂啊，外面还在过欢迎宴呢。 “啊，万亦顾问，你来了。这里还有些乱，连个坐地方都没有了，不好意思。”团长注意到了万亦，抬头打招呼的同时向着周围扫了一圈，却是发现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尴尬一笑。 这笑容真是很符合这个世界一贯风格的纯良豪爽。 这位的名字记得是叫，“希尔德”吧。 “我是本期调查团的团长，希尔德，正式认识一下吧。”团长伸出手。 万亦与他相握。 很有力的宽大手掌，对于常人而言应当是很容易带来安全感的类型。 “抱歉在宴会期间找你过来，扫你兴了。” “我才是打扰团长大人工作了，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一个人在这里工作还是太辛苦了吧。”万亦好言好语。 “哈哈哈，只是我不太喜欢热闹，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希尔德团长大笑。 看不出来啊，还以为这种类型人都是那种喜欢大家一起喝酒一起嗨的。 印象看人果然要不得，万亦在破碎世界被打脸不知道多少次了。 比如万亦他自己，看着就是个无害的病秧子而已。 “团长大人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啊，是这样，因为万亦顾问你似乎不仅仅是一个顾问而已，我们调查团看似刚过来人很多，但人力的缺失依旧是隐患，尤其是在接下来的艰巨任务之中。”希尔德开门见山。 “如果你真的是有大能耐的人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助我们调查团一臂之力。我们真的很需要人才！” 言语中尽是诚恳，配合那双有神的眼睛更是有说服力。 但是团长先生你也太耿直了，邀请人出力一点饼都不画，就凭自己的真诚和这双大眼睛吗？ 换个稍微看重利益一些的人的话，是很容易被掌握主动权，好狮子大开口的。 不过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风格吧。 万亦在这个世界似乎就没碰到过什么特别心思复杂的人， 这个世界除了人类艰难求生以外，其他地方倒是真的梦幻。 “好。”所以，万亦直接应下了。 开玩笑，他万亦是利益至上的人吗？ 本来就是来玩的而已。 他这辈子，也就是来玩的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 剧目：闪驹追踪 第二天一早，调查组完成了集结。 调查组下分为数支小队，分别负责追踪不同的大凶兽的行踪，以探清它们迁徙至此的目的。 他们要追踪的目标，都是根据前期调查团记录下来的，较早到达了新大陆，并且大致行踪可预测的大凶兽。 如果能找到刻巴的话，刻巴那种追踪危险度并不算高的大凶兽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之一，但是现在他们并没有掌握刻巴的行踪，到时候也只能等遇上了再说。 万亦也被分派了一支小队。 小队分配之后，大家迅速行动，各自展开任务。 而万亦也在自己的队伍里遇到了熟人，齐丹以及利达露。 “昨晚放我鸽子是吧。”一见到齐丹，万亦直接嘴下不留情地开口。 让正要打招呼的齐丹和利达露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对不起。”顿了片刻后，齐丹老实地道歉了。 “所以我不请你了，但是你下次要请我吃饭。”万亦道。 “好。”齐丹愣愣地应下。 万亦看着齐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看着稍微舒服点了，精神不错啊，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利达露嘴角抽搐。 “不算是什么好事，但是怎么说呢，心思稍微透亮了一点吧，只能这样了。”齐丹低头眨了眨眼睛，然后再度抬起头。 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是真正的变化却隐藏在更深之处。 “好了，我们的队员都到齐了，那么先来看看我们的目标吧。”一位女子走来，从身上的穿着看是一位老练的调查学者。 大家互相见过面之后，没有花太多时间在熟悉上，直接进入正题。 她在众人面前摊开一份资料，大家看去。 “我们要追踪的目标是‘闪驹’。” “哦？”利达露来了兴趣，“这个可以说是很容易，但也可以说相当困难啊。” 齐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在场除了万亦以外的其他人对眼前这只怪物似乎都是相当熟悉。 眼前的图画上，那是一批蓝白色的骏马，脖子后与四肢处都生有浓密的鬃毛，但尾部却并非寻常的马尾，而是一条纤细且修长，生有鳞片的长尾。 一双苍蓝的眼眸如湖水平静，其中又好似隐藏着风暴。 齐丹看了万亦一眼，便知道万亦大概是不了解，便开口为他介绍道：“哺乳种马型大凶兽，‘闪驹’。跑起来宛如风驰电掣，每当其全力奔袭时，可以掀起大面积的风暴，有着驾驭疾风和雷电的伟力。” 万亦点头表示了解。 利达露跟着道：“闪驹的性格在所有大凶兽中都算得上独特。根据专门的调查，基本可以肯定，闪驹或许十分胆小。” “胆小？”万亦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万亦已经看过这个世界不少大凶兽的表现了，毫无疑问每一个都不负“大凶”之名，肆虐起来都将是能掀翻一地生态环境的可怕存在。 而现在，居然告诉他，一只有着如此强大力量的怪物，居然性情胆小？ “是的，闪驹性情胆小，警惕性极高，如果受到惊吓便会展开长距离奔袭，直至情绪稳定下来，大多数记载中的闪驹造成的灾害，原因基本都是闪驹在慌神之中肆意发泄而造成的。” “吼~。” 万亦想起了自家剧团的名义吉祥物，图文文大小姐。 图文文离开也有段时间了。 下沉空岛群事件的收尾阶段被杰弗里和他的老鼠搭档罗斯特，按照和万亦的约定带去接受他们堕落兄弟会的特殊洗礼了。 这段时间应该都在跟着杰弗里乱跑历练。 在梦魇嘉年华中还是能经常看见她的身影，并且在剧团剧本之中的表现也有肉眼可见的提高。 不过万亦很怀疑她是否真的掌握了堕落兄弟会的技术，毕竟每次动手的时候都还是那副一惊一乍的样子。 话虽如此，实力增长是实打实的，把许慎小朋友刺激得连忙去发奋图强。 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很不错的推动力。 从那正在养成的两小只身上转回注意力，在交代清楚任务之后，小队就该出发了。 闪驹很胆小，不用担心它主动发起攻击。 但是相对的，它的警惕性很强，如果被发现的话，它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跑动时候造成的风暴也会造成不小的麻烦，完全丢失目标之后，想再找到它就很难了。 正如利达露所说，可以很容易，也可以很难。 跟在小队身后，万亦则是和那些放归山林的分身们说着话。 “闪驹？是不是湖中央那只彩虹小马啊？” “彩虹小马！这里也有彩虹小马！” “坏了，这可不能给主管哥知道了。” “彩虹小马？哪里有彩虹小马？”主管哥立刻冒头。 “湖边？你们居然还遇到正主了。” “到处瞎晃悠不就遇见了么，那孩子胆子确实小，我之前还见到它在喝水的时候，水里一条鱼跳了下把它吓得瞬移了。” “酷~。” 万亦回顾了一下乱糟糟的同步记忆，排除掉大量意义不明画面之后，找到了立于湖中央的蓝白色马儿。 和图画上的基本一致。 “说起跑得快的马儿，咱们不也正好有一匹好马嘛。” “异界赛马来一手？本体，快上！” “嘿嘿，我等不及要开盘了！” “还没开始呢，别把那种龌龊事情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我没说出来，我是放在心里想的！听到了的话你们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六。” 万亦单方面无视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离开聚居地，他们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和他们一样的追踪小队，出发前，他们互相间都打过招呼，十分火热。 而在真正出发之后，气氛又迅速沉静下来。 稍微深入了一段距离之中，周围很快便都是参天大树。 他们已经彻底进入了原始森林之中。 领队的学者带着众人走过一段较为漫长的路，万亦有点好奇对方是怎么分辨方向的，虫子吗？ 不过没来得及多想，前面好像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好大的一片湖啊！”利达露压低声音道。 正如分身记忆中的一样，这是一片藏在山间的碧绿湖泊。 群山环绕，一眼望不到另一端。 倒是有几分可以到作为旅游景点的底子。 而齐丹在看过湖泊之后，视线却又时不时会望向周围的森林。 “齐丹，怎么了？”利达露注意到了这点，问道。 齐丹斟酌了一下后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刚刚开始，周围丛林里好像有东西在看着我们，而且，还不止一个。”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 剧目：迷雾 利达露看了下周围，只有冷清的树林，有昆虫作响，偶尔能听见远处不知道什么怪物活动的声音。 “嘿嘿，齐丹你变幽默了，要在这个时候讲狩猎鬼故事吗？”利达露笑道。 齐丹摇头，皱了下眉头道：“真的有点这种感觉，但是又有点奇怪，我想不到是什么动物会群聚行动，有暗中盯梢习惯，并且还能给予我这种存在感的视觉。” 万亦：“……” 过了会儿，齐丹又道：“好像是离开了，这种感觉消失了。” 领队的学者笑道：“没准是哪种未知的新物种怪物呢！毕竟这里可是新大陆！” 没有质疑，在这里大家似乎只有先相信，再相信，最后相信。 这种热忱之心着实有些令人羡慕。 当然前提是不要把那帮不安分的万亦分身当怪物最好。 “不过现在，我们的注意力还是多放在闪驹身上吧。” 大家的视线看向湖泊。 根据之前调查团的记录，确认到闪驹出没于这片林间湖泊周围，并且已经逗留了很久，即使短暂离去一段时间，过一会儿又会再回来。 他们搜寻了一下，运气不错，在远处湖畔看到了那蓝白色的美丽身姿。 所有人无不为这匹美丽的马儿而短暂愣神。 利达露咂舌道：“之前就听说过闪驹的美名，现在真正看上一眼，名副其实啊！” “是啊，真漂亮。” “要是能骑在它身上一次，这辈子估计也是值了！”队内一位冒险者感慨道。 齐丹看着闪驹的样子，那张一丝不苟的小脸上也是浮现一丝陶醉。 万亦也不得不称赞闪驹外貌上的完美，不过赞叹过后立刻就开始拿闪驹与自家的小帝王对照起来。 反复对比之后，感觉都很不错。 不过在万亦心里还是帝王更好。 因为万亦喜欢内敛而强大自信的黑色。 总之，马已经找到了，一时半会儿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一直盯住对方即可。 这段日子比想象得要无聊一些。 几人在安全距离简单扎营，轮班放哨闪驹，其他人则是可以休息。 齐丹开始看书，万亦因为好奇凑上去的时候，他直接给万亦递了一本手抄本上来：“你对怪物的了解太少了，也不要求你当场系统学习，这本里都是记录在册的大凶兽，你可以看看。” 万亦接过书笑道：“谢啦。” 倒是省得他开口要了。 “利达露说，他问过你的意见……”齐丹想了想，还是直接道。 万亦在他对面盘腿坐下，翻开书看起来的，听到齐丹的话，知道他在说什么便直接开口：“根据个人经验给予的一点建议，本质上并未改变什么，不用谢我。” “谢谢你尊重我。”齐丹在这里贯彻了自己一丝不苟的态度。 万亦点头表示姑且是应下了。 “爸爸妈妈是在一年前牺牲的，他们带回了关于一片凝聚了浓郁能量的山谷的情报，但是因为那座山谷之中存在的一只未知大凶兽级怪物而重伤，不治身亡。”齐丹轻声诉说道。 万亦抬头看向他。 “那片山谷因为距离海湾营地太远，为了保证后方稳定支援，需要建造中转营地，等到中转营地建造完，对哪个地方的全面调查就会展开。” “你会去的吧。” 齐丹坚定地点头。 “我要亲眼见到那只怪物，将它描述，记录，然后见证那片山谷中的谜团被破解。”他控制着音量，但不妨碍万亦感受他的气势。 没有报仇那么浅显直白的打算。 齐丹的目标放在更加远大的方向上。 接过父母的情报，参与进探索活动之中，成为这场人类伟大脚步的一部分，承载他父母的期望。 “优秀的小子。”对此，万亦只能如此嘀咕一句。 无聊的盯梢生活过去了两天。 万亦都把齐丹给他的大凶兽手抄目录看过两遍了。 这段时间中，闪驹离开过一次，不过没等队伍起身去追，它又很快回来了，其他大多数数时间，闪驹都在这片湖泊边上乱晃。 偶尔会靠则自己的力量，在湖面上跑几个来回。 那个画面十分梦幻，对于万亦身边的这群怪物痴来说，百看不厌。 不过万亦看过一次之后就腻了，缩回去看自己的书了。 分身那边，关于柯芬的盯梢也没什么收获。 在来到新大陆之前，柯芬的目标还那么明确，但是在真正到了新大陆之后，柯芬的生活好像又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模式。 乱跑，找怪物打架，然后狩猎，再睡觉。 不过他能安分一些下来倒也挺好的。 不然每次看到他又和哪只大凶兽打起来，万亦总有着自家熊孩子在学校里又打架了的既视感。 但这熊孩子万亦真管不了。 毕竟万亦只是个后爸。 柯芬的养母…… 最早捡到还是婴儿时候的柯芬，并且养育他，最后把他养成狼孩的那位“母亲”，是一匹看起来十分巨大的狼。 除了巨大以外，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实力确实很强。 万亦在这两天借着齐丹的手抄本，先是看遍了大凶兽的目录，然后又翻找了次一级的凶兽目录。 却是无一所获。 狼型的怪物不是没有，但大多长得都很有个性，像是柯芬母亲一样除了大以外平平无奇的“大狗”却是一只相似的都找不到。 难道是未记录的怪物吗？ 柯芬被极点教派的人抓走的时候，他的母亲并不在身边，不然不可能让那群邪教团轻易得手。 但是奇怪的是，自从柯芬被施法神降之后，狼妈妈也再未出现在剧本的描写之中。 柯芬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万亦也很难扣准他的心思。 不过他还是在柯芬觉醒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尽力给予了他亲人的关怀。 柯芬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也是那段时间建立起来的。 狼妈妈，现在到底在哪呢？ 万亦透过分身的视角看着正在逮着一只小兔子玩弄的柯芬。 也不知道这傻狗到底想不想他的妈妈。 忽然，万亦收到了来自周围的一个分身的提醒，他放下书本抬起头。 雾气弥漫，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雾是不是变浓了？”万亦及时开口。 齐丹环顾一圈，眉头皱起：“是的，虽然潜移默化，但是比半小时前浓郁了许多！” “所有人警戒！”领队立刻道。 原本还有些懒散的小队瞬间打起精神进入状态，警戒着四周。 迷雾吞没了林间的虫响。 忽然间，万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雾中快速移动。 不远处，闪驹悠哉喝水，但是也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唰！ 大雾忽然不在掩藏，以飞快的速度蔓延并浓郁，将山林与湖泊吞没其中。 而万亦通过分身的视觉，多方位地拼凑起来了来者的样子。 形似蜥蜴，四足粗壮，无翼，身形模糊，爪牙锋利，背上鳞甲狰狞，尾部生有倒钩，活脱脱的一个凶恶猎手。 刚看过大凶兽目录的万亦认出了它。 龙种地龙型大凶兽，雾迷龙。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 剧目：都是狗的错 “雾气？操纵雾气的怪物有几种，总数不算多，而且规模如此之大，甚至目标敢对准闪驹这种大凶兽的怪物，恐怕是只有雾迷龙了！”齐丹虽然没有看到雾迷龙的身影，但是仅凭雾气规模和习性就不难看出来者是什么。 “雾迷龙……因为这种怪物喜欢用雾气掩护自己身形，加上对雾气覆盖的一定范围内有着高强度的感知，追踪难度极高，所以虽然有记录却也并未安排追踪任务。”领队的学者道。 “它为什么会朝闪驹这边过来，是因为路过，还是主动进攻？” 齐丹提出疑惑。 雾迷龙确实是攻击性很高的怪物，性情狡诈，喜好欺软怕硬。偏偏它本身又是生态位顶点的大凶兽之一，雾气所覆盖之处，其他怪物往往只能祈祷自己没有被这恶劣的怪物视为目标。 森然雾气便是雾迷龙的杀戮游乐场。 知道雾迷龙性子的调查小队全部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雾迷龙可能从雾气中任意一个方向发起攻击。 万亦是唯一比较放松的。 雾迷龙在雾气之中的隐藏能力，并不是简单粗暴的隐身，而是一种十分诡异的将自己在他人视觉之中的形体“拆散”成为无数份，然后混入到雾气之中。 但是这点对于万亦而言几乎没什么用。 或许和万亦的视觉常年支离破碎有关，在复数万亦一同看向对方的时候，对方的身体就会相对趋于完整。 也是依靠于此，万亦能看到迷雾之中对方的身形。 雾迷龙刚刚是直接从小队旁边走过去的。 还戏谑得瞥了小队的成员们一眼。 不过它的目标并不是调查小队，这个世界的怪物除非挨过人类的打，不然是不可能把人类这种存在感不强的“弱小生物”放在眼里的。 恶兽和凶兽偶尔还会把人类视作捕食对象，大凶兽基本不会理会个别人类。 雾迷龙的目标瞄准的是闪驹。 那只此时被迷雾覆盖之后有些慌神的蓝白小马。 看过它的表现之后，万亦便知道其他人的说法以及书上的描述并没有错。 真的很怂。 迷雾覆盖之后，它就已经在不断地原地转圈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雾气遮掩下，一个万亦分身靠近到彩虹小马很近的距离对方都没有发现，看来雾气对感知能力的干扰很强劲。 事实上也是，对于人来说，现在这个能见度，就连营地里互相队友都必须凑得很近才能看清。 是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虫鸣声消失，其他生物的活动声音也全部沉寂。 偶尔也有一些十分微弱的叫唤。 对声音的传播似乎也有干扰。 利达露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盏小提灯。 金色的光芒挥洒而出，稍微将可见范围扩大了一些、 “这是什么东西？”万亦直接出声问道。 利达露直接回答：“用辉龙石做灯芯制作的提灯，在各种环境下都能发散出富有穿透性的光芒，对于这种擅长蒙蔽视线的怪物很有用。” 不愧是老牌猎人，准备的很是充分。 “我还记得闪驹的方向，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靠近过去看看吗？”旁边另一位队内的冒险者提议道。 “可以，我觉得是个机会，对方可能就是朝着闪驹来的，如果闪驹没有第一时间直接跑走，那大概率会被追上然后爆发冲突。”齐丹想了下选择赞成。 大家很快有了决定，一起向着闪驹的方向摸过去。 而在万亦的眼中，闪驹不停打转的同时，雾迷龙已经靠近到了闪驹十米以内的距离。 对于大凶兽而言，已经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距离了！ 下一刻，闪驹周围的雾气流向发生了轻微的改变。 唰！ 数道晶亮而锋芒毕露的紫芒从雾气之中闪烁，交错着划过，一个肉眼之中形体不明的怪物轻盈落地，雾气涌动。 但是，这位雾中杀手好像扑了空。 刺啦…… 电光闪过，旋风排开周围的雾气，闪驹停留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惊恐地看着自己刚刚所站之处。 好险！它刚刚差点就要被抓伤了！ 已经撕破脸皮，雾迷龙转身继续向着闪驹冲去。 雾气被搅动而起，从静态转化为狂暴的姿态。 嗖嗖嗖！ 雾迷龙自身不断如箭穿梭，在雾中宛若鬼魅。 但是每一次出击都只能扑空，而闪驹如同瞬移一般，速度飞快地躲开它的每一次攻击。 雾迷龙不爽地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顿时，闪驹好像被吓到了，脚步有些错乱。 雾迷龙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在雾中再度一闪而过。 闪驹再度躲开了，但很快发出慌乱的悲鸣。 脖颈上，蓝白的皮毛间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猩红。 它受伤了。 雾迷龙抬起狰狞的前爪，纤细的舌头轻尝新鲜血液，心情愈加兴奋。 闪驹依旧不敢起速。 它在慌乱之中迷失了方向，虽然胆子很小，但是它并不笨，它的冲刺速度非常快，但视觉看不清的情况下，以它的速度撞上什么东西，那可不是说笑的。 因此闪驹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被雾迷龙碾着跑。 它还是不理解，自己一直缩在这个地方与世无争，是怎么惹上这种凶残的猎手的。 至于正面对抗。 抱歉，这个不在闪驹的基本思维之内。 雾迷龙正在将闪驹逼入绝境之中。 目的很快就能达到，用脑子狩猎就是比那些空有力量的大块头来得轻松啊。 它聪慧的脑海中如此想到。 近些日子，越来越多不亚于它的强者来到了这片新天地，它已经被逼得更换好几次临时领地了。 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等待最终时刻的到临，没想到来了一条长得很像人的狗。 雾迷龙原本想给那条疯狗一点颜色瞧瞧，让它离自己的领地远点。 然后就看到了对方在自己领地内狩猎的一幕，一座小山被对方用长在头上的“尾巴”一甩拦腰斩断。 于是雾迷龙从心地从自己的临时领地战术性撤退了出来。 之后又找了个地方歇着，没多久，一条长得十分畸形，还有七个头的怪物跑到了它的新领地，一进来就是在那吃吃吃。 雾迷龙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干了。 差点被七个头咬死，直接跑了。 一路颠沛流离，它终于发现了个好地方。 这里的主人是个超级软柿子，空有一身力量，没有一点与之匹配的气概，完全可以将之猎杀。 之前它和这个软柿子在以前的土地上有过十分短暂的一面之缘。 它是看着那个软柿子被几个弱小的人类吓得慌不择路的，因此印象很深。 没想到它也敢来这块新世界。 雾迷龙感觉自己时来运转。 盯梢了几天之后，便选择了行动。 虽然这个软柿子好像又被人类盯上了，但是无所谓，几个人类，轻易就在自己的迷雾之中找不着北了，完全不在它的重视范围之内。 回味了一下过去一段日子的劳苦心酸，雾迷龙已经迫不及待了！ 就在这时。 踢踏……踢踏…… 马蹄声传来。 雾迷龙瞬间警惕起来。 第二个马蹄声？ 闪驹依旧在原地，马蹄声来自另一个方向，但是最诡异的是……它的迷雾掌控范围内，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剧目：黑骑士 “本体，小马很危险。” “嗯。” “本体，彩虹小马很危险！”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关我屁事，其他人都没动我动什么？”万亦丝毫不给面子地在脑海中回答道。 调查小队也注意到了雾气的异常情况，意识到闪驹和雾迷龙绝对已经爆发了冲突。 闪驹如果扭头就跑，那在所有大凶兽中能追得上它的也屈指可数。 但是雾迷龙的能力恰好克制了它的起速能力。 闪驹因为性格原因，没能第一时间认准方向冲出迷雾范围，那就会被雾迷龙所困死！ 大家都知道闪驹的窘境，但是，他们无法做什么，也不会去画蛇添足。 对怪物的推崇和喜爱，与在这种情况下擅自插手两只大凶兽的冲突，是完全的两码事。 “求求了本体，救救彩虹小马。”主管哥还在死缠烂打。 “不要。”这个家伙戏是真多啊。 不过毕竟是自己，假戏真做凹人设到魔怔的万亦确实比比皆是。 现代哥倒是很洒脱，或者说他的洒脱也是人设的一部分，当初在魔法少女界线中的经历，稍微让他安静了一段时间。 但很快又没心没肺了起来。 “本体，如果你帮了忙，以后我就是坚定的‘保本体派’！” “这是个什么派系？”万亦狐疑。 伱们不想保我的话能迅速让我去死一死吗？ 没准运气好，万亦本体死了之后能全部万亦一起升天呢，那绝对是所有万亦都想看到的完美结局。 “以后其他分身怼你的时候，我会站在你这边！” “……这有什么用吗？”万亦发出灵魂质问。 “保本体派如今势弱，只有咒怨哥一个，急需增进力量，我的加入必能给保本体派增添无限活力啊！” “大声密谋是吧。”有分身吐槽道。 万亦眯起眼。 “咒怨哥算保本体派？我怎么觉得他是反派的头号分子呢？” 你们觉得到底为什么万亦群聊的“幽灵群员”数量激增啊？ “总之，本体，考虑下呗。”主管哥认真地道，言语近乎恳求。 万亦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分了个身留在原地，万亦自己悄无声息地脱离了队伍。 在稍远的地方吹响了生肖哨戒。 顿时，跟随着他的呼唤，一股气息出现在了身边。 炽热的鼻息拂面，轩辕十四直接把头塞进万亦的怀里。 “没让你久等吧。” “希律律~。” “嗯，那准备……嗯？你说之前的那个思路有结果了？羊爷帮的忙？行，那事不宜迟直接试试吧。” 万亦意外，没想到前脚才说让轩辕十四多试试，没想到转头居然就已经出结果了。 虽然只是玩闹性质的尝试，但能让万亦和小帝王一起开心那就是成功。 万亦骑上了轩辕十四。 人马一体建立完成。 万亦启动了自己的多种质变，外貌瞬间开始逐渐脱离正常的人类，除了依旧是个人形生物以外，外人恐怕很难将他再称为一个人。 随后，开始互相包容。 人马一体深化。 奇妙的影响潜移默化地传出。 这种感觉是…… 领域！ 当万亦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完毕了。 轩辕十四不见了。 不对，并不是不见了，而是，它融入了万亦的下半身。 万亦的下半身，化作了漆黑的马匹，而上半身则依旧是大量质变后可怖姿态。 人马一体更进一步的状态。 没想到是这样。 万亦只是跟羊爷以及轩辕十四表示能不让轩辕十四的力量与自己结合得更完整，浑然一体，让轩辕十四甚至能继承部分万亦自己的能力。 结果却是这样表现。 轩辕十四融入万亦之中！ 而且从刚刚的影响力来看，这不仅仅是普通的深化。 这是“领域·人马一体”！ 得到结果后，第一时间万亦确认了一下轩辕十四的情况，生怕这匹小马连进万亦网络之内。 但是回顾了一下之后，发现群聊里似乎没有外来接入“账号”，他才松了口气。 “轩辕十四作为界线内的生物，居然掌握了领域。是因为十三区那边剩余的神奇动物本就是世界基底的关系吗？羊爷还真厉害。“万亦感慨。 虽然，这个领域是和万亦之前见过完全不一样的领域。 着重于影响自身，靠着人马一体的特性，不断深化，影响自己和骑乘自己的人。 最后达到一定的极点，合一。 奇妙。 万亦感觉到并不是单纯的缝合，自己留下的上半身也在合体后变得更加高大，这几乎是一个万亦本身和轩辕十四结合出来的全新身体。 而且丝毫没有不适应，对于马身也是如臂使指。 万亦的脑海中此时已经满是鬼哭狼嚎，吵着想要和轩辕十四合体的声音了。 尤其是主管哥，刚刚还在为别家的小马求情的家伙，现在又在为想和轩辕十四合体而撒泼打滚。 在万亦的示意下，正好在主管哥身边的现代哥把主管哥拖走去找事做了。 反正别让他一股脑地惦记彩虹小马了。 然后，万亦向着雾迷龙于闪驹的方向踏出了脚步。 踢踏……踢踏…… 马蹄声幽幽，在迷雾之中频频回响，好似来自九幽。 仅仅是简单的走动，从身上发散的漆黑气息便如飘带一般拉出。 在其他怪物的感知中。 那里本该什么都没有。 但是存在感又无比地强烈。 踢踏……踢踏…… …… 雾迷龙终于通过肉眼看到了缓缓走来的那个怪物。 漆黑的人马，下半身漆黑，上半身穿着礼服与碎甲搭配的服饰，身上缠绕着暗红的纹路，头部的负能量浓郁如墨，化作粘稠的流质缓缓滴落，拉出一条条如同发丝的线条。 空洞的面庞之上，金色的圆环浮现。 所有怪物都有基本的生物形态。 本该如此。 但是眼前这个东西，下半身还好，但上半身的许多器官部位，却很难让人对人类总结出来的固有知识保持笃信。 雾迷龙没有人类的知识，但是不妨碍它对这种前所未见，甚至连一点对照样本都找不到的怪物，抱以最大的警惕。 粘稠负能量流质在手上凝聚，化作一把修长的骑枪。 闪驹现在已经是怕得不行了。 这些东西倒是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关它一只摆烂的怂包小马什么事情啊！ 雾迷龙也没在意身后的闪驹，完全转过身正面警惕出现的黑色骑士。 但下一刻，眼前的黑骑士消失了。 雾迷龙心中一惊，全方位地调动起自己的感官。 而闪驹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高峰。 它的身上…… 黑骑士仿佛从它身上生长出来一般，从它的身体中走出。 这个过程并不快，但是雾迷龙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点。 闪驹不敢动弹分毫，想不懂为什么这个本在面前的东西会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 无他。 只因为那太过浓郁的恐惧，让黑骑士如鱼得水。 后半边身子尚未完全从闪驹身体中钻出，黑骑士已经抬起了骑枪，猛地扎向雾迷龙。 雾迷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在它的感官之中，身后一直只有一个“恐惧”得不行的闪驹罢了。 嗤！ 骑枪从背后穿透到腹部，钉在地上。 雾迷龙嘶哑的惨叫声响彻山林，迷雾快速消退。 然后，靠近到一半的调查小队，便看到了如此的惊奇而恐怖的一幕。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剧目：恐惧禁锢 原本应该正在进行着狩猎的雾迷龙被骑枪钉在地上挣扎。 黑骑士从闪驹的身体缓缓踏出，闪驹依旧是可怜而无助。 这一幕看在那调查小队的眼里可以说完全是志怪里才有的画面，却又无比真实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齐丹在呆愣之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黑骑士？但形态不太对劲！” “它和它的马，合为一体了？这才是它真正的模样？”利达露面色严峻。 “从未有过这种怪物！” “但是现在也比之前更像是怪物了。” 就在他们判断之际，雾迷龙的挣扎终于有了结果。 它用力将自己被贯穿的那部分血肉撕扯下来，这让它本就不算粗壮的腰腹看起来轻易就能折断，一个血窟窿出现在身上，但是它成功借此摆脱了长枪。 四肢并用，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和黑骑士拉开距离，雾迷龙头也不回地选择了逃跑。 欺软怕硬正是它的根本性格，当下的情况它完全没有继续停留的意义。 释放出微弱的雾气掩护身形，雾迷龙远离湖泊向着林间奔逃。 嗖—— 一条黑色的流线画出绚丽的轨迹，瞬息之间从它的身后逼近而来，绕至了它的身前。 黑色的触须生长而出，将它奔跑的肢体禁锢，然后抬起。 它不断挣扎，但是面对这次更加完全的封锁，它甚至无法再壮士断腕。 骑枪在眼中放大。 “嗤”地一声，穿过了它的脖颈，然后用力一挥，血肉拉丝，当场折断，斩落。 咚！ 龙头落地，身躯在最后反射性地挣扎了片刻之后，失去了活力。 大凶兽级别的怪物死亡，身体中的残余能量大量发散而出，惠及四周的生态换环境。 不过雾迷龙本身的能量并不算浓郁，体型也不大，和当初的海巨神完全无法相比。 黑骑士静默着看了雾迷龙的身体片刻，然后抬起头，看向了调查小队以及闪驹。 死一般的寂静萦绕在湖畔。 直至第一声虫鸣重新响起的时候，这微妙的僵局才被打破。 一瞬之间，黑骑士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踪。 调查小队依旧警惕了许久，直到黑骑士似乎真的消失了，没有攻击的打算之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面对未知的怪物，既是令人激动的，又是令人恐惧的。 更别说是大凶兽。 旧大路的所有冒险者记载之中，据不完全统计，在无情报的情况下，最强级别的冒险者面对大凶兽，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这个统计并不包括那些在荒郊野林可能被大凶兽团灭的冒险者，因此这个数字还可以更大。 黑骑士，光是已经展现的强度就毋庸置疑。 雾迷龙硬实力不算很强，但再怎么次，那也是大凶兽。 更别说，雾迷龙是在自己最拿手的迷雾之中被贯穿，遭受重创，随后才维持不了雾气生产而陷入绝境的。 轻易宰杀雾迷龙，说明黑骑士在大凶兽之中，也是最顶级的一批。 这个结果令人怅然。 “呜……”呜咽声忽然响起。 “齐丹你被吓哭了？”利达露第一时间看去。 可是齐丹才收起惊讶的表情：“我怎么可能被吓哭，你才是被吓傻了吧，利达露先生。” “那是谁哭了？顾问？”利达露再看去。 万亦眯着眼：“再问把你打哭。” “哈哈。”利达露挠挠头。 随后，万亦直接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闪驹。 队里没人会被这种场面吓哭，虽然黑骑士确实很惊吓，但也只是单纯的震惊罢了。 那么不是人在哭，那就只能是…… 闪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弯起四肢躺在地上了。 一双眼睛泪汪汪的，身子微微颤抖。 被吓坏的孩子是这位。 调查小队面面相觑。 “额……怎么办？”利达露对其他人问道。 “不知道，这种情况在记录中并不是没有，但也仅限于那些普通的怪物，这种大凶兽如此表现的情况确实绝无仅有。”齐丹冷静但是又压抑着一种激动。 大家展开商讨，一时间却很难有个好办法。 而万亦则是开口道：“它好像不是完全被吓得不能跑了，它的身上有东西绊住它了。” 经由万亦提醒，大家再细致看去，这才发现闪驹的四肢上好像缠绕着黑色线条，跟黑骑士身上滴落下来的不明物质十分相像。 但一般黑骑士身上的物质在离开黑骑士身体一段时间后就会自行消散，可是闪驹身上的似乎并不是如此。 注意到闪驹处于一个完全无法动弹的状态，大家的心思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跑起来的闪驹，也就是一匹强健一些的马儿罢了。 而且这绝对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机会。 调查小队连忙兵分两路。 一边守着闪驹，一边去回收雾迷龙的尸首。 同时直接发射了信号弹通知附近的其他队伍。 没过多久，整个调查组都聚集了过来，在听过万亦他们小队的经历之后，所有人无不惊叹感慨。 虽然只是目击，但是能参与进如此变故，牵涉到三只大凶兽，而且发展如此戏剧性的事件，绝对是羡煞旁人的。 雾迷龙的尸体直接被运送回海湾聚居地。 而闪驹的情况很奇怪，它几乎是被钉在原地了。 并且根据调查，在闪驹周围聚集很多人的时候，闪驹身上的黑色线条会大量增生，加固控制。 人散去之后，条纹会恢复到一定程度。 经过观察，基本能确认这种变化的原因似乎是闪驹本身的恐惧心。 当这个如此魔幻的结论被得出之后，调查组中的学者们无不大惊。 虽然这个世界总体也很魔幻，但涉及到这种主观心境的力量自然是不存在的，最玄乎的也就是能操纵幻象的怪物了，但和这个恐惧禁锢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万亦在旁边听着别人的讨论，凑近闪驹，在它害怕的眼神之中伸手摸了摸。 万亦摸到了就当主管哥摸过了，这样应该能稍微给他消停一点。 “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胆子小过头了，还正好碰上了我尝试新形态，对出力掌握不是很好的时候，这部分残余你最好自己解开。”万亦低声说道。 “呜……”闪驹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 万亦轻拍它的脑袋：“好孩子，加油，这就是你命中注定要跨过的劫难啊。”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剧目：岁月静好 虽然搞不懂的事情很多，但闪驹的情况对于调查组而言是一大好事。 一只无害化的大凶兽摆在那边任人观察，甚至一些边角素材也能轻易拿取，想必任何一位学者都难以禁受这种诱惑。 任何怪物痴都不想错过亲手摸一摸大凶兽的体验。 而这个世界基本所有人都是怪物痴。 其他调查小队的追踪还是要继续，而万亦所在队伍的任务则是从追踪变成了陪着闪驹。 大概花了几天时间，学者们几乎把闪驹摸了个透彻，最后拿着许许多多闪驹身上的素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闪驹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很害怕，但是很配合。 最后为了防止如此弱小而友善的怪物在无法行动期间被类似雾迷龙这种凶恶的怪物袭击，万亦他们的队伍留下来守护它。 人类守护大凶兽。 这个消息传回去，其他人莫不是以为这是一则童话故事。 总而言之，万亦一行人刚紧张了一会儿，便再度清闲了下来。 这段时间，小队虽然没有实际行动，但是也能经常得到来自其他队伍的情报。 情报显示，大部分迁徙而来的怪物们，都暂时留驻在这片大陆的某个角落。 然后在入驻之后，便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一时半会儿好像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了。 难道这些强大的怪物真的只是集体来新大陆讨生活的？ 但是根据环境调查学者们的结果显示，新大陆和旧大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土壤，水质，空气质量，植被分布，岩层，特殊物质…… 种种因素最后都被排除。 这背后的原因变得愈加扑朔迷离。 万亦这段时间，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柯芬的身上。 柯芬依旧是柯芬，在一个领地呆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不安分，随后便到处乱跑。 如果在乱跑的路上，遇见了强大的怪物，那么一战在所难免。 而因为每次它和其他怪物的战斗造成的声势都会愈加浩大，导致柯芬的踪迹也是终于被调查小队所确认到。 同时，也有几支调查小队追踪的怪物，都和柯芬撞上。 最后大多数能够重伤逃脱，少部分则是永久地成为了柯芬的爪下亡魂。 刻巴的名号在这片神秘之地持续升值。 因为柯芬在新大陆展现出的远超出旧大陆时候的攻击性，调查组在权衡利弊之后，没有选择集结小队去跟踪他。 大约过去了两周左右。 万亦他们小队在湖边搭建的临时营地都快能充当中转营地使用了。 生活条件逐渐改善。 到底该不该高兴呢。 不过，这段时间大概是不会再持续太久了。 闪驹身上的黑色条纹已经相比之前减弱了许多。 闪驹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只是移动起来十分艰难，好似蹒跚学步的小马。 在它屡屡尝试都难以再度恢复正常行走的情况下去，齐丹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开始辅助它行走。 一开始闪驹被齐丹的靠近吓得又躺了回去。 但是在齐丹拼命示意之后，也接受了齐丹的帮助。 毕竟它本就因为在调查小队的环绕之下过了好些日子，已经逐渐克服一些对人类的恐慌了。 不然它身上的恐惧禁锢也不会减弱下去。 而齐丹因为止不住的好奇心，平日里就是离它最近，和它相触最多的，因此它最不抵触。 因此，这处湖畔出现了更加梦幻的一幕。 一位并不大的青年，扶着“威名赫赫”的闪驹，一点点挪动，摆脱恐惧的影响，重拾站起行走的能力。 小队内的其他学者感慨之余，将这个画面现场描绘了下来。 “这小子变得柔和很多了。”利达露赞叹道。 “你是说他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之后就改变了吗？”万亦问道。 “那倒不是，我知道他一直是这样，只是现在他稍微学会把一些情绪发散出来了。”利达露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万亦眨了眨眼睛：“你这五大三粗的倒是挺能说会道的。” “哈哈哈，别看我这样，我以前可是咱们冒险队里的交际花啊。“ “呵……”万亦轻笑一声。 咔擦。 “嗯，什么声音？”利达露看向不远处的草丛。 “应该是什么怪物吧，雾迷龙死在这附近，一开始洒下的力量改善了一点湖畔的环境，最近不是有不少怪物被吸引过来么。”万亦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这样吗，就是感觉不像是自然的声音，唉，算了，可能是真的闲出鸟了。”利达露盘着腿，一只手杵在膝盖上托着脸。 闪驹重新能够自然走路的时候，在这场谈话之后的第二天。 “呜……” 之前以为这是闪驹害怕的哭声，但实际上，这似乎就是闪驹最平常的鸣叫。 这天正午，闪驹主动靠近了调查小队的营地。 看到调查小队集体站起来的反应，它被吓得愣了下，但注意到调查小队没有其他动作之后，身体才柔和下来。 “呜~。” “嗯？你要说什么？”人类和怪物当然无法直接沟通，齐丹露出疑惑的表情。 “它说它已经基本恢复了，是来告别的。”万亦出声道。 “啊？你会怪物语？”利达露震惊。 “自然而然地就懂了，其实很好学的。”很简单的读情绪表达而已，只要你吸收个情绪类别的力量之种，稍微熟练一点就掌握了。 但理所当然，其他人都把万亦的话当玩笑。 不过在看到闪驹蹦跶了一下，并且展示自己的四肢的时候，大家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个意思。 闪驹腿上的黑色条纹已经全部消退。 “恢复了么，恭喜。”齐丹明白过来之后，露出淡淡的笑容，对闪驹说。 闪驹停下动作，轻轻靠近过去，将头底下，和齐丹的脑袋靠在一起。 美好的画面。 咔擦。 利达露好像又听到了“怪物活动”的声音。 不过在这个情况下，他没有再去细想。 而万亦的脑海中，主管哥再度唐突发癫。 “芜湖！没错！这就是彩虹小马们最可爱的地方啊！他们纯真善良，与有着良好品质的人相互吸引，最后建立起美好的友谊！这也是彩虹小马的美好真谛啊！” “那我和帝王是怎么回事？” “额……” 主管哥说不出话了。 “呵呵，现代哥，把人拖出去。” “好嘞！”现代哥快活地应道。 不知何时，现代哥好像也加入“保本体派”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剧目：地下空洞 就在闪驹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远处的山间传来一声响亮的爆炸声。 紧随其后，地面摇晃震荡，不断地有落石声传出。 闪驹猛地抬起头。 只听得“刺啦”一响，众人只觉强风拂面，闪驹顿时没了影子。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无奈。 这匹马也就这点出息了。 埋汰完这个相处了两周的大凶兽之后，大家也正经起来，目光看向之前巨响的来源。 “最早的爆炸声不知道，但后续的声音应该是连锁反应导致的山体塌方。”小队内的环境调查学者说道。 正说着，远处，一抹明亮的信号弹发射升空。 …… 小队赶到信号弹的发射地点。 此时已经有数支队伍聚集在那里。 看到是万亦他们的队伍之后，大家问了一下闪驹的情况。 得知闪驹已经恢复并自主离开之后，大家也是稍微松了口气。 之后，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眼前的情况上。 “是团长带领小队追踪的大凶兽，耀辉龙，与刻巴相遇并爆发了冲突。”跟在团长希尔德身边调查学者开口讲述情况。 “啧，又是刻巴。”可以听见议论纷纷的声音中，有这种话语。 万亦也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这段时间，来自负责盯梢柯芬的分身的“小报告”实在是太多了。 “本体！柯芬打架了！” “本体！柯芬又打架了！” “本体！柯狗子这次甚至要一打二！” “本体！柯狗子这次好像有点危险……哦，轻松反杀了，那没事了。” “本体！柯……” 好了，这种回忆的事情不用那么详细。 如果柯芬真的是正在上学小孩子，万亦作为家长现在应该差不多准备带着柯芬另寻他校就读了。 这学校载不起柯芬这尊大神。 这位调查学者口中的耀辉龙，万亦的分身们也看到了。 是一条泛着微弱紫光，全身漆黑，外貌威武的龙种！ 而且，很强。 和柯芬交手的一时之间，竟是不相上下，并且逼出了柯芬常态下的终末螺旋。 在抵抗终末螺旋的时候，耀辉龙全力以赴，漆黑的身体竟是绽放出了万丈光华，万亦们这才知道为什么它会被称作“耀辉”。 总之，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造成了刚刚的巨大声响，以及山体塌方。 但是更惊人的事情还在后头。 山体塌方之后，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坑洞，竟是向调查小队的各位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风光。 一处神秘的地下空间！ 耀辉龙与刻巴在塌方之后摔入坑洞之中，一时间不见了踪影。 听完事情的全貌之后，很快引起了调查小队更大的议论。 不过万亦只是看着那被岩石遮掩的坑洞，升起了兴趣。 有零散的分身即使跟了进去，但是里面漆黑一片暗淡无光，更是找不到方位，他们只能跟着柯芬和耀辉龙的情绪波动走。 但这二位的行动速度都是不慢，在毫无支援的情况下，那几个万亦跟着作用有限。 这种地方看来只能指望由调查组的学者和冒险者们，进行更加专业的勘探了。 据调查学者所说，团长希尔德带着小队的几人，已经携带上设备先行下去探查了，应该过一会儿就会有初步的回应。 众人等待晌久之后，希尔德带着几人回来，面色严肃中带着一丝激情：“下面的空间远比想的要广阔，但是里面似乎有人为建造的废弃通道！” “什么？！人为建造！” 这则消息仿佛惊雷炸响，让学者们直呼不可能。 但是很快他们又反应过来。 虽然往期调查团在新大陆这么多年也并未发现人迹。 但是新大陆的具体面积尚为探明，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这里没有人类生活。 这个发现调动起来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立刻准备全套装备，这下子可是大工程了，外面留部分人协助修建就近营地，其他人一同下洞勘察！”希尔德发号施令。 很快，调查组就从最近的中转营地调遣来必要的设备，做好准备下坑勘探。 所有人戴好了安全帽，穿戴救生衣，身上绑好了绳子，并且携带上光源。 意外的专业又朴实。 而万亦所在的小队，也被算入到下洞勘探的队伍之中。 众人一波一波地钻入洞中，在大量光源的照耀下，眼前确实出现了如希尔德所说那样的建筑痕迹。 砖块搭建起的通道。 万亦看了一眼之后下意识道：“这种结构一般是堡垒建筑会采用的。” 听到声音的其他人意外地看向他。 万亦注意到周围人惊讶的视线，耸耸肩道：“课余爱好。” “堡垒？在地下？”齐丹发出疑问。 万亦环顾一圈，上手摸索了一下，然后打着光源反复观察四周。 “应该是被掩埋下来，这原本确实是个地表建筑。” “那岂不是说，这里是一片遗迹？”希尔德也听到了万亦的声音，回头发问。 “是的，确实是被弃用了很久的，遗迹……”万亦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一片巨大的空洞处，此处漏风，柯芬的气息残留。 “这里有耀辉龙的鳞片！”一位学者激动地捡起一块鳞片说道。 “耀辉龙居然会被打掉鳞片？”有冒险者惊讶。 毕竟耀辉龙也有号称为“不可突破壁垒”的名声，一身鳞甲坚不可摧。 在各种活动记录之中，都没有受伤的记录。 但是转念一想，对手是那个刻巴，一下子感觉又不是很奇怪了。 “还是以追踪怪物优先吧。”希尔德斟酌之后做出判断。 虽然有遗迹这件事十分惊人，但是那些大凶兽的情况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大家都没有异议。 万亦也是。 反正追怪物也没说不能顺便看遗迹啊。 就在队伍准备行进的时候，齐丹环顾四周一圈，突然一愣。 “怎么感觉人变多了？” “啊？你被灯晃到眼睛了？我们不就这么多人下来吗？”利达露立刻道。 齐丹皱着眉头摇摇头。 他刚刚确实看到了几个混杂在队伍之中的古怪人影。 身形有种熟悉感，但在这种环境之下也很难看清楚，他们好像没有拿统一的光源，但是又悄无声息，让大家没有察觉地混入队伍之中。 真的只是被灯晃到的错觉或是人影吗？ 齐丹被利达露拉着仔细数了一遍人数，还认了脸。 一切正常。 好像多出来的人真的只是错觉。 齐丹总感觉不对劲，但事实如此，再多说就是无理取闹了，便也不再多想。 万亦在齐丹的身后，脸微微侧过。 队伍内的其他光源照在他的脸上，苍白的脸色和灯光下的五官阴影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抬起一根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围的人有些奇怪，但万亦放下手便无事发生一般地继续跟上队伍。 队伍继续在地下前进。 而他们的身后，人影憧憧。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 剧目：遗迹 调查队的人们在地下空洞之中走过。 空洞内阴冷潮湿，温度比起地表低了许多，行走其中就像是盛夏天突然走入了空调房。 柯芬和耀辉龙的战斗在坠入坑洞之后，似乎依旧没有停止，沿途一路过去都可以看到来自两只怪物交手留下的痕迹。 不过，除却场景破坏以外，偶尔见到最多的痕迹主要还是耀辉龙的鳞片。 柯芬倒是没有什么脱落物留在路上。 如此看来，虽然耀辉龙很难啃，但柯芬大概依旧不至于落败。 因为当初狼妈妈那么其貌不扬都拥有恐怖的实力，万亦倒是并不认为柯芬现在就在这个世界无敌了。 虽然这个世界看起来水就这么浅。 但谁说浅水池塘里没有什么暗沟呢？ 比起追踪那边的情况，万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些遗迹建筑上，观察着其中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这边延伸下去，再往下一点应该是建筑的内部主体，不知道保存得怎么样。”万亦判断之后喃喃道。 齐丹道：“万亦先生，你看起来似乎很有研究啊。” “说了只是课余爱好而已。”万亦随口道。 以前确实没事的时候被导师拉去跟团，在一些考古发掘的队伍里面混迹过，耳濡目染之下，深入学习了许多。 虽然，导师那会儿是听说万亦难得交的女朋友分手了，于是拉上万亦去“公费旅游”的。 “考古人员在档案馆内虽然有，但是也不算多。”齐丹道。 “毕竟这个世界都是怪物痴，谁喜欢和那些不会动的石块打交道啊。”万亦随口说道。 “嗯……”齐丹没有再提。 他是想着能不能让万亦来档案馆工作的，毕竟皇室顾问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好的待遇，还不如档案馆，至少档案馆对员工一向很慷慨。 万亦的能力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队伍有目共睹。 如果还有一手考古辨认能力，那很容易就能入职。 不过万亦顾问看起来兴致不高，于是他也没有再多说。 “我们一路走过来，这片地方好像一直没离开过这片遗迹的范围，这里如果是很久以前的遗迹的话，那大概也是一座很威武的建筑了。”利达露开口搭话道。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文明留下了这样的建筑。”队里有人跟着感慨道。 万亦若无其事地说：“但最后也还是被埋了，总之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这就很没意思了。”利达露嘀咕道。 继续前行了一段路，万亦发现了几根断裂的石柱，他快步走上去观察，伸手轻轻抹去石柱表面的砂土。 灯光照耀下，他看到了一个螺旋标志。 “……”万亦一愣。 “哦吼。” “终于还是绕回到了起点。” “螺旋啊。” “总感觉有种命运安排的感觉。” “估计悠哉日子要到头了。” 脑海中，分身们立刻议论道。 万银继续抹开尘土，看到了有明显磨损痕迹的刻字。 “生命的极点，世界尽头的答案……”靠着在界线中畅通无阻的文字沟通能力，万亦没有被这种明显存在差异的古老符号难到。 不过磨损得还是太严重了，看不真切，只能捕捉到几个很显眼的关键词。 万亦停顿了片刻之后便转身跟上了队伍的脚步。 这个遗迹之中或许有着能揭露一部分这片新大陆迷雾的真相。 整个团队在洞窟之中的行走声接连回荡。 他们行走的路大多数都遭到了剧烈的破坏，因此空间开阔，除了偶尔会有不好走的路段以外，大多时候都没什么困难。 万亦一路走过，看到了许多被炸得粉碎的建筑石块。 分身们在队伍走过之后，将一些明显有东西记录的石块石板拾起，当场尝试拼凑。 但伴随着这种阵仗增大，逐渐地也有其他调查队内的人注意到好像周围有东西环绕。 黑暗中，有某种复数的生物，窥视着他们，跟着他们。 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但是不论他们怎么出其不意地查看四周，也都无法真正地找到那种感觉的来源。 虽然能想象到大概率是居住于山体洞窟之中的怪物群体。 但未知还是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万亦盯着分身那边的工作。 “本体，这好像是一块壁画。” “其他的拼不起来了，不过，把这玩意拼出来，应该已经够了吧。”一个分身咧嘴笑着道。 “嗯，确实够了。”万亦难得应和了一下分身的话。 无需多言。 在分身手上拼凑出来的那块模糊不清的壁画，其轮廓依稀可见。 一条绿色的狼，或者也可以说是狗。 不重要。 尾巴分为两半，螺旋交错，中间镂空高高摆起，全身上下生长出墨绿色的尖刺，而最惹人注目的，是它的头部。 一团错乱的螺旋线条，粗暴且凌乱地构成了一颗抽象的头，勉强可见“嘴巴”是张开的。 但乍一看，完全难以想象那是一种生物的头颅。 “虽然并没有一定的证据，但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不用怎么猜测了吧。”分身不由得叹道。 终末之犬。 极点教派之中并没有关于终末之犬的详细形象，只用螺旋和獠牙之类的象征进行代指。 而现在，万亦大概知道这条威名赫赫的大狗在它自己的界线之中，长得什么样子了。 其他分身再度尝试收集其他线索，但粗略看下来，后面的许多难以拼凑出完整的东西。 不过前方，队伍似乎终于前进到了一片不同的区域。 凹凸不平的洞窟隧道终于迎来结束，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地板上有被消磨严重的图案，说明眼前这块平地是曾经的文明修筑的。 地板有着严重的开裂和破损，但整体上依旧平坦开阔。 而在这平地前方远处的黑暗之中，一个巨大的身影匍匐着，并且有沉重的喘息声，咀嚼声从那传出。 “那是……” 希尔德团长一个手势，全队立刻有序散开，拿好各自的武器，摆开战斗架势。 然后，缓缓向前靠近。 大家屏住呼吸。 灯光很快摇摆着照到了前方那巨大的身影。 不出意料，是耀辉龙…… 不对。 耀辉龙的身躯毫无起伏。 是耀辉龙的尸体。 它的胸口鳞甲被彻底撕碎，破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鲜血尚未干涸。 穿着拘束衣的身影匍匐在那道伤口处，埋头啃食。 当灯光扫过的时候，他身躯一颤，然后抬起头。 “汪！” 耀眼的灯光照射之下，满面鲜红的柯芬宛若一个嗜血的恶鬼。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 剧目：古旧历史 所有人心头一紧。 耀辉龙……死了！ 又是一只知名大凶兽的败亡。 怪物界数一数二的坚盾被这把螺旋“长矛”洞穿！ 而且，又是刻巴所为！ 柯芬刚打完一场硬仗，虽然很累，但还是够爽的，毕竟是这一路上他遇到让他花了最多功夫的对手。 吃着它的血肉，柯芬感觉前所未有地充实。 毕竟为了战胜耀辉龙，柯芬甚至进行了局部异化，这才成功突破对方的鳞片。 但是刚开吃没多久，就有人来了，来了就算了，在乌漆嘛黑的情况下，居然还拿灯闪他眼睛！ 他刚战斗完还没压下去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这种情况下，他可不会管是不是人类，都得…… “大家小心，刻巴现在脾气暴躁！”齐丹连忙开口。 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但是忽然，原本杀气腾腾的刻巴突然愣住，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一个方向。 万亦这次没有再躲藏，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柯芬。 柯芬正要出声的咆哮到了嘴边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呜咽声。 “呜……” “嗯？怎么了？”齐丹一愣，刻巴突然的转变显然让他猝不及防。 这个变故把调查团队们整不会了。 万亦向着柯芬动了动手指。 柯芬歪着头，看了半天之后，突然伸手对着岩洞上方一爪挥出。 碧绿的爪痕扫过，岩洞再度塌方，大量石块坠落下来，将柯芬和耀辉龙的身影吞没，并将调查队伍和他之间分割开来。 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后，一切恢复原貌。 大家看着眼前突然被石头堆积阻挡的去路，一时间不知刻巴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但避免了和刻巴的正面冲突，也是件好事。 …… 柯芬挥开尘埃，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然后立刻转头。 他狗头就被一双手抱住了。 虽然有点吓狗，但是他十分顺从，没有什么动作，而且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抱歉，来了很久了，不过今天才和你相认。” “呜……” “你怎么也开始呜呜叫了。” “汪！” “嗯，我知道，你很累了，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万亦摸着柯芬的脑袋，温和地说道。 “呜汪！” “别把血蹭我身上，教过你多少次了。” …… 调查队伍最后选择全线退回。 很遗憾，在这种情况下难以再进行追踪了，耀辉龙已死，刻巴不在调查组的追踪目标之内，这件事不了了之。 但是地下遗迹的事情，还有很多值得探查的地方。 当调查组撤出来之后，几个海湾营地中坐镇的档案馆老牌学者都坐不住，紧赶慢赶地从海湾营地来到了坑洞下的临时营地来。 对地下遗迹的详细勘察与研究工作将在接下来加紧进行。 之后几天，调查组的众人，一部分留下来负责遗迹的勘察，另一部分在分配过任务之后继续开始对各种大凶兽的追踪。 万亦所在的小队，这次意外地因为万亦一点点的专业性而留下来参与了遗迹的勘察。 这让利达露颇有微词，不过在被齐丹瞪了几眼之后就老实多了。 这里的学者都是些表里如一的纯粹追求学问之人，他们对于万亦这个看起来好像和古遗迹研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没有一点隔阂。 十分考究万亦提出的思路和看法，并且热衷于探讨。 而万亦在帮忙做了几次“破译”工作之后，更是让那些老学究们大呼人才，各种嘘寒问暖让万亦考虑下别跟皇室干了，赶紧收拾东西来档案馆。 万亦都打发过去了。 毕竟柯芬可能遭遇的事情结束之后，他也就该离去了。 而且真要说，比起“学者”他还是更喜欢当“顾问”。 万亦的含糊并不影响研究的热忱。 花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日之后，这曾经存在于这片新大陆的古文明的面貌也逐渐被描绘了出来。 那是一个有着相当程度发展的文明，根据后续收集到的壁画来看，他们也是和旧大陆人没有太大差别的人类。 他们在这个世界生活，距今时间不明，但肯定很久远。 曾经，新大陆也是有着大量怪物存在的世界。 人类与怪物竞争中又共存。 新大陆的文明，他们尝试着向性情温和的强大怪物示好，寻求和平之道，建立互惠互利的关系。 在强大怪物的庇护之下，他们活得倒是没有旧大陆的历史那么艰难。 一些石板上，刻画着许许多多古老怪物的身姿，都被学者们兴奋地记录下来。 其中不乏一些也存在于旧大陆记录之中的老朋友。 最惹得万亦关注的，就是里面一份关于“终末之犬”的描述。 并且在这份描述中，学者们看到了熟悉的名称。 “刻巴”。 新大陆古老的文明，对终末之犬的称呼，居然和旧大陆一样！ 真正的刻巴，古老的刻巴。 形似犬科生物，因为其叫声如犬吠，被称作终末之犬。 在当时，它就是旧大陆文明的阴影。 它好似就是死神的象征，对于靠近其附近的所有生灵送上螺旋之死。 其中包括那些存在于记录之中的强大怪物。 终末之犬的存在从被确认开始，就一路沾染着大量的鲜血。 随后，一则石板上文献的出现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这份文献之中，提到了关于某一日，天地异变。 风暴，雷雨，地震，火山爆发，海啸，极地扩张。 等等自然灾难在短时间内接连出现。 所有强大的怪物们，都开始竞相向着某地赶去。 那是位于群山的至高点，沿海的悬崖顶峰。 被曾经的文明称作“终际崖”。 怪物们在沿途厮杀，互相践踏，口啖血肉。 那段世界对于人类来说，和末日来临没什么区别。 无止尽的怪物冲突将人类逼迫得展开无限地抵抗，这一刻，那些原本和人类有着良好相处关系的怪物们也无暇顾及他们了。 这座遗迹就是当初被修建抵挡怪物侵袭的堡垒之一。 最引人唏嘘的是，原本堡垒即将在两只强大怪物的交手之下崩碎时，是路过的终末之犬将两只怪物杀死，然后完全没有理会人类地离去了。 被人恐惧的死神阴影给予这座堡垒的人们以短暂的生机。 而终末之犬也向着终际崖发起了冲锋。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类无从所知，那高耸的山峰远不是当时的人类文明有能力攀登的。 只知道，在长久的动荡之后，一天，终际崖的顶峰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犬吠声。 那声犬吠不断回荡。 在文献之中的夸张描述中，那是“全世界都笼罩在那声犬吠之下”。 那毫无疑问正是终末之犬的声音。 自那之后，一切平息。 终末之犬不知所踪。 而古文明的人类侥幸挺过了怪物们的灾害，但饱受摧残的剩余力量，似乎并没能熬过后续肆虐了长久时间的自然灾害。 遗憾灭亡。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 剧目：与狗说 “终际崖，那就是我们接下来需要去探查的地方了么？”利达露说道、 “这不好说，虽然新大陆我们并未探索完全，但是总览之下并没有这份文献之中所描述的那种高耸入云的山峰。”齐丹则是没有那么乐观干脆，想到了这个问题。 目前，从这处遗迹中出土的记录文献之中，有许多地形都能被证实已经消失不见。 “几千年……虽然我知道地形会变化，但也不至于让一座描述中这么显眼的高峰直接消失吧。”利达露不解道。 齐丹微微摇头：“可能牵涉的点很多，但是并不困难，毕竟这个世界的自然并非只有地理变化，那些强大的怪物，也能轻易地引起周围环境的巨变。” 虽然一些苗头已经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但是想要直接找到隐藏的真相，似乎还是需要跨越不少难关才行。 …… 这边的万亦帮忙发掘遗迹的同时，另一边的万亦则是正在和柯芬玩抛物捡回的游戏。 这一处地下空洞很大，即使被柯芬隔绝了一部分区域，剩余空间也依旧允许万亦陪柯芬这种级别的大狗狗玩这种游戏。 使用的道具是耀辉龙的脑袋。 就地取材。 原本万亦想要自己尝试着取下这颗已经死去的龙头。 但是很尴尬的是，死掉的耀辉龙也不是没什么准备的万亦能轻易对付的，折腾了半天脑袋都纹丝不动。 最后是柯芬撕下来的。 对于柯芬来说，死后的耀辉龙虽然依旧比较难啃，但和它生前完全没得比。 这其中的差距让万亦尴尬不已，甩耀辉龙的脑袋甩得都多用了几分力。 万亦没有太留手，扔得大龙头虎虎生风。 对柯芬这种狗子是没法留手的。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还是要提醒柯芬，必须等龙头飞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才能去追。 不这么限制的话，往往万亦这边龙头刚脱手，柯芬一个跃起就能轻易半路截获。 那就太没意思了。 虽然柯芬依旧会很开心。 但是这样万亦自己就不是很开心了，所以这样不行。 万亦再度从柯芬手上拿回耀辉龙的脑壳，掂量了一下之后，猛地向前一砸。 唰！ 龙头霎那间就没了影子，而柯芬也在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跟着绿色虚影的轨迹，还是能勉强看到柯芬的影子。 毕竟只是玩闹罢了。 再度几个眨眼，就觉一阵风拂过面庞，眼前出现了大龙头。 这颗原本长相威武的龙头因为被万亦和柯芬的连续丢甩，生前的气势已经完全不见了。 现在这颗帅气的龙头，上下颚对不齐，松散地错开，牙齿在玩闹中断了几颗，大舌头被甩露出来，死后浑浊的眼睛一只翻白一只翻了一半。 如果拿出去给人看的话，耀辉龙粉丝可能会急的。 万亦接过龙头之后随手丢在身后，然后一屁股坐上去。 有点硌，但还算稳当。 “汪？”柯芬发出疑问。 “累了，休息会儿。”万亦回答道。 闻言，柯芬便也安分地在万亦脚边打转然后蜷缩起来。 万亦垂下手摸了摸柯芬坚硬且扎人的头发。 “柯芬啊，你有想过你的妈妈吗？” “呜？” “你都没有想过的吗？它养育了伱，但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之后也都没有再出现过。”万亦垂眸，低头看向柯芬。 柯芬抬头，怔怔地和万亦对视：“汪！” “你说你的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你？” “汪！” 得到了柯芬的肯定答复，万亦有些出神。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你来新大陆是为了什么呢？找更多的大怪兽打架吗？” 柯芬闻言咧嘴露出笑容，但因为这样子会露出自己尖锐的牙齿，他立刻闭上嘴，保持着微笑点点头。 头发的末梢在轻轻摇摆。 “汪！” “好吧，我是不该问你的。” 柯芬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典范，一切都跟着感觉走，很难在他这边得到什么突破性的线索。 毕竟他只是一条狗。 柯芬和万亦腻歪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他似有所感，猛地从地上窜起然后看向远方。 “怎么了？”万亦刚问出声。 忽然间，有什么悠扬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他的耳边回响。 那是，一声犬吠。 犬吠？ “汪嗷！”柯芬也回应一般地吠叫一声。 骂得还挺难听，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叫完，柯芬拔腿就走，一个闪身跳到了洞窟岩壁上，身体稳定地挂在上面。 不过刚这么做完，柯芬就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万亦。 万亦向他点点头，柯芬便欢快地叫了一声。 砰！ 洞窟一声巨响，被柯芬撞开一个大窟窿，远处疯狗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颗小点。 “跟上。”脑海中，万亦的统一命令发出。 “跟住已经提速启动的柯芬，是不是你有点强人所难了？” “强迫的人是自己，所以无所谓。” “呵呵。” ……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齐丹皱眉。 “是犬吠。”利达露面色严肃，肯定地说道。 相继许多队中的人都表示自己听到了隐约的犬吠声，但是却并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紧随其后，山体一阵摇晃，远处，大家勉强看到了那个绿色身影飞速远去的影子。 “刻巴！” “好家伙，终于舍得出来了，不过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呢？” 而也在差不多的时间段，许许多多的信号弹从各个方向升入高空。 这让调查小组的众人都面露迷茫之色。 就在这时，万亦道：“最开始的犬吠应该不是刻巴的……不对，应该是刻巴的，不过，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那个刻巴。” 大家愣了一下，齐丹率先道：“你的意思是说……不对啊，我们也只是不久前才从文献里看到那个描述而已啊！” 怎么可能这么巧？ “没有什么巧合，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因为那种奇怪的迁徙活动而来不是吗？所有怪物都在等待，或许它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也说不定。”万亦侃侃而谈。 话虽如此，大家还是难以置信。 本来只是一段古文明描绘的并不一定真实的画面罢了。 许多学者更愿意将其当作半纪实半夸张的历史神话。 但结果忽然一阵变故，好像就要将这份“神话”带入到现实…… “无论如何，我们该出动了。”利达露不知道这么多学问，但他却是其他人中第一时间镇定下来的。 而他说得也没有错。 除了留下研究遗迹的学者和几个负责保护的人以外，其余大伙相继拿起各自的装备，准备追上那些奔腾的怪物。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 剧目：极限追逐 之前各队伍发射的信号弹并不是紧急召集的信号弹。 而是提示有异常状况发生，但是却符合调查小队最初的追踪预计，于是提示其他队伍之后，继续紧跟住各自的目标怪物。 只是，事发突然，小队们看到许多信号弹都在差不多的时间段被发出，也是不由得呆愣。 但很快就意识到，事情大发了。 或者说，他们长时间的追踪似乎终于要有结果了。 所以，他们也没有迫切地想要和其他队伍取得联系。 如果这场动荡最后的目标所指是某个唯一目标的话，那最后调查小队之间肯定是会遇上的。 以及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许多怪物提速起来之后太快了，如果不跟紧它们的屁股，那三两下就会被甩开！ 在不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各支队伍纷纷做出了共同的决断，集中精神，全力追击。 忽然间，地动山摇，好像是一场小型地震的爆发。 轰隆！ 地面突然隆起一个土包，随后炸开，一长条青紫色的巨大身影露出了它狰狞的面貌，被这片区域内的无数目击者所看到。 那个怪物，身体是一条硕大粗壮的蜈蚣，每一根足都好似镰刀利刃。 但它的头部，却是一颗有些扁平的龙头！ 这只怪物的体型是那么醒目的巨大，简直就是陆地上的海巨神，而且因为其身体更长，所以给人的视觉冲击性无疑更为恐怖。 它的身躯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重新潜入地下，又从不远处的地面重新蹿出。 上天入地，不像是遁地而行，反倒像是在地面上“飞”。 那是旧大陆中并未见过的怪物。 但是刚从遗迹考古出来的万亦一行小队，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则记录中的描述。 “百足天龙！”齐丹唤出了此地古文明在曾经给予它的称呼。 也是一位在过去臭名昭著的强大怪物，但是简短的记载给人的感觉终究是不真切的，而此时，实物却是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就跟着它。”万亦反倒是感觉轻松了。 原本还想着该找寻谁的踪迹进行追踪。 现在直接出现了一个如此显眼的巨大目标，那简直就是笨拙的人类最好的道标了。 万亦一点醒，队里其他人也从被未知恐怖怪物的冲击中回过神，明白了这只恶神般的生物在此时出现并非不幸，而是大好事。 虽然总体来看，这只怪物体型巨大，但上天入地的速度依旧很快。 只是毕竟这么庞大的体型，即使它跑出去老远，他们也依旧能看到它显眼的身躯。 而且其行动之后留下的轨迹也是十分明显。 就当下而言是白赚了一个导游。 小队迅速跟进。 …… 这场追逐战并不轻松，甚至远比人们所想的要艰难。 在山林之间追逐怪物们足迹，长时间保持极高的速度行动，这中途难免有一些调查学者因为体力不支而落下。 剩下那些冒险者则是更为坚定地追向未知之地。 周围的山岭肉眼可见的变多，视野也被群山所阻挡。 齐丹感觉自己的肺在燃烧，汗水滴落，在沿路留下一个个印子。 队里已经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学者不得不在半路停歇了。 齐丹年轻力壮，但工作时间还是太少，而且调查学者综合素质虽然不多逊色于寻常冒险者，但和那些真正能与怪物大战三天三夜的精锐冒险者相比，那还是有所差距。 而新期调查团中，这种精锐冒险者数不胜数，其中的佼佼者更是都参与了调查小组。 齐丹和这些人相比还是太年轻了。 他早就跨越了多个自己的体能极点，倔强的性格让他一直坚持，但在这样下去，他已经是要支撑不住了。 万亦注意到了这点，但是这次没有管他。 这种硬性的条件不足，万亦没有给予帮助的耐心，而且考虑到齐丹的性格，让别人带着他跑徒增累赘，他自己是不允许的。 其他许多比他更有资历的学者都因为体能不足而停留半路，他如果只是因为性子上的坚持就被带着走，这种取巧的路他是不认可的。 利达露也是。 虽然他受托要照顾齐丹，但是马上极大可能要面对的场面，显然是危险万分，齐丹跟得上那还好说，跟不上的话，那还是不要掺和的为好。 大家心照不宣，继续一言不发地赶路，看着远处百足天龙暗红色的尾巴尖。 就在齐丹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没有办法追随的时候，他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脱离队伍，静悄悄地离开…… 刺啦—— 一道蓝白色的雷光划过。 “呜~？” 齐丹失去平衡的时候，闪驹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将身体借给了齐丹依靠。 齐丹先是迷糊了一下，感受到了亲切的温暖，以及让他皮肤发毛的酥麻感。 随后猛地反应过来。 “闪驹！？” “呜~。” 闪驹被认出来，水汪汪的眼睛弯如月牙，好像还挺高兴。 “对，其他怪物都往那边去了，你也不会缺席才是。”齐丹想了想，明白了闪驹出现的原因。 不过很快，齐丹又神情复杂：“那里可不适合你，你的性子去了很危险。” 闪驹摇摇头：“呜~。” 万亦不在，齐丹听不懂闪驹的意思，但是从表现上来看，它应该是明白齐丹的意思，但是它的心意也很坚定。 齐丹不理解是什么让一只胆怯的“小凶兽”都这么坚定。 但他鼻子却是不由得发酸。 都很弱小，但也都很坚持。 不过，闪驹再弱小，也是相较其他大凶兽，和齐丹又没有可比性。 闪驹离开齐丹，但是没有直接远走。 电光闪烁，它绕了齐丹一圈，在地上留下焦痕，然后对着齐丹比了下小跑的动作。 齐丹还有些迷糊，但被闪驹用力蹭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伱，是让我骑上你？” …… “齐丹掉队了。”万亦出声道。 “那孩子应该早就到极限了，支撑得比我预想的久不少。”利达露沉稳呼吸，说话中也能保证气息不乱。 “不帮他？” “大家都心知肚明，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我又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大好人。”万亦道。 “你不是吗？”利达露有些惊讶地看着万亦。 万亦想了想：“嗯，那我之前大概是，有时候大概率不是。” “呵，你体能不错，要知道调查学者因为常年出勤在外，训练这种体力可是首要指标，而且也是入职考核的必考项目。齐丹当初是全科优秀过关的。” “嗯，真厉害。” “你才是真的厉害，跑到现在一点汗都没流……你不会是真的怪物吧。” 利达露一说，万亦才反应过来。 嗯，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火了。 毕竟万亦的身体结构已经变得神头鬼脸，体能这种东西要打个大大的问号，至于流汗，也是因为如此。 他的很多体液都已经不会再正常分泌产生了来着。 反正内分泌就从没好过，无所谓了。 见万亦不回答，利达露咧嘴爽朗开怀地道：“没事，反正你现在是我们队友，熟悉的万亦顾问就行，就算你突然变成一只黑粗壮的大凶兽，我也不会对你摆脸色的。” “梦倒是做得挺好。” “哈哈，我前不久还做过齐丹骑着闪驹的梦呢！” 刺啦—— 蓝白色的雷光闪过。 “利达露前辈，你刚刚说什么？” “呜~。” “……哈？”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 剧目：骸骨怪物？ 齐丹趴在闪驹的背上。 作为没有骑马经验的人，第一次骑马，没有任何骑具准备的情况下，没直接摔下来已经是十分不错了，毕竟不是所有马儿都有轩辕十四的“人马一体”。 姿势是怎么也不可能好看得起来的。 但是不管如何，齐丹得到了闪驹的助力，能轻松跟上他们的脚步了。 若不是闪驹有顾及齐丹的身体承受能力，不然再提点速度就能把他们轻易得甩在身后。 闪驹瞄了一眼万亦。 不过这个仍旧是例外。 队里其他人都被惊到，但想到齐丹之前对闪驹的帮助陪伴，现在这个情况倒也很正常。 一行人继续赶路，只见到百足天龙消失在了前方雾气弥漫的山谷之中。 众人紧随其后。 而万亦的情绪感知中，也发觉了大块区域中存在感极高的种种情绪波动。 迷雾覆盖的范围并不大，疾行之下一会儿便穿梭而过。 而在通过了迷雾山谷之后，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景象却是深深地震撼了他们。 骨骸。 大量的骨骸所堆积而成的一座山丘。 这些骨骸都不是一种怪物的，样式各异。 其中最大的骨架丝毫不逊色于海巨神，如擎天之柱耸立。 到这里，众人追击的步伐停止。 百足天龙不见了踪影，这片广阔的山谷之中，那处尸骸山丘无疑是地标建筑般的存在，最终的目的地已经不言而喻。 调查学者们在奔袭的疲惫之下，仍然不自觉地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小队暂时休憩，直至一段时间后，一发团长召集信号弹升空，队伍向着远处聚集过去。 调查组再度齐聚。 各支小队汇总情报之后，大目标直指远方的骸骨山丘。 而齐丹也在这个时候拿着一份有些年头的记录走了出来。 “各位，这是往期调查团中所留存的记录之一，曾经有一支远征调查队伍在摸索新大陆环境的时候来访过此处。这份记录里面所描绘的场景和这处山谷之中的环境一模一样。” 齐丹带着压抑的激动，将记录中的画卷摊开放在了团长希尔德以及一众成员们的面前。 大家立刻给予了重视。 齐丹退至一边，深吸一口气。 万亦看了一眼他道：“这是你父母留下的。” 齐丹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这份记录将山谷内的环境记录得较为详尽，对我们接下来在山谷中的行动有很大的帮助。”一位学者如此承认道。 “但是，根据这份记录中显示，此处还潜藏着一只不明面目的强大怪物，危险性丝毫不弱于寻常的大凶兽。”齐丹及时开口，将记录往后翻了几页。 这几页还沾着点点血迹。 只有十分潦草的笔画绘制的草图，以及三言两语的描述。 草图展现的是一只破土而出的长条怪龙，全身由石块、矿物以及骸骨构成。 描述中显示整处山谷都是这只怪物的活动范围，神出鬼没。 留下这份记录的调查队伍，在深入这片山谷之后遭遇了这只怪物，遭到重创，牺牲了许多人才得以逃出山谷。 “这片山谷能量充裕，如果有某只本就强大的怪物生活在此处多年，那么确实有可能演变到如此地步。”学者们讨论道。 “全身都是无机物？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表象，仅仅是某种怪物身披无机物‘甲胄’？有类似习性的怪物并非没有。” “对方在地下活动，那就必要警惕对方随时的出现。准备地动探测仪器。”团长希尔德听过之后直接下令道。 之后又是很寻常的步骤。 先在合适的位置修建临时营地，随后派出队伍向着远处的骸骨山丘进发。 那些大凶兽全都往那里去了。 闪驹在进入迷雾山谷之后就放下齐丹独自离开了，目标同样是那里。 事不宜迟，队伍快速推进。 不过他们还未多走几步，就遇到了大动静。 一旁的山坡上突然发生了激烈的能量碰撞，队内学者们看去，第一时间发现是两只怪物正在交战。 龙种飞龙型的怪物，并且不出意外是大凶兽评级的存在。 没有打扰它们的冲突，队伍悄悄通过。 万亦在确认不是柯芬在外面又和别家孩子打架之后，稍微松了口气。 山谷内的地形较为平坦，加上齐丹提供的记录，让行进过程轻松了许多。 他们速度很快地经过，中途同样又看到了许多只怪物在半道发生冲突的交战场景。 这片山谷或许平静了数千年，如今却化作了一处混乱的怪物战场。 调查队心无旁骛，在天色渐暗的时候靠近到了骸骨山丘下方。 “那几块最大的骨架不是已有记录中的任一一种怪物，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能在陆地上生长得如此巨大。”有学者忍不住感慨。 忽然间，一声凄惨的吼叫在众人前方不远处响起。 调查队心中一惊，面面相觑之后谨慎向前摸索。 很快，他们看到了吼声的来源。 一只没有翅膀的四足地龙正在用力挥动它强健的四肢，尝试逃离。 而它的尾巴根部，被一只由砂石、矿物以及骸骨构成蛇形巨龙所咬住，巨大的咬合力几乎要将这只地龙粗壮的尾巴根一并咬断，并且尝试着将地龙拖入地下。 可想而知，如果被拖进去，它的下场会是什么。 齐丹屏住了呼吸。 出现了。 导致他父母重伤不治的“凶手”。 对方比模糊的记录描述得还要巨大上几圈，或者说，在短短一年之间，对方再度成长了？ 不论如何，这只怪物正在捕食。 和刻巴一样，捕食着其他大凶兽。 并非战斗冲突。 地龙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一只腿已经落入了那流沙一般的漩涡之中。 突然，地龙瞳孔一震，全身肌肉紧绷，拼死一搏地发力冲刺。 它陷入流沙漩涡中的腿成功脱离，向前跑出一段距离，也将那只骸骨怪物更多地拉了出来。 只是仍然见不到对方的全貌。 而地龙刚全力爆发了一阵后，骸骨怪物猛地抬头。 那骸骨龙首空洞的眼睛部位，森然的深蓝色荧光闪烁，竟是直接将地龙高大的身躯提起，然后用力回缩。 “吼……” 地龙最后的叫声并未传出多远，便被完全拖入洞中，不见了踪影。 小队的众人，见证了一场碾压式的狩猎。 这在刻巴以外的怪物身上，十分少见。 抱歉，章节数打错了，内容是没问题的，抱歉抱歉_(:з」∠)_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 剧目：骸骨中的阴影 调查小队沉默了一会儿，靠着地动探测仪确认地下的动静远去之后，他们这才走出，继续向着骸骨山丘而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只余下天边微弱的光芒依旧照耀着这块地方。 在这种时间走在骸骨之间，就像是在中元节去祖宗坟头蹦迪，别有一番刺激。 学者们已经开始对着这些骸骨进行调查研究了。 而剩余的调查队伍则是在一种谨慎且有些压抑的氛围下继续前进。 万亦看着周围，找来了咒怨哥。 “有没有说法？” “又不是我杀的，能有什么说法？”咒怨哥无语道。 咒怨不讲道理，但也挺讲道理的。 “强大的怪物也有着不低的智慧，说明灵魂力量强大，这种怪物大量死在此处，不应该一点怨念都没有吧。”万亦分析道。 “按照正常逻辑来是这样，但是我确实又没感受到什么游荡灵魂，也没嗅到什么强大的怨念……哦，新鲜的算吗？就刚刚门口被叼走那位兄弟剩下的，不过也就一点点，后面距离太远我也感觉不到了。”咒怨哥开玩笑地说道。 “那还真是奇怪了。”万亦摩挲着下巴。 轻怨念过段时间会自然消散，重怨念在无其他因素干涉的情况下只会越积越深，难以轻易散去。 不过这种事情倒是无所谓。 在没有相应的世界规则驱使下，再重的怨念也没法发挥什么作用，变不成鬼。 重点在于这种地方的怨念怎么会如此干净。 “咯咯咯——简直像是被人捷足先登都拿走了。”咒怨哥出声道。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说话。” “是你把我叫出来的！而且鬼就是这样子，有意见憋着！”万亦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拍了两下。 嗯，这下怨念就很重了。 不过都是万亦自己的。 “这个可能倒也不是没有。”万亦顺着咒怨哥的意思下去。 虽然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不存在牵涉主观心境层面的力量，这个世界的生物就喜欢堆积简单暴力的能量输出以及强劲的肉体。 但是毕竟是出过终末之犬那种抽象怪物的世界，所以确实很难一言蔽之。 “那只骸骨龙怎么说？看着就很像幽灵系的。”有分身发问。 “假货罢了，一点情绪反应都没有，根本不是生物，准确说也只是某个生物的一部分。”万亦随口说道。 “不过身上的怨气倒是确实很高，但都不是它本身的。” “那答案或许已经出来了？” “不算什么好答案就是了，这片遗骸的所有怨念都被那骸骨龙的真身所吸收了的话，它的实力难以想象。”万亦并不乐观。 跟着小队前进，脚下时不时会踩到一些细碎的骨头渣滓。 呼—— 忽然，众人的头顶，一个黑影划过，最后直接摔入不远处的一片骸骨堆之中。 怪物挣扎着爬起，身上似乎本就有许多伤口，以飞快的速度落下后，更是让许多尚且坚硬的骨质都刺入体内。 这是一只飞龙。 这条飞龙张开翅膀，对着天空嘶吼，随后另一个身影飞来，是另一只红色的飞龙。 想来便是它们之间的冲突斗争。 那只红色飞龙俯冲而下，两只怪物在骸骨堆中打起滚，骨碎漫天飞舞，如雨落下，惹得调查队伍改换队形悄悄经过，没有靠近的意思。 可是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一声巨响。 轰隆！ 两条硕大的骸骨龙从骸骨堆中探出头，各自咬住了一只飞龙。 受伤最重的那只没来得及怎么挣扎就被直接拖入骸骨之中没了踪影。 而那只稍微健全一些的则是险之又险地避免了自己翅膀被咬住，正挣扎着扑扇翅膀想要挣脱出去。 但是整个下半身都被死死咬住，飞龙依旧无法摆脱。 咔擦—— 骸骨龙猛地咬合，随后头加速回缩，牵拉。 血肉撕裂，飞龙的上半身与下半身被当场分成两半！ 飞龙的上半身无力地落下，半道，骸骨龙头一伸，将飞龙的上半身一并吃下，随后慢悠悠地缩了回去。 “两条？！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齐丹语气忍不住发颤。 这种暴力的捕食画面和柯芬那种屡次以小博大的冲击性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那种未知怪物居然有两只，这让队伍成员心头更蒙上一层阴影。 万亦却是没有太意外，他大概能猜到那是一只什么样的怪物了，第二只“骸骨龙”依旧是没有情绪波动的衍生肢体。 “团长，这边有一个深坑。”这时候，一位调查学者好像在远处发现了什么。 队伍凑过去，乍一眼没看到坑在哪里。 但是详细观察之后发现，前方的骸骨错杂在一起，将地面覆盖，而刚刚学者所说的坑就在这下面。 从一些较为稀疏的骸骨缝隙之中，能看到一片漆黑的空洞。 万亦看着骸骨缝隙中的漆黑。 忽然间，下面好像闪过了一道深蓝色的亮光。 众人都捕捉到了这个异状。 “刚刚那是什么？” “太快了，一闪而，没看清。” 大家纷纷摇头。 “这下面有东西。”万亦开口道。 他回顾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记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那是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望着上方的人们，好似来自深渊的眼睛。 以及，情绪波动。 这个坑洞的下方，能感受到一个巨大的情绪实体，向外发散着名为“贪婪”的情绪。 “咯咯咯——怨念都堆积在这下面，结合之前的线索，这下面估计就是那骸骨龙的真面目。”咒怨哥冒头，肯定了此时万亦心中的所想。 调查队谨慎地退开，避免造成过大的动静惊动下方的存在。 没有必要招惹这样一个不明的恐怖存在。 虽然其他人没有万亦那么多的感知方式，却不妨碍联想，意识到下面的东西没准可能与那神秘的骸骨龙有关。 毕竟刚刚深蓝色的光芒和那些骸骨龙眼中的荧光十分相近。 而调查小队刚退出去没多久，又一位调查人员走过来道：“团长，我们又有了新的发现……不过有点不对劲。” “什么发现？” “有人活动的痕迹！” “人？”希尔德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们甄别过了，是长久活动的迹象，不是旧时的遗留，可以排除往期调查团的远征调查队这个可能，也分辨了是否是我们自己人的痕迹，都不是。是陌生人的。” “难道是这个世界古文明的遗民居住在这里？”利达露道。 “脑子进多少水才会选择住这种地方？”万亦直接道。 齐丹也是摇头：“虽然非要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但，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那除了可能的古文明遗民以及我们以外，还有什么人能在这里？甚至是长期活动？”利达露想不懂。 其他人也想不懂。 而万亦脑海中，某个答案却是呼之欲出。 极点教派。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 剧目：眼前一片漆黑 虽然万亦来到这个世界就匆匆忙忙加入了调查团远征，并且一路下来都没遇到过什么本世界之外的东西。 但他并没有忘记，这个世界在破碎世界可是被极点教派牢牢拥护的界线带。 极点教派不可能在这个世界没有布置。 传闻中有说极点教派早早深入到了这个界线的深处，得到了终末之犬的馈赠与信任。 在见识过极点教派的表现之后，万亦并不觉得这是无的放矢。 而那所谓的界线深处，或许这个世界没有哪里比这片骸骨山丘更符合那个描述的了。 极点教派的人一直呆在这个距离他们所信奉对象最近之处。 万亦跟着队伍在调查人员的带领下看过了残留的人为痕迹，做出判断，同时也改变了散播在外的分身的行动命令。 从追踪柯芬改为追踪极点教派。 毕竟万亦自己几斤几两懂得都懂，追柯芬确实有点扯淡了，还是追正常人比较适合他们。 正在到处追寻柯芬线索的分身顿时两手高举，大声欢呼。 “万岁！不用折腾傻狗了！” “本体英明！不过你早该英明了。” “乐，行了，兄弟们，咱们找极点教派麻烦去。” 一个分身拍拍手，大家抄家伙准备去找极点教派叙旧了。 在稍微接触过极点教派的人之后万亦就发现，和最早见过的钟旋不一样，其教派内部都是一帮极具悲观主义和虚无主义的傻子。 钟旋的话，虽然很虚无，但他很乐观。 万亦怪想他的。 感觉自己和钟旋没准很有话题。 都是柯芬的错。 柯芬：？ 钟旋很有趣，但只是个例，其他极点教派的人很少能有钟旋这么有趣的了，所以很遗憾，万亦对极点教派为数不多的好感基本清零。 “咒怨哥，来都来了顺便干个活吧。”万亦也对身边的咒怨哥说道。 此时，如果细看万亦的右眼，会发现万亦的右眼完全没有高光，处于失焦状态，就像是死人的眼睛。 而浑浊的瞳孔之中，倒映不出世界，只有一个落魄且沾满鲜血的背影。 那就是咒怨哥。 咒怨哥正在实验自己新的吓人方式。 “咯咯咯——啊？你不用我防一手下面那个东西？它肯定早就注意到你们这么多人了，但是它现在更愿意去捕食那些能量更充裕丰富的怪物。” “没事，也就这么点距离，出了事伱随时回来。” “咯咯咯——它肯定也注意到你了，你身上的怨念，负能量……肯定都逃不过那只贪婪怪物的嗅觉。” “敢来的话，就试试。”万亦淡淡地说道。 “咯咯咯——”耳边气泡音逐渐远去，万亦的右眼恢复正常，其中倒映着的鬼影也消失不见。 “派出队伍，顺着痕迹去看看，或许在这里居住的人能回答我们的疑问。”希尔德分出了一只队伍说道。 “但是也保护好自己，不排除对方对外来者抱有敌意的可能性。”顿了下，团长又如此补充。 队伍领命之后缓缓离去。 而调查小队则是准备继续深入这片骸骨山丘。 …… “祭司，界线原住民找过来了，不久前到达了山谷，很快又进入了骸骨之地，已经开始对这里展开全面探查了。” 在一处骸骨构建的房屋之中，一伙人正在交谈着。 他们围绕着一团碧绿的篝火，对着这份舞动的篝火投以诚挚的视线。 但是，一位刚从外面回来的教徒带来了并不怎么好的消息。 佩戴獠牙状冠冕的一位老人缓缓转过头，但是他却没有脸。 或者说，他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团错乱的绿色线条，最后螺旋向着一点收束。 就像是终末之犬那样。 理所当然，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样子在教内只会被视作接近信奉对象的象征，是无上的荣耀。 “这样啊，愚昧的原住民也依旧是活着的，活着，那便有生存的本能，如此才会为了生存而做出种种愚蠢的尝试，为此来到这里。”这位祭司声音沙哑而又飘渺。 所有教徒都望着他，倾听祭司的教诲。 “但是如此行径是违背规则的。万事万物终将归于螺旋的极点，纠缠的线必然收束于一，归于无。” 祭司张开双手，满是皱纹的双手从衣袍中伸出。 “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纷乱的线只会遮掩世俗的目光，而这种稚嫩的目光，就由我们来帮其捋平，提前为他们，送上终末。” “是！”教徒们狂热地，几乎是叫喊般地应答。 其中有的人甚至掩面痛哭，但泪眼朦胧之下，是对终末的赞颂。 “咯咯咯咯咯——” 忽然，屋内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让原本狂热的氛围为之一静。 祭司的目光迅速在人群之中闪过，但一时之间却没能找到对方在哪里。 “什么声音？”教徒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什么？！” 一个人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他的视线开始模糊，随后陷入黑暗。 周围人影憧憧，但是他却再也看不清那些人影到底是什么。 他从一开始的惊慌，到逐渐平静，变得呆滞。 他的双眼完全失焦，瞳孔散大。 而眼中倒映着的，是一张满目憎恶，沾染鲜血的苍白面孔。 “咯咯咯咯咯——！” 人死，恐慌爆发。 祭司猛地出手，一道细小的螺旋直接将那位教徒的头贯穿随后席卷消失于虚空之中。 “入侵者！所有人，守神，祈祷！”祭司喝道。 忽然，只听得几声巨响，教徒们再度狼狈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几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正在狠狠敲打着几根骸骨立柱，砸得十分卖力，不过这骸骨也确实坚硬，他们反复砸了好几下才将它们锤断几根。 “那是承重柱！”有教徒喊道。 下一刻，教徒们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并不弱，迅速将那几个人影制服，并当场格杀。 最后一个活口被打断四肢，押送着来到祭司面前，用力将头按在祭司的跟前，然后揪着头发拉起来。 “不要！”惨叫声响起。 祭司和其他教徒一愣。 不是什么陌生的面孔，是一个看起来可怜无辜的教徒。 长期在这里活动的教徒就这么多，偶尔几个在外界与此界来回，因此大家都互相熟悉，此时一眼就确认这个人是队友。 “你背叛了！？”有教徒喊道。 “不！”祭司却否定了。 “是幻觉！” “幻觉！？那刚刚他们在做什么？” “拆承重柱。” “那现在呢？” 咔擦……咔擦…… 房屋摇摇欲坠，轰然倒塌，由厚重骸骨搭建的房屋，将所有掩埋。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 剧目：有人对我家狗图谋不轨？ 哗啦！ 骸骨呈螺旋轨迹转动，随后全部排开。 祭司衣袍猎猎作响，他保护了距离他最近的几位教众，但事发突然，他依旧没能庇护到所有。 单纯的重压倒是无关紧要，但是骸骨之中残存的能量全部塌下来，会让这份重量非常人所能承受。 即使不死，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挣脱。 祭司内心愤怒，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之前外面曾有过汇报，有一伙自称‘剧团’的不速之客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突破了外界防线，将人送入了此界。” “在一个界线中找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如今关键时刻，我们本不打算和你们计较，没想到，你们还主动找了上来。” “也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敢闯入此界，你们的小心思，也确实应该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 祭司对着眼前的骸骨堆缓缓开口。 “几……个人？” 沙哑难闻的声音从四周传出，回应了祭司的话。 “报告中，说只有一个人，但看来，伱们有特殊的方法，只要一人抵达，就能将更多人带入界线。这种手法确实新奇，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却有极限。” 祭司缓缓地说道。 “咯咯咯咯咯——” 声音响起的瞬间，祭司猛地抬手，手掌呈爪状，直接将身边一个教徒枭首。 而这个教徒的衣袍在落地的时候散开，却发现里面只有大量的头发和一张惨白且满面憎恶的脸。 “阴魂不散的恶鬼啊。死亡本该为生命的终点，而你为何不愿接受这般命运，甚至要将他人拖入你的无间地狱？”祭司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随后手中碧绿螺旋形成，甩手向着一个方向穿去，将一片骸骨连带着一个虚幻的人影一同卷入虚无之中。 “咯咯咯咯咯——”更多的抓挠声，气泡音响起，滔天怨念席卷而来。 祭司和残余的教徒们严阵以待。 …… 几个万亦将一具尸体抬至一边。 “事不宜迟，好久没用这个手段读取情报了。” “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帅比，就他了。” “咒怨哥出手就是好啊，一点伤口都没有，就是眼睛瞎了。” “本体在催了，赶紧决定，谁动手？” 几个分身躲在一块大骨头后面密谋着。 说到这里，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我不想当瞎子。” “咱们不是有情绪感官吗？” “你愿意你上。” “这张脸不和我胃口，我也弃权。” “咱们审美不是一样的吗？” “所以我们都喜欢抽象的，帅倒是其次。” “额，那谁，你画皮技术好，你来吧。” “啊？技术这块大家不也一样的吗？” “技术经验一样，但我很久没画过皮了，你不是前不久才在现代哥他们那边打过工帮忙画皮么？” “切，行吧，虽然我本来就没意见，但你们全部把事情推给我反而让我有点意见了。” “行了，回去请你咖啡。” “一个月。” “两周。” “成。” “你们也帮忙一起付钱。” “其实咱们可以亲手冲。” “那个还是算了……” 一连串的快速交谈，在万亦本体脸都黑下来的情况下，终于做出了决定，一个万亦快速动手直接将眼前这位小帅哥教徒的皮扒了下来。 这个过程并不血腥。 在背后开道口子，软化骨骼，取出大脑以外的内脏，再稍微处理一下，最后一张完整的优质皮套就出现了。 那个万亦欢快地把皮往天上一抛，然后摆出姿势，像是小孩子穿宽松衣服一样将皮套上。 然后皮套便自然而然地和他贴合。 最后，这位“小教徒”便醒了过来。 “嗯，我逐渐理解一切。” 套上皮之后，提前保留的大脑信息则是会被第一个穿上皮套的人所读取。 最早那个皮套狗界线带中，熟练的画皮虫能在制作皮囊的过程中适当保留记忆，保证原主记忆够用且不干涉自身。 但万亦不需要，简单粗暴地拿过脑子全部接收。 不重要的信息自然会被万亦网络粉碎后消弭。 作为极点教派教徒的情报也就此被万亦得到。 …… “终末之犬的受肉之身流落在外，必须要找回。” “等待它，回归此地，重走一遍终末之犬的意志之路。” “它不对劲，很不安分，有时候对它的追踪甚至会失效。” “但是无关紧要，它受的是终末之犬的恩惠，是终末之犬的替身，它必将承担起终末的命运，接受指引来到此处。” “无需执意引导，数年铺垫，仅为今朝。” “拜苍教主，没有欺骗我们，机会来了。” “取回终末的半身，令终末真正苏醒！” …… 万亦缓缓睁开眼睛。 “你累了？”利达露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问道。 “会累才是正常人吧，比起我你还是多关心下齐丹。”万亦随口说道。 利达露笑道：“他倔得很，现在随时都能见证历史，他可不愿意睡下，倒不如说，他现在亢奋得很。” 万亦点点头。 利达露看着万亦道：“你刚刚好像很不爽啊，难得看你有点情绪，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到我家的狗好像被人投毒了。” “啊？”利达露愣住，“那它还好吗？” 利达露也经常听过万亦念道自家那条叫“柯芬”的狗。 “没事，一点毒毒不死它，而且还有我看着呢。” “你也是真心大，那下毒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看来我家狗狗太讨人喜欢了，所以投毒的人还挺多。” “啊？”利达露又被万亦整不会了。 大家的口语应该没有问题吧，你是不是用错了什么词？ 但是万亦只是露出了一丝令利达露感觉有些危险的笑意，但是细看之下，又感觉只是很普通的浅笑而已。 虽然万亦看着一副丧病脸，但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那，祝你和你家柯芬好运？” “借你吉言。” 万亦抬起头，看了下骸骨山丘上方的天空。 不知何时，阴云密布。 有更多的强大情绪实体正在向这片山谷，乃至这处骸骨之地赶来。 真正的动荡即将开始。 忽然，利达露猛地看向一个方向，眼睛微微睁大。 万亦注意到利达露所视的方向正是咒怨哥和那个极点教派祭司交手之处。 “你又怎么了？”万亦出声问道。 “没……就是……”利达露挠挠头，感觉有些难以启齿，然后压低声音在万亦耳旁道：“其实，因为穿戴睚眦獠牙套装太久的关系，我偶尔能感觉到一些奇怪的气息，像是什么煞气啊，杀气啊，总之就是那种不好的东西，我也很难说清楚。” 万亦点点头。 “刚刚我就感觉那边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气息升起来，把我吓了一跳，现在都还感觉那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耳边时不时能听到奇怪的‘咯咯’声。” 万亦再度点点头，动作都没怎么变：“看来是你累了。” “切，结果你也不信。”利达露脸一垮。 刚说完，他又是一脸惊恐地看向另一个方向。 还有高手？！ 而这次，不仅是他，万亦也跟着转向看去。 那里，是之前他们调查的，疑似潜藏着骸骨龙真身的深坑！ 两人一齐转头看去的理由无他。 那深坑之中，凝聚着更为深邃怨念的妖星，正在冉冉升起……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 剧目：这特么就是爱的抱抱！ 深坑上掩埋的骸骨被四只骸骨龙冲破。 在目击这一画面的人们还未反应过来惊叹的时候，一个比四只骸骨龙更为庞大的生物从坑洞中缓缓爬出。 乍一看，那是一块移动的骸骨堆，不过可以看到在那骸骨堆的下方，有某种软体组织正在蠕动。 它是一只软体动物。 那四条“骸骨龙”看似张扬，却是连接在它的身上。 只是它的触手罢了。 骸骨构成的甲壳之下，靛青色的身体组织中睁开明亮的目光，硕大的喙张开，发出尖锐而模糊的咆哮声。 骸骨之地的“守护者”就此现身。 万亦了然道：“果然是这玩意，而且触手比原版还要多上两根。” “那就是骸骨龙的真身？居然是……软体动物……” 除了万亦以外，大部分调查学者都是难以置信的，软体生物发展来的怪物十分稀少，首先体型就基本不会太过巨大，而且往往生活在深海中，身体结构根本无法支持它们踏上陆地。 但是眼前这只怪物显然违背了这种道理。 它十分巨大，就像是一座移动的骸骨小山，并且能在陆地上自由活动。 虽然移动着很慢，但是它还有那四根用骸骨伪装成龙种的触手。 那些触手的延展性极强，遍及包括这片骸骨之地在内的整处迷雾山谷。 同时强而有力，一般的大凶兽都无法挣脱它触手的钳制。 仅仅如此，它就已经是此地巨大的阴影。 而此时，它的本体完全现身，又将带来什么样的恐怖。 “那个东西……” “就叫它‘骸龙’吧。”万亦道。 虽然比原版要更巨大，触手也更多，看起来得到了显著的加强，但模子还是差不多的。 “不过它是软体动物啊……不是龙种。” “现在还要纠结分类吗？怎么叫着顺口怎么来呗。”万亦并不在意。 大家也没多说。 毕竟一直也是叫人家“骸骨龙”，没什么差别。 利达露流着冷汗：“好强烈的气息，我眼睛都不敢直视它。” “它的目标看来依旧不是我们。”齐丹注意到骸龙出现之后，目标明确地爬向某个方向。 那里就是咒怨哥的所在方向。 它的目标是咒怨哥。 同样作为高质量怨念积聚体，它很容易就感受到万亦和咒怨哥身上的负能量积蓄。 但之前因为目标太小，有点违背骸龙一贯的捕猎习性，让它有所犹豫。 而在咒怨哥完全爆发之后，怨念大量发散，瞬间打消了骸龙的所有疑虑。 这就是最好的食物！ 若是能吃掉咒怨哥，对于骸龙来说，便要远比那些寻常的大凶兽更要有帮助。 这一点，也符合万亦的预期。 骸龙被引出之后，真身开始活动，其本身因为大量进食而积攒的能量暴露在外，对于其他怪物而言相当于一盏耀眼的明灯。 谁都知道这里有个超级大家伙。 换做以往，其他怪物对于这种危险的家伙只会避开风头。 但是现在，这些怪物聚集过来就是接受感召来打架的。 那么便必然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 毕竟目标显眼，那就往往会成为别人的第一目标，骸龙首当其冲。 如此一来，也方便万亦把柯芬钓出来了。 …… 咒怨哥没有开启万亦碑，凭借庞大的怨念制造了无数超自然杀机，但是却对眼前这位极点教派祭司无济于事。 对方的身体已经脱离了人体构造。 不只是单纯的脸，其身体内部，各种内脏器官都已经无关紧要。 咒怨哥找准空子发起了数次攻击，最后都没能奈何对方，然后遭到对方螺旋之力的反击。 但是只要咒怨哥自己不头铁，贴到人家螺旋的脸上去，对方也无法真正对咒怨哥造成什么麻烦。 祭司与数位教徒身形连续闪烁，穿梭于空间断层之中。 咒怨哥与祭司周旋，而其他几个万亦则是和那些教徒所交手。 但是场面上来说并不是很好看。 没有装备，没有领域，没有其他任意加持，单纯地硬碰硬，万亦们只能靠着诅咒与零术搭配负能量与极点教徒对抗。 极点教徒也是十分纳闷。 他们感觉到了对方这伙人的实力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一开始的初见杀确实令人心慌，不过在摆脱了各种诅咒和恐惧幻觉的影响之中，发现他们似乎也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但是另一方面，教徒们也注意到个剧团对于他们极点教派拥有什么能力似乎了如指掌，很多行动都被轻易看穿。 这让他们即使硬实力明显在对方之上，却也长时间拿不下对方。 还有一件事，很是让教徒们费解。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开战许久，长时间的持久战，他们记得自己时不时能打趴一两个对手，但很快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又能蹦出几个来。 就像是令人讨厌的蟑螂一样！ 不过没有关系。 优势在我方，对方只能算计搞事，现在也已经要无计可施了！ 忽然间，地面震动。 祭司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是由于这群剧团分子的大规模幻象攻击，扰乱感知，让他们对战斗外的事情感知有些迟钝了。 随后，他就见到那群原本还周旋自如的剧团分子突然一改之前的游击战法，全部不要命了一般地往教众这边冲刺。 他们硬生生挤开螺旋，不惜自己身躯被螺旋搅碎，也要给这些极点教徒们一个爱的抱抱。 一个极点教徒的螺旋之力在数个万亦的包围之下摇摇欲坠。 他就像是被一群丧尸困在电话亭里的无辜群众！ 外面的“丧尸”拍打着螺旋壁垒，发出怪叫。 身上的漆黑液体——当然是负能量——被螺旋壁搅散，但是源源不断。 终于，他的螺旋之力来到极限，万亦们冲上去要将这位教徒抱紧。 教徒大叫着，眼中泛着惊恐的泪水，一爪子将一个万亦的脑袋拍碎，然后转身又将一个万亦的躯干洞穿。 但是胸口被洞穿又如何阻挡得了万亦的热情！ 万亦用力抓紧他的手，让他的动作被控制。 “你们这群疯子！我轰散你们啊！你们不要命的吗！该死的啊！” “这是就是爱啊，朋友！”万亦们开怀大笑。 这位教徒不懂，嘶吼：“你们伤不到我！你们只能用这种小丑的行径让我感到恶心！你们这些……” 轰！ 脚下的地面突然被破开，骸骨龙首张开，直接将被万亦抱成饺子的教徒全部吃下，随后快速缩回。 万亦，就是骸龙最好的诱饵。 “是那只深坑里的怪物！他们把那只怪物引过来了！”这一刻，极点教徒反应了过来这群剧团疯子突然改变战术是要做什么。 “这些疯子会吸引那只怪物的攻击，远离他们！”有人喊着。 但是这群疯子太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涌现出来了一大片。 即使极点教徒们的速度再快，只要短时间逃不出这片区域，那便随时会和万亦撞上。 稍微被拖延就会被大量万亦纠缠，感受到炽热的怀抱。 被万亦纠缠上，抱上，就会吸引来骸骨怪物的捕食攻击！ 教徒们，恐惧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 剧目：贪婪妖星 “还挺简单的，与其费尽心思地想办法在一场场战局之中和对方拼死拼活，不如直接用自己的命把对面换掉，发挥数量优势。” 旁边一个分身感受着地底的震动，大概预判到骸龙的触手移动去什么方位。 然后立刻调遣其他其他分身向着合适的地方聚集，发散负能量，吸引骸龙触手的注意力。 并且他们聚集的地方，也恰恰是有极点教派教徒的地方。 骸龙现在应该感觉很舒服。 虽然它找了半天都找不到那个大量负能量积聚体的具体位置，但这个地方还算是有不少零嘴。 而且这些零嘴还十分贴心，总能很亲切地送到自己的触手旁边。 它的触手都不用如何发力就能轻易地将这些小东西纳入口中。 极点教派祭司没有让那些疯子靠近自己，他施展出的螺旋力稳固无比，咒怨哥都无法轻易钻出空子。 轰隆！ 时间没有拖延太久，那远处移动的骸骨山已经靠近到了这片混乱的战场。 骸龙真身到来！ 一双明亮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远处咒怨哥的虚影。 这次它倒是不会被迷惑，目标精准锁定。 但是它的移动速度还是有些慢了，虽然它到达了它的目的地，但是缓慢的移动速度终于还是让其他一些怪物及时赶来。 大量的攻击全部招呼在骸龙背后的甲壳上，石屑与骸骨碎片纷飞，骸龙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依旧发出有些惊悚的咆哮声。 它不会对被攻击赶到愤怒。 倒不如说，它不会因为这些食物微不足道的挣扎而有何作想。 它只会因为食物没逃跑，反而相继往它这边靠近而感到喜悦。 不论是怪物的能量，还是怨念的负能量，它都要！ 四条骸骨龙触手抬起，这种时候能轻易地看出这些伪装成龙的触手行动模式的异常。 随后，触手的龙首向着四周爆发出了各式的攻击。 火焰，雷电，咆哮震荡，爆弹…… 因为汲取了太多能量，依靠庞大的能量储备，骸龙能粗暴地运用身上黏附的怪物骸骨引导能量的转化和释放。 它并不计较这个简陋的过程中会损耗多少能量，因为它的能量用之不竭。 如此，它的四条触手便是四把多样化的武器库。 如此花样繁多的攻击瞬间让周围靠近并发起攻击的怪物束手无策，被火力逼退。 祭司面对一道雷电，挥动手掌拉出爪痕将其撕碎。 “不懂感恩的畜生！”祭司喝道。 骸骨之地是曾经终极一战的场所。 曾经在这个世界有一个更为崇高的名字——终际崖。 但是在终末之犬夺得界线初生意志的那一战中，无数强大怪物的肆虐让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崖彻底崩塌。 随后经历时间的演变，成为了此处的山谷。 这些骸骨，全都是终末之犬爪牙之下的亡魂。 这里残留着大量的怪物能量，积聚于此地，同时也孕育了骇人的怨念。 极点教派追随至此的时候，便不禁感慨此地的造化以及终末之犬的伟大。 在最早探查此处时，他们注意到了一只小“乌贼”。 一只形似乌贼的软体动物，在骸骨之地的一片湖泊之中存在。 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在这个环境诞生的。 但是依托于此处那般浓郁的能量，倒也不足为奇。 但是当时这个小东西，并不仅仅承载了那份能量，倒不如说，它的根基，是那些越积越深的怨念。 当它被极点教派发现的时候，它仅有成人大小。 而它作为生物，却是好像从出生开始，就被吞食的欲望所占据，眼中只有对外界浓厚能量以及怨念的贪婪。 极点教派在讨论过后，没有选择将其掐灭在襁褓之中。 因为他们意识到，这只生物的未来有着极为宏大的可能性，若是善加培养，完全可以成为他们在此界的一大助力。 甚至他们不用多出自己的资源。 因为骸骨之地大量的能量和怨念便足以满足它成长过程中的所需。 所以，他们将它留了下来。 然而，造化弄人。 他们远远低估了这个世界怪物的可能性，低估了这只奇迹般的生灵的成长性。 或者说，本来对于极点教派而言，这个世界除了终末之犬以外，其他的怪物都不重要，都是他们信奉的终末之犬曾经的垫脚石。 未来想必也会是。 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直到因为疏于管理，他们惊讶地发现那片骸骨之地的湖泊在某日流干，随之填充进入的是大片被那怪物搬运来的骸骨。 教徒们在那仿佛怪物地狱般的湖底深坑中找到了那妖异的身影。 它的体型已经如山巨大，它的触手已经如龙咆哮，它的怨念已经如星闪烁，它的贪婪已经势不可挡。 骸骨的怪物，怨念的积聚体，奈落的妖星已然屹立而起！ 极点教派牺牲了许多才终于在许多年之前压制住了这只怪物。 但只是让双方相安无事，让对方不要在骸骨之地找他们的麻烦。 不过，祭司他一直是知道的。 他们身上所受赐的终末螺旋的力量，在此地也无时无刻不受到那贪婪畜生的窥视。 只要时机成熟，它会毫不犹豫地将触手伸向他们。 而它等待的时机，就是现在。 骸龙是最早接受到界线带意志感召的怪物，因为它从诞生到现在都一直存在于此。 所以它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终末之犬曾经能击败所有的竞争者成为这个世界的“唯一”，但它并不完全，它尚且需要半身来稳定自己。 狗都可以，凭啥它一只乌贼不行？ 它终将吃下所有食物，顶替终末之犬，成为这个世界新的“唯一”！ 祭司能感受到这只畜生的贪婪野心，内心怒不可遏。 “就该在当年就把你碾死在湖边！” 而回应他怒吼的，是骸龙那诡异的尖锐且模糊的咆哮声。 咒怨哥被骸龙的两条触手围攻，但是他现在不论面对哪个敌人都十分摆烂，尤其是面对骸龙这种只会纯粹的能量输出以及物理打击的对手。 虽然是他无法单独对抗的存在，但不妨碍他将自己虚化之后摆烂。 无数的攻击招呼而来都无法真正地伤到他。 鬼如果执意要躲起来，那可是真不好抓。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 剧目：混乱 随着场面愈加混乱，万亦分身们再去勾引触手就没什么用了。 而干到这个地步，除了咒怨哥以外其他分身也差不多可以收工。 于是秉持不加班主义，他们即刻散伙。 咒怨哥作为头号拉仇恨对象，还得陪骸龙玩玩。 骸龙因为一直抓不到咒怨哥，便放开一条触手向着祭司追逐而去，终末之犬的力量也是它垂涎已久。 其余两只触手则是对那些靠近过来肆意对自己发起攻击的怪物展开攻击。 偶尔会有哪只倒霉怪物被触手重伤后拖到骸龙甲壳下那张大喙边上，于战斗之中边打边啃小零食。 有的小零食几乎是在还活着的情况下被它所生吃。 这个过程中，骸龙身上的怨念还在被激化。 …… 调查组的调查任务在这种时候已经难以正常进行下去了。 之前被派出寻找此地“原住民”的队伍也狼狈地回来，队员也在刚刚的动荡之中牺牲了几位。 不过他们也将近距离的所见告知了过来。 “那只骸骨怪物出来之后，整个骸骨之地跟疯了一样，还有这里的原住民，他们似乎有更加强大的利用怪物力量的方法，好像信奉着终末之犬刻巴，甚至拥有和刻巴极为相似的能力！” 这份情报伴随着骸龙时不时传来的咆哮声，将现场渲染得无比紧张。 “团长，我们该怎么做？” “那些原住民在和骸龙对抗吗？” “是的，从旁观角度上看，似乎有什么恩怨，至少原住民骂得很凶的样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只形似大量黑色飞鸟构成的怪物，看不清具体的样貌，但也是骸龙的目标，并且也和原住民有恩怨。” 听着汇报，希尔德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是不是有点太复杂了。” 场面陷入寂静。 能使用刻巴力量的原住民，前所未有的强大怪物“骸龙”，新出现的“无实体”怪物，而且互相之间还有长足的恩怨。 再加上现场怪物到处乱飞的情形…… 光是想想都令人感觉头大。 轰隆！ 惊雷炸响，众人下意识地抬头。 暗红色的雷霆在空中凝聚，黑风刮过，云层如漩涡，最后化作一条臃肿肥硕，一眼看去好似只有一颗大脑袋的肥蛇，堂堂登场。 “大蛇欧罗奇！它果然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暗红色鳞甲的大蛇从高空坠地动，体型竟然也是膨胀到了相当可观的地步。 至少现在再让冒险者们拿着盾去顶它，那大概只会是被它一爪子拍死的下场。 它似乎重新调整分配了几个头颅的能量份额。 最初的那颗脑袋变得十分巨大，已经占据了大半个身子，而其余七颗头全部萎缩，变得细长，缠绕在它臃肿的身躯上。 “滋滋滋啊啊——” 叫声更加尖锐，并且携带着回声。 而一经出现，它也直接朝着骸龙冲了上去，八颗脑袋放射出比骸龙还要花里胡哨的能量攻击，将骸龙屁股后面的甲壳骸骨炸开了一部分。 骸龙迅速反应，只见到了一张比自己还大的嘴巴突脸而来，一只触手连忙反应向着大蛇冲去。 二者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欧罗奇已经达到了完成体，八个头……虽然和预想的不一样，但也已经把自己调整到了当下最佳的状态来应对骸龙。”齐丹分析道。 而万亦却是摸着下巴道：“话说这俩的定位是不是重复了。” “啊？”齐丹不解地看向万亦。 而万亦只是摇头，没有过多解释自己不着边际的话。 骸龙和大蛇欧罗奇目前看下来，贪食的定位明显有很高的重合性。 不仅仅是贪食的习性，能运用多种能量，甚至是“多头”的特征都很相像。 虽然二者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万亦并不觉得这么简单。 毕竟象征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往往十分重要。 从万亦将骸龙钓出激活的时候，便已经宣告着这个世界的“最终战”的打响。 完成体的大蛇欧罗奇是目前所有围攻骸龙的怪物中表现最好的。 甚至骸龙一根触手都拿不下它，被大蛇的蛇信切割甲壳上的骸骨，大片剥落下来。 但骸龙很快找机会腾出机会，两根触手其上，积累上的差距立刻在二者之间出现。 大蛇欧罗奇在火力对抗上节节败退，最后被两只触手缠绕，龙头紧紧咬在它的身上。 紫色血液飞溅，大蛇完全猩红的目光中却是看不到畏惧，正符合它在传说之中的妖魔之名。 万亦一边旁观一边让那些距离近的分身多拍点照。 这种怪物大战的场面不可多得。 祭司刚摆脱骸龙，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惨白的双手猛地从他的身后探出掐向他的脖颈。 祭司极限反应，在那双手发力前穿越空间断层瞬移离开，同时留下的螺旋之力将那双手钉住随后湮灭。 祭司停住脚步，看向不知何时大片停留在周围骸骨上的黑色飞鸟。 它们不像是乌鸦，更像是夜鹰。 但是却没有眼睛，盲目地观望着四周的情况。 祭司知道这些夜鹰是那恶鬼的象征之物。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仅仅是对我们教派的憎恶吗？”老祭司质问。 “咯咯咯咯——理由不重要，你们死得干干净净对我比较重要。”一只夜鹰张开嘴，突出沙哑漏风的话语。 “理由不重要，但是事情总该有个理由……你们处心积虑将我们赶尽杀绝也没有用，终末之犬的归一是必然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必然的事情呢？” “因为这个世界是祂的世界啊。早在祂数千年前站在那座高峰上，立于骸骨堆上的那一刻起，一切便是注定。” “那为什么还需要补全一个半身给自己呢？就算是稳定自身，似乎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万亦问出了一个一直存在的疑问。 终末之犬到底为什么敢做出如此大胆的尝试，直接给予柯芬这么多力量，将他作为自己的半身存在。 即使是想要种菜收割，似乎投入也有些太大了。 风险不小。 这直接导致了现在祂有可能被新冒头的骸龙等一众怪物所威胁意志地位。 “呵，又凡物踏向高等生灵的那一刻，神所必要抛却身上的杂质，与界线带意志结合，真正成为世界之神，神，祂给予了自己考验……”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 剧目：命中注定？ “它脑子有毛病考验自己？”咒怨哥似乎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 祭司先生停顿了一会儿。 作为邪教徒神神叨叨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抓不准要义的杠精出来顶嘴了。 “果然这样一件事对于你们这群井底之蛙而言还是太过难以理解了吗？”祭司感慨一般失望地说道。 “不好意思。”咒怨哥诚恳地道歉，当然语气毫无波动，一副死人样。 话音刚落，一条骸骨龙触手找到了他们，用力扫过。 夜鹰扑扇翅膀飞舞离开，祭司更是提前预判，一个闪身便躲开。 这条触手没能追击太久，就因为大蛇等强大怪物攻势而被迫回收。 场面陷入了僵持，当那些较弱且无法在这个战场上站稳脚跟的怪物全被骸龙当作小零食啃下之后，剩下来的无一不是实力突出的强者。 但是这个僵持并不会拖延太久。 “呜……汪！” 随着一声响亮的咆哮，碧绿色的能量化作声波震荡向着整个战场席卷。 无数怪物在猝不及防之下遭到打击，稍好些的也只是勉强承受下。 而骸龙和大蛇欧罗奇因为体型巨大也承受下了最大面积的攻击。 大蛇身躯一震，浑身上下紫色血液流淌之余也在快速再生恢复，应对表现比起当初在海上那会儿好不少。 而骸龙本体却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不过它身上黏附的骸骨就没有那么好了。 大量骸骨被震碎，尤其是触手上覆盖的骸骨减少，大幅度影响了骸龙的能量转化，许多攻击招式难以使用。 虽然没能伤到它，但依旧给它造成了足够大的麻烦。 被咒怨哥拖住的祭司顿时看向了咆哮声的来源。 “祂来了！” 语气中的狂热已经说明了他的想法。 而周围的夜鹰却是在咆哮声响起的那一刻就四散纷飞，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目的已经达成，主角登场。 嗖！ 一道绿色锋芒直接坠落在近处的一座巨大骸骨堆上，将大片骸骨粉碎，砸出一个大坑。 熟悉的拘束衣，黑渐变墨绿的硬质长发，锋利的“鲨鱼牙”以及修长尖锐的指甲。 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他，并不是一句夸张描述。 “刻巴……”调查队伍也见到了那张扬的身影，强势，无可忽视的存在感。 “终末之犬！终焉之丧钟！虚无的看门犬！您终将补完，成为那寂灭的极点！”祭司大喊着，在被咆哮席卷后的战场中，十分清晰。 所有怪物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那个身影上。 “呜呜……”柯芬呲着牙，双目圆瞪，身上的能量呈螺旋状升腾，随后在高空中的某一点积聚。 “柯芬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万亦脑海中，小公主有些担忧地说道。 “嗯，现场这个混乱的氛围带有奇怪的影响，这个世界的‘命运’将所有的冒头指向了这里，柯芬过了这么久才来，恐怕之前是在抗拒，但作为一只‘怪物’，他还是难以完全压制自己的‘本能’。” 进化到极点的本能。 万亦想到了这点。 这个世界的怪物，可以依靠各种因素实现自身的蜕变，进化。 进化是这个世界的一大主题，强者越强，越是强大的怪物便越是靠近极点，并为之奔波。 就好似无数纷乱的线条，终究是在某种规律之下“螺旋着聚向最后的终点”。 进化，升华。 曾经进化到最后的终末之犬摘取到了胜利的果实。 现在，这一幕要再度上演。 只不过这次，存在幕后的“导演”。 骸龙第一时间动了。 实际上，它只在那声咆哮来临的时候愣了一下，而之后的发愣只是假象。 它贪婪的性格中没有畏惧。 一根触手早早潜入地下，靠近不远处的柯芬。 随后。 咚！ 柯芬身下的骸骨堆被突然冲开，残破不堪已经不成龙形的触手将柯芬卷入，龙首猛地咬合，将那渺小的身影吞下。 但一秒不到的时间，甚至没有给旁观者一丝对骸龙动作反应的震撼。 唰！ 碧绿的爪痕撕开了骸骨龙首，同时蓝紫色的液体飞溅，一同被撕裂开的包括骸龙那引以为豪的触手！ 深蓝的软体组织散落在地，一时间竟是没有失去活性，还在蠕动。 骸龙发出了标志性的咆哮。 什么其他怪物，什么大蛇欧罗奇，什么怨念积聚体还是其余的东西，此时都没有柯芬在它眼前重要。 它吸收的无数怨念和能量之中，都铭刻着它们曾经主人深刻的记忆。 被那条恶犬踩在爪子之下的画面。 在骸龙的眼中，那个身影重叠在了柯芬身上，二者如出一辙。 那就是它要挑战的对象！ 所有触手全部向着柯芬攻了过去，包括才刚刚被撕碎的那条触手也在短时间内再生了出来，即使没有骸骨加持，仅凭物理冲击也不是正常怪物能吃下的。 柯芬身形闪烁，躲开了触手的第一波冲击。 但是触手虽然庞大却依旧灵活，立刻调转矛头，向着柯芬闪烁的身形追去。 其他怪物在最初的愣神之后，似乎因为柯芬的咆哮声而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它们展开了无差别的攻击，大多还是往骸龙这个最大的目标身上招呼，其中也有许多是向着那存在感强烈的柯芬招呼上去。 这之中，只有大蛇欧罗奇十分固执地冲顶着骸龙的屁股，给想要专注挑战柯芬的骸龙添了不少麻烦。 但是它还真不好在这个时候额外腾出心思对付欧罗奇。 柯芬暂时没有反击动作，但是骸龙知道从它第一个对柯芬发起攻击的那一刻开始，柯芬的目光就锁定了它。 只要它稍有松懈，都有可能遭受柯芬的猛击。 骸龙对自己用大量骸骨构筑的甲壳防御有自信，但也不想因为疏忽被柯芬来上一记。 柯芬闪烁几下之后，双脚在触手上快速一蹬，直线扑出。 躲闪触手之余，双手直接环抱住一条飞龙的脖颈。 飞龙挣扎着，但是柯芬直接张开嘴咬了下去。 二者在空中一触即分，但鲜血已经大片爆散，飞龙从高空坠落，一命呜呼。 而柯芬毫无停顿地继续与触手周旋，好像只是在半空随手丢个垃圾一样。 另一边，一个万亦看着极点教派的祭司在这个时候双膝跪地，双手捧起诚心祷告。 许多幸存下来的教徒也狼狈地聚集到祭司的身边，不顾场面的危险，虔诚诵念。 在他们的眼中，接下来的发展是已经注定的。 万亦耸耸肩，拿出了一颗红黑相间的眼珠，以及一块翠绿的玉石。 “一起来诚心祷告吧，信徒。”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 剧目：柯芬、柯芬 ……不久前于剧场上的记忆。 “打败界线带意志？在界线时空之中是不可能的。”良人道对万亦的问题给予了否定的回答。 “欸？你居然还会说这么丧气的话？”万亦给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我一直很理性，从来没有觉得一些基础情感能左右大事。” “哦吼~。”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良人道叹了口气。 “你作为一个平凡之人，永远无法在神的国度中触及神。这个说法应该很好理解吧，在‘神国’之中，神无处不在，你没法打败一个根本触及不到的对手。” “转折呢？”万亦直接表示想听后半句话。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我俩谁跟谁？” “唉，给我沏杯茶来。” “奶茶可以吗？” “……也行。” 万亦在剧场上具现原材料，然后手作了两杯奶茶，一人一杯。 两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继续谈话。 “转折……那就是，除非你能让界线带意志派出一个有足够象征性的化身。这样子你就看得见摸得着，自然也能去打败它了。” “嗯嗯，但是打败化身有用吗？” “所以说是有足够象征性的化身，而不是那种土鸡瓦狗的小东西。这样子，说白了就是有足够份量的化身，如此一来你对化身做手脚，便也能很容易地影响到意志本身。” “有道理，所以怎么样才能让界线意志派出足够份量的化身呢。” “那当然是你在它的世界里造成足够大的麻烦的时候了。” “什么样的麻烦才最合适呢？”万亦摇头晃脑地跟着问。 良人道也是无聊得一起跟着摇头晃脑，两人一问一答。语气开始慢悠悠。 “那当然是威胁到意志本身的麻烦了。” “具体要是什么程度的威胁呢？” “那当然是发现自己的世界被其他世界的同级力量入侵的时候了。” “哦~。”万亦一副了然的样子。 他停下了摇头晃脑，良人道还没停下来，被万亦伸手扶正脑袋。 看到万亦的视线，良人道就懂了。 “对你而言最方便的，应该是借助我这边可以调用的玉翡翠的力量，或是直接找魔主。”良人道讲述道，并且已经开始伸手往怀里掏东西了。 “什么事？”这时候，两人所在位子后排观众席上，魔主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你在啊，为什么不回自己的世界去睡？”万亦转头看到他，忍不住吐槽。 “感受下人类时候睡觉的体验嘛。” “这种体验没有什么意义哟。”良人道友善地提醒道。 “就是要做个样子才能经常感觉到实在，我就是因为这样才喜欢这个地方的，喏，剧团长大人。”说真，魔主递给万亦一颗红黑色的眼珠。 “哇~。”万亦看着这颗眼珠，发出无起伏的惊讶声。 “和良人道差不多，我感觉我的力量也越来越活性化了，现在帮剧团长先生可真是比以前方便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多给我摆点祭祀仪式安慰一下我。”魔主挠了挠自己压乱的头发，发现捋不下来于是干脆戴上军帽压住。 “你只是想图一乐吧。”万亦说出了魔主的真实想法。 “嘿嘿。” “话说这是你的眼睛？” “一只啦，咱身上眼睛多了去了。” “万物之眼爱你哟。” “如果它想找我贴贴也不是不行吖。”魔主跟着万亦用装可爱的声音回答。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良人道一手扶额，轻轻摇头。 两个人死不正经。 然后他也拿出了一块精致的翡翠交给了万亦。 “嗯？一个应该够了吧。” “两个一起上更刺激嘛~。”良人道内涵地笑着说道。 “噫~。”魔主和万亦同时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 最后三人一起破功，忍不住在剧场中齐声发笑。 最初的三人，也是最长久的伙伴。 …… 万亦看着手中的翡翠和眼珠，短暂沉默之后，直接将它们一齐捏碎。 咔擦—— 噗唧—— 感受着手中两股力量转瞬即逝，与此方界线存在根本差异的气息涌入了这个世界。 下一刻，一种好像被某种恶兽死死盯上的感觉充斥了这个万亦的心头。 “本体，来……”他刚在群聊里说了几个字，随后便毫无征兆地炸开了。 血肉飞溅，而其他万亦们在群聊中悄悄默哀。 半秒差不多了吧。 而同时，极点教派的教徒面色剧变。 “什么？终末之犬！为什么提前动身，亲自搅乱‘命运’？！”祭司难以置信地说道。 咚咚—— 场面还在激战，没有多少怪物注意到了悄无声息的异变的发生。 只有柯芬原本敏捷的动作突然停滞，然后被骸龙抓住机会用触手连续抽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砸入骸骨堆之中一时间不见了身影。 随后，正准备乘胜追击的骸龙也注意到了一丝异常。 什么感官都没有感觉到问题，但是它身体内的庞大能量在向它发出莫名的警告。 紧接着…… 悄无声息地，毫无征兆地。 远处，一个身影出现了。 毛发漆黑渐变为墨绿，体型庞大，肌肉强劲，脖颈处有无数碧绿色不规则线条呈螺旋状散射开，而头部则是同样以杂乱线条螺旋勾勒出的轮廓。 那是真正的“怪物”。 螺旋的极点，终末之犬。 真正的…… 刻巴。 看到那一存在的调查队成员，全部摒住了呼吸。 他们依旧搞不清楚现状，只能作为旁观者见证这场旷世大戏。 他们本以为如今的排场已经足够浩大，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所有能参与进来的强大怪物全部都到来了。 但是没有想到，那个“传说”居然会现身。 或许当大蛇欧罗奇第一次被他们目击，并且发现了许多终末之犬相关痕迹的时候，他们就该想到这种可能。 传说走入现实。 “怪物之神”的登场。 “怎么办呢？”万亦突然在队伍中开口，唤回其他人被震撼的意识。 “什、什么怎么办？”齐丹有些结巴地问道，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终末之犬的身影。 “如果不是哪只怪物造成的幻觉，它大概就是真正的终末之犬，曾经那个传说的主角，真正的怪物之神。”万亦语气轻松，甚至还有点欣喜。 “也就是说，它是真正的刻巴啊。” 大家这才醒转过来，不过同时对这种时候万亦还在纠结名字的这件事表示无语。 “真的刻巴来了，那这个名字该物归原主了吧，那另一条小狗怎么办？” “无所谓，现取个名字呗。”利达露不在意，倒不如说现在有谁还有心思在意怪物名字分配这种事情啊。 万亦好像很搞不清状况，但是他又很认真。 “那就叫‘柯芬’吧。”万亦微笑着道。 “那不是你家的狗？”齐丹道。 “是啊，不过不是很不错吗？” “听起来像是一只普通的狗狗。” “听起来像是狗就很不错了吧。” “无所谓，就叫柯芬吧。”希尔德团长最后发言道，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谈话。 对于被现场深深震撼的人而言，这却是无意义的事情，仅仅是一个名字罢了。 但是对万亦和柯芬而言，很重要。 “柯芬，柯芬，柯芬……好名字，大家可要记住了。”万亦反复念道这个名字。 “自卖自夸啊。”利达露吐槽道。 万亦只是笑着，再念叨了几声柯芬的名字，然后目光才归复到终末之犬的身上，笑意更深。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 剧目：犬与狗 终末之犬环顾四周，却是发现除了刚刚一瞬间的入侵之后，就没有其他更深的变化出现了。 但是刚刚那两股强烈的界外气息又不像是假的…… 它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被骗了。 但这是阳谋。 它不可能心大到对那两股界外气息的入侵视若不见。 万一是真的，被其他界线的存在找到入侵的节点，到时候处理起来可就不是一个化身就能轻易摆平的了。 重来一万次，它也会调动化身降临下来。 那么，问题是，那个存在将自己的化身勾引下来是为了什么？ 终末之犬迈开脚步，对周围的混乱视若无物，好似一只猛兽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许多怪物迟钝地注意到了那条巨大且抽象的恶犬。 骸龙有些疑惑不解。 两只终末之犬？ 感觉好像不太对劲…… 轰！ 骸骨堆被掀开，柯芬身上的伤势再生完毕，目光死死盯向远处的终末之犬。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那个身影，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外观上完全不像，但是嗅觉和能量感官上，却足以让柯芬短时间内将其混淆。 柯芬身躯在颤抖。 狂傲一世，从未赢过的对手，在心神之中无数次地触及，最后都只能被轻易扼住咽喉咬杀。 力量相似，但并不对等，本质的差距宛如鸿沟。 那么，它要怎么做？ 终末之犬的头部也稍稍偏转，虽然根本看不出五官，但是它似乎确确实实地与柯芬遥遥对视。 紧接着，柯芬动了。 全力以赴的扑击，全身上下能量蓬勃而出，身形连续闪烁穿破一层层空间的漏洞，几乎一秒不到的时间，全场无人能跟上的速度，他来到了终末之犬的面前。 利爪连续挥动，撕裂空气与大地，碧绿的爪痕覆盖了终末之犬身边的每一处。 嗖！ 终末之犬一个闪身，直接从柯芬的身体上穿过，配合轻飘飘的几步走位避开了柯芬的所有爪击。 随后它回身挥爪。 刺啦！ 柯芬回头抬起手，但是动作慢了一拍，刚抬起的手臂当场被扯断，不翼而飞，鲜血流淌。 柯芬身形闪烁，从另一个方向发起攻击，终末之犬身形一摆精准躲闪，随后跟着又侧身一撞，将柯芬从半空撞落在地。 身上的线条紧跟着刺下，柯芬打滚侧翻躲闪，刚再生完伤势起身，就被终末之犬跟上，错乱线条构成的头部张开，一排排的螺旋尖牙形成，每一颗牙齿都是一发终末螺旋！ 它毫不留情地对着柯芬咬合。 滋滋滋—— 空间的悲鸣响彻，终末之犬的利齿咬合的瞬间，巨大的空间湮灭爆发。 周围的一切被卷入其中归于虚无。 声势散去之后，周围只余下一个显眼的大坑。 柯芬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最后摔落在地。 他极限躲开了终焉之牙的闭合，但是半边身子仍然被卷入湮灭之中。 鲜血如瀑从大面积的伤口中涌出，随后又在这种情况下艰难地再生。 拘束衣化作铠甲，皮肤黑化，绿色纹路附着，关节和脊柱开始增生棘刺，长发飞舞完全硬化成为触手，颈部项圈张开面罩覆盖了柯芬的面庞。 巨大的压力之下，柯芬迅速进入了完全体。 这是这个世界的人们从未见过的姿态，这个姿态无疑让柯芬与终末之犬更加相像。 终末之犬缓缓向前迈步，对柯芬的变化熟视无睹。 柯芬抬起手，身体旋转一周，尖锐的终末螺旋如骑枪握在手中，凶狠地穿刺而出。 但是震撼的事情发生了，终末之犬张口直接咬住终末螺旋，然后猛地闭合。 咔擦！ 那曾经将海怪深渊界线带消去大半，连带着覆灭了一个城区的恐怖螺旋，好似一块干巴巴的骨头被终末之犬随意咬碎。 柯芬的攻击没有停下，直接跟上一发丧钟咆哮。 终末之犬也岔开前肢，嘴巴张开。 “汪嗷！” “汪嗷！” 两声响亮的咆哮声相继发出，伴随着两股音波碰撞而上，扩散出的冲击波更是直接将周围一圈清场。 柯芬连连倒退，皮下渗出殷红。 他站稳之后再度张开嘴，仰起头。 “汪嗷！” “汪嗷！” 又是两声咆哮，而这次将力量凝聚为更具有贯穿性的射线。 没有碰撞，两道射线交错而过，最后互相命中对方。 终末之犬身形微微摇摆，但是脚步并没有动弹，毫发无伤。 而柯芬，左胸被洞穿出一个血洞。 “呜呜……”柯芬连连倒退，还未站稳，突然一只巨大的脚掌出现在他头顶踩下。 咚！ 他被踩倒在地。 柯芬奋力挣扎，周围的地面出现裂痕，但是终末之犬的脚掌却纹丝不动。 只是看了一眼柯芬之后就收回视线。 对于它而言，虽然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半身，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便也由不得它胡来了。 现在，只能是它来将现场清扫，然后将柯芬身上的力量回收。 虽然和预想的补完还差了许多，但也是一份有力的填充，足以面对外界更进一步的发展。 它看着远处的怪物，以及人类。 柯芬尚且被它随意地打败踩在脚底，其余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入不得它的眼。 忽然，眼前的骸龙身上的怨念能量猛地膨胀，直接冲入到了更高的层次。 骸龙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上这股力量却不是假的。 在骸龙的背上，漆黑的石碑缓缓升起。 不过此时感觉自己膨胀了的骸龙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变重了那么一点的事情。 它激动之余，直接扬起身体，喙嘴张开，猩红的能量在喙嘴中大量积聚。 然后猛地爆发而出！ 这一炮，仿佛开天辟地。 终末之犬被直接轰开，飞到了半空后几个闪烁重新回到地面。 它刚刚承受伤害最多的那部分毛皮卷曲而起。 已经是它化身降临后遭到的最大打击。 它看向远处因为能量激化，身上森幽的深蓝色正在转变为妖艳的红，并且不断有能量从它的身体中逸散出来。 骸龙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强大！ 它被强化了！ 终末之犬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骸龙背后甲壳的黑色石碑上。 那个东西，应该是那个把它引下来的黑手搞得鬼。 高质量的怨念增幅器。 骸龙原本积蓄长久，单论能量储备确实还算个小麻烦，但是对于终末之犬来说和柯芬相比还有所不如。 但是加上那座石碑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好像是一个本就十分巨大的数字后面又乘上了另一个不算小的数字，最终得到的结果即使是终末之犬的化身也不得不给予最低程度的重视。 不过一只在“垃圾堆”里诞生的软体动物，也敢挑衅它？ 终末之犬一跃而出。 骸龙猖狂之余，奸诈细心的它也没有丝毫轻视那将柯芬随意踩在脚下的真正终末之犬。 四条触手用力砸入周围的骸骨堆中，滚了一圈起来，四条触手重新附加了骸骨，随后全部的攻击都向着前方招呼了上去。 柯芬趴在地上。 身上的伤势十分严重，终末之犬遏制了他的再生能力。 面罩破碎，拘束衣也破烂不堪无法恢复。 “呜……”柯芬发出脆弱的呜咽，两眼朦胧。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 剧目：狼与狗 在黑暗之中，柯芬感觉有东西靠近了自己。 “呼噜……” 熟悉的呼噜声。 是……母亲。 一匹巨大的狼缓缓踱步来到倒地不起的柯芬身边，用前吻轻轻触碰他，像是在安慰他又好似在催促他爬起来。 柯芬摆了摆头，没有力气。 狼抬起头，看向远处正在和强化骸龙纠缠的终末之犬化身，打了个哈欠，然后在柯芬的身边趴下，将柯芬挪到自己温暖的肚皮之下。 然后静静等待柯芬重新站起。 怔怔地望着现在的一切，它的眼神同样有些模糊。 不论好的还是坏的，今天，大概便是结束。 …… 终末之犬是传奇的怪物。 但它，原本只是一条狗。 不清楚是什么品种，应该是杂种，长得很像狼。 从小吃得比较多，甚至于达到某个时期之后，它的体型加速膨胀，肌肉变得愈加强壮，爪牙也愈加锋利。 它成为了怪物，于是被迫离开了与人类朝夕相处的村落，流落荒野。 作为终末之犬的传奇开始，大概要追溯于它在意外之中接触到了一段小小的时空断层导致了自己的形态异化。 失去了原有正常生物形态，转变成为了一个异形怪物。 相对的，它也得到了绝强的力量，能够和那些曾经它完全不敢靠近的强大怪物同台竞技。 不过，它还是更怀念当一条普通的狗的日子。 无拘无束地在那么点大的村落里面撒欢奔跑，有人类和其他家畜朋友，也不用费心费力地去寻找食物，甚至是自己猎杀。 正是因为力量来得太过容易，它也并没有与这份力量匹配的心。 它没有变强的野心，甚至论生存的取舍，它也更愿意回到过去。 然而，恰逢时代变迁，界线带意志即将苏醒，导致了整个世界的进化斗争被激化。 它也被迫受到了影响。 强者愈强。 这是这个世界规则。 并非是发展规律，而是基本法则。 它也被迫走上了猎杀与进化之路。 无数次的浴血搏杀，造就了人们眼中的终末之犬，但终末之犬的心神却与进化之路背道而驰。 直到最后慕然回首，它已经摘下最后的进化果实。 得到了与界线意志结合，完成极境升华的机会。 任何一个界线生灵都无法拒绝这个机会。 它踏入了这最后一步，但却在这个过程中导致了自身的分裂。 界线意志的倾向被它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执着于无穷的进化，另一部分则是沉浸在安好的过往。 眷恋的狼与激进的犬，在这种情况下分别。 狼并未执着于自己那份意志象征，甚至乐于将这一份完全交给犬，但是犬已经无法吸收这份根基被强行改变的象征了。 除非狼自愿作为化身死去。 犬走上了极点，但是只有一半。 狼选择回归荒野，度过普通怪物的一生，在死后由犬收回意志象征。 这个过程应该会很长，它毕竟是从终末之犬上剥离的一部分，即使作为象征平凡留念的化身被剥离，也还残留着许多力量，这份力量需要很久才能消耗完。 距离它的死亡，都不知道还要多久。 犬在这个时间段，开始和一些界外的人类接触，似乎有了更早回收另一半象征的方法。 狼无所谓。 不过，狼也在不久后的日子里，找到了自己这平凡一生的转折。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被抛弃到荒郊野岭的人类婴儿。 当时附近的人类都已经灭亡，它完全搞不懂这个婴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和人类相处的时光，它鬼使神差地将其叼走。 不是吃掉，毕竟这么小一个，这么点肉又没有特殊能量，吃他都嫌咯牙。 它养育了这个人类的孩子。 奶水是从其他繁殖期的狼型怪物那边讨来的，把人家打晕然后叼着自家崽子上去吃奶。 它遵循着自己呆在人类村子里的时候，看到的人类照顾婴儿的方法，小心翼翼地过上了养孩子的日子。 随着时间推移，孩子逐渐长大，可能是因为一直吃的都是高质量怪物血肉的关系，成长得十分健康，身体也远非正常人类可比。 因为身体结构的差异，教他自己捕猎花了不少功夫，狼明明也不懂人类是怎么教孩子捕猎的，总之只能自己研究，帮他调整动作。 孩子长得好，逐渐地能靠自己杀死各种小猎物，拥有了独立生存的能力。 唯一让狼无奈的是，因为它遵从习惯经常在孩子面前发出犬吠的关系。 这孩子最后的叫声也完全学的是犬吠。 虽然孩子长大了，但是狼不打算让这孩子直接独立。 周围强大的怪物还是很多，一个人类就算成长经历奇特了点，但还是有所极限，遇上难缠的怪物很容易出事。 要么自己什么时候老死，要么什么时候这孩子突破了进化的界线成为“人型怪物”，不然狼打算一直带着他走下去。 但是，长久之后，狼意识到这是步臭棋。 当某一日，狼发现自己的身体反应开始出现迟缓的时候，它并未如想象的一般放松释怀，而是慌乱。 孩子还没有等到进化的节点，它如果就这么走了，那孩子谁照顾？ 这种忧虑伴随着狼的状态减退而日益加深。 直至某天，犬找上了它。 在放任狼过自己的生活之后，度过长久的年岁，犬都没有干涉过它的生活，但却在那个时间段来了。 它提出了一场交易。 让被狼养育的孩子成为犬的神降容器，作为半身存在，这样孩子也就能强行突破进化的节点，踏入怪物之列。 犬要重来一次进化斗争之路，重新推出一个无穷进化的象征，然后补完自己。 神降容器的培养十分困难，和它接触的人类毫无进展，但是这时候它想起来那个被狼养育的孩子似乎是绝佳的选择。 成为神降容器之后，直至斗争之路的开始，那个孩子都能拥有长足的人生去享受，远比他作为一个普通人能活得要好。 所要付出的仅仅是在久远的未来某一日，于斗争之路的尽头被犬吞下罢了。 诚意十足的交易。 狼在犹豫之后，还是没有拒绝。 不过，它对犬的神降仪式做了修改。 降临到那个孩子身体里的，不能是终末之犬的力量化身，而是普通的狼。 犬同样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狼残留的力量不算多，但对于凡物而言完全够用，足以支持容器在斗争之路上走到最后，如此一来，它不仅能培养出新的进化象征补完自己，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地通过容器作为媒介把狼的那份聊胜于无的异类象征吸收回来。 于是，那群以犬为伍的人类带走了那孩子，狼在这个过程中放任了他们。 最后在那个孩子的神降仪式开始的那一刻，它作为犬的化身与孩子融为一体。 这样一来，它和他，便也算是能一起走过余生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 剧目：一生明灯 母亲对于柯芬来说是什么样的呢？ 虽然柯芬不善言辞，脑子里面大多时候也只是一坨浆糊。 但是有些东西在他的意识之中，一直如明灯一般存在。 其中最明亮的一盏，便是毛茸茸的母亲。 自己除了出生以外的一切，都是母亲给予的。 纵使从很早时候就明白自己是一种名为“人类”的生物，柯芬也更愿意将自己视作一匹狼，一条狗。 因为人类对他而言太过遥远。 而晚上睡觉的时候，母亲温暖的肚皮离得很近。 当每个夜晚，他因为脑海中陌生出现的记忆而发抖的时候，母亲的吻总能安抚下他不安的情绪。 憧憬和梦想。 憧憬着母亲的强大，梦想着和母亲一起永远生活下去。 随后不久，这种期望便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下被打破。 一群奇怪的人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将他抓获，在他肉体上刻下奇怪的符号，给他穿上难受的布料，戴上勒紧的项圈。 被绑成一团，承受着火焰的焚烧以及水流的浇灌，他在那个时候真正感受到了外界的恶意，无比思念母亲的庇护。 虽然他并不知晓为什么平日里形影不离的母亲会长时间消失不见。 但是他并不憎恨谁。 他的脑海中并不存在那种情绪。 紧接着，奇特力量的涌入让他得到了变化，和母亲如出一辙的力量出现，让他稍微挣扎了几下就杀死了那群绑架了他的人类。 随后恍惚之间，他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的言辞和知识无法将那个阴暗的地方描述，但是他十分不安。 不过在那里，他幸运地遇见了他一生中的第二盏明灯。 那是一个人类，但是柯芬对他莫名地很有亲近感，当然他不会被这种亲近感牵着走。不过，那个人即使被自己反抗式的咬伤，抓挠得混身是血，都只会带着温和的笑意默默注视着他，给他一个拥抱。 没母亲那么宽广，没有那么毛茸茸，一点都不强壮，甚至还不及柯芬自己。 但是，柯芬实在是没能抗拒这样温柔的对待。 一种和母亲很像的感觉，明明二者对柯芬来说有着诸多不同，但是带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相似。 而那个人，给了自己一个名字。 他不懂名字是什么，但是那一天起，柯芬的世界不再只有鸟兽鸣叫，也不仅有母亲的呼噜声。 “柯芬。” 这样的呼声，逐渐成为了他世界中的一抹色彩。 而且十分显眼。 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限制柯芬的自由，让柯芬在那阴暗的地方休息一段时间后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柯芬去找寻母亲。 但是一无所获。 在他失落之际，却是发现晚上脑子里那些奇怪的记忆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母亲会经常在意识的间隙之中来到他身边。 有时候，是教他怎么使用这身已有的力量。 更多时候，只是让他趟在它怀里好好休息。 母亲并未消失，反而更加和他一起形影不离。 但是相应的，柯芬也知道了自己未来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那或许是另一个母亲，一个同样他无法打败的对手。 一段结局已经命中注定的道路。 他不是很懂，因为这种生活状态，他其实已经十分享受、满足。 母亲就在身边，而“老大”虽然很难想办法见一面，但偶尔还是能钻进那个阴暗的地方去撒娇的。 老大很纵容自己，也教了自己很多。 不过在老大身边还有很多人，那些人类，他就不一定都喜欢了。 至于现在的情况…… 柯芬并不笨，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那个异形的母亲，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即使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大概率会是怎么样的。 他也没有任何理由要继续挣扎着活下去。 他数不清自己活过了多少岁月，但反正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 母亲也对他的一生十分满足，自己应该没有再要去争取什么了才是。 但，柯芬很清楚。 还有人不想他就这样子死去。 所以，他还是得争。 他活过长久的一生，满足了母亲对他的念想。 但是柯芬自觉还未实现老大的念想。 自己从来没怎么真正好好地帮过老大的忙，但老大总是乐此不疲地找他出去玩，去各种新奇的地方玩。 所以，老大不让柯芬死，柯芬，就不想死。 “呼噜……” 母亲温和的呼噜声再度将柯芬模糊的意识唤醒，温润的吻触及柯芬的额头。 柯芬朦胧间睁开了眼睛。 母亲正默默看着他。 那视线好像在问他，为什么睡了这么久。 “呜……”他嘴唇轻动，做出回答。 感觉好像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又想你了。 也还很想老大。 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不过还是撑着过来了。 “呼噜噜……”母亲依旧用熟悉的呼噜声应和柯芬的话。 醒了，那就继续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 站起来。 孩子。 …… 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母亲的声音逐渐凝实，最后，变成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汪呜？”他发出有些疑惑的声音。 “怎么，被打傻了？”万亦“噗嗤”一笑道，“本来就不聪明了，再傻了怎么办啊？”他抱着柯芬的脑袋，轻轻抚摸着。 柯芬爬起来，甩动身体，从头开始甩一直甩到屁股，全身都甩完之后，感觉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身上的伤势已经再生。 本来被终末之犬遏制的再生能力似乎在睡梦中不自觉地恢复了过来。 柯芬不是很懂，但他回到满状态了，能继续和另一个母亲打架了。 “汪呜！” 柯芬对万亦美滋滋地叫唤了一声。 万亦道：“醒了就好，但是事情可还没完呢。” 他们看向了远处。 骸龙依旧坚挺，万亦看准了它优秀的体质，不计代价地给骸龙送强化，骸龙也没有辜负万亦的期望，万亦碑加持之下顶着终末之犬化身硬生生顶到现在。 其实也没有很久，但在终末之犬化身的攻击之下，能坚持一秒那都能称得上“长久”。 “汪！”柯芬跃跃欲试，丝毫没有刚刚才被完虐过的样子。 “去吧。”万亦拍拍手，“我的主角。” 柯芬笑眯眯地点头，然后张嘴，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谢……谢……” 万亦呆愣住了。 柯芬也在这个时候转头，向着终末之犬冲了上去。 …… “怎么了？本体？你情绪波动有点大了啊。” “好奇怪，意外得有点想哭。” “我们应该做得不错了吧。” “嗯，至少远比我们的父母要好，不是么？”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 剧目：各自的大戏 二回战。 面对第一回合如此明显的优劣差距，柯芬真的有战而胜之的可能吗？ 答案自然是…… 有的！ 面对意志象征的化身，力量上增幅到不管多少都只能是对它形成拖延，永远无法真正战胜它。 万亦碑骸龙此时单论能量储备已经远远胜过了作为化身的终末之犬，但是依旧被折腾得如此狼狈。 而相对应的，在能量不拉跨的情况下，只要能补上一定的象征，那就是真正有了和终末之犬同台竞技的可能。 这种意志象征没法凭空变出来。 要知道终末之犬光是因为一次意外分裂，以界限内的时间来算它进行了这么多的准备到头来还是因为万亦的一个小小插手而几乎功亏一篑。 如今只能是进行止损。 不过，柯芬身上的狼妈妈那可以戏称为“摆烂之心”的意志象征，可是一直存在于柯芬的体内。 但是柯芬不曾意识到，这种玄奥的东西对于小狗狗来说还是有点太困难了。 狼妈妈在今天之前，也没有要调动这份象征的意思。 毕竟是和自己的交易，而且这个象征的存在也是终末之犬怠惰的黑历史，两股象征如果爆发冲突，那最后整个界线时空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可不好说。 不过现在，狼妈妈还是摆烂了，并且是摆得彻头彻尾。 什么交易，什么对自己的尊重，什么界线带的未来。 关它屁事。 有它崽子重要吗？ 它家崽子想活下去欸！ 那当然是无条件的支持啦！ 在这个节骨眼放开坚持，柯芬得到了那份此时本就等待已久的力量。 象征本不是能轻易就与其他东西接纳的东西。 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终末之犬心中的踌躇而分裂。 这种“平静生存”的象征，显然不适合争强好斗的怪物。 然而，柯芬却没有什么隔阂地便在母亲苏醒的那一吻中，潜移默化地接纳了。 毕竟是被狼妈妈带大的孩子。 母子俩的本质如出一辙。 万亦看着柯芬的背影，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狼妈妈的虚影。 “你的孩子真帅。”万亦笑着对狼妈妈称赞道。 狼妈妈看着万亦，再度打了个哈欠，然后优雅地迈步离开，消失不见。 …… 终末之犬不知道多少次将骸龙的四肢连带那些残留的垃圾骸骨碾碎了，但是有能量依靠的骸龙再生活性也是前所未有地旺盛。 犬造成的遏制再生的伤口，骸龙自己便会毫不犹豫地切断，然后继续再生。 骸龙本身也是狂热无比，不论多少次受伤都乐此不疲地发起攻击。 不过，这片骸骨山丘的零碎骸骨残留已经在这场战斗中所剩无几，骸龙身上的骸骨也再度濒临极限。 只是现在完全上头的骸龙丝毫没有在意这点小问题。 骸骨没有了它大不了全靠自己上！ 就在这时，一声气势昂扬的犬吠响起。 骸龙和终末之犬同时一愣，随后就见到柯芬一点都没有不久前才被碾压完败的样子，欢快地跑了过来，嘴角的涎水流淌都还未擦净。 终末之犬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柯芬身上与之前的不同。 之前的柯芬只是个挥舞着自己半身的残余火种的小狗。 现在却是直接捧起了那沉寂已久的“核聚变”作为能源根基开始一飞冲天。 本该在刚刚不留余力的战斗中接近枯竭的力量源泉重新迸发了无限的生机。 “汪嗷！”终末之犬的咆哮声中带上了一些不必要的情绪。 但是它并没有等到它希望的回应，柯芬身上寄存的狼的意识直接沉寂了下去。 直接就是一个“已读不回”。 来不及多想，终末之犬迎了上去，与柯芬撞在一起。 轰！ 剧烈的时空波动掀起，空间出现了奇怪的断层重叠，时间崩碎出现了漏洞。 二者一同被这短暂形成的异空间卷入其中。 场面瞬间寂静。 骸龙傻眼。 它原以为自己怎么也该算个主角，结果真主角一回来就给它把戏份抢完了。 甚至连战局都不打算让它插一手。 它妖异猩红的身躯剧烈颤抖，发出不断的咆哮，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周围的怪物因为终末之犬的出现，早就躲去远远的地方了，只有大蛇欧罗奇因为骸龙力量的暴增在刚刚战斗的余波中被冲飞了出去，暂时生死不明。 骸龙发脾气一般地肆虐。 但是它背后的石碑缓缓沉没消失不见，它感觉自己身体一轻。 这一轻的可不只是重量，更还有那膨胀的怨念能量。 享受过刚刚感觉自己好像无所不能般的体验之后，骸龙难以接受这种身体突然被掏空的状况。 本就差的脾气更加激昂。 这下子，原本“贵宾观众席”上的调查队伍就遭殃了。 当大部分怪物退去，当重量级的柯芬和刻巴消失，当一切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不在了之后。 现场最显眼的，也就是他们这些人类了。 骸龙直接锁定了他们。 “好家伙，吃瓜终于吃到自己身上来了。”调查队伍中的万亦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大家快退！”希尔德连忙喊道。 顿时，大逃亡开始了。 骸龙触手连连砸出，对这伙人类进行围堵。 它掀动骸骨山丘，将周围的大型骸骨拍落作为他们前进路上的障碍。 最后将队伍困死。 “该死！我们现在怎么办？” “跟它拼了！” “你在开玩笑吧！那可是刚刚和终末之犬一时间僵持不下的怪物！我们怎么能和它对抗！拼都不知道该怎么拼啊！” 万亦微微一笑，感觉是时候站出来指点迷津了。 结果齐丹却率先用坚毅的声音开口道：“不，我们有机会，而且机会还不小！” 骸龙迟缓地靠近，但是齐丹却直接叫着队伍里的所有人围起来，拿出他刚刚围观看戏时候也没闲下来收集的情报以及绘制的骸龙全身图。 “骸龙身上的能量强度可以一定程度根据它的体表色彩判断，骸龙在和刻巴战斗的时候身上完全是猩红色的，但是在刚刚背后的石碑消失之后，红色淡了不少，逐渐偏向紫色，我们可以大胆判断骸龙在刚刚一战中有了大量的消耗。” 所有人紧张地看了一眼逼近的骸龙，严肃地点点头，这个判断很有可能。 齐丹目视判断了一下骸龙靠近的速度，继续道：“以及，根据我的观察，骸龙黏附骸骨需要自身分泌的粘液，它的粘液也有一定的塑形功能，能短时间内快速改变骸骨的形状让自己满意。但以上前提仅限于中小型骸骨。” “对，它在和刻巴战斗中为了填补骸骨的缺陷，快速黏附的都是小型骸骨，偶尔有空余才会使用中型骸骨，但是绝对不使用大型骸骨。是否可以推测贸然使用大型骸骨，对它而言或许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战略价值并不高甚至还会拖累自己。”有学者立刻跟上齐丹的思路。 这一刻，所有人环顾四周，明白了齐丹提出这点的意思。 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中小型的骸骨了，与刻巴的搏斗对骸龙的压力很大，骸龙自己没反应过来，周围已经没多少适合的骸骨给它用了。 而刚和刻巴打完一架回来，加上之前与诸多怪物的消耗。 骸龙身上的骸骨已经所剩无几！ “正是因为没有骸骨的帮助，它表面柔软的触手甚至难以流畅地在地底行动，随着战局的变化，骸龙一早还经常进行的地底奇袭次数越来越少，这也是骸龙目前为止对我们的拦截也很别扭的原因。”齐丹补充道。 “敌人的武器和装甲都已经被剥下，能量储备也显然不充沛，现在只是一只力量强大的大乌贼！”利达露大声说道。 正如齐丹所说。 并非是绝境。 他们有反击的机会！ 意识到这点之后，大家原本的颓势一扫而空，众志成城地看向张牙舞爪逼近的骸龙。 哪个冒险者不想尝试一下狩猎讨伐这只如此强大且异类张扬的怪物啊！ 希尔德举起手：“没时间了，学者们迅速制定战略，冒险者最后检查一遍装备，拿好武器，都给我做好心理准备！” “哦！”所有人众志成城地喊道。 “骸龙讨伐作战！准备后，马上开始！” “是！” 万亦看着周围人应声之后就快速各自准备，一下子感觉有点不合群。 “好啊，幕后各种动手脚的‘导演’不适合这个场合是吧。” “你怎么不跟着喊啊，本体你疑似有点不合群了。” “笑死，逼都给人家齐丹小哥装了。” 万亦听着脑海中的嘲讽，无奈地摇摇头，看向正在和其他学者激烈讨论的齐丹。 此时的齐丹，隐隐成为了一众调查学者的中心。 他最年轻，知识储备不输于任何人，更加细心，对骸龙的执着胜过队伍中的所有人，因此他即使之前在旁观，也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细节。 “你也是这一场戏剧的主角啊。”万亦微笑着感慨道。 “万亦顾问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齐丹回头喘了几口气，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也有点线索，希望能对这场讨伐作战提供一点帮助。”万亦笑眯眯地回答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 剧目：蛇蛇冲呀 时间紧迫，简单的准备之后，调查学者们将大致的战略转告全队，队伍中的冒险者们迅速扩散了出去。 骸龙有五个关键的点。 四条触手，和那张喙嘴。 四条触手是骸龙的致命武器，哪怕是被剐蹭到，全副武装的冒险者都有重伤的风险，被直接击中的话，更是生死难料。 每一条触手都要当成是一只强大的怪物去应对。 队伍为此分出了五支小队，对四条触手进行拖延的同时，第五支小队前去迎战骸龙的正面。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单凭冒险者们的武器杀死骸龙十分有难度。 骸龙在终末之犬的高压之下都能支撑这么久，其作为软体动物型的怪物，再生能力更是夸张，冒险者的武器打在它身上跟拿牙签戳没有太大的差别。 恐怕只有那些持有用强大怪物素材打造的顶级武器的冒险者，才能稍微给骸龙添一点麻烦。 所以，决胜手不能指望在拖死骸龙身上。 齐丹和其他学者们原本设想的办法是集结队伍这次出行携带的所有炸药，压缩打包塞入骸龙的喙嘴內，尝试内部击破。 但是万亦在刚刚给出了一条全新的线索。 大蛇欧罗奇可以克制骸龙。 这就要牵扯到双方都有贪食特性的问题了。 二者都拥有强大的能量吸收效率，只是单纯地把东西吃下去就能在短时间内吸收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而如果吸收的本来就是单纯的能量的话，更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别人的能量占为己有。 对于欧罗奇和骸龙双方而言，互相之间毫无疑问是相克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欧罗奇从登场开始就一直怼着骸龙打。 它是真的很馋骸龙的身子。 真的馋。 大蛇的吞食能进一步削减骸龙的能量，同时造成大面积的伤口也有益于迟缓骸龙的再生。 虽然大蛇欧罗奇因为发育不良，比坐拥宝山平稳发育长久岁月的骸龙弱了许多，正面交战完全不会是对手。 但仅论身体结构上来说，骸龙确实是不如欧罗奇的。 因此只要利用得当，欧罗奇也能成为对抗骸龙的关键。 这个线索被提出之后，大家经过分析认为可行，哪怕没有这层关系在，只是把别的怪物引过来带走一部分骸龙的注意力也是极好的。 但是毕竟是拉另一只怪物重新入场，风险相应的会提高许多。 他们可不觉得大蛇就会乖乖和他们并肩作战。 最初的喙嘴內引爆炸药计划要进行，大蛇入场计划同步执行。 但是因为人手的不足，吸引大蛇的队伍由一队调查学者协同参与。 利达露在临走前看着简单穿戴上装备的齐丹，道：“注意安全。” “只是吸引怪物又不是去讨伐怪物，前辈你才是要注意安全。”齐丹拉紧手套之后抬头对利达露笑道。 利达露闻言也是爽朗一笑，道：“那也是，看老子给骸龙来几下狠的。” “别逞强啊，前辈。” “你才是别逞强。” 两人说完之后，利达露转身跟上前驱的队伍。 他是面对喙嘴的队伍中的一员。 齐丹转头，和其他调查学者支会过后，看向了万亦：“走吧，去找欧罗奇！” …… 大蛇并不难找，毕竟那么大个块头，就算一动不动也都是十分明显，即使它之前被冲飞去了好远一段距离。 因为骸骨的减少，现在这片地方已经变成了较为平坦的地面，对人类的行动来说方便了不少。 远处那座暗红色的“小山包”起伏微弱。 大家走进一看，正是欧罗奇，此时这条肥蛇居然是倒着趟在地上，四条短腿朝天，眼睛居然还是圈圈眼。 “你是宝可梦么？”万亦见状道。 因为身形太过敦厚，导致大蛇虽然是脑袋被压在最下面，但其实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个圆球。 大家小心翼翼地走进，看到了缠绕在大蛇身上的其他七个小脑袋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队伍快速行动，在大蛇的几个脑袋旁边装上了“惊雷弹”。 名字听着很炫酷，实际上是爆炸时候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主要发出巨大声响的炸弹，功效有很多，此时被用来唤醒大蛇。 万亦将自己那份工作做好之后，摸到了大蛇的屁股后面。 但是看着眼前这颗肥硕的圆球，一时间却是找不到尾巴在哪里。 只能自己上手摸索。 他还是很好奇有八岐大蛇做原型的怪物，尾巴里到底有没有旷世神兵呢？ “嗯？”万亦的手拂过，好像摸到了什么。 …… “所有人退远！准备撤离！”齐丹喊道。 大家迅速撤开距离，齐丹基本来到引线能达到的极限，其他人撤开得要更远。 随后，由齐丹直接引爆。 呲呲呲—— 轰！ 在按下按钮的时候，所有人都双手抱头捂住了耳朵，说实话他们也没有尝试过将这么多惊雷弹放在一起引爆。 但是冒险者因为失误而在行动中被惊雷弹炸昏头的案例比比皆是。 巨大的声响宛若惊雷炸开。 仿佛晴天霹雳。 齐丹即使尽可能远离了，但是受限于引线能达到的极限，距离还是不如其他人安全，炸开之后，他捂住了耳朵，还是一瞬间被炸得脑袋一片空白。 随后是不停的耳鸣，失去方向感，晕头转向。 当他视线勉强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转身，看到了远处的其他调查学者。 他们焦急地呼喊着，对着齐丹不断挥手。 他们在说什么来着？我在干什么来着？ 哦！对了！大蛇！ 齐丹猛地瞪大眼睛，猛地回头，一双猩红的目光也是有些神智涣散，但是毫无疑问它还是被强行炸醒了。 翻了个身，站稳，爬起，当然爬起这个动作并不是很明显。 它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跟前的小东西，几乎没有多想，贪食本能让它张开嘴巴直接咬了上去。 齐丹在这张大嘴面前远不够塞牙缝的。 咔擦！ 一口咬空。 万亦直接抓着齐丹飞身掠过，齐丹被万亦带着感受到飓风拍打在脸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远远带离原地。 “所以我说让我来按按钮比较好。”万亦随口道。 “不好意思，谢谢顾问。”齐丹老实地应道。 大蛇摇了摇头，甩掉嘴里的泥土，摇摇晃晃地站稳，随后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 “滋滋滋啊啊啊——” 它没有太在意眼前跑掉的人类，因为一醒来就看到了远处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骸龙。 那个大东西可比人类香多了。 欧罗奇丝毫不在意自己不久前才被人家掀飞出去，直接迈开矮墩墩的脚步就要往骸龙冲过去。 结果走了两步，它突然感觉身形有些轻飘飘的，然后一下子平地摔砸在地上，圆滚滚的身形开始直接向着骸龙滚动而去！ “它怎么了？”这一下子给调查学者们整不会了。 “不是吧，这么丁点尾巴对平衡影响很大吗？”万亦也忍不住发出疑问。 其他人看向万亦的另一只手，刚刚那会万亦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提了个大袋子，情况紧急大家都没来得及发问。 然后就见到万亦老实地从大麻袋里面掏出了一条还在动弹的肥粗尾巴。 “你干了什么？”大家目瞪口呆。 “就感觉这条尾巴，以它的体型不是很需要啊，就……”万亦耸耸肩。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 剧目：不明不白 骸龙这边，冒险者们也正在和死神赛跑。 根据学者们给出的战略，他们大致分析出了骸龙触手的行动习惯，得到了数个可能的安全区，同时尽可能将触手拉开，一队处理一条触手，不让骸龙的触手之间有太多连携发起攻击的机会。 骸龙性情奸诈，抓机会的能力很强，触手的连击在之前的战局之中也展现出来十分可观的实力。 因此冒险者们定不会让它像之前随意发挥那样打得那么舒服。 怪物之间往往只能硬碰硬。 人类在稍低层次的时候还好，面对真正的那些强大怪物，他们根本不具备硬碰硬的资本。 但是，人类有更活跃的智慧，更大的集群，更加团结的信念。 分析、计算、判断，尽人事，强大的怪物每有一丝的弱化，都等于人类在强化！ 这就是这个世界人类在怪物的夹缝之间生存至今，战斗至今的资本！ “二队再往西边拉一点！” “四队注意！那边距离骸龙的喙很近！注意保持距离！” “一队都打起精神，你们负责的触手还有部分骸骨没有消耗完！” “二队……二队好样的！不求伤到它！先尽可能把它的残留骸骨扒掉！” “五队快到了！大家撑住，诱饵准备，让它把嘴巴长大！” 冒险者们协作，大量的喊叫声、嘶吼声不断传出。 终于，压缩炸药桶被冒险者们在骸龙喙口张开的瞬间推了进去。 骸龙下意识地咬下去，一下子居然没直接咬碎。 五队的冒险者一同撤开的同时，利达露拿着大剑近距离给了骸龙一下，然后借着骸龙挣扎的力道弹射撤离。 不久，炸药引爆！ 咚！ 一声闷响。 骸龙身躯一震，触手的活动都变得迟缓了起来，明亮的双眼变得模糊，眼球剧烈转动。 “啧！这家伙只是被炸晕了吧！” “看起来是的，这么多炸药都不行！？” “看来只能靠另一个计划了。” 骸龙的大脑神经结构全部都在甲壳下的身体之中，距离嘴很近。 因此炸药全部爆发的瞬间，虽然没给它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但确实给它脑袋炸晕了一下。 剩下并不关键的伤口则是在短时间内开始再生。 但是它还未来得及回过神。 嘭！ 它的屁股就又被撞了。 在其他冒险者的视角中，一颗突然滚动而来的暗红色肉球直接撞在了骸龙的屁股处，这个冲击把骸龙撞得都向前挪动了一段距离。 随后骸龙直接不再理会烦人的人类，触手向着身后抓去的同时，身体迟钝转向。 触手刚触碰到熟悉的鳞片触感，骸龙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咬了一口。 妈的！又是那条疯蛇！ 骸龙愤怒了！ 肥蛇还不是很搞得清状况，但是它闻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肉香”，于是直接张开嘴吃吃吃。 虽然很快就遭到了骸龙的回击，但是骸龙单凭触手的副食管无法反过来进食欧罗奇，而欧罗奇卡屁股这一手对骸龙很尴尬。 欧罗奇能放肆开口吃，八个头一起吃。 而骸龙想吃欧罗奇只能想办法把肉带到嘴边，但它的触手想要直接奈何大蛇有一定难度，而转身……不要对一只匍匐在地的软体动物的转身能力有什么指望！ 大蛇就死追着它的屁股啃，骸龙恼羞成怒，触手不断对大蛇发起攻击，但是大蛇除了分出几个头应付攻击之外，心思全部放在了吃上。 对于“吃”这件事，大蛇显然要更加纯粹。 冒险者们立刻撤离，与刚回来的大蛇引诱小队会和。 “太好了，成功了！” “嗯！没想一开始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蛇最后居然反而带来了好运！” “万亦顾问你手上的是什么？啊？蛇尾巴？” “这不是个球吗？” 大家没能笑谈太久，两只大型怪物交战，声势浩大，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先离开了。 万亦跟着队伍离开了，但是在现场的另一处地方，另一个万亦看着眼前的小公主和主管哥正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有结果了吗？是否确切可行？”万亦上前问道。 “我原本还在和现代哥喝酒呢，就这么突然把我拉过来。”主管哥吐槽，“之后让我亲手摸摸轩辕十四和闪驹我才能罢休！” “我倒是无所谓啦，虽然我要负责的事情还挺忙，最近彩虹会独立的报刊媒体的筹备都已经差不多了，正是最忙的时候呢。当然既然是本体让我过来，那我自然是拍马赶到喽！”小公主对万亦卖了个萌。 然后遭到了万亦漠然的俯视。 “你宁愿对柯芬那条傻狗多笑笑都不愿意给套着正太伪娘皮的自己一点好脸色！”小公主痛哭。 “少废话，之前说的事呢？” “你也不用什么事情都这么全权操办吧，不过确实，有机会拿下那两个大家伙的话，倒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主管哥叹了口气后，看着他和小公主面前随意摆放在地上的仪器。 这些仪器有些看起来是高级且精密的，这些是小公主带来的。 而另外一些看着就很有原始神秘学的风格，便是主管哥带来的。 在一盘培养皿中，一块沾着紫色血液的肉块，正在和一团深蓝色的柔软肉块交融。 小公主摘掉手套道：“和本体你的猜想符合，这俩东西的细胞十分相像，除了个别不重要的形态差异以外，其他东西完全重合。” 万亦点点头。 他之前就发现欧罗奇和骸龙似乎有许多象征性上的相似点。 换做平日里他不会太在意，只当是界线带的“创意”撞车。 但在牵涉到界线带意志时候的关键时期，不怪他往这方面多想。 反正试试也是试试，又不会怀孕，他搞来了两者的身体组织，然后拉来正在办公室摸鱼看漫画的小公主帮忙确认一下。 原本想找绿魔哥的，但是绿魔哥在“金圈”那边又开始模拟经营了，权衡了一下后还是选择了小公主。 最后得到的结果符合了他猜想。 “它们可以说是同一种类的怪物啊。”主管哥看了下数据后说道。 “不对吧，为什么骸龙和欧罗奇会是同种类啊！形态结构差异也不小吧，仅仅只有习性类似。” 有万亦发出疑问。 也有万亦立刻回答：“回顾一下欧罗奇的传说，它是在久远的过去重伤之下逃到岛屿上的。” “伤？莫非是就是终末之犬成神的那场斗争之仪？欧罗奇其实是曾经的幸存者？！” “很有可能，所以它可能在逃离过程中留下了什么，因为性质特殊，结合这片遗留的骸骨之地，大量的能量与怨念，最后诞生出了……最初的骸龙？” “有意思，这个世界的怪物看起来各有分类，各有生态习性的划分，但是越到高级，桎梏便是越少，以匪夷所思的形式达成奇奇怪怪的联系！” “这就是这个世界如今的基本啊，连块肉，如果条件好的话都要卷起来。” “那么既然能确认关系的话，主管哥那边也有答案了吧。” 话题突然来到了主管哥的身上。 主管哥拿着另外两份欧罗奇和骸龙的组织，不知不觉间张开了领域。 片刻后，两块组织在他手中枯萎腐蚀。 他拍了拍手，紧紧了右手的黑手套。 “能成，联系很多，直接可以干涉，比血脉诅咒还简单。” 万亦点点头。 随后，直接吹响哨戒。 轩辕十四，堂堂登场。 主管哥两眼放光，小心翼翼地靠近。 在轩辕十四奇怪的目光之下摸到了它，然后主管哥的双手疯狂加速揉搓，都要把轩辕十四的毛搓秃了。 万亦一巴掌拍开主管哥。 但就刚刚那一下，原本好像没怎么睡好样子的主管哥一下子精神焕发了。 好像补充到了某种奇妙能量。 万亦骑上轩辕十四，人马一体启动，深化，合一，黑骑士再度登场。 主管哥嘿嘿一笑，一跃而起和黑骑士身形重叠，也是无障碍地“融于一体”。 最后，领域启动，溃败咒域，全功率运作。 黑骑士抬起右手，手心朝下，从中“哗啦”地流淌出大量黑色的负能量具象流质，同时凝结着巨量的诅咒。 最后，流质凝固，在万亦的手中形成了一把黑色螺旋长矛。 黑骑士扬起前身，马蹄挥舞之后用力踏地，如黑色流星一般飞奔而出。 接连突破音障，他高高跃起，在高空面向下方纠缠不断的大蛇和骸龙。 甩臂，松手，掷出诅咒长矛！ 嗖！ 嗤—— 长矛从大蛇屁股后面的断尾处深入，一直贯通到身前，诅咒不断发散，径直刺入到骸龙的体内。 这一刻，画面定格。 骸龙和欧罗奇的动作同时停滞。 很快，那将二者贯穿的漆黑长矛消失不见，二者身上并无伤口，好似刚刚那一下穿刺只是幻觉。 黑骑士轻轻落地，马蹄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轰！ 欧罗奇毫无征兆地轰然倒下，猩红的双目被漆黑笼罩，紫色的血液也被染上诅咒的黑，从双目流淌而出。 骸龙直接将欧罗奇的尸体掀飞出去，有些后怕地嚎叫着，注意力放在了突然出现的黑骑士身上。 有点熟悉，浓郁的负能量，但是没见过。 管他的。 吃了他！ 骸龙向前蠕动，触手迅速鞭笞向黑骑士。 但是黑骑士却缓缓抬起手，放在那除了金色圆环空无一物的脸庞前。 “嘘。” 哗啦！ 骸龙用力甩出的触手断裂，没能打中黑骑士，全部重重散落在他的身边两侧。 骸龙还想动弹，奸诈精明的思维此时却无法想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 它明明没有受伤。 它明明还能吃。 它还没有打败任何一个强大的对手。 没能证明自己。 它不止是一只乌贼，一只软体动物…… 它是骸骨之地的掌控者…… 它还能…… 眼前被漆黑充斥，骸龙身体完全软化，从紫色变为蓝色，再迅速暗淡下去，最后变成黑灰，在这过程中，逐渐失去了活性。 “抱歉，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万亦感受到了骸龙的情绪波动，在心里没带什么感情得补了一句。 这，就是诅咒。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 剧目：神子 万亦不想在骸龙和欧罗奇身上花费太多的功夫，没有必要。 但是，在发现了其中紧密关联之后，那就另当一回事了。 不过说是要轻松解决，实际上万亦还是多做了一点前置安排的。 主管哥为骸龙以及欧罗奇准备的诅咒是“相溶诅咒”，针对的就是两个拥有极为紧密关系的个体。 这个关系以血脉、基因等方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六十八章 剧目：神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六十九章 剧目：尾声 “怪物们，因为其超出常理的强大，而被称为‘怪物’。” “力量，是这个艰难的世界中最真实的道理。但是经过此行的经验来看，单纯的力量似乎并无法换来符合我们人类所臆想的完美结局。” “刻巴……不，新名字是柯芬。柯芬，撕碎了一身拘束衣和项圈，全身笼罩在神圣的光华之中，在黑骑士的护送下离开了。他们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六十九章 剧目：尾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章 界线带意志 万亦陪着轩辕十四又跑上了几圈之后，才将其召回，随后便回到014空岛的家中。 看了下自己通讯录中并不算多的消息，扫过一眼后全部已读不回，再将通讯器随手丢开。 把自己丢在床上之后，万亦看着天花板短暂地发了个呆。 柯芬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目前来说最不省心的一个戏中人终于能稍微让他放松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章 界线带意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一章 翡翠色的剧本中 一场聚会在各自若有所思的情况下结束。 大家互相叮嘱之后，相继离开。 柯芬倒是没有被万亦再赶下去，万亦会稍微再多陪他一会儿。 良人道喝过茶之后，散去杯具，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万亦开口道：“柯芬的情况，对你而言有几分帮助呢？” 良人道沉默了一下，露出淡笑道：“不愧是剧团长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一章 翡翠色的剧本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二章 避风头 万亦又清闲了下来。 虽然不可能真正感受到悠闲，但他必须让自己有一个悠闲的样子。 “本体，我捡到了一个好东西，能养吗？” “我不同意有用吗？” “没用~。” 咒怨哥这边从柯芬的世界那里得到了一点收获。 一只深蓝色，巴掌大的小乌贼。 很显然就是一只还没生出甲壳的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二章 避风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三章 碰头 几天后，卢卡斯几经辗转才成功以黑户的身份绕过了金圈的边境审查，成功进入到金圈领域之内。 他在金四号空岛上落地，脸上戴着翻盖墨镜，手上拿着航班上提供的金圈旅游指南。 “它居然看起来真的很认真地在完善一座城市圈的产业。”他喃喃道。 卢卡斯也不是第一次来金圈了。 真要说的话，他其实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三章 碰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四章 四天王带一 收拾了这趟之后，现代哥稍微拷问了一下被抓获的几人。 没有什么深入的情报。 这几人的脑子一看也称不上什么大人物，关于地下悬赏的事情，也单纯只是银金联合本地的特色。 反乌托邦屡次抢劫赫尔斯医药集团的地下流出货物，短短一个多月以来被搅浑的交易数不胜数，赫尔斯医药集团作为大企业显然是不可能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四章 四天王带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五章 公司困境 …… 夜晚，金圈的另一处地方，一间平平无奇的写字楼中。 林浩疲惫地看着公司最近的收支，眉头时不时紧皱起来，但很快又无奈地松开。 他是银金联合金圈內的流民。 当然这个身份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被拿出来说道了，毕竟现在早已经转正。 而且在金圈中，流民这个身份真的被拿出来说道的话，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五章 公司困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六章 会谈 第二天一早，林浩和叶子非便按照预留的联系方式联系了对面。 原本想说约个餐厅先聊聊，结果对方比他们想得似乎要急，直接就说约见在公司本部想要实地看看。 林浩和叶子非两位公司最后的牌面不得不拾起杂物，急急忙忙地将他们这层楼打理干净。 因为之前长时间只有他们两人出入，根本没有好好整理过，大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六章 会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七章 还债 四人进行了简单的商谈。 林浩试探地给出了自己的一些要求。 他对公司有感情，不然很早能抽身的时候早就跑路了，哪还会等到现在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即使这些条件大概率会被驳回，一一削减，那也要大胆地提出来。 原本只是想着先漫天要价的林浩，却惊讶地得到了许多肯定的回复。 对方似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七章 还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八章 “历经磨难的卢卡斯” 卢卡斯穿着大衣戴着一顶帽子走在路上，手里正拿着终端打电话。 “公司的事情基本都弄好了，不过很多公司都欠了债？那你们慢慢还吧。” “啊？我这边也有我要探的路，别随随便便把我叫去帮你们打工啊。”卢卡斯听到联络另一头的话，不由得面露苦涩。 “话说回来，明明可以直接联系为啥还非得人手准备一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八章 “历经磨难的卢卡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七十九章 扮演和走后门 卡列尼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卢卡斯，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这里是银金联合，当一些问题上升到一定程度，并且涉及到了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的时候，里面的弯弯道道就不是你的小脑瓜能想清楚的了。” “我知道，若非如此，罗本那个混账也不敢在当时于所有人面前叫嚣，侮辱研究所和老师。”卢卡斯在这个时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七十九章 扮演和走后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八十章 微不可见的差异 卢卡斯提着几盒披萨回到了据点所在的写字楼。 进门，看见了正在躺尸的邪恶四人组。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听到他的话，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脸都埋进去的吵闹怪的脖颈上张开一张嘴道：“人还是太少了，即使金圈很混乱黑道势力发达我们也不敢一下子扩张太多人数。打得过归打得过，但累死个人。”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八十章 微不可见的差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一个平平无奇的分身 哲学哥。 这个称呼并不重要，他只是昨天莫名其妙从十三区交换到了金圈，然后在其他人讨论问题的时候稍微多说了几句而已。 随后转头就被冠上了这么一个鬼畜的名字。 明明他没啥特殊的。 只是把一些大家都知而不言的事情点出来了罢了。 果然也就是那些经历比较轰轰烈烈的分身比较有基本的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八十一章 一个平平无奇的分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八十二章 剧院商谈 哲学哥看了下大厅前台显示屏上给出的最近几场戏剧。 今天的演出场次并不多，时间也没有合适的，哲学哥便直接挑选了最近一场已经开演的戏剧。 票价并不便宜。 拿着票根走入场中，他一眼看到了一位正在台上表现着的女演员。 一头黑色大波浪及肩短发，配上祖母绿般闪耀的双眼，站在场上一下子就能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八十二章 剧院商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四百八十三章 真的剧团 在后台这边，哲学哥发现这边还留着挺多的几个人，有些人还在收拾东西，有些则是分成不同的小团体各自聊着天。 哲学哥看了一眼没太在意，至于后台倒是挺符合他的印象。 比想象的干净，也许是柯寒声让他们提前打扫过。 “在场的基本就是花月剧团的全员……” “嗯……等下？全员？”哲学哥随口应 《我的分身戏剧》第四百八十三章 真的剧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我的分身戏剧》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