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奇案录》 第1章 谁是遗产继承人 公元一九三一年,春夏之交。 繁华的东洲市,有好几位市民连续被杀。安保局一时也找不到头绪,压力山大。 “这个案子有点棘手,是不是找郎小白来协助一下?”安保局探长吴昌浩对副探长吕培说道。 “郎小白?他名义上是私家侦探,其实不就是大盗白郎吗? 这家伙屡犯大案,我一直想要拘捕他,只是找不到证据。探长先生,你竟然要请这个大盗来帮我们破案?”吕培副探长有点不解地瞪着吴探长说。 “我知道。我也一直想要追捕这个大盗。不过这家伙确实有点本事,而且,这个案子还跟他有点牵扯呢,我到要看看他这次怎么表演。说不定,这次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吴探长意味深长地笑道。 “那好吧,暂且听你的,但是,一有机会,我就要拘捕他。”吕副探长说道。 这天下午五点钟, 东洲安保局吴昌浩探长刚回到局里,一迈进探长室的大门,便问秘书: “王林探员来过吗” “是的,来过了。他好像有点不舒服,脸色很不好,大概去看医生了。” “调查了一个多月,当然很累了,请你马上叫他来我办公室。 “是……这是王林给您的。”秘书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纸盒和一封信,递给了探长。 探长迅速接了过来。只见信封和纸盒上同样有“吴昌浩探长亲启”的字样,在信封的左下角有“新桥咖啡馆”五个紫红色小字,这当然是咖啡馆所印。 探长吴昌浩迫不及待地把信撕开,愣住了,信封里仅仅有一张白纸。他又赶快把小纸盒打开,里面装满了棉花。在棉花最底部,却是一块坚硬的东西。 “老天!这王林在搞什么鬼” 探长吴昌浩吃惊地看着这块坚硬的东西:一块被人咬了的巧克力糖果,留有齿印:上牙印四个,下牙印五个,大约2至3毫米深。一看便可以断定出此人牙齿不大而且不整齐,如犬牙一般。 “竟然用棉花包着,这是为何呢肯定有什么原因。” 多年的经验,直觉告诉他这巧克力与案子有很大联系。否则,就是王林的恶作剧。 “王林探员看上去跟平常有何不一样”探长追问秘书。 “噢!对了,忘了向您汇报。他满头大汗……而且左顾右盼的,像是受到什么恐吓,显得惶恐不安。” “哦?” “他要了点水喝,不断地擦着汗,并没说什么。喝完后才稍微镇静了下来,好像要说什么,但好几次都颤颤抖抖地止住了。” “哦,是这样啊。可能他太紧张了。后来呢”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嘴巴贴到我耳边,小声地说:在我调查这起富翁命案过程中,才知道这案子很复杂,而且牵涉到另一件恐怖的杀人案件。我花了很大力气才算侦破,探长肯定不知道。那就是有一个人在一个月之前就被谋杀了。” “杀人……尖锐的牙齿……”探长吴昌浩一边看着巧克力糖果上的齿印,一边自言道。然后继续问:“王林所说的凶杀案是上个月的今天” “对,并且是可怕的魔鬼所为。可是,他颤抖的语调和恐怖的眼光,很不正常。探长,说不准他得了精神衰弱症,看样子快要疯了似的。” “发疯?或许吧。这段时间,恐怕累出病了,无论如何,快找他来。” “好吧。”秘书应了一声,连忙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边敲探长室的门边迈进了屋。“非常抱歉,探长,我来晚了。” “ 郎小白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请坐。”吴昌浩探长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郎小白,虽然名字里有个小字,但实际上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士,他身穿挺括的黑色皮夹克,一米八的魁梧身材,古铜色的脸庞,五官就象雕刻般的英俊,浓眉下那双幽暗深邃的冰眸,闪烁着穿透人心的亮光。就连久经沙场的吴昌浩探长,也感觉到了他強大的气场。 “郎小白先生,今天劳驾你来,是想跟你研究一桩遗产继承权的事,因为您已经被指名为二千万金元的继承人了。” “什么我我是那笔巨资的继承人?……” “不,由谁继承还未确定。毕竟这事来得太突然了,需要一番解释,您才能了解它的缘由。四十年前,在东洲一个庄园里,住着三个姓卢的姊妹,大姐是卢琳,二姐是卢莉,小妹卢曼。还有她们的堂弟,名字叫胡蓝。” “后来卢琳和一位d国人莫宁顿结了婚,去了d国,生下的男孩取名为莫斯克。几年后,一家三口又从d国搬到了东洲,从此,莫宁顿变得富有了。夫妇俩留给莫斯克四千万金元财产。” “这么一来,莫斯克是个富翁了。郎小白说道。 “你也叫他莫斯克,难道你们关系很不错吗” 郎小白:“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但是,自从我从d国回来,我们一直未碰过面。” “噢!原来是这样,难怪莫斯克先生指名你是遗产继承人。” “难道说莫斯克先生已经去世了” 吴探长:“是的,你不知道吗就是上个月的今天突然死去了。据说是得了流行性感冒,医生给他打了一针。可是,不久便突然痛苦不堪,甚至身上出现了许多褐色的斑点,以至于无法诊治而亡。医生说是因注射器消毒不良的缘故。” “那就怪了,莫斯克先生本身就是一位很著名的医生。况且对注射器消毒相当谨慎,不但帮我打过,而且他也经常自己打。我认为,那医生的理由太没道理,想必一定有其他原因。” “但是,医生已经出示关于死亡的诊断书了。” “一定有问题……不说这些了。那么,莫斯克的遗书里写了些什么呢” 吴昌浩探长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卷宗,对郎小白说:“这正是莫斯克先生的遗书。是他得病卧床时亲自写的,并且由公证人鲁尔兹保管。对,应该把鲁尔兹请来。” 探长按下了电铃,命令秘书去请公证人。 等到公证人来了之后,探长才打开卷宗,开始念诵: 莫斯克·莫宁顿遗书 我有二千万金元的遗产,在我死后,请把这笔财产给卢莉姨妈,或是她的后代。如果卢莉和她的后代都不在世上,就卢曼姨妈,或她的后代。如果她们都不在世上,就赠给母亲的表弟胡蓝或他的后代。上述亲戚都不在世上,那就全部赠给我的朋友郎小白。委托东洲市安保局寻找继承人,所花费用请由遗产支出。 莫斯克·莫宁顿 探长读完了遗嘱。郎小白不动声色地说:“那么,已经找到他的继承人了” 第2章 探员王林之死 “没有,一个也没有找到。上个月我派了一位很能干的探员去查找,今天才回来交差。可是,你看,太怪了,他的报告仅是一张白纸,而且还有这块奇妙的东西。 探长说着,便把那块巧克力糖果递给郎小白看。 “嗯?这是人的牙齿印吗太可怕了!可以把那位探员叫来问一下吗” “秘书已经去医务室找他,一会儿就会来的。” “莫斯克是上个月的今天去世的吧”公证人鲁尔兹说。 “不对,他是被杀的。”郎小白突然说。 探长和公证人都吃惊地看着他。 “你们都错了,莫斯克不是由注射器消毒不好致死的。他是被人谋杀的。” “你说什么遭人毒手……有何证据呢”公证人很吃惊地质问郎小白。 “现在,当然是无法拿出证据。听了探长所说莫斯克去世的情形,才断定是谋杀。毕竟莫斯克是一名名医,绝不可能对注射器的消毒粗心大意。我猜想是有人往注射药里偷偷放了剧毒的药剂,不然不会死得如此快 “莫斯克死之前,是否有人在身旁究竟是怎么断气的” “当然有,就是我。是他叫我过去的。”公证人鲁尔兹不加思索地说。 “当您到达时,莫斯克的情形如何呢” “似乎已经神志不清,正在与死亡搏斗。当时,我发现他身上有很多褐色斑点,密密麻麻的,太吓人了!” “对,那正是被下毒的现象。莫斯克并不知道药瓶被偷梁换柱了,况且从药瓶的颜色和标志上根本看不出有何区别。所以毫无怀疑地给自己打了一针,没想到竟是剧毒的药剂。” “可是,医生出具的死亡诊断书上,说是注射器消毒不干净,细菌侵入体内而毙命的。” “医生叫什么在哪儿行医” “是临时请来的。瞧,这就是那份诊断书。” 探长从档案柜子里找出了诊断书,打开一看,医生的名字是“安波拉”,住址是东平街34号。 “探长,请您查一下医师公会的名册,是否有安波拉这个人的名字。” 探长应允了,但查了半天,也查不出有安波拉这个人名。 “没错,肯定是冒牌医生。是谋杀案。终于得出了正确结论。这就对了,王林探员听说的一个月前的凶杀案,死者就是莫斯克先生呀!” 探长立刻提高了警觉性,重新把秘书报告关于王林所说的话从头至尾详细讲了一遍。 郎小白聚精会神地听完了探长的话,连连点头,随即问公证人:“您收到莫斯克的遗书之后,把它放在哪儿了” “当然是保险柜了。我一直带着钥匙。” “您是立刻放到保险柜的吗” “起初我把它放在抽屉里,到晚上下班时才放进保险柜的,上了锁,关好房门便回家了。”公证人慢条斯理地回忆着,讲出当天情况。 “您有没有发现抽屉被人开过”郎小白追问着公证人。 “嗯,我记起来了。那天中午,我出去吃午饭回来,发现抽屉没有上锁,吓了我一大跳。不过,遗书还在里边,我认为是自己忘上锁了,就马上锁好抽屉。” “在您吃饭过程中,有可能有人打开抽屉,偷看或抄写遗书,或者拍照……而您发现忘了锁抽屉,是否考虑过这些”郎小白像法官似地追问道。 “当时,我看到遗书未动,就没想其他的事情……”公证人发现自己疏忽后,不禁冒出冷汗。 “莫斯克肯定是被谋杀的。凶手偷看了遗书,为了获得二千万金元的遗产,当然盼望莫斯克早点死,以便他能获得巨额资产。”郎小白果断地下了定论。 “那么,凶手是与有权继承遗产的人关系密切。这样一来,疑区的范围就缩小了,侦查的线索也就简单了。”吴探长慎重地推断着。 “还有一位可疑的人物,探长没说呀!”郎小白插了一句,接着说:“那就是我喽!也许我就是最可疑的人。” 郎小白指着自己的脸,大笑起来。探长和公证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探长,我可以看一下那东西吗” 郎小白指着王林探员留下的信封和装巧克力糖果的小盒子说。 “请,请看吧!” 郎小白看了看那两件东西,然后说:“这信封上的字和小盒子上的字不为一个人所写。纸盒上的字,应该是王林的笔迹,可是,信封上的字,软弱无力,像是模仿的。大概是王林在咖啡馆里,写好了一份关于莫斯克的被毒杀的报告后,装在信封里,写好收件人的姓名,在投递之前,突然发生事故,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在这个时候,有人用白纸写上收信人的名字,仿效王林的笔迹,调换了那封信。为何要这样做呢因为他和毒杀案有关,为的是王林无法揭穿莫斯克被杀害的秘密。” 郎小白大胆地推断,吴探长非常佩服。 “对,讲得很有道理。可是,这块巧克力糖果呢“ “这个东西……现在,还没理出头绪。王林可能已经破了此案,正准备直接告诉您。” “王林探员很不安全呵!” “王林探员怎么了”探长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可能他已被杀了。你不是说,王林告诉秘书他会被杀掉吗他的直觉告诉他凶手正在靠近他。” 郎小白刚说完,秘书就进来了。 “怎么样王林呢” “探长,太怪了,王林根本没去医务室。并且,找遍了局里,都看不到他。后来碰到值班的安保,他告诉我,王林从这里出去后,确实朝医务室去了。但是,走了几步又返向探长室,再也没见到他出来。” “可是,王林并没进来呀!”探长很生气地看着秘书。 “不,探长,王林是在这里的。”郎小白的话很不客气。“既然那个安保没见王林再出去,说明他肯定在这里!” “虽然你的说法很合理,可是,事实上王林并不在这儿啊!”探长否认了郎小白的话。 “不,一定在!或许被杀……” “你在说什么!”探长立刻站了起来。 郎小白接着说:“这间办公室,仅一个门通向走廊。既然王林没从那个门出去,那他一定进了这个门。”郎小白用手指着通往探长专用厕所的门。 “啊……” 大家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秘书抢先走过去,打开了厕所的门。 “哎呀!” 大家看了,都吃惊地叫起来 王林僵卧在厕所的地上,全身出现密密麻麻的褐色斑点。 第3章 机电技师付玉成 “毒杀!与杀害莫斯克的毒剂一样。”郎小白说道。他的推断,已经是铁的事实了。 “原来王林探员是想进医务室,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又返回来。正是值班安保所见的场面。他进了探长室,由于身体疼痛难忍再想去医务室,可是,头昏目眩,无法分清方向,把厕所的门,看成是医务室的门,一头冲了进去,就再也没能出来。” 郎小白精辟的推理,真似身临其境般,讲得头头是道。探长听了,点头称赞:“您的逻辑很有道理。可是,王林探员当时想起了什么事情呢” “那我就不知道啦。可是,探长,您办公桌上面的备忘录,不是写着几个字吗或许是王林毒性发作时写下的。您快看一下吧!” 探长翻开备忘录,认真地看着这几个字,的确是王林留下的。几个字是“付,信件……。 “付,”应该代表地名或人名。对,应该是人名。叫付……的人名吧!” “说不定正是杀害莫斯克的凶手名字。王林预料到自己会很不安全的,不管怎样也得先把凶手的名字写在备忘录上,但是,只写了三个字,便毒性大作,无法写完整,哎!可怜的孩子!” 探长很悲痛地多看了几眼王林的遗容,很虔诚地为他祈祷了一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叫秘书和安保,把王林尸体放到沙发上。 法医的检验结果是王林因毒剂入体而亡,但不化验是不可能得知毒剂名称的。 正在准备对王林的遗体解剖时,值日安保拿着名片走了进来。“探长,有一位先生来拜访您。” 名片上写着:机电技师付玉成,东平街34号 付玉成,不正是……探长有些魂不守舍地说:“快,快带他进来!” 一个上了岁数的人,被带进了探长室。只见他蓬散的长发垂到前额,两颊凹陷,眼底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很可怕。他的服装凌乱,领带松懈,显得很疲倦。 “您是探长吗可怕的事情已经降临到我的头上了,请帮帮我吧!有人要害我,而且也要杀害我的儿子……多么恐怖的阴谋……杀人的魔王……救救我……救救我的儿子……” 正在极力昂着头向探长求救的老人,突然看见沙发上王林的尸体…… “噢,死了!被害死了!唉,王林先生也被害死了。我来迟了,已经不能救他了,太晚了……” 老人两手使劲抓着自己的苍发,蹲下身子放声痛哭。 “付老先生,请您不要太悲伤。” 探长把付玉成扶了起来说,“您早就知道王林探员会被杀害” “对,我一直担心他的安全,所以赶快来告诉您,真没料到……哎!太迟了!” “您能告诉我,谁是凶手吗” “不行,现在还不能说,我知道是他们做的,但是,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 “是他们做的’,意思是不止一个人” “对,是两个人。” “您是说上个月的今天,他们杀害了莫斯克听王林探员讲,一个月后的同一天,还将有两个人被杀,是指的您们父子吗” “是,是我们父子俩人。他们会在明天晚上动手,因为今天晚上他们还没准备充分。为了拿到确切的证据,我花费了一天时间,设下了圈套。” “什么圈套” 付玉成向四周看了一下,说:“这儿不便讲,太可怕了。” 付玉成进来之后,郎小白始终没说话,只是一直注视着他。当看到付玉成吓得浑身颤抖时便问: “付玉成先生,卢莉是您母亲吗” 老人迟疑了一下,瞪大眼睛说:“是的。你……你怎么知道我母亲叫卢莉” “嗯?”探长大叫。 他们正在找莫斯克的遗产继承人卢莉。“您的母亲在哪儿呢” 大家都盯着付玉成。“不,母亲已经去世了。” “噢,已经去世了。” 卢莉去世了,当然遗产继承人就是她儿子。这样,付玉成就有权继承这笔遗产啦! 王林探员用生命换来了莫斯克的遗产继承人。 可是,郎小白需要了解更多情况,接着又问:“您母亲在东洲住过吗” 付玉成很不自在,困惑地看着郎小白: “对,住过。可是……你为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郎小白专心致致地盯着付玉成。 几秒钟后,他突然拿了有牙印的巧克力糖果递给付玉成。“你对这东西有印象吗王林探员带回来的。” “哦……这个……” 付玉成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可是,他故作镇静,颤抖着声说:“没……没有!这……这是王林先生从哪里弄来的我……我……” 说完之后,他的脸上渗出了一粒粒汗珠,好像感到很忧愁的样子。 他站起身,晃着身子向门口走去。在他正要迈出探长室时,回过头说: “再见了,明天早晨一定都告诉你,现在不是讲话的时候。我今晚搜集一些证据,可是您们最好把魔鬼抓住,否则,我和我的孩子都会被害死的。探长,您必须逮着他们。” 付玉成像是得了高烧病一样,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付玉成离开大约半小时后。 郎小白便带着一名安保,急忙地奔向大街。 “郎哥,这是去那儿” “跟着我走就行了!” 安保李云山是郎小白的结拜兄弟和助手。 郎小白告诉探长,为了付玉成的安全,他和安保李云山今晚住在老人家中,保护老人。 第4章 父子俩都死了 新桥咖啡馆位于东江河畔,两人直接推门而入。 他们向咖啡馆的服务生询问得知, 王林探员上午是在这里写过信,并且要了一个信封把信装了进去,然后就走了。 “当时,是不是有另一个男人坐在他身边,也要了一个信封” 郎小白问服务生。 “对,他也要了一个。那人个子高高,很潇洒,下巴留着三角胡,戴着一副玳瑁框的眼镜,拿着一把镶着银白色鸟头的紫檀木手杖。”服务生答道。 “你很有观察力,你的记忆力也很深,非常感谢你!”达到了目的,郎小白和李云山离开了咖啡馆。 “清楚了吧云山,拿手杖的男人是凶手之一。他用最敏捷的手法换了信封,在王林探员离开咖啡馆时,故意与他擦肩而过,顺手把毒剂注人王林体内。而王林只是感到有些轻微的疼痛,但并不很在意地向安保局赶去。半路上,药性发作,浑身不舒服,这时才感到中了暗算,但他还是很吃力地赶到了安保局,把这惊奇的消息告诉了秘书。” 郎小白又用他的出众推理,做了一番设想。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那个拿着紫檀木手杖的人。” 郎小白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直奔东平街34号。那儿正是付玉成老人的住址。 “云山,今晚我们的对手是杀人魔王,关键时刻千万要慎重!” 付玉成住的是一幢很大的房子。他们被迎进了门,向付玉成老人说明来意,通宵守护。 按照常理说,老人听后会很高兴的,可是他却表示不太乐意:“何必多此一举呢我已布置好圈套,如果有第三者出现,恐怕凶手就不会出现了,就无法认清他的真面目了。” “可如今,并不是玩圈套的时候,凶手的出现是为杀你们父子俩人。我们的任务是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呀!” “可是,这样一弄,我的圈套不就白设了吗” “如果反对,你们就会没命的。付玉成先生,您家有多少人呢” “除我之外,有我妻子和十六岁的儿子付育德,其余的都是佣人。” “您说您被凶手监视着,坐卧不安,那么这个人是佣人呢还是外人呢您可以告诉我吗” “不,明天才能告诉你。” “为什么现在不能呢” “我不想再多说了,今晚应该抓住确凿的证据。当然,我清楚他是谁,可是没有证据,即使被你们抓住了,也得释放。所以,我设下圈套为的是拿到证据。” “是什么圈套呢” “隔墙有耳,或许每间房子都有录音机,在录我们的话,所以现在我绝对不说出来。” “您是说,凶手或他的同党已经潜人你家了比如佣人、厨师、商人等……” “我可不能断言。不过,我对所有人都很警觉。” 白郞听着,觉得付玉成真是个神经病。这时,一位妇人身着华丽晚礼服从楼上下来。 “这是我妻子肖秀蓉。” 付玉成介绍了一下,郎小白觉得这个女人很年轻、艳丽,和付玉成不相配。 “天已经黑了,你上哪儿去” 付玉成问道。 肖秀蓉露出娇艳的笑容说:“你怎么忘了呢你不是叫我去欣赏歌剧,然后去参加黛璐夫人的舞会吗” “是,是的。是我让你去的。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变得健忘了。祝你过得愉快。” 付玉成回答得很是紧张,可是,话的结尾又表现了体贴与温柔。 肖秀蓉向郎小白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付玉成目中夹着笑意送走了夫人。 这段很短的时间,郎小白眼光也没闲着,早已看出这对夫妻的情感,外似亲密,确似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付玉成送走了夫人,告诉郎小白:“我和夫人的卧室在二楼,为了让歹徒上钩,我准备在寝室隔壁书房沙发上睡觉。” 说完,带着郎小白和李云山上了二楼的书房。 书房装饰得富丽堂皇,隔壁的犄角处放着一个保险柜。 付玉成按下了电铃,吩咐佣人送来了一大盘水果。他请两位吃水果,客人没动手。他自己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感觉太酸了,又换了一个梨。这时,盘里还剩三个梨和四个苹果,其中一个苹果是付玉成咬过的。 “来看看我儿子的房间吧!”付玉成吃完手中的梨,站了起来,对两位客人说。 郎小白和李云山什么都没说,跟着他走进一间很小的房子。房子的窗门,钉得相当牢固。 “虽然防备得不错,可我仍不放心。” 付育德已经睡着了。他们怕把孩子惊醒,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回到了书房,桌子上的钟正指十点十五分。 “付玉成先生,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没等付玉成回答,郎小白接着说:“我们把长椅搬到走廊上,轮流守候” “太感谢你们了。不过,对方是个很恐怖的魔王。万一圈套失败了,我的命就丢了。哎,我怎么能睡觉呢” “放心吧!我俩一定尽力保护您!” “很感激你们!” 付玉成老人激动得流下了眼泪。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拉着郎小白,来到保险柜旁,说:“保险柜里有一本日记,是我近三年写的。关于我的秘密,都详细地写在上面,即便我被害了,看一看这本日记,就知道谁是真凶了。” 付玉成边说边拨着密码,掏出钥匙,把铁柜打开了,拿出一本灰色面的日记本。“所有的怪现象及恐怖的事情,都详细地记录在上面,有了它,就可以揭穿歹徒们的阴谋。郎小白先生,看清了,这是一本灰色的本子,先放在这里吧!” 再三叮嘱之后,付玉成老人就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了。 郎小白和李云山把灯关了,走出书房。 这时,桌子上的钟正指着十点四十五分。 环视了一下所有的门窗,认为没什么事,郎小白就隐蔽到大厅旁边的一间房子里,和李云山轮流守候。 清晨二点十五分,肖秀蓉夫人坐车回来了。从那时起,一直到天亮,都没有任何动静。 郎小白认为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满怀愉快的心情,叫醒了李云山,一同走进书房。 “咦”俩人惊叫了起来。 原来付玉成老人已经僵卧在那里了,浑身显出密密麻麻的褐色的斑点。 “快走!上楼去看看!” 郎小白推开付育德的房门,情况和付玉成一样,付育德身上满是褐色的斑点。 父子俩的死因和王林、莫斯克一模一样。“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第5章 嫌疑人肖秀蓉 郎小白非常纳闷地把所有门窗检查了一遍。但是,一切原封未动,没有任何外人侵人的迹象。 “一定是本宅人所为。暂时不要让夫人和佣人知道此事,以防现场被破坏。也不要急着向安保局报案,全力调查真相。” 郎小白这样决定后,掏出保险柜的钥匙,交给李云山:“快去把保险柜打开。取出灰色的日记本来看一看。” 李云山很熟练地打开了保险柜的门。可找遍了整个柜子,都没有发现日记本。 “怎么回事哪儿有日记本呀” “什么” 郎小白惊叫了一声,又叫李云山再检查一遍。可是把所有文件翻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找不到那个日记本。 “糟了,又让那家伙抢先了。”郎小白很是生气,接着说:“凶手不但了解屋子里的情况,而且知道日记本的重要,太可恨了!” 郎小白边说边用锐利的眼光审视着屋内。突然惊叫了一声。 “郞哥,发现了什么” “看!桌子上的盘子里,原来不是有四个苹果和三个梨吗现在少了一个苹果。” “可能是我们离开后,老人又吃了吧” “不对,老人嫌苹果太酸,又换了个梨吃,他不可能再吃苹果了。” “那么,就是凶手把……” “对,行凶后带走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半。” “您怎么会这么清楚呢” “在漆黑的屋子里,凶手出入一定碰到东西了,把桌子上的钟都碰倒了,虽放回了原处,但没有注意到表已停了。看,时针指着 十二,分针指着六,不是十二点三十分停的吗” “那么,是肖秀蓉夫人回家前发生的喽!夫人不是二点钟才回来吗” “是的,一点儿也不错。“ 郎小白点了点头,用坚定的口吻吩咐李云山说:“马上给探长挂电话,但不要让夫人和佣人们知道,探长调查现场后再说。现在,我要去院里看看。” 郎小白在院子里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草地上有脚印,可是,不太清楚。 “可想而知,凶手是经过院子,再进到屋里的。” 郎小白自言自语,顺着草地上的小径,走向石墙。两只眼睛像只老鹰似地寻找着食物,任何细微之处都不放过。 当他快要走到石墙时,看到茂密的草丛里有个绿色圆圆的小东西。连忙走了过去,拨开草丛一看,“是苹果……凶手带出来的,在这里咬了一口,不好吃,便扔了。” 他一面分析,一面蹲下去,捡起苹果一看,郎小白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只见苹果上被咬过的地方,有很明显的牙齿印——可怕的犬牙印。 郎小白,大名鼎鼎的神探郎小白,也让这可怕的牙印吓傻了,甚至差点儿把苹果扔到地上。 “杀人魔鬼的牙齿印!这就是证据!” 郎小白用手帕把苹果包了起来,装进衣服兜里,回到了书房。 李云山闭着眼睛,站在付玉成尸体旁,似在考虑着什么。当听到郎小白的声音后,便很紧张地对郎小白说: “郞哥,马上离开这儿吧!” “怎么了瞧你紧张的样子!” “我刚才给探长打了个电话。探长说,在他未来这儿之前,得把您留住,不让您跑了!这不就是拘捕令吗郞哥,看来探长已经开始怀疑您了。” “莫名其妙!这是为什么呢” “不可理解!到目前,探长还不明白我是你的兄弟,还以为我是一位忠心的安保。我向他汇报了这儿的情况后,他考虑了一会儿,就问您昨晚的具体行动。当我说你跟我换班值班时,探长很不安地说,明白了!如果你要走的话,一定想法留住你。他们马上过来。郞哥,探长肯定认为我睡着后,是您杀了付玉成父子。” “哈哈,难怪他这样认为。因为如果莫斯克所有亲戚都死了的话,二千万金元就归我所有了!当然探长怀疑莫斯克和付玉成父子是我所杀,有道理的逻辑。哈哈哈,太妙了,大名鼎鼎的探长先生,就是不简单呀!” “郞哥,此刻不是讲什么有道理,没道理的时候!听!警车已经到门口了,一定是探长来了!郞哥!快离开这儿吧!” “别啰嗦!如果我一跑,那不就告诉他们我是凶手了迟早有一天,会把我关起来的。这样下去,谁还去捉真凶莫斯克、王林以及付玉成父子的仇,就不会报了!我不能走!” 郎小白不加思索地回答李云山。正在这时,院子里铺着鹅卵石的路上传来皮鞋的声音,并且越来越近。 透过窗帘,可以看见吴昌浩探长、安保处长、法医等人的面孔。门前停着四辆车,安保包围了整座房子,房子里的人难以逃走。李云山惴惴不安地看着郎小白,而他却毫不在意,神色坦然地吸着雪茄烟。 探长和安保处长在客厅里听过郎小白和巡佐的报告后,直接去书房检验付玉成的尸体。验完尸后,又回到客厅。 此时,探长对郎小白已经很不客气了。 郎小白意识到了,他明白探长对他产生了怀疑,但他一句话也不说。探长把一小粒蓝宝石摆在他面前说:“郎小白先生,您见过这玩意吗” “哦,很是好看的宝石呀!” “不错!正是您戒指上掉下来的。你看,是吗” “咦” 郎小白看了看自己的戒指,果然不见了镶在上面的宝石。是何时,在何地掉下的,真让他感到大为不解。 “在书房的保险柜的抽屉里发现了这粒宝石,可它为何会跑到那里呢希望你能解释一遍。” 探长一步步紧逼着郎小白。 郎小白考虑了一会儿——这样一来,探长更怀疑我了。可是,太怪了,为什么戒指上的宝石会掉到保险柜的抽屉里呢当时我根本未动手,只是李云山翻查了保险柜,真是令人费解…… “探长,昨晚我来过书房,可是宝石是好的,可什么时候掉下去,我可不知道。我想应该是偷灰色日记本的人,把宝石放了进去,企图嫁祸于我。昨天晚上,不止我一人来过书房,还有主人付玉成,付玉成的夫人,巡佐李云山和送水果的佣人。这四个人中,付玉成和云山是不会有问题的,希望探长问一下佣人。” 探长立刻把佣人喊来,仔细审问了一遍。 佣人讲:“我送来了水果之后,就出去了。直到夫人回家,我一直跟同伴们打桥牌,一步也没离开我们住的房子。” 探长又问了别的佣人,核实了情况,尤其是案子发生的十二点半左右,他们正玩得高兴。因此,证明他“不在凶杀现场”。 况且,佣人送来水果就出去了。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弯腰或蹲下去的动作,更谈不到捡宝石了。 终于排除了对佣人的怀疑。 “那么,请探长问一问肖秀蓉夫人吧!” “这更不可能,哪有太太杀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的何况她回家的时间和凶杀案相差竟两小时。所以,她没有在现场的机会。” “可是,为了找案子的线索,请探长还是跟她谈谈吧。说不准,会有意外的收获。” 探长终于同意了郎小白的说法,请夫人出来谈话。 一夜间丧失了丈夫和孩子, 肖秀蓉两眼哭肿了,情绪显得很差。可是,对于探长的问话却答得很清晰。 “付玉成先生的母亲,是卢莉夫人吗” “对,是的。” “如今,付玉成和您孩子都死了,这说明卢莉夫人就没有子孙喽。可是,听说她还有个妹妹,对吗” “对,她叫卢曼,是我母亲。” “你说什么” 探长、安保处长和郎小白三人的脸,都骤然变色。太巧了,真是出乎意料啊! “付玉成夫人也值得怀疑喽”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心有灵犀,都这么认为。为何他们这样想呢 莫斯克的遗书,写得很清楚,二千万金元的遗产,由卢莉子孙维承。如果卢莉的子孙都死了,就应由卢曼的子孙继承。现在, 卢莉的后代,付玉成和付育德已经死了,遗产应该由卢曼的后裔肖秀蓉继承。 因此,探长等三人都在心中猜想:是否夫人知道了遗嘱的内容,知道自己是继承人,于是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这么美丽温柔的女人,为了二千万金元也不致于杀害亲夫和自己的骨肉呀……可是……对了! 第6章 肖秀蓉被捕 探长灵机一动,问: “夫人,付育德已经十六岁了,按年龄来说,你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吗” “对,他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是付玉成前妻所生。” “噢?” 探长和郎小白彼此看了一眼。 既然不是亲生的骨肉,或许不会真心疼爱他,何况她和付玉成看上去并不像真心相爱,为了企图获得巨额遗产,从而杀害他自己并不喜欢的丈夫和孩子…… 这样更加强了探长对肖秀蓉的怀疑。 探长由于产生了对肖秀蓉的怀疑,对郎小白的疑心消失了。“夫人,你见过这颗宝石吗” 探长突然问肖秀蓉。肖秀蓉接过宝石,放在手心仔细观赏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 “没见过,我也有一串土耳其宝石的项链。可是,上面的宝石比这颗大。” “那么,把你的项链让我看看吧。” 肖秀蓉毫不犹豫地从卧室里端出珠宝箱。箱里除了那串土耳其宝石项链外,还有许多项链、戒指、耳环等首饰,全是闪闪发亮的珠宝钻石。 “这么大的土耳其宝石!” 探长看完了所有的珠宝之后,再打开下面的盖子,只见里面放着两把钥匙。 “这是院子里的小门和玄关的钥匙。有时参加舞会晚点回来,叫佣人开门不方便,有了钥匙就可以进来了。” 肖秀蓉很镇静地说着钥匙的用途。 “你常参加舞会吗” “对,昨晚看了歌剧后,又参加了黛璐夫人的舞会。” “你一直都坐自己的车吗” “歌剧院散场后,我便搭了辆出租车去黛璐夫人的家了。” “你几点钟离开剧院的” “十一点三十分左右。” “到黛璐夫人的庄园是几点钟” “嗯……是……” 这时,才明白探长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是……那是……我没有看表……大概不到二点。” 这样的回答使人更怀疑。 付玉成老人十二点三十分被害,而十一点三十分就离开了剧院的夫人,为何将近二点钟才到达黛璐夫人的庄园这两个地方并不远,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呀!很可能就在这段时间,肖秀蓉潜回了家,用钥匙开了门,毒杀了丈夫和孩子。 探长对肖秀蓉的行动,作了这样的推断。 “夫人,你坐出租车,一直开到黛璐夫人的庄园,不该是二点钟呀”探长厉声问,显然有了把柄。 肖秀蓉脸色突变…… “我……我在歌剧院时,就有点儿头昏,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吩咐司机慢些开到了凯旋门,然后又慢慢地开了回来。所以花的时间长了些。” 探长立刻通过电话询问了黛璐夫人,证实了肖秀蓉所述的时间是对的,她在那儿坐了十多分钟后就走了。 但是,十一点三十分到二点间,她去了哪儿“四处兜风”的话是不可靠的。 探长和安保处长都认为肖秀蓉是杀人凶手,可是,郎小白不这样认为。他拉探长到一边,小声对探长说: “虽然肖秀蓉值得怀疑,但是,并不能断言她就是真凶。” “为什么呢可她有‘在现场’的证据,况且她在丈夫和孩子死后,自己就成了二千万金元的继承人……” “但是,据我在新桥咖啡馆所了解,偷换王林探员的报告书和信封的人,拿着镶有银白色鸟头的紫檀木手杖。所以,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人。” “讲得有道理。那个人就是凶手, 肖秀蓉一定是帮凶。不管怎样,应先把她扣押起来。” 安保处长说道。 吴探长说道:“没有充足的证据,怎么逮捕她呢” “不!证据已经够了。她有可以三更半夜进出的两把钥匙。而且,十一点三十分至二点,这段时间行动不明确,难道不是确切的证据” 安保处长说道。 “不过……探长,你要清楚,昨晚来的那位凶手是男人呀!” 郎小白说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有证据吗” “院子里留有男人的鞋印儿,而且我发现了更有力的……” “什么更有力的” “是这个……” 郎小白掏出了捡到的那个苹果,递给探长。 “咦这上面的牙印和王林带回的巧克力糖果牙印一模一样。”探长脸色变了。 郎小白用低沉的声音说: “这是我在院子里的草丛里捡到的。一定是凶手从书房带来的,咬了一口就丢掉了。 “那么,牙印一定是夫人的喽” 郎小白笑着说,“太无聊了!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长着犬牙。大有可能是拿着手杖的男人牙印。” “这可没准!不管怎样,我得先检查一下夫人的牙齿。” “算了吧!探长,别枉费心机了。” 尽管郎小白不同意探长这样做,但是,探长还是从小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来到肖秀蓉面前说: “很是不好意思,请您咬一口。” “咦咬苹果……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们发现了凶手留下的牙印,所以想看一看您的牙印,是否跟凶手的一样。如果不是,那就更好,对您也就不必怀疑了。” “唉!我有何不对呢为何要怀疑我” 夫人眼泪汪汪,很是生气地说,“我不咬……” “你不咬对你的怀疑就更大了。” “这么说,非咬不可喽” 肖秀蓉的表情十分颓丧,简直快要哭了出来。 “夫人,请您还是咬一口吧!只要您咬了就可还你一个清白。” 肖秀蓉紧咬牙关,紧闭双眼,绝不从命。 “如果你真不咬,就无法证明你没有嫌疑了。”探长一再催促她。 “如果,非咬不可的话……” 肖秀蓉非常愤怒地看了看探长。 探长很温和地把苹果递给肖秀蓉。 “既然如此,那就……” 她全身颤抖着,注视了一下苹果,然后鼓起男气,接过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便用雪白的手帕,捂住了嘴,以极为苦恼的表情,再次闭上眼睛,把苹果交给探长。 探长接过苹果,来到郎小白身旁说: “现在把你捡到的苹果,拿来比一比呀!” 两个苹果上的牙印,一模一样。郎小白仔细观察了一遍,脸色也变了。 “瞧!你还说夫人不是凶手” 探长表现出得意的神情,走到肖秀蓉面前,“夫人,请跟我们到安保局走一趟吧。” “咦你说什么” “因为你有嫌疑杀害了你的丈夫和孩子呀!” 肖秀蓉惊叫了一声,昏倒了。 “夫人是凶手那么漂亮的女人是杀人魔王不,不会是她………可是,那牙印……太怪了,真是难以理解……这其中一定有阴谋,一定是不寻常的凶杀案……我不信夫人是真凶。” 郎小白一边想,一边陪同肖秀蓉上了警车,向安保局开去了。 第二天,安保局正式逮捕了肖秀蓉。毕竟有了充足的证据,证明她是案子的凶手。 证据之一是,院子里捡到的苹果与肖秀蓉咬过的苹果一样,上面的牙印与王林留下的巧克力糖果更是完全一致。证据之二是,据出租车司机讲,案发当晚大约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在歌剧院门口,拉了一位大约三十多岁漂亮的夫人,开到了万富街。肖秀蓉下了车就走了,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万富街离付玉成家很近,走得再慢的女人,也花不了五分钟时间。所以,她可能利用这段时间杀了丈夫和孩子,然后再坐出租车到了黛璐夫人的庄园,况且,出租车司机特别指出,当晚拉的的确是肖秀蓉。 有了这些证据,探长立刻下令把肖秀蓉送往监狱监禁起来。消息不径而走,各种报刊以“犬牙杀人魔王”或“蛇蝎美女”等为标题,大肆宣扬案子的始末情形,整个东洲市为之骚动。 虽然人们都这样想,但是,郎小白却不这么认为,独自坐在豪华书房里,边喝着咖啡边想: 那么貌美的女人,蒙上了嫌疑,太让人同情了……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第7章 拿紫檀木手杖的男子 郎小白的这栋房子,是从一个商人手里买过来的,佣人们也都是商人以前用过的。十八、九岁的女秘书陆舒小姐,也是其中一个。 陆舒小姐是一位干净利落的少女,穿着朴素,说话声音很甜美,可却不爱说话,经常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透过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可以看出她心中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 书房的门开了,陆舒小姐送进来了几份不同的报纸。 “谢谢你!” 郎小白看着每份报纸上的大标题。 “嗯”他发现读者栏上,刊登了一则关于自己的消息—— 各位读者,我现在要揭示一件坏消息:东洲市星光私家侦探所的郎小白,此人并非所谓的神探,而是一个用心歹毒的恶棍。他使用诡计,陷害了无辜的肖秀蓉夫人,说她是杀害自己丈夫、孩子的凶手,目的想独吞二千万金元的遗产。至于犬牙的牙印,紫檀木手杖的人等,都是郎小白一手制造的谎言。安保局竟然上了郎小白的圈套,把无辜的肖秀蓉夫人囚禁起来,却让可恨的杀人凶手逃之于法律之外。我认为应该把郎小白逮捕起来,释放肖秀蓉夫人,以免冤枉好人,误伤无辜。 “呸!多么荒唐啊!”郎小白不屑一顿。 送来报纸的陆舒,用尖锐的眼神在一旁盯着他。 当晚,郎小白回到庄园时,看到司机饲养的小狗,正在院子里玩着一个红色的小球,边叼边用爪子踢,玩得很高兴。郎小白无意识地走了过去,把小球捡了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团废纸,外面缠了许多红线。由于小狗的玩弄,红线已经松开了,纸团上面的字都露了出来。 郎小白随手把纸团打开一看—— “奇怪!”郎小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废纸上第一行字,就是早晨他在报上读者栏内看到的。 郎小白拿着废纸,左右环视了一下,急忙走进了书房,开始仔细研究。 废纸上的字是用钢笔写的,就是“郎小白是恶棍”投稿的底稿, 上面好几个地方做过修改。稿子经过复印后寄给了报社。 这到底是谁在搞鬼呢一定是本宅内部人所为。郎小白自言自语地说着,立刻找来司机询问。 司机说:“废纸是从纸篓里捡来的,为了缠红线团才把它揉成一团,哪知绕上了红线的线球儿让小狗给叼出来玩了。” “你看过纸上写的话了吗” “没有,我并没注意到……“ 郎小白把秘书陆舒叫来,让她查问了所有佣人,仍然没有结果。 既然这样,别无所想,投稿人一定是在这里住,必须小心谨慎才对……正当郎小白思考之时,一位佣人递来了一张名片,说有客人来拜访。 名片上写着“压力山大”。虽然不认识,但郎小白还是吩咐佣人去接客进来。 “噢!原来是云山!” 原来是化了装李云山,尽管戴了假胡子,黑眼镜,仍然逃不过郎小白的眼睛。 “哈哈!还是让您识破了,您的眼睛真够锐利的。” “这是幼稚的装扮,骗旁人还行,想瞒过我,可不容易呀!喂,怎么样有什么新动向吗” “有!新桥咖啡馆那个怪男人的下落,已经查到了。” “太棒了!” “我在那家咖啡馆附近,查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找到了一个擦皮鞋的人,他说曾经有一个戴着玳瑁框眼镜,长着褐色胡子,手拿镶着银色鸟头的紫檀木手杖的男人向他问过路。” “没错,就是他。” “那位男人擦好皮鞋后,问去高桥区乘电轨车,哪一站上车最近。” “这么说,你已经找到他的住址了” “是,找到了。在高桥区的白露街。名字也查到了。” “那可太不容易了。叫什么名字” “罗德才。据说半年前就扔下家产,只拿了一只皮箱,就不知去哪儿了。虽然查了他家附近一带,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行踪。” “他如何投递邮件你问了邮局吗” “当然了。罗德才根本就没设专用信箱,每隔一周或十天,就到邮局去取一次信件。可是每次只有一两封而已。” “收信人是罗德才名字吗” “是。” “地址呢” “写得不清楚。信封上只写着高桥区白露街8 几个字。” “那么,找到罗德才的现在住址了吗” “还没找到。不过,还有一名探员见过那位罗德才。” “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 “是在付玉成父子被杀的当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那名探员看见一个拿着紫檀木手杖,戴着玳瑁框眼镜的绅士,很快地向万富街走去了。郞哥,出租车司机不是说,肖秀蓉夫人在当晚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也在万富街下车吗怎么那么巧说不定这也许互相之间有很大联系。” “你想得有道理。而且,万富街离夫人家又很近。 “这么说,付玉成父子的死,夫人和那个男人都有嫌疑了” “嗯。现在,我们先到那个男人家去吧。” “不过,他家的地址还没查出来……” “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刚说过‘白露街8’吗” 郎小白一边笑着,一边按电铃叫佣人准备车。 他俩到了目的地,天已经黑了。附近的森林公园一片漆黑。8号是一座楼,外面砌着高高的石墙。他们下了车,沿着石墙绕了一圈儿,然后藏在大门附近的树丛里,注视着那儿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男子探出头向四周看了一下,才走出了门。 “是他!”郎小白和李云山,便跟了上去,一同上了公共电轨车。 电轨车到万富街站停了下来,男人下了车,向付玉成老人的房子走去。爬上了房子附近的土坡后,好象有什么心事,一个劲儿地盯着房子里边。 “他到底在看什么”李云山问。 男人看了一会儿,走下坡,漫步向前走去,郎小白俩人继续跟踪着。 突然,男人加快了脚步,向万富街拐弯的地方跑去。 他们俩也跟了过去……可是,当他们赶到拐角时,却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踪影了。前面是宽广的道路,路两边竟连一条巷子也没有。在路灯的照射下,路面尤如白昼,可是,路上连一只小狗的影子也没有。 第二天清早,郎小白在书房里,正琢磨着前天晚上所发生的事,秘书陆舒走了过来说: “郎小白先生,您的电话。” 电话室在走廊尽头,是间又窄又暗的小屋子,门上挂了一条旧门帘。郎小白进了电话室,扭亮了电灯,拿起话筒,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喂,您是郞哥吗我是李云山,早上好!” “早上好!你在哪儿呢” “在白露街那男人家附近的茶馆。” “那男人回家了吗” “昨晚半夜他回家了,现在还在家里。安保局认为他是肖秀蓉的帮凶,准备逮捕他。过一会儿,吕培副探长就会来的,我正在监视着那家伙呢。” 第8章 郎小白被困 “那家伙还不知道吧” “似乎有点知觉了。昨晚回家之后,就着手收拾行李,可能要逃走。”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早已买通了他家的厨娘,她向我报告关于他的行动。安保局来逮捕他时,她答应作向导呢!” “他没有家属和其他佣人吗” “没有。厨娘说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整天翻阅书本,很少外出,很少会客。她一直认为他是个学者。因太用功了,把婚事给耽搁了。可是,她说有个戴面纱的女人来过好几次。”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说因为那女人戴着面纱,看不清,可能是个漂亮的女人。” “不会是肖秀蓉吧” “我也这样想。啊!对了,肖秀蓉昨晚企图自杀,被救了。” “咦!她想自杀真的吗“ 郎小白惊讶的声音刚停下,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了一声。回头一看,陆舒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 她是为了偷听电话,还是有事要报告才进来呢为什么一听到夫人要自杀的事,竟吓得叫起来郎小白心里感到很怪。 陆舒被郎小白发现后,立刻慌张地向书房跑去了。她走了之后,郎小白继续问:“肖秀蓉是服毒自杀的吗” “她是……啊!吕培副探长率领大批安保来了。再见!” “等一下,我立刻过去!” 郎小白放下电话筒,刚要走出电话室,他的头顶上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好像是巨大的齿轮猛烈地转动着。 “轧、轧、轧……” “哎呀!”他不由地后退了几步。这时,一块黑黑的铁闸板,从上面落了下来,堵住电话室的门。 一瞬间,电灯灭了,周围变成了一片漆黑。 郎小白用手一摸,碰到一块大铁板;前后左右和头顶上一样,都是冷冰冰的大铁板。这时,他明白自己已经被关在大铁柜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定是原来那个商人住的时候布下了机关。我把这个小房子装成了电话室时,因为没有发现这个机关,今天才被关了起来。但是,铁板到底是自己掉下来的呢还是被人控制呢” 郎小白考虑了一阵子,又用力猛敲铁板。可是,无济于事,铁板动也不动,外面也没有丝毫反应。 “奇怪,陆舒应该在呀!她为何不闻不问呢她上哪儿去了呢” 郎小白终于停止了敲打,聚精会神地听外面的动静。可是,静得像坟地一样。 “这么大的声音,陆舒应该能听到,她在哪里呢是否被关进了另一间房子呢” 想到这里,郎小白突然改变了想法。 “这个机关也许是她操纵的。根据刚才偷听电话的表情,听到肖秀蓉要自杀,脸色都变了,真是大有可疑。她到底是谁她跟其他的佣人一样,都是那个商人曾雇用过的人。我由于一时疏忽,没查她的身世,就留下了她,才会导致今天的不幸。她跟我无任何恩怨,没理由把我关进铁柜……可是其他人对我有仇吗这一点,我搞不明白,等我逃走后,一定要弄清楚。” 郎小白在漆黑的房子里,拼命地摸索着,希望能够找到出路。可是,出路没找到,却在头顶上发现了一个通气小洞。 “尽管空气够用了,没有水,也没有食物,能活下去吗被关在这装活人的棺材里,如果没人把我救出去,用不了几天,我就会变成木乃伊……” 一向不怕死的郎小白想到这儿,不由得战栗起来。 郎小白被可怕的死神要挟着。非常颓丧地坐了下来,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第9章 罗德才是同谋吗 白露街那栋8号楼房的石墙外,吕培副探长,李云山和所跟随人员都静静地等在那儿。 一会儿后门开了,厨娘探出身子,向李云山点了点头。李云山说:“吕探长,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进去了。” 吕培举手示意,大家相继潜入院中,分别隐藏在树丛后面。吕培和李云山带着三名探员跟着厨娘,走向二楼。 刚刚上了二楼,一名男人提着皮箱从正门走了出来。看到吕培他们,不觉愣住了。 “你是罗德才先生吧” 对于吕培的发问,男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去安保局吧!” 男人很镇定地说:“为什么呢” “到了安保局自然就明白了。现在我们要先检查一下你的房子。” 吕培说着,便和李云山两个人,分别押着那个男人,返回屋子里。房子虽然很大,但是,除了简陋的桌椅外,并没有太值钱的家具,地上也没铺地毯。 男人听从吕培的话,坐了下来。但是,仍然发着愣,望着吕培。他的态度很从容,动作很镇定,一点儿也不像个犯罪的人。但是,这个戴着玳瑁框眼镜两眼炯炯发光,体格雄壮的人,正是安保局寻找的对象。 李云山过去搜他的身上,未发现带着手枪或短刀等武器。这一行动,惹得男人起火了。 “你们这是干吗我犯了什么罪有什么证据在你们手中” “有话到了安保局再说吧!”吕培喝止住了他,转向李云山说: “李云山,立刻向探长报告,说已经抓到了犯人。” “什么犯人我是犯人“ 男人气愤地叫了起来。 可是,吕培却不屑一顾。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吴昌浩探长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听了吕培的报告后,说:“各位辛苦了。一男一女两个疑犯都抓到了,哪一个是真凶,帮凶又是哪一个,很快就会查出来了。” 男人听了探长的话就说:“咦女的探长,您的意思是说抓到了一个女犯吗” “对。” “她叫什么名字” “现在还不能讲,迟早你会知道的。” “探长,我很是糊涂,到底我犯了什么罪你为何要抓我你说又抓到一个女人。探长,你一定搞错了!我并没犯罪呀!” 探长看了一下他的面孔,耸了耸肩说: “听清了吧!你是谋杀付玉成父子的嫌疑犯!” “什么付玉成父子被杀了” 男人吓得脸色苍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颤抖着说:“付玉成被杀什么时候被杀付育德也被杀了实在出人意料!你们说我是凶手,太无聊了,付玉成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杀他们父子呢简直太荒唐了!” “镇静一点儿吧!既然你是付玉成的好友,为何不晓得他们父子被害了太叫人感到纳闷了。何况,各大报刊都以头条新闻刊登了此事。” “我从不看报的。” “鬼才相信!” “因为我正在致力于某种科学的研究,没时间过问社会上的琐事,很少翻阅报纸和杂志。” “你刚说付玉成是你的好朋友,那么久不联系了,至少你应感到奇怪,至少应打个电话才对呀!” “是,原来关系不错,可后来闹翻了。” “为什么事闹翻的” “家庭间的事。” “这么说你和付玉成是亲戚喽” “是的,他是我表哥。” “哦!你是他表弟那问题就更大了。” 探长听说他是付玉成表弟,吃了一惊,接着问:“这么说,你的父亲是……” “家父是胡蓝,他是付玉成母亲的表弟。” 探长更是惊讶。假如这男人的话是靠得住的,事情就更复杂了。 到底谁才是莫斯克二千万金元的继承人呢 第一继承人是付玉成父子,可是,他们俩人都被杀了。于是第二位便是肖秀蓉夫人。她是付玉成父子被杀的嫌疑犯,已经被捕听候审判,假如她是真凶,当然就失去了继承权。那么,二千万金元的遗产,就落在郎小白的手上了。可是,又突然冒出了第三个继承人,岂不令人吃惊 莫斯克的遗书上写得很明白——卢琳姐妹的子孙都不在世,就由他的表弟胡蓝的子孙来继承。胡蓝早就去世了,也没听说有子孙,……自称为胡蓝儿子的罗德才却突然出现了,这不是很怪的事吗 的确是一桩怪事。假如罗德才真是胡蓝的儿子,那么,他就是二千万金元的继承人,郎小白就拿不到了。 可是,问题并不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假如罗德才是杀害付玉成的真凶,他也同样失去了继承权。对了,因罗德才和肖秀蓉觊觎莫斯克的庞大财产,共同害了付玉成、付育德以便于平分二千万金元的遗产,所以两人否认有杀人的罪行。 探长心里下了这样的判断后说:“你说是胡蓝的儿子,那么你为什么不姓胡呢” “说实在的,我的真名是胡苏朴。” “为何要改名罗德才呢” 男人被问得张口结舌。 探长加重了语气,接着说: “你为何要用假名为何要在六个月前离开白露街,而不让别人知道你的去向为何要用假名,到邮电局去拿信呢为何又要躲在这儿呢这一切的一切令人怀疑……对于这些问题,你有申辩的理由吗” 男人没有说话。 “即使你不供认也没有用,和你共谋的那个女人被捕了,她会说出一切的。” 罗德才愣了一下说: “什么共谋女人……那是谁呀” “你还在装糊涂……付玉成的太太肖秀蓉嘛!” 罗德才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好像比听了付玉成被杀的消息受到的打击还要大。 “噢!什么肖秀蓉……错了,你们抓错人了……她是无辜的!那是魔鬼的圈套!他们杀了付玉成、付育德,然后嫁祸于我和夫人……太可恨了!我和夫人是无辜的啊。真正的凶手是那个家伙!肯定是他,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罗德才像疯子似地喊叫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屋里走来走去。 两个探员用了很大劲儿,才把他按在沙发上。 罗德才坐在沙发里,急促地喘着气,两眼布满了血丝,双手抱着头,十分疲倦的样子。 这时,吕培副探长已经做好搜查工作,进来向探长报告说: “探长,这么大的房子,竟然连一件好的家具都没有,真像个避难场所。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根紫檀木手杖,没有其他罪证,手杖已经搁在我车里了。” “好的,办得好,就用你的车,把这家伙带到安保局去吧!”探长用下巴指着罗德才,示意吕培立刻起身。 吕培和李云山挟持着罗德才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罗德才转回头说:“探长,在抽屉里,有我花了很长时间写的一份研究报告,请您替我保管好。还有一些秘密的信件,也替我保管好。我的敌人如果发现了这些信件,那可惨了,希望你替我看管好。” “信件藏在哪里了” “阁楼上窗子的右边,钉了一根铁钉,一按,那儿的木皮就会出现一道缝儿,信件就藏在里面。” “好吧,拿一下……李云山,你去把信件拿给我看。李云山上了阁楼,可是,一会儿就跑了下来说:“钉子根本不能按嘛!” “那得有点巧劲,还是我自己去吧!”罗德才表示要自己去找信件。 探长让李云山和另一名探员,押着罗德才上了阁楼。过了一分钟……五分钟…… “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下来”话音刚落,突然“砰!砰!”阁楼上传来两声枪响。 探长和吕培不约而同先后爬上了楼梯。 “砰!砰!”又有枪响。接着,格斗声和凄厉的喊叫声同时传出。探长和吕培冲上三楼,立刻踏上了进阁楼的小楼梯,突然,一个血淋淋的人,滚了下来。 探长停下来一看,原来是李云山。靠近楼梯口那儿,趴着一名被打穿了脑袋的探员。 罗德才疯了似地歪着头,咧着嘴,紧握手枪,站在楼梯顶上层,枪口对准了探长的胸膛。 “完了!”探长看着命已难保,心中暗自叫苦。 就在这一瞬间,“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突然从探长耳边擦过。说时迟,那时快, 罗德才的手枪应声掉在地上。同时,一个人用力推开了探长,跳过李云山和探员的身子,向阁楼冲了过去。 “郎小白!” 的确是郎小白!是郎小白从四面周围着铁板的机关里逃了出来,在这关键时刻,救了探长的命。 郎小白飞也似地窜上了阁楼,但是,罗德才已经不在那儿了。窗子打破了,逃出去的罗德才在光滑的屋瓦上快速飞跑。 郎小白也越过窗槛,举枪瞄准了罗德才。正当郎小白扣动扳机时,罗德才摔了一跤。在陡峭的屋顶上,罗德才滚了下去。屋瓦很光滑,根本抓不住,很快就滚到屋顶的边上。 尽管罗德才两手使劲去抓屋顶上的瓦,可是,毕竟身体太重了,终于连人带瓦摔了下去。 这时候,探长和吕培从三楼的窗户往下看—— 罗德才像一流的跳水选手那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曲着双腿,双手伸直,很敏捷地落在地上,然后又向大门口跑去。 “快!别放过那家伙,快逮住他!” 停在大门口警车里的司机闻讯跳下了车,用手杖猛击刚刚跑过来的罗德才后背。 那手杖正是吕培要用之作物证,放在车上准备带回去的。 罗德才抱住了司机,于是俩人斗在一处。体格强壮的罗德才把司机摔倒之后,夺过手杖使足了劲猛打司机。 手杖被打成了两段,握住其中一段的罗德才,闪开了安保射来的子弹,跑到拐角处。跳上了出租车,开溜了。 第10章 有关郎小白的密告函 押罗德才上阁楼的探员被打死了,李云山伤势不重,向探长讲了当时的情况。 探长和吕培听了李云山的报告,下令全市采取紧急措施。这时,郎小白不辞而别,离开惨案现场,回到了家。 一进大门,郎小白就直接走到电话室门口,按了一下门帘后的电钮。铁板门立刻发出了可怕的声音,像铁闸似地滑了下来,封闭了电话室,再按一下另一个电钮,铁板门又徐徐升起来了。 “有人按了电钮,把我关在电话室里,又把我放了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呢是秘书陆舒还是另有其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杀我” 郎小白正在自言自语,突然看见陆舒跟往常一样,迈着沉稳的脚步,在院子里散步。从她那一副多愁善感的漂亮面孔可以看出,她不像一名凶手。 按电钮的人,难道会是她……不,可能她是一个蛇蝎美女!下了毒手之后,还装着温柔恬美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呀! 郎小白一面观察着陆舒,一面在脑子里迅速推断着。佣人走来告诉他有人拜访。郎小白来到客厅一看,是探长和吕培。 探长以极度怀疑的眼神注视着郎小白。 郎小白觉得探长不太对劲。这时,探长拿出一封限时传递的信,说:“郎小白先生,瞧!你走之后,我们就回到安保局,接到了这封密告函。” 郎小白接过了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觉得不知所措。那是一封没有属名的密告信,写的尽是一些无稽之谈的废话—— 探长吴昌浩先生:我要告诉您一件惊人的事情。罗德才逃走后,又跟郎小白私下见面了。我相信您已经知道了,郎小白图谋独占二千万金元遗产,先毒杀了莫斯克,然后又毒杀了继承人付玉成父子。但是,还有肖秀蓉夫人和罗德才俩人有继承权,所以 他就策划计谋,说肖秀蓉和罗德才是凶手。 为了实现他的谋划,便向探长密告罗德才躲藏之地,这样,就可以陷害肖秀蓉夫人和罗德才,使他们蒙上不白之冤,被送上断头台。而他则可以逍遥法外,并且可以独占那笔巨额遗产。郎小白的诡计,最终被罗德才揭穿了。 罗德才到他家,责怪他不该玩此毒辣的诡计。郎小白受到了责备,良心发现,于是供认了杀害莫斯克、王林探员和付玉成父子四人的罪行。除了这些,我还可以提供罗德才和郎小白秘密会见的证据。罗德才逃走时所带的半截手杖,放在郎小白家客厅长沙发椅子下面——这是最确切的物证。 “太荒唐了!罗德才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郎小白非常愤怒。 “但是,你为什么趁我们不备时,从罗德才家里溜了出来, 不就是为了与罗德才相见吗”吕培用怀疑的话语询问郎小白。 “岂有此理!我当时见你们很忙乱,为了不增加你们的麻烦,才不辞而别。”郎小白理直气壮地说。 探长并没说话,而是走到沙发前,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沙发底下摸,果然摸出了半截木棒。 一瞬间,郎小白脸色突变。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探长找出的半截木棍,正是罗德才的那半截手杖。 这是谁干的什么时候把它藏在椅子下面的呢郎小白被搞得晕头转向了。 “快来看!这儿还有另半截手杖哩!” 吕培把藏在大衣里面的手杖拿了出来。这两半截接在一起,正好是一根完美的手杖。 “太怪了!真让人无法理解!”郎小白歪着头,紧闭双眼。 罗德才坐出租车逃跑的,即便从这儿经过,也没有时间进入客厅,……这么说,一定有人在门口等着,接过半截手杖,拿了进来藏在椅子下面。 究竟是谁干的呢……对了,肯定是她!肯定那位漂亮的女秘书,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郎小白紧咬着嘴唇正在考虑着。 探长看上去很得意地说:“怎么样郎小白先生。没有别的理由了吧探长的话有意识地带着刺儿。 “没有!” “那么,请跟我们走吧!“ “嘟—”探长吹了一声警笛, 外面守候的安保们,听到了哨子声,便一起冲了进来,把郎小白围住了,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手枪,有个人拿着手铐。 “闪开!” 郎小白大叫了一声。 安保们被吓了一跳,不由地后退几步。 “探长,我的确不是企图吞占二千万金元遗产的杀人凶手。真正的凶手仍然在逃,我正竭力追踪着他。如今,他已经无法逃脱了,在最后的时机,他使出了嫁祸于人的手段,转移了你们的视线。这半截手杖正是他耍的诡计之一。探长,请求您不要限制我的自由,我肯定会把真凶抓回来的。” “不约束你,别开玩笑了,那是不可能的事!”吕培在一旁说。 “吕培,你想抓我去立功吗可是,我失去了自由,谁也抓不到凶手了,三宗杀人案,也别想云开雾散了。你不要认为自己很有本事,告诉你,天下人虽多,可除了我郎小白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破了这个案子!”郎小白满腔热血一片真诚地说。 探长终于不顾吕培的反对,毅然答应不干涉郎小白的自由。 探长被郎小白的热诚感动了,另外,当罗德才用枪对准他的时候,幸亏郎小白挺身而出。否则,早就命丧九泉之下了,这正是他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之一。 “谢谢探长,您是说我自由了也不会有人监视我了吧” “是的,绝对不会!” “谢谢!我肯定会把真凶揪出来的。” 吕培心中尽管很不平衡,可是,对探长的命令无可奈何。 “探长,请通知你的手下,不要妨碍我,使我有足够自由空间,以便采取各种必要措施。同时,希望您手下配合我缉拿真凶。” “好的!我以人格担保,不让他们干扰你的行动,并配合你缉拿凶手。” “太好了探长!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助。据说王林衣袋里有一本备忘录,小册子里不知道有没有破案的线索” “嗯,记得,好像没什么!对了,我记起来了!有一张女人的照片。” 探长从衣服里拿出一张照片,说:“这张照片,我认为与案子并没多大联系。” 郎小白接过照片一看,吓了一跳,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虽然,这是一张没价值的照片,希望你能借给我一晚上,好吗” 郎小白接过照片,故意把它扔到桌子上。 第11章 神秘的女秘书 探长他们走了。郎小白又拿起了照片,仔细地端详起来。 郎小白看得双眼炯炯发光。 “应该是陆舒前几年的照片。怎么会在王林探员的备忘录里呢也许是王林查到了陆舒的可疑之处。如果是这样,她跟案子有密切的联系。 “对,有密切联系,把我关进电话室里的就是陆舒,将罗德才的半截手杖藏在沙发下的也是她。噢!好厉害的女孩呀!” 郎小白一边思索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刚要喝,听见有人敲门。 “请进!” 话刚说完,门被推开了。陆舒一脚踏了进来,看见郎小白正要喝水,不由地惊叫了一声冲了过来。 “别喝!” 陆舒飞一般冲到郎小白身边,用力打掉郎小白手中的杯子。杯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喝了吗喝下去了吗”惊慌失措的陆舒急切地问郎小白。 “没,我还没喝。到底怎么啦”郎小白吃惊地问。 “这水……这水……” “水怎么了” “水有毒!” “有毒?”郎小白脸色变得苍白。 “这毒水就是莫斯克、王林、付玉成父子被害的毒剂……” “你怎么知道” “是!那是……不!是第六感觉……” 陆舒的脸变得通红,好像有些后悔,不该说出“毒”字。郎小白更加深了对她的怀疑。为了查个水落石出,便伸手去拿水壶。陆舒发疯似地,抢过水壶,从窗口扔了出去。 奇怪,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是所谓的第六感觉,一定有人在水里放了毒。 郎小白飞速奔向厨房,从缸里舀了一大杯水来到院子里,倒给了司机养的小狗喝。 小狗舔了几口,紧跟着就叫了起来,接着便倒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就再也不能动了。 有毒,水缸里的水有毒,这已经是事实!郎小白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陆舒说:“的确有毒!可是,我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有人放了毒” 郎小白拉着陆舒的胳膊,进了她的房间。 这是一间连接走廊的另外一栋房子里的小房间。虽是小姐的闺房,可是,没任何装饰。陆舒一走进房子里,就毫不在乎地站在郎小白面前,任由郎小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态度极为镇静,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丝毫害怕的表情。 “你还记得早晨发生的事吗” “你指什么事” “我在接电话时,你站在电话室门口。” “嗯,可我一会儿就走了。” “是吗当我打完电话,正要离开时,突然铁门放了下来,把我关在了里面。” 陆舒一听,吓得瞪目结舌,假如她装,那的确具有表演的天赋。 “我在里面大声喊叫,为什么没人来救我” “当时,我在房子里根本就听不见。” “我还以为会饿死在里面,但是,很快就想出了脱险的办法。出于凶手的大意,没把电话线剪断,我就用电话通知了手下,他们很快就过来把我救了出来。” “我一直等在这间屋子里,所以连车子过来都不知道。” “可是,你应该知道电话室有机关呀!” “我早就知道。” “谁告诉你的” “是原来的主人告诉我的。” “那么,你是知道铁门的电钮开关了” “不错。但是,当时,我的确在这间房子里,并没去碰电钮。“那铁门会自己掉下来吗” “那个机关相当旧了,可能因为年久失修,机器出了毛病掉下来的。” 郎小白对少女的机智和胆识,佩服得五体投地。接着说:“不,一点儿故障也没有。我刚才检查过了。铁门是好好的,随着电钮启动上下,根本不是机器故障而掉下来的。” “这么说,您认为有人故意把您关起来的喽” “对!是我的敌人所为!” 郎小白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舒。陆舒的面孔有点发红,但还是毫不在乎地接受郎小白的询问。 陆舒的话,有几句是真的聪明的郎小白也无法判断出来。郎小白想了一会儿,又问:“刚才在客厅沙发下,发现了半截紫檀木手杖,那是罗德才的,你对手杖怎么看 “手杖……”陆舒瞪大了眼睛。 她的惊慌,显然不是戏剧化的。所以,郎小白认为她对手杖并不了解。 郎小白又从衣袋里,掏出刚才向探长要的照片。看到这张照片的陆舒大叫一声,差点昏了过去。 “你的照片,是我从安保局探长那儿借来的。你知道它为何被带到安保局去的” “不知道。它是五年前,跟别的东西一块被偷走的。”陆舒端详了一会儿照片,说:“啊!那时,我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女孩子,根本不知道社会上有什么罪恶,但是,现在所遇到的,全是一些令人伤心和痛苦的。”说到这儿,便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对于女孩子的哭,郎小白感到有点束手无策,只好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走着。 当他走到书橱前时,看到了里面的精装本《西游记》他停下脚步,注视着那皮质封面。 郎小白看了一会儿,两眼突然闪闪发光,好像发现了稀世宝物。他转过头,看见陆舒仍在哭,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举动,便赶紧抽了出来。那本书显得很破旧,与其他书相比,有点不协调,显然是经常看的缘故。 “果然是假的。” 郎小白从好多书中抽出来的,是一本做得跟书一样大小的皮盒子,里面装了些纸张和信封。这些纸跟郎小白从院中捡到的缠着红线的稿纸是一样的。郎小白背朝着陆舒,偷偷翻阅着这些纸张,发现其中有一张,用铅笔写着: 第一封信:四月十五日晚上。第二封信:四月二十五日晚上。第三封信和第四封信:五月五日晚上和十五日晚上。第五封信和大爆炸:五月二十五日晚上。 “这是在搞什么这些字跟那张原稿像是同一个人所写!”郎小白想要拿出那张稿子来比较一下。可是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才发觉稿子已不翼而飞了。 到底是谁偷走的一定是陆舒,趁我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时偷走的。郎小白再次转过去看陆舒时,她仍然捂着脸在哭。 对了,今天是四月十五号,纸上写着“第一封信:四月十五日晚上”。今天晚上,也许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12章 离奇的车祸 郎小白突然想到今天是四月十五号,便用憎恨的眼光看了一下陆舒,悻悻地走出了小房子,立刻用电话与李云山取得联系,然后开着车子到了付玉成的住所。自从付玉成死后,肖秀蓉夫人被捕,房子一直空着,由安保看守着。 郎小白和李云山向看门的安保说明了来意,便进了大门,径直走向客厅。 “今晚我们就住这儿。也不知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必须严阵以待。总之,这个案子前所未闻,连我郎小白也猜测不到,手枪准备好了吗半夜三更,可能会有可疑的人物出现。” “准备好了,郞哥!” 到了十二点左右,关了灯后,俩人开始轮流值班。可是,一直到了天亮时,也没看见有可疑的人物出现。 “怪了!四月十五日,该不是去年的四月十五日……咦”郎小白突然惊叫了起来 原来桌子上摆了一封信。昨晚关灯前,并没有见过这封信。 “喂!李云山,这是你的信吗” 郎小白把正在睡觉的李云山叫了起来。李云山揉了揉眼睛说:“不,不是我的信。” 郎小白听说不是李云山的,便顺手把信打开了,抽出来一看。 “嘿!这是付玉成老人写的,是一月四日写的。是被杀的前三个半月啊!” 郎小白读完了信,内容好象是告诉某人一件秘密的事情。可是,这封信为何会放在桌子上,是怎么也猜想不到的。 “李云山,半夜一定有人偷着来过了。可是,掉根针咱俩都会听到,为什么会不知道有人进来呢” 郎小白又考虑了一会儿,好象突然间领悟到什么似地,说:“对了,这就是第一封信。第二封信应该在二十五号晚上出现。喂!李云山,二十五号那天咱们还来这里。” “是!二十五日晚上,对吧” 李云山又重复了一句,便跟着郎小白一起走向离大门不远的停车场,这时,一辆摩托车迎面疾驶而来。骑车人头戴钢盔,身穿皮夹克,脚登长统皮鞋,戴着皮手套,脸上戴着防风眼镜,看不出他的年龄和长相。 当摩托车以飞快的速度开到郎小白他们面前时,驾摩托车的人突然举起右手。 一瞬间,郎小白发现骑士右手上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便大声叫道: “危险!” 同时,闪电般推开了李云山,自己也趴倒在地。 “砰,砰,砰,砰……”接连好几发子弹飞过他们头顶。 摩托车“轰”的一声,飞驰而去。 “李云山,没受伤吧” “没事,您呢” “我趴得很及时!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罗德才,肯定有人偷听。你的公寓里可能也有帮凶。” “我也这么认为。” 于是,郎小白更加怀疑陆舒,便下定决心逼她招供。 他俩上了汽车,吩咐司机沿着东江河行驶。 车子一开动立刻向前疾驰。司机想要刹车,但是,车已失灵了。紧接着,车子左冲右撞,好像喝醉了酒的醉汉。显然,方向盘也失灵了。 说时迟,那时快,车子冲向了便道,撞在了一棵大树上,翻了个底朝天。 车子撞了个粉碎,司机当场死去。李云山脸上受了点轻伤,郎小白丝毫未伤。 没多久,过路人把出事现场围了个圈,交警也来了。 郎小白趁着李云山向交警讲述事发情景时,悄悄钻出了人群,坐了辆出租车,回到家中,直接走到了陆舒的房前。 听见有人敲门,陆舒立刻把门打开。这时的她,看上去仍然那么镇静,态度那么和蔼,一点都不像杀人恶魔的同伙。 郎小白盯着她,用深沉的语气说: “车子出了事,方向盘刹车全失灵了,在路上翻了。” “啊!受伤了吧” 陆舒听了,紧锁双眉,好像对车祸的发生,无限的担心。 “我倒没伤着,可是车子烂了。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知道我要出去,故意把引擎搞坏,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不知道。” 陆舒回答得很干脆。 郎小白压着火,继续说:“总之,一定是此屋子里人干的,害得司机当场毙命。” “啊司机死了”陆舒惊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第13章 付玉成的来信 郎小白把她搀到沙发上躺下,轻轻撬开她的嘴,想看清楚,她是否长着犬牙。 陆舒的牙齿是大了点,可她紧咬牙关,看不出是否像犬牙那么锋利。 第二天以后,陆舒仍然像从前一样认真工作。但是,郎小白提高了对她的警惕。 四月二十五号来临了,那是第二封信出现的日子。郎小白和李云山、吕培带了两名安保都来到了付玉成的空房子里。 当晚,五个人坐在客厅里,把灯关了,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可是谁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天亮了,桌子上又放着一封信,五个人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这封信也是付玉成寄给别人的,上写: 那家伙总算来到东洲了,我看见他日日拿着紫榆木手杖,漫步在公园。他就是胡苏朴。他要谋杀我!回东洲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太叫人担心了! 那家伙等待时机动手害我。唉!我算是被那毒蛇似的眼睛盯上了,全完了!请想办法救我!拜托!拜托!请救我吧! 付玉成敬上 “嗯!付玉成早就意识到罗德才要杀他,写信向朋友求救。收信人到底是谁呢为何要逐一地把信拿出来呢” 吕培看完了信,沉黙无语。郎小白也摇了摇头。 “不但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而且怎么进来的也无法了解。实在太怪了!我认为应该先把送信的方法搞清楚。” 实在是一件怪事,窗户都上了锁,客厅里虽然是暗的,可五个人都没合眼,难道放这封信的人会耍魔术不成 五个人查遍了房子的每个角落,想查出个密道或通道,可是,费了半天劲,却无济于事。 “没办法,不要找了,最好的办法是等第三封信的出现了。”郎小白宣布后,大伙一块离开了房子。 到了五月五号晚上,为了加强警卫工作,吴昌浩探长也带了五六位精练安保,布署在走廊上、院子里以及屋顶上。 但是,如此完善的布署也毫无收益。因为探长下令开着灯,于是第三封信也就未曾出现。 “怪事!那些信喜欢在黑暗的地方出现。” 探长苦笑着说。所有在场的人都怀着迷惑不解的心情,离开了房子。 五月十五号晚上,为了避免事故重演,探长下令关掉了所有的灯。在漆黑的客厅里,大家屏住了呼吸,等着送信人的出现。可是,又一夜,仍然什么也没看到。 天刚亮,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信,大家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 信是这样写的: 恶运已经降临了!可是,我绝不情愿被白白杀掉。我发誓要跟他们斗争到底。我要设下一个圈套,把那两个家伙逮住,送交安保局。那两个家伙早就相爱了,所以要把我除掉。 现在,我拿到了证据!肖秀蓉给那家伙写的信,就在我的手里。那信是这样写的:“罗德才先生!你我之间的爱情,就是被我的丈夫付玉成破坏的,我准备干掉他,继承二千万金元的遗产,然后和你远走高飞,过后半辈子的好生活。” 多么可耻的人!多么可怕的事!我要把这封藏起来,放在保险柜里,如果我真的被杀了,希望你把它交给安保局,让他们为我申冤。 …… 肖秀蓉和罗德才就是凶手呀! 这么美丽的女人,却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太出乎意料了。郎小白觉得不寒而栗。 杀人魔王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但是,付玉成请帮忙的人,也就是收信者,他又是谁呢用这么怪的方式,把信送来的人又是谁呢 这些问题太难理解了,谁也答不出来。 仔细想想,还有更可怕的事情没发现,因为“第五封信和大爆炸”还在后头呢!五月二十五号晚上,会发生更恐怖的事吗 这么一来,才觉得这案子,并非那么简单,应该还会有新的变化,变化得错综复杂,难理头绪。 “郞哥!付玉成知道自己的妻子与罗德才计划要害他,才写信告诉他朋友。如果出了什么事,就请朋友为他复仇。他所写的信就是那三封吧” 第二天,李云山一到郎小白家,便提出这样的问题。 “对。” “这些信是谁接到的呢为何要用诡秘的方法把信给了我们呢” “昨晚我也想了一晚上,把那些信仔细检查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件事。” “发现了什么” 第14章 惊魂古村落 “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呀!虽然收信人的名字和地址被擦得很干净,但是,我用一种技术,看到了肉眼看不到的蓝色墨水字。瞧!” 郎小白说着,把信件拿了出来。 “你瞧!收信人是兰查诺,住在栓马县和江梅市之间的大石乡。我现在就去那里。你也来吧!” 郎小白亲自驾车,和李云山奔向目的地。十二点左右,到达江梅市。下午一点三十分,车子开到大石乡。先到乡公所拜访乡长。 “请问乡长,兰查诺的家住在哪儿” “在乡村的最前面,但是已经四年没人住了。” “什么原因” “兰查诺已经死了。这个人很老实,据说原来在小镇上做生意。后来,迁到大石乡居住,靠养花或打猎消磨时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四年前的一天,修理猎枪时,不慎走火,子弹穿腹而过,就这样死了。” “这么讲,他不是自杀喽” “对,不是。刚开始,治安机关怀疑是桩谋杀案,可后来,经过认真地侦察,断定是意外伤亡。不过,大石乡里仍有人私下说是谋 杀。” “他有亲戚和妻子吗” “他是独身,任何亲人也没有,所以也没继承人。他留下的惟一是一所房子,只好由乡公所代他看管。钥匙还放在乡公所呢!” “房子是在大石乡的尽头吗” “是的,是在树林中,是座古村落,听说里面闹鬼,大家都叫它鬼村,没人敢去那儿。” “谢谢乡长!” 郎小白又仔细问清了去古村落的路,然后才离开乡公所。 “真是活见鬼!四年前就死了。这么说,付玉成是给死人写信呀!但是,死人的信却被别人领了。这是谁干的只要能查清,案子就算破了大半。总之,信是寄来的,我们先去邮局问一下吧。” 他们获得的信息是:寄给兰查诺的信,无法投递,都放在邮局里,后来,一位戴着墨镜的男人把信领走了。这男人不是兰查诺,而是他的朋友。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那个戴墨镜的人,肯定与案子有关系。 郎小白和李云山离开了邮局,四处打听。人们怕受牵连,谁也不敢讲实话。 到了傍晚,郎小白说:“走吧,只好去古村落查个水落石出。” 郎小白又开着车子,向树林的道上驶去。没料到车到了半路,汽油用完了。 “糟了!云山,我看着车子,你回去买桶汽油吧!” 郎小白独自坐在车子里,等着李云山。可是天都黑了,也不见李云山出现。 黑夜进行侦察,会有很多不便。郎小白显得不耐烦了,便下了车,向古村落走去。 穿过树林里的小道,便看见一座围着土壕的古院落。大门紧闭着,好像好久没人开过了。 郎小白爬上土墙,揪着树枝跳入了院子里。院里杂草从生显得一片狼藉。古建筑在一座小山上红色的砖墙已经变成了黑色,墙壁和屋顶爬满了常青藤,窗子上的玻璃破碎不堪,看上去无限凄凉。 “咦”郎小白蹲下身子一看,惊叫了一声,发现了地上有好些女人的脚印,而且有些是新脚印。 “她是谁” 郎小白提高了警惕,左右巡视了一会儿。可是,不但看不见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女人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左边一间像储藏室的大屋子里。郎小白沿着脚印,轻轻地走了过去从门缝向里看,一片漆黑,一扇窗子也没有。郎小白听了片刻,发现里面没有一点儿响声。 “女人或许是从这儿出去的!”郎小白轻轻推开门溜了进去,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地上尽是一些坏的了马车、农具等,几乎无法下脚。 郎小白正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的时候,前额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伸出手去摸,好像是树枝般干枯的东西,用力一摇,发出了“喀吱”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东西”郎小白停下来考虑着。可怎样也判断不出是什么东西于是,掏出手电一照—— “啊!”竟把胆大包天的郎小白吓得魂不附体了。 骷髅!两具骷髅悬挂在天花板上,不停地晃着。仔细端详,本来镶着眼珠子的两个大窟窿,加上咬得紧紧的牙齿,好像充满了怒恨的神情。 两具骷髅,一大一小;大的是男人,小的是女人。手指上还各套着黄金戒指,被手电筒一照,发出闪闪的亮光。 郎小白看得毛骨悚然,壮着胆子走过去取下那两枚戒指,仔细看了一下。是一对结婚戒指,戒指里面刻着:“一九二0年八月十二号。孙富轩、林茹兰。”是结婚日期和夫妻俩人的名字。 “到底是谁为何死得这么惨自杀还是他杀……” 郎小白正在地上搜索物证时,突然“轰隆”一声,从头顶上掉下一个很大的空箱子。他连忙躲到一边,抬头仰望,可是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一个梯子,靠在阁楼入口处。 郎小白便想上去看看,当他快爬到楼顶时,“飒!”一道闪电似的光,从眼前擦过。幸亏他躲得快,否则,巨大的砍刀一定会把他削成两半。 郎小白用手电筒往上一照,“哎呀!”又叫了一声。原来凶恶的罗德才,正在他面前挥舞着一把大砍刀,恨不得一下把他的头砍下来,漂亮的陆舒,脸色灰白,立在罗德才背后。 “噢!是她……” 刹那,郎小白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罗德才瞄准了时机,冲着郎小白举起了砍刀,猛地砍了下来。郎小白敏捷地闪了过去,同时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扣动扳机,“砰!”的一声,罗德才手中的砍刀顺着梯子滑了下来。郎小白躲开了锋利的刀刃,马上冲上楼顶。这时,罗德才已经抓着陆舒的手跳过地上的杂乱的器具,逃进了阁楼。 郎小白紧追不舍,可是,阁楼里已经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打开窗子向外看,只见罗德才拉着陆舒的手,正在屋顶上奔跑。 “砰!砰!”郎小白连开了两枪,都没打中。 罗德才他们跑到了屋顶尽头,顺着靠在那儿的木梯子下去,躲进庭园中的树丛里。 郎小白追进了树丛里,但是前面的小门已经被撬开了,墙外传来了汽车的发动声 “可恶的家伙!又跑掉了!”郎小白气得咬牙切齿,想追也没办法,因为车里已经没有汽油了,只有在原地捶胸跺足地懊恼着。 “怎么也没料到这两个家伙会在这里,尤其是陆舒……现在足以证明她是帮凶了。” 第15章 郎小白的新闻发布会 郎小白边想着今后的办法,边向车子停靠的地方走去。这时,才看到李云山拎着汽油桶走了过来。 “太可惜了!你要早一步赶回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无可奈何,郎小白把车开回乡村,再次拜访乡长。 “大约在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对中年夫妻失踪案吗丈夫叫孙富轩……” “啊!曾经听说过。他夫人叫林茹兰。他们住在江梅市,依靠政府的退休金过着俭朴的生活。可是,有一天,他们突然失踪了,消息轰动一时,成了奇闻。尤其是俩人失踪前一天,卖了房子的二万元钱也不翼而飞,令人费解。” “谢谢您!” 郎小白对刚才遭遇的事情,毫不透露,他把从骷髅指骨上拿下的金戒指藏在衣袋里,便上了车。 第二天,郎小白到了安保局。探长出差了。他想了想,便邀请报社的新闻记者,对他们说: “各位先生,以前对付玉成的妻子肖秀蓉的判断,犯了相当大的错误。从现在起我确信她是无辜的,她并非杀人魔王的帮凶。为了洗清她的冤情,我们必须竭力捕捉凶手归案。” 记者们赶紧拿出了日记本,记下了郎小白的话。其中有一位记者问道: “郎小白先生,按你所说,肖秀蓉夫人的牙印——犬牙的牙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正是这一点令人费解。凶手长着奇怪的犬牙,王林带回的巧克力糖果,我捡到的苹果,肖秀蓉咬过的苹果,都有同样的牙印。换句话说,肖秀蓉的牙印跟凶手的牙印完全是一样的。因此,各位都认为肖秀蓉是真凶了。我本来也这样判断,但是,这个事实反而可以证明肖秀蓉是无辜的。” “为什么呢” “假如肖秀蓉是真凶的话,她不可能在杀人之后,还故意把牙印留在巧克力糖果和苹果上面,作为有力的物证,这样做不是很愚蠢吗所以我认为上了凶手的当,故意把奇怪的牙印留在现场,企图嫁祸于肖秀蓉。同时……” 突然,郎小白把话停了下来,向站在身边的李云山小声说: “喂!那名记者是哪家报社的他是谁像在哪儿见过。瞧! 站在后面的那家伙……” 郎小白指着最后一名新闻记者说。“嘿!那是……” 李云山举目张望时,郎小白突然叫了起来: “是罗德才,好大胆的家伙,竟敢化装到这儿喂,李云山,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于是,俩人从记者们中间穿过,追了过去。伪装记者的罗德才,因为他先跑了一步,已跑到大门外,跳上出租车,逃之夭夭了。 “这家伙又跑掉了!” 没追上罗德才,郎小白悻悻地回了家。他一走进二楼的卧室,便问佣人:“陆舒小姐在吗” “昨天老板出门后,她接到一封乡下亲戚的病重电报,就赶快跑去探视了,但是,半夜又回来了。” 到大石乡,古村的鬼屋里,跟罗德才商量今后的诡计……太可恶了!这次一定要让她露出真面目,把她送到安保局,逼出一切真相,就可以证明肖秀蓉是无辜的了。 “好吧,马上把她叫来。” “是!” 佣人走出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了由远而近的皮鞋声,停在了卧室隔壁的小房间门口。 穿过小房间,就是郎小白的卧室。郎小白认为陆舒已经来了,便起身打开通往小房的门。 “啊!”郎小白惊叫了一声,站在小房间里面的人,不是陆舒,而是罗德才。 “别动!” 郎小白举起了手枪,对准罗德才的胸膛。 “稍等一下!郎小白先生!”罗德才举着右手,很从容地说。 郎小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双眼。这时,楼梯上传来皮鞋声,接着陆舒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当她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地惊叫了一声,便站在郎小白的枪口面前。 “走开!危险!” “别……别开枪!这是个误会,是个大误会!” 陆舒拼命哀求。罗德才却毫无反应,立在那里,他低垂着头,作了个揖说:“郎小白先生,你的误会太深了,为了解除你的错觉,我特地来到这里。你已经看到了我的真面目,要抓捕我,我只有逃跑。可是,你已经知道肖秀蓉是无辜的,我的确很高兴,所以跑来看你向你叙述案子变化的详细情况。” “你有什么可说的没错!我承认了肖秀蓉是无辜的,同时宣布把嫁祸于她的凶手缉拿归案。凶手就是拿着紫檀木手杖的人,再说明一点,也就是罗德才你呀!你是谋杀了莫斯克、王林、付玉成父子的恶棍,陆舒是你的帮凶。” 听到此,陆舒的脸立刻变得苍白了,似乎要晕倒了。罗德才的脸也变了,可是,仍然勉强装作镇静,用痛心的,悲痛的口吻说: “郎小白先生,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不,没一点儿误会。你不仅害了四条人命,而且企图谋杀我,车祸发生时,虽然我死里逃生,但司机当场丧命。昨天在古村的储藏室里……” “噢!那是……” “说不出理由了吧大石乡尽头悬挂着的两具骷髅的屋里,挥刀要砍我的,是谁呢你不会不知情吧” 罗德才哑口无言。 “算了,不必再说了!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要简单地向你说明一下,也许你认为是谎言,可是,我讲的每句话,都是事实,毫无半点虚构。” 罗德才说话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信心,郎小白不由得注意听了起来。 “我和付玉成闹过别扭,已经好几年没看到他和他的太太了。闹别扭的原因是……” 罗德才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停了一下,接着说:“因为,付玉成经常虐待肖秀蓉,我对肖秀蓉表示同情,以至极力安慰她。结果,我俩之间发生了爱情。我们相爱是很纯洁的,可是付玉成非常嫉妒,对肖秀蓉的虐待更加严重,使我们整天在悲伤和痛苦中挣扎。那时,陆舒小姐对我们很同情,给予我们很多安慰。 “现如今,我得先说明陆舒小姐和我的关系。她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她父母亲去世后,家兄把她带回家抚养。后来,家兄也去世了,那时她只有四岁,就由我抚养。直到她长大之后,她希望自立谋生,我就把她送到了表哥付玉成家去做事,付玉成把照顾儿子付育德的事,交给了陆舒。因此,她就住在付玉成家里。由于她性情温柔做事谨慎,讨得了肖秀蓉夫人的信任,事事都喜欢和她商量,当然,我和肖秀蓉的爱情她很了解的。 “一天,付玉成偷看了我的日记,大发脾气,当时,就要赶走肖秀蓉。后来,经过肖秀蓉苦苦哀求,总算没有离婚。但是,夫妻间的感情由此破裂了,家庭生活非常不和谐。陆舒感到在这样的家庭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想换换环境,就到了东洲这个商人的家,正是这房子,来当秘书。 “我从此也离开了东洲,去了很远的地方居住,跟肖秀蓉一直没有联系。但是,付玉成却一直怀疑我们,认为我们想要谋害他。换句话说,因为他疑心过重,患了一种妄想症,变得像疯子一样,常常告诉别人,或者写信给朋友,说他不知什么时候将被谋杀。 “可是,几年来,我跟肖秀蓉几乎没见过面,也没通过一封信,这方面我敢发誓。” 罗德才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看了看郎小白的眼神。 笫16章 罗德才与案情内幕 “继续说下去吧!”郎小白催促着罗德才。 “我和肖秀蓉之间虽没有来往,但陆舒却常去看她,因此,她得到了很大安慰。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又向到了东洲。可以说正是不幸的开始。”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约一年前。把姓名改为罗德才,住址也没让肖秀蓉知道。只告诉了陆舒,所以,她常常蒙着黑面纱来看我,给我讲有关肖秀蓉的事,使我得到了安慰。但是,日子一久,我觉得单靠消息无法满足,偶尔爬到付玉成家前面的高墙上,窥视他家里的情况。肖秀蓉终于知道了我的行动,所以每次去那里时,她总站在窗边瞭望我,我们只是默默相对而已。终于有一天,事情发生了。我正在公园里散步时,巧遇见了付玉成,我记得很清楚,当他突然发现我时,那种恐怖的神情无法形容,好像遇到了恶魔似的,脸色发青,拔腿便跑。” “原来如此……” 郎小白想起了付玉成的第二封信: “我看见那家伙拿着紫檀木手杖,在公园散步。他回到东洲来的惟一目的,就是要谋杀我。” 罗德才接着说:“我担心地址被他发现,就搬到了白露街的屋子里去。陆舒小姐也常戴着黑面纱来看我。” 郎小白原以为戴黑面纱的是肖秀蓉,现在才知道是陆舒。但是,罗德才的话,他并不完全相信。 “为了安全,我没让陆舒来,改为用信件互通消息,我去邮局取信,说自己是一名研究科学的科学家,连女厨都很信任。 “我很少外出,每天与书本为伴,因此,过得倒也宁静。可是,不久前的一天,竟发生了天大的事:安保局吴探长和吕培副探长带了很多安保,包围了我的房子。这时,我才知道付玉成父子被杀,也得知了肖秀蓉被捕的消息,感到惊慌失措。” “这么说,付玉成父子非你所杀喽” “对!我根本不知道内情。” “可是,跟踪王林探员去新桥咖啡馆的那位戴玳瑁框眼镜的人就是你呀!你调换了王林的信件。手拿紫檀木手杖,不已经是很明显的证据吗” “太荒唐了,我绝对不是那个人,我也不认识那个人。”罗德才很肯定地说。 “我不相信!如果不是你,那是谁呢” “我不知道是谁,可是,绝对不是我,我也从没去过新桥咖啡馆,根本没听过咖啡馆的名字,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可以发誓,我很清白。” “清白的人为何要杀了探员而逃走呢” “因为我的生活很平静,突然被包围了起来,同时,说我是杀人魔鬼,肖秀蓉是我的帮凶,我怎么能不发疯于是我就欺骗探长,说阁楼里有秘密信件,李云山和探员押着我上了阁楼,为了逃走,不得不先向他们开枪。然后从屋顶上逃走了。现在,回想起这些场面,就像做了一场恶梦似的。“ 罗德才说到最后,极其不安地叹了口气。 “我打倒了挡着路的司机,跳上出租车,开到了这儿。想到办案人员可能会追上来,当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希望陆舒小姐会来救我,她在很久以前就想扳倒你,拯救我和肖秀蓉。” “为什么” “她认为是你为了吞占二千万金元的巨额遗产,杀害了付玉成父子,并且嫁祸于肖秀蓉夫人头上。” 郎小白听完他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 “陆舒小姐认为你是肖秀蓉一家人的劲敌。于是,向你挑战。一个年轻的小姐,竟然向天下闻名的神探郎小白挑战,的确令人佩服! “她向报社投了稿,揭穿你郎小白,稿子我想您已看过了。 “她把半截手杖藏在你的客厅椅子下面,然后写了一封'罗德才和郎小白密会,以手杖为证’的密告信给了吴探长。 “虽然她这样恨你,但却不愿置你于死地。在你即将喝下毒水的一瞬间,把你的杯子打掉了,救了你的命。那水里的毒是我放的,我打算谋杀你。 “为了干扰你的行动,她把你关在电话室里,又在汽车的部件上要了花招,希望你因车祸而伤。但是,未能如愿。 “昨天,她偷听了你跟李云山的密谈,立刻跑去告诉我。于是,我们就抢先到达大石乡。正好你也赶到了,所以,演出了那一幕场面。” “原来是这样!讲得还算有道理!但是,在新桥咖啡馆,拿着紫檀木手杖的男人,很像你呀!” “不!我那时根本没出门。“ “肖秀蓉的犬牙印,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何会留下那么多怪样的牙印呢” “肖秀蓉离开歌剧院之后,到凌晨二点多钟的那一段时间,她在哪里做了些什么事“ “那……” 罗德才结结巴巴地答不出话来。 “希望你完完整整地把实情说出来。”郎小白逼问罗德才。 “说实在的那天晚上,是我与夫人的第一次约会,所以耽搁了夫人参加舞会的时间。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彼此守口如瓶,弄得大家对她在那一段时间的行动,感到莫名其妙,而变成无法提出不在现场的证据。” “嗯!还算合乎逻辑。可是,古村储藏室的骷髅呢” “当时,我们被吓得束手无策。” “好吧,如果你讲的都属实的话,你和夫人都可免去罪嫌。但是,这仅是你一面之词,不能令人信服。 “正好,明天晚上是第四封信出现的日子。等看了那封信后,也许能进一步了解案子的真相。同时,也可以证明你的话是真是假。” 第17章 抓捕大盗白郎 白郎的话刚说完,佣人便进来了,报告说吕培副探长来访。“请他到客厅里等一下,我立刻过去。” 为了不使罗德才和陆舒逃走,白郎把门反锁了,才下了楼。“吕探长,有什么事” 白郎见大门内外,布署了大量安保,感到有些惊讶,便走进客厅去问吕培副探长。 “嗯!很要紧的事,我是来逮捕你的。” “为何呢” “你不仅是大侦探郎小白,你还是白郎,通缉在案的大盗白郎, 我们有新的证据了,你老老实实地就范吧!” 就在这一刹间,郎小白转过身子,跳出了客厅,把客厅的门反锁上之后,迅速跑上楼顶,打开了通往卧室的门。 “哎呀!”郎小白惊叫了一声。原来罗德才和陆舒也都不在了。“门窗全由外面锁上了,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郎小白仔细查看墙壁,突然发现有一堵墙像是裂开了一条缝儿,用力一推,墙缝马上裂得很大,缝口靠着一个梯子。 “这就是商人的祖先,为逃避強盗而开的秘道。这秘道只有陆舒知道。” 郎小白立刻走下楼梯。下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郎小白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前进。 吕培在客厅里使劲敲门,大声喊叫的声音,就在郎小白的头顶上响着。 “哈哈!好一个吕培,你着急也没用了。” 弯曲的地下道尽头,有一座石梯子。爬上石梯,是一个铁门。门没有上锁,郎小白一推就开了,阳光跟着照了进来。 郎小白站在铁门里窥视外面的动静,他看出那儿是靠近后门的院子。不一会儿,有好几位安保,推推拉拉地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他们抓到了罗德才,正要给他戴手铐。 “他刚从地道跑出去便被逮住了。陆舒呢”郎小白没见有陆舒,觉得很奇怪。 安保给罗德才戴好了手铐,吕培也赶了出来。 “那女的呢” “只他一个人,没看到女的。” “那么,一定还在屋子里,郎小白也在里面,千万别大意!” 于是,吕培领着几个安保,跑回了屋子里,他们还没发现地下的秘密通道。 郎小白也跟着返回地道,走到中途,发现了另一个狭窄的梯子。爬了上去,又是一个房间。刚好在客厅下面。 这时,客厅里传来了讲话声。 郎小白屏息倾听,原来是吴探长和吕培俩人,正在研究逮捕郎小白的计谋。 郎小白专心致志地听着他们俩人的谈话 “郎小白,不,应该说是白郎,他应该还在这屋子里。” “是的,探长,这座房子一定有秘密的房间或地道,我已经命令所有人员仔细搜查。” “有没有新的发现” “在陆舒的房间里,有一本精装的《西游记》,只剩下了书皮,书皮里装着这些怪纸条。”说着,递给了他看。 “噢,这是付玉成信件出现的日期,从此可以推断,陆舒可能跟此案有很大关系,或许她是罗德才的帮凶。还有别的吗” “有,这张图,这里是正屋,这里是陆舒住的那一栋。探长,你瞧,从正屋的客厅到陆舒的房间,有一条红笔画的线。” “或许这当中有秘密通道。” “郎小白一定躲在里面,全力搜查吧!” “好险啊!”郎小白在地下室里听了这些话,耸了耸肩。 不一会儿,敲墙壁、打地板的声音陆续传进郎小白的耳朵,灰、土也随之掉在郎小白的身上。 郎小白见情形不妙,便悄悄走到地下道的出口处,想要跑出去。忽然听见外面声音嘈杂,又不得不返回来。 郎小白在地道走来走去,又发现了几条岔道。正在这时,地面上的安保也已经发现了地道的入口。于是,皮鞋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地下通道。郎小白只好藏在其中一条岔道的尽头,像壁虎一样,紧紧地贴在墙上。 安保们拿着手电筒,从各个方面照过来。郎小白紧紧贴着墙壁,一点儿也不敢动。 “砰!砰!”两颗子弹打在了郎小白前面的墙壁上,郎小白吓得不自觉往后一靠。不成想这一靠,背后的墙壁竟开了个口,郎小白的身子跟着掉了进去。 好怪的机关,只一翻身,这机关立刻又恢复了原来的形状。因此,当那些安保们跑过来的时候,已看不见去路。 “奇怪,怎么没有人了” “一定是你看错了吧!” “一定是你的眼睛出毛病了。” 郎小白隔着墙听得清清楚楚:“哈!得救了!” 他稍微稳定了心情之后,忽然想起今天是五月二十五日,是大爆炸的日子,禁不住心里暗暗叫苦。 第18章 爆炸终于发生 “究竟什么样的爆炸会发生发生在哪里……如果在付玉成的房子发生的话,……对了!他们肯定是为了销毁所有人证和物证,以便领到二千万金元的遗产。 “爆炸用的什么方法呢肯定是提前装好了定时炸弹,让它在今晚爆炸。 “我必须赶快出去,找到炸弹,以免爆炸。可是,我现在不能出去,怎么办”郎小白心里想着,心急如焚。 此时,安保们的皮鞋声、说话声以及杂乱的枪声,在地下道里混乱成了一片,发着“嗡嗡”的回音。 郎小白着急赶到地面,拼命在黑暗中搜索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马上就要到晚上了。 郎小白在黑暗的地道里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碰着了墙壁,一会儿又踩到了烂泥,不管怎样也找不着出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五月二十五日的傍晚,围观群众在付玉成房子的四周挤得满满的,大家都在等待着第五封信的出现,想看看是否真的会发生大爆炸。这些好管闲事的人们,是在看到报纸上刊登的这一消息后,从各地赶奔过来的。 房子的内外都戒备得很严密,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好奇的人们,有的爬到路旁的树上,有的上了附近的屋顶,路上的缝隙间都挤得满满的,大伙一心等着奇迹出现。 这时,天空上乌云满布,远处电闪雷鸣,气氛显得十分恐怖,好像在告诉人们一件大事即将降临。 紧张!恐怖!人们都在屏息倾听,哪怕是一点点从屋里发出的声响。 入夜,吴探长、吕培副探长以及李云山等人,都聚在付玉成被害的房间里等待着,有两个安保奉命在旁边听候派遣。总共有三十多个干练的安保站岗。 时间就这样一分分地过去了。到了半夜十二时,仍未见第五封信出现,也没有什么爆炸的声音。但是,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四周寂静无声。 当时钟的时针快要指向三点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打破了寂静。 探长随手拿起了话筒,但是,对方却没有声音。“喂!喂!……喂!喂!”探长着急地喊了起来“谁呀哪位?请大声点……” 对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探长做了个手势示意在座的不要出声,然后把耳机紧紧贴在耳朵上。这样,才听见了很细微的声音: “喂!喂!我是郎小白……” “郎小白……”探长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郎小白,你……你在哪里” 探长认为郎小白一直被关在地下道里,根本没有办法逃出。“我在屋子里,我已经从地下道里出来了。不过,只因这儿 到处都是安保,不能出来,只好躲在书房的天花板上。” “什么躲在天花板上下来吧!” “不,我不愿意被捕!现在到底几点了” “差二十分就三点了。” “啊差二十分……”郎小白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探长,快点跑开,三点整,房子会爆炸呀!” “胡说!” “是真的!三点整肯定会爆炸的!凶狠的恶魔已调好时间,要炸掉这房子。探长,不能再迟疑了!赶快走!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如果我能出去,就把你们一个个扔出去。我绝对没有胡说!三点,三点整肯定会爆炸的!探长,请相信我吧!希望你得救,再见!” 电话挂了。探长不慌不忙地放下电话,大笑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探长,白郎说什么了”吕培焦急地问。 “噢,还不是那些吓唬人的废话!他说三点整这幢房子会被炸掉。” “不,探长,我认为不一定全是唬人的话,现在已经差十七分三点了,还是出去的为好。” “不要慌!吕探长,郎小白的话太不可信了。他说三点整会发生爆炸,可是,现在我们的周围戒备森严,从哪儿扔进来呢就连你也在瞎想,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探长,只有五分钟了啊!” 吕培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就想到把他拉到院里。 “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这么害怕“ “探长,白郎是个神出鬼没的大盗,肯定是得到了我们不晓得的情报。我觉得凶手肯定会按时用某种方法把炸弹弄到这里,我相信白郎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 “可是为什么他要告诉我们这些与他为敌的人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商量吧!”吕培说着,拉起探长硬把他拖出了客厅,随即吹了一声警笛,召集现场所有的人,马上撤离岗位,到院子里集合,听候命令。然后又看了看手表说: “再过二分钟就是三点整了。” 在这布满恐怖的二分钟里,每个人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默默地盯着眼前的这栋房子。人们都想一睹凶手的模样,领略一下凶手怎样才会把炸弹扔进来。 突然,一道耀眼的火光从客厅窜出,大家都受不了这强烈火光的刺激,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刹那间,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随着火光响了起来。周围的树木摇个不停,围观的群众好多都被吓倒。 大爆炸!真的大爆炸!客厅里冒出了红色的火焰,整栋房子眼瞅着就被黑烟和火焰包围了起来。 群众在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响彻云霄,大家发疯似地惊叫、呼号。“打电话到安保局,让他们赶快派消防车来!”探长发下了紧急命令。 “李云山,你去把郎小白带来,他在他家的客厅天花板上躲着呢。因为房子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所以他没办法逃跑。快去把他带到这里来,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必须谢谢他!同时,我还有很多事,得跟他谈谈。” 没等探长说完话,李云山就行了个礼走了。 “郞哥!你在哪里” 李云山来到郎小白家,向站岗的安保说明来意,便跑进了客厅。 “我在这里,云山!” 从天花板上传来了郎小白的声音。同时,一个小洞出现在了白色的天花板上,郎小白的手从洞口伸了出来,向李云山挥着。 “噢!原来在这儿,快下来吧!” “你是来抓我的吧” “不,我是奉探长的命令,前来接你的。” “什么探长没有丢掉性命吗太棒了。爆炸的时间是三点整吗” “是的,差一点就全都完蛋了!如果不是你的电话,恐怕我们现在已经血肉模糊,魂归西天了。因此探长说要谢谢你,让我来接你。” “太好了!探长与你都没受伤,我就放心了。当时,我急得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来,好不容易才打通了电话。” “是怎样打的电话” “我是在天花板上打的。要不是在《西游记》的空书皮上夹着的纸上,看到了三点钟会爆炸,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 “我猜想探长为了得到第五封信,肯定会在付玉成的房子守候一夜,如果这样,不是太危险了吗于是,我为了通知探长早点离开,在开花板上想尽办法。可是,下面到处都是安保,没办法到电话室去。最后,才把电话室的开花板上挖了一个洞,然后用线把话筒吊了上来。因话筒的线离天花板还有3厘米左右,所以即使我把嘴贴在开花板上大声喊,对方仍听不清楚我说话。” “是的。当时探长是重复问了好几便,我们根本不晓得,你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打这个电话。” “虽然很不容易,可是能挽救这么多人的生命,我非常高兴。” “探长把你当作他的救命恩人。包括这次在内,你已经救他两次了。郞哥,你对吕培可要提高警惕啊!” 第19章 五彩吊灯里的秘密 “是的。那家伙一直视我为眼中钉。他说有一天,一定要把我关进监牢里!” “这下,吕培可不敢抓你了。” “好,那就走吧!” 李云山在下面等着,不知道郎小白在天花板上干什么,只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客厅墙壁的通道走了出来。 “车子在外面等着呢,走吧!” 随后,俩人上了车,在深夜的街道上行驶。不多一会儿,车子在付玉成房子的外面停下了。 “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 墙面上炸了一个大洞,窗户的玻璃炸得粉碎。可是,其他的房子并没有多大的损坏 在外面等着看热闹的群众,都往屋里挤,想一睹爆炸现场。可 是,安保看得很紧,一个都进不去。 郎小白和李云山到屋里后,马上跑进书房去查看,之后又回到客厅。正在这时,探长和吕培也从隔壁的房间走了出来。 “郎小白先生,太感谢你了!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保住了命,我代表全体人员,向你表示由衷地感谢。” 探长紧紧握着郎小白的手,流露出真挚的感情。 但是,站在一旁的吕培,却显得很不高兴,狠狠地瞪着郎小白。“这家伙肯定认为是我提前埋好了炸弹……” 郎小白看着吕培,心中暗自发笑。 “郎小白先生,我真想知道炸弹埋在什么地方凶手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后,肯定会一清二楚的。今日晚上第五封信要出现,我认为,可能看过那封信之后,会获得重要的线索。第五封信应该快要出现了。” 郎小白让李云山关掉所有的电灯,点上蜡烛,并要求所有在场人员保持安静。 大家静静地围着那盏灯。烛光把每个人的面孔都照得闪闪发亮。郎小白忽然抬起头来看着那盏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豪华灿烂的五彩灯。 “还有十秒……五秒……三秒……” 郎小白自己小声地数着,大家都注视着他的表情。“看!出来了!”突然郎小白叫了起来。大家不由地把视线移向他所指的天花板上去。 一块白色的像被秋风刮下来的枯叶似的东西,慢慢地飘了下来。郎小白伸手在空中接住了它。 “就是这个!” 原来那是一封信!是第五封信。郎小白接住信,顺手给了探长。 探长读了一遍信,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里面所说的,只不过是过去几封信的重复而已,大家都感觉非常失望。 “信到底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探长看着天花板问郎小白。“从那里!” 郎小白指着五彩灯说: “李云山,请你摘下灯来。” 李云山登着椅子,把灯卸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有一个金属盒子放在五彩灯上。 郎小白打开那个盒子一看,里面装满了齿轮和发条等类似时钟的机件,盒子下面有一个细长的洞。 “探长,你看出来了吗信都放在这个盒子里,由于机件的转动,它就在一定日期,一定时间,从那个洞口掉了出来。” “这么说,信是一开始就装进去的 “当然了!全都是用时钟的机件做的,而爆炸也是提前安置好的定时炸弹引起的呀!” “这究竟是谁搞的” “当然是杀人魔鬼布置的。他打算把信按顺序交给我们,最后再炸掉客厅,销毁五彩灯上的秘密机件,以免留下物证。但是,未料到的是爆炸力并不大,没有炸毁这个盒子。这可以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郎小白说道。 “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装上这个机件的呢自从付玉成父子被谋杀以来,安保人员整日整夜都在这儿看守着,他们居然可以瞒过这么多人,布置下这秘密机关,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探长,这是个秘密机件,是在付玉成父子谋杀案还未发生前就布置好了。” “你根据什么这样认为呢”吴探长问。 “恶魔在下毒手之前,先装好了这个机件,目的是让大家认为肖秀蓉和罗德才相恋,而谋害了付玉成父子。请你回忆一下第二和第三封信上面写的,付玉成怕被罗德才谋杀的事情吧。” “是的。” “也就是说,凶手企图嫁祸于肖秀蓉和罗德才。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连我也被骗了。后来才发现他们不仅是无辜的,而且是可怜的牺牲者。” 郎小白继续说道:“凶手为了让肖秀蓉无法摆脱罪名,用了很多手段。例如,付玉成被害的那天晚上,肖秀蓉会在看完歌剧之后的一个半小时内返回家,没办法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明,还有,肖秀蓉的犬牙齿痕,也是凶手用的一个手段。” “不过,这些信是付玉成亲手所写。”吴探长有点疑惑。 “没错,确实是他亲笔所写。” 郎小白说。 “那么,你的推断是付玉成痛恨太太和罗德才相爱。因此写了这些信,装了这个巧妙的机器,企图把她的太太和罗德才一起送上断头台。” 吴探长说道。 “是的,付玉成是机电技师,装置这样一个机器也没什么不可能。” “可是,想一想,也确实有点不合情理。付玉成到安保局,口口声声说他即将被杀,还说他不想死。当时他那种表情,怎么看都不是装出来的。因此,我不相信这机器是他装置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做个更详细的说明。“ 郎小白看看在座的每一个人的神情,然后,就说了一套令人咋舌的怪闻来。 第20章 死不瞑目的算计 “付玉成在还没有被害的三个月前,给他的一位叫兰查诺的朋友写了好几封信。他不晓得兰查诺在好几年以前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了。因此,所有寄出去的信件,都被退了回来。佛便把这些信上的收信人地址和姓名,全部用药水擦掉,然后把它们装在自己做的定时机器里,最后把机器安置在五彩灯的上面。他拨准机件,使它在他死后的第十五天,投下第一封信,其余的信件,每隔十天,掉下来一封。 “此外,付玉成又仔细侦察罗德才的行踪,发觉他每次在星期三的晚上,都到附近的小山冈上来,面对着自己家的房子,同时,他也发现肖秀蓉也是在同一时候打开窗子,和罗德才遥遥相望。 “其中还有几点希望大家特别留意,第一,付玉成是星期三被害的。第二,那天晚上,肖秀蓉并非主动要求去看歌剧和参加舞会,而是中了她丈夫的计才出去的。” “原来是这样。”大家不由地点了点头。 “还有,案发的当天,付玉成模仿了罗德才的笔迹,给肖秀蓉回了一封信,让她那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到凯旋门和他见面。因此肖秀蓉离开了歌剧院之后,便乘出租车赶到凯旋门赴约,当然,罗德才是不会到的。当她失望地离开凯旋门,再到黛璐夫人家时,已经快二点钟了。所以,探长让她说出这段时间的行踪时,她由于不愿意说出真相,也就没办法提出不在现场的证明,最终蒙上了谋杀亲夫的罪名。 “虽然付玉成计划得很周到,可是没想到会遇到王林探员。王林探员奉命去调查庞大遗产的继承人,最后查出付玉成是正统的继承人,就到了付玉成的家——这栋屋子里来了。 “他俩的谈话内容,谁也不知道。总之,不可否认的是,王林探员用巧妙的方法,拿到印有犬牙痕迹的巧克力糖,并发现了付玉成的阴谋。由于付玉成固执的报复心理,让王林探员感到非常恐惧。同时,他也查出了付玉成父子俩,那天晚上会遇害的事情。” “他为什么会知道呢”探长插话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不能询问死人,不过,据我推测,王林可能用了巧妙的方法,让付玉成上了当,而说出了自己的阴谋。 “当王林听了他那狠毒的阴谋之后,一定吓得浑身颤抖。当他正要离开的时候,没想到被付玉成扎了毒针。因为当时并没有觉得疼痛,就径直跑到新桥咖啡馆去写报告。因为毒针吸收缓慢,所以一直没有症状。 “王林离开后,付玉成就赶快装成罗德才的模样,也来到了新桥咖啡馆。因为,付玉成在公园里曾经见过罗德才戴着玳瑁框的眼镜,拿着紫檀木的手杖。因此,他装扮得很像。 “化过装的付玉成,在新桥咖啡馆把王林探员的报告调换后,故意向擦皮鞋的小孩问路。安保中了他的圈套,按照擦鞋小孩提供的线索,找到并逮捕了罗德才。” “啊!真是个阴险奸诈的家伙!”对于付玉成的奸诈,吕培副探长非常吃惊。 “是的。他的阴谋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像个魔鬼!” “他在新桥咖啡馆调换了报告之后,仍不放心,又到安保局,假装自己将被谋杀,又哭又叫,请求保护。因为他表演得太像了,我和探长都认为是真的,便上了他的当。 “后来,在他家里,他又故意把保险柜里的灰色手册拿了出来让我们看,假装杀人魔鬼快要到他家来了等等……那完全是他自己搞得一套把戏。 “在我和李云山两个人走进另一个房间后,他就假装睡了一会儿,之后他又搞起了另一个更高的计谋。” “是什么样的计谋” “他把我戒指上掉下来的土耳其宝石,放进保险柜的抽屉里,然后又藏起了灰色手册。可是他并不晓得那一粒宝石是从我的戒指上掉下来的,他认为是他妻子肖秀蓉到客厅来,不小心掉下来的。 “他觉得只要把肖秀蓉的宝石,放进保险柜里,就可以嫁祸她了。” “原来是这样啊!”除了探长说了一句话外,其他的人都沉默未语。 “我越听越糊涂。郎小白,不,白郎先生,你是说付玉成痛恨夫人和罗德才相爱,企图让他们一块蒙上杀人罪名吗”吕培问道。 “是的。” “可是,既然付玉成知道当天晚上会被谋杀,为什么不想办法抵抗或逃避呢你张口闭口说他要嫁祸于夫人和罗德才,可是为了复仇而故意被杀,这种推理好像不太合乎情理。”吕培说道。 “不!付玉成并没有被谋杀。” “什么不是已经被谋杀了吗”大家听得糊里糊涂。 “是的,因为他并不是被杀,所以没有凶杀。” “简直胡扯!”吕培使劲拍着桌子叫道 “他不是被杀,但是却已经死了。换言之,他是自杀的。” “啊” “他给自己打了毒针,同时,他的儿子也被他带走了。”郎小白信心十足地说道。 对于郎小白超出普通常识的推理和判断,探长等人都觉得非常迷惑,大家都在猜想郎小白或许有点不正常,不约而同地全都注视着他的面孔。 谁都不敢发言。室内寂静无声,令人好像处在坟场似的,觉得十分凄冷。 这时候,炉火已经熄灭了,冷气袭人,惟一的烛光也被吹得忽明忽暗,让在座的每一位,都感到毛骨悚然。 郎小白神情自在地看了看每一个人,然后打破了寂静,“探长,你还记得付玉成跑到安保局请求保护时的样子吗那天,他的脸非常苍白,就像刚从坟墓里跑出来那么憔悴,我一看,便觉得他患了很严重的疾病。晚上,我和李云山在他家过夜,看见他儿子付育德睡觉时的面孔毫无血色,就觉得那孩子根本不像普通孩子那么健康。后来,我才发现他们父子俩的病,跟这个离奇的案子有密切关系。” 郎小白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说:“这封信是刚刚从保险柜的秘密抽屉里发现的,是付玉成的亲笔信。” 郎小白把信纸抽了出来,又接着说:“这是付玉成在自杀前写的,时间是三月三十一日晚十一点,信的末尾还签着他自己的名字。在这封信上,他把复仇的动机和手段写得清清楚楚。” 信文如下: “在我临死之前,留下这封信--这是我最后的自白,其中的每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一点儿没有虚假。我计划要做的事情,费了很长时间,终于获得了初步的成功。那一对可恨的男女,我终于有机会报复他们了。 付育德睡得正香,我在他身上打了毒针,他将永远甜蜜地睡着。写完这封自白书后,我也要在自己身上打毒针,好跟付育德牵手到幸福的天国去。我们父子俩即使再活着,最多也不过活一年。因此,我非常高兴,我俩能早一点离开这痛苦悲伤的人间。 我得了可怕的癌症,付育德也患了很严重的肺病。四个月前,我专门带他到伦敦,让著名的内科医生检查。结果,医生说我们父子俩患的都是不治之症,最多再活一年。 那时候,我就发誓要报仇!因此,我想尽办法,让那一对狗男女,在我们父子离开人世以后,被送上断头台。他们就是我的妻子肖秀蓉和罗德才。 我不能原谅他们俩恋爱。我费尽心思,终于想出了一套新奇的办法—— 我先用毒药杀了付育德,然后再打毒针自杀。如果这样,安保局肯定会认为是肖秀蓉和罗德才下的毒手,然后把他们逮起来。 可是,这个计划被王林探员知道了。为了灭口,必须把他杀了。此外,为了让安保局转移目标,所以我化装成罗德才,跟踪王林到新桥咖啡馆,偷了他的报告书。刚才,肖秀蓉的土耳其宝石,已经被我放进了保险柜。这样一来,安保局肯定会认为他俩都是凶手。 东洲安保局的探员,都是一些又笨又糊涂的家伙,肯定会洋洋得意地宣布破案经过。如果真是这样,我便可以在地下嘲笑那些愚蠢的糊涂蛋了。 我的计划是严密的!几个月前,我就已经写信给去世了的兰查诺,当然,那些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我把那些信放进特制的时钟里,再把时钟装在五彩灯上面。我拨好了时钟的机件,让第一封信在十五天后掉下来;第二、三、四封信,就每隔十天掉下来一封。第五封信掉下来以后,藏在桌子下面的定时炸弹,就会把五彩灯上的机器、灰色手册、毒药、注射针筒等,都炸得干干净净,不会剩下任何物证。 如此一来,我那可恶的妻子和罗德才,一定会因杀人罪名而被送上断头台。实际上,真正的杀人魔鬼是我自己!我死了之后,我的灵魂有知,肯定要嘲笑他们俩人。同时,也要大笑那些中了我的诡计的东洲安保和法官。 我此刻正在想,他们看了这份自白书之后的神情,肯定特别滑稽,脸色肯定会像火鸡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 我要在九泉之下,痛痛快快地大笑他们。不!现在,我就要先大笑一番,哈哈哈哈……” 看完信后,大家似乎听到了杀人魔鬼付玉成从黄泉下传来笑声,不禁毛骨悚然。 “付玉成由于太痛恨他太太和罗德才,竟发起了疯。”探长叹了口气说。 “是的。由于他嫉妒太深,就想出了这套复仇的计谋。”郎小白也叹了一口气。 “这么看来,肖秀蓉和罗德才都是无罪的了。我们得快点去找初审检查官,让他释放他们才好。” “白郎,不! 郎小白先生,请你跟我一块去。肖秀蓉夫人肯定会非常感激你的。”吕培望着郎小白笑道。 第21章 郎小白被警告 探长和郎小白一起坐着警车,开往监狱。 车子刚刚到达监狱门口时,就见典狱长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脸色显得很苍白。 “典狱长,发生什么事了” “肖秀蓉夫人……” “夫人怎么啦” “自杀了!” “啊” “我刚才打电话报告安保局了。” “她什……什么时候自杀的” “我早晨起来发现的。尸体在这边……” 探长和郎小白随着典狱长走了过去。 尸体在医疗室内停着,全身的皮肤显出褐色的斑点,一看便知是中毒而亡的,症状跟王林探员、付育德、付玉成很像。 “她的毒针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小瓶子和注射针,是在她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噢是谁给她的” “还没有查出来。”典狱长回答道。 探长瞅了瞅郎小白的脸。 一样的毒药,一样的方法,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夫人自己打了毒针还是付玉成死后变成鬼来毒杀夫人一种无法表达的恐怖,让郎小白的脸也变得苍白起来。 “太可怜了!夫人因为无法洗去杀夫、杀子的冤屈,而悲愤自杀的!”郎小白无限悲痛地说道。 “虽然付玉成的自白书,能够让夫人免去罪嫌,可是已经晚了。”探长的声音也非常沉痛。 “不!探长,夫人认为已经没办法洗雪杀人的罪嫌,才自杀的。” “为什么” “难道你把她的齿痕忘了吗那些犬牙似的齿痕,一定是凶手留下来的。而夫人的齿痕和凶手的齿痕一样,这是无可否认的。夫人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自杀的。” “那个齿痕,实在是太奇怪了!夫人咬过的齿痕,怎么会跟你在院子里捡到的苹果、王林探员带回来的巧克力糖上的齿痕一样呢……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 “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敢下结论,不过,我们可以肯定,夫人的确不是凶手。因此,这个齿痕,又是一个谜……”郎小白也感到无可奈何。 犬牙之谜……对了!如果没办法揭开这个谜的话,就不能说夫人是绝对无罪的,这样,她在九泉之下,不知会怎样痛恨呢! “好吧!我肯定要揭开这个谜底。”郎小白心里这样想,并暗暗发誓。 可是,三天以后,在看守所里,罗德才居然把床单撕成布条,也悬梁自尽了。 在他的尸体旁边,散乱地放着许多剪下来的报纸。每一张报纸上面,都有关于夫人自杀的消息。所以,大家都断定他是在看到夫人自杀的消息后,悲伤过度而自杀的。 究竟是谁把刊载夫人自杀的新闻报道送进来给罗德才看的呢一向戒备森严的看守所,按理说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当然,送报纸的人的目的就是让罗德才看到夫人自杀的消息后,感到心灰意冷,因而也随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郞哥!糟糕了!” 几天之后,李云山刚迈进郎小白家门,就慌张地告诉他;“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你才是真正的杀人魔鬼!” “他们在瞎编些什么” “每一家报纸都非常详尽地刊登着夫人和罗德才的死。因此,所有的人都认为你为了私吞莫斯克二千万金元的遗产,在杀害了付玉成父子之后,又用离奇的手段谋杀了夫人和罗德才。这样,你自然就成为那笔庞大财产的惟一继承人。 “更糟糕的是,吕培副探长已经决定要来抓你。为了避免你逃跑,他派我来监视你。他将在一小时之后带领手下到达这儿。郞哥!你赶快逃走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如果我逃走了,他们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想办法为自己解释的。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我是你的兄弟,他们仍然以为我是一个忠实的安保。所以有一两次疏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暂时先到长青街146号去避一避风声。我已经用鲁考克的假名在那儿租了一栋小房子。”于是,郎小白就到长青街暂时隐藏了起来。 为了调查肖秀蓉自杀用的毒药与注射针的来源,安保局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想尽方法,彻底调查,传讯了许多与此案有牵扯的人,但仍一无所获。引诱罗德才自杀的报纸来源,虽然几经周密调查,但也未有结果。 莫斯克的亲属都去世了,因此吴昌浩探长决定于六月九日召开有关遗产继承的会议。他命令手下立刻通知有关人员出席会议。 由于在莫斯克的遗书里,郎小白被指定为最后继承人,所以他也看到了开会的通知。 六月九日下午,李云山跑来找郎小白。 “郎哥,快看这些怪信。信封上的收信人是我,可是,信却是写给你的。” 郎小白随手把信打开—— 警告郎小白: 你最好马上离开,不要再插手此事,否则你将被用同样的方法毒杀,那么你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哼!郎小白不屑一顾,然后问:“那家伙一定不知道我的地址,才把信寄到你那儿。咦不对,信封上怎么没贴邮票一定是由专人送来的。谁送给你的” 第22章 陆舒逃跑了 “是长青街慈善医院的工友送来的” “好!我们去那儿一趟。“ 郎小白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好似发现了野兔的猎狗 郎小白和李云山赶到医院,找到了送信的工友,问他信是从哪来的 “是女院长让我去送的。” “什么院长是女的!” “是的,这儿是教会开设的慈善医院,院长是个修女,她现在不在。 “那么,我们等会吧!” 工友把他们带到了客厅。俩人在沙发上等了一个小时,可是仍未见院长回来。 “我得去参加在五点召开的遗产继承会了。” 郎小白看了看手表说道。正在这时,客厅前走廊有一个护士经过,当她隔着窗子瞅见郎小白时,脸色突变,慌忙跑开了。 走廊的尽头有间厨房。俩人推开厨房门一看,根本没有护士的影子。只有一个女厨子,拿着勺子,在冒着汽的大锅里搅拌着。 “喂,刚才跑进来的护士去哪儿了” “你说的是新来的乔特露小姐吗她从那儿出去了。女厨子指着对面的门说 郎小白二人从那扇门追出去,发现门外正是长青街。他们向前望去,看见了对面邮局旁刚刚有一辆出租车开动了。透过后车窗的玻璃,可以看见护士的头。 “郎哥,你看!” “是的,就是她。”郎小白俩人也上了出租车。 “请跟着那辆黑色的车子,但一定要保持50米的距离。”郎小白他们坐的车子立刻发动了。 “郞哥,那个护士究竟是谁” “陆舒秘书。” “咦,护士是她化装的吗” “是的。郎小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黑色出租车。 车子在东平街的拐角处停了下来。护士小姐下车之后,左右张望了一下。郎小白的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她又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开火车站。此时的陆舒还没发现有人在跟踪她。 郎小白的车子也跟了去。他们看见陆舒下车后急忙买了火车票,然后直奔剪票口。 “云山,你去问一下售贾员,陆舒买的是哪儿的车票。” 李云山问完后告诉郎小白:“郞哥,她买的是到陆安的二等快车票。” “好的,你也去买张同样的车票。” “买两张吗” “不,一张,你一个人跟着她吧。” “你去哪儿” “我必须参加五点钟的会议。你一定要当心,别让她认出你。到了陆安之后,马上打电话给我。我会赶去的,千万别让她跑掉!” “是,我一定能完成得很好。” 李云山跑进站台后不久,火车就开动了。 郎小白手拿报纸坐在候车室里,脑子却一直在考虑着此案的发展情况。他看了看车站的表,已经快五点了,于是急忙走出车站,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安保局。” 郎小白说完,闭着眼睛,重新考虑此案。“难道那个陆舒……真的是凶手吗” 第23章 还有新的遗产继承人 在探长室里,探长吴昌浩,副探长吕培和公证人,都在等着郎小白的到来。 “您好,郎小白先生,我们一直在恭候您大驾光临。莫斯克遗产的指定继承人都死了,那么,那二千万金元的继承权就是你的了。”当探长吴昌浩看到郎小白时,这样对他说。 “不,探长阁下,请您等一等。现在还不能决定有继承权的人是我。” “但是,已经找不到莫斯克的亲戚了。” “尽管如此,但还是会出现一个来继承这笔庞大遗产的人。” “噢那可又有奥妙了。” “是的,这个人是个男的。尽管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可是他一定有权继承这笔财产。由于他知道除了他本人之外,有继承权的人还有付玉成,肖秀蓉等人,因此他为了侵吞这笔遗产,就先后杀害了这些人” “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他偷看了由鲁尔兹保管的莫斯克的遗书,知晓了里面的内容。于是,他便偷偷进人莫斯克的房间,把注射药换成了毒药。然后假扮医生,为莫斯克写了死亡证明之后,他又把毒药给了付玉成,杀死了探员王林和付玉成父子 “他把我汽车的发动器弄坏了,使车子翻了,因此,我的司机也是他害死的。 “他把毒药送给肖秀蓉夫人,迫使她自杀;他又把载有夫人自杀消息的报纸,拿给罗德才看,以使他不能经受打击而自杀。 “总之,为了侵吞二千万金元,这个家伙想尽办法接连杀害了他们,最后再把杀人罪名嫁祸于我。” “你……那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可耻的恶魔是谁”探长问郎小白,显得有些不耐烦。 “当然知道了。再等一会儿,他就会来的。” “什么” 大家惊叫了起来。 “什么哪有这么可笑的事接连谋杀好几条人命,根本不可能傻乎乎地跑到这儿来。如果他真敢来,那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探长表现得对他不信任。 “不是这样的。因为他确信他是不会被捕的。所以他才会来这儿。他根本就不害怕安保的,自然也不怕探长您了。 “为什么” “因为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亲手杀死的。他可以不动手连害几条人命,还要独吞二千万金元的遗产,可见这个人是颇为狡诈的。 “请各位回忆一下,莫斯克是弄错了药,注射给自己毒药而死,王林探员是被付玉成注射毒针而亡,肖秀蓉是用同样的毒药自杀,而罗德才是得知夫人死讯而悬梁自尽的。 “虽然接连死了六个人,但没有一个是他亲手杀害的。 “换言之,虽然他间接地害死了六个人,但却受不到法律制裁,反而大摇大摆地来独吞这二千万金元的遗产” “嗯你是说虽然那家伙接连害死六个人,由于都非他亲手所干,所以安保对他没有办法吗” “是的,但是不管他用的是怎样奸诈的诡计,最终杀害了六条人命,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对了,他很快就到这儿来了,我们一定要想法揭开他的真面目,追使他供认犯罪事实。” “看,那家伙已经来了。”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大家都向门口望去, “请进!”探长由于紧张,而显得声音有些颤抖。 大家都屏息观注进来的人。可是,进来的却是一个安保,他递给了探长一封信。 探长首先看了看信封,可是上面并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与姓名,只是写着:吴昌浩探长亲启。 “这是谁送来的,怎么没贴邮票” “送信人还在大厅等着呢。” “好的,你先出去,当你听到我按铃的时候,就把他带进来。” “是。”安保行了个礼,出去了。 探长撕开信封,把信打开,里面写着: 吴探长:我知道莫斯克的遗产继承人还有谁。当然,还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因为不久前我找到了一份证件,它可以为这个人成为莫斯克遗产继承人提供证明。我专门让她本人带着这份证件,去拜见探长,请探长多费心。 由于某种原因,我不能告知我的姓名。请探长阁下原谅。 “咦居然另外还有人来继承这笔遗产?” “是的,他马上就要来了。” “从这封信可以判断,这个财产继承人并不是一连杀害了六条人命的人,而是写这封信的人。” “是的,所以信上才没有姓名。但是,只要查问这个送信人,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谁。” “好的。” 探长按了一下电铃。门开了,进来的第一个人是安保,跟在后面的居然是秘书陆舒。 这事太出乎人的意料了,惊得郎小白差点叫出声来。 陆舒从东洲火车站,坐快车到陆安,按说应该已经到达了。再说李云山也跟踪她上了火车。 可是,她怎么又回到东洲了尽管郎小白很聪明,可此刻他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原来她假装去陆安,却瞒过李云山,又在半路上独自返了回来。此刻,李云山还在开往陆安的车上坐着呢。 在愣了一下之后,郎小白立即做出了这个判断。 陆舒已经脱去了护士服装,换上了做得很合身的便装,这时候的陆舒显得美丽动人。 “你来这儿干什么”探长开口问道。 “我是来送信的。” “是谁让你来送信的” “是我最尊敬的一个人,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姓名。” “你知道信的内容吗” “不,不知道。” “信上说你是莫斯克遗产的继承人。” “噢,我,那太荒唐了,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一定是有误会,我跟莫斯克之间根本一点儿关系没有。” “信上说得很清楚,还说你带了什么证件?证件有没有” 第24章 陆舒身份之迷 “证件这个东西是吗” 陆舒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非常旧的信封,把它交给了探长。探长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五六张变黄的古老文件。探长翻了翻,便把那些文件交给了公证人鲁尔兹。 鲁尔兹仔细看了,说道:“这些都是正式文件,出生表、户口本等等,上面盖的都是政府的章,都是真的。” “请你读给我们听听吧!” 大家仔仔细细地听着,公证人奉命读了一遍。探长听完后,问陆舒:“很久以前,这些文件就已经被密封了,在这之前,一直未被启封,所以也许你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是的。” “让我来告诉你文件的关键内容吧!你是罗德才的侄女!” “不,没有这样的事。罗德才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叔叔。” 听他这么一说,郎小白突然想起了罗德才曾说过的一段话, 罗德才有个哥哥,曾经收养了朋友一个名为陆舒的女儿。 郎小白很清楚得记着这段话,因此当他听说罗德才是陆舒的叔叔时,便觉得非常惊讶, 陆舒自己更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吴昌浩探长看着手里的文件,接着说:“罗德才是莫斯克的远房亲戚,你是罗德才的侄女,那么你自然也成为遗产继承人之一。由于其他有继承权的人都已先后死去,那么你就成了二千万金元的继承人。 “可是,那些有继承权的人,都是被一个可恶的魔鬼用奸诈的手段给谋杀的。也就是说,那个魔鬼之所以千方百计地杀害了其他有继承权的人,是因为他要把你变成二千万金元的继承人,然后再和你分享这种利益。” “所以说,你也有共谋的嫌疑。也许你根本不知道你是在帮他行凶。但是,我必须调查清楚这个案子。尽管我们非常同情你,但是,在真相未查清之前,我必须先把你扣起来。” 虽然探长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可语气却非常坚定。 陆舒听了探长的话低下了头,只见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忽然,她跑到郎小白身边,搂着郎小白,哭着说道:“请你救救我!我是无辜的。” 郎小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不要担心,陆舒。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但是,我要问你一件事情,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内情吗” “是的,我一直都认为罗德才先生是个好人,一直都很尊敬他,把他看作我的亲叔叔一样。可是,我一点儿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冒充我的亲叔叔。想想看,真让人疑惑不解。” “虽然你还不知道,可我却早已猜到了。我发觉你的背后有个在指使着你。你对自己完全不能自主,因为那个人一直在操纵着你。因为你觉得那个人说得对,所以你就在无形之中变成了他的傀儡。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我现在没有办法去思考,只是觉得很可怕……“ “不要害怕,交给我吧。现在你已经是正式的莫斯克遗产继承人了,除非另有其他的继承人出现。二千万金元的遗产就是你的了。 “你的幕后操纵者设下了一个又一个圈套,害死了那么多人,目的就是让你得到那二千万金元的遗产,然后从中获利,所以即使你不要这份遗产,你的幕后操纵者却早已垂涎三尺了。现在,我急着要找到那个幕后操纵者,以便早点揭开他的真面目。” 郎小白正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从探长那儿要过了那封信,又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李云山早上带给他的信——疗养院工友送来的信,他打开两封信,比较了一下笔体。 “呀!两封信的笔迹是一样的,李云山拿来的信是慈善医院的院长写的。好吧,现在让我们去医院查一查。” “走,现在就出发。” 探长一边说,一边走在了前头。郎小白、吕培副探长还有陆舒跟在了后面。他们一起坐着警车,直奔医院。 跟在后面的,还有好几辆车子,上面载着安保,一路疾驰而去。安保们奉命把医院内外包围得严严实实。 探长、吕培、郎小白和陆舒等,在医院的接客室见到一位上了年纪的气质高雅的女院长。 “这位小姐是贵院的护士吗”探长指着陆舒问。 “是的,是我让她送了一个旧信封和一封信到安保局的。”“那么你知道那个旧信封和那封信的内容吗?” “不晓得,信和信封都封得很严实。” “你原来认识陆舒小姐吗” “是的,好几年前,她曾在本院做过六个月的护士。她辞职后,我就不知道她的去向了。可是,她又在一星期前来院,说仍愿意在本院担当护士。由于过去她工作很仔细,服务很好,所以我就很乐意地把她留了下来。” “你为了留用她,就允许她改名为乔特露,对吗” “在报纸上有许多关于这次毒杀案的报道,我也看到了,知道了陆舒小姐也被牵扯了进去。所以,我考虑陆舒小姐只是暂时呆在我院,等到各种流言以及对她不利的风声过后,再离开这儿于是我就答应她改了名字。” “那么,你是明知安保局已怀疑她与本案有关,还是让她躲在了这儿” “是的,但是我相信陆舒小姐是不会犯罪的……她有一颗像天使般善良的心。” “关于旧信封和信的内容,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是的,那封信和信封,都是今天早上用挂号信寄来的,还另有一封信,叫我让陆舒把这封信送到安保局去。 “另外一封是给李云山的,因此,我就把另一封信让工友送给了他。” “好的,我知道大概了。现在,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陆舒小姐的房间” “当然可以,陆舒,你带着他们到你的房间去看看吧。” “好吧。”尽管陆舒有些不情愿,可是又不敢不听院长的命令,只好先走出接客室,带着大家上了二楼。 “这就是我的房间。请各位稍等,里面太乱了,我得先收拾一下。” 陆舒不好意思地说完之后,就进了房间,并且反锁了房门。“不好!” 郎小白叫了一声。“这女孩想溜!” 第25章 最可疑的人 “院长,这房间还有门吗” “没有,只有这一扇门。” “好吧,那我们还是破门进去吧。” 探长下了命令,两个安保使劲撞门,门被撞破了一个大洞。“她跑了!” 探长急忙跑到窗口往下瞅。 “下面也没有人,赶快看紧大门。” 探长愤怒地大声吼道。 吕培副探长和郎小白也都跑到窗口,想看一看陆舒到底是怎么逃走的。窗外有一根排水管,一直从屋顶垂到地上,陆舒可能是顺着水管爬下去的。 经过一番仔细调查后,发现陆舒先顺着二楼窗口旁的排水管爬到楼下,然后进了院长室,换上修女服,便从安保把守的大门,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郎小白等人对陆舒如何胆大的行为,都感到非常吃惊。 “你晓得陆舒到这儿之前,到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吗”探长问老院长。 “我听说她在到这儿的一个礼拜前,在万豪广场的旅馆住了两天。” 李云山带了两个安保去万豪广场深入调查,郎小白也一块前往。 他们到达了万豪广场的小旅馆后,得知陆舒昨晚曾在这儿住了一夜,今天早晨已经离开了。 “你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吗” “不知道,她什么也没说。”旅馆老板说 在陆舒住过的房间里,发现了老院长的黑色修女服装,是用报纸包着的。 他们又赶到码头,也没听说有漂亮姑娘坐船离开。“陆舒肯定还在万豪广场附近,全力搜寻!” 于是, 李云山命令挨家挨户搜查。正在这时,探长也带着人赶到了。经过一番严密搜查后,仍然没有结果。 竟然一点儿都没有陆舒的行踪 当晚,在万豪广场戒严的安保,给李云山打电话:“有个男人带了一个女人,好像是陆舒,乘汽车向东江河对岸的老街方向去了。” 郎小白听完,大声吼道:“那个家伙就是杀人狂魔,她威胁陆舒,带着她到处瞎跑,要是我们不赶快追上的话,陆舒就会被杀害了。走,快点去追!李云山,你也去!” 吕培等人坐上汽艇,急驰到对岸后,乘两辆车向老街方向疾驰而去。 尽管两辆车子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驶,但仍然赶不上陆舒和那个可疑男子所坐的汽车。 郎小白他们抵达了老街。 “那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郎小白下了车,皱着眉头。 突然,跟着下车之后的吕培和两位安保用手枪,从三个方向对着郎小白。 “白郎,举起手来!”吕培大声命令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 他们没有理他,两个安保走过来,用手铐扣住了白郎的双手。坐在另一辆车子里的李云山也被铐上了。 “怎么连李云山也……” “还用说吗这家伙是你的同伙,到今天才真相毕露。” 吕培冷笑着说。 “唉!”郎小白气愤地叹道。 “白郎,我早就拿了拘捕令,准备逮捕你,要不是探长一直不答应,我早就执行了。” “直到昨天,探长觉得你才是最可疑的人,凶杀案的主犯,什么杀人魔鬼,毒针啦,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胡说,杀人魔鬼已经带着陆舒逃走了,再不赶快抓住他的话,陆舒就性命难保了。你居然还在这里搞这种鬼把戏,这样拖延时间,凶手都已经逃跑了。你们这些混蛋,吕培,你这世界上头号大傻瓜!你知不知道,你抓我的时间里,凶手早已闻风潜逃了!” 郎小白大发雷霆,大声训斥吕培。可吕培却笑笑说:“你尽管吼吧!我只是奉命执行任务。” “吕培!闭嘴!赶快报告探长,他已经犯了一个大错,抓我就无疑是放跑了凶手。凶手可能要逃往国外。如果要抓凶手必须借助我的力量。 “吕培,赶快告诉探长,请他明天安排个时间,我要跟安保局毛局长见面,你就告诉他说,这是郎小白提出的。” “什么你要见毛局长”吕培听到郎小白的荒唐请求之后愣住了。 “是的。毛局长非常了解我,他深知我不可能是一个小毛贼或杀人凶手。局长知道我是一个一直都在尽全力为国效力的公民。吕培,马上报告探长,必须给我安排一个与局长见面的时间。要是你不报告的话,你就犯了一个大错。” 吕培闭着嘴,一言不发。 “记着,吕培,要是你不照着我的话去做。你的脑袋可就难保了,我明天是一定要见局长的。我今天就乖乖地呆在拘留所里养精蓄锐了。哈哈!”郎小白目中无人似地,大声狂笑起来。 第二天,郎小白从拘留所里被带了出来,坐着警车,由四个安保护卫着,直到市安保局。 毛局长和吴昌浩探长,在安保局的华丽会客厅接见了郎小白。 “哟!白郎,你好吗” 局长伸出右手说道。 “局长阁下,您好。”郎小白和局长握手。 局长已经见过郎小白好几次了,知道他是一个可怕的大盗,但却是一个愿意为国家付出一切的大盗。 “白郎,探长说你无论如何都要来见我,究竟所为何事” “请您把我从拘留所里放出来。” “为什么” “为了捉拿那个谋杀莫斯克、王林探员和其他人的那个杀人凶手。” “除了你,就没有别人能捉到那个凶手吗” “是的,探长和吕培副探长几经周折捉拿凶手,可是,到目前为止,仍未能破获此案。因此,除了我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破获此案。” “哟、你居然这么自信。但是,全市戒备森严,凶手根本无法逃出市外。” “正因为这样,才根本无法发现凶手的踪迹。” “不,一定有办法捉住凶手,我认为东洲的安保是很棒的。” “即使安保能找到凶手躲藏的地方,可是那时候,陆舒就已经被杀害了,她将成为第七个牺牲者。” “陆舒不是帮凶吗” “她不是帮凶,她绝对是无辜的,应该说她也是个被害人。”郎小白看了一下手表说:“局长阁下,时间不多了,请您赶快答应我的请求,否则,陆舒就性命难保了,凶手也将会逃掉的。” “可是……”局长觉得释放大盗白郎是一件大事,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郎小白看出了局长的心情,便说:“局长阁下,难道您忘记过去我在好多案子上,都为政府作出了很大贡献吗这次我也会让政府获得更大的利益。” “好,我明白。你确实是有点神秘,也有点超凡。我认为你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你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 “局长阁下, 谢谢您的夸奖。我是个坏人,请您称呼我是个有魔鬼力量的人。但我并不是一个小魔鬼,我是个大魔鬼。”郎小白抬头很坚定地说。 “哈哈!大魔鬼,一点儿都不错。好,我答应你的请求,释放你了。” 局长转向探长,说道:“吴探长,现在就释放白郎。” “遵命!” “白郎,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多谢局长阁下,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请您也释放了同时被捕的安保李云山。” “吕培副探长说他是你的助手。” “他确实是我的助手。但是,他对公务尽职尽责,请局长阁下释放他。 “探长,把李云山也释放了吧!” “好的。” “谢谢局长阁下,我一定全力以赴捉拿凶手,以报答阁下的大恩。” 郎小白弯腰行了个大礼。 第26章 捉拿凶手 “现在马上就出发!探长,请您陪我到东江机场。” “咦去机场” “是的,我要坐飞机去捉拿凶手。” 离开安保局的郎小白,坐着探长私人的大型快速汽车,向东江机场驶去。 “开足马力……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郎小白在车上大喊。他害怕凶手会带着陆舒逃出国境,不,很可能在离开国境以前,陆舒就会被杀害了。 探长车子的外形和颜色都非常特别,所以一路上的交通安保和十字路口的交通指挥,是不会阻拦这辆车子的。 车子按着刺耳的警笛声,以最快的速度,猛兽般向前行驶。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到达了机场。 郎小白走下车子,跑向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有一个男子——身材矮小却很结实的男子,正在跟穿制服的办事员聊天。 “ 吴达在那里,太好了!” 吴达是著名的飞行员。 “您是吴达先生吧有件事情要麻烦您。不管怎样,您要答应我。” 吴达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一叫,好奇地瞅着郎小白,笑笑说:“什么事呀没头没脑的……“ 郎小白从衣袋里拿出一幅地图。 “抓凶手,他拐骗一位漂亮小姐,正在向南方逃走,从昨晚十二点开始,他从东洲坐出租车逃走,即使司机被逼开快车,每小时最多不会超过八十公里。所以今天中午十二点以前,他是没办法到达南部的,现在可能会在这一带。”郎小白指着地图说。 “嗯!很有道理,那就是在舟山市附近吧!” “对了,如果凶手中午能到达舟山市的话,我想乘你的飞机到那儿等他,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你说要抓拐骗的人犯,不过,你有拘捕令吗” “当然有了!你看,拘捕令在这儿,是吴探长给我的。” “噢,你是安保吗” “不是。” “那么,是私家侦探” “是,也不是。” “那么你是……” “我是郎小白,也是白郎。” “啊你就是大盗……昨天被捕的白郎” “是的,今天获局长恩准,我被释放出来,现在我正在缉拿凶手,拜托,请马上载我起飞,我一定会重金酬谢你,二万金元行吗” “不,不用酬谢,有机会跟白郎合作,从天空追踪犯人,的确非常有意思,这是非常富有刺激性的飞行,有钱也买不到的。我非常乐意为您服务,请跟我来吧,那一架就是我开的飞机。”著名飞行员吴达指着停在机场上的一架最新型的飞机说。 二分钟之后,郎小白坐在了飞机的后座上,穿着飞行服,戴着防风眼镜。吴达进到驾驶位,检查了机件,就发动了引擎,螺旋桨马上以最高的速度旋转起来。 吴达驾着飞机,一直保持着800米的高度,向南飞行。 郎小白从座位上探出身子,俯瞰大地。绿色的原野, 黑白色的房屋,杂乱的村庄,一晃眼闪了过去。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就像一条银色的彩带。 一条灰白色公路尽显眼前,飞机沿着公路向前飞行着。 当飞机快要进入舟山市上空的时候,正在观察地面的郎小白突然叫了起来: “哦!看到了。” 这时候,一辆黄色汽车卷着灰尘,正在白色的公路上飞速前进。“肯定是那辆车子。”郎小白认定那是杀人魔鬼拐带陆舒所乘的车子。从800米的高空看上去,那辆车子就好像是黄色的金龟子那么小。 “吴达,想法截住那辆黄色的车子。”郎小白用对讲机告诉吴达:“降低高度,在车子上面飞行。” “好的。” 飞机转了个大圈子后,向地而俯冲下去。 整个地面就像浮起来一样,飞机和地面的距离,在刹那间就缩短了好多。 飞机离地面200米之后,接着仍以黄包汽车为中心,兜着圈子飞行。郎小白观察到汽车里司机的脑袋忽抬忽低,一边紧密观察飞机的行动,一边紧握方向盘。 汽车后面的窗帘低垂着,看不清里面人的面目。 “凶手和陆舒应该在这辆车子里面,希望可以看到他们的面孔。不过,吴达,不要飞得太低,以防他们开枪。” “没问题,请放心。”吴达信心十足地说。飞机继续在汽车头顶上盘旋。“冲下去吗” “好的,冲下去!”郎小白下定决心。 飞机继续朝地面俯冲,飞速掠过汽车的车顶,降落在车子前面的草地上。 郎小白从座位上跳下来,朝着汽车的方向跑去。汽车以最快的速度,在公路上迎面疾驶而来。 郎小白跑到公路当中,举起双手,手上的手枪闪闪发亮。 “停车!否则我要开枪了!”司机吓得赶紧煞住车子。车子发着“吱、吱、吱”的声音,停了下来。 郎小白跑到了车子旁边,用手枪敲碎了车窗上的玻璃。 “快出来吧!”郎小白大声喝着,可是,车子里边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风从破了的玻璃窗口吹进去,车子的窗帘不停地摆动着。郎小白用手枪把窗帘掀开。 “不好!”郎小白大喊一声。原来车子后面居然连一个人也没有。 第27章 陆舒危险 司机吓得正在浑身发抖,郎小白用手枪对着司机的胸膛:“老老实实交待,否则让你胸部开花!” “是!是……请……请饶命……” “要想活命的话,就不要撒谎。要让我发现有丝毫的隐瞒,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乖乖回答我的提问,昨天晚上,在东江河边的老街,你是不是拉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是!是的。” “男的把女的胳膊抓得紧紧得的” “是!是。” “他让你把车开往南都,还说要加倍付给你车费,是吗” “是!是的。” “客人既然已经下了车,为什么你还要把车开过来,是那个男人让你这么做的吗” “是的,是那个男的让我把车开到南都舟山市的,而且付了到舟山的车费。我想这俩人一定是做了坏事后逃出东洲,为了逃过追踪他们的人,在半道下了车,让车子继续开往南都舟山去。” “他们俩是在哪里下车的” “他们是在车子快要到达马里村之前,从公路拐进了一条小道,在旁边的一座小屋子前下车的。” “下车以后,他们去哪儿了” “那……那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没留意。” 郎小白看了看司机的表情后说:“胡说!你再不老实交待的话,我就打死你。你没看见我手上这东西吗” 司机眼看郎小白的手快要扣上扳机,又抖了起来; “别……别开枪!我说,我说,请不要杀我。当时,我感觉那俩人行动很奇怪,所以我把车子开回公路之后,又到了小屋子附近,藏在树后观察他们的行动。那时……” “那时怎么样” “男的打开了小屋子的门,企图把女的拉进去。女的尽管看起来很疲惫,但却不愿进去,拼命抵抗想要躲开。后来那男的突然改变了态度,极力安慰那女的,跟她说了好多好话,还在小屋前面端了一杯自来水给那女的喝。” “什么给她喝水杯子里有没有放别的东西” “噢……对了,他好像从衣服里掏了点什么东西,放进杯子里了。” “女的没看见吗?” “不清楚,她什么也没说,就喝下去了。” “噢?”郎小白又开始思考。 杀人魔鬼是不是已经在小屋前毒杀了陆舒还是先给她服了药,然后带她到别的地方去不管怎么样,有个问题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危险将要降临到陆舒身上。 “然后,那女的怎么样了” “当时,我被吓得挥身发抖,赶快返回车子,以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你到马里村以前有没有感到被别的车子跟踪” “好像有,那男的一直在注意着后面。” “那女的在车子上有没有哭叫” “哭了,可是没有声音” “你还能记清那个人的面孔吗” “记不清了!他们在老街上车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了,并且路灯又暗。今天早晨,又没注意……” “你不是在小屋子前看过他们吗” “因为距离很远,又是从树叶间隙偷看,因此没有看清面貌。” “好吧,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给你一千元,要是你敢泄漏秘密,当心你的脑袋。” 郎小白吓唬了司机之后,给了他一千元,又跑到了飞机旁边。 “怎么样” “跑了,汽车里一个人也没有。” “白飞一趟啊!” “不会的,我还要追,现在可以起飞吗” “当然,往哪儿” “江梅方向。” “好的。” 他们两个人上了飞机,正要发动引擎的时候,看见一辆警车疾驶而来。 “这是谁呀” 警车在黄色汽车旁停了下来,从里面下来三个人。吴探长揪住黄色汽车的司机,便开始问。 郎小白用飞行帽和防风眼镜遮住脸,向这边走过来说:“你迟了一步, 探长先生。那家伙又逃掉了。” “唉!你是谁呀” “是我呀!哈哈……是我。”郎小白笑着摘下防风眼镜。 “呀!郎小白……“ “是的,昨天被你关进拘留所的郎小白,今天居然比你还先到达这儿。可是又被那家伙骗了,那家伙在马里村又失踪了,或许乘另一辆车子,又逃之夭夭了。现在我要继续追,你呢” “那么,我愿意一块前往。” “不过,我是要坐那个去的。”郎小白指指飞机,接着说:“你像虫子一样在地上慢吞吞跑,怎么能赶上呢不好意思,那我就失陪了。” 探长被郎小白取笑了一番,气得头发都站起来,无奈地说“唉!又输一次。” 探长看着郎小白坐着银白色飞机出发后,又按原路返回。 “喂!吴达,飞快一点吧!如果时速能达到三百五十公里的话,我给你一万元。” 郎小白又在飞机上大喊起来。 “可是,是逆风啊!” “所以才让你用超速呀,另外再给你五千元逆风费。” “打算往哪飞” “马轮县大石乡,江梅市附近的农村。” 郎小白认为只要到达大石乡,就能够揭开这件怪案的谜底。各位读者应该还记得下面几件事吧 一、大石乡有个老人叫兰查诺,付玉成和他是老朋友。付玉成曾经给这位老人写过好几封信,告诉他说他将被罗德才谋害。可是,这些都未被开封就退给了付玉成。 二、兰查诺不知被谁谋害了。 三、郎小白在搜查兰查诺曾住过的古村时,发现了孙富轩、林茹兰夫妇的骷髅被挂在储藏室里。 对于这个案子,郎小白做了这样的推断: 有一个凶狠的魔鬼,企图冒领莫斯克的遗产。 首先,他想办法让付玉成认为罗德才和妻子要谋害他,然后写信告诉大石乡的老友兰查诺。然而,他却早先把兰查诺给杀害了。因此,付玉成的信就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其次,恶魔又把孙富轩、林茹兰夫妇引到古城里,谋杀了他们,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悬挂在储藏室里。 或许恶魔并未亲手杀人,是让别人干的。可是无论如何,他已经谋杀了三条人命。 之后,他再次使用诡计,使莫斯克、王林、付玉成、肖秀蓉、罗德才五个人相继死去。 现在,他又带着陆舒回到大石乡,打算谋害她。陆舒的性命,现已面临生死关头。 郎小白想到这里,觉得飞机飞得实在太慢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飞机到达了江梅市的上空,郎小白俯瞰地面,看见有一辆汽车从大石乡以飞快的速度,向古村庄方向行驶。 “这可能是恶魔挟持陆舒的车子。” 郎小白再也捺不住了,他觉得一秒钟就好像一小时那么长。 片刻之后,飞机在市郊的草场上降落了。郎小白拿出一点五万元交给吴达,让他回到基地去。 “如果用得着,我愿意继续为您服务。” 吴达对追缉凶手,有很大的兴趣。 “谢谢!我喜欢一个人跟强敌较量。” 郎小白紧握吴达的手说道,说完便跑向马路。 第28章 恶魔现形 刚才汽车轮胎走过的痕迹不很清晰, 郎小白顺着这些痕迹前进。轮胎印一直延伸到马路的尽头,那是一座土墙老屋的大门。 “噢!汽车开进大门了。” 郎小白用力使劲推大门,门却屹立不动。 围着老屋的土墙大约有45米高。郎小白掏出短刀,扎进了土墙的缝隙里,就像攀岩石似地爬了上去。 郎小白习惯于飞檐走壁,所以毫不费力地就翻过土墙,跳进了老屋里。 老屋里杂草丛生,就连铺着鹅卵室的小径,也被杂草给掩盖了。树枝横七坚八地伸展着,好似一片荒野。 郎小白从草木的缝隙里穿越着。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在草丛里发现了一辆汽车。 他朝车里看去,皮座垫翻了过来,车窗玻璃上有一道新的痕迹。那恶魔拉陆舒下车的时候,陆舒一定奋力抵抗;所以才产生了这些痕迹。 郎小白仔细察看地面,发现在汽车附近,有一些草被踩得凌乱不堪,有人体拖过去的痕迹,并且一直向前延伸 陆舒要么昏迷了,要么就是被杀害了。 郎小白心里都快急死了,他提高警惕,弯着腰顺着那道痕迹前进。在一个堆积了许多石头和砖头的地方,又向前挪了几步,郎小白在草地上看见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他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镶着两颗珍珠的金戒指 “啊!这是陆舒经常戴在手上的戒指。要是她已经昏迷不醒,或是已经死了,那么这戒指是不会掉下来的。因此她肯定还活着,而且还很清醒,为了求救,故意把戒指掉在这儿。” 郎小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琢磨着草地的痕迹。 杂草被踩成这样,一定是陆舒被恶魔拖到这儿之后,趁着休息的时候,把戒指掉到了这儿。” 郎小白把戒指放进了口袋里,接着向前走,又看见了停下来的痕迹。 在杂草上,有几片花瓣散落,特别显眼,泥土上还画着一个十字架。 郎小白觉得这也是陆舒留下来的求救标志。 再往前,到了一个宽阔的院子。这座院子的右边就是老屋,左边是个厅堂。这两座建筑物都非常破旧,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显得阴森森的,令人望而生畏。 郎小白尽量弯下身子,一步步地靠近。 “嘻嘻!嘻……” 突然,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传来,好像是魔鬼冷笑的声音。就连胆大包天的郎小白,也吓得停下了脚步。 郎小白左右盼顾,注意着周围,想弄清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可是,却听不出声音的来源。一阵笑声过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突然,又传来一阵笨重的、用东西锤击地面的声音。郎小白聚精会神地听着,仍然听不清声音的方向。 几秒钟之后,重新恢复刚才的寂静,这更让人毛骨悚然。 郎小白继续往前走,最后走到了好像壕沟似的低洼地带。那儿也是杂草丛生,郎小白用手拨开2米高的杂草,下了洼地,又往坡上走。 “那恶魔到底长得什么样,肯定是一个既凶猛又残酷的吸血鬼…”郎小白一边想,一边上了坡路。 当他正在穿过树林的时候,从树枝的缝隙往前一瞅:“哎呀!”郎小白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陆舒!” 陆舒的手脚被绑得紧紧的,在地上躺着。不,不是地上,而是一个洞穴。在那洞穴的上面堆积着许多石头,洞里面是黑的,可是,阳光从石头缝照过去,陆舒的身体还是能看得很清楚的。尽管他们有一段距离,但仍可看见她面孔跟死人一样苍白。 她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呢 郎小白又走到树林的尽头,仔细地看了看——陆舒脸上的肌肉稍微动了一下,眼睛是睁着的。 还活着,太好了!可是恶魔在哪儿呢 郎小白正瞅着,忽然,从右边的树丛里走出了一个怪物。 郎小白拔出手枪,仔细观望—— 这怪物在地面上爬了一会儿之后,捡起了两根拐杖,挟在左右腋下,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他的两条脚摇晃着,一看,便知道那是个残废。 这家伙双腿瘫痪,而且驼背,因此当没有拐杖时,就弯着身子站不起来,真像是个没有骨头的怪物。 郎小白也禁不住毛骨悚然,原来凶狠的杀人魔鬼,居然是个残废。有一种病叫佝偻病。如果小孩缺乏阳光的照射,就容易患这种病。一旦得了这种病,全身的骨头就停止发育。杀人魔鬼一定是个佝偻病患者。 褐色的脸,高突的颧骨,尖尖的下巴,深陷的眼睛,龇出的牙齿,挟着两根拐杖,摇摇晃晃,就好像骷髅在走路,越看越令人害怕。 郎小白藏在树干后面,专心致志地观察着这个怪物的行动——怪物走进洞穴,用布堵住了陆舒的嘴,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用双手压着正在挣扎的陆舒,仰起头,咧着嘴,龇着牙。嘻嘻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就好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郎小白紧紧抓着手枪,手指放在扳机上面。如果怪物伤害陆舒,就能马上杀掉他。 郎小白一面用手枪瞄准怪物,一面注意倾听怪物对她的讲话内容。怪物又在陆舒耳边说了几句话,陆舒气愤地摇摇头。怪物大吼一声,使劲打了陆舒一耳光,气愤地说: “陆舒,我说了这么多好话,你还是不同意!现在,你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还敢小瞧我,不听我的话!别做梦有人会来这儿救你,还是乖乖地听话,包你生活得快快乐乐的。这样你还不同意……” “那好吧!陆舒,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怪物说着,就像猴子一样爬上洞穴,拿起了一个十字镐,猛力打向堆积着的石头,石头马上塌了下去。 藏在树后的郎小白脸都变白了。 “只要用力一击,洞穴上面的石头就全会塌下去,要是我再不管的话,陆舒就会被砸死的。” 郎小白不能再等了,便跳了出来。“哎呀!” 刚刚跳出来的郎小白,大叫一声便掉进陷阱里去了。 第29章 被恶魔算计 陷阱是利用了一口古老的水井,不晓得有多深。 郎小白身手敏捷,在脚还没踩到实地的瞬间,双手紧紧抓住了井边,以防继续往下掉。 但是井边的木头早已腐烂不堪,整个身体的重量悬在那里,随时都可能会掉到井底。郎小白拼命挣扎,试着爬出陷阱。 正在这时,怪物爬了过来,用手枪指着郎小白,嘲笑道:“不许动!再动我要开枪了。” 郎小白两眼紧紧盯着怪物,仍继续想办法往上爬。 “嘻嘻!郎小白,这儿是你的坟墓,是你最合适的葬身之地。郎小白,上次写信警告你,告诉你不要管闲事,可你却一直阻挠我的计划,因此你才会有今天的下场。郎小白,我觉得让你活着,会给我带来不便,因此故意把你引到这里来。” “院子里的戒指、十字标记、花瓣,这些都不是陆舒留下来的求救信号。我紧绑她的双手,她哪还能搞这些玩意那都是我设置的圈套。我晓得只要你一发现这些东西,就会跟着来的。” “事实上,你哪里是智慧高超的大盗,嘻嘻,你根本就是一个最愚蠢的大傻瓜。嘻……” “郎小白,你的两只胳膊没劲了吧只要一松手,你便会跌到没有底的深井里面去。不错,去试试那里的水是咸的还是淡的这样不仅不用给你注射毒针,而且永远也不会找到你的尸体。” “天下有名的大侦探郎小白失踪!尸体无法找到……这确实是很醒目的头号新闻。” “没有人能揭开这个谜底,而‘郎小白’这四个字将比现在更著名,更响亮,甚至会永远流传。这都是我奉送给你的厚礼,你应该向我道谢。嘻嘻。” 怪物像个骷髅似的,又张嘴龇牙笑了起来。 郎小白使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可是,一点儿也爬不上去。双手的力气逐渐消失,并且,井边的朽木“吱,吱……”发出响声,眼看就快要断了。 “嘻,没有办法吧郎小白,你快要完蛋了,别再留恋世间了,嘻嘻……”怪物歪着脑袋不停地笑着。 郎小白已经使完了全身的力气,手指已经不能抓住井边的木头了,木头也一根根地裂开了。最后,他闭着眼睛,让身子掉到井底。 “嘻嘻,掉下去了,成功了,从今以后就无忧无虑了!” 怪物接着笑了一阵之后,把井边的石头,一块接一块地推到井里去。 “喂!郎小白,拿着石头,快来拿吧,这是我赠给你的最后礼品。你想得到二千万金元,现在我用这些石头代替钱币送给你,反正金钱也没法被带到黄泉,二千万金元就让你拿去享用吧。” “现在,再送给你一块大石头,你的脑袋立刻就会变成肉酱。你过去给我的工作带来了太多的麻烦,所以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大的礼物。”怪物使了好大力气才把一块大石头推了下去,又笑着伸头往井里看了看。 “郎小白,你一直没有声音,可能已经完蛋了吧井底很孤独吧我马上会给你送个伴去,那就是陆舒。她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赏给你做个伴吧!哎哟!好疼!好难受!……” 怪物突然痛苦地叫了起来,额头冒出了汗珠子,两个眼珠子也突出来了,好像要蹦出眼眶。 “啊!哎哟!好难受啊,我的病又发作了!哼哼…” 怪物一直抓着头发,痛苦地叫个不停。然后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好不容易才送到嘴边,把药水往嘴里滴了两三滴。 怪物抱着头在地上蹲了一会儿,等痛苦稍微减轻了些,才又爬回洞穴,对陆舒说:“陆舒,现在该你了。别吓成那样,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再欣赏一下这个世界的风景。蓝蓝的天空,翠绿的树木,美丽的花草,好好欣赏吧!今天下午四点,我便要把你送到郎小白那儿去了。过去,你曾经帮过我好多忙,太辛苦了。可是,我已经用不着你了。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不仅是我的累赘,而且会阻碍我工作。郎小白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俩到井底去过幸福日子吧。我爱二千万金元。嘻嘻。” 这笑声听得让人毛骨悚然,在整个荒静的院子里回荡着。他从黄金做的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说:“陆舒,这根烟抽完之后,我就要杀了你,等到这根烟全部变成灰烬的时候你的生命就结束了,好好地瞅着我吧!洞穴一塌,就会把你压成扁扁的,然后我就可以返回东洲,领取二千万金元走得远远的,来欢度我的晚年。” “当然,我并非莫斯克遗产的继承人,所有的证明都有,而且也被送到安保局了。你还不明白我凭什么拿取这笔遗产吧告诉你,你又被我骗了,因为你已经写下了一份让我替你领取这二千万金元的委托书。这份委托书就放在我的衣袋里。等你被我埋在洞里之后,没有人知道你已经死了,也不会找到你的尸体,那么你自然也就不会丧失继承这笔遗产的权利。因此,我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去安保局领取二千万金元。嘻嘻,多么完美的计划呀”。 “郎小白一直都称我是杀人魔鬼,可是,却发现不了我的杀人证据。莫斯克是自己打错了针,付玉成先杀了付育德,然后又自杀的,这些都不是我亲手行凶。即便是把我抓去,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宣判无罪。我的计划是周密的,杀人手段是高超的,绝对不会以杀人罪处治我。我将变成拥有二千万金元的大富翁,在上流社会也将会有很大的声望。” “即使世界闻名的大盗郎小白,也无能力破坏我的计划,因为他已被埋在了井底,结束了他的一生。你看,香烟已经燃尽了,死神在向你招手。” 怪物把烟头一扔,然后站了起来。陆舒像死人一般躺在洞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恶魔拾起拐杖,拖着两条瘫痪的腿,走到了一棵离洞穴不远的树下,脱去上衣,拿出了一个皮夹子看了一会儿,这里装着陆舒的委托书。之后,他又把它放进上衣口袋,挂在了树枝上。 “太好了,只要把这个带到安保局,无可置疑,那二千万金元就是我的了。” 脱去了上衣,杀人魔鬼显得很轻松的样子,又重新爬回洞穴上面,然后拿起十字镐,刨那架在洞穴上面的大石头。 如果把那块架在洞穴上面的大石头挖出去,这堆大石头便会全部塌下去。他没有多大力气,才刨了一会儿,就累得浑身是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仍然在拼命往下挖,终于,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发出,倾刻间,塌下去的石头就把洞穴全部给堵住了。 恶魔也被石头绊倒在草地上,一时动不得。 过了一会儿,他又爬回到原来的地方,高兴地说:“噢!成功了!嘻嘻。” 一大堆石头已经把原来洞穴堵得满满的,再也看不见陆舒的身子了。 “噢!死了,最终还是死了,有权继承遗产的人都死光了,二千万金元是我的了,我要走鸿运了。嘻嘻……” 恶魔拿着十字镐,边笑边走到水井旁,把十字镐丢到了井里,然后又回到树下,拿下上衣,摸了摸衣袋…… “哎呀!”恶魔的脸突然间变得惨白。 装着陆舒二千万金元委托书的皮夹子莫名奇妙的没有了。“怪事!不会搞错吧”他慌忙在另一个口袋寻找,可是,连皮夹子的影子都没有。 “究竟怎么回事” 第30章 智擒恶魔 杀人恶魔不禁慌张起来。刚才脱下上衣的时候,明明还在口袋里,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了太莫名奇妙了。 “对了,肯定是被偷走了,附近一定有人藏着。草丛树林洼地石墙后面可能是在我刨石头时偷走的。可是,究竟谁干的或许是……” 他的脸立刻变得惨白。 “或许是郎小白的手下探员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他瞅了瞅四周,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捡起拐杖,嘴里叼着手枪,向前走去。他准备随时丢下右手的拐杖,以便开枪抵御敌人。他慢慢地向左边的草丛走去。走了一小段路径之后,前面立着一块大石头。他一面观察左右动静,一边绕到了大石头的后面。 “唉呀!”突然,他惊叫一声,手枪从嘴里掉了下来 人!有一个人!在大石头后面有一个人,头低着,双手伸直站在那里。 他壮着胆子仔细一瞧,这个人是…… “郎……郎小白……”大胆的恶魔居然也吓得叫了起来。 郎小白已葬身井底,怎么会站在大石头的后面他面色苍白,低着头站在那儿。不,不是站着,好像是在一块大石头上靠着似的。那是郎小白的尸体? “鬼魂……郎小白的鬼魂呀!” 杀人魔鬼像疯子似地,大叫起来。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那个鬼魂。 这时候,“鬼魂”突然把手伸进衣袋里,掏出了一个香烟盒子。“啊!”杀人魔鬼又大喊起来。 仔细一瞧,那香烟盒子可是他的。 “鬼魂”打开了香烟盒子,抽出一根烟放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吐出烟雾,朝杀人魔鬼笑了笑。 “啊!你……你还活着”杀人魔鬼吓得浑身哆嗦。 “当然活着了。” 郎小白又抽了一口烟,再缓慢把烟吐出,用手指弹掉烟灰,然后说:“吓坏了吧怪物先生,我是从井底跑出来的。如果死人能复活的话,那么我便是一个例子。这是很令人惊讶的奇迹吧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类智慧无法衡量的奇迹,我的复活就是其中之一。 “你往井里边扔了那么多的石头,认为我已经粉身碎骨了。但是,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掉的,我是个杀不死的人,我不晓得死是什么东西,即便是死了,也还会复活的。怎么样吓坏了吧魔鬼先生。” 郎小白一边笑,一边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一下。 “呀……!” 恶魔突然蹲下身子,企图捡起手枪。可是,郎小白只一动,便把手枪踢到草丛里去了。 “噢!” 魔鬼气得咬牙切齿,他把手伸进衣袋里,拼命地找着什么。郎小白一边笑,一边问: “找什么呢那么紧张。是这个吧” 郎小白说着,便从衣袋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盒子,然后打开盖子,里面有几只注射器,还有几只装着黄色液体的小玻璃瓶。 “你是在找这个吗如果再让你用它,麻烦可就多了,所以我就把它先从你的衣袋里拿出来了。” “啊……” “别丧气啊,我跟踪你到这里,早已看穿了你的阴谋诡计。现在你知道得到二千万金元的梦想已不可能实现,就想用这毒药自杀。可是现在你还不能死,因此它暂时由我保管。” 怒气冲冲的杀人魔鬼,睁大眼睛瞪着郎小白,咬紧牙关,浑身不停地发抖。 “这案子刚开始,我就发现付玉成、罗德才、肖秀蓉夫人都不是凶手,当然,陆舒小姐也不是。真正的杀人魔鬼躲在这些人的后面,很巧妙地利用他们,可他本人却逍遥法外,企图获取那笔庞大的遗产。只是,一时还没办法查出这个魔鬼是谁。我费了很多的精力和时间,终于查出这个杀人魔鬼在杀了很多人之后,又拐带着陆舒逃跑,我就一直追踪到这里来了。天网恢恢,恶人总是会得到恶报的!你不要再贪图人间的荣华富贵了,男子汉大丈夫,为了抵偿你所犯的罪孽,应该有勇气走上断头台去偿命啊!” 郎小白从脚下拿起一根长绳,然后去解那绳子的结,似乎没注意到对方的动作。 杀人魔鬼用痛恨的眼光,一边瞪着郎小白,一边往后退。一步,一步,渐渐地离开得远了。郎小白好像很专心地解着那段绳子的结,似乎没发现。 魔鬼突然向后一转身子,拄着拐杖,拼命朝井边跑去。他觉得已经没办法逃掉了,只有想办法自杀。 当他跑到井边,正准备往井里跳的时候,身子却被拉住了。 杀人魔鬼的双手和身体,这时已被绳子捆得紧紧的,从后面拽着,想再前进也不容易了。 绳子是郎小白抛的。原来,他故意假装解绳结,其实是在打抓野兽的绳套。他假装不在乎,但却时时刻刻都在注意恶魔的动作。他一边用眼睛瞟着杀人魔鬼往后逃,一边打着绳结。等他看到杀人魔鬼要往井里跳时,就以飞快的速度把绳子抛去,恶魔立刻就被绑了起来。接着,他便走到了井边,用剩下的绳子把魔鬼绑得更紧了,扔在了地上,然后坐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和他聊起天来: “笨蛋,你以为我掉到井里边就死了吗可是,你错了,你想知道我是怎么从井底下出来的吗这个问题简单极了,根本就不值一提。当我掉到井底时,马上就镇静地勘察,你觉得我在慌张地挣扎吗那可就错了。惊慌失措是最要不得的。因为那样,就没办法想出好计策来了。” “经过一番勘察之后,我发现井壁不太正常,里面好像是空的。我用刀子一捅, 壁墙马上就塌了,原来是一堵很薄的泥墙。” “古村落肯定会有地道,目的是预防万一。如果被土匪围攻,便可以从地道逃跑了。这个古村落的地道就开在井底。于是我便进了地道,紧接着,有许多大小石块从地面掉了下来。要不是我走得快,即便是超人,也已变得血肉模糊了。” “我从地道走到了地面,那里恰好是藏陆舒的地方,我马上解开了绑着她的绳子,把她带进地道。当我们刚进地道时,就听见有“轰隆隆”的声音传到了地下。你认为塌下来的石头,就能够把陆舒压死吧实际上,你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只不过是两三只蜥蜴和蜘蛛被压死而已,就连灰尘也没能掉到陆舒身上。” “唉……唉……” 杀人魔鬼悔恨地呻吟着。 “哈哈,后悔也来不及了。除了我,任何人也想不到有一条地道,能够救活两个人的命。我领着陆舒往地道里走的时候,又找到了另一条岔道。在尽头的出口,就是那块大石头后面的草丛。我把陆舒藏在那儿,自己跑到树林里来,从你的上衣口袋拿出了那份重要的文件,然后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等你。你或许也想看看地道吧来,让你欣赏欣赏。” 郎小白把杀人魔鬼的两只拐杖,交叉着架在井上,放成了一个十字架,把绑着恶魔的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十字架的中间,然后把魔鬼慢慢地放到井里。杀人魔鬼被挂在十字架的拐杖下面,就好像一只悬着的乌龟,费力地摆动着手脚。 “你就在半空游泳吧。过一会儿,安保就会来这儿把你接走的,稍微忍耐一下吧!” 郎小白说完,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便跑回到大石头那儿去了。他找到了藏在草丛里的陆舒, “没事了,放心吧。我已经把那家伙吊在古井里了,绝对逃不了啦。我们回到东洲以后,告诉安保把他带走就可以了。你能走路吗” “勉强还可以走。” 陆舒苦笑道。 之后,他们俩人便走出了古村。 他们先到江梅市,住在一个小旅馆里。俩人吃过晚饭,又要了热茶。郎小白问陆舒: “那个恶魔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31章 心狠手辣 “只是一般的朋友。我见他患了不治的瘫痪症,很可怜,便非常同情他,于是给了他很多帮助。可是,我做梦都没料到他居然是个凶狠的杀人魔。我承认我犯了很大的错误。一开始我很同情他,他也经常关心我,因此慢慢地我就信任他了。” “自从莫斯克遗产继承权的事发生后,他就把我当工具利用,还不断地哄骗我, 让我做了很多坏事。他知道我同情肖秀蓉夫人和罗德才,就强迫我去说谎。之后,对我说郎小白就是大盗白郎,让我不要相信你, 要我把你当作敌人来看待。我由于年龄小,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对于他所说的话全都信以为真。真没想到,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帮他行凶。” “后来,我由于太可怜他,就写了一张委托书让他代理我的一切,同时,把我全部财产都让给了他。我认为这样,可以让他的生活稍微快乐一点。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大笨蛋,也可以说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不,这并非你的错,你不是大笨蛋,也不是没有脑子的女人。因为他太坏了,碰上这种奸诈的人,即便是非常聪明的人,也是非常容易上当的。那时,我都觉得你、肖秀蓉夫人和罗德才都是凶手呢!” 郎小白非常真诚地安慰着陆舒。 第二天早晨, 毛局长和吴昌浩探长正在局长办公室谈话,这时,郎小白走了过来。 “哟,白郎,怎么样了” 局长好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站起来问郎小白。 “禀告局长阁下,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抓到凶手了吗” “是的,抓到了“ “太厉害了!”探长不由地叫了起来。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局长也着急想知道凶手的真面目,抢着说:“一定是个面目狰狞,魔鬼似的男人吧” “不,根本不是。他是个残废,得了佝偻病,弯腰驼背,两腿瘫痪。但是却心狠手辣,肆意害人,从来都不觉得懊悔,还把这当作很一般的事。他的身体除了残废之外,好像还得了很严重的病,未经过医生检查以前,是不能确定他还能活多久。” “陆舒呢”探长似乎刚想起来,问道。 “我已经把她救回来了,她差点也被恶魔给杀了。” “太好了,不过,她不是魔鬼的帮凶吗” “不,她只是让魔鬼给利用了。她非常善良,对他的残疾非常同情,所有事情都听从他的安排,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残废居然这么心狠手辣。直到最近,她才发觉是被恶魔欺骗了,感到非常后悔。” “那个可恨的家伙到底是谁,查出真相了吗”局长着急知道真相,。 “噢,改天在法庭上,便可真相大白了。现在,我先简单地说一下: “恶魔原名江彼克,出生在江梅市。在他小时候时,父母就去世了,住在大石乡。古村落的兰查诺老人见他可怜,便收养了他。 “江彼克小时候就喜欢偷窃,长大后,就变成了一个不良少年。 “有一次,他偷了孙富轩、林茹兰夫妇积蓄的巨款。之后,他又把他们骗到古村落,困在储藏室里。孙富轩、林茹兰夫妇因为没办法逃出,终因耐不住饥寒交迫而悬梁自尽了。” “那时,兰查诺老人正在生病,一点儿都不知道储藏室里发生的事情。过了不久,兰查诺老人的病好转了一些,为了活动一下,就把猎枪拿了出来,想给它上点油。但是,他却不知道里面已上了子弹,正在擦油的时候,不小心扣动扳机,当场中弹而亡。” “原来是江彼克在前一天晚上,把兰查诺老人的所有现款都盗取了,然后又把子弹装进猎枪里,打算带着逃走。谁知却间接害死养育恩人兰查诺。” “之后,江彼克便离开了大石乡,到了东洲。在东洲,他挥霍无度,最终和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了一起,成了社会的蛀虫。他从那些坏人的嘴里得知莫斯克有庞大遗产,于是,便想办法搜集有权继承遗产的人的资料。结果,他知道了有权继承遗产的人是付玉成、付育德、肖秀蓉和罗德才,此外还有陆舒。” “于是,他便开始搜集有关陆舒的出生证明、身份证、户口本,以及一切可以证明陆舒是遗产继承人的资料,甚至还找到陆舒少女时代的照片。他为了利用陆舒,就想办法找到陆舒,跟她来往。接着,他便利用计谋,让继承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付玉成是杀了付育德之后,自己自杀的,肖秀蓉和罗德才也因被捕自杀。” “最后,只有陆舒一个人。他打算让陆舒继承这二千万金元之后,再全部骗到手, 然后把她杀掉,自己则逃到国外去享福。因此他提前让陆舒写下了委托书,为了是将来好领取这笔巨额的遗产。” “希望你讲得更详细点儿。” 局长让郎小白把案情及破案的详细经过,从头到尾,仔细讲给他听。 “好的,但是在报告之前,请局长阁下给我一根雪茄抽。” “好的,请随便拿吧!”局长边说,边将雪茄烟盒推到了郎小白面前。 郎小白从烟盒里拿了一根雪茄,先用鼻子闻了闻,又用手指搓了搓,然后用门牙把雪茄的一端咬住,才点上了火,觉得很香似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局长和探长着急知道案情的发展,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郎小白却故意悠闲自得地吸了几口,然后两眼直视雪茄的烟灰,戴在无名指上的蓝宝石,闪闪发光。 “快点讲吧!”局长等得不耐烦,催着郎小白。 “请别着急。” 郎小白笑笑,接着又吸了一口雪茄,才说: “江彼克为了得到这二千万金元的遗产,制定了一个非常严密的计划。可以阻止这个计划的人一共有六个。第一个是莫斯克, 他不死的话,这二千万金元自然不能被称为遗产。另外就是有继承权的五个人,那就是老技师付玉成,他的儿子付育德,他的妻子肖秀蓉,还有罗德才和陆舒。这六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个人活着,他都不能得到这笔遗产。” “因此江彼克偷偷把注射药换成了毒药,使得莫斯克自己注射毒药而突然死亡。接着,又写下了因消毒不彻底而导致死亡的死亡诊断书,来欺骗所有的人。第二个目标就是付玉成老人。但是对付付玉成,不能使用同第一个人一样的方法,因此他便开始研究新的方法。他发觉付玉成与妻子肖秀蓉的感情不好,便想办法让付玉成产生错觉,觉得肖秀蓉和罗德才要谋杀他。” “付玉成果真中了他的计谋,便想出了一个离谱的复仇计划,使肖秀蓉和罗德才都蒙上杀人的罪名,而被判以死刑。于是他就给已不在人世的兰查诺写了五封信。当然,这五封信都要退回来的。” “付玉成想出的复仇计划是什么样的呢不久前,他领着儿子付育德去医院,让名医检查身体。结果,医生告诉他,说他得了很严重的胃癌,儿子付育德也患了肺结核,都是无法救治的绝症。他知道他们俩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因此便决定在他还未离开人世之前,去完成他的复仇计划。” “江彼克得知了这个信息之后,便使用各种方法,来坚定付玉成的报复观念。因此付玉成制造了一个定时发信的机械装备。付玉成把退回的信,都装进了定时装备,然后调置好,使第一封信在他死后第十五天掉下来,剩下的信每隔十天掉下来一封。其中有一封信没有掉出来,是因为机械出了毛病,并非探长未熄灯的缘故。” “付玉成布置好了一切,当天晚上就在杀了儿子之后,又自杀了。随后,他的妻子肖秀蓉和罗德才便以凶杀案的嫌疑人被捕了,最后他们都在监狱自杀了。肖秀蓉自杀用的毒药和注射器,以及有关她自杀的消息,都是江彼克造成的。” “江彼克狠毒的诡计,最终顺利完成了。虽然探员王林花了一个月功夫,查出江彼克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却在新桥咖啡馆,被伪装成罗德才的付玉成给注射了毒药,而后死在了探长室的厕所里。尽管这些人都死了,可是还有一个会阻碍他计划的人活着。” “是谁呀” “就是我,郎小白。莫斯克的遗书上写得很明确:继承人都找不到时,二千万金元就要给郎小白。” “因为江彼克偷看过了遗书,所以他认为如果不把我杀掉。他就没办法得到遗产。于是,他便派陆舒到我家当秘书。虽然陆舒和罗德才有好几次要杀害我,可是都失败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杀你呢”局长问。 第32章 发自内心敬佩你 陆舒认为我是想独占那二千万金元的大盗白郎。可是,她并非真心要杀我,只是暗地里监视我,阻挠我的工作。所以当罗德才让我喝毒水时,她抢走了我的杯子,救了我的命。” “或许她对你有好感吧!” “是的,她并非从心底恨我。不,她是喜欢我的,我也喜欢她。现在,我俩仍彼此爱慕着。” “所以你才拼命救她出来。郎小白先生,不,白郎先生。”探长高兴地笑着说。 “是的。” 郎小白回答探长,表情里洋溢着一种幸福。稍刻,便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接着说: “杀人魔鬼江彼克,最近佝偻病突然恶化,住进了陆舒曾做过护士的医院,因此陆舒便请求院长让她再进去当护士。这样她就能够边照顾江彼克,边随时跟他商量对策。” “一天,江彼克把他花费了很多心思弄到的陆舒的户口本以及其他可以证明能够继承二千万金元的文件,交给了女院长。陆舒就听从了院长的话,把信和文件送到了安保局。” “江彼克把信和文件都交给了院长后,逃出医院,跑到老街躲了起来。 “此时的陆舒才发觉上了江彼克的当,帮他干了好多违背良心的事,于是恍然大悟,也从医院逃了。” “对了,那时,她是穿着女院长的黑色修女服逃跑的。”探长补充了一句。 “是的。她离开医院后,径直到老街去找江彼克,向他讨个说法。江彼克见事情已经败露,怕她泄露秘密,就把她带到了大石乡的古村落,打算杀她灭口。同时,也能按他的计划,一步步地实行,来冒领二千万金元的遗产。” “虽然我及时赶到古村落,但是却不小心掉进了江彼克的陷阱里,幸好发现了古村落的地道,才能捡回了一条命,同时,也才能把陆舒救了出来。” 郎小白连着讲到这里,又吸了一口雪茄,然后把怎样冒险救出陆舒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局长和探长听着郎小白的冒险经历,神情显得有点紧张。郎小白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皮夹子说:“这便是江彼克随身携带的重要文件。陆舒的委托书和他阴谋的详细记录全在这里面装着呢。读过之后,此案的真相和他的罪状就清清楚楚了。另外,还有一件附带要报告的,那是——” 郎小白又抽了口雪茄,很严肃地说: “江彼克已被我从陷阱里拉出来,用车子带到这里了。现在,我终于实现了我的诺言,把杀人魔鬼逮给你了。” “哦!已经抓来了非常好!” 局长高兴地笑了。 “尽管这个怪案的真相已经大白了,可是,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未能解决,那就是奇怪的犬牙之谜。如果不能揭穿这个谜底的话,就不能说已经自杀的肖秀蓉夫人是无辜的了。即便她不是主凶,也不免要沾上帮凶的罪名。”探长表示怀疑,提出疑问。 “是的,我也费尽心思,去查明这件事的真相。到现在才得出了一个结论。” “嗯谜底揭穿了”局长抬头问道。“是肖秀蓉的齿痕还是凶手的诡计” “毫无疑问,是肖秀蓉的齿痕。” “这么说, 肖秀蓉还真是帮凶了” “不,不, 肖秀蓉是无辜的。” “可是,犬牙的齿痕怎么解释呢” “这是付玉成设置的圈套。真相是……” 郎小白看了一下局长和探长的面孔说,“你们二位都晓得,肖秀蓉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但是,因为牙齿长得很丑,让她自己有种自卑感,经常小心翼翼,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牙齿。探长,你还记得那次——当你让她咬一口苹果的时候,她拒绝了,后来你再次要求她咬,她才勉强用手帕掩着嘴,非常难过地咬了一口,对吧” “是的。确实有过这样的事。” “肖秀蓉曾到牙科诊所去整形,要求换掉所有的牙齿,全都改用假牙,因此牙医就印了她的齿模,作假牙的参考。付玉成知道后,又让牙医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齿模,并把它藏了起来,肖秀蓉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因担心换牙的后果,最终没换了。付玉成用这个假齿模,在巧克力上印上了齿痕,被王林探员给带走了。同时,在他自杀的那天晚上,又用齿模在苹果上按了一下,之后,把它扔到了院子里的树丛里,企图嫁祸肖秀蓉。” “噢!原来是这样啊,这个付玉成实在太残忍了!即便由于嫉妒想报仇,也不能把妻子送上绝路啊!这种没有人性的想法实在太残忍了。” “魔鬼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局长沉痛地说。 “那么,怎样处理这二千万金元的遗产啊”吴探长请示局长。 “当然是陆舒的了。”局长明确表示。 但是,郎小白却摆了摆手说:“局长阁下,陆舒可能不会接受这笔遗产。” “为什么呢”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少女。她曾对我肯定地说过,她不愿意继承这笔曾经引起可怕凶杀案、又带着血腥味的遗产。” “这么说,这二千万金元就是你的了” “是的,不过,我不打算把这笔钱用在我自己身上,我和陆舒商量好了,二千万金元我们准备这样处理:王林探员和那位牺牲的司机家属各拿一百万金元的抚恤金;赠给陆舒曾经工作的慈善医院五百万金元;剩下的全部捐给东洲市所有的养老院和孤儿院。陆舒呢,也将重新回到慈善医院工作。” 郎小白的眼里充满了希望,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哟!白郎,人家都称你为‘大盗’或‘恶魔’,可是谁也比不上你的善良美德。确实太可贵了。我发自内心敬佩你,来,让我们握握手吧!” 毛局长说着便主动伸过手来。白郎也愉快地与局长握手,好久好久。 第33章 私奔的少女 一个偶然的机会,郎小白结识了来东洲游玩的康家庄庄主康金森,帮他找回了丟失的巨额钱财。 这年秋天,郎小白应庄主康金森之邀,前往康家庄,参加庄园一年一度的狩猎活动。 深夜,一位漂亮迷人的少女骑着马飞驰在凄清的原野之上。她的头发是亮黑色的,温顺地披散在她的背后,像黑色的瀑布一般随风而动,更兼有月光的照耀而闪闪发亮,她美丽的面庞仿佛野蔷薇似的,因为惊恐焦急和激动而显得木然,但她那一双黑色的眸子却仿如星星一般闪烁着。 她发觉好像被人追踪着。这位美丽的少女一边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鞭子,一边时常地扭头后望,同时还频频地用脚踢打着马肚子,纵马急驰。 她身上穿着一身剪裁十分合体的马装,足下蹬着一双红色长皮靴,风度十足地骑在马上。 天空中的月亮投射下异彩的光辉,风盘旋在地面上,凄清的原野像一顷波涛起伏的银海。马疯了似地急驰着,马蹄声也在月夜中“得得”地响个不停。不一会儿,马便奔到一片茂盛且广阔的森林中,在林荫道的拐弯处,停着一辆小轿车。 美丽的少女轻巧地从马上跳下来,随手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就在此时,一位青年男人从轿车中跳了出来,紧紧拉住少女的手。 “好了,好了,幸好没有人认出来!” “但是危险仍然存在,快点上车……至于这匹马,随便它自己怎么样吧。” 随后,汽车也以极快的速度开走了。 与此同时,在密林深处的一隅,一个男人正悄悄地隐藏着。一丝月光从密得几乎不透风的枝叶的缝隙中照射下来,那男人的形体,此时看起来就仿佛一块暗影。 这一片大树林以及荒废了的田野是康家庄庄主康金森的领地,同时也是狐狸以及野猪频繁出没的地方。今天——九月五号,一个由庄主康金森主持的自清晨开始的大狩猎已经结束,现在,一切正都归于平静。 这时,有一棵大树的旁边,站着一个行踪可疑的男人,他头戴一顶黑色的呢帽,帽檐低得几乎盖住了眼睛,身上穿的是件黑色外套。领子高高地竖起,遮住了他的脸。他右手持枪,身子紧贴树干站着, 动也不动。距离他10米左右的前方,有条林间的山路,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条白色的河流。 汽车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打破了林中的沉寂,那男子马上做好了准备姿势。不多时,从拐角处,汽车开了过来,车灯直射在他的脸上。 他神情镇定自若,当汽车顺着山路开到他这边时,便一扣扳机,“砰,砰,砰!”地连发了三枪。随着枪响,传来了三声轮胎爆炸的声音。汽车停了下来,从车里跳下了惊慌失措的年轻男人和美丽的少女。他们对轮胎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俩人无奈地举起双手,露出绝望的神情。 这时,那名可疑男人却在繁茂的密林深处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 “这可如何是好呀贺松哥,我们怎么办呀” “糟了!英子!三个轮胎都被枪打爆了!” “这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他知道我们要逃走,就事先在这里埋伏好……哎呀!贺松哥,快些把轮胎修补好吧!” “做不到呀!实在破得太厉害,真要修起来,至少也需要三个小时!” “啊!那我该怎么办呀” 美丽的少女举起那白皙的双手掩住了脸,轻轻晃动着那一头黑色的秀发。贺松的手触着她的秀发,轻轻安抚着说:“没关系,很快我就会修好它的,你要有点耐心!” 少女狂乱地摇着头:“不行的!已经有人知道我逃了出来!再等一会儿,肯定会有人追上来抓我回去。我得用最快速度返回,逃走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那也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这个时候你还是先把轮胎修好吧,然后也尽快回来。” 英子跑出森林,只见马还在森林出口处乖乖地站着。她将缰绳解开,伸手轻轻地在马脖子上拍了拍。马用鼻子和脸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蹭,而且还使劲地甩着尾巴,就像是在撒娇。 “马啊!你是不是也明白我的心情!” 英子的语调哀婉欲绝,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又用脸贴着马的头。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哀伤。 这名少女命运很不幸,父母很早就离开了人世。原以为她的叔父及其夫人会好好地抚养她,谁料,康金森为人不讲情义且又贪得无厌,他们不仅霸占了她从父母那里继承下来的一大笔遗产,而且还不给她自由,禁止她外出。她一直在这种痛苦中忍气吞声地过着日子,直到后来再也无法忍受了。今天,正好到了九月五日大狩猎的日子,狩猎之后又举行盛大的宴会。于是,在大家都很忙乱的时候,她趁机逃出了庄园。 年轻的男人贺松对她的遭遇深感同情,他事先就开车来到森林里等候她。但暗地里,却不知被什么人用枪将轮胎打爆了。 她原来是想悄悄地溜出庄园,但是,毫无疑问,她的叔父即康金森,已得知了她逃跑的事,所以,才会命令那名可疑的男子来打破轮胎。 “庄园是不能回去的了。如果回去的话,叔父一定会将我大骂一顿,说不定还会比这更糟。我该如何是好呀” 眼泪顺着她那粉嫩的面颊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她的心中充满了哀伤、痛苦和恐惧之情。刚才骑的那匹马也跑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等情绪稍稍平定些了,她向四周打量了一下,那马正缓缓地朝着与康金森的庄园方向相反的小路走去。 这匹马聪明而有灵性,平时很受疼爱,它似乎明白少女的心思,也垂头丧气地,沿着岩石密布的山路走了上去。 “对呀,就随着这匹马走吧!看跟着它我会走到什么地方去!”一旦做了决定,她的情绪马上就冷静下来。她向马追过去,将骑马服整理一番,跃上马去。她挺直了上身,用红色靴子后跟上扣着的马刺,踢了一下马肚子。马儿于是又重新振作起精神,全速向怪石嶙峋的山路跑去。 虽然英子只是名少女,瘦小纤弱,但是在这种情形下,却像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般,充满征服一切艰难险阻的冒险精神。 “我要脱离那群贪婪无耻而毫无同情心的小人,坚强地独立生活下去。” 对那些被康金森霸占了的财产,她已不再留恋,她要顽强地继续生活下去。她的心中拿定了主意之后,恐惧与寂寞的感觉也就都烟消云散了。于是,她用长靴后跟上的马刺用力踢着马肚子,同时还大声呐喊着:“前进!” 这既是在对马儿下命令,同时也是在暗中给自己鼓励:“前进! 拿出勇气来面对这个世界前进啊!” “得得得”的马蹄声在整个深夜的寂静林野中回荡。 此地在东洲西北方向,景色美丽怡人,这一带山很多,山路崎岖险峻,东江两岸,山谷幽深,但随着地势的升高,视野也越来越广阔。银色的月光像流水一般,向着宽广的森林和凄凉的原野倾泻下来。翻过这座山,路逐渐趋于平坦,再过了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平原上。 野草长得非常繁茂,有马肚子那样高,马从上面跑过时“哗哗”作响,就像在趟水渡河一般。这个地方荒芜人烟,到处野草丛生,就像是活人禁地。少女走了一会儿,来到一排摇摇欲倒的土墙前,不用问,这是一处古老的村庄。 马儿顺着土墙往前走。在月光的映照下,繁密的森林和快倒塌下来的古村看起来越发阴沉、黯淡。 “对了,我以前曾听人说起过这里,这不就是大阜古村吗”古村落高高地挺立在原野上。旁边还有一座建筑奇特的阁楼耸立在离古城不远的地方。也许是由于经历的年代太久,受了几百年的风吹和雨淋,阁楼的顶部和墙壁都已剥落坍塌,到处攀长着茑萝,整个建筑都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听人说这里是“鬼村”、“ 鬼屋”,所以一般迷信的农夫、猎户都不敢到这个地方来,这地方早已荒废了,无人居住。 英子壮着胆子,靠近了一栋老屋的大门,然后一拉缰绳,停住了马。 突然,一位戴着黑色呢帽,身穿一袭黑衣的男人出现在大门口。 第34章 庄园里的贵客 英子脸上显出惊惧的神色,那男人见了她,嘻嘻一笑,摘下了呢帽。 此人正是刚才用手枪将轮胎打破的人,不过英子可不知道这回事。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名叫郎小白,是个年轻的富豪。好几天前,来到这里,受到叔父老康金森的狩猎会招待,是住在庄园中的贵客之一。 “咦!此人怎么会在这里……也许他就是叔父请来抓我的人吧” 一念至此,英子的心狂跳起来,但她还是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慌不忙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英子,我正等候着你的到来呢!”郎小白说。 英子用警戒的目光留意着对方的神色,突然,故意将轮胎打破阻碍她出逃的事,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恍然大悟。 她那美丽的脸上立时浮现出愤怒的神情,她怒气冲冲地举起马鞭在空中抽了一鞭 “就是你,对不对郎小白!打破我们汽车轮胎的就是你!” “不错,的确是我。” “为……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 愤怒使她说起话来都不连贯了。但是, 郎小白看起来却沉着冷静:“我是为了帮助你,从坏人手中将你救出来。” “什……什么谁……谁是坏人” “就是驾车的那位。” “呃你是指贺松先生,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好人呀!” “那家伙是个骗子。他表面上装成好人,实际上是个恶棍。英子,你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对世事的艰险还没有体会,分不清好人与坏人。那个可恶的恶棍险些就把你诱骗走了。” 英子的脸色立即一变,她无法相信郎小白说的话。但是,郎小白态度非常诚恳,他又说道: “你一定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无法相信这会是真的。但是,我很清楚他这个人有前科。只要你想了解,我就能给你拿出证据来。” “他得知你逃出了家门,就略施小计,要把你拐走。我一发觉这件事,便抢先一步骑马来到森林,打破了轮胎。” 郎小白的语气极其诚恳,不带丝毫的虚伪。 “我知道你很不幸,经常伤心流泪。而且你之所以如此不幸的原因我也很清楚。” “咦这些事您怎么……” 英子双眼瞪得大大的,向四周环视了一下。 “我有能将坏人看穿的本领,不仅如此,我要对坏人进行惩罚,对有不幸遭遇的可怜人实施帮助,这些都是我的兴趣所在。” “在你的亲叔母还未过世的时候,你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可是,二十年前,你的那位叔母神秘地失踪了,康金森后又娶一位夫人,从那以后你就开始受到非人的虐待了,对不对“ 英子心中很是纳闷,心想:这位郎小白受康金森的款待住到庄园里来,只是几天前的事,可现在竟然摸清了我们这个家族的最大秘密,还把我的身世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打心眼里同情你,因此今晚才救你脱离坏人的魔掌。但我见你并不想回到庄园,而是骑着马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于是我便抄近路快马加鞭赶到这个地方等候你。请你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助你,让你得到幸福。” 郎小白的言语之中一片赤诚,没有丝毫的虚伪和矫饰。面对郎小白的挚诚与亲切,英子不知不觉地对他产生了由衷的信任 “多谢您,郎先生。”她诚心诚意地向郎小白道谢。 郎小白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那么,今晚就在这老屋中过夜吧,然后,我们再仔细地谈谈今后该怎么做。” 两人在树下拴好了马,就走向了老屋的大门。城门上是一个松木板钉成的厚厚的大十字,上面贴有年代久远的选举标语,虽然上面的墨迹都已褪了色,但是,就着月光还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出来,那上而是二十年前的日期。 “从这张标语可以推测出,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没有人开过这扇门了。” 郎小白用力揭开木板,只见木板下有一把大锁,上面已锈迹斑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奇特的大刀子,那刀子是用锉刀、扁钻等七种工具拼构成的。他将锁用刀子撬开,走进门去。门里是一个荒凉的前院,很是宽阔。穿过院子就来到这栋老屋的正厅,在月光下,房屋里显得十分阴暗。 正厅后面有座阁楼,上面爬满了茑萝,阁楼很高,甚至超过了四周的参天大树。 阁楼正厅的大门也上着锁,但门锁已锈得快要烂掉了。“看来,不必用那七种工具也能打开它。” 郎小白使劲一撞,“轰隆”一声,整个古老的房屋便吱吱作响,还微微地震了一下。他再一次用力一撞,门便左右一分,敞开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客厅。三扇窗户都关闭着,上面挂着窗帘。窗帘都已破烂不堪了,月光从破洞中照进来,使屋子里的光线不至于太黯淡。 他们巡视了一下屋子四周,古老而豪华的家具上都蒙着厚厚的尘土,桌子上放着本摊开了的旧书,书页已经发黄了。墨水瓶中墨水已经干了,颜色变得黑乎乎的。 房间里有股呛鼻子的霉气和灰尘的混合味道,令人简直透不过气来,置身其间,使人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闷和难过。这时英子下意识地挨近了郎小白,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儿,郎小白竟“啊!”的叫了一声。 英子被惊叫声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看看他的脸。 郎小白睁大双眼审视着四周,突然他的视线就像被钉子钉住似的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房间最里面的一面墙壁的某个地方。 英子胆颤心惊地顺着郎小白的目光朝那面墙壁望了过去,脸上一下子变了颜色。 第35章 老屋惊魂 那里有个古老的大时钟,它那雕刻得精美之极的钟摆,竟然正在缓缓地左右摆动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居然有这等怪事!百年前的老屋中,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人进来过的客厅中,竟有一座大时钟,仍在走动! “滴——答、滴——答”,声音很缓慢,但很有节奏。 郎小白轻轻走上前去,打开了钟摆外面的玻璃盖,向里面查看着。就在这时,齿轮突然“吱”地响了一声,接着: 咚、咚、咚…… 钟开始报时了。郎小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英子迎着他走过去,将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报时的钟声响了八下,随后,又是“吱”的一声响,齿轮停止了,只剩下钟摆仍继续发出“滴——答、滴——答”的摆动声。 这个时钟已有二十年没有上过发条了,它怎地还在摆动并报时呢真是怪事。为了查清这个问题,郎小白又重新去查看玻璃盖里面的情况,终于,他发现有一个黑色的长筒搁在钟摆的后面。 “咦!这是旧式的望远镜。” 那是一个可以伸缩的长望远镜,船员和渔夫们经常使用它。“钟里为什么会放着这种东西又是谁把它放在这里的呢” 郎小白开始四下搜寻,看有什么理由可以解开这个疑问。随后,他走进隔壁的一个小房间。 这个屋子是专门放置武器的地方。门口处有三个长着分叉形特征的麇鹿头的标本挂在门上。墙边靠着一个枪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类型的莱福枪和猎枪。玻璃橱中也陈列着许多武器,如手枪,用来狩猎的短刀、大刀、火药筒和子弹袋等等。 没有痕迹表明这里曾被人动过手脚,但是郎小白的目光却敏锐过人他发现排列极为整齐的枪架上少了一支枪,看上去就像一排整齐的牙齿中缺了一颗牙一样。 “这支莱福枪被谁取走了呢……为什么……哎呀!也许发 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郎小白敏锐得如警犬一般,他似乎嗅到了一股行凶犯罪的气息。这时,只听英子说道:郎先生,你看这里。” 郎小白顺着英子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到了一个日历,上面的日期是九月五日。 “哦!九月五日,正是今天呀!” 啊!为什么会这样九月五日,是康家庄一年一度的大狩猎的日子。这天会有许多贵客受到招待,晚上,主人与客人在大餐厅饮酒作乐,狂歌滥舞。这个挂在柱子上的日历所显示的日期不正是这一天吗 “唔!这不会是纯属巧合的。这个日期与一年一次的狩猎宴会之间,一定有某种出人意料的但又很密切的关系。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目前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儿是可以肯定的,这肯定是与那架望远镜、大闹钟以及缺少了的一支莱福枪有关。如果能查出其中的关系,那么也就可以解开这个谜了。” “而后,那个谜团之中的真实情形……啊我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一件恐怖的案件。我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直觉,仿佛可以看到那血腥的犯罪实景,……以及让人恶心的血腥气……” 郎小白闭目沉思起来。那是一副颇具男人味道的脸庞,面部肌肉紧绷,眉头紧锁,嘴唇也紧闭着,英子注意到了他的这种神情,仿佛有些害怕,她屏住呼吸看着他,哈!也许他在思考着一点儿什么吧……他正用自己聪睿的思维进行着一次不寻常的推论,就好像一部精密的机器在运转着。 不久,他睁开眼,明亮的眼睛熠熠放光,但一会儿便回复到原来的温和,一丝微笑也从他的嘴角浮现出来。英子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英子,我们到阁楼上去转转吧!”郎小白精神抖擞地说道。 “行啊,不过,我确实不太想去,这个古村太吓人了,都是一些让人无法猜透的谜团。而在那座将要倒塌的阁楼里,不清楚又会有什么更恐怖的事情发生,我怕得要死啊!” “不过,不亲自去看就无法将这个谜解开,尤其是关于望远镜的谜团,只有到阁楼之上才能解开这个谜。” “那原因呢” “森林遍布在这个古村四周,望远镜根本便是物无可用,但这儿 却恰恰有人用望远镜。那我们要瞧瞧究竟在什么地方……那座阁楼凌驾于森林之上,也许那望远镜在阁楼之上可以派上用场。望远镜肯定是在那塔楼上使用的,我们也可以在那里用望远镜向四周看一下,也许可以发现一些情况,这样一来,大钟和九月五日的谜团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来,让我们去吧!” 随后两个人沿着黑暗的走廊一直往里面走去。楼梯在走廊的尽头顺着楼梯爬上去,就能够到达古城的顶部。 那里是一个狭小的屋顶花园,四周是一圈约莫有两尺高的矮墙,那是为了防备敌人的枪弹而筑围起来的。 矮墙的顶部开有很多供射击用的枪眼,但现在,这些枪眼都被泥土和右块堵住了,根本无法看到外边 “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呢好像这里也有什么隐秘似的。” 郎小白一弯腰便窜上了矮墙,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运动员,身手麻利,站在两公尺高的矮墙上向四周张望。 简直风景如画呀。 绵延不绝的大森林尽情地展现于他的面前,树木的枝叶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在月光下射出熠熠的光辉,仿佛是一片银色的海洋。 “那是什么东西” 在极远处的树林之中,有一座颇为怪异的半倾的白塔。“英子,麻烦你给我把望远镜拿来。” “行啊!”说着,英子将望远镜递给了郎小白。他接过来,顺势调好了焦距。 “真的和我所想无二!太可怕了!”郎小白悄声咕哝着。 “怎么啦! 郎先生,你看到什么啦” 英子惊疑地问道。 “别,你还是别看更好。”说着,郎小白轻捷地从矮墙上跳了下来。 “那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让我也看看吧!” 郎小白摇了摇头。然而,英子却在好奇心的驱动之下仍旧一味纠缠着他。因而,郎小白不得不取出自己的七种工具,把那些堵住枪眼的石块和泥土挖掉了,随后,他把望远镜从枪眼之中探了出去 “行了,你自己看吧!不过,你可别因此吓坏了啊!” 英子将眼放到望远镜上,聚焦在斜塔之上,看了一会儿,忽然恐惧地尖叫起来。她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随即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第36章 塔楼上的骷髅 啊!对英子来说,眼前的这副惨状实在是太残酷了。 塔顶已经塌陷下去,凌乱的石块和砖头像小山一样,两具尸体横陈其上,不,与其说那是尸体,倒不如说是两具骷髅,月光下更显惨白。尸体的头上,脸上没有了一点儿皮肉,眼睛也为两个大而深的窟窿所代替,正朝着二人这边,牙关紧咬,好像有莫大的冤屈似的。他的齿骨雪白,全部露了出来,仿佛正在嘲笑这个世界。 英子晕厥过去,郎小白随即便把她抱起来,走下楼梯,将她平放在满是灰尘的长椅之上。那座怪异的大钟依旧发出滴答的声音。 “谢谢,我已经好了。 英子巧笑嫣然,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仍像野蔷薇一样的可爱且美丽。她的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既温馨含情且又充满信任,目不转睛地盯着郎小白的脸。 “好一点儿了吗是不是还能骑马” “行了,不碍事了。” “好吧,那我们走吧!如果在天亮以前还赶不到庄园那就有失妥当了。” 两人跃上了系在门口的马。路上,他们还纵马赶到尸体所在的塔下观察情况。 “情况差不多都清楚了。没错,肯定是件杀人案,就是那坏蛋干的。” 郎小白不断地点着头。 当两个人回到康金森的庒园的时候,时间已是6日的凌晨。仆人们因为昨天晚上的盛宴而操劳过度,仍旧在沉睡着,门也大敞着,所以,英子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人发现她。 英子把贺松没有回来的事情对郎小白说了。 “什么我早就看透了那坏蛋的真面目了,他好像知道是我打破轮胎的,因而吓得赶忙逃开了。更好,吓走了一个恰恰可以减少许多麻烦。”郎小白笑了起来:“跟那个坏蛋比起来,我更关心那塔上的尸体。另外, 古村中关于那大钟的谜团我也想搞明白。或者,康金森就知道一些底细,我们去问问他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头天的狩猎和晚上的宴会太过劳累了,老康金森还穿着他那长长的睡衣,呆在书房中,边喝葡萄酒边混混沌沌地抽着雪茄烟,眼睛上布满血丝,呆滞乏神。 “哈,郎小白,早上好!头天晚上的宴会您好像没参加啊……” “夜晚的景色实在太美了,所以我们就骑马到远处赏景去了。“是吗那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到大阜古村去了。” “哦,年轻人很愿意到那里去的。但是,那儿二十年前就关闭了。你们没能进到里面去吧” “不,我们去了里面,而且有所发现,有迹象表明那里曾有人行凶杀人” 老康金森那两道粗重的白眉猛地动了一下。 “在距离古村大约四五百米的塔楼上,有两具已经成了骷髅的尸体,他们是被人从古村用枪射杀的。杀人凶犯曾经住在古村中。” “怎……怎么会这样……你有何凭证” “推理,根据我的推理。” 老康金森的脸原本是红光满面的,那是在狩猎中日晒且又喝了大量的酒的缘故,这时他那如石头一般强硬的面孔却转变成惨白之色。 “康庄主,二十年前是谁住在那座古城堡中” “我的堂兄弟住在那里。” “请问他的姓名” “他叫康……康金玉” “这么说,凶手就是康金玉了。” “那样的话,……实在太可恶了,杀人凶手竟是我的堂兄弟这不可能,他杀了人,不,不,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或者,即使他真做出这种事,他也一定是因为有他的苦衷,一时鲁莽或是失手误伤人命的。” “但是康庄主,事实并非如此。这个杀人案是经过了精心策划,反复推敲研究,一再试验,然后才付诸行动,将那男女二人有计划地加以谋害。整个行凶计划谋划得天衣无缝,没有一点漏洞,手段之恶毒,就像一个杀人恶魔。” “凶手的犯罪计划简直完美无缺,以至于二十年来直到今天,都没有人发觉事实的真相。而这两具尸体,要不是因为被我从望远镜中看到的话,只怕再过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的。那也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康金玉所犯下的罪行。” “可是……可是你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杀人凶手就是我的堂兄弟呢” 第37章 二十年前的真相 “好,你听我道来。”郎小白点上了一支雪茄烟,含在嘴里。 老康金森也许是惊怒交集的缘故,手直发抖,他从桌子上端起酒杯,不停地喝酒。 英子手足无措地站在房边,望着俩人的脸。 “二十多年前,那古村落中,住着你的堂兄弟康金玉及其大人。此外还有一对夫妇也住在那一带,我们假设这对夫妇姓“甲乙”,康金玉与这对甲姓夫妇经常来往,彼此结下很深的交情, 康金玉对自己的妻子早已生了厌恶之情,只是贪恋妻子的那一大笔财产,他心里一直在谋划着如何将财产据为已有。”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个阴险狡猾的黑心肠的家伙竟计划利用自己的朋友来陷害妻子,借机将妻子铲除掉。他计划将两个人同时除掉,所以,他便假作柔情蜜意地欺骗甲的太太:只要甲离开人世,我就娶你为妻。那个康金玉不住地蛊惑她。” “不幸的是甲的太太正好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早就心仪于比自己的丈夫更富有的康金玉,而且渴望着那种奢华侈靡的生活,因而当康金玉蛊惑她的时候,她便立即应承下来,仿佛也在久候他的这种倡议一般,二人郎狈为奸,随即就决心除掉他们俩个人。” “确实是险恶之极,一个是恶男,一个是毒妇。” “真,真的是一个如此恐怖的坏蛋吗”康金森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他们二人偷偷做好打算之后,便在一个月光如炬且又景色绝美的夜晚,康金玉让自己的太太去拜会甲。因而,甲便和康金玉的夫人一起到自家的塔上去赏月。” “就在这时,隐伏在这边阁楼上的康金玉用望远镜看到了他们二人,而后即刻从武器储藏室中拿来了莱福枪,瞄准之后扣动扳机,连发两枪,塔上的两人应声相继仆倒。” “达到目的之后,他面目狰狞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把墙上的那个枪眼用早已准备就绪的土泥石块堵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那边塔上的尸体。” “不过,他毕竟是生手,而且又心慌意乱,所以并没有堵牢,我轻而易举地就用那七种工具打通了枪眼。” “然后,那康金玉又来到甲家,将那里的塔身从第三层起用炸药炸毁,并将楼梯也一起炸掉了,于是人们就无法再到塔上去,而尸体自然也就一直都不为人所知。” “他向外散布谣言,说甲与妻子之间早已有私情,两个人在那天晚上一起私奔了,并且假装大发雷霆之怒,命人四下追查他们的下落,当然了,根本不会查到任何消息。就这样,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二人失踪了,不知去向。” “就在二十年前的九月五日夜晚,将近八点钟的时候,他行凶杀人并销毁了罪证。” “他顾不上擦一把头上的汗珠,就拿着刚才行凶时所用的武器,即莱福枪与望远镜,从塔楼上走下来,当他走到客厅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手中的望远镜在森林中根本无用武之地,不可能在森林里向远方眺望。万一在回庄园的中途,有农民或过路的人看到自己的话,莱福枪可以解释为是做打鸟之用,而这望远镜却无法解释,这一定会引起别人的猜疑的。” “一旦今后杀人案曝了光,安保查起这个案件,那时若有人指证他曾在夜里带着望远镜穿过森林,那可就糟了。他想到这些就决定藏起望远镜来,于是顺手将它塞进了大时钟内。但是,他没料到,这一点却正是他阴谋败露的关键所在。” “为何这么说”老康金森紧紧追问道。 “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案件都能找到破解之法,凶手虽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但是总还是会留下由于疏忽造成的破绽或出平意料的情况。” “他将望远镜藏到大钟里,却恰好将钟摆卡住了,当时他紧张惶恐,对此也没有发觉就离开了客厅。但是在二十年之后,昨天夜里,我一撞客厅的大门,整个房屋都震动了一下,于是,那个望远镜也跟着震了下来,因此钟摆就又重新摆动了起来。” “啊!……”英子发出惊叹声,是这么回事,总算知道这个谜底了。 老康金森的那张脸显得越发地白了。 “那个钟是上过发条的,所以过了不久,发出了八声报时的钟声。还有柱子上的日历上,最表层的那张显示着九月五日,因此,命案发生的时间,是那天晩上将近八点的时候。以上就是我的推论。” “这么说……这么说,是那个康金玉把叔母杀害了,他现在人在何处死了吗” 英子心中悲愤不已,连连向郎小白追问道。 “他没死,尚在人世。” “哦那,那他家住哪里……远居国外吗” “没有,他就在此地。” 郎小白抬起右手用力一指,像一道锋锐的剑光一样,他的食指指到老康金森的脸上。老康金森面色惨白,颤颤微微地站起身子,又无力地跌进了沙发中。 “那个康金玉就是这位康金森。”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老康金森结结巴巴地问道。 “能就着月光,准确无误地开枪射杀400米外的目标,这么擅长射击的人,除了你这个狩猎的名家以外,还有谁呢再没有第二人能具有这样的水平了。” “而且,我还另有证据,那证据就是你有心病。每年在九月五日你都要举行大狩猎,而且到了这天晚上八点钟,就开始大摆宴席,进行狂欢。这是因为你还没有丧尽天良,杀人后心理承受不了,所以一到这一天的这个时刻,就疯狂地饮酒作乐,为的是能忘掉这件事。” “这二十年来,你的良心受到不断地谴责,时时忏悔自己的行为,精神上所受的惩罚煎熬,远胜当日所得到的一时之快。你简直是个可怜虫,二十年来如生活在地狱中一样,饱受痛苦的煎熬。” 老康金森用双手捂住脸,无声地抽泣着,白发苍苍的头不断颤抖着。 郎小白望着他,目光中含着怜悯: “已过去二十年了!不能再追诉你的杀人罪了,但你永远也逃脱不了良心上的谴责。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抵销一些你所犯下的罪行,也可以略微减轻一些你心灵上的重荷。” “是……是什么方法” “那就是,为英子签一张支票,将她从父母那里继承下的财产还给她,你愿意吗” 老康金森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签下了一张支票,数目与英子应得的遗产金额相当。 “好了,事情都办妥了,我也该离开这里了,今晚就走。英子大概明天也要走了吧,今后也许不会再返回这里了。” 在郎小白的陪伴下,英子离开了书房。 “郎先生,太感激您了,您不仅从贺松那个恶棍手中救出了我,而且现在,又为我争夺回财产和自由,我真不知该如何答谢您……” “我不要任何答谢,做这些事本身就会使我得到乐趣。发现一些深奥难解的谜案,并将它破解出来,以惩罚恶徒,给那些孤苦无依的不幸的人一些帮助,这正是我最愿意做的事。“ “真是牛逼啊,这才是大丈夫的所作所为呢!” “不,女人也同样能做到的!我希望您做我的助手,跟我一起援助那些身陷苦难中的人,您愿意吗” “我非常乐意,只要我能做到。” “你肯定有这个能力……这样吧,我们定个协议。我们就以那个敲了八下的大钟为凭证,两个人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尝试着去完成八件艰难的险事吧。我们刚才已完成了一件,现在还有七件事等着我们解决。” “然后,到了三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那是十二月五日,我们二人再相约回到大阜古村,到那里看看大钟。” “我心中真有些波涛澎湃呢。不过,面对任何险情、难事,您是否都有把握去解决呢” “这个自然,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 “那好,我有件母亲遗留下来的短上衣,上面原有个玉佩,但弄丢了。那是个精美绝伦的古董,而且听人说它能带给人好运气,谁拥有它,就能成为幸运儿。那个玉佩不知在什么时候丢失的,您可不可以帮我找回来呢” “丢失多久了” “七八年……不,可能有九年时间了,具体在何处,是何时被偷走的,就搞不太清了。” “好,为了你的幸福,我想尽方法也一定要将它找回来。 第38章 死刑明天执行 英子在第二天就辞别老康金森,离开了庄园。她来到东洲,在那里她已和郎小白订好了旅馆。 第四天的清晨,她接到郎小白的电话。 “你过得怎么样石马公园附近有个新桥咖啡馆,我们在那里见面怎么样” “好呀,我很快就到。” 咖啡馆里,露台上没有什么客人,两人便选择了那个地方,他们一起品着又香又浓的咖啡。 “贺松那个家伙,叫嚣着要与我决斗。” “噢……他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看破了他的诡计,使他想诱拐你的阴谋没有得逞,所以他要报复我。就在刚才,我们在山林中进行决斗。哼!那家伙真是个卑劣小人,一点勇气也没有,我只不过把他的肩膀擦伤了一点,他就吓得脸色铁青,一溜烟地逃了,真是个胆小如鼠的窝囊废。”郎小白说着笑起来,点上了一支雪茄。 客人越来越多了,在他们隔壁的桌子上,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看上去性格十分内向,手中拿着报纸出神地看着,也顾不上去喝桌子上的咖啡。这时正是清晨,东洲的晨景十分美丽怡人,而管弦乐队也正奏着明快的乐曲。但是,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却十分落寞,他似乎性格很孤僻,不爱交结什么朋友。 突然,这个青年发出“啊”的一声惊叫,把报纸往地上一扔,便起身招呼服务生结账。他把纸币塞进服务生的手中,连声催促道: “快,请你快点找钱,快!……” 他不停地催促着,似乎心中焦虑不安,他跟着服务生走到了柜台那边。 郎小白将报纸拾起来看了看,说:“噢!是这段新闻,我想那个青年之所以匆匆忙忙地走了,就是因为这个新闻。” 新闻内容是这样的: 杀人凶手周运杰被判死刑,他的辩护律师曹健中,昨天去拜见市长,意图要求救免,市长严辞拒绝,因而,周运杰可能在明天早晨被执行死刑。 郎小白用眼神对英子示意了一下,两个人也很快地走出咖啡馆跟上那个青年。那青年步伐跌跌撞撞的,他脸色苍白,头发也乱蓬蓬地。 “嗨!打扰了,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因为死刑犯周运杰的事” 青年一脸惊诧地看看郎小白: “你如何得知的……噢!你是看过报纸了。运杰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敢担保他是被冤枉的。说他杀了人,这实在是太冤枉了!我正打算去他家,探望一下他的母亲和妻子,也好对她们表示一点安慰。抱歉,请让我过去。” 他不再多说什么,就要推开眼前的两个人,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耽搁你一点时间!我专好打抱不平,很想能为你们做点什么。我开车送你去吧!”郎小白说着递上了名片。 “谢谢。啊!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探郎小白先生啊!有您帮忙,运杰一定能洗涮冤情。我名叫成真华,请多多关照。”就这样,三人登上了郎小白的汽车。 “周运杰住在什么地方?” “洪兴街32巷12号。” 汽车发动起来。 “这件案子的详情我不清楚,只大概知道一些,好像周运杰被怀疑杀害了他的一名近亲。” 郎小白说道。 “是这么回事。他们说他把他的堂兄杀死了,但是我敢肯定绝没有这回事。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他被人冤枉了。我认识他二十年了,很了解他的为人。但是……但是,我又没办法提出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啊!真急死人,我可该怎么办呢” 成真华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 郎小白连连安慰他鼓励他,并问了他两三个问题,但仍旧找不出什么头绪。说话间,汽车开到了洪兴街周运杰的家门口,成真华上前叫门,出来一个女仆,领着三个人进了客厅。 房间还比较宽敞,布置着精美的家具和饰品,里面有两个女人正在哭泣。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是死刑犯周运杰的岳母。另一个年纪很轻,正是周运杰的妻子。看起来他们结婚的时间还不长,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 成真华把郎小白介绍给她们,周运杰的岳母流着泪说道: “谢谢您了。外面的人都说杀人凶手就是那个孩子,太可怕了,法院对他的辩解也不相信,就连市长都……到头来……” 她哽咽着说:“但是,那孩子一向性情温和,绝不是个恶徒,说他杀了堂兄,那真是天大的冤枉。他一向都很敬重他的堂兄,常常对堂兄的为人称赞不已……这真是太没有天理了,太没有天理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那位年轻的妻子,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长得很美丽。她一直伏在长椅上,哽咽抽泣,英子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背上,安慰着她。郎小白静静地坐了下来,开始与她们交谈。 “夫人,现在,我还不知该如何帮助你们,但是,我是一定会为你们效力的。所以我有些问题,请你原原本本地回答我,不要有任何隐瞒,如果你的回答不尽不实,就有可能反倒害了周运杰。因此事情不论巨细,请认认真真地给予回答。” “好,好吧。” 年轻的妻子抬起头,她的两眼含着泪,面色惨白,一头金发乱蓬蓬地披散着。 “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周运杰真的是冤枉的吗” “他是冤枉的,我敢肯定。” “你对这一点真的确信不疑吗” “对。” “你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保险公司业务经理。” “工作顺利吗” “以前一直一帆风顺,不过在去年……” “哦,那是从五六个月前的时候起,业务就开始有点不顺了,对吗” “对。” “杀人案发生在什么时候” “在三月份,那是个星期天。” “被害人是哪位” 第39章 无法否认的证据 “他叫周剑文,是我丈夫的堂兄,家住荣旺街。” “是有人偷了他的钱吗” “是的……数额是六万金元……听人说是60张面额为1000元的钞票。” “这笔钱是用来干什么的” “是以前堂兄借给别人的,已借出去很久了,听说直到他被害的头天晚上才把钱要回来的。” “被害的头天晚上,那就是说钱是星期六晚上讨回来的了那笔钱的事你先生知道吧” “知道,他星期天给堂兄打了个电话,电话中,堂兄提到过,说是讨回了很久以前的一笔旧债,很是高兴。当时,我丈夫还说,家里放那么多钱不保险,劝他将钱存入银行。” “这是你听到的,对吗” “对,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 “你还记不记得那是在星期天的什么时间” “大约在下午一点钟。那天,我丈夫原本与堂兄约好,要骑摩托车去探望他,但因为身体不适,临时改了主意,因此特地打个电话向堂兄道歉。他们在电话中曾提到了钱的事。” “那么,你先生后来就再也没外出吗” “对,他在家中呆了一天。” “和你一起呆在家中吗” “不是的, 成真华先生,就是这位先生,来家中玩,我和母亲还有成真华先生,我们三人一起到外面看了一场电影。” “女仆呢” “那天该她休息,因此她不在家中。” “噢,那么,家里只有你先生一个人了……你们回到家时是什么时候了” “傍晚的时候,回家后,我们才听到消息说是堂兄被恶贼杀死了。第二天,我丈夫就被抓走了,他们说他是杀人嫌疑犯。” “你的先生有什么嫌疑呢安保局提出了什么证据” 郎小白紧紧盯着这位年轻的妻子,问道。 “有,有证据的,……而且那种证据令人无从分辩。” “凶手逃走时,骑的是一辆摩托车,而这辆车子的轮胎可正与我丈夫的摩托车一模一样,另外还有把手枪,也是我丈夫的。” “哦,这证据的确无法否认。” “更何况,附近有人说,那天下午大约三点钟的时候,我丈夫曾骑着摩托车出门。另外有个证人说,曾看到我丈夫从外面回到家里,时间是四点三十分左右,而凶手作案时间经法医检查推断,正是下午四点种左右。” “原本是这么回事,但是,对这些人证,物证,你先生是怎样为之解解的呢” “我丈夫说:他那天整个下午都在睡觉,而且还睡得很沉,一定是有人起此机会从车库中偷走了摩托车,骑到外面。此外,在车库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手帕和手枪,凶手肯定拿了这些东西,这是有意来陷害我……我丈夫的辩词就是这样的。” “是这样,这样辩解很好呀。” “可是,法官却不相信。首先,每个星期天我丈夫肯定会骑摩托车出去兜一圈,但是,唯有那一天,却没有骑车外出,这很让人不解。何况,没有人能为我先生的话作证,证实他那天下午的确睡了一下午的觉。” “总而言之,他无法提出反证。” “其次,据说凶手杀人后,曾去过附近的酒店喝酒。他没用酒杯,而那个酒瓶子上的指纹,清清楚楚正是我丈夫的。” “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郎小白咬紧嘴唇,深深地思索着。尽管是他本事过人,智慧高绝,但碰到这样多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他也同样感到一筹莫展。 况且,就在明日一早,就要执行死刑了。现在,他的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头般地沉闷。 他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了三根雪茄,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终于,经过他的头脑的反复推敲之后,一个推理完成了。 他集中精力,对这件怪案的真实内幕进行探索…… “请稍等,两个小时之内,我一定找出你先生无罪的证据。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吃顿午饭。嗨!成真华先生,这附近有小饭馆没有” “我的宿舍楼一楼就开着一家小饭馆。” 他们来到小饭馆后,在一个小房间里坐了下来。郎小白问道:“成真华先生,被盗的那六万元钞票上的号码你知道吗” “知道,被害人收到那笔款子,就马上抄下了全部号码,据说安保局现在还保管着那个号码本。 “很好,只要有了这个……” 郎小白从桌子上拿起电话,给安保局吴探长通话。 “喂,我是郎小白,吴探长最近忙吗噢,对了,听说明天就要对那害死周剑文的杀人犯执行死刑了!唔!怎么抓到了凶犯,但是却没有发现那六万元……对呀,那笔钱藏在何处,我已知道了!哈哈!你说我的眼睛是非常人所及的,能洞察一切不,这只是我无意中偶然发现的,不,不更确切地说,这是靠我推理的本领。” “那好,请你马上派人来这里吧。噢,地点吗这里是丽霞饭馆,再会。快点来啊!” 第40章 绞尽脑汁地推敲 挂断了电话后,英子关切地问道:“那六万元的下落您已知道了吗”她似乎心中很惊奇,那双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郎小白。 “哈哈!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啊” “我若不这么说,探长就不会派人来了。不过,我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有自己的推理。” 英子和成真华全都惊得瞠目结舌,而郎小白却只是抿嘴微笑着。不久后,两位安保骑着摩托车过来了。 “有劳各位了。带了记着钞票号码的那个本子没有” “这就是, 探长让我们代他谢谢您。” 安保拿出来一个笔记本,郎小白看了看,说:“那好,现在,我就带各位去看一看吧!” “那是个什么地方” “就在这家饭馆。” “啊” “凶手做完案,将摩托车一丢,尽快赶到了这里,藏起了六万元。” “该到哪里找呢” “到六楼。” 成真华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喂!开什么玩笑,六楼惟一的一个房间就是我租的那个宿舍。”他叫喊着,脸都变白了。 “你和夫人们到外面去看电影的时候,凶手趁机跑到了你的房间。” “可他没有钥匙,只有我才持有房间钥匙。” “不,没有钥匙也一样能进去。那些有超凡本领的忍者,只要有个空隙就能够遁人其身,就像是一缕轻烟一样。” “可是……可是,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曾有人进去过呀!……对了!你这是在说,我是那个凶手,对不对”成真华满脸通红,愤怒地吼道。 “好啦,好啦!成真华先生,你先冷静一点。”郎先生的意思并非如此,他是指凶手趁你不在的时候,曾在这里隐身过。” 英子安抚着成真华,让他消消气。 “郎小白先生,你肯定六万元被凶手藏在这个房间里了吗” 成真华问道。 “不错。” “那么,现在,那些钞票仍旧都在此地” “仍在。” 听了这话,成真华“嗤”地笑出声来。 “呵呵!不会有这种事吧!若果真藏在我房间里,那我早该发现了呀!” “可是,你有没有仔细查找过整个房间” “就是找,也没有结果的。这么小的一个房间,哪有地方可以藏那金钱呢!” “面额一千元的纸币,不过薄薄几张,只要有一点点地方就可以藏起来。” 郎小白毫不退让地说。 成真华:“你的话倒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发觉有什么外人侵人的迹象。我一向随身携带着钥匙,门窗也都牢牢地关着。何况,我这个人神经很脆弱,十分敏感,晚上睡觉时只要一点点声音都会立即把我惊醒……凶手怎么可能进到我房间里呢而且,我与凶手又素未谋面,更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偏偏挑中我这个宿舍藏身呢这根本毫无道理嘛!” “看你的样子,是在怀疑我了你这么胡乱猜疑,真令我不舒服。好吧,现在,我就让你搜上一搜!” 一行人来到六楼,那是一个十分整洁的房间,东西摆放得井然有序。窗户旁边的小桌子上有一个放帽子的盒子,成真华摘下帽子,将它小心地放进盒子。同时,又将黑色的手套脱下来,整齐地摆在了帽子盒的盒盖上。 这个整洁有序的房间,让人一看就可以想到,主人是个有洁癖而且神经敏感的人,倘若家具饰品等摆放得略有偏斜,就要立即摆正过来,否则心中就会很难受,成真华正是这样的人。他一看到被郎小白摸过的椅子、床铺及花瓶,位置有了些变动,立即脸上显现出不悦的表情。 最后他失去了耐心,开始变得坐卧不宁,他从盒子中又取出了帽子,将它戴到头上,又伸着头向窗外看,像是看到别人在自己房中搜来搜去而觉得无法忍受。 小小的房间,不到一个小时就搜查完了,每个地方,就是天花板的墙角处都搜查到了。 “坏了,已经被转移到别处去了。” “但是,刚才你不是很肯定地说是在这儿的吗” 探员望着郎小白,像是在怪责他。郎小白无可回答。成真华猛地转过身,质问道:“照你说,把钱移走了的,又是谁呢是我吗” 一团怒火在他的眼中燃起。 “你的意思,是我将凶手藏在房间里的钱拿走了吗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啊郎小白!” 郎小白默不做声,成真华怒气冲冲,咄咄逼人,他怒气越来越大,最后竟大声咆哮起来。 “郎小白!你非说这个房间中藏了那六万元,请问你到底凭什么这样认为的呢证据何在真是胡编乱造,你这样造谣生事,陷害于我,是男人的所为吗别再开这种玩笑!” 他恼怒之极,一连串地嚷出这些话,言毕,就双拳紧握,身子不住地哆嗦。 英子,这位妙龄少女,一见到成真华,就感觉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正派人,而郎小白现在竟将他认作凶手,因此,英子对他非常同情,觉得他会这样愤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郎小白为什么要那样说呢英子摸不清他有何用意。她感到束手无措,惶恐难安,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郎小白却从容不迫地说:“我的意思并不是指藏起那笔款子的人就是你,而是说,这笔款子是被某个不知名的人藏到了你的房间,我想周运杰的岳母会知道事实真相的,打个电话去问问,就知道一切了。” “那就请你去打电话吧。不过,我看打电话也只是徒劳地浪费时间而已,老夫人怎么会知道真相呢” 成真华垂头丧气的,他可能是口渴了,从厨房里取来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然后就将水瓶子放到了窗台上。 “饭馆里有电话,大家一起去吧!” 他无精打采地说,领先向楼下走去。 郎小白接通电话,是女仆接的电话 “老太太哀痛得昏厥过去了,好半天才醒了过来,现在正在卧室里歇着呢!” “那就请你转告老太太,请她来接一下电话……喂!喂!喂!请问是周运杰先生的岳母大人吗我是郎小白,刚才曾到贵府拜访过,有些事情我想向您请教一下,发生这桩命案的当天,成真华先生是不是去过府上” “是来过,那是刚过中午,大约在一点钟的时候,后来还与我还有我的女儿,一起去看电影。” “那时,你们谈到过周剑文那六万元的事没有” “谈过,是我说起来的。” “电影是从几点到几点你们的座位挨着吗” “电影从三点开始演到五点结束,不过成真华先生没有与我们挨着坐,因为那天电影院人太多了。” “那么你们从座位上可以看到他吗” “无法看到。” “谢谢您,请代我问候小姐,麻烦您了,再见!”郎小白转过脸来,注视着成真华,说:“这下子,似乎可以把这个谜解开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装糊涂了。你在电影院中避开了那母女二人,三点到五点这两个小时之内,什么地方你都可以去,包括周剑文居住的地方。” “那地方那么远……” “来回骑摩托车,时间绰绰有余。你不仅知道周剑文那里有六万元的钞票,而且还知道好友周运杰因头痛而在家中卧床休息,不能出门。” “你请那母女二人去外面看电影,是为了证明自己当时不在案发现场。然而事实上,你偷偷离开了电影院,回到车库,偷了周运杰的摩托车,同时也没忘记偷走手帕和手枪。然后,你飞车开往荣旺街,杀死周剑文,将那六万元盗走,然后,把钱带回宿舍,在房间里藏好,再装着什么也没做过的样子回电影院。这时,已快到五点钟了,电影正好要演完了。不一会儿,你就和母女俩一起从电影院出来去咖啡馆,最后各自回家。” 第41章 迷团似乎可以解开 成真华森然地看着郎小白,脸上流露出惊慌之色,但随即又嗤地一声轻笑:“嗨!别胡闹了,法庭上有两个人证明说,在周运杰家附近看见他骑着摩托车出门了,而且,他回家时也有人看见了,不是吗” “那个人是你,周运杰将大墨镜和皮帽子也留在车库中,是骑摩托车时挡风用的你用这些东西假扮成了他的样子。” “这是你的主观腌断,你这个人可真会编故事。还有证据证明周运杰是凶手,死者家的附近酒馆中,有一个带着周运杰的指纹的葡萄酒瓶子,这个证据是无法抵赖的。” “那个酒瓶是你从周运杰家带去的,指纹是周运杰在家吃午饭时用它喝酒而留下的。” 听到这些义正辞严的话,成真华脸色发白,全身都颤抖起来: “啊!你这样胡乱猜疑,让我如何分辩你开始就对我存有偏见,自始至终都是往对我不利的方面作解说。” “这让我如何是好你对我的猜疑,我根本无从解释,而且我也无法证明我不是凶手,因为那天电影院里有那么多人。现在已无处去找能证明我在电影院的人证,遭受到这种可怕的厄运,我该如何是好哇!噢!老天爷!……” 他一向胆小,此时禁不住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双手也紧张地握在一起。 看着他那副又苦恼又哀愁的可怜相,英子真有些于心不忍。 她一直在思索,看有没有方法能够为成真华提供一些帮助。 但不知为什么,郎小白仍旧疾言厉色地说道:“你本打算只把那六万元的巨款偷到手,不料周剑文竟发现了你,于是你干脆狠下心来杀了他,而将这杀人抢劫的罪名栽赃给周运杰——这个从小就和你很要好的朋友身上,你真是个衣冠禽兽!” 不过,你心中总算还残存着一点点良知,你原以为你的好朋友至多不过被判个无期徒刑,谁知他竟被判处了死刑。所以,你从报纸的新闻上,一看到他就要被执行死刑时,不由得心慌意乱。我说得没错吧喂!成真华!你若还是个男子汉,就痛痛快快地承认吧!” 郎小白伸手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成真华森然地看着郎小白,脸上流露出惊慌之色,但随即又嗤地一声轻笑:“别胡闹了,法庭上有两个人证明说,在周运杰家附近看见他骑着摩托车出门了,而且,他回家时也有人看见了,不是吗” “那个人是你,周运杰将大墨镜和皮帽子也留在车库中,是骑摩托车时挡风用的你用这些东西假扮成了他的样子。” “这是你的主观腌断,你这个人可真会编故事。还有证据证明周运杰是凶手,死者家的附近酒馆中,有一个带着周运杰的指纹的葡萄酒瓶子,这个证据是无法抵赖的。” “那个酒瓶是你从周运杰家带去的,指纹是周运杰在家吃午饭时用它喝酒而留下的。” 听到这些义正辞严的话,成真华脸色发白,全身都颤抖起来: “啊!你这样胡乱猜疑,让我如何分辩你开始就对我存有偏见,自始至终都是往对我不利的方面作解说。” “这让我如何是好你对我的猜疑,我根本无从解释,而且我也无法证明我不是凶手,因为那天电影院里有那么多人。现在已无处去找能证明我在电影院的人证,遭受到这种可怕的厄运,我该如何是好哇!噢!老天爷!……” 他一向胆小,此时禁不住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双手也紧张地握在一起。 看着他那副又苦恼又哀愁的可怜相,英子真有些于心不忍。 她一直在思索,看有没有方法能够为成真华提供一些帮助。 但不知为什么,郎小白仍旧疾言厉色地说道:“你本打算只把那六万元的巨款偷到手,不料周剑文竟发现了你,于是你干脆狠下心来杀了他,而将这杀人抢劫的罪名栽赃给周运杰——这个从小就和你很要好的朋友身上,你真是个衣冠禽兽!” 不过,你心中总算还残存着一点点良知,你原以为你的好朋友至多不过被判个无期徒刑,谁知他竟被判处了死刑。所以,你从报纸的新闻上,一看到他就要被执行死刑时,不由得心慌意乱。我说得没错吧喂!成真华!你若还是个男子汉,就痛痛快快地承认吧!” 郎小白伸手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成真华双眼满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郎小白,他双手合什,说道:“我,我绝不是那种做坏事的人,你说人是我杀的,这实在是冤枉呀!……我从没见过六万元这么大数目的钱呀!何况还藏在我屋里,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成真华掩面哀诉,悲苦地乞求着,可是郎小白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用那种严峻的语调说道: “你还在狡辩吗那好,我们就再彻底搜查一下你的房间。” 其实,郎小白心中的把握不太大,因为刚才搜查得已经很仔细了,但是却连一张一千元的钞票都没有找到。 英子也忧心忡忡,面前两人,一个是威严肃正的郎小白,一个是弱小忧伤的成真华,两人都令她担心不已。 是不是郎小白判断失误,也许凶手真的另有其人,而并非他所认定的成真华先生呢事实若果真如此,那么,可就太委屈成真华先生了。 英子两眼注视着郎小白,郎小白也开始对自己的推论产生了怀疑,成真华一直不肯承认是自己杀了人,而且也没能找到那六万元的钞票,莫非是自己搞错了他正在思考这些问题,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嗵嗵嗵!”,五六个人惊慌地冲下了楼梯,有人高呼着: “火!火! 六楼着火了!” 第42章 凶手原来是他 郎小白神色忽变,一个箭步奔向走廊,两名探员紧随其后,但是,成真华却安然未动,只是冷眼望着地面,脸上是一片落寞悲哀之色,英子望着他,心中充满了同情。 郎小白飞速奔向六楼,一脚踢开了成真华房间的门。 “成真华!是你在你的房间放的火吧你想毁钞灭证,将那六万元的钞票烧毁!好!探员!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成真华闻听此言,立即跳起身来,与此同时,两名探员马上跑上前去牢牢按住了他。 “嘿嘿!”成真华冷笑了几声,笑声之中带着一种残暴冷酷,令人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就像一个恶魔的狞笑。刚才装出来的那种柔弱敦厚的样子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杀人恶魔的本来面目,那种表情令人望而生畏。 这种情景令英子毛骨悚然,不禁浑身打颤,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叫道:“哎呀!原来凶手真的是他!” 她心中这样叫着,眼光仍牢牢地盯着成真华那可怖的脸上。 神经敏感的成真华表面看上去温和软弱得像个女孩子,似乎就是一只蚂蚁也不忍伤害,谁料他的内心竟如此恐怖。英子一想到原来人心是如此深不可测,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与孤寂。 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就跟随着郎小白和探员来到了六楼。成真华的房间里正有滚滚的黑烟从窗口里冒出来,郎小白用力一 撞,“嘭!”地一声,门开了,立时一股浓烟向三人迎面扑来,令他们简直无法呼吸,眼睛也被熏得酸疼。 幸亏火势并不太大,只见满屋子的浓烟,却没有多少火苗。三人忍着烟熏的痛苦,用脚拼命去踩那些烧着的东西,费了好大力气才踩灭了大部分火焰。他们打量四周,只见墙壁、地板及屋顶只是被熏得有些发黑,并没有起火,只有一些质地是纸的物品才被烧了起来,那个放在小桌子上的帽盒是马粪纸制成的,此刻已被烧成了白色的灰烬,不过还维持着原来的形状,丝毫没变,郎小白仔细一查看:“啊!这个坏东西!”他惊怒地咬了下嘴。 “什么事郎小白。”一位探员奇怪地问道。 “你看!六万元的钞票就在这个纸盒子里,已整整齐齐地烧成了灰。” “啊!……对呀!还能看出号码来呢!” “跟那个抄着钞票号码的本子上所记的对一对,肯定错不了。” “可是,那家伙是什么时候在这里放了这把火呢”探员们低着头苦思冥想。 “这是个还有待侦破的谜,可是……”郎小白再仔细审视着纸盒子中的灰烬,说道:“看那家伙年纪轻轻,相貌温和,怎么也不像个坏蛋,谁知本质却是个罪大恶极的恶魔,不仅用枪将周剑文击毙,盗走那笔巨额钞票,而且还老谋深算,作案手段极其狡猾!” “他事先就考虑好,一旦事情败露,该怎样销毁罪证。这帽盒、帽子还有这四周的纸都早已被他在易引起燃烧的药水中浸泡过了。只不过,他疏忽了一个问题,被药水浸过的纸,燃烧后化成的灰烬却维护住原形。就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计策才失败了。” “这家伙苦心研究出的计策,没想到竟被这堆钞票灰泄露了天机!” “由此可见,人活一世绝不能做坏事,因为不管是怎样绞尽脑汁,精心策划的诡计,就是再详尽也总会有破绽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这些灰使他的整个阴谋彻底破产!” “可是,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呢难道是他与我们离开房间的时候,把烟蒂或是火柴扔在了这里吗” 英子很是疑惑。 “没有,他没有这个机会,何况当时他并没有抽烟。唔!……那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使房间着火的呢……” 郎小白苦苦思索。这时,他看到英子面露笑容,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顺着她的眼神一看,发觉她所指的是在窗台上放着的那个装水的玻璃瓶。 郎小白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水瓶往高处一举,说:“啊哈!这个谜解开了,就是这个东西引发的火势。” “咦这是水呀……”探员很惊奇。 “水也有凸透镜(如放大镜,老花镜)的功效。太阳光照射在水瓶上透过水瓶,光线汇集成一个焦点射在帽盒上,帽盒上又放有一副黑色的手套,由于黑色极易吸收热量,所以很快温度就达到燃火点,火就烧起来了。这就是他将水瓶放在窗台上的目的。啊!实在是太巧妙了!” “啊!”探员也连连惊叹。 “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还有这一手。但是,郎小白,你又怎么发现的呢” “不,不是我发现的,而是这一位。” 郎小白说着,凝望着英子。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温文尔雅的笑意,似乎在说:你真是位能干的女侦探。 而此时,英子的脸上升起了两朵美丽的红云,她那美丽的面容就像一朵蔷薇花般,娇艳欲滴。 第43章 手段残忍的命案 命案接二连三地发生。 居住在东洲的所有女人,上至八十岁的老婆婆,下至八岁的小姑娘,心中都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人们不仅是夜里不敢出门,就是在白天,只要到了黄昏时分,就再也不敢单身外出了。 遇害者全都是女人,而凶手的杀人手法非常残忍,简直就是地狱中的魔鬼——杀人魔王的化身。 被杀者的致命伤都在头部,那是被斧子或砍柴刀猛力一敲而毙命的。 那凶手残忍的令人恐怖,就像疯子一样对那些被害者实施暴力。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残暴的杀人手法,而且被杀者都是些很漂亮的女性。 短短的一到一年半的时间之内,已有五个人,命丧在手段残忍的杀人魔鬼的手中。 这五个遇害者是:医生的妻子雪梅夫人,女装裁缝范玲,洗衣行的年轻女佣莫佳宜,银行家之女黄秋韵小姐,最后还有女油画家葛琳小姐。 她们的年龄都是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而且都长得十分美丽,她们相互之间都不相识,居住地也都相隔很远。这个杀人恶魔似乎并不考虑对方的身份,只管见到就杀。 这五个被害者最初都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不知道被什么人诱拐了去,然后到了第八天,她们惨遭杀害的尸体便会在城西被人发现。五名被害者情形都是这样。 虽然安保局使尽全力搜捕凶手,但是却找不到一点线索,凶手的相貌如何,有多大年纪,都不清楚,甚至就连性别都不知道。还有那些被害者被杀死前的八天中,被藏在何处,也查不出来。 总之,一切都是个谜,毫无头绪。 那五个遇害者,就像预先经过协商似的,一律都饿得不成人样。看样子,在那八天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她们的胃经过解剖,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而且她们的手脚上都有深深地陷人皮肤里的凹痕,那是经绳索紧紧捆绑后留下的痕迹。 凶手把五名美丽的女子都紧紧绑起来,令她们一动都不能动,然后不给任何吃的或喝的东西,让她们倒在那里任人宰割,最后用斧子或砍柴刀猛地在她们头部一击,残忍地杀死她们。 每一次,尸体的旁边都有马车的痕迹,由此可见,尸体是在远处被害之后才被运到这里来的。 除了这些情况以外,再也找不到其它线索了。警视当局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破案,甚至无法明确凶手的行凶动机。 凶手有些像谋财害命,因为每次被害者身上的钱财、戒指及饰物等全都一无所有了,但这也不能肯定。因为尸体每次都暴露在人烟稀少的郊外,因此存在财物被经过那里的流浪汉偷走的可能。 也有人认为这是仇杀,因为杀人方法异常残忍。但是,这五个人之间生前彼此不相识,也不住在同一个地方,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没有理由受到同一个凶手的仇视。 凶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身在何处 安保局确定不了破案方针,整个案情扑朔迷离,找不到突破口因此,人们批评安保局办事不力,舆论一片哗然。总探长吴昌浩也焦虑万分,但是却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又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 “呸!我原以为这是个钱包呢……” 一天傍晚,一个女清洁工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地往家走,途中她的脚突然踢着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皮夹子,她以为里面装的是钱,不由得一阵心跳。但是,她将皮夹拾起后打开看时,发现里面只是一个黑色皮面的小日记本。 “是这玩艺儿,不值钱!” 女清洁工心中十分厌烦,她扫了一眼就要顺手扔掉这个小木子但转念一想,或许会有一两张钞票夹在里面,于是就随手翻了翻,只见整个本子几乎全是空白的,其中只有一页写着几行字,那是几个女人的名字 “什么东西……噢!也许是女朋友的名字吧,真没劲!” 她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就着昏暗的路灯不经意地念了念上面的几个名字。那些名字似乎有点熟,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心里不禁扑通一跳。 天哪!前面五行不正是女性惨死案中的那五名死者的名字吗女清洁工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接着看下去,只见这五个死者的名字的排列顺序,正与她们遇害时间的先后相符。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每个名字的后面还都写着一个三位数字,如:雪梅132,范玲118…… “这是什么莫非这个日记本是……杀人恶魔的东西” 女清洁工立时感到不寒而栗,她急忙将东西交到了附近的安保局里。 “我捡到一样东西。” 她赶紧把小日记本交到了安保手中,然后头也不敢回地走了。从这时起,这个黑色的小日记本成了重要文件,同时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安保局判断这件东西的确属杀人恶魔所有。 但是,他们发现这上面除了列有五名被害人的名字之外,后面还有另一行字:“威廉森114” “威廉森……看这个名字,好像是个d国人!” “这也是个遇害者吗” “不,我们还没有接到报告,说有叫这个姓名的人遇害,也没有人前来报案说她失踪了。” “这么说,这是下次杀人的目标了” 这个杀人恶魔已经将第六个要杀的人的姓名写下来了,这可事关重大。 第二天,全市的安保都接到命令,要查找一个姓威廉森的人。最后,终于在双星区的一户人家查到一个叫做胡帕·威廉森的女护士。这位年轻的妇人是个d国人,她在六月二十六日请假回国,但是到今天已过了十五天了,仍没有接到她平安回到d国的消息,因此这一家人正为她担心。 安保局立即作出部署,出动所有警力进行彻底查寻。果然,在山林中找到了她的尸体,头盖骨几乎被击碎了,死状之惨令人不忍目睹。这是一个邮差经过那里时发现的,她已经死了一个星期左右,尸体都腐烂了。 “那个黑色的日记本果真是杀人恶魔的东西。他行凶的前后,将这些被害的女人的名字按顺序记下来。” “但是,这些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安保局为此大伤脑筋,搞不清这些数字的含意。 他在日记本上记下准备杀害的女性的名字,对其进行诱拐,之后再过八天才动手杀死对方,这个杀人恶魔究竟是什么人呢想必这一定是个男人,又凶狠又残忍,大家都这样认为。但是,当安保局将日记本上的字体交给五六位专家进行鉴定之后,专家们得出的一致结论都是: “这字不是男人写的,而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而且这个女人还接受过高等教育,且多才多艺,性情温柔,她文雅敦厚,心地也很善良。但是,这个女人好像感觉非常敏锐,神经有些脆弱。” 这么说,这个残暴的杀人恶魔,居然是一名女子了……整个东洲市的人都为此感到震惊,报纸上将她称作“持斧女人”,再一次将她过去的犯罪情况详细地报道了一遍,而且将她说成是一个天生就具有杀人秉性的魔女。这样一来大家更恐惧不安了。而那些年轻的女性,更是即使在白天也不敢单独出门了。 但是这时,事情又有了发展,出现了一个新的惊人的发现。 那是东洲一家很有名气的报社,就是这家报社第一个给杀人恶魔取名为“持斧女人”。在报社的编辑室里,一位记者对着一张纸在凝神苦思,他是担任这件新闻采访的记者之一。这时,他突然叫了一声。 “噢!对了!” “怎么回事什么事”坐在旁边的记者被他吓了一跳,连连惊问。 “看!你看这个!这可是个令人震惊的发现。” 第44章 持斧女人 这位年轻的记者用一支铅笔,指点着他刚才看的那张纸。在那张纸上记着从黑日记本上抄来的被害者名单及数字。 “这个数字的谜,已给破解了!” “怎么回事是什么……” 采访这件新闻的记者们,都聚集到了他的桌旁。年轻记者很得意地说:“你们听我说,你们看,这些都是抄自那个黑色的日记本,我又将被害人各自被诱拐及遭到杀害的日期写在了她们各自的名字下面。刚才我就一直在研究这中间的关系,终于有了大发现,这个发现完全可以写篇特稿。” “先别激动了,先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听着,小心别吓坏了!在第一个被害者雪梅夫人的后面,写着一个数字132,而第二名被害者范玲被诱拐的日期,刚好距雪梅夫人失踪的日期有132天。” “你们接着往下看,范玲名字后面的数字是118,而第三名被 害者莫佳宜被诱拐的那天,也恰恰是范玲失踪后的第118天。此类推,其余的那些日期也都一天不差。” “唔……”聚在那里的记者们都认可地点点头,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发现,这个新闻一发布,会轰动整个东洲市 总编辑也赶过来了,吩咐在当天晚报上将这件新闻发表出去。但是,突然间他脸色一变:“哎呀!不得了!”他惊呼起来。 “怎么了总编” “这下就又有了一个更重大的特稿新闻,瞧,第六位被害人威廉森名字的后面,有数字114,这不就表示,第114天后,就会有第七位被害人被诱拐失踪吗” “呀!对啊!”记者们也都齐声叫了起来。 “威廉森是六月二十六日被拐的……那么,从那起的第114天就是十月十八日,到了那天,会有第七位女性被人诱拐而成为牺牲品。如果有年轻的女士在那一天失踪的话,那就是被杀人恶魔持斧女人抓去了。我们必须呼吁全市市民对此提高警觉。” 接着,总编辑又叮嘱那位年轻记者:“你快写篇特稿,内容就是根据解开的数字之谜推断,十月十八日那天,会有人被诱拐而失踪。写好后马上刊出发表,要快!要快!” 这篇特稿一经发出,马上引起了东洲女性们的惶恐。啊!谁将成为第七位被害人那个令人恐怖的“持斧女人”就在市区里的某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呢!啊!真是太可怕了…… 终于,十月十八日这个令人恐怖的日子来到了。 早晨,郎小白给英子打电话。 “我这里有两张大剧院晚场的戏票,座位在楼上,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看,愿意来吗” “谢谢,我一定去。” “那好,晚上九点钟见,你若提前到了,就先在座位上等一会儿。不过,你可要当心啊!” 郎小白开着玩笑,又说道: “今天可是十月十八日哟!如果在街上遇到持斧的女魔,就立即向相反的方向走,躲起来知道吗” “知道,我会小心的。” 郎小白仿佛在电话中看到了英子那动人的笑靥,他放下电话,露出了笑容。 下午,郎小白买了所有的晚报,浏览了一番,没有发现有女性被诱拐的消息。 晩上九点钟,郎小白来到了大剧院,他到了楼上的座位一看,英子还没有来。 等到九点三十分,仍旧不见她的人影。“也许临时有事耽误了。”郎小白并不太担忧,不过,为以防万一,他还是给英子的公寓打了个电话。 “小姐人没回来啊!”是女仆接的电话。 郎小白立即紧张起来,他驾着私人汽车赶去公寓。这是一幢高级公寓,里面配置着齐全的家具饰物,是郎小白亲自为英子选的,并且还专门为她雇了一个女仆。 女仆很年轻,为人忠厚可靠。她告诉郎小白:“小姐大约在九点钟时,到邮局寄信去了。临出门时,还提到过,回来后要换件外出的服装,好去剧院看戏。但是,到现在也不见她回来,我真为她担心。” “她是给谁寄信去呢” “是给您寄信,信封上有‘郎小白先生收’的字样。” “噢已约好今晚上见面的,为什么还要寄信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呢”奇怪,讲不通啊!郎小白心中越来越焦虑了,他在公寓里一直等到半夜,结果,仍不见她回来。 “糟了,出事了!” 第45章 第七名被害者 现在,不用问,英子肯定是被“持斧女人”抓走了,她将是第七名被害者。郎小白不由得眼前发黑,整个人就像跌入了一个无底洞。 “那个杀人女魔过去的一贯做法,是在诱拐了女子之后,一定要到第八天才将人杀死。那么英子在这八天中,应当还是活着的,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救她出来。” 他驾驶私人汽车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对男仆吩咐道:“这三四天中,我要在自己的房间里思考一些重要问题,不要对我有任何打扰,每天只许送饭或送信,此外则绝不能进我的房间。” 他严格地叮嘱了男仆,然后就进入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了。 “还有七天时间,不,慎重起见,就算还剩六天时间吧六天之内,一定要把英子的下落搞清楚。” 郎小白坐在柔软的沙发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东洲的报纸。 东洲过去两年中所发行的报纸差不多都集中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他以前按照日期的先后,悉心整理后保存起来的。 他细心地将关于“持斧女人”的新闻报道,一字不漏地从头到尾地读着,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启示,以拯救英子。 一天,两天,时间飞快逝去,仍旧一点头绪也没有。三天,四天又过去了,依然没有进展,郎小白双眼熬红了,头发蓬乱,两颊一下子瘦了下去,胡子也很长了。 第五天了,他接着拼命地翻阅报纸,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方法能救出英子。这些旧报纸中的报道丝毫作用也没有。这些报道中,从第一个被害人雪梅夫人起,到第六个威廉森,所记载的都是什么时候失踪,尸体是何惨状及发现尸体的地点等等,所有报道千篇一律,介绍得也很详细,但是,却丝毫没有涉及凶手的形貌、诱拐目标的方法,如何杀害,如何搬尸等情况。 郎小白即使有过人的智慧,也想不出应对之策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他绝望地悲叹着。 “明天已到第六天了,英子只有三天的生命了。”他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英子!她现在一定受着恐怖与痛苦的煎敖,也许正拼命地呼唤着我,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却找不到一点办法可以救她。 “噢!不行了……我的头都要炸了。” 他站起身将窗户打开,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气。此时大约是午后五点钟,秋日的天空呈现出一片蔚蓝色,清澈爽朗,微风轻拂,轻凉了他汗浸的额头。 不过,他的心里却是一片晦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院里花池中绽开的鲜花。 他开始凝神深思,而后坐回到沙发上,掏出一张纸仔细地查看起来。 六个被恶魔杀死的人的名字就写在那张纸上,此时,将其登列出来。 雪梅夫人,大夫的妻子;范玲,女式服装缝纫师;莫佳宜,洗衣店女仆;黄秋韵小姐,银行家的女儿;葛璐琳小姐,女油画家;威廉森小姐,d国籍的女看护。郎小白全神贯注盯着名单,原来是这样的,肯定如此,这是一个绝好的突破口,要由此进行彻头彻尾的调查。 他攥着两个拳头,眸中放射出异样的神采,他到底找到了什么突破口呢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必须立即行动起来了。郎小白起草了好几份如下的求职广告,随即让人将这条广告登载到几家大报社的早报上: 有意作女厨师,具有长时间的经验。有意者请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写信给报社。 艾小妮 早报在第二日将这则广告登载出来,名字还是用的特别大号的黑字体,所以非常引人注意。下午五时之前即有数封信寄至报社,还有两个是打电报应征的。 郎小白把这些信件和电报从报社拿回来,仔细地翻阅着,最后,他将一封快信邮件拿了起来。他将这封快信邮件的正面和背面都仔细地查看了一遍,最后才打开封口,很仔细谨慎地查看着。 “嗯,这封信有些怪异,或许就是这个。”他洋洋自得地咕哝着。 信封上盖的邮戳是市政邮局的,寄信人住址全名就是:东江街27巷9号 廖耀轩 “真的是这个廖耀轩吗”他端着一本东洲名人名鉴翻看着。“嗯 市政长官……”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沉思了一段时间,不过刚过了一会儿,他就坐上自己的汽车,抵达东江街27巷9号廖耀轩的宅邸。 这是一座很大且很阔气的宅邸。郎小白将自己的名片递上之后,就被人领到一间书房之中,书房亦是非常阔气。大概宅主非常爱好读书,墙边的书橱中塞满了各种书籍,不管是旧版还是新版的书籍,都经过了二次装裱,书脊上印着明亮的金字,并且排得非常整齐。 主人廖耀轩走了出来,开始时郎小白还以为这位市政长官,年纪一定不小,但一见之下,对方的年纪要比自己所意想中的小得多,头发和胡子虽然有些发白,但气色却非常好,精神矍铄。单从外观看,应该是一个诚信纯善且又温和可亲的人。 “呀,竟然是一个气度不凡,举止文雅的老男人,难道我猜错了”郎小白一边暗自思忖,一边恭恭敬敬地鞠躬致礼。 市政长官也同样点头微笑,尔后二人握手。郎小白觉得对方的手又温暖又柔软。 “我是郎小白,请多多指教。” “久闻大名,在东洲社交界,不知道神探郎小白大名的人估计是少之又少吧!” “您太客气了,不敢当。” 郎小白微微点头致谢,却绝口不谈报纸上的广告及快信邮件的事情, 市政长官的脸上浮现出温和安然的笑容。 “鄙人今天突然造访,请勿见怪,只是由于在报纸上看到您和那位被'持斧女人’杀害的女裁缝范玲非常熟悉……” “不是,本人和她不太熟悉,只因本人的太太缝制衣服的时候非得让她去做,所以她才经常出人我们家。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女装裁缝师,本人的太太也非常支持她的生意,所以,当我得知她为杀人恶魔杀害的消息之后都深深地为她而叹惜。” “我亦深有同感,那个恶魔竟将魔爪伸向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恶之极。” “这人是整个东洲市民共同的敌人啊!安保局是怎么做事的,大概仍没有抓到她吧” “岂止没抓住,现在,这个女魔又诱拐了第七个人!” “是真的吗” 市政长官听后脸色顿时变了样。 “并且被拐去的还是本人最爱的女孩儿。” “啊”前长官仿佛是被弹起来似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把你的女朋友……” 他的眼盯着郎小白的面孔,既含同情又颇为惊异,眼光中也满是诧异。 第46章 不寻常的罪犯 “但是,郎小白,我经常阅读报纸,并且还非常仔细,不过新近报纸上并没有刊载有人被拐走的新闻啊!” “那是我隐而未报,我是心存顾虑而没让其见诸报端。然而在这个月的十八号,确实有一个名叫英子的女孩不见了。” “十八号……今天是二十二号了……”廖耀轩喃喃道,长叹一声。 “对,今天是二十二号了,依照旧例,二十五日那天她便会被杀,这是因为那个女魔头是在第八天的日子上杀人。” “太恐怖了,必须琢磨着怎样把她救出来才好啊!” “长官,如果您能帮我一点儿忙,肯定能把英子解救出来。” “啊我……那为什么呀……我根本就插不上手啊!主观说来,倒不如求助于安保局!您在安保局报案了吗” “那些平庸的安保根本一点儿用也没有,而且,由于我另有想法,因而故意隐而不报。” “那原因又何在啊” “这桩杀人案,假如用平常的经验去死套是根本无法侦破的。因为这是一件不普通的怪案子,用安保那些僵旧的办法,根本就毫无用处。”当场的勘查亦没有发现丝豪端倪,指纹和脚印也绝对没有。凶手什么证据也没有留下,而后便散逸如烟云了。” “这根本不是平常人做出来的。她是一个无踪可寻的女魔头,或者就是从棺材中爬出来的嗜杀鬼。这种罪犯安保根本就抓不到。” “你的意思是说罪犯是一个不寻常的人” 廖耀轩惊道。 “丝毫未错,能以这样的极端残忍的方法连杀六七人的人,肯定不是一个平常人,肯定是个神经很不稳定的人,抑或是个疯子!” “疯子……”廖耀轩惊叫起来,逐渐地,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两腿也哆嗦得难以支撑身体。“您……郎小白……您又是根据什么证据肯定罪犯是个疯子呢” “这是由于她犯罪的过程有异于常人,并且想法也非常不平常,非常人的逻辑。” “什么地方不平常呢” “我一直思考了四天的时间,终于知道了凶手的那种不平常的想法” 郎小白说着,眼神却始终盯着廖耀轩的脸。 “我用了四天时间仔细研究那六名被害的女人,从失踪至被杀的间隔的情况以及凶手行凶的手法,得出的最终结论是,这桩凶杀案并非头脑清醒的人所为,而是一个疯子的行径。‘持斧女人’并非一个女魔头,也并非一个妖女,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就像这样残忍的疯子,理应被关禁起来才好。” 廖耀轩说道。 “在疯子之中当然也有极高智慧的,并且非常会思考,她能由别人难以想象的地方逃出去。同时,这个疯子十分奸诈,肯定不会把自己杀人的情况泄露出去,所以,看守的人对她并不加以格外注意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人十分本分,和常人并无异处。不过,在偶尔的一种精神状态里,而且在一个特定的时期,她可能会在骤然之间变为一个嗜杀狂。这次的行凶者,就是归属于这一类的人。” “但是,您凭借什么认定她是一个疯子呢原因是什么呢” “原因有很多。首先,杀人的手法始终是一致的,先将目标中的女人诱拐,并且必须是一个年轻且漂亮的女人;其次,必定将诱拐而来的女人在第八天加以残杀;再次,杀人的手法始终是一把斧子猛击被杀害的人的头顶,一般的女人是不会采取这样凶残血腥的手段的,况且也不具备一斧之下让人脑浆四溅的力量。 而且,假如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每临杀人之际,她必定会双手发抖,抑或是对得不准确,一般不可能一次即成,或许得两三次才行。” “然而,这个‘持斧女人’手也不哆嗦,同时还很镇静,杀人如切西瓜,从头顶正中一斧而下。类似于这样的冷血凶残的方法,除了疯子,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胜任。” 廖耀轩说。 “嗯,或许您所说非常正确。不过,假如凶手是个疯子,肯定不会选择好与差,只要相遇,就将其掳去再拘禁起来,而后在第八天头上将其杀死。并且,被杀之人是什么人都可以,让她遇上就算是运交华盖。” 郎小白无可奈何地说。 “假如情况真的如此,您的女朋友英子便不可以认定是被杀人女魔掳去的了吧。郎小白,依本人愚见,您还是不要太过担忧了。” “但是情况并非是这样。如果真的如您所说,那么东洲的女人有几百万之多,理应任选哪一个杀掉都没有问题,但事实并非如此,而易见,她是在挑选特定的女人而施以辣手。” 杀人的女魔必须要杀那六个女人才行,其余女子她根本就不予注意。她必须要大夫的妻子雪梅夫人,若非莫佳宜与黄秋韵就觉得毫无意义,因而,这次她又将魔爪伸向英子,如果不是这样,她的欲壑仍无法得到满足。” “既然如此,那理由又是什么你是否清楚了呢“ “清楚了,但是却在看过了六名被害人的名单之后才清楚的。那张表格我看了整整四天之后才找到了突破口。” “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脸色惨白,但市政长官却极具热情。 “请看一下。” “您没看出来吗请仔细地瞧一下,被杀的女人之中,她们名字的首个英文字母都是h,并且都是由八个字母组成。” “而我的女友英子的首个字母也是h,英文名字同样由八个字母组成。这样的话,英子被人诱拐而去的原因您也清楚了吧” “就是这种情形,她是一心寻找首个字母是h,并且名字是由八个字母拼成的美女。而且她又是一个执拗且爱钻牛角尖的人。如此一个执拗得发疯的人,足以证实她是一个疯子。” 廖耀轩的脑门上汗水横流,面色仿佛死了的人似的那么难看。 “怎么,您不舒服吗”郎小白一边说着,一边直视着他的面孔。 “不是,不是,我只是认为您的话太过离奇……而且我所熟识的那个女装裁缝师又是被杀的人之一,因而……” 廖耀轩斟了一杯水,饮下之后,好像稍稍镇静下来。 “郎先生,也许真的如您所说,但是,是否真的如此呢,尚且不能肯定。不知您是否有证实的办法” “有的,那个杀人的魔女肯定在费尽力气地寻觅首个字母是h同时其名字又是由八个字母组成的年轻且美丽的女子。然而符合这样条件的女子并非很轻松地就寻觅的到,因而我才猜想这位杀人的魔女心中肯定非常焦急,所以我就假拼了一个首个字母是h,同时名字又是由八个字母组成的女厨子艾米妮,随即将求助广告登载在报纸上,同时为了引起注意,名字是用特大号的黑体字登刊出来的。” “既然这样,是否已有人通知要雇佣她为女厨” 廖耀轩非常担心地问道。 “有,有,我总共收到了四五封信,其中还有电报,现在有的家庭非常需要家庭女厨师,现在的现状就是求职不难,而是求人难。这些信件当中有一件是用快信邮件写来的,据称是想雇她为女厨师。” “是谁寄出来的信” “就是这个,您看一下吧!”郎小白把那封邮件递给了廖耀轩。 廖耀轩面色凝重地把那封邮件拆开,当他看到寄信人的名字的时候,顿时错愕非常,脸色大变,不过为了掩盖心中的恐惧,他装模作样笑了出来,但却笑得十分不自在。 第47章 可怜的母亲 “您笑什么呢” 郎小白问道。 “啊,真是抱歉,这封信是女管家写的。” “是贵府中的吗” “是的,因为新近一名女仆告了假,或许是忙不过来了,所以在看了您所发的广告之后,为了争取时间,便马上寄了这封快信。” “是否能够让我见这位管家一下” “可以。” 而女管家称确实发过这样一封信。 “这封信是不是你自己看了那则广告之后写的” “不是的,是照看夫人的女看护裴丽莎打电话来告诉我的,据说是看到报纸上有这样一则广告,让我们赶紧写信联系,因而我就立即写了这样一封快信寄了出去。” “夫人不在这里住吗“ “不住在这里,由于有病,她在别的地方休养呢。” 廖耀轩回答的声音十分沉静。 “在哪里呢” “东洲市郊……由于那里的环境十分幽静,因而……”巴诺长官又笑起来了,又继续说道: “虽然是这样,但是,郎先生,您不会怀疑我的太太就是那位'持斧女人'吧” “哪里,哪里。”郎小白一边笑着一边又接着说下去。 “但是,您的太太为何要雇佣艾米妮这样的一个首个字母为 h,并且名字又是由八个字母拼成的女厨师呢” “那是由于我家中的仆人忙不过来。” “您们也这样认为”郎小白的话音骤变。“不可以的,您正在欺骗我,这从您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您了解事实真相,但您却隐瞒不说。” “您正在庇护您患病的夫人,但是这却会使英子丢掉性命。三天之后,英子就将被她杀死,我肯定会调查这件事,但您却试图瞒下去。” 郎小白久久地盯着廖耀轩,不知不觉中, 廖耀轩垂下头去,双手盖着自己的脸,仿佛隐藏着无法说出的痛苦。 见状,郎小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您的际遇非常不幸,由于太太患了那样可怕的疾病,吃了很多的苦头,非常令人同情,但是,假如如此延迟下去,英子的生命可就实在危险了啊。麻烦您告诉我事实真相吧!为了解救英子,还需要您能够施以援手。” “嗨!郎先生……” 廖耀轩眼泪流了下来。 “只要英子安然无恙,我便不将这件事情通知安保局以及媒体,使其永远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 “那就太感谢您了,郎先生。如果此事流播于世,那我们家的声誉以及信用都将毁于一旦,我就再也没有脸生存下去了!” “请您不用担心,我绝对会替您保守秘密的。这样的话,请您告诉我事实真相吧。” “行,行,我说。过去,我始终把事实的真相隐瞒着,为了家庭名声,为了我那可怜的太太,我一直缄口不言,但是,现在为了将这种过错消除,我要把它说出来了。” 廖耀轩喝了一口水,微微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闭了会儿眼睛,而后用难以形容的悲哀和深沉的痛苦的语调说道:“我的太太是东洲一位富商人家的女儿,聪慧又美丽,曾在d国留学,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我和我的太太是在我任职前十五年的时候结的婚,结婚之后有了两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但是我太太生来就是神经非常容易过敏的,仿佛带有病态,虽然所受教育很好,但脑子却不太正常。” “我太太非常疼爱孩子,那是一对孪生姐妹,两个人的样子长得特别相像,并且又生得非常讨人喜欢,因而我太太投入到她们身上的爱也是大大超过其他人的。只要孩子们依偎在她的身边,她的精神就十分正常。她是一个心地善良而且非常温慈的合格的母亲,跟平常人毫无二处。” “但是,当她在某一天领着两个孩子出门闲逛的时候,一辆从小胡同中突然冲出来的跑车,在转瞬之间将两个孩子撞倒在地。我的太太像疯狂了似地大叫着,路人也为之围拢过来,然而却终没能挽救那两个孩子的性命。” “从那以后,我妻子的精神上便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有些精神分裂。但初一看去却仍旧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每当她念及孩子的事情的时候,她就变得脾气暴躁,非但什么东西都记不起来,甚至连我都认不出来。” “并且她经常在三更半夜从家中跑出去,在大街之上徜徉且哭泣着,想要把两个死去的孩子给找回来。看到太太这样惹人生怜的举动,我也忍不住因为痛苦而落泪,所以就多方邀请大夫,想方设法地为她诊治。然因她所受打击太大,精神紊乱,已经无法再回复到正常了。” 廖耀轩掏出手绢抹了一下眼睛。 “所以我来到东洲任职后,就把我太太送到东洲市郊一座非常大的精神病院内治疗,而且聘请了一名叫裴丽莎的老人家跟在她身边照顾她。” “而我就在这里过独居的生活,家中事务,都交由管家打理。” 这位市政长官真的是个温和敦厚的老男人,此时,他正孤独地望着窗外的庭院。 “他是一个遭遇不测的人。”头脑灵活,胆大心细的郎小白,亦是一个宅心仁厚,总是存有善念的男人,对廖耀轩的境遇也是十分同情。 “您的境遇也真的非常可怜,夫人由于两个女儿车祸丧命而痛苦终至疯癫,我也查到了,那个开跑车的漂亮女人名字英文首个字母是h,其名字又是由八个字母组成,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报仇,夫人疯了似的到处寻找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早就逃出了东洲。因而她下意识地选取首个字母是h的漂亮女人为杀害目标,因为夺走孩子生命的,是首个字母为h的漂亮女人。” 廖耀轩说道:“没错,这样的事情,精神正常的人是做不出来的,只有疯了的人才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在她还没有住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之前,每天只要一到晚上,她便仿佛看见了死去的孩子们的魂魄似地,不停地叫着孩子们的名字,又仿佛是在紧拥着她们的躯体似地不停地扭动着,彻夜不眠,吃药也毫无效果。” 第48章 病房里的惨叫声 “夫人找的就是首个字母为h,且英文名字由八个字母组成的年轻漂亮女人,然后再将她们杀死,这是平常人所无法想到的事情。疯人有特定的心理思维模式,这就造成她曾由于将与自己同名的人杀死而产生兴奋的感觉。如此说来,英子实在是太危险了,她会被杀死的!” 郎小白的脸色苍白,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有任何担搁了。 “那个精神病院在什么地方” “在西区光明村。”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廖耀轩拿起话简来。电话是照看夫人的女护士打来的,按照约定,每天她必须给廖耀轩打一次电话,汇报夫人的病情及状况 “是丽莎吗夫人今天的情况如何” “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异样。” “是否睡得很好呢” “一点儿也不好,这五六天时间丝毫也睡不着,仿佛内心很烦躁,很痛苦似的” “唔,……那样的话,现在怎么样……” “她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你再瞧瞧夫人的情况。” “门已经锁上了。” “什么她在干什么……你不清楚吗” “啊,她仿佛是在偷偷地干着些什么,就听见一丁点儿微弱的声呀!奇怪的声响——啊!在惨叫着,仿佛是女人的声音,主人,请马上过来!马上……” “行,我立即就过去!” 廖耀轩把听筒放下来,当他说出了电话中所讲述的内容之后, 郎小白的脸色大变。 “危险!英子恐怕要有麻烦了。” 汽车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东洲市区,冲向西部市郊。两个人的心里都十分焦急,而且同样在窗中默不作声,他们也都知道这同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为了打碎忧郁的气氛,郎小白首先说道: “长官,我全都弄清楚了。为了能让自己安然入睡,夫人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嗜杀者。而且,假如立即把人杀死,好像又不能使心里郁积的恨意得到解脱,所以,她便把诱拐到的女人先拘禁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而后看着被绑者的女人由于恐惧和痛苦而惨叫扭曲的样子,她才能够获得满足,这是嘈杀者的恶习。” “她残忍的让被追害人体味到最深重的痛苦,直到第八天头上,她再拿斧子把她们杀死,的确是残忍之极。” “她就仿佛是猫抓耗子,又仿佛是猎豹捕捉小动物,先尽可能地逗弄它们,让它们苦苦地挣扎,只要一逃便会又把它们抓回来,一边咬,一边拽,直到最后再把它们吞掉。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心理。这个女性嗜杀者就是有这种虐待倾向。” “她要亲眼见到被自己杀死的人的鲜血,只有这样她才会获得满足,而且随后才会获得一段日子的安睡。第一位雪梅夫人的死亡使她安然地沉睡了132天,而第二位范玲小姐的惨死则只让她安然沉睡了118 天。” “随后,一到不能安然入睡的时候,她就会再去寻觅下一个目标。就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重新杀人,而她自己也逐渐体味到那种宛然如置身地狱之中的苦痛。” “您太太实在算是一名让人惊惧的杀人女魔,也是一个特别可怜的疯子。然而像她这样极具攻击性的疯子竟然能够随随便便地四处乱跑,院方应该负多么大的过失责任。那是一家什么样的医院呵” “那是一家很大规模的医院,据医院院长声称,假如将疯子关在死气沉闷,宛如监牢般的房子中,病人的病情反而会日趋恶化,因而在这家医院广阔的庭院中栽种了许许多多的树木,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相对独立的病房,而且房间就像别墅一样,一般的设施一应俱全。” 廖耀轩说道。 “我太太的病房的邻间就是贴身护士的屋子,再往里还有两间屋子” “哦,后面两个房间或许就是藏匿被拐人的地方,但是运送尸首的马车又从何而来呢” “医院中有马车车库,这里专为运送病人而修建的,为了适应在深更半夜运送病人的需要,因而马车都是套好的。” “马车车库同样远离医院病区,筑于密林之中,所以我猜测我太太是悄悄溜到车库中驾着马车出去的。” “您的太太会驾驶马车吗” “她曾在d国时期学习过马术。” “但是您太太身边的女护士丽莎对此竟一无所知,实在令人费解。” “丽莎年纪很大了,何况耳朵也不太好使了。” “那马车又是如何溜出医院大门的呢” “由于这里是医院,因而大门彻夜不关,并且看门人到了半夜之后就回小房去睡觉,假如有事要通知他,得需要按动电铃。” “丽莎为何要将刊载在报纸上的关于广告新闻的消息电告女管家呢” “或许是我太太看到的广告。因为丽莎是老花眼,报纸上的字对她来说几乎都是模模糊糊的……我太太看到报纸之后,觉得登广告的人非常合适。这才让丽莎打电话。如果那个女厨能为我雇佣,那么她就能随随便便地找个理由把她叫到医院里去,随后再将其拘禁在后部房屋中,以她那常用的方法去将被拘的人杀死。我的推断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嗯,非常好,尤其是疯了的人,在一般的时候,智慧是非常高超的。” 第49章 她慢慢地举起斧子 郎小白无可奈何地说着,而后看了看表。 汽车以最快速度急驰在街道上,不一会儿便抵达西部市郊,而医院所在地光明村就在眼前了。 汽车爬上一段很长的坡道,这时就看到了医院的铁栅栏。就在此时,郎小白转身对司机说道:“将汽车沿着铁栅栏开过去,打正门进去不太理想。”而后他又回头向廖耀轩道:“不知道有没有后门从后门偷偷地进入医院。假如被您的太太或是医院的人看见,那可就太不妙了。” “前面那是不是后门” 汽车停了下来,医院仿佛是一片大森林,周围圈着铁栅栏,再往前就是后门,虽然后门紧闭,却无人守卫, 郎小白照旧用自己的那特别的工具打开门锁,二人就偷偷地进入了林荫之中。 “您太太的病房在哪呢” “就在那边!” 树荫当中建着零零散散不少的病房。廖耀轩的手指着一座距离很远且独立的房屋。 夕阳西落,林中晦黯,高峻的树木黑漆漆地排列着。二人轻放脚步,屏住呼吸,偷偷走过去。 “我太太的房间在这边,这边是看护的住处。”二人围着这幢病房转了一圈。 “由此来看,如果您太太要在晚上出去,她就必须经过护士的房间啦……” “不,她能将后门打开,穿过走廊,而后到后面去。” “是了,您不是曾说过另外还有两间独立的房子吗” “那两间房子在什么地方” “在那里。”说着,廖耀轩带着郎小白来到病房的后面。这里是两间突出的房子。 “窗子上钉有铁棍,但是……” 郎小白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子底下,将每根铁棍都用手拉了拉,其中两根非常松。他明白,只要用力,就能将其拉开。 “原来是这样,您太太就是由这儿跑出去,回来后把铁棍重新装好,使其恢复原状,确实是非常小心。疯子真的比一般的人更会思考。” 他一边自顾自对自己说着,一边小心地卸下铁棍,放在地上,而后挺直身子,向窗内探头望去。 玻璃窗紧闭,屋子中很暗,然而在满天星光辉映之下,好像能见到一些东西的状况。屋子和一般的卧室一致,有床,有桌子,也有椅子。房子尽头,有个人坐在椅子上,看模样是个女人。地板的褥垫上也躺着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的头发乱蓬蓬地垂下来,双手撑着垂下来的额头,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那一双眼睛,即使是在黯淡的星光下也能看出其中隐含着的一抹杀气,仿佛与野兽和毒蛇的眼睛一样。她瘦的仿佛一个幽灵,能让人体味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 “那人就是我太太。” 廖耀轩在郎小白身边探头内望,声音沙哑着小声告诉郎小白。 “这样的话,躺在地板上的人肯定就是英子了……呀!英子实在是太危险了!”郎小白在心里悄悄地叫着。 眼前的癫疯女人在杀死英子之前圆睁二目,享受着变态的快乐,现在必须尽早把她解救出来。随即,他把切割玻璃的金钢钻从口袋里掏出来,非常小心地开始切割窗子上的玻璃。真是太奇妙了,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是在切割纸板一样,技术真是太高明了。 这时,疯女人忽然站起身来,目光极其精神地望了这边一下,她的眼神真的是太残暴了。郎小白和廖耀轩连忙低下头,连气都不敢喘了。 然而房间内却什么声音也没有,随即二人才缓缓地将头抬起来,向房里望去,霎时间便“哇”地叫了一声,面如死灰…… 疯女人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在她的手中,拎着一把大斧子,大概是刚从哪儿摸出来的,她那只瘦得几乎只剩一层皮的右手死死地操着斧子。她沉默地瞪着眼,看着地板上躺着的女人,既长且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个面孔。她把垂下来的头发咬在嘴里,冷笑着。 她那两只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熠熠放光。呀!太可怕了,那模样就仿佛猫抓到耗子似的,在咬死耗子之前,反复地耍弄虐待。就在此时,这癫疯的女人在把英子杀死之前,也用相同的心情来体味这种惨绝人寰的快乐。 “危险!英子危险!快点!快点!……“郎小白奋力划着玻 璃,不过,为了争取时间,也就不管有什么声音了,金钢钻在玻璃上发出吱吱的切割声。 眼前,正在预备杀人的疯女人,恰恰在全神贯注地享用着她那种怪异而且是恐怖的快乐,所以,她并没有听到吱吱的声响。 英子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死掉了,什么东西也听不到了。不,她已经神智全失,也不清楚自己即将被人杀死。 豆大的汗滴从郎小白的脑门上流淌下来。廖耀轩把手枪端在手里,只要妻子一欲杀死英子,他就预备射击。这位市政长官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疯女人一边冷冷地笑着,一边围着英子缓缓地转圈,仿佛不舍得马上就杀死她似的,她要尽可能地品味这一瞬间,最后才一斧劈下。 她慢慢地举起斧子,高高地举过头顶,哎呀!危险!……假如她死命地劈下去,那么英子的脑袋不就会被砍得粉碎吗 时间已是刻不容缓了,郎小白脸色惨白,他一拳击碎了玻璃,而后把沾满了鲜血的手伸进去,打开窗上的挂钩,推开窗子,马上跳了进去,廖耀轩也紧随其后跳了进去。 疯女人发出阴森可怖的叫喊声,把高高举过头顶的斧子瞄准英子的头顶死命地砍去…… 几乎是同时间,郎小白一下子窜过去,以自己的身躯护住了英子的头部,斧头就重重砍在他的后背上,然而那斧子却被弹了起来,随即掉在地上。 郎小白一下子跳起来,把那疯女人按倒在地。而后,对着惊惶失措的廖耀轩说:“马上请大夫来!……马上!……马上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女护士丽莎听到嘈杂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面色惨白地跑过来。 当她知道要去请大夫的时候,她赶紧跑去住院部的医务室请大夫。大夫获悉后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病人呢……病人到什么地方去啦” 就在众人照看英子时,疯女人忽然逃走了。 “如果她拿着斧子冲到大街上……更兼而刚才的混乱,一定使她受到更大的刺激,或许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乱砍一顿了。” 她就好比一只食人母豹脱逃出牢笼一般,所有人都慌了神。医院中的警铃响了起来,大夫、职工以及勤杂工们都跑了过来,众人全员出动,在医院中到处寻觅,忽然,有人发现那疯女人胸口撞进一棵大树尖锐的枝杈上,已经死掉了,在她脚下的地上,有一把斧子,斧子上满是红黑的血迹,那是六名被杀的人的冤血。 “你死掉了!唉!真可怜……但是,这样也好,为了这世上的女人,也为了你自己。” 温和敦厚的廖耀轩搂着疯女人的尸首,泣不成声。 “唉,真是一个不幸的人!”郎小白极深的体味到了廖耀轩此刻的心境,忍不住热泪流淌,同情不止,感叹不已。这位市政长官真算得上是一个不幸的男人。 “哎呀!郎先生,您衣服的后背破了这么大的一个窟隆,这是怎么回事”英子已经恢复了精力,瞪大眼睛看着郎小白上衣的后背。 “噢,那是在我挡住那落下来的斧子时被砍破的。” “那……那是为了保护我,所以……” 英子的双眼被真挚的感情打动面不禁潮润了“郎先生,太感谢您了,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没什么。” “其实是这样的,你想一下,我们不是商量好要找出八个怪异的案件吗为了防备意外的祸患,所以才必须防患于未然,唔!看这是什么……” 郎小白将背后破了个大窟窿的上衣、背心及衬衣悉数脱下来,只见最内层是一件非常精致的、以纯钢打造而成的防弹衣。 “一旦穿上这件东西,不必说小刀叉和斧子,就是手枪和莱福枪的子弹也照样能将其反弹回去。就与古代的武士们所使用的连环节相仿,是一种特殊制品。刚才我将那疯女人按在地板上的招式就是东方的柔道。刚才令你清醒过来的那套武功,也属柔道的一支,名为‘唤醒术’。” 说着,郎小白笑起来,继而又说道:“不过,你这回可算是经历了一次大劫难,打被诱拐之后你还水米没沾牙吧何况又不清楚自己将在什么时候被杀,肯定非常害怕。 “太可怜了,也许会患上非常严重的精神衰弱病,依我看,你还是找一个清静的所在去俢养一段时间吧,行吗就这样吧!” 听着郎小白诚恳柔和而又体己的话,英子点点头,说了一声“行啊”,此时,由于感激,她的眼中已充满了泪水。 “到东山去吧,那里风景不错,而且很清静。所有的花费都由我来付。” “不,感谢您了, 郎先生,那附近刚好有我的亲戚……” “噢,那就更好了,就这样得了,真盼望你尽快复原,继续当我的帮手,也好实施下一次的冒险。嗯,或许那里也正有什么怪异和神奇的案件正等着我们呢!奇怪的事情无处不在啊!” “好吧,假如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立即会通知您的。您接到通知之后要立即赶来啊!” 英子热切地望着郎小白说。 “那当然啦。” 郎小白抚了抚英子的头。 英子嫣然一笑,仿佛白玉般的牙齿也露了出来,所有的惊恐和心悸都已烟消云散了。 第50章 充满疑虑的来信 英子不幸被嗜杀的女魔劫掠而去,几乎因此而殒命,精神也受到了极严重的损害,而后她听从了郎小白的安排劝诫,只身前往东山修养。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写了这样的一封信给郎小白—— 亲爱的郎: 贵体无恙吧,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蒙您垂爱,身体已无大碍,而且也已经将精神病院中可怖的事情忘记了。 我的表姐莫奥兰,如今业已年老,她曾经细心入微地照顾过我,好像我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她是个独女,现在已是一位温和的老人。她说我有病在身,需要细心照料,因而,我也时常在她的怀中重享天伦之乐,仿佛就在自己的家中一般。 因此,我的面色好了起来,身体也日渐发福了,以后再见,或许您会认不出来我,以为我是从哪里来的肥女人呢我确实厌烦发福,但又不得不顾及健康!如果身体不好,那就无法再做您的帮手啦。 所以,每天我都会在这个祥和而优美的村庄里中徜徉,感觉幸福洋溢,但是,身边缺少了您的陪伴,我又总觉得空虚寂寞。我真的渴望身体尽快复原,立即赶回东洲陪伴您。 这个地方叫罗家镇,真是一个祥和而又平静的村子,与东洲的喧哗烦躁之状况相比起来,简直差之千里,却又并不像是完全沉睡着。头天,莫奥秀,我的另一位表姐,领着我到镇上的一家餐馆吃茶,适逢该镇的赶场日,餐馆的人熙熙攘攘,都是来自附近的农民,众人都大喝廉价的水酒,谈笑风生,异常热闹。 也就在这时,两男一女走了进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农民们的喧闹谈笑声,因为他们的突至嘎然而止。我感到十分怪异,便偷偷地打量了三个人一番:其中一个男人身穿一套宽大的猎装,粗壮的深红色的脸上长着雪白的胡须,虽然魁伟,但看上去却很和善。 另外一个男人年纪很小,非常瘦,脸色很差,好像是一个阴莺且难以与之相处的人,身穿一套旧了的黑色灯芯绒服装。从外表看起来,两个人都很寒酸,但每人都肩扛猎枪。 而那个女人与两个男人比较起来,气质和相貌都要高洁得多,脸色虽苍白,但是却很文静,容貌也颇说得过去,身量小巧,身着一件咖啡色大衣,头上的皮帽是没有边的,材料虽然还可以,不过样子已经有些过时,使她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 他们是父亲、儿子和媳妇。 莫奥秀表姐假装没看到他们,低声地对我说着。 “这样一个美丽且文雅的女人,怎么嫁给一个如此寒酸的男人!” 我感到奇怪。 “你可别看他的样貌猥琐,但却是富翁的儿子呢!那女人就是他老婆。” “噢!真的吗既然如此,那个肥胖老人就是富翁啦” “对,虽然现在他们的家业已经败落,但却是显赫家族的血脉,据说以前他们还住在一座大城市里。老人极好打猎,这倒还无伤大局,但却又酗酒无度,因而常常与人发生争吵,大多是因为领地的问题与附近的大农庄闹官司。这是姐姐奥兰对我说的。” “单从外表来看,他应该是一位非常和蔼的老人,真是不可以貌取人啊!” “是啊,再说,他的独子姜志泽又是一个心怀宏图的人,因受不了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就去学法律,还在d国呆了一段时间,打算在那里大干一场,重振家业。无奈天不遂人愿,事业上不是一帆风顺,经济上也拮据不已,被金钱束手束脚,只得返回村子中来。而后,他为邻村的一位美丽女子的美色所打动,拼命地讨人欢心,强行成婚。那位女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叫苏凤南。” “这位美丽迷人的女人,为何肯和那样一个阴鸷的人结婚呢” “这个我们也无从得知,总而言之,他们早在五年之前就已完婚,婚后的生活也不算完满,她经常面带哀伤,和她的男人住在邻近这里的一座又狭小又破旧的房子中,房子也有个怪名,叫作‘井园’。” “那他们和老人分家另过啦“ “对,老人独自一人居住在村外一套老屋里。” “那……那他的儿子姜志泽对苏凤南很好啦” “恰恰与此相反,他总是像一只疯犬般粗暴的对待她。” “那原因是什么呢”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名叫金豪的小伙子对苏凤南的际遇非常同情,因而也就对她的男人姜志泽和老酒鬼十分不满。”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金豪的父亲在老酒鬼的家业开始走下坡路之际,买下了他的庄园,对此老酒鬼一直耿耿于怀。” “在他困窘时有人出钱买下他的庄园,不就等于雪中送炭吗从道义上讲,他应该对人家心存感激才对呀!” “话虽如此,但是他眼见自己日益走向没落,而别人的事业却如日中天,心中难免会产生莫可名状的嫉妒。” “他以恶对善,把别人出钱买下他的庄园助他脱出困境,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的恩情完全抛置脑后,一心只装着自己昔日的权势和荣光——他的心中却又充满了自卑,既忌妒又恨恨不平。” “老酒鬼觉得苏凤南和金豪正在相恋,担心终有一天他们二人会私奔,因而每当醉酒之后总会到镇上或村子里,向别人无休无止地说一些无聊透顶的话。但是,对他的话没人会相信,品行高贵的年青人金豪听后也只是一笑了之,对这种恶意诽谤根本不在意。然而这老头讲得实在太多了,他也有些不高兴了,他担心村里真的有人会对老酒鬼的话信以为真” 当莫奥秀表姐悄悄对我诉说这些情况的时候,老酒鬼正一杯接一杯地大喝白酒。就在这时,他好像又醉了,拽着村中的人婆婆妈妈地说个不停,甚至抱住他们啰嗦不清。 好像村中人都不厌其烦,但看在他过去是这里的庄主的缘故,大家对他的骚扰都以苦笑敷衍,或者与之推诿周旋。但是,后来他竟然大声地叫了起来:“唉!哪个混蛋总在这儿晃来晃去的,老子就叫他知道这杆枪中铁弹子的厉害。哼!谁想拐骗我的儿媳妇,谁就别想继续活下去!” 苏凤南的脸色通红,眼中贮满了泪水。老酒鬼的儿子姜志泽对于父亲的言行也有些无法承受了,使劲地劝诫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别这么说,多不好意思呀!” “住嘴!我这全都是为了保住家族的清誉,哪个人胆敢打我儿媳妇的坏主意,我就绝饶不了他,让他知道知道枪子的厉害……”醉酒的人,你越是劝他,他就越是纠缠不清。 说到这里,老酒鬼突然“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挺拔,看上去很魁梧的年青人走了进来。从外表看,他应该是非常有涵养的青年。他身穿齐整的骑马装,足下是一双红色皮长靴,鞋跟上的银马刺熠熠放光,一根细长的皮质马鞭攥在手中。他微笑着向着老酒鬼的桌子走了过去,看上去风度不凡。 “那个年青人就是金豪。”表姐在我的耳边悄声说。 老酒鬼站起身来,对金豪怒目而视,将猎枪紧紧攥在手中。呵!危险!酒醉的人可是毫无顾忌的。我们都吓坏了,餐馆里的人也全都因害怕而站了起来。然而,年青的金豪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从那里跨过去,瞥了一眼老酒鬼,随后从他的身边悄然而过。那份气度,那份勇敢,确实是有大丈夫的风范,让人钦慕不已。 他径直走到餐厅深处老板的面前,而后把手枪的枪套放在柜台上:“这个枪套开线了,刚刚我到老皮匠的铺子里看了看,想让他修一下,不巧他出去了,大门紧闭,只得暂时先把枪套放在你这里,如果你见到老皮匠,就麻烦你把这枪套交给他,并让他尽快修好,你就说枪套是我的就行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办到。” 金豪从枪套之中拔出了手枪。 “枪我带走,或许某时某地我就能让它派上用场,因为有人正想谋杀我呢!”金豪一边笑着,一边在银烟盒中拿出一支香烟,衔在嘴中,而后点着了香烟。 “哈哈!您真幽默……” 餐馆老板对他阿谀逢迎一顿后,顺手把枪套放在了柜台里。 “那就麻烦你了!”说着,金豪如一阵风般急步而去。 老酒鬼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而去,忽然大声叫嚷起来:“可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也敢指桑骂槐地嚣张起来!混小子,真的是不想活了?我只要用这枪‘砰’地一下,保证让他回不了家!” 他拿起猎枪,推弹上膛,他的儿子姜志泽惊惶万状,连忙把枪从老酒鬼的手中夺下来。 “爸爸,得啦,你别净做蠢事了!“随后他硬推着父亲坐回到椅子上。 苏凤南非常可怜地在旁边流着泪。 ………… 亲爱的郎!就写到这里吧,可是,我总认为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事情会发生似的, 好象有一种蠢动的恶意…… 英子 十一月十四日于罗家镇白马村 当然,英子的信还不止这些,不过关于这个故事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蠢动的恶意吗……案件虽然还只在臆想之中,但是,照老酒鬼家与年青人金豪之间糟糕的关系来看,我已隐隐觉得案子又迟早会发生。英子自从当了我的帮手之后,她的直觉逐渐如狼犬一般灵敏起来。郎小白又把信读了一遍,陷入沉思之中。 第51章 夜半枪声 英子的来信是在礼拜六的傍晚时分送达的,郎小白匆忙整理自己的行装,就在黄昏时分,坐上了东洲开出的火车。此时的天空中大雪纷纷扬扬,到处一片银白。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火车就抵达一个小站。下了车,郎小白改乘载客马车,直奔罗家镇而去。由于大雪下了一整夜,所以乡间的路上人踪罕见,奔行在雪地上的马车,如同在白色波涛中行驶的小船,乘车的人不太多,都是近处村子里的农夫和商贩。 罗家镇上有一家专供商贩住宿的小旅馆,摆设都很破旧,但由于别无去处,郎小白只得提着旅行包,走进了旅馆大门。 两个安保正在旅馆的客厅中对着五个农夫盘问着些什么,当郎小白走到此处的时候不由好奇地停住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的确是的,我听得非常清楚,有三下枪响,是从井园的那个方向传过来的。”一个农夫说道。 郎小白暗自庆幸自己已经来了。 三声枪响,并且是从井园方向传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案子,他又想起了英子在信里所说的那个饮酒无度,性格冥顽,好妒而且又有怪癖,现在已经成了破落子弟的老酒鬼,还有他的儿子姜志泽,以及被他们父子切齿痛恨敌视的富家子弟金豪,和为金豪所同情的温柔漂亮的苏凤南……所有的东西,又忽然之间浮现于他的面前。 三声枪响,英子在信中曾提及老酒鬼要用猎枪打死金豪的事情,而年轻的金豪为了防备意外也随时将枪带在身边。那么究竟是谁开的枪呢还是别的一些情况?郎小白站在客厅门口,凝神细听。此时,旅店中的服务生,也对安保说道:“我也听到枪响了,确实是在半夜十一点钟听到的。” “肯定是从井园方向传来的吗还有别人听到吗”安保看了看农夫们的面容,又开口问道。 “我也听到了……” “我也是……” “我也是……”五个农夫的回答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我怎么没有听见呢” 石安保歪着脑袋说道。 “那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远,又兼而是在上风头的缘故吧” “是大概在十一点吗那时雪停了吗” “是的,雪已经停了。” “好的,那么雪是九点钟左右开始的,到半夜十一点钟左右停了,对吗” “对!” “大概是十一点的时候,我到外面上厕所,事毕回来,雪已停止不下了,我正要进屋,忽然听到‘砰!砰!砰!’三声枪响。” “那时雪确实已经停止了吗” 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调查犯罪事实的关键,郎小白暗自思忖道。 他用眼光和石安保打了个招呼,走到客厅中的一个长椅上坐下,装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随手掏出一支香烟,点着之后抽了起来。面实际上,他正仔细地逐字逐句地倾听着。 恰在此时,一对上了年纪的农夫,神色惊惶地走进来。 “我们刚到治安所去了,听人说你们都来这里了,我们也赶了过来” “有什么麻烦吗” “我们是揽零活做的庄户人,天天都去井园地里去干活,前天礼拜六和头天礼拜天,主人放了我们两天假,但是,当我们今天去干活的时候,大门却紧闭不开,根本无法进去。” “噢!……”石安保好像觉得有些怪异,顺口应了一声,而郎小白则正细听着。 “多少年了,我们一直都在那边进进出出的,可今天这种情况却是破天荒第一次呢!通常的情况,每当我们去的时候都是姜志泽少爷给我们开门,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总是在六点按时开工。可是,今天早上就奇怪了,不管我们怎么叫,怎么叩门,少爷始终没有出来开门,到了八点,门还是没开,我们就想这件事可能不太正常,因面连忙跑到治安所报案。” “那你们来这里之前,为什么不先到老酒鬼的住处去看一下呢” “啊!真是的,怎么没有想到呢或许是太紧张了,以致于把这件事给忘掉了。老伴,你说呢”农夫转头对自己的妻子说。 “可不是,要是早这么做该多好啊,是不是啊,老头子”老农妇颇为后悔地紧锁眉头。 “好吧,行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石安保与两名部下,还带了一名会开锁的锁匠一同前往,以便于开井园大门上的锁。 “你们也一块儿来吧,你们都是重要的证人呢!” “好!好!” 农夫们好像颇为烦腻似地,互相看了看,而后一同出了旅馆。 郎小白也随后跟在了这一大群人的身后。 来到村外,到达老酒鬼住处前的时候,老酒鬼正独自一人往一辆破旧的马车上套马,好像很忙碌似的,看见走过来的众人,老酒鬼笑脸怡人。当他没有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的。 “早啊, 姜老爹。” 石安保打了声招呼。 “哦, 石安保早,这么早,你们到哪里去啊”老酒鬼笑容满面,显得非常慈祥。 “到您儿子住的井园那边去” “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老酒鬼,大概您还不清楚吧昨天半夜里,井园那边传出了三声枪响,我们即刻去查看一下,请您最好也跟我们走一遭。” “什么枪声……在半夜里……三下哈,哈,哈,哈!”老酒鬼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是‘砰、砰、砰’三声吗真的吗那可是不可能的呀!我儿子的那支猎枪一次只装两发子弹,不会连响三下啊!” “话虽如此,不过您儿子家的住处大门却关得紧紧的,根本打不开。” “可能还在睡回笼觉吧。这孩子昨天晚上在我这里喝了一大瓶……噢!不,大概是两瓶或者是三瓶吧……我们父子二人都醉了,大概在十一点左右吧,他才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里去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呼呼大睡呢。”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不再否认,老酒鬼的一双眼睛还有些惺忪无神,嘴里也是酒气熏天。他一下子跳上那辆破旧的带篷马车,挥动马鞭,那瘦骨嶙峋的马才慢吞吞地走动起来。 “好吧,各位,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井园的三声枪响了,因为我每个星期的星期一都要赶往罗镇的牛市场,你们看,我的车上还载着两头小牛呢,我必须将它们卖了。再见啦!” “啪!”又是一鞭,那匹瘦马被逼无奈,这才迈开大步跑了起来。老酒鬼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挥动着手臂。一望无垠的田野之上,阳光遍洒于积雪之上,刺眼的光芒闪烁不止。 “真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石安保只得望着他苦笑。这时,郎小白走到石安保面前,递上一张名片。抱歉,这是鄙人的名片,我和白马村的莫奧兰是朋友,刚从东洲来,由于火车到得偏早,打算在刚才的那个旅馆内逗留一会儿。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在那家旅馆中你也听到半夜三声枪声喽” “当然啦,不过,莫奧兰和苏凤南是好朋友,所以,我也想跟着各位到井园去看一看,也好把情况告诉莫……虽然这么说,却终究希望这不是一件让人感觉不快的事情。” “是啊,希望情况会这样。”石安保笑着说道。这个安保年纪虽然不大,对待事情却一腔热忱,待人也十分和善,很像一个精明能干的人。路上,他全神贯注地留意于雪上是否有血迹或脚印之类的线索。 “哈!这里有足迹!” 石安保俯下身子,观察地上的足迹。 “嗯,这些脚印是少爷的!由鞋底之上鞋钉的形状就可确信无疑。”打零工的农夫说, 众人沿着雪地上的鞋印前进,但没过多久,路上积雪上又增加了许多足迹,并且特别的凌乱,让人分辨不出究竟这些足迹各归谁足了。 “我们夫妇二人今天早晨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儿遭,把少主人的鞋印都给弄乱了,真是不好意思。”打零工的老农夫挠着后脑说。 “噢,这些足迹是你们留下的啊。来!麻烦你们把鞋子脱下来。” 石安保局将打零工的夫妻二人的鞋子放在那些鞋印上,对比之下,果然是毫厘不爽。旁观的郎小白非常动情,就农村的安保而言,眼见的人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非常细心而且颇具观察力的安保了。 众人来到井园的大门前, 锁匠打开门锁,而后众人一拥而上。院中只有姜志泽的鞋印,径直通向房子中。 从这些状况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打零工的老夫妇二人确定没有进入到门里来。雪地上的鞋印非常乱,而且还有滑倒的拖痕。 “或许是醉酒的程度太深的缘故吧。老酒鬼并没有说假话。石安保咕哝着。 足印在院里两排树的夹道中曲折向前,一会儿在东面,一会儿在西面,一直消失在200米外的正厅门口。正厅的门并没有关上。“进去看一看吧”说着, 石安保领着众人,走进屋中。忽然, 石安保停下了脚步。 “嗯?这里有厮打的迹象。” “唔,确实不错……”郎小白也赞同道。 第52章 雪地上的足迹 屋中的一块地板很宽,上面铺着一条破地毯,不过,本应平整的地毯面却非常凌乱,多有褶皱凸起的地方,并且还有不少残雪融化之后的湿痕,客厅在前面一间,而且也是凌乱不堪,一片郎藉,两把椅子也已被摔坏了,桌子倾倒于地,地上还有很多窗玻璃和花瓶的碎片。 “也许厮打得非常厉害,哎呀!大钟也歪了!” 石安保把大钟翻了过来,观察长针和短针的位置所在。 “十一时十二分,这是厮打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恰好是雪停的时间喽!安保先生。” 郎小白思考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们可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了,怎么没有看到姜志泽和苏凤南夫妇二人呢究竟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情况有些不对头!郎先生,我想到二楼上查看一下,你也一起来吧!” “行!” “你们在楼下守卫。”石安保命令自己的两位手下。而后,他迈步走往楼上,郎小白亦紧随其后。 “天啊!这里可是一片糟糕!” 石安保咕哝着。二楼之上住处的门被打得面目全非,里面空无一人,根本没有姜志泽和苏凤南的踪影。他们的床下面有一个大铁槌。估计是毁坏了门的器具。 二人随后走下楼梯,来到位于走廊前面的厨房,这里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厨房有个侧门,他们从那里来到外面,那里有一处窄小的空地。空地的角落处有一眼老井。 “这口井恐怕就是井园得名的原因吧” 地上满是积雪,积雪之上有笨重的东西拖滑过的迹印,井边也有许多杂乱的鞋印。这里好像又发生了极为惨烈的搏杀,既有笨且大的足迹,也有小而娇俏的足迹。 “这足迹是姜志泽留下的。” 石安保低头观看着雪地上的足迹。可不是,绝对没有错,和门里门外的足迹一般无二,鞋跟的钉子形状也一模一样。 “可是,除此之外的足迹又是谁的呢” 而那足迹从井边出现,一直延伸到那边的果园之中。随后,他们顺着足迹走了下去,约莫走了30米,他们看见有一把枪埋在雪里。石安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轻捷地将枪捡起来,同时也避免自己的指纹遗落其上。 那令人疑惑不已的足迹径直延伸到果园顶头的篱笆边,而后又跨过了篱笆,继续向前方的遥远处绵延前进。 于是,两个人不再追随那足迹,转身返回客厅之中,而后把捡到的手枪交给那些证人们看。一个农夫说道:“呀,这支手枪好像是金豪的。” “你是由何得知的” “我不敢肯定这支手枪的确是他的,不过,前次我在镇上的餐馆里曾经看到他要弄过这支手枪。” “你说前次,究竟是哪一天,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吗” “嗯,那天恰好是镇上的赶场日,其时,金豪也来到了餐馆,据说是枪套开了线,拿到老皮匠那里去修,不巧,皮匠不在家,店门也紧闭,他就把枪套交给了餐馆的经理,委托他交给老皮匠修理。那支枪恰好和这支枪一般无二,你说呢”他把头转向了自己的另一个伙伴 “差不多就是这支。” 这个农夫所说相同,这样一项证词很重要。枪内有七发子弹,射出了三发。 “三发……三下枪声……厮打的时间是十一时十二分,当时,雪已经不下了,所以,雪上的足迹纹丝未动。”郎小白暗自寻思, “接着,雪地上就发现了金豪的手枪——不过,唔,等一下,单凭这一点根本不能断定金豪就是凶手啊!即使有枪响,可是并没有找到尸体啊!何况还有一件事让人无法捉摸。” “郎先生,金豪就是凶手,这应该不会再有疑问了吧” “原因呢” 石安保说道:“证据俱在,手枪,足迹以及厮打…… 而且金豪对姜志泽的妻子苏凤南……所以,姜志泽对他非常痛恨。同时,他们又互为仇敌,金豪为了防止自己被老酒鬼父子二人杀害,因而总是随身带着手枪。头天晚上,当姜志泽在自己的老酒鬼父亲家中喝酒的时候,金豪趁机去与苏凤南幽会,不巧被酒醉回家的姜志泽给撞见了,姜志泽借着酒醉的疯劲与金豪在客厅之中厮打起来,因而弄得客厅中有搏斗的痕迹。烂醉如泥的姜志泽打不过金豪,更兼之金豪对于姜志泽虐待苏凤南的行为十分痛恨,因而除非不打,一打就要打个鱼死网破。不一会儿,姜志泽逃出厨房的侧门,跑到雪地上,又被金豪追及。于是,两个人又在井旁搏斗起来。最后,金豪终于拔出手枪射击,又将中弹身亡的姜志泽丢入井中,跨过篱笆逃逸而去。我的推测就是这样的。” 石安保洋洋自得地说道。 而郎小白却在静静地微笑着。“你的推断很符合情理,但是,实情却是否真的如你所言的那样呢” 屋中的一块地板很宽,上面铺着一条破地毯,不过,本应平整的地毯面却非常凌乱,多有褶皱凸起的地方,并且还有不少残雪融化之后的湿痕,客厅在前面一间,而且也是凌乱不堪,一片郎藉,两把椅子也已被摔坏了,桌子倾倒于地,地上还有很多窗玻璃和花瓶的碎片。 “也许厮打得非常厉害,哎呀!大钟也歪了!” 石安保把大钟翻了过来,观察长针和短针的位置所在。 “十一时十二分,这是厮打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恰好是雪停的时间喽!安保先生。” 郎小白思考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们可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了,怎么没有看到姜志泽和苏凤南夫妇二人呢究竟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情况有些不对头!郎先生,我想到二楼上查看一下,你也一起来吧!” “行!” “你们在楼下守卫。”石安保命令自己的两位手下。而后,他迈步走往楼上,郎小白亦紧随其后。 “天啊!这里可是一片糟糕!” 石安保咕哝着。二楼之上住处的门被打得面目全非,里面空无一人,根本没有姜志泽和苏凤南的踪影。他们的床下面有一个大铁槌。估计是毁坏了门的器具。 二人随后走下楼梯,来到位于走廊前面的厨房,这里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厨房有个侧门,他们从那里来到外面,那里有一处窄小的空地。空地的角落处有一眼老井。 “这口井恐怕就是井园得名的原因吧” 地上满是积雪,积雪之上有笨重的东西拖滑过的迹印,井边也有许多杂乱的鞋印。这里好像又发生了极为惨烈的搏杀,既有笨且大的足迹,也有小而娇俏的足迹。 “这足迹是姜志泽留下的。” 石安保低头观看着雪地上的足迹。可不是,绝对没有错,和门里门外的足迹一般无二,鞋跟的钉子形状也一模一样。 “可是,除此之外的足迹又是谁的呢” 第53章 扑朔迷离的嫌疑人 那足迹从井边出现,一直延伸到那边的果园之中。随后,他们顺着足迹走了下去,约莫走了30米,他们看见有一把枪埋在雪里。石安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轻捷地将枪捡起来,同时也避免自己的指纹遗落其上。 那令人疑惑不已的足迹径直延伸到果园顶头的篱笆边,而后又跨过了篱笆,继续向前方的遥远处绵延前进。 于是,两个人不再追随那足迹,转身返回客厅之中,而后把捡到的手枪交给那些证人们看。一个农夫说道:“呀,这支手枪好像是金豪的。” “你是由何得知的” “我不敢肯定这支手枪的确是他的,不过,前次我在镇上的餐馆里曾经看到他要弄过这支手枪。” “你说前次,究竟是哪一天,你还记得是哪一天吗” “嗯,那天恰好是镇上的赶场日,其时,金豪也来到了餐馆,据说是枪套开了线,拿到老皮匠那里去修,不巧,皮匠不在家,店门也紧闭,他就把枪套交给了餐馆的经理,委托他交给老皮匠修理。那支枪恰好和这支枪一般无二,你说呢”他把头转向了自己的另一个伙伴 “差不多就是这支。” 这个农夫所说相同,这样一项证词很重要。枪内有七发子弹,射出了三发。 “三发……三下枪声……厮打的时间是十一时十二分,当时,雪已经不下了,所以,雪上的足迹纹丝未动。”郎小白暗自寻思, “接着,雪地上就发现了金豪的手枪——不过,唔,等一下,单凭这一点根本不能断定金豪就是凶手啊!即使有枪响,可是并没有找到尸体啊!何况还有一件事让人无法捉摸。” “郎先生,金豪就是凶手,这应该不会再有疑问了吧” “原因呢” 石安保说道:“证据俱在,手枪,足迹以及厮打…… 而且金豪对姜志泽的妻子苏凤南……所以,姜志泽对他非常痛恨。同时,他们又互为仇敌,金豪为了防止自己被老酒鬼父子二人杀害,因而总是随身带着手枪。头天晚上,当姜志泽在自己的老酒鬼父亲家中喝酒的时候,金豪趁机去与苏凤南幽会,不巧被酒醉回家的姜志泽给撞见了,姜志泽借着酒醉的疯劲与金豪在客厅之中厮打起来,因而弄得客厅中有搏斗的痕迹。烂醉如泥的姜志泽打不过金豪,更兼之金豪对于姜志泽虐待苏凤南的行为十分痛恨,因而除非不打,一打就要打个鱼死网破。不一会儿,姜志泽逃出厨房的侧门,跑到雪地上,又被金豪追及。于是,两个人又在井旁搏斗起来。最后,金豪终于拔出手枪射击,又将中弹身亡的姜志泽丢入井中,跨过篱笆逃逸而去。我的推测就是这样的。” 石安保洋洋自得地说道。 而郎小白却在静静地微笑着。“你的推断很符合情理,但是,实情却是否真的如你所言的那样呢” “怎么啦,证据俱在啊” “不,我看不能这么肯定吧。其一,姜志泽是否真的被抛尸入井,在尸体没有被发现之前,我们还不能过早地下结论。” “可是,这眼井好像深不见底,而且又多年没有人使用,不是说下去就能下去的。更何况,从周边的情况来看,尸体被推入井中是确信无疑的。”石安保的口气很坚决。 “好吧,就算你所说无疑,那么,金豪又是怎样进入井园的,没有凭据吧大门内外根本没有他的足迹啊” “那是由于金豪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下雪,这也就意味着他早在九时之前便潜入了井园,所以,他的足迹也就为大雪掩埋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搞不明白,到底苏凤南夫人去哪里了呢她是否也和姜志泽相同,被推入废井之中去了呢” 郎小白怀疑道。 “不,金豪很怜悯苏凤南,又对她心存爱慕,不可能杀死她。她和金豪一起出逃了。苏凤南夫人卧室的门被损坏得面目全非,由这一点就可以断定。” 石安保说道。 “可是,从老井边一直到果园尽头篱笆的足迹都是一个人的呀。” “那是由于金豪出逃时是背着苏凤南的,因而那些足迹深陷雪中。这也就意味着那个人背后一定背着很重的东西。” “背后背着人又怎能越过篱笆呢” “篱笆上有木门,虽然木门常常是大锁紧闭,但姜志泽身上恰好带着钥匙。金豪用枪杀死姜志泽之后,又从他的身上拿到钥匙,而后打开篱笆上的木门逃逸而去。” “这个推论听起来真是合情合理,那么,篱笆以外又是怎样的情况呢” “篱笆以外是一望无垠的田野,走过一段田间地埂就是宽阔的大道,大道过去之后走不多远就是一座庄园,那里是金豪的住处。” “噢,难道那里就是金豪的父亲花钱从老酒鬼手中买下来的庄园吗” “一点没错,金豪就是住在那庄园中。头天晚上,他肯定从庄园只身而来,潜进井园,杀死姜志泽之后便偷偷地背着苏凤南溜回了庄园。” “那我们去追他们吧” “太晚了,也许他们所坐的火车早就已经开走了。” “那么他们所去的车站是否就是我刚刚下车的名叫茶园的车站呢” “不是,那个站不停快车,他们肯定是驰往前面的镇上去乘坐快车了。不过在十一时之前,并没有快车抵站,如果现在打电话给那边的安保所,或许他们就可以在站上将这两个人抓住。” 郎小白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一丝略带嘲讽的微笑却浮现在他的嘴角边。他自始至终也不认为凶手就是金豪,也不以为金豪会诱骗拐走苏凤南。 但是,对于石安保的行动,他倒还不便出面干涉。“还是用我自己的办法来查证整个案件的实情吧。” 第54章 私奔后被抓捕 郎小白同石安保告别而去,回到旅店之中,而后他给英子写了一封信。那封信大致如下: 亲爱的英子: 欣闻贵体已经康复,我的心中倍感愉快。 你的来信,我阅读几次,从中体味出一种蠢动的恶意,所以便立刻由东洲出发,今日一大早就赶到了罗家镇,却恰好遇上一桩案子,那也正好是你在信中所谈及的,老酒鬼,他的儿子姜志泽及儿媳苏凤南,还有年青人金豪之间的离奇关系及因此发生的案件。确实,与你所想的差不太多,四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件非常离奇的杀人命案,姜志泽和苏凤南还有金豪三个人都一下子杳无踪迹。安保局的人推测说金豪用枪杀死了姜志泽并且弃尸于井中,而后和苏凤南一起逃逸,现在安保正在拘捕他们两个人。 可是,事实是否真的是这样呢他们并非那么肯定。不意之中,我也被牵带进这个案子之中,幸而在安保的同意下搜查了现场,这时刚刚回到旅店之中。 我真的很渴望能与你重聚,可是,为了破开这桩案件的谜团,我决定暂时驻留于此,便于更好地探究一下。我想,过不了太长的时间,这个问题就会得到解决,估计两三天之内就能与你重逢了。再会吧。 郎小白 信件是差人送去的,由于地址就是邻村,因而只用了三十分钟便送达了。郎小白和送信的人相继步出旅馆,便在附近地方信步闲逛。此时,正是上午的十点半,他随意向前走着,竟然下意识地走到了镇外通往村庄的道路上。早晨的阳光非常黯淡,他背垂双手,低着头,眼光注视地面,一边走,一边冥思苦想。 回到旅馆,他草草地吃了一顿午饭,时间已经是十二点整了。因为有些倦怠,他便随意地躺倒在床上,正当他处于混混沌沌神思遐游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郎小白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披上一件衣服去开门。 “请进!” 他边开门边说着。他的话刚说完,门便被推开了,英子走了进来。 “呀,你来得这么快啊!” “看了您的信之后,我就立即赶来了。不过,路上还有积雪,马车很滑。” “怎么不坐汽车呢” “这里是乡下,怎么会有汽车呢不过,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我也一样!” 俩人拥抱在一起。英子面色已经康复如初,美丽也在她身上恢复。 “看到你重新恢复健康,我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 “这还不是蒙您垂爱……但是,我确实非常担心金豪和苏凤南两个人。” “他们怎么啦” “您还不知道啊他们两个人已经被拘捕起来了!” “哦?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 “约莫在一个钟头之前,在车站。他们正要搭乘快车,埋伏在那里的安保拘捕了他们两个人。” “唔……真的是金豪用马车带走苏凤南的。”郎小白回忆起庄园门前的车轮印迹。 “安保所正在尽心尽力地讯问他们二人,或许,安保现在正搜查住宅呢!” “搜查住宅……是不是那个庄园” “是的,那便是金豪的住处。” 早晨他与石安保一起观瞧过的那座古朴而宏伟的庄园,立即浮现于郎小白面前。 “但是,我认为他们两个人是无辜的。您是否和我看法相同呢” “对,我也认为他们是无辜的,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现在他们二人的处境非常不利,这个倒是可以确定。金豪具有杀害姜志泽的重大嫌疑,并且似乎证据确凿。” “雪地上的足迹,埋弃的手枪,以及金豪要把苏凤南带走的现实,都使证据显得异常充分。但是,真凶往往是会避免留下什么证据的。”郎小白抱着双臂说道。 “难道您不能帮帮他们吗” “我现在所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假如能够和他们面对面地交谈一下,听一听他们的真实情形,那可是非常妙的事情。但是,安保所正在进行侦讯,而且又不能和他们碰面……大概搜查住宅已经结束了吧” “不,已经搜查完庄园了,可井园或许还没有查完呢!因为刚才我赶来这边的时候,碰上了案检官的司机,他说要马上带他们二人到井园那边去做现场勘察。” “真的吗原来是要带他们二人到现场去勘察啊!哎呀,糟了!”郎小白双眼熠熠放光。 “英子,抓紧时间吧,我们要抢在石安保他们到达井园之前藏到那里去。” “干什么呀” “我们要藏在一处不为人见的地方,窥听石安保询问他们二人的内容,瞧瞧他们被讯问的情况,而后听听他们二人是如何回答石安保的问题,还有回答问题时的腔调及脸色。即便是眼睛的一丝举动,在某些情况下也能成为一种重要的辅助信息。如果能借此机会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无辜的、清白的,那就最好了。” 英子在郎小白的敦促之下同郎小白一起赶去井园。雪上的足迹依然各在原地,安保为了避免行人将足迹搞乱,特地将所有印有足迹的地方封锁,而辟出一条新路供行人行走。 郎小白带着英子偷偷躲到井园的后门。这个地方并没有别人出现,他们由厨房的窗子爬进屋中,通过专供佣人使用的楼梯向上走。俩人手拉着手,轻捷灵巧地钻进一个类似于阁楼的小屋子。屋子内很暗,只有一点点光亮从一个圆形的小窗子射进屋子中来,由小圆窗子向下望去,客厅中的情况尽在眼前。 “这里可能就是讯问的地点。” 郎小白掏出自己的七种工具,将小窗子的窗帘剪去一部分,还在玻璃上面打了个洞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五六个人的声音从住处后方的老井边传过来,二人凝神屏气、佝偻着身子,从玻璃上的破洞口向下窥视。 声音渐近,五六个人走进客厅,位于中间的是一个漂亮的年青女人,行迹脆弱。 “呀,那个人不就是苏凤南夫人么” 英子低声地说着,充满了对她的怜悯和同情。 苏凤南身体衰弱,连站都站不稳。虽然她长得非常漂亮,不过她的脸却像雪一样苍白,而且又满面愁容,二目圆睁,仿佛在凝眸注视着一桩极其可怕的事情。 第55章 案检官现场侦讯 两三个人将苏凤南带上了二楼。 “唔,他们或许是把她带到二楼的卧房之中去讯问。”而后, 石安保则又将一个身材高高的男青年带了进来。“他就是金豪。”英子低声说着。 金豪宛如雄风犹在的狮子,挺胸抬头,环视着四周的人们,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神色,气度严正。郎小白不由心生羡意。 坐在客厅中的两三个人命令金豪坐在椅子上。郎小白颇为担心地观望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苏凤南被人从楼上带下来了。这时,客厅中除了石安保、金豪、苏凤南三个人,还有案检官、书记员、以及两名安保。 “金豪先生,我有话要请你回答,请你遵照事实说话。”案检官说完,金豪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郎小白望着从容不迫的金豪,正如英子信中所言,他真的是一位颇有风度的年青男人。就是在这种情境之下,他仍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沉着冷静。 与他相反,苏凤南却显得非常可怜。不过,虽然她那深蓝的双眸中充满泪水,但却同样沉静,没有显出一丝惊慌。 案检官把那些由于厮打扭斗而变得一片郎藉的屋中器皿清查了一遍之后,先让苏凤南坐下,而后转头面对金豪说道:“现在你有重大的杀人嫌疑,这件事情让我感到非常遗憾,并且又使你们二人费了半天力气的旅行归于泡影,真的是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要使这个嫌疑得到辨清,就请你如实回答我所提出来的问题。” “当然,请你尽管问吧!只要是我所知的事,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论我怎么样遭人嫌疑,我丝毫也不会害怕,因为我绝对没有做过有悖于天理良心的事情。”金豪胸怀坦荡地说道。 “非常好,我也正因为要了解事情的真相而煞费苦心,希望你能说出你是无辜于此案的事实,让这些事实洗脱你的罪名。” “没问题。” 为了便于精力集中,金豪暂时闭了下眼睛,而后用出于肺腑的声音慢慢说道: “对于苏凤南夫人的际遇,我十分同情,她确实是一位很可怜的妇人,她的公公老酒鬼讨厌忌恨她,而她的丈夫姜志泽对她又百般虐待,但她一直都默默忍受着。我非常同情夫人,也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将其置之度外。” “她的丈夫姜志泽,出于一种与生俱来的嫉妒心理,总是对她施以折磨。夫人每天忍受的痛楚,在这儿的仆人以及村中的村民们都是一清二楚的。麻烦您询问一下他们,我认为他们肯定会把这位夫人是如何忍受这父子二人虐待的事实告诉您的。” “我和他们毫无血缘之亲,不过,由于实在看不过眼,我曾经劝过老酒鬼和姜志泽两三回。但是,丝毫未见效果,反而更引起了他们父子二人粗暴的虐待。最终,我打定主意,帮夫人脱出苦海,这样才想出一个方法,头天晚上不到九时,我就来到井园拜会他们。” “在那个时分,雪还在下吗” “大雪正在下着。” “谁打开的大门” “姜志泽,据他说仆人们都放假回家了。” “那时只是姜志泽独自一人吗” “没错,一个人。” “等等,我想你是不是记错了头天晚上姜志泽应该是在十一时左右才回的家。这是老酒鬼所说的,他们父子二人昨天晚上一同喝酒,一直到十一时左右的时候,姜志泽喝得酒意冲天,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这才回家去了。” 案检官态度虽然很温和,但词锋却非常锐利。 “而且,另外还有姜志泽十一时回家的证据,那就是雪地之上清晰可见的足迹,雪停止不下大概是在十一时左右,如果他在这个时间之前回家,那么足迹定会为积雪封盖。这也就意味着十一时之前姜志泽是不可能在家的。而在此之前如果有人拜会井园的话,那么开门的人也绝不会是姜志泽,因为他并没有在家中。而你却说你是在九时之前去的井园,开门的人也正是姜志泽,这不是太让人诧异了吗金豪先生,或许是你记错了吧假如并非如此,那么情形可就不妙了。” 案检官仿佛已经抓住了对方致命之处似的,显得颇为自得。不过,金豪脸上并没有现出丝毫的惊慌之色。 “我所说的都是事实,真的是在九时之前的一点点,肯定不会错的,而且肯定是姜志泽开的门。至于他是否喝得烂醉如泥,何时回到家中的情形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是在照事实说话。” 他说得很坦诚,而且,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石安保的眼睛。 “这个小伙子真不赖!” 透过小圆窗窥看讯问情形的郎小白暗自赞叹着。 “不过,按你所说的情形,与姜志泽十一时回家的情况又不相吻合,你能否加以解释呢” “开门之后,姜志泽带我来到这间客厅,这时,大钟所指的时间是八时五十分。”回答这些话时,金豪精神振奋,而后又继续说道:“开始的时候,姜志泽以为我会对他动用武力,因而将挂在墙上的猎枪摘下来,拿在自己的手边。” “他为何会怀疑你会对他动用武力” “那是……”金豪笑含无奈:“那或许是由于我们之间并不是太友善吧。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也拽出自己的手枪放在桌子上,然而却放在我的手够不到的地方,以示我此行并无敌意,而后我才开口说:我此行是想与你面对面地谈些问题……当我说到这里,话还没有说清楚的时候,他好像很不乐意,沉默不语,就用眼睛瞪视着我。” “我不管他的反应,接着说下去:抱歉,请恕我直言不讳,我觉得你现在的经济状况似乎不太乐观,名下的土地也全部抵押给别人了,开出的支票也已到期,好像也没有偿还的可能,你曾经求援于你的父亲,但是,他的状况同样也很糟糕,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长此以往,除了破产,你别无选择。所以,请莫怪罪,我倒非常想帮忙,救救你的急,不过……” 第56章 情敌之间的协议 “这个时候,他脸上的怒色才开始收敛起来,脸色通红地瞪着我。他已无后路,已经败落到了饥不择食的田地,所以他才肯低三下四地请求我的救助。于是,我就掏出一迭钱摆在桌子上,这是六万金元,我想你是否可以将井园的建筑物及土地全都转让给我。当然,如按市价,这些建筑物和土地只值三万金元,我付的是双倍的价钱,听到这些,他的眼睛忽然闪闪发亮了。” “很好,很好,可是,不知道有没有附加条件他问我道。 有的,那就是你必须和苏凤南解除婚姻关系,而后前往d国。以前你不是梦想着在d国一展才华,成就一番事业吗但后来却为金钱所逼又返回了这里。凭借这六万金元,你就能够重圆旧梦了。” “这个吗……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开始浮出微笑。随后,我们又一直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总是想讨我的便宜,而且我们为价钱的高低争论了很长时间。事先我就早已打算好了,只要能够使可怜的苏凤南脱离苦海,就是再过分的条件我也会答应下来,所以,最终我还是答应他所提出来的要求。” “那是什么要求” “六万金元现金立即支付,他也同样即刻将井园的建筑物及土地全部转让给我,而后前往d国。等到他抵达d国之后,他再把答应解除婚姻关系的证明寄过来。作为换取证明的条件,我必须再另外支付他六万金元。谈好条件以后,我们相互交换了字据。” “这样,我心中就踏实多了。说着,他便紧握我的手。我同样也很兴奋,随即也握了他的手。我们互弃前嫌吧!我们都盟誓,我的心中也实感宽慰,好像他也很高兴。同时,他对我将他从濒临破产的窘境之中解救出来也似乎很感激,接二连三地握我的手,连眼睛都有些潮润了。” “这也就意味着你们两个人已经互相谅解了,对吗” “对,我觉得从现在开始,苏凤南又将重获自由,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忍屈受苦了。今后的岁月亦将是平和而且快乐的。念及于此,我心里异常兴奋。临别之际,他又对我说:由前门回家会走冤枉路,何况积雪很厚,不好走,不如走近路回去吧!说着,他将后门的钥匙给了我。由此可见,他的确是一片诚实,更显示了一种友善的情谊。所以,我心里也就更加高兴,马上穿上上衣将手枪塞进衣袋后就走了出去,没走多远,我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呢”案检官诘问着。 “或许是我太高兴了,竟然忘记了带上那张至关重要的字据,它就在桌子上。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就转身返回客厅,而与此同时,姜志泽也发现了那张纸条,连忙跳过去,一把将桌上的字据抓在手中,塞进了衣袋之中。” “他为何要那样做呢” “可能他以为只要拿回了字据就能把自己收受了我六万金元的事情一笔勾销,住处不必给我,也同样不必和苏凤南解除夫妻关系了,所以他便恶念顿生。” “当时我也非常吃惊,刚想夺下那张字据,没料到头被他用猎枪枪托狠狠地砸了一下,我顿时有些步履摇晃起来,也就在这时,他拼命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异常震怒,极力反抗,桌椅都被摔烂了,连花瓶也给打碎了,窗玻璃也被我们弄得破烂不堪,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因为我练过柔道,所以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最终还是被我摔倒在地上。随后,我将他的手和脚都捆绑起来,当然,字据也重新回到我的手中。而就在这期间我的手枪掉了出来,然而我却毫不知情。” “虽然他已经疲累不堪,却仍旧用不堪入耳的脏话咒骂我,此时我忍无可忍,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让苏凤南生活在这种禽兽不如的人身边。这时回想起来,或许因为是当时搏斗厮打得太愤怒的缘故吧,当时我一心所想的就是赶快带苏凤南远离井园,到一个僻远的居所,去过平静安详的生活。所以,我便爬上了二楼。但是,苏凤南的卧室的门却被锁上了,任凭我如何叫喊,如何敲门,里面却毫无动静。” “我特别害怕,我暗自思忖,肯定是苏凤南看到我们在激烈厮打,因惊惧过分而晕厥过去了。或者,她就是无法忍受自己的非人生活而自杀身亡了。念及于此,我真的再也无法坚持下去,随手操起门边的一条铁棍,将门打碎,尔后跳了进去。屋子里面,苏凤南正靠在床边,面色苍白,她死去了吗我暗自琢磨着。不过,细心一瞧,只不过是晕厥过去了,我便扔下了铁棍……” “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来了。我就抱起苏凤南下楼,穿过厨 房来到外面的雪地上,尔后又穿过果园,打开篱笆上的门,走向大道,返回庄园之中,医治苏凤南。苏凤南清醒过来之后,虽然非常害怕,但经过我的一番劝解,她终于稳定下来。” “我绝对不会再回我的恶魔丈夫身边了!她非常痛苦地流着眼泪对我说,所以,我们二人计划了整个晚上,决定将她送到遥远的海滨, 疗养一段日子,便于让她尽早地恢复起来。” “于是,次日清早,趁仆人们还都在睡觉的时候,我将她隐藏于马车的车篷之中,驾车赶奔火车站,却没有料到在车站被安保给拘捕。 将这一大段的前后经过说清之后,金豪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水。 “听起来,他所说的前前后后非常合乎情理呀!那样的话,这是否就是事实真相呢”英子低声地问着郎小白。 “这还不清楚。因为有一件事还没有弄明白。而且,这个案检官看样子头脑也很灵活,他一定会根据这一点深究到底的。”郎小白也附在英子耳边耳语着,同时,他也将客厅中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 “你的话确实很有条理,然而关键的地方却和现场情况不同,而且和证人的证词也不相吻合。” 果然,案检官真的根据关键问题提出了质疑:“首先,你说你捆住了姜志泽的手脚,将他放倒在客厅中,但是这种情景并没有人亲眼见到啊。” “也许是他自己挣脱掉绑绳走出去了,因为住宅已经转卖给我,况且字据也为我所有。” “噢,原来是这样,那么,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了呢” 第57章 案情出人意料之外 “或许是到他的老酒鬼父亲那里去了吧” “但是,他的脚印并没有在那边出现啊!” 从这时起,案检官的声音逐渐地高了起来。 “你的足迹出现在后门的积雪上,但姜志泽却只有进来的足迹,没有出去的足迹,而且井边还有打斗的迹象,足迹凌乱,其中也有他的足迹。然而从这再以后,他的足迹就没有踪影了。” “你们就由此以为我是杀死他的嫌疑犯,对吗那我可就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那么,距离那眼井大约20米附近的积雪之上,你的手枪被发现,对此你有何解释” “我无法解释。” 金豪侧着脸,低下头去,沉默不语。由此迹象就能认定他确有嫌疑。 “那支手枪,七颗子弹已经射出了三颗,同时依据村民所提供的证言,他们在那天夜里确实听到了三下枪声,这究竟是怎么了呢我觉得这不会是纯属巧合吧……” 听到这里金豪忽然昂起头来说道:“您说我们曾在井边搏斗过,并且还有我们两个人的足迹。但事实上我并没有和姜志泽在那里发生过厮打。我捆住他的手和脚,将他丢在客厅中,但并没有发觉手枪掉在了桌下。假如真是手枪在雪地里被人发现,而且又射出了三粒子弹,那肯定是别人干的。” 案检官微笑起来,那仿佛是在说:你撒谎并不见得怎么高明嘛。而后,他扭头向苏凤南夫人道:“金豪所说的事情你都听清楚了吧你被他带走的时候是否真的昏迷不醒呢” “对。” “到了庄园之中以后才醒过来的” “没错,是的。” “那你也没有听到三声枪响啦” “没有。” “井边的厮打呢……” “当时我正处于晕厥之中,对此当然是无从得知了。” “你的丈夫从老酒鬼那里回家时是否已烂醉如泥呢” “不,一点儿醉意也没有。” “啊……” 案检官大吃一惊,鼓着嘴巴继续问道:“老酒鬼说曾和他喝掉了两三瓶酒,并且大门外雪地上的足迹也是一片凌乱,是否是东倒西歪地走到后面,失足跌到井里去了呢” “我的丈夫是八时三十分从父亲那里回到家中的,那时候根本没有下雪。” “什么……” 石安保真的有点火冒三丈了。 “太太,你竟然敢把这么确切的证据否认掉,雪地上的足印确实就是你丈夫的!” 他的嗓门也高了起来,但随即便又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女士,因而有些窘迫地缄口不语,又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说道:“今天的侦查就到这里吧,太太,你就呆在这里吧,如果案情有什么新进展,我们可能还会随时来讯问你。” “好的。” “嗨!金豪先生,你必须跟我们到安保所去。石安保,你用车把金豪先生带回安保所吧!” 石安保对着金豪点点头,金豪便很利落地站起身来。苏凤南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奔了过去,扑在他的胸前,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不用为我担心,凤南。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是清白的,立即就会回到你身边。” 他对着她低声耳语着,同时,他的手还缓缓地在她丰腴美丽的后背上摩挲,而后跟随着石安保毫无惧色地出客厅。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麻烦你们等等,石安保,金豪先生,请稍候片刻!” 那声音是从上面传下来的,案检官和其余的人都仰头上望。此时,一个青年男子的头钻出了阁楼的小圆窗子。那就是郎小白。 “请稍候片刻,案检官,你犯了一个错误!这是一个大冤案,你把一个完全无辜清白的人冤枉成杀人凶手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案检官愤怒已极,声音也有些颤颤的。 “我立即下来。”说着,郎小白就从那窗口处一跃而下,站在众人的面前。他的身体轻盈如燕,仿佛极具弹性似的。 “你何时偷跑到这里来的” 案检官怒气冲冲地吼叫着。这也不奇怪,在讯问具有重大杀人动机嫌疑犯的时候,竟然被人全部偷听,并且还面指自己误判,当然会很困窘了。 “抱歉,真是很对不起,也许是我太激动了。这就是我。”郎小白递给对方一张名片说:“我是东洲星光侦探事务所的侦探郎小白。今天早晨石安保第一次侦察现场的时候,我就是恳请他带我一同去的。” 案检官瞥了一眼石安保,石安保点头认可。 案检官见到郎小白笑容爽朗豁达,而且说话也是恭敬谦和,怒气这才渐渐平息下来,案检官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又问道:“究竟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 “我想证实金豪先生并没有杀人。” “他是否清白要听候法院的裁判。” “我懂。但是,依照我的最终查证,我确信自己已经找出了事件的事实所在。” “什么事实所在……“ “事实就是姜志泽根本没有喝醉。” “这怎么可能呢关于他的醉酒,我们已经通过老酒鬼的话和雪地上凌乱不堪的脚印得到了证实。” “事实绝非这样。当晚姜志泽根本没有醉酒,这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所在。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证实金豪是清白的。” “你想要作金豪的辩护律师吗这个案件终归要诉诸于公堂之上的,那时,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证实他是无辜的。” “不,还是在这个地方能够尽快证实,同时也能使您的名誉免于受损。何况,若不及早提出,事情会越闹越大。” “我们会抓紧时间完成的。” “我只消二三分钟就能完成。” “这么重要的案子,你只要二三分钟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绝对不会多浪费你们珍贵的时间。” “呵,看起来你倒是很自信的……” “当然啦!我的信心非常坚定,事实真相是一丝一毫也不会错的。”郎小白的双眼炯炯有神 英子从楼中的窗子凝眸俯视,非常钦慕心仪于郎小白的风度和威风,但是,她却不清楚郎小白为什么那么信心十足,心里也十分担心。 “那么你所认为的真相是怎么样的呢” “金豪先生是清白的,他根本没有杀人。” “既然这样,我且问你,姜志泽到底怎么样了呢是被人杀死了呢还是依旧存活于世间呢” 第58章 父子俩的合谋 “那是他在演戏,目的便是想欺世骗人。” “那么是什么人在演出这场戏” “是他自己。” “咦,是姜志泽么那可就非常怪异了原因是什么呢” “目的就是要让人们以为他已被害了,而且,也要让人们认为金豪是必然的凶手。” “那又何苦呢” “为了要报复金豪。” “可是一旦如此,另一笔六万金元他可就得不到了呀而且,只要他抵达d国之后将同意与苏凤南离异的证明寄过来,他就可以再获六万金元,因为他手中有那张字据。” 案检官说道。 “不!这些钱可以通过其它途径获得,即保险金。因为他和老酒鬼父子二人都有一笔数额不菲的人寿保险。一旦有一方死亡,另一方则为受益者。假如姜志泽被杀身亡,则老酒鬼就能得到一笔保险金,这些钱远多于六万金元。得到这笔保险金之后,我想老酒鬼肯定会和自己的儿子五五分账的。” “这样,这可就成了父子二人合谋取得保险金啦” 案检官惊道。 “的确如此,他们父子二人早在还没有发生这件事之前就已经计划着一个人诈死,而由另一个人骗领保险金。恰好此事适时发生,他们就紧抓这个机会,把他们久已计划的阴谋实施出来。 “打一开始,姜志泽就没有履践金豪所提条件的诚意,至于转让井园的居所,目的也只不过先骗到六万金元。而后,他就故意和金豪在客厅中厮打,以便作出被金豪杀死的样子。这就是他一箭双雕的诡计。当然,提前他也已征得了老酒鬼的许可。” “那样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姜志泽藏到老酒鬼父亲那里去?。” 案检官问道。 “头天晚上是藏在老酒鬼那里的,但是,今天一大早他便已逃往东洲了。” “这是你的猜测吗” “不,这是实情!” “有什么事实依据吗” 案检官驳斥他道:“没有吧假设姜志泽逃到老酒鬼那里,那么必定有足迹从井园走出,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啊!” “不对,有他的足迹,并且还清清楚楚地印在了雪地之上。 “哈,你的确是一个强辩理论,喜欢与人作对的人。” 案检官最终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雪地上根本就没有他出门的足迹。” “那样的话,无论是进门,或者是出门,终归会留下足迹吧” “对,没有错,但是,那些都是他从老酒鬼那里回家的足迹。从大门里直到客厅门前,他那乱七八糟的足迹都清晰可见。应该大门外也有这些足印,但却让仆人及农夫们给踩踏得分辨不出来了。” “实际上,那些回家的足迹正是他出去的足迹。” “什……什么” “简言之,他是在八点半从他的父亲那里回到家中的。那时候天并没有下雪,脚印也为后至的大雪覆盖。大家所看到的从客厅至大门的足迹,事实上是他倒退着走出去的足迹。 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种诡计恐怕也只有他才想得出来。 郎小白一边笑着,一边向着客厅的门倒退而行,边走边说道:“大家请看,我这是在倒行,无论怎么样也无法走直,再加上人的左右两脚难免有一些差异,所以,难免会走弯路。” “如果你闭着双眼在旷野或海滨沙地上行走,你总以为自己的路线是笔直的,但只有睁开眼睛,你才会发现足迹总是向一个方向倾斜,宛如一张弯弓一般。而向后倒行的结果也与此类似。 “由于是倒行,所以姜志泽向一边倾斜,几乎撞在路旁的树上,他便连忙又修正方向。然而渐渐的,他便又会毫无意识地向另一个方向倾斜过去,所以就有点儿类似于喝醉酒的人,足迹乱七八糟。” “啊!”众人都发出了呼叫。 “头天晚上八点半姜志泽就回到了家中,天还没有下雪,因而不可能留下什么足迹,这个问题刚才我已谈到了。不过金豪的造访却是在将近九时。两个人在客厅中商量了半天,终于达成协议,姜志泽以六万金元的价格将居所转让给金豪,附加条件也谈得一清二楚。 “但是,当姜志泽发现金豪竟然将写有协议的纸落在桌上而没有带走的时候,他又恶念骤生,而且向金豪扑了上去,于是两个人倒在客厅中纠缠在一起。因为金豪身体强壮,姜志泽最终还是被金豪摔倒在地,并且被捆住了手脚。 “不久以后,姜志泽挣脱了缚着自己手脚的绳子,气愤已极,决定用一个极其险恶的方法报复金豪,而且,他也可一举两得,谋得久已渴望的人寿保险赔偿金。 “所以,他经由厨房出屋,来到井边的积雪之上,将积雪踩踏得一片凌乱,伪装成厮打所造成的样子,而且自己也被杀害并被丢到井中去了,然后他又掏出在客厅中所捡到的手枪,射出了三粒子弹,又随手将枪扔在雪地里。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慢吞吞地回到厨房里。不过,如此一来,雪上会留有他的足迹,他想了半天,这才又把一个重箱子用草席包好,抱到井旁,放在地上,又从井边将草席拖回到厨房。 经过一番处理之后,足迹就不会引人生疑,而且还能使人误以为他是被绑着拖拽到井旁边去的。他这样一来就将你欺骗了。假如你稍稍细心一点儿,就能够自己得出结论。” “啊!”众人又发出一声呼叫。 “我有一个毛病,总喜欢注意所有的细小的东西,因而一下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哈!真的是佩服得很!真可以称得上是火眼金睛!什么样的伪装都会被他察觉的!” 英子心想。 案检官脸上呈现出钦佩的样子,说话也非常客气了:“承蒙郎先生的指点,本人感激不尽,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很想请教郎先生,按你所说,姜志泽是从他的父亲那里逃往东洲了,那他是怎样逃走的呢” “借助一辆带篷的两轮马车。” “那马车是由谁驾驶的呢” “是他的老酒鬼父亲啊。”郎小白不慌不忙地说着。 “啊呀!既然这样,那就在那个时间啊!”石安保一边叫着,一边看了一眼郎小白。 “对啦!石安保,恰恰就在那个时候,今天一大早,我们一起赶赴井园,经过老酒鬼的门前,他不是正往马车上挂车篷吗当时他不是也说要把两头小牛卖到市场里去吗” “那么当时姜志泽肯定藏身于车篷之中了。” “当时我也给他骗住了。可是到了井园之后,通过一番侦察询问,我就觉察出姜志泽根本还活着,而且,我还看出来他已经藏身于他的父亲那里去了。我也就随即推测出马车里藏着的一定是他……但是,看到老酒鬼那种和和气气的样子,无论是谁也不会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说着,郎小白从自己的银烟盒中拿出烟来,分给石安保和案检官。 ………… 第59章 海滨浴场的命案 妙龄少女英子与英俊青年郎小白,前往东洲外滩的别墅区,两人来到了海滨浴场,这里景色优美,风光迷人。虽然此时是十月初,已到了秋末,但天气仍很暖和,晴朗的碧空一望无际,在阳光的照射下,蔚蓝的大海碧波万顷,令人心醉神迷。 人们在这里享受其乐无穷的海水浴,从清晨就从别墅中出来,或海滩漫步,或戏水冲浪,浴场上到处回荡着阵阵欢快爽朗的笑声。 “啊!太美了……” 置身如诗如画的美景,呼吸清新怡人的空气,英子不时发出一声声赞叹,她那如诗如梦的双眼,眺望着海上左方一块奇形怪状的岩石,那怪石就象一根巨大的针耸立在那里。 “听说那是岩城,很有名的,真想到那儿去游览一番。” “现在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根本没意思。倒不如去看一件奇事,预感告诉我,此事就要在这里发生了。” “噢什么奇事快说来听听!”英子娇笑着说。 他们就像一对兄妹般亲密无间。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清楚呢,不过,这件事还是上个星期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的,实在是件非比寻常的事。 “我的那位朋友在一所公寓里居住。那天,他在走廊上看报,旁边是间电话室,里面有个年轻的女人在打电话。那讲话的声音传了出来,正好落在我朋友耳内。我那朋友是个男士,起初尽量避免听她说话,因为偷听别人电话很不礼貌,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部分谈话,而且这些话令他又惊又奇,便不由自主地凝神细听起来。他装成看报的样子,听了她整个的电话内容。” “那电话内容大概很重要吧!” 灿烂的阳光下,铺满白沙的海滩,闪闪发亮,海滨上的遮阳伞及游人身上的泳装,将这里点缀得五彩斑斓,绚丽多彩,五六个孩子正在水里戏耍,到处都飘荡着欢快的笑声。 “这海滨浴场是如此祥和美丽,难道真的会在这里发生可怕的凶杀案吗” 郎小白自言自语道。 “我们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吧” “这个自然,我们一定要让坏人得到惩罚,让正义得以伸张,我们约定做八件危险的事,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吗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因为他们就预计在今天实施杀人计划。” 郎小白心中已升起与恶人斗争的雄心,他的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如鹰眼一般锋锐。海滩上阳光强烈刺眼,他眯起眼睛向远处的巨石眺望着,深深地思索着什么。 “你看!那不是关剑铭先生和他的夫人吗?”英子突然叫道。 只见从旅馆的凉台上,缓缓走来了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士,还有一位衣着华美风姿绰约的女人。两人朝着郎小白与英子所在的方向走来。 “这对夫妇非常恩爱,平时形影不离,真是令人羡慕。”郎小白说道。 “嗯,那位夫人性情温柔,人也非常好,昨天还跟我在旅馆的走廊上聊了好半天。”英子微笑道。 “我跟关剑铭先生也是很快就熟了起来,他们是南都来的,前天才到。” 关剑铭先生满面笑容地走进亭中,与郎小白握握手。他的身材高大雄健,具有阳刚之气。他好像非常怕热,只穿着衬衣和裤子,可仍旧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件法兰绒上衣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的夫人容貌秀丽,身材苗条,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凝着一股幽幽的淡愁,她的笑容庄重大方,但其中却含着一种令人难解的落寞与孤寂,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来这里游泳吗”郎小白问道。 “不是,海岸上有座小房子,我们到那里去一下。关剑铭回答,他转身向夫人问道:“黛丽,更衣室的钥匙在哪儿” “在这儿,去小屋子里看报纸吗” “噢,那里比较凉快,不过……你要是想散散步,我就陪你去。” “不用了,下午再散步吧,我还有几封信要写。” “好的,那咱们一会儿去山崖那边看看,那边景色非常美,你一定喜欢。” 两人沿石阶下去,走向了海岸。 郎小白与英子对望了一下,山崖上……悬崖上……这不正与电话中的秘语相符合吗不过,这对夫妇如此恩爱,举止又是这样的高贵而文雅,难道会……不可能,英子想着,不禁一笑:“这只不过是个巧合,那里景色那么美,人人都希望去那上面散散步的。” 但是,郎小白却一丝笑意也没有,他一直用眼睛紧紧盯着那对夫妇的背影。 关剑铭向夫人要了更衣室的钥匙,走到海滩,然后缓缓地漫步到沙冈后面去了。不久,他的身影就不见了。夫人则一直在石阶上站着,目送着他离去。 海边上排列着许多出租的更衣室,那是为了方便游客而布置的,游客可以在里面休息或是更换衣服。 其中一间更衣室的门前,正有四个男人在玩扑克,另外有几位妇女在另一处说说笑笑地绣着花。从这里再过去,远处还有一间独立的更衣室,那间就是关剑铭夫妇的。他的身影从沙冈的后面上来了,正要向那间小屋子走去,突然又站住了。接着,他转身往回走,微微弓着身子,看样子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沙滩上,正在寻找。 “咦……是丢了什么东西了吧” “唔……钥匙……” 郎小白和英子注视着两人,见他们竭力在海滩上找来找去,不一会儿,他们便走下了那边沙冈后的凹地中,不见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们的身影又冒了出来。只见关剑铭手中的上衣已披在了身上,他没有将胳膊伸进衣袖,只是单手抓住上衣,以免衣服掉下来。夫人看上去疲惫不堪,踉踉跄跄地走在丈夫的后面,仿佛是在梦游一般。 两人走了不远,便分开了。关剑铭经过那几个玩扑克的男士身边,朝小屋子走去。 不久前,几个玩扑克的男士好像起了什么争执,一直在那里大声争论,见到关剑铭路过,好像就想请他帮忙,来裁决一下胜败输赢,但是,关剑铭却笑着摇摇手,便走开了。他来到小屋门前,开了门走进去,并将门从里面闩好。 与此同时,黛丽夫人则吃力地登上石阶,跌坐在长凳上,她脸色苍白,双眼茫然地瞪视着海面,好象在梦境中一般。这样坐了十分钟后,她忽地站起身,双手按了按头,走进了旅馆。 几位玩纸牌的男上继续争辩不休,似乎总也争不出个结果来,于是他们好像决定将关剑铭请出来,给他们评判一下。四个人一起来到小屋子跟前。 “嗨!帮个忙,请出来一下!喂!” 他们使劲叫了半天,里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也许正睡觉呢,敲敲门叫醒他。” 四个人用力敲门,但是仍旧没有动静。 郎小白在这边看到这种情形,扬着头站了起来。 “不好!可能迟了一步!”他这样叫着,就飞快地跳下了石阶。 英子也感到大事不妙,脸色一变,急忙朝那边跑去。 四位男士仍站在屋子前,正想用蛮力将门撬开。 “喂!慢着!不能这样,这会破坏现场,毁坏证据的。” 郎小白急忙拦住他们。接着,他先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看有没有脚印或指纹,然后才将随身所带的七种工具拿出来,往两扇门中间一插,拨开门闩,轻轻地打开了门。 “啊!”大家都惊呼起来。 强烈刺眼的阳光射进来照在地上,那里正侧卧着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人,正是关剑铭。 “他自杀了。”一个人吃惊地说。 “不对!你看,伤口是在后背,本人用手根本不能摸到这里,何况旁边也没有手枪或匕首。”郎小白冷静地分析道。 “可是,不可能是别人干的,刚才只有他从我们面前过去,走进了这间屋子,此外再没人进去了呀!” “是呀!况且门又是从里面上了闩的。” 是自杀还是他杀……这桩案子真是古怪。 第60章 可疑的兄妹 海滩上立时人声鼎沸,大家都朝这边围过来。有人通知了关剑铭夫人,她面无人色地狂奔而来,抱着丈夫的尸体,悲痛欲绝地哭喊着。 安保和法医也来到现场,断定这桩案子是他杀。法医判断凶器为一把锋利的匕首。 “郎哥,他是不是真的被别人杀死了” 英子惊恐地问道。 “是的,因为匕首是从背部中央刺入身体的,他自己根本就办不到。而且,如果他是自杀的,那么房子里肯定会遗留下匕首,可是,现场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但是,谁都没有见到另有其他人进人这个小房间啊!而且也没有别人进来的形迹。” “门也紧紧关着,而且还上了门闩,也没有其它地道可以潜入。” “会不会是屋顶上有进出口呢” “哈哈!这段时间你的侦察力大有长进,也很有推理能力,已经达到协助我破案的水平了。但是,可惜,屋顶和地板都没有什么洞孔可以容人进出。” “这么说,这是个纯粹的密室杀人案啦!” “嗯,整个案子做得滴水不漏。从尸体上的创伤看,凶手用的是把匕首,但是,这件凶器却始终没找到,凶手到底将它藏到什么地方了呢真是奇怪。” “你以前提到的那个秘语电话,所指的也许就是这个案子吧” “哦,那还不清楚呢……如果是这个案子的话,那就是那对可疑的兄妹二人之中的哥哥,想与关剑铭夫人结婚,也许是这么回事了,不过,也不能十分肯定。” “这么说,是夫人将自己的丈夫杀死了” “看起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丈夫遇害之前,夫人在石阶上目送他进入小屋子,以后她就没再靠近那座小屋,所以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夫人没有杀死自己丈夫的可能呀!” “何况,夫人是那样的文静温柔,像这么残忍的事,不可能出自她的手中。” 由于海滩上围着许多人,安保用绳子将现场围了起来,不让闲人靠近,以保护现场。只见有两个年轻的男女,将围着的人群分开,推到绳子边上,与安保争论起来。他们两人的面容看起来很陌生,在这一带没有见过。郎小白忙起身催促英子,两个人一起跑了过去。 那个男人头上戴了一顶汽车司机戴的那种皮帽子,身材瘦小枯干。女人长得也不高,不过很健壮。她身穿一件长外衣,脸上蒙着一层轻纱,样子很美。但是她嘴上的口红又浓又艳。举止也有些放荡,不由得让人感到她不像个正经女人。 郎小白和英子凑到他们身边,只听那位陌生男人正对安保说: “我,我叫梁静穆,是关剑铭先生及夫人的朋友,这是本人名片……这位是我的妹妹,她叫梁秀英,我们事先与关剑铭夫妇约好要在这里见面的。” 安保看了看他的名片,然后允许他们进到绳圈的里面去。郎小白和英子也跟安保招呼了一声,尾随他们进了小屋。 屋里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里坐着关剑铭夫人,仍在低声哭泣着。那位哥哥靠近夫人,声音颤抖着对夫人进行安慰。妹妹则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关剑铭的尸体停放在这个房间的床上,她在床边跪了下来,用手帕捂住了脸。她并没有去见夫人,也没说什么表示安慰的话。 郎小白和英子认真地观察着这两个人,对他们的行为及态度越来越感到可疑。 那位哥哥向夫人打听凶杀案的经过,同时还留意着在房间四处查看,甚至还搜查了一下关剑铭的上衣口袋。然后他找到在另一个房间呆着的妹妹,和她窃窃私语了一阵,二人还不断地轻轻点头会意。 这时, 安保局已派来了探员,他们在屋外开始侦查。 “我们也必须马上展开工作了。你到关剑铭夫人那里去,而且千万别离开她。” 围在周围的人,被轮流单独请进小房子,由探员进行个别询问。最后,关剑铭夫人、英子及郎小白、还有那个妹妹梁秀英及两名探员留了下来。这时,小屋子里安静下来了。那位哥哥梁静穆却不见了,也不知他是何时走的,去了哪里。 梁秀英又重新在停放着尸体的床边跪了下来,她双手掩面,像是在哭泣,但是却不时抬眼环扫四周,并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瞪向关剑铭夫人所在的房间,那样子真让人感到恐惧。 她静静地思考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这时,郎小白轻轻地招呼了一声,叫住了她,说:“我想请教你一点事情。” “什么事”她冷冷地问道。 “请你去一下隔壁房间,英子也一起来吧。” 黛丽,也就是关剑铭夫人,此时仍呆在隔壁的房间里,她一见到他们三人走进来,一下子变了脸色,便想离开这个房间,却被梁秀英一把抓住了衣袖。梁秀英的神情很可怕,像疯了一般。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杀死自己丈夫的凶犯!”她大叫起来。 “什什么哪有此事” 黛丽面色惨白,使劲将梁秀英的手甩掉。 梁秀英恶狠狠地瞪着她说:“就是你干的,你的手提袋里有把匕首,上面沾着血,我哥哥刚才装作安慰你的样子,曾伸手摸进了你的手提袋,手摸到那把匕首,还沾了血呢。是我哥哥亲口对我说的。” 黛丽双手发抖,紧紧握住手提袋,脸上露出一种准备拼命的神情。 第61章 她杀了自己丈夫 郎小白镇定的注视着她,然后,伸出手用力将手提袋抢了下来,将它打开。 夫人再也无力反抗了,她以手掩面趴在了长椅上。 手提袋中的确藏着一把血迹斑斑的匕首,此外还有一个皮夹子。郎小白迅速地抽出这两样东西,将它们塞进了上衣口袋。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梁秀英大怒,气势汹汹地问道。 “这是为了不让安保看到这些东西。” “你想袒护这个凶手吗” “不错,我正是要袒护她。” “我要向安保局报告这件事, 检举这个凶手,让她遭到逮捕。”梁秀英恶毒地叫着。 “住口!”郎小白的样子就像一头怒吼的雄狮。 “凶手确是这位夫人,不过,你不能告她,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保护她。我之所以这样做,并不仅仅是为了夫人,也是为了死去的关剑铭先生,帮他完成遗愿。” “噢怎么回事” “关剑铭先生不愿让别人知道夫人就是杀死自己的凶手。自然也更不想让安保局知道这个真相而闹上法庭,正因为如此,他才强撑着随时都会倒下来的身子,艰难地进了小屋,并将房门从里面闩好,静静地一个人死去。” “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英子问道。 “为了他那两个可爱的女儿。他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就是为了不忍心让两个孩子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母亲因杀害父亲而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为了孩子们将来的幸福,原谅了杀害自己的妻子,因此才悄悄地死去了。虽然他离开了人世,但是却将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最伟大的爱留了下来。当我们了解了他的心意之后,不禁对他又钦佩又同情,因此实在不愿将杀害丈夫的这位夫人交给安保局。” 郎小白的声音里饱含着深深的同情和无限的沉痛。 “啊!谢谢,太谢谢您了!” 黛丽抽泣着。梁秀英也不再说话,英子掏出手帕,悄悄地擦了擦眼睛。 “但是,夫人,这么好的一位丈夫,你为什么要将他杀死呢是什么时候杀的他现在,你可以对我坦白地说出一切,诚心诚意地忏悔自己的过失,向你死去的丈夫谢罪。” “好,好的。”夫人说着不禁放声大哭。英子在一旁连连劝慰,她才时断时续地将真相说了出来。 “我就对你们说出真情吧……这个梁秀英哄骗我的丈夫,让我丈夫与我离婚,好与她结婚。你们可以想象我该多么悲痛、伤心。所以我恨她,也恨我的先生。” “就因为这个缘故,你才想杀死你丈夫的吧”郎小白满怀同情地问。 “不,不是,如果仅仅如此,我还可以忍受,因为即使真离了婚,我还有两个孩子,我可以带着她们远远地离开,去过平静的生活,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梁秀英和她的哥哥,他们蓄意谋杀我。” “瞎扯!她说谎,这人实在太恶毒了!”梁秀英大呼小叫,简直像个疯子。 “不,我不是瞎扯,你们兄妹要谋害我,你们写的6封信是杀害我的计划,被我丈夫藏在了抽屉的最里面,我都已经看过了。我丈夫已彻底上了你们的当,准备杀死我这个跟他长相厮守,忠心相待的妻子,甚至不顾忌我是他的两个孩子的母亲。丈夫的变心令我心中充满了痛苦与仇恨。但是,我仍旧忍耐着,仍将那几封信放回了原处。接下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想要杀死你的丈夫了,是吗” “不,我在那段时间里,一直精神恍惚,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置身于幻梦之中,只是一天到晚以泪洗面。但是我绝没有要杀死我丈夫的念头,相反却想杀死我自己。” “但是,我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我一想到她们,就觉得自己不管怎样也要活下去,不然的话孩子们实在太可怜了。” 英子被这位可怜的母亲的苦心所打动,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可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梁秀英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她面部表情十分僵硬,双眼冷冰冰地瞪着夫人,但同时眼神中又隐藏着一种恐惧与不安,看来她的内心十分惶恐。 “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我丈夫及这兄妹俩的杀害,所以我就经常在手提袋里放一把匕首。今天,我丈夫弄丢了更衣室的钥匙,我在帮他找钥匙的时候,手里就握着手提袋。” “我们一路寻找,来到沙冈那边,这时一张相片从我丈夫上衣的口袋中掉了出来。我在丈夫的身后,顺势捡起了它。但是,我一见到那张相片,立即感到一种绝望。相片上,是我丈夫和她(梁秀英)还有我的两个女儿,他们手牵着手,态度十分亲热。” 我看了之后,眼前不由一黑,突然觉得天塌地陷,整个人就像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噢!这个女人!她不单单夺走了我的丈夫,而且还要将我那宝贝女儿,两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也夺走!相片上,她们高兴地嘻笑着,她们被这女人的花言巧语所骗,已不要我这个妈妈了……啊!我一想到这些,心中便怒火中烧,不知不觉中就握紧了匕首……我只记得这些了。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就像作梦一样。当我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手中的匕首上已满是鲜血,我正失神地站在那里。” “哦,后来呢关剑铭先生怎样” “我的丈夫没有发出惨叫声,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倒了下去。当我猛地明白过来的时候,见他身上已披了件上衣,将伤口遮住,正往更衣室那边走去。” “虽然他走起路来有些不稳,但并不太显眼,看起来,走路样子还是很正常的。” “我对着大海发呆,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杀害了丈夫。”说到这儿,黛丽不禁声泪俱下。“我就像是在梦游一般,跌跌撞撞地走回了旅馆的房间,这时依然恍恍惚惚的,就像是失忆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再去想它。” “是在那时候,有人跑来告诉你,你的丈夫遇害的消息吗” “对,到那个时候,我精神才恢复过来,立即意识到自己已闯下弥天大祸,几乎都要吓得发疯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叫(是我杀的,就是用这把匕首杀的),同时就举着血迹斑斑的匕首想往外跑。但是,我丈夫的尸体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被他的神情惊呆了。 “他虽然走了,但眼睛仍旧张着,似乎在对我说:不要把事情张扬出去……为了孩子们……是的,他就是这么说的。这时,我才明白了我丈夫的良苦用心,知道了他为什么被我用匕首在背后刺了一下之后,要用上衣将伤口遮上,只身一人走到小屋里去。 “我丈夫虽然爱上了别的女人,而且受了她的蛊惑要杀死我,但是他心中对准备谋杀自己妻子的阴谋已产生悔意,在死后还在请求我原谅他。 “而且,他虽然遭到妻子的杀害,但为了可爱的女儿的幸福着想,他将这件事隐瞒下来,默默地独自死去……想到这里,我又不想去自首了,因为这会违背我丈夫的心愿。” 梁秀英一直冷冷地听着夫人这段饱含着血泪的自白,这时,她突然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第62章 案子不能公开 “去哪里”郎小白拦住了她。 “去安保局,我去告诉他们,凶手就在这里。” “得了吧!你要真这么干,反而会给你们兄妹招来麻烦。” “呃什么意思”她一咧那两片血艳得有些吓人的嘴唇,问道。 “的确,是这位夫人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但是,你们兄妹也曾策划了很久要杀这位夫人,你们犯了谋杀未遂罪。” “你有证据吗” 她又将那吓人的嘴唇咧了咧。 “你们寄给关剑铭先生的那六封信,就能清楚的证明一切。” “那些信呢在哪儿”她气焰嚣张地反问道。 “你以为那些信已被你哥哥从关剑铭那里偷回来了,所以就无所顾忌了,是吧真是恬不知耻。” “呸!”她脸上变了颜色,但仍旧死不改口,涎皮赖脸。 “我可不知道我哥哥手中有没有信,你尽管找我哥哥去问问吧!不过,也不知道我哥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以一种胜利的姿态,冷嘲热讽着。 夫人绝望得几乎要倒下去了,她望着郎小白的目光中含着哀怜, 郎小白仍然镇定自若。 “不错!你说得很对。你哥哥从关剑铭的皮夹中偷出了信件,然后就匆匆忙忙地不知逃往何处了,这些我都看到了,但是……” 郎小白观察着夫人和梁秀英的脸色,接着说道:“共有六封信,而你的哥哥却只偷走了五封。” “啊”两个女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这么说,信,还留了一封,在哪里呢……”梁秀英的脸色变白了。夫人则满心忧虑地望着郎小白。 “虽然我只是暗自揣测,但相信我的判断是不会出错的,那就是说,当关剑铭在沙冈那边找钥匙时,有封信掉了出来,他将信捡起,怕夫人看到,于是仓促地塞入了上衣的口袋。那个时候,夫人只顾着看相片,没有发现这个情况,因此这封信并没有被搁进皮夹,而是一直就在衣袋里装着。” “我一进小屋子,就马上搜查挂在墙壁上的上衣口袋,发现了那封信,就拿了出来。看,这就是那封信,如果这封信交到安保局,就能成为你们兄妹蓄谋要杀害他人的铁证。” “瞧,这上面写的,不就是在胁迫关剑铭,要他与你们同流合污,一起杀害夫人吗你们的签名也在上面,铁证如山,你们赖不掉的。” 梁秀英虽然是个歹毒的女人,但此时也不禁脸色发白了。 郎小白注视着她,目光非常严峻:“这件不幸的事,追根溯源,责任在你们身上。你因为缺钱而烦恼,于是看上了关剑铭的巨额财产,所以就哄骗他,说你爱他。” “不,不是的,我们的感情是真挚的。” 梁秀英低声哼哼着说,声音就像蚊子的叫声。她还在为逃避责任而寻找借口。 “这都是谎言。你根本不爱他,你跟他结婚目的就是为了他的钱。” “关于这一点,我也有证据,你们为了什么原因要四下搜索这个小房屋,甚至连那件上衣的口袋都不放过你怎么不回答” 梁秀英的脸色苍白得如死人一般,她开始坐立不安了。 “那件上衣口袋中的那张纸,是我抽出那封信的同时发现并故意留在那里的。目的就是引你们自投罗网。果不出我所料,你哥哥把手伸入口袋摸到了那张纸,马上就喜形于色,立刻将纸塞进怀里,又对你小声嘀咕了些什么,随即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这些都是我亲眼目睹的。“那么,那到底是张什么样的纸呢我看那是张支票,金额为十万金元。” “你哥哥是乘汽车前往南都去了,他想在那里找家银行兑换现金。不过,事情不会一帆风顺的,我早已给银行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关剑铭遇害,他所有的支票,一律都暂时停止支付。不难想象,你哥哥那个时候脸色一定是又失望又丧气的。” 郎小白静静地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梁秀英恨得直咬牙,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张支票也可作为一个物证。还有,我有一位私人侦探朋友,他在一所公寓的走廊上,正好将你们的秘语电话都听了下来,这又是一个充分的证据,我的朋友随时都能出来作证的。听他说你们的秘语说得很妙,是不是” 郎小白又笑了。 “啊你们还听到了秘语” 梁秀英不禁低语了一声,这下子他们杀人的计划可整个泄露了。 郎小白的眼睛始终都盯在她的脸上。 “如何不如就这样跟夫人携手道别吧,只要夫人杀害丈夫的事情,你不揭发出去,那么关剑铭的死因,也就不会被人知道,只要你们保守秘密,这个案子就成为了一个永远不为人所知的谜案,但是,夫人……” 郎小白转身对夫人说道: “就把那张十万金元的支票给他们好了,你意下如何” “好吧,给他们吧,钱既已被偷去,我也无意再收回来。但是,我太对不起我丈夫了,我现在悔恨不已,我要自杀或去接受审判,以向我丈夫谢罪。最好能判处我死刑。” “不,那可万万不行。为了保护你,为了孩子们以后能幸福,关剑铭先生勉强支撑着行将倒毙的身体,拼着命走到了小屋之中。夫人,请你不要违背了他的遗愿,何况你杀你的丈夫,也是由于一时气愤之极,失去了理智才动了手,在这种情况下,罪判得也比较轻。还是顽强地活下去吧!就算是为了你们那两个可爱的孩子。” “好了,英子,这项任务我们好像已经完成了。这个案件是我们合作的八大谜案中的第三件。这件密室杀人案,将是一个永远也揭不开的谜,它就这样不了了之好了!这个世界必须惩罚那些犯了罪的人,但也有个别极特殊的情况,有的案情还是破例不去惩罚犯罪人比较合适。” 郎小白站起身,走出了房间,英子也默默地跟随在他的身后,当她走到门口时,又转过身来,低着头对夫人说:“为了孩子们,望你多多保重!” 夫人眼含热泪,不断地点头。 梁秀英像尊石像般垂首而立,一动也不动。她的身影,就像是一个恶人正在佛祖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行一般。 第63章 钻石项链不翼而飞 “二十五年以前失踪的项链现在又重新出现了!”正在看早报的英子圆睁双目。 “哦?这可算得上是件奇闻了,是什么模样的项链啊” “据说是清皇宠妃娘娘的项链。” “皇妃的项链那定是一件国宝喽,或者也是一件出色的工艺品!” 郎小白说道。 “这件世间罕有的项链,是那些专为皇族们琢磨宝石的工匠们呕心沥血而成的。据传,当时那宠妃常常将其挂于颈上。” “这挂项链是用几十粒极其珍贵的钻石制成的,因而即使是在当时,其价钱也不知要多少万元呢!” “最终,这挂项链辗转落入东洲巨富龙富涛的先人手中,龙富涛在东洲拥有一套大宅院。” “龙富涛一家获之如至宝,细心收藏,代代传承。然而,当项链传到龙富涛这一代时却突然不翼而飞。” “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吗” 英子问道。 “对,龙富涛当时也是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存于东洲汇丰银行的地下金库里。假如龙太太应邀参加晚宴抑或舞会,需要戴这挂项链,龙富涛就会亲自赶赴银行,连同银行的董事们到金库中拿出项链,而后再拿回家中。次日,他再亲自送往银行。其小心程度由此便可见一斑。” “但是,就在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龙太太戴着这挂项链参加了一次盛大宴会。参加这次宴会的人全都是国内外的名人及贵族,还有一些上流社会名门望族的太太小姐。看到这挂项链的人都对它大加赞赏,因为这是一挂价可倾城的项链。龙太太同样以此为荣,自觉万分得意。” “谁知道就在他们回到住处后的当天深夜,这挂项链竟然不翼而飞。” “有小偷潜进他们的住处了吗” “这无从得知,因为没有人见到小偷的踪迹。这挂项链就这样渺无音讯。最终,龙富涛一家人不得不自认晦气,断了寻找的念头。然而,就在人们已经淡忘了这件失踪了的绝世奇珍的时候,它却又突然出现。” “二十五年以前,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那个时候我也只不过才七、八岁,但是,这桩关于项链莫名其妙地失踪的案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被作为大家的谈资。” “不久前,又有人发现了这挂项链。报纸上也登载了许许多多这方面的消息,而且还附有图片,的确有些类似于一部刑侦小说。” “对啊,真的就仿佛是一部刑侦小说呢,而且,当项链踪迹皆无的时候,这就已经是一部刑侦小说啦。” “你能否仔细地给我讲一遍吗” “行啊,那我就给你说说,否则我会犯困的,因为昨晚上我熬夜了。” 随后,郎小白就将二十五年前发生的神奇怪异的项链遭窃的案件前前后后地讲给了英子—— 龙太太从盛大宴会回到家中,摘下项链,越看越喜欢,就拿在手中欣赏把玩起来。 “多么引人注目的宝贝啊!众人都在注视着它,尤其是那些出自名门望族的女人们,更是钦羡不已。”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自我夸耀起来,心里也是异常兴奋。 “是不是能够收起来了呀就像以前一样,由我照看一晚上,明天再送到银行的地下金库中去。” 他的丈夫龙富涛这样说着,但她却仍旧不愿释手,吻了一下项链,这才把它交给丈夫。随后,龙富涛把项链放进一个红皮制成的做工精巧的首饰盒中,这才走进邻间,那是一间不太引人注目的很小的房间,是一间精心设计过的暗室。每当龙富涛不愿接受拜访的时候,或者是不愿意被人侵扰的时候,抑或是想静下心来读书的时候,还有要作长时间深思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躲进这个小房间,体味这片刻的清闲和雅适。 这个暗室只有一个门供人出入,门后面有一张床,床尾正对着门口。偶尔的,当龙富涛深夜读书或者是凝神深思的时候,他也会独自在那张床上休息。 虽然这个屋子也开有一个小窗子,但一个书架正好挡在窗子前,屋子也就因此被遮得难见阳光,宛如置身于防空洞中一般。 走进这间暗室之后,他就和以往一样,把首饰盒子隐藏在书架之上的帽子盒和衬衣盒中间,而后他才关上门,脱衣睡觉, 次日,为了要赶在中午之前到银行去,龙富涛在九时左右就起床了。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我真希望能再多睡一会儿。”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穿上衣服,而后将仆人送来的咖啡喝掉,又命人将马牵到宽阔的院子中,他便在院中骑着马运动了一会儿,再然后,他来到了自己夫人的卧室。这个时候,女仆正在帮着他的太太化妆。 “您早!” “嗯,早。我现在就动身前往银行。” “辛苦您了。 龙富涛走进小房间,随即他就一脸诧异地走了出来。“你把项链拿出来了吗” “您怎么这么说呀” “我说的是那个首饰盒子。” “失踪了吗”夫人说着,脸色大变 “不见了呀!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晚是放在老地方的!” “我,我不知道啊!我连那个屋子的门都没碰!” 此时,夫人面色惨白,龙富涛也脸色大变,传家之宝不翼而飞了!夫妻二人赶忙又奔进小屋子里面,疯了般地把纸盒子打翻于地,为了稳妥之目的,两个人又把纸盒子打开看了半天,却仍然没有找到那个首饰盒子。 “我记得明明白白的,绝没有把首饰盒放在纸盒子里,确实是藏在纸盒子后面的。” “那是否是您弄错了呢” “不会!不会!” 龙富涛连连摇头,垂头丧气地说道: “肯定是被人偷走了……我的天呵!” 第64章 探员无功而返 安保局探员接到龙富涛的电话就立即赶来,他非常认真的听龙富涛夫妻二人的讲述。 “头天夜间并没有人去那个小房间,对吗没错吧” “肯定的……我休息时非常易醒,一点儿小动静就会把我惊醒,而且,小房间的门栓是从里面插上的。” “是否会有忘记插上的可能啊” “绝对不可能。早晨我起床之后是拔开门栓出去的。” “有另外的门或是别的通道可以进屋吗” “没有。” “窗户呢” “有,不过一直是紧闭着的。” “无论如何你先带我去房间里面察看一下再说吧!” 因为阳光照射不进来,所以,虽然是白天,小屋之中照明非常昏暗,探员打开手电四处察看着。 “书架把窗子给挡住了。” “对,由于房间太窄小,没有地方可放,不过这个书架十分沉重,力气不大的话根本挪不动它。” “窗子外边是什么地方啊” “是一个小院子。” “这个房子的上面还有屋子吗” “有的,那是仆人们的住处。” 探员和龙富涛二人合力挪开书架,窗户依旧好好地关着。 “这里没有人由此进入的痕迹,门栓也插得实实在在,这样的话,别人是不可能进来的啊!” 探员沉吟片刻,转而问龙夫人道: “夫人,昨天晚上关于项链的情况你清楚吗” “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也包括仆人在内。因为每次晚上参加聚会的时候我都会戴着那条项链,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对于项链藏于这个屋子的情况是别人都不了解的,这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秘密。” “别的人都不清楚,对吗” “对,所有别的人……噢,我想起来啦!” “什么,你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对了,我记起了安妮。” “安妮是谁啊” “安妮是我年青的时候结识的一位朋友。本来她是出身于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后来却由于婚嫁问题而与父母闹了矛盾,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此后居然也结了婚,但却非常不幸,丈夫英年早逝,现在她已寡居。 “她有一个小儿子名叫小丁丁,由于我同情怜悯她们母子二人的遭遇,就让他们搬来这里,给他们一间屋子住。” “这样一来你算得上是她的恩人啦!” “虽然我并没有怎样帮她,但她却对我心存感激,帮助我们做了不少的家务,她可算得上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 “那他们母子二人的屋子是在二楼上吗” “不是,她们的屋子在走廊的尽头,” “那么房间的窗户是否对着院子呢” “唉,是对着的!”夫人摇头叹息。过了好半天,大家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夫人极不愿意让自己的多年老友成为嫌疑之人,所以对此非常关切。 “她们的房间能让我瞧一下吗”说着,龙富涛便带着探员上了二楼。安妮正在那个狭小的房间中缝制衣服,一个长得很讨人喜欢的大约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躺在她的身边,正在看图画书。 这间小屋中又没有火炉,又没有褥垫和窗帘,布置十分寒酸,屋中一角放着一些炊具。探长看了颇有些疑惑起来。 夫人所言是怜悯这个寡居的可怜女人的境遇,但是,看到眼前的这种情景却实在有些言过其实。夫人自己的生活是如此地奢华,但却又这样地对待自己的老朋友,实在有些太过吝啬了。探员暗自思考着。 看到龙富涛和探长走进屋中,安妮笑着站起身来。不过,对于探长的突然而至,她觉得实在有些诧异,所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人。她的年纪并不太大,不过由于操劳过度而显得十分脆弱,且又面含忧愁。探长即刻便认为她是一个诚实的妇人,说话的态度也温和起来:“夫人的项链失踪了,所以要在各处搜查一下” “哎呀!”安妮由于害怕而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头天晚上是我帮着夫人穿晚礼服的,而且项链也是我替她戴的!” “噢,是你帮她戴在脖子上的……这样的话,你能不能提供一些关于项链失盗的情况如果所想不错的话,窃贼应是穿过这间房子而去的。” 探员用言语引导她,而且他还注意着安妮的面部反应。不过,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因而天真地笑着说道:“这根本不可能,从昨天晚上一直到现在我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这间房子,何况那间小屋的窗子总是关得紧紧的。” “嗯,你是如何得知窃贼会从窗口那里进去呢”探员的眼睛闪动着。 “因为项链就是放在那间小屋里的呀!”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夫人对我说过呀!” 她十分自然地回答着,但随即,她的脸色大变,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嫌疑犯了。她面色变得雪白,将身边的孩子抱在怀中,紧搂不放。 看见她的这种表情和举止,龙富涛连忙替她辩解道:“不,我们并没有疑心于你。探员先生,我能够担保,她是个诚恳的人,即使是再细小的坏事她也不会去做的。” “的确如此。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一个很实在的妇人,如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你原谅,真是抱歉。”探员说道。 探员告辞而去,而后,他将这桩失窃案件呈报给案检官。 案检官耗费了好几天的功夫在其住处的里里外外搜查,并且讯问了所有的仆人,也仔细地察看了小屋的门栓及窗子,就连小院的墙头和墙角都找了个遍,谁知道却是白费力气,一无所获。 仆人之中没有人能够成为嫌疑犯。门栓也没有值得怀疑的不妥之处。从外面根本就无法打开窗子,自然也没有办法从外面将其关上。 “既然如此,那个安妮看起来是有嫌疑的。” 安保局开始对她起了疑心。 随后,安保局有意地针对安妮的日常起居及行动进行了一次深入的察看。随即对安妮在这三年之中的四次外出作了一番调查。她的这四次外出都是夫人指派她去的。每日她的工作就是缝补制作衣服并且照料夫人的生活。不过,夫人对待她却非常苛刻。这是仆人们共同的证言。 “由此来说,那个妇人并没有太大的嫌疑,恐怕窃贼是另有其人。” 案检官下了最终的结论。 第65章 谜一般的来信 这事实在太奇怪了,窃贼是从哪里进来的呢况且又是从哪里出去的呢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他是如何知道那挂项链所藏之处的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是,虽然经过了四个月的查询,但却连一个疑嫌犯都没有找到。安保局随即下令着手秘查龙富涛家的内情以及他的经济现状。 结果非常令人意外,虽然表面上龙富涛全家过着奢华的日子,然而实际上经济状况已经非常糟糕,欠债的数目也特别多。 这样就真相大白了。龙富涛夫妇也许是为经济拮据所迫,暗自把项链卖掉还债,可是又怕别人知道了有失颜面,所以才报案称失盗于贼。除此之外,估计没有别的解释了。就这样,安保局了结了此案。 然而,当项链被盗的传闻散布于四处之后,龙富涛的信用大失。情况与安保局所调查的内容一样,龙富涛负债累累,而以前那些债主都是心怀此念:“一旦无法偿还的话,那么就让他卖出那挂项链来抵债。” 所以,人们都放心大胆地借钱给他。可是当项链已经失窃的消息传出之后,那些债主便都纷纷上门讨债了。 为此,龙富涛本人大为急迫,咬牙将祖上所留下来的大面积的土地转让或者抵押出去,最终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那些讨债的人打发走。如果没有那些祖先的土地,恐怕龙富涛早就破产了。 龙富涛十分沉郁,生活再也不像过去一样的奢华了,基本上也不会参加宴会,经常独自在家过着寂寥的日子。 夫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动不动就会找仆人们的茬,对那位年轻的寡妇安妮更是凶得不得了,而且最终还是把她赶走了。 毫无依靠而且境遇凄惨的安妮领着自己的儿子小丁丁,腋下夹着一个小包裹,眼含热泪离开了龙富涛的住处。 “太可怜啦,毫无依靠,何况还带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真不知道她能到哪儿去” “小丁丁太可怜了!” 仆人们目送她们母子二人走出门去。偶尔的,安妮还回过头来看看大家,也同样看着那幢广大的屋宅,而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几个月之后的某一天,龙夫人收到了一封安妮写来的信,看完了信,她“哎呀”地叫了一声,而后又把信重新读了一遍,却又如何也无法明白信中的内容。这封信实在就像谜一般—— 夫人: 我的确不清楚应该怎么感谢你才更恰当。你也确实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对于在这个穷僻乡野过着贫穷生活的我来说,那笔数额不菲的款项的来临真好像是上帝的恩赐一般。 当时,我实在觉得非常奇怪,夫人您又是如何得知我现时的地址呢自从离开了您的寓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让别人知道我住在这处穷乡僻壤的村落中,对过去的知交妇友以及府中仆人们,彼此也都没有联系过一次。 但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相信你会寄数目这么大的钱给我。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寄钱给我的,后来琢磨了一下,除了夫人您,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如此挂念我了。 夫人,真的非常感谢您。不,请允许我再说一声谢谢你。 安妮 “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夫人无比惊诧,此时的她正为外债所累,又怎么会有钱寄给安妮呢 所以,她便写了一封回信,说明自己没有给任何人寄过钱,这肯定是场误会。恰在这时她又收到了安妮的回信—— 夫人: 您的来信真的使我如何也无法理解。难道除了夫人之外还会有别的人会邮寄如此多的钱给我吗钱既不是挂号,更不是汇票,而是夹在一封平信之中,是两张面额为一千金元的钞票。现将信封随信原样寄回。 安妮 附在信件中的信封上盖的邮戳是东洲的,寄信人并没有具名,收信人是“安妮”等几个字,倒是很像夫人的笔迹。 但是,夫人最近一直没有怎么寄过信,收到这样的信也有些不安起来,随即她将这封信送到安保局去了。不过,除了东洲的邮戳可以作为证据,此外别无可查之处,所以也就无法查出寄信人了。 然而,一年过去了,同样的事情又继续发生,这次同样是二千金元。第二年,第三年……一直继续了六个年头,每年是一成不变的二千金元。而其中的第五个和第六个年头,由于安妮无法从事副业贴补家用,对方更是加倍寄钱,每年寄款四千金元。 由于每次采用的都是平信邮寄,有时候,因为不合规格,信件便被邮局扣了起来,(按邮局规定平信之中不准夹寄现金),所以,下一次就换作挂号邮寄,不过,挂号邮寄东西一定要写上寄信人的姓名和住址,所以寄信人的姓名栏则为“安卡娣”,是从北区邮局中寄出的。随后一封信用的是“舒莱诺”的名字,是从东区邮局寄出的。安保局曾经让人调查过寄信人,但依信上所写明的住址去查问,结果根本就是查无此人,那么姓名则很明显是伪造的。直到第六个年头,安妮因病而终,那仿佛如谜一般的信也就再也没有寄来。始终也没有人能解开这桩持续了六年的怪事之真相。 第66章 逝去的一场恶梦 此后,又过了十九个年头。某一天,龙富涛家正在举行午餐宴会,由于龙富涛已经把债务清理完毕,生活状况也逐渐改善起来,喜欢奢华且爱出风头的夫人又焕发了昔日的那种神采,常常去参加晚宴,抑或是在自己的家中举办舞会以及酒会,从而施展她昔日的交际能力。 这一天,她邀请来一些宾客,女宾有龙富涛的两个侄女,是一对表姐妹。男宾有唐国华审判长, 参议员邵文博及龙富涛以前十分熟悉的将军鲁泽尔。此外,还有一位年轻的男人,名叫凯文,机灵,颇有风度,而且还具有运动员的体魄。 凯文是龙富涛夫妻二人到东海岛旅行的时候,结识的年青才俊。 吃完饭后,众人一面品着咖啡,一面放声谈论,不一会儿众人的话题便都转到了被盗的项链一案以及那奇怪的信件上去。 “凯文先生,你对这桩案件持什么样的看法呢”经过龙富涛夫人如此一问,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凯文的脸上。此刻,凯文仿佛非常局促似地低下头说道: “哈!我,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什么看法好提呢” “不,您太谦逊了,您的眼光锋锐如侦探, 在东海,你就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们听听您高明的见解吧!”龙富涛说完,众人都点点头,对龙富涛的话深表赞同。 因为凯文刚刚才说过,他的父亲是政法院的庭审官,经常接触到一些错综复杂的案子,而他则协助自己的父亲解决了好几起奇案。 “从您刚才所说的话就可以猜想到您拥有解决疑难问题的能力。” 凯文越发显得不好意思了。 “不,那是家父,家父才真可谓是一位老练成熟的庭审官,并且有一种推测能力,我只不过是在他的指导下,协助他解决了几件棘手的案子而已” “不过全都很成功啊!不是吗”夫人说。 “是的,对那些非常离奇的案子确实是很成功,但是,我既不是福尔摩斯,更不是吴昌浩大探长,并且对于项链遭窃的情况也知之甚少。” “富涛,那你就给他讲讲吧!”鲁泽尔将军捻着颔下胡须,大声嚷嚷着。 “对于那桩案件,我始终把它当作逝去的一场恶梦,不愿再提及。今天晚上,既然各位……”随后,龙富涛就把案件的前后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凯文侧耳细听,对于其中关键的部分还反复地询问几次。当龙富涛讲完之后,他说道: “好像这也不是一件很棘手的案子呀!” “噢,既然如此,你的意思是……”唐国华审判长说着,而且他的脸上还浮出一种鄙视的神色,仿佛是在表达这样一种意思,就连我这个行家里手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像你这样的黄毛小子竟然敢夸此海口。 凯文明显地读懂了审判长的表情,随即说道:“像我这样的毛头小子,在专业人士面前实在有些自不量力,而且也十分失礼。不过我觉得要想破获一桩犯罪案件,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先了解清楚犯罪的方法。” 审判长用鼻音哼了哼,仿佛在说这个还用你教吗,而后,他端起咖啡杯,大大地喝一口。 “因此,我们先要弄清楚,窃贼是怎么样把首饰盒子盗走的。据我推测,窃贼是通过小房的窗子进屋的。由于房门已经插上了,除了窗户,他别无路径可寻。” “但是窗户是紧闭着的啊!”龙富涛不觉咕哝着。 凯文没有搭理他,继续往下说:“窃贼打开窗户……” “可是窗玻璃也还钉得结结实实啊!”龙富涛忍不住叫起来。凯文满面笑容,微微点了点头:“对啊,确实是紧闭的,可是,应该还有一扇能翻转的窗子吧” “是,不过,那扇窗子也是紧闭的啊!” “当然是紧闭的,那是因为窃贼打开之后又重把它关好了。” “那绝对不可能。” “翻转窗在非常高的地方,一般手是够不着的,为了打开关闭的方便,采用绳拉方式……” “啊!……那倒是没错,不过……” “在那条绳子的下端绑上一只小铜圈,用一根指头轻松向下一拉,就能够打开翻转窗户了,对吗” “对对,与你所说一般无二……” “那条带有铜圈的绳子应该是垂在书架和窗子之间的。” “是,完全正确。” “窃贼把窗子上的玻璃划了一道缝,拿一根小棍从那缝儿中递进去,插在铜圈中,而后往下一拽,翻转窗自然就被打开了。窃贼就是采用的这个办法。” 嘿嘿!原来是这样的,亏他想得出这样手法……众人都非常佩服,只有龙富涛一人笑出声来。“很好,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单就这样还是不可以啊!” “怎么啦”凯文听后问道。 “窗玻璃上并没有被划破的痕迹啊!” “不,有破痕的!” “你太胡搅蛮缠了,哪里会有破裂痕迹而我看不出的可能啊。那个时候,安保、检查官和我都曾经查看过窗子,没有发现一点儿破损的印痕啊!” “那是由于你们没有细心查看,假如能够细心查看,肯定能找得出来。紧贴在木框的边上,应该有一条笔直的缝隙,由于缝隙恰好被窗子上的油灰遮住,因而你们没看到。” “不,这不可能……那间小房子自从这桩案件发生之后,我也对它心存厌倦,将门关得死死的,也不允许仆人们进去,所以经过了这二十五年,依然没有人进去过,当年的情况也都应该保持得完整如初,不会有些许变化的。我即刻就去查看一下,窗玻璃上面到底有没有被划破的缝隙。”龙富涛有些不服气地走出门去。出去不一会儿,他却又极其激动地走了回来。 “真是太出色了,诸位,凯文先生所说的与实情完全吻合!” “呀!”众人都叫起来了,夫人连面色都骤然大变,站立起来。此时,龙富涛对凯文说:“实在抱歉,真是太失礼了,没想到你竟能查看到被别人所忽视的东西。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玻璃上有破痕的呢难道你曾看到过吗” “不,我没有见过,我只是推测而已。通过一番推测,我觉得除非玻璃上有破痕,否则根本打不开翻转窗。” “请接着说下去吧!窃贼又是如何进入那间小屋的呢请将您的观点,啊,不,您的推测告诉我们!” “按我的估计,窃贼肯定清楚夫人戴着项链参加宴会了,趁夫人不在家的当口,在玻璃窗的边缘寻找油灰多的地方,用割玻璃的工具,首先在窗玻璃上划一条笔直的缝,随后,在手上沾点儿唾沫,贴紧玻璃,而后向两边使劲挪动,玻璃也就随即向左右两边移动,裂开一道小缝隙。因为玻璃窗上的玻璃,如果不是紧紧地被钉在窗框上面,我们把手贴在玻璃上面使劲挪动时,玻璃也会随之多多少少的上下左右移动的。 “下面应做的工作就是要提前在草丛之中准备好梯子。当他把这些工作做完之后便躲避起来。随后,龙夫人夜深回家,龙先生便将项链放在首饰盒中,而后进入小房子。那时间,四边一片漆黑,而龙老板又手执蜡烛,所以他在小屋中的所有举动都被窗外的人看得毫厘不差。 “窃贼见到龙老板把首饰盒子放好走出屋去,便把窗玻璃上的裂痕挪开了一些,把一根头上绑着钩子的细棍伸进去,挂住翻转窗拉绳头上的铜圈,向下一拽,翻转窗子便被拽开了。这个时候,窃贼把提前准备好的梯子搬了出来,搭在翻转窗上,顺着梯子爬上去,钻过翻转窗,进入小屋之中……” 第67章 妈妈是无辜的 “绝不可能的,翻转窗子实在太狭窄了,不管多么瘦小的人也无法钻过去。” “由此我们才说窃贼并不是成年人。” “啊!”众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能爬过那扇小窗进屋的人也只能是小孩。” “小孩子……窃贼是个小孩子吗”起初龙富涛直摇头,但随即又连连点头。凯文继续说道:“孀居的安妮是否有一个小孩子呢” “呀,是的,她的确有一个名叫丁丁的小男孩,那时似乎有七八岁的样子。” “是八岁。”夫人的脸色非常难看:“小丁丁就是窃贼?” “就是那个既可爱又灵巧……整天的时间都埋头读书的孩子吗……不可能吧……是不是搞错啦”夫人有些意外的颤抖着声音说着:“不可能的。他的年纪很小呢,不可能知道去偷窃钻石的,那肯定是他的妈妈安妮教唆他偷的。” “不!这件窃案与他的妈妈毫无瓜葛。”凯文非常肯定地说道:“安妮是无辜的,她并不是那种会偷人家东西的妇人,对于自己的儿子偷窃项链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始终被蒙在鼓里,甚至直到她死去,她仍旧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曾偷过那挂项链。” “但是,他们母子二人根本就是住在一间小屋之中,儿子偷了东西,做母亲的怎么会一无所知呢” “不!他是趁母亲熟睡之际去偷的东西,因而她的母亲是无辜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凯文一直极力为那个安妮开脱罪责:“都是那个叫小丁丁的孩子不听话。” “我们暂时先不管这些东西。这样的话,项链到底被藏到哪里去了呢”龙富涛问道 “藏在孩子自己放图书的地方了,而后也许是放在一个旧木箱子的最下层。安保和吴探长如果在征询他无辜母亲的时候,也去查看查看那个孩子的东西就行啦。” “这样的话,又是谁每年寄二千金元给她的呢” “是小丁丁。虽然他人小,但却鬼机灵,头脑的聪慧早已超过了他的年龄。他把项链上的钻石一个一个地拆下来卖给那些古董玉器商。” “做古董玉器生意的人一般都是十分的诡诈,见到小孩子拿着这种东西出卖,他就猜想这些东西肯定是偷来的东西,或是大人叫小孩子出卖的,因而只用实际价格的十分之一便收买了那些钻石。为此,他或许赚了很多钱。” “而且,小丁丁并没有直接收取古董商的现金,而是委托商人将卖钻石的钱款以假的名字和假的地址寄给他的妈妈。而那古董商或许是通过东洲的同行将钱寄出的。” “如此说来,应该还是安妮教唆自己的儿子去偷东西而后又叫儿子去卖钻石给古董商的。”夫人对安妮并未消除疑心。 “那根本就不可能。假如那是真的,她又为什么给夫人您写信致谢呢她认为是夫人您给她寄的那二千金元,心中始终非常感谢,直到六年之后,她仍对夫人感激莫名。” ………… 以上就是郎小白讲给英子关于项链遭窃案件的前前后后。 “这样的话,那位青年男人凯文就是二十五年之前的小丁丁啦”心慈念善的英子听后不觉双目垂泪。 “是的,自从母亲亡逝之后,小丁丁吃了很多苦头,他在六七岁的时候便能很熟练地做出那种事情。成人之后,想必他并未收手不干,而是继续偷盗别人的东西。” “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平常的盗贼。因为他对母亲在贫穷之中的苦难理解颇深,而且还对母亲遭受龙富涛夫人苛刻待遇时的情景记忆犹新,也还记得他的母亲常常独自垂泪的情景。这些事情他永远不会忘记。” “所以,他就十分自然地将自己的同情和关爱寄予那些同样贫穷的人和不幸的人,而且又对于那些只知追逐名利且又一味地凌辱别人的人逐渐地憎恨起来。” “所以,他便只把那些依靠地位与权柄而获取不义之财或是因讹诈榨取仆役、工人以及服刑人员而获得财富的恶人作为自己偷取的对象。偷到这些人的钱之后他就偷偷地用这些钱在接济那些不幸的人,或是一些毫无依靠的妇孺们。” “那不就和大盗白郎一般无二吗” “真的很像,虽然他不算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却也有他善良的一面。” “那个凯文先生为什么要在此事过了二十五年之后,还要特意去拜访龙富涛的住处呢” “目的是为了洗脱他母亲的嫌疑和耻辱啊!龙富涛夫妻二人都以为是安妮偷走的项链,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安保局和检查院才没有将她当作嫌疑犯对待。不过,龙富涛夫人始终疑心项链是安妮偷走的,更兼而窃案发生之后,债主都跑上门来逼债,使得经济状况本就不好的龙富涛濒临破产。为此,夫人十分怨恨安妮,经常说因她偷走了项链,他们一家人才会落到这步田地。所以,她便一天到晚的欺凌安妮,生性忠厚且老实的安妮终于不堪其辱,就带着小丁丁离去。” “那个时候,安妮的哀伤和怨恨,仿佛针尖似的刺痛着小丁丁幼小的心灵,泪水也流淌不止。小丁丁一面哭,一面随着可怜的母亲走出了龙富涛的府邸。” 第68章 物归原主 “呵,太可怜啦!”英子用手绢擦拭着眼泪说。 “他并没有将当时的场景忘记。偷取项链的主要原因就是不忍再看到母亲被作为女仆支来使去,而且常常还为缝制衣服和打水一直忙到三更半夜。他的目的只想让妈妈过上欢快愉悦的生活,因此他窃得了项链之后,便把卖钻石得到的钱化名邮寄给自己的妈妈。这些都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念头,想着能让妈妈过上比较安适的日子。” 每逢母亲患病的时候,他就加倍地寄钱给她,但是,他自己却舍不得买一块糖果,小丁丁就是这么一个非常有孝心的孩子。经过不懈的努力奋斗,最终,在二十五年之后,他和龙富涛有意结识,而且还受其邀请,参加了龙富涛家举办的家宴。宴会上,他们谈起二十五年以前发生的关于项链失窃的案子,不过,他所谈及的东西——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庭审官啦,协助父亲侦破过什么错综复杂的离奇怪案啦,那都是无稽之谈,他自己编造的。” “当话题转移到项链遭窃案件的时候,他曾经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提交出各种证据,证实窃走项链的盗贼是那个孩子小丁丁,而不是她的母亲。” “开始的时候夫人也不相信凯文所说的情况,但当他把种种的证据和说明提出之后,夫人才相信安妮是无辜的。到了这个时候,他总算把自己母亲名声上的污迹和耻辱都一并洗刷清楚了。” “最终,他十分坦然地承认自己就是当年的窃贼小丁丁,让所有在场的人听后都是大为震惊,而后他又把项链中没有被出卖的那部分钻石拿了出来。” “他又告诉龙富涛说:‘实际上,这挂项链的钻石里面所缺的是我卖给古董商的,但却都是些假钻石(人造钻石),而这儿所剩的都是真正的钻石,现在我就将其物归原主。’他说着,坦然扫视一遍正在诧异不止的众人,而后镇定自若地走出了龙富涛府邸。” “那样,龙富涛所蒙受的损失并不是很大嘛。” “的确如此,据称,在很久很久以前,不清楚是哪一个人将项链上的一部分真正的钻石用一些人工钻石给替换下去了。不,不是据传,而是确有其事。但项链的拥有者对此却毫不知情。那些被偷换下来的钻石据传是转卖给一个珠宝商人了。而后,这挂项链才历尽周折到了现在这位龙富涛的手中。” “原来如此……但是,丢失了的东西在久隔二十五个年头之后,重新又回到自己的手中,这也是极其罕见的事情,因此报纸上才这样大肆宣扬起来。……唉!您看这报纸上也有……” 英子在身边拿起一份《午报》,这是东洲著名的大报之一。正在她看得全神贯注的时候,她忽然惊叫起来:“您看这个…”这篇新闻的内容是这样的: 二十五年以前, 富豪龙富涛家遭窃的那挂有名的钻石项链——清皇爱妃的项链,新近又被侠盗白郎发现,其中那些被认为是假钻石的部分虽然已经遗失已尽,但那些真正的钻石却由白郎本人全都交还给龙富涛了…… “哈,那样的话,凯文不正是白郎吗” “大概是吧。”郎小白一边笑着,一边将雪茄烟点着,神情悠闲地吸着烟。 此时,一直凝望着他的英子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弄不清楚。” “哪件事情” “刚才您对我所说的那个白郎——凯文先生,在龙富涛的府邸之中证实了小丁丁的母亲是无辜的,说得是明明白白,仿佛是您亲眼所见似的,是不是您也受邀成为了这次家宴的一位宾客呢” “对,我也在场,不然我怎么会了解得如此彻底呢” “但是,您曾经告诉过我说,当时在场的女宾只有龙富涛的两个侄女,她们是表姐妹;男宾客则是唐国华审判长、邵文博参议员、鲁泽尔将军以及凯文等四位吗您并未包括在内吧” “不对,我也包括其中。”郎小白说着,却也非常幽默地笑起来了。 英子呆呆地看着他的面孔,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 “哈,您就……就是凯文,就是那个白郎!”她的脸色苍白起来。 “唔,随便你怎么想。总而言之,我就是那时在场的四位男宾中的一员,这个是绝对不会弄错的。”说着,他悠闲地吐出一大口烟,而且那双澄清的眼睛也满含笑意。 “假设我就是那个白郎,你会感觉惊恐吗是否会因此而厌恶我呢” “才不会呢!”英子摇摇头,说道:“我反倒会更欢喜呢!”她说话的时候连耳垂都羞得通红,那两只既大且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发亮,而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又呆了片刻,她说道:“说句实在话,在此之前,您虽然称自己为白郎,但是,我却怎么也无法看出您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态度模棱两可,也无法猜到您心中所想,所以多少感到有些束手束脚……但现在我得知您从小所受的苦难,我非常……”英子羞得说不出话来,她直视着郎小白,不,是白郎,盯着他那具有阳刚之气迷一般的眼睛。 恍惚之中,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他的眼神完全吸引了。 ………… 第69章 狼犬疯狂扑向少女 “多么清爽的晴天啊!” “唔,秋季的长空真像是蓝天碧海,太爽朗了。” “你瞧,那边的森林真是太美啦。哈,有一群鸟在那边飞着。是候鸟。或许是从东北,再不然就是从西北利亚飞过来的。” “它们会一路南飞,到那暖和的地方去。” 郎小白和美丽迷人的少女英子自东洲驾车一路迤逦,经过了好几天的旅程,最终抵达了遥远的苏南山区。 现在,他们两个人正在一处距离小村庄很近的山岗上,一边吃着他们的午餐三明治,一边悠闲地谈论着什么。 深秋已至,虽然风有些冷,不过向阳的山岗倒还十分暖和。 “村中人刚刚告诉过我,那里好像就是那个名叫茅坝的村庄,据说还有一个古老庄园在森林里呢。” “是不是那边?能够看得见的那座庄园” “或许是吧!古老的庄园在南方随处可见,现在都已成为了大富豪或者是贵族们的宅邸了。也许有什么显要的人物住在那座庄园里呢” 这样说着,郎小白无意之中看了看脚下,却忽然发现有一团白纸正在那即将枯亡的草丛里面。 郎小白本来便有事无巨细都会加以注意的习惯,见到那个纸团便将它拾了起来。 “是一封信,只是还没有写完就撕掉了,字迹是女人的。”他把那封早已被揉成纸团的信伸展开来,脸色越来越凝重。 “上面有些什么内容” “是一位住在森林庄园中的少女写的,写给住在东洲的女友的。大概是写到一半的时候就扔掉了。” “是在这附近闲逛时扔掉的吧” “或许是……不过,这封信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哇!就是这个……” “请给我看看吧!” “行啊,你看吧。”郎小白将信递给英子。看完那封信之后,英子脸色大变:“假如这是实情、那麻烦可就大了!” “也许这就是我们要经历的第七次冒险。也许有必要做一次实地查访。” “能否允许我参加” “那当然!或许有需要你帮忙出力的地方,不过,只靠这封信恐怕还无法了解事情的全部情形和因由,幸运的是我们的游历到今天正好完结,等我们回到东洲,我先只身一人到那个森林中进行实际调查。假如有要你协助的必要,我再联系你。” 二人乘自备汽车,顺着公路赶回东洲。 两三天之后,郎小白独自一个人驾驶着摩托车从东洲启程,“卟!卟!卟!”,排气管中传出嘈杂的噪音,车后尘土随之飞扬。郎小白意气风发,双手紧握车把,在公路上风驰电掣,不久之后他便又抵达了与英子共进午餐的山下。 他将车停在那里,而后爬上山,往森林的方向极目远眺了一会儿,然后又骑上摩托车向前方驶去。过了一会儿,就穿过了茅坝村,他接着向前行驶,又过了一会儿,便进入了森林中的林荫道上。将摩托车隐藏在森林里的草丛之中后,郎小白迈步走向森林深处,不一会儿,在群树掩映交错之中,他看到了古庄园以及高高的、用石头筑起来的围墙。 郎小白顺着围墙转了一大圈,而后又回到原地。究竟这回应该如何应对呢他冥思苦想着。 围墙非常完整,没有一处缺口,根本没有办法潜入,后门也是从里面插上的,而大门的边上则有一个小房间,那是保丁们住的地方。 “算啦,这样的话,只能使用特别的方法了。” 随即他走回到藏着摩托车的森林里,把缠在车座上的绳子解下来,再来到石墙的墙根下。 他将绳子的一头拴上一块石头,扔到紧贴着围墙生长且高出围墙的一棵大树上,让拴住石头的一端挂在树枝上,而后拉着绳子爬上了树,又十分轻松地由石墙上跳入到院中。 时已深秋,冬天将至,一座旧式的庄园矗立在有落叶树的那边,沐浴着淡淡的阳光。 他躲在枯树的后面,以免被庄园里的人发觉,并用望远镜观察着房子周围的情况。 窗户紧紧地关闭着,没有一点儿缝隙,静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仿佛没有一个人。 “好一座阴森恐怖的庄园!简直就是个鬼屋,要是丧命于此可太不值得了。” 他耐着性子等待着,瞧了瞧腕上的手表,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半了。这时候,对面一扇向阳的房门被人打开了,一个穿着一袭黑衣姿态雍容高雅而且又很美丽的小姐静静地在那里走来走去,显得十分寂寥。 那个小姐缓缓地向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郎小白用望远镜观察着她——身材高挑,一头乌黑的美发,皮肤白皙,是一位美丽迷人的少女,但看上去却似乎有些瘦弱。 那少女一边将玉米粒丢给小鸟们吃,一边折着树的枝条,逐渐向这边靠近。郎小白立即躲藏在树的后面。这时,忽然一阵狗叫声响了起来,他偷眼观看,原来是一只身体高大的狼犬。那只狼犬从边上的一间狗屋里窜了出来,将系在它的脖子上的链子拽得紧紧的,接近少女,一个劲儿地狂叫。 对此少女仿佛已经习惯了,丝毫也不害怕,径直走过狼犬的身边,那只狼犬凶狠地跳了起来,把链子拉得紧绷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那名少女狂吠不止。 忽然,链子一下子断了,那只狼犬拖拉着断链,疯了似地扑向少女…… 少女跌倒在地上。狼犬两只脚践踏着她的躯体,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噬咬,郎小白拔出手枪,电光火石之间,“砰”的一声枪响,那只恶犬惨叫一声,猛地抽搐了几下便栽倒了,而后狠命地啃咬着泥土。 郎小白跑了过去,看见那只狼犬的口中直吐血沫,发出无力的哀鸣,不一会儿,便再也不动了。 少女从地上站起来,脸色苍白,这才发觉援救自己免遭恶犬噬咬的人,竟是一位不相识的年轻男子,不觉吓了一跳,却又随即冷静下来。 “多谢,幸亏你及时救我。” 郎小白摘下帽子说道:“小姐没有受到惊吓吧,我并不是个坏人,我叫郎小白。我为何会隐身于这个地方在我将这个问题解释清楚之前,请先允许我检查一下” 他蹲在死狗的旁边,查看了一下那条断链。 “就像这样的一条链子,我觉得不管多么凶猛力大的狼犬都无法将其挣断。情况和我预想的一样。” “铁链的断处有用锉刀锉过的痕迹,不清楚是谁把铁链锉得这么脆弱了。啊,和我所猜测的一样,情况越来越紧急了。” 郎小白谨慎小心地环视着四周:“小姐,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专程跑到这儿来保护你,假如有人知道我在这个地方可就不妙了。庄园中的人可能都已听到刚才的枪响了吧” “不会的。”少女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看来她的个性倒很坚强冷静。“庄园中是不会有人听到的。” “你的父亲在庄园中吗” “几个月之前我父亲便由于病体而卧床静养,病房在最尽头,所以我觉得他肯定听不见枪声。” “仆人们呢” “他们也都住在后面的房子中,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只有我一个人会时常到这里来散散步。” “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我有要紧的话要讲给你,请你随我来。” 郎小白将少女领到了大树的背后:“四天前,曹红小姐……” “呵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就是曹红小姐啊!四天以前,你给自己一位家住东洲名叫惠芳的女友写了一封信……” “呵……”因为惊讶,少女的眼睛睁得非常大:“为什么这些事情你都清楚那封信还没有写完就被我给撕掉了啊!” “那是……由于你将撕掉的信扔在了散步的路上,碰巧被一个人拾到,将它交给了我。” “你没有看那封信的内容吧如果你看了的话,这对于一个体面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十分羞耻而且失礼的事情!” “确实是一件失礼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幸好我看了那封信的内容,这样我才能救你。” “哈!救我你从什么地方救我” “从死亡的边缘。” “噢,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蓄意谋杀我吗” 第70章 险情接二连三 “一点不错,有人要蓄意杀死你。由于你有一个习惯,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坐在阳台扶栏上看风景,所以,十月底的某一天,一块方砖忽然从屋檐上坠落下来,险些击中你的头,对吗” “的确如此,但是,那却是偶然事件啊!房屋年久失修,因而方砖就跌落下来了。” “那样的话……十一月份,一个万里碧空如洗、皓月当空的夜晚。你被美妙的月色诱惑,在果树园中散步,突然从不知名的地方射出来一发子弹,子弹还擦着你的耳际飞了过去。” “那……那……” “那也是碰巧了那样的话还有。上个礼拜,院子中河上的石桥忽然断裂坍塌,因而你便坠落水中,河下就是湍流,幸好你在危急之中立即揪住了树根,这样才没有溺水而亡。” 这个时候,少女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起先还觉得你什么事情都知道呢,谁知却都是我信上所写的那些内容。这三件事,我只是在信中略有提及,然而我却不觉得这是有人在蓄意谋害我,我只写信给我的朋友惠芳,将这些天以来的情形和细琐的事情告诉她,因为庄园中的日子实在是太普通、太乏味了,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写。”少女仍然面带微笑。 “你对此怎么这样漠不关心呢你要清楚,哪有接连三次发生碰巧的事情的看完你的信之后,我就知道你正身处险恶的境地,所以才决意来救助你,所以才偷偷潜入庄园。” 但是,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好像依然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个时候,郎小白真的有些恼怒了。 “你自己瞧瞧这条链子,已经被锉刀锉得有稍许用力就会断开。这样你仍然认定没有人在蓄意杀死你吗” 突然,少女的脸色才大变,她说道:“但是……但是,要是真的有人要谋害我的话……我和谁都没结怨啊!” “恐怖的敌手并不是你所能猜想得到的,小姐。” “那真太可怕了!或许正如你所说,有恐怖的敌人正躲在不知名的角落中意欲对我痛下杀手……,比起我来,父亲不是更加危险吗” “毋须担心,我肯定会保护你们父女二人的,不过,你得先让我对情况有一些了解。” 郎小白的问题问得非常直接,而少女的回答也十分坦白。郎小白对她很有好感,所以他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 “这只狗十分凶狠,以前没有放开过吧” “没有,始终都是拴着的。” “喂他的人是谁” “是一个名叫陈杰的仆人。” “那个人接近这条狗时,狗会不会咬他” “不咬他,因为每天都是他送食给它。” “他是否就是那个用锉刀将铁链锉断的人” “不可能的, 陈杰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仆人之中是否有值得疑心的人” “没有。他们都非常忠诚,对家父也是礼敬有加,对我同样爱护备至。” “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令堂呢” “家母十六年前与世长辞了,那时我快五岁了。” “那时你就住在这儿吗” “不,那时是在东洲。……家母辞世之后五年,家父才购买了这座古老的庄园。” “不知令尊之名是……” “曹洛修。” “给他看病的医生是谁” “就是这个村子中的葛洛大夫,他正好住在庄园的旁边。” “多谢你了,我想知道的东西都了解了,这样的话,再会吧!” 郎小白一转身,他的背影便迅速地消失于少女的目光之中。不久,高墙的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启动声。转眼之间,声音愈变愈小。 美貌的少女曹红,始终在凝神倾听着。 郎小白前往庄园边上去拜会葛洛大夫。 “我是一名私家侦探,和安保局亦有联系,住在东洲,我叫郎小白。关于曹洛修先生和他的女儿曹红小姐的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不知是涉及哪一方面的事情”留有一把白胡子的葛洛大夫问道。 “十分隐秘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真的是那么隐秘的事情?” “一点儿没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曹红小姐的生命正陷于险境之中,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想让您助我一臂之力。” 葛洛大夫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第71章 毒杀未遂 他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同时也一直将曹红小姐当作自己的亲孙女而关爱有加。听完郎小白的话后他说:“那肯定是预先蓄意的。只要能够做到,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两个人谈论了半天,随即他们决定当夜便赶到庄园。 患病卧床的曹洛修在二楼卧室,曹红在他的床边照看。 葛洛大夫让曹红先暂时出去,曹红随即听话地走了出去。大夫就给病人看病,而后,他把郎小白介绍给曹洛修认识。 “这位是我的朋友,由于我需要休息几天,短时间内就先暂时由他代我诊病,他叫郎先生。” 葛洛大夫朝曹洛修说道。 曹洛修非常瘦弱,精神也萎靡不振,只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仿佛是在说:“请多关照。” 检查完病人之后,二人走向走廊。 “大夫,他患的是什么病” “心脏十分脆弱。” “意欲杀害曹红小姐的那个恶徒是否会给她的父亲服了毒药” “那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她爸爸的病会时常发作,有的时候,双脚麻痹,连路都不能走,看上去与正常的心脏病截然相反……非常的怪异,真是一种莫可名状的怪病。” 说到此处,葛洛大夫停顿了一下,接下去又说道:“或许正如你所说,有人下毒,那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毒药呢” 葛洛医生不再说下去,而郎小白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他看到曹红小姐坐在走廊尽头的一间餐厅内,孤单而又满是担忧地一个人坐在那里,正把一碗红茶放到嘴边呷了一口,却随即稍稍皱着眉头。 看到这种情况之后,郎小白脸色大变,连忙奔过去,压住曹红的手。 “发……发生什么事了吗” 曹红惊恐地望着郎小白。 “没有啊!” 郎小白笑道。 “药很苦,不好下咽是吗” 葛洛大夫说道。 “对,或许是里面放了药的缘故吧。” “什么药” 郎小白问。 “是我每天晚上都需要喝的药水,是从医生那里拿回来的镇静剂。” “对。”葛洛大夫说道:“由于她要照管病人,替病人操心劳累,所以夜晚经常无法人睡,因此我就给她开了一种药方,这是一种安神镇脑的药剂,奇怪啊!那种药理应没有什么味道啊! 小姐,两个星期以前你就已经开始服这种药了。你理应知道,这药是不苦的啊!” “对啊,以前喝的一点苦味也没有,不过这一杯药却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沾在舌头上还有些麻酥酥的。” 葛洛大夫随即接过来喝了一口,但马上就吐了出去:“又苦又涩……这根本不是以前你喝的药水。” 曹红的脸色骤变。 郎小白将药水拿起来观看:“装药水的瓶子在哪儿呢” 此时此刻,曹红已经无法说话了,只是用双手死命地揪着胸部,仿佛是心痛如刀割似的,面色苍白,看上去也是痛苦万分。 两个人赶忙将她抱进卧室,让她平躺在床上。“赶快想办法让她将毒药吐出来!” 葛洛大夫从皮包里拿出一种催吐剂,灌进她的嘴中,随后命令女仆细心看护。 郎小白趁这个机会跑到客厅,把橱柜中的东西翻了个遍,又跑进厨房,女仆和陈杰正在这里就餐,郎小白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搜寻起来,然而却并没有找到有像装毒药的瓶子或包毒药的纸一类的东西。随后,他走上二楼,葛洛大夫站在床前,而女仆却踪迹不见。 “情况怎么样” “已经睡着了。” “没有大碍吧” “能够熟睡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所幸她就喝下了一小口,要不然就麻烦了。” “是什么样的毒药” “只有分析之后,我们才能知道。不过这肯定是一种毒性极强的毒药,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手呢” “很简单,不是这个庄园内部的人,就是能够自由出入这座庄园的人。那人是个十分可怕的恶魔。他用锉刀将拴狗的铁链弄断,挪动阳台屋檐上方的石头使其坠落下来,对着曹红开枪,现在又下毒药杀害她,并且还意欲杀死曹洛修!” “或许曹洛修先生已经吃下了某种毒剂,因而才患上这种怪病,这肯定是能够近其左右的人做的!” “如此说来,那就应该是仆人们了,可他们都是忠诚可信的人啊!” “不管怎么说,对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日日夜夜踟蹰于庄园之中,并且使这父女二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要是阻止这种事情发生,我们该如何去做呢” “平时只要小心戒备就行,因为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到现在还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总而言之,包括仆人在内,所有能够自由出人此地的人都应严加防范。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大夫,我们就以对曹洛修先生的病情放心不下为由,今夜宿在隔间大厅内,整夜监视。这个地方距离曹洛修以及曹红的房间都不算太远,便于行事。” 随后,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换班休息,目的是能够通宵地监听所有动静。 轮到郎小白监听的时候,他偷偷溜出大厅,四处仔细检查了一遍,而后翻过高墙,不知所终,而沉睡之中的大夫却对此毫不知情。郎小白跳出庄园,骑上仍在森林之中藏着的摩托车,拧大油门,飞驰而去。第二日一大早,他就回到了东洲,先和英子见面,而后立刻召集自己的两名手下。 不知道郎小白对着那两名疾奔而来的手下说了些什么内容,他们随即便转身匆忙离去。 郎小白则和英子一起驾车到外面忙活了整整一天。也不清楚查到了什么东西,而后他又驾驶着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庄园。 庄园的大门洞开,他又将摩托车藏在森林深处,而后经过大门直上二楼。此时,大夫正坐在曹红的床边,悄悄地说着些什么。 “感觉好些了吗” 郎小白很轻松地打了一个招呼。曹红点头笑着,脸上的气色也恢复如初,仿佛一朵美丽的鲜花似的。看情形可能没什么问题了。 “一整天没有见到你的踪影了,你跑到什么地方去啦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老大夫非常担心地问道。 “不,没发生什么事情。……这边的情况如何” “这边也还不错,曹洛修先生精神很好,胃口也不错,曹红小姐也一切如初。” “那就太棒了。这样的话,立刻走吧!” “走走到哪里去呀”曹红忍不住诧异地叫了起来。 “时间不多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赶紧梳洗打扮去吧,快点儿……” 郎小白一边催促着一边跺着脚,但随即却又冷静下来。 “不用那么着急了,小姐,明早我们再动身吧,我们要离开这庄园一两个礼拜。” “啊!到什么地方去啊” 第72章 神探遭枪击 “到东洲去,住到你的那位常常写信联系的朋友家中,我和你一起去。今晚你仔细打理一下行装,顺便也支会仆人们一下。 “另外,大夫,麻烦你转告曹洛修先生,此次出行乃是考虑到小姐的安全,无论怎么样都麻烦你谈妥。小姐,假如你的父亲身体无恙了的话,他也会去找你的。” “行啊。”曹红好像觉得总有点说不清楚,然而当自己感到郎小白这种命令式的语音和态度的时候,自己又无法不服从。 “另外,小姐,无论怎么样,今晚你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有什么险情吗” “没有,你不用担忧。不过,即使真的有什么险情,我和大夫也会赶到的,那时,我们敲三下门,你就立刻打开门,千万不要忘记啊!行了,你去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物品吧。” 曹红叫来女仆帮助她收拾东西。而大夫则走进曹洛修的屋子。过了一会儿,大夫回来说:“她的父亲也同意让她暂时离开庄园一段时间,避避凶险。” “这些麻烦总算是搞定了,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尽力支持,请到这里来!” 郎小白领着大夫出了庄园。 哎!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究竟还要做些什么 葛洛大夫不明所以。 此时此刻,时间正好是深夜十点整。漆黑的暗云漂浮在夜空之中,月亮露出不一会儿又被乌云吞没了,森林和旷野时明时暗。 二人悄悄地走了一段路程,快要走出庄园的时候,郎小白在大夫耳边小声地说道:“停住。……不要说话。……不许动。” “发生了什么事”大夫也低声耳语着问郎小白。 “假如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今天晚上曹红小姐肯定会遭人杀害!”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呆在庄园里呢” “因为那个凶恶可怕的魔鬼正在偷偷地盯着我们的举动啊。今晚,那坏蛋计划去杀死他们父女二人。杀人的时间他已经提前确定好了,因而我打算在这坏蛋要动手的时候再把他抓住。” “那样的话,现在得赶回庄园啦” “没错,我们要赶在那个时间之前回到庄园之中,不过,我们二人要分开各自回去。”说到这个地方,郎小白的声音更加低了下去,“大夫这件事情实在太重要了,你要听明白,一定不要弄错了。第一,别让敌人觉察到你的举动。所以,你得先回到家中,确定真的没有人尾随你的时候再出门。而后,走到庄园的墙根下面,再沿着石墙向左拐,这钥匙是开后门的。十一点钟的时候,你便由后门进人庄园,偷偷进入曹红小姐的卧室。我早已告诉她打开窗子在屋中等候了。进人卧室之后,插好门,别说话,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都切记不要动。” “那你怎么办” “而后我也会进去的。” 大夫进了村子,郎小白转回到庄园,先来到藏摩托车的森林中。十一点整了。郎小白等待了一段时间,暗自思忖大夫可能已经进入卧室了,随即他便用开始时的那条绳子套在树枝上,沿着绳子爬进大墙,而后,他又攀上院中的一棵树上藏了起来。 “来了!”他暗自在心中叫着。 此时,耳边隐隐传来落叶被脚步踩踏的声音,当然还有脚步声。黑暗中,他聚精会神地搜寻着,忽然一个黑影正在前方30米处的树影中缓缓移动。 “就是这个混蛋!”他暗自咒骂着。就在此时,密布的乌云突然悉数散去,月光的朗照之下,只见一名男子正站在那棵树下面。那混蛋手中提着一支手枪,向着郎小白这里瞄准着。郎小白清楚自已将被射击,正想从树上窜下来,但眨眼之内,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枪口中有火光喷射出来,而与此同时,郎小白也一个跟头从树上栽了下来…… 此时,葛洛大夫和曹红小姐都正在卧室之中,悄悄地一无声响,连喘气都尽量让其保持无声状态。屋里的电灯已经熄灭,但月光却不时穿过云缝从窗子照射进来。 沉默地等待了好长时间,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十一点钟已经过去半天了。 “应该到了吧”老大夫见郎小白还没来,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冷汗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哎呀!……”曹红由于害怕而轻声地叫了起来。她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过来,那是一种没法揣测的奇怪的声音。不一会儿,那声音逐渐地来到窗下,黑暗之中,两个人屏住呼吸,手也紧紧地握在一起。 忽然间,从阴森冷峻的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吱!”声,窗子被小心地推开了。 然而,从此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了。大夫和曹红二人吓得身体僵作一团,仿佛顽石一般,又仿佛心胆俱裂似的。黑暗之中,仿佛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当她念及于此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了人的气息的存在。 曹红哆哆嗦嗦地抱着大夫的臂膀。此时,老大夫禁不住掏出了自己的手枪,然而,随即他就想起了郎小白对自己的吩咐:“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切记不要乱动!”想起这句话,他便又冷静下来,不过冷汗却早已湿透全身。 “附近确实有人,并且就在旁边。 虽然他的心中清晰地有这种感觉,但身在黑暗之中,终究弄不清楚那人身在何方,却只觉得附近真正有人。 那个家伙这时正在缓缓地移动,鞋底在地毯之上摩擦着,仿佛是蛇在游动的声音。不久,步履声停止了,好像就停在曹红的床边,那家伙一声不响地站在床边,他以为曹红正睡在床上,而他则握着一把匕首,意欲刺死曹红。黑暗之中,好像他在用手摸索着。 曹红面色苍白,仿佛死人一般,死命地搂着医生的臂膀,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大夫右手紧紧攥着枪,手指压在扳机上。“不管有什么事发生,切记不可乱动。”虽然郎小白曾叮嘱过他好儿次,但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啦,心中琢磨着一旦那个家伙的魔爪摸到床,他便开枪射杀他。 大夫紧咬着牙,坚持着,那家伙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又止住脚步。他那粗重的呼吸已经清晰可闻了。 这坏蛋究竟是谁他的手中肯定拿着刀,时候一到,他肯定会手拿凶器疯狂地向床上乱刺乱扎。黑暗之中,意图杀害曹红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时候,黑云逐渐散去,灰朦朦的月光从窗口照进屋中。那家伙的背影就好像是一幅素描画像的草图,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右手中拿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呀!确实是一把匕首,他的右手也正紧紧攥着那把匕首。那家伙误认为曹红正在床上沉睡,扬起匕首,意欲对昏睡的曹红作致命的一击。 葛洛大夫实在到了再也无法忍受的程度,举起手中的枪,一刹那间,他正要扣动扳机,一束手电的亮光从房间的一处角落照了过来,正投射在那坏家伙的脸上。 “哇,呵!” 一声恐惧和哀伤的惨叫,曹红看清楚了那坏人的面孔。 那人竟是她的爸爸——身患重病的曹洛修。 曹洛修眼见被人看破行藏,抽身便跑。 葛洛大夫跳起来追了上去,这个时候,一声响亮的叫喊从黑暗的角落中传了出来:“慢!……别追了!” 第73章 自投罗网 正是郎小白的声音。他打着手电,走到两个人的身边。“看见了吗就是那个坏蛋!……那家伙就是凶手!” 他好像有些情绪失控,然而,老大夫和曹红两个人都惊骇得面容失色。 面色惨白的曹红瘫软在床上,早已晕厥过去。 “要杀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爸爸!唉!这是不是一场梦魇呀”老医生一边感慨着,一边紧紧攥着曹红的手。 “她没有什么问题吧”郎小白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的,刚刚给她打了一针,这时已睡觉了,然而她发现要杀害自己的竟然是亲生父亲,这实在是个绝大的打击,要想弥补她精神上的伤痕,估计得用较长的一段时间。” “不对的,她遭受的打击,并不算太大,我认为是短时间内太过出乎意料才晕厥过去。” “那原因是什么呢她亲眼见到,想杀死自己的,竟是自己素日颇为敬重的老父亲,这个打击还不大吗她必定以为父亲是疯癫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但是,她的父亲丝毫也不疼爱她,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心中却把她看作自己的堵心物。” “原因是什么呢” “曹红并不是曹洛修的亲生骨肉!” “啊!” “曹洛修是她的继父。她的生身父亲在她还没有降生之前便已经去世了,所以,当她的母亲再嫁于曹洛修时便把女儿带了过去。然而不幸的是曹洛修夫人(曹红的生身母亲)第二个年头便与世长辞了,随后曹洛修带着曹红旅居国外,几年以后才又回到国内,而且买下了这座庄园,因而当地的人都认为曹红是他的亲生女儿。曹洛修也从没有向别人提及过事实真相,所以,曹红也就始终认为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曹洛修。” “真的吗是否有证据” “当然有,头天我整整耗费了一天时间,前往东洲市的各个区公所去询问,并且嘱咐我的手下详细查阅户籍册,终于查明了事实的真相。” “但仅就这一点,也不能就成为曹洛修意欲杀死她的原因,曹红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也不能就单单以此为杀人动机啊”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如果杀害了曹红,曹洛修就可以得到一笔数目巨大的财产。曹红的母亲在去世之前曾经留有遗嘱,将自己名下数目巨大的财产交由曹红继承,而且暂时交由曹洛修托管。” “因为曹红今年已为成人,将有继承这笔遗产的权利,但曹洛修却不愿这笔钱旁落他人之手,假如曹红死去,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拥有这笔财产。而这就是他意图杀死曹红的主因。” “可是他患有很厉害的病啊!” “那是装模作样的。每天他都会吃一种药物,造成心脏衰弱的假象,所以连你这个大夫都被他骗过了。由于他不是真的患病,因而不管你给他使用多么昂贵的药物,也不管你怎样全心全意地为他诊治,却都毫无效果。” “据你所说,他所患的不是一般平常的心脏病,是一种不明因由,莫可名状的怪病,这是一点儿也没有错的。” “白天他躺在病床上哀鸣,仿佛就要死去似的那么痛苦,可是只要天一黑,药力一过,就顿时痊愈,和常人一般无二。这时,他就悄悄地踟蹰于庄园之中,琢磨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意欲加害曹红。” “用锉刀把拴狗的链子锉坏的人是他,在夜里用手枪意欲射杀散步的曹红也是他,让阳台屋檐上的砖块突然坠落的人还是他。 “啊--” “在我知道种种阴险的诡计之后,我就劝告曹红小姐动身前往住在东洲的朋友那里玩上一两个礼拜。” “哈,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是为了要保全她的性命才这样做的”老大夫说道。 “不是,那是要故意创造曹红被杀的机会。” “嗯,我真弄不懂你的意思。’ “过了这个月,曹红就到了法定的成人年龄了,而成人之后她就即刻能继承母亲的遗产了。所以,在这个月中,曹洛修必须要把她杀死。但是,假若曹红真的到东洲去玩上一两个礼拜,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不是也让你去告诉曹洛修,告诉他关于曹红出外居住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曹洛修显得十分兴奋,而且还说自己也原打算要让她到外边见见世面呢!” “那是他在扯谎。如果那个时候他对女儿前往东洲出言反对的话,说不定会因此露出什么破绽,因而他才特意装作很赞成的表情,表示同意。如此一来,他便决定在今晚向曹红下毒手。” “是我逼迫他下的这个决心,因而我才打算在他下手时当场抓住他。” “原来是让他自投罗网啊!” “对,事实就是如此。我使自己投入罗网之中,而后再拆穿他的鬼把戏。” “但是,这个恶人也真是有两下子,他一下子就看破了我的行踪,而且,他也清楚我肯定会偷入庄园之中去拆穿他的伎俩,所以,在杀死女儿之前,他费尽心机想先把我解决掉,于是就提前藏在院中的树丛里。因此,当他看到我翻过围墙,躲到树上之后,照着我‘砰’的就是一枪,子弹正好射中我的心脏。那个坏蛋真的很有些本事,枪法非常高超,在那样的光线下,照样弹不虚发。” “那样的话,你为何还好端端的呢” “我从树枝上跌下来,摔了个仰面朝天,在地上躺着。他认为一枪便把我解决掉了,而后非常自信地由窗子偷偷进入到曹红的房间再意图将女儿杀死。但是,我根本没有被他射杀,还照样喘着气。虽然子弹毫厘不爽地击中了我的胸膛,但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穿着避弹衣呢!”说着郎小白解开上衣给老大夫看。 就在此时,曹红睁开双眼,她的脸颊像红蔷薇一般美丽。 “一切都过去了。”说着,老大夫非常温和地将她扶坐起来。 “大夫,真太感谢您了。”曹红说道。 “不,你要感谢的应该是这位先生,因为是他救的你。” 老大夫手指郎小白。而曹红也一脸欢喜地注目于他。而后站起来实实在在地鞠了个躬。不过,她的面孔之上仍然有未尽的恐惧。随即,她向老大夫道:“头天晚上那个可怕的人的确是我的爸爸吗我是否刚从梦魇之中醒来呢” “不是,不是,不是恶梦 对这件事来说,有关的东西太复杂了。再过一会儿,这位先生会把真相讲给你听的。”老大夫一边柔和地摩挲着曹红的一头秀发,一边平静地说道。 这天下午,看到曹红已经完全复原,郎小白就把她和父亲的关系细细地告诉了她。开始的时候,曹红非常惊异,最终她还是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父亲乃是一个大坏蛋,是非常可怕的。她所遭受的打击,甚至比她在即将被杀死的时候更要严重。 老大夫将她送往东洲的女朋友那里,目的就是想让她在精神上得到慰藉,使她的痛苦得到解脱。在那个地方呆了两个月之后,曹红又变得活泼、开朗且又愉悦起来。 曹红的爸爸,不,那个阴险的人——曹洛修,而后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他又如何了呢没有人了解。 从前,曹洛修由于好赌而把自己的财产输得锱铢全无,遂意欲将曹红的巨额金钱据为已有,但是,他所精心谋划的阴谋诡计都被郎小白揭穿。尔后,曹洛修就无影无踪了。 约摸一个月之后,在东洲的东江河中漂上来一具身份不明的男尸。据传,那具男尸就是那个恶迹昭昭的曹洛修,但却无法确定,尸体的面目一片血肉模糊,或许是那些恶人们起了内讧,把他给杀死了,而后将尸体丢入到东江河中。 郎小白回到东洲,将庄园的危险案情说给英子。随后又说道: “我只让你到东洲的区公所去查询户籍,而没有带你到那庄园中去,实在是对不住你。不过也多亏了你所调查到的户籍信息,我才弄清了他们父女二人之间的关系,而且也揭穿了她父亲的诡计,真的该好好地谢谢你。” “不,不,我根本没有尽多大的力嘛!” “不是,幸蒙你的努力,我才救助了一位既可爱又漂亮的少女。” “感谢天地赐福。那个曹红小姐对您应是多么感激啊!我可是非常想见她一面呢。” “唔,我也想让你们见上一面,你们二人肯定会有话可谈的,而且肯定会成为一对好朋友的。”郎小白心情愉悦地笑着,并且把雪茄烟点着了。 “我也很乐意和她那样的女孩作朋友,因为我还没有其他的朋友 ,当然不包括您了。” 说着,她巧笑嫣然,那笑容既爽朗又圣洁。 第74章 奇怪的来信 第七件冒险事件发生之后,英子又回到了罗家镇的表姐莫兰的家中,先休养一段时日。 但是,在一个晴朗的秋日中,她突然收到了一封寄自东洲的快信,当时她正在阳台上打毛衣。 “呀,是他写的。”英子的脸颊上浮起蔷薇色的嫣红。她将那封信紧紧地贴在砰砰跳动的胸口上,仿佛不舍得即刻就将封口拆开似的,一遍一遍地瞧着信封的表面。 最终,她轻柔地吻了一下写着发信人名字的地方,这才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封口。 果真是字如其人,来信的字迹正直、端庄而且有气势。 我的小英子: 我们商量好的八桩冒险事件,现在是最后一桩了。我记得曾经应诺下来要帮你寻找那只不见踪迹的金玉佩,此时我正在为此事而忙碌。 据你描述,那个女人腰带之上的金质玉佩,是你母亲传给你的一件做工十分精巧的古董,是一件在金质底座上镶嵌着红玉内髓宝石的装饰物,是一种能将幸福和运气带给人们的、非常吉祥的宝物。它是在七、八年以前丢失的,但或者大概是九年以前,确切的日子已经无法弄清了,并且连在什么地方,是人为丢失的,还是为人窃走的,都是一无所知。虽然我不太相信宝石会影响命运的说法,但假如能将你母亲留给你的纪念品找回来,你肯定会非常兴奋的,所以我决意要将其找寻回来,日期定在下个月五号。 我为何将十二月五日定为具体的日子呢那是由于当日是我与你商量好的日子,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在那座怪异的老城相遇并看到那座巨钟的时候,当时不也是敲了八下吗?所以,我们两个人商量好于三月之后,即十二月五日夜里八时之前完成八桩冒险。不过,今天已经是十一月三十日了,距我们商量好的日子,没有多少天时间了。如此说来,假如仅仅靠我一个人的能力,只怕不可能在预定的时期之前完成这项工作,因而必须请你帮助。 请你在十二月五日,提前商量好的日子来东洲,而后依照我的指令展开行动。我的那些指令都写在后面,或许你会感到难以理解,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必需的,请你一定要照我所写的去办,切莫有误。 第一,尽可能地挑选一种非常细的灯芯草,将毛根草合在一起,拧搓成小孩儿们玩的鞭子那样。这样的灯芯草,在你的表姐家的院子中我曾经见到过,种得很多,你跟她要几根就可以了。 第二,抵达东洲之后,购买一挂用多角形的黑色珠子串成的长项链,再将其拆断,挑出七十五颗差不多一般大小的珠子,将其串成一挂短项链。 第三,在穿冬大衣之前要先穿上一件天蓝色的毛线上衣,戴上一顶没有帽边的帽子,须是深棕色的,而且还要插有羽毛,脖子上围一条用羽毛做成的围巾,不要戴手套,也不要戴戒指。 第四,按我所说的穿戴完毕之后,乘坐下午的马车去往东江河左岸边的天主教堂,在四点整时进入礼拜。圣水盘(天主教堂正门中都有水盘,信徒进出教堂的时候都必需要以手指沾水画十字架于胸前,面对祭坛跪拜)的边上有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老妇人会对你说:“请用圣水……”这个时候,你就将项链递给她。而后,这个老妇人就会计算一下项链上黑珠子的具体数目,是不是75 颗,随即再默不作声地把项链还给你。 不久,她就会悄悄示意你跟随在她的后面走出礼拜堂。你毋须担心,只管跟着她一起走,她将带你抵达位于东江河中的小岛。在这里穿过一条人迹罕至的街道,而后就来到了一座屋子的门前。 到那以后,你同样不要害怕,独自一人走进那间房屋。这间房中有一个青年男子,但却长得非常丑陋。这个时候,你把大衣脱下来,对他说:“我拿金质玉佩来了。” 不管他如何地惊惶惧怕,你都不要多管闲事。假如他要问你什么东西,你也照样不予作答。你只管说:“我拿金质玉佩来了,因为那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清楚你的姓名,然而我却知道那件金质玉佩在你的手中,请你交还给我。” 那个男子或许会发怒,亦或许会恐吓你,不过你用不着害怕,一定要纠缠着他,即使真的有什么凶险,我也会赶到的。 清楚了吗?英子。你这就按照这些指令去行动吧,千万不要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郎小白 于东洲 “太奇怪了……”英子咕哝着。干吗非得要做出这样怪兮兮的事情呢什么天蓝色的上衣啦,插着羽毛的帽子啦,这些东西或许是一种标记。但是,用灯芯草搓成的鞭子,用七十五颗黑珠子串成的项链,这些又有什么用途呢真让人无法理解……还有样子可怕的黑衣老妇人和相貌丑陋的男子……我独自一个人去那里,要是出了问题该怎么办啊虽然郎小白说过毋须担心,即使有什么凶险,他也会跑来帮我,但是,真的要是到了那个时候,还是太恐怖了啊 她的心中到底还是七上八下,反反复复地读着郎小白写来的信,在这样的犹疑和踌躇之中,不经意间两三天已经消逝而过。不过,到了十二月四日的早晨,她迅速地铁了心,“必须得去一趟。”随即,她到表姐家的院中拔了三根灯芯草,将其搓拧成鞭子的样子。为了避免年老的表姐由于担心而阻她成行,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郎小白通知我到东洲去。”而后,她就乘坐上驶往东洲的火车。中午时分开出的火车是在夜幕降临之时抵达东洲的,公寓中的安保和管理员看到英子忽然归来,都感到很奇怪。 “外出期间,有没有我的信或者电报” “没有。” 管理员摇头表示否定。 英子躺在已稍显陌生的床上,猜测着明天的事情,彻夜难眠。 开始的时候,她想给郎小白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来了,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因为在信中,郎小白并没有让她打电话。对于自己爱着的郎小白,她向来是言听计从。 次日,十二月五日,按照信中的指令,她到集上去购买衣服、帽子及用黑珠子串成的项链,而后到公园长椅上把长项链改串成只有七十五颗珠子的短项链,又坐马车赶到天主教堂,并且在四点钟的时候走进礼拜堂。此时,她的心嗵嗵嗵地跳个不停。 第75章 女主人灵魂再现 礼拜堂中灯光昏暗,正面的祭坛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金质十字架,高高的窗子上,红的、黄的、青的、紫的,各种颜色的花玻璃十分漂亮。她以指点蘸圣水,跪下去,并于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老妇人就跪在圣水盘的边上,捻着银白色的念珠,在那儿全身心祈祷着。她的脸瘦得只剩皮包骨,下巴特别尖,好像图画中的女巫。英子越看越害怕。那位老妇人仰起头来,嗓音喑哑着说道:“请用圣水……”,虽然英子有点心慌意乱,但随即便狠下心肠,将项链摘下来递到那老妇人手中。老妇人慢吞吞地数着那黑珠子的数目,而后用她那凶恶的声音说道:“姑娘,请随我来!” 老妇人弓着腰,挺起溜尖的下颌,迈着老迈而不太灵光的脚步。身体摇晃着走出门去。英子忽然记起了童话里面女巫用蛊惑之术诱拐了公主的故事,心中就想趁机逃逸而去,但是,念及郎小白信中所言的内容,她又不得不咬牙坚持下去。时已黄昏,街上的路灯放射出青白的光芒,距灯较远一点儿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 老妇人来到东江河中的小岛。当走到一条僻静街道拐弯的地方的时候,她陡然停了下来,而后说道: “喏,就是这个地方,姑娘。”说着,她用下巴指了指一间屋子,而后又弯着腰,迈开她那两条老迈而不灵光的腿,向回程走去。 英子仰起头瞧了瞧那间屋子。那是一家专做古董买卖的店铺,店名叫作“潘记古玩” ,店主名叫潘吉。店名上面是突出来的二楼的窗子,一座关公神像向前倾斜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 英子鼓足勇气,迈步进屋。店面中摆满了古玩和旧货,老板潘吉正在翻看账本。老板的年纪虽然不算大,但面色难看,眼神飘忽不定,样子很凶恶,仿佛在偷偷地做着见不得天日的坏事似的。 “请进来,请进来。”潘吉老板说。 “还我金玉佩!那件金质镶嵌有红玉的古玩!” “呵!”他被吓得脸如死灰地说道:“我没……没有你要的玉佩。英子脱下大衣,随即从口袋中掏出灯芯草做成的鞭子。见到眼前的一切,潘告立即吓得面色灰白。 “天蓝色上衣……带羽毛的帽子……黑珠项链……女主人你回来了 啊,你是人还是鬼呵……”他叫嚷着,而且疯狂地笑着,随即便跌坐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但是,英子记起了郎小白信中的内容,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不久,潘吉才费力地醒转过来,撩开眼皮,擦拭着脑门上的汗水。 “快把金玉佩还给我,那是属于我的,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传家宝。英子的声音高了起来。潘吉却浑身颤抖,样子非常颓丧地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欺骗你啦。我把金质玉佩拿给你。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而且也不能让别人听到。”他站起身来,将店门关上,而后转过身,面对着英子,露出獠牙,猖狂地大笑着。 “哼!这一回你可上了我的当了,想跑也不可能了。” 他好像魔鬼一般狂叫着,与此同时拔出了手枪,指向英子的前胸。 英子吓得面如死灰,后退着,一直退到了门口,而后将手藏在背后,悄悄地扭动门的手柄,意图打开门逃走,但是,门已经被锁死了。 “救命啊!”她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 第76章 你把玉佩交出来 潘吉冷冷地阴笑着,压着扳机的手指也慢慢向后滑动着。正在紧要时刻,里面的门忽然开了。 “潘吉,且慢!”响如霹雳雷霆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潘吉转头一瞧,对面站着一个年青的黑衣男人。 “郎小白!”英子惊喜地叫起来。 “谁郎小白……你是谁”潘吉将枪口转而对向郎小白,仿佛野兽一般叫嚣着。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么郎小白,又叫白郎!” “什么!……白郎!……”他顿时吓得面容失色,却马上想到了手中的武器。就在他想扣动扳机的时候,郎小白的动作却比他更为迅速,一下子跳过去,将他的右手使劲向上一抬,手枪脱手而出,掉在地上,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子弹也滑膛而出,将摆设着古玩的橱窗玻璃打得粉碎。 “讨厌!你到底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我根本不必回答你。我郎小白宛如轻风,从哪里都能够进来。门你是插上也罢,锁上也罢,都不会把我挡住。” “可恶,肯定是你这个王八蛋怂恿这个臭女人来索要玉佩,哼!痴心妄想!” “你不把玉佩交出来,那就叫你夫人交出来吧。” 说着,郎小白按响了桌上的电铃,而后,潘吉的太太便从楼上跑下来,英子一眼看见了,随即便叫了起来:“啊,你不是我家的女仆沐沐吗” 沐沐颇为惊异地盯着英子,然后便面色惨白地说:“小姐!我实在没有面目再见您了。我是一个歹毒的女人,是一个以怨报德的人。”她双手捂着脸。 此时,郎小白走到她身边:“英子想要拿回那块镶有宝石的金质玉佩,你把玉佩交出来吧。” “行、没问题……但是,我不知道我的先生把那玉佩藏到哪里去了。” “真的不,或许是的,因为潘吉是个非常迷信的人。” 郎小白说道。 “是的,他对金质玉佩能将幸运带给人深信不疑,因而将玉佩藏起来了。” “这些我都知道。从前,你是这位英子家中的女仆,你了解到那金玉佩能给人带来好运,因而当你与潘吉恋爱后便偷窃了玉佩,随后逃出府邸开始小本营生。由于你们二人都非常迷信,因而始终以为这块金玉佩能把好运带给你们。从此以后,你们二人努力工作,生意上也是一帆风顺,最终开了这样一个大店铺。 “为了找寻那块金玉佩,我调派了所有的部下去进行查问,这才了解到,原来是你们两人偷取了她们家的传家宝,而且我也清楚了你们在这儿开古董店。所以,我们曾经数次偷偷进入你们店里查寻藏有玉佩的地方,但却一无所获。最终,我只能使出杀手锏,让英子本人来谈论这件事情。 “你们偷取那块金玉佩,就是缘起于迷信,因而我对你们的过错既往不咎。但是,你们必须得马上拿出那块金玉佩,因为那是英子妈妈传给她的。” “但是……但是,我的确不清楚玉佩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这个妇人说话的样子倒不像是在撒谎。郎小白装出在深思的样子,双眼都不动声色的瞟着潘吉脸上的神情。 此时,潘吉总是用一种忧心忡忡的眼神盯着门外。 见到他的这种神情,郎小白马上撬开大门上的锁,跳到门外,向四周张望,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立于招牌上的关公神像。 他仰起头来看了一会儿,而后笑着点了点头,跑到后面去扛过一架梯子来,他爬上梯子取下关公神像,对英子说道: “行啦,我们该走了!这些人真是讨厌,不过并不是做过了不可饶恕的错事,只因迷信这才偷走了金玉佩,暂且饶过他们这一回吧!”说着,他把关公神像夹在腋下,要了一辆出租车,与英子一起赶往他的秘室。 “我真的弄不懂,你为何要叫我穿旧样式的天蓝色上衣,戴着插有羽毛的帽子,手中拿着灯心草搓成的鞭子。这副样子可不就是一个小丑。最终,还是没能把那块玉佩找回来。” 在屋中休息了一会儿,英子又接着说道:“不过,可也真奇怪,那个面目可恶的丑男人见到天蓝色上衣以及灯芯草鞭子以后竟会吓得失去了知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其中的缘由是因为当他们在偷取金玉佩的时候,看见你母亲正逗着你玩,而她当时所穿的就是天蓝色上衣,戴着插有羽毛的棕色帽子,脖子上挂着用七十五颗黑珠串成的项链,而手里拿的也恰恰是用灯芯草搓成的鞭子。他们特别迷信,却不是十足的坏蛋,所以对于自己偷取金玉佩的行径常觉良心不安,因而每每念及当日你母亲的穿戴相貌时就悔愧不迭。” “但是,他们对金玉佩能给他们带来好运深信不疑,所以,他们不愿将其送还给你们,只能将玉佩藏了起来。当你扮作你母亲去见他的时候,他就认为是女主人灵魂再现,所以才被吓得魂飞魄散,失去知觉。” “这样的话,天主教堂中的那个就象耍魔术的老女巫似的妇人是谁啊她为何肯为我领路” “那是我特意安排的,她是我幼时照看我的忠厚的奶妈。一直到现在,仍然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我做。其实那副样子是她装扮出来的。” 英子非常诧异。 “这些我都弄懂了,但是,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和人力,最终却还是没能把那块金玉佩找出来,太有点儿不划算了。” “那块金玉佩已经找到了啊。” “啊在哪里呢……”英子问道,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在这个地方……在这个神像的内部。那个时候,我见那家伙的双眼一直往大门外看,出去一瞧,都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但是,我突然看到了招牌上的那个神像,仿佛要跌下来似的……” “我同样也看到了那个神像,确实觉得非常危险。” “一般的神像都装得挺直,但它却为何倾斜着呢……那是由于它是瓷制的,材质非常轻,轻微的一碰就会倾斜,所以,我就猜测神像中可能藏有什么东西。” “金玉佩是旧时的艺术品,金质底座也十分重,何况上面还镶嵌着红玉髓,因而也有些重量。这只是我的估计,你瞧,英子……” “呀!”英子叫嚷起来。被打破的关公神像中,黄金与宝石的光芒交相辉映。 “潘吉这小子不但非常迷信,而且还十分好财,虽然已经拥有了那么大的一个铺面,却仍然渴望更大的幸运,因而才将金玉佩放在神像中,而后将神像置于招牌之上。” “到今天,八桩冒险工作全都完成了。”说到这里,郎小白停了下来,隔壁的房中:咚! 咚! 咚!……传来重重的钟声。 英子仔细聆听着。“八点整……”听完最后一声钟响,她竟然大叫起来。 “没错,整好八点。……过来!请来这里看一看!” 郎小白站起来,走向隔间。英子紧随其后,陡然“哇!”地一下惊叫。 挂在墙上的,恰恰是三月之前在那古屋所见到的那座怪钟,不晓得郎小白在什么时候将它搬到这里来了。 那座怪钟迟缓而富有节奏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钟摆也依旧一左一右地晃动着。 第77章 劫持即将发生 亲爱的读者大大,下面要说的这桩奇案,有点一波三折,我们的神探郎小白先生,出现得有点晚,但他又似乎早已在探究之中…… 深秋时节的夜晚,寒风习习。 东江河边的马路上,有两个人正肩并肩地蹒跚地走着,其中一个是名满脸胡须的军人,他手中拄着一根松木拐杖,整个右腿都断掉了。另一个是个子高大的士兵,他皮肤黝黑,眼珠外突,只有一条手臂。 两个人谁也不作声,只是默默地走着,实际上,并非他们不愿交谈,而是无法开口讲话。高个子士兵的下颚被敌人的炮弹碎片切掉了一半,伤口结了疤,牙齿都露了出来,他的嘴唇没有了,所以不能开口讲话。 而那个满脸胡须的军人虽然可以讲话,但是,他好像不愿在这个时候说话。两人一边往前赶路一边警惕地四面巡视,那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人,或是…… 夕阳西下,天色越来越暗了,街道也逐渐沉寂下来,只能听到松木拐杖落地时发出的“笃、笃”声。 此时周围一片静寂,甚至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凹凸不平的马路上只有那两个伤兵在蹒跚地赶路,此外再没有其他行人。两人最后走到了一片广场上。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从他们的对面走了过来,看样子好像也是伤兵,一个拄着手杖,一个两腋下夹着拐杖。 然后,又有三个人从三条不同的巷子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们身上都受了不同的伤,有的断掉了手臂,有的弓着身子。 这七个人故意作出一付互不相识的样子,谁也不说话,分头在广场附近的阴暗的树荫中隐藏起来。他们在树后、雕像后和卖报的橱柜等暗处藏好后,就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什么。 “咚……”附近的大时钟报时了,正是晚上七点三十分。 这时,广场前的一所房间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名男子来。这男子年纪大约在二十八九岁,长着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他身穿军官制服,头上缠着绷带,右脚部位装着假肢,手中也拄着一根拐杖,显然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他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望了望,将目光转向广场附近的树荫,一个士兵的屁股露了出来,他看见了便上前用拐杖敲了一下,说:“嗨,没藏严啊!”看着那名士兵将屁股缩了回去,他便笑着走上了马路。 他走到香榭里大街的一座大楼前停了下来,大楼的顶部飘扬着一面红十字旗。这是一座由一所大旅馆改建成的临时医院,专门收容从战场上送来的伤员。 军官躲进了阴影里,然后就紧紧地盯住了医院的大门。 时钟敲响了八点钟之后,医院里走出了五六名男士,军官对他们毫不在意。 片刻,又有一位女士走了出来,胸前戴着红十字的胸徽,是一位年轻美丽的护士。她的肩上披着一件淡蓝色的披风,双腿修长纤细,走起路来款款生姿。一顶小巧的帽子歪戴在她的头上,头发自然地披散在两肩,她的面容就像一朵白色的莲花。 “哦,出来了,是她……”军官暗自说道。 护士很快地迎着军官来时的方向往前走去,军官则紧跟其后。马路上光线昏暗,路灯之间相隔很远,灯光也非常微弱。除了军官和护士,街上再没有一个行人,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着一段路。 护士急着往家赶,走得很快,而军官的一只脚是假肢,走路有点吃力,渐渐被落远了。军官心中焦急,怕护士脱离了自己的视线,但又不能过于明显地跟踪她,就只好一边用双眼紧紧盯住护士,一边故意作出一付很自然的样子来。 “来了!”军官心中暗叫一声。 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的汽车,突然发动,开到了护士和军官的中间。 汽车在护士身后缓缓地行驶,与她保持一定距离,显然是在跟踪她。车内的两个男子都盯着护士的背影,不时将头凑到一起商量着什么。 护士仍往前走着,对一切毫无觉察,军官却尽力地加快了步伐。 前面就是博物馆前的广场了,那浓密的树荫下更加黑暗。这时,汽车突然加速,向护士追去,军官心中暗叫一声,就跑了起来。 汽车一个刹车,两个大汉窜了出来,从护士左右两边追上去,军官也急忙窜上前去,同时拔出手枪并将哨子含进嘴里。 “啊呀!……”护士大喊着。 两名大汉抓住她的双臂,把她往车里塞,她拼命地挣扎着。 军官使劲一吹哨子,阴影中立即涌出了那七个残废的伤兵,他们手里举着棍棒和拐杖,向两个大汉打去。 汽车司机眼看局势不利,便一踏油门,逃得无影无踪了。那两名大汉开始还凶狠地与七个伤兵力斗,但一看到军官举起手枪瞄准他们,就赶紧落荒而逃了。 “亚朋,追!把人抓回来!” 军官对大个子士兵一声令下,随后他搀扶着由于受了惊吓而面色苍白的护士说道: “别害怕,雅琴小姐,是我,周剑上尉!” “哦,是您啊,上尉……” “对,是我。放心吧,别害怕。” “这几个人是……”她仍有些惊惧地看了看那几个伤兵。 “这些都是我的老部下,他们是来救你的。你定定神,好好看看,你在医院里都照顾过他们的呀!” “噢,对了……是你们呀!我记起来了。” “他们都已经退役了,现在都在疗养院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是吗……大家都还好吧” “很好。谢谢你,在医院时,多亏了你的细心照料……” 士兵们都流露出对她的怀念之情,那样子就像一群没娘的孩子突然见到了自己久别的母亲。 这场景令她心中激动万分,脸色也由惊吓后的苍白而转变为红润了。 “不过,刚才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对我……” “这个问题待会儿再谈吧,现在要做的是先给你压压惊。你吓坏了吧我的家就在那边。” 军官护送她来到一所房子里,先前军官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几个伤兵也一起跟来了。在军官的命令下,一个士兵端来了茶水。喝下一杯茶之后,她的心这才恢复了平静,就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打量屋里的一切。 第78章 听起来就像个谜 这是一个整洁而温暖的房间,煤炉里的火正熊熊地燃烧着,她在心中暗想: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 “上尉,这就是你的家吗” “对,不过,只在今晚九点钟以前是。” “哦这是为什么这是一个多么舒适安全的房间呀!“ 直到此刻,雅琴、这位年轻美丽的护士小姐,才第一次张开小嘴,露出了笑容。 亚朋回来了。 “我抓回来一个。” 独臂巨人般的士兵亚朋走了进来,他那仅存的右手揪着一个大汉的脖领子,那样子就像是提溜着一只小鸡儿。 “亚朋,好样的!’ 听到周剑上尉的夸奖,亚朋那张只剩下一半嘴唇的大嘴一咧,露出笑容。他那笑容简直吓死人,还不如不笑。那张嘴几乎一直咧到了耳边,露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他煤炭般的皮肤又黑又亮,卷曲着的头发就像一团乱蓬蓬的烂铁丝。虽然外科医生用他大腿上的皮对那个受伤的下巴进行了补救,但是,这个手术并不十分成功。他的整个面部扭曲着,活像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魔鬼,妇女和孩子见了他准会吓得昏过去。尽管他面容丑陋,但性情却严谨认真,忠诚待人,尤其是对待上尉的命令,就是牺牲了性命也在所不辞。 他在战场上立了许多战功,并先后两次获得了勋章。他总是将勋章挂在破军服的前胸,以便随时随地显示自己的勇敢。由于不能说话,所以他在表达自己的意图时,总是靠打手势或从喉咙处发出“亚朋、亚朋”般的声音,因此大家就都叫他亚朋,最后这就成了他的名字。 要想知道他是在说“是”还是“不是”,那就看他喊亚朋时发音的强弱和头部的动作来加以区分。 亚朋将那大汉往地上一扔。 “呀,死了!” “亚朋,他被你掐死了吧”士兵们惊讶道。 “还没死,心脏还跳呢!” 周剑上尉把耳朵贴在大汉的胸前,仔细地听了听说:“但是,你可得小心点啊,亚朋,被你掐过的人,几乎都会丢半条命,你那胳膊简直就是铁打的呀!” 亚朋听了不好意思,直抓自己的头皮,大家也都逗得笑了起来。 “你差点把这家伙的脖子掐断了。不过,他会很快醒过来的。雅琴小姐,这个人你认识吗” 雅琴小姐摇摇头。上尉搜查了一下那人的衣袋。 “什么也没有。从整齐的服装来看,该是很有身份的人,究竟是谁呢喂,亚朋,绑好他看牢了!疗养院关门的时间快到了,大家快回去吧,别晚了!我有钥匙,大家都回去吧!” 士兵们走后,上尉对雅琴从头谈起这件事来: “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件怪事,似乎关系到一桩可怕的重大案件,解决这个案件的重要环节一定与企图绑架你的那两个大汉有关。今天我在一家茶馆中偷听到一件怪事。”周剑上尉专注地与雅琴对视着。 “是什么事” “听起来就像个谜,我也莫名其妙。今天我正喝着茶,就在我背后的座位上,有人在轻声耳语。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人,因为两个座位之间隔着高高的板子,而对方似乎也不知道隔壁有人。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是坐在里边的座位上悄悄交谈的。 “这些谈话……雅琴小姐,牵扯到了你。” “啊牵扯到我?”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 “我已将内容都记在记事本上了。不过,话题牵扯到你之前,他们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是关于以火花为信号的事。我听见他们说:和以前放过的那两个火花一样,如果下次再见到这种火花,就立刻到指定地点,为尽快行动作好准备。听到这些话,我觉得他们很可能是e国人,所以对他们的谈话就更加留神细听,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他们的话题却转到你身上来了。我用最快速度将他们的谈话内容记了下来。你看,这不就是我给你读一读吧!” 怪客的神秘谈话(周剑上尉笔记): “……好了,就这样,一切都谈安了。你和那个人一定要在今晚八点之前到达指定地点“ “是,我知道。我已准备好了一辆车。“ “很好。那女的总是会在八点钟从医院出来,绝不允许出差错啊!” “放心吧,上校,绝对没问题。那女的走的总是那条路,她跑不了!” “在什么地方下手” “博物馆附近的阴影处。” “带她到我停车的老地方来。我很久以前就认识那个女人了,但这还是头一次对她下手。万事都要小心啊!” ………… “看来,他们是要绑架我了!”雅琴脸色发白了。 “的确如此。他们一走,我就连忙赶回疗养院,将事情告诉给我的七个老部下,命令他们在博物馆前的阴影里埋伏好。然后将这个房间从六点到九点之间租了下来,这都是为了救你。” “太谢谢你了,上尉,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不必客气!重要问题在于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你我真想不明白。你有没有……如和人结过仇等等……” “从来没有哇!” “从那个被称作上校的人的口气来看,他好像和你很熟……”“我一点也想不起他是谁呀!” “唔!这是个可疑人物。对了,可以审问一下亚朋抓回来的那个家伙。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来,就只好让安保局去办这个案子了。” “那,那样的话……就不太好了!” “怎么呢” “我会为了此事被安保局传讯,我不想这样。而且说不定以后还会遭到报复,太可怕了!” “不必害怕!我可以请安保局不将你的姓名公布于众,并且禁止对此事作新闻报道。不过首先得审讯一下那个大汉,逼他开口。” 说到这里,上尉走进隔壁的房间。亚朋就在这个房间里看守着大汉。但是上尉刚走进房间,就大叫一声: “啊呀!他被杀了!” 雅琴小姐一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也跑到隔壁房间。 “他真的死了吗” “你看!” 上尉很快安下神来。四肢被捆的大汉倒在了地上,他的脖子上勒着一条细细的红麻绳,绳子深陷进肉中,流了一地的鼻血。 第79章 俩人都有紫水晶 亚朋正死猪似地在长椅上睡大觉。 “喂,亚朋、醒醒,混蛋!” 亚朋猛地坐起身来。 “亚朋,你看看,叮嘱你要认真看守的,你看!” 亚朋看到死去的大汉,发出一连串“亚朋,亚朋”的怪叫,表示后悔。 “你就知道睡觉,什么都不管了!就是在你睡着的时候,他被人杀了。看没看见是什么人干的” “亚、亚、亚朋……” 他的意思是说:不,不,不知道。 “这是他的同伙干的,免得他招供,先偷偷溜进来,见亚朋睡着了就乘机杀人灭口。不过杀人的速度如此快,显然是有经验的老手呀!” 上尉对着尸体沉思了半晌,然后蹲下身开始检查。 他发现那人的衣袋中有块怀表,就掏了出来揭开盖,说: “这里刻着一个名字!罗里松,这可能是他的名字。雅琴小姐,可要记住这个名字啊!” 雅琴小姐更加害怕了,她眉头深锁,连连点头。 “罗里松,不是e国人,是哪里人呢难道是化名这也是个可疑的人物。肯定不是好东西。这世上总算又少了一个坏蛋。亚朋,博物馆附近有片树林,把尸体扔到那里去。快去,免得再牵累其他人。” “亚朋,亚朋……” 亚朋点点头,单手轻松地拎起尸体,迈开大步走了出去。上尉又和雅琴回到了客厅。 “就这样好了。以后的事交给安保吧。但是,雅琴小姐,你处境很危险哪!你真不认识那个大汉吗” “嗯,压根……” “那他绑架你是为了什么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上尉默默地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雅琴,他笑了笑说:“说到奇怪,你可也算是个奇怪的女子呢!” “怎么说呢”她说着,神情有些不自然了。 上尉的双眼凝望着她的脸庞。 他的目光充满温暖和爱怜。但是,雅琴似乎对他的注视有些畏惧,她不安地站了起来。 这时,上尉忽然又笑了笑,说:“真抱歉,还有几件事情要问一问你,你请坐!” 雅琴忐忑不安地重新坐了下来。 “我太失礼了,把你称为奇怪的女子,因为我不清楚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不只我一人,医院里所有的伤员病人也都有这种感觉。我们只知道你是一位护士,美丽而又温柔,对自己的工作勤勤恳恳。只要看到你那温暖的笑容,再严重的伤员也会忘记一切病痛。你在医院中是女神,是白衣天使,是南丁格尔再世。” “但是,你究竟是谁身份如何这些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论医生或者护士,都把你称作雅琴,伤员们喜欢将你称作妈妈。但是没人知道你姓什么是否结了婚或者是寡妇以及你家住哪里你是如此美丽、温柔,又亲切,对这样的女子,谁都想多了解一些。可是,结果谁都无法了解你!” “此外,你每天上班和下班都走同一条路,也从不迟到或早退。常有一位老人来接送你。就是那位用围巾裹住半张脸,戴着黄色的眼镜,头发全白了的老人。有时他在医院院子里的椅子上坐着,等你下班。我曾想与他聊一聊,但他根本不理会我。” “所以,不仅我一人,大家全都觉得你实在很奇怪,这才说你是个奇怪的女人。不过,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能对别人讲那大汉是否因为这个秘密才来绑架你呢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会一直保护你。我和那七个伤兵在住院期间,一直受到你的细心照料,我们都由衷地敬重你。所以,你有什么麻烦,我们都会帮助你,要是有人想对你不利,我们便要与他们斗到底。你若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或者你要是知道是谁绑架你,请你告诉我。虽然我们都是残废,手足不全,但是,我们集八个人的力量,至少也能抵得上四个人的能力。而且,我们是军人,经历了战争的磨练,巨人似的亚朋,更比一般人还要能干呢!” “尤其是为了你,我们一定会比一般人干得更好!” 年轻的军官,周剑上尉,双眼闪闪发亮,饱含着热情。 雅琴一直单手托腮,始终没有说话,此时她也许被军官的话深深打动了,竟低声地哭泣起来。 “周上尉,太谢谢你了。但是……但是……不管怎样,请别再为我费心了,我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护上,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有奇怪之处。刚才那几个家伙绝对……绝对不会是为了我铤而走险,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言毕,她将浸透了泪水的手帕塞进手提袋中,站起身就要离开这里。这时,手提袋的拉链开了,里面的化妆品等物品全都掉到了地上。她手忙脚乱地去捡东西,上尉也赶过来帮忙。 “这儿还有件东西呢。”他说着捡起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盒盖被摔开了,一条古老的串珠从里面掉了出来。上尉将串珠捡起一看,大吃一惊,叫道:“啊!这……” 这是一串用细钢丝穿起的黑珠子,做成了一个圆环,上面连接着一个银色的小十字架,接口处是一颗很大的紫水晶。也许这颗紫水晶被摔裂过,有一半是完整的,另一半是用纯金镶成的,仍穿在链子上。 “怎么回事” 雅琴见上尉死死盯着这条串珠,便上前询问。 “噢,这条串珠……” “这条串珠怎么啦” “雅琴小姐,你拥有这条串珠很久了吗” “是的,这是我妈妈留下来的。这是妈妈留下的众多珠宝中的一件” “你的母亲呢” “在我只有三岁的时候她就去世了,离现在已有二十年了,所以我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是因为……我也有一颗紫水晶珠,跟你这颗一模一样。” 上尉掏出一块怀表,半颗紫水晶球吊在表链上,而且水晶球的另一半也是用黄金镶成的。 两颗水晶球的颜色、大小、形状一模一样,黄金也是用同样一种古老的精工方法镶嵌上去的。雅琴看着这两颗水晶球,脸色不禁又发白了。 上尉也惊呆了,不知如何解释这个水晶球之谜。 第80章 谜一样的女人 “我已记不清这颗水晶球是从哪里来的了。小时候,家里有个箱子,里面放着许多旧戒指、旧钥匙等废东西。这个水晶球是我两三年前整理箱子时发现的。当时觉得有趣,就挂在表链上了。 这原来是一颗珠子,被一分为二,一半在我这里,一半在你手上,怎么会有这种巧事呢这中间一定有非比寻常的原因。” “对,我们俩人之间肯定有某种看不见的,不为人所知的联系。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而且还要保护你,不让坏人再危害你。” “太感谢你了。……不过,请不要再为我的事费心了……万一,你为了我而遭到陷害,那我怎么能安心呢” 她的声音那么温柔,望着上尉的双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不,我必须保护你。我可以暗中保护你,这样不会使你感到行动不便。就算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是有丈夫还是一人寡居,这都没关系,你就像一个谜,我就要保护着谜一样的你。” “真太感谢你了!不过……”不知为什么,雅琴说话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些话刚要出口,又咽了回去。显然她有什么话闷在心里,是想倾诉自己不幸的遭遇还是……她犹豫着想说什么,但是,终于还是无言地低下了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唉,真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周剑上尉一直望着雅琴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然后他摇了摇头,不断叹息。 不久,他便向房东退还了钥匙,付了一天的租金,离开了这里。他就近找了家餐馆胡乱吃了顿晚饭,就回到了疗养院。 疗养院位于洪家山森林公园的附近,建筑面积很大,他一进门就向护士长问道:“亚朋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玩着牌哪。” “又是玩牌,有我的信吗“ “信……噢,有个小邮包,在你的房间里。” “谢谢!” 在二楼的房间里,有一个小邮包正放在桌子上,上面只有“周剑上尉收”的字样,却不见寄件人的名字。 他将邮包举在耳边摇了摇,听到里面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打开纸包,露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一把大钥匙,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是一把非常古老的钥匙,已生了锈。 “是谁寄来的呢真怪!” 他反复查看着纸包和盒子,还是找不到寄件人的姓名。 “究竟是谁呢有什么目的又是一个谜!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要解开这些谜。”他将古钥匙塞进了衣袋,心想:“今天发生了一件又一件谜一样的事,神秘的谈话,神秘的大汉,神秘的女人……还有这把神秘的古钥匙,太奇怪了,真是个不寻常的日子!今天太累了,不管这些,先睡一觉再说吧。” 他来到窗边,正想放下窗帘,不经意间又见到一个奇怪的景象。在林木挺立的森林公园的上空,正有一朵光芒四射的火花炸裂开来,红、黄、蓝、紫各色流光向流星雨般地向四面八方落下,将漆黑的夜空照耀得灯火通明。亮光过后,那漆黑的夜色让人觉得更加黑暗了。 上尉突然想起,白天在咖啡馆中偷听到的怪客的谈话,他们曾提到过以火花为信号的事,他不由一愣。 “啪!”的一声,夜空中又闪现出一朵火花。 “怪客言谈中说过,火花以前就已放过两次。那么,它究竟是什么信号呢” 上尉深深地思索着,突然他恍然大悟:“这问题与雅琴小姐有关。怪客是在谈到绑架雅琴的计划之前,提到放信号的火花的,他们说看到火花就尽快集合,所以,刚才放的火花一定是关系到绑架问题的。也许要在今天晚上再次对她进行绑架,是以火花为号来集合党羽。” 想到这里,周剑上尉心中焦急万分,快步向三楼亚朋的卧室跑去。尽管他一条腿装着假肢,但情急之下,竟跑得比正常的人还要快。 亚朋毕竟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人,虽然本来正在熟睡,但一听到紧急命令,立即起身,不太灵活地用单臂将衣服很快整理了一下,在上尉面前立正。等候命令。这个嘴只剩下一半的巨人般的军人,真是个忠诚又勇敢的人,只要是上尉的命令,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放火花的地点,似乎是在距他们住处有二千米的东江河边,两人拼命向那里跑去,调查此事。 但是,没有再出现火花。也许那些坏蛋们已集合好,去了雅琴家吧如果不能及时去救她……可是,她家在哪里,俩人谁也不知道。 “不管怎样,先到河边看看去。”上尉恼火地说道,他们来到河边,但仍没有火花出现。夜已深了,马路上一片寂静。也许恶徒们正汇集在附近商议事情呢!于是,俩人分头去查看,但是没发现任何人。这一带是古老的住宅区,一所所深宅大院隐匿在茂盛的巨树之间,显得尤其阴森凄冷。 俩人深感这一趟白费工夫,一无所获,正要往回走,突然从不远处飞快地开来了一辆大型汽车,俩人急忙躲闪,那汽车就从他们眼前驶过。 上尉突然精神一振,他看到后座上的人正是他在咖啡馆看到的那个人,这个人也是在博物馆前绑架雅琴的那两个恶棍中的一个。很可能勒死同伴的那个杀人犯也是他。 “亚朋,快追!” 可是,人又怎么比得上开足马力的汽车更何况两人一个瘸了腿,一个只有一条手臂。汽车越走越远,两人眼巴巴地瞅着,只能在后面吸着尾气和尘土。 “混蛋!” 上尉眼见汽车驶去,恨得咬牙切齿。 “啊,停了!” 周剑上尉突然叫道。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古老的宅院前,汽车停了下来。俩人躲进树丛中,赶到了汽车附近。 只见车中窜出了五个大汉,都走上了古宅正面的台阶。其中一人在正门前站住,按了按门铃。不久,正门边上的小窗口开了,露出一张老人的脸。只听他们交谈了两三句话,老人用力一推,小窗口又被关上了。 “老混蛋……来,一起撞!” 第81章 破门而入 一个人大叫着。在几个人的合力撞击下,门很快被撞开了。 几个大汉一涌而入,汽车仍留在原地。 “过来,从这边过去,别让司机看见。” 上尉在亚朋耳边轻声说道。俩人绕到了古宅的后面。宅子虽然很古老,但却非常豪华,面积也很大,四周的围墙非常高大,墙头还插着玻璃片,防范很严密。 “没法进去!” 俩人摸索着墙角慢慢走着,最后竟找到了一扇后门。划着根火柴一看,是一扇铁门,非常坚固,而且没有拉门的把手。 “这扇门是从里面开的,从外面得向里推。亚朋,来,试着推一推。” 力大无比的黑巨人,使尽全力用肩头向铁门撞去,门丝毫不动。 “一定是里面上了铁闩或铁锁。”上尉又划了根火柴仔细查看,“有锁眼……不过,没用,没有钥匙。唉!”上尉低声自语着,忽然脑子里闪过一样东西。百合钥匙……百合钥匙……这古老的铁门的钥匙应是……噢,对了,说不定那把奇怪的大钥匙就是……他把钥匙从衣袋里掏出来,往锁眼中一插,恰好插了进去。再用力一扭,“喀嗒”一声,锁打开了。“啊,这把古怪的钥匙竟是开这个门的!但是,送给我这把钥匙的究竟是什么人呢送我钥匙有何目的呢” 上尉越来越奇怪了。“也许是恶人故意送给我钥匙,意图陷害。这是他们布下的陷阱,等着我自己往里跳呢!”想到这儿,上尉顿时感到自己周围危机密布。 “也不一定,或者有人知道这里是坏蛋的总巢,所以故意把钥匙送给我,好帮助我揭发他们。也说不定是这里关押着什么人,送给我钥匙是为了搭救他吧” 上尉本来就是个很勇敢的人,想到这些,就越发勇气倍增。于是,他缓缓一推,门就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亚朋,进来,千万小心!现在,我们可是在冒生命危险!”亚朋明白地点了点头。 周围漆黑一片,俩人贴着地面匍匐前进。 这个庭院宽阔而荒凉,长着半人高的杂草。俩人头上、脸上粘满了蜘蛛网,草丛中不时传来鼠、蛇等小动物的逃窜声。 恶人们随时随地都可能袭击他们。俩人屏气凝息地向前爬,不敢稍有大意,偶尔抬头观望一下,黑暗的夜空下,隐约可以看到前面有座高大的楼房。 也许是因为窗户都紧紧地关着的缘故,前面一点灯光也没有。上尉的手突然摸到了一片平坦的柔软的草叶,到了草坪了。俩人站直身子,双手向前伸着摸索着往前走。突然,上尉脚下绊了一下。踩进了水池里,一条巨大的恶犬立即“汪汪”叫着向他们扑来。上尉马上拔出了手枪,但转念一想,枪声会惊动敌人,于是他将枪倒握在手中,想在恶犬扑过来时,用枪把将它击倒。可是,根本看不清恶犬究竟在哪里,他只能高度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这时,上尉觉得自己身边的亚朋“飕”地窜到了前面,嘴里还“呜呜”地怪叫着,然后又听到恶犬撕咬的声音。接着就响起肉体相互碰撞、滚动、纠缠之声。这时,哪个是亚朋,哪个是恶犬,根本分不清楚了。上尉伸出没有持枪的手摸过去,触到了纠缠在一起的亚朋和恶犬。 “亚朋,加把劲……亚朋……!” 周剑上尉低声给亚朋鼓劲,生怕惊动了恶人。只听“嘎吧”一声响,是颈骨折断之声。然后,亚朋站起身,上尉摸上前去,发现一条瘫软了的巨犬夹在他的单臂上。 “你把它掐死了吧亚朋。” 上尉轻声问道,亚朋那张残缺了的嘴中发出奇怪的笑声。 “好了,扔了它吧!” 亚朋将巨犬一抛。四周仍静悄悄的,刚才这场恶斗似乎没被什么人发觉,上尉又侧耳倾听了一下,俩人才又继续向大厦靠去。 黑暗之中,有一个窗子缝里泄出了一丝微弱的灯光。俩人立刻躲到那个窗口下。 俩人屏息静听,屋里传来了说话声,但他们无法看到里面的情景,因为窗户太高了。俩人沿着墙根摸索着,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入口。 “亚朋,你待在这儿等我!” 上尉轻声叮嘱亚朋。然后他登上了几级台阶,一伸手摸到了一扇大门,门上也有一个锁眼。他又把那把古钥匙取出来一插,正好插了进去。他缓缓扭开了锁,轻轻一推,门便悄悄地打开了, 上尉无声无息地潜进门,轻得就像一只猫。他站在门内的走廊上倾听了一下,那谈话声比刚才在外面时听得清晰多了。他向身后看了看,发现有光线从身边的台阶处射了过来。 台阶的尽头是一扇半掩的门,上尉走上台阶,探头向门里一看,一个人也没有。他果断地走了进去,一道有铁栏杆围着的露台出现在眼前,从这里可以看到楼下的大厅。大厅与露台之间连接着螺旋形的楼梯。 露台上并不黑,从大厅处有灯光反射到上面来,而且在这里能更清楚地听到那些奇怪的人们的对话。 上尉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栏杆,探头向大厅望去。 只见一个五十二三岁的老男人被五个大汉围在了中间,他们正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那五个大汉中间有两个非常面熟。 “那个家伙就是在茶馆里被称为‘上校’的人,也是他要绑架雅琴。可能他是这些恶棍的首领吧” 那个被称作“上校”的家伙,长得瘦骨嶙峋,身材却很高大。上尉只不过在咖啡馆中见过他一面,但他那副凶恶阴险的面容,给上尉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 “看来那个老男人就是这个宅院的主人,但为什么这么大的宅院中竟没有一个仆人的影子都睡着了吗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救主人”上尉怎么也想不明白。 老男人也真是个勇敢之人,单身一人面对五个恶徒竟毫无惧色,唇枪舌剑与他们争论不休,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上尉凝神静观事态发展。突然一个大汉用力一推,老男人摔倒在地。 上尉一见,心中大怒,不由得搓拳摩掌就要冲下去,但他马上控制住自己,心想:“一旦他们要对老男人下毒手,我再……现在还应静观其变。 这时,老男人已被他们捆了起来。 “把嘴也堵上!”上校发布着命令,声音沙哑难听,他又说:“孙老头,这秘密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说,是吧哼!快说!顽固的老东西,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贪财!” 第82章 豪宅里的酷刑 叫做孙老头的老男人摇了摇头,态度很是坚决,上校恼怒地说:“老顽固!让他吃点苦头!” 四个人将孙老头连带着椅子一起拖到了煤炉旁边,煤炉里的火正熊熊地燃烧着,孙老头被他们脱掉了鞋,挽起了裤腿,双脚被捆在一起贴近了火苗。 只见火苗将老人的双脚烤得又红又肿,把腿上的毛也烧光了,一股难闻的气味飘到上尉的鼻子里。 “呵……呵……” 孙老头那被堵起来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吼叫声,他的头疯狂地摆动着,极力扭着身子企图逃脱,椅子也随着他吱吱地响个不停 孙老头痛苦得拼命挣扎,椅子被弄坏了,一直按着他双脚的四个大汉也被撞得倒在了地上。 “痛……痛……痛死我了!” 汗珠沿着孙老头的光秃秃的脑袋一颗一颗地不断滚落下来。上尉再也无法容忍这残忍的暴行了,这些恶棍,这些魔鬼,他愤怒地举起枪,枪口对准了那个首领。 正在这时候,一声轻轻的,却震人心底的哀叹传入他的耳中。上尉不由自主地循声音望去,立即震惊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栏杆上伏着一个女人,她的样子像是要被眼前这残酷的景象吓得晕倒了。 上尉丝毫也没发觉这个女人是何时来到对面的露台的。 但是,这些还不是使上尉震惊的原因,令他震惊的真正原因是:那伏在栏杆上的脸上毫无生气的女人,竟然就是雅琴。 “雅琴怎么会在这里……” 上尉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怎么回事这女人越来越神秘不可测了。上尉决定暂且不露面,以便更好地解开这个谜。为了更清楚地看到雅琴的神情及大厅中的全部情形,他悄悄转到了露台边的柱子后面。 这个时候,大厅里那个首领正在对孙老头说话,他的口气比先前缓和了一些:“喂,别坚持下去了,孙老头。不论你怎样喊叫、挣扎也没人会来救你。你的佣人们都已收了我的钱,我叫他们休一星期的假,其余的女仆和厨子,都睡在离这儿很远的下房里,你叫得声音再大,他们也听不到。 “你太太的卧室在别的楼中,离这儿也很远。而且,我们一进来就把肖恩,你最忠实的秘书,那个不时识务的老家伙给牢牢地捆了起来。所以,你只有乖乖听话,才能免受皮肉之苦。” 这恶棍恶狠狠地冷笑着。而孙老头仍是牙关紧咬,强忍剧痛,一言不发。 “哼,看来你为了钱命都不要了!好!喂,你们四个把他太太和肖恩秘书抓来,对他们用刑,看这老东西说不说! 四个大汉答应一声走了出去,首领立刻换了付口吻说:“喂,孙老头,我故意支走他们四个,好单独和你谈谈,我们俩人合作,挣了钱一起平分,不好吗若我们俩人联手,有什么重大问题解决不了呢这可是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办成之后,会有海水般的钱等着我们,你说呢孙老头,平分还不行吗说呀!噢,对了,你的嘴还堵着呢,来,我给你取下来。” 老男人孙老头低声说了些什么,那首领一听大怒,挥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说:“什么你以为我是谁想用那么点钱来唬弄我吗说起来,我凡金上校也算有些名气的呀!大银行家孙鸿良,你又何必如此吝啬呢” 孙鸿良!财界名人,大银行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这所大宅院是他的家”上尉真是大吃一惊。 “另一个是凡金上校,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噢,原来他就是……。不过,看他们的相貌、体形,说话时的口音,他们两个都不像是e国人,他们一定是来到东洲后,事业兴旺,才成为了上校和大银行家。” “但是,他们的阴谋究竟是什么是什么生意能让他们赚一大笔金钱而争论着要平分呢不,肯定是一些非正义的勾当,绝不是一般地正常经营。总之,俩人都是奸险之人,都是可怕的恶棍!” 上尉仔细地审视着这两个人。这时,刚才出去的几个大汉回来了。他们拖来了一个被捆着双手的老人。 “上校,他就是肖恩,这家伙的秘书。” “我知道,他的妻子呢” “没在房里。” “什么有没有将卧室搜查一下” “我们搜了床下和所有的箱子及橱柜,没见到她的人影。” “混帐!最要紧的人没抓着,只抓到这个老东西,有什么用!” “对不起,让她跑掉了。刚才院子里有狗叫声,可能是因为她!” “唉,可惜!既然如此,就只好在孙老头身上多下点工夫了。不过,先把肖恩带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是!”他的手下将肖恩带了进来。 “肖恩,把头抬起来!” 老人的头抬了起来。远处的上尉一见,险些惊叫出声。原来,他正是经常在医院出入,接送雅琴的那个人。平时老人总是用围巾遮着半张脸,现在他只带了那副黄色眼镜。 “这个奸险的银行家孙鸿良的秘书竟然是他!他又怎么会接送雅琴呢……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上尉心中一团迷雾。 这时,凡金上校又说道:“肖恩,你放心吧,我们绝不会伤害你的。不过,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就是对安保,也不能提起。一旦你泄露半点,你主人的前程就完了。不过,有件事我要问问你,雅琴夫人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说实话,快说!” 听到这儿,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了上尉的心头。雅琴啊雅琴,你是那样的美丽、温柔,被伤兵奉为白衣天使,而你竞嫁给了这个诡诈的大银行家!乍一看,你是大富豪的妻子,实际上却是奸恶小人孙鸿良的太太!……唉,老天,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上尉心中非常难受,分不清是愤恨,是痛心,还是恼怒。他向雅琴淡淡地看了一眼。只见她还是靠着栏杆,默默地盯着大厅。她的脸毫无表情,像死人一般。她的丈夫正遭受着火烤的酷刑,而她却置若惘闻,默不作声,丝毫没有搭救之意。她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就像一尊石膏像。 仔细打量一下,会发现她眼神冰冷,双唇紧闭,丈夫的痛苦根本对她没有丝毫地影响。 第83章 丈夫的秘密 上尉一面在背地里观察她,一面心中暗暗寻思:“我真是太大惊小怪了,开始还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其实这里本来就是她丈夫的宅邸。恶人闯入时惊动了她,她马上从别的楼上的卧室中逃到了露台,在这里悄悄察看丈夫和大汉们的举动。” “那个大银行家是她的丈夫,此人的背景一定相当复杂。她知道他正伙同臭名昭著的凡金上校进行某种可怕的大阴谋,因此她才不愿透露她的住址。她那温柔的神情之中,总是隐藏着浓浓的忧郁,也许这就是因为她身为恶人的妻子的缘故。照这样看来,可能她的婚姻是个苦果,她真是个不幸的女人。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帮助她,救助她,就更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正当上尉陷入沉思之际,大厅里,凡金又开口了: “喂,孙老头,想不到你太太还是个很机灵的女人,本来,今天是想把她抓来作人质的,没料到竟失了手,被她逃脱了。不过不论她怎么逃,我早晚会抓到她的。若你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娇妻受苦,那就趁早接受条件,咱们利益平分吧!纸笔就在这儿,只要你签个字,答应了我的条件,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来,快写吧!” 上校将一张小桌子推到了孙老头身边,桌子上放着纸和笔,然后又立即给他的右手松绑。 这一期间,孙老头的双脚仍被四个大汉抱着烤在火上,他的脚红肿得越来越厉害,马上皮肉就要被烧焦了。 不难想象遭受这样残忍的酷刑会有多么痛苦。被四个大汉紧紧摁住的孙老头拼命挣扎着,口中不断发出嘶哑的呻吟声,这简直就是一幅人间地狱的图景。尽管上尉身经百战,却也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惨像。 眼看着丈夫遭受酷刑,雅琴脸上血色尽失,但依然冷冰冰的毫无表情。 这时,一个奇特的景象映人上尉的眼帘。 孙老头一面忍受着火烤的痛苦,一面挣扎着伸出右手,拼命抓住上校推给他的小桌子。那小桌子背后有个秘密抽屉,孙老头用右手不断地摸索着,从里面拿出了一支手枪,然后飞快地将枪塞在了后腰和椅背的中间…… 四个大汉正忙于给他用刑,首领则在低声与老人肖恩谈着什么,几个人都没有发现他的这一举动。 “喂,让他的脚离火再近些!”凡金怒吼着, “孙老头,你还不快投降!脚要被烤焦了!怎么样平分吧!孙老头摇了摇头。凡金气极了,他一狠心,“飕”地抽出了一把匕首,说:“当心点,在我e国的刑法中,重刑犯是要被割掉耳朵和鼻子的。”他正要举起手中紧握的匕首,这时,孙老头一抬右手,瞄准了上校的耳根,随着一声枪响,上校滚倒在地,鲜血从他头上涌了出来,但他还有一口气在,流满鲜血的脸上两只眼睛仍恶狠狠地瞪着,说:“混……混蛋,竟然杀我……但,你也别想有好结果……你的所有证据……我已报告了安保局……还有你的大阴谋!” 一切都太突然了,四个大汉被眼前的事情吓得松开了手,躲到一边。孙老头还想向另外四人开枪,手枪却被打落到地上。 “杀了他,为首领报仇!” “不,等一下,我有个主意!” 四人中一个叫谢介夫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红色的麻绳,两个特制的把手系在绳子的两端,这正与杀害亚朋所捉的那个大汉的绳子一模一样。 他将绳子套在孙老头的脖子上,微微用了一点力,孙老头就禁不住两眼翻白。接着,他松了松手劲,说: “要想活命,就快把秘密说出来!” “休想,尽管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们也会死!而且我被杀了,你们也就别想得知那个大秘密。只有让我活着,并跟我合作,你们才有利可图。我可以先给你们点定金,怎么样” “这……” 谢介夫被他的话打动了。他与三个同伴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想先给多少” “四百万金元!” 款额大得惊人。四个贪婪的家伙一听,不禁喜上眉梢,问:“真……真的吗” “每人都可得到一百万金元!” “现……现款” “没错,马上就能拿!” “在哪儿” “就在那个画框后的秘密保险箱里。” 谢介夫将画框取了下来,看了看,说:“这板壁很普通,什么都没有啊!” “板壁上不是有四朵铁蔷薇吗还有一朵在中央。左上方的那朵,将它往右拧,上面标有壹、贰、叁几个字,把它转到叁字 然后再拧那朵右上方的花,转到肆字处。接下来把左下方的那朵转到伍字上,最后再将右下方的转到壹字上。” 谢介夫照他所说转动了每朵花,“嘟、嘟”的机械声有规律地响了起来。 “再转动中间的那朵蔷薇花,就会出现最后的捌字。” 谢介夫转动中间的花,将它停到“捌”上。 “好了,打开秘密保险箱的密码就是它。现在将中央那朵蔷薇花一拉门就打开了。” 谢介夫听从他的话去做,终于打开了保险箱。谢介夫将四百万金元取了出来,然后立刻堵上了孙老头的嘴,重新绑好了他的右手,随即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脑后,孙老头立即瘫倒在椅子上。 “让这老家伙也睡觉去吧!” 另一个人说着,向肖恩老人的下颚一拳击去,老人闷哼一声,昏倒在地。 “好了,快撤!” “首领的尸体怎么办” “拖到车里,半道扔到东江河里好了。”于是四人拖着尸体走了出去。 上尉想再看看最后的情况,就仍躲在暗处。 倒在地上的孙老头和老人仍昏迷不醒。远处隐隐传来恶徒们发动汽车引擎的声音。 雅琴这才沿着前面的旋转楼梯走了下去。她朝丈夫和肖恩的脸看了一眼,然后沉思着站在那里。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从水底刚刚浮上来的黑衣女鬼一般,面色很是难看。 她静静地盯着地上的一把匕首,那是上校刚才扔在地上的。片刻,她慢慢地弯下腰将匕首拾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看了好久,然后又扭头朝丈夫看看。慢慢地她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全身都轻轻战栗起来。也许她是想将丈夫杀死,然后自尽。得知了丈夫的罪行之后,美丽善良的雅琴会不会与丈夫同归于尽呢 是否该去大厅阻止她呢上尉心中一时难以裁决。 第84章 阴险的卖国贼 眼看着她举着匕首一步步向丈夫走去,想必是要为民除害。上尉正在担心,只见她又无力地垂下了手,匕首也落了下去。过了一会,她再次举起了匕首,但终于又慢慢地将手垂下,脸上已布满了泪水,她终究不忍心向自己的丈夫下毒手。 流着眼泪,她帮孙老头割断了捆住他的绳子,然后又摇醒了他。过了一会儿,孙老头醒了过来。令人不解的是,醒来后的他一言不发,猛地将身边的妻子一推,急着向桌子上的电话扑去。他拨了个号码,然后说:“走开!”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雅琴有些害怕地向后退去。她把肖恩老人的头放在她的膝头,温柔地给他按摩。 老人睁开朦胧的双眼,她再将绳子给他割断。孙老头举起听筒在一旁斜视着他们,吼道:“肖恩,滚,滚开!” 老人忧虑地回头看看夫人,似乎要说些什么,神情十分凄惶。 “快滚!” “是……是……,但是,夫人……” “滚!” 孙老头怒吼一声,啪地拍了下桌子。老人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就像一只忠于主人的名犬。 “雅琴,你也走!” “我不走,我要呆在这儿!” 雅琴向前走了一步。她的神情异常严肃,像是有些话要问丈夫。与此同时,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对方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是个女人,尽管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男人一样。 “喂,喂,高露露吗是我,孙鸿良。凡金上校死了,是我干的。别吃惊,是他背叛了我们。向安保告了密,泄露了我们的所有计划。他似乎出卖了所有人的名字,只有他自己除外。而且,他还打算逃到国外去,因此坚持让我分给他一半利益。他原计划要把我妻子抓来作人质,以此威胁我,结果没抓到,于是就在刚才带着谢介夫等四个手下来到我家。” “嗯,是的,所以我杀了他。可是,我被谢介夫他们所迫,让他们抢走了四百万金元。上校也密告了他们的名字,他们也吓得要带着四百万金元逃往国外。他们并不晓得你我的关系,现在肯定会回到你的公寓去。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要能用酒灌醉他们就最好不过了。你有他们房间的钥匙吧好,等他们醉倒了睡过去之后,就拿回那四百万金元!” “什么藏到哪儿去立即还给我啊!还在老地方,车站前的那个旅馆。明天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不见不散,清楚了吗” 孙老头“哐当”挂上了电话,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他皱着眉摸了摸两只脚,抬眼见到雅琴正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于是就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勉强笑道:“这里已没你的事了,还不走开愣在这儿看什么呢” “看一个阴险的卖国贼!” “什么把我说成卖国贼” “你这个卖国贼,你出卖了国家!” “我本来就不是你们北国人!” “你虽在e国出生,但与我结婚使你拥有了北国国籍,你利用这种身份做尽坏事,发了横财。你从北国得到不少好处,现在却私通e国,真是忘恩负义!” “住口!不许再说了!” “你不是人,是禽兽,你将会遭受所有北国人的诅咒!”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离开北国,这也是为了跟你在一起呀!” “跟我……妄想!我是北国人。你这卖国贼,我要和你一刀两断。我恨这桩婚姻!刚结婚时,你温柔而潇洒,不是现在这样的坏人啊!” 雅琴掩面痛哭,泪珠不住地从白皙的手指间滚落下来。 “哭什么!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收拾行李,我得尽快逃离北国,我们已被上校出卖,随时都可能被捕。得先躲一躲,再想办法潜出东洲。不过,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没必要!” “你是我的妻子啊!” “从现在起已经不是了!” “哼……” 孙老头嘿嘿冷笑着,踉踉跄跄地走进卧室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了哭倒进沙发里的雅琴。哭泣了一会,她抬起头来,发现一张小纸条落在了脚边。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这样几句话: 雅琴: 我很理解你的苦衷和立场,你孤身一人,又是弱女子,自然没有办法。希望你记得还有我在你的身边随时守护着你! “是周剑上尉,一定是他!”雅琴想到此,立即振作起精神。但是,这张小纸条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呢她寻思了半晌,忽然恍然大悟,急忙跑到了露台上。 但是,那里已空无一人了! 这晚直到深夜,周剑上尉才同亚朋回到疗养院,但他久久都不能入睡。 东边的天际已经泛白,他才朦朦胧胧刚要入睡,这时护士将他叫醒,说有电话找他。 “喂,我就是周剑上尉,你是哪位” 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声音非常陌生,而且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喂……周剑上尉……收到那……那钥匙和信了吗” “收到了,钥匙和……信没收到,只收到了钥匙!” “噢!没收着信……那,那可糟了……,那么事情……你还都……不知道……”那人像是焦虑万分,在电话中声嘶力竭地叫着。 “你是谁是什么信” 上尉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大声追问道,但那人却没有回答。只听到一片嘈杂之声传来,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地恶斗。其间夹杂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糟了……来不及了……上尉……我这里也有……紫水晶球……但……噢!来不及了……啊……周上尉……雅琴……” 渐渐的声音消失了,突然又传来呼救声:“啊……救……救命啊” “喂,喂……喂喂……” 上尉连连喊着,却再也没听到回音,电话断了。上尉挂了电话不由暗自揣测:“这人直呼我周上尉,一定与我关系比较密切。可是,听他的声音却很陌生,难道是很久没见过的朋友吗或者是战友……而且,他提到紫水晶球他也有,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越来越多的问题像一团乱麻绞在了一起,头绪繁多,复杂难测。 上尉眉头深锁,向电话室外瞅了一眼,隔着玻璃他看到大时钟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十九分。 “七点十九分……七点十九分……”他下意识地重复着,接着沉思:“唉,电话会是谁打来的呢像是在匆忙间打来的电话,听到我没收到信,立即惊慌起来,好像要将信中的秘密告诉我,却被别人发觉了,于是发生争斗,其间他断断续续地嚷了些什么,最后大声呼叫了几声,电话就断了。 “他是被勒住了脖子,还是被敲碎了头颅呢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秘密,直到死前,还想说出来。 第85章 自杀还是谋杀? “这个冒着生命危险来告诉我秘密的人究竟是谁呢……嗯,对了,雅琴这个名字他也提到过,一定也和她有关系。而且,他还有紫水晶球,不知与我和雅琴的是否一样。如果一样,那此人就更神秘了,他与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看样子他已遭到杀害,他是谁呢” 上尉凝神苦想,忽然有所了悟地自言自语道:“是了,那把古钥匙能够打开孙老头家的后门,那么,信上写的,也许是让我悄悄进入孙老头家。不对,这样就太简单了,那个秘密一定比这更重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给我打电话呢对,这个奇怪的电话一定关系到昨晚的事情,好!” 上尉立刻打电话到孙老头家,电话立即接通了,对方是一个男人:“喂,我是孙鸿良。你是哪位” 上尉吃了一惊,“这个诡秘的大银行家昨天晚上才受到严刑拷打,今天怎么会亲自接电话来了呢我是住在疗养院的……” “哦,周剑上尉,是吗” 上尉再次吃惊,我的名字孙老头怎么知道的呢“对,我是周剑。” “巧极了,我现在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噢给我……” 接连三件事都让上尉深感奇怪。不过,孙老头的声音却很沉稳而且显得很有身份,也十分客气,真不愧为大银行家。 “不错,非常感谢你搭救了我的妻子,我正要向你道谢。”话题不太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喂,那么,刚才那个电话……,真怪!我分明听到一声惨叫, “什么惨叫没听见啊!” 孙老头似乎很意外,他随后又说: “噢,是这么回事,我给疗养院打电话时,是位护士接的,她立即去通知你了,我等电话的这段时间里,有其他人也打电话给你,这样一来,线混了。所以,我挂断电话,想等一会再向你道谢,没想到你先打来电话了。” “我太太对我说了你的事,实在感激不尽。我一定要到疗养院去拜访你,向你当面致谢,可以吗如果你方便的话,午后三点……对,对,可以去吧好的,一会儿见……” 孙老头将电话挂断了。 “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从昨晚情形来看,上校已密告了他,随时安保都会来,也许就在今天,现在他还要来谢谢我,像没事人一样……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卧室,上尉躺在床上瞪着白色天花板愣了会儿神,然后就带着亚朋乘出租车到医院去了。他们是疗养院的官兵,要经常到医院做x光检查或接受医生的治疗。 俩人一走进医院大门,就看见庭院里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那就是肖恩。 看来雅琴来上班了。 经过昨晚的变故,上尉还以为她不会来上班了。老人依然用围巾裹住一半脸,戴着黄色的眼镜,嘴里叼着烟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由于他的脸用围巾遮了一半,又戴了眼镜,所以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 雅琴还在二楼的病房里,她亲切、热情、周到地照料着伤员们一如平日,只是脸色不太好,看起来非常疲倦。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怜了。“ 上尉心中不停地为她感叹,但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等待治疗的上尉。 “她不愿透露自己的住址,极力阻止我报警,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她的内心深处正为自己所知道的丈夫的罪行感到愁闷不已,她有自己的苦衷,因此才显得这样神秘莫测。这都是由于她作了大恶人孙鸿良的妻子的缘故。不幸的女人!但是这女郎就像天使一般,又怎么会嫁给那样的恶徒为妻呢” 上尉正在叹息不已,这时只见一个女仆从楼梯上狂奔而来,带着一脸惊慌之色:“太太,糟了……快回家!……老爷……” 那女仆惊恐万状,一把抓住雅琴,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了些什么。雅琴听完女仆的话,立即神色大变,脱掉了白色的护士服,匆匆与军医说了儿句话,就带着女仆向楼下跑去。 “亚朋,快过来!” 上尉与亚朋追到大门口时,雅琴与肖恩老人及女仆刚刚乘车离去。 他们也叫了辆车,跟在了后面。 “也许是孙老头被安保逮捕了吧”上尉心里想着,两眼望着前面的汽车。两辆汽车先后来到孙老头家的门前,停了下来。雅琴和肖恩老人及女仆都快步跑进了大门。上尉和亚朋从车上下来,见有安保站在门口,上尉走过去说:“我是孙老头夫人的亲戚!”他马上得到了安保的允许进了大门。“亚朋,你在这里等我吧!” 上尉回头对留在宅院门前的亚朋说。他走进了大厅,见有六七个男士正凑在一起,其中有安保、案检官还有法医,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一个人挤出了人群,跌跌撞撞地来到长椅前倒在了上面,那正是雅琴,她面色灰白,女仆在一旁忙着给她按摩。 上尉看了里面一眼,惊道:“是孙鸿良!” 孙鸿良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地上,脸被手帕覆盖着。此时,法医正掀起手帕,将死亡原因说给大家。 上尉一看,真是惨不忍睹。整个脸部面目全非,简直看不出那是张人脸,形貌惨劣之极。眼睛、鼻子、嘴巴及双耳全都被火烧焦了,头发也烧光了,面容一蹋糊涂,完全不成人形。 这也就难怪雅琴一见之下会晕过去,即便是久经沙场见惯死人的上尉,面对这样一具尸体,心里也觉得非常不舒服。 “死得这样惨,一定是被人杀害的。” 上尉自言自语着,也许声音过高了,安保局陈处长回头白了他一眼儿:“打扰了,你是……” “我是周剑上尉。孙老头夫人曾经有恩于我,所以特来探望。”“噢,但是,闲杂人等是禁止出入这里的。” “这个自然,但我要提供一些重要情况。” “那就不胜欢迎了!不过现在还不行,得等等再……你请稍候。”陈处长说道,态度很是客气。 上尉留在一个房间里等候着,脑海里仍时时浮现出刚才所见的孙老头那凄惨的死相。究竟是谁竟做下如此残忍的事莫非是那四个大汉不,不会,四百万金元一到手,他们就心花怒放地离开了。那么,就是有其他仇人了 正猜疑不定时,秘书肖恩与女仆走了进来。 看到上尉,肖恩老人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伏在他的耳边说: “上尉,太可怕了,但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就在今天……不,任何时候都可能……唉,太可怕了!”说了这些鬼话之后,他就往椅子上一坐,闭着眼,没有动静了。 上尉以为他是被主人死时的惨状吓得精神失常了,就小心地察看他接下来的举动,这时,他又凑上来说:“夫人的安危更让人担心。你……可不可以带夫人到个安全的地方去快些,否则就会……” “噢!会怎样怎么回事” 第86章 奇怪的旧相册 老人悄悄地瞟了一眼女仆,然后挤出点笑容,想讲些什么,这时正对所有仆人进行个别审讯的安保把老人叫走了。 然后,有人将女仆也喊走了 “那老人真古怪,他可不像是精神失常了,倒像知道些什么。也许是有什么重大秘密藏在他心里。” 这时,透过窗户向外看,可以看到有两辆很气派的汽车一前一后停了下来,安保恭恭敬敬地向车里下来的人行礼 “哦,连案检部长和内政部长都亲自前来,看来这个银行家的突然死亡一定有重要的内情。”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两位部长走了。他们的神情都十分凝重,看来问题的确很严重。 大约在傍晚五点钟,安保才将他请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里面还坐着雅琴及刚才的那个陈处长,看样子,雅琴刚刚被问完话。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陈处长朗声说道。他是位年纪五十上下的男人,头发花白了,但还很健壮,举止稳重,精神焕发,双眼充满了智慧的光芒。 “陈处长,这个案件是由你负责调查吗”上尉开口问道。 “是的,这个案件根本没有调查的必要了。” “噢没有调查的必要,这不太合理吧这个案件里疑点很多,还有些可疑人物呢!” “不,经过与夫人的谈话,那些疑点基本上都已清楚了。不谈这些了,请你谈一谈你的意见吧!” “那么……夫人向你说过她遭受绑架的事了吗” “说过了。” “有一个坏蛋被杀了……” “我已了解到了。” “孙老头被恶人袭击,他用枪杀死了首领凡金上校。他被迫给了四个坏蛋四百万金元,随后又给一个叫做高露露的女人打电话……,这些事情,夫人都提到了吗” “都说过了。” “唔……这样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情况可以提供的了。那你已经清楚这个案件的杀人凶手和动机了吧” “不存在杀人凶手,因而也谈不上有什么杀人动机。” “噢不是凶杀案” “不是。孙老头的死是个意外事故,是个偶然。也许这个判断有些武断,不过,若说是他杀,那根本没有证据,意外死亡的可能性更大。” “根据什么说他是意外死亡呢” “因为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去杀死他。他最大的敌人是凡金上校,但已被他杀死了。谢介夫他们四个有了四百万金元,都喜出望外。就算高露露将这笔钱夺了回来,他们也不会因此而回到这里来杀死孙老头,而且,也没有这方面的证据,这里根本没有他们来过的痕迹。” “那,孙老头怎么会横遭惨死呢” “他是在给夫人写信,一直写了很久。不知为什么信没写完他就站起身,结果因为脑部一时贫血而晕倒。很不走运,火炉正好在他的身边,于是受重伤而死。法医已确认他额头上的伤是这样造成的。他由于头倒在了火里,所以被烧成了这种惨状。 事故是在十点二十三分发生的。因为他摔倒时撞倒了座钟,于是钟停了,上面显示的就是这个时间。” “夫人也这样认为吗” 上尉非常严肃地问道。 雅琴应了声“是的”,态度很不自然,脸也涨得通红。 上尉心中顿时觉察到事情有些可疑, 陈处长和雅琴都一口咬定孙老头的死是个意外,这是不是为了对安保及社会人士隐瞒什么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秘密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案子的内情就更复杂了。 究竟有什么内情呢上尉紧紧注视着夫人的眼睛。夫人一直逃避他的视线,显得很是拘促不安。她与陈处长对望了一下,使了个眼色,这一切都被机警的上尉看在了眼中,“他们俩人一定保守着什么秘密,我再仔细追问一下。”上尉打定了主意,对陈处长说道: “事实上,不知为什么,我与雅琴太太之间也存在着一种奇妙的联系。似乎这也与这个案子有重大关系,这些夫人也都谈过了吗” 陈处长朝雅琴望了一眼,雅琴示意:“没关系,可以说出来。于是他回答道:“谈过了。而且,还找到了一本奇怪的旧相册,你看!” 一本旧相册递到了上尉手中。他翻开头一页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两张小男孩和小女孩的照片并排放在里面,下面还分别标注着周剑十岁,雅琴三岁。那也就是十岁时的周剑与三岁的雅琴的照片。 第二页,还是他二人的照片。照片上分别是十二岁的周剑与五岁时的雅琴。接下来,是十五岁的他与八岁的她的照片。后面陆续有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九岁时他的照片,每张旁边都附有雅琴相应的照片。 “这……这是哪来的我从没见过这些照片。而且,还有以前在军队时的生活照和骑着马的照片,这是什么时候照的呢拍照的人又是谁呢” 上尉心中充满了疑问,他以探询的眼光看看雅琴,向她征求答案。而她一声不响地低着头,好像也为这本奇怪的相册感到惊讶不已。 “这本相册是哪儿来的” “就在孙老头的贴身衣袋里,是法医验尸时发现的。 “噢”上尉心中更加迷惑了。 这本小相册怎么会被大银行家孙鸿良珍藏在怀里呢这些照片从俩人的幼儿时代,直到青年时代,其间经历了二十年的光阴,他把它们搜集到一起是出于什么原因呢而且都是偷拍下来的,他们本人全不知情。真是太奇怪了,上尉苦思不得其解。 这时陈处长又说道:“此外,还有件事情很奇怪。” 说着,他把手一伸,上尉一见他手中的东西,不觉又瞪大了双眼。那是一颗紫水晶球。形状、颜色都与雅琴及周剑的那两颗一模一样,也有一条金线镶在中间,只是大小比俩人的合在一起还要稍大些。 “沿着金线能把球分成两半,打开可以吗” 雅琴点头称允, 陈处长将水晶球打开成两瓣。两张小照片贴在水晶球内侧的平面上,一张是身着白色护士服的雅琴,一张是头扎绷带的上尉。 “啊,是我们二人最近的……,这颗水晶球是从什……什么地方得来的” “就紧紧攥在孙老头的手里!” “哦!”上尉再次惊诧不已,他向陈处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止孙老头,还有人也是握着水晶球遇害的!” “噢发生了什么事” 第87章 可怕的大阴谋 “我接到过一个怪电话,就在今天早上。我不知道那是谁打来的。听那人的声音像是很慌乱,但又很激动。只讲了几句话,就听电话里传来打斗声。然后,那人就紧急万状地大声喊道:紫水晶球,我这里也有一颗……但是,来不及了……不成了…周剑、雅琴……’电话到这里就断了。那时时间是七点十九分,也就是说一个手里有紫水晶的人在这个时间被杀了。才过了几个小时,在十二点二十三分,孙老头也死了,手里也有一颗紫水晶。 “陈处长,请你想想,怪电话中的那个人一定与孙老头有联系。” “何以见得呢” “很明显,怪电话中的人与孙老头之间起了冲突,两人为争夺紫金水晶而大打出手。于是,那个拿着紫水晶给我打电话的人,在七点十九分被杀害了。水晶球落到孙老头手中,但是孙老头在十二点二十三分也同样手持水晶球遇害了。说不定就是在这间屋子里,那人给我打的电话。” “但是,那人的尸首在什么地方” “自然不会在外面摆着。找找看,相信一定能发现的。” “唔……但是,我们不能肯定这颗水晶球就是打电话的人所持的那颗呀!” “绝不可能有那么多与这相同的水晶球。” “照你的说法,是孙老头将那个人杀死,抢到了水晶球了这样推断未免……有什么证据吗” “那个奇怪的电话一断,我就往孙老头家打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正是孙老头本人,他说是线混了,我看这只是在掩饰什么。” “你似乎对孙老头有很重的疑心……。” 陈处长说罢,就思考起问题来。 “雅琴夫人,今天早晨,孙老头有没有出过门”上尉问雅琴,而雅琴似乎到现在还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她不安地答道: “没……没有,我猜应该是没出过门,因为他死时穿的不是外出时的衣服。” “你从昨晚之后又见到过你丈夫吗” “今天早上他曾先后三次来敲我的门,时间是在七点到九点之间,但我都没有开门。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我来这里告诉他我要到医院去上班,听到他在房间里回答我说,等一下就叫肖恩去,我随即就离开了。” “当时,你并没有见到他本人,是吗” “对,因为他的房门锁着。” 那么,孙老头是在雅琴走后,在十二点二十三分死去的。上尉肯定是有人杀死了孙老头。但不知为什么, 陈处长和雅琴却一口咬定他是死于自杀。 三个人无言地互相看着,像是都想猜出别人心中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上尉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他的声音清晰沉着。“这个案件非常复杂错综,而且我敢说孙鸿良,就是案件的核心问题,是罪魁祸首。这一点,在座的雅琴夫人也都明白,并为此深感痛苦,曾经想过杀死丈夫再自尽。夫人对孙老头没有爱情,也厌恶这场婚姻,甚至将孙老头视为仇敌,我发誓要帮助夫人脱离困境,所以一定要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将孙老头的罪行公布于众。” “而有一个神秘人,他隐姓埋名,悄悄地支持我进行这项工作。此人对我和雅琴的一切情况都很清楚,从我们幼年开始就为我们拍照,并将照片小心地加以保存。由此可见,他是深爱着我和雅琴的。不过,他只是暗中保护我们,对雅琴则更为注意,尽力避免让她遭到危险,这些他都是秘密进行的,不让我们知道,想必这其中有什么重大的原因。” “但是,最近,他觉察到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就悄悄地送给了我后门的钥匙。只是,因为没见到那封信,所以也无从得知他这样的用意了。那人在电话中听说我没收到信,立时惊恐万状,正要告知我,就被人杀害了。杀他的人就是孙鸿良。” “我一定要侦破这个离奇的案件,好让孙鸿良的罪行彻底曝光。孙老头虽是这个案件的中心人物,但是,现在还有很多可疑人物不时地活动在他的周围。如从孙老头那里夺走四百万金元的那四个人,还有杀死孙老头的凶手。他们仍勾结在一起,进行着某项重大的犯罪阴谋。因此,雅琴也就身陷于危难的漩涡之中。雅琴是他们的眼中钉,因此她以前会遭到绑架。” “但现在已不必担心了。” “不,危险依然存在,他的秘书肖恩老人刚才还在我耳边悄悄说:“夫人有危险!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快点带夫人去别的地方吧!肯定还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件!我一定要与那些可疑人物抗争到最后一刻,并始终不渝地保护雅琴!” 听到这里,雅琴感动地流下了眼泪。但是陈处长却惊慌失措,他说道:“别,别冲动,周剑上尉。你别去冒险,那绝对不行。“实事上,我们已大体清楚了这个奇案的内情,也大概了解了那些可疑人物的集团。这是国家最高机密中的一项。一旦你真的与这些恶棍们斗争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公开出去,这会给国家造成一个重大问题。所以对你彻底说出一切。”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知道此案件的不仅是安保局,还包括市长、案检部和内政部长也都知道,而且都为此大伤脑筋。因为有大量的金块不知何时被盗,其数量已高达三亿金元。” “三亿金元!” “发现这可怕的事情后,我们立即展开了调查。但是尽管夜以继日地工作,还是找不到一点线索,无法查出到底是什么人,从何地,用什么方法偷出这些金块的。我被任命为调查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我呕心沥血,不眠不休地工作,可是,仍旧一无所获。直到刚才雅琴夫人对我谈了一席话,才使我了解了这项可怕的大阴谋。” “那么,以前夫人就已知道情况了吗” “不是的,夫人虽早已有所怀疑,但直到昨天夜里才知道了可怕的内情,那是从孙鸿良同恶徒们争论时偷听到的,她为此大吃一惊,这些都是她刚才告诉我的。” “我马上给内政部打电话告知一切,刚才案检部长和内政部长都来此,进行了一次密谈。认为此案一旦见著报端,势必会在国内造成空前混乱的局势,所以必须将此事绝对保密。而上尉你太冲动了,如果不对你说出内幕,你恐怕会将事情宣扬出去,所以只有将实情告诉你。并且,希望今后能得到你的帮助。” “好了,这幢古老的宅邸就是大阴谋的中心所在。孙鸿良虽然身份是大银行家,而实际上私通e国,他策划阴谋,要把北国的黄金偷运到e国去。但目前三亿金块还没有运出去,只是不知被藏在了何处。但是,孙鸿良改变初衷,想独吞这批金块,其他恶党发现了他的险恶用心……” 第88章 险情再次发生 “是凡金上校等人吗” “不错。孙老头独吞黄金的企图被他们发觉,他们对他进行恐吓,让他拿出黄金平分,但是孙老头这恶贼却不干,于是他们计划抓夫人做人质,不料你却将夫人救走了。” “于是,昨天晚上,上校就带着四个部下,来找孙老头下最后通牒。以昨晚上的火花作为集合的暗号。” “唔,是这么回事!” “结果,孙老头打死了上校,又给了四个部下四百万金元让他们离去,而事后又命心腹高露露将钱抢回。但,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此后又有两件命案发生。” “遇害人之一是那个神秘人,即搜集我们的照片、送古钥匙的人,此外就是孙老头。” 周剑说道。 “是这样的。也许如你所说,孙老头杀死了那个神秘人。似乎那人知道了什么重大秘密,对孙老头形成极大的阻碍。五个小时之后,杀人凶手孙老头也死于非命。刚才,我和雅琴都咬定这是偶然事故,现在事已至此,我还是据实以告的好。孙老头是死于他杀,凶手可能是那四个人。整个内幕就是这样的。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国家就会陷入一场混乱的局面之中。所以,经过我与内政部长研究并和雅琴谈妥,我们对外一致坚持孙老头的死是个偶然事故。” “如果有人发现了凡金上校的尸首,还有被他们同伙勒死的那个人,那怎么办” “那就说他们是自杀的好了。” “还有三亿金元的金块怎么办 “对这里进行彻底搜查,我相信金块就藏在这座古宅中。”陈处长坚信不疑地说道。 “你为何如此肯定金块是藏在这里呢” “夫人昨夜在露台上偷听时,凡金上校说:金块就藏在这里。孙老头,你几年来费尽心血,将金块用汽车从银行往家里运,这些情况我早就知道了。金块是你与秘书肖恩那个老家伙还有司机一起运回来的!” “那么,藏在哪里呢”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们发现一张奇怪的纸条,也许能从中找出点线索来。” 陈处长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掏出来递给上尉。 上尉一看:“写了些什么呀根本看不清!看来,是在仓促间草草写下的,只能看见‘金三角’几个字。” 陈处长说道:“是呀,其他内容就看不出来了。而金三角究竟为何物与本案关系如何这也不得而知。我推测,正如紫水晶一样,这纸条也是孙老头在今天早上七点十九分时,杀死打电话的那个人,然后从他手中夺下来的。随后,十二点二十三分,也许他正在研究这张纸条上的内容的时候,又有人将他杀死了。” “紫水晶球,奇怪的相册,古怪的纸条,还有肖恩老人说过的话:‘夫人有危险’……” “那个老人上了岁数,头脑已不清醒了。整个事件对他的刺激又太深,以至于他精神状态一片混乱,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处长说道。 “金三角……唉,难道是种暗号” 上尉沉思着,忽然抬头望了雅琴一眼,见她定定地凝视着什么,似乎也在静静地想心事。 窗外,天色渐渐转暗,房间里光线也越来越弱,该点灯了。 突然,一阵轻轻的脚步挪动的声音传入上尉耳内,他倾听了一下,声音似乎是从窗外传过来的。 他循声望去,窗扇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一支枪口伸了进来。 “不好!”上尉站起身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想替雅琴挡住子弹。这时,“啪!啪!”两声枪响。 一颗子弹打到墙上,弹了回来,另一颗正中桌子上的花瓶。 上尉赶到窗前,由于有一只脚是假肢,他无法从二楼一跃而下,于是他大叫着转身跑下楼梯。几个安保正在院子里大声叫喊。 “跑了,朝那个方向去的!” 宽广的庭院中光线很暗,但可以看到树木之间有一个黑色人影正在狂奔。上尉虽有一只脚是假肢,但拼命追赶起来,速度仍惊人得快,但恶徒已狂奔到后门。 这时,树荫下传来呼救声,是肖恩老人。 上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看见地上倒着一个人。他用手电筒一照,不由地吓了一跳。那是肖恩老人,一条红麻绳缠在他的脖子上,绳子两端各有一个把手,与谢介夫勒孙老头时所用的红麻绳一模一样。自然,也和勒死亚朋抓回来的大汉的那条红绳完全相同。 上尉急忙解开绳索,抢救老人。老人竟发疯般地大笑起来,口中还不停地喃喃自语。他由于受到过度惊吓,竟真的发疯了。 安保从后门返回来,说:“让他逃掉了。不过,把这个丢下了。” 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古钥匙,大小与形状,正与上尉得到的那把古钥匙完全相同。 陈处长精心安排了一番,隐瞒下来所有的凶杀案件,没有在报纸上泄露任何消息。 孙鸿良的死,报纸上声称是病死的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军部将那所大宅院征用为疗养院,由雅琴担任该院的护士长,其中也收容了周剑上尉及他的七个部下。 以上措施,都是经过案检部与内政部及安保局等重要官员们的商议才决定下来的。此外,为了秘密搜查那三亿黄金的下落,雅琴遣散了以前所有的仆人,并且这所宅院也禁止一般市民出入。 只要雅琴不离开这里,那些恶人也就伤害不到她,再加上亚朋作她的贴身保镖,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安保局费尽心思来搜索那些金块。金块有三亿金元,那应装在一千八百个袋子里,东西数量如此庞大,能藏到哪里呢地下室墙壁的夹层中屋顶上……。翻遍了每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难道已运走了但凡金上校曾说,就留在这宅院中。不在屋里,或许是在院子里吧这院子如此宽广,树木成林,中间穿插着密如蜘蛛网般的大道与山径,而且还有山丘、池沼,草丛中还有古老的雕像及一些破损了的建筑。 十几个探员和七个伤兵,每天都在陈处长的率领下努力地工作,但仍然毫无所得。 第89章 惊见父母坟茔 一天,在翠绿的草坪上,上尉与雅琴席地而坐,闲聊起来,雅琴告诉上尉道: “我妈妈是d国驻东洲领事之女,很受宠爱,长大后嫁给了东洲的一位参议员。父亲在我出生后一年便去世了,妈妈带着我住进了这所宅子。” “这个地方是爸爸托一个青年买下来的,这个青年就是孙鸿良。他给爸爸做秘书,一切家务都由他负责管理。” “我三岁时,妈妈也去世了,我便成了一个孤儿,于是结束了这里的生活,由孙鸿良带着,来到d国的外婆家。外公还在担任这里的领事。他们托一位叫邱兰花的阿姨抚养我。但是,这位邱阿姨实在太忠厚老实了,孙鸿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哄骗她,取得了对我从父母那里继承下来的庞大遗产进行监管的权力,说是监管,其实与霸占没有分别。” “我在十七岁那年,遭人绑架,被关在地下室里。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种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悲哀。孙鸿良将我救了出来,然后他便想方设法逼我嫁给他。” “这一定是孙鸿良勾结歹徒设下的奸计,让我感恩于他,以此来胁迫我同意这门婚事。于是,我嫁给了孙鸿良,但是对他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情。孙鸿良回到东洲,然后靠我的财产发了大财,做了大银行家,我也就成为大银行家的太太,表面上看,似乎很美满幸福。实际上,我根本没有任何人生乐趣,只是在痛苦中一天天熬过去。” 此时,雅琴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上尉不想让雅琴再伤心下去,他温柔地拉起她的手,领着她在附近散步,并将话题引到别的方面: “那位肖恩老人又是哪里来的呢” “妈妈去世后,我到了d国,这期间孙鸿良找了他来看管这所宅院。他也到过d国好几次,是为解决房产问题。不过,肖恩与孙老头相处得并不融洽,他们还激烈地吵过一次架呢。这老人脾气非常固执,但对我非常关爱,一切事情,不论大小,都细心地为我设想……嗯,是了!” 她突然间说道:“一定是肖恩暗中拍下的那些照片!尤其是你头缠绷带及我身穿白色护士服的照片,一定是他!”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除了肖恩,别人谁也没这种便利条件。唔,以此类推,别的照片……我年幼时的照片,可能是肖恩到d国的时候拍摄下来的。” “嗯,的确有理。如此说来,从你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起,肖恩就开始守护你,一直到现在。他看不惯孙老头对你的恶行,因此与孙老头相处得不好,而且,他可能了解到孙老头的一些秘密,所以就委托我来对你进行保护。” “那么,肖恩老人就是给我寄古钥匙并打电话的那个人了……不对。那个打来奇怪电话的人,在通电话的中途已被杀害了,我还亲耳听到他呼救的声音。况且,从电话中听来,那根本不是肖恩老人的声音!” “那么,那电话会是……” “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人也拥有紫水晶球,毫无疑问,是孙老头杀了他并夺走了紫水晶,我敢说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孙老头干的。” 俩人一边散步一边交谈着,说话间已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个小山坡上。在水池边上,他们看到探员们正在陈处长的指挥下,严密地搜查这座宅院,他们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但结果还是找不出任何线索。 俩人无意间来到庭院的边缘,这里非常荒凉,墙壁古老破旧。墙上的木门可以用那把古钥匙打开,他们走了出去,见到不远的地方横着一段古旧的墙壁,上面有扇木门。 “那里是住宅吗” “对,但已很久没人居住了。” 上尉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一下木门,又洞察了一下锁眼。然后他掏出古钥匙,往锁眼里一插,随着钥匙的转动,木门打开了。 “竟然可以用同一把钥匙将门打开。而且,好像经常有人出入此地,锁眼里还有油呢!真是怪事!” 木门外面长满了野草,其中有条小径弯弯曲曲通向前方,那是由于经常有人走动而踩出来的小路,一定有人经常路过这里。俩人警戒着周围的动静,屏息凝气地一步步走上前去。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一条小径,直通向一个小山坡,坡上坐落着一间古老的房子,门窗都紧紧关着。 房门边上有个露台,挨着露台的是座五角亭,亭子的五根柱子之间插着栏杆,使亭子看上去像一座小塔,令人一见心中就添几分恐惧。亭子上有扇门,正敞开着。 俩人大着胆子打探里面,看见一座坟墓坐落在亭子正中,坟前有个木台,是专供祭祀用的。木台右面的栅栏上挂着一串镶金的紫水晶串珠。 “这里有串紫水晶球!”雅琴喊了一声,俩人轻轻走了进去。 基碑平坦而光滑,上面堆着嵌着珠宝的珍贵的花圈,共十九个,每个花圈上都刻着年月日,到现在恰好十九年,是每年送来一个。 上尉移开花圈,露出墓碑,俩人一看,顿时都吓出了冷汗。长了绿苔的平滑的墓碑上,刻着几行金字,上面写道: 周秦和瑞琪,在此长眠。 俩人于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十五日遭人杀害。本人誓死要为俩人报仇。 俩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变了颜色。怪事! 周秦和瑞琪……, 突然见到这种情景,雅琴吓得瘫倒在专供祭祀的木台上。上尉连忙安慰她,见她定下神来,才说道: “二十年前的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十五日,那正是我父亲去世的日子啊!真是奇怪!” “哎呀,我妈妈去世那年也正是一九一七年。那时我还小,所以记不清确切日期了……” “令堂叫什么名字” “瑞琪。” “我父亲名字是周秦。那么,这个坟墓是我们父母的。那就是他所在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十五日被人杀害,另有一人清楚这件事,立誓要为他们报仇。于是造了这座坟墓,还每年来此,向死去的人献花并表示报仇的决心。野草中踩出的小路,门锁上的油,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此人是从你们家中来到这里的。究竟是什么人呢我先查一查。” 第90章 越来越多的新疑问 又发现了新的情况,俩人很快回到家中。随后,上尉一个人出门了。等到第三天的下午,他才又回到古宅中。 “查出什么没有” “虽然我做了多方面的调查,可是非但没把问题搞清楚,反而出现越来越多的新疑问。现在,我先告诉你已经调查清楚的事情。与那座坟在一起的荒凉的老屋,原是我爸爸二十一年前买来的居住之所,后来,他在两年内就去世了。房子被一个叫做肖恩·高德基士的y国人买下来……” “噢高德基士,就是肖恩老人呀!” “我也这么想。这位肖恩老人,可能与家父是好朋友。爸爸的遗嘱中让他买下这旧屋,他照做了,他还常在我d国留学期间寄学费给我。而且,这个名叫肖恩的人还在我成年之后,将父亲留下的二十万金元的遗产交给了我。” “照这样看来,肖恩就是发誓为我们父母报仇的人,那么他也一定知道是什么人杀了我们的父母。” “不错。我们的父母原本是邻居,我父亲失去了妻子,你的母亲也失去了丈夫,于是俩人相互怜惜而渐渐相爱,并决定要结婚。 有一次,你的母亲不小心,将手中的紫水晶串珠摔到了石头上,水晶球被一分为二。俩人便一人一半用黄金镶好,以此作为爱情的纪念物。” “但是,他们的爱情遭到他人的仇视,俩人双双遇害。其中的内情被肖恩老人得知,于是他发誓要报此仇。在我们成长过程中,肖恩老人一直在暗中看护着我们,并且还想方设法要为我们的父母报仇,但他却想独力承担这项任务,而不愿让我们知道。” “这个与我们有血海深仇的人,你想会是谁呢” “我认定是孙鸿良!” “啊,那么,我所嫁的竟是杀死母亲的仇人了” “你们算不上是真正的夫妻,孙老头只是利用你,与你结婚只是为了谋求你的财产,因此你才一直住在宅院的其他楼中。” “那么,孙老头是被肖恩杀死的喽” “不,你和肖恩去了医院之后,孙老头才被杀死的,所以凶手有可能是谢介夫等四个人。”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给你打的电话并中途遭到杀害的呢” “我原以为是肖恩,但是他现在并没有遇害,也许是他托附给了什么人。这件事,如果肖恩没疯,我们一问就可以清楚了,真是不幸!” 说着,俩人不禁相对叹息。 几天之后,上尉在晚上去陈处长的办公室谈一些事情,然后乘出租车回到了古宅。他一面乘车,一面思考这几天的情况。 三亿金元的黄金仍旧不见踪影,也没有抓到杀死孙老头的凶手。肖恩老人不时大声狂笑,嘴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不停地在古宅中来回乱转,看来他的疯病越发厉害了。向他询问上尉及雅琴父母的情况及坟墓的事,他根本不予理睬。 已抓到了谢介夫等四人。他们因为被高露露夺回了四百万金元而气得在酒吧狂饮滥喝,探员就在那里逮捕了他们。可是,他们死也不承认是杀人凶手,安保局也提不出证据证实是他们杀了孙老头。神秘女人高露露似乎凭空消失了,无论安保局费了多少力气,就是无法找到她,一切调查都陷入了困境。 车子停在孙老头家门前,上尉一下车就问值班的伤兵,是否有什么新情况。 “报告上尉,什么事都没发生。” 上尉进了门就直奔雅琴的房间,但是,他立即觉察有些不对劲儿。二楼黑乎乎的,走廊的灯没有打开。他按亮了灯,只见雅琴房间的门敞开着,门前倒着一个人。 “出什么事了” 上尉朝那人的脸仔细分辨了一下,叫道:“啊,是亚朋……糟了!”黑色巨人双目紧闭。上尉扶起他,他那黑黑的头无力地垂着,血从他的肩头流出直滴到地上。 上尉大吃一惊,撒了手向屋里跑去,马上开了电灯。 屋里亮起来,他一眼看到倒在长椅上的正是雅琴。那条出现过好几次的红麻绳就绕在她的脖子上。 “雅琴,雅琴!” 上尉发疯似地大叫,他赶紧解下红绳又连声呼叫。 雅琴终于缓过气来,睁开了双眼。她一看见周剑,就一把搂住上尉的脖子,紧紧地不肯松手。“周上尉……吓死我了……” “好了,过去了。是谁干的” “不知道。灯一黑,一个人就跑了进来,把我的脖子勒住。” “嗯,说不定亚朋看见了。” 他跑回走廊,亚朋经他一番呼叫推搡,苏醒过来。但不论上尉怎么问,他只是含含糊糊地发出“亚朋,亚朋!”的吼叫声,还不断地翻白眼。 “哼,废物,这么点小伤就把你击垮了!” 雅琴险些遇害,使上尉恼怒万分,脾气也暴躁起来。但忠诚的亚朋,只是立正敬了个礼,那张难看的脸显得很懊悔,他向上尉认错,并没有丝毫怨言。 “算了,快去按警铃,叫大家集合!” 说完,上尉就回到屋里,送水给雅琴喝,问她道:“坏蛋只是一个人吗” “我不清楚。当时我快昏过去了,听他大声说:‘这个女人也干掉了,再解决了剩下的那个周剑之后……’后面的话我就没能听清了。” “什么想对付我哼!” 七个伤兵都来了,但,没有一个人看见凶手是如何进来的。 “都是废物!你们都没长眼睛吗这还担任什么警戒任务上尉还从未向他们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然后他又说:“大家注意!从现在起,我们都装出一付雅琴已被勒死的样子,蒙骗敌人,让他们放松警戒,知道了吗对了,肖恩老人情况如何” “那个老疯子,不停地在自己房中狂笑。” “好吧,锁上他的房门,今晚上千万别让他跑出来!” “就今天一宿吗” “是的,房门到明天早上就可以打开了。” 上尉生怕恶人们再袭击老人,所以下令将他的房门锁上,以便对他进行保护。 “也许今天夜里,恶人就会来对付我,来吧!” 他让士兵们在雅琴房间周围严密防守,随后就到自己的房间里,等待即将来临的死对头。 第91章 接到一封匿名信 上尉准备好了匕首和手枪,坐在沙发上静候敌人的光临。他脑海里不停地想象着刚才的情形:“也许雅琴正在长椅上躺着看书,亚朋在门前蹲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恶徒就乘此机会向亚朋后脑狠命敲了一下,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个巨人打晕过去。恶徒还怕他醒来,又狠狠捅了他一刀,才进了屋子。雅琴还没来得及呼救,就已被绳子紧住了喉咙。值班的伤兵没见到恶徒,那他一定是从外面爬上二楼的,绝不可能沿正面楼梯上去。女仆的房子后面有防火梯,他想必是从那里爬上来的,然后从这里穿过厨房,就可以到达后门,从那儿逃走。不过,天黑之后,后门就被锁上了,那么,此人也一定有百合钥匙。 敌人的行动不停地在上尉脑海中浮现出来。他将在何时又从何地来呢上尉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写写日记,其实却是在集中精力留意着敌人的动静, 会不会将枪口从窗缝中伸进来向我射击,就像上次那样他向窗户看了看,窗户全都紧紧地关着。会不会从外面隔着玻璃开枪对了,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敌人就不会过来了。于是,他装出一付没事人的样子,故意打个哈欠,嘴上叼了支香烟,但是眼睛和耳朵却一直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可等了半天,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 现在,装作睡觉的样子试试看!上尉熄灭台灯,倒在了床上。黑暗之中只能靠听觉了。只听到时钟轻轻走着的声音,此外,便是一片静寂,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不行,恐怕敌人已有所发觉了。他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有“沙沙”的声响传入耳际,他机敏地抬头看看四周。这时,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是有什么人在活动。他丝毫不敢松懈地继续等下去……,天早亮了!上尉猛然惊醒,一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何时竟真的睡着了呢他急忙起来向房间里查看一番,什么可疑的迹象都没发现。昨天夜里究竟是什么声音呢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人悄悄溜到窗前,偷偷打探吧 他决定查看一下窗户。这是二楼上的一个房间,从窗户向下可以看到,一条突出来的石檐连接在一楼和二楼之间。一个手脚灵活的人,完全可能沿着石檐爬上二楼窗口。另外还有滴水的管道,沿着它同样也能爬上去。 从院子里爬上去的可能性很大。上尉边想边走,不经意间已到了肖恩老人房门口,这里也有两名伤兵在值班。 “老人在里面吗” “是的,他正待在里面,很安静,门一直上着锁。” “把门打开!” 上尉走进房间,只见老人一动不动地呆着,一言不发,嘴里叼着一支烟斗,里面的火已经熄了。 也许恶徒会趁老人发疯的机会,藏到这间屋子里来,上尉将房间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人,不过发现了一卷类似于瓦斯管的铅管、一条绳梯以及一个小手提灯,就藏在壁橱里。奇怪,几天前刚刚和安保搜查过,当时没发现这些东西啊!忽然,一个问题闪过他的脑海,说不定那些恶徒知道老人发疯了,就趁机把工具藏到这里来了。 肖恩老人慢慢挪到窗前,从一个厚纸盒里拿出件东西,抱在怀里。上尉上前一看,发现那是个花圈,上面还有张标签,上面写有: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五日。 这是第二十个花圈,正准备送到坟墓上去。老人尽管已完全疯狂了,但仍念念不忘坟墓里的那两个人。想必他是想拿着这个花圈到坟上去,向被害的冤魂表明自己报仇的决心…… 想到这里,上尉被老人对父亲的一片忠心深深打动,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是了,十一月十五日不就是明天吗啊,这善良的老人,直到此时,还在深切地痛恨自己父亲的仇人。 “肖恩,谢谢你,你要到坟上送花圈,是吗明天,我和雅琴也会去的。”上尉握住老人那布满了皱纹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 就在这天傍晚,陈处长来到了古宅:“看,这是我接到的一封匿名信……” 上尉接过来一看,上面写道—— 陈先生: 明天晚上有人要将一千八百袋金块偷偷运往国外,请加强警戒。 一名爱国者 “唔,此人故意改变了笔迹,这是谁他想干什么“ “一切都无从得知。不过,找了这么久,到现在仍没有见到金块的影子,还以为已经被运到国外了,谁知竟收到这么一封故意改变了笔迹的匿名信,真是有些奇怪。这里面肯定有不寻常的问题,也许是想以此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然后乘机作恶,进行新的阴谋。” 陈处长自言自语,深深地思考着这件事。 “会不会是谢介夫那四个人搞的名堂” “不可能的。早已把他们抓起来了,不过没准他们还有逃脱了的同党,耍这种花招。总之,现在要做的就是审问他们,逼他们交待一切。” 陈处长走了。 明天晚上……,明天,十一月十五日,我们父母是在这天遇害的,对方偷运金块,为何偏偏定在这一天呢或者是个巧合,纯属偶然不管它了,爸爸的忌日就在明天,我要叫上雅琴一起去扫墓。说不定肖恩老人也去呢,不过我更愿意我们俩人单独去。 上尉打定主意,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上尉先到肖恩老人那里进行探望,之后就准备去扫墓。老人房门前有伤兵守卫着,看见上尉,立即举手敬礼 “老人有什么情况吗” “他出去了,还带着个花圈。” 上尉进屋查看了一下,铅管、绳梯和手提灯这些东西竟然也消失了。“真怪,老人出去时,只拿着花圈” “是的。别的什么也没带。” 上尉满腹疑问,他向四周看看,见到打开了的窗户。 “原来是从窗口将那三件东西递出去的。老人为何要偷偷将东西拿出去而不让伤兵们发现呢嗯,可能是老人在疯狂中受到了恶徒们的利用。” 上尉带着雅琴来到庭院,对她讲明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雅琴不禁担心起来:“肖恩是不是会有危险” “无论如何,他也已经去了坟墓,我们快去看看再说!” 第92章 身陷绝境 俩人尽量不被人发现踪迹,悄悄地通过树林及两道木门,来到了老屋门前。一个新的花圈已摆在了墓前 “这就是第二十个花圈,肖恩放在这里的。但是,他现在到哪儿去了呢” 他们在坟前默哀,静静地跪了许久。然后,就起身去找老人。但是找遍了附近所有地方,也没发现老人的影子。 “他会不会到老屋里去了” 老屋很陈旧了。房间里的窗户都紧紧关闭着,整个屋子黑暗阴沉,人走到门前,就会心生恐惧,不敢踏入一步。但是,面对这间屋子,上尉心中却不胜感慨,这就是已经辞世的父亲的家,自己曾在这里度过了幼年的时光。上尉来到屋子背后,敞开着的厨房门正摆来摆去,不停地“嘎嘎”作响。 “可能肖恩老人就在里面吧” 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出于习惯,上尉看了看怀表,时间是整十点钟。俩人穿过厨房,看到在走廊对面有一排房间,其中的一个房间正开着门。那是间小厅,里面很宽敞。房间里陈列着样式古老的家具。房内门窗紧闭,垂挂着窗帘,密不透气,也没有阳光,所以一走进去便觉得一股霉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厚绒的窗帘与地毯都很名贵,尽管已因陈旧而褪了色。古书摆满了一书架,贵重的紫檀木桌子上,还有书摊开了放在上面。看书的会是谁呢书面、书架上落满了尘土,书页都已发黄了。小说的封面上,有的签着“雅琴”,有的则是“周剑”的名字。桌子上散乱地摆着钢笔、墨水瓶及烟灰缸等物品。 此地一定是他们的父母聊天、看书,愉快地消磨时光的地方。“噢……亲爱的妈妈……妈妈……”看着妈妈曾用过的珍贵的纪念物,雅琴不禁流下泪来。 他们看了又看,每件物品都勾起他们对父母当年情景的遐想,不知不觉过了好久。忽然俩人想起还要去找肖恩。他们向外走去,一推门,才感到事情不妙。门怎么会是关着的呢 “我们并没有把门关上吧” “没有,本来这门就是敞开的。” 俩人对看了一眼,都觉察出遇到危险了。 门上光秃秃的,没有把手,也没有门闩及门锁,是用枣树制成的,坚硬得就像一张铁板一样。上尉运用全身的力量,用肩头猛地一撞,就像撞在了石墙上似的,门纹丝不动。 上尉将门细细查看了一番,看见上面有很多印记,像是在以前就曾被人猛烈地撞击过。 “咦这是什么”上尉大叫道。 两行铅笔字夹在满是印痕的木板中间,字好像是多年前写的,现在看上去已模糊不清了。 请老天为我复仇。 周秦和瑞琪,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十五日。 字的下面画着一个十字架,再下面又有一行日期,俩人一看,都大吃一惊。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五日 “一九三七年……就是今年嘛!十一月十五日……那不就是今天吗” “谁……谁干的莫非……” 上尉窜到窗前,将窗帘一把扯开。“啊怎么会这样!” 窗户是封死的,是用砂子和水泥填在玻璃窗和外面防雨板的中间封上的,非常牢固。 他发了疯似地狂奔到其他窗户跟前,一把扯掉窗帘。可恶,窗户同样叫水泥封上了。其余的两个出口,也被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噢,这间屋子很久以前就被封死了门窗,目的就是为了关人。这根本就是一间要人命的密闭牢房啊!一旦有人进入这间屋子,就再也见不到天日,直到被活活闷死。 原来他们的父母就是陷在这个房间里,惨遭杀害的。 俩人的父母在临死之前用铅笔在门上留下字迹,他们深感没有任何希望能再活着出去了,因此向老天祈祷。“请老天为我复仇”然后,将俩人的名字及遇害的日期写在上面。这是他们对那阴险歹毒凶手的诅咒。 如今,上尉和雅琴,他们二人的儿女,亲自看到了父母死前留下的字句,清楚自己也同父母一样遭到恶运,被关入了这间杀人的牢狱之中。 啊,就在同一个房间里,先是父母横遭惨死,随后他们的孩子也大难临头了,更巧的是,时间在同月同日,只是中间隔了二十年…… 但是,门究竟是谁关上的呢 上尉再用肩头拼命地撞门,但骨头都要撞碎了,枣木门仍旧动也不动。 “噢,爸爸,这扇门相信你也曾拼命地撞过,但却徒劳无功。如今相同的命运降到你儿子头上。我死不足惜,可是,怎样才能使雅琴得救呢” 上尉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已撞得筋疲力尽了。 “一定是孙鸿良,在这个房间里谋杀了我们的父母。而现在,不会又是他将我们关在这里吧但他早已经被人杀死了。那么,是什么人干的呢可能还有‘隐匿的敌人’,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此人蓄谋已久要谋杀我们,他得知我们今天会来这里,就抢先写好了最后这行字,然后就偷偷跟在我们后面,当我们正专心地检视父母遗物时,他乘机将门悄悄关上,策划让我们也在父母遇害的同一天被人杀死。这人会是谁呢” 上尉冥思苦想,仍旧想不出来,他气呼呼地再去撞门,还是没有任何转机。也许会有别的出口可以逃出去他们到处搜寻,壁棚、长椅、地毯下面都翻了个遍,就连一个老鼠洞也没看见。他们敲打了几下四周的墙壁,每个声音都是一样的。向他们表明内部绝没有空隙可寻。 “雅琴,我真不该带你来此地。是由于我的连累,你才会被关入这个残酷的牢狱中,我犯了个最愚蠢的错误,真是追悔莫及!你能原谅我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什么苦难……即便是死我也毫无怨言!” “不,我们绝不能死!若是在战场上为了国家,壮烈牺牲,那是义不容辞的。而在这个小屋子里,被一个不敢露面的卑鄙恶人闷死,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老天会保佑我们的。你的部下那些伤兵见你失踪,一定会担心你的安危,他们会找到这儿的。” “他们是会找我,陈处长也会出动探员搜寻我们。但是我们是悄悄来的,路上还尽量躲避别人的注意,所以不会有人知道在这里能发现我们,何况,这间老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有人知道呀,肖恩!” “肖恩确实来这里上过坟。可惜,他已疯了,也许他早已被恶人们关了起来,或者说不定已被杀死了呢。” “唉,那如何是好” “敌人无非是要活活饿死我们,或是前来把我们杀死。到时候上尉一把拔出了两支手枪说:“只要门缝里有人一露头,我就让他尝子弹!” 第93章 父亲留下的绝言 上尉已急红了眼,他瞪着眼睛,开始守候,但是,怎么等也不见歹徒露面。 他在门前堆了许多桌椅杂物,好让敌人一时冲不进来。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将壁架上的书都搬开,好再找一找有没有什么路径可以逃生。书架后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是,他搬动书本的过程中,发现有一本书中折了一页露在外面。他随手一翻,只见几行铅笔字写在书上。他只读了第一行字,心就猛烈地跳动起来,这居然是父亲给他留下的亲笔信—— 周剑,我亲爱的孩子: 若老天保佑,使你得以读到这封信,则为父被可怕的仇敌所害的悲惨遭遇,便可告知与你了!周剑,在两个窗户中间的墙壁上,有我写下的被害经过,望你能仔细地去读一读…… “雅琴,这个发现太宝贵了!” 墙上都挂有厚重的帘幕。上尉飞快地冲到两个窗户之间,将帘幕向左右两边一拉,露出了墙壁,几张木板条就钉在墙上。他从火炉上拿了根铁条,将其中一块木板撬开,只见有五六行铅笔字写在墙上。 “这些话,就是爸爸临死时留下来的!”上尉立时悲愤交加,他流着泪读道: 为了使恶人的奸计不能最后得逞,为了使我的孩子能血洗父仇,特留下以下字句。 我和瑞琪在这里已被困四个小时了。所有的窗户及两个出口已全被恶人用水泥封住了。我们俩人已无计脱离此地,这里就将成为我们的坟墓…… “我们的父母同样被关在了这里吗” “不错,他们写下这些话,是让人们知道他们是被恶人设计陷害的。” “这些字怎么没被恶人抹去呢” “有帘幕遮着,没被他们发现吧。一定是肖恩老人后来发现了,才在上面钉上了木板条。应该还有下文。” 说话间,上尉又揭开了一块木板,果然如上尉所料,下面也写着: 我是无所谓的,若只我一人,什么危险就是面对死亡,也无所畏惧。可是,柔弱的瑞琪也受累被关进这牢狱之中,噢,多可怕的毒计!恐惧与绝望使瑞琪无法承受,她已晕倒了。她刚才还在全身心地向老天祈求保佑……唉,看来,老天已舍弃了我们!……瑞琪、瑞琪,请宽恕我吧, 瑞琪,宽恕我吧! 上尉与雅琴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二十年前,上尉的父亲也曾祈求雅琴的母亲的宽恕,正如现在上尉祈求雅琴宽恕他一样。 此刻,对老人当时的心情,俩人都深有体会,雅琴早已泪流满面。很快,上尉又掀起一条木板: 我绝不能放过这个恶毒的敌人,他竟然使毒计将我深爱的瑞琪关进这个人间地狱。即便我丧生此处,我的灵魂也会仇恨他,诅咒他! 我是难逃一死了。不过,我还有心爱的儿子为我报仇。周剑,我的孩子,你一定要牢记为父这段血海深仇。为你的父亲报仇啊…… 父亲当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愤恨之情,上尉现在亲身感受到了。他一咬牙,又揭开了一条木板: 丝毫获救的希望也没有,我们二人就要被活活埋葬在这个地狱中了。手中的枪也没有丝毫用处,根本没有敌人来进攻,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等候死神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们正渐渐向死亡靠近。我们已感到黑暗中死神正在咧嘴向我们狞笑。现在,只有怀表在滴嗒滴嗒地响着,每响一声,我们的生命就随之减少了一分。 真是恐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瑞琪已倒在了我的脚边,已不省人事…… 听到这里,雅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此刻她正亲身体会着母亲当时的心境,而对这种情景,她怎能不悲痛万分! 上尉一言不发,他再撬起一条木板: 什么声音,好像从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难道耳朵出毛病了?还是神经出现了幻觉?不,不是,真的是脚步声,有人在走动。贴着墙听,声音更清楚了。来了!是攻击我们的敌人来了吗?那正好!与其在这里静悄悄地等死,还不如与他们拼命更痛快些!咦,好奇怪的声音,是在掘地挖土,嚓……嚓,声音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唉,又消失了…… “太难受了,敌人到底想怎么样!”雅琴浑身颤抖着,急着听下文。很快,上尉又掀开一条木板: 那奇怪的声音时停时续,持续了大约一个钟头,他在搞什么名堂?神经紧张得都要承受不住了。总算停止了! 不好,又有声音了。有人进了房间,落地极轻,就在门那边……是一个人。没错,是他!这是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唉,快写不下去了……朝厨房那边走去了…… 又响起了掘地声,有石头撞在镐头上的声音……这是打碎玻璃的声音,先写到这里吧,情况很危险……唉,又走到外面去了,好像是爬到了屋顶上,想干什么呢?…… 在那种极端的恐惧与焦虑的煎熬下,父亲还坚持在墙上写字,上尉已深切体会到父亲留字时的心情。 读到这儿,上尉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雅琴侧耳倾听,紧张得浑身打战。这时,上尉突然停止了诵读,雅琴也凝神细听,一种奇怪的声音正从外面传进来。正如墙壁上描述的情况那样,这竟真的是脚步声! “听见了吗”上尉问道,声音非常轻。 “听见了,在院子里……是脚步声!”由于害怕,雅琴面如土色。俩人凑在一个窗口下,留神倾听,院子里的确有人走动。不久,脚步声朝厨房那边去了。过了片刻,响起挖土声。 “听着像是在用十字镐挖土,这正和爸爸听到的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这个神秘人将他们的父母关在此地,现在又对他们实施同样的方法。 掘地声时起时落,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如果是挖坑的话,挖的该相当深了。 “嗯,停下来了!” “还会再继续的!” “嗯,没错,……这是和水泥的声音,听起来够硬的。” 接着,是有玻璃被打碎了的声音,像是厨房的玻璃。也许从那个地方,有什么人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