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崇祯有一群祖宗撑腰》 第一章 我穿越崇祯，还见到了朱元璋 冷… 刺骨的寒冷让朱昱郴瞬间清醒，他瞬间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有些灰暗，四周飘着烟雾，这一刹那，他的心脏漏拍了一下，随后心脏“噗通噗通”剧烈跳动，连带他的呼吸声都加重了。 噩梦？肯定是！ 今天是清明节！ 自己一定是做噩梦了！ 他正要伸手去掐自己，房间里一下子灯火通明，引入眼帘的是一幅幅画卷，看着有些眼熟。 更诡异的是让房间瞬间大亮的火源竟然是蜡烛，而且准确的说这不是一间房，而是大殿！ 他搓了搓眼睛，仔细一看，这恢弘大气的大殿内，挂着一幅幅皇帝画像，前面还有一些牌位，这些牌位镶着金边，在蜡烛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好奇的上前了几步，看了一下牌位，惊讶道：“明太祖朱元璋？这是梦到老祖宗了？好家伙，我这是在紫禁城的太庙里吧？” “哗啦…” 上方的画卷吹的哗哗响，朱昱郴连忙后退，心脏再一次剧跳，紧接着他摔倒在地，目瞪口呆。 只见明太祖朱元璋从画像里走出来了！ 朱昱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朱元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但朱元璋却是皱眉道：“你就是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皇帝？”朱昱郴愣了一下，随即脑子一片模糊，接着出现了崇祯帝朱由检的记忆。 他不由自主的说道：“朱由检。” 朱元璋只是点点头，问道：“如今的大明如何了？” 朱昱郴……现在是朱由检说道：“大明现在尚好。” “尚好是什么意思？”朱元璋瞬间提高了些音量，对着地上的朱由检问道，那表情不怒自威！ 地上的朱由检被吓了一跳，随即他反应过来，接着发现自己融合了崇祯帝的记忆，看着发怒的老朱，他连忙说道：“老祖宗，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刚刚从皇兄手中接位。” “可怜我啊，连正经的帝王心术都没学过，匆匆忙忙接过这帝位，我这心里慌啊，就怕干不好！”朱昱郴一阵哭诉。 朱元璋皱着眉头，说道：“别嚎了，你怎么像个娘们一样，成何体统，咱老朱家的子孙流汗流血不流泪！” 朱由检瞬间收起眼泪，问道：“老祖宗，你怎么活了？给我托梦吗？” 朱元璋似乎在回忆，说道：“咱也不知，咱隐约间听见有人说让咱保佑大明，咱记得自己已经死了，被吓了一跳，然后就醒了。” 话音一落，两人耳边出现音乐，让人听着好似九天之上飘下来的仙乐一般，接着二人脑海中听见一道声音。 “列祖列宗福德保佑系统已激活，宿主可通过积德行善获取功德，功德可以激活列位祖宗，也可通过换取物品。宿主功德已经全部兑换人物，朱元璋。” 朱由检听到这声音，心中大喜，原来这才是金手指！朱元璋听到这声音满脸疑惑，系统是什么？但听后面的似乎是一个了不起的东西，难道是仙物？ 朱元璋看向满脸欣喜的朱由检，问道：“你知道那系统是什么？” 朱由检点点头，然后将系统解释了一通，虽然不知道系统是哪来的，谁制作的，反正他都穿越了，就不管这些了，总之他现在是崇祯帝朱由检。 朱元璋点点头，很快就消化了朱由检所说的东西，他现在知道自己是来帮助现在的大明皇帝，在想到之前这皇帝的哭诉，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骂道：“你们这群不成器的，把咱的大明弄成什么样了？” 朱由检心中一颤，连忙将现在的大明和朱元璋说了一遍，朱元璋紧皱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道：“造孽，造孽啊！堂堂一大国，竟被边远小民如此欺辱！奇耻大辱！这到底是谁干的！” 朱由检慢慢挪远了一步，说道：“前面的皇帝是我哥，他当了七年皇帝，在前面是我爹，当了一个月暴毙死在了女人床上…” “混账！”朱元璋听到这里，一声怒喝，打断了朱由检说话，他已经气的满脸通红，额头脖子都气的青筋暴起，他老老实实的闭嘴。 朱元璋喘了几口粗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有了功德，先把那几个不成器的混账给咱换来。” 朱由检惊讶道：“啊？老祖宗，这功德肯定很珍贵，应该换取对大明有用的东西才是。” 朱元璋瞬间醒悟，刚刚真是气昏了头，他微微点头道：“嗯，不错，你还算有点才能，刚刚是咱对你的考验，虽然你没有学习过什么是帝王心术，不过这不打紧，咱亲自教你。” “当然，这帝王心术不是夸夸其谈，而是在实际中学习的，你先把目前的朝廷局势和咱说说。” 朱由检连连点头，将魏忠贤一手遮天，与东林党，楚党等文官争权夺利的事情说了一下，他了解的不多，只能照实说了一遍。 朱元璋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他恨不得找到天启给锤一顿！他斥骂道：“这魏忠贤虽然依附皇权，但是他太蠢，用最笨的办法对付文官，很多事情都没做到位！” “你哥聪明归聪明，就是性格不行，为何撤掉袁可立，斩杀熊廷弼？何其愚蠢，这魏忠贤私心太重！正事私事完全拎不清，不是一条好狗。” “朝堂中有党派之争，党争祸害无穷，你必须第一时间处理党争，绝不能让官员结党！” 朱由检想起了网络上大伙对魏忠贤的评价，以及对明末形势的讲解。 况且，他可是九年义务教育教导出来的人，学过政治的都知道什么是屠龙术。当然知道和运用是两码事。 他试探性的问道：“太祖爷爷，魏忠贤和他的朋党们已经向我试探过几次，如今已经放下戒备之心，昨日还有人弹劾阉党骨干，我都保了下来，如今他们已经彻底放下了戒备之心。” “原本我打算这个月内对魏忠贤发难，可以先削弱魏忠贤以及阉党的势力，在他们惶恐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这样既可以削弱魏忠贤在阉党里的影响力，同时还可以接收阉党为我所用。” “太祖爷爷，虽然党争会让大明持续内耗，但是我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解决士绅们的党派，为今之计，只能依靠阉党压制文官们，到时候再想办法得到军权，如此我才有实力解决党争。” 朱元璋眼前一亮道：“你的想法很好，手中没有军权，皇帝还是皇帝吗？” 朱由检连忙接话道：“而且我会把罪责都推给客氏以及部分不重要的阉党官员。” 朱元璋眉头一挑，惊喜道：“你小子有点能耐，咱很期待大明会在你的手中变成什么模样。” 朱元璋手一挥，一阵狂风吹来，朱昱郴身体失重，吓得他大叫一声。 “皇爷，皇爷…” 第二章 与魏忠贤的第一次交流 崇祯帝悠悠醒转，房间内有着微弱的光亮，床边站着一人，他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贴身的小太监王承恩啊嗯？王承恩，那不是和崇祯帝一起死了的忠臣吗？ 当然不只是王承恩为崇祯殉葬，只不过是他正好和崇祯死在一起。 他一开始要用的大太监王德化不是一个好人啊，不仅与文臣勾结，最后还降敌了。 还有那高起潜，也是废物一个，除了会贪钱，就不会干的别的了。这王承恩相比较这几位可就好多了。 崇祯在王承恩的服侍下穿上了朝服，皇帝的服饰有好几种，重大仪式的冕服，上朝接见百官的朝服，日常休闲的常服。 他看了一下镜子，是一面玻璃镜，玻璃在大明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物了，随着西方人开始大航海时代，玻璃早在几十年前就进入了大明内。 这面镜子是魏忠贤搜罗的精品，献给天启的，如今便是他在用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模样，人不是很帅，有些国字脸，浓眉大眼，鼻子高挺，长相起码七分。 当然作为皇帝，他不需要很帅，但是需要看起来威严，坚毅。 此刻外面都还没有天亮，他是有些困的，宫女们已经端着水盆，捧着毛巾等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其中一位宫女端着的盘子里放着用象牙为柄的牙刷，而牙刷上的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软毛。 旁边的宫女端着的是牙粉，崇祯便闻到了薄荷的香味，看来牙粉里加入了薄荷粉。 洗漱一番后，他便去享用早膳，皇后周氏已经在等候了。 早膳很简单，一碗肉粥，一点青菜，一碟包子。这都是崇祯帝上位后吩咐御膳要节俭，减少菜式，避免铺张浪费。 毕竟他还没继位，天启病重的时候，陕西就因为天灾导致民变的出现，如今陕西还在剿灭流寇。 崇祯并没有和周氏多说什么，不过看到周氏的第一眼，还是很顺眼的。 这位女子长相柔和，清秀，身材窈窕，给人的感觉就很舒适。和这样的美女吃饭，朱由检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吃罢早饭，刚放下银筷，魏忠贤就带着笑脸走了进来，脸上的褶子数不胜数。 崇祯看着眼前这个给他请安，满面笑容的老太监，谁能想到此人会是在朝野内外呼风唤雨的九千岁呢？ 实际上崇祯刚上位的时候就面对了魏忠贤几次的试探，魏忠贤与他的铁杆王体乾都提出过离职，但被拒绝了。 还有崔呈秀等人被弹劾，都被崇祯保了下来，因此魏忠贤对崇祯已经放下了戒备心。 不过崇祯依然干掉了阉党的几个人，这也让阉党内部出了问题。 他看了一眼周氏，说道：“起这么早，你可以再去休息休息，可别累坏了身子。” 周氏起身行礼道：“臣妾多谢陛下关怀，陛下更应该保重身子才是。”说罢，便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崇祯看向魏忠贤，笑道：“魏太监，你年岁也不小了，这卯点就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皇兄临终之前，可是郑重的嘱咐朕，说你恪谨忠贞，可计大事，你可别累坏了身子，让朕少了一条臂膀。” 魏忠贤诚惶诚恐道：“小臣多谢陛下关心，能为陛下效力是小臣的福分，这点累，小臣早已经习惯了，陛下不必担心。” 崇祯微微点头，现在的他还不能动魏忠贤，不过也可以提前安排自己的人，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法，慢慢地从魏忠贤手中接过他的势力。 他说道：“嗯，既然你觉得不累，那可就得多受点累，指点指点朕身边的几个伴伴，这样也好分担你的压力。” “你可是皇兄留给朕的心腹重臣，可得多活几年，辅佐朕治理朝政。” 魏忠贤虽然还是一脸笑意，但是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他有点摸不透皇帝的意思，这是想夺权还是真的体恤他呢？ 当初他就不想崇祯上位，可是天启也不是傻子啊，魏忠贤能当九千岁，是因为奶妈客氏帮忙，天启虽然很听客氏的话，但是他也很看重大明。 再者还有皇后张氏的劝说，天启自然是把皇位给了崇祯，并且说出了“吾弟当为尧舜”这句话。 仅仅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什么天启不识字，啥也不懂，只会做木工都是屁话，这话是文化水平低能说出来的？ 实际上，天启还是有能力的，不过喜爱木工，以及偏爱客氏这都是他的诟病之处。 现在的崇祯可不是天启，客氏也早已经离开皇宫，魏忠贤在这宫里没有可靠的盟友。 他在知道崇祯要当的皇帝时候便去讨好，那就是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崇祯让他带一带新人，难道真的只是一片好心？ 魏忠贤可不想自己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他决定再试探崇祯。 不过他不敢拒绝崇祯的吩咐，连忙说道：“陛下托此重任，小臣真是惶恐不安，唯恐教坏了他们啊。” 朱由检一听，这是再问他该怎么教呢，他笑道：“皇兄期盼朕为尧舜，朕的那些伴伴也该像你辅佐皇兄一样来辅佐朕，这件事对于你来说不难。” 魏忠贤连忙行礼道：“小臣明白，一定尽心尽力教好他们。” 他现在有些心慌，因为他觉得崇祯是在说：老魏啊，好好听朕的吩咐，把朕的心腹带起来取代你的位置，这样朕就给你留条后路。 但是前面崇祯的举动很是迷惑人，他有点把握不住皇帝的心思，或许只能等得空时找自己的干儿子们问问了。 随后，崇祯就让王承恩给王德化，高起潜，高宇顺他们传信，让他们跟着魏忠贤做事。 上朝前，他见了王德化几人，至于徐应元等人被他安排去送魏忠贤了，他吩咐道：“你们跟在魏太监身边一定要仔细的学，不可疏忽。” “等到了晚上，我可是要考校你们的，你们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王德化和高起潜、高宇顺等人谢恩，唯有郭时明没有谢恩，他一脸正色，准备劝谏皇帝。 第三章 吹响覆灭阉党的冲锋号 这位郭时明可不是魏忠贤那般不识字的太监，他可是接受过内书堂教育的太监，里面的老师可都是翰林院的官员。 能够进入翰林院的可都是状元，因此郭时明有着极高的文学素养，是其他太监比不上的地方。 不过这也就导致了郭时明在立场上是偏向儒生的，当然，郭时明还是忠心大明和崇祯的，只是思维上是儒家的想法。 郭时明明白皇帝让他们去跟着魏忠贤除了学习之外，另一个就是监视和打探魏忠贤。 但是他认为内宦不应该干政，他当即行礼道：“陛下，天下大事，阁臣五六员尚不能了。臣备员内廷，纵有才，票拟之权，岂可假内官之手！皆从中出，恐万世后有累圣德。” 崇祯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还有宦官说这样的话，不过票拟权本就是内阁的权力，只因成化、弘治之后，内阁变成了文官之首，可以与皇帝对抗。 在天启的默许下，魏忠贤权倾朝野，使得内阁的票拟权被侵占。 在大明的政权构造里，应该是内阁掌握票拟权，而司礼监掌握批红，两者互相制约。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郭时明，喜欢儒生那一套，自己若是拒绝，这人恐怕会有犟起来。 他便说道：“朕刚刚嗣位，若是废除司礼监的票拟，恐怕会引起内外两朝争端。如今陕西民乱尚未平定，关外东虏虎视眈眈，朝廷经不起内耗。” “凡事当分轻重缓急，尔等学成所归，可为朕分担压力，届时魏太监退位，由尔等接任，那时再废除也可。” 高宇顺接话道：“皇爷用心良苦，奴婢深感钦佩！” 郭时明这才说道：“原来如此，是奴婢鲁莽了，请陛下责罚。” 崇祯摆摆手道：“你敢于谏言是一件好事，不过还是要多多思考，国家大事当以百姓民生为重。” “太祖皇帝本淮右布衣，因天灾粮荒，朝廷没有作为，忙于朝堂内争，因而群雄并起，天下大乱。”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郭伴伴饱读诗书，也当熟读史书，切切不可人云亦云。” 郭时明有些羞愧道：“奴婢谢陛下赐教！” 见到郭时明认错，他便心满意足的让这几个心腹前去司礼监跟随魏忠贤学习，至于能学到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他的这个举动肯定会引起朝中的注意，届时必然会有阉党以及其余诸党进行试探。 他担心魏忠贤狗急跳墙，因此还需要东林党等人为先锋，掀起对魏忠贤的反攻倒算。 想要给出一个信号，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奉圣夫人客氏一族给办了。 并且他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奉圣夫人一族的头上，将魏忠贤一部分人摘出来，这样既可以削弱魏忠贤的势力，同时也可以发出友好的信号。 那些阉党的官员之所以聚集在魏忠贤门下，不就是因为魏忠贤有皇帝在背后撑腰？ 现在他崇祯不撑了，但又没对他们赶尽杀绝，那意思可就很明显了。这群老狐狸哪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届时他就可以推出一人接收阉党。 阉党实际上就是保皇党，与东林党，楚党等纯粹的士绅党派天然对立。 士绅们可是从皇帝手中夺权。 自土木堡之变，文官集团从成化。弘治年间壮大，万历时期达到顶峰，一直都在压迫皇权。 当皇帝不怎么处理事情，而国政运转正常，这和君主立宪有何分别？皇帝的权力都要被架空了。 所以，崇祯是一定要组建新的保皇党，与士绅们继续斗争。 当然，他最想要的还是掌握兵权，如此就可以像太祖一样了。不过他不可操之过急，不然可能会像武宗一样落水而死。 只不过，崇祯这边刚对魏忠贤一点试探，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正在等待上朝的百官耳中。 众人对此态度不一，东林党等人闻言大喜，阉党众人神色惶恐，特别是昨日，崔呈秀才被贾继春弹劾。 贾继春这个人在推倒魏忠贤一事上出了大力，但是这个人本身就是阉党的人。 他在天启元年被罢官后，四年被魏忠贤提拔，因为弹劾杨链以及左光斗有功而被魏忠贤看重。 如今是觉得崇祯要对魏忠贤下手，于是想要通过弹劾魏忠贤和崔呈秀等阉党骨干来划清关系。 正讨论的时候，魏忠贤已经进入大殿，众人连忙安静下来，等待皇帝上朝。 崇祯内在的灵魂意识是一个现代人，还是第一次上朝，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坐在龙椅上，可以俯视下方文武百官，看着他们跪拜山呼，他明显变得激动起来。 等魏忠贤出面喊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下方兵部的武选主事钱元悫当即站出来弹劾魏忠贤道：“迩年以来，百辟卿士不媚天子而媚奸臣；至舆厮贱隶，夤缘扳附，立跻显要：玷列卿行，污滥朝署。 常伯有「续貂」之诮，烂羊兴「关内」之谣：甚非盛世所宜有也。 厂臣魏忠贤以枭獍之姿，供缀衣之役；先帝念其服勤左右，假以事权。群小蚁附，势渐难返。 称功颂德，布满天下，几如王莽之妄引符命；列爵三等，畀于乳臭，几如梁冀之一门五侯；遍列私人，分置要津，几如王衍之狡兔三窟；舆珍辇宝，藏积肃宁，几如董卓之郿坞自固；动辄传旨，钳制百僚，几如赵高之指鹿为马；诛锄士类，伤残元气，几如节甫之钩党诛连；阴养死士，陈兵自卫，几如桓温之壁后置人；广开告讦，道路以目，几如则天之罗钳结网。 先帝念忠贤有驱使之微劳，之誉言之日至；岂料其威权趋附之至此！使先帝而早知其横窃，亦必有以处忠贤矣。 即皇上念其劳，贷之不死，宜勒归私第；散私士、输旧藏，使内庭无厝火之忧，外廷无尾大之虑。 魏良卿辈既非开国之勳、又非从龙之宠，安得玷兹茅土，污此彝章！速令解组褫绅，长农没世。 至告讦获赏之张体干、锻炼骤贵之杨寰、夫头乘轿之张凌云、委官开棍之陈大同、号称长儿之田尔耕、宁国契友之门太始、龚翼明等，凡为牙爪，俱明暴其罪，或殛、或放：奸党肃清，九流澄澈！” 显然钱元悫是早已经准备，今日正好碰上。 贾继春暗叹自己慢了一步，紧跟着钱元悫后立刻出声弹劾魏忠贤。 第四章 牺牲一个崔呈秀 贾继春昨日已经弹劾过崔呈秀，此番继续弹劾崔呈秀，毕竟魏忠贤名头太大。 他拱手道：“陛下，兵部尚书崔呈秀在兵部毫无作为，德行有亏，此等尸位素餐之人怎能担任重任，请陛下命其为父守制！” 云南道御史也附和道：“陛下，兵部尚书崔呈秀与旧辅冯铨争权，嗾吴淳夫攻之；淳夫一郎官，不数月巳跻卿贰。 于是群趋其门；未几，河南道阙，越次用倪文焕，其弟凝秀为浙江总兵。尤可异者，以不祥之人，经理三殿工程，钱财不明，当祥查。 何况崔兵部家中妻妾成群，喜奢华，犹如当初严嵩父子，请陛下治崔兵部之罪！” 几人连番出来弹劾阉党的头领魏忠贤以及骨干崔呈秀，气势汹汹。 但是这三人里，钱元悫是中立的，而贾继春和杨维垣都是阉党的人，如东林党的人还没开始呢。 崇祯也是没有想到阉党内部自己先打起来了，也可以说，没有天启之后，魏忠贤的影响力下降了很多。 被弹劾的崔呈秀连忙出面说道：“陛下，臣月前就已经奏请守制，只是国事为重，臣不得已才留下。” 崇祯微微点头道：“崔卿留下，是朕允许的，不过一直留着，不让崔卿尽孝，朕也于心不忍，如此，崔卿便先回去尽孝，往后再回来为朕，为朝廷效力。” 崔呈秀有些惊讶，他抬头看向了魏忠贤，但魏忠贤只是微微摇头，崔呈秀低头道：“臣领旨，谢陛下厚恩！” 崇祯立刻说道：“兵部的事务就由阎卿管着。” 崔呈秀后面的阎鸣泰当即出列道：“臣领旨！” 这个阎鸣泰也是阉党的人，因为宁远大捷叙功为兵部尚书，如今崇祯干掉了阉党骨干崔呈秀，但依然安排一个阉党的人，这是为了稳住魏忠贤。 实际上，他希望袁可立当这个兵部尚书，毕竟袁可立与孙承宗协同作战，那可是压着努尔哈赤一顿打，辽南一度被光复。这样有才能的人非常适合兵部尚书这个位置。 崇祯看着下方的阎鸣泰，说道：“朕记得卿在六年向朝廷奏报，东虏转而蓟门为前茅，亦不可知。” “此事皇兄多次吩咐内阁，奴酋欲以贿买西虏，更换旗帜，借路潘家口等处，进攻谋逆云云。” “朕深以为然，卿主要做的便是两件事，一是督促陕西早日平定民乱，二是让九边官员检查并且巩固关口，莫让东虏有可趁之机。” 阎鸣泰有些激动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将这两件事办好，必不让陛下失望！” 等阎鸣泰回到队列中，崇祯立马就结束了早朝，结束了第一回合的交锋。 早朝并不重要，皇帝下了朝，还得到东阁去办事，内阁大臣，六部高官都会来议事。 今日已经扳掉了崔呈秀，阉党损失惨重，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此时的内阁称为魏氏内阁，首辅黄立极，次辅施凤来，张瑞图和魏忠贤来往甚密，另外一个李国普也和魏忠贤不清不楚。 至于剩下的六部官员里，吏部周应秋，兵部阎鸣泰，户部尚书张我续，工部尚书杨梦衮，刑部尚书薛贞，礼部尚书来宗道。 几名阁员加上六部尚书，只有工部尚书杨梦衮没有和魏忠贤同流合污。 天启五年，他出补兵部给事中。时值魏忠贤擢秉笔礼司太监并兼管东厂，专断国政，横行无忌，结党营私，朝廷政治日益腐败。 杨梦衮联同以杨琏、左光斗、魏大忠等为首的“东林党”反阉党揭发魏忠贤，此疏之后，又参劾阉党“十狗”之首张凌云。 天启见杨梦衮奏疏，参劾其爱宦魏忠贤，大为不悦，又念衮之德才，只令扣罚其俸银三月。 现在这东阁内，阉党群贤毕至，只有杨梦衮一人孤孤单单。 不过此时的阉党内部已经开始分裂，得到重用的还在依附魏忠贤，没有得到重用的成了对付魏忠贤的急先锋。 计划有变，崇祯还是需要安抚魏忠贤的，坐在上位后，他便对站立在一旁的魏忠贤说道：“魏太监，为何你的名声在外朝如此不堪？是不是有人借你的名头胡乱行事？” “这得好好查查，给朕一个答复，不然的话，朕也不好向群臣交代。” 魏忠贤有些慌乱的心立马安定了下来，他露出谄媚的笑容，连忙说道：“陛下英明，这必然是有人假借小臣的名义弄出来的问题，小臣马上去办！” 崇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今内有灾荒民乱，外有东虏扣边。朕刚刚嗣位，只觉国事艰难，群臣只知弹劾这个，指责那个。对于百姓民生只字不提，朕有些失望。” “这不管是黑色的狸猫，还是白色的狸猫，只要能抓到老鼠，那就是有用的狸猫。” “如今朕就需要能用的肱骨之臣，只要他能办事，敢办事，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朕自然要重用的。” “这些话可别传去，不然六科的言官们可就要找朕的麻烦了，体己话就和你们这些人说说。” 阎鸣泰第一时间说道：“陛下放心，臣会把金玉良言记在心里，明日开始，臣便着手处理陕西民乱的事情。” 黄立极立刻说道：“阎兵部早日上折子，本辅也好早日呈报陛下，此事内阁最是清楚，阎兵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问。” 阎鸣泰行礼道：“首辅客气了，届时下官可就要叨扰您了。” 崇祯没有理睬他们之间的话，直接说道：“嗯，诸位卿家精诚合作，朕心甚慰。只要尔等为国事，朕自然记得你们的功劳。诸位卿家就抓紧下去办吧。” 黄立极等人立刻退下，只留下了魏忠贤一人。崇祯就在魏忠贤的服侍下，处理今日的奏折。 下面还有王德化，高起潜，高宇顺，徐应元，郭时明等太监一同协从处事。 黄立极等人刚出皇宫，崔呈秀的儿子崔铎就上前来打探消息。 如今魏忠贤还在，黄立极等人对崔铎十分客气。阎鸣泰连忙说道：“贤侄不用担心，陛下对厂公十分看重，崔兵部今日之事，只是陛下给群臣一个交代罢了，等过段时间，陛下还是会启用崔兵部的。” 其余几人一起附和，崔铎这才放了心，立刻返回家中告知崔呈秀。 第五章 阉党的应对 下午时分，崇祯已经处理完今日的政务，实际上这都是内阁已经处理，给出意见，由他进行批阅。 不过他现在的灵魂是一个现代人，看起文言文比较吃力，因此处理起来还是很慢。 在忙完之后，他就和皇后周氏来到御花园休息，顺便还有女官为他按摩。 周氏轻声道：“陛下，国事虽然繁重，但是陛下也要保重身子。” 有着一群美女陪伴，崇祯本已放空了心思，不过周氏的话又让他想起了现在的大明。 虽然大明的体制已经烂了，国力也在迅速衰退，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他还可以救一救。 今日已经敲打了魏忠贤，让群臣开始对阉党反攻倒算，同时又拉拢了黄立极，阎鸣泰这些与魏忠贤有联系，但不是骨干的官员。 初步的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就是该动奉圣夫人客氏了，他打算让魏忠贤自己动手。 客氏倚仗天启的宠爱，就连百官都得行礼，其族人借此名声逍遥法外，鱼肉百姓，如今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他知道身边的徐应元与魏忠贤关系匪浅，当即说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兄一去，这责任就落到我身上了。” “如今群臣对客氏以及魏太监群情激愤，我正愁着怎么处理呢。毕竟皇兄对我说魏太监恪谨忠贞可计大事，我如果顺从了群臣的意思，那如何对得起皇兄的嘱咐？” “不过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是这个客氏惹出的麻烦，一个小小的奶妈居然与皇嫂一样的规格，岂有此理！” 周氏可不敢说先帝的不是，她接话道：“此人已经离开皇宫，陛下不必再为此事生气。” 崇祯皱眉道：“我听说她的家人借助她的名声胡作非为，也不知道这件事的虚实，应该和魏太监没有关系。” “嗐，不说这些事了，这些时日忙碌，都很少和你一起游览，今日可要尽兴。” 随后崇祯便和周氏游玩，他直接让宫女太监们躲远一些，然后拉着周氏的手把玩。 周氏不过十七岁，对于崇祯的举动很是惊慌，并带着害羞的语气道：“陛下，如今还是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不可如此轻浮。” 崇祯笑意更浓，如今的周氏欲拒还迎，娇嫩欲滴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他忍不住和周氏调笑起来。 没一会，御花园里传来崇祯爽朗的笑声，以及周氏黄鹂般的笑声。 当然他们俩人自然不会在御花园白日宣淫，只不过是正常的约会。 晚上，王承恩等人接替徐应元等人，前来服侍崇祯，今日崇祯将与周氏一起共寝。 王承恩等人不敢懈怠，连忙准备着晚上所需的东西。 徐应元刚下值，就迫不及待的找来自己的心腹小太监，让他连夜出宫给魏忠贤带口信。 魏忠贤今日特意出宫，到了宫外的豪华府邸内，召见自己的五虎，五彪，十孩儿这些骨干。 此刻的他可不是宫内那个低头弯腰，向皇帝赔笑的魏太监，他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沉默如水，严肃的气势让周围的人惴惴不安。 这可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他不高兴，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魏忠贤开口道：“陛下毕竟不是先帝，如今还能信任本公，那是因为先帝的遗言。” 崔呈秀有些心惊，连忙说道：“父亲大人，难道陛下会对您不利？” 魏忠贤摇头道：“那倒不至于，但是陛下需要本公给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魏忠贤便扫视在场的十几个人。 众人的脸色变换不断，崔呈秀等几个被削去官位的更是惶恐。 交代？那不就是替罪羊？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深意？ 魏忠贤一看所有人都不说话，便看向崔呈秀，问道：“呈秀啊，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呐？陛下对此很重视，本公必须给一个合理的交代。你帮本公想想，不要有什么条条框框。” 崔呈秀顿时心中发愁，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他低头道：“父亲大人，这事孩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没有思路。” 魏忠贤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那自然想陛下之所想，思陛下之所需。” 崔呈秀迟疑道：“可是陛下天威难测，孩儿怎能猜透，父亲大人得陛下看重，还请指点孩儿。” 魏忠贤收起了笑容，冷声道：“那就先把那几个吃里扒外狗东西交代吧。” 门外，魏良卿走了进来，行礼道：“叔父，外边有徐太监的人前来。” 魏忠贤喜上眉梢，连忙说道：“让他过来。” 很快，小太监来到房间内，走到魏忠贤耳边轻声说了一番。魏忠贤脸色变化不断。 崔呈秀等人随即明白，这是宫里传来了紧要的消息。 魏忠贤挥手让小太监退下，并没有说话。崔呈秀连忙说道：“父亲大人，可需要孩儿为您分忧？” 魏忠贤看向崔呈秀，说道：“陛下不喜奉圣夫人啊。本公与奉圣夫人夫妻一场，这忠与情，该如何抉择呢？” 崔呈秀连忙思考这其中的利弊，看样子厂公是打算让奉圣夫人当替死鬼了。 也是，奉圣夫人可是靠着先帝的宠爱才能呼风唤雨，如今没了先帝，奉圣夫人不过就是一个先帝奶娘的名头。 崔呈秀连忙说道：“陛下不喜奉圣夫人也是正常，毕竟她不过是先帝的奶娘，与陛下并无关系。” “父亲大人如今得到陛下看重，自然是要忠心奉君，您与客氏乃是私情，不足一提。” 魏忠贤当即被说服，奉圣夫人已经没用了，放弃也就放弃了。 他说道：“你说得对，本公对陛下的忠心怎能被私情牵扯？当初很多事情都是客氏让本公干的，本公是被冤枉的。” “这件事情，就由尔耕去办，这件事情是陛下给群臣的交代，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 田尔耕大喜，连忙说道：“请厂公放心，小臣一定秉公处理，让人无话可说！” 魏忠贤看向崔呈秀，笑道：“呈秀啊，你被陛下命令守制，留在京都不太好，就暂且回去避避风头，到时候再回来。” 不等崔呈秀说话，魏忠贤就起身道：“好了，就到这吧，明日本公还得服侍陛下呢。” 第六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朱由检朱由检快醒来” 经过前半夜操劳的崇祯十分疲惫，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喊他，都不想搭理，不过他有点迷糊，自己好像和皇后一起睡了，为何耳边有个男人的声音。 “是太祖！” 崇祯猛然惊醒，他仔细一看，自己果然到了太庙里，一旁正站着朱元璋。 他连忙起身微微弯腰拱手行礼道：“由检拜见太祖爷爷。” 朱元璋微微点头，问道：“今日如何？” 崇祯连忙将自己今日做的事情和朱元璋说了一遍，至于他和皇后的事情便省去了。 朱元璋拍手称好道：“好，你做的不错，虽然说是要接收阉党，但是有阉党的存在，党争就会持续。” 崇祯接话道：“太祖爷爷，由检以为，即使没了阉党，那些文官也会因为地域组建新的党派。” 朱元璋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在咱那个时候，就有淮西党。” 崇祯想了想，说道：“太祖爷爷，由检觉得这是因为人本身就喜欢抱团，自古以来，官员们结党营私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以前的士族，世家联姻，势力盘根错节，到本朝的地域性党派，都是如此。” “想要彻底的解决党派问题，恐怕是不行的，说到底，这些结党的人有着共同的目标。” 朱元璋虽然出身白衣，但是他后来可是努力学习，本身的文学素养可不低，他听了崇祯的话，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是这么一个道理。” “咱那个时候和现在确实不一样了，不过，有些东西还是没变的，旧的阉党终究没有新的阉党好用。” 崇祯连忙接话道：“太祖爷爷，由检也是这个意思，我打算利用魏忠贤以及他的心腹做完一些事后，就把他们推出去堵住悠悠众口。” 朱元璋一愣，不愧是他的子孙后代，这不是他弄死胡惟庸的手法吗？他哈哈大笑道：“好，这一招妙，就这么干，就算别人看出来了也没关系。” “你越是有手段，群臣就会畏惧你，作为皇帝，你要让群臣畏惧，但不会恨你。” 这回，崇祯惊住了，这不是西方君主论里的一个思想吗？看来实践出真知。 崇祯当即说道：“太祖爷爷的教诲，我记住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把崇祯送出了太庙。 崇祯在皇后周氏的呼唤下苏醒，时间已经接近卯时，他也该起床洗漱吃饭，准备到东阁接见阁臣以及其余的朝廷官员了。 在崇祯吃完饭后，魏忠贤准时出现，向他请安。 今日处理奏章，大部分都是弹劾魏忠贤以及阉党骨干的奏折。 崇祯十分不满道：“如今陕西饿殍浮野，民乱四起，他们怎么就盯着魏太监不放呢？” 他摇摇头，看向一旁惊慌的魏忠贤，说道：“魏太监，群臣激愤至此，你可得抓紧时间了。” “现在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你要尽快给个明确的结论。” 魏忠贤连忙说道：“小臣已经安排人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崇祯点点头道：“朕听说，崔呈秀的名声很大啊，还是你的干儿子？” 魏忠贤低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都是一时的戏言。” 崇祯摆摆手道：“既然能当你的干儿子，他能力不错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魏忠贤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崇祯继续说道：“你的那些亲戚也做了高官，也是有能力的，你得让他们多帮帮你。” 魏忠贤低着头，没有让崇祯看到他的表情，他有些生气，明明昨天说好推出几个小虾米就好了，现在却要他把崔呈秀以及自己的几个女婿推出来。 不过，昨晚与崔呈秀交谈后，魏忠贤确实有把崔呈秀推出去当替罪羊的心思。 黄立极等人看着崇祯与魏忠贤的对话，心中惊诧不已，他们虽然已经收起了对年轻的皇帝的轻视，但今日再一次刮目相看。 借助魏忠贤敌党的势来压迫魏忠贤屈服。若是魏忠贤推出自己人去挡雷，那其余人也会有兔死狐悲的想法，这时候，魏忠贤的凝聚力就大大下降了。 在与魏忠贤谈妥后，崇祯就让魏忠贤去办事了，接着他就和黄立极等人商议，将南京守备太监杨朝、浙直织造太监李宝、承天守备太监李希哲、提督太和山太监冯玉、天寿山太监孟进全部免职，换上了自己人。 面对崇祯的权势，黄立极当即表态道：“陛下，朝堂之中还是有很多能臣干臣的。” 崇祯点头道：“哦？黄卿做首辅也不短的时间了，肯定比朕清楚情况，既然有真心办事的能臣干臣，你就大胆的用，只要做的好，朕不吝赏赐。” 黄立极大喜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好此事！” 崇祯点点头，然后与几位阁臣一起处理政务。 魏忠贤出了皇宫，就急匆匆的赶到锦衣卫，找到田尔耕。 田尔耕见到魏忠贤亲至，连忙出大门迎接。田尔耕在魏忠贤身边，谄媚的笑道：“厂公，小臣已经派人去搜集客氏，以及她那些族人的罪证了。” 魏忠贤斜视田尔耕道：“锦衣卫做事，何时这般规矩了？” 田尔耕面色一僵，连忙说道：“毕竟客氏与厂公关系匪浅，小臣不敢不敬。” 魏忠贤说道：“陛下对此事十分关注，你要尽快给本公一个满意的答复。” 田尔耕低着的头微微扬起，抬眼看向魏忠贤，问道：“那小臣就全力发挥了？” 魏忠贤皱眉道：“还等什么，赶快。” 田尔耕当即行礼退下，然后带上一众心腹，大声道：“所有人立刻出动，将客氏以及她的朋党，全部给本督抓回来！” 随着田尔耕一声令下，锦衣卫缇骑立刻冲出锦衣卫的衙门。 等锦衣卫缇骑出现在街道上，街上的人拼了命的往路边的门面里挤，商贩不敢吆喝，害怕的跪在地上颤抖。 没一会，那些弹劾魏忠贤的官员也知道缇骑出动，顿时面色惨白，与家人抱头痛哭，准备自我了断。 贾继春和杨维垣，阳所修几人在一起，等着阉党垮台的消息，结果得知缇骑出动，几人吓得神情恍惚，只道：吾命休矣！ 第七章 人生大起大落容易吓出心脏病 弹劾魏忠贤一事，在昨日下朝后，不少官员就在串联，有东林党的，也有中立派的，还有贾继春这种阉党底层成员。 昨日皇帝把崔呈秀给撤职，虽然没有查办，但也让众人高潮了一把，他们觉得皇帝要干掉阉党了。 昨日有多么高兴，激动，现在就有多么的绝望。 贾继春与杨维垣，杨所修几人聚集在一起，本就是在商讨，弹劾魏忠贤的折子写什么内容。 亭子内的几人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好似魏忠贤已经被他们参倒了一般。 直到贾府的管家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哭嚎道：“不好了，老爷，锦衣卫的缇骑上街了！” 刚刚还一脸高兴的众人，瞬间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说不出话来，有胆小的直接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贾继春大叫道：“你可没看错！” 管家大声回道：“小的绝对没有看错，消息传开了，带头的是左都督！” 杨维垣惊叫道：“是田尔耕，他可是魏阉的心腹，完了！” 杨所修浑身颤抖道：“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昨日的事情只是引诱我们的吗？” 贾继春连连后退，嘴里念叨着不可能，皇帝要动阉党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子还是信王时就对魏忠贤多有不满了，但是为何是今日这般状况？ 田尔耕带着锦衣卫出手，肯定是魏忠贤的意思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畏惧魏忠贤，一间小院子内，一名老管家焦急道：“老爷，锦衣卫缇骑出动，必然是来抓你的，赶紧走吧！” 雷跃龙一身正气道：“我乃大明官员，何惧一阉宦？我当死谏陛下，诛国贼！只是我不明白，陛下为何纵容魏阉呢？” 老管家哭道：“恐怕新帝也被魏阉给骗了！” 雷跃龙怒发冲冠，大怒道：“必是如此，陛下还在潜邸时就对魏阉多有不满，陛下一定是出了危险，我要去救陛下！” 他不顾老管家的阻拦，当即冲出院门，去找田尔耕去了。 今日可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自昨日开始，阉党内就风雨飘摇，客氏这边也是惶恐不安。 但是在得知田尔耕率领锦衣卫出动后，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客氏十分愉快的笑道：“本宫就知道魏太监不会那么轻易被击垮的，不然，本宫当初就不会选择他了。” 一旁的族兄谄媚的奉承道：“娘娘慧眼识英雄，以后也不需要怕那小皇帝了。” 侯国兴笑道：“母亲可以为小皇帝的儿子也找个乳母，如此还可荣华第三代，哈哈哈！” 客氏翻了个白眼，道：“小兔崽子，没个正行。” 侯国兴收起笑容，冷声道：“我们得给贾继春这帮人一个难忘的教训，顺便告诉其他人，得罪我们的下场！” 但在他们叫嚣着要给那些对付他们的人一些教训的时候，田尔耕带着锦衣卫的人马来客氏的院落外团团包围。 田尔耕大声喝道：“都给本督听清楚了，所有人和东西都得带走，就是一条狗都不能留！” 随后，一群锦衣卫上前，直接撞开大门，前来阻拦的奴仆直接被打倒在地，给抓了起来，若是敢动手，直接被屠戮。 如此凶狠粗暴的举动让客氏等人十分惊慌，客氏在家人的扶持下，看着冲进来的锦衣卫，娇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去把魏忠贤叫来！” “何必叫厂公，本督就足够了！”田尔耕当即来到客氏面前，十分的嚣张跋扈。 客氏怒斥道：“好胆，田尔耕，你竟然敢对本夫人龇牙？” 田尔耕大怒，喝道：“你这老媪，胆敢直呼朝廷命官之名，真是大胆，左右，都给本督拿下，押去锦衣卫衙门！” 客氏大惊失色，她恍然大悟道：“是魏忠贤的意思，啊！他不得好死！” 田尔耕当即上前就是几巴掌，直接把客氏给打晕了。 他恶狠狠道：“今日，本督就要有结果！” 很快，客氏的住宅就被搜刮一空，连一条凳子都没有留下。 田尔耕带着客氏一群人返回锦衣卫衙门，就遇到了雷跃龙阻挡，雷跃龙义愤填膺，怒视田尔耕，大声质问道：“你这阉党走狗，残害我大明的忠贞义士！人人得而诛之！他们只不过是上书弹劾魏阉，你们就要带人抓起来？这是谁的命令！” 田尔耕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没好气道：“雷检讨，你不要在这胡乱攀咬，本督抓的是犯妇客氏以及侯国兴等人，你可看清楚了！” 雷跃龙仔细一看，后面确实是客氏，他瞬间就红了脸，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固执的人，便行礼道：“原来左都督是抓客氏，是下官误会了。” 田尔耕冷哼一声道：“呵，雷检讨，污蔑朝廷命官，本督看你这次如何逃得出本督的手掌心，给本督带走！” 雷跃龙暗自叹气，自己平日那般小心，多次应对阉党的暗算，今日却是冲动，直接自投罗网了。 主要是想着陛下可能遇到了危险，心中一着急就失了方寸。陛下昨日还对阉党下手，今日就是阉党抓人，他怎么都觉得是陛下出事了。 可现在抓的是客氏，如此看来，陛下并没有出事，而且还让魏忠贤自断一臂。 他想明白这点，却是露出了笑容，陛下这般才能，足以对付阉党，中兴大明，自己就是死在阉党手中，也可以含笑九泉，只可惜自己没法为陛下效力了。 客氏被抓的消息如一股旋风一般，席卷了整个京城！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勋都大为震惊。 没想到魏忠贤会对客氏下手，这到底是魏忠贤自己的意思，还是魏忠贤想要客氏当替罪羊？ 同时大家也在想皇帝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时候，大家都把目光看向皇宫，他们纷纷派人去宫内打探消息。 不管是崇祯还是周皇后，他们进去宫内没多久，自然没有足够的掌控力，因此，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 贾继春等人得知消息后，连忙收拾情绪，细细揣摩。 他兴奋的大叫道：“阉党不复以前了！” 第八章 魏忠贤醒悟，但已经晚了 静坐在家中的崔呈秀得知客氏被田尔耕亲自带走的消息，大为惊骇。他盯着儿子崔铎，再一次问道：“消息无误？” 崔铎摇头道：“绝对没错，很多人都看到了。” 崔呈秀低头思索，大为疑惑，为何厂公会对客氏下手呢？他有了一点不好的猜想。 他连忙说道：“宫里的人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崔铎连忙将打探来的消息和崔呈秀说了一遍。 崔呈秀听完，眼睛圆睁，大喝道：“不好，祸事了！” 崔铎惊慌道：“父亲，您别吓我啊！” 崔呈秀急道：“厂公对客氏下手，这是要让客氏当替罪羊，但是其余人怎会看不出来？” “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陛下还要让厂公将老夫以及厂公身边的亲人推出来为厂公脱罪啊！” 崔铎急道：“为何是父亲您呢，您可是为厂公鞍前马后，不辞辛苦，厂公这么做不公啊！” 崔呈秀哀叹道：“我儿何其愚蠢？不管厂公如何，老夫都没有好下场的。等会老夫就去厂公那哭，为你求得一丝生机！” 崔呈秀也没有耽搁，他当即让人准备了一大笔钱，然后急匆匆来到魏忠贤的府邸。 他一进入院子，远远看见魏忠贤，就开始抹眼泪哭嚎。 魏忠贤惊讶道：“你这是作甚啊？” 崔呈秀连忙抱着魏忠贤的大腿，哭道：“父亲呐，孩儿要离开京城几年，没法在您身边服侍，心中不舍啊！” 魏忠贤连忙安慰道：“你有心了，不过几年的时间，眨眼就过了。” 崔呈秀回道：“不能在厂公身边服侍，孩儿心中不安，这儿是孩儿这些年来的积蓄，全都孝敬您老人家，孩儿不在的时间，就由铎儿代替孩儿孝顺父亲！” 魏忠贤看着那些银票，一阵眼热，他当即说道：“你我父子一场，本公自然不会亏待崔铎的。只不过本公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崔呈秀连忙说道：“请父亲放心，孩儿自会为您分忧！” 魏忠贤大喜，连忙叫来一群骨干心腹，为崔呈秀举办送行的酒宴。 在酒会上，崔呈秀与其他人一番交流，暗示众人自己是自愿的。他要让其余人继续围绕在魏忠贤身边，只要魏忠贤在，才可以护佑崔铎。 晚上，田尔耕来到魏忠贤的府上，他将客氏，侯国兴等人的罪状上交给魏忠贤。 魏忠贤看完后，点点头说道：“本公今晚就进宫面见陛下，你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陛下满意，本公自会记你一功。” 田尔耕大喜，连忙行礼道：“厂公放心，小臣一定办的漂漂亮亮，让厂公没有后顾之忧。” 随后魏忠贤连夜进宫，上交了客氏等人招供的罪状，其余同党还有崔呈秀等阉党人员，还有贾继春，杨维垣等骑墙派，同时还有几个东林党人以及魏忠贤的女婿杨六奇几人。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些人，也算给群臣以及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翌日一早，刚上早朝，刑部员外郎史躬盛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臣史盛躬有奏！” “阉宦魏忠贤罪大恶极，他宠逾开国，爵列三等，锦衣遍宗亲，京唐滥乳臭！” “此等奸贼，举天下之廉耻澌灭尽，举天下之元气剥削尽、举天下之官方紊乱尽、举天下之生灵鱼肉尽、举天下之物力消耗尽。” 史躬盛说到最后四句，表情激动，言辞激烈，空气中唾沫横飞，双眼死死盯着上面的魏忠贤。 魏忠贤眯眼看着史躬盛，嘴角含着冷笑，不为所动。 但紧接着御史吴尚默出列，弹劾崔呈秀道：“崔呈秀之去，即与鲁司寇两观之诛何异！凡负谴而获免与显擢而诡得，未有不夤缘于呈秀也。 金珠非异，而市丽姬；铨司之擢、卿贰之推，辄行罢斥，不知几何人也！ 且台臣，法纪之司也，曾未有一院而四宪臣；有之，自呈秀始。 总宪，独坐之位也，曾未有独坐而两；有之，自呈秀始。先帝不豫，不亲政务；而连章累牍，颁爵赏而列封廕：群臣谢恩，即宾天之日。 以此定贼臣之罪案，而魏忠贤之案亦可以言也。茅土传于一时，庙食遍于天下。诚从贼臣以问厂臣，能无愧心否？” 崇祯看时机成熟，当即说道：“诸位卿家之言，朕已明白，魏太监之事，皆是客氏以及其朋党所做，非魏太监之罪。” 随即他就让魏忠贤念客氏的供词，同时下令客氏和其亲族斩首抄家，崔呈秀，贾继春等人斩首抄家。 众人很是惊讶，魏忠贤的骨干崔呈秀，以及他的亲朋都被干掉了，为何魏忠贤安然无恙？ 至于贾继春，杨所修他们也被崇祯干掉，只因为他觉得这些人见势不妙就骑墙，难免以后不会背叛他。所以还是直接做掉好了。 群臣纷纷看向上面龙椅的崇祯，那锐利的眼神让他们不敢直视，纷纷低头。 但有翰林院官员出列道：“启奏陛下，昨日雷检讨因为与左都督一时冲突，竟然也被抓去锦衣卫衙门里去，当真是无法无天！” 崇祯当即问清缘由，看向魏忠贤道：“魏太监，此事既然是个误会，就放人吧。” 魏忠贤连忙点头称是。 下面的官员们看到魏忠贤对崇祯帝俯首帖耳的模样，心中大喜，不少人想着回去，继续写奏折弹劾魏忠贤。 魏忠贤看着下方官员们的表情，顿时觉得不妙，自己的妥协之举似乎把自己推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后退了，他必须得依靠皇帝，才能保住现在的权势，一旦他谋反，那可就是取死之道了。 崇祯看着一旁脸色难看的魏忠贤，微微一笑，削弱魏忠贤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他知道魏忠贤已经醒悟过来，但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从他推出客氏以及崔呈秀等人之后，就没有选择了。 他心情愉快的宣布退朝，出了大殿，他笑着对魏忠贤说道：“陕西灾荒，朝廷正好拿不出钱粮。” “这些人的钱财都是民脂民膏，你亲自去抄家，这些钱财取之于民，正好用之于民。” “魏太监，你知道吗，朕希望自己能像太祖一样，所以朕可是要事事学习太祖，中兴大明。” 魏忠贤连忙行礼道：“陛下放心，小臣亲自盯着，绝不会出差错！” 别看这些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实际上这是崇祯在告诫魏忠贤，抄家的时候手脚干净些。 第九章 魏忠贤，泯然于众太监矣 如今群臣绞杀魏忠贤已成定局，魏忠贤除了倚仗崇祯之外，就没了其他的退路。 这一回到东阁，魏忠贤顾不得他人还在，立马跪在地上哭诉道：“陛下，那些外臣真是欺人太甚，小臣可都是为先帝，为陛下忠心办事啊！” 崇祯忍着心中的快乐，安慰道：“魏太监，朕是明白你的，不然也就不会留着你呐。” 魏忠贤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可是陛下，那些外臣几次三番的弹劾小臣，小臣心里怕啊。” 崇祯心思一动，说道：“魏太监，你要明白，人不遭妒是庸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越是能干事的人，总会被指责的。” 魏忠贤连忙说道：“陛下，小臣已经老了，实在经不住了。” 崇祯借坡下驴道：“既然是你自己的请求，那这样吧，你看朕身边的几个伴伴谁合适帮你分担一下？” 魏忠贤松了口气，他连忙说道：“小臣以为徐太监就可以，他在您的身边服侍了许久，必然忠心于陛下。” 崇祯微微点头，心中冷笑，徐应元和魏忠贤关系匪浅，若是让徐应元分魏忠贤的权力，那分不分的，有什么区别呢？ 他摇头道：“朕被徐伴伴照顾的很好，他一离开，朕怕是有些不适应，你从王伴伴几个人里挑吧。” 魏忠贤无奈，只能选择王德化，于是王德化提为秉笔太监，提督东厂。 如今的掌印太监还是王体乾，但是这个掌印太监是听从魏忠贤的话，魏忠贤处于弱势，崇祯正好乘胜追击将王体乾也给换了，让徐应元做了掌印太监，这既可以安抚徐应元，同时换上魏忠贤熟悉的人，让他安心。 魏忠贤也没有多说，默认了崇祯的举动。王体乾当即谢恩，比起崔呈秀，他可是体面的退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不仅是司礼监换人，其余的御马监等其余七处也换上了崇祯的自己的人。唯独留着魏忠贤的秉笔太监之位。 原本魏忠贤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他的退让，让那些嫉恨他的官员纷纷上书，掀起了更加猛烈的弹劾。 翌日，崇祯叫来魏忠贤，让王承恩念海盐的贡生钱嘉征的弹劾魏忠贤的罪书。 王承恩大声说道：“学生死谏魏阉十大罪！一曰并帝：封章必先关白，至颂功德，上配先帝；及奉谕旨，必云「朕与厂臣」，从来有此奏体乎？ 二曰蔑后：皇亲张国纪未罹「不赦」之条，先帝令忠贤宣皇后灭旨不传，致皇后御前面折逆奸；遂罗织皇亲，欲致之死。赖先帝神明，只膺薄愆。不然，中宫几危！ 三曰弄兵：祖宗朝不闻内操，忠贤外胁臣工、内偪宫闱，操刀厉刃，炮石雷击。 四曰无二祖列宗：高皇帝垂训「中涓不许干预朝政」，乃忠贤一手障天，仗马辄斥，虿毒搢绅，蔓连士类；凡钱榖衙门、边腹重地、漕运咽喉，多置腹心，意欲何为？ 五曰克剥藩封：三王之国，庄田赐赉不及福藩之一；而忠贤封公侯伯之土田，拣选膏腴，不下万顷。 六曰无圣：先师为万世名教主，忠贤何人，敢祠太学之侧！ 七曰滥爵：古制非军功不侯，忠贤竭天下之物力佐成三殿，居然袭尚公之爵，腼不知省！ 八曰邀边功：建奴犯顺以来，堕名城、歼士女、杀大帅，神人共愤；今未恢复尺寸地、广宁稍捷，袁崇焕功未克终、席未及煖，忠贤冒封侯伯。假辽阳、广宁复归版籍，又何以酬之乎？ 九曰朘民脂膏：郡县请词不下百余，计祠费不下五万金；敲骨剥髓，孰非国家之膏血！ 十曰通同关节：顺天乡榜二十六日拆卷，而二十四日崔铎贴出，复上贤书；其夤缘要结，不可胜数！” 魏忠贤听完直接瘫软在地，哭道：“小臣知罪，小臣知罪，望陛下怜悯小臣的苦劳，留小臣一命。” 崇祯微微点头，彻底收服魏忠贤的时机已经到了，现在的魏忠贤是生是死，就是他现在一句话的事情。 他摇头道：“你是皇兄留给朕的良臣，朕很多事情还需要你去办。不过你做的有些事确实过分了，不改过自新，也不好交代。” “这样吧，把你还有你家里人的爵位去掉，让他们回去当个富家翁好了，至于多出来的钱财田地都是民脂民膏，那就都充公吧。” 魏忠贤松了口气，连忙说道：“陛下厚恩，奴婢立马去办！” 崇祯冷笑一声，听到魏忠贤连小臣都不敢说了，自称奴婢，心中很是满意，但是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等等。” 魏忠贤身子一僵，刚刚站起的身子又连忙跪下。 崇祯说道：“净军的事情，你也一并教出来吧。” 魏忠贤连忙行礼道：“奴婢明白，请陛下吩咐。” 崇祯努努嘴，看向王承恩道：“你去和魏太监交接此事。” 这一下，魏忠贤最后的底牌也被崇祯拿走，如此魏忠贤就成了一名普通的秉笔太监。 但是崇祯还需要用到魏忠贤，作为自己的白手套。 实际上，不管是魏忠贤，王德化，徐应元等人，还是黄立极，阎鸣泰等人，都是崇祯的白手套。 那净军可是有着数万人马，全是阉宦组成，在魏忠贤掌管大权后，就强化净军，加强训练，增加军备，如佛朗机炮，红夷大炮等都有列装。这也是魏忠贤震慑他人的一张重要底牌。 历史上，魏忠贤被杀后，净军就被崇祯掌握，后来多次守卫京师。 待到王承恩回来，崇祯屏退众人，对王承恩说道：“王承恩，朕将净军这个重任交与你，是因为朕相信你的忠心，你要整顿好净军，让它成为朕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王承恩激动的跪下磕头道：“皇爷请放心，奴婢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崇祯拍手称赞道，“你有这样的决心，朕心中甚慰。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把魏忠贤安插在净军里的心腹给排除，净军是朕的净军，不是别人的净军，明白吗？” 王承恩连忙行礼道：“奴婢明白。” 崇祯笑道：“好，你办好这件事，朕绝不会亏待你。” 第十章 阉党好像完了但是又没完蛋 魏忠贤一族辞爵，此事由邸报，同时崇祯宣布禁止建造生祠，所有建立的生祠全部摧毁。 至于占据的土地暂时搁置，由锦衣卫查询之后，送还原主。 东林党人看着邸报，纷纷弹冠相庆，钱嘉征的弹劾起作用了，魏阉的末日就要到了。 钱嘉征不过是一介贡生，很多事情他知道的如此清楚，那是因为有人在他的背后。 崇祯也知道，但是他没有说，他借助这一次弹劾，彻底击垮了魏忠贤。 那些被魏忠贤罢黜的东林党人觉得除恶务尽，他们一边动员朝堂里的朋党继续攻击阉党，一边花钱造势，为自己复官做准备。 崇祯知道下面的官员们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在几日后的朝会上，继续攻击魏忠贤。 引起党争，清洗阉党，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想收服阉党的人。 他当即喊来了王德化与魏忠贤，说道：“魏太监，以前你就是太过于优秀，所以才会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有王伴伴为你分担，你也少一些压力，锦衣卫那边你就暂时别管了。” “至于田尔耕嘛，他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魏忠贤连忙摇头道：“奴婢与田都督的关系，便都是陛下的臣子。” 崇祯微微点头，笑道：“王伴伴，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军，最重要的就是忠心。” 魏忠贤连忙拍马屁道：“陛下说的极是！” 王德化当即离开皇宫，前去调查田尔耕，不过王德化才接过东厂，手底下的人与魏忠贤的联系很深。 因此，在王德化命令人调查田尔耕，崔应元的时候，东厂的孙云鹤派人找魏忠贤报信。 魏忠贤为了避嫌，没敢相见，但是这件事被人告诉了崇祯，崇祯便把孙云鹤下狱问罪。 至于田尔耕，许显纯，杨寰和崔应元四人，崇祯只让他们上交钱财土地，让其戴罪立功。 通过这么一番杀鸡儆猴，大伙瞬间明白，皇帝还要用他们，但是他们不再是以魏忠贤马首是瞻，而是要听皇帝的话。 魏忠贤也知自己的势力被动摇，但是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他也只好认命。 很快，魏忠贤麾下的五虎，五彪，十狗等骨干纷纷投向王德化麾下。 王德化见到众人向他送礼，顿时笑的极其灿烂，收下了众人的礼物。 这件事情被魏忠贤得知，他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崇祯。 崇祯不动声色，既没有奖励魏忠贤，同时也没有呵斥，他说道：“锦衣卫那边，你还是很熟悉的，可不要生疏了。朕写个条子，你带去给田尔耕看看。” 魏忠贤大喜，当即带着条子离开皇宫。 等到王德化回来，崇祯这才说道：“王伴伴，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状态不错啊。” 王德化连忙行礼道：“皇爷说笑了，奴婢是为皇爷高兴。” 崇祯点头道：“是啊，确实高兴，朕终于把魏忠贤这座大山变成了一块垫脚石。” “但是朕担心会有新的大山出现，王伴伴你觉得呢？” 王德化莫名有些心慌，连忙说道：“皇爷英明神武，什么大山都挡不住皇爷的手段。” 崇祯点头道：“王伴伴说的不错，如今你掌管东厂，可要为朕盯紧些，莫让那些石头慢慢变成了大山。” 王德化内心有些惊慌，难道皇爷是在说自己吗？他连忙跪下道：“皇爷恕罪，奴婢今日见了一些人，收了些礼，实属不该！” 崇祯这才缓了缓神色，说道：“嗯，还算老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只要你办好事，朕自然不吝赏赐。但那必须是朕给你的，朕没给的，你不能要，明白吗？” 王德化连忙磕头道：“谢皇爷宽恕，奴婢明白！” 敲打了一下有些飘了的王德化，崇祯就让他退下了。 很快，新一天的朝会到来，崇祯刚一上朝，兵科给事中许可征、礼科都给事中吴弘业、工科给事中陈维新、户部主事刘鼎卿、浙江道御史龚萃肃、江西道御史安伸纷纷出列弹劾魏忠贤以及黄立极等人。 紧接着李国普上书道：“陛下，辽东督师王之臣疏示曰：其内臣乃赘员，又云虚拘，非内臣牵制之耳！可尽撤各边内臣以敕上。” 崇祯当即说道：“魏太监一事，已经结案，尘埃落定，一切罪犯皆已伏法，卿等肆意攀咬，私心乎？” 刚刚弹劾阉党的几人连忙谢罪。 崇祯继续说道：“如今魏太监的亲族都已经辞去爵位，东厂也由王伴伴接管，此事到此为止，若再有人冥顽不灵，朕可就要怀疑他的用心了。” “至于监军太监一事，此乃祖宗之法，朕怎能违背，不过朕会重新派监军太监的。” 紧接着，他就转移话题道：“如今陕西民乱愈演愈烈，朝廷不能坐视不管，内阁，兵部，户部可有办法？” 兵部尚书阎鸣泰当即出列道：“陛下，臣已经和内阁商议过了，民乱当让陕西边军出兵平定。” 户部尚书张我续出列道：“陛下，陕西旱灾遍及三府八县，受灾百姓大约六十万人，一个月最少需要六万石，如今的粮价大约一石一两白银，若是换成粗粮，所需银钱更少。” “想要撑到（冬）小麦收获，那就需要救济到明年三四月，这就需要六个月的粮食，也就是三十六万石，若是粗粮，臣估算大约在三十万两。” 内阁首辅黄立极说道：“陛下，只要朝廷尽快运粮至陕西，就可先安抚难民，至于那些乱军，没了难民的加入，很快就会被官兵剿灭。” 崇祯在上方说道：“三十万两，朕还拿得出，但是这三十万两能有多少落到实处？” “这笔钱，怎么用，必须要有一个详细的章程，赈灾乃大事，不可疏忽。当然这件事也得快一点，慢上一天，就不知道多少百姓受难。” 崇祯在朝堂上说起赈灾的事情，略过了弹劾阉党的事情。 在背后使力的东林党人很是失望，魏忠贤不死，他们东林党何时才能众正盈朝？ 第十一章 召回能臣猛将 黄立极，张我续等大臣明白，皇帝很清楚有人在赈灾的钱粮上动手脚。 不然的话，只要内阁和户部这边商议了赈灾的钱粮，皇帝直接从内库拨款就可以了。 文渊阁内，黄立极坐在主位上，说道：“陛下特意交代我等，赈灾的银子都要落到实处。” “我等得陛下重用，此番定要做出一番成绩，绝不能因为底下人不懂事而坏了陛下交与我等的重任。” 张我续皱眉道：“那就全都换成粮食，从京师运去陕西。” 施凤来摇头道：“运送粮食就需要一支军队押送，这又得多出一笔开拔费。” 李国普说道：“送银子过去肯定难以落实，送粮食反而更合适。至于出多少兵马，需要多少开拔费，可以再算一算。” 黄立极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但国事艰难，我等还得为陛下多多分忧才是。” 张我续摇头道：“国库里已经没钱了，这件事还得靠陛下的内库，最近抄了不少人，陛下应该会答应的。” 黄立极当即写折子，与其他阁臣，以及张我续联名上书。 很快，折子就到了东阁，由崇祯御览。看着上面的方案，他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即使他掌控了阉党，但是也没法阻止贪污盛行的事实。 如今崇祯只是掌握了魏忠贤，接下来他还需要魏忠贤与他的骨干协商，而田尔耕等人又得和下面的人商量。 如此层层传达下去，分配利益，禁止贪污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是让他们在贪污的同时，还能把赈灾的事情做好。 好在崇祯已经对阉党的重要人物都有一番敲打，并且抄了一大帮人的家，现在他的内库里有一百余万两，收上来的土地也有四万余亩。 至于一些恒产，珠宝书画等还需变卖，约摸能得二百余万两。 但是这点钱根本就不经花，明年，陕西等地还会有大规模的灾荒，毛文龙那边又在问粮饷。 九边边军欠饷十分严重，辽饷也需要一大笔钱。这点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手底下根本就没有可以信任的兵马，就算是送粮食，估计也会被贪掉。 他只好找来王承恩，问道：“净军那边如何了？” 王承恩连忙跪下说道：“皇爷，奴婢愚钝，净军人数众多，奴婢一时间还没有处理完。” 崇祯摆手道：“无妨，你挑出三千信得过的精锐，此番押送赈灾的粮草前往陕西赈灾。” “此次出行的净军按人头官职，可以分到一笔开拔费，普通士卒二两银子，军官从小旗三两开始，每一级加一两。” “若是赈灾一事办得好，回来之后，朕另有赏赐，但是若有行为不端者，就送去辽东戍边，老死边关。” 王承恩当即行礼，接下此事，随即就去净军那边挑选合适的人。 对于内阁上报的方案，崇祯没有考虑太久就同意了这件事情，并且叫来内阁以及户部官员。 看着下方的官员，他说道：“运送粮草的军队，朕已经选好了，我已经让净军挑选三千精锐，届时我自会下发开拔费。” “至于运送去陕西的赈灾粮，就近购买，朕已经派人探知，周边粮价大约在一两每石左右浮动。” “朕不管是哪家的粮铺，你们收购粮食的价钱不能超过一两二钱每石。朕拨款四十三万两给你们。” 黄立极行礼道：“臣领旨。” 待到他们离开，王承恩前来上报军队人数。正好是一个营的编制，两千九百八十八人。 所需开拔费也就一万两左右。 不过这支军队要一直保持到赈灾结束才能返回，因此，他直接拨款八万两，这里面除了开拔费，剩下的便是六个月的月俸，多出来的则是额外补贴。 此次赈灾，他就得拿出五十二万两，收缴来的钱财，瞬间就少了三成。 处理了赈灾这一件急事，后面还有无数件急事等着。 边患，粮饷两件大事还压在他的肩膀上。虽然他出钱赈灾，但是陕西的叛乱不仅仅是灾民，还有欠饷的边军。 陕西的边军欠饷给发了，那山西，河北，甘肃等边镇欠饷也得补上，不然其余地方的边军可能就要闹事。 这时候他只觉得朝中可以安心托付要事的忠臣，实在是太少了。 为此，他只能从自己的记忆里搜刮能够为自己所用的能臣。 同时他也想到了东林党，东林党人的思想方针是对的，但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可以扛大旗的已经被杀了。 不过东林党内，还是有魏光绪，顾宗孟这样的能臣。 不管是哪个党派，作为皇帝，他不能偏爱其中一个，朝堂之中应该有不同的声音，适当的争斗是有利于朝堂发展的。 而且现在的东林党也需要安抚。 崇祯当即下旨，召回魏光绪，顾宗孟等东林党人，同时还有徐光启，孙传庭，孙元化等人招来京城。 还有太监曹化淳也被招来京师。 之前被罢黜的东林党人陆陆续续被启用，还在朝廷的东林党人纷纷弹冠相庆，众正盈朝之日俨然不远矣。 不过在苏州府常熟县鹿苑奚浦的钱谦益还在翘首以盼。 但是等了好几日，也不见启用他的圣旨，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以后都见不到启用他的圣旨了。 朝堂之上，崇祯下发启用那些被冤枉的官员名单，吏部文选司郎中耿志炜出列道：“启禀陛下，这名单中是否有疏漏，旧右春坊中允钱谦益也是被魏阉污蔑而被罢黜，应当在名单之中。” 这耿志炜之所以一定要提出钱谦益，那是因为钱谦益是东林党某个时期的魁首。 因此，东林党人觉得，钱谦益也应该返回朝廷。 但是崇祯召回部分东林党人，那是因为他们能办事，肯办事。 比如魏光绪才华横溢，刚正不阿，为官清廉，政绩卓著。 他因才高而弱冠及弟，因刚正而声振朝野，因卓著而蜚声京楚，因德厚而泽惠桑梓，因能文而风流千古。 他不仅在位时忠于职守，尽职尽责，为国为民，有所建树;即使在罢官家居后，仍忧国忧民，扶危济困，多所义举，泽惠桑梓。 至于钱谦益？崇祯冷笑道：“科举抡才大典，此等人竟涉嫌徇私舞弊，上对不起先帝，下对不起诸学子，此等德行有亏之人，朕怎么能相信他能为百姓办事？” “此人在本朝永不叙用，若有后来者，当与此人同列，不可轻饶！” 第十二章 朱允炆高呼：燕逆之后不过如此 “皇爷爷，他就是四叔的后人吗？哼，四叔这逆贼” “好了，这件事，咱会找老四讨个说法，但是你也做得不对，咱临死前不就告诉你了，削藩一事急不得！” “孙儿也没想的，只是下面的臣子” “哼，你是皇帝，还会被臣子裹挟吗？作为皇帝你要有担当，错了就是错了！唉，咱还是走早了，没能教会你帝王术。“ “孙儿知错！” 一老一少的声音在崇祯的耳边不断传来，昏睡的他逐渐有了意识，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出现在太庙里。 崇祯连忙起来，看到了太祖朱元璋，旁边还有一位青年。 朱元璋笑道：“由检呐，这是允炆。” 崇祯连忙行礼道：“十世裔侄孙朱由检，拜见建文皇帝。” 朱允炆摆手道：“什么建文皇帝，朕乃大明第二位皇帝，当为太宗！” 崇祯不禁说道：“可是您并没有庙号，只称建文。” 朱允炆大怒，他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都在颤抖，他指着崇祯大声说道：“还不是因为燕逆朕那好四叔！” 随即他看向朱元璋，十分委屈道：“皇爷爷，孙儿好惨啊！” 朱元璋摆手道：“行了，等下个月老四来了，咱会问的，还有那个朱厚熜，好小子，竟然敢把老四抬为成祖，哼，咱得好好教训一番！” 朱允炆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果然是燕逆，竟然还想做祖，皇爷爷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四叔！” 朱元璋也不想在此事上纠结，他问道：“这些日子，咱去接允炆去了，回来的时候听到什么任务完成，获得二百功德，你快看看是什么情况？” 崇祯得到提醒，连忙说道：“太祖爷爷，这是我收服阉党得到的奖励，因为进不来太庙，所以还不知道功德能兑换什么。” 朱元璋来了兴趣，说道：“那你快看看。” 崇祯当即召唤系统，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虚拟界面。 界面里有任务，仓库，商店三个选项。他第一时间就点开了商店的界面。 商店内有五层，第一层是白色，里面的商品并不多，基本都是同时代的物品。 至于绿色那一层，最便宜的物品都需要五百功德，所以崇祯把目光放回了第一层。 最贵的物品是十七世纪第一代活塞式蒸汽机五百功德，其次便是牛顿等人的科学著作需要四百。 最便宜的是农作物，比如玉米，土豆，红薯，番茄，辣椒等，从十点到五十不等，其次则是发展到十七世纪的燧发枪和火炮需要一百。 同时还有西方的各种技术，从生活用品到船只战舰。比如珍妮纺纱机需要三百，战列舰需要三百五十等。 好东西非常多，但是他手里的功德实在是太少了。 特别是珍妮纺纱机，有了这项技术，他足够用这项技术捆绑蒙古。 如今他大明与蒙古的林丹汗合作，是需要大明每年赏赐三十万两白银才行。 历史上，崇祯舍不得这三十万两白银，与蒙古断交，这也就导致了黄太吉从喜峰口杀入关内。 崇祯看完这些东西，当即向朱元璋解释道：“太祖爷爷，我现在可以用这二百功德点，换不少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可以在大明找到。” “我以为这些功德可以存起来暂时不用，等有了三百五十就可以兑换珍妮纺纱机。” 朱元璋疑惑道：“你为何要这个珍妮纺纱机，我看这土豆红薯是不错的粮种，可以在山地种植，非常适合现在的大明。” 朱允炆接话道：“你这后辈，听从皇爷爷的金玉良言办事，绝对可以中兴大明。” 崇祯没有理睬朱允炆，他向朱元璋回复道：“太祖爷爷，这红薯在福建，有陈氏父子培植，所以没必要浪费功德。” 朱元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功德点十分珍贵，无需浪费在这些东西上。那么你为何看重这个珍妮纺纱机？” 崇祯解释道：“这个珍妮纺纱机可以利用羊毛制造衣物，我可以利用珍妮纺纱机从蒙古大肆收购羊毛，制造毛衣进行售卖增加大明的收入。” “而蒙古在接受了这项生意之后，那蒙古大汗一旦攻打大明，我就不再收购羊毛，到时候，那些部落首领就会造大汗的反！” 朱元璋拍掌道：“妙。此招甚为巧妙，可谓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允炆，你可得多学习学习。” 朱允炆憋得通红，连连称是。 崇祯和朱元璋聊了一下前几日的时候，随后就从梦中苏醒。 想起之前与朱元璋的对话，他打算让徐光启负责种植红薯的事情。徐光启对于这件事十分熟悉。 如今番薯在南方福建等地都有种植，种植的方式也很多，有斜插法，直插法，波状插法，船底插法。 而且番薯也可分两季种植，一亩年产三千斤。这也比水稻年产五六百斤多太多了。 至于玉米已经在广西等地有种，土豆在陕西高寒之地也有种植。 崇祯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三样高产作物进行推广。 过段时日，他就可以见到徐光启，到时候就和他仔细谈谈这方面的事情。 况且他启用的东林党人里有一王氏兄弟，兄长王象乾，其第王象晋都是能臣。 王象乾自隆庆入仕，到如今可谓是五朝老臣，他机警有胆略，历任督抚多年，威震九边。崇祯启用他，正是为了整顿九边。 至于王象晋，这个人很爱种地，正好可以和徐光启搭档，历史上他写的《群芳谱》就有关于番薯种植的资料。 实际上，大明朝的能人很多，睁眼看世界的人也不少。只要利用得当，强行续一把国运也是可以的。 不过崇祯很快就想到了种植红薯的另一个问题，这件事肯定会冲击粮商们背后之人的利益，推广红薯一事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他必须得想办法掌握一支忠心的军队。 随即他就想到了皇庄，他打算把皇庄的土地分掉组建新军！或许他可以把这项政策用在御马监上，御马监是天子亲军，他有足够的理由施行分地的政策。 只不过他需要魏忠贤出手，把皇庄的经营权从承包者的手中拿回来。 第十三章 分皇庄土地给将士 皇庄的管理人员大多是由皇帝委托太监进行管理的，同时有旗校、庄头、家人和伴当等人员。 旗校是指皇庄内部管理皇庄的武装暴力人员，庄头一般是太监的帮凶，由不务正业的农民或者小地主组成，家人是指管理皇庄内部事务的人员，伴当一般是指奴仆或仆从。 如今的皇庄是天启委托魏忠贤在管，现在崇祯则需要魏忠贤帮助，将皇庄的管理权拿回来。 至于那些庄头小地主的下场是什么样，那就不关他崇祯的事情了。 如今皇庄大约还有两万七千顷，一顷便是百亩，按照一亩地年出产的粮食价值二两五钱左右。 崇祯打算初始给每名士卒划分十亩地，那么士卒一家年出产十二两五千，另外一半的收入得给佃农。 当然十二两五钱还不够士卒养家，他打算再给一两五钱的月俸，那一年就是十八两，那么一年就是三十两五钱的收入。 而大明朝百姓一年的消费平均是十八两，可以说士卒一家一年下来还有剩余。 不过还得考虑崇祯朝的灾害问题，土地收入并不稳定，耕种耐旱的高产作物，倒是可以弥补。 最重要的一点是赏赐的土地，对于这个时候的人们来说，土地就是他的根。 只要他崇祯赏赐士卒土地，他就可以尽收军心，一支绝对效忠他的军队。 他之所以把目标放在御马监身上，是因为他打算整顿皇宫，皇帝就应该保持神秘，皇宫前一秒发生动静，后一秒就成了臣子嘴里的酒后饭，成何体统！ 御马监是十二监之一，有掌印太监、监督太监、提督太监各一员，下有监官、掌司、典簿、写字等员。掌腾骧四卫营马匹及象房等事。 御马监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实为内廷“枢府”。其实，御马监还要管理草场和皇庄、经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政，为明廷的“内管家”；两度设置的西厂，也由御马监提督，与司礼监提督的东厂分庭抗礼。 由于御马监职掌御马，自然有养马、驯马人员，由此产生了一支由御马监统领的禁兵——腾骧四卫及四卫、勇士营。 如今御马监掌管的四卫营和勇士营人数只有五千一百多人，因为魏忠贤重视净军，四卫营和勇士营反而被忽略，战斗力不及以前。 自崇祯将御马监提督太监换成高宇顺后，他便励精图治，整顿御马监，对于四卫营和勇士营也有治理，但收效不大。 不过崇祯把高宇顺的努力看在眼里，这个太监可是如王承恩一样，在崇祯死后自杀殉葬的忠仆。因此他不担心高宇顺会心向他人。 他找来高宇顺，说道：“这些日子，你管理御马监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高宇顺连忙跪下说道：“皇爷将御马监交给奴婢，奴婢不敢松懈，只希望能把御马监管好，让皇爷高兴。” 崇祯点点头说道：“整顿四卫营和勇士营，你做的不错，朕正好帮你一把，朕给你写个条子，你去找王伴伴，让他将四卫营和勇士营的官兵身世调查一番，一定要身家干净的人。” “其祖上没有犯事，本人没有过错，家中亲戚也要清清白白，总之能进四卫营和勇士营的人都是忠心大明的良家子。” “凡是经过考核，并且通过才能选拔的都可以获得十亩土地，军官每一级增加五亩。同时军饷照常发放！” 高宇顺高呼道：“皇爷英明！有了这些赏赐，将士们必然踊跃效力！” 崇祯继续说道：“给予厚赏，不只是要他们忠心，朕希望他们能打仗，敢打仗，能打胜仗。召之即来，来则能战。” 高宇顺连忙说道：“四卫营和勇士营的将士都是精锐，只要钱粮足够，装备精良，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崇祯点头道：“嗯，这些要求，朕都会尽力满足你，你尽力去做。” 高宇顺信心满满的离开紫禁城，返回御马监。御马监在紫禁城宣武门外万岁山东边的印绶监的东边。 他一回到御马监，立刻召集四卫营和勇士营的人，高台上，他身边还有一群小太监，他喊一句，这些人就会齐声大喊。 他大声说道：“刚刚皇爷叫咱家吩咐了几件事，其中一件事就和你们有关。” “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皇爷要考察你们，有能力的留下，没能力的离开。”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立马就嗡嗡嗡的讨论起来了，有些人情绪十分激动。 还有人大喊道：“为何要裁撤人，我等可都是精锐，我要见陛下！” “对，去见陛下！” 高宇顺并没有被吓到，他大喝道：“你们去闹吧，闹事的全部滚蛋，留下来的士卒可得十亩地，军官更多！” 一群太监高呼声，瞬间就盖过了闹事人的声音，很多人都安静下来，消化这个惊天的消息。 但是有人大喊道：“骗人，这京师哪来的地赏赐我们？” “皇庄，陛下将拿皇庄的地来赏赐！”高宇顺大声说道，皇庄的地可都在北直隶八府，都是好地。 下方的将士们哪能弄不清这里面的利害？军官们领头喊道：“属下听从高提督吩咐！” 一瞬间，绝大部分将士呼啦啦的跪在地上，等待高宇顺的吩咐。 高宇顺趾高气扬道：“皇爷如此厚恩，是希望四卫营和勇士营对陛下忠心耿耿，能打仗，敢打仗，能打胜仗！” “咱家丑话说在前头，皇爷就算要你们去辽东打东虏，你们也不能胆怯后退，怕死的就不要留在这里，现在就走！” 普通的士卒们哪还管这些，只要给钱给粮，别说凶狠东虏士卒了，就是黄太吉在也敢一刀砍了。 高宇顺见两营士气可用，便拿着条子去找王德化，让他对两营将士进行审查。 审查合格的军官和士卒则进入体能测试。一般上只要通过审查的将士在第二关轻松通过。 不过之前敢带头闹事的人，直接就被他淘汰了，这叫杀鸡儆猴。 高宇顺看着那些进行体能测试的士卒，点头道：“不愧是精锐，咱家一定能完成皇爷交代的任务。” 第十四章 组建勇卫五营，卢象升 崇祯给御马监四卫营以及勇士营的将士分发的土地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 毕竟两营士卒在剔除了一些人之后，不足五千人，自然是要招募士卒的。 四卫营分为腾骧左右卫营和武骧左右卫营，按照一营编制，四卫营大约有一万二千人以上，加上勇士营，御马监兵马多达一万五千。 崇祯打算组建两个骑兵营，两个步兵营，另外一个车炮营。 骑兵营将士两千九百八十八人，步兵营将士两千六百九十九人，车炮营将士三千一百一十九人。 三营编制是按照戚继光的营编制，四卫营与勇士营总计一万四千四百九十三人。 按照这个人数，那么崇祯要分给四卫营和勇士营总计九万五千五百零五亩地。 崇祯打算给这支新兵装备燧发枪，燧发枪在西方已经出现了数十年的时间，并且已经发展出线列步兵。而他的步兵营也将是线列步兵战术，同时还要有膛线的燧发枪，布置一部分的散兵。 对于勇卫五营的装备，是由工部提供，工部尚书杨梦衮是一位忠臣，但是思想偏旧，他打算调入内阁，而工部尚书之位由即将到来的徐光启接任。 然后让孙元化为工部侍郎，协助徐光启处理工部的事情。 还有线列步兵的训练可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军官们的培训，这件事情，他大概得派人去澳门，聘请葡萄牙人的军官来训练。 这件事情并不是很难，历史上孙元化就从澳门请来了葡萄牙人训练军队，并且这支澳门教官军队也参与了与东虏的战争，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战果，只是孙元化死后，他们与孔有德等叛军作战，炮兵统领德谢拉战死，另有半数葡萄牙人战死，余者受伤。 叛军感念这些人与他们之间的师徒情谊，因此释放了他们，剩余的葡萄牙人得以安全离开。 大明聘请葡萄牙人作战也不是第一次，哪怕是南明时期，也有这样的葡萄牙人的火枪队，由尼古拉费雷拉率领的火枪队，以莫里斯步兵方阵在桂林城多次击退清军。 至于车炮营，将装备装甲车，野战步兵炮。所谓装甲车，是将运送火药等军需的板车装上厚重的装甲，就连车轮也要蒙上铁皮。 如此，这些板车可以在野外立刻形成铜墙铁壁，为车炮营提供保护。车炮营的士兵装备燧发枪，进行防御。 炮兵也将接受葡萄牙人的训练。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候，明朝使用火炮的技术已经落后于西方。 崇祯可不会像满清一样，固执的维持天国上朝的尊严，而固步自封。作为一个大国的皇帝，他要有广阔的胸怀，容纳他国先进的科学技术，化为己用。 唯有海纳百川，才能有容乃大。如此国力强盛，引得万国来朝。 …… 此次赏赐近十万亩土地，对于崇祯来说，这个数量也是为了以后的新军留有余地，而且将士立功，他手中仍有土地进行赏赐。 但是勋贵们盯上了这件事，虽然一个人得到的土地不多，但是只要累计起来就是一大片地。 而且皇庄的土地那都是最好的土地。 英国公的世子张之极本打算邀请国丈周奎之子，皇后周氏的两位兄长周文炳和周文耀二人。 他打算用钱财利诱二人说动周奎为勋贵们说话，参与御马监的事情，好让他们安插自己的人。 但是这件事被英国公张维贤得知，他立刻叫来张之极，训斥道：“皇帝处理御马监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张之极惊讶道：“父亲，那可是北直隶上好的田地啊，若是我们安插人手，拿个几千亩也好啊。” 张维贤立马怒斥道：“蠢货，若是老夫死了，这偌大的国公府就毁在你手里了！” “陛下敢分发皇庄的地来收军心，如此胆魄与手段，你觉得是你能伸手的吗？东厂已经在调查勇卫营了！” 张之极大为惊骇，连忙说道：“是儿子糊涂了，父亲教训的是。” 张维贤吐出一口浊气，说道：“陛下励精图治，手段比起先帝略胜一筹，以后可不比以前了，和其他人说说，让他们收敛些。” “如今陛下只是整顿御马监，再过不久，恐怕就要整顿京营了，你赶紧把空缺都给补上。” 张之极连忙行礼道：“知道了，父亲，儿子这就去办。” 御马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因为英国公这边发了话，武勋们也就没有参与此事。 几日之后，被崇祯招来京都的能臣干将陆续抵达，会见皇帝。 离得最近的就是卢象升了，卢象升在天启二年中进士，累迁至大名知府。 在黄太吉突破喜峰口，扫荡京师的己巳之变中，招募一万兵勇进京勤王而开始发迹，最终在崇祯十一年被清军围攻，战死于巨鹿。 卢象升虽然是文官，但是他身怀巨力，平常训练所用是一百二十斤的关公刀。 至于本人领兵作战时，也是用三四十斤的偃月刀，有时候亲自上阵，披坚执锐，斩杀敌将，因而被人称为卢阎王。 卢象升对于皇帝招他入京重用大为疑惑，在太监郭时明的带领下，来到东阁拜见崇祯。 崇祯在他刚进门，就起身走下书台，大笑道：“卢卿，我可等你许久了。”他这时候自称我，是为了拉进与卢象升之间的距离。 卢象升有些惶恐，连忙行礼道：“臣，卢象升叩见陛下，陛下” 崇祯连忙拉住卢象升，但是卢象升的力气大，差点把他给带到地上了，好在卢象升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崇祯。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欣喜道：“卢卿真是一身好力气，动作也迅速，看起来文武双全啊。” 卢象升很是谦虚的说道：“陛下过奖了，臣只是闲暇时，锻炼一下身体。” 崇祯笑着点头道：“如今大明国事艰难，就缺少你这样的干才，因为天灾，陕西民乱不止，而且朝廷钱财紧缺，九边多有欠饷，恐怕内乱不止。” “辽东还有东虏不断进犯，虽然袁卿在今年年初击败了奴酋黄太吉，但形势不容乐观啊（宁锦大捷）。” 卢象升拱手道：“陛下，臣愿为陛下分忧！” 崇祯大喜道：“好，朝廷就需要卢卿这样敢做事的人。我打算整顿京营。” 卢象升眼睛一睁，行礼道：“请陛下吩咐。” 崇祯摆手道：“卢卿不急，我已经启用魏孟韬（光绪），他不日抵京，届时你二人合力，治理京营。” “想当初，京营可是精锐，横扫蒙古，我希望，你们也能让京营有此战力，为国朝扫平东虏。” 卢象升大为激动，他行礼道：“臣一定不辜负陛下重托！” 第十五章 众正盈朝 在安排了卢象升之后，又隔了一日，孙传庭抵京。 孙传庭是万历四十六年入仕，同榜者有袁崇焕、梁廷栋、马士英、姜曰广、吴阿衡、薛国观、丁启睿、刘宇亮、杨文岳、余应桂、邵捷春等知名大臣。 他仪表魁伟，身长八尺，能左右射，武艺绝伦。 崇祯后期，唯有孙传庭还可力挽狂澜，但是终究败死，他死后不久，北京城就被攻破，崇祯也上吊自尽了。 崇祯远远听到脚步声，就起身离开了书台，来到门口。 孙传庭一见皇帝站那，连忙停下脚步行礼。 崇祯连忙上前扶住，说道：“孙卿，我早就听说过你，因为不喜魏忠贤而辞官归乡。听说你在家乡仍然关心国事，学习兵法，大明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如今魏忠贤势力大不如前，我因为某些原因，还在用他，希望你不要介怀。” 孙传庭见崇祯如此解释，心中十分感动，他行礼道：“陛下，臣没有介怀！” 崇祯笑道：“孙卿不介怀，那真是太好了。快快进来。” 他拉着孙传庭的手，走入东阁内，并排而坐。 “孙卿啊，你也知道陕西因为灾荒而民乱，边镇也有士卒因为欠饷而有人逃亡。我对于陕西十分担忧。” “而且我还担心，陕西的事情会波及到山西，我打算安排你去山西，希望你能让山西安稳不受影响。” 孙传庭起身行礼道：“臣领旨！” 崇祯接着说道：“我启用了王子廓（象乾），届时会任他为宣大总督，总理宣府，大同府以及山西等军务，孙卿的任务便是协助他。” 孙传庭面露尊敬的神色，说道：“是霁宇公为宣大总督，那可太好了，霁宇公一定可以整顿好边镇。” 随后几人又聊了几句，崇祯便让孙传庭下去休息了。 随后几日，王氏兄弟，徐光启，孙元化，魏光绪，顾宗孟，黄公浦等人抵达京师。 崇祯一一接见了他们，并和他们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同时还有蓟镇总兵备道耿如杞也官复原职，被崇祯接见安抚一番。 在他们抵达的第二日早朝上，崇祯任命徐光启为正三品太常寺卿，王象晋为正四品上太常寺少卿，二人负责管理农事。 孙元化为工部左侍郎，主要负责工匠一事，打造新式燧发枪已经野战火炮。 魏光绪晋右都御史，充任协理京营戎正，负责整顿京营一事，不过在魏光绪整顿京营之前，他打算和英国公张维贤聊一聊。 黄公覆晋升为湖广布政司参议，顾宗孟为福建参政等。黄公覆和顾宗孟为他打探南方虚实的棋子，以待后用。 这时候，以户科给事中李觉斯为首的官员再一次掀起对魏忠贤的反攻倒算，同时请求皇帝废除太监监军，东厂，锦衣卫，降低商税等建议。 崇祯大为恼怒，将李觉斯等人训斥了一番，并说道：“商税一事，朕不仅不会降，而且还要增税。” 李觉斯横眉竖目上前一步道：“陛下怎能与民争利耶？” 崇祯当即反驳道：“商人是匠籍，不是民籍，朕加商税，怎么能算与民争利？李户科弄错了。” 李觉斯惊诧不已，商人怎么能不算民呢？但是商人大体是归属于匠籍的。他觉得皇帝在强词夺理。 他便说道：“陛下，商户们也是您的子民啊！” 崇祯当即质问道：“李户科是觉得户籍划分不对吗？你这是在质疑太祖的祖制吗？” 李觉斯顿时无语凝噎，祖制也被皇帝提前说出来了。 刚刚复官御史的房可壮立即出列道：“陛下容禀，李户科并非质疑太祖祖制，只是天下百姓皆为陛下子民，陛下当一视同仁。” 崇祯瞪了房可壮一眼，这人在历史上杀官降清，自己给他复官也是迫不得已。 此人因为弹劾魏忠贤，差点被杀，因此名声很高，崇祯自然要启用他，增加自己的声威，同时也是震慑魏忠贤。 崇祯当即质问道；“房御史，如今朝廷财政困难，九边欠饷严重，东虏肆虐，朝廷从哪弄钱，向那些种地的农户增税吗？” 房可壮有些迟疑，不敢答话，正如他自己所说，皇帝要一视同仁，那给农户增税，就要给商人增税。 崇祯看他们无法反驳，便继续说道：“增加商税可还有异议？” 刚刚复官的魏光绪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增加商税能够有效的缓减财政紧张的问题。” “臣听闻江南豪商一餐耗费上万两白银，如此豪奢，皆因家中巨富，合该为朝廷出力。” 黄公覆和顾宗孟等几人直接站出来行礼道：“臣附议！” 房可壮，李觉斯等人大为惊诧，未曾想同是东林党人，竟然会被自己人反对。 崇祯当即说道：“好，既然今日已经提出增加商税，这税该怎么增，张户部和内阁之间正好商议一番。” 崇祯心情大好，当即就下朝返回东阁，并召见一众大臣。 他当即说道：“刚刚说的增加商税，朕有一些意见。首先是粮食盐等日常用品，因为灾荒出现，粮价暴涨，逼得百姓无粮可吃，朝廷赈灾难度加大，因此，一旦涨价超过五成，就要收增值税。” 这当中黄立极等人担忧皇帝清算，自然不敢反对，而新增的几位大臣觉得此举合情合理，便同意了这事。 随后崇祯继续说道：“整体的商税从三十税一，增加到十五税一，在茶，酒，糖，丝绸等贵重物品，税收增加到十税一。” 魏光绪立马行礼谏言道：“陛下，茶，糖等物走私严重，陛下即使提高税收也无济于事，只会让走私更加猖獗。” 崇祯闻言紧皱眉头，大明收不上税，很大一部分便是这走私的问题。 不管是海上走私，还是陆上的走私，因为官商勾结，走私已经成为了大明的顽疾。 崇祯摆手道：“朕知道，不过增加商税的国策要先立起来，然后再慢慢收拾，这叫师出有名。” 黄立极等人立刻拍马屁道：“陛下英明。” 崇祯微微点头，说道：“众卿一起商议一下，完善增税的制度。” 第十六章 刘一燝，韩爌入阁 刘一燝府上，东林党人齐聚一堂，亭台楼阁之间有俏丽侍女奔走伺候。 刘一燝在天启当过首辅，如今复起为太子少傅，余下还有惠世扬，蒋允仪，文震孟等官复原职的东林党人。 刚刚下了早朝，他们便聚在一起庆贺。 复官户部右侍郎的孙居相敬酒道：“如今我等同僚又可同殿为臣，真是可喜可贺！” 众人喜笑颜开，但也有人说道：“只可惜杨公，左公他们被魏阉残害，如今魏阉还是秉笔太监，真是可恨。” 房可壮接话道：“今日，刘公为何一言不发？有您带头，我等可齐心协力，一举打垮魏阉！” 刘一燝虽然不喜，但是房可壮的名声不错，他只能解释道：“内阁之中，以黄立极为首的阁臣与魏阉关系匪浅。” “六部尚书，大多都是魏阉走狗，我等刚刚被陛下起复，想要扳倒魏阉还得靠陛下。” “陛下因为国用不足而要加商税，阉党肯定觉得可以上下其手，自然会同意，我等反对，只会惹怒陛下罢了。” 房可壮连忙问道：“难道就看着陛下增加商税不成，到时候，必定是民怨沸腾。” 刘一燝心中冷笑，民怨沸腾，大概是商人们不满吧？ 他微微摇头道：“增税已经成了定局，恐怕难以更改了。” 孙居相接话道：“或许还是可以对付魏阉以及朋党，陛下总得因为税收一事做出点取舍才行。” 房可壮闻言，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他低头开始思考起来。 不过其余人却是表情不一，还有人念叨此事不该如此。 受邀的黄公覆等人微微摇头，当年杨链，左光斗等人在时，东林党人并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他们是支持增加商税的。 他们知道，在自己收到起复的圣旨后，那些本地的豪商就派人来送礼，送股份，但是他们没有收，至于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随后由刘一燝带头给崇祯上奏，奏疏上的意思主要是阉党还在，如果增加商税的话，只会让阉党的人给贪污云云。 崇祯看着十几份奏折，都是这么个意思。这是他宣布增加商税后的第三天了。 他明白，这是东林党人和他进行交易，增加商税可以，但是代价便是清算阉党，重用东林党。 但要是重用东林党，这国朝就要被资本化了。 那些豪商花钱买民意，推举自己人上位，在崇祯末期已经寻常事了，竟有复社这等组织可以左右首辅之位，真是闻所未闻。 崇祯仔细想了想，决定叫来刘一燝和惠世扬二人。 一番寒暄之后，崇祯说道：“朕不曾想魏忠贤竟然参与了谋害杨链等人的事情中，不过朕也调查清楚了，他只是下令抓人，但是没有要害死他们的意思，都是手底下人自作主张。” “不过犯了错，那就得受罚，朕这就让魏忠贤贬去凤都，守备祖陵。还有刑部尚书薛贞，礼部尚书来宗道与崔呈秀来往密切，朕打算罢黜他们，刘卿可为刑部尚书，另外一位，尔等可以推荐。” 刘一燝和惠世扬对视一眼，他当即说道：“陛下，兵部尚书阎鸣泰，吏部尚书周应秋，户部尚书张我续与魏阉皆是朋党。” 崇祯摆手道：“他们之间虽然有些往来，但都是寻常的交流，同殿为臣，难免有些交流，不可矫枉过正。” 刘一燝拱手道：“臣明白了，但凭陛下吩咐。”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吧。” 刘一燝和惠世扬回到刘府上，房可壮等人便上前来询问消息。 刘一燝说道：“陛下只让魏阉守备凤阳，同时罢免周应秋和来宗道，老夫任刑部尚书，另外礼部尚书也可以是我们的人。” 房可壮惊讶道：“就这样？” 惠世扬点头道：“就这样，这已经是陛下退步的结果了。” 房可壮大怒道：“那怎么行！商税可是成倍增长啊，但是阉党还有那么多朋党把控朝政，我等如何向父老乡亲交代？” 魏光绪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即大声说道：“房御史，杨公他们在时，我等可是提议增加商税以补足国用！” “若是陛下对民籍，匠籍一视同仁，以如今的赋税杂役，陛下十五税一是不是对农户不公平？” 房可壮看向魏光绪，连忙行礼道：“魏都御史，下官也只是担心商税太重，会让百姓生活困苦。” 魏光绪冷笑道：“你是说那些商人会涨价来弥补增税所造成的损失吧？呵，陛下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房可壮脸色变得难看，当即不再说话。 刘一燝开口道：“好了，事情一步步来，诸位还是商议一下，礼部尚书的人选。” 魏光绪上前一步道：“刘少傅，尚书由谁来做那是内阁和陛下来决定的！” 刘一燝连忙改口道：“是老夫说错了，我等是商议推举哪些贤才可担任礼部尚书一职。” 孙居相当即说道：“下官以为，自然是韩公可为礼部尚书人选！” 他说的是天启年间和刘一燝一样做过首辅的韩爌。 姚希孟等人一听，当即同意这个意见。 刘一燝其实不太想让韩爌回来，这人和他的声望差不多，到时候谁为东林党魁首？ 不过他若是直接阻止的话，只怕会不得人心，他点头道：“嗯，合该是虞臣兄。” 很快，东林党部分人上奏，请崇祯召回韩爌为礼部尚书。崇祯当即下旨，起复韩爌为礼部尚书。 同时下旨增加内阁的阁臣，在原内阁的基础上再增加两位阁臣。 不用说，这两个位置，其实就是给刘一燝和韩爌准备的。 此番退让换取商税的实施，对于崇祯来说，并不算太亏。而且他让魏忠贤前去凤阳，也是为自己打前站。 此次魏忠贤将带领数千净军前往凤阳。到时候，魏忠贤可以调动净军，暗中调查南方的事情。 崇祯现在的策略就是先北后南，先外后内。等他稳定北方的基本盘，就有足够的实力整顿南方的事情了。 第十七章 王承恩请战 东阁内，崇祯正在看着王承恩写来的书信，王承恩自率领净军运送赈灾的粮草前往陕西后，便每一日都都派净军的骑兵送信。 王承恩已经抵达陕西的西安府，并开始赈灾。同时王承恩也在打探陕西的事情。 从天启五年开始，陕北和关中一带就发生了严重的旱灾和蝗灾，百姓们几乎绝收。 为了活命，贫苦的农民不得不把土地抵押给地主借来春种，但次年依旧是接连不断的灾害。 借了高利贷的农民被迫成为了无田的流民，一家人颠沛流离，寻一个活路。 随着灾害的加剧，整个陕西境内都发生了严重的饥荒，易子而食的惨剧每天都在上演。 然而陕西巡抚乔应甲不仅没有减免租赋，赈济灾民，反而奉朝廷的命令，继续增派赋役。 农民们拿不出来，地方官吏就找几个典型，当众打死，逼迫其他人卖儿卖女去凑粮食交赋税。 终于困苦不堪的百姓在天启七年的春天爆发了。出身于白水县南鹿角贫苦农民家庭的王二，体魄高大，筋强力健，以耕田为生，闲时习武。他妹妹也在他的影响下，舞枪抡棒，崇尚武艺。 他起义前，先和白水阿堡村的好朋友钟光道作了联系。 钟光道读过几年书，有胆略。王二是个大老粗，即请他为军师。 为了使起义成功，并得到外县的响应，王二串通了白水县衙役杨发和蒲城的王高等人。 春三月，起义首先从白水开始，王二振臂高呼，率领数百饥民在杨发的内应下，冲击白水县，杀死县令，开仓放粮，救济饥民。 随后攻打澄城县，在攻打澄城时，他们杀入衙门内，围住了县令张斗耀。种光道高呼道：“谁敢杀县令！” 有叫郑彦夫农民大声喊道：“我敢杀县令。”话音一落，就用锄头杀死了县令张斗耀。 王二他们打开牢房，开仓放粮，接着发兵蒲城。由于蒲城已作了防卫准备，接着南下直到孝通镇，所到之处都是打富济贫。 官府数次派军镇压，由于群众的掩护，不仅未被消灭，队伍越来越多。在白水、澄城、韩城、宜君的山区活动，队伍已扩大到数千人。 如今大概可以得知的是，王二所部仍在澄城一带。澄城在西安城的东北方，位于洛水与渭水之间，梁山的南方，商原的北方，与今天的澄城位置基本一致。 白水县与澄城县隔着洛水，而白水县南边就是白水河。 接待王承恩的是参政洪承畴，他中进士后初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历员外郎、郎中等职，在刑部任事六年。 天启二年擢升浙江提学佥事，以才高识士，所选人才皆俊奇，为朝廷所器重，两年后升迁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天启七年，洪承畴升陕西督粮参政。 陕西巡抚胡延宴以及布政司等其他官员在与王承恩见了一面之后，就没管这件事情了。 毕竟赈灾的粮食全程由净军保管，王承恩更是寸步不离。 因此，除了因为职责不得离身的洪承畴，其余人都在袖手旁观。没办法贪赈灾粮，谁会赶着上去做事呢？ 随后胡延宴不仅上奏，希望净军可以出动兵马前去征讨流寇王二等人，而且还多次派人游说王承恩。 但是王承恩每次都是以保护赈灾的粮食为由，拒绝离开西安府。 因为西安府赈灾的事情传播出去，现在有很多难民拖家带口额往西安迁徙。 王承恩离开之前，崇祯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早就吩咐了王承恩，以工代赈一事。 以工代赈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以工代赈的事情了。 那些难民每日都可以吃到杂粮混合的白米饭，每人都能分到几根腌萝卜。 壮丁们负责修建居住的茅屋，或者修路，修水渠，其余妇孺老人则安排搞卫生，拾柴火等小事。 因此，赈灾开始后，尽管灾民大量涌来西安府，但并未出现大的混乱。 洪承畴一直都在管着赈灾的事情，对于王承恩的手段十分好奇，便问了一句，者才得知是崇祯事先的安排。 听闻此事后，洪承畴对于赈灾一事，信心大增。 不过这一次，王承恩来信，是想等赈灾之后，率领净军攻打澄城的流寇。 虽然他带去的净军只有三千人，但是装备精良，披甲率百分之百，再加上有半数是骑兵，足以应对数千人的流寇。 崇祯有些犹豫，他看向下方的曹化淳，问道：“朕派王承恩去陕西赈灾，不过王承恩打算率领三千精锐平定白水澄城之乱，你觉得呢？” 曹化淳想了想，说道：“若是能胜，自然是好的，但是就怕有些人并不期待这样的事情出现。” 崇祯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确实有好处，近来群臣都在弹劾内臣的事情，正好让王承恩率领净军干出一番功绩。” 他当即写信告诫王承恩万事要小心，行动要谨慎。同时他告诉王承恩，让他派一部兵马护送赈灾的粮食前往白水等地赈灾作为陷阱。 几日后，这封信快马抵达西安府，交到了王承恩的手上。 年轻的王承恩十分激动，他当即对手下们说道：“皇爷已经同意咱家出兵了，告诉下面的孩儿们，都给咱家打起十二分精神，绝对不能给皇爷丢脸！” 随后他就派人请来洪承畴，直接说道：“洪参政，咱家已经请示了皇爷，皇爷已经同意咱家出兵讨贼了。” 洪承畴大为惊讶，连忙说道：“王太监，如今赈灾才是大事，流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王承恩皱眉道：“这支净军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况且军备精良，流寇不是咱家的对手。” 洪承畴急道：“王太监，你有所不知，这些流寇皆有乡党隐藏在百姓之中，但有行动，都会被察觉啊。” 王承恩笑道：“皇爷智珠在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咱家已经得到妙计，必然让流寇伏诛！” 随后王承恩便大张旗鼓的将粮食运出一部分，然后派遣一千净军押送，前往白水等地赈灾。 第十八章 凡夫俗子怎是天子对手 洪承畴一看王承恩的举动，便不再劝谏，既然王承恩知道流民里有细作，还要如此大张旗鼓，这是要请君入瓮了。 反倒是他和同僚们聚会，胡延宴等人对王承恩要去白水等地平抑粮价一事大加嘲笑。 他们就给那边的粮商送去消息，粮商们正打算安排人将赈灾的粮食收购，然后再高价卖出，弥补民乱带来的损失。 王承恩派遣手下王友青率领数百步军护送粮草前往白水县。 王友青领命后，当即带着兵马护送粮草赶往白水县。 从西安城出发后，队伍便渡过渭河经过三原抵达富平，休整一夜后，经过美原抵达蒲城，再过蒲城就是白水与澄城等地了，那里便是流寇猖獗的地方。 从浦城到白水之间是山地，最是容易被埋伏，而且王友青得到的命令是帅军绕道，从澄城转入白水。 在粮食的车队抵达蒲城后，城内的流寇细作就开始打探消息。 有净军喝醉酒，和一些兵丁说漏了不少消息，而这些兵丁为了赚钱，将这些消息都卖给了流寇。 澄城县内的尧头镇上，此刻王二率领的起义军汇聚于此，这里距离蒲城很近，也就四十七里路，不过一天的行程。 探子们带着消息返回尧头镇，向王二和种光道汇报情况。 细作头目说道：“王大哥，种二哥，小弟已经探得消息，来的是五六百没卵子的阉货，不过装备很好，有十余副铁甲，其余都是布面甲，还有十门火炮，一百杆火铳。” 下方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装备可比那些衙役卫所兵好太多了。 堂中立刻响起一声娇喝，原来是王二的妹子王三妹，她大声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被额们杀散的官兵没有一万也有数千，不过是五六百没卵子的太监，砍死几个，其他的肯定就怕了。” 种光道接话道：“三妹说的不错，被额们打败的官兵也不少，如今额们有五六千人，又何必怕那些阉货呢？” “而且，额们还有乡亲们帮忙嘞，到时候额们许诺沿途的乡亲分发几斗粮食，乡亲们一定会搭把手。” 王二点头道：“不错，军师说的极是，额们虽然不怕官兵，但是也不能让兄弟们白白送命，找个好地方，打他们个埋伏！” 流寇随即动了起来，他们派出人手和沿途的百姓商议，那些百姓可不管后果，反正只是搭把手的事情就能得到几斗粮食，那在他们的观念里，是实打实的好处，干了！ 王友青率领的粮队在蒲城待了一天后，便启程继续前进，很快路过洛宾镇，继续前进，目标正是澄城县境边的洛水。 王二等人已经得知王友青并不会过洛水，而是沿着洛水北上，进入白水县境内。 所以他们早就过了洛水，在白水县内的洛水旁的王家山设伏。 两日后，王友青率领的粮队沿着洛水靠近了王家山，他派出斥候在附近打探了一番，随后继续上路，很快就进入了流寇的伏击圈。 王二一看净军进入了伏击圈，当即大喊道：“杀狗官，夺粮食啊！” 顷刻间，山坡上出现无数人影，斗大的石头纷纷从山坡上滚下来。 王友青当即拔出腰刀，躲到粮车后面，高呼道：“敌袭，敌袭！” 净军虽然第一次迎战，但他们可是魏忠贤精心培养的底牌，自然是训练有素。 他们在第一时间就躲到了粮车的另一边，滚下来的石头砸坏了粮车，也砸到了几个倒霉蛋。 但是其余人在军官们的号令下，准备迎敌。 火枪队的把总拔刀大喊道：“上弹！” 长枪队的把总高呼：“戒备！” 山上的石头刚刚滚完，山腰处的流寇们便举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一窝蜂的往下冲。 王友青拨了一下头盔，冷笑道：“乌合之众，弓箭手准备！” 数十名弓箭手当即引弓。 “放箭！” “嗦嗦…” 几十支箭矢射出，顿时就有流寇中箭倒地，受伤的流寇在地上哀嚎挣扎着，但是其余渴望粮食的流寇根本就不管地上的同伴，依然嚎叫着上前。 “开火！” “砰砰砰” 净军火枪兵直接三轮齐射，顿时让冲在前方的流寇倒下一大片。 冲在前面的郑彦夫高呼道：“弟兄们不要怕，赶紧冲上去，别让他们上弹！” “杀啊！” 放缓了脚步的流寇们再一次跑起来，很快就杀到了粮车面前。 有流寇踩着一旁的石头，一下跳上粮车，挥动长枪刺向一名净军。 净军没有后撤，直接刺出手中的长枪，旁边的净军士兵也纷纷刺出长枪。 那名流寇的枪头刺在布面甲上，被内里的铁片挡住，而他被几根长枪直接刺穿身体。 就在流寇正面冲击粮队的时候，种光道已经带着第二批人从侧翼绕过来，对净军发起攻击。 王友青立刻带人上去阻拦，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别看净军只有几百人，但是他们人人都有甲，流寇们的武器打在甲胄上，难以破防，也就是那些轮着锄头的人才能造成士卒内伤。 “轰隆隆” 就在双方激战的时候，从北边方向出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 作为衙役的杨发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喊道：“不好，北边出现骑兵了！” 正在指挥作战的王二一听骑兵，立刻向北边看去，脸色骤变，惊怒道：“哪来的骑兵，为何乡亲们没有一点消息！” 这支骑兵正是王承恩亲自率领，数日来，沿着漆沮水，昼伏夜出，进入白水县，在经过一番短暂的休整后，便一路疾奔而来。 骑兵的出现打了流寇一个凑手不及，前面一百多名骑兵，端着三眼火铳打了一轮之后，就拿着三眼火铳冲入流寇身后，一路乱杀。 流寇瞬间崩溃，顿时四散溃逃，但是东边是洛水，南边是王友青，北边是王承恩，他们只能往西边的王家山溃逃。 但王承恩的骑兵将大部分流寇包围，首领王二，头目王三妹，种光道，杨发，郑彦夫等人或被抓，或战死。 王承恩看着被押着的王二，他拔出腰刀，对着粮袋就是一刀，流出了大量的沙土。 王二睚眦欲裂，愤怒的大吼着。 王承恩冷笑一声道：“凡夫俗子，怎是皇爷的对手，押下去，所有匪首全部押送去京城！” “叮白水起义平定，获得功德五十点。”正在处理政务的崇祯略微一愣，呢喃道，“真是意外之喜。” 第十九章 朱棣：大侄子，四叔很想你啊 王承恩平定陕西民乱一事，让朝堂上的那部分请求撤去内臣的东林党人无话可说。 同时大伙也很惊讶净军的实力，毕竟只是出动了三千人就平定了民乱，而净军如今还有三万余人。 因此很多人都很忌惮皇帝手中的这支净军，态度都客气了许多。 而且魏光绪与卢象升正在整顿京营，因为张维贤被崇祯说服，在这件事情上是支持的态度，至于另外一位顶级勋贵，定国公徐希皋在声望上不及张维贤，并且也没什么作为。 因此，京师内的其余勋贵也就老老实实的将京营士兵的数目给补上。 但是崇祯并没有打算轻易的放过他们，毕竟这京营原本的数目不足半数，并且军械，装备等物也多被贪污。 因此，有部分勋贵被罚，并且以英国公为首的勋贵们，按照爵位上缴罚银。 公爵五万两，一次递减一万两，共得银钱二百余万两。这笔钱直接进入内库。 崇祯正在逐步收复京师中的兵权，一旦京营完成整顿，再加上手中的净军，御马监的勇卫五营，他便掌握了十余万精兵。 但是要养这么多的兵马，以现在的大明财政来说，压力巨大。 而且还有袁崇焕上了奏疏，直言五年平辽。 王之臣，房可壮等人为袁崇焕张目，声势浩大。 但是，崇祯哪能不知道五年平辽就是个坑？天启就曾指出过袁崇焕平辽计划的大缺点。 因此，崇祯以朝廷财政堪忧为借口，斥责了袁崇焕五年平辽的奏疏。 但是陕西的事情还没结束，天灾还会来临，到时候，他手中没有足够的钱进行赈灾的话，民乱只会再一次爆发。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徐光启和王象晋，只希望二人主持的番薯栽种。 深夜，崇祯正伏案书写夸赞王承恩的书信，写着写着，便哈欠连天，随即便睡了过去。 没一会，他就被人推醒了。 只听旁边一浑厚的声音说道：“这就是俺的后人，长得还行。” 一旁的朱允炆冷笑道：“呵，四叔还真是不知廉耻，大明在你的子孙治理下，竟然被边远小民欺辱，真是可笑。” 崇祯听到这话，仔细一看，原来是成祖朱棣，只见朱棣张嘴笑道：“大侄子，话不能这么说，谁家的孩子没有不成器的呢？” 朱允炆听到这话，顿时羞愤不已，他怒视朱棣，咬牙道：“燕逆！” 朱棣摸着胡须笑道：“大侄子，你说咱叔侄好不容易见面，开心点。” 朱允炆当即扭头，回到朱元璋身边。 崇祯这时候才上前一步道：“十二世裔孙朱由检拜见成祖爷。” 朱棣顿时变脸，心里慌得一批，连忙上前捂住崇祯的嘴，低声喝道：“小兔崽子，老子努力了一辈子，就为了个太宗，你叫什么成祖？！” 崇祯连忙改口，说道：“是，太宗爷爷。” 朱允炆听到后，连忙站出来道：“我才是大明太宗才对！” 朱棣看向朱允炆，又看了眼朱元璋，说道：“大侄子，你啊，顶多算个惠宗，就像汉惠帝。” 朱元璋连忙大声说道：“好了，都别闹了，老四，你也少欺负你的侄子。” 朱棣陪笑道：“俺知道了，爹。” 朱元璋看向崇祯，说道：“你最近做的不错，这么快就平定了陕西的民乱，只是，何时才能凑齐三百五十点功德，换取珍妮纺纱机？” 崇祯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道：“太祖爷爷，我以为功德点应该是做出对百姓和大明有利的事情才会增加，数量也和事情的难易度有关。” “或许我把这次赈灾的事情做好，应该还可以得到功德点，但不确定数量是多少。” 朱元璋摆手道：“能有功德点就好，老四，你说说自己的想法。” 朱棣清了清嗓子，说道：“儿子以为，如今大明的问题不在于民乱，灾荒以及边患，真正的问题在于朝廷没钱。” “朝廷有钱，这些问题迎刃而解，至于钱去哪了，俺觉着，还是朝廷对下面的掌控力不足的缘故。” “儿子当初也是因为钱的问题，很多事情都没法做到最好，可惜了。” 崇祯行礼道：“太宗爷爷的话，我觉得有道理，但不是最关键的。” 朱棣看向崇祯，问道：“那么你有什么见解？” 崇祯当即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太祖爷爷指定的制度到现在已经不适用了。” 话音一落，朱允炆大叫道：“荒唐！你敢质疑皇爷爷的手段？果然是燕逆的后人！” 朱棣顿时就不满了，当即反驳道：“大侄子，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对你的叔叔们下狠手，我只是想教育你一下，没想到你小子胆小，居然自尽了。” 朱元璋懒得听这俩人吵架，当即拍案道：“吵什么吵，都闭嘴。由检，你说说你的想法。” 崇祯便继续说道：“虽然太祖爷爷当初设立卫所制，创建民匠军等户籍制度等政策，很快就让大明国力上升。” “但是到了太宗爷爷后期，卫所兵战斗力下滑的厉害，他们的田地被上官侵占，成了实际上的佃农。” “到如今，一处卫所实际的兵力还没有半数，能作战的十不存一。这一次陕西民乱，几千人的乱贼就让陕西的卫所毫无招架之力。” “可见，太祖爷爷当初想要达到的目的，已经失败了。” 朱元璋听完，点头道：“不错，卫所制确实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你说的很好。” 一旁的朱棣连忙插话道：“爹，儿子当初也想整顿卫所，但是压力很大啊。” 崇祯目光坚毅道：“那就打破重来，如果不彻底的解决大明现在的问题，那么我也只不过是让大明再多存活数十年罢了。” 朱允炆冷笑道：“打破重来，你说的轻巧，到时候百姓怎么办？” 崇祯皱眉道：“难道现在的百姓过的很好吗？长痛不如短痛，重病需要猛药。” “当年的大唐虽然也有有作为的皇帝，但是依然没能阻止大唐的灭亡，那是因为他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我们应该吸取教训。” 朱棣当即拍手道：“好，你小子很有志气，胆魄。大侄子，你也得学着点。” 朱允炆气的只能轻声嘟囔着：“燕逆，燕逆” 第二十章 皇帝出巡，内阁阻拦 昨夜，崇祯在朱元璋和朱棣面前夸下海口，要革新大明，但现在想来，自觉有些托大了。 虽然他初步将朝廷的势力划分为三大势力，即东林党，保皇党，以及中立实干派。同时他也开始掌握兵权。 看似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崇祯他还没有掌握财政。 现在大明因为辽东的加饷导致陕西民乱，贵州那边也有很大的麻烦。 巡抚贵州左副都御史陆献明上书：“安位虽以水西为穴，而贵阳城北绵亘千里，谓之水外，步步仲苗，时时报贼。 贼一过河，仲苗群起应之，在滇则安效良、在西粤则泗城等州，而蜀之镇雄四土司皆贼之应援；而奢崇明结贼同谋于水内，故安邦彦等桀骜难驯。 若得蜀兵五万分扼于永宁、遵义，滇兵五万进蹙于沾益、乌撤一带，黔兵七八万分布于思腊、三坌、陆广之东西同时并进，则贼可授首也。 今滇、蜀既无协应，黔兵仅五万，止分布一面；安能困贼？望陛下明察，增派援兵。” 如今的大明可谓是四处漏风，上个月还海寇郑之龙进犯等等。 虽有有加征三饷，但是大明的收支也要加上他的内库才勉强平衡。 等到了崇祯元年的正月，林丹汗就会派人来收三十万两的联盟费用，皮岛的毛文龙又来书信催钱粮。 崇祯也是勉强应对这些问题，这段时间抄家所得钱财几乎用光，从勋贵那得来的罚款也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 至于他自己的府库里还有三十万两金子。 这点钱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明年还会爆发大规模的天灾，受灾的地方会扩大。 欠饷的边军被逼无奈只能逃亡，接着引起更大的叛乱。 想到这里，崇祯叹了口气，现在就看徐光启和王象晋他们了。 他当即起身，说道：“高伴伴，准备一下，朕要出宫，去西山看看徐卿他们。” 高起潜连忙跪下道：“皇爷，出宫一事还请三思啊，太危险了！” 崇祯皱起眉头，加重语气道：“高起潜，你在教朕做事？” 高起潜连忙用力的磕头道：“皇爷息怒，奴婢只是担心您老人家的安危，害怕那些小民冲撞了您。” 崇祯当即起身，一脚踢翻高起潜，怒斥道：“大胆，那都是朕的子民，哪来什么危险，快去安排，朕要出宫。” 挨了一脚的高起潜连忙起身跑了出去，他找到正在休息的王德化，说道：“王秉笔，不好了，皇爷想要出宫！” 王德化直接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尖声道：“什么！这可不行啊，皇爷现在不是在潜邸的时候了。” 高起潜连忙说道：“皇爷铁了心要出宫，咱们恐怕拦不住。” 王德化立马就往外走，并说道：“咱家这就去找首辅他们。” 他很快就来到了文渊阁，黄立极连忙起身道：“王秉笔这是来做什么？” 王德化气喘吁吁的说道：“黄学士，皇爷想要出宫！” 房间内值班的李国普，刘一燝都抬起头，惊讶的质问出声：“此事万万不可啊！” 不仅仅是李国普，刘一燝，就连黄立极也懵了。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自嘉靖开始，到天启，几代皇帝几乎不出宫，因为大伙被武宗给吓坏了。 现在崇祯要出宫，他们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反对。 黄立极当即起身道：“快快通知其他几位学士，我等一起去劝谏陛下！” 很快，施凤来等人赶来皇宫一起前往东阁拜见崇祯。 这边，高起潜已经尽力拖延，但是崇祯已经换上了常服，并且准备出宫了。 几名大学士正好在路上堵住了崇祯的皇辇。 黄立极等几人连忙跪在地上道：“陛下，请三思啊！” 崇祯大为震怒，他没有想到内阁六人齐齐阻拦他出宫。他大喝道：“混账，朕要出宫还需要你们来同意吗？” 刘一燝连忙大声回道：“陛下，臣等并非刻意阻拦陛下出宫，只是宫外不安全！” 崇祯勃然变色，喝道：“刘大学士是在威胁朕吗？” 刘一燝连忙低头道：“臣绝无此意！” 崇祯当即说道：“宫外都是朕治下百姓，何人对朕不利，还是说你们不想让朕看到一个真正的大明？” “呵，朕想知道大明是什么模样，你们拦得住吗？锦衣卫何在！” 李若琏当即站出来，行礼道：“陛下，臣在！” 崇祯大手一挥道：“开路！” 李若琏大手一挥，十数名锦衣校尉上前将六名大学士拉开，其余锦衣卫继续持旗前进，后方鼓乐不断。 宫外，大量锦衣卫缇骑，东厂的番子已经集结，在崇祯队伍出来后，便准备净街。 李若琏当即骑马来到缇骑和番子的队伍前，喊道：“陛下有令，不得欺压百姓，违者重罚！” 但崇祯的命令显然是多余了，当锦衣卫缇骑出现在街道上，街道上早已经干净了，人们都躲在旁边的铺面里瑟瑟发抖。 路边的一家酒楼里，候恂透过窗户看着下面的锦衣卫缇骑，咬牙切齿道：“这些魏阉的走狗，陛下为何不收拾了！” 旁边的江南好友张采也是悲叹道：“难道陛下已经忘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了吗？” 有人听到他们这样说话，连忙轻声劝道：“嘘，你等怕是命太长了吗？进了锦衣卫的监狱，可就死定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鼓乐的声音，很快就看到了大量的旗帜。 候恂仔细一看，瞬间想起自己中了进士，在宫里见过这情况。 他惊讶道：“这是陛下出巡？” 张采也脸色大变，连忙问道：“大真兄，你没弄错？” 候恂点头道：“我绝对没有弄错！” 说话间，崇祯的皇辇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大伙都没有想到真的是皇帝出巡了！ 顷刻间，沿路商铺的房门纷纷打开，百姓们连忙走出来，锦衣校尉们担心皇帝安危，当即拔刀大声呼喝。 百姓们一见锦衣卫亮刀，顿时惊叫连连。 崇祯听到外面的动静，当即起身走了出来，大喝道：“住手！” 那些拔刀的锦衣校尉连忙收刀，跪在地上，周围百姓一看皇辇上那举臂高呼的年轻男子，当即跪下高呼道：“陛下仁慈啊，万岁！” “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高呼的声音逐渐从杂乱，变得整齐，好似整个北京城的百姓都在呼喊。 “叮，获得百姓敬仰之心，获得功德五十点。” 崇祯很是激动，他高兴的仰头大笑，未曾想，此次出巡竟然能有这般意外之喜。 第二十一章 玻璃温室和传教士 崇祯能在百姓之中有这么大的名声，主要还是魏忠贤在民间的名声太差了。 尽管崇祯没有杀了魏忠贤，但是崔呈秀，客氏等人的死也让被欺压的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同时魏忠贤的生祠被废掉，被占土地归还，再加上崇祯让锦衣卫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宣传了皇帝的英明之举。 作为后代人，他怎么可能忽视这个提高声望的机会。 士大夫之所以能和皇帝对抗，那就是因为掌控了话语权。 因此，崇祯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让锦衣卫宣传皇帝打压权阉的举动，将主要的功劳全部安在自己头上。 崇祯看着下方跪倒的百姓们，心中大为高兴，之前的铺垫到现在总算起了作用。 不过考虑到安全问题，崇祯只是简单的安抚了一下百姓，就回到了皇辇里，队伍继续前进。 跪在人群里的几个男子试探性的抬头看了几眼，等到队伍离去后，他们才赶紧起身离开。 几人很快回到了一间院子里，他们立刻找到头目，喊道：“大人，奴才们刚刚在街上看到明国皇帝了！” 李成俊大为惊讶，质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下面几人连忙说道：“大人，绝对不会错的，确实是明国的皇帝，正往城外去。” 李成俊只觉得难以置信，明国皇帝不出宫一事已经是常识，但是这新皇帝居然出宫了。 有那么一刻，他想着组织人手进行刺杀，但是锦衣卫强悍，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作为李永芳的一个侄子，能够被派来北京城担任细作头目，可见他自身是有能耐的。 李成俊当即说道：“立刻去查清楚，明国狗皇帝出宫是为了什么？能让皇帝出宫，肯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成俊心中还是有些激动，如果能探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交给伯父李永芳，那肯定会得到李永芳的青睐。 如今努尔哈赤已经病逝，黄太吉成为大金新的大汗，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李永芳在大金地位虽然不低，在黄太吉面前待遇也不差，但比起努尔哈赤时期，还是要低一些。 尽管黄太吉也重用汉人，不过如今主要是范文程等人受到重用。 如果李永芳能够为大金提供有用的情报，肯定会再次得到重用，那么他李成俊也会跟着飞黄腾达。 崇祯的队伍很快就到了西山脚下，这里有着京营的兵马保护。 如今虽然不是番薯种植的时间，但是却可以提前选择种子，进行育苗，整地施肥等事情。 福建陈家种植的红薯刚刚收获没多久，最近才把选好的良种番薯送来京城，由徐光启和王象晋带人进行管理。 同时陈经纶也被荫庇一个百户官，跟随徐光启等人做事。陈经纶是陈振龙的儿子，跟随陈振龙一起推广番薯，对于番薯的种植十分清楚。 崇祯到达西山的时候，徐光启和王象晋等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山脚下等候。 一番寒暄之后，崇祯问道：“哪位是陈经纶？” 只见一位皮肤黝黑，好似老农的百户官站出来行礼道：“小臣便是陈经纶。” 崇祯笑道：“好，是一个干实事的人，朝廷就需要你这样干实事的人才。你父亲历尽千辛万苦，为国朝带回来宝物，朝廷和百姓都会记着他的功劳。” “这件事当记入史册，以供后人纪念，陈振龙当为番薯之父。” 陈经纶听到这话，顿时激动到面色通红，浑身战栗，这可是青史留名，多少人奋斗一生的目标。 等这个消息传回乡里，他与父亲一定会记入县志，牌位迁入祠堂！他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大字：光宗耀祖！ 陈经纶当即跪下，大声哭道：“小臣替父亲跪谢陛下隆恩！”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好干，不要辜负你父亲的苦心，也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如今天下灾害不断，各地饿殍浮野，易子相食，朝廷虽然有心赈灾，但长此以往，也是力有不逮。” “这番薯，土豆，还有那玉米，便是朝廷帮助灾民渡过这困难时刻的宝物了。” 徐光启行礼道：“陛下请放心，臣与王少卿一定不会辜负陛下重托。” 崇祯笑道：“我对徐卿，王卿还是放心的，今日就是过来看看。” 徐光启连忙侧过身子，说道：“那臣斗胆为陛下介绍一番。” 崇祯欣然应允，在徐光启等人的陪同下查看西山的培养基地。 这个基地还在建造，其中有一块地正在建造温室，如今玻璃已经面试，技术十分成熟，价格也比较便宜。 当然这也是相对于收入达到每月数十两的富裕人家来说，价钱便宜。 一块一平方米的玻璃，价格就在五十两左右，这一次制造温室，购置的玻璃就花费数万两白银。 玻璃温室建设不是简单的事情，这对于大明的工匠来说，也是头一次。 首先要考虑木制建筑的稳定性，保证温室不会坍塌，其次是通风问题，接着还有玻璃的透光性，调节温度的问题。 建造玻璃温室是崇祯提出的意见，他只是简单了说了一下玻璃温室的事情。 徐光启很快就得到了启发，与西方传教士汤若望，龙华民等人进行过交流，很快就确定了方案。 如今一间比较小的玻璃温室正在建造当中。 崇祯看着不远处的工地，点头道：“你们能这么快就有了方案，我就放心了。” 徐光启连忙说道：“这并不是臣一个人的功劳，这其中还有汤若望神父他们的帮助。” 崇祯当然知道汤若望等人，在北京的传教士可不少，他们基本都在明廷担任一定的职务。 曾经在初中历史书上知道的利玛窦早已经病逝，还有点印象的就是汤若望了。 比起龙华民几个传教士，汤若望和徐光启以及明廷的合作更加密切。后来汤若望还为大明铸造火炮，编修历法。 崇祯点点头，回头看向几个传教士，说道：“非常感谢几位神父的帮助，大明不会忘记你们的友谊。” 汤若望行礼道：“陛下心系受难的百姓，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奉献自己的力量。” 汤若望可不敢说天父或者上帝之类的话，他很明白，皇帝的分量。所以他选择入乡随俗。 第二十二章 细作猖獗 在和传教士们寒暄了一会后，崇祯便开始询问玻璃温室的一些细节。 徐光启当即介绍道：“陛下所提起的玻璃温室温度调节的问题，臣等询问过工匠们后，从东阁的供暖上得到了启发。” “等到玻璃温室建造好之后，工匠们就会修建一些管道，在温室外，修建一处可以烧水的伙房。” “在天启寒冷的时候，通过烧热水，让热水循环，以及使用封箱为温室送入暖气等保证合适的温度。” “在夏天的时候，就可以利用冰柜，制造冷气，或者冷水进行循环，可以达到降低温度的目的。” 崇祯听罢，很满意的点头道：“很好，做的不错。朕相信你们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安全问题，这些高产作物会影响粮商们在灾年时的收入，恐怕会有人铤而走险。” “朕在这里布置京营的兵马，就是防范可能出现的危险。” 崇祯偏过头，对一旁跟过来的李若琏说道：“李副使，你们锦衣卫要和东厂多加注意这边的情况，一旦有行迹诡异的人靠近，你们可以直接抓捕审问。” “京营的人马也要多加观察，免得有人禁不住诱惑，搞出事端。” 李若琏行礼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尽心尽力！” 崇祯点点头，又和徐光启他们聊其他的问题，随后就让汤若望随他返回京城。 京城内，李成俊这边和户部主事陈元朗会面。 一家酒楼的雅间内，李成俊宴请陈元朗喝花酒，陈元朗无须动手动脚，一旁的女子会在他眼神的示意下端酒喂菜。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张屏风，后面则是几名女子在吹拉弹唱。相比较江南的吴侬软语，赵燕之地的女子更加大气豪放，声音清亮悦耳。 李成俊端起一杯酒，谄媚的笑道：“陈主事，今日您可见到了皇帝出巡的事？” 陈元朗眉头微皱，随即说道：“这件事情可不妙啊，陛下出巡一事，不仅劳民伤财，而且还有很大的安全隐患。这天下哪儿会比皇城安全呢？” 李成俊点头道：“不错，就怕有些不开眼的刁民呐。不过这皇帝陛下为何要出巡呢？” 陈元朗嗤笑道：“陛下之前起复徐太常以及王少卿，他们二人提出三种高产作物，听闻亩产十石，西山那边便是在做此事。” 李成俊心中大为惊骇，连忙问道：“这这世间真有这种粮食吗？” 陈元朗微笑道：“有倒是有，老夫和同僚们闲聊时，有位来自福建的同僚提了一嘴，叫什么番薯吧。” “要是大明各地都种这东西，或许就不怕这天灾了，这东西好养活。” 李成俊有些不敢置信，若真是如此，大明没了民乱，那大金的压力就大了。 但陈元朗接着说道：“可惜，这不太可能，要是灾年里，那些田舍奴吃得起饭，那谁会变卖土地渡过灾年呢？” 李成俊恍然大悟，随即陪笑道：“是极，陈主事说的太对了，请！” 陈元朗喝着女子送到嘴边的酒，露出一脸舒服的表情。 李成俊帮陈元朗添上一杯酒，说道：“陈主事，小人行商多年，还不知道有番薯这些可以亩产十石的东西，不知可否能让小人开开眼？” 陈元朗摇头道：“这件事情，老夫也很难办啊，陛下对这件事十分重视，一切有关这些东西的事情都是有锦衣卫和东厂过手的，老夫可不想触霉头。” 李成俊连忙拿出银票，笑道：“陈主事，这儿是三千两的辛苦费，希望您可以派人去南边找一些。” 陈元朗眼前一亮，当即收了银票，笑道：“好，此事不难，很快就给你消息。” 李成俊看事情做的差不多了，便十分识趣的说道：“既如此，那小人就不打扰陈主事您了。” 陈元朗笑着点头，十分满意李成俊如此识趣的态度。 离开酒楼后，李成俊就派人盯着陈元朗，早日拿到红薯三种农作物的消息，他就会亲自返回大金，陈报此事。 崇祯等一行人返回皇宫，王德化等人才松了口气，就连皇后周氏也出来迎接了。 他安抚了一下众人，随后就返回东阁，随后王德化被提为掌印太监，曹化淳提为秉笔太监，提督东厂。 这件事情让高起潜吓了一跳，别看王德化升为掌印太监，但是实权还没有提督东厂的曹化淳强，这是明升暗降。 崇祯正是借此敲打手底下的太监，不听他的话，自作主张，后果很严重。 翌日，崇祯叫来汤若望一起，前去御马监。 通过汤若望等传教士，以谢德拉为首的葡萄牙人成为御马监勇卫五营的火炮教导队。 当然，谢德拉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指导勇卫五营里的两个步兵营训练。 使用线列步兵战术，是发挥燧发枪威力的战术，并且可以抑制东虏的战术。 东虏乃是渔猎民族，虽然他们的骑兵也很不错，实际上，击败明军的并不是东虏的骑兵，而是他们的重步兵。 奴酋努尔哈赤挑选最精锐的士卒，身披三甲，推着有铁片的战车，向明军正面发起攻击，用以阻挡明军的火器。 待杀到阵前，身着三甲的巴牙喇杀出，直接打崩明军阵线，这时候才是东虏大举进攻的时候。 明军的战术早已经落后，而努尔哈赤对于辽东的明军十分熟悉，因此研究了这种打法针对明军。 所以崇祯革新明军的战术，使用先进的线列步兵战术，同时学习西方的火炮技术，来对付东虏。 崇祯带着汤若望来到御马监，正好遇上勇卫五营早操的时间。 勇卫五营是严格按照戚继光的纪效新书以及练兵实纪上的训练方式进行训练。 士兵在兵营里的一举一动都通过军令进行，这样可以养成听从号令的习惯。 士兵从睁眼后开始，是先刷牙，还是先洗脸都需要等待上级军官的命令，而且，他们一队士卒行动都必须全队进行。 戚继光便是通过从这种小事开始，潜移默化的影响士兵们，从而达到如臂指挥的效果。 第二十三章 给葡萄牙人许诺高官厚禄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便是炮兵统领贡萨窝谢德拉。“谢德拉说着还算流利的官话，向崇祯行礼道。 崇祯微微点头道：“虽然你是外邦人，但是朕也会一视同仁，只要你能为朝廷立下功勋，朕也会赏赐，不管是官职还是财富。” 谢德拉很是高兴道：“尊敬的陛下，如您所愿，我将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剑！” 崇祯看向他身后的三十名葡萄牙士兵，说道：“就算是普通的士兵，只要为朝廷立下功勋，都可以当官，如果你们的功劳可以做一个将军，那么朕就会让你们当一个将军！” 汤若望当即将这些话翻译了一下，那三十名茫然的葡萄牙士兵瞬间激动起来。 他们原本就是普通的市民，农夫，只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不得不背井离乡，跟随船只远行，就是为了逆天改命，获得一世富贵。 但是崇祯的许诺，才是让他们最动心的。尽管现在的西方在科技上正在超越大明，但是他们的制度相比较还是很落后的。 他们没有完善的人才选拔制度，国家依旧是由贵族进行治理，官员的选拔也是由国王自己根据亲疏进行任命。 而普通的市民和农民基本难以接触权力核心，偶尔也有人能够当官，但是等级并不高。 至于军队里，中高级军官都是贵族担任，普通人只能当下级军官以及士官。 因此，崇祯的承诺，让这些士兵十分动心。 谢德拉也很惊讶，他知道这个帝国的官员总是说皇帝说出的话总会做到。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不是贵族的平民怎么能当将军呢？ 可听到身后那群激动的小伙子呼喊的声音，以及周围的人都露出了向往的眼神，他很识趣的没有提出这个问题。 谢德拉行礼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您的承诺激起了小伙子们的热心，他们会更加努力，来回报您的恩德。” 崇祯微笑道：“谢德拉，朕知道，你们的国家还是世卿世禄，但在这里，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你可安心的在这里为大明效力。” “新式火枪已经在打造之中，武骧左右卫营的燧发枪会最先提供，这大概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时间里，就先让将士们熟悉队列，以及火炮。” 谢德拉行军礼道：“如您所愿，陛下，他们将会成为您最忠诚，最英勇的士兵，他们将会是帝国的利剑！” 随后崇祯便站上高台，召集勇卫五营的士卒进行检阅。在检阅了一下队列后，便让人准备吃食赏赐给五营将士。 接着他便叫上谢德拉，一行人抵达工部，工部尚书杨梦衮在衙门外迎接。 崇祯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说道：“现在就带朕去看看制造新式火枪的地方。” 杨梦衮行礼道：“陛下，那里烟雾缭绕，热浪滚滚，恐对龙体不利。” 崇祯皱眉道：“兵者，国之大事！这新式火枪事关勇卫五营，身系宫闱安危，朕自然要亲眼去看看。” 杨梦衮暗自嘀咕，明明已经派遣郭时明监督，为何还要亲自查看。不过他也没忤逆皇帝的意思，当即就带着崇祯前去制作工坊。 刚到工坊外，他们就可以听到叮叮当当敲铁的声音，工坊上方烟雾缭绕，崇祯也忍不住咳嗽了几句。 崇祯习惯了一下这里的空气，然后带着人走了进去，里面的官吏们正凶神恶煞的大喊着：“都给本官弄快点，谁也不许偷懒，耽误了陛下的大事，你们通通都得掉脑袋。” 有一个学徒走的慢了些，就被一名小吏踢了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学徒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快速往前走。 崇祯看着直皱眉头，他看向一旁的杨梦衮，问道：“朕不是说过，要善待工匠们吗？这是什么意思！” 杨梦衮也不知道，他也就是吩咐了一下，没怎么管这事了，毕竟他是尚书，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当即跪下请罪。 正在监督的官吏也看到了崇祯等人，一看尚书跪下了，他们也慌忙跪下。 崇祯没有斥责他们，反而看向一旁的郭时明，质问道：“郭伴伴，你作何解释？” 郭时明其实也很疑惑，他来查看的时候，这些官吏可不是这个样子，但是他也无法辩驳，只能跪在地上请罪。 崇祯有些疑惑的看着郭时明，问道：“别给朕来这一套，如实回答，为何你和朕说的，与现在看到的不一样！” 郭时明回复道：“奴婢每次来时，官吏们和工匠们都相安无事，与今日所见，简直天差地别。” 崇祯顿时明白，这是下面的小官小吏们在提前得知郭时明来巡查而做的秀，况且因为郭时明紧盯皇帝拨下来制造火枪的款项，工部上下没人能贪，因此很多怨气都撒在了工匠身上。 崇祯当即指着这些官吏，喝道：“这些人欺骗天使，欺君罔上，全给朕抓起来，严加审问！” 后方一众锦衣卫冲上去，将一众跪在地上的官吏全给抓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官吏们哭天喊地，大喊饶命，而地上趴着的工匠们低头忍笑的，有小声哭泣的，也有冷漠麻木的。 崇祯看向地上的杨梦衮，说道：“工部上下都给朕查上一番，朕要确定，工部上下都是能干事的人！” 杨梦衮连忙说道：“臣明白。” “工匠们的待遇也要提一提，不说餐餐有肉，至少七天见一次荤腥，朕会从内库补贴一笔钱。” 崇祯回头对高起潜耳语了几句，高起潜带着十几名内宦上前，喊道：“陛下有旨，以前你们这些工匠为朝廷做事没有俸禄，现在改了，即日起，工匠月俸二两，学徒八钱，完成三支新式火枪数量后，每多一支，奖励银钱五十文！” 工坊内一共有五百多工匠，一千多学徒，这一月支出的底薪也不过两千两，但这大大改善了工匠们的生活。 一名老工匠热泪盈眶，直接跪在地上道：“苍天有眼，陛下圣明，咱有好日子过了！” 很快，工匠学徒们一个接着一个跪在地上哭嚎。 崇祯叹了口气道：“就是朕身边的子民就生活的如此水深火热，真是难以想象京城之外的百姓过的有多惨。朕一定会牢牢记住今日的事情，警醒自己不可松懈！” 第二十四章 朱高炽：我牌位呢？ 十二月，癸卯（十号）。崇祯自上次巡视以来，至今一过去十数日，这些天，京城内的工匠生活水平彻底改变。 以前他们需要接私活才能养家，有的时候还要给达官贵人们免费干活。 但是崇祯让杨梦衮整顿工部，还有锦衣卫胁从，所有手脚不干净的工部官吏全部被清除，重新挑选了一批履历干净的人进入工部。 至于给达官贵人们免费做工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崇祯为了增加燧发枪的产量以及对新式火炮的研究，十分重视工匠。 这件事情有他支持，孙元化便在京城内的数千工匠之中挑选了最优秀的几百人制作燧发枪和新式火炮。 至于其他的工匠只需要给这几百顶尖的工匠打下手，原本需要一个半月以上才能打造两千支燧发枪，现在基本打造完毕，过几日就可以交接给勇卫五营了。 至于新式火炮，如今还在孙元化的监督下，有汤若望，谢德拉等人参与，尚在研制当中。 崇祯总算松了口气，因为他的手段够硬，很多政策在京城还算平稳的实施当中。 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靠着龙椅便睡着了。 随着冷风一吹，崇祯骤然苏醒，他睁眼一看，一个笑的很慈祥的胖子正盯着他看。 他迷糊了一会，随即想起现在十二月，系统又会激活一位大明先帝，按照顺序，他眼前的这位应该是仁宗，洪熙皇帝朱高炽！ 崇祯连忙拱手行礼道：“后辈朱由检，拜见仁宗爷爷！” 朱高炽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是开心道：“未曾想我的庙号是仁宗，这古往今来，庙号为仁的，都是名声极好的，呵呵呵。” “由检啊，可是我怎么看了一下太庙里，没有我的牌位啊。” 后面的朱允炆立刻接话道：“堂兄，哈哈哈，这主要是因为你们这一脉的后人孝顺啊。” 朱高炽顿时有了不妙的感觉，而朱棣满脸一黑道：“呵呵，大侄子，谁家还没几个没出息的孩子呢？” 朱允炆冷哼一声，偏过头不去看朱棣。 崇祯立刻解释道：“只因为我爷爷的爷爷世宗嘉靖皇帝为了把他的父亲抬入太庙，所以就把您老人家迁出去了。” 朱高炽眉头微皱道：“这人还是很有孝心的，就是有点不太尊重祖宗啊。” 朱棣咬牙切齿道：“这小崽子是大明第十一位皇帝，让俺算算等他几个月？” 朱高炽立马接话道：“爹，儿子算了一下，还有七个月的时间。” 朱棣连连冷笑道：“好好好，还有七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俺可要好好的接待这小崽子。” 朱元璋清了清嗓子，问道：“由检啊，最近干的不错，只不过任用西夷人，不会有问题吗？咱还是信不过外邦人，自己人用的踏实。” 朱允炆立刻接话道：“古语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由检啊，祖宗之言，应当听取。” 崇祯郑重的摇头道：“太祖爷爷，我有不同的见解，自秦汉以来，乃至盛唐，任用外族人的事情屡见不鲜。” “冠军侯为何能够在草原上找到匈奴人？那是因为他的手下有熟悉匈奴的匈奴人。” “到了盛唐，万国来朝，有不少外族人在大唐入仕，并且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青史留名。” “所以我认为，有的外族人心思不轨，有的外族人心向我中原，这主要的区别在于他们的内心有没有认可我中原文化。” 朱棣接话道：“爹，俺看由检说的很不错，有的时候就是需要吸纳别族的人才。” “让他们认可我们的文化，那就是我们自己人。有些人虽然是大明人，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背叛大明。” 朱元璋点头道：“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你说的这个心向中原文化” 崇祯连忙解释道：“文化认同感。也就是他学习我大明的学识，传统，并且真心接纳，并且能够按照我们的习惯去做事。” “这个时候，虽然他的样貌还是外族人，但是他的想法已经成了大明人。” 朱元璋点头道：“不错，这不错，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的想法很好。” 朱棣忍不住，看向朱允炆笑道：“大侄子，你学到了吗？这才是做皇帝该有的心胸啊。” 朱允炆怒视朱棣，咬牙低声道：“燕逆！” 朱棣含笑看向朱允炆，现在逗弄朱允炆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了，现在还多了一个朱高炽。 朱高炽听着崇祯的话，连连点头，说道：“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心胸，确实了得。我儿瞻基在这年纪远不如你啊。” 朱棣当即皱眉道：“高炽，咋地，你对你爹眼光的不信任啊，那可是我的好圣孙！” 朱高炽连忙低头道：“是是是，爹，我可没有别的意思。”说罢，立马就往朱元璋身边躲。 有朱元璋在那，他朱棣自然不敢放肆。 崇祯看向上方的朱元璋，说道：“太祖爷爷，我现在已经在加紧训练能够掌握的军队。” “如今东虏那边有不少动作，恐怕会攻打附近的蒙古部落，开辟一条新的进攻大明的道路。” “所以我打算在新军练成之后，御驾亲征，这样不仅可以提高我的声望，同时可以在阵前提拔有能力的将士。” 朱元璋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好，你现在需要军功来收拢军队的军心。” 朱棣很是自豪道：“小子，御驾亲征才是皇帝该干的事情，你瞧俺爹，还有俺，打到斡难河畔的皇帝，也就只有俺了！” 朱允炆撇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皇帝怎么能轻易冒险？” 朱棣笑道：“所以，大侄子你不是你四叔俺的对手啊。” 朱允炆冷笑道：“呵，那怎么说你那玄孙？朱祁镇，叫门天子，大明的脸都丢尽了！” 这些日子，他们可是已经看过大明的一些史料了。这都是没有怎么整理的资料，比较杂乱，但那都是记载好的史料。 朱棣顿时就被朱允炆的话给怼的哑口无言，他只能恶狠狠的喊道：“有这样的后人，俺会亲手打断他的腿！” 第二十五章 太祖的提醒，马上就应验了 听到朱棣要暴揍朱祁镇的话，朱元璋便说道：“你这个好圣孙也不咋样啊，怎么选了这么个丢人玩意？” 朱棣敢骂朱高炽，却不敢反驳朱元璋，他赔笑道：“爹，也不能全怪俺啊，俺在的时候，瞻基他很聪明的。” 朱高炽一听，这话不对啊，老爷子这是把锅丢给他啊。 他连忙说道：“爹，爷爷，那我可就当了几个月的皇帝就因为消渴症病死了。” 朱棣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这么短命，早知道就让老二当皇帝了。” 朱元璋直接踢了朱棣一脚，骂道：“兔崽子，你还想废长立幼，咱不在了，你胆肥了！” 朱棣连忙求饶道：“爹，俺错了！” 朱元璋坐回主位上，说道：“老四，你也别老欺负你侄子，老大若在，看他怎么收拾你。” “还有，你把你哥帝位废掉的事情，咱还没找你算账呢。别老拿着你北征蒙古的事情羞辱你侄子，这很值得骄傲吗？” “咱的老兄弟徐达，常遇春他们哪个不是暴打鞑子？就蓝玉那小子也不差。做皇帝不要骄傲自满，谦虚点。” 朱棣老老实实点头道：“儿子知错了，在您老人家面前，儿子那点功绩算什么，真是允炆有点腐儒之气，俺就是想让他清醒清醒。” 朱元璋笑呵呵看着朱棣，反手就是一个大比斗，骂道：“好小子，允炆是咱培养的，你小子拐着弯损咱呢？” 朱棣摸着挨揍的地方，这才反应自己这些时间大概是因为太高兴了，忘了这一层，就想找朱允炆炫耀来了。 毕竟自己这些话想了数十年，如今再见，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说出口了。 他很爽快的认错，不再出口损朱允炆，但是吧，自己不损，还不是有后人吗？为祖宗效力的时候到了！ 朱元璋看了眼朱棣，没在多说什么，他看向崇祯，说道：“咱已经仔细的了解大明，如今的大明积重难返，你的实力还很弱，切不可急于求成。”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这九个字也很适合现在的你，士绅们根深蒂固，你还需要他们为你治理大明，下手可以狠，但要留有余地，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崇祯闻言，当即明白朱元璋的意思，士绅们一步步做大，不就是因为朝廷需要他们治理地方？那些外族入侵，在中原当了皇帝也离不开他们。 但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不过是另起炉灶罢了。 他打算皇庄内进行改革，招收普通百姓，以及朱家各族子弟，成立一个新式学院。 与太学院，国子监学习儒家文化不同，这个学院教授百家行业。 着重科学技术等教授，在正月间就有王徵议著的《奇器图说》和《诸器图说》。 这《奇器图说》介绍了天平、杠杆、滑车、起重、转重等数十种机械原理。 《诸器图说》对虹吸、鹤饮轮激、风硙、自行磨、自行车、轮壶、代耕等都有解说。这是与西方学术交流产生的文学著作，正好可以拿来作为教材使用。 同时学院也会对学生们也会进行忠君爱国的教育，这些人是他夺回基层管理权的预备力量，自然是要爱国，爱护百姓的。 他要改变皇权不下乡的情况！ 崇祯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样的想法耗时耗力耗费大量的钱财，具体的效果不可得知。 朱元璋点点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非常好。但是那些士绅不会让这件事情顺利的进行，你要小心。” “还有，咱担心，东林党人与阉党的争斗还没有结束，你要提早应对。” 崇祯愣了一下，朱元璋的担忧早就发生了，就在上个月，有个监生弹劾首辅黄立极，次辅施凤来，张瑞图，李国普四人。 这大概是东林党人的试探，崇祯便以祖制“惟生员不许言事”为由，当即将此人下廷讯，论杖、除名，一套带走。 他行礼道：“多谢太祖爷爷提醒，我会小心的。” 说罢，一阵清风相送，崇祯悠悠醒转，未曾想自己在东阁的椅子上睡了几个时辰。 外面依然昏暗，只有房间里有几根蜡烛点亮。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站着的太监宫女以及侍卫。 他揉了揉眼睛，喊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方靠着柱子打盹的小太监听到声音，瞬间惊醒，连忙跪在地上道：“皇爷，奴婢这就去问问。” 崇祯没有苛责，他点头挥手，让小太监去询问。 没一会，高起潜就进来了，他连忙行礼道：“皇爷比往常早起了半刻钟。” “嗯。”崇祯应了一声，说道：“那就不睡了，准备洗漱，早膳吧。” 上朝后，钦天监就月食一事请崇祯处置，然而房可壮当即站出来借助月食一事，正义凌然道：“陛下，天狗食月是上天的警示，虽然阉宦魏忠贤已经被贬凤都，但是他的朋党余孽还在朝堂之上！” “首辅黄立极在职期间，对魏阉阿谀奉承，事事遵从魏阉，此等无君无父之辈，怎能担任首辅之位！” 黄立极虽然恼恨房可壮以及他背后的东林党，但是他这时候只能先站出来辩驳道：“陛下，臣冤枉，魏太监所传诸事，皆有先帝之言，臣不过是照办，至于这魏太监是否假传先帝口谕，臣不得而知。” 崇祯未曾想，刚刚才得太祖朱元璋的提醒，这一上朝，东林党人就开始攻击首辅了。 一旦黄立极等几人被干掉，内阁里不就都是东林党人了？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崇祯下旨道：“迩者上天垂戒，月食太甚。传曰「月食修刑」，得非无辜含怨、兆民愁苦致然！与九卿、科道各陈安民、察吏、富国、筹边之策，朕将采行之；毋虚文塞责。” 户部尚书张我续立刻站出来说道：“陛下英明，此乃旧例，是遵从之。” 刘一燝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按照计划实施下去，便立刻说道：“臣附议！” 紧接着韩爌，魏光绪等人也出列附议。房可壮等几位御史便不再说话。 此事一过，光禄寺卿诸允修上报光禄寺有八百余人冒官，崇祯立刻转移话题，很生气的说道：“竟然有八百余人冒官，这些人必须得罚！” “各部上下自查，立刻查出所有冒官之人。国事艰难至此，朕怎能容忍这些蛀虫？查出来重惩之！” 诸允修行礼道：“臣领旨！” 崇祯继续说道：“嗯，这件事情就由内阁牵头，好好查查，大明现在需要能办事的人，而不是冒领朝廷俸禄的人。” 东林党人眉头一皱，阉党的人不会趁机对付他们吧？实际上，崇祯是要利用阉党来做些事情罢了。 第二十六章 黄立极把路走宽了 东林党人担心阉党会借此事攻击自己，但是黄立极等人也蒙了，冒官这事都是魏忠贤等骨干做出来的事情。 他们为了捞钱，就答应了某些人给官，六部尚书一般上都会有好几个，其他位置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诸允修提出冒官一事也是在打击阉党，但是皇帝却认同了这件事情。 这就让黄立极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了，既然帮他们解决了房可壮借助月食一事攻击他们，但是转头就借助冒官一事动手，这到底是对付东林党还是他们这些阉党余孽？ 黄立极等人心怀忐忑回到了文渊阁，并且与施凤来等几人轻声嘀咕道：“诸位，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查出各部门冒官一事，张户部等人肯定会受到牵连啊，到时候肯定会被房可壮这些人群起而攻之。” 施凤来皱眉道：“陛下虽然年轻，但是心思深不可测，无迹可寻啊。” 张瑞图急道：“那就问问王掌印或者高秉笔他们，他们服侍陛下那么久，总该知道些吧？” 黄立极摇头道：“别想了，最近这些太监们都在与本辅等外臣撇清关系，不敢太接近。王掌印可是丢了东厂的差事。” “嘶！”施凤来倒吸一口冷气道，“陛下年纪轻轻，但手段狠辣果决，不可等闲视之。此番让我等处理冒官一事，必然有深意。” “现在的东林党人不过是些虚伪小人，杨链，左光斗他们死后，哪还有什么正直君子呢？陛下肯定不喜这些人掌权。” 黄立极点头道：“不错，这群人为了背后的人与陛下站在对立面，陛下肯定厌恶他们，从这方面想，陛下才留着我们制衡东林党。” “呵呵，本辅明白了，陛下这是让我等找几个替罪羊出来，堵住东林党的嘴。” 张瑞图一愣，问道：“替罪羊，找谁？” 黄立极微微摇头道：“这就要看圣意了，诸位可将冒官一事认真查办，最后交给陛下决定。” 施凤来当即拍手道：“妙啊，首辅。陛下恐怕就是这么个意思！一切当由陛下决断，我等只需帮陛下做事。” 张瑞图和李国普随即恍然大悟，原来陛下留着他们是这个意思。 刘一燝和韩爌看着黄立极他们几人在那嘀咕，两人也凑在一起。 刘一燝担忧道：“只希望首辅他们不会针对我们。” 韩爌一脸正色道：“有我和你在，绝不会让魏阉旧事发生！” 一会儿，黄立极坐在首辅位置上，大声说道：“诸位同僚，陛下让我等严查冒官一事，本辅以为，这件事情一定要从严，从实处理。” “不能冤枉他人，不牵连无辜之人，但不放过一个有罪之人。查出来后，名单由本辅上呈陛下，由陛下圣断！” 刘一燝和韩爌也没有反驳，两人负责处理礼部和刑部等数个部门的检查事宜。 而这些部门里，东林党人占据大多数。刘一燝暗自嘀咕，不明白黄立极为何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很快，黄立极就把内阁的安排上奏给崇祯，崇祯看完内阁的安排后，十分满意。 他当即批复奏折：“内阁安排甚好，朕心甚慰。” 崇祯当然不喜朝堂之上掀起党争，所以试探了一下黄立极等人的反应。 因此，他才会把一把刀塞给了黄立极等人，看看他们如何做的。 看起来，黄立极明白了他的意图，并没有借刀杀人，同时还按照他崇祯的意图做事，崇祯自然是要保住黄立极的。 他这一招的路数与嘉靖的差不多，利用内阁来压制文官集团。这一招确实好用，是阳谋。 因为首辅已经成了实际意义上的丞相，文官们的首领。嘉靖便是擒贼先擒王，拿捏住他们的七寸。 崇祯看着黄立极已经倒向了自己，心中十分开心，但也不能松懈，他必须得保证黄立极不会倒向东林党才行。 这件事情其实也不难，只要找魏忠贤，肯定能找到黄立极的把柄。 清查冒官的行动很快就展开了，不仅是文官部门上下清查，就连京营，锦衣卫等部门也进行了清查。 大批冒官被查出，田吉等一批人在崇祯的许可下被抓捕抄家。 那些冒官之人同样也被下令抄家，田土充公等等。 这笔钱本来应该划入户部，但是崇祯让锦衣卫参与其中，与户部一起记录数据。 这一次牵连上千人，赃款达到了三百余万两，土地多达十二万亩，还有住宅，商铺若干。 对于这笔钱该怎么用，朝堂上已经吵过一架了。 崇祯想着等到改元之后，大明灾荒加剧的事情，当即拍板，由锦衣卫，户部，京营三方一起监管这笔财物。 至于商铺，田地，给清退的清退，无主的则进行发卖。 若是以前，这些土地直接就成了官田或者皇庄，但是崇祯他需要抑制土地兼并，所以才做出发卖这般举动。 况且，这十余万亩清退之后还有近十万亩，土地也都是上田，价值在十二两之间。 也就是说，将这些田地卖出去，户部可以得到二百余万两。 至于收为官田，那这些田最后肯定便宜了贪官们，还不如卖了。正是因为算了这笔账，崇祯才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地卖出去。 如今边军的欠饷，崇祯还没有钱解决，此番得到银钱近六百万两，他正好拿出一百五十万两可送去九边。 当然这点钱也不过是抵上今年欠的俸禄，而边军欠了数年的饷银。 但是这笔钱可是帮了王象晋，孙传庭他们的忙，陕西三边的饷银，则是直接送到了王承恩，由王承恩的净军按照边军名单发放饷银。 结果，陕西三边军镇的将士名录被一把火给烧了。这件事情折腾了许久，那都是后话了。 崇祯给九边发了军饷，辽东的袁崇焕和皮岛毛文龙也来了奏折请饷，但都被崇祯找理由拒绝了，并且斥责了一番。 袁崇焕原本是得罪了魏忠贤，被罢官了，但是崇祯还是将他官复原职，至于五年平辽这个坑人的计划他没有同意。 至少袁崇焕在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中立下功勋，崇祯还是得用他，但是他也不敢下放太大的权力，因为袁崇焕这人容易逾越规矩。 而袁崇焕之所以被阉党拿下，就是因为袁崇焕私自与后金议和，被抓住了把柄。 当然他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时间。但也可以看出袁崇焕做事喜欢先斩后奏，这习惯不好。 第二十七章 辽东无大帅，崇焕做督师 时间已经到了天启七年年底，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崇祯元年了。 崇祯正在东阁内听取户部尚书张我续总结今年的财政收入和支出。 大明今年收入两千一百万石大米，四百三十余万石麦，另有五百八十余万两白银收入。 而支出方面，辽饷高达五百六十余万两，九边三百余万两，另有漕运支出三百余万石粮食。再加上皇室宗亲，卫所，官员俸禄等支出，大明今年赤字一百万石。 也就是说，这需要崇祯自掏腰包，拿出这笔钱来补上国库的短缺。 而内库收入则有三百余万两，倒也能拿出这笔钱。但他不想给。 很简单的道理，一旦他拿出内库的钱补贴，那么官员们就会习惯性的找他要钱。 而这些钱大部分都落入了贪官的手中，实事也没做多少，那他还不如把这笔钱拿来练新军。 况且他对于连年增加的辽饷大为不满，地盘丢了大半，但是支出却越来越多。 他不由得质问道：“为何辽东的费用还在增加，每年都要涨十几万两，而辽东战事越来越糜烂！” 张我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行礼道：“陛下，臣也不清楚。” 崇祯大怒，喝道：“你作为户部尚书，连钱怎么用了都不知道，你还做什么户部尚书？” 张我续心中一颤，哆哆嗦嗦道：“臣无能，请陛下治罪。” 崇祯看着张我续，他决定把这个户部尚书给换了，他想要夺回财权，就必须得换上一个有能耐的人才行。 他轻声道：“张卿今年也已古稀之年，还在为大明效力，朕于心不忍，这般年纪也该在家颐养天年了。” 张我续暗叹一口气，随即说道：“陛下说的极是，臣确实想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含饴弄孙。” 崇祯点头道：“张卿为大明效忠数十年，劳苦功高，等明年，朕便让张卿荣归故里。” 张我续连忙行礼道：“臣谢陛下厚恩！” 随后崇祯便让张我续退下，接着他便叫来了吏部尚书周应秋。 他随口说道：“户部张卿深感年老，意欲告老还乡。你把那些适合户部这个位置的官员名单送来给朕看看。” 周应秋大为惊讶，昨天他还和张我续喝花酒呢，那老家伙昨晚还一树梨花压海棠，精神得很。 但是看到崇祯那一脸淡然的模样，心中细思极恐，当即行礼道：“臣立马去办！” 他正要离开，崇祯嘱咐道：“一定要仔细挑选，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很重要，大明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担任这个位置，为朕分忧。” 周应秋低头道：“臣明白，此事臣亲手办理！” 等到周应秋退下后，崇祯又拿出了袁崇焕的奏疏，这位圆嘟嘟提出可以为朝廷省下七十万两的计划。 七十万两，这足以弥补大明的赤字，但是大明的财政因为天灾，一年比一年崩坏，七十万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想了许久，他决定撤掉王之臣，让袁崇焕上位，至于毛文龙那边，他必须得召见袁崇焕，告诫一番。 官复原职的袁崇焕还没去辽东，正在京城，得到皇帝召见，连忙换了朝服赶来皇宫。 崇祯见到袁崇焕，一番寒暄后，便说道：“袁卿国之干臣，自孙督师，袁侍郎后，也只有你能打赢东虏了。” 袁崇焕听罢，很是高兴，他连忙说道：“东虏野战犀利，然我军依托坚城大炮，东虏毫无手段，必败无疑。” 崇祯点点头，转而说道：“可我大明，天国上朝，竟然被边远小民逼得据城而守，朕颜面何存？何以去见大明的列祖列宗？卿忘了成化犁庭乎？” 袁崇焕面露愧色，收起了刚刚有些鸣鸣得意的表情和心思，低头道：“臣惭愧！” 崇祯继续说道：“卿的五年平辽之计，朕已经看了，倒是有可取之处，不过朕的意思是，卿守住宁锦一线，待京营新军练成，大明主动出击击败东虏。” 袁崇焕惊讶道：“陛下，万万不可啊，东虏野战犀利，不可力敌！” 崇祯直接起身道：“袁卿，且随朕去看看御马监的将士吧。” 说罢，一行人就来到了御马监，提督太监高宇顺正和炮兵队长谢德拉一起监督士卒训练。 他们刚到御马监外面，就听到了枪炮的声音。袁崇焕暗自惊讶。 随即他们进入御马监内，高宇顺连忙带着人上前拜见。 崇祯说道：“高伴伴，朕带袁卿来看看，你练的新军如何了？” 高宇顺心有忐忑，陪笑道：“皇爷，奴婢就是按照戚公的兵书练，还有谢德拉教导，至于练得怎么样，奴婢也没数，还请皇爷检阅。” 崇祯点点头，带着袁崇焕来到高台上，挥手让高宇顺下去准备。 很快，勇卫五营一万余人集结完毕，先是两营骑兵率先接受检阅，这些骑兵装备了骑兵燧发枪，一杆长枪，一张弓，还有一把马刀。 他们依次展示了手中的几件武器，除了燧发枪使用不熟练外，其余都很好。 其次是步兵营接受检阅，随着鼓乐响起，数个方阵缓缓前行，队列行走了上百步，并没有变得散乱。 线列步兵的纪律性已经展示了一部分，不过崇祯不太确定，如果对面有人，队伍还会如此整齐吗？ 之后则是战车营出列，在看到铁甲运输车的一瞬间，袁崇焕就愣住了，因为东虏就用这种车。 随后是谢德拉指导的火炮操作。 被操练了一个多月的炮兵部队已经像模像样，打出十发炮弹，可以精准命中六发，其余四发虽然有误差，但也不大。 袁崇焕倒吸一口冷气，若是他有这样的精锐炮兵，说不定他就在宁锦大捷之中一炮轰死黄太吉了，可惜他只是把黄太吉的营帐给炸了。 随后，炮兵部队也展示了开花弹，所谓开花弹可不是实心铅弹，这种炮弹打出去会爆炸！因为引信不好掌控，所以很少使用，但一旦用出来就是敌军的噩梦。 袁崇焕在两次大战之中就用到了开花弹，同时也有传言努尔哈赤就是被开花弹所伤。 然而，炮兵部队在使用开花弹的时候，总是很精准，这让袁崇焕欣喜若狂，或许真的可以野战击败东虏了！ 第二十八章 毛文龙成了隐患 在检阅了勇卫五营之后，他们又回到了东阁，商量辽东以后的布置。 崇祯是想袁崇焕在宁锦两城之间修筑坚固的堡垒，作为支城，将进入辽西走廊的入口锁死。 袁崇焕了解了崇祯的意思后，仔细思虑了一下，比起他的步步为营，这个方案更加省钱。 毕竟他是要一步步修城，修到辽东去，尽管每年节省了七十万两军费，但每年依旧多达四百余万两的支出，这仍然是个很大的负担。 况且，袁崇焕的计划直接逼得黄太吉冒险从蒙古草原绕道杀入关内，耗时耗力，变数很多。 袁崇焕行礼道：“陛下言之有理，臣回到锦州便依计行事。” 崇祯继续说道：“朕打算让你当辽东的督师，至于王之臣会调回京师。” 袁崇焕很是激动，这一下他真的成为辽东第一人了。 不过崇祯话锋一转，说道：“关于东江镇的毛文龙，你怎么看？” 袁崇焕也不知崇祯对于毛文龙是什么态度，便说道：“毛帅这个人一开始是公忠体国的，但是近年来，似乎有些改变。” “臣与老奴在宁远激战时，先帝曾让毛帅支援，但是毛帅并未出兵。” “今年臣与奴酋在锦州大战，毛帅依然按兵不动，而且奴酋攻打朝鲜，毛帅充耳不闻。” “近日毛帅不是上奏有东虏高官投降吗，臣觉得大有蹊跷。” 崇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对于毛文龙的印象，他也只是在网上见过。 比如东江镇担负牵制后金的重任，比如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导致辽东战局糜烂等等。 正是因为这些言论，崇祯也一直都担忧重用袁崇焕会让辽东局势失控。 但现在看来，情况有些不一样。 他心想如果毛文龙真的有问题，那么东江镇就是一大隐患。 他便问道：“若是将毛文龙给换了，卿觉得谁可担此大任？” 袁崇焕心中一惊，随即说道：“毛帅在东江镇内积威甚重，其麾下将领部分是其养子，另外有陈继盛，黄龙等人皆尊敬他，想要接管东江镇，恐怕需要提拔毛帅的袁老出面。” 崇祯没在说什么，只是让袁崇焕退下，随后便叫人找来与毛文龙有关的资料。 很快一份份奏疏送来东阁，他最先看到的就是兵科给事中薛国观弹劾毛文龙的奏疏。 观疏言：奴酋鸷伏数载，毛文龙自信牵制之能，臣愚初意其或然。 不虞今岁正月，奴倾巢入犯，虽稍挫其锋，而攻围抢掠逍遥内地者二十多日，略无踉跄返顾之意。 迨班师而东，操演沈阳，复图再逞，一似不知有牵制者。兹据塘报，尚叙去年十月间事。 其於入犯情形，槩乎未闻，犹曰侦探最真，朝谋夕计，闻风扑杀者耶？ 乞皇上责成文龙，专於牵制上著精神，苟能制奴不敢西向，功自昭然於天下。 倘不然者徒零星擒觧，漫无研审，何益於封疆大事哉？以后所获，不系渠魁，告献未可轻举也。 之后的折子也有兵部弹劾毛文龙的，还有天启斥责毛文龙的。 然而在天启五年，天启对于毛文龙厚爱有加。 如此巨大的改变大概是在袁可立被阉党扳倒之后。 可见毛文龙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但是毛文龙在东江镇的声望很高，他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得找到毛文龙的把柄才行。 他立刻叫来郑士毅和方弘瓒二人，他让二人近前，轻声说道：“立刻想办法派人进入东江镇调查毛文龙。” “之前毛文龙不是说有东虏总兵投降吗？查一查这个人有没有猫腻。” 郑士毅和方弘瓒二人领命，一人负责一件事情。 第二天，崇祯再次召见袁崇焕，说道：“袁卿，辽东的重任，朕可就交给你了。” “至于东江镇那边，你先多看顾，若是毛文龙有什么异动，你就便宜行事吧。” “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稳住东江镇，东江镇不能乱，也不能丢。” 袁崇焕当即行礼道：“臣明白，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随后，崇祯便和内阁众人商议辽东督师换人的事情。 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波折，本来王之臣就不想干了，所以，这件事很快就通过了。 袁崇焕成为辽东督师，这与历史上相比，他所管辖的地方大大缩小。 历史上崇祯可是将蓟辽，天津，莱登数个地方交给他管。而现在，袁崇焕只能接管山海关和辽西四卫。 很快，任命下达，袁崇焕当即上任，而收到圣旨的王之臣松了口气，十分泰然的交接了所有的事情，返回京师。 辽东的督师更换，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沈阳城，这里是后金的都城。 罕王宫御书房内，黄太吉正和范文程等心腹，以及其余三大贝勒，李永芳等人议事。 李成俊历经一个月的艰辛，终于带着番薯等作物抵达沈阳城，将这些东西以及重要的信息告诉了李永芳。 李永芳着急忙慌的跑来宫内报信，正好遇上辽东督师换成了袁崇焕的消息。 现在，黄太吉面对的环境十分艰难，好在他操作得当，暂时打服了李氏朝鲜，西进占据了不少蒙古部落的领地，总算让大金有了喘息之机。 别看努尔哈赤拿下了辽东大片土地，但是辽东还不是后世的黑土地，所以女真人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攻击明朝的城池，劫掠人口粮食才能生存。 黄太吉得知好不容易弄下去的袁崇焕又得到了新皇帝的赏识，做了督师，权力比之前更大，他就大为头疼。 哪怕是其余的几位旗主，对于袁崇焕也是心有余悸。 因为不管是他们先汗努尔哈赤，还是现任的大汗黄太吉都是袁崇焕的手下败将。 阿敏不由得骂道：“那袁崇焕就是个没本事的，有本事就出来和我们打一场，他就只会缩在城内用大炮轰，呸！胜之不武！” 黄太吉皱眉道：“能够重新启用袁崇焕，这位小皇帝不可小觑啊。” 李永芳看黄太吉愁眉苦脸，他立刻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连忙捧起番薯喊道：“启禀大汗，奴才有宝物献上，可为大汗分忧！” 莽古尔泰冷笑道：“什么宝物如此了得？” 李永芳笑道：“三贝勒爷，这宝物名叫番薯，可以年亩产三千斤，而且不需要良田，在那山上的荒地也能种！” 大贝勒代善瞪眼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黄太吉也有些激动，盯着李永芳一言不发。 李永芳故作镇定，说道：“大汗，奴才没有说假，那明国狗皇帝对于此物十分重视，竟让数千京营士兵看守种植之地，并且还亲自查看数次！” 黄太吉按捺内心的激动，低声喝道：“好，你立下大功了，想办法弄来更多的种子，还有会种番薯的人！” 第二十九章 理财大能毕自严 东阁内，崇祯正在下旨让毕自严担任新的户部尚书。这一位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国之干臣。 他也是在名单中看到后，问了周应秋几句才想起来，此人正是改善崇祯前期财政困难的财神爷。 他当即就拍板让毕自严担任户部尚书。 毕自严在万历年间入仕，历任松江推官、刑部主事、工部员外郎、河东副使、洮岷兵备参政、榆林西路按察使、右布政使。 泰昌元年，升为太仆寺卿。后任右佥都御史兼天津巡抚，与登莱巡抚袁可立互为犄角，专饬海防，修战船、治兵器、建水军，曾镇压河北、山东的白莲教起义。 天启五年调任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六年改任户部尚书。因为思想上偏向东林党，因此被魏忠贤记恨。 毕自严刚做户部尚书，魏忠贤提出卖掉南太仆寺牧马草场，以助宫内三殿修饰工程。 如果草场卖掉，南太仆寺养马将被迫停止，直接影响军马和役马的供应，毕自严坚决不同意。 魏忠贤借皇帝之口将毕自严大骂一顿，草场照样卖掉，毕自严愤而称病返里。 以毕自严的履历，担任户部尚书绰绰有余，同时他也是被魏忠贤迫害的一员，因此东林党人也无法阻止。 再加上黄立极已经紧紧抓住崇祯的大腿，对于毕自严担任户部尚书一事，直接同意。 刘一燝想要阻拦也是势单力薄。韩爌与刘一燝不同，他比较公允，对于毕自严担任户部尚书一事也表示同意。 到了上朝日，崇祯便宣布前任户部尚书张我续致仕，新任户部尚书由毕自严担任。 随后派出天使队伍，前去乡里传诏，让毕自严前来京师就职。 如今的早朝已经被崇祯规定每隔五日一朝，不过内阁以及六部等重要部门的高官都需要到平台进行诏对。 下完朝后，崇祯回到东阁，继续处理政务，随着桌案上的奏折减少，外面的光线逐渐变暗。 没一会就有小太监轻手轻脚进来换了香炉。 差不多时候，崇祯就觉得心中躁动，脑海中全是皇后和几位妃子的身影。 他这段时间只是以为年轻气盛，再加上皇后周氏以及几位后妃都是美貌之人，而自己在现代看到这样的美女也只能远观，所以他觉得自己有点想法也很正常。 但是两三个月来，好似有些太频繁了，甚至有时会有些放荡。 他放下奏折，静思了一会，突然问道：“刚刚有人进来换了香炉？” 一旁侍奉的小太监连忙行礼道：“皇爷英明！” 崇祯仔细思虑了一会，便叫来了司香内官，问道：“这是什么烟，怎么与白天的味道不同？” 内官笑道：“启禀皇爷，这是宫中旧方。” 崇祯看着内官的笑容，感受身上的躁动，顿时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这香里有催情的药物！ 他当即大怒道：“将这东西毁掉，尔等也不可再造！皇考，皇兄皆是被此物所害！” 司香内官心中惊骇，连忙跪在地上道：“这香并不是奴婢要弄的，只是之前都是如此，皆是魏阉” 崇祯当即不耐烦道：“好了，这东西毁掉就行了，朕也不治你罪，但是你要记住，不要再弄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内官连忙磕头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崇祯也无心处理政务，只好先去皇后周氏那，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数日后，毕自严赶在除夕前就抵达了京师，并且只是短暂休息了一下，换了一身官服就进宫面见皇帝。 实际上，崇祯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如今朝廷财政赤字一百万石，以后还会增加，他急需毕自严这样的理财能人帮助自己改善财政。 毕自严一进宫，崇祯就拉着他的手，说道：“毕卿一路舟车劳顿，刚到京师，我就请你过来，可不要埋怨。” 毕自严有些激动道：“陛下言重了，臣能得陛下重用，愿为朝廷和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崇祯一脸笑意道：“好好好，我可舍不得毕卿你出什么意外，你可得好好活着，帮我管好户部啊。” “来，我已经准备了晚膳，正好为毕卿接风洗尘。” 毕自严一看皇帝的晚膳，竟然不过是寻常的家常菜，几碟寻常的家常硬菜，一碗汤，还有一碟时令蔬菜。 就这规格的饭菜还比不上一位豪商的千分之一。那豪商一餐花费上万两也是寻常事 崇祯笑道：“毕卿可不要嫌弃，如今朝廷财政艰难，各地还有百姓流离失所，忍饥挨饿。我作为天子，也无脸面吃山珍海味。” “能省一点就省一点，我省一点，就能多出点银子赈灾。唉，皇帝做到我份上，真是给列祖列宗丢脸了。” 毕自严双眼含泪，心中对于皇帝有着发自内心的钦佩。他不知皇帝是作秀，亦或是真的，但是天子能做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至少皇帝是真心为了振兴大明，有这样的态度，对于毕自严来说，这就足够了！ 他郑重的拱手道：“陛下，臣等无能，竟连累陛下至此！请陛下放心，臣虽然辞归故里，但是这几年并非不管世事，在来之前，臣已经准备好了几条建言。” 崇祯心中大喜，连忙拉着毕自严坐上饭桌，说道：“好，毕卿啊，朝廷就需要你这样的干臣啊，来，趁热吃。” 说着，他还给毕自严夹菜。 毕自严激动的接过那块家常豆腐，连忙说道：“陛下，臣” 崇祯笑道：“毕卿不必客气，朕是为了天下百姓犒劳你！” 毕自严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坚定，虽然他已经五十余岁，历经万历，泰昌，天启三朝，什么场面都见过，但是他现在对于崇祯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他太渴望一位明君了！ 崇祯与毕自严交谈甚欢，毕自严也当即提出了提出裁汰冗兵、兴复屯田，地方官吏以经济发展速度来考核等意见。 崇祯心中大喜，让毕自严当户部尚书就对了，先把崩坏的财政修好，然后再慢慢改良，逐步将财权收归手中！ 第三十章 天命归大明 崇祯元年正月初一，这一天，崇祯早早起床，穿戴好繁琐并且有些笨重的冕服。 然后他带领百官勋贵进行新年的祭祀，并祭拜大明的历代先帝。 崇祯每一次跪拜都一丝不苟，毕竟现在这太庙里可是有好几位先帝盯着他呢。 再过几日，宣宗朱瞻基就会出现在太庙里。 崇祯在吏部官员的带领下进入太庙，带着文武官员进行祭拜。 仔细看的话，太祖朱元璋，建文帝朱允炆，太宗朱棣，仁宗朱高炽的画像有些变化，仿佛画里就坐着他们本人。 仁宗皇帝的牌位早就被崇祯给请了进去，将嘉靖皇帝的父亲的牌位请了出来。 至于嘉靖皇帝是否会责怪，那就看朱棣和朱高炽二人会不会先收拾了嘉靖朱厚熜。 在太庙祭拜完后，崇祯这才带着百官退出太庙，去上朝接见各国使臣。 上午一番折腾，崇祯在吃完午饭后，便累得在东阁小憩。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崇祯骤然睁开眼睛，他连忙起身，就看到朱元璋，朱允炆以及朱棣三人。 至于朱高炽则是去接引朱瞻基去了，过不了几日，他就可以见到宣宗了。 朱元璋在主位上说道：“由检啊，这功德又因为赈济灾民增加了一百。” 崇祯行礼道：“是的，太祖爷爷，现在功德点有四百点了，正好可以购买珍妮纺纱机了。” “今日我还见了林丹汗的使者，正好可以和他们商议收购羊毛的事情。” 朱元璋点头道：“嗯，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办。你之前说东江镇的毛文龙会是隐患，咱以为，只要你开始怀疑了，就没必要迟疑。” “你现在就应该派出心腹接管天津和莱登，让人整顿水师，与那袁崇焕一起拿下东江镇。” “那毛文龙还没有谋逆，那就说明，他还是畏惧大明，而且东江镇内的将士百姓也心向大明，只要你派人引出毛文龙，拿下他一人，东江镇便可拿下。” 崇祯有些惊讶，朱元璋所说的事情，与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差不多。 只不过袁崇焕做的比较冒险。 而且袁崇焕在杀死毛文龙之后，东江镇也没有叛乱，反而接受了袁崇焕的安排，并且在之后两年多次攻击后金，让黄太吉防不胜防。 若不是陈继盛与袁崇焕一方的刘兴祚兄弟闹了矛盾，东江镇也就不会分崩离析。 崇祯行礼道：“太祖爷爷英明，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前已经派遣锦衣卫前去查探，一旦找到毛文龙的罪证，便师出有名了。” “到时候我会让袁崇焕引出毛文龙，然后伏杀他，之后就会有圣旨宣布毛文龙罪证，并且只追责毛文龙，安抚东江镇人心。” “当然这都是假设的，如果毛文龙没事，我也不会对他动手，大明现在经不起内耗。” 朱元璋点点头道：“也好，师出有名是最好的。你且去忙吧。” 随后崇祯便兑换了珍妮纺纱机后，就醒了过来。 按照系统的介绍，兑换的系统物品需要到太庙去提取。 崇祯脸色几度变化，他在想这件事情是让百官知道呢，还是只需自己一个人知道呢？ 他在东阁内来回走了几圈，随后叫来高宇顺，让他带一营兵马在太庙布置防务。 随后他又叫来内阁六名大学士，六部尚书以及三位国公。 崇祯还穿着冕服，其余几人则是穿着朝服。他面色严肃道：“诸卿可都是朕信赖之人，等会与朕去太庙所见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至亲也不行。” 黄立极有些激动，能让皇帝如此郑重的事情，一定是大事，他第一个表态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守口如瓶！” 其余十几人连忙行礼道：“臣万死不敢泄露一字一言！” 崇祯点点头，当即带人赶往太庙，到了太庙外，众人就看到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精锐士卒。 高宇顺连忙跑来道：“皇爷，奴婢已经将附近全部清场了，太庙里也没其他人。” 崇祯点头道：“做的不错，你就带人守在太庙门外，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一众人进入太庙后，大门就被关上。 崇祯转身说道：“朕刚刚睡着后，得太祖托梦，太祖将赐下宝物，拯救大明！” “诸卿，我大明自有天佑，天命归我大明！” 黄立极等人个个都惊讶不已，他们心中想的差不多都是皇帝疯了？ 刚刚上任户部尚书的毕自严有些痛心疾首道：“陛下，子不语怪力乱神啊！” 韩爌也劝谏道：“陛下的言行举止怎能如此轻浮？请陛下三思！” 黄立极连忙说道：“陛下可是累着了，臣这就去找太医。” 崇祯摆手道：“卿等不信，朕不怪你们，因为这件事情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朕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天命！” 说罢，他转身跪下道：“请太祖爷爷赐宝，天佑我大明！” 画像里的朱元璋满意的摸着胡须，这可是攻心啊，若真是展露神迹，那么众人就会真的认为天佑大明，谁敢违抗天命呢？ 随着崇祯喊完，他内心就从系统提取了珍妮纺纱机。 只听一道仙乐响起，太庙虚空之中出现七彩之光，紧接着在供桌上出现了一架珍妮纺纱机，以及一本小册子。 在崇祯身后的十几人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年老的英国公张维贤，黄立极等几人直接昏了过去。 毕自严瞪大眼睛，全身哆嗦道：“不可思议！这真是天佑大明，天命归大明啊！” 刘一燝内心则十分惶恐，天命归大明啊，他还敢为东林党后的势力与皇帝争权？活腻歪了！ 崇祯在拜谢了朱元璋后，起身对身后的十几人说道：“诸卿也看到了，天命归大明！卿等皆是朕最信赖的人，这件事暂时记在心中即可。” “待朕扫平东虏，自会昭告天下！” 悠悠醒转的黄立极连忙高呼道：“陛下英明！天佑大明！” 其余人纷纷跪拜，高呼道：“天佑大明！” 崇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阉党，东林党，中立派以及勋贵，四方势力的领头人物此刻皆被他今天的举动震慑。 第三十一章 你的算计被我看穿了 一番震惊和激动之后，最先醒悟过来的毕自严立马询问道：“陛下，不知太祖皇帝赐下什么宝物了？” 崇祯上前拿起小册子假模假样的看了一会，然后眉飞色舞道：“诸卿，这是太祖赐下的利器啊，朝廷财政因此可以得到很大的改善！” “这虽然只是一个纺纱机，但是可以提高好几倍的效率。甚至还可以变废为宝！” “毕卿，草原上的蛮夷使用羊毛做衣服吧？” 毕自严摇头道：“臣只知道棉，布可做衣服。” 一旁的阎鸣泰赶紧行礼道：“陛下，草原上的鞑子们确实会用羊毛做衣服，能作为衣服的羊毛都是精挑细选的，但依然很硬，而且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崇祯当即大笑道：“哈哈哈，这就是朕要说的变废为宝，这纺纱机就可以将羊毛编织成柔顺的毛衣！” 毕自严当即开始默算，现在大明一件棉衣就需要一两到八钱，至于用没用的羊毛制作成可用的毛衣，哪怕价值五钱一件，那也是纯赚。 他很是激动道：“陛下，这真是宝物啊！” 崇祯点头道：“虎墩兔墩汗（林丹汗）的使者还在鸿胪寺呢，毕卿，你去和他聊聊，收购羊毛的事情。” “朕会安排伴伴们招揽女工，杨卿挑选工匠制造这纺纱机，此事一定要保密！” 毕自严当即前往鸿胪寺，找到林丹汗的使者，商谈收购羊毛的事情。 此次使者前来主要是向崇祯询问三十万两银子的事情。 这是天启朝就约定好的事情，正是有了这笔银子，林丹汗也出兵支援过大明与后金的战事。 林丹汗也算是蒙古草原最后一位大汗，黄金家族最后的余晖。 使者一见到绯袍孔雀服，立马认出了这是三品文官服，但是来者却不是礼部尚书，也不是他认识的人，他当即起身道：“我是呼图克图汗（林丹汗）的使者查干巴拉，不知您是哪位？” 毕自严有些倨傲道：“本官乃大明户部尚书毕自严。” 查干巴拉连忙行礼道：“原来是毕尚书当面，失礼失礼。” 毕自严伸手道：“贵使远来辛苦，陛下知道贵使前来京师的意思，给虎墩兔墩汗的三十万两白银，陛下会马上交付。” 查干巴拉笑容更盛，连忙说道：“皇帝陛下真是太英明了，长生天一定会保佑大明击败如野狗一般的建州女真人。” 毕自严话锋一转，说道：“但是，陛下还有一个条件。” 查干巴拉脸色一紧，皱眉道：“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为何皇帝陛下要增加条件？” 毕自严微笑道：“这个条件对于虎墩兔墩汗来说，微不足道。” 查干巴拉有些迟疑，只好问道：“那么请毕尚书直言。” 毕自严说道：“我朝会给虎墩兔墩汗三十万两白银，而虎墩兔墩汗需要给羊毛，一文钱一斤。” “羊毛？”查干巴拉有些疑惑，这东西有什么用吗？一般上只有少数柔软的羊毛才能做衣服，其余的羊毛大概就丢了。 不过一文钱一斤，按照三十万两白银的换算，一两能换七百文，那就是两万万零一千万斤（21亿）。 而一只羊则能产下三斤羊毛，那么凑足三十万两则需要七千万只羊！ 查干巴拉早已经算不清数目了，他只是下意识觉得一文钱一斤太便宜了。 他立刻还价道：“一文钱一斤，毕尚书，你这是在激怒我吗？一只羊最多能产三斤羊毛呢！” 毕自严也只是随意开的价格，见查干巴拉不接受，他只好说道：“那么本官还有另一个提议，那就是虎墩兔墩汗提供固定数量的羊毛。” 查干巴拉更加疑惑了，为何明人执着于羊毛，难道羊毛上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但他随即推翻了这个猜想，狡猾的明人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目的摆在明面上，后面一定有深层次的意义。 查干巴拉连忙说道：“这件事情我需要向大汗询问才行。” 毕自严皱眉道：“那可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太麻烦了，要不这样，你们给三千匹战马，如何？” 查干巴拉顿时警觉起来，他心中狂喊：我就知道，明人的狐狸尾巴漏出来了！他们是想要战马！ 他连忙摇头道：“那不行，三千匹战马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还是说羊毛的事情吧。” 毕自严露出了一丝惋惜的表情，而查干巴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呵，狡猾的明人被聪明的我看穿了！ 毕自严便说道：“那么你们每年给三百万斤羊毛，如何？” 查干巴拉想了想，这差不多就是把整个草原的羊毛收集起来送给大明。 不过羊毛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无用之物，他便说道：“这件事情事关整个汗国，我无法一个人决定。” 毕自严点头道：“那好吧，贵使还是抓紧时间派人回去送信吧。” 随后，他们又寒暄了一会，毕自严才离开，返回皇宫去复命。 至于工匠这边就很好找了，只需要进行封闭式管理，并且将工匠的家人控制起来即可，有锦衣卫在，工匠显露一事几无可能。 至于工人方面，崇祯当即就想到了皇庄的佃农，自己手下的士卒。 他觉得这是收拢人心的一个机会！ 于是他安排高宇顺，郭时明等人向勇卫五营，京营以及皇庄的佃农宣布一个消息。 那便是他崇祯要招募数千女工为皇家织布。每个月有一两钱的底薪，在完成基本任务后，多出一件，则奖励五文钱！ 这件事情在底层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先不说给皇帝做工这事，就说这待遇，虽然底薪低了些，但是有奖励啊，一件就是五文钱。一天多织一件，一个月就是三十件，那也是一百五十文钱，一年就是接近二两银子。 再加上一年的底薪十二两，那就是接近十四两的收入。而现在平民一家一年的消费不会超过十五两！ 也就是说，这要是当选了女工，那么这一个家庭的收入就增加了一倍！存个几年钱，就可以跻身富农阶层，然后供孩子读书，逐渐改变命运！这样的好事，大家可是挤破了头都要参与。 第三十二章 不好的流言 各地的皇庄都是内侍们去传旨，如今正是正月，京师周边天寒地冻的，佃农家庭贫困，一家也就一两件大棉袄。 李二牛一家便是如此，今日不做事，一家人就窝在一个火盆前烤着火。 李二牛露出一丝微笑道：“今年的日子要好过些了，没了那魏阉狗，新皇帝还减少了一些赋税，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啊。” 李老娘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或许可以回到几十年前的日子，那时候一斗粮只要现在一半钱呢。” “咚咚咚！” 小院子外，一阵激烈的敲锣声响起。 只听见外面人高声大喊：“每家每户当家的赶紧出来！” 李二牛在媳妇的帮助下，赶紧穿上破旧的棉袄走出温暖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一股冷风就吹了出来，直接灌入李二牛的脖子里，让他浑身哆嗦了一下。 李二牛连忙跑了出去，看到陈管事还在叫人，他连忙跟上去帮忙，并且询问道：“陈管事，咋的了，发生甚了？” 陈管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刚刚从宫里来了一位天使，应该是陛下有什么旨意吧。” 李二牛心中打鼓，有些慌张道：“好事还是坏事啊？” 陈管事不耐烦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叫人！” 李二牛不敢顶嘴，连忙去喊其他人。 很快，庄子里的佃户们就到了庄里的广场上，几百号人吹着冷风，看着上面的太监。 那小内侍上前一步，大喊道：“都听好了，皇爷要挑选熟练的纺织女工，月钱一两，另外每日完成一定的数量后有多余的，按件多发五文钱！” 下面众人一听，瞬间就炸开了锅，他们累死累活的种上一年，也就混个温饱，现在给陛下当纺织女工，一年至少十二两！ “月钱一两啊！这这要是当上了，以后日子可就好过了！” “公公，小的婆娘纺织很厉害，选小人家的婆娘吧！” “你唬人呢，田二愣子，你家那婆娘能比的上我婆娘？” “公公，别听他们的，选小人，选小人俺啊！” 场面变得十分混乱，数百人在那高呼嚎叫，人人都在往高台的方向挤动。 这小内侍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尖叫道：“来人呐，快让他们安静下来！” 周围的庄子护卫连忙挥动棍棒恐吓，大喊着让他们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那激动的几百人才安静下来。 那小内侍虎着脸道：“再敢吵吵的，就别想参与这事了！你们回去后，好好准备一下，过几日，皇爷就会派人下来考核，通过考核的就可以去做女工。” “你们这些泥腿子，以为什么人都可以给皇爷做工吗？哼！” 骂完后，他才算出了口气，随后就离开了庄子。 陈管事这才说道：“都散了吧。” 一天之内，皇庄的佃农，勇卫五营的将士，京营的士卒们都知道皇帝要招他们的家人去做工。 在京师潜伏的东虏细作也知道了这事，他们立刻散播不利于崇祯的谣言。 所为招女工是幌子，实际上是为了招他们的妻女进宫淫乐！ 这样的谣言对于上层人来说，那就是个笑话，皇宫里的宫女随便拿出一个都可以让这些小老百姓看花了眼。 可是那些小老百姓的认知就那么点，大概在他们的认知里，皇帝的老婆大概也就比他们的婆娘好看那么一丢丢吧。 而且对于女人的需求也不一样。 因此有不少人还真的相信了这个流言。 那田二愣子就跑去询问陈管事，问道：“陈管事，俺听说这皇帝招女工是假的？实际上是为了玩女人？” 陈管事看了一眼田二愣子，一旁的李二牛面色一紧，有些慌张的问道：“陈管事，田二愣子说的可是真？” 陈管事听完，突然哈哈大笑，而且笑的还不过瘾，他拍腿仰头大笑。 田二愣子和李二牛丈二摸不着头脑，有些不知所措。 陈管事笑了一会，这才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笑道：“就你们的婆娘，腰大屁股粗的，皇帝会喜欢？” 田二愣子梗着脖子道：“俺家莲花可好着呢，很润！” 陈管事对着田二愣子就是一大比斗：“润你娘呢，皇帝能缺女人吗？就皇城里的老宫女都比你婆娘好看。” “就算是皇帝要睡你婆娘，那也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能和皇帝睡同一个女人，你偷着乐吧。” 旁边听着的人一阵哄笑，让田二愣子和李二牛涨红了脸。 但人群中一人站了起来，怒喝道：“好胆，竟敢非议陛下！我乃锦衣校尉，跪下！” 只见那人拿出了腰牌，陈管事哪能不认识，顿时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哭嚎道：“饶命啊，上官，小的知错了，饶命啊！” 锦衣校尉走到田二愣子面前，喝问道：“是谁和你说的那些坏话？“ 田二愣子吓得直接就尿了，他连忙说道：“是周护卫，他告诉我的。” 锦衣校尉还想问呢，外围一人直接跳起就往外跑。 那锦衣校尉冷笑一声，直接抬手就是一支弩箭射出，逃跑的周护卫直接被射中了小腿，摔倒在地上。 锦衣校尉从怀里掏出绳子，将地上的周护卫绑了起来，冷笑道：“没有人可以从锦衣卫手中逃走。” 紧接着，他就掏出一个信号弹，发送信号，没一会，十多位锦衣卫跑来，将这周护卫带走。 随着锦衣卫出手，才开始散播的流言很快就消停了，招募的女工的事情没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而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那些被抓的人正在经受锦衣卫的酷刑。 李若琏对着一众手下说道：“给本官撬开他们的嘴，这些人里肯定有东虏的细作！” 很快百户卢建兴前来说道：“千户，嫌犯招了，贼窝就在西城的阜财坊，头发胡同，尚有贼人十四人。” “经过他交代，头目李成俊是李永芳的子侄，不过已于月前返回辽东去了。” 李若琏连忙问道：“因为何事离开的？” 卢建兴低头道：“是因为番薯等事情，那李成俊带着一些番薯玉米土豆离开了。” 李若琏瞪大了眼睛，喝道：“不好，本官得立刻上报！” 第三十三章 设伏抓人 李若琏向崇祯上报了东虏细作拿走了番薯等作物种子到辽东的消息。 崇祯看到消息，第一眼就气的直接拍案道：“可恨！贼子可恨！” 尽管他知道黄太吉迟早会得到番薯这些东西，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生气之后，他内心里是无尽的失望，对于士绅的失望。同时他的内心也更加坚定，他想要活下去，就得狠，就算最后杀的血流成河，也要为大明刮骨疗伤。 崇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说道：“查，给朕查清楚，先把涉事的名单给查出来。” “至于那个细作头目，你们想办法给朕抓住，留活口。” 李若琏返回锦衣卫衙门后，立刻让人去头发胡同布控。 那院内的细作都已经被抓过一次，如今在锦衣卫的全天候监控下，谁也不敢逃走，只能战战兢兢的等着李成俊回来。 没过几日，李成俊终于抵达京师，他离开此处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一次他可是立下了大功，后金境内已经有了大规模的旱灾迹象。 黄太吉正愁着粮食的问题，李成俊提供的新作物正好可以解决后金的粮食问题。 因此，李成俊得以在辽东多待了几日，这正月里才返回大明的京师。 李成俊带着人，七拐八拐，饶了许久才来到头发胡同，他仔细看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走进了合同。 很快，他就到了院子前，然后开始敲门，对暗号。 他这刚伸手去敲门，周围埋伏的锦衣卫立刻一拥而上，瞬间就到了李成俊面前，直接将他压在地上。 李成俊又惊又怒，使出全身的力气反抗，并且高声怒吼。 卢建兴上前，直接用粗布塞住李成俊的嘴，然后一群人将李成俊抓回衙门内。 李若琏将那群被抓获的东虏细作重新抓来，一一验证，这才确认李成俊，随后前往皇宫报信。 这几日，崇祯主要是在忙纺纱机工厂的事情，见到李若琏前来，便说道：“事情有结果了？” 李若琏行礼道：“这件事情主要是户部的一位叫陈元朗的主事牵头，其余参与此事的还有城门口的一位军官，还有福建的几位乡绅。” 崇祯点头道：“嗯，这些人你找找其他的罪证处理掉，别让人联想到这件事情与他们有关。” 李若琏行礼道：“陛下，那头目也已经抓获，如今就在锦衣卫的监牢里。” 崇祯点头笑道：“不错，你做得很好。今年的武举你也去参加吧。” 李若琏很是开心，他原本就是想通过武举来入仕的，但是在去年有一天突然就被锦衣卫带到京师，做了一位锦衣卫千户。 没一会，郑士毅前来汇报情况，原来是一直调查毛文龙的事情有了消息。 那毛文龙通过降将王子鉴与黄太吉有联系。这位王子鉴是镶黄旗的副将，本就是黄太吉派来拉拢毛文龙的细作。 实际上毛文龙也知道这人是细作，但是没有揭穿，反而与之交好。 这一次锦衣卫送来的消息是，毛文龙已经写了两封信给黄太吉，只看第一封信的话还好，但是第二封信就不一样了。 字里行间已经偏向后金，甚至有了降意。 崇祯冷哼一声道：“没想到与东虏有着血海深仇的毛文龙居然有了勾结东虏的心思，真是可笑啊。” 郑士毅行礼道：“陛下，如今证据确凿，可以拿下毛文龙了。” 崇祯想了想，说道：“再等等，在找一些更加直接的证据。” 翌日，崇祯处理新一天的奏折，没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份毛文龙的奏折，毛文龙希望朝廷可以一批番薯等作物的种子以及知道培育的人手。 崇祯看完连连冷笑，这是为了东江镇要的，还是为东虏要的？ 毛文龙已经不能留了，这要叛变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他必须得早做准备。 他立马派人叫来了孙元化，将他这个工部侍郎提拔为莱登巡抚。 崇祯嘱咐道：“孙卿啊，你去了莱登之后，第一要务就是整顿水师。你放心，我会让谢德拉派人跟你一起去的。” “你务必让莱登的水师在一两个月内就有战力，至少可以前往东江镇。” 孙元化行礼道：“臣领旨。” 随后崇祯就派人告诉黄立极，他要让孙元化担任莱登巡抚的事情。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内阁通过，无人敢反对。 深夜，崇祯刚刚入梦就来到了太庙。 这一次太庙里又多了一位先帝，明宣宗朱瞻基。 不过宣宗刚来正被朱棣训斥呢，主要是因为他有个坑爹的儿子。 原本就是简单的骂几句就好了，但是旁边这不是还有朱允炆吗？他在那出言嘲讽着朱棣识人不明，朱棣也难以反驳，谁叫他的玄孙太丢人呢？ 朱棣当然是质问朱瞻基了，谁知道，朱祁镇根本就不是什么嫡长子，他的母亲也不是朱棣选择的孙媳妇。 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华点，然后朱瞻基就被朱棣一顿暴揍。 朱棣一边打一边斥责道：“爷爷给你选的媳妇还能害了你吗？你居然还敢废后！” 朱瞻基哭嚎道：“爷爷，轻点啊，我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废后的时候你就不知道了？好小子，你还是我大明第一个废后的。” “嗷！孙儿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 “嗷爷爷给点面子” “哈？你还要面子，俺的面子都被你丢没了！” “嗷” 崇祯听到朱瞻基的惨叫也不敢多说一句，只能低头忍笑了。 不过最惨的肯定不是朱瞻基，等朱祁镇来了，他也得挨打，而且他估计现在至少有三个人要打他。 特别是朱瞻基，你看被打的多惨，到时候肯定打得最狠。 折腾了一会后，崇祯这才上去拜见朱瞻基。朱瞻基随意打了个招呼就躲到朱高炽身后去了，他现在只想躲起来，免得朱元璋也动手打他。 崇祯偷笑了一下，然后向朱元璋汇报最近的事情，同时也说了利用珍妮纺纱机收服人心的事情。 朱元璋点头道：“你做的不错，那日你在太庙的举动咱也看到了，做的非常好，不过你还得注意，人心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收服的。” 崇祯点头道：“谢太祖爷爷指点。” 第三十四章 察哈尔的重要性 一旁的朱允炆听了，对此嗤之以鼻，按照他所受到的教育来说，这些都是旁门左道。 收服人心当然是要以仁德收服人心，怎么能许以利益呢？ 他当即说道：“由检啊，作为王者当以王道治国，许以利益终归是小道。” 崇祯还没说话呢，刚刚想当小透明的朱瞻基可就不爽了，他立马站出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仁德需要，利益也需要。” “允炆叔叔不会以为几句之乎者也就能让下面的人为您卖命吧？若真是如此，您就不会输给爷爷了。” 朱棣接话道：“就是阿，大侄子，有的时候你就得用真金白银让手底下的人听你讲仁义道德。” 朱瞻基浑身颤抖了一下，轻声的对朱高炽说道：“爹，怎么爷爷喊允炆叔叔大侄子的模样，就像二叔喊我一样。” 朱高炽低声道：“不然怎么说，你二叔像你爷爷呢？” 朱允炆没理睬朱高炽父子切切私语，他紧盯着朱棣道：“我的好四叔，谋反的事情你好意思一直挡着爷爷的面说？” 朱元璋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朱棣连忙说道：“嗐，大侄子说啥呢，这孔老夫子说了，仓禀实而知礼节。” “想要手下人忠心，那你就得让他们吃好喝好，没有后顾之忧，别人才会给你卖命。” “由检这次招募女工，就是千金买骨，给了下面百姓一个希望。而用祥瑞来震慑群臣之心，提高声望。” “由检是大明皇帝，他们是大明的臣子勋贵，真正的祥瑞出现在由检身上，按照儒家的天人感应，谁还会有异心呢？” “他们没了异心，再许以高官厚禄，自然能让他们甘心卖命。至于勋贵们与国同休，他们接下来会更加忠心的。” 朱元璋点点头，说道：“老四说的不错，咱见识过太多人的人心，但是他们所追逐的也不过是名利，权，女人这些。” “允炆啊，看来咱对你的教导还是有些疏忽了。” 朱允炆见朱元璋都这么说了，只好行礼道：“孙儿受教，多谢四叔解惑。” 朱棣大手一挥道：“大侄子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朱瞻基又抖了一下，这和二叔太像了！ 崇祯和几位先帝又聊了一会，随后才醒来。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他又开始了处理政务的一天。 这要是明初，他是打死也不会像朱元璋那样，简直007全年无休。 现在有了内阁，他依然还是要处理数百件奏折，而且这些文官总是写的罗里吧嗦，看得他烦不胜烦。 不过他已经下达了命令，让官员上的奏折有事说事，不要引经据典说一堆废话等等。 当然也有官员不信邪，非要写废话，然后就被崇祯以浪费国家纸笔，浪费民脂民膏为由廷杖十棍，这事之后大家就老实了。 不然的话，崇祯每天处理到晚上，都不一定能处理一天的政务。 几日之后，毕自严前来拜见，崇祯第一时间便接见了他。 毕自严面色惭愧，行礼道：“陛下，臣有负所托，那虎墩兔墩汗实在贪婪，他拒绝了我们的条件。” 崇祯有些疑惑，林丹汗现在的处境也不比他大明好多少，而且林丹汗被后金消灭的时间比他还早呢，这最后一位蒙古大汗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林丹汗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天启年间，科尔沁部投入努尔哈赤的麾下，努尔哈赤死后，黄太吉多次进攻内喀尔喀五部，林丹汗也趁火打劫，内喀尔喀五部只剩下了巴林部和扎鲁特部。 在天启七年，黄太吉开始向林丹汗的察哈尔部渗透，察哈尔部的八个鄂托克中，奈曼和敖汉夹在林丹汗和皇太极势力之间，他们为缓解两者间的对立关系，甘愿充当调停者角色，于是在1627年初派绰尔济喇嘛去沈阳与黄太吉议和。 黄太吉不仅暗示两鄂托克归顺后金，还要求直接与林丹汗通使。林丹汗知道了自己的两个鄂托克通款后金的事实后，不但没有理解他们的想法，反而讨伐奈曼、敖汉。 奈曼、敖汉不堪林丹汗的压力，于1627年6月背叛林丹汗，归附后金，并与黄太吉订立盟誓。 随后，林丹汗离开辽河套，踏上西迁之路。 之所以西迁是因为他在左翼已众叛亲离，再加上后金兵锋正盛；其次是利用右翼力量薄弱之机，兼并诸部，恢复蒙古大汗的共主地位；第三是当时察哈尔部与明朝贸易的据点广宁已经失陷，林丹汗想通过兼并右翼诸部以将明朝给右翼的丰厚“市赏”据为己有。 天启七年十月，林丹汗以察哈尔部八鄂托克之一的多罗特留守故地，率数万众西迁。 右翼诸部果然不是林丹汗的对手，林丹汗迅速击溃了驻牧于宣府外元上都故地的喀喇沁（哈喇慎）部和定居于归化城的土默特部，很快在右翼立足。 经过赵城之战、敖木林之战、埃不哈之战等数次战役，林丹汗在崇祯元年年底平定右翼地区，驱逐了顺义王卜失兔（土默特俺答汗之孙），并废除了济农额璘臣。 尽管林丹汗占据右翼，但是也让右翼诸多势力投靠黄太吉，并且就在这一年将察哈尔丢给了黄太吉。 察哈尔就在喜峰口等长城关口之外，这也是为何黄太吉能在崇祯二年从此处杀入关内的原因。 崇祯在看完地图后，眉头紧皱，他绝不能让黄太吉占据察哈尔部！既然林丹汗不与他交易，那他也不急着这么一点，三十万两也省下了，他直接就和察哈尔的八个鄂托克谈这笔生意。 他当即说道：“没关系，给虎墩兔墩汗的三十万两银子不给了，这笔钱拿出五万两，给察哈尔部留守的多罗特送去，并和他谈羊毛的生意。” “这件事情，礼部和户部一起办，你告诉多罗特，归顺我大明，朕就封他为察哈尔的汗王。” “至于奈曼和敖汉，可以先跟他们谈羊毛生意，然后再慢慢瓦解他们与东虏的关系。察哈尔绝不能落入东虏手中，必要时出兵阻止！” 第三十五章 被围殴的朱祁镇 时间很快就到了二月，前去察哈尔的队伍也已经到了喜峰口，马上进入草原了，而崇祯也迎来了新的先帝，那便是“大明战神”“草原留学生”“叫门天子”诸多称号的朱祁镇！ 只不过这位的处境很是堪忧啊，除了朱胖胖没动手，其他几位都忍不住动手了。 打的最狠的就是他爹朱瞻基了，在朱祁镇来之前，他可是被朱棣揍了好几次，现在他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么个坑爹的玩意。 崇祯刚进入太庙就听到了朱祁镇的惨叫声，叫的十分嘹亮。 只听见朱棣怒吼道：“就你这小瘪犊子学俺亲征？” “嗷，太爷爷，我错了！”朱祁镇连忙求饶。 朱瞻基上去就是一大逼斗，喝道：“我留给你的于谦你就一刀砍了？” 朱祁镇连忙喊道：“爹，儿子也是被人骗了，再说了他……” 朱元璋上去就是一脚，怒道：“你还好意思怪于谦？要不是他，我大明就完了！” 朱祁镇飞出好远摔在地上，摸着屁股惨叫，惨叫道：“哎哟，我也是大明皇帝啊！” “啪啪啪…” 朱祁镇又被劈头盖脸的打了一顿，开玩笑，在座的哪个没做过大明的皇帝。 许是打累了，又或者不想让崇祯久等，朱元璋发话道：“今天就先到这里，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 朱祁镇一听，立马哀嚎道：“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 朱高炽有些痛心疾首，说道：“孙儿啊，你得深刻反省自己的行为。” 朱祁镇有些委屈的嘟囔道：“于谦那老小子废了我的皇位，不是忠臣…” 话还没说完，朱棣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接着一套连招，怒骂道：“你这蠢材，咱老朱家怎么有你这样的蠢货！” 紧接着朱棣揪着朱瞻基骂道：“俺早就和你说了那孙氏不是良配，你看看她教出的儿子，就这个样！你居然立他为储君，俺当初真是瞎了眼！” 朱瞻基被骂，也是一脸无奈，谁叫自己有个坑爹的儿子呢？算了，挨骂就挨骂，不挨打就行。 朱允炆笑道：“四叔啊，这就是报应。瞻基侄儿英年早逝，没能管好自己的儿子，我看这福气都被四叔给夺走了。” 朱棣大恼，朱允炆每次都在嘲讽他靖难的事情，这是他朱允炆之间的刺，难以拔除。 朱元璋一般上都任由他们闹，反正也只能斗斗嘴皮子不是什么大事，但要是吵出火药味，他是要下场阻止的。 崇祯看着被揍的朱祁镇，心里也舒服了很多要不是他身份比较低，真想自己动手了，这朱祁镇真不是人，复辟后，不仅杀了于谦，还将抵御鞑靼功臣的妻女送给鞑靼人玩乐，简直猪狗不如。 大明第一次衰落就是朱祁镇搞出来的，直接将大明数代底蕴一把输没了，要不是他儿子成化皇帝朱见深力挽狂澜，让大明中兴，大明估计就完犊子了。 不过之后的孝宗又把大明弄垮了，虽然说孝宗没有朱祁镇那么拉跨，但是他败家啊，明明成化帝时期，北方不敢呲牙，到了孝宗时期，边患不断。 孝宗这个人也就对皇后好了，爱屋及乌，对身边人好，对文官也好，唯独对国家不好。他穷奢极欲，竟然挪用军费建造宫殿，导致边军没钱打仗。 反正成化帝积攒的钱粮被他败光了，这还不算，他还弄出了赎罪银，也就是你犯了罪，没关系，花钱赎罪就行。 所以弘治中兴实际上是成化中兴，后面的武宗正德皇帝就是给他爹擦屁股。 大明后期的皇帝里，正德，嘉靖，万历和天启都是算有能力的皇帝了，其中嘉靖手段高明，为大明又续了一把命。 万历有张居正，又续了一把命，到了天启修修补补，勉强吊着命罢了。 别看嘉靖帝炼丹，但是南边平了倭寇，北边平了蒙古，功绩也是有的。 实际上被黑了的大明皇帝都是能做事的，而且也做出了成绩，反倒是吹皇帝人品的，你会发现，实事少的可怜。 …… 半个月后，崇祯正在东哥处理政务，曹化淳急忙跑了过来，递上折子道：“陛下，北方急报，东虏奴酋黄太吉领兵进攻察哈尔，先锋由投靠东虏的奈曼和敖汉担任！” 崇祯当即起身，小太监连忙上前接过折子递给崇祯，崇祯仔细看着，并且问道：“虎墩兔墩汗是什么反应？” 曹化淳摇头道：“虎墩兔墩汗忙着右翼的事情，暂时没有动静。” 崇祯还在看着折子，上面写了多罗特希望大明可以出兵支援，那么多罗特就会臣服大明。 察哈尔不能丢，这是崇祯的想法，因为察哈尔就在喜峰口外，他必须得把后金锁死在关外。 他立刻说道：“让内阁，各部主官，还有几位国公前来东阁议事。” 很快，东阁内就聚集了十几名高官以及三位国公。 崇祯当即说道：“奴酋黄太吉出兵攻打察哈尔，察哈尔就在喜峰口外，此处若是被东虏攻占，那么奴酋就无需攻打宁锦，反而可以绕道喜峰口攻入关内。朕的意思是出兵阻挡东虏。” 刘一燝立马出言道：“陛下请三思，我军野战不及东虏，这在草原上与东虏野战，胜负堪忧啊！” 崇祯皱眉道：“京营整顿至今已有三月，英国公，你觉得呢？” 张维贤出列道：“陛下，京营只有不到六万老卒，其余五万皆是新兵，训练不足，恐怕难以与东虏交战。” 崇祯冷哼一声道：“朕不是和你们商量，而是告知你们，此战大明必须得打！御马监勇卫五营，净军出兵两万，京营四万，再加上蓟镇三边，朕要御驾亲征与东虏黄太吉在察哈尔一战！”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人都被吓到了，皇帝御驾亲征，这是武宗之后，就再没发生过了，怎么到这还来御驾亲征。 不管是黄立极还是刘一燝，亦或是几位国公都纷纷跪下请求崇祯打消御驾亲征的念头。 但崇祯早就决定了，反正有内阁在，基本上小事都可以自己决定，至于大事，晚了几天决定也没什么大碍，因为事情早就发生了。从京师送信到察哈尔也不过是两三天时间罢了。 但是皇帝要御驾亲征的事情，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三十六章 你要做下一个英宗？ “陛下竟然要御驾亲征？陛下懂兵事吗？”房可壮有些激动道。 文孟震也痛心疾首道：“空土木旧事重现，届时谁人可为于太保？” 邹维琏摇头道：“于太保？若是陛下失陷于察哈尔，京师内群龙无首了！您二位没有劝阻陛下吗？” 刘一燝看着群情激愤的东林党人，十分头疼，难道他不想劝阻？可是如今的陛下今非昔比，不是他们空口白牙几句话就可以唬住的。 韩爌摆手道：“这件事情，连黄首辅出面，都没能改变陛下的决定。这一次陛下意欲率领京师中半数精锐出战，不仅是为了检阅数月来整顿的京营，同时也是想振奋军心。” 邹维琏点头道：“道理虽是如此，但是东虏凶猛，陛下稍有不测，大明大厦将倾啊。” 刘一燝点头道：“那么就请诸位一起出面，劝谏陛下吧。” 房可壮起身道：“请您二位放心，吾等一定阻止陛下亲征！” 很快，东林党内众人开始串联，劝谏的奏者如雪花一般出现在崇祯的桌案上。 同时不仅是东林党人，阉党众人也在上书，劝阻皇帝亲征。 阉党现在全靠皇帝保护他们，若是崇祯死了，新的皇帝还会保他们吗？他们可不敢赌。 看着朝堂内文武百官劝阻的奏折，崇祯全都置之不理，他吩咐司礼监，凡是类似的奏折无需拿给他看。 不过，郭时明再一次站出来说道：“陛下，土木旧事殷鉴不远，还请三思！” 崇祯当即摆手道：“尔当朕是英宗？那何人为王振？” 郭时明一时语塞，明英宗的土木堡之变，大部分责任都是推到了王振的头上，而王振权倾朝野。 但是在本朝，却没有哪个太监权倾朝野，基本上权力都分给了好几个大太监。 崇祯又说道：“你放心，朕虽然御驾亲征，但也会任命熟知战事的官员在身边参赞，朕只是想让将士们知道，朕与他们同在。” 郭时明这才行礼道：“是奴婢鲁莽了。” 深夜，崇祯出现在太庙里。几位先帝又在教训英宗朱祁镇了。 朱元璋见到崇祯来了，这才停下。 崇祯上前道：“太祖爷爷，如今东虏正出兵攻打察哈尔，我打算御驾亲征，阻止东虏占据察哈尔。” “御驾亲征？”朱允炆率先说道：“你难道也想雪这位英宗？” 朱祁镇头铁道：“我只是想学太爷爷一样横扫北漠，有错吗？嗷” 崇祯忽略了英宗的惨叫，回道：“我会召集懂战事的官员在身边参赞，况且我御驾亲征的主要作用就是让将士们知道，天子与他们同在。” 朱高炽劝道：“我窃以为由检你没必要起大军，如今国内又出现了旱灾，你之前送去陕西的赈灾粮难以赈济大半个陕西。”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稳住陕西的民情。至于察哈尔，那边也无需担心，只需你出兵辽东，逼迫他撤兵就好了。” 朱瞻基笑道：“爹，我觉得由检出兵也没什么，要打就得打痛，打服他们！” 朱元璋看向朱棣，朱棣连忙开口道：“我看那，国内每年都有天灾，赈灾是赈不完的，若是让这个东虏不断的在草原上扩张，那么它必成大患。” “由检出兵有几个好处，第一，帮助察哈尔的多罗特抵挡东虏兵锋，那么就可拉拢这个多罗特。” “第二，打退东虏，阻止他们西扩，就可将其锁死在辽东苦寒之地。” “第三，此战得胜，可振奋我军士气，提高由检声威。” 朱高炽皱眉道：“可是出兵十万有余，这可是一大笔钱，受灾的百姓怎么办呢？” 朱棣摆手道：“小孩子一边去，你懂什么军过大事？” 朱高炽有些委屈道：“爹，你出征漠北，可都是儿子在监国的。” 朱棣瞪着眼睛道：“咋了，你觉得俺是你的征北大将军？” 朱高炽连忙摇头道：“儿子不敢，儿子从没有这么想。” 朱元璋插话道：“东虏虽然战力强悍，但终究是小国，国力弱。高炽有点说的不错，由检你还可以出兵辽东，分散他的兵力。” “由检说得不错，察哈尔这块地方，就在长城外，要是被这个东虏拿下，那么东虏就没必要费心费力的攻打宁锦，反而可以直接攻打长城的关口，这就让大明防守的压力倍增。” “由检，御驾亲征不是小事，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崇祯当即行礼道：“太祖爷爷放心，我一定会谨慎的。” 翌日朝会，崇祯在早朝上再次说出了御驾亲征的事情，同时宣布随同出征的官员。 至于国事，暂时交给内阁处理，重大事件则是快马送给他御览即可。 这一次随行的官员里，卢象升就是其中一人。 接着，崇祯又下旨给袁崇焕以及毛文龙，命令二人出兵袭扰东虏。 接着又派出使者前去归德府的睢州，寻找袁可立，请他写一封信，帮助朝廷联络盖州的守将刘兴祚。 刘兴祚虽然是努尔哈赤的女婿，但是早就有了归降大明的心思，此次正好可以联络他，帮助大明攻入辽南之地。 即使大明未能攻入辽南，但也可以让东虏内部出现内乱，引起东虏高层对汉人的不信任。 崇祯御驾亲征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出征的部队也已经挑选完毕，勇卫五营全部出动，净军出动两万精锐。 京营这边也挑选了四万精锐出征。此番随同出阵的勋贵里，英国公和定国公都因年老难以出战，只有成国公朱纯臣随同出战。 而被调去山东协助孙元化的谢德拉被调了回来，届时他将率领车炮营的火炮队作战。 七万余大军出战，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需粮草，武器军备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同时哪一部先行，哪一部殿后，从哪条路前往喜峰口，这都是需要仔细商议的。 很快，朱纯臣先率领京营两万人马离开京师，为大军先锋。由他先行前往蓟州为崇祯的到来做好前期的准备。 第三十七章 支援察哈尔 二月底，崇祯亲帅大军抵达张家口，与朱纯臣，蓟辽总督刘诏，总兵官王威，赵率教等人率领三边精锐三万余随行，总计兵马十一万，号称二十万。 大军囤聚在张家口，不过已有先锋兵马一万五千人进入察哈尔。 此时，黄太吉率领的后金军以及科尔沁，奈曼，敖汉等人的兵马度过了赛罕山，拿下了玄石坡城，在得知明军出兵支援多罗特后，便停在玄石坡休整。 黄太吉的中军营帐内，数十人齐聚一堂，正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打。但是很多人都很兴奋，对于明军出兵支援一事充满不屑。 莽古尔泰直接拍着胸脯道：“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明军居然敢主动出战，这群只会夹着尾巴逃走的野狗，不过就是一群待在的小羊！” 阿敏冷笑道：“那不是正好，她们跑出来打，总比我们去攻城好，听说小皇帝还御驾亲征，正好一锅端了！” 一众贝子贝勒高呼道：“不错，把这伙明军全给弄死，然后直接从察哈尔杀入关内！” “大汗，这可是天赐良机，不可错过啊！” “大汗，奴才愿为先锋，砍下明国小皇帝的脑袋！” 黄太吉点点头，看向范文程等人，问道：“消息打探的如何了，明军数量装备如何？” 范文寀行礼道：“启禀大汗，奴才收到消息，明军士卒加上民夫，大约二十万人。其中应有一半是可战之兵。” 李永芳接话道：“大汗，那小皇帝整顿京师兵马已有三月，装备也不差，应当小心应付。” 阿敏皱眉喝道：“还小心个什么玩意，一个小皇帝能有什么能耐，明国精锐早就让父汗杀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黄太吉微微皱眉，随后又恢复正常的表情，说道：“诸位，虽然我军野战更胜明军，但是也不能轻敌。况且各位表现得太好，会把明军吓回去的。” 莽古尔泰哈哈大笑道：“还是大汗说的对，可别把明军给吓回去了，不然就不好打了。” 后金军到了玄石坡后，显得有些低调，不过他们依然派出奈曼以及敖汉的人马袭击多罗特的领地。 退守到察哈尔边缘的多罗特被吓得不轻，已经连续几次派出使者向大明求援。 在得知后金军已经到了玄石坡，崇祯也不再停留，当即率领主力前进，进入草原，随后渡过三不剌川，抵达多罗特所在的答鲁城。 这一日，多罗特带着臣子贵族们在城外迎接崇祯。崇祯虽然穿着金色甲胄，骑着上好的战马，在一群锦衣卫的护卫下，接见了多罗特。 多罗特见到一身金甲的崇祯，当即跪下行礼道：“臣多罗特，叩见大明皇帝陛下，陛下万岁！” 崇祯虚扶一下，笑着说道：“免礼，多罗特，朕信守诺言，率领二十万大军前来支援你，希望你也会信守诺言。” 多罗特连忙说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我多罗特一定会信守承诺。呼图克图汗抛弃了我，而陛下救了我，长生天可以作证，多罗特以后只会忠心大明！” 崇祯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以后你就是察哈尔的汗王，是大明的臣子，朕从不会亏待大明的臣子，我会收购你们不用的羊毛，然后交给你们粮食。” 多罗特十分高兴，他原本以为收羊毛是使者骗他的话术，没想到这是真的，皇帝肯定不会食言。他当即说道：“陛下真是仁慈，长生天一定会保佑陛下打败卑鄙的建州女真人！” 当晚，多罗特就在答鲁城举办宴会，崇祯也让人与多罗特的臣子交接羊毛的事情。 一斗米就可以换十斤羊毛，也就是一钱银子换十斤，一钱大约是七十文。也就是说七文钱换一斤羊毛。 大约三斤就可以织两件毛衣，一件毛衣只卖三钱，算上人工成本等，毛利润大约三百多文，利润近百倍！ 而且毛制品不仅有毛衣，还有毛裤，毛手套，帽子，袜子等物件。 毕自严悄悄地算了这笔账，笑容都咧到耳根了。 翌日，崇祯与朱纯臣，刘诏，多罗特等人商谈与东虏的战事，除此之外还有王威，赵率教，卢象升等人陪同。 多罗特率先说道：“陛下，奴酋黄太吉有科尔沁等人帮忙，骑兵实力强悍，我军可固守答鲁城，用大炮击退他们就足够了。” 刘诏和王威纷纷点头。而赵率教也说道：“若只是科尔沁等鞑子，我军可直接出战，但是有东虏在，野战风险太大。” 崇祯看向谢德拉，说道：“谢德拉，你研究过我军与东虏的战事吗？” 谢德拉行礼道：“陛下，臣已经询问过一些人，了解了女真人的战法，臣有信心在野战中击退敌军。” 刘诏皱眉道：“陛下，西夷人的话怎可亲信？” 崇祯带有一丝斥责的语气说道：“谢德拉是朕亲自任命的火炮队长，与你一起为朕效力，既然同殿为臣，又怎可因为相貌而轻视同僚？” 刘诏连忙告罪道：“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崇祯摆手道：“此战，我军当与敌军在也可的里速的草原上接战，朕要堂堂正正，用实力打垮黄太吉！” 虽然说大家惧怕黄太吉以及八旗兵，但是崇祯说的话十分提气。 当然崇祯也不是无脑鼓舞士气，此战他打算让自己的精锐，也就是勇卫五营为全军先锋。 谢德拉提出使用莫里斯方阵应对八旗兵，因为明军在线列步兵方阵的训练上并不是特别熟练。虽然莫里斯方阵被戏称民兵方阵，但是对于训练不足的明军来说，刚好实用。 莫里斯方阵是把枪手一分为二，平均配置于长矛方阵的两侧，也可以后退至长矛方阵的后方结成一个新方阵，这个方阵还可放在长矛方阵的一侧，使得所有火枪手可以向正面射击，从而增强了方阵的正面攻击力。 莫里斯又大大缩小了方阵的规模，减少火枪方阵的纵深横排数，增加横向战线宽度，以利于火枪齐射。然而，因此方阵的防御力也比起西班牙大方阵大为缩减，若是火绳枪，谢德拉不敢硬抗骑兵，但明军装备了燧发枪，不惧骑兵。 第三十八章 示敌以弱，引明军深入 翌日，由卢象升为大将的勇卫五营率先出战，谢德拉随行。之后便是王威，赵率教率领的边军三万余人，最后才是崇祯和朱纯臣率领的两万净军和四万京营将士。 至于多罗特的骑兵则是分成两部，一部随同赵率教他们，一部跟随崇祯。 十余万大军分为三天出发，三军之间相距不会超过五十里。 崇祯刚刚领兵上路，黄太吉就派来了使者。崇祯很是疑惑，便让朱纯臣接见了使者。 来使正是范文程，他很是谦卑的行礼道：“下官是大金大汗的使者范文程，下官请见大明皇帝陛下。” 朱纯臣冷哼一声道：“边远小民，何德何能面见陛下，本公能来见你，就已经给你们面子了，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范文程对于此事也没有计较，反正他这次来就是做小的，他陪笑着行礼道：“不知大人是哪位国公爷？” 朱纯臣冷哼一声道：“本公乃大明成国公！” 范文程态度更加低下，笑着拱手道：“原来成公爷当面，下官真是失敬失敬，能让成公爷拨冗相见，下官真是感激涕零。” 朱纯臣连忙摆手，十分嫌弃道：“少给本公拍马屁，给本公拍马屁的人多的是，爷早就听腻了，赶紧说奴酋派你来做什么！” 范文程连忙掏出折子道：“此次与察哈尔诸部的事，大汗也没有想到大明皇帝也会出手，大汗的意思是两家议和平分察哈尔。” 朱纯臣接过折子，看了一眼，上面的言辞十分谦逊，他得意的笑了一声，摆手道：“知道了，你就先等消息吧。”说罢，就起身离开了。 范文程低头哈腰的送朱纯臣离开，随后就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等着消息。他看着一队队路过身边的明军士卒，心中暗暗记着。 他看到的正是京营里神机营，神机营装备了一千把燧发枪，剩余的则是鸟铳，同时增加了铁甲车，野战火炮十五门，其余都是大明自产的神威将军炮和佛朗机炮。 范文程看的十分眼热，虽然黄太吉已经在尽力发展火器，但是熟悉火炮的工匠在后金就没有，只有少数可以打造鸟铳的工匠。 朱纯臣拿着黄太吉想要议和的折子来到崇祯面前，说道：“陛下，奴酋想要议和，平分察哈尔。” 一旁的多罗特心中一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处。 崇祯看了一眼折子，冷笑着将它丢到地上，说道：“哼，不过是示敌以弱。东虏狼子野心，他们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多罗特连忙接话道：“陛下英明，这群女真人比狐狸还要狡猾，比野狼还要凶狠，绝对不能相信。” 崇祯点头笑道：“多罗特，你放心，朕一定会将察哈尔草原上的女真人都赶走。” 多罗特心花怒放道：“臣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朱纯臣问道：“陛下，那怎么回复东虏的使者？” 崇祯捏紧马鞭，说道：“黄太吉用议和来示敌以弱，无非是想吸引我军进攻玄石坡，毕竟若是我军龟缩在答鲁城，反而会让东虏觉得棘手。 你告诉范文程，就说朕会在也可的里速等候黄太吉出城投降，至于议和，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此刻投降还能保住性命。你说的时候一定要足够的狂妄。” 朱纯臣行礼道：“臣遵旨！” 随后朱纯臣找到范文程，微微抬头道：“看见本公身后的大明士卒了吗？黄太吉若想活命，就赶紧来也可的里速投降，至于议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陛下此次可要一雪前耻！” 范文程一脸惶恐不安道：“成公爷息怒，下官回去，会劝谏大汗识时务的。” 朱纯臣大笑道：“哈哈哈，知道就好，赶紧滚吧！” 范文程连忙骑上马匹，带着几名包衣奴才赶紧往玄石坡方向跑去。 一日后，范文程披星戴月般赶回了玄石坡，他一下马就让人背着他往中军营帐跑去。 很快，他就被人抬进了营帐里。 黄太吉连忙问道：“情况如何了？” 范文程喘了口气，说道：“大汗，奴才没有见到明国皇帝，只见到了成国公朱纯臣，不过此次试探，对方十分傲慢，根本不把大汗放在眼里。” 正在议事的后金几名旗主都很愤怒，代善大声说道：“竟然敢小瞧我大金，真是找死！” 黄太吉连忙抬手安抚几位旗主，他看向范文程继续问道：“这一次可是明国皇帝御驾亲征，京营都出动了，你可见到了京营的兵马？” 范文程有些激动道：“大汗，奴才看到了部分京营的兵马，可以说是一支精锐，行军途中队伍整齐，士卒没有交头接耳，肆意谈话。” “每十个士卒里就有五名士卒穿了布面甲，以及铁笼手，至于火器那就数不胜数了，奴才至少看到了五十门火炮，还有十几门火炮那炮口有盆那么大。”他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黄太吉的脸色有些沉重，他知道大明就是瘦死的骆驼，但是家底还是比他们大金要雄厚，他没想到小皇帝整顿了三五个月，就整出了几万精锐。 不过莽古尔泰不以为意，他大声说道：“哼，我看呐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只要我八旗兵一冲，定然让他们丢盔卸甲。” 阿敏接话道：“不错，这么多好装备，那都是送给我们的，要是能抓几个造火炮的工匠就好了，我们也造炮轰他娘的！” 下面的人都很兴奋，在他们看来，再好的装备给明军都没用，那都是送给他们的。 黄太吉起身道：“既然南明的小皇帝要主动寻死，那我们就送他一程，豪格，你率领镶黄旗为大军先锋，先行试探明军。” 莽古尔泰连忙站起来说道：“大汗，豪格还太年轻了，他要是打起来没个分寸，把明军吓跑了怎么办，还是让我去吧。” 代善笑道：“你比豪格还要冲动，好意思说这话？” 阿敏反驳道：“莽古尔泰还是有点分寸的，大贝勒有些偏颇了。” 黄太吉一看这要是不安排阿敏或者莽古尔泰跟着去，肯定又得闹，他只好说道：“阿敏，你带上本部跟着去吧。” 阿敏当即领命，而莽古尔泰也只能偃旗息鼓。 第三十九章 火炮犀利 豪格是镶黄旗的旗主，原本镶黄旗是镶白旗，在黄太吉上位后没多久，就把自己和豪格率领的正白旗和镶白旗都改为了正黄和镶黄。 至于阿齐格，多尔衮和多铎所在的两黄旗就改成了两白旗。 黄太吉也只是把旗的颜色变了，但并未将两旗的人口变换，若真要这么做，后金内部就会爆发内乱。 阿齐格他们的两黄旗可都是努尔哈赤留下来的精锐，战力十分强悍，家底也很雄厚，因此不可太过针对。 豪格的镶黄旗人口十余万，手下兵丁两万，莽古尔泰正蓝旗也有人口十余万，兵丁近两万。 此二人为先锋，兵力接近四万，不过两旗此次带出的兵马都只有一半，合在一起只有两万。 但是二人都有些瞧不起明军，再加上奈曼和敖汉两部也会出兵跟随，因此，两人都只出动了两个甲喇，加起来有六千人。而随行的蒙古骑兵有七千人，出战人数达到了一万三千人。 豪格对手下的两个甲喇额真说道：“你们两个可不要在别人面前丢了我镶黄旗的脸！” 一旁的莽古尔泰冷笑道：“你们给爷打的漂亮点，让其他人学习学习！” 豪格和莽古尔泰针尖对麦芒，双方的甲喇额真自然也是互相较劲。 很快，六千八旗兵与七千察哈尔骑兵先行，豪格和莽古尔泰的部队在他们二十里后随行。 卢象升和谢德拉率领勇卫五营抵达也可的里速，这里是一片大草原，在东边则有一片湿地。 卢象升当即就让手下先行立寨，而谢德拉在在这附近查看地形。 很快谢德拉回来，找到卢象升问道：“卢将军，我已经查看过周围的情况了，地形很平坦，炮兵阵地的布置只能根据敌人出现的方位再做决定了。” 卢象升点头道：“本官已经派出夜不收去打探东虏贼兵的动向了，一旦有了消息，本官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谢德拉当即行礼退下。 二月底的最后一天，散出去的夜不收大部分都撤了回来，其中有一队夜不收带来了消息。 他们发现了六千八旗兵和七千察哈尔骑兵，敌军所在方向就在营寨的东北方，最多一个多时辰功夫就会到来。 卢象升立刻整顿部队，让他们离开营寨布阵，同时他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谢德拉。 谢德拉立刻带领车炮营的火炮队布阵。 半个时辰后，后金与察哈尔骑兵就出现在明军视线的尽头。 镶黄旗的甲喇额真阿克顿说道：“博和讬，对面可是有一万五千人，敢打吗？” 正蓝旗的博和讬冷笑道：“阿克顿，你害怕了就直说，我们正蓝旗的人可不怕明狗。” 阿克顿冷笑道：“空口白话谁都能说，这样吧，我带人从左边发起进攻，你从右边打，看谁先破阵。” 博和讬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他回头叫上另外一名甲喇额真，两个甲喇三千人凑出了三百最精锐的巴牙喇。 每一个巴牙喇都穿上了三层甲胄，最里面的是锁子甲，第二层棉甲，第三层是铁甲，身上的武器是铁骨朵或者锤子，亦或是比较重的大刀。 后金八旗兵再一次用出了老战术，一群普通八旗兵推着铁甲车冲在前面，三百巴牙喇精锐躲在铁车后跟着进军。 镶黄旗和正蓝旗总共出动了六百巴牙喇精锐，二十辆铁甲车，朝着明军阵线发起冲锋。 卢象升手持三十斤的偃月刀，坐镇前军阵营，他远远就可以看到缓缓推进的八旗兵，他当即喊道：“传令车炮营，让他们把我们的铁甲车推上去！” 很快，车炮营的明军也推出了三十辆铁甲车，排在大军前面，用来阻挡。 在车炮营的明军摆好车阵后，一百多穿着棉甲，身强体壮的士卒躲在铁甲车后休养生息，一群穿鸳鸯棉袄的士卒抬着一箱箱的东西搬到铁甲车后。 那群高大的士卒熟练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改良的手榴弹。这手榴弹有好几斤重，一般人玩不转。 就在这时，跟随八旗兵前来的察哈尔骑兵正向明军阵营发起进攻，他们嚎叫着，快速接近军阵。 卢象升微微皱眉，挥手道：“各部不得妄动，让车炮营逼退蒙古人的骑兵。” 很快，车炮营里军官们立刻调整佛朗机野战炮，紧接着就是十发急速射。 因为佛朗机炮是子母炮，只要更换子铳迅速，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形成猛烈的火力。以前的佛朗机炮打上四五发就有炸膛的危险，但是现在的工部没有偷工减料，所以打上十发急速射也就是炮管需要时间冷却。 车炮营内几十门佛朗机火炮齐射，火炮声震耳欲聋，炮弹如雨点般落入察哈尔骑兵之中，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战马嘶鸣，泥土四溅。 不一会，察哈尔骑兵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落下战马的士卒在惨叫，被炮弹打断腿的战马在地上挣扎嘶鸣，青绿的草原已经被践踏，地上全是污血。 奈曼和敖汉的骑兵一看明军火力凶猛，只能草草的射出箭矢，然后立刻往两边逃散。那些箭矢落在明军阵前，没有造成一丝伤害。 阿克顿他们对此早有预料，现在的蒙古人已经不是成吉思汗时期了。 八旗兵的巴牙喇精锐距离明军尚有八百步，阿克顿他们还想让蒙古骑兵再冲一次。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炮声再一次响起，阿克顿惊疑道：“哪儿还在开炮？” 话音刚落，几十个黑点就落入巴牙喇精锐之中，好几辆铁甲车被打翻，十几名巴牙喇士卒倒地惨叫。 博和讬看的睚眦欲裂，怒吼道：“该死，快让他们加速前进！” 几名骑兵连忙跑过去，吹着哨子，声音十分急促。 八旗兵们连忙用力，推着铁甲车快速移动，后面的巴牙喇士兵也开始帮忙。 但很快，第二轮火炮就到了，这一次损失比较少，只有两辆铁甲车被打坏，不到十人的伤亡。 后面的阿克顿怒吼道：“昂格尔，你们退下来的骑兵继续上！” 第四十章 卢象升刀下无敌手 退下来的奈曼和敖汉两部骑兵不得已只能继续发起冲锋，为中间的巴牙喇精锐又吸引了一波火力，但是在丢下近百人马后，再一次退了下来。 而巴牙喇精锐距离明军还有三四百步的距离。 阿克顿惊怒道：“这群懦弱的蒙古人，已经忘了他们祖先的勇武，只能看我们自己了，我将派两个牛录的骑兵，博和讬，你呢？” 博和讬点头道：“我也一样。” 很快，一千二百八旗骑兵杀向明军，虽然距离九百步距离，但也不过是一千多米，按照骑兵的冲锋速度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 卢象升拿着单筒望远镜看到了八旗兵动向，他喊道：“告诉谢德拉，两个步兵营由他调动，挡住八旗的骑兵！” 谢德拉得到军令后，立刻驾驭战马跑去号令步兵营的将士：“小伙子们，快跑起来，按照我们的训练布阵！” 队列里的军官们纷纷催促士卒布阵，很快，好几个空心方阵出现在铁甲车阵线的两边。 这些空心方阵是由四个小型莫里斯方阵组成，中间有长枪兵，可以阻止骑兵冲阵，而方阵的转角便是枪手队。在方阵中间还布置了几门佛朗机野战炮。 他们刚刚布完阵，骑兵队距离他们已经不足百步，方阵里的军官们大吼道：“填弹！” 士兵们连忙上弹，然后听着唢呐和鼓声，抬枪瞄准远处靠近的八旗兵。 “六十步！” “射击！” “砰砰砰……” 前面三个方阵的枪手队打出一轮排枪，场上瞬间被白雾遮盖，而敌军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轰隆隆……” 烟雾中依然有战马奔腾的声音。 一名军官还想仔细看一看，烟雾里瞬间飞出一支支箭矢，军官闷哼一声，直接倒地。 “啊…” 前方一阵阵惨叫声传来，后面方阵的士兵变得更加紧张。很快，八旗兵突破白雾，冲入方阵旁边的小道。 一些士卒在军官的号令下自由射击，对着路过的八旗兵开枪，如此近距离的射击让八旗兵的伤亡骤然增加，队伍里的牛录大吼着绕出去。 战场之中，炮矢横飞，不断有骑兵摔落下马，也有明军中箭倒地，或有八旗兵手持长矛冲击方阵战死。 仅仅厮杀了不到几分钟，八旗兵就丢下了一百多具尸体，数十伤兵后撤，而在方阵外还有两百多具尸体，以及数十匹站在尸首旁的战马。 战场上既有着伤重未死惨叫的敌人，也有受伤的战马不断嘶鸣。明军这边还在补充步兵方阵，受伤的士卒被人抬去后面，战死的将士被抬上收容车然后送去一旁，查看铭牌进行登记。 卢象升还在盯着那支巴牙喇精兵，而打退八旗骑兵的谢德拉派人来通知战报。刚刚那一小会接触，明军伤亡超过六百！ 主要伤亡就在于八旗兵杀入方阵后的攒射，战死的明军基本都是被射中面部，一下毙命，至于伤者极少，这可以看出八旗兵的射术极其厉害。 此刻，巴牙喇精锐距离明军不过五十步，他们怒吼着，发起了冲锋。 前排铁甲车后的掷弹兵把总站起来喊道：“准备！” 掷弹兵们纷纷拿起铁疙瘩。 “点火！” “扔！” 距离明军铁甲车不足三十米的巴牙喇精锐看到一群黑点砸来，机灵点的已经开始躲避了。 “轰轰轰…” 一阵爆炸声响起，八旗这边剩下的铁甲车基本报废，推送铁甲车的士卒伤亡惨重。 巴牙喇牛录额真大喊道：“现在退不了了，和明狗搅在一块，杀光他们！”他举起盾牌，朝着铁甲车发起冲锋。 掷弹兵丢了一轮后，立马往后撤，卢象升起身喊道：“随本将杀敌！” “杀啊！” 巴牙喇精锐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冲到铁甲车前，踩着车轮就翻了过去，杀向明军。 他们刚翻过去，就听道有人喊道：“开火！” 一排三眼火铳对着眼前的巴牙喇精锐射击，尽管他们三层甲，但也被打穿甲胄，倒地不起。 后面的卢象升直接冲向前，几十斤重的偃月刀砸死一名挣扎的巴牙喇，喝道：“杀！” 那群士卒直接拿着三眼火铳砸向杀过来的巴牙喇。 这刚一近战，明军士卒就发现了八旗巴牙喇的强悍，这群身着三甲的重步兵，一手拿盾，一手拿着铁骨朵肆意冲撞砸人，一名巴牙喇就可以顶着四五个明军士卒打。 最悍勇的还是巴牙喇牛录额真，他挥舞着狼牙棒，一棒下去就是一名明军士卒吐血倒地。 那牛录额真怒吼道：“都是不经打的野狗，给爷杀！” 卢象升用偃月刀砸倒一名巴牙喇，看到了十分嚣张的牛录额真，立刻喊道：“贼将休得猖狂，吃某一刀！” 牛录额真听的喊话，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文山甲的明军高级将领，拖着一把偃月刀杀来。 牛录额真吐了一口口水道：“呸，以为拿了青龙偃月刀就是关二爷了？找死！” 他挥舞着狼牙棒冲向卢象升，周边士卒纷纷躲避。 两人近在眼前时，双方武器挥动。 “铛！” 偃月刀和狼牙棒相撞，发出刺耳的金鸣之声，接触的那一秒还绽放了火花。 牛录额真大惊，只觉得对方好大的利器，他双手的虎口有些刺痛。 卢象升冷哼一声道：“不过如此！”说着，立马收刀，再度挥砍，牛录额真连忙躲避，但紧接着就是第三刀横扫，他立刻用狼牙棒格挡。 “啊！” 牛录额真惨叫一声，手中武器脱落。 “呼！” 卢象升第四刀砍来，砸在牛录额真的脖子上。 “噗……” 牛录额真直接被打飞，撞到旁边的几人，口中直接吐血，昏死过去。 周围的明军士卒大受振奋，更加用力绞杀这群巴牙喇。 不过另外一个牛录额真也找上了卢象升，紧接着就被卢象升五刀砍倒在地上。 也有普通巴牙喇上前，被卢象升一刀砍烂盾牌，第二刀直接砸晕过去。 不过三刻钟，冲进明军阵线的几百巴牙喇全军覆没。 卢象升站在血泊之中，微微皱眉道：“什么巴牙喇，不堪一击。” 第四十一章 皇帝与大汗 阿克顿看着前方败退的八旗兵，脸色十分凝重，他看向博和讬，说道：“博和讬，这伙明军不一样，战法完全不同。” 博和讬大怒道：“不用你说，我也看到了，来人，快传信给贝勒爷！” 莽古尔泰和豪格距离他们并不远，几名信使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他们各自找到自己的旗主，下马跪地道：“爷，前方的明军与之前的明军不同，他们的战法变了。” 莽古尔泰一脚踢倒那名传令兵，喝道：“博和讬这帮饭桶，战法不一样就打不赢明狗了？等会看爷怎么收拾他。豪格那边怎么样？” 传令兵连忙起身跪下道：“损失和我们差不多，他们也被明狗打退了。” 莽古尔泰冷哼一声，说道：“看来这伙明军还真有点本事，爷亲自去领教领教。” 莽古尔泰和豪格总计一万四千八旗兵加快了速度，不到几分钟就到了战场两里外，距离明军至少三里。 博和讬和另一位甲喇额真前去拜见莽古尔泰，莽古尔泰一下马就拿着马鞭抽打了他们几下，骂道：“丢脸玩意。” 博和讬连忙请罪道：“贝勒爷恕罪，是奴才无能，给贝勒爷丢脸了。” 莽古尔泰冷哼一声，问道：“你这蠢材怎么打的，仔细的和爷说说。” 博和讬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莽古尔泰说了一遍。莽古尔泰惊疑道：“明狗火炮虽然犀利，但是容易炸膛，怎么能打这么久？还有你说的那奇怪的方阵，看来是克制骑兵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明狗真的变了？可是在明国北京城的奴才可是说了京营已经不堪大用了，明狗要是有这样精锐的军队，这些年又怎么会在辽东连连失利？” 莽古尔泰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在打仗方面还是有点能耐的，尽管他的部下战败了，但是他还是先了解了一下对手的情况。 他冷哼一声道：“对面是个硬茬子，我们没必要再去碰了，头疼的事情，交给我那个好弟弟去头疼吧，来人，将这里的事情报告给大汗。” 没一会，豪格带着人找到了莽古尔泰，他直接说道：“五叔，咱们吃了亏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打算再出兵打一次。” 莽古尔泰笑道：“大侄子，不是五叔不想出兵啊，现在五叔损失了三百巴牙喇精锐，还有好几百旗丁，这损失太大了，还是等大汗来吧。” 豪格的损失和莽古尔泰差不多，但是他担任这个旗主一直被人诟病，所以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因此他才会来找莽古尔泰把刚刚的场子找回来，但是莽古尔泰没答应。 他很是生气，但也不敢发脾气，下一秒，他就说道：“难道五叔被明狗打怕了？” 莽古尔泰听的火冒，他怒视豪格，大声道：“爷跟明狗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泥巴，玩激将法，当爷傻呢，滚蛋！” 豪格冷哼一声，随即带着人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没一会，莽古尔泰散出去的斥候带着消息回来，明军正在打扫战场，主将旗帜为卢等等琐碎的消息。 莽古尔泰呢喃道：“卢，这明国哪家将领是叫卢的，挺厉害啊，这狗屁明国人才还是真的多。” 一天后，双方的主力陆续抵达战场周围，明军这边超过十万人，后金这边也有八万人。 再加上民夫，二三十万人聚集在这片草原上，军官的号令声，士卒的谈论声，战马的嘶鸣声，甲胄碰撞的声音，民夫搬运东西的号子声，一时间让这片草原沸反盈天。 此刻，崇祯入住了卢象升修建的简易营寨里，草原上难以找到建材，所以这都是之前就已经造好的零件，放在车上带过来的。 崇祯一到，就直接入住中军营，卢象升带着谢德拉等人，向他汇报昨日的战况。 崇祯听完，皱眉道：“我军装备如此精良，还装备了比火绳枪更厉害的燧发枪，为何伤亡与东虏接近？” 卢象升回道：“陛下，东虏贼兵射术精湛，他们的骑兵冲到二十步内射出的箭矢每发必中，并且都是射中士卒的面部，基本上战死的将士都是被射中面部而死。” 随行的总兵官王威说道：“陛下，东虏贼兵的射术确实厉害，他们还会挑选厉害的箭手，狙杀我军高级将领。” 崇祯恍然大悟，后金把弓箭手都发展出狙击手了，难怪自己这边死的人多，看来得给新军增加面甲，这又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他点头道：“卢卿，你做的很好，昨日一战虽然只是小胜，但意义非凡，毕竟你是在萨尔浒后，第一次在野外打赢了东虏，涨了我军士气。” 卢象升连忙说道：“这不仅是臣一个人功劳，全赖将士们奋勇拼杀才有昨日的战果。” 崇祯笑道：“哈哈哈，卢卿别推辞了，勇卫五营的将士朕自会嘉奖，战死的将士也会发放足够他一家人生活的抚恤金。” 卢象升连忙行礼道：“陛下仁德！” …… 后金中军营帐内，黄太吉一脸严肃道：“没想到明国的小皇帝真的御驾亲征了。” 下方的人一阵激动，纷纷叫嚣着要抓到崇祯小皇帝。 黄太吉却没有这么想，他只觉得有些棘手，因为莽古尔泰和豪格的出师不利，让他有了些担忧。 首先是超强的战斗意志和士气，这样的明军他只见识过萨尔浒的明军以及戚家军和白杆兵。别看萨尔浒一战明军战败，但是被埋伏的明军依然敢反击，差点让努尔哈赤的计划失败，足以见当时的明军战力。 至于戚家军和白杆兵与后金的浑河血战，也是让努尔哈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些战役，黄太吉都经历过，因此他有些心虚。虽然后金还可以压着明军打，但要是他损失惨重，这汗位他就坐不稳了。 而且他很在意的是，明军的战法在改变，而且还多了些新的火器，还有威力更大的野战火炮。而他们八旗兵最怕的就是犀利的火器。这一战不好打。 第四十二章 满朝文武就一人设谋 阿敏却是满不在乎道：“那小皇帝来了，正好直接抓了，到时候直接从喜峰口杀入关内，没了小皇帝的北京城那不就是脱了衣服的娘们？哈哈哈！” 不少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嘴里全是调笑的话。 豪格怒道：“二爷说的轻巧，您自己带人上去试一下，这伙明军可不是软柿子。” 阿敏斜视豪格，冷笑道：“你还太年轻了。” 豪格很是不服，反驳道：“那五叔怎么说？” 莽古尔泰瞪了一眼豪格，看向阿敏道：“二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伙明军还真不同，就是不知道剩下的明军如何了。” 阿敏坐下道：“明军精锐又不是没打过，先汗在的时候，不知道杀了多少明军精锐了。” 两红旗的人纷纷点头，一些对黄太吉不满的人趁机起哄。 代善站出来道：“行了，翻旧账有什么用？先汗在萨尔浒击败二十万明军你还不知道怎么打的？现在要打，就得和明军在草原上摆开阵势，明军火炮犀利，难道要让我们的旗丁血肉之躯去挡炮弹吗？” 莽古尔泰则问道：“不打，怎么和奈曼，敖汉他们交代？而且这次带着儿郎们出来，就是想弄点钱粮回去，不然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黄太吉这一次西征察哈尔，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后金国内出现了大面积的饥荒，但是因为明国的经济封锁，粮食，盐，铁等东西都被严格把控。 至于晋商，走私粮食等物给后金，暂时还没有到支援一国的实力。 说到饥荒的问题，黄太吉更是头疼，不打吧，对手下没法交代，打吧，容易损兵折将。他也是左右为难。 范文程看出了黄太吉的忧愁，便说道：“大汗，奴才有一计。” 黄太吉顿时扬起眉毛，问道：“快说。” 范文程行礼道：“奴才以为，明国小皇帝御驾亲征就是为了洗刷前面几朝的耻辱，再加上小皇帝花了大力气，因此明军士气正盛。” “奴才觉得我军可以诈败一场，让明军追击我军，我军骑兵多，而明军骑兵少，再加上火炮难以转移，一旦明军发起追击，难以带上火炮追击我军，等明军远离火炮，我军便可反攻！” 阿敏笑道：“诶，大汗，你还别说，这狗奴才分析的还挺对啊。” 范文程虽然被阿敏辱骂是狗奴才，但他也不敢反驳，只能舔着脸笑。 黄太吉点头道：“不错，分析的很对，明军是想打个翻身仗，洗刷耻辱，那我们就帮他一把。” …… 明军中军营帐内，崇祯坐于铺着龙纹软垫的椅子上，看着下方一众文武问道：“如今我军与东虏主力相遇与此处，诸位觉得，东虏会如何行事？” 王威行礼道：“陛下，臣以为东虏贼兵必然会出兵与我们一战，不过，敌军先锋已与我军接触，只怕会谨慎许多。” 赵率教则说道：“臣以为东虏贼兵必然会以察哈尔投降的两部骑兵为先锋，先行冲阵，然后才会让自己的兵马出动。敌军必然知道了我军火器犀利，铁甲车挡不住火炮，必然也是骑兵突击。” 谢德拉信心满满道：“陛下请放心，骑兵冲击在空心方阵以及线列步兵战术面前是占不到便宜的，到时候有我军骑兵两侧夹击，必然能击败敌军！” 崇祯点头道：“好，那朕就期待与东虏的大战，各位回去整顿好诸部，不可松懈，夜间巡逻也要加强，谨防敌军细作。” “卡罗特，派出你的人找奈曼和敖汉，拉拢他们加入我军，朕记你一功。” 卡罗特连忙行礼，但但暗地里觉得自己一部占据察哈尔就好了，至于奈曼和敖汉最好被灭，自己就可以吞并他们的部族！ 崇祯当然知道卡罗特的心思，所以暗地里已经派出了锦衣卫的人去联络了。 …… 奈曼营帐内，敖汉正和他在商讨以后该怎么办，他们投靠后金，是因为林丹汗觉得他们叛变，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大明会插手。 而且之前一战，他们派出去的几千骑兵伤亡超过一成，听闻手下报告后，他们也是胆战心惊，曾经骁勇善战的蒙古人在火器面前已经失去了成吉思汗时期的荣耀和勇武。 奈曼愁眉苦脸道：“现在可怎么办？明军火器如此犀利，大汗还是明军的对手吗？” 敖汉摇头道：“不管这黄太吉大汗是不是明军的对手，我们肯定要做替死鬼啊。” 两人一合计，还真是这个道理，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掀起门帘，说道：“首领，有大明的使者来了！” 奈曼连忙起身，走过去问道：“真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那名手下连忙说道：“末将说此人是细作，交给首领您亲自审查，知道他们是大明使者的就只有末将一人。” 奈曼拍着手下的肩膀道：“做的不错，让他进来。” 卢建兴走入帐篷内，向奈曼，敖汉行礼道：“在下大明锦衣卫白户卢建兴，向二位传达我大明皇帝陛下的口谕。只要你们二人率领部落拨乱反正，我大明可以既往不咎，并且将察哈尔一半的牧场交给你们。我大明每年会给你们五万两白银，你们需要向大明交付一定数量的羊毛。同时，你们归顺了我大明之后，就可以和大明互市。” 奈曼和敖汉互相看了一眼，条件很优厚，比起给后金当炮灰，似乎给大明当狗更有前途。 不过，奈曼还是说道：“不是我们不想投靠大明，实在是东虏势大，我们也不得以屈服，还请大明皇帝陛下明鉴。只要东虏离开了察哈尔，我们必然投靠大明！” 卢建兴没有点破他们的心思，反正他把条件传达到，让他们和后金之间有了间隙就行了。他没有久留，马上就离开了。 敖汉连忙向奈曼询问：“奈曼，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奈曼笑道：“没什么，我就拖一拖，等大明和大金之间分出胜负罢了，谁赢了我们就跟谁。” 第四十三章 大雾里的交战 翌日，天刚蒙蒙亮，士卒就在口哨声中苏醒，简单洗漱解决卫生后便开始埋锅造饭。 早上八点，也可的里速的草原上仍然被大雾笼罩着，卢象升等人早已经派出夜不收侦查情况，崇祯也已经吃完早饭，穿戴好甲胄，准备观看今日的大战。 大雾里隐约传来厮杀声，王威再度增派夜不收，没一会，一队夜不收返回报信道：“报！王总兵，敌军哨骑正与我军夜不收厮杀，暂时不分胜负。敌军大军暂未有动静！” 王威皱眉道：“再探！” 这队夜不收当即骑上战马，再度冲入大雾之中。 很快，到了上午九点，太阳高升，草原上的大雾逐渐稀薄，可见视线从三五米变为了几十米。 卢象升当即请战道：“陛下，臣愿率军出营与东虏贼兵一战！” 王威也连忙站出来道：“陛下，臣王威请战！” 赵率教紧随其后，也向崇祯请战。 崇祯看着阻碍视线的大雾，说道：“敌不动我不动，等夜不收传来新情报再说。” 没一会，一名浑身是血的夜不收返回营寨，高声喊道：“报！敌军出动一万骑兵杀来了，距离营寨不足十里了！” 敌军人数一般上通过旗帜可以断定，多少人数用什么样的旗子这都是有规定的，所以夜不收们侦查人数都是通过旗帜来确定大致人数。 崇祯豁然起身，这是敌军趁着大雾还在，但是对于视线变少，便发起了进攻，如此可以减少明军火炮对他们的威胁。 他连忙说道：“卢卿，你领勇卫五营和京营布阵中军，王总兵，赵总兵，你们二人为两翼。卡罗特，你的骑兵在敌军冲来时便杀出去。” “臣领旨！” 几名大将鱼贯而出离开营寨，率领大军在营寨外布阵，至于营寨内暂时由两万净军掌管。 崇祯连忙登上营寨内的瞭望台上，同时掏出一枚单筒望远镜观看远处。这大雾笼罩，让他视线受阻，勉强看见自家军阵。 明军刚刚布阵完毕，赵率教这边就派人来报信，敌军距离他们三里。这点路程最多七八分钟，敌方骑兵就杀来了。 赵率教这边对付蒙古骑兵较多，有着十分成熟的经验，对于骑兵的动静，进攻速度了如指掌。 卢象升在得到赵率教的提醒后，立刻让谢德拉率领两个步兵营和车炮营摆开阵势，后面数万京营士卒也有过半摆出了空心方阵。 而他自己则是命令各部骑兵在方阵两翼待命。 明军刚刚布阵完，大雾里就传来了打雷一般的声音，谢德拉当即拔出指挥刀喝道：“开炮！” “轰轰轰…” 近百门大炮对着大雾里轰炸，大量的白雾冒出，这让大雾变得更加浓厚了。 不过一轮火炮后，已经有骑兵杀出，这些骑兵都是一个个楔形阵，不过迎接他们的是空心方阵，面对一排排长矛以及连续不断地射击，这支蒙古骑兵队只能往方阵两边游走射箭。 卢象升当即喝令方阵后方的骑兵杀出，控制敌方骑兵的活动范围，接着一些枪兵冲上去将那些被拦下来的蒙古骑兵杀死。 一番厮杀下来，这伙蒙古骑兵未能破开明军军阵，丢下几百具尸首后就迅速后撤了。 但没一会，又是一阵打雷一般的声音，卢象升以为是那伙败退的蒙古骑兵卷土重来，但等到那伙骑兵挨了一轮炮火从大雾中杀出，他才发现是两红旗和两蓝旗的东虏贼兵。 冲锋在前的八旗骑兵已经接近重骑兵，这些巴牙喇骑兵在挨了枪后，依然怒吼着挥动手中的铁骨朵冲击空心方阵。 只在胸口批了皮甲的战马直接冲击撞上了方阵的长枪兵，马上的巴牙喇顺势拿着铁骨朵往下一砸，一个明军士卒瞬间被砸扁了头盔，那白的红的流了一脸。 周围的明军连忙朝着这名巴牙喇刺出好几枪，有一枪正好在他再次抬手的时候刺入了腋下，接着这名巴牙喇就被拽下战马，被人脱了头盔割喉而死。 但几秒钟后，越来越多的巴牙喇骑兵冲击方阵，方阵的伤亡逐渐增多，但敌军的伤亡更多。 这一万多骑兵厮杀了一刻钟后，便匆匆后撤，脱离了战场。 这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左右，大雾散去的速度变快，大伙可以看到的视线变得更远，卢象升拿着望远镜看到了远处的大雾里还有一支大军在缓缓前进。 他当即对身边的传令兵喊道：“快让谢德拉炮轰一里外的大雾！” 谢德拉接到命令，立刻让手下炮兵调整，紧接着火炮对这一里外炮轰。 这正是后金组织的巴牙喇步兵，领头甲喇额真大喊道：“加快速度，冲向明军！” 推着铁甲车的士卒怒吼着，加快了速度，后面的巴牙喇们也跟着推车。 紧接着，八千蒙古骑兵和一万后金骑兵再一次进攻，并且从侧翼袭击明军炮兵部队。 卢象升立刻派出骑兵部队进行阻拦，同时还有三营步兵前去保护。 谢德拉也不得不分出一半的火炮攻击前来袭击的敌军骑兵。 后金的巴牙喇步兵们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他们抓住机会，加快速度冲向明军中军军阵。 一分钟后，巴牙喇步兵们已经杀到明军阵前，因为铁甲车保护，即使是燧发枪也难以破防，卢象升连忙调动掷弹队。 百枚掌心雷丢过去，数十辆铁甲车瞬间毁了大半，上百后金士卒伤亡。 甲喇额真害怕明军再次丢出火器，当即喊道：“冲上去，杀光明狗！” “杀啊！” 两千多后金精锐朝着明军发起进攻，卢象升率领五军营一营兵马与之展开白刃战。 这伙后金军中有一千五巴牙喇，还有千余穿甲的精锐，卢象升仅仅带上一营京营兵，只是拼杀了半刻钟，就陷入了劣势。 后方督战的朱纯臣不得不派出两营兵马前去支援。 正当明军中军超过三万兵马交战时，后金这边再度派出两万兵马，直扑中军杀来。 朱纯臣手中只剩一万不到，心中胆寒，连忙向崇祯请求支援。 第第四十四章 凯旋，震慑 朱纯臣这边的求援令骑刚到营寨，后金骑兵已经杀到明军阵前，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明军骑兵也从两侧杀出，直接拦截后金骑兵。 后金骑兵射术精湛，因而明军骑兵不敢与其拉开距离，只能贴身白刃战。 厮杀片刻，双方便损失了数百骑。 很快，后金军后方传来鸣金收兵的声音，正在与明军激战的后金军听到号令声，也不恋战，转身就走。 明军刚想追击，就迎来一阵箭雨，上百人中箭倒地，各部军官连忙号令部下禁止追击，只有炮兵部队对着逃走的敌军打了几炮。 崇祯看着全面后撤的后金军，惊疑道：“敌军为何撤退？” 一旁的官员行礼道：“陛下，或许是袁督师那边出击辽东，东虏内部求援，奴酋不得已才撤兵？” 崇祯微微皱眉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袁卿那边的战报还未送来，不能断定就是这个原因。” 很快，卢象升等人回到营寨向崇祯汇报情况，崇祯便问道：“众卿家觉得，东虏为何撤军？” 朱纯臣连忙拍马屁道：“陛下，臣以为贼兵惧于陛下训练的精锐，还有京营精兵，损失颇重，因而胆寒，败与我军之手！” 赵率教想要反驳，但被王威拉住了，王威立马说道：“全赖陛下洪福，京营与勇卫五营英勇作战，打败了东虏贼兵！” 崇祯看向了卢象升，卢象升行礼道：“陛下，臣以为东虏贼兵后撤不像是兵败，士卒后退间看似混乱，但基本的牛录仍在，可以说是乱中有序。” “因此，臣以为，敌军这般诈败，大概是为了引诱我军追击，东虏贼兵骑兵居多，我军想要追击就得丢下很多东西，比如火炮，粮食辎重。一旦我军舍弃这些，东虏贼兵的骑兵就可以随时包围我们，将我军困死。” 崇祯听罢，连连点头道：“卢卿分析的很对，我军火器犀利，力压东虏，东虏若是诈败，而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那可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去追击东虏，那可就危险了。” “东虏境内灾荒，而我军粮食还够两个月，足够时间和东虏熬下去，我们就在这待着，看谁先熬不下去。” 明军没有追击对于黄太吉来说是一个坏消息，这一次交战他又损失了两千多将士，八旗人口少，死一个战士，等下一个还需要几年时间，死两千多，足够他头疼了。 现在营帐内的贝子贝勒们吵翻了天，情绪不满到了极点。 黄太吉无奈，只能出钱向奈曼和敖汉买了一批牛羊以做军粮，然后分发给损失较重的几个甲喇。 但莽古尔泰不满道：“大汗，明军没有中计，接下来怎么办？族里的人可还等着我们弄粮食回去呢。” 代善出言道：“老三，大汗也急啊，你别催了。” 阿敏冷笑道：“当了大汗，就要有大汗的样子，总不能让族人们饿死吧？而且，那伙明军就不好打，硬茬子多，再打下去，族里的儿郎得死多少？” 莽古尔泰接话道：“就是，阿玛攒下这点家当不容易，可别一下子就给败光了！” 黄太吉拍着桌案道：“好了，既然占不到便宜，那就不打了，明日就返回沈阳。粮食的问题，本汗会解决的。” 翌日，黄太吉率领八旗兵后撤，返回后金去了，至于奈曼和敖汉就简单的安抚了两句。 奈曼和敖汉在黄太吉离开后，第一时间派出使者来拜访崇祯，使者表示两位首领愿意接受大明的条件。 卡罗特对此十分着急，当即说道：“陛下，这两人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之前还是呼图克图汗的臣子，随后就当了黄太吉的臣子，陛下一定要三思啊。” 崇祯笑道：“朕当然知道他们两面三刀，但是，黄太吉或许还会卷土重来，所以需要他们两个为你挡在前面，这样朕才能及时出兵支援你。” 卡罗特欣喜过望，他没想到皇帝是有这么一层想法，理解后，他便收起了反对的心思。 崇祯安抚了奈曼和敖汉之后，从他们手中收了数十万斤旧羊毛，随后领兵返回国内。 袁崇焕那边，在黄太吉返回国内的前一天匆匆撤兵返回锦州固守。 不过黄太吉没空和袁崇焕纠缠，他通过王子登与毛文龙联系，黄太吉以五两银子一石的价格向毛文龙收购粮食。 七天后，明军返回蓟镇，崇祯开始论功行赏，蓟镇的几万士卒都得到了赏银，至于勇卫五营和京营的奖赏将在京城发放。 几日后，崇祯率领数万大军返回京师，朝中文武百官离开京师百里迎接。 迎接队伍里，黄立极等人的喜笑颜开，皇帝大胜而归，他们的位置更加稳固。反倒是部分东林党人有些忧愁，他们害怕出现太祖太宗那样的皇帝出现。 “哒哒哒…” 一名锦衣校尉骑马跑来喊道：“陛下距离此处不足一里，请诸位准备迎接！” 黄立极连忙招呼百官整理仪容，准备迎接皇帝。 没多久，崇祯就在骑兵营的簇拥下来到百官面前，他为了震慑百官，立刻拔出佩剑喊道：“明军威武！” “陛下威武！” 身后骑兵异口同声高喊。 跪在地上的文官们，不少人都在发抖。 崇祯翻身下马，走到黄立极面前，扶起他说道：“这些日子辛苦黄卿了。众卿，平身吧。” 黄立极站起来，连忙说道：“臣不辛苦，辛苦的是陛下。陛下真是英勇，不输太祖太宗了！” 崇祯笑道：“黄卿说笑了，朕比起太祖太宗两位，差得远呢。走，会京城！” 皇帝击败东虏，斩首两千的战报早已经传回了京城，所以迎接崇祯不仅仅有文武百官，路上也有百姓夹道欢迎，回京路上，热闹非凡。 房可壮看着高头大马上的皇帝，叹了口气，轻声道：“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陛下肯定会想弄更多的钱来养兵，到时候怕是会对商人下手啊。” “恐怕我们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们作甚？”一旁的人轻声回道。 “那就死贫道不死道友…” 第四十五章 被吊打的英宗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打了胜仗，自然是要显摆的，崇祯带着文武百官返回京城，在城门口他当即宣布，凡是有斩首功劳的士卒都可以依据一个首级三亩地进行奖励。 士卒们一听，当即兴奋的举起武器高呼道：“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崇祯立刻高喊道：“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随着数万士卒高呼，夹道欢迎的京城市民也跟着高喊，一时间浪潮席卷整个京城，这让崇祯的声威更上一层。 随后勇卫五营和净军护送崇祯返回皇宫，京营士卒返回军营等候赏赐。 晚上，崇祯兴奋的进入梦乡，来到了太庙，此番他是来亲口告诉各位祖宗，他打了一个胜仗。 不过现在的太庙很热闹，岱宗朱祁钰正在和英宗朱祁镇吵着呢，尽管朱祁镇被吊起来打，但是他嘴硬。 朱祁钰幸灾乐祸的盯着被吊起来的朱祁镇，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那说道：“啧啧啧，厉害啊，我的好大各，你看后人怎么说你的，叫门天子，你说你这外号，把咱老朱家的脸都丢光了。” 朱祁钰在朱祁镇面前，用手拍打着他的脸。 朱祁镇咬牙切齿道：“你放屁！要不是我被绑起来了，今儿我就揍你了！你个病秧子！” 朱祁钰心中暗恼，他就是因为身子不好，最后才会给朱祁镇可乘之机。 而朱祁镇看出了朱祁钰的表情，大笑道：“就你这种身娇体弱的当什么皇帝，你这不长命的病会传染的，你看你老婆儿子，没一个长命的！” 朱祁钰大怒，他很想动手，但长幼有序，他爹，他爷爷可以动手打，他这个做弟弟的却不行。 朱祁镇就是知道，更加肆无忌惮了，他笑道：“怎么，想打我啊？你够资格吗？哈哈哈！” 朱祁钰怒视朱祁镇，冷笑道：“你果然令人恶心，能够做出将有功之臣的妻女送给鞑子玩乐，你可真够恶心的，我看宋徽宗，钦宗二人都没你这么恶心！” 朱祁镇笑道：“那又怎样？天下都是我朱家的，我是皇帝，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就佩服你小子一点，全身上下就嘴巴硬。”朱棣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朱高炽和朱瞻基。朱祁钰连忙跪下行礼。 朱祁镇连忙收起笑容打招呼道：“太爷爷。” 朱棣连忙摆手道：“诶，别，俺怎么当的起你这个皇帝叫太爷爷，担当不起。” 朱祁镇连忙说道：“太爷爷见笑了，您也是皇帝。” “啪！” 朱棣上手就一个大逼斗，骂道：“小王八犊子，都这样了，还挺横！看俺不收拾你这个瘪犊子玩意。瞅你就来气。” 朱高炽连忙说道：“爹，消消气，气大伤身。” 朱棣冷哼一声，看到不远处的崇祯，便招手道：“由检啊，你今天祭祖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进来聊聊详细的情况。” 崇祯立刻上前，拜见了岱宗朱祁钰，然后拜了一下朱祁镇。朱祁镇不满道：“你这个后辈没点规矩，我可是他大哥，你应该先敬我！” “啪！” “丢人玩意，闭嘴！”朱棣怒喝一声，朱祁镇乖乖闭嘴，等他们都走了，只剩朱祁镇一个人被吊在太庙门外的上空。 崇祯进入太庙，拜见朱元璋，然后详细的说了一下与后金的战事。 朱棣接话道：“现在的火器更加犀利了，当年俺要是有这样的火器，马哈木他们算个什么？” 朱元璋连连点头道：“咱当年打仗，很多时候都倚仗火器，咱看你也在大力发展火器。不过，新式火器的研发主要交给外人，恐怕不太妥当。” 崇祯解释道：“启禀太祖爷爷，如今西夷人的火器已经远超我朝的技术，因此我也不得不邀请他们为大明制造新式火炮。不过我大明人才济济，研发新式火炮的人里就有两位人才，他们善于学习，相信很快就可以学到西夷人的技术。此谓师夷长技以制夷！” 朱高炽笑道：“师夷长技以制夷，说的不错。不过此次出征，花销很大，你应该尽快把毛衣制品的事情操办起来，以应对朝廷无力赈灾。” 一旁的朱祁钰皱眉道：“朝廷已经衰败到无力赈灾了吗？朝廷无力赈灾就会引起民变，到时候就会导致天下动荡，生灵涂炭。” 崇祯点头道：“我会抓紧时间去办，这些问题很容易解决，最大的难题还是吏治。” 朱元璋接话道：“按照你自己的计划就行，现在你已经有了很大的威望，接下来携大胜之威整理朝廷势力。” 崇祯笑道：“多谢太祖爷爷指点。” 这时候，朱祁钰突然说道：“由检你才十八岁，年纪轻轻御驾亲征就获得大胜，真是厉害，不像我那个大哥，四十万精锐全被他给害死了。” 一旁的朱瞻基拍了他一下，挤眉弄眼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臭小子，你想害你爹啊？” 正如朱瞻基所料，一说这事，朱允炆立马开口嘲讽朱棣，朱棣一边还嘴，一边责怪朱瞻基，朱瞻基只能向朱高炽求救，朱高炽连忙出面和稀泥，最后还是朱元璋出面平息争端。 崇祯又聊了一会，这才离开太庙，出了太庙，就听到朱祁镇在那抱怨：“不是人死如灯灭吗？我怎么就又活了，活我一个也行啊，怎么全都活了，这下好了，没一天好日子过了，真是造孽啊。” 崇祯路过，还是忍不住说道：“英宗爷爷，这大概就是老天也看你不顺眼吧。” 朱祁镇大怒，喝道：“你这个后辈，瞎说什么呢！天命在我！” 崇祯笑道：“可您没把握住啊，您说您不去土木堡不就没事了？还有你杀了于谦，也说明你没把握住啊。于谦啊，那可是太宗，仁宗，宣宗，乃至您的弟弟岱宗都没舍得杀人。您呐，真是给您机会都没有把握住啊。” 朱祁镇硬着头皮道：“不就杀了于谦吗？朕晚年已经给他道过歉了，还不行吗？我九五之尊做到这一步，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崇祯摇了摇头，随即醒了过来。 第四十六章 大结局 崇祯重整军队，击败皇太极，稳住北方阵线，随后他封赏了更多的土地给有功将士。 随后陕西发生了更大的旱灾，李自成等人掀起叛乱，崇祯派遣洪承畴，孙传庭等人镇压。 在稳定陕西后，崇祯找借口将晋商抄家，得来的银子给边军补上军饷。 同时京城内，对不少官员进行清理，皇宫内外也进行了一番血洗，太医院被彻底裁撤，重新招募太医。 崇祯三年，五万大明新军北上，与辽东大军一起对后金发起反攻，足饷的明军悍不畏死，导致后金大军损失惨重，不得不后撤。 崇祯四年，登州水师编制完成，崇祯让孙元化率领水师，配合卢象升一起对辽南四州发起猛攻，后金不敌，退回沈阳。 同年陕西山西发生大旱，崇祯只能撤军，拿出钱粮赈灾。 崇祯五年，登州水师再次配合卢象升的大军继续进攻后金，皇太极不得不舍弃沈阳，退回建州。 崇祯六年，明军攻克建州，皇太极等人战死，八旗几乎覆没，普通百姓归降为民。 解决北方边事的崇祯终于有了精力对付南边的士绅。 崇祯颁布新的政策，提高商税，解除海禁，并且打击走私。 南方的士绅集团大伟震动，他们不甘心坐以待毙，便联合郑芝龙发动叛变。 崇祯立刻任命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等人为将，帅军平叛，同时登州水师南下。 叛军根本就不是新军的对手，基本上一触即溃，大量的乱党被杀，缴获来的钱财仓库都堆放不下。 而郑芝龙不等登州水师南下就直接投降，崇祯立刻组建新的舰队。 没了南方士绅集团的掣肘，崇祯大力发展经济，和海贸，并且与佛郎机等西洋人开展，重夺南洋的控制权。 西方诸国为了南洋，组建了一支舰队，与大明开战，最终惨败，离开了南洋。 而崇祯开始扩展势力，包括石油之地，黄金大陆等地方，建立起了一个强盛的大明大帝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