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0年代》 第一章 重回1992 1992年，夏，山南县。 破旧的居民楼里，陈明缓缓睁开了眼睛。 80年代的老家具，凤凰牌缝纫机，印着牡丹花的茶缸子上，已经磨的渐渐掉了漆。 一台骆驼牌的老电扇吱呀吱呀的在床边摇晃着，就算这样，也盖不住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 这样的炎炎夏日里，电扇带来的清凉着实有限。 陈明猛地坐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居然没死？” 下了床，走到一旁的镜子前，陈明脸上的诧异更深。 这是一张二十五六的年轻面庞，相貌平平无奇，身材普普通通，一身打着补丁的格子衫，更显出了几分潦倒。 我怎么成这样了？ 陈明眉头紧皱，搜寻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重点大学研究生毕业，奋斗十年，成为了三家企业的执行董事，眼看着自己的企业刚上市敲钟，自己也得到了杰出青年的提名，怎么突然成了这副模样？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骗到了公海上，一大群人手握砍刀对他接踵而来，被砍的奄奄一息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过了护栏，掉入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陈明的手有些颤抖，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是谁？这不是我！”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刺痛，涌入脑海，无数记忆碎片，仿佛要将他撕裂。 陈明，男，二十五岁，没读过书，结婚四年，无业，整天游手好闲，喜好喝酒斗殴赌博，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女儿，因没事就拿老婆撒气，所以女儿极为惧怕自己。 痛苦的捂着头，他缓缓蹲坐在地，足足过了两个小时，他才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重生的事实，这具身体主人的经历简直就是这个年代悲剧爱情最鲜活的写照，陈明和张玉燕因为相亲认识，由于陈明从小便游手好闲，没有手艺也没有能力，因此这个家庭的生活来源一直都靠张玉燕苦苦支撑。 为了逼陈明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结婚足足四年，张玉燕也没有将自己交给陈明，可谁知道，这却把陈明倒逼出了嫖这一门本事，并且每当没钱去吃喝嫖赌时，就会把气全都撒在张玉燕身上，对张玉燕拳打脚踢。 看着陈明如此模样，张玉燕愈发对陈明没信心，可是听老人说，要是有了孩子，一个男人再怎么不顾家，也迟早会奔波起来的。 因此，张玉燕便去领养了一个半岁的女儿，可就算有了女儿，游手好闲惯了的陈明也依旧没有丝毫改变，张玉燕失望透顶，想过离开，可在这个年代，离婚对一个女人来说，无异于去死。 就在昨天，陈明喝的酩酊大醉回家，对她一阵拳打脚踢后便昏昏睡去，可是这一睡，便让现在的陈明来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陈明抬起头，朝着门口看去。 房门一开，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便跑了进来，可当看到陈明的第一眼，小女孩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就如同见到了魔鬼。 “妈……妈妈，他醒来了！” 小家伙说完，便一把扑进了身后女人的怀中，女人身材高挑，长腿蜂腰，生的更是亭亭玉立，精致的五官放在后世绝对秒杀一切网红，可一双原本应无比灵动的大眼睛，却黯淡无神。 再加上手臂上的淤青，更令她的形象徒增了几分可怜。 四目相对，陈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你们好。” 结婚四年，张玉燕还从未听老公和她这么说过话，足足愣了半响，才终于开口说道：“你是不是饿了？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做饭。” “谢谢你。”陈明下意识开口。 张玉燕却是再次愣住了，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我说谢谢你啊，怎么了？” 可张玉燕却凄惨一笑：“不用谢，你下次要是再打我，能轻点就好了。” 听到这话，陈明很想告诉她，昨天晚上对她拳脚相加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现在别说是张玉燕，就算是他自己，都依旧没有接受重生这个事实。 虽然张玉燕才二十三岁，但手脚却十分利索，在去往厨房的时候，已经顺手将家中收拾了一通。 可到了厨房，她依旧深深叹了一口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搜遍了整个厨房，她也只找到一束挂面和两个鸡蛋。 过去这四年，这个家全都靠打两份工的她苦苦支撑着，每当好不容易攒下点钱，就会被陈明全部搜走，花个精光。 就算她再勤快，如今的家中，也依然是家徒四壁。 陈明则是坐在了床上，看着身边可爱的小家伙，根据记忆，小家伙的小名，似乎叫柔柔？ 他笑了笑，张开双手：“柔柔，来！” 可听到他的话，小家伙却是满脸恐惧，紧紧的往后面缩了缩。 见状，陈明深深叹了口气，在小家伙眼里，可能自己比魔鬼还恐怖吧？ 这样看来，之前陈明的死，对这个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柔柔，过来帮妈妈拿碗筷。”就在这时，厨房传来了张玉燕的声音，很是清脆。 可以说，这个家若是没有陈明，会温馨的多。 柔柔飞奔着去了厨房，熟练的拿出了一把筷子，一碟咸菜，张玉燕则是依次端出了两个大碗，放在老旧的桌子上。 柔柔面前的是一碗白水挂面，硕大的碗中看不到一点油腥，而他的碗中，摆放着两颗荷包蛋，看起来是那么的扎眼。 这个家向来如此，不管有什么吃的，若是不在陈明的碗里，陈明绝对会当场掀了桌子，大家都别想吃。 “快吃吧。”张玉燕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放在柔柔身上，压根没有看过陈明一眼：“柔柔，你得多吃，才能长的快。” 说完，她自己只是从旁边拿了一个过夜的馒头，一点一点揪下来放在口中细细咀嚼。 看着面前的荷包蛋，陈明沉默良久，都没有拿起筷子。 张玉燕见了，深深叹了口气：“家里真的只有这么点东西了，要是你觉得不够，别掀桌子，去找你那些朋友吧，别让柔柔饿肚子。” “够了，够了。”陈明伸出手，将馒头咸菜从张玉燕面前端了过来，自己的碗则推到了张玉燕面前，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荷包蛋放在柔柔的碗中。 柔柔见状，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的老大，朝母亲看了过去，而张玉燕也是如此，母女俩，竟然不敢动筷子。 张玉燕只觉得今天的陈明太奇怪了，从一进门开始，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良久，她想到了一种可能，眼神中带着哀求：“我真的没骗你，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别让我再去预支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柔柔真的会饿死的。”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居然带有了颤抖，闭上眼睛，眼泪一滴滴的滴在荷包蛋上，已经做好了承受拳打脚踢的准备。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柔柔见状，顿时凑了上去，用衣袖替张玉燕擦着眼泪。 “什么钱？我……我不要钱啊……”陈明从来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看着张玉燕梨花带雨的样子，瞬间慌了神，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一天天在家里也没事，你每天这么辛苦，柔柔又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候，你们多吃点，是应该的。” 听到陈明关心人的话，张玉燕满脸不可置信，这个男人，还能说得出这种话？ 第二章 苦到极点的生活 他，换了一个人不成？ 母女俩吃完后，不等张玉燕伸手，陈明已经站了起来：“我收拾吧，白吃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没道理还让你收拾。” 闻言，张玉燕一愣，面前的碗筷便已被收走，陈明走进厨房，开始洗锅刷碗。 柔柔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小小的脑袋中满是问号，悄悄问道：“妈妈，他怎么了？” 张玉燕也不知道陈明怎么了，她看着厨房中忙碌的男人，只奢求这样的日子能多一会，就算只多几个小时，她都心满意足了。 洗完碗筷，又顺手将厨房收拾了一通，陈明发现张玉燕已经哄柔柔睡下了，而她，则坐在房间内的缝纫机前，记录着今天的账目。 还楼下刘胖子五块，厂里吃饭花了两毛，给了柔柔一毛零花……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张玉燕揉了揉眼睛，将本子放到一边，借着微弱的灯光，在缝纫机前忙活了起来。 给玩具厂加工小物件，一件一分钱，她一晚上可以加工三十件。 张玉燕勤快能干，每月靠着两份工和加工的收入，若这个家没有陈明，原本应该相当好过。 填饱了肚子，陈明坐在床上，心思也开始活络了起来。 前世自己十年奋斗，眼看着即将功成名就，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所害，也许是老天看他命不该绝，所以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看着被放在床边桌子上的本子，陈明悄悄拿了过来，随手翻开。 里面一字一句，全都是这个家的各种开销。 在开销的背面，还有着张玉燕的一行一行小字，似乎是记录着当天的琐事。 不知不觉，陈明居然从第一页看到了最后一页。 他心中只感觉到一个字。 苦。 实在是太苦了。 苦到让陈明的心中尽是酸楚。 为了省电，房间的灯泡就算再昏暗，张玉燕也舍不得换上亮一些的，每天晚上踩缝纫机时，张玉燕都要将腰躬的双眼贴在缝纫机前，才能勉强看清上面的针线。 之前因为陈明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家里早已是债台高筑。 楼下的刘胖子三天两头便借着各种由头上门讨债，陈明向来只管玩乐不管还钱，就算在家也从来充耳不闻，为了不让刘胖子惊吓到柔柔，张玉燕经常选择独自一人面对。 既然是讨债，其中自然会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语。 因为这个，张玉燕不知道悄悄在夜晚一个人哭了多少次。 以至于本子中的许多字迹都有着模糊斑点，陈明清楚，其中有太多字都是张玉燕一边泣不成声一边写下来的。 雨一直下。 将本子合上，原封不动的放回桌子一角，陈明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玉燕已经趴在缝纫机前睡着了。 打开门，陈明走了出去，他需要透透气，让脑子清醒清醒。 可是，就在陈明走了一圈，刚回到居民楼下的时候，一阵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玉燕，不是哥哥不体贴你，但是我光棍这么多年了，你再不还钱，我连彩礼都给不起了。” 听到这话，陈明顿时朝楼上走去，只见一个穿着工服的胖子把张玉燕堵在门口。 他很快回忆起来，这便是楼下的刘胖子。 刘胖子工服被肥肉撑的满满登登，梳了个背头，却由于谢顶，显得不伦不类。 “刘哥，今天早上不是还了您五块吗？您放心，我肯定会尽快把您的钱还上。”张玉燕比刘胖子高了一头，却不得不低声下气。 刘胖子听了这话，小眼睛在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的张玉燕身上上下打量：“那也才五块，哪里够啊？你总说尽快，可是三百块钱呢，你上哪弄这么多钱去？” “哥哥我快三十了还没碰过女人，着急结婚呢，嘿嘿。”刘胖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听了这话，张玉燕哪还不知道刘胖子的意思，这是要自己拿人抵债！ 毕竟，刘胖子惦记张玉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玉燕身材好，长得比明星还好看，要不是有陈明，门槛恐怕都被挖墙脚的人踏破了。 特别是一想到街坊邻居都说，结婚这么多年，张玉燕还没给陈明碰过，刘胖子就更加激动了。 “刘哥，我会尽量……”张玉燕咬着牙，眼圈有点发红。 “啧，尽量尽量，每次都是尽量，我说玉燕啊，陈明就是个废物，你又何苦……” 嘭！ 刘胖子正要继续紧逼，一个身影，骤然出现在他身边。 看到是陈明，刘胖子心中有些发虚，毕竟陈明名声不好，天天吃喝嫖赌，身边的人都是一群混子。 “呦，这不是陈明吗，怎么这么大火气？”刘胖子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欠你三百是吧？”陈明盯视着刘胖子：“三百我有！你先把早上还你的五块给我！” 刘胖子听到陈明愿意还钱，心中顿时不屑了，名声再狼狈，在自己面前，还不就是软蛋一个？ 只能乖乖还钱！ 他想都没想，便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给了陈明：“三百呢？在哪？” 陈明把五块收好，却没有要掏钱的意思，死死盯视着刘胖子：“你刚才说我什么？” “啊？” “你刚才骂我什么？” 听到陈明这句话，刘胖子愣了愣，觉得陈明应该不敢把他怎么样，当即振声道：“我说你是个废物，怎么了？” 陈明面沉如水，挥起一巴掌，便扇在了刘胖子脸上！ “啪！”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扇的刘胖子一个没站稳，差点坐倒在地。 张玉燕都是心中一惊，没想到陈明会直接动手。 “你……你打我？”刘胖子满脸怒火。 “打不得你？我告诉你，三百块钱，三天之内绝对还你，这一巴掌，当是你骂我的后果，要是不服，你现在起来，我把我那帮子兄弟都叫来，咱们好好比划比划！” “你！” 刘胖子还想说些什么，可听到陈明说要叫人，顿时就止住了嘴，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快步离开了。 呸！ 不就是个小混混，等着吧，老子下次再收拾你！ 刘胖子暗暗发狠。 熄了灯，房间之中被黑暗笼罩，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铺了张玉燕一身，陈明躺在床上枕着胳膊，这是他在这个年代度过的第一夜。 张玉燕突然转过身，轻声对陈明说道：“你要是真变了，就找个班上，家里的日子会渐渐好起来的。” “嗯。”陈明嘴上答应着，却并不想上班。 重活一世的他心中很清楚，这个年代，遍地都是黄金。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的柔柔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爬到了他的身边，怯生生问道：“你是不是变好了呀？” 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模样，陈明笑容中尽是温柔：“当然啦！” “那你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打妈妈了？” “对，我再也不会动手了。” 听到这话，小家伙顿时笑了，笑的很开心，神秘兮兮的对陈明招了招手：“你过来。” 陈明弯下腰，将耳朵贴了过去，小家伙如同说悄悄话一般：“爸爸，只要你不对妈妈动手，以后我就叫你爸爸。” 说完，小家伙吧唧在陈明脸上亲了一口，随后爬回自己的小床，欢欣睡去。 陈明还保持着侧耳倾听的状态，整个人足足愣了半分钟，嘴角才终于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这样叫过，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那一声爸爸，依旧在他脑海中回响。 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小家伙脸上挂着的笑颜，再看看张玉燕脸上许久未曾出现的安详，陈明转过头，让月光铺洒在自己脸上。 这一世，若是不让这娘俩过上好日子，他以后就不叫陈明！ 第三章 海达商贸，刘海山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早，张玉燕便带着柔柔出门上班了，陈明醒来后收拾完屋子，走出家门，看着眼前散发着浓浓旧时代气息的街道，顿时百感交集。 根据记忆走到一间台球室门口，台球室外摆着两张桌子，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正在打九球。 “明哥！”几个年轻人齐齐问好。 他们都是这一片的混混，上一世的陈明虽然混蛋，但讲义气，在一次事件中救过混混头子的命，所以头子认了陈明当弟弟，他们就得把陈明当哥。 “虎哥呢？”陈明坐在椅子上问道。 “虎哥在里面上厕所呢。” “你们不用管我，继续打吧。”陈明摆了摆手。 过了一会儿，虎哥走了出来：“明子，怎么没去打两杆？” 虎哥叫李虎，十多岁时出来混，如今三十岁不到却已经有百十来号弟兄了。 他留着光头，整个人有一种凌厉的气质。 “虎哥。”陈明看着李虎，记忆中，自从被自己救了命，这位便一直对自己极好，可由于之前的陈明好面子，一直都对这位扭扭捏捏，导致两个人吵了不少架。 想到这里，陈明心中对于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些无奈，明明有关系却好面子不用，成天只会吃喝嫖赌，能成什么事？ 昨晚思考了一晚上，他清楚，若想快速崛起，虎哥绝对会是自己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陈明抽着烟，语气很自然：“给我拿三百块钱呗。” 仿佛不是借钱，而是在找自家兄弟顺手要点钱一样。 “你小子……”李虎眼前一亮：“三百块钱够干什么的，我这正好有一千现金，你都拿去得了。” 李虎知道陈明家里的情况，早就明里暗里给他说了很多次，想给他钱解决麻烦，但是陈明因为性格拧巴又幼稚，坚决不肯。 “不用，我自己能挣，三百块钱是急用，过几天我会还你。”陈明淡笑着说道。 李虎愣了一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陈明：“明子，出啥事儿了？你咋跟变了个人似的？” 换做之前的陈明，拒绝的时候肯定是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别扭口气。 说不定还会吵起来，因为陈明的自尊心太强了。 但是今天的陈明主动开口借钱就罢了，竟然这么淡然，这不对劲！ “我没事，就是想通了一些事。”陈明扔给李虎一根烟：“虎哥，之前一直闹别扭，对不起哈。” 根据记忆，对于面前的这位，陈明印象极好。 李虎裂开了嘴，笑得十分痛快：“黄毛，你去我那拿三百块钱！” 李虎这边刚说完，一辆黑色的汽车在台球厅前面停了下来，抛锚了。 几次打火的声音响过，车子纹丝不动。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走了下来，脸上隐隐有些急躁。 看到台球厅这边，男人朗声问道：“各位，请问咱这有修车的吗？” 虎哥倒是个热心肠：“两条街外有就一家，你要是着急就骑我摩托去找他家师傅过来吧。” “多谢！多谢！”男人接过钥匙，一边道谢一边要走。 陈明这时却站了起：“别去了，他家修不了你这车。” 男人愣了一下：“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宝马7系，应该走渠道的吧，国内还没引进呢，关师傅连虎头奔都没摸过，更何况你这v12发动机的车。” “小兄弟，你帮我修好，五百块钱怎么样？”男人眼前一亮，他这车就连牌子也是一些有钱人或者汽修厂的人才知道。 更何况能一口说出款式和发动机的，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男人立马走到陈明身边，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海达商贸董事长，刘海山。 “明子，别逞能，这车看着就挺贵呢。”李虎害怕陈明惹麻烦，赶紧出来阻拦。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就算陈明又因为那破自尊心跟他吵，他也得强行把陈明拉走。 “确实挺贵，再加上渠道的各种费用下来，得有七十吧？”陈明笑了笑。 七十？ 愣了一下，李虎才反应过来陈明说的可能是七十万，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七十万？那更不成了，你要是折腾坏了我都赔不起。” “没事，让小兄弟试试。”刘海山却笑着说道：“坏了不用小兄弟赔，修好了，我给一千。” “不用，说好了五百就是五百。”陈明说完，看向李虎：“虎哥，没事的。” 不知为什么，李虎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弟弟的话自己听着就是，竟然没能反驳出口。 就像是他曾经见过的两个大佬，虽然平易近人，总是笑呵呵的。 但是他们说的话你就生不起反驳的念头，只能照做。 陈明钻进车里，熟练地打火给油，看了下故障检测灯。 接着又下车躺在地上折腾了一小会儿，这才起身对着台球桌那边的混混们招了招手。 又从台球厅要了纸笔：“你们去把这些零件和买回来，工具从修车铺借就行。” 混混们执行力倒是挺强，立马出发去了。 刘海山这时凑过来，笑呵呵地问道：“小兄弟贵姓，在哪高就啊？” 陈明也笑了，刘海山竟然不是问车子什么毛病。 这一来说明他信任自己，或者这台车子还不值得他来询问自己，二来就是说明刘海山对自己有了兴趣。 海达商贸虽然在以后会落魄，但是在现在可算得上是个大鳄。 要是能搭上关系，对陈明可是个很大的帮助。 “我叫陈明，刘先生您就叫我小陈就成，我现在就一社会闲散人员。” 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得，比如国际形势和贸易形式这种没什么实际内容的话。 李虎在一边只觉得自己是个文盲，因为啥话他都插不上嘴。 那年十八，街头老大，站着如喽啰…… 很快东西和工具都送来了，跟着的还有修理厂的关师傅，他听说陈明截了自己的活，非要过来看看。 “小陈啊，什么活你关师傅我是干不了的啊？”关师傅脸上有点不高兴。 陈明瞪了两个小混混一眼，到底只是混混，头脑不灵活，竟然当着关师傅的面如实说了。 借工具的时候就不能说是自家要修什么东西？ “关师傅，不好意思哈，主要这车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体力活，送过去您也赚不了钱还耽误时间。”陈明笑呵呵地给关师傅递了根烟。 关师傅看了一眼车，愣了一下，宝马他是认识的，修一下不少钱！ 虽然这款车他没见过，但是应该也能修。 这可是个大生意，竟然被撬了！ 关师傅心里火气涌了上来。 “而且刘先生是我的客人，他买这车花了将近八十万！” “身上剩的钱不多了，去修车铺估计就没钱加油了，我就想着自己动手。”陈明暗戳戳地把车价说了出来。 “这么贵……那小陈你好好修，我那边还有活儿，先回去了哈。”关师傅一听这个价格，腿肚子都有点软。 他平时修的最贵的车也就七八万，八十万的车他是真不敢碰。 送走关师傅，陈明就钻进车底下修了起来。 虎哥也把两个混混拉到一边修理一顿：“说了多少次，做事机灵点……” 刘海山则看着陈明，眼中的兴趣越来越浓。 很快陈明又钻回车里，打火给油，引擎的轰鸣声响起。 “刘先生，你的车好了。”陈明拍了拍手。 “这称呼太生分了，我都叫你名字了，你叫我海哥就行。”刘海山也不嫌弃陈明身上脏，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从车里拿出包，取了一沓大团结，陈明笑容满面，却只拿了半沓：“不用了海哥，说好的五百。” 刘胖子的钱这下能还上了，还能改善一下伙食。 “小陈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这里上班啊？” 刘海山拉住要走的陈明：“先给我当个助理熟悉业务，一年后我把你下放到管理层，工资你自己定，怎么样？” “海哥，您可别打趣我，我连学都没上过，进海达有啥用？”陈明婉拒道。 “没上过学没关系，这不是有我带你吗？”刘海山继续劝说道。 作为商人，不光看商机，也要会看人，刘海山自认为眼光很好。 所以他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认定陈明是个人才！ 经验和学历只是表面上的，在眼界、待人接物、个性这些方面上，刘海山认定陈明是很优秀的。 他有一种直觉，只要能招揽到陈明，海达就能再上一层楼！ 就像他当初直觉下海能成功一样。 “抱歉哈海哥，其实我是想自己创业来着。”陈明抛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刘海山愣了一下，笑容满面地拍了拍陈明的肩膀：“有志气，你给我留个号码，咱们没事常联系。” “有什么麻烦或者合作的地方一定跟我说，我认识一些风投的，或者项目合适的话我给你投资也行。” 陈明也不矫情，留了巷子口杂货铺的电话号，两人又交谈一会儿，目送刘海山上车离开。 李虎在一旁人都傻了，他那个幼稚的弟弟，竟然没一会儿功夫就搭上了这么大老板的线！ 第四章 出来混，就是要狠！ “明子，你这嘴绝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李虎激动地拍着陈明的后背。 陈明摇了摇头，本来他想要做生意还挺麻烦，因为家境问题，第一桶金很难赚到，更别提做生意最需要的渠道。 但是现在认识了刘海山，很多事会容易一点。 陈明在台球厅坐了一天，拿笔记本写写画画，想着今后的出发点。 其他人都被李虎带去外面的台球桌玩，没人敢打扰他。 “虎哥，我先回家了，还得去还钱呢。”陈明拿着笔记本准备回家。 “黄毛，你送一下明子，不然他一个人拿着钱不安全。” 虎哥听了，顿时喊道。 被黄毛陪着回了家，陈明有些好笑，在以后谁会把五百块钱当回事，可现在的虎哥，却如此紧张。 才刚走到居民楼附近，一声喊声便顿时传来：“陈明，你怎么才回来，快回家看看，刘胖子带了几个人去你家堵门了！” 闻言，陈明脸色一寒：：“黄毛，去给虎哥打传呼！” 而他自己，则面沉如水的朝居民楼上走去！ 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喧哗的声音，以及柔柔撕心裂肺的哭声。 张玉燕无助地站在客厅，面对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眼圈微红，明显是气得不轻。 “玉燕，不是哥哥不给你通融，哥哥昨天回家就被安排相亲了，人家要五千彩礼，哥哥手头紧啊。” “那女的条件挺不错，我要是不娶她，难道你改嫁给我当老婆？”刘胖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相亲是真的，借机找事儿也是真的。 昨天被陈明给抽了，刘胖子总觉得他颜面尽失。 所以他今天特意叫上了几个厂里经常打架惹事的选手，准备欺负一次陈明，找回面子。 张玉燕被刘胖子无耻的话气得脸色发白：“刘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 刘胖子嘿嘿一笑：“你看看，玉燕，你长这么漂亮，何必死守着陈明，难道陈明比得上我？跟了我……” 刘胖子话还没说完，陈明便走进了门，将张玉燕拉到自己身后：“没事了，我来跟他们说。” “陈明，他们……”张玉燕害怕陈明又动手，陈明却只是对她笑了笑。 只是一个笑容，张玉燕莫名的有些安心了起来。 “陈明怕不是要打起来，这小子也是个混不吝的主。” “唉，跟着陈明这烂人，可惜了玉燕这丫头了。” 围观的邻居们窃窃私语，陈明没在乎，从身上拿出钱，抽了三张大团结，恭恭敬敬双手递给刘胖子。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哥，欠你三百块钱，今天还你。” “陈明，你哪来的钱，怕不是什么脏钱吧？”刘胖子看着陈明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知道陈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有些犹豫，刹那间不敢去接。 再说了，他今天是来出气的，钱要拿，人也要怼。 张玉燕也愣住了，陈明花钱还行，但是往家里拿钱，还一下子拿了这么多，这可不常见！ 陈明再没客气，把钱往刘胖子怀里一甩。 然后看向围观的邻居们，朗声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今天我请各位做个见证！” “之前我找刘胖子借了三百块钱。” “如今我把这钱还上，我们两家，清了！” 邻居们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按规矩这就算是做了见证了。 “陈明……你这是……”刘胖子面色铁青。 就算是要说这种话，也该是他和陈明这个混子断，凭什么陈明当众撕他面子？ “张玉燕，这是什么意思？”刘胖子阴沉着脸问张玉燕。 张玉燕没说话。 “刘哥，你问这表子有什么用，这笔钱，说不定是这表子出去卖，然后陈明收的呢！” “就是刘哥，陈明整日除了吃喝嫖赌还会什么？说不定这就是他老婆卖身卖出来的！” “对啊，除了卖，还有什么办法能来钱这么快？亏刘哥你对这表子还有想法，指不定有多脏！” 刘胖子带过来的人嬉笑起来，张玉燕被气得眼圈儿都红了：“你们胡说什么！” “呦，表子生气了。” 刘胖子也索性不再对张玉燕抱有幻想：“真是想不到，你们两口子，居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陈明，你还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这年头，真有让自己老婆出去卖的，哈哈哈。” “呵呵，都说完了吗？”陈明笑着打断了刘胖子的话。 “陈明……”张玉燕拉住陈明的胳膊，怕他冲动，低声说道：“不要动手。” 张玉燕很聪明，所以她经过了短暂的委屈和恼怒。 很快明白了刘胖子他们这是在激陈明，就是想找借口让陈明先动手，然后打陈明一顿。 听到张玉燕的话，陈明没说话，只是一步向前。 “陈明，这么狂的吗，一个人单挑我们五个？”刘胖子撸袖子冷笑起来，他不装了，今天他就是要弄陈明。 昨天晚上那一巴掌，这让刘胖子很恼火。 再加上对张玉燕的非分之想，这让他早就想收拾陈明一顿了。 “赶紧收拾了他去喝酒吧。” “你们说，咱们打得狠一点，那个表子会不会来求咱们……” 砰！ 一个矮个子贱笑着又想拿张玉燕开玩笑，却被一瓶子砸在脑袋上。 鲜红的血顺着脑门淌下，矮个子顿时傻了眼：“你……” 陈明却没跟他废话，一个柔道摔技把他按在地上：“你这嘴，不干不净，我帮你清理一下。” 说完，陈明拿起碎瓶子…… “卧槽，陈明你给我松开！”刘胖子他们人都傻了，知道陈明是个混子，但没想到他这么狠！ 开瓢也就罢了，还想剐别人嘴？！ 这特么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上啊！”被按住的人吓坏了，拼命喊叫起来。 刘胖子等人已经被震住了，这才如梦方醒，准备冲上来救人。 “我看你们谁敢动！” 陈明把碎瓶子对准矮个子的脖子，对着刘胖子他们呲牙一笑，几个人投鼠忌器，顿时僵持住了。 嗡！嗡！ 摩托车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直到在门口停下。 李虎带着十几号人排众而出。 “街坊邻居们，都别看了，散了散了……”李虎让手下驱散有些被吓到了的邻居们。 自己则进了大门，一见楼里的场景登时愣住了。 他本想着陈明会等自己到了再动手，没想到这小子自己就打上了，还俘虏了一个！ “明子，哥几个来了，怎么处理？” 邻居都被驱散，大门被关上，李虎身后站着一排兄弟，笑着问道。 陈明也笑了，松开手里的人，把他一脚踢的踉跄着回到刘胖子他们的阵营里。 陈明从李虎身上摸出烟，点了一根，然后扫视着僵硬的刘胖子一伙：“全都断一条胳膊吧，然后他们五个的嘴，我要亲手挨个开口子！” 第五章 该怎么赚钱？ 听到陈明的话，李虎诧异地看了一眼陈明。 自己这个兄弟看来被气得不轻啊。 虽说陈明这些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是却从来都不是他带的，是陈明自己摸索出来的，原因很简单，李虎不想看着这个被自己当亲弟弟的人堕落。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劝说过陈明，但是陈明性格拧巴，两人经常说不了几句就会吵架。 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说了，而让陈明跟着他混，他做的最多的也是保护，从来没让陈明真的参与什么大行动。 只是偶尔让他参与着打个架，甚至没让他见过血腥的场面，总担心陈明真的跟自己混坏了。 但是今天听陈明的口气，这场面要是不见血，那自己兄弟就出不来这口恶气。 “虎……虎哥，您怎么来了？”刘胖子语气哆嗦着问道。 李虎在县里还是挺出名的，刘胖子这样跟一些鱼龙混杂的人都打过交道的人，自然认得。 但他从来没听说陈明这个小混子，竟然是跟李虎的啊！ 见了鬼了，这小子凭什么能跟李虎这种大混子扯上关系？ “虎哥为了不让我真的走上邪路，所以一直没让我参与过什么事，所以……” 陈明说到这儿，掐灭了烟淡笑道：“要是知道我跟虎哥有关系，你们也不敢送上门的吧？” 李虎诧异地看了一眼陈明，这小子之前一直因为自己什么都不带他闹别扭，没想到其实内心挺清楚的。 刘胖子肠子都悔青了，他还以为陈明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街头混混，毕竟没听说陈明有过什么战绩。 “废话少说吧，上！”陈明拉着李虎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轻轻一挥手，十几号见过血的兄弟一拥而上。 家门内。 张玉燕听着门外传来的响动，紧紧抱着怀中的柔柔，想去看，却又不敢。 陈明平日里在外面犯浑惯了，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吃亏吧？ 对于李虎，她心中其实不厌恶，她知道，李虎是真把陈明当亲弟弟，也劝过陈明无数次想要陈明改变，但陈明的堕落，是他自己选的，谁也拉不住。 真正该恨的，是陈明在赌场里认识的那群狐朋狗友。 院子里，刘胖子一伙躺在地上，疼得不断打滚，每个人的右臂都被打断了。 就这一伙废人，没几下就被干趴下了，陈明估摸着不用虎哥来，自己一个人都能无伤刷了他们。 草率了，把虎哥他们叫来，怎么着也得请一顿饭。 “该我了。”陈明掐灭了烟，拎着一个短木棍走向几人。 “明子你冷静点，别弄脏你的手，我来。”虎哥拉住陈明，皱着眉头说道。 他没想到陈明杀气竟然这么重。 “虎哥，他们刚才对我老婆污言秽语。”陈明平静地看着李虎的眼睛：“他们哪怕堵我打一顿，我算他们厉害，顶多打回来，但是惹了我身边的人，不行。” 李虎松开了手，苦笑一声：“你小子，唉……” 陈明走到刘胖子身边，朝着面色惊恐的他笑了一下：“咬住木棍，不然更疼。” 刘胖子剧烈挣扎起来，跟见了鬼一样。他觉得陈明那温和的笑容比鬼片还可怕！ 黄毛很狗腿地按住刘胖子，陈明把木棍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狠狠一砸…… “呜啊！” …… 陈明洗去手上的血，看向黄毛他们。 黄毛几人都是一哆嗦。 刚才这几分钟，他们的心理阴影不比刘胖子他们少几分。 太特么狠了。 “哥几个，谢了哈，今天带上我老婆孩子一起，等会儿一起吃饭，我请客。” 陈明底气十足，刚才他还把刘胖子身上的三百拿了回来。 还钱已经当着邻居们的面还完了，我再从你身上拿，那算是你在我家上门找茬的赔偿！ “好嘞哥！” “哥您慢点儿！” 黄毛等人恭恭敬敬的。 平时李虎因为救命之恩，把陈明当亲弟弟看，所以他们也叫陈明一声哥，但心里还是不怎么重视陈明。 毕竟一个天天吃喝嫖赌打老婆，家里什么都不管，有钱只知道赌的人，谁会真正看得起呢？ 但是今天这茬过去，虎哥的手下，至少这十几号人，打心眼儿里觉得陈明是真大哥！ 地上的血和牙还没打扫呢，受害者的惨叫声还在耳边响着呢！ 陈明这个凶手……还一脸清爽地笑着呢！ 太特么瘆人了！ 陈明上楼去接人了。 李虎看着地上打滚的几个人，脸色阴沉地可怕：“敢让我弟弟手上沾血，把他们安置明白点……” 黄毛等人又是一哆嗦：“是！” 陈哥狠，虎哥也差不多，毕竟是专业的。 萍聚酒楼。 “今天的事儿谢过哥几个了，咱们干杯！”陈明举杯道谢。 黄毛他们赶紧跟着举杯站了起来，弯腰捧杯，然后一口喝了个干净。 陈明看着几人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你们这样就没意思了哈，平时一个个叫着哥，却全都是看在虎哥的面子。” “今天非要做成这副鬼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了呢，装什么蒜？” “都给我恢复一下平时的样子。” 以前喝酒，要不是虎哥管着，黄毛他们恨不得把陈明灌趴下。 可今天大家伙这么规规矩矩的，反而把陈明整得不自在了。 黄毛等人看着陈明不像说反话，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陈哥，主要是你今天这一手，给兄弟们吓着了。”黄毛苦笑着说道。 “我又不会跟自己人斗狠，你们吓个屁。”陈明笑骂。 “哈哈哈哈我就说陈哥是自己人，你们非要装蒜。” “陈哥，咱再干一个，你今天是真爷们儿！” 和他们打了一圈儿酒，陈明坐回了张玉燕还有虎哥中间，吃了两口菜压酒。 “你少喝一点。”张玉燕拍了拍陈明的后背，关切道。 她总觉得从昨天开始，陈明便有些陌生，尤其是之前陈明上楼开门，袖口还有血迹，脸上却带着清爽的笑容。 那个瞬间，张玉燕觉得陈明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这让她有些不安。 陈明怎么也不肯跟她说刘胖子的事怎么处理的，只是说以后不会有麻烦了，问其他人，其他人也不正面回答。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陈明抓住了张玉燕的手：“我会让你和柔柔，过上好日子的。” 张玉燕眼圈一红，抱着怀中的柔柔，眼角有些湿润。 吃饱喝足，将张玉燕和柔柔送回家，陈明和李虎蹲在楼下，抽着烟。 “陈明，接下来什么打算，其实去刘海山那工作也挺好的。”李虎在一旁问道。 “海达商贸现在在县里可红红火火，要是你真去了那上班，弟妹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 “她可是一直盼着，你能有个正经工作。” “混了这么多年，明子，你真该浪子回头了。” 李虎苦口婆心。 闻言，陈明沉默了片刻，见陈明不说话，李虎长叹一声：“明子，你真打算自己做生意？” 很明显，对于陈明的能力，他并不信任。 他只怕陈明懒散惯了，到时候再走回了老路。 陈明一眼看穿李虎的担忧：“虎哥，你放心吧，这次，我真变了，让我试一次。” 看着陈明的眼神，李虎没有再多说，拍了拍陈明的肩膀：“需要用钱的话，找我。” “先走了。” 最少的话，却包含了最深的情谊。 看着李虎远去的背影，陈明掐灭了烟，转身上楼。 这个遍地黄金的年代，他自然不可能错过。 但是这个家一穷二白，从刘海山那赚来的五百块，今天请客花了两百八，还剩两百二，他该去哪，靠着这两百二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 第六章 初有头绪 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天花板，陈明在沉思中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早。 陈明抢在张玉燕之前醒来，便钻进了厨房，前世的他生意做的大，生活也没落下，不多时，便从厨房中端出了两大碗香气四溢的面，还别出心裁的用馒头切片，中间加了个煎蛋，给柔柔做了个简陋版的三明治。 张玉燕醒来，看到桌上的早餐，很是惊喜。 柔柔更是没见过这种吃法，抓起三明治，便大口吃了起来，一双大眼睛中，很是开心。 感受着陈明的变化，张玉燕语气尽是欣喜：“今天开始，是不是该工作了？” 陈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张玉燕见陈明点头，脸上喜意更浓：“昨天听虎哥说，刘总很赏识你，等你去工作了，一定要好好干，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张玉燕这话落音，柔柔刚好吃完手中的东西，显然味道很让小家伙满意，她跳下桌，便凑到陈明身边，吧唧大亲了一口。 “真好吃，谢谢爸爸！” 看着柔柔可爱的样子，感受着张玉燕眼中的期待，陈明笑了，并没有对张玉燕说实话。 他向来信奉一句话，说不如做。 一个礼拜，他一定要改变母女俩的生活！ 出了门，深吸了一口90年代还未被污染的那么严重的空气，陈明听着小路两边卖菜的吆喝声，再次来到了台球室。 由于时间还早，虎哥并未开门，外面的几张台球桌，也显得有些冷清。 陈明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还没点火，目光便落在了台球桌不远处两台落灰已久的游戏机上。 他记得，这种游戏机曾风靡一时，90年代初的时候，大大小小的游戏厅几乎三五步便有一间，可就算这样，每间游戏厅也都是人满为患，不管何时经过，里面总能传来一阵阵猛烈敲打的声音。 那时候，不管大人小孩，只要身上有点闲钱，便会钻进去和老板换上几个铜板，痛快淋漓的大战一场。 可是近十年过去，游戏厅虽然还有，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因为游戏厅的游戏难度低，关卡又有限，一些经常混迹在游戏厅中的人久而久之，便练出了一币通关的本事。 每当一币通关一个游戏，这游戏对人们来说便算失去了挑战性，等所有游戏都能一币通关后，游戏机也就失去了他的诱惑。 游戏厅本就是靠着卖币赚钱，玩家要么能一币通关，要么玩腻了不来了，每天开着还得徒增电费，这么一来，自然关门了不少。 而存活下来的游戏厅，则发现了另一门出路。 那便是水果机。 水果机就不同于游戏机了，这种机器天生带有一种诱人的性质，投币量大，回报完全看运气，不仅能帮老板赚钱，也能让玩家深陷其中，因此才刚出不久，便几乎取缔了所有游戏机的位置。 要是陈明没记错的话，现在的一些大城市里，水果机应该已经开始抢占市场了，但由于山南县不过是个小县城，水果机别说是抢占了，连消息，都还未传到这里。 这，便是自己最大的机会！ 但，存在两点问题。 第一，这年头的水果机，还算紧俏商品，除非有港岛渠道，不然就算你手眼通天，都没法搞来一台。 借着刘海山，或许真有搞到的可能，只是那样，不管是运达山南县的时间周期，还是一台水果机的成本，都不是现在的陈明所能承受的。 第二，水果机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变相的赌博，也正是因为如此，引进才红火了没几年，便迅速被列入了打击范围。 不仅不能长久，还可能会带来风险。 上一世陈明清清白白起家，这一世，自然也不会犯错误。 斟酌再三，陈明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他打算，造出属于自己的，全新的水果机！ 要造水果机，最核心的，便是电路板。 这难不倒前世是微电子专业研究生的陈明。 只要给他一台电脑，他轻轻松松便能设计出来图纸。 至于制造，山南县里，恰好有一家快要倒闭的电子厂。 说干就干，他大步向前，便敲响了台球室的门。 “谁啊？”不多时，虎哥有些恼怒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当看到是陈明，虎哥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点：“原来是明子，这么大早过来，什么事？” “虎哥，借你家电脑用用。”陈明笑了笑。 “哦，就在那屋，你用吧，我再睡会。”虎哥说完，便打着哈欠回房了。 这年头的电脑可是稀罕货，有钱人家的专属，虎哥当时是天天听人吹这东西有多厉害多厉害，便按捺不住自己买了一台，可是装好之后，到现在也只学会了玩扫雷，但就算这样，也不妨碍他那段时间逢人便吹嘘电脑有多好玩。 打开电脑，感受着windows 31毫不友好的速度，陈明已经在脑海中设计了起来。 足足花了一个上午，陈明终于画好了图纸，这，便是他在这个年代叱咤风云的开始！ 但是，难题接踵而至，电子厂也不是傻子，就凭自己身上这两百来块，想让那边专门为自己生产一批机器，怕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想到这里，他叫上了李虎。 李虎见陈明在电脑上捣鼓了一上午，就捣鼓出了这一张纸，心中满是疑问，压根不知道陈明到底打算做什么，现在见陈明叫自己，他当即问道：“明子，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陈明却笑了笑：“虎哥，载我上趟电子厂呗？” “电子厂？你打算干嘛？”李虎更加诧异。 陈明却没说话，只是坐上了后座。 很快，两人便到了电子厂大门口。 李虎的气派自不用说，手下百来号兄弟，三十多岁又有点小钱，那自然威风凛凛，不是盖的，而陈明出门前找李虎借了一身衣服，此刻也是气宇轩昂，一副成功男人做派。 这一刻，就连李虎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的样子，都有点看不透了。 陈明则没多说，只是对李虎说道：“虎哥，刚才路上和你交代的，拜托了。” 李虎摆了摆手：“不就是不说话板着脸吗？这个我在行！” 陈明点了点头，便大步走进了电子厂之中，李虎赶忙跟在身后。 不多时，两人便站在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按照之前陈明说的，李虎满脸毕恭毕敬，推开门，对着陈明深深鞠了一躬：“少爷，您请！” 第七章 少爷！ 陈明也不废话，大步走进办公室，便大刺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叼起一根烟，那模样，就好似自己是这办公室的主人一般。 电子厂的王主任看着面前两人的样子，刹那间居然有些惊疑不定。 见王主任没动作，陈明冷喝一声：“你们这里，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是王主任吓的一抖，李虎后背都有些出汗，陈明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说要来这里找人帮忙的吗？ 这么这一来，就好像这里是他的一样？ 但怕坏了自己这弟弟的事，李虎没说话。 王主任终于站起了身，亲自泡了一杯上好的茶水，端到了陈明面前：“不知道少爷贵姓？来我们这小厂，为了何事？” 陈明不紧不慢押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下，咂了咂嘴，并未回答王主任的话，只吐出几个字：“二级铁观音。” 王主任立马点头：“不愧是少爷，好品鉴。” 看到这一幕，李虎心中诧异更深，自己这弟弟向来游手好闲，什么时候对于茶水，还有如此品鉴了？ 李虎又哪能知道，两世为人的陈明，上一世最大的喜好，便是喝茶。 不管什么茶叶，他只需抿上一口，便能心知肚明。 可陈明下一句话，便令王主任心中再次一抖：“勉强能漱口。” 说完，陈明再也没有半点要去碰茶杯的意思。 要不是李虎这些年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怕是此时，下巴都已经掉下来了。 自己这弟弟，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王主任满脸赔笑：“我这里最好的也就只有二级铁观音了，还请少爷海涵。” 陈明这才开口，语气中若有若无的带上了一点京腔：“免贵姓陈，来山南县这边赏海达一笔小买卖，发现这除了老掉牙的游戏机，没啥娱乐项目，想花点钱来你们这订一批机器，促进一下这里的娱乐业。” 这句话，更令王主任汗如雨下。 海达商贸可是山南县最大的企业，老板刘海山更是稳坐山南县首富位置长达十余年，在这位口里，却是赏海达一笔小买卖？ 再结合陈明语气中的强调，王主任心思不免活络了起来：难不成，这是京城来的哪位大少爷？ 但京城的少爷，怎么看得上小小一个山南县的娱乐业？ 还没等王主任狐疑，陈明下一句话便已出口：“就当是做个样子，给我家老爷子看看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顿时令王主任的顾虑烟消云散。 也是，普通人间竞争都已足够激烈，更何况豪族？ 这位少爷，想必有一番抱负！ 至此，对于陈明的忽悠，王主任心中再无半点不信。 而此时的李虎，才终于明白了陈明在做什么。 合着，这小子，是在大忽悠啊！ 这王主任，明显被陈明给忽悠进去了！ 果不其然，王主任满脸谄媚，凑了过来：“不知道陈少，是打算订什么机器？” 陈明反手，拿出了包里的图纸。 王主任双手去接，可陈明却没松手。 王主任暗暗心惊：“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陈明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这图纸，要保密，明白嘛？” “明白，明白。”王主任额头上汗如雨下，刚才陈明那眼神，居然令他有些不敢直视。 陈明这才松手。 王主任打开，反反复复看了许久，才再次凑了过来：“陈少，这机器，没见过啊。” “如果要新开生产线的话，这造价，至少得四百一台。” 虽然觉得以陈明的身份，四百块应该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主任心中，还是无法避免的打起了鼓来。 有钱人也不是傻子，四百块，那可是一个普通家庭，足足两个月的开支。 再说了，如今的电子厂已经处于危急存亡之秋，他是打心眼想攀上这位，若是这位订单巨大，那么电子厂，也能有条活路。 而此时的陈明，却暗暗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市场上一台游戏机的价格是一百块，但水果机加上渠道费和七七八八的费用，至少得将近一千才能拿下一台。 如今直接便宜了一半多，已经足够。 再说了，他从没打算靠水果机来赚取自己的第一桶金，那种速度，对他来说，太慢。 他想的，是水果机绝对会在山南县掀起一阵热潮，到那时候，山南县大大小小的游戏厅老板，想必都会对水果机十分感兴趣。 而他要做的，便是靠自己手中的这张图纸，对电子厂收取技术授权费来赚钱。 每生产一台，他都要从中收取一定的技术授权费用，而电子厂也能因此收获无数订单获利，这对电子厂来说，是双赢的局面。 之前对王主任警告要保密，也不过是震慑王主任，事实上，就算不保密，水果机最核心的系统也在他手中，没有他授权的系统，买回去的水果机，不过是一台空壳！ 在后世，那些西方的科技公司，正是靠着这种手段，垄断了高精尖领域几乎所有产品！ 想到这里，陈明没有半点犹豫，当即说道：“这个价格，不错，先订五台吧，当样品看看。” 说完，没等王主任开口，他便直接甩出了两张大团结，轻飘飘放在桌上：“王主任，这算是定金。” 王主任刚想说五台可是两千块，两百块定金未免少了点，可刚掀开两张大团结，他便看到了下面还压着一张十块的钞票，那一刻，他顿时眼角一抖，这年头，能随随便便给出这么多赏钱的，也就面前这位少爷了。 反正这位爷又不是付不起钱，电子厂拿一笔订单算一笔，他们总不会亏。 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陈明适时将一根烟叼进嘴中，王主任立马满脸堆笑，亲自上前点火：“陈少，那我现在就去拿合同，您稍等片刻！” 很显然，陈明的做法已经将王主任拿捏的死死的，不出几分钟，王主任便飞也似的跑了回来，双手将合同递到陈明面前：“陈少，请您过目！” 陈明只是扫了一眼，便签下了大名，站起身，拍了拍王主任的肩：“王主任，你事情办的不错，到时候我在这落脚了，你们电子厂，我会照顾照顾的。” 说完，陈明看向李虎：“司机，去开车吧。” 听到陈明的话，李虎先是愣了片刻，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好嘞，少爷。” 便转身下了楼。 而王主任更是点头哈腰，直到将陈明送到门口，陈明才终于回过了头：“这机器，最早一台，多久能给我过目？” 闻言，王主任丝毫不敢怠慢：“最早的话，我现在就去让他们加班加点，明天就能出第一台！” “行，那就明天先弄一台给我看看，剩下的，也加紧。” 说完，陈明头也不回，大步朝电子厂门外走去，王主任直到目送陈明走出电子厂大门，才满脸狂喜，转身回去了。 他们电子厂，有救了！ 走到拐角，陈明刚跨上摩托车，李虎便竖起了大拇指：“明子，真有你的。” 刚才在办公室里那一套，李虎自认为，他做不出来。 要不是他和陈明相识这么多年，怕是就连他都要相信，陈明真是哪个家族出来体验生活的大少爷了。 演的实在是太像了！ 第八章 要不，给他？ 陈明则是耸了耸肩：“哎，没办法啊，没钱，所以只能骗咯！” “哈哈哈！”李虎爽朗一笑，发动了摩托：“不过明子，你怎么还想搞游戏机？而且还那么贵，四百一台，怎么不去抢？我台球室那几台都才一百一台，现在游戏机压根没人玩了，你这不怕亏本吗？” “要我说，你还是去跟着刘总吧，起码能学点经验。” 很明显，李虎担心陈明亏钱。 陈明却是咧嘴一笑：“虎哥，你就放心吧，等明天第一台样品机到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这五台游戏机都放你台球室门口，绝对亏不了！” 看着陈明自信的样子，李虎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台球室后，陈明下了车，看着渐晚的天色，用兜里的最后十块钱买了几斤肉，还买了一大堆米面油菜，这才提着回了家。 看着兜里还剩下的三块多，陈明不由有些感叹。 这个年代，物价是真便宜啊！ 回到家，陈明先是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随后便进了厨房，开始忙碌了起来。 直到将近七点，张玉燕才带着柔柔，打开了家门。 一进门，闻着空气中的香气，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家里，这一刻，张玉燕只感觉自己如同在做梦一般。 这一切，真的是真实的吗？ 而柔柔则小脸上满是兴奋，冲到餐桌旁，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看着小家伙的样子，陈明从厨房中走了出来，擦了擦手，一把将小家伙抱到了一边：“柔柔，洗了手才能吃饭，快去。” 说完，他转头看着还愣在门口的张玉燕：“怎么了？快进来吧，回来的刚好，准备吃饭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顺手接过了张玉燕手中的包。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张玉燕只感觉心中一暖。 而陈明则是一笑：“怎么？不认识我了？” 说完，他便将张玉燕拉到了餐桌旁，还贴心的为张玉燕拉开了椅子。 柔柔洗好了手，懂事的从厨房拿出了碗筷，整整齐齐摆放在了桌子上。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样普通的生活，在张玉燕看来，却如同做梦一般。 足足过了好久，她才嗫怪道：“怎么买这么多肉？也不知道省着点。” 陈明却笑了：“柔柔长身体呢，多吃点好。”一边说着，他夹了一大块香喷喷的红烧肉，放进了柔柔碗中。 换来的，是一声无比清脆的：“谢谢爸爸！”看着小家伙开心的样子，陈明眼中尽是温柔。 原来有女儿的感觉，是这样的啊？ “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张玉燕吃了一块红烧肉，脸上很是满足，对陈明开口问道。 听到张玉燕的话，陈明却愣了愣，他自然不可能和张玉燕说实话，只是含糊道：“还行，刘总对我挺好的，今天第一天，就给了我十块钱，让我收着，算是入职奖励。” 一边说着，他将兜里剩下的三块多掏了出来，放到了张玉燕面前：“喏，买了东西之后，就剩这么多了，你收着。” 反正总不能和张玉燕说实话，先骗着吧，陈明暗暗在心中想道。 张玉燕却有些心疼：“以后有这种钱，第一时间给我，你大手大脚习惯了，不知道节省。” 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却满满的都是难掩的幸福，在她看来，陈明真的转性了。 吃完饭后，还没等张玉燕起身，陈明便将碗筷都收拾进了厨房，自顾自的洗了起来，就在张玉燕看着陈明背影的时候，柔柔却突然跑了过来，脆生生的开口问道：“妈妈，为什么你不和爸爸一起睡？” “啊？” 听到柔柔的话，张玉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可是很快，她的一张脸便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你……你从哪里听人家说的？” “楼下的小朋友说，他爸爸妈妈，每天都一起睡觉，还贴的很紧呢！” 张玉燕的脸都红到了耳朵根，拍了柔柔两下，语气羞涩：“小孩子别乱说话，这种事情，不是小孩子能管的，知不知道？” “但是，楼下的小朋友还说，要是爸爸妈妈不一起睡觉，就说明感情不好，感情不好的话，就会分开，我不想爸爸妈妈分开。” 柔柔说到这里，一双大眼睛中，竟隐隐有泪光浮现。 很明显，这两天的家，让柔柔十分珍惜。 “小屁孩懂些什么？不准说了！”张玉燕虽脸色严肃，但语气，却已经没了底气。 就在这时，陈明凑了过来，对着柔柔一笑：“想让爸爸妈妈睡一起的话，今晚柔柔早点睡，爸爸妈妈说不定就一起睡了。” “你也真是，和孩子一样，没个正行！” 张玉燕瞪了一眼陈明，脸上娇羞无限，看着张玉燕无比娇媚的眼神，那一刻，陈明却有些痴了。 他的心，都漏跳了半拍。 前世功成名就的他自诩也见过不少美女，但是像张玉燕这样，不需一丝粉黛便能如此魅惑天成的，他确实没见过。 张玉燕，真是绝美。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张玉燕却不知道陈明在想什么，只是开口问道。 陈明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去厨房继续忙碌了。 深夜，柔柔在自己的小床上已经熟睡，陈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空手套白狼这种事情，不露馅还好说，若是一个不小心露了馅，那就真是满盘皆输。 张玉燕是个聪明的女人，骗她说自己在上班，肯定是骗不了多久的，短时间内，自己必须要做出成效，不然的话，定会再次失去张玉燕的信任。 努力了两天，才让这个家稍稍温馨些许，他不想前功尽弃。 今天在电子厂，他可是连唬带骗，这白手起家，不仅手白，而且脸皮还厚！ 山南县终究只是一个小县城，水果机的市场有，但也不大，等赚到第一桶金，自己必须要再找一个能真正赚大钱的事业。 似乎重生，也没那么简单啊…… 陈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望着窗外的月光怔怔出神的时候，睡在柔柔那头的张玉燕，却是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躺在床上的他。 此时的张玉燕，同样心乱如麻。 两人结婚已经四年，却还从未迈出过那一步，这件事，向来都是附近街坊邻居的笑柄。 就在张玉燕犹豫着要不要朝陈明那边稍稍靠上一点的时候，陈明却转过了身，对着张玉燕悄悄说道：“柔柔睡着了？” 这一刻，张玉燕看着身边熟睡的柔柔，心头陡然一跳，昏暗中的俏脸上，更是迅速升起了一抹红晕！ 犹豫了几秒，张玉燕没说话。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着，这两天陈明的表现，真的让她觉得做梦一般，自从结婚，她还从未如此幸福过。 要不，给他？ 第九章 一炮而红的水果机 给了也好，以后就不用再沦为笑柄了。 想到这里，张玉燕缓缓转过身，看着陈明，眼神躲闪：“睡……睡着了。” 只要陈明说话，她便会起身，睡到陈明的身侧。 可就在这时，陈明却淡淡开口：“那行，那你也早点睡吧，你一天也辛苦。” 说完，陈明便转过身，沉沉睡去。 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建设的张玉燕顿时愣在原地，看着陈明的背影，她有些恼怒，难不成，是陈明这些年在外面玩的多了，已经看不上自己了？ 就算已经四年了，自己的姿色，应该也没有半点减少吧？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陈明足足睡到九点多，才渐渐醒来，醒来时，桌子上已经放好了早餐，陈明一边吃着，一边在心中盘算，很快，他便出了门，朝着台球室的方向走去。 才刚走到不远处的街角，他便看到此时的台球室已经围满了人，一走过去，便看到李虎正在给刚到的水果机通电，看到这一幕，陈明嘴角顿时牵起一抹浅笑。 看来，是到了啊。 李虎这边才刚把水果机接上电，转头一看到陈明，他便开口说道：“明子，一大早就传呼我让我去取，这不，装好了，怎么用啊？” 陈明也不废话，走上前去，便在水果机上敲了几行代码，伴随着读写的进度条走满，水果机顿时亮了起来。 看着这台新奇的游戏机，一时间，周围的不少青年，都来了兴趣。 “这是什么游戏？” “不知道啊，没见过啊，新来的？” “管他是什么游戏呢，虎哥，给我换两个铜板！我先来体验体验！” “我也要！” “挤什么挤？没看到这么多人吗？排队！” 看着水果机受欢迎的样子，李虎也愣了愣，他原本以为陈明就是搞了台普通的游戏机，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台，似乎不太一样啊！ 这一刻，他不由多看了陈明两眼，说不定，这机器，还真能火！ 很快，他便给第一个要玩的青年换了几枚铜币。 青年拿着铜币，迫不及待便投了进去，一时间，周围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这台游戏机上，所有人都想看看，这台机器，到底是怎么玩的。 只见屏幕上顿时亮起了几个水果的画面，青年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西瓜，确定键才刚一按下，屏幕上的众多水果图案，便齐齐亮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闪动之后，逐个熄灭。 最终，只剩下三个水果上的灯光还亮着。 又过了几秒，水果机发出一声失落的音乐声，骤然熄灭。 “什么意思？” “就没了？” “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 “这到底玩的是什么啊？” 那玩的青年同样是一头雾水，呆呆的转过头看着李虎：“虎哥，这机器，是不是坏的？” 李虎见状，也愣住了，这到底咋回事？陈明不是说是游戏机吗？他怎么从未感觉出来，这游戏好玩在哪里？ 他转头朝陈明看了过去，眼中同样满是不解。 在他看来，自己这弟弟的钱，肯定是要打水漂了。 可陈明看着众人的样子，却笑了笑，一步向前，从李虎手中拿了一枚铜币，投了进去。 对着众人开口道：“看好了，这机器，是这样玩的。” 说完，陈明飞速选择了一种水果，随后，确定键按下，灯光再次闪烁，可是这一次，最后剩下的三盏灯光，全部都是苹果！ 而陈明选择的，也正是苹果！ 刹那间，整台水果机灯光大亮，一阵无比欢愉的音乐声响起，伴随着这阵音乐声，水果机下方的一个口子，顿时响起了滋滋滋的声音！ 一张又一张连在一起的票券，不停的从口子里吐了出来！ 短短时间，便吐出了一大堆！ 看着这一幕，众人都愣住了。 就这啊？ 吐一堆纸片，这机器，有啥好玩的？ 想玩纸片，直接去小卖部买不就行了？ 不少人都觉得，这机器，是不是骗傻子玩的？ 而陈明的声音却适时传来：“这机器，是最新的游戏机，他没有重复的关卡，也没有任何难度，他所有的程序，完全都是随机的，你所要做的，只是选择水果，然后等待，只要有最后亮起的三盏灯都是你所选择的水果，那么这些票券，便是你获得的奖励！” 说完，陈明再次将一枚铜币投了进去！ 这一次，又是同样的三盏灯。 游戏机下方的口子中，再次吐出了无数票券！ 不等所有人发问这些纸片有什么用，陈明便拿出了自己早就写好的一块牌子，高高举起：“这些票券，可以用不同的数量，在台球室小卖部里，换取对应的物品！” 众人听了，全都朝牌子看了过去，只见牌子上的物品应有尽有，从日用到零食，从零食到饮料，从饮料到罐头，所需的票券数量，也随着商品的价格，尽不相同！ 在后世，几乎所有电玩城都采取的是这个模式，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可在这个时代，明显领先了太多。 这其中的好处便是，既能和前世的水果机一样，激发人们的投币热情，又能用票券换东西的形式，拉动消费。 一举两得！ 果不其然，当看到这小小的票券不仅可以换到肥皂牙膏，还能换到饮料零食，甚至是水果罐头的时候，一时间，众人的眼中，全都满是狂热！ 在这个年代，别说是水果罐头了，就算是瓶装饮料，都是很多人无法消费的。 因此，能喝的起饮料，是这个时代获得众人羡慕的一种方式。 毕竟一天的工资也就几块钱，一瓶进口的可口可乐，就要花费三毛，在很多人看来，与其拿钱去买饮料，不如去买点肉解解馋。 但是现在，只需要在这里玩游戏，就能用获得的票券换取饮料甚至是水果罐头，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不令人兴奋？ 他们之前玩的游戏机，哪里有这个有意思？ 哪里像这个一样，能获得旁人羡慕？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陈明早已经设置好了水果机的程序，刚才演示的两把连赢，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真实游玩的时候，别说是两把连赢了，就算想赢一把，都需要上百次的尝试！ 玩家以为是运气，实际上，全都是程序中设定好的，毕竟做生意，哪有亏钱的道理？ 可就算这样，水果机的面前，还是排起了长龙。 这一天，李虎的台球室门口，有人因为输光而哀嚎，也有人因为赢了整整一盆票券而欢呼。 而陈明却看着接二连三用手中的票券过来换取可口可乐的人们陷入了沉思，今天最走俏的东西，当之无愧就是这可口可乐了，不过想想也能明白，现在市面上卖的饮料，大抵分为两种。 第一种，便是可口可乐这种进口的高级货，一瓶就要三毛钱，压根不是给普通人消费的，若不是自己开启了用玩游戏获取的票券进行兑换的先河，这些人怕是几个月都不会买上一瓶。 第二种，则是民间自己勾兑，要么推着车，要么开一家小店卖的饮料，虽然价格便宜，一杯也就两分钱，但由于质量参差不齐，口味也错综复杂，因此也很少有人购买。 若是这样，自己能不能开一个饮料厂，生产一种本土的，价格便宜，口味又不差的饮料？ 以今天的观察看来，饮料市场的需求缺口还是挺大的，若是抓住了，很有可能能狠狠赚上一笔！ 嗯，先记下来，从长计议。 这边陈明在不停盘算着，那边李虎则是瞪大了眼睛，因为仅仅这一台水果机，短短一天之内的收入，便达到了足足二十五元！ 刨去电费和饮料零食的成本费，单单一台水果机一天的净利润，依然达到了二十元！ 要知道，这东西一台的成本，也就四百块啊！ 第十章 重回冰点的家 他之前的那些游戏机，一天别说是二十块了，刨去电费能赚个一块钱，他都要烧高香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旁边抽着烟的陈明，语气中尽是佩服：“明子啊，这机器，你怎么想出来的？” 陈明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虎哥，这才哪到哪，不过是试试水而已。” 今天一天，至少有几十个青年因为等不及而离开了，若是有五台机器，按他估算，今天一天，应该就能赚个一百多。 一百多一天，在这个年代，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收入。 可在陈明眼中看来，这才刚刚开始。 “喏，明子，这是今天赚的二十块，你收好。”李虎数出两张十块，朝陈明递了过来。 陈明也不推脱，以虎哥的脾气，向来是不会和自己争这十块二十块的，当即收下，揣进了兜里。 他今天，自然不止观察了客人，还观察了附近几个游戏厅的老板，果然不出他所料，虽然才一天，可消息却已经传了出去，今天至少有两家游戏厅的老板，都暗暗过来查看了一番。 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开始打听李虎这里的水果机是哪里来的。 那时候，才是他真正开始赚钱的时候！ 想到这里，陈明长舒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是稍稍有些头绪了。 揣着兜里的二十块钱，陈明来到了大富豪百货，柔柔怀中抱的那个娃娃，已经十分老旧了，他想着，给柔柔买个新的。 再加上家里，也缺了一些日用品，陈明想着，既然有点钱了，多少该贴补点家用。 不然什么都要张玉燕来，那他这个男人，还有什么用？ 很快，陈明便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到了家中。 刚一开门，看着坐在地上抱着旧旧洋娃娃的柔柔，陈明便展颜一笑：“柔柔，你猜猜，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听到陈明这句话，柔柔的大眼睛中顿时满是期待，飞也似的扑到了陈明身边，探着脑袋便朝陈明手中的袋子里看去，很快，目光便锁定在了一个崭新的洋娃娃上面。 看到洋娃娃的一瞬间，柔柔脸上满是欣喜，拿过洋娃娃，猛的在陈明脸上亲了重重一口，奶声奶气道：“谢谢爸爸！” 陈明抹了一把小家伙留在自己脸上的口水，看着小家伙兴奋的样子，打心眼里开心，可就在这时，他转头看到了张玉燕，发现张玉燕的脸上，却满是愁容。 “你怎么了？”陈明将东西放在桌上，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又是哪里来的钱？这些东西，不便宜吧？”张玉燕声音有些颤抖。 “我……”一时间，陈明居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是不是又和你那帮狐朋狗友一起厮混了？今天有人和我说，看到你在玩游戏机，你是不是根本没去上班？”张玉燕说到这里，一双眼睛骤然失去了颜色，脸上尽是失落。 “我没有！”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在玩游戏机？你不是去海达上班了吗？你要是再骗我，我明天就去海达问！” 张玉燕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原本她以为陈明真的转性了，这两天，她真的打心底里开心，仿佛梦想中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临了，可最后，还是黄粱一梦。 陈明看着张玉燕的样子，只感觉一阵揪心的疼，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人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了。 一步向前，他伸手替张玉燕抹去脸上的泪水，下意识道：“我错了。” “错了？”张玉燕却有些诧异，她从来没想过，陈明居然有朝一日会哄她，愣了片刻，开口道：“错哪了？” 这句话才一出口，她便感觉到自己是这两天被陈明宠的有了脾气，顿时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你真没有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 “那你这些钱，是哪来的？” “我真没和他们厮混，这钱，也是刘总给我的修车费，今天他车坏了，是我给他修好的，开车回去的路上，我看到游戏机，就玩了两把。”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我真帮他修了车！” 这番真假参半的话才刚说完，陈明便后悔了。 对啊，修车这件事，原来的陈明，似乎压根不会啊！ 果不其然，听到修车这句话的时候，张玉燕的眼神再次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来，这次，她没有再给陈明说话的机会，深深叹了口气：“算了，算了。” “你每天能顾家，每天能不打我，其实我就应该知足了。” “至于上班，你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吧，只要不去厮混，不再借钱，现在欠的这些钱，我还能还上。” 张玉燕说完，便转头进了厨房。 至少这几天，陈明再没有打过她，对柔柔也好了不少。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只需要这样，就已经够了。 看着张玉燕的背影，陈明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还有很久，自己还是一步一步来吧。 柔柔看着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几天前的样子，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惊恐，紧紧的抱着洋娃娃，缩在床角之中。 吃过饭，陈明特意主动收拾碗筷，可就算在收拾途中，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也没有互相说一句话，就仿佛昨日的那些温馨，只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夜晚的家中安静的可怕。 张玉燕抱着柔柔，早早的便躺下了，柔柔躺在张玉燕怀中，还时不时抬起头，对着陈明喊道：“爸爸，你为什么还不来和妈妈睡觉？” 看着小家伙可爱的样子，陈明顿时笑了：“你和妈妈睡就好。” “要是爸爸过去了，妈妈就该睡不着了。” 听着陈明暧昧的话语，张玉燕并没有理会，只是按下了柔柔的头，轻轻拍着柔柔的后背，唱起了摇篮曲。 眼看张玉燕没有反应，陈明也只能识趣的在另一边躺了下来。 感受着房间中的宁静，张玉燕心中更加失落，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在等着自己主动？ 第十一章 算计刘胖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陈明醒来，便径直朝着台球室赶了过去，果不其然，剩下的四台机器也被运了过来，李虎正在指挥着黄毛众人安装。 而那台已经安装好的机器上，这才大一早，便已经排起了队。 很显然，水果机已经彻底在山南县火起来了。 安装好，输入好程序，很快，五台水果机全都进入了运行状态，看着络绎不绝前来换铜币的客人，不仅是李虎，就连黄毛几人，都看直了眼睛。 “哎，虎哥，你说这游戏机，真是明哥设计的？”黄毛张大着嘴巴，看着灯光乱闪的水果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几天，陈明给他们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还有假？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和明子去电子厂的时候，明子那派头有多足！” “把那电子厂的主任唬的一愣一愣的，明子才给了两百块钱，就订了五台机器！” 李虎说到这里，打心眼为这个弟弟骄傲。 “真的假的？明哥这么厉害？”听到李虎的话，众人眼中惊诧更甚。 在这个年代，除非是非常大的企业，不然这种订金的模式，压根就没有人会搭理你。 更别说只是五台了，就算如今的电子厂已经苟延残喘，但是为了区区五台机器，愿意开一条全新的生产线，若是没点本事，真不可能办到。 而陈明却是满脸淡然，眼睛不停的观察着外面的人群。 果不其然，外面的几个游戏厅老板看到这边人满为患的样子，终于再也坐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应该是在问这机器到底哪里买的，可是山南县不过是个小县城，水果机这种大城市里都才刚刚开始的东西，山南县哪里可能会有半点消息？ 问来问去，也没有半点头绪。 很快，时间便到了下午，由于昨天那些围观的人们的宣传，今天的人比昨天更多，这才短短一个上午，五台水果机刨去成本的收入便已经达到了五十多块，看着收银台中不断摞高的现金，几个混混台球都不想打了，全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几台机器。 明哥设计的这几台游戏机，真有这么好玩？ 而此时已经有游戏厅老板按捺不住，开始走了进来，不停的给虎哥还有一众混混散着烟，一边装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边暗戳戳的套话，想从虎哥和几个混混的嘴里套出只言片语。 但是上午陈明便交代过了，因此几个人都是守口如瓶，面对套话，滴水不漏。 游戏厅老板来了一个又一个，又垂头丧气的走了一个又一个，虎哥面前桌子上的烟，都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就在这时，陈明的眼神，骤然锁定在了街角一个人的身上！ 那位，可不正是刘胖子吗？ 此时的刘胖子不可谓不狼狈，整张脸都高高肿起，一只手被绷带吊在胸前不说，一条腿也是一瘸一拐，很明显，是那天被收拾的不轻，他那双小眼睛一边打量着这边的动静，一边不停滴溜溜的转着，自从那天被陈明和李虎带人打了之后，他的心中便对这两人满是怨毒，如今，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人赚钱？ 刘胖子想着，自己一定要找到机会，狠狠报复回去！ 看着刘胖子满脸怒火的样子，陈明只感到有些想笑，他知道，赚钱的机会要来了！ 刘胖子，将成为自己赚钱的最好助力！ 他当即对着黄毛和几个混混招了招手：“来，你们过来。” “什么事，明哥？”几个混混立马凑了上来。 陈明骤然朝着刘胖子指了过去，当看到刘胖子，黄毛和几个混混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怒容，黄毛更是直接骂道：“妈的，这死胖子还敢来？明哥你等着，我这就带人去好好问候问候他！” 说完，黄毛一挥手，便打算和几个混混冲出去。 但是陈明，却拦在了他们面前，嘴角尽是笑意：“急什么？这可是我们的财神爷，你们怎么能问候？” 听到这话，黄毛几个人都愣了愣，压根不明白明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李虎看着陈明脸上的笑容，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又要坑人了。 “你们待会，就假装路过，经过刘胖子身边的时候，小声的说出来，就说这批水果机是我从电子厂订的，一定要保证能让刘胖子听清楚了，明白了嘛？” 陈明满脸玩味，对着几人吩咐道。 闻言，黄毛几个都是大惊，其中一个混混满脸焦急：“可是明哥，上午你不是还让我们不要说出去吗？现在怎么故意说出去，还说给那个胖子听？” 陈明笑了笑，没有说话：“好了，快去吧。” “剩下的事，我自有安排。” 几分钟后。 刘胖子满脸怨毒站在街角，死死盯视着人来人往的台球室，他双拳紧握，身上传来的疼痛令他怒意滔天，他下定决心，自己绝对要这两人的生意，做不下去！ 但是要怎么坏了陈明和李虎的事？想到这里，刘胖子有些懊恼，若是只有个陈明，那倒简单，自己找个凌晨的时间过来，直接把那几台游戏机砸个粉碎就好了，可牵扯到李虎，这种事情他就不太敢干了。 因为他清楚，李虎可是狠角色，不好惹！ 对李虎，只能来阴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边陡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虎哥都告诉我了，那几台机器，是明哥在电子厂订的……” 听到这句话，刘胖子骤然回过了头，当看到是黄毛，他的心中顿时狂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是想不到，轰动了整个山南县将近两天的新游戏机，居然就产自电子厂！ 自己若是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到时候，山南县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游戏厅全都加入竞争，李虎和陈明还想赚钱赚的这么舒服？ 做梦去吧！ 而且，这一口气就订购了五台机器，指不定陈明和李虎这次到底投入了多少，李虎还好，也算有点小钱，但陈明他可是知根知底，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社会人员！想必在电子厂订游戏机，是靠坑蒙拐骗来的，他只需要去电子厂跑一趟，戳穿陈明的身份，到时候电子厂那边过来催债，陈明和李虎的生意，就算彻底黄了！ 想到这里，刘胖子心中狂喜，他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当即，他便大摇大摆，朝着电子厂而去！ 与此同时，电子厂之中。 王主任坐在这里，有些不安。 前天陈明在这里展示的派头，令他深信不疑。 但是如今他已经交付了订单上的所有游戏机，可剩下的一千八百块尾款，却是迟迟没有打进电子厂的账户。 虽然按照合同，尾款应该是交付后三日内结清，可拿不到钱，他还是有些忐忑。 这都过去了一上午了，应该快了吧？ 但是那天自己确实没有从陈明身上看到任何能代表身份的东西，万一自己是被耍了，那该怎么办？ 不应该吧？ 王主任已经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陡然被推开。 刘胖子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王主任，最近电子厂，接了批订单？” 王主任有些狐疑，可还是点了点头。 “是游戏机吧？多少钱一台？”刘胖子眉头一挑，心中瞬间狂喜，果然，消息没错！ 由于那天陈明的嘱咐，王主任没说话。 见王主任不说话，刘胖子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王主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啊，是被骗了！” 第十二章 坐虎头奔的骗子？ 闻言，王主任心中一抖！ 声音都有些发慌：“这话怎么讲？” “和你谈单子那人，应该叫陈明吧？” “那小子我认识，我家楼上的，欠了我不少钱。” “平日里游手好闲，就是个小混混。” “这笔订单，金额不小吧？他只给了你多少？” 刘胖子翘起二郎腿，他今天，就是要来搅陈明的局的！ 你不是喜欢装吗？ 不是喜欢骗吗？ 我直接来戳穿你，让你骗不下去！ 听到刘胖子的话，王主任彻底怕了，要是真被骗了，到时候收不到尾款，追起责来，他这个主任的位置，绝对就要没了！ 他在这里坐了一辈子，可不想到这个年纪，被电子厂开除啊！ 他当即颤巍巍说道：“只……只给了两百。” “两百？”刘胖子骤然大笑：“那小子，还真敢啊！” “王主任，你这次，真是被骗惨了！” “赶紧去讨债吧，我被那小子借了三百，拖了两年都没还我，你这笔尾款，悬咯！” 说完，刘胖子狡诈一笑，站起身，晃出了办公室。 他的心中，尽是快意！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把电子厂能买到新款游戏机的消息，透露给山南县所有游戏厅的老板！ 这样一来，等所有游戏厅都参与到竞争当中，他倒要看看，陷入债务危机的陈明和李虎，生意要如何继续做下去！ 而办公室中，王主任端着茶杯的手都剧烈震颤了起来，他的心中已经尽是恐惧，想起那天，陈明除了给了自己十块钱赏钱之外，压根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离开的时候让司机去开车，他都没看见车，虽然十块钱很多，但是和一千八的尾款一比，能算得了什么？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王主任当即整理起了文件，准备去催债了！ 与此同时，海达商贸大门口。 李虎看着陈明，满脸不解：“明子，你让我送你来这干什么？” “当然是找刘总借点东西，包装包装自己。”陈明脸上尽是笑意。 说完这句话，他便大步朝着海达商贸之中走了进去！ 来到前台，在通报了一声后，前台很快便将陈明和李虎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推门进去，看到陈明，坐在老板椅上的刘海山满脸笑意：“小陈啊，什么事？” 在刘海山看来，若是陈明想通了，愿意来他这里上班，那他自然不会拒绝。 对于陈明，他的评价很高，他相信，这绝对是一位经天纬地之才。 但陈明却是一笑：“海哥，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想自己创业嘛？” “但是没点东西傍身，两手空空，这人，不好骗啊。” “所以，能不能找你，借借车？” 闻言，刘海山顿时一笑。 这种事情，功成名就的他怎么可能不懂？ 当初他白手起家，若不是连唬带骗，哪里来的如今的海达？ 没有半点犹豫，便将几串车钥匙放到了陈明面前：“小陈，喜欢哪台，自己拿吧。” 扫了一眼面前的车钥匙，陈明一眼便能看出，不愧是海达的老总，刘海山的座驾，不仅一台宝马7系，还有一台虎头奔，以及一台劳斯莱斯银刺！ 在这个年代，能开上虎头奔和劳斯莱斯的，又岂能是等闲之辈？ 眼见陈明只是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车钥匙，眼中却没有半分诧异，刘海山心中对陈明的评价再次高了几分，自己，绝对不会看错人！ “小陈啊，放手去干，要是不行，我这里，还留有你一席之地！” “谢谢海哥！” 陈明拿起虎头奔钥匙，便转身从办公室中走了出去！ 要说这个年代，有什么比坐在一辆虎头奔里更能震撼人心？ 宝马的价值大部分人可能都不认识，但是一辆虎头奔，大部分人都不需要认识！ 只需要看到那霸气的前脸，奔驰的标志，带给人的直观冲击就只有三个字。 惹不起！ 李虎看着这一幕，只感到一愣一愣的。 他只觉得，陈明身上仿佛有种大佬的气质，要知道刚才，就算是他，在刘海山面前，都是大气不敢喘。 可陈明从头到尾，却和刘海山相处的如同多年好友一般！ 甚至，刘海山也没有丝毫不快！ 那一刹那，陈明只带给他一种感觉，就仿佛如今的陈明，已经能够和刘海山平起平坐了一般！ 只是李虎哪能知道，前世的陈明，确实有这个资格。 这一切，不过是自然流露。 走到海达楼下，看着那辆威风凛凛的虎头奔，陈明将钥匙给了李虎。 李虎顿时问道：“明子，去哪？” “当然是电子厂！” 十分钟后。 电子厂之中。 王主任刚刚拿好一切材料，怒气汹汹的准备出门，可就在这时，电子厂门口，却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潮澎湃的引擎声！ 听到这引擎声，王主任一愣，上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他们电子厂可是接到了十年都难遇一次的大单！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位大老板亲自从车上下来时候的派头！ 难不成，这次，又来了大老板？ 很快，他便看到一辆无比霸气的虎头奔驶进了电子厂，径直停在了大楼前！ 刹那间，王主任眼睛瞪的老大。 虎头奔！ 真来大老板了？ 随后，面前发生的一幕，更是令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李虎从驾驶座上下来，毕恭毕敬的走到了后座，拉开门，陈明满脸淡定，极其自然的下了车！ 这一刻，王主任只感到有些懵了。 这是咋回事？ 刘胖子不是和自己说，陈明就是个骗子吗？ 可一个骗子，哪里能开上虎头奔这种豪车？ 没有半点犹豫，他立马将自己手中的材料全收进了包里，随后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不远处的陈明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王主任，看着王主任过来的时候，他的心中，只想笑！ 有时候，一句话都不用说，人心，便已经被你拿捏！ 很快，陈明和李虎便在王主任的恭迎下，再次来到了办公室中。 这次的王主任，甚至自己都没有坐下，前前后后的忙碌了一通，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才终于双手握在胸前，赔笑对陈明问道：“陈少，今天，是过来结尾款？” 陈明闻言，却没有说话。 见陈明不说话，王主任心中再次打起了鼓，可又不敢直接对陈明发问，只能旁敲侧击道：“陈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山南县，住在哪里？” “告诉我，我也好到时候上门拜访啊！” 闻言，陈明自然清楚，是刘胖子对王主任说了自己的事情，王主任这是，在探底呢！ 第十三章 第一桶金 他也不隐瞒，当即说道：“没住酒店，住在一处居民楼里。” “怎么了？” 见陈明回答的如此淡定，甚至还反问自己，似乎不住酒店理所当然一般，王主任更加捉摸不透了，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但很快，陈明便继续开了口：“我来山南县是见朋友，做事情的，住在酒店里，每天遇到的都是同样过来玩的人，哪里还能打听到什么事情？” “再者，你不融入到群众之中去，哪里能真正发现什么商机？” “这种道理，王主任不会不懂吧？” 简简单单两句话，便令王主任心中拨得云开见日出。 王主任当即满脸赔笑：“懂！懂！不愧是陈少，果然，只有陈少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干大事的啊！” “我格局不够，格局不够！” 而李虎，却只有些想笑。 一回生二回熟，他现在，都有点慢慢习惯陈明的这些举动了。 这时，陈明却站起了身：“至于尾款，我不想动信用卡，那样的话，家里老爷子就知道了。” “明白嘛？” “明白！明白！”对陈明身份深信不疑的王主任，哪里还会对尾款有半点心思？以这位少爷的身份，别说是三天了，就算是三十天不结，他也绝对不会多说半句！ “嗯，你，不错。” 陈明很是满意的对王主任，点了点头。 随后重新坐下，喝了一口水：“你办的事，让我很满意，你们电子厂效益应该不好吧，我给你个机会，想不想要？” 听到陈明这句话，王主任更加心中狂喜，他这个宝，还真押对了！ 后背不由渗出一片冷汗，还好自己之前没有对这位乱说话，不然的话，岂不是铸下大错？ 他当即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要！要！当然想要了！” “我在你们这里订购机器的事情，我已经帮你们宣传出去了。” “不出一天，整个山南县大大小小的游戏厅老板，都会来你们这里要求订做。”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有多少单，就接多少单。” “但是。” 陈明说到这里，猛的一顿。 “陈少，您说，您说！”王主任立马将水杯递到陈明面前。 陈明接过水，再次喝了一口：“我要你们，把每台机的价格，提高到一千块！” “这其中，五百是我的，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明白嘛？” 直到这时，王主任才终于恍然大悟！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位陈少不过是想买机器去赚玩家的钱，但现在看来，他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啊！ 人家陈少，压根就看不上那点！ 人家从最开始，便想的是靠卖机器赚钱！ 这样一来，他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陈少这么恐怖的身份，却只订了五台机器！ 原来，只是作为宣传样本啊！ 整个山南县虽然不大，但若是订单真加起来的话，对于他们电子厂来说，绝对是一笔天大的订单！ 并且陈少还多分了他们一百块，这种好事，他们去哪里找？ 没有半点犹豫，王主任就差给陈少跪下了：“陈少，真是太谢谢您了！” “您，真是我们电子厂的大恩人啊！” 而陈明只是摆了摆手：“行了，那就这样，不出两个小时，订单应该就要来了。” “你们，做好准备吧！” 说完这句话，他和李虎，转身下楼！ 直到重新坐进了虎头奔，李虎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转过头，脸上满是心服口服：“明子，你这一招，真高！” “亏我今天早上还想着，那几台水果机要是真赚钱，到时候让你再来这里多订个十台八台的，每天我们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都能发财了，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啊！” “你这一下，什么成本都不用出，一台白赚五百块，你是在薅整个山南县所有游戏厅老板的羊毛啊！” “不过也是，这么赚钱的机器，别说一千一台了，就算一千二一台，估计都有人抢着买！” 李虎一边说着，一边开了车。 陈明却没有接话，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粗略算了算，整个山南县，游戏厅有大小二十三家，算他一家定五台，整个山南县，也有足足一百一十五台的需求。 一台净赚五百块，一百一十五台，便是五万七千五百块。 在这个万元户都极其罕见的年代，自己总算是淘到了第一桶金。 到时候，拿着这五万七千五百块，自己总算是可以正式迈出，自己商业帝国的第一步了！ 与此同时，陈明家所在的居民楼下。 一辆富康停在这里，车旁边靠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戴着个墨镜，正在点烟，一副派头十足的样子。 这个年代，能拥有一辆小汽车，要么有钱，是自己的，要么有势，是单位给配的，反正惹不起就对了。 因此，不少人都围着这辆车，不停的讨论着。 “这谁家亲戚？开个小车！” “不认识啊，之前没见过吧？” “你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都不认识？这是刘胖子他表哥！” “刘胖子还能有这种表哥？” “你以为刘胖子为什么能天天旷工，还能在厂里混日子不被开除？他这表哥关系可大的很！之前有人惹了他，当天就被带走，吃牢饭去了！” “我看这次刘胖子请他来，是要收拾陈明的吧？前几天陈明和他那帮兄弟，可把刘胖子打得不轻！这次啊，陈明要惨咯！” “哼，还不都怪陈明咎由自取？不过就是个混混，居然敢这么横，死了也好，免得让张玉燕娘俩再受罪！” 这个年代，电视还是紧俏商品，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因此，娱乐项目匮乏之下，不管谁家出了什么事，都会聚集一群人在旁边看热闹。 这不，此时的院子中，已经有了不少人，正在不停的讨论着。 刘胖子站在墨镜男身边，满脸骄傲，叫嚣着：“就在这等那个小子，敢打断我的手，今天，我不废了他，我就不姓刘！” 第十四章 富康VS虎头奔 在刘胖子看来，他下午做了那些事之后，陈明的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而他要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再狠狠收拾陈明一次，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出了心中那口怨气！ 此时所有人都在等着陈明回来，他们知道，大院之中，很快，便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毕竟刘胖子话都放了，今天，绝对要陈明好看！ 就在这时，虎头奔已经开到了街角，李虎打了转向灯，便朝着陈明家楼下，拐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陈明却拦住了李虎：“好了虎哥，就在这停吧，放我下去。” 李虎有些疑惑：“怎么了明子？好不容易坐上这车，不打算威风威风？” “威风啥啊，等啥时候我买了真正属于我的，再威风也不迟！” 陈明实在是怕了，若真开进了院子里，被街坊邻居看到，到时候传到张玉燕耳朵里，张玉燕又该多想了。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哈哈哈！明子，有志气！那这样，我就先把车给刘总还回去了？”李虎也没多说，当即停了车。 下了车，才刚一过拐角，陈明便看到一堆人正挤在院子里，院子中停了一辆富康，心中顿时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多人？ 平日里，院子里别说是一辆小汽车了，就算是来辆摩托车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如今这辆车，又是谁的？ 还没等陈明细想，刘胖子便眼尖，看见了陈明，当即对墨镜男说道：“就是那小子！” 墨镜男张一山转头瞥了一眼陈明，冷哼了一声，他在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三教九流不知道接触了多少，人脉多的是，陈明这样的小混混，他还从来不放在眼中！ 陈明走进大院，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明，赶紧走，最近都别回家了。” “对啊，快走。” “你这下啊，摊上大事了！” 有几个平日里和张玉燕关系不错的大姐，纷纷凑了上来，对陈明小声提醒，而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摆出了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架势。 张一山大步上前，上下打量了陈明几眼：“就你是陈明？” 陈明也瞥了一眼张一山：“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小子不会真以为，老子上次是白给你打的吧？”刘胖子听到陈明这无所谓的语气，顿时就怒了，直接冲了过来，脸上尽是怒火，大吼道：“小子，今天，你完蛋了！” 张一山则是幽幽点了一根烟，语气淡然：“说吧，这事怎么处理？你也别怪我欺负人，我给你指几条明路，第一，让我表弟断了你一条手一条腿，第二，你进去蹲三年，这我轻轻松松就可以办到，第三，我把你手脚都废了。” 张一山面无表情，声音平淡，就如同自己只是在述说一件再小不过的小事一般，可话语落到众人耳中，令旁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狠，太狠了！ 这下，陈明是真的要栽了！ “陈明，之前你不是挺狠的吗？不是犯起浑来为所欲为吗？” “对啊，上次叫来可多人，这次你继续叫啊！” “怎么？这是被吓的不敢说话了？” “我看他那些兄弟啊，也就欺负欺负老实人了，遇到狠的，怕是都不敢帮他出头！哈哈哈！” 嘲讽声顿时响起，平日里一些对陈明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的街坊们，此时全都仗着张一山肆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不行！我不止要废了他，还要狠狠的玩他家里的那个表子！”刘胖子一想到张玉燕婀娜的身材，顿时便神情猥琐的舔了舔嘴唇。 听到刘胖子的话，陈明顿时面沉如水，死死盯视着刘胖子，一字一句：“刘胖子，你有本事，把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怎么？难道你还敢对我动手不成？我今天，就要把你家里那个臭表子，狠狠的按在胯下！” 有张一山给自己撑腰，刘胖子没有半点惧怕，他还就不信了，陈明真敢再对他动手！ 可是压根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下一秒，伴随着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陈明的手，就这样狠狠扇在了刘胖子的脸上！ 刘胖子被这一巴掌扇的七荤八素，脑瓜子嗡嗡作响，猛地从嘴里吐出一口混着血的碎牙，抬起头，一张胖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就连张一山，都愣在了原地。 这小子，还真敢当着自己的面，抽自己表弟的脸？ 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我艹！” 张一山将嘴中的烟猛地吐在地上，怒骂一声，便直接朝着陈明走了过来，满脸怒容：“今天老子不废了你，老子就不姓张！” 看着张一山这番动作，一众街坊邻居全都朝着旁边躲了起来，生怕自己受到牵连，所有人都知道，陈明今天，算是彻底完了！ 怕是被关进去都是轻的！ “表哥，给我打，往死里打！”刘胖子捂着已经高高肿起的脸，大吼道。 可就在这时，一辆虎头奔，朝着大院方向，缓缓驶来！ 看着这辆虎头奔，张一山的心，顿时一抖！ 这年头，能开上虎头奔的，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 当即，他顾不上收拾陈明，转过身，便朝着虎头奔凑了过去！ 他想看看，这座驾之中的，到底是哪位爷？ 若是能攀上关系，以后他的掮客生涯，也能更进一步啊！ 至于陈明这个小子，等攀完关系之后再收拾，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可是很快，他的心，便再次一抖！ 因为他看清楚了那辆虎头奔的车牌，放眼整个山南县，这块车牌，但凡是有点眼力见的，谁不认识？ 居然是海达商贸老总，刘海山刘总的座驾！ 他看着后座上没坐人，便径直凑到了驾驶座，毕竟若是能结交刘总的司机，也是一份天大的机缘啊！ 落下车窗，李虎看着凑到自己面前，满脸堆笑的张一山，满脸疑惑，开口问道：“你哪位？” 见到李虎问自己，张一山脸上笑的褶子都快出来了，当即用极其谄媚的语气开口说道：“您好，我叫张一山，主业是给各路大腕牵线，不知道刘总派您来这里是所为何事？若是有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吃个便饭？您好帮我跟刘总介绍介绍啊。” 听到张一山这话，李虎顿时明白了，张一山这是把自己当刘总的司机了！ 他心中那叫一个舒畅啊，果然，这虎头奔就是不一样！ 就算是司机开着，都这么有面儿！ 想到这里，李虎语气得意：“我兄弟东西忘车上了，我给他送过来。” 说着，李虎便打算下车。 听到李虎这话，张一山立马开口：“不劳您费心，您告诉我是谁，把东西给我便是，我替您送过去！” 闻言，李虎也没说啥，反正陈明落的也只是一个文件袋，当即便递了过去，指了指不远处的陈明：“喏，就是那位，你给他就好。” “好嘞，好嘞！”张一山满脸堆笑的一边答应着，一边转头朝李虎手指的方向看去，可就在他看清楚那方向站着的人时，他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第十五章 想死别拉我一起！ 那……那不正是陈明吗？ 陈明……居然是刘总司机的兄弟？ 而他……居然还打算收拾陈明？ 就陈明这背景，他今天要是真惹了陈明，怕是明天，他就得直接丢了饭碗！ 想到这里，张一山腿都快吓软了，心跳加快，喉咙都有些发涩，足足缓了好久，才终于拿着文件袋，朝陈明走了过去。 刘胖子看到张一山的样子，还以为张一山是回来继续收拾陈明的，当即大吼道：“表哥，快，狠狠扇这小子的脸！” 可是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刘胖子再次被抽了一个七荤八素！ 转过头，看着张一山还未收回的手，刘胖子想哭的心都有了：“表……表哥，你……你抽我干什么啊？” “我是让你狠狠抽这个小子啊！” “给老子闭嘴！”张一山冷汗都快要吓出来了，生怕刘胖子继续说下去彻底惹恼了陈明，看着张一山的样子，旁边围观的众人都有些发愣，这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一下，张一山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但接下来，面前的一幕，更令所有人都险些惊掉下巴。 只见张一山来到陈明身前，居然毕恭毕敬的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满脸讨好，语气中尽是谄媚，开口说道：“陈明兄弟，实在是对不住，我这表弟没啥见识，不知道您的身份，触怒了您，还希望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看着张一山的所作所为，众人全都宛若石化，就连呼吸都忘记了，压根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有几个人朝着虎头奔消失的街角忘了过去，心中盘算着，莫不是刚才那辆虎头奔里坐着的，和陈明有关系？ 一时间，不少人都纷纷猜测，难不成，陈明是真的有本事的？ 从张一山的手中接过文件袋，陈明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张一山的态度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不希望你再不长眼。” “明白了嘛？” “明白，明白！” 张一山心中不停颤抖，但还不忘套近乎：“要不，我请您吃个便饭，给您赔罪？” 陈明没有接话，只是转过身，径直朝楼上走去。 刘胖子捂着脸，凑了过来，语气中尽是责怪：“表哥，到底是怎么了？你为啥打我？” “妈的，你要是想死，别拖老子一起！以后离陈明远点！他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明白吗？” 张一山脸上尽是怒火，他今天差一点，就要被害死了！ 听到这话，刘胖子脑海中嗡的一下，压根不敢相信，就陈明这样的混混，为啥会连自己的表哥，都不敢招惹。 兜里揣着今天水果机赚的一百一，陈明边上楼边寻思着，刘胖子之前应该已经把电子厂能生产水果机的消息散发出去了，现在的电子厂，订单应该如雪花般飞来吧。 很快，自己就能拿到那五万多的第一桶金了，到时候，自己到底该从哪方面下手？ 要不，就试试之前的想法，灌装饮料拿去卖，补齐市场缺少廉价好喝的饮料这个缺口？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但是那样的话，又是厂房又是生产线，还要加上瓶子和人工以及水电开支，不知道自己这五万多块，能不能顶得住？ 哎，深深叹了一口气，陈明心中有些无奈，不管在哪个时代，没钱都是寸步难行啊！ 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陈明就这样回了家。 不多时，张玉燕便带着柔柔回来了，刚一进门，看到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张玉燕瞬间愣住，陈明笑着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开口道：“回来了？准备吃饭吧！”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每天真的在上班吗？” 张玉燕满脸愁容：“而且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菜？又是找谁借的？” 听到张玉燕的话，陈明愣了愣，他原本以为张玉燕会开心，瞒了张玉燕这么多天，为了不重蹈昨晚的覆辙，陈明无奈之下，只能从兜里掏出了那一百一十块钱，对张玉燕实话实说：“你放心吧，钱不是借的，我也没有上赌桌，我置办了几台游戏机，喏，前几天的钱都是游戏机赚的，包括今天这些也是。” “而且，我马上就能赚到一大笔钱，所以为了庆祝，我才早早回来，做了这些菜。” 陈明说完，走了过来，一把将柔柔抱上了桌，开口道：“柔柔，你最喜欢的红烧肉，看到了嘛？” “看到了！爸爸真好！” “那快亲亲我！” 柔柔没有丝毫犹豫，瞬间便在陈明脸上吧唧了一大口，一张小脸，十分可爱。 看着柔柔开心的样子，张玉燕也感到欣慰，可是她却并不开心，原本她以为陈明会好好上班，给她和柔柔一个踏实的未来，可现在看来，这几天的陈明，一直都在瞒她。 她担心，担心这样的好日子，只是昙花一现。 担心陈明重蹈覆辙，令她和柔柔再每天生活在地狱之中。 想到这里，她严肃的看着陈明，开口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游戏机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些钱，真是游戏机赚来的？” 在她印象中，压根没有什么游戏机，能几天赚到百来块钱。 若是来钱真这么容易，那这个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上班的人？ “真是游戏机赚来的！我骗你干什么？”陈明看着张玉燕的样子，语气无奈：“游戏机也没啥好说的，我就做这几天，很快就不做了，估计明天后天，我能赚到一大笔钱，到时候，我会拿这笔钱，去做一笔大生意，让你和柔柔，都过上好日子。” 大生意？几个字落在张玉燕耳中，比听到汽车会飞还离谱。 “行吧，不愿意说就算了，我随便你在外面干什么，只要不去赌，不借钱，现在欠的这些，我还还的上。”张玉燕落了座，语气失落：“我不奢求你干出什么大事业，只要不像以前那样犯浑，不每天让我和柔柔担惊受怕，就已经足够了。” “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犯浑了。”看着张玉燕的样子，陈明心中没来由的心疼，一把搂过了张玉燕，凑在张玉燕耳边柔声道：“而且我肯定会干一番大事业，你和柔柔，安心等着过好日子就行了。” 张玉燕被陈明这么一抱，感受着耳边陈明的吐息，瞬间一张脸红到了耳朵根，这种体验，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第十六章 跟着政策走 柔柔看着陈明的样子，一双眼睛也是瞪得老大，大声叫道：“爸爸羞羞！抱着妈妈！” 听到柔柔的话，张玉燕一张脸更红了，连忙将陈明推开，低下了头：“干什么！孩子在一边呢！” “孩子在一边怎么了？”陈明满脸不解，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在这个年代，如此亲昵的动作，还远远没被大众接受。 吃完饭，躺在床上，注视着窗外的月亮，陈明的脑海中，思路渐渐清晰了起来。 就算真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整个山南县所有游戏厅老板都去找电子厂购买水果机，自己赚到了五万七千五百块的这第一桶金，想要拿着这些钱，去开一个拥有足够产能的饮料工厂，也是远远不够的。 先不说场地和瓶子的成本，就算是一条灌装流水线，都至少需要十万，他这五万多，压根只到一半。 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只能借助政策了。 这个年代，受到财税改革的影响，华夏大地上涌现出了数不尽的机遇，其中对华夏经济影响最深远的，当属于土地财政了。 现如今，上到省政府，下至县政府，几乎全都在靠着自己辖区中的土地创造财富，在这个年代，土地不仅只是一块土地，他的背后，简直蕴含着一座金山银山！ 虽然他的五万七千五百块买来一条灌装流水线远远不够，但是，拿到一块能够当作饮料厂场地的土地承包权，还是绰绰有余！ 只要一拿到土地承包权，剩下的事，不就简单了么？ 这个年代，土地便是硬通货！ 拿着这硬通货，他去银行贷款，能轻轻松松贷来一条灌装流水线的钱！ 这，也是后世大多数房地产老板的发家之道！ 是把空手套白狼用金融的方法玩到极致的产物！ 想到这里，陈明不由有些激动，躺在床上竟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终于睡去。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张玉燕才刚刚从床上爬起，陈明便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陈明的样子，张玉燕脸上尽是诧异：“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是生意的关键，关乎我能不能赚到第一桶金，所以起早点好。”陈明说完，便朝着厕所走去，准备洗漱。 “你……你还真打算做生意？”张玉燕眼睛瞪得老大。 “你就当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吧，等到时候，我生意走上正轨了，你就把工作辞了，专心在家里当阔太太，享受岁月静好。”陈明洗漱完，抓起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笑着说道。 “当什么阔太太？你哪来的钱做生意？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 “行了，你就别问了。”自从昨天晚上想明白之后，陈明的心中便仿佛有用不完的尽，上一世创业时的激情再次重燃，几口吃完馒头，他一抹嘴，便在张玉燕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宝贝，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一时间，张玉燕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如同石化了一般，居然半响没有丝毫动作，脑海中只有巨大的嗡鸣，以及那句经久不息的宝贝，等她反应过来时，陈明早就已经出了门。 “真是的，没个正行！” 张玉燕虽然嘴上责怪着，但是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尽是甜蜜。 陈明出了门，便径直朝着台球室而去，还没等他走到台球室，便看到李虎正从街角的杂货铺挂了电话，急匆匆的朝这边而来。 一看到陈明，李虎脸上瞬间满是激动，走了上来：“明……明子，电子厂的王主任一大早给我打传呼，我刚才和王主任通了电话，你猜，电子厂收到了多少订单？” 看着李虎的样子，陈明心中尽是喜悦，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了！ 还没等他开口，李虎便迫不及待的继续说道：“足足一百二十四台！一台五百块，明子，这下，你发大财了！” “我就知道，我这个弟弟，绝对有本事！” 一百二十四台！ 一台利润五百块，也就是说，他这一下，便赚到了足足六万两千块！ 就算扣除自己之前从电子厂订水果机的那一千八的尾款，自己也能剩下六万零两百块！ 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面前李虎的样子，陈明笑了笑：“虎哥，这才哪到哪呢。” “王主任和你说了什么时候打款吗？” “王主任说，他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不停的收到订单，并且那些老板为了能早点拿到水果机，全都是把款项一笔付清，到今天早上，电子厂那边已经收到了十二万多的款项。” “估摸着现在，王主任应该把你的六万多块，打给你了吧？” “明子，你真厉害啊，这一眨眼，就成为咱山南县的新万元户了！” “还是一个抵六个！” “走，虎哥，载我去查查银行卡余额。” 听到虎哥说款项应该已经打进来了，陈明也没有犹豫，当即坐上了摩托车后座，开口说道。 很快，两人便到了县银行。 “虎哥，你在外面等我就行，我进去查了就出来。”陈明下了车，便朝着银行之中走去。 见到银行有人进来，柜台小姐顿时露出了热情的微笑，但是当看到来人穿着一身老旧的衣服的时候，柜台小姐脸上的热情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人来银行能干什么？ 别说是存钱办业务了，不取钱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柜台小姐再也不去看走进来的陈明，转过头，继续和旁边的同事闲聊了起来。 而此时的陈明，已经走到了柜台前。 “你好，帮我查一下这张卡里的余额。” 在这个手机和互联网还刚处于萌芽的年代，想要知道自己的卡里有多少钱，只能用这种古老麻烦的方式。 可是，对于陈明的话以及递过去的银行卡，柜员小姐别说是理会了，就连看，都没有要看一眼的意思。 看着柜员小姐的样子，陈明皱了皱眉，再次开口说道：“你好，麻烦帮我查一下这张卡里的余额。” “嚷什么嚷？查什么余额？卡里就那三块五块的，有什么好查的？赶紧滚！别一天天吃饱了撑的！” 听到陈明再次发问，柜员小姐顿时不耐烦了，转过头，便对着陈明怒斥了起来。 像陈明这样三天两头过来查余额，期待着天上掉钱进账户的穷小子，柜员小姐见的简直不要太多！ 第十七章 飞扬跋扈的男人 一时间，柜员小姐的话，顿时引来了银行不少人的注目。 “哈哈，就这样的小子，也来银行查余额？” “真是笑死人了，他那张卡里别说是五十了，怕是连五块都不知道有没有！” “那衣服一看，就穿了四五年了吧？穷鬼一个！” 众人包含不屑的窃窃私语声，骤然响起。 闻言，陈明眉头紧皱，看来势利眼，还真是哪个年代都存在啊！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陈明吗？” 听到这个声音，陈明回头看去，顿时看到了一个穿着十分精神，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 看到这位，陈明顿时回想了起来，根据记忆，之前的陈明在赌场中带着一帮子狐朋狗友抢了这位的座位，因此两人结下了梁子。 男人眼见真是陈明，顿时凑了过来，满脸居高临下：“那天带着人抢我座位，你好大的威风啊，但是我怎么听说，你后来输的很惨？这样一来，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谢谢你替我坐了那个不幸的位置？” “哈哈哈！” 那天的事情，男人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再次见到陈明，看到陈明如此潦倒，他怎么可能不想狠狠踩上一脚？ “小子，就你这样的垃圾，还来银行查余额干什么？与其期待着天上掉钱，还不再回去狠狠打你老婆一顿，拿着她好不容易赚来的钱继续去赌？你这样的人，真不如死在外面！” “还抢老子的座位，老子平日里在外面能赚到钱，老子赌得起！你呢？你不过是个烂人，一无是处的废物！看到老子手里这张卡了吗？这里面，可是足足存了三千块钱！你这辈子，想象得到这么多钱吗？” “垃圾！” 男人说到最后，一张脸上，已经尽是傲然！ 放眼整个山南县，能拥有三千块存款的，又有几个？ 这，便是他最大的资本！ 果不其然，周围的众人听到男人拥有三千块存款，顿时全都面露惊讶，朝着男人看了过来。 那几个坐在里面的柜台小姐，更是两眼放光，看着男人的眼神，就犹如在看金龟婿，恨不得现在就对男人投怀送抱。 毕竟这年头，能存下整整三千块的，那是妥妥的成功人士啊！ 反观之下，所有人看着陈明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嘁，我原本以为只是个穷鬼，结果现在看来，还是个赌鬼！” “甚至还打老婆！这样的男人，真没出息！” “要是我变成这个样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废物！”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看着男人的样子，陈明却只感到一阵无语。 三千块？ 三千块你在老子面前装什么逼？ 老子这张卡里的二十分之一，都不止三千块了！ 原本以陈明的心境，是不会和这男人多计较的。 但是想了想，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计。 反正到时候，等自己找到合适的场地，拿到场地承包权之后，也是要来银行贷款的，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先给银行工作人员，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这样一来，等之后自己再来银行，也能尽可能贷到最高的额度！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自己，狠狠打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了！ 他不仅要打男人的脸，还要从男人身上，狠狠捞上一笔！ 没别的，想要白手起家，钱实在是太重要了，既然能捞，为啥不捞？ “嘁，不就是三千块？” 陈明撇了撇嘴，满脸无所谓。 “哈哈哈！不就是三千块？”男人看着陈明的样子，怒极反笑：“你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 “你得打你老婆多少次，才能从她身上抢来这么多钱？” “还说什么不就是三千块，我看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你这样的人，还敢抢我的座位，你信不信，老子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要是，我卡里的钱，比你的多呢？”陈明嘴角一挑，语气玩味。 若要说最容易给银行工作人员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无疑就是先和男人比钱，然后一举亮出自己银行卡之中的余额了！ “哈哈哈！你卡里的钱比我多？”男人就如同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指着陈明，放声大笑了起来。 “怎么？不相信？你敢不敢和我赌？”眼见男人上当，陈明的笑容更加玩味了。 “和你赌？有什么不敢？”男人压根没把陈明放在眼中，就陈明这样的烂赌鬼，卡里别说是三千块了，就算有三百块，他都愿意跪下来，给陈明磕十个响头！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赌，要是你输了，你把卡里的钱全都给我，怎么样？”陈明一笑，语气平淡。 “把卡里的钱全都给你？”男人压根没想到陈明会拿这个当赌注，要知道，这三千块可是他的全部身家啊！ 要是都输了，怕是他过去这几年好不容易赚的，就全都打水漂了！ “怎么？怕了？你之前不是还说，就我这样子，这辈子都不可能见过这么多钱吗？” “怎么这就怕了？”陈明耸耸肩，一副没劲的样子。 激将法！ 果不其然，看着陈明的样子，男人顿时就怒了！ 不过就是一个废物，也敢如此挑衅他？ 他还就不信了，陈明的钱，真能比他多！ 他当即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句话：“好！赌就赌！要是你输了，你给我磕三百，不，三千个响头，再跪着从我胯下爬过去，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陈明满口答应。 看着陈明的样子，周围人顿时满脸不屑，引论纷纷。 “这小子疯了吧？居然真敢跟人赌谁钱多？” “我看啊，绝对是穷疯了！还想以小博大，博人家卡里的三千块呢！” “想要人家的三千块，他起码自己得有三千块以上啊，就他这副样子，卖了自己，能值几个钱？” “哼！我看啊，这小子待会，只有磕头的份咯！”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男人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满满的优越感，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明，就如同下一秒，陈明便要跪在他面前，不停的磕头了一般！ 第十八章 想赖账？ 他掏出自己的银行卡，递到柜员小姐的面前，便开口说道：“来吧，查查我卡里的余额！” 柜员小姐看着男人的眼神中小星星都快溢出来了，有钱的男人，实在是太帅了！ 双手接过银行卡，柜员小姐顿时打起了电话，报出了银行卡卡号之后，当听到那头告诉她，这张卡里果真有三千块的余额，柜员小姐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 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攀上这位呢？ “这……这位先生的余额，是三千一百零八块六毛五分！” 呼！ 听到柜员小姐大声的播报，在场众人皆是心中大惊。 这位爷，当真有三千多的存款！ 这样的存在，在山南县，已经算得上大户！ 这下一来，陈明怎么赢？ 可此时的陈明，却是满脸淡然，随手将自己的银行卡也递了过去：“行了，查查我的吧。” “噗！” 看着陈明还真敢把银行卡递过来，柜员小姐一个没忍住，顿时笑出了声。 “得了吧！就你这小子，还真敢继续和人家比啊？” 柜员小姐刚好找不到机会给男人献媚，如今看陈明递上银行卡，没有半点犹豫，立马踩起了陈明来。 这样的大好表现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若是自己能爬上这男人的床，后半辈子，还不是衣食无忧？ “人家卡里可是三千块！不是三百块！就你这样的，工作一辈子，能不能攒下这么多钱？” “真是笑死人了！” “对啊，小子，我看啊，你还是别自取其辱了，赶紧跪下，给这位先生磕头吧！” “对！磕完头，别忘了还要从胯下爬过去！哈哈哈！” 一时间，听到柜员小姐的话，一众人也纷纷对陈明嘲讽了起来。 可男人却来了劲，他今天倒要看看，陈明的卡里，究竟有多少钱？ 要是只有个三块五块的，他到时候，绝对要毫不留情的狠狠嘲讽陈明一番！ “哎，虽然我是有钱了一点，但是你们也没必要这样，就给这小子查查吧，万一说不定，他的钱，还真比我多呢？” “哈哈哈！” 说完，男人自己都没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听到男人都发话了，柜员小姐自然不会怠慢，当即接过陈明的银行卡，便直接开始打电话查询了起来。 很快，她便从电话那头听到了一个六字。 听到这个数字的一瞬间，她便直接笑出了声，这小子的卡里，看来真只有六块啊！ 就这样的穷鬼，还有勇气和人家比？ “小子，你这卡里，果真只有六……” 可是就在她刚要说出块这个音节的时候，下一秒，听到那头接下来的话，她的一张脸，瞬间石化！ 六……不是六块，是……是六万零两百块！ 六万零两百块！ 听到这个数字的一瞬间，她整个人脑海中嗡的一下，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了座位上。 在这个肉都才几毛钱一斤的年代，能在银行里存上六万多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起码她在这里上班了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遇见过！ 一时间，她下意识朝陈明看了过去，眼神都变的呆滞。 而此时的银行之中，已经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六块！你这小子，还真是笑死人啊！” “真是笑死我了！银行卡里只有六块的穷鬼，也敢在人家面前叫嚣，还要和人家比？” “区区六块都要存进银行，你还真是不嫌麻烦啊！” 男人听到柜员小姐的话，也是瞬间笑出了声，当即张开了腿，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明：“好了，小子，现在，跪下给我磕头吧！” “然后，从我胯下给我爬过去！” 之前陈明抢他座位的仇，如今他终于可以报了！ 可就在这时，柜员小姐却放下了电话，猛地从柜台后站了起来，双手拿着陈明的银行卡，满脸毕恭毕敬的来到了陈明面前，随后，便是深深的一躬，鞠了下去！ 她的全身不停颤抖，连直视陈明眼神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要一想到她之前对陈明说的那番话，她的心中，便满是后怕！ 要是真让自己把这样的存在给得罪死了，那自己的饭碗，还能保住？ 今天的事情若是传到经理的耳朵里，怕是今天下午，她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这年头能在银行上班，可是一份能令人仰慕的肥差，她可不想就这样丢掉工作啊！ 想到这里，柜员小姐的语气中都带有了哭腔，对着陈明开口说道：“尊……尊敬的先生……对……对不起，之前都是我不对，这是您的银行卡，请收好！” 轰！ 一时间，看着柜员小姐的样子，全场震惊！ 这是怎么了？ 为何柜员小姐的态度，会猛地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男人的脸上满是疑惑，对着柜员小姐便开口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对啊，这小子卡里不是只有六块钱吗？就是个穷小子，你这样对他干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男人的话，周围众人也语气疑惑，开口问道。 可是下一秒，柜员小姐的话，便令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他……他卡里的余额，是……是六万零两百块！” 六万零两百块！ 瞬间，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这个年代，若是能有一万存款，就可以获得一个能炫耀上一辈子的称号——万元户！ 可是现在，面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子，银行卡里，居然随随便便能存上六万多？ 在这个年代，六万多，可是许多家庭一辈子都无法赚取的收入啊！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陈明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这位，到底是干什么的？ 合着刚才，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而男人的脸色则变的煞白，他实在是想不到，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烂赌鬼的陈明，居然卡里的钱，不止比他多，更是他所有存款的足足二十余倍！ 再想到自己之前和陈明打的赌注，男人的后背，汗如雨下！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 “你这个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男人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哪里来的钱，关你什么事？” 陈明只觉得好笑，脸色玩味。 “之前的赌注，你应该还记得吧？” “愿赌服输，知道嘛？” 听到陈明提起赌注，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三千块，可是他辛辛苦苦存了好几年才存下来的，如今要是真给了陈明，那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便开口说道：“什……什么赌注？我不知道什么赌注！” “呵呵，你这意思，是要赖账了？” 陈明脸色骤然一寒，浑身上下混混的气势瞬间涌现：“之前我怎么抢的你的座位，还记得嘛？” 闻言，男人浑身上下都抖了三抖，只要一想起陈明上次身边那帮兄弟，他的全身，便一阵震颤！ 那些人，个个可都是游手好闲的主啊！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抬脚，便打算从银行门口跑出去！ 可陈明，又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主？ 德不从文善不从商的道理，两世为人的陈明，十分清楚！ 今天是这男人主动找上的自己，那三千块的赌约，自己拿定了！ “虎哥！”陈明没有半点犹豫，大声朝银行外喊了一句！ 第十九章 白赚三千块 “明子，咋了？我刚想问你呢，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伴随着陈明这声喊声，膀大腰圆的虎哥顿时出现在了银行门口，恰好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那男的欠了我三千块，虎哥帮我挡一下！”陈明笑着对男人努了努嘴。 听到这话，虎哥压根没细想，一横身，便挡在了男人身前，笑里藏刀：“兄弟，这么着急着走？” 看着面前的虎哥，再看看身后的陈明，男人一张脸都快要哭出来了，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 十分钟后。 陈明腋下夹着装了六万三千三百块的皮包，和虎哥并排从银行中走了出来。 给男人留了八块六毛五的吃饭钱，算是他开恩了！ 而虎哥则是笑的合不拢嘴，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去银行查个余额，居然还能赌来三千块！ 这小子的运气，咋就这么好？ 刚才那男人，简直就是上门送钱的财神爷啊！ 而此时的银行之中，男人看着陈明和李虎离去的背影，一颗心，已经恨到了极点！ 就陈明这样的混子，居然能有这么大一笔存款，这些钱，来路绝对不干净！ 等着吧，他接下来，绝对会死死盯着陈明，一旦发现陈明做的是什么勾当，他会毫不犹豫，去公安机关举报！ 这小子一个赌约，便拿走了他好几年的全部积蓄，这仇，他记下了！ 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看着陈明夹着自己的皮包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李虎语气中尽是笑意：“明子，这下你可发达了，以后我得跟你混了啊！” “每天那几台游戏机，都能有个几十上百的收入，再加上这次这笔钱，和电子厂时不时再来几笔订单的话，明子，你以后的日子，好过的很啊！” 可是，听到李虎的话，陈明却摇了摇头。 “虎哥，我早都说了，这才哪到哪。” “我可没打算止步于此呢。” 闻言，李虎愣了愣，足足过了好久，才终于开口问道：“那明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对于李虎，陈明没有丝毫隐瞒：“虎哥，你知不知道，山南县附近，有没有哪里，有废弃的厂子？” “最好是国营的那种，然后因为效益不行，关门的。” 李虎沉思片刻，一拍脑袋：“还真有！” “明子，怎么？你打算开厂啊？” “但是可别怪哥没提醒你，要是真开厂，你手上这几万块钱，可不够吧？” “怕什么，虎哥，我这六万块，当初可是两百块博来的，你是不相信我？” “走，先去你台球室借身行头，然后咱出发，去那厂子看看！”陈明笑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又打算忽悠了？”对陈明想法心照不宣的李虎也放声大笑。 两人爽朗的笑声，伴随着摩托车的引擎声，在90年代的风中回荡。 经久不息。 不多时。 山南县北郊，一处废弃的皮革厂门口。 这里原本是国营单位，自从90年代初经济改革，便因为效益不好关了门。 正因如此，住在周围的，也大多是一些皮革厂的下岗职工。 水泥墙，红砖顶，大门口用红油漆写着几个大字。 山南皮革厂。 占地面积足足有三十亩，院子里杂草横生，办公楼的外墙上，也满满印刻着岁月的痕迹，如同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整整齐齐的八个长方形车间，每个都有四五百米长，七八十米宽。 李虎把摩托车停在门口，穿着一身西装，夹着个皮包，一双皮鞋擦得噌亮的陈明下了车，走近铁门，隔着围栏，朝里面张望。 “明子，这皮革厂倒了好久了，怕是有七年了，原来的管理班子，都全并入了附近的街道办。”李虎对着陈明开口说道。 陈明打量着面前的厂子，心中盘算了起来。 确实是个好场地，只是这么大的面积，自己手里的六万块钱，要是租确实绰绰有余，但是自己若想拿到承包权，随后去贷款，租肯定是不行。 想要盘下来，还真不知道够不够。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街道办中，一个刚到中年，有些发福的男人看到陈明气宇不凡，正站在厂子门口打量，顿时走了过来。 “不知这位，是想要做什么？” 男人在陈明面前站定，当即开了口问道。 闻言，陈明转过头，看到中年男人，他顿时笑了笑，不露声色从兜里摸出一包红塔山，塞到了男人手里。 男人眉毛一掀，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将红塔山揣进兜里，再次打量了陈明几眼，开口问道：“我是这街道办的刘主任，你贵姓？” “姓陈。”陈明笑了笑，开口说道：“我想置办个厂子，看这里挺合适，只是不知道，要怎么盘下来？” 闻言，刘主任并未去开那包陈明给的红塔山，而是从兜里摸出了一根廉价的红梅烟，自顾自点燃，深吸了一口，才开口道：“这倒巧了，自从91年经济改革之后，这厂子就归街道办管，可虽然倒闭了，但毕竟面积摆在这里，要是真想盘，得要不少钱。” “而且你们盘下来想干啥？这厂子过去这六七年，一直都放在这里长草，压根无人问津。” 刘主任吐着烟圈，开口问道。 陈明也不隐瞒：“我想开个饮料厂，有个现成的厂房，能方便许多。” “哦。”刘主任从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既然这样，那跟我进去看看吧。” 一边说着，刘主任一边开了门，将铁门推开，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气息，陈明和李虎见状，跟着走了进去。 “六七年了，你看这里面的草长的，但是别担心，我跟你保证，厂房里绝对是干干净净的，之前咱们那些老职工，虽然干活干不好，但是搞起卫生来，绝对是一把好手，临走的时候，还将厂房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 “你们要是真想要，简单收拾一下，马上就能开工。” 刘主任一边往里走，一边嘴中不停说道。 不多时，刘主任便将八个厂房的大门全都打开了，陈明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厂房之中，工作台上全都整整齐齐，除了有一层厚重的灰尘，现场见不到丝毫脏乱的痕迹。 这处地方，用来做饮料厂的厂房，再适合不过。 “刘主任，您给我估估，要是真想盘下来，大概要多少钱？”陈明也不绕弯子，当即问道。 刘主任刚抽完一根烟，闻言，再次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红梅，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才终于开口说道：“这个你问我也没用，都归街道办管，我说了不算。” 陈明没有说话，只是从皮包里摸出了一张大团结，悄悄塞进了刘主任的手里。 第二十章 乖乖，大业务！ 看着陈明的动作，刘主任一张脸吓的煞白，立马摆着手说道：“哎呀同志，这使不得啊！千万使不得。” 毕竟这个年头的一百块，可是许多人半个月的工资。 陈明却笑了笑：“没事的刘主任，您带我们看厂房，给您一点买烟钱，是应该的，您说是不是？” 听到陈明这话，刘主任虽然心中心惊肉跳，可还是没压住烟的诱惑，迅速将钱收了起来。 收了钱，刘主任的话，也变的多了起来。 “我跟你说实话吧，这厂子啊，这些年，街道办压根没人关心。” “但就算这样，毕竟面积摆在这里，前年，街道办好像挂牌出售过一次，我记得是三万块，这其中，基本都是看在土地的价格上，至于厂房什么的，都算白送了。” “可就算这样，还是无人问津，毕竟这里本来就是郊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会有人想买？不纯纯浪费钱吗？” “我给你个建议，你只是要开饮料厂的话，和街道办签个合同，按月付租金就行。” “如果用租的形式，这件事我就能帮你办，街道办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五百一个月，我现在就能给你钥匙！” 说完，刘主任再次点了一根烟，放入了嘴中。 既然收了好处，那事情，他自然得帮着办。 可一听只是租，陈明却不愿意了。 “刘主任，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啊，就是想完全买下来。” “您看看，要是要买的话，这文件，多久能帮我弄下来？” “至于钱，你不用担心，三万块，我还是拿的出来的。” 陈明说着，再次摸出了一张大团结，塞进了刘主任手里。 刘主任被陈明这般作风吓的好半响没说话，这下子，不管说什么，都不敢再收钱，但陈明接过钱，反手便直接塞进了刘主任的兜里，刘主任才终于作罢。 再次打量了陈明几眼，刘主任额头上都有些冒汗，语气也变的十分认真：“您放心，我现在就去街道办申请，不出半小时，我就能给您拿来合同，到时候咱交钱签字，这厂房，就直接是您的了！” “您就算今天下午就要开始生产，我都能给您办妥咯！” 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的刘主任，已经彻底为陈明折服了。 不出一小时，陈明便夹着瘪了一半的皮包，手中拿着承包合同，在刘主任的鞍前马后下，和李虎从街道办走了出来。 走到厂子门口，骑上摩托车，李虎回头看着陈明腋下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的皮包，语气中尽是心疼：“明子啊，不是我说，之前刘主任说的不是挺好的吗？五百块钱一个月，咱租就行了，为啥一定要买下来？” “这厂子都还没见着个影呢，你钱就花了一半，到时候人工流水线水电都是开支，你咋办？” 可听到李虎的话，陈明却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承包合同，开口道：“虎哥，我要是说，这张纸，我眨眼就能变出好几万，你信不信？” “吹吧你就！”看着陈明的样子，李虎干脆撇过头去，发动了摩托车。 “走，虎哥，不信的话，再载我上趟银行！”陈明脸上尽是笑意。 待会，他就要在银行，把这张承包合同，变成钱！ 很快，银行大门口。 陈明下了车，便径直朝着银行之中走去！ 一身西装，夹着个皮包，一双皮鞋擦得噌亮的陈明，大老板的派头十足，压根不是上午过来银行时穿着普通的他所能比的，刚一走进银行，便顿时吸引了所有柜员小姐的注意力。 不出几秒，便有柜员小姐发出一声惊呼，很明显，是认出了上午在这里大出风头的陈明！ 当看到陈明又来了，几个柜员小姐的脸上都流露出了钦慕，不动神色的整理了一番衣着，摆出了最甜美的笑容，朝着陈明便簇拥了过来。 “陈总，您来了？” “陈总，又是为了什么事？” “要办什么业务？陈总？” 这样的大客户，这些柜员小姐怎么可能不想巴结？ 看着几个柜员小姐的样子，陈明的嘴角牵起一抹浅笑，果然，上午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成效。 他并没有说话，巧妙的绕过了每一个柜员小姐的簇拥，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才淡淡开口道。 “来山南县做点小买卖，想在银行谈一笔贷款业务，你们经理呢？” 做买卖！ 贷款业务！ 直接要找经理！ 乖乖，真是大业务啊！ 一时间，几个柜员小姐心中惊呼不已，不敢有半点犹豫，有人端茶有人倒水，今天上午招惹了陈明的小丽生怕陈明记仇，立马满脸堆笑的对陈明开口说道：“要找经理啊？陈总，那您先等着，我这就去帮您通知经理！” 说完，便扭着纤细的腰肢，朝着楼上走去。 与此同时，楼上办公室之中。 银行的孙经理正坐在这里看着报纸，小丽推门进来，当听到银行一位曾经存了六万存款的大客户想要办理一笔贷款业务用来做买卖，顿时呼吸加重，双目放光，没有丝毫犹豫，站起身，便朝着楼下冲了下去！ 山南县这种小县城，这样的大老板，就算是几年，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 若是能好好巴结，到时候，他这个经理的晋升之路，还不变的光明广阔？ 陈明坐在这里，一根烟才刚抽了一半，孙经理满脸堆笑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眼前：“陈总好，陈总请，咱们去办公室，详谈？” 没有接话，陈明站起身，便顺着孙经理指的方向，朝着楼上走去！ 一边走，孙经理还一边点头哈腰：“陈总小心台阶，陈总，这边！” 走进办公室中，还没等孙经理发话，陈明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再次点了一根烟，随后才第一次正眼看孙经理，淡淡开口道：“坐吧。” 那副样子，就如同这间办公室，是他的一般！ 孙经理也不恼，一边点头一边坐下，开口问道：“不知道陈总是打算来山南县做什么生意？” “贷款想用什么抵押？想贷多少？” “想在北郊开个饮料厂，抵押的话，不知道这块三十亩的地，还有地皮上的厂房，当抵押能贷多少钱？” 陈明说完，便将承包合同，递到了孙经理面前！ 孙经理只是扫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拿着合同的手都有些发抖，乖乖，三十亩的地加上厂房，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业务！ 第二十一章 九万五！ 足足在心中盘算了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开口道：“陈总，最多应该能贷五万。” “才五万？”陈明眉头一挑。 看着陈明脸色变化，孙经理心中顿时一沉，虽然他确实不想错过陈明这个大客户，但是银行给他的权限有限，他也不能超出太多。 “这五万，已经是我权限的极限了。”孙经理有些为难。 陈明的心中则是在飞速盘算，一条完整的灌装流水线，至少需要十万，就算是用尽三寸不烂之舌去忽悠，也最多把价格降到九万，既然这样，贷款五万，加上自己手里的三万，那可还差好几千呢。 想到这里，他当即站起身，就要朝外走去：“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本来，我是看在山南县存在市场缺口，想要拉动山南县经济，才打算过来投资的。” “这对你们银行来说，原本是上好的业绩，毕竟等饮料厂做起来后，后续的发展，和你们银行的合作，还能有很多，可你们银行如此没诚意，看不上我这里的业务，那就算了。” “这个市场，和以后的合作，不要也罢！” 说完，陈明已经拉开了门！ 看着陈明的背影，想到之前小丽对自己说的，这位可是能在银行里存上六万多块的主，当即，他的心中便是一抖！ 随随便便能存六万的，到时候做的生意，又岂会是小打小闹？ 若是真能攀上这位，后续不知道能有多少业务上的往来，那对自己以后的职业道路，可是莫大的助力啊！ 想到这里，孙经理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当即便站起身，凑到了陈明面前：“陈总留步，陈总留步，这个都是好商量的嘛，我马上去帮您申请，六万，怎么样？这真的已经是极限了，总能体现我们银行的诚意了吧？” 听到孙经理这么说，陈明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点，当即将承包合同放在了桌上，对着孙经理开口说道：“去办吧！” “好嘞，好嘞！”孙经理自然不会有半点犹豫，转过身，便忙不轶的打起了电话来，不多时，便拟了一份合同，满脸堆笑的递到了陈明面前。 “陈总，这是您的贷款合同，请您过目！” 陈明仔细将合同过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当即签了名。 而孙经理也不含糊，立马叫柜员小姐点了六万现金出来，用一个大包装了满满一包，放在了陈明面前！ 临走前，孙经理还凑到了陈明身旁：“陈总，这么多钱，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要不，我给您安排几个保安，把您送回去？” 听到这话，陈明只感到有些想笑，在后世，六万压根不被人放在眼里，可是在这个年代，却已经足够轰动整个银行。 摇了摇头，提着大包，陈明径直从银行走了出去！ 才刚到拐角，靠在摩托车旁抽烟的李虎看着陈明手中的大包，一双眼睛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明……明子，你……你不要告诉我，这……这里面，全都是钱？” 陈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可谁知道，在得到了陈明确切的答复之后，李虎直接扑了上来，便将陈明挡在了自己身后，四下打量了一番，在确定没有被任何人盯上之后，他依旧浑身发抖的，立马用传呼叫来了黄毛一众人。 当听到陈明居然带了整整九万块在身上，黄毛一众人都是吓的面无人色，当即团团将陈明围在了中间，那副样子，就如同街边的每一个路人，下一秒都会扑上来，要抢走陈明手中的大包一般。 李虎脸上满是紧张，对着陈明开口问道：“明子，你是不是疯了？拿这么多钱在身上，你晚上睡得着觉？” “对啊明哥，这……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看着几人的样子，陈明只觉得有些想笑，语气平淡：“为啥会怕睡不着觉？” “我压根，就没打算留这些钱过夜啊。” “啊？” 听到陈明的话，一时间，几个人嘴巴全都长得老大。 足足过了好几秒，李虎才满脸严肃，对着陈明教育道：“明子，你这才好了几天？又原形毕露了是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想试一次，哥我答应你了，你这一转眼就想上赌桌？还是拿这么多钱？你是不是疯了？” “这些钱可都是银行的，到时候你输光了，你拿什么还？” “对啊明哥，你可不能再赌了，兄弟几个都以为你变好了呢！”黄毛听了李虎的话，也是恍然大悟，立马对陈明劝解道。 陈明气急反笑，恨不得给这几人一人踹几脚：“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了？我不是要去赌！赶紧的，帮我想想，山南县有没有哪里又完整的灌装流水线，我准备开厂生产饮料，需要那玩意！” “我弄这些钱，都是准备用来买流水线的！” 听到这话，李虎才终于反应过来。 “明子你真是，早说嘛！” “我之前不都告诉你了吗？我要拿承包合同去变钱，然后继续搞厂子，是你自己瞎想！”陈明没好气的白了李虎一眼。 黄毛几个混子平日里也没白在县里游手好闲，很快就给陈明指好了路，在一处老平房里，给陈明找到了一条完整的灌装流水线。 据说，这老平房之前是给某医院生产葡萄糖溶液的，后来医院有了固定的供应商，便放弃了这条生产线，但由于这灌装流水线是要用外汇才能买来的进口玩意，医院当初买过来，可是花费了大价钱的，因此，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从那之后，便一直闲置在这里。 打量着面前老平房破败的样子，陈明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里面的灌装流水线倒被油布罩着，看样子应该保存的不错。 让黄毛和几个混混去联系管理老平房的李老头，陈明和李虎做了个眼神，李虎顿时心领神会。 自己这兄弟，又要开始装老板了！ 不过别说，陈明穿着自己这一身行头，确实比自己像老板多了。 这一身就算他李虎自己穿上，都依然老是透露出一股土匪气，可能是生来就没有这做老板的面相吧。 很快，道路尽头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便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陈明和李虎几眼，老头顿时开口说道：“就是你们要这灌装流水线啊？” “是的，打算置办个饮料厂。”陈明笑了笑。 李老头也不含糊，当即拿出了钥匙：“既然这样，那就看看机器吧，都闲了四五年了。” 很快，几人便推门进去，老平房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空间却着实不小，一条将近十五米的全自动灌装机被油布罩着，掀开油布，机器居然还熠熠生辉。 很明显，之前使用的时候，应该被爱护的很好。 仔细查看了一番，陈明十分满意，按这台自动灌装机的工作效率，每个小时灌装好一千八百瓶饮料，应该问题不大。 几个人将机器清理了一番，按下开机按钮，沉寂了几年的机器顿时轰隆隆运转，看着机器毫无问题，李老头适时开了口。 “这东西，可不便宜啊。” “当初医院为了生产葡萄糖溶液买它，可是找上面批了外汇，足足花了十万，才拿下了这一台。” “如今都荒废好几年了，可还是保存的相当完好，怎么样？要是你真想要，一口价，九万五！” “医院那边，早就想处理了，可是一直没找到买家，你这边把钱付了，我马上安排人给你拉走！” 九万五？ 闻言，李虎倒吸一口凉气。 第二十二章 李老头川剧变脸 那可是将近十个万元户了啊！ 就这一台机器，居然要这么多钱？ 陈明这个厂子，前期投入未免也太大了吧？ 陈明飞速在心中算了一笔账，自己之前剩下的三万三千块，加上刚刚用承包合同从银行贷的六万块，总共也才九万三千块，哪里来的九万五？ 并且，要是真把是有钱全砸在这台流水线上了，那到时候，厂子的水电费，还要不要付了？ 真是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到最后，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想到这里，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红塔山，不动神色的塞到了李老头手里。 “李叔啊，你看这机器，医院至少用了两三年，又在这里起码放了两三年，十万买的，就算是折旧，给我算九万五，也不太合适吧？” 可谁知道，李叔压根不吃陈明这一套，当即笑了笑：“要是想砍价，那就算了，这东西，那可不是随随便便能买到的，放眼附近十里八乡，也就这一台，除非你有能力批外汇，不然你找破了头都别想再找出一台，你明白吗？” “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这台机器被保存的多好，还折旧？九万五，少一分钱都不行！” 听着李老头的话，陈明干脆心一横：“好！九万五就九万五！” 都投入这么多了，他也不可能在这关头掉链子，反正就差两千块，大不了到时候赚了第一笔钱，再还上就好了。 当即，他便将手中的大包放在了机器上，一拉开，对李老头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这里是九万三，你数数！差两千块欠着，一个礼拜内结清！机器我现在要拉走，这总行了吧？” 一时间，看着包里整整齐齐的一大摞票子，这下轮到李老头不淡定了，他原本以为陈明压根没钱，只是过来看着玩的，刚才那番话也是打算用大砍刀砍一笔狠的，可现在看到陈明居然直接背着九万三的现金在外面跑，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这是多大的老板，才敢这样玩啊？ 背着这么多钱在外面走，真不怕被抢？ 想到这里，他再次打量了陈明一眼，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他怎么感觉，此时的陈明，西装笔挺，气宇轩昂，浑身上下的气势，比之前强了不少？ 看起来，确实不是没实力的人啊！ 这样的存在，可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想到这里，李老头顿时满脸赔笑：“哎呀陈总，您早说嘛，不就是差这两千块，这样吧，我做主，这两千块，给您抹了！” “就当是折旧费了！机器啊，我现在就帮您安排，您给我留个地址，马上给您拉过去！” 听到李老头的话，这下，轮到陈明懵了。 这老头，怎么变脸变的比他还快？ 不过他也不含糊，当即留了地址，很快，李老头便安排了起来。 也许是看陈明给钱实在是太爽快了，不出三个小时，灌装机器便被拉到了山南皮革厂，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厂子已经渐渐有了样子，陈明的心中满是激情，这一世，他的创业路，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只是，想到这里，陈明的心中也有些许无奈，自己重新回到了身无分文的时候，若真要开始生产饮料，工人倒还好说，反正工资月结，可以先拖一个月，但瓶子，这可是必须要先买来的东西啊！ 自己这一穷二白的，又要去哪里骗呢？ 拍了拍额头，陈明将这事先放到一边，拿起厂房之中的扫帚，干脆打扫了起来。 这厚厚的灰尘，可不能留到明天开工。 李虎见状，干脆也帮起了忙，两人合力，在傍晚前，终于将厂子内外给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陈明提起一桶大红油漆，走到大门口，将山南皮革厂，改成了山南冷饮厂！ 他的创业之路，将从这里开始！ 做完这一切，陈明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居民楼，注意到陈明的眼神，李虎凑了上来，开口说道：“这一块住的，全都是以前皮革厂的下岗职工，自从皮革厂解散，这些人的日子就相当不好过，找不到新工作，只能去给人家打零工过活，一个月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三十块钱。 听着李虎的话，陈明双眼一亮：“既然这样，那这不就是我们现成的工人吗？” 这样也好，倒省了让他去人才市场招人了！ 以记忆中他对山南县的了解，山南县不是没有生产饮品的厂家，但是那家厂的主要业务都在酒水，啤酒白酒是人家的主打，对于这种抢占市场的低廉饮料，并未做任何研究。 他这次开办冷饮厂，最重要的便是一个闷声发大财，能不在外面抛头露面就不在外面抛头露面，不然的话，才刚一开办，就吸引了那饮品厂厂家的注意，让对方意识到廉价饮料拥有多庞大的市场的话，以人家的体量，就算随便开一条流水线做饮料，都压根不是现在身无分文的他能够与之抗衡的。 但要是过上半个月，等他赚了钱，对方要是不对付他还好，那就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犯，要是对方对付他，他将毫不犹豫的全力反击！ 有着上一世对酒水深厚品鉴经验的他，对酿酒也是十分了解，他有信心，只要他想，酿造出能够碾压这个时代酒水的美酒，绝对不在话下！ 到时候，他不仅要稳住自己饮料的市场，甚至还要进军对方饮品厂的市场，将对方，完全挤垮！ 当然，这都是之后走一步看一步。 思路渐渐清晰，陈明的心情也愈发晴朗，跨上李虎的摩托车，便开口道：“虎哥，走，回家！” “等明天，冷饮厂，就能正式开工了！” 不多时，两人便回到了台球室。 李虎整理好今天五台水果机纯利润的一百零六块钱，塞到了陈明手中。 陈明眉头一皱：“虎哥，这五十你拿着，今天又是借我行头又是开车送我的，这当车马费。” 可还没等他数出五张十块给李虎塞过去，李虎便摆了摆手：“行了明子，你哥差这点钱吗？你现在可是用钱的关键时刻，明天厂子开工，花钱的地方多的是呢！你要真想给我钱，等以后你赚了大钱，什么都好说！现在赶紧回去吧！” 一直把陈明当亲弟弟的李虎，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将陈明推出门。 听着李虎的话，陈明眼中有些湿润，上一世被最信任的合作伙伴陷害的他，深知这种纯粹感情有多么珍贵。 没有再多说什么，陈明只是转过身，朝空中挥了挥手：“那好。” “虎哥，我先回去了哈！” “到时候我开上大奔了，天天带你去兜风！” “让十里八乡，全都知道你虎哥的名号！” 第二十三章 又没钱了 “哈哈哈！”看着陈明的背影，李虎放声大笑。 自己这个弟弟，真的变了！ 很快，陈明便回到了家中。 由于今天回来的很晚，因此，张玉燕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 柔柔坐在桌子旁，小家伙很明显是饿坏了，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吃的，看到陈明进门，柔柔一张小脸上顿时满是笑意：“爸爸！爸爸回来了！” 张玉燕也看了陈明一眼，笑了笑，今天早上的甜蜜，依然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回来了啊，回来了就吃饭吧。” 她不奢求当什么阔太太，只要陈明真的在慢慢变好，没有每天游手好闲，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 陈明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很快，一家三口便吃完了饭，帮着张玉燕洗完了碗，陈明躺在床上，他急需放空自己的脑袋，明天可是冷饮厂开工的关键时刻，他不想出任何岔子。 现在厂房和流水线都已经解决了，工人也不是问题，附近的下岗职工多的是，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关键原料玻璃瓶，还有饮料配方，配料采购以及销售途径了。 玻璃瓶和饮料配料！ 想到这里，陈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今天一天流水超过了十二万的他，原本压根没把玻璃瓶和饮料配料的成本考虑进去，毕竟在十二万面前，玻璃瓶和配料的价值压根可以忽略不计。 可谁知道，那一条流水线，就令他重新回到了一穷二白。 不过也好，流水线机器相当成熟，绝对不只是凑合能用的地步，就算是自己以后要进军酒水行业，以这条流水线机器的生产力，估计都能绰绰有余。 一步到位，倒是给后续省了不少麻烦。 但是眼前，自己该怎么骗到第一批玻璃瓶和配料呢？ 玻璃瓶一个的价格大概在三分钱，只有量足够大，才能够压到陈明心里的预期价位一分钱，而按照厂房里那条灌装机的产能，一天灌上两万瓶是绰绰有余，自己第一批，至少需要五天的量也就是十万个玻璃瓶，那可是足足一千块，再加上七七八八的配料，配料虽然便宜，但是第一批至少也需要个八百块，加起来就是一千八百块的启动成本，可自己现在手上只剩下这一百，怎么有种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忽悠电子厂的地步呢？ 电子厂！ 想到这里，陈明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自己怎么把王主任给忘了？ 王主任作为电子厂的主任，在山南县绝对认识不少人，山南玻璃厂和山南能买到添加剂的商铺，王主任肯定有熟人！ 而王主任对自己的身份又深信不疑，若是明天，自己能够让王主任为自己举荐，那忽悠玻璃瓶和配料这件事，还不是简简单单？ 想到这里，陈明的心中，再次激动了起来！ 对！就这么干！ 他明天要做的，就是用身上这一百块，忽悠来十万个玻璃瓶，以及第一批饮料配料！ 至于饮料该用那些配料才能好喝，这个怎么可能难得倒陈明？ 上一世的陈明不知道喝过多少饮料，闲来无事便会查看配料表，无非就是水，白砂糖，二氧化碳和果葡糖浆，自己就算不加后世那些乱七八糟的添加剂，单单用这几种配料生产出来的饮料，只要配比合适，在这个饮料匮乏的年代，都绝对是降维打击！ 既然这样，那剩下的最后麻烦，便是销售渠道了。 虽然借助海达商贸集团，陈明可以毫不费力的将自己的饮料在整个山南县推广开来，甚至还能辐射到周围好几个县城，但是陈明却并不想刚起步就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要慢慢来，步子太大了，容易扯着蛋。 以山南冷饮厂现在名不见经传的地位，若是刚开始就直接想抢占县城市场，很有可能会泥牛入海，连半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虽然廉价好喝的饮料这个市场缺口足够大，但是那些民间自己勾兑推车卖的饮品和可口可乐旗下的几个进口系列也不是吃素的，在没有百分百肯定绝对会畅销的情况下，陈明并不打算直接进入竞争。 最好的办法，是先试水！ 而试水最好的地方，无疑就是这个年代遍地都是的农村！ 在农村之中，别说是可口可乐旗下的几个进口系列了，就算是民间自己勾兑推车卖的饮品都几乎没有。 这样一来，整个饮品市场，简直是完全空缺！ 而潜在客户，却并不少！ 不少人从农村进县城赶集，都或多或少会给孩子带点零食饮品回去，而自己若是直接把饮品推广进农村市场，农村对廉价饮料的消费力，绝对不会低！ 想到这里，陈明的心中越来越激动，等完全在农村市场试水完毕了，自己再根据市场微调一下口味，到时候，再正式进军县城市场，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思路，已经完全明朗了！ 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干脆从床上坐起，便要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陈明突然的举动，张玉燕脸上满是狐疑：“你要去哪？” 陈明笑了笑：“我出去买点东西！” 说完，他推门而去。 他要做的，就是现在去杂货铺买来秤、量杯、白砂糖和果葡糖浆，先试试配比！ 这样一来，明天安排上二氧化碳，接上机器，便可以直接开始生产！ 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看着头顶明媚的月亮，陈明的心中，尽是晴朗。 90年代，我来了！ 根据记忆中的路，很快，陈明便走到了居民楼街角的杂货铺附近。 此时的杂货铺还并未关门，可就在陈明加快脚步，准备过去的时候，从旁边昏暗的巷子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听到这个声音，陈明心中一惊，下意识朝巷子中看了过去。 巷子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隐隐约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却并看不清里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咽了一口唾沫，自从上一世被害，陈明对于危机，早已经有了敏锐的直觉，他能感觉到，巷子里，应该出事了。 他深吸口气，对着巷子里便大吼了一句：“谁在里面？” 之前发出惊呼的人似乎被捂住了嘴，足足过了半响，都再没有传来丝毫动静。 “妈的！” 陈明暗骂一声，心一横，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朝着巷子之中走去！ 才刚走了几步，他便感觉到耳边一阵劲风，狠狠朝他袭来！ 第二十四章 跟商人斗狠？ 下意识的一个低头，只见是一根钢管，险而又险的从他头顶，扫了过去！ 将手中的木棍用全力朝右边一挥，旁边的黑暗中，顿时传来了一声闷喝！ 陈明转过头，借着头顶的月光，看到两个混混，正满脸凶狠的盯着自己！ 而巷子最深处，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正满脸惊恐，她的一张嘴，正被另一个混混死死的捂着！ 果然，这巷子里，有古怪！ 刚才自己那一木棍，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打算偷袭自己的那个混混左臂上，此时的混混满脸呲牙咧嘴，正死死的盯视着陈明！ “妈的，小子，这里没你的事，要是识相的话，最好赶紧滚！” 那混混说完，不顾左臂上的疼痛，反手从腰间一掏，一把折刀，瞬间出现在了他手中！ 而另一个混混，干脆用东西将少女的嘴给堵了一个结结实实，随后也狞笑着，朝陈明走了过来！ “小子，奉劝你一句，这不关你的事，你当作没看到，赶紧滚，不要打扰了我俩的兴致，也能少吃点皮肉之苦。” 说完，两人便全都来到了陈明面前！ 看着两人的样子，陈明笑了笑，顿时点头，满脸堆笑：“好嘞，好嘞，我这就走，你们继续，我啥都没看到！” 说完，陈明便直接转过了身。 看着陈明的背影，两个混混顿时笑了：“哈哈，我还以为真有人想多管闲事呢，原来是个孬种！” “小子，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滚吧！英雄救美，可不是你该干的事，哈哈哈！” 而少女一双刚浮现出希望的大眼睛，伴随着陈明这一转身，眼神也再次黯淡了下去，满脸的绝望。 可是，就在下一秒！ 陈明猛地回过了头，结结实实的一棒打在了那个手拿折刀的混混手上！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那混混的手臂，竟被陈明一棍打断了！ 手中的折刀，也应声跌落！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回荡在小巷之中！ 压根不等另一个混混回过神来，陈明脸色一寒，又是一棒飞出，旁边站着的混混眼中的惊讶都还未消失，便也被陈明一棍打中小腿，双腿一软，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的腿，也断了！ 一时间，两个混混的眼中都出现了恐惧，面前这个小子，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这两棍带来的痛苦，压根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而陈明却是满脸玩味，看来这两个混混还是太年轻，压根不懂得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最狠的，永远是商人！ 和商人斗狠，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刚才他表面说走，其实，不过是虚晃一枪！ 手中把玩着木棍，陈明挑起那个断了手的混混的下巴，语气玩味：“刚才你们说什么？谁是孬种？” 听到陈明的话，两个混混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们原本还以为陈明是软柿子，但是现在看来，这人，简直是一等一的狠人啊！ 谁能想到，陈明会突然偷袭啊？ 他们知道，他们算是彻底栽了！ 那个混混当即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陈明便赔着笑道：“我是孬种，我是孬种！” “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好不好？” “这种事情，我们以后绝对再也不干了！” “对对对，再也不干了！”旁边那个断了腿的混混，看到自己的同伴都这样了，当即，也求起了饶来。 他们这种人，平日里最怕狠人了！ 看着两个混混的样子，陈明只感到有些好笑，却并没有要放过这两人的意思，毕竟要是不让这两人长点记性，以后说不定，他们还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便打算走去杂货铺，打电话报警！ 这种人，只有用法律严惩，才会让他们记忆深刻！ 陈明记得很清楚，这个年代的流氓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陈明转身就走的样子，两个混混都有些懵逼，但是很快，他们便反应了过来，陈明这是想去杂货铺打电话！ 打电话还能干什么？ 这是真不想给他们留活路啊！ 当即，他们便哭丧着脸，对着陈明大声道：“别报警！别报警！求求你了！” 可是陈明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见状，那被打断了手的混混狠狠咬牙，对着陈明的背影大吼道：“你就算报了警，也没用！这小妞的妈妈欠我们大哥的钱，今天我们是奉大哥的命令，出来收账的，你若是把我们送进去了，之后我们大哥，只会对她们家展开更猛烈的报复！” “你能救她一次，能救她无数次吗？” 果不其然，听到这番话，陈明当真停下了脚步。 根据前身的记忆，陈明自然清楚，这些混混确实能做出这样厚颜无耻的事。 他转过头，眼神之中满是寒意，看来自己真想彻底将这少女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只能从根源解决问题了！ 看着陈明走回来，两个混混脸上都流露出了得意，之前他们堵住少女的时候，便已经让人给大哥传去了消息，只是在等待大哥过来的途中，看到这少女姿色完美，才萌生了想要瞒着大哥先收点利息的想法。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陈明，坏了他们的好事！ 估算着时间，现在大哥应该也快赶过来了，到时候，他们倒要看看，陈明这个小子，还能如何嚣张！ 不是喜欢英雄救美吗？打断了他们的手脚，他们到时候，绝对要陈明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两个混混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着两个混混的表情变化，陈明自然能大致猜到，应该有人正朝这边赶来。 他心中倒不畏惧，毕竟有着李虎这层关系，他自诩放眼整个山南县，还没有几个混混敢找自己的茬！ 他今天倒要看看，这伙混混，在山南县到底有多无法无天！ 李虎混了这么多年，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以后绝对会一条路走到黑，已经和李虎有了情谊的他，自然不想看李虎继续这样下去。 他早就有了念头，等自己生意做起来，就带着李虎一起，给李虎洗白。 既然早晚都要做，那干脆从今天开始，就先让李虎迈出由黑转白的第一步吧！ 第二十五章 擒贼先擒王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木棍，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混混，开口说道：“让我猜猜，你们现在有人，正朝着这边过来，没错吧？” 听到陈明这番话，两个混混全都是脸色大变，他们才刚升起的些许底气，顿时便消散了不少。 这个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很快，断了手的混混便反应了过来，反正他们老大都要来了，面前这个小子，有什么好怕的？ 他扯着嗓子，便大吼道：“哼！小子，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现在赶紧给我们赔一笔钱，然后自觉跪在那边等着，不然的话，等我们老大带着人过来了，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要是被老大知道，你居然想坏他的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呵呵，是这样么？” 陈明眉头一挑，他倒要看看，这两人口中的老大，到底有多厉害！ 但是，因为不知道待会到底会来多少人，所以陈明或多或少，都要先做准备！ 他本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为了帮李虎迈出洗白的第一步，今天这个闲事，他管定了！ 想到这里，他先是不露声色的从地上将之前那个混混脱手的折刀捡起，揣入了怀中，随后，眼神一寒，对着那断了手的混混，便是狠狠一巴掌下去！ 那混混吃了陈明这一巴掌，嘴角顿时溢出鲜血，就连牙齿都掉了几颗，满脸不可置信，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明居然还敢对他动手。 他当即便撕心裂肺的对着陈明大吼道：“你完了！你完蛋了！待会等我们老大过来了，绝对不会有你好果子吃！” 可是，还没等他话音落下，陈明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吃了这一巴掌，那混混疼的呲牙咧嘴，终于再也不敢继续大吼大叫了，看着陈明的眼神中满是忌惮，甚至不敢直视陈明的目光！ 他算是明白了，今天他们俩，真是遇见疯子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连他们的老大，都当真不怕不成？ 看到这两个混混已经没有了半点要反抗的念头，陈明这才朝着那被绑在一边的少女走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帮少女取掉堵嘴的布条，一阵嘈杂声，便顿时从巷口传来！ “呵呵，来了啊。” 听到这阵动静，陈明嘴角一挑。 他自然明白，这是那两个混混的老大，到了！ 这两个混混的老大名字叫刘勇，平日里其他人都叫他勇哥，这女孩的母亲从他手里借了钱，但是已经过了半个月了，都没有还上，因此，他才叫自己几个手下盯住了母女俩的家，趁着今天女孩出门，想把女孩绑了，要挟她母亲还钱。 因此，之前这两人一得手，便通知了他，他立马让手下拿着麻袋，打算过来装人。 但是，带着几个人才刚走进小巷，他的眼神，便是一寒！ 因为他的两个手下，全都倒在地上，脸上无比狼狈！ 很明显，是出事了！ 他朝着巷子里一转头，便看到了陈明，正挡在女孩身前，看着他！ 上下打量了陈明一眼，当看到陈明不过是单枪匹马，他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不屑。 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着，刘勇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明，语气淡然：“我这俩手下，你打的？” “不错！”陈明笑了笑。 看着陈明居然毫不惧怕自己，刘勇也笑了，躺在地上的两个混混一看到自己大哥来了，顿时全都哭喊了起来，那副模样，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勇哥，你一定要为我们俩做主啊！您看看这小子，把我们都打成什么样了！” “本来我们根本没把他怎么样，他听到这边动静，非要过来多管闲事，今天要是不狠狠教训这个小子，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我们还怎么混？” “对啊勇哥，他们都被打成这样了，今天这小子，必须狠狠收拾一顿！” 听着自己兄弟的哭喊声，跟着刘勇过来的两个人也是满脸怒火，死死盯视着陈明。 刘勇并没有接话，眉头一挑：“一只手五千，一条腿五千，打扰了我手下人做事，误工费三千，一共一万三，你是叫家里人送过来还是写欠条？” 言简，意赅！ 说话间，刘勇身后的小弟已经写好了一张一万三的欠条，毕竟这个年代，没有几个家庭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 既然拿不出来，那就只能欠着，利滚利了！ 这也是这个年代，诸多地下势力发展的手段。 而此时的陈明，则是手中反握着折刀，屏气凝神的等待着。 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便会直接冲到刘勇身边，擒贼先擒王！ 而后，便是让刘勇联系李虎！ 以李虎在山南县地下的名气，摆平这种事，是轻轻松松！ 他也正是需要这样，令李虎与地下一部分势力为敌，从而逼李虎退出这条路，因为他很清楚，其实李虎早就想金盆洗手，但是一直以来，都放不下和手下那些兄弟所谓的生死情谊！ 既然放不下，那就由他来帮李虎放！ 他相信，在这些所谓的情谊和他这个弟弟面前，李虎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 他才不会眼睁睁看着李虎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90年代末的扫黑除恶很快就会拉开序幕，要是李虎再不悬崖勒马，就真的太晚了！ 眼看着陈明不说话，刘勇努了努嘴，身后的小弟顿时心领神会，拿着一个印章上前，便想要强迫陈明摁下手印！ 就是现在！ 陈明突然暴起，手中折刀顿时出手，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朝着刘勇飞扑过去！ 这一幕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中，快到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刘勇反应过来，嘴中叼着的烟惊落在地的时候，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有本事，就让你的人再动一下！”陈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意！ 如果不是为了李虎，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之前直接带着少女走就行了。 不过还好，他起码做到了。 可刘勇也毕竟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面对架在脖子上的刀，居然没有丝毫恐惧，甚至还笑了笑，开口说道：“小子，这样对我，后果，你想清楚了嘛？” 第二十六章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松开，这一万三，我给你减到一万。” “毕竟是你坏了我们的事在先，赔点钱，是必须的！”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要是再不识好歹，待会，你就别想走了！” 可听到刘勇的话，陈明只感到有些好笑。 现在主动权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刘勇，还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看来不给这位见点血，这位还真把自己当年轻人了！ 想到这里，陈明手中力度陡然加大，刘勇的脖子上，骤然出现了一丝血线！ 原本还想找机会上前的几个小弟看着这一幕，全都咽了一口唾沫，愣在原地，看着刘勇的脸，一动不敢动了。 这小子，好像是玩真的啊！ 就连刘勇，都有些发愣，额头上大滴汗珠滚落，这小子到底是哪里来的愣头青？ 不讲规矩不说，下手还狠！ 惹上这种愣头青，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 他当即语气软了不少：“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都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这样，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的钱了，怎么样？我这俩兄弟的医药费，也不用你赔，今天的事情，就当误会一场，好不好？” 可陈明却嘴角玩味：“那女的，我要带走！” 一听到这话，刘勇瞬间就不乐意了：“小兄弟，你做事要讲规矩啊！本来我手下在这边做事，你坏了我们的事，打了我们的人，我都不要你赔了，你怎么还要带走我们的人？”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你不能这样搞的啊！” 此时的刘勇心中，就只有一句话。 这种刚进社会的愣头青，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怎么这种人，今天就被他给摊上了？ 可陈明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只是继续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冰凉的利刃，已经渐渐切入了刘勇的皮肤！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那抹清凉，刘勇彻底急了，大吼道：“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跟着李虎虎哥的，你今天要是动了我，以后你和你家人在山南县，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听到刘勇这句话，陈明的手，猛地一停！ 自己运气这么好？ 刚想坏了虎哥的事，逼虎哥悬崖勒马，结果这么巧，就找到了虎哥手下的头上？ 不过也想也好，倒是给自己，省了许多麻烦！ 感受到陈明手上的动作停了，刘勇的心中，顿时升起一抹欣喜！ 有戏！ 看来这愣头青，还算是听说过虎哥的名号！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哈哈，小子，怕了吧？我告诉你，现在放开我，然后把欠条乖乖签了，不然的话，到时候，你们家出了意外，可不要怪我！” 可谁知道，还没等他这句话落音，下一秒，陈明的话，便令他瞪大了眼睛！ “好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叫李虎过来！” 什么？ 一时间，面前的几个混混，听到陈明这句话，全都愣住了。 这个小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他们老大都报出了自己最大的靠山，可是面前这个小子，当真不带怕的？ “好，好小子，逼我做到这一步，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刀架在脖子上，此时刘勇也来了脾气，瞬间对着面前的小弟开口说道：“你们现在，就给虎哥打传呼！”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等虎哥来了，这个小子，还敢不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到那时候，我一定要这小子跪在我面前，我亲手断了他的手脚！” 听到老大都发话了，两个小弟自然没有丝毫犹豫，瞬间掏出传呼机，便给李虎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李虎正在自己的台球室门口，和黄毛几个人打着台球，就在这时，他腰间的传呼机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他的心中顿时勃然大怒！ 真是反了天了！ 自己罩着的人办事，居然还有人敢动手打人？ 他倒要看看，今天是哪个不长眼的，敢阻拦他罩着的人办事！ 想到这里，李虎站起身，一招手，便带着黄毛几个人，朝着小巷的方向而去！ 看着自己小弟发完传呼，刘勇的脸色变的无比狰狞：“小子，你等着吧，很快，你就要死到临头了！” 可是，还没等他这句话落音，陈明便再次将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一时间，吓得他半点声音都不敢出了。 这小子，绝对是不要命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虎哥马上就要赶过来了，他也不用逞这一时口舌之快，等虎哥来了，他要把之前的仇，全都在这个小子身上百倍奉还！ 山南县本就不大，不出十分钟，伴随着一阵摩托车的引擎声，巷口顿时出现了几道身影！ 当看到那几道身影，刘勇顿时如同找到了救星，语气中都带有了哭腔，对着那头大喊道：“虎哥，您终于来了，您看，就是这小子，现在刀还架在我脖子上呢！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刘勇一边说着，刘勇的几个小弟也凑到了李虎身边，全都开口说道：“对啊虎哥，您看看，这小子还把那两个兄弟打成了这样，您绝对要狠狠收拾这个小子！” 当看到被刀架着脖子的刘勇，和躺在地上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腿的两个兄弟，李虎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怒容，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此时的陈明，看到虎哥都来了，自然一把松开了刘勇，刘勇才刚一感觉到刀离开脖子，便满脸激动的扑到了李虎身旁，指着陈明恶狠狠的道：“虎哥，您一定要弄死这个小子！” 由于巷子中没有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李虎一时间没有看清陈明，大步向前，便开口说道：“小子，就是你，动了我的手下？” “没错！” 陈明的声音，骤然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李虎却是浑身一颤！ 可刘勇压根没有意识到李虎的脸色变化，听到陈明居然还敢如此嚣张，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陈明大吼道：“妈的，你这个小子，真是嚣张的过了头，你知不知道虎哥在山南县的地位？在虎哥面前也敢这样说话，待会，有你好受的！” 可是，还没等刘勇这句话落音，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巴掌，顿时落在了他的脸上！ 第二十七章 敢动我弟弟？ 刘勇被这一巴掌给抽了个七荤八素，一个没站稳，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他下意识以为是陈明抽的他，爬起来就打算对陈明抽回去，可是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李虎还未收回去的手！ 那一刻，他顿时愣住了，满脸不解的对李虎开口问道：“不是……虎……虎哥，是……是这小子坏了我们的事，您……您抽我干什么啊？” 就连那两个坐在地上的小弟，以及跟刘勇过来的小弟，看着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李虎对自己的手下出手啊！ 极其护短的李虎，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 可是下一秒，李虎的话，便令他们所有人，都如坠冰窖！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弟弟，都敢动？” 什么？ 一时间，听到李虎的话，刘勇一众人全都吓的不轻，面前这个小子，居然会是李虎的弟弟？ 他们的心中全都咯噔一下，事到如今，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头到尾，陈明的脸上，都尽是有恃无恐了！ 原来这位，还有着这样一层身份！ 他们都知道，他们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他们平日里也就是给虎哥交点保护费，挂在虎哥名下的，别说是黄毛这种虎哥亲信小弟了，就算是虎哥的小弟，都算不上，顶多算是虎哥罩着的混子，如今得罪了虎哥的弟弟，还能有他们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刘勇顿时要哭出来的心情都有了，他想都没想，便一把扑到了李虎面前：“对不起！虎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要是让我知道这是您弟弟，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都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可是李虎，却连丝毫要理会刘勇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大步来到了陈明身前，语气关切：“明子，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不第一时间联系我？你没事吧？” 感受到李虎的关心，陈明心中尽是暖意：“没事，虎哥！” “那就好。”李虎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只是看了看刘勇：“他们，你打算怎么处置？” 陈明没搭话，只是径直来到了刘勇面前，指着里面的少女：“你们为什么要绑她？” 刘勇此时听到陈明发问，哪里敢不交代？当即如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听完刘勇的话，陈明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她妈欠你多少钱？” “一……一千八。” “不算利息，欠了多少！”陈明飞起一脚。 “五百！就五百！”刘勇不敢撒谎。 “五百你们能给人家滚到一千八？” “一千八，普通的家庭怎么可能能还上，你们自己心里，没有一点逼数吗？” “人家还不上，就来绑人家女儿，你们做的事，还算人吗？” “你们就真不怕，哪天被抓住了，要进去坐牢？” “赶紧给我滚！” “剩的五百，我给她们母女俩打包票，绝对能还上，你们以后，要是再敢找麻烦，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明白了吗？” 陈明的语气中满是寒意，虽然表面上是对刘勇说的，其实暗地里，也有说给李虎听的意思。 说话间，陈明朝着李虎看了几眼，果不其然，李虎和黄毛几人的眼神，都有些闪烁。 其实陈明心中清楚，李虎和黄毛几人，打心眼里都不坏，只是刚入社会的时候没办法，才走上了这样的路，如今他有了机会，真的不想让这几人继续沉沦下去。 都是兄弟，能拉一把，当然要拉！ “明白了，明白了！”刘勇听到陈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不敢有半点不答应，一边疯狂的点着头，一边朝自己带来的小弟招了招手，几个人架着地上的两人，连滚带爬的飞速离去了。 做完这一切，陈明抬起了头，对着李虎笑了笑：“虎哥，不好意思哈，不知道这些是你手下的人，所以下手重了点。” 李虎却深深叹了口气：“明子，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啊？”这下，倒轮到陈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李虎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哥答应你，若是你这个厂子真能办起来，到时候，也带哥走正道吧！” “哥这条路不好走，以后，真不想再走了。” “虎哥。”陈明看着李虎的样子，重重点了点头：“那咱们，一言为定！” 说完，他又看了黄毛几人一眼，果不其然，其他几人眼中也都出现了渴望。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有了选择，谁不想做个好人？ 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肩上的胆子又重了几分，陈明转身，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 给少女松了绑，少女的眼泪顿时就落下来了，不停的对陈明道着谢。 陈明却摆了摆手，眼看着也没自己啥事了，就打算让李虎送女孩回家。 可就在这时，女孩却开了口，怯生生的问道：“大……大哥，您……您真的开了个厂子吗？” 听到这话，陈明顿时愣住了：“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妈之前是罐头厂的，后来罐头厂关门了，我妈下了岗，一直只能给人家打零工过活，正是因为这样，我妈实在没办法，才找了他们借钱的，所以您看看，能不能……” 女孩说到这里，已经是泪眼婆娑。 她爸原本就生了病，每个月的医药费都是一笔巨大的负担，妈妈下岗前还好，自从下岗之后，家里的情况真是每况愈下，以至于她爸每天都说要不死了算了，要是面前这位恩人真能再给妈妈一个工作机会，他们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听到这话，陈明没有半点犹豫：“没问题，明天一早，让你妈妈来北郊，新开的山南冷饮厂，我随时欢迎！” 让李虎几人把女孩送回家后，很快，陈明便从杂货铺买来了天平、量杯、白砂糖和果葡糖浆，回到了家中。 当进家门的时候，早已是月光高照，房间里传来了柔柔均匀的呼吸声，一推开房门，陈明便看到张玉燕趴在桌子上，也已经沉沉睡去。 很明显，是等自己等的睡着了。 真是个傻女人，就不会自己先睡吗？ 陈明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心中却升起了一抹甜蜜，拿来了一床毯子，轻轻盖在了张玉燕身上，他拿着各种东西，径直进了厨房。 不知道倒掉了多少杯试验品，陈明喝下杯中的液体的时候，脸上才终于浮现出了喜色！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第二十八章 十万个玻璃瓶 就是这个配比！ 他的心中欣喜若狂，连忙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 这味道，和后世畅销的果味饮料，简直如出一辙！ 自己还真是天才！ 满怀着欢欣的喜悦，陈明轻轻摇醒了张玉燕，躺上了床，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陈明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便直接出了门！ 今天，对山南冷饮厂来说，是开业前夕的重要日子！ 但首先，他需要先找到电子厂的王主任。 来到台球室，坐上李虎的摩托，陈明便和李虎一起，前往了电子厂！ 很快，两人便到了电子厂，李虎站在陈明身后，陈明才刚推开王主任办公室的门，当看到是陈明，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王主任顿时满脸激动，站起身，便凑了过来！ “陈少，您要来我这里，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 “我好备好茶水，欢迎您大驾光临啊！” 王主任将陈明请到沙发上，满脸谄媚，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似乎是记下了上次陈明的话，这一次，王主任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级铁观音，压根没开过封，显然是自己舍不得喝，陈明一来，便给陈明泡了一杯。 而面对王主任的嘘寒问暖，陈明满脸淡然，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品了一口茶水，才终于开口道：“王主任，电子厂这边，怎么样？” “哎哟陈少，您可真是我们电子厂的大贵人，最近我们电子厂，真是重焕生机啊！这一切，全都多亏了您的那机器，整个山南县，一百二十四台的订单，足够我们马不停蹄的生产好几个月了！” “我王某人话放在这里，今后，您若是真看得上山南县，想要在山南县发展，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 “王某人在山南县待了这么久，自认还是有几分薄面的，绝对能帮到您不少忙！” 如今的王主任，已经对陈明的身份深信不疑，铁了心想要抱上陈明这条大腿。 陈明听到这话，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已经狂喜！ 等了这么久，他等的，就是王主任这句话！ 他再次品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淡淡道：“你还别说，现在，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闻言，王主任也是狂喜：“陈少您说！” “这山南县玻璃厂，不知道王主任，有没有熟人啊？” 陈明语气淡然。 一听到陈明这句话，王主任瞬间满脸傲然，拍着胸脯说道：“那当然有！玻璃厂的赵主任，我可是认识许多年了！” “好！”陈明笑了笑：“既然这样，带我去见见赵主任吧，我打算在山南县置办个冷饮厂，需要玻璃瓶，正愁找不到人洽谈呢！” 陈明不经意间，透露出了自己即将开厂的消息。 王主任听了，心中立马一颤，果不其然是京城大少，这实力就是不一般，这机器才搞了几天，如今都开上厂了？ 还是冷饮厂，一条灌装线可不便宜吧？ 果真，也只有这种大少，才能有这种通天的本事了！ 他不敢有半点怠慢，立马站起身：“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陈少，您请！” 陈明闻言，并没有动，只是对李虎说了一句：“司机，开车去吧。” “不用！不用！”王主任立马满脸堆笑：“陈少，开车这种小事，哪还劳烦您？电子厂配了台桑塔纳，我亲自开车，送您过去！” 二十分钟后。 一台桑塔纳停在了山南玻璃厂的大门口。 由于有王主任的引荐，因此，门口的保安并没有过多询问什么，就让几人进去了。 很快，几个人就坐在了一处接待室内，等待了没几分钟，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走了进来，先是对着王主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陈明和李虎：“就是你们，打算订一批玻璃瓶？” 可是，听到男人的话，陈明却没有半点要接话的意思。 看着陈明不开口，中年男人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丝揾怒。 这个年代的玻璃厂可不像电子厂，玻璃制品在全国都是紧俏商品，因此效益好得很，生意红红火火，哪一个来玻璃厂谈业务的人，不得对他毕恭毕敬的？ 但是现在，面前这个小子，上来反倒先对他摆起了架子，他怎么可能没有脾气？ 当即，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居然连落座的意思都没有。 很明显，是已经没了兴趣！ 见到气氛有些尴尬，王主任生怕中年男人一开口就得罪了陈明，立马站起了身，满脸笑意，开口介绍道：“赵主任，这位是陈少。” 说完，他走到赵主任身边，将赵主任拉到了一旁：“你先别臭脸，我帮你请来这位，绝对能让你们玻璃厂发达！” 听到王主任对陈明的称呼和王主任的话，赵主任的脸色才终于稍稍好看了一点，终于落了座，主动对着陈明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山南玻璃厂的主任，赵天，陈少是吧，要来订玻璃瓶，是要定制的吗？你们带了图纸吗？要什么样的？” “暂时不用定制，就那种装饮料的玻璃瓶就行，直接从你们这里拿货，等发展成熟了，可能会走定制。”陈明也不绕弯弯，当即问道：“玻璃瓶，一个多少钱？” 赵主任也没废话，当即说道：“陈少，这个你应该也清楚，我们这边，给你什么价格，那全都是看你要多少量，量越大，就越优惠。” “我这边最开始需要的瓶子，应该不多，你能不能尽量给我最低的价格？等后续发展稳定了，量绝对很大。”陈明沉思了片刻，对于现在如日中天的玻璃厂来说，十万个瓶子的订单，确实只能稍稍引起重视。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再加上未来要是扩产，那长期合作下来，你们厂绝对不会吃亏，我现在不过是在摸索供应商，只要你给我好处，未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可赵主任听到这里，却是直接笑了，每个月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找他谈，几乎人人在他面前都会这样说，这不就是画饼么？ 他要是真信了，那他这么多年的主任，真就是白做了！ 他压根不想废话，直接问道：“行了吧，别和我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干脆告诉我，第一批，你要多少。” “十万个。” “十万个的话，原价每个三分钱，我给你压到两分，这是最低了。” “等后续你要更多的话，你再来和我谈吧！” 两分钱？ 陈明的心理价位是一分钱，两分钱看起来只多了一分钱，但是却是将成本直接翻了一倍，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没有任何妥协，直接开口说道：“不行，得一分钱。” “而且，一分钱的价格，十万个瓶子，一千块的总价，我只先给你付一百块的定金，剩下的，下个月再结清。” 听到陈明这番话，赵主任已经不想继续聊下去了，不仅要压价，还不先结款，这种条件他根本听都懒得听，他直接站起了身，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们还是再找别家吧。” “行，要是这样，你别后悔。” 还没等赵主任迈步朝接待室门口走去，陈明居然抢先一步，直接站起身，赶在赵主任前，就要出门！ 看着这一幕，李虎都愣了愣，陈明这不耐烦的程度，看起来居然比赵主任还要大上几分！ 第二十九章 天大的背景 眼看生意谈不成，王主任顿时着急了，立马开口打圆场：“陈少，您先别激动，先别走。” 说完，他直接将赵主任拉到一旁，脸上尽是焦急：“老赵啊！我劝你一句，还是答应吧！” “你们玻璃厂，不会吃亏的！” “你再打量那位几眼，你难道就不觉得，那位的气场，不一般吗？” 王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朝陈明挤眉弄眼。 看着王主任的样子，赵主任回头打量了陈明几眼，好像陈明看起来确实是不一样，浑身上下有种与众不同的气势。 想到这里，他有些举棋不定了，小声问道：“怎么？这位的背后，难道有背景？” “何止是背景！简直是天大的背景！” 王主任压低了音量：“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去说啊！” 随后，他便把电子厂之前的事情，以及那辆虎头奔，一五一十的和赵主任说了一遍！ 当听到电子厂收到的足足十二万多的订单，加上虎头奔，赵主任的心头骤然一抖，转头看向陈明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这位爷，真是京城来的少爷？ 怪不得，自己刚才听他说话，怎么老带着儿化音呢！ 他悄悄朝王主任竖起了大拇指：“行啊老王，这种大人物，都被你给攀上了！” “今后，你前途无量啊！” “这不，一有好事，就想到你了吗？”王主任一阵没好气：“还不赶紧去给人道歉？” 看着王主任和赵主任嘀咕的样子，以及赵主任回头几眼眼中的情绪变化，李虎强忍着心中笑意，自己这弟弟，算计人心起来，真是太准了！ 果不其然，不出几秒，赵主任便满脸堆笑，直接凑到了陈明身前，语气中尽是谄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少，之前都是我不懂事，咱接着谈！接着谈！” “还谈什么啊？有什么好谈的？你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不是很想继续谈了！”陈明压根没有要给赵主任好脸色看的意思，抬起脚，继续要走。 “哎哎哎，别啊陈少，有诚意，有诚意！” “您先坐下嘛！” 赵主任一边说着，一边给陈明拉开了屁股旁的椅子。 那态度，简直和之前天差地别。 “陈少，您不就是想把价格压到一分钱嘛？我同意了！而且一百定金就一百定金！我现在就去拟合同！您稍等我片刻！” 赵主任满脸堆笑，亲自给陈明倒了一杯茶水，开口说道。 听到赵主任说出这番话，陈明心中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这还差不多！到时候等我厂子运转开了，你们玻璃厂，我会长期合作的！” “好嘞！好嘞！那就谢谢陈少了！” 赵主任从王主任那里听来了陈明的身份，心思也变的活络了起来，当即又对着陈明问道：“陈少，您是想开饮料厂对吧？我这边恰好有渠道，认识几个原材料的朋友，要不我一并帮您，把白砂糖果葡糖浆还有压缩二氧化碳的事情给解决了？” “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位！您给我个地址，到时候，我把原材料和玻璃瓶，全都给您送到厂子里去！” 一时间，陈明心中狂喜。 真是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意外收获！ 不过也好，就免得自己再去为原材料奔波了！ “嗯，你做事不错，到时候，我会记着的。”陈明点了根烟，淡淡点了点头。 赵主任再也没有丝毫怠慢，立马飞奔着去办了。 很快，合同便签完了，交了一百的订金，玻璃瓶的尾款还剩下九百，原材料的价格人家看在赵主任的面子上降了价，压到了六百，陈明的身上，除了银行六万块的贷款，又背上了一千五的债务。 不过就算这样，陈明的心中也没有丝毫沮丧，毕竟没有投入，哪来的收入？ 两世为人的他比谁都更清楚这个道理。 他也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冷饮厂尽快投入生产，尽快获取盈利，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可以说全部都是骗局，这个骗局一旦破裂，那他的生活，将坠入万劫不复。 过去几天的他，一直都在刀尖上跳舞！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靠的，全都是这个年代的信息闭塞！ 但凡是在后世那个手机互联网发达的年代，人家随随便便打个电话，上网一查，他编造的这些谎言，便会被尽数戳破！ 坐着王主任的桑塔纳回到电子厂，支开王主任，坐上李虎的摩托车后座，陈明的心情很是晴朗。 “走，虎哥，去冷饮厂。” “我们准备开工！” 很快，两人便站在了山南冷饮厂的大门口。 早在昨天，陈明便在附近的居民楼放出了话，此时虽然才十点，但是冷饮厂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全都是之前皮革厂的下岗员工。 陈明和李虎才刚走过来，街边单独站着的一个和众人格格不入的妇女便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陈明，开口问道：“是……是陈总嘛？” “我女儿说，您这里有工作，所以让我过来问问。” “我叫陈美春，之前在罐头厂是一把好手，您这里做饮料的，应该和做罐头差不多，我绝对能做好的！” 听到这话，陈明顿时明白，这应该就是昨晚那个少女的母亲了。 他笑了笑，顿时开口说道：“好！你先填我手里这张表！” 陈美春没有半点犹豫，填完表，没等陈明反应过来，她居然双腿一屈，就要给陈明跪下！ 这一幕吓的陈明浑身一颤，立马扶住了陈美春：“您这是干什么？这可使不得！” “陈总，昨天的事情，我都听我女儿说了，您先是救了我女儿，然后又帮我们家免除了那么多债务，还给了我工作，我们母女俩，以后要拿什么报答您啊！” 听到这话，陈明只感到一阵无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开口说道：“努力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陈总，您放心，从今天起，我陈美春，生是冷饮厂的人，死是冷饮厂的鬼！” “多谢陈总您给我的机会！” “额……嗯……好。”陈明挠了挠头，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众皮革厂下岗员工，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当看到陈明的派头，手里还拿这张表，众人立马都围了上来。 “陈总，昨天说的厂子招人，是真的吗？” “陈总，一个月多少钱啊？现在入职的话，什么时候开始算工资？” “陈总，打零工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您就招了我吧！我保证能干！” 不出几秒，众人便将陈明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明也不含糊，当即搬了个箱子站在上面，大喊道：“山南冷饮厂招工，要六十个人，只要男人女人，不要老人小孩，一个月五十块，现在入职，熟悉一下原料配比，打扫一下厂房卫生，明天正式开始上班，就开始算工资！” “女人上流水线辅助灌装，男人搬运原材料和成品装车，要来的到我这里报名！” 伴随着陈明这句话，瞬间，众人便争先恐后的举起了手：“我要报名！我要报名！” 自从皮革厂倒闭，这几年打零工的生活，令这些下岗职工无比渴望有稳定工作的生活。 很快，陈明手中的报名表，就填满了。 看着填上了表的职工满怀热情的走进厂里准备工作的背影，李虎一拍脑袋，他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对着陈明便开口问道：“明子，你现在手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这一个人五十块的工资，你怎么发？” “六十个人，那可是整整三千块！你哪来这么多钱？” 第三十章 两分钱的抽成 听到李虎的话，陈明只是笑了笑：“怎么没钱？又不是现在就要发工资，下个月才发呢！急什么？” 李虎终于反应过来：“明子，那你这不是骗吗？” “要是被人家知道你一分钱没有，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陈明乐了，这个年代的李虎，还压根不知道，在后世，基本上每个商人，干的都是这一套！ “虎哥，我这几天，做哪一件事不是在骗？” “只要下个月我能发的起工资，那不就不是骗了？” “做生意哪有骗不骗的？只有赚多赚少！” 说完，回过头，陈明看着山南冷饮厂几个鲜红的大字：“费了这么多心思，这个厂子，总算是正式开起来了！” 一众下岗员工失业了这么久，如今重新有了工作，自然是热情高涨，不出一个小时，便将厂房内内外外都搞了个干干净净，所有地方一尘不染，就在这时，赵主任那边安排的十万个玻璃瓶和第一批原材料也被送了过来，都不需要陈明开口，一众工人便将东西全都搬进了厂房，码放的整整齐齐，看的陈明十分满意。 而后，不出两个小时，所有人就都从陈明手中学会了如何使用灌装机，如何配比原料，如何打入二氧化碳，做完这一切，陈明便嘱咐所有人回家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过来，准备冷饮厂正式开工。 而他，则跨上了李虎的摩托车后座，拍着李虎的肩膀说道：“走吧虎哥，现在，我们去做最后一件事。” “找刘总，讨论讨论通过海达贸易集团把我们的饮料朝市场推广的具体事宜。” 很快，两人便到了海达贸易集团的大门口。 轻车熟路，不久后，陈明敲响了刘海山办公室的门。 里面立即传来了刘海山尽是爽朗的声音：“进！” 推门而入，看到是陈明，刘海山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小陈啊，又来了？” 陈明也笑了笑，开门见山：“海哥，又来找您帮忙了。” “害，有什么帮不帮忙的，说吧，什么事？”每当看到陈明，刘海山就如同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对于陈明，他一直有种亲切感。 “是这样的，海哥，我开了个厂子，准备做冷饮生意，这准备阶段都做好了，就是销售渠道这块，想来找您帮帮忙。” “毕竟放眼整个山南县及其周边，谁不知道您的海达商贸集团，渠道最广，路子最硬啊！” 说完，陈明笑了笑，递上了一根红塔山，帮刘海山点燃。 “可以啊小陈，这才多久，都开上厂子了？”刘海山眼底明显有些诧异，当初的他果然没看错人，陈明这创业的速度，不知道比他年轻时快了多少！ “销售渠道好说，你直接告诉我吧，想往哪边卖？若是山南县，我今天就能把你的饮料，铺满整个山南县所有杂货铺！” 刘海山很是豪气，显然对自己的海达商贸集团实力，十分自信。 可是下一秒，陈明却开了口：“不是的，海哥，这第一步，我想先铺进农村。” 一时间，刘海山眼角一抖！ 他手指不露声色的摸了摸摆在自己办公桌一角的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的内容，正是最近海达商贸集团的市场调研报告！ 其中说到了一条很关键的信息，那就是这个年代，农村市场，还存在极大的空缺！ 若是海达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军农村市场，绝对能让财报数据，再上一层楼！ 这份报告十分钟前刚送到他办公桌上，就在刚才，他还在思考要不要朝农村市场迈进，但是考虑到农村道路情况复杂，铺货难度大，渠道覆盖推进也慢，前期的投入，应该会十分巨大，因此他有些先把推进农村市场放一放的想法。 可还没等他决定，陈明便敲响了他的门，对他明说了，陈明的冷饮，第一步就要朝农村市场进军！ 难道是自己生意做太大了，竟也变的谨慎了，没有当年年轻时候那种敢做敢拼的气势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对于陈明的评价再次高了几分。 看来，自己有时候，还是要多和年轻人接触，找一找自己年轻时候的那种感觉啊！ 想到这里，他重新抬起头，眼底深处尽是笑意。 “好！那我就帮你，把冷饮铺进农村！” 陈明的眼光，值得他赌一把！ 农村市场推进难度大又如何？ 海达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难道还会怕一场失败？ 可若是成功，他坚信，农村市场，绝对能令海达，再上一层楼！ 陈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居然令刘海山做出了海达近几年来最正确的决定，甚至直接改变了几年后海达落魄的结局，他只是对刘海山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多谢海哥了。” “你的冷饮，一瓶打算给我多少钱？”刘海山不绕弯子，当即说起了正事。 听到这话，陈明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在来之前，他的心中，早就已经盘算好了。 他的饮料，一瓶的成本大概在两分钱，而现在市场上的竞争对手，第一是以可口可乐为代表的进口饮料，一瓶的价格是三毛钱，而第二，便是民间自己勾兑的自制饮料，这种饮料的价格从三分钱到八分钱不等，但由于包装简陋，通常就是用玻璃杯装出来现场喝，并且口味参差不齐，大部分人喝完都不会再想喝，只是尝个鲜，再加上农村也没有这种自制饮料，大部分都是县城里才存在，因此可以不放在竞争对手之列。 综上，他的饮料，一瓶定价一毛钱，完全不过分。 就算一瓶给刘海山和村里的杂货铺留两分钱的抽成，最终市场定价在一毛二，也绝对能引起轰动。 口味不输进口饮料，价格却只有三分之一，谁能抵挡住诱惑？ 想到这里，陈明当即说道：“我一瓶的定价是一毛钱，而最终市场价，我打算定在一毛二。”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一瓶两分钱的空间，只要最后给杂货铺留一点，海达想抽多少，都随意。 听到陈明这句话，这下轮到刘海山诧异了。 在这个年代，两分钱的空间可是相当之高了，就算按最低的量算，陈明的饮料一天铺出去一万瓶，那一天的空间便是两百块，其中的利益，不可谓不恐怖。 敢给销售渠道留如此高的抽成，这也代表着，陈明的心中，对他的冷饮，以及农村市场的前景，有多么强大的自信。 第三十一章 冷饮上架！ 足足沉默了许久，刘海山才终于开口说道：“这样吧，小陈，你刚起步，冷饮也刚进入市场准备参加竞争，我不想你压力太大，一瓶我只抽你一分钱，剩下一分钱，全都留给杂货铺，你看怎么样？” 闻言，陈明大喜过望。 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刘海山这句话的意义？ 要知道，以海达的体量，和推广进农村的成本，刘海山就算要抽一分五，他都不会有半点意见，可是刘海山却只要一分！ 将剩下的一分，完全留给了杂货铺！ 这样一来，杂货铺的利润就会变的相当之大，所有杂货铺老板，都会乐于上架他的饮料，将他的饮料，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上，疯狂推广！ 可别小看了这些杂货铺老板，一样商品杂货铺能不能卖得好，很多时候，都要靠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 刘海山这是在主动放弃海达的利益，来帮助自己彻底打开市场啊！ 他当即开口：“那就太谢谢海哥了！” 刘海山只是点了点头，主动放弃利益，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算盘，正好海达也能借着这次帮陈明推广农村市场，正式朝农村进军。 这每瓶几厘钱的让利，就当是陈明帮自己做决定的赠礼了！ 很快，两人便签完了合同。 从海达商贸集团中出来，陈明心情大好。 如今什么事情都准备好了，一切，就只等明天冷饮厂正式开业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回到了家，张玉燕已经做好了饭菜，看着陈明回家一天比一天晚，张玉燕的脸上满是愁容。 自从知道陈明压根没有在上班后，她的心中就非常没底，非常害怕陈明再变成以前那样，游手好闲，吃喝嫖赌。 过惯了最近这种生活的她，已经不敢再想象以前的那种地狱般的生活。 可她也不敢多问，只能在心中暗暗的祈祷着，只要陈明不再去赌，就算在外面一事无成，她也认了。 以她的收入，想让这个家好起来，还不难。 吃着饭，张玉燕突然开了口：“那个，明天我们厂的同事请吃饭，他老公升科长了，你去吗？” 听到这话，陈明抬起头：“你想去吗？想去的话那就去呗，我们带柔柔一起。” “嗯……就是那人平时挺爱炫耀的，到时候吃饭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可别说话啊。” 已经逆来顺受惯了的张玉燕，早已经忘记了反抗，她怕陈明到时候在饭局上犯浑。 “放心吧，我答应你，绝对不会的。”陈明笑了笑。 吃过饭，躺在床上，由于已经累了一天，陈明很快沉沉睡去，听着床上陈明均匀的呼吸声，张玉燕拿过毯子，盖在了陈明身上。 这个年代，在一个女人心中，没有什么事，能有看到自己家男人在慢慢变好更令人开心。 第二天，陈明又起了一个大早，早饭都顾不得坐下吃，狼吞虎咽了几口，便匆匆出了门。 和虎哥一起来到冷饮厂，一众员工早已经等候在了这里，陈明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是随便说了几句振奋人心的，便开了门，很快，机器运转，人员攒动，已经落寞了六七年的厂房，再次迸发出了勃勃生机。 不出两个小时，第一批多达四千瓶的冷饮，便已经装好了箱，看着这生产效率，陈明的心中只知道一件事，他要发财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农村市场，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要生产力能跟上来，那财富，简直如同流水一般！ 很快，便到了下午六点，除去中午的休息时间，厂房已经不停歇的生产了八个小时，足足一万六千瓶冷饮，被工人搬上了海达贸易集团早就等候在这里的卡车。 让工人们下了班，看着卡车渐渐远去，扬起一路烟尘，陈明只感觉，属于他的时代，很快就将到来！ 看着陈明关上冷饮厂的大门，李虎生生咽了口唾沫：“明子，这九万多的机器，就是不一般啊！才一天，就能生产这么多饮料？” “一瓶一毛钱，一万六千瓶，这得是一千六百块啊！” “你这下，真要发财了！” 陈明却叹了口气：“虎哥，钱都没拿到呢，在回本之前，这些啊，都是虚的！” 上一世创过业的他自然清楚，任何一家企业，在没回本之前，都不敢乱打诳语。 毕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经历过这种血泪的教训了！ 市场的风险，永远不是人能够预料到的。 只希望，自己的运气能够足够好吧！ “走吧虎哥，回家！等明天海达的表出来，咱就知道，咱到底能赚多少了！” …… 与此同时，山南县附近的农村。 一台台三轮车成为了打通县城与农村最后的渠道，将一瓶瓶山南冷饮厂的冷饮，运到了村口的杂货铺。 杂货铺前的空地上，三三两两的人们正坐在这里乘凉闲聊，无数的孩子，在空地上追逐打闹。 看着三轮车过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杂货铺再怎么样里面的商品也就那几样，村民们早就看腻了，根本升不起半点消费的念头。 不是因为没钱，是真的有钱花不出去，压根没什么想买的。 如果真要买，都会选择赶集的时候，县城里的铺子，能拥有更多选择。 但是很快，就有大一点的孩子眼尖，看到了三轮车里装的商品。 “是饮料！” “啥饮料啊？可乐可买不起，一瓶三毛钱呢！” “不是可乐！是没见过的牌子！老板，这个多少钱？” “这是今天新到的货，一瓶一毛二！” “才一毛二？不知道好不好喝。” “管他好不好喝呢，老板，给我来一瓶！” “好嘞！” 很快，就有孩子按捺不住，找大人拿了一毛二，买了一瓶饮料。 “狗蛋，好喝吗？”一个半大的孩子看着同伴大口喝饮料的样子，不由有些嘴馋。 “一毛二的饮料怎么可能好喝？一看就不行！”旁边一个孩子撇了撇嘴，很是骄傲：“我之前跟我爸去镇上赶集，我爸给我买了一瓶可乐，那才叫一个好喝，甜进心坎里！” 可是那叫狗蛋的孩子只是刚喝了一口，便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口味，完全不输之前他苦苦哀求了许久，才终于从表哥手中分来一口的可乐啊！ 酸酸甜甜的，气还很足，一口下去，浑身舒畅。 “爽！” 一口灌了近半瓶，狗蛋的脸上，很是满足。 “真有那么好喝？”看着狗蛋的样子，旁边的孩子都忍不住了。 “不行，我也要去试试。” “我也要！” 孩子都喜欢跟风，有人尝了鲜，很快便有一堆孩子抢着买，村口的杂货铺，立马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杂货铺老板看着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他压根没想到，这今天推过来的饮料，居然能卖的这么好！ 第三十二章 饭局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自己要发财了！ 这种饮料，海达给他们的让利极高，一瓶他们能赚一分钱，这要是一天多卖点，简直就和捡钱没区别啊！ 明天，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也一定要让海达给自己多分点货！ 而与此同时，附近的几十个村子的杂货铺老板，基本上也都想的一样。 …… 回到家，一推开门，陈明便愣住了。 此时的张玉燕已经换上了一身长裙，头发也扎的井井有条，虽然不施粉黛，可是整个人浑身上下，却拥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真开了个厂子？”张玉燕看了一眼时间，语气明显有些焦急。 而陈明却有点看的愣了神，不得不说，张玉燕长的确实标志，只需要稍微打扮，便丝毫不输后世那些明星网红。 真不知道，若是加上后世的化妆技术还有美颜，张玉燕的长相，能令多少人为之倾倒。 “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见陈明不说话，张玉燕语气有了几分责怪。 “你真美。”陈明下意识开口说道。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顿时令张玉燕一张脸红到了耳朵根，她长这么大，又何时被人如此露骨的夸过？脸上的焦急瞬间烟消云散，嗫怪着打了陈明一下，开口道：“从哪里学的这么油嘴滑舌，还开着门呢，要是被人听到了多不好？” “就是很美啊，别说没关门了，就算现在让我出去，站在院子里对着所有人大喊，我也能喊出来。” “你这个人真是，厚脸皮！”张玉燕翻了个白眼：“我们赶紧出门吧，昨天都和你说了，今晚要出门吃饭的。” 陈明知道张玉燕一直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但是没想到张玉燕居然传统到如此害羞，当即笑了笑：“那你等我两分钟，我换个衣服，今天忙了一天，衣服全是味儿。” 走进房间，打开衣柜，看到昨天被自己随手丢在椅子上的李虎的西装已经被张玉燕洗的干干净净，整齐的收在柜子里，陈明的心中尽是暖意。 张玉燕爱干净，不管自己的衣服放在哪，从能被她弄的井井有条。 换好衣服，一家三口出了门，总算赶在饭店前，来到了吃饭的酒店门口。 豪庭大酒店，整个山南县唯一一座层高八层的酒店，平日里能来这里吃饭的，无一不是非富即贵，听说在里面吃上一顿，就得几十上百块钱，对这家酒店，县里有不少传闻，有人说里面的服务员个个美若天仙，有人说里面的装修金碧辉煌，更有人说，里面所有东西都是纯金的，那厕所更是了不得，一拉就能自己冲水，稀罕的不得了！ 反正普通人看见这酒店都绕着走，里面究竟什么模样，全靠想象！ 站在酒店大门前，柔柔仰着头，看着面前的酒店大楼，一双小眼睛中满是震惊，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一层一层的数着：“一……二……三……” “八层！别数了！” “好高啊！”柔柔一双眼睛里满是激动，不停的叫着：“爸爸，真的好高！” 柔柔一张小脸上满是兴奋，几乎挪不开脚下的步子，很显然，面前这座酒店给她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看着柔柔的样子，陈明心中有些感叹，也不由打量起了面前的这座大楼来。 在90年代，八层的大楼确实罕见，以至于不少孩子看到了都会发出惊呼，就像千禧年的孩子听见飞机声总会抬头不停仰望一样，每个年代，都有属于每个年代新奇的东西。 只是不出三十年，这样的楼房便会沦为入不了眼的棚户区，而天上的飞机，也再不会吸引孩子抬起头，在那个满是高楼大厦的年代，如今的事物，显得是那么的老土。 短短三十年，这个国家发生的变化，就算是翻天覆地都难以形容。 酒店三层的窗户中，几个女人正趴在这里，很明显，能来这里吃饭，对她们来说也是第一次。 “张玉燕来了，她旁边的男人是谁？居然穿上了西装！” “除了她老公，还能是谁？” “张玉燕的老公不是个烂赌鬼吗？听说没事就打张玉燕，但今天看来，倒还像个人！” “我的好姐姐，这都要带出来见人了，就算平日里再落魄，也是要打扮一番的嘛，你难道不知道，越穷的人，越爱面子吗？” “你也真是的，这一家明明就是穷鬼，你非得叫他们过来干什么？和这种人一起吃饭，我都觉得掉胃口！” 一个年纪大点的女人语气明显不悦：“本来我男人上班的电子厂最近效益起来了，让我男人升了科长，是打算请人过来好好庆祝一番的，我男人还特地叫了他上面的王主任，现在这一家子乞丐都来了，到时候被王主任看到客人里有这种人，我男人多没面子？” 听到这女人的话，一时间，一众女人全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那个让张玉燕一起过来吃饭的员工低着头不敢说话，毕竟这年纪大点的女人家里有钱，又是今天这场饭局的主人，平日里也经常在她们做工的纺织厂里作威作福，压根没人敢惹。 而此时的楼下，陈明一家三口，已经走进了酒店大厅。 在陈明看来，这家酒店的装修十分一般，千篇一律的水晶吊灯，大理石墙面，比起后世那些装修的别出心裁的五星七星级酒店，差的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可是张玉燕和柔柔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两个人四只眼睛瞪的老大，柔柔怯生生的看着刷了金漆的旋梯扶手，颤巍巍伸了几次手，愣是没敢摸上去。 “柔柔，别乱摸！别给人家弄坏了。”张玉燕很是谨慎，对着柔柔说道。 “这有啥能摸坏的，就是一层漆而已。”陈明说着，抓起柔柔的手便放在了扶手上：“怎么样，摸着舒服吧？” 上了楼，之前那年纪稍大的女人穿着一身华服，脖子上带着一根珠光宝气的项链，整个人看起来，拥有着一股暴发户的气质。 “怎么来这么晚？都要开饭了。”女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张玉燕看到这位，立马摆出了极低的姿态，声音很是紧张：“对不起刘组长，我们出门晚了。” 张玉燕赔着笑，一边挤出笑容一边点头哈腰，那副模样，就像是一个刚入社会的孩子，尽全力学着市侩，让人心疼又可怜。 第三十三章 倒是来接触啊 陈明看到这女人，也伸出了手：“刘组长是吧？在纺织厂我老婆还请你多照顾着点，谢谢了。” 可谁知道，对于陈明的话，刘梅压根就和没听到一般，没有半点要理会的意思，转过头，便自顾自的落了座。 这顿时就令陈明伸出的手有了些许尴尬。 张玉燕看着陈明还愣在原地，凑过来小声说了一句：“千万别乱说话哈！” 随后，便抱着柔柔，挨着平时在纺织厂里关系和她比较好，让她一起过来的赵艳落了座。 陈明的眼神闪过了一抹不爽，不过是一个暴发户，有两个臭钱，就能如此给人脸色看了？ 后世他生意做到那么大，也没见他什么时候这样对过别人啊！ 可就算这样，毕竟张玉燕还在纺织厂工作，为了不让刘组长给张玉燕穿小鞋，他也没说话，跟着张玉燕坐了下来。 张玉燕这边才刚一坐下，赵艳便凑了过来：“玉燕啊，待会你一定要敬刘组长一杯，知道嘛？” 张玉燕点了点头，对赵艳道了声谢，她自然知道，赵艳这是为她好。 几个女人小声聊着天，眼神时不时朝陈明这里飘，桌上已经摆上了几盘凉碟，柔柔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盘雪梨，不停的用手拉扯着张玉燕的衣服。 “你这孩子，懂点事啊！”注意到柔柔的动作，张玉燕瞪了柔柔一眼。 听到母亲的话，柔柔很是懂事的收回了手，只是一双大眼睛中依旧满是渴望，陈明看着小家伙可怜的样子，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过来，语气温柔：“柔柔想吃啊？” 柔柔一边看着雪梨，一边小心翼翼撇了张玉燕一眼，不敢说话。 “想不想吃嘛，说话嘛。” “想吃，但是如果吃了的话，妈妈会不高兴，我要听妈妈的话。”说完，小家伙一脸委屈，将脸埋进了陈明胸口，努力让自己不再去看雪梨。 陈明却被小家伙的样子逗乐了，用牙签插了一块雪梨，喂到了柔柔嘴中，看着陈明的动作，桌子上其他人全都眉头紧皱，窃窃私语顿时响起。 “这也太没素质了吧？” “真是的！乞丐就是乞丐，一点规矩都没有，主人都还没动筷子呢！他们家倒先吃上了！” “早知道他们今天也来吃饭，我就不来了！真是丢脸！” “这么喜欢吃，要不干脆专门给他们点一份，让他们回家吃得了！” 听着旁边无比刻薄的话语，张玉燕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悄悄拉了拉陈明，看向众人的脸上满是歉意，神情十分尴尬。 就在这时，包间门口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一身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脚上踩着一双皮鞋，看起来十分气派。 “我男人来了！”看到这位，刘梅立马站起了身，而桌上的众人也都朝着男人看了过去，这便是今天饭局的主人了，刚在电子厂升了科长的孙高。 “真是恭喜恭喜啊，孙科长高升啊！” “对啊，以后这要是有什么事，还得仰仗孙科长帮忙啊！” “孙科长真是有本事，这才三十多岁呢，就升科长了，以后在电子厂，还不是前途无量啊？” 所有人看到这位，全都开口奉承了起来。 听着周围所有人的话语，刘梅一张脸上都快要笑出褶子了，很显然，是十分受用。 “哎，就只是一个科长而已，还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孙高虽然嘴上说着不算什么，但脑袋却高高扬起，脸上满是止不住的得意。 很快，孙高落座，在场的女人也都开始介绍起了自己的男人来，基本上介绍到谁，一众人就会互相客套一番，说一番真是有本事啊之类的客套话，可是轮到张玉燕的时候，众人却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忽略。 很明显，在场的男人，平时在家里都没少从自己女人的嘴中听说陈明的故事，看着陈明的眼神中，尽是不屑。 感受着众人刻意的忽视，张玉燕脑袋埋的更低了，对于大家的话题，都有些不敢插话。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高声问道：“对了孙科长，电子厂的王主任呢？你难道没请吗？” 听到这话，孙高立马说道：“怎么可能不请？王主任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当然请了，但是最近我们电子厂不是签了许多大订单吗？这几天都一直在连轴转呢！王主任还在盯，估计等会才来。” “服务员，先上菜吧，我们先吃，王主任说了，没关系的！” “你们是不知道啊，最近我们电子厂，真是发达了！听说京城，来了位姓陈的大少，这不，随随便便一出手，就直接让我们电子厂起死回生了！” “我也是沾了那位大少的光，电子厂效益好了，我才能升的科长，而王主任因为攀上了那位大少，深受电子厂重视，我看啊，估计很快，王主任也要升了！” “要是能让我攀上那位大少，那该多好啊！” 孙高一说起电子厂的事情，顿时一张脸上尽是憧憬。 “乖乖，京城的大少！” “那得有多恐怖啊？怕是顶了天的大人物吧？” “是啊，那种人，估计是我们这辈子，都没办法接触的。” “哎，比不得，比不得啊！” 一众男人闻言，先是惊呼，随后都发出了一声长叹。 看着一伙人长吁短叹的样子，陈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些人说的，可不就是自己吗？ 自己现在就坐在这里，你们倒是来接触啊？ 饭桌本就不大，什么动静基本上所有人都能听得到，陈明的笑声自然毫无阻碍的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显得是那么刺耳。 “陈明。”听到陈明的笑声，张玉燕也是心中一惊，生怕引起人家的不满，拉了拉陈明。 可是，已经为时太晚。 几个男人的眼神都浮现出了不悦，其中的一个男人，直接对着陈明开口问道：“你笑什么笑？” 陈明耸了耸肩：“我想到好笑的事情。” 看着陈明没脸没皮的样子，几个男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厌恶。 “平时在家里听还觉得没怎么，如今见到了，才知道这人真恶心！” “是啊，一个大男人不去干活，天天在家里吃软饭，还能吃的如此心安理得，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今天还好意思来蹭饭呢！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听着几个男人的话语，张玉燕的脸色很是难看，头低的更深了，她除了假装没听到，还能做什么？ 而陈明却是有些不悦了，冷眼看着对面几个男人，敢对他这样说话，他倒想知道，这些人都是干啥的？ 有多大本事？ 第三十四章 编故事？ “各位老板，你们在聊什么？”想到这里，陈明开了口，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压根没想到陈明不仅敢主动和他们说话，口气还如此嚣张！ 孙科长满脸玩味的笑了笑，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没啥，就是聊点最近山南县的大事呗，哪里比得上陈总您啊？不知道陈总最近在干些什么大事？” 桌上的几个女人听到孙科长对陈明的称呼，瞬间都笑出了声，陈总，真是好生讽刺。 “没干啥大事，就小打小闹，开了个厂子，混混日子。”陈明耸了耸肩。 “哈哈哈！”刘梅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所有人的脸上也都浮现出了笑意，一时间，整间包间里，充斥着快活的气氛。 赵艳听到陈明的话，凑到张玉燕耳边，开口道：“玉燕，你老公说什么呢？快让他别说话了，真要丢脸丢到家吗？” 张玉燕悄悄在桌下捏了陈明一把，给陈明使了一个颜色，可是让她不解的是，陈明压根不为所动。 “陈总，您还真是干大事的人啊！真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底细呢？你的故事，平日里我们在家里都听腻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烂赌鬼，就你也能开得了厂子？要是你都能开厂子，怕是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能当大老板了！”孙科长脸上尽是嘲讽。 所有人听到孙科长这番话，终于再也忍不住，都大笑了起来，赵艳看着所有人都在笑，也只能附和着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她和张玉燕关系好，可是毕竟这里坐着这么多人，要是不笑，那就都得罪了。 刘梅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明，就如同在看一个小丑一般。 陈明却怒了，死死盯视着对面的孙高，语气森冷：“有本事，你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 看着陈明的脸色，所有人的笑容都消失了，整个包间之中，鸦雀无声，刘梅瞬间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这里可是他们家组的饭局，自己男人不过是嘲讽了陈明几句，陈明算什么东西？还敢黑脸？ “你小子什么意思？”被一个废物如此质问，孙高面子上也挂不住了，指着陈明大吼道：“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看着现场的气氛一触即发，张玉燕满脸焦急，用手肘狠狠推了陈明一把，悄悄说道：“陈明，你这是干什么？快认错！这些人家里都有钱，我们这种穷人，可得罪不起！” 可陈明却没当回事，点了一根烟，往椅背上一靠，声音掷地有声：“今天你，必须给我道歉。” “妈的，你个臭乞丐，还真觉得自己有脸了？”孙高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站了起来：“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就你这样的，有资格和老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都是祖峰冒青烟了！” “张玉燕，你男人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在纺织厂干了？信不信我明天就让纺织厂把你开除，到时候你们一家，全等着喝西北风吧！”刘梅也站了起来，对着张玉燕大吼道。 听到刘梅的话语，张玉燕都要哭出来了，也连忙站了起来，对着众人不停的鞠躬：“对不起，我老公他喝了酒，说错了话，我给你们道歉了，你们千万别把他的话当回事。” 可还没等张玉燕这句话落音，陈明便将张玉燕拉的重新坐了回来，语气森然：“我今晚一滴酒都没喝，没钱怎么了？没钱就能被你们这么冷嘲热讽了？” “哟呵，你小子知道你现在吃的饭是谁请的吗？知道谁是这里的主人家吗？本事没有脾气倒不小，真当自己是陈总了？” 刘梅死死盯视着陈明：“我都这样称呼您了，算给您面子了吧？来来来，您现在就给咱大伙说说，说说您的厂子地址在哪，啥规模，每天收入多少，生意做的有多大呗？” “我们都洗耳恭听！大家伙还愣着干什么啊？给陈总鼓掌！” 伴随着刘梅这番话，一时间，所有人都眼神玩味的看着陈明，很明显，都等着看陈明笑话呢！ 在他们看来，就陈明这样一无是处的混子，别说是说出这么多东西了，怕是三棍子下去，都打不出半个屁来！ 张玉燕看着这一幕，心中心急如焚，这些人，这不是摆明了要让陈明难堪吗？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陈明，就如同看着舞台上的小丑一般，张玉燕的心中尽是焦急，甚至站了起来，想要帮陈明说话。 可是，还没等张玉燕开口，陈明便再次将张玉燕拉了下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听听关于我的事，那我就和你们好好说说。”陈明清了清嗓子，将抱着的柔柔交给了旁边的张玉燕。 随后，他的脸色立马变的严肃，浑身上下那种久居高位的气势瞬间爆发，一时间，看的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发愣，这小子，怎么还真有那么回事？ 但是很快，所有人的脸色便再次浮现出了不屑，陈明装的还挺像，他们倒要看看，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呵呵，学老板的气势学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的，陈总，说说吧，你的厂子，是干什么的？地址在哪？” “我们到时候，也好过去拜访拜访啊。” 孙高语气中尽是嘲讽，很明显，压根没当回事。 陈明没有犹豫，顿时开口说道：“厂子叫做山南冷饮厂，地址就在山南县北郊，用的是已经倒闭的山南皮革厂的旧址，占地三十亩，有八座厂房，一条灌装流水线，雇了六十个工人，每小时大概能生产两千瓶冷饮，按照当前的日生产总量来看，一天的销售额保守估计在一千五百块左右。” 陈明避重就轻，压根没有说道冷饮厂任何涉及商业机密的点子上，完全就是一篇对外介绍的完美例文。 听到陈明的话，张玉燕满脸诧异，转头朝陈明看了过去，难不成，陈明没有骗他，最近的他，真的在开厂子？ 而桌子上的一众人先是皱了皱眉，不过几秒，便全都笑出了声。 “哈哈哈！说的倒是头头是道，说吧，编这些东西，花了你多久？” “怕是每天都在心中演练吧，最近是不是一直用这套说辞瞒着张玉燕，其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 “哈哈哈！说到这个，你们可别忘了，去年，陈明不是骗张玉燕说和几个朋友准备一起做买卖吗？那段时间，张玉燕几乎把身上的钱全都交给了陈明，可是过了好几个月，陈明却依旧没有看到赚一分钱，张玉燕去问，才知道陈明哪里是在做什么买卖啊，压根全都是骗人的，张玉燕给的钱，都被他在赌桌上输了个精光！”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我估计这次，这小子也是为了骗张玉燕的钱，才编出来的这一套说辞吧？” “开个厂子需要的可不是一笔小钱，张玉燕，说说吧，陈明最近找你拿了多少钱出去？说出来让大伙乐呵乐呵！” 众人的讥笑声，不停在张玉燕耳边缭绕。 她心中刚刚升起来的疑惑，也瞬间被这些话语击的粉碎。 是啊，这已经不是陈明第一次用这种理由骗她了。 虽然这次并没有从她这里拿钱，但是之前的太多欺骗，已经令陈明失去了她的信任。 想必，陈明最近没有上班，又是和之前一样，在外面游手好闲吧？ 第三十五章 点头哈腰的王主任 这套说辞，不过是他编出来的罢了。 眼角余光注意到张玉燕的眼神变的黯淡，陈明下意识想要抓住张玉燕的手，可是却被张玉燕躲了过去：“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解释。” 看着张玉燕的样子，陈明深深叹了口气。 没办法，前身的他，确实已经伤透了张玉燕。 可是，这并不是这些人能够看不起他的理由！ 他转头看着饭桌上的众人，眼神渐渐变的冰寒！ 孙高压根不想和陈明扯太多，语气中尽是嘲讽：“哟，一天销售额能有一千五啊？” “那陈总您这做的，可是天大的买卖！” “想必现在的陈总，一定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了吧？” “您今天赏光来参加我这上不了台面的小饭局，那可真是给了我孙某人天大的面子，我是不是应该敬您一杯啊？” 一时间，孙高的话令所有人都瞬间找到了陈明的痛点，大伙七嘴八舌：“是啊，陈总，那您现在应该有不少钱，和我们说说呗？” “对啊，拿出来看看，让我们开开眼！” “一天一千五，乖乖，我就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现在厂子才开始营业，身上还没几个钱，但是等过几天，你们确实没资格和我坐一个桌子了。”陈明语气淡然。 “哈哈哈！过几天，过几天是多少天啊？十年还是一百年？真是笑死人了！说白了还不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的混子，也敢在我们面前装！” “告诉你，你今天能和我们一起吃饭，那是你天大的荣光！少在我们面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其中一个男人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嘲讽陈明。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陡然被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满脸笑意，对着众人开口道：“哟，大家都到齐了啊？” 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全都回过了头，当看到来人，立马争先恐后的站起，脸上的表情尽是讨好和谄媚，孙高更是直接迎了上去：“王主任，您事情忙完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下楼去迎接您啊！” 王主任闻言，并没有接话，孙高也不恼，当即帮王主任拉开了自己身旁的椅子：“王主任，您请坐！” 而周围的众人，也纷纷凑了过来，全都伸出了手，想要和王主任握手。 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够在一个厂子里做到主任的位置，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 看着一群人争先恐后的样子，赵艳也凑了过去，一边伸着手，一边回头不停的给张玉燕使眼色，今天来吃这个饭的，有几个人真是为了吃饭而来的？ 大家大都是为了巴结孙科长和王主任，如今正是打招呼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注意到赵艳的眼神，张玉燕小声对陈明说道：“陈明，你也过去，握个手吧。” 陈明却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 “呵呵，还真以为谁都能握上王主任的手呢，也不看看你老公，是什么样的东西！”其中一个女人听到张玉燕的话，立马嘲讽了起来。 张玉燕听了，虽然不满，可是也不敢反驳，毕竟在这些人里，他们家的条件是最差的，既然穷，就没办法，有时候就算热脸贴冷屁股，也得上，也得巴结人。 看着陈明依旧一动不动，张玉燕有些生气，将柔柔抱到了陈明怀里，自己站了起来，准备上前去握手。 没办法，谁让自己有个靠不住的男人呢？ 王主任和所有人都握了握手，就只剩下了陈明一家，刘梅见了，立马谄媚的说道：“王主任，您快过来坐吧！那家人是过来蹭饭吃的，您不需要握手！” 可此时的张玉燕已经到了王主任面前，伸出了手：“王主任，您好。” 听着旁边人的话，看着张玉燕的样子，王主任有些疑惑：“你是？” 可就在这时，陈明猛地抬起了头，看了王主任一眼，语气掷地有声：“她是我老婆！” 所有人听到陈明居然敢在王主任面前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顿时全都笑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真以为谁都能在王主任面前甩脸子了？ 孙高则因为王主任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立马开口道：“王主任，这家人就是想来攀关系的，您当没看到就好。” 说着，他再次笑容洋溢的指了指自己已经拉好的椅子，想让王主任就坐。 可此时的王主任，已经满脸大惊失色！ 他下意识就想要向前，双手握住陈明的手去讨好，可是却硬生生被陈明的眼神给制止了，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众人，再回味了片刻众人刚才贬低陈明的话，王主任要是此时还不明白，他这半辈子，那就算是真白活了！ 陈少这是在微服私访，隐藏身份啊！ 应该是想深入到群众之中，好找寻商机，才没有在这些人面前暴露的！ 既然这样，那要是自己把陈少的身份给暴露了，那陈少生起气来，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只是换上了满脸的热情，双手握住了张玉燕的手，语气恭敬：“您好！您好！” 一时间，看着王主任的举动，饭桌上的所有人，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压根不知道，对一个小小的张玉燕，王主任为何要如此对待。 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刚才可都没有这种待遇啊！ “王……王主任，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就是我们纺织厂一个普通的工人，您这样干什么？”刘梅凑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听到刘梅这话，王主任心中却是一抖！ 乖乖！这可是陈少的老婆，要是让这女人继续说下去，让陈少不开心了，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横眉倒竖：“闭嘴！我怎么做事，还要听你指手画脚？” 顿时，所有人都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心中尽是惊恐，压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有陈明坐在那里，泰然自若，喂怀中的柔柔吃着东西。 坐下之后，碍于陈明在这里，王主任足足许久，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心中斗争了几个来回，才斗着胆对陈明开口问道：“陈……陈总，你那冷饮厂，开的还好吧？” 听到王主任这番话，一时间，所有人浑身又是一抖！ 咋回事？ 陈明这小子开厂，不就是个笑话吗？怎么现在，王主任不仅知道，反而主动对陈明问起来了？ 陈明何德何能，能和王主任说上话啊？ 就连张玉燕，都是全身一颤，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朝着陈明看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骗局败露？ 刘梅回过神来，赔着笑对王主任开口说道：“王主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小子就是个混子，每天游手好闲，别说是开厂子了，平日里不找女人要钱都不错了！” “给我闭嘴！做生意的事，你们懂什么？” 听到刘梅还敢对陈明不敬，王主任再次大吼一句。 看着王主任的脸色，一时间，饭桌上的几个人都不敢再说话了，陈明只是笑了笑：“还好，已经运转起来了。” “不愧是陈总，真是有大本事！”王主任奉承了一句，对陈明敬了杯酒，才终于继续说道：“以后电子厂，还要靠您多多照顾啊！” 轰！ 王主任这句话出口，对于众人来说，无疑于五雷轰顶！ 众人只感觉，王主任说的话，他们怎么开始听不懂了呢？ 如今重焕新生的电子厂红红火火，需要陈明这个混子照顾什么？ 但是很快，他们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是陈明平日里在外面到处忽悠，居然忽悠的王主任都相信了不成？ 虽然很想提醒王主任，可是有了之前刘梅的前车之鉴，众人犹豫了许久，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几个男人只能不停朝王主任敬酒，一边讨好，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找着话题。 至于陈明真有厂子？ 呵，压根没有人会相信这种事情！ 可不管众人如何费尽心机的想要跟王主任找话题，王主任的一双眼睛永远落在陈明身上，不管什么事，都能扯到陈明那边，问陈明怎么看，想听听陈明的意见。 陈明自然也来者不拒，和王主任讲的头头是道，井井有条，从如今市场经济的格局，讲到未来世界经济的变化，听的不仅是王主任，就连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因为这些东西，他们压根什么都不懂。 陈明讲的话，就如同天书一般！ 而一众女人则不知道那么多，看着各自男人居然插不上嘴的样子，只觉得有些丢人，特别是看到王主任看向陈明的眼神愈发尊敬，她们的心中都焦急不已。 “陈少。”王主任差点叫漏了嘴，立马改口：“陈总，您真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未来，必能登顶山南县啊！吾等对你只能望其项背，佩服佩服！” 王主任端起杯，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对陈明敬酒。 陈明却没有说话，今晚王主任对他敬的酒，他一杯都没有喝，而王主任，也没有丝毫不满。 在他看来，能和陈少这种级别的人吃饭，已是天大的殊荣，至于喝酒？ 想都不敢想！ 就这样，原本是孙高做局的饭局，硬生生演变成了王主任和陈明的座谈会，所有人都坐在一旁，神情拘束，一句话都没法接上。 他们心中都尽是不解，为何陈明这个一无是处的混子，嘴里能讲出这么多东西？ 若真是道听途说，这小子的记忆力，未免也太强了吧？ 还是说，这一切，全都是这个小子胡扯出来的？ 可直到饭局结束，众人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陈明抱着柔柔，和张玉燕从酒店走了出来，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张玉燕心中有无数问号。 她甚至觉得，自从那天起，陈明是不是真的换了一个人？ 不然的话，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东西？” “还有，你真的，在北郊开了个厂子？” 张玉燕按捺不住，对着陈明问道。 陈明却笑了笑：“那些话，当然都是我胡扯的。” “但是厂子，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是你自己不相信的。”说完，陈明耸了耸肩。 “行了吧你就。”张玉燕被陈明的样子逗乐了，打了陈明一下，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坐在家里，柔柔拍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脆生生的看着陈明问道：“爸爸，以后我们能不能每天都去那里吃饭？” “柔柔好喜欢那里。” “你这孩子，知道今天咱吃的那一桌子菜有多贵嘛？还天天吃，我们家有印钞机啊？”张玉燕没好气的瞪了柔柔一眼，之前孙高结账的时候她偷瞄了一眼，一桌子菜一百二呢！她两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没事，我会加油的，到时候，争取让柔柔每天都能去吃。”陈明却是笑了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脸，随后对张玉燕说道：“我说了，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觉得，纺织厂的人对你似乎不是很好，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呗？我养你！” “辞职干什么？辞职了真喝西北风啊？我上着班，一个月少说能赚五十块呢！”张玉燕对陈明翻了个白眼：“说话口气这么大，好像你真成了大老板一样。” 看着张玉燕的样子，陈明努了努嘴，没说话。 等着吧，等明天，他会让张玉燕看到的！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才刚坐着李虎的车来到冷饮厂门口，陈明便愣住了。 因为此时的冷饮厂门口，居然全部都是攒动的人头！ 看着这一幕，陈明心中咯噔一下。 难不成，是自己到处骗人的事情败露了？ 银行和玻璃厂的人，都过来讨债来了？ 想到这里，陈明的心中，第一次打起了鼓。 他故作镇定，走上前，拨开人群，开口问道：“都是干嘛的？围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当即，便有人开了口：“请问，山南冷饮厂的陈总，在哪？” 上下打量了一眼说这话人的样子，见不像是讨债的，陈明才开口说道：“我就是怎么了？” 谁知道，这句话一出口，这些人脸上便顿时流露出了激动，将陈明围在了中间。 “陈总，我是石头村杂货铺的，石头村这边，每天能不能多派点冷饮份额？” “我是柳树村的，陈总，麻烦您了，就多派点份额吧！” “对啊，就昨天那点份额，压根不够卖的，七点钟上架，八点半就被抢购一空了，陈总您多批点，我们也好卖啊！” “是啊陈总，三百瓶哪够卖？您就多批点吧！” 毕竟在这些人看来，只要山南冷饮厂的冷饮卖出去一瓶，他们就能赚一分钱，按照海达和他们谈的供货量，山南县周边大大小小五十多个村子，每村村口的杂货铺每天供货的量是三百瓶，每天单靠山南冷饮厂的冷饮，他们就可以赚到三块钱，这怎么能不令他们激动？ 这冷饮也太火爆了，卖这东西，简直和捡钱没区别啊！ 派的份额多一点，他们就能多赚一点！ 而此时的陈明，听着面前这些人的话，心中也尽是激动！ 他清楚，农村市场的潜力巨大，但是就连他，都没想到居然巨大到如此地步！ 看着面前所有人脸上的渴望，陈明一颗心跳的很快。 他要发财了！ 第三十七章 商业帝国初见雏形 就在这时，有个比较机灵的老板，凑到陈明身前，试探着问道：“陈总，您把货给海达，海达应该也是要抽的吧？” “您看这样咋样，以后我直接来你这里拉货，咱绕过海达，海达的抽成咱对半分，您能多赚钱，我也能多赚钱，如何？” 一时间，听到这老板的话，旁边所有老板全都更加激动了，疯狂的附和着。 “对啊陈总，以后我也直接来您这拉，您看怎么样？” “我也是！我也是！” 可陈明听了，脸色却顿时不好了。 虽说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但是首先，得过得了自己心中那一关。 先不说刘海山对他如何，单单是刘海山愿意主动让利这一点，他便不可能对刘海山做出这样的事情。 再说了，农村市场不过是第一步，到时候等自己的冷饮要进入县城，占领周边，无论如何，海达绝对是一大助力。 自己岂能因为这五厘一分钱的事情，犯下这样的错误？ 当即，他便正色道：“不好意思，山南冷饮厂和海达已经签署了长期合作协议，你们请回吧，至于加大派货量，我会和海达协商，到时候，海达会通知你们的。” “以后这种直接来拉货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说完，陈明头也不回，直接走进了冷饮厂！ 直到坐进办公室之中，点烟的时候，陈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剧烈颤抖。 旁边的李虎也满脸震惊，不敢置信道：“明子，你这冷饮，真有这么畅销？” “刚才我都听到了，昨天的一万六千瓶，一个半小时，就被一扫而空了？” “乖乖，这下子，你还不发大财了？” 陈明却只是对虎哥说了一句：“虎哥，帮我查查，今天冷饮厂这里，海达送来多少钱？” 昨天陈明和海达签的是先货后款协议，也就是海达先从山南冷饮厂拉货，然后铺出去卖，卖出去多少，海达再按每瓶多少钱，把钱送来山南冷饮厂。 若是昨天那一万六千瓶真的卖了个精光，那现在，山南冷饮厂的财务处，应该有足足一千六百块！ 一天一千六百块，就算是沉稳如陈明，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双手的颤抖。 听到陈明的话，李虎转身出门，不出五分钟，便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明子，整整一千六百块！全在这了！”李虎说话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这样发展下去，自己这弟弟，岂不是六七天，就能赚一个万元户出来？ 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一份无比恐怖的收入。 陈明却没说话，只是对李虎说道：“虎哥，走，陪我再出去一趟。” “去干啥？”李虎有些疑惑。 “招工！之前你不是听到了吗？都在让我多派点份额，但是就一条灌装线，一天生产一万六千瓶已经是极限了，我哪里来的多的份额？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冷饮厂一天十六个小时，两班倒！” “这样，一天的产量，就可以达到三万两千瓶！” “到那时候，份额不就足够了？” 听到这话，李虎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产量翻倍，那岂不是意味着……若是还能销售一空的话，赚的钱也会翻倍？ 一天三千两百块，我的个乖乖…… 他突然觉得，他有点看不透陈明了。 此时的陈明，身上真有一种大老板的气势！ …… 自从冷饮厂开工，大门口便每天都有上次没被招进来的人晃荡，就想碰碰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被招进去，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看到了陈明和李虎出来，立马凑了上去。 “陈总，我干活真的是一把好手，您就考虑考虑我吧！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男人抓住陈明的手，便央求了起来，虽然他知道机会渺茫，可是他还是想试一试。 可谁知道，下一秒，陈明的话，便令他大喜过望！ “好，你填下表，顺便还有多少人想来上班，你帮我去叫，我要再招六十个人。”陈明拿出一张表，语气淡然。 “真的？”那男人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犹豫，便填了表，随后在他的宣传下，不出二十分钟，冷饮厂门口便再次聚满了人。 “冷饮厂扩招了？”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们吧？” “谢天谢地，我终于能有找到工作的机会了，打零工的日子，真不好过啊！” 很快，陈明手中的表便填了个满满当当，带着新职工走进厂房，陈明的声音十分响亮：“从今天开始，冷饮厂实施两班倒制度，第一班从早上六点到下午两点，第二班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都明白了嘛？” “老员工和新员工交替着来，一个月早班一个月晚班。” “现在，新员工可以先看看，老员工是如何操作的，看会了之后，明天准时上班。” “听清楚了吗？” 陈明的心中打着算盘，这样一来，一天三万两千瓶的产能，应对整个山南县周边的农村市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先从农村进军，等到需要考虑县城市场的时候，自己也有钱购买全新的流水线了，他的商业帝国，正式拉开了序幕！ 回到办公室，从厚厚一沓大团结中抽了六张，陈明放到了李虎手中。 李虎看着陈明的动作，大惊：“明子，你这是干什么？” “拿着吧虎哥，这几天冷饮厂的事情都是你载着我四处奔波，这赚的第一笔钱，理应有你一份。” 见李虎不收，陈明再次开了口：“虎哥，说掏心窝子的话，我真不想你一条路走到黑。” “现在你也看到了，厂子开始赚钱了，我挺想你过来和我一起干的，咱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既然是一起干，你不收钱，这算怎么回事？” “可是明子，我台球室那边游戏机昨天赚的一百块，都还没给你呢，我怎么能拿你钱。”这下轮到李虎扭捏了。 “那叫什么事！”陈明摆了摆手：“那几台水果机我压根就没想要，以后放在那里的收入，都归你，至于我这里，这笔钱你先收着，之后咱一起干，你一个月工资拿两千，然后我再给你百分之五的原始股，每年给你分红！” 听到陈明这句话，李虎全身一抖！ 第三十八章 张玉燕被辞退了 一个月两千的收入，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压根连想都不敢想。 再加上百分之五的分红，这才是重中之重，这笔分红，单单是冷饮厂现在的规模，平均下来每个月绝对不会少于两千五！更不要说未来的发展前景了。 再加上那五台水果机每个月能有个三千块钱，自己这个弟弟这是不声不响，每个月就给他送了七八千的收入啊！ 四十天一个万元户！ 算清楚这笔帐之后，李虎下意识就想拒绝。 这几天除了载着陈明到处奔波，他也没帮上什么忙了。 这个厂子从无到有，几乎都是陈明一个人的心血，他何德何能每个月拿这么多钱？ 不合适。 可还没等李虎开口拒绝，陈明便看出来了李虎的想法：“要是不答应，就是不认我这个兄弟。” “但是……”李虎还想说话。 “行了虎哥，之前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 “咱都是兄弟，说这么多干啥？” “还是说，你真打算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陈明狡黠一笑。 李虎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看着李虎点头，陈明笑的很是爽朗：“对了虎哥，你上过学对吧？” “上过三年级，后来觉得上学没意思，就出去混了，这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那算数应该没问题吧？既然这样，以后公司的财务，全都交由你管，每天出去多少瓶冷饮，收回来多少钱，赚了多少，还有多少货款没结，以及厂子每个月水电开支，员工薪资，你帮我核收、记录、发放，这个可以吧？” “当然没问题！”李虎满口答应。 “好！”陈明一把揽住了李虎的肩膀，笑了笑。 而后，看着冷饮厂暂时没啥自己要注意的事情，陈明便打算直接回家。 忙碌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给自己放个假了。 过去这几天，陈明的精神，一直都绷的很紧，整个人急需放松。 刚好，回家准备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玉燕。 想到这里，陈明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家中。 可是，才刚一进门，陈明便看到，张玉燕居然在家里。 而且张玉燕眼圈通红，看那样子，似乎哭过。 柔柔也是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一看到陈明回来，顿时一把扑入陈明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明的心中骤然一紧，揉了揉柔柔的头，开口问道：“柔柔，你和妈妈怎么了？” 柔柔一边哭着，一边抽泣道：“厂里，厂里昨天那个请吃饭的阿姨，今天一直对妈妈不好，还对我说，我爸爸是个废物，只会靠着一张嘴坑蒙拐骗，柔柔，柔柔实在气不过，便说那个阿姨不好，谁知道那阿姨生气了，骂妈妈，还说柔柔是没人教的野种！” 说到这里，小家伙再也忍不住，哭的撕心裂肺。 “爸爸，你说，柔柔是不是做错了？” 听着女儿的话，陈明心如刀割。 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 在自己面前没讨到好，居然欺负一个孩子！ “柔柔没错，是那个阿姨错了，柔柔不哭。”帮柔柔抹去眼泪，陈明心中尽是怒火。 昨天那帮对张玉燕恶语相向的长舌妇，他绝对要那些人好看！ 想到这里，他看向张玉燕，语气森然：“等明天你上班，我陪你一起过去。” 谁知道，洗着衣服的张玉燕听到这话，抬起了头，叹了一口气：“还上什么班啊？没班上了。” “没班上了？”陈明愣了愣，随后问道：“她把你开除了？” 张玉燕没说话。 陈明一挥手：“开除了正好，以后你安安心心在家里，不用上班了，做阔太太！” “她们看不起你是吧？到时候，我要她们看到你就嫉妒！” 听到陈明这番话，看着陈明有板有眼的样子，张玉燕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行了吧你，还在说阔太太呢。” “我再找个厂子吧，总会有班上的，她们有事没事就拿你开涮，我早就受不了了。” “就是最近，家里没有收入了，日子可能会难过点。” 张玉燕说完，抬起头，当看到陈明拿出来的一沓大团结，她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哪来这么多钱？” 陈明将一千块递到张玉燕手里：“我说了，我开了个厂子。” “昨天一天的收入是一千六百块，我给了虎哥六百，剩下的都在这了。” “我说能让你当阔太太，就能让你当阔太太。” “以后，没人能看不起你。” 说完，他看向张玉燕洗衣服洗的发白的手：“别洗了，咱出门，去买台洗衣机。” 不容张玉燕开口，陈明抱起柔柔，拉着张玉燕，便直接出了门。 一路上，张玉燕都在发愣，直到被陈明拉进了大富豪百货，才终于回过神来。 一天就收入了一千六百块，这放在以前，是她做梦都不敢做的。 而陈明，真的办到了？ 这些年，陈明从来只会找家里要钱，还从未往家里拿过钱，最近这接二连三的拿了这么多次，一次比一次多，看着陈明的背影，她只觉得这个男人有些陌生。 陈明却没想这么多，拉着张玉燕，径直来到了卖家电的地方。 柔柔从没有来过这里，看着周围的家电，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好奇，四处张望着，却并不敢随便摸。 见到有客人，不远处的销售小姐原本想迎上来，可是在打量了一眼陈明和张玉燕的穿着之后，瞬间便止住了脚步。 这个年代的家电，绝对是稀罕货，一般人家向来是敢都不敢想。 而面前这一家人明显都是穷鬼，估计就是来看看的，至于买？ 呵呵！ 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销售小姐自认为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可陈明却没有注意到销售小姐的表情，只是带着张玉燕，来到了洗衣机的区域。 不像后世那么琳琅满目，这里摆放的洗衣机就几个牌子，价格也各不相同，从三百到五百的，都有。 看着洗衣机上标的价格，张玉燕拉着陈明便想走：“这也太贵了，买什么买？” “衣服我手洗就行，这东西真没必要。” 陈明却不为所动：“这有啥的？又不是买不起。” “你才赚了多少钱？就手上这一千，你就得花光？存着不行啊？”穷怕了的张玉燕，看到这么多钱的第一想法自然是存着。 可陈明却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对着销售小姐招了招手：“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几台洗衣机呗？” 谁知道，陈明足足问了几句，都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几乎所有销售小姐都是同一个动作，打量四周，当作没听到。 看着这一幕，张玉燕再次拉了拉陈明：“走吧！” 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几个销售小姐眼中的鄙夷？ 分明是看他们一家人的穿着，看不起他们！ 但陈明的脸上，却已经浮现出了怒火。 他伸手朝旁边的洗衣机上重重一拍，声音掷地有声：“来个人，给我介绍一下！” 第三十九章 蛮不讲理的女人 看着陈明的动作，原本如同聋哑人的几个销售小姐顿时全都看了过来，对着陈明便大吼道：“拍什么拍？这东西贵得很，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一边说着，其中一个销售小姐直接冲了过来，直接挡在了陈明面前，生怕陈明继续对洗衣机做什么。 她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买不起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上手！ 这要是弄坏了，就这小子这样子，估计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到时候百货怪罪下来，责任可就落到她们头上了！ 伴随着销售小姐的这声吼，旁边不少逛着的人全都转头看了过来。 这里是家电区，能够来这里逛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几乎男男女女都是衣着华贵，一看便派头不小。 所以他们打量了陈明和张玉燕一眼，脸上便流露出了不屑。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穷鬼，也敢来看家电？” “家电可不是谁都买得起的，就这两人的样子，还敢要人家介绍？” “怕是准备听了介绍之后回去和人吹嘘的吧，这种人，我见多了！” 听着周围人的话语，张玉燕顿时低下了头。 长时间的忍气吞声，早已经深深压弯了她的脊梁，令她忘记了自己还能反抗。 可陈明却是振声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买不起？” “呵呵，你买得起？看到这上面的价格了吗？这台最便宜的都要三百块，你拿什么买？” “给你一年，你能攒下这么多钱吗？” “还想听介绍，你做梦去吧！和你这种人介绍，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听到陈明的话，销售小姐毫不示弱，当即讥讽道。 没等陈明反驳，旁边陡然传来了一个无比尖锐的女人声音：“呵呵，就这样的穷鬼，也想买洗衣机？你付得起钱吗？” “销售小姐呢？过来给我介绍介绍这台洗衣机。” 听到这个声音，销售小姐转头一看，顿时便看到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正指着一台洗衣机说着。 一看到这位，销售小姐瞬间收起了脸上的刻薄，满脸堆笑的凑了过去：“您好，这洗衣机是小天鹅的，正儿八经的国产品牌，洗起衣服来节水省电，绝对是减轻您家务负担的不二之选，买它回家，准没错！” 看着销售小姐态度的转变，陈明脸上的怒容更甚！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最近这段时间，他真是见多了！ 听完销售小姐的介绍，女人显然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道：“听起来挺不错的，多少钱？” “您好，这台是中等价位的，四百块。” “四百块？”一时间，女人表情有些犹豫，虽然她男人在银行当经理，可足足四百块的东西，对她来说，也绝对是一笔天价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心虚的指了指旁边三百块的洗衣机，对销售小姐开口道：“那……这台呢？这两台有什么区别？” 听到女人的话，销售小姐自然听出了女人语气中的尴尬，却并没有丝毫不悦，毕竟在这个年代，能买得起洗衣机的已经是大人物，不知道比她这种打工的强了多少，她又怎么可能敢看不起？ 她飞快地，也将三百块的洗衣机对女人详细介绍了一番，还特地说出了两台洗衣机之间的区别。 “嗯，那这台也挺不错的。” 听完销售小姐的介绍，女人点着头思考了一番，随后开口道：“等我男人过来，听听他的意见。” 听到女人居然真的要买，销售小姐大喜过望，当即奉承了女人一番，随后，她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瞥了一眼陈明，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厌恶：“和这小子比，您就是不一样！” 销售小姐的话很显然让女人十分受用，她再次上下打量了陈明一眼，随后满脸不屑：“那当然，我男人在银行当经理，这两天谈了一笔贷款的大业务，拿了不少提成，所以带着我来买洗衣机，这小子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的男人比？” 一时间，听到女人这句话，旁边的路人，纷纷侧目。 这年头，能在银行坐上经理的位置，已经是个相当了不起的高度。 而且随随便便一笔业务的提成就能买一台洗衣机，这怎么可能不让众人羡慕？ 感受着旁人羡慕的目光，女人脑袋高高扬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十分骄傲。 可陈明的脸色，却是变了变。 这女人说的，怎么这么熟悉？ 难不成，这女人的老公，就是在银行接待自己的孙经理？ 这样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想到这里，陈明满脸玩味，一步向前：“如果你老公真是银行的经理，我劝你一句，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 刚才这女人一开口就对他出言不逊，他怎么可能会有这女人好果子吃？ 听到陈明这句话，旁边的张玉燕脸色大变。 银行的经理，岂是他们家能得罪得起的？ 她走上前来，便想要拉陈明，可陈明却握了握她的手，示意没事。 看着陈明的样子，张玉燕心中尽是懊恼，早知道这样，自己当初就不该跟着陈明过来！ 这下好了，买不买洗衣机都是小事了，陈明得罪了人，才是大事！ 而周围的众人，也都脸色变了变。 原本在他们看来，陈明最多只是个买不起洗衣机还想过来装逼的小子，但现在，陈明居然敢对这女人出言不逊，多半是疯了。 得罪了这样的存在，还想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听到陈明的话，女人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怒容，扫视了一眼陈明，大吼道：“我跟你说话客气点？”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警告你，要是继续这样对我说话，待会我男人来了，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销售小姐也是满脸嘲讽：“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张嘴就敢说，赶紧滚！别在这里打扰我们做生意！” 可陈明却笑了，笑的很玩味：“我要是不呢？” 听到陈明这番话，旁边不少人都笑了起来：“哈哈，这小子还敢说不？” “他有什么说不的资格？” “我看啊，很快，这小子就要被保安扔出去咯！” 果不其然，看着陈明嚣张的样子，女人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紫，转过头便对着销售小姐道：“你们这里没有保安吗？” “这一家人都是穷鬼，来这里说不定是来偷东西的，你看那个小孩，脏兮兮的，刚刚到处乱看，估计偷了东西在口袋里！你们还不检查检查？” “检查完之后，赶紧让保安，给他们扔出去！” “我没有偷东西！”听到女人居然说自己，柔柔顿时就委屈了，但是这里人多，她也只敢说了这一句，随后，眼泪就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看着柔柔的样子，女人更加来劲了：“你就是偷了东西！我说你们一家是贼，你们一家就是贼！你就是个小贼！” “我不是小贼！”柔柔一个没憋住，当即嚎啕大哭，看向了陈明：“爸爸，柔柔不是小贼！” 眼看女人把柔柔惹哭，陈明顿时就怒了，将柔柔抱进怀中，安抚了一番之后，他死死盯视着女人：“给我女儿道歉！” “哈哈哈！”女人就如同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我给这个小贼道歉？” “你们一家算什么东西？赶紧滚！真是晦气，今天来买东西，碰到你们这群人！” 柔柔哭的更大声了，陈明语气中已经尽是寒意：“道不道歉！” 看着陈明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居然下意识有些发怵，但是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当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穷鬼给吓到了，她的心中又羞又恼，当即大吼道：“就不道歉！” “你能把我怎么样？” 啪！ 陈明终于再也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扇在了女人脸上！ 第四十章 陈……陈总？ 巴掌声清脆响亮，女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扇的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包都飞了出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而陈明的脸上，尽是怒火。 对他说什么，他都可以无所谓。 但是欺负一个孩子，这算什么？ 该打！ 慌乱从地上爬起，女人披头散发，嗷嗷的叫着，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全都瞪大了眼睛，压根没想到，陈明居然敢动手。 “你完了，我告诉你，你完蛋了！你死定了！” 女人指着陈明，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放声大喊了起来：“孙有财，你死哪去了？” “有人把你老婆都给打了，你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张玉燕看着这一幕，被吓的六神无主，拉过陈明，就打算离开。 “打了我还想走？”女人一看陈明想走，一把扑过来，便抓住了陈明。 “谁说我要走了？你现在就把那姓孙的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我！” 陈明抱着柔柔，脸上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便朝这边跑了过来，男人一身西装革履，脚上皮鞋擦得噌亮，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旁边几个销售小姐看到这位，立马便认了出来。 “我的天，还真是银行的孙经理！” “孙经理才不到四十岁，就坐上了经理的位置，妥妥的年少有为啊！” “对啊，孙经理可是咱大富豪百货的常客，有事没事就会过来买东西，绝对的有钱人啊！” “这下看这一家人怎么办，一家子穷鬼，居然敢和孙经理的老婆叫板，怕是到时候，会被折腾死了。” “没钱来逛什么大富豪？这不，闯祸了吧？” “这男人，就是太要面子了，但凡早点离开，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样。” 男人还没到近前，看到女人脸上鲜红的巴掌印，便顿时怒了，大吼道：“是谁连我老婆都敢打？真活腻歪了不成？” 一边吼着，男人一边想过来查看女人伤势，可却被女人一把甩开：“你看我脸干什么？还不赶紧让人弄死这个小子？让我挨了打，你还当什么男人？” 孙有财被这么一骂，顿时心中更怒了，扫视了一圈众人：“谁打我老婆？” 就在这时，陈明抬起头，直接对上了孙有财的眼神：“我打的！” “怎么了？” 当看到陈明的脸的一瞬间，孙有财浑身上下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陈……陈总？” 听到孙有财嘴中的这个称呼，别说是女人和围观的众人了，就连销售小姐都愣在了原地。 这个一眼看去就是个穷鬼的男人，莫非还真是个大老板不成？ “孙有财，你发什么癫？认错人了吧？就这样的穷鬼，还陈总？”女人压根没看到孙有财脸上的表情，当即大叫着。 “给我闭嘴！” 此时的孙有财已经全身从头凉到脚，他实在没想到，打了自己老婆的男人，居然是那位在银行有着六万存款，并且三言两语就从他手中贷款了整整六万的存在！ 这样的人，不是老板，是什么？ 可以说他做经理做了好几年，都从未见过气魄像陈明这样的人！ 对于自己的老婆，他十分了解，自从自己有了成就，他老婆在外面就越发的跋扈，不仅花钱没个度，也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 要是今天他老婆惹到的是其他人，叫他过来，就算是他老婆没理，他也会强行出头，可现在他老婆招惹的是陈明，就算陈明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一巴掌，他都不敢放半个屁。 还得舔着脸跟陈明说打的好。 没办法，人家有钱啊！ 在银行上班的，敢得罪有钱人？ 怕是以后都别想继续干下去了！ “陈总，对不起。”孙有财不敢有丝毫怠慢：“是我老婆不好，她平日里嚣张惯了，都怪我管教不周。” 女人瞬间不服气了，陈明就算是老板，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的男人如此低声下气？她继续叫着：“孙有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人都把你老婆给打了，你还对他这样？” “你这样的男人，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孙有财终于再也忍无可忍，抬起一只手，便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女人脸上！ 女人这边脸还肿着呢，另一边脸又挨了孙有财这一下，顿时整个人都肿成了猪头，嘴角都有些渗血。 看着孙有财居然为了对方打自己，女人更怒了，张牙舞爪就扑了上来：“他做的多大的买卖啊？需要你这样讨好他？大不了你以后不做他的业务不就行了？你就这么看重他？” “这么看重他？”孙有财也勃然大怒，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一把抓住女人的手，凑到女人耳边，小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前天从我这里贷款的那位，就是他！” 刹那间，女人便变了脸色。 这……这位，居然就是那位贷了整整六万的大老板？ 那可是整整六万块啊！ 她长这么大，可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想到这里，女人硬生生咽了口唾沫。 要是得罪了这样的存在，怕是人家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能让他们家直接坠入地狱！ 在这种人面前，她和孙有财算个屁啊！ 没有丝毫犹豫，女人的气势便软了下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给你们道歉。” “我老公也不对，不该动手打人。”还没等陈明说话呢，张玉燕见对方服软，立马打起了圆场。 “本来就是你不对，不然的话，我何至于动手打人？” “行了，这件事不跟你们计较了，滚吧！”陈明阴沉着脸。 听到陈明这话，孙有财却如获大赦，又舔着陈明说了几句，随后拉着女人，立马离开了。 众人则是发出了几声惊呼，随后见没了热闹看，也逐渐散去。 几个销售小姐全都噤若寒蝉，她们现在才知道，她们得罪了多么恐怖的存在。 就连银行的经理都要舔着的人，岂是她们能够想象的？ 第四十一章 这是张总 陈明也没打算放过这些狗眼看人低的销售小姐，直接找到了大富豪的经理，反映了上去。 简简单单几句话，便令一众销售小姐都心如死灰。 她们知道，她们的饭碗，算是端到头了！ 随后，陈明从经理手中买了一台五百的洗衣机，让经理带着人上门安装了。 看着家里全新的家电，柔柔很是欢喜，不停的蹦跳着。 而陈明坐在家中，则陷入了沉思。 这几天，遇到这么多势利眼的遭遇，已经令他有些心烦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今天的他、张玉燕和柔柔穿的体面去大富豪，还会遇到这么多破事吗？ 起码销售小姐不敢爱理不理，那女人也不敢肆意妄为。 花一点钱，便能减少一大堆麻烦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做？ 可是张玉燕节省惯了，若是自己带着她去，她肯定会舍不得花钱。 自己还是找个时间，带着柔柔去买点衣服吧，给张玉燕也挑几件就好了。 想到这里，陈明下定了决心。 躺在床上，思考着冷饮厂下一步的发展，不多时，陈明沉沉睡去。 第二天六点不到，天刚蒙蒙亮，陈明便爬了起来，朝着冷饮厂去了。 到了厂子，这边的工人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打了这么多年零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工作，每个人都是热情高涨。 来到办公室，陈明发现李虎居然也到了这里，看到李虎，陈明笑了笑：“虎哥，来这么早啊？” “那不得早点来？都拿了工资了，必须好好干啊！”李虎的脸上尽是笑意。 “怎么样？昨天我们的收入是多少？” “账本在这里，我都登记好了，一万六千瓶，又是一干二净！” 看着账本上的记录，陈明数了数钱，一千六百块，一分不少。 从今天开始两班倒，若是还能销售一空，那么利润将达到一天三千二。 就看农村市场，多大的量是饱和了！ “明子啊，今天两班倒一开始，咱真要发财了！”李虎有些激动。 “虎哥，这才哪到哪，可别忘了，那条灌装机的钱，可都是我贷的，整整九万多呢！还没回本都。” “不过，要是继续这速度下去，我们发财，确实是迟早的事。”陈明将钱收好，对着李虎笑了笑。 中间回了一趟家，和张玉燕说了自己可能这几天都不会怎么着家的事之后，陈明再次回到了冷饮厂中。 没办法啊，厂子刚起步，自己总得盯着点。 等厂子稳定了，也是时候在厂里物色几个合适的发展管理层了，老是自己亲力亲为，也不是个事。 下午五点，山南冷饮厂门口。 一个窈窕的女人身影出现在了这里，打量着面前硕大的厂子大门，女人的心中有些没底，犹豫了许久，居然不敢朝大门迈进半步。 因为这厂子，太气派了。 占地面积大不说，门口山南冷饮厂几个大字明显是刚刚才刷过的，此时显得是那么的鲜红耀眼，大门口的保安室内，两个男人正坐在那里，眼睛不停的在周边扫视着。 大门旁边，停放着好几辆小卡车，司机坐在车里，开着车窗吞云吐雾，车内隐隐约约传来收音机放出的音乐声。 这些，都是海达商贸派来这里，等着待会把冷饮拉出去的。 厂子内，院子里有几个工人正在搬运着一箱一箱的冷饮，院子中的杂草被修整的整整齐齐，明显是经过人精心打理。 这厂子，真是陈明的？ 张玉燕的心中更加没底了。 就在这时，在厂子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虎正站在院子一角，对着几名工人指挥着，嘴中没个停歇。 “老张，你看看那边的草，都这么高了，什么时候去剪一剪啊？” “老王，搬饮料小心着点，别一次搬那么多，摔坏了饮料事小，别累坏了身子！” 就在这时，李虎一转头，恰好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张玉燕，顿时笑着走了过来：“这不是弟妹吗？这是打算过来看看？” 李虎说完，便让保安打开了大门，将张玉燕迎了进来。 张玉燕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开口问道：“虎哥，你这是找了份新工作？台球室不开了？” “什么新不新工作的？这里，可都是明子的！”李虎笑了笑，随后朝着办公楼上一喊：“明子，你看谁来了？” “谁啊？”不出一分钟，陈明便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当看到张玉燕的身影，他瞪大了眼睛：“老婆，你怎么来了？” 还没等张玉燕回答，几个路过的工人见到陈明，纷纷打起了招呼：“陈总好！” “陈总好！” 陈明只是点头微笑，对着张玉燕继续说道：“既然来了，那就上去坐坐吧。” 厂子如今已经初具规模，那他自然也没必要继续瞒着张玉燕了。 早点让张玉燕知道，也好。 “陈总？”张玉燕转头看着陈明，只感觉这一切如同一场梦。 看着张玉燕震惊的样子，陈明有些得意，昂起了头：“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我开了个厂子，是你自己不信的。” 说话间，陈明已经领着张玉燕来到了办公室。 推开门坐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张玉燕再次小心翼翼的开了口：“这厂子，真是你开的？” 陈明却深深叹了口气：“你都看到了，这还能有假？” “莫不成，这些人，都是我请过来骗你的？” 说完，陈明站起了身，干脆推开了办公室的窗户，对着外面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先停止手上的活计。 陈总要说话，众人自然很快停了下来，全都仰着头，朝办公室看了过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婆，张玉燕，也是咱冷饮厂的大股东之一，张总刚才和我说了，你们干活干的很好，所以她决定，这个月，给你们每个人多发工资百分之十的奖金！” 听到这话，所有工人全都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纷纷的喊着谢谢张总。 听着下面的话语，张玉燕整个人都懵了，长这么大，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张脸瞬间羞的通红。 让大家继续干活，陈明拉着张玉燕在办公桌前坐下，张玉燕伸手，轻轻摸了摸面前的桌子。 冰凉而深沉。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在桌面上划过。 这一切，不是梦。 第四十二章 最香的一顿饭 看着张玉燕的样子，陈明蹲在了张玉燕身侧，握住了张玉燕的手：“老婆，我早就说了，你可以不用上班了，以后安安心心在家里，做阔太太，我养你和柔柔。” “我会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 “看到没有，这些钱，以后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说完，陈明拉开了抽屉。 一沓沓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大团结，顿时出现在了张玉燕的眼前。 张玉燕下意识伸出手，只是微微触碰了一下，便如同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这……这怎么可能？” 张玉燕站起了身，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一切，令她感到不知所措。 自从陈明发生变化，这才过去了几天？ 他们的生活，便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明没说话，只是抓着张玉燕的手，按在了那沓钱上面。 “老婆，放心吧，这些都是厂子赚的，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游手好闲，胡作非为了。” “以前你照顾了我这么久，现在，换我来照顾你。” 就在这时，陈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老婆，你过来干嘛？” “还有，柔柔呢？” 听到这话，张玉燕才终于想了起来，拿起了手中提着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饭盒。 “柔柔楼下张大爷带着呢，你之前说这几天可能都不着家，我就想着，反正我现在也没班上，就做点饭，给你送过来。” “平时再忙，也不能忘了吃饭啊！” 说完，张玉燕打开饭盒，一股肉香顿时飘了出来。 为了能让陈明吃好，她下午特地去买的肉，巴掌大一块，就花了五毛钱，炒了这么一盘，自己都没舍得吃，只给柔柔晚上留了一点，怕菜凉了，一路上急匆匆给陈明送来。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炒肉片，闻着瞬间充斥了整个办公室的肉香，陈明的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前世创业时，哪有人如此关心过自己？ 那时候，饿了只能吃外卖，或者随便对付两口。 拿起筷子，在张玉燕满是期待的眼神中，陈明夹了一口，在嘴中轻轻咀嚼着，眼中，已是热泪盈眶。 这顿饭，绝对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香的一顿。 而门口的李虎，闻着空气中的香味，看着陈明面前的满满一碗肉片，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他也浑然不知。 弟妹的手艺，真是太好了吧！ 这肉，一看就想吃啊！ 几个路过的工人也凑了过来，在旁边不停议论着。 “真羡慕陈总啊，这才五点多，就有人给送饭！” “是啊，陈总的老婆也好漂亮，真是有福气！” “我都饿了，咱啥时候开饭啊？”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李虎才终于回过了神，立马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开口道：“看什么看？快去工作！再在这偷懒，小心扣你们工资！” 驱散了员工，李虎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再次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肉香，也转身离去。 不行，他也得去吃点，真给他看饿了！ 吃完饭后，陈明带着张玉燕在厂房中逛了几圈，张玉燕便急匆匆赶了回去，她还得照顾柔柔。 而陈明，则陪工人一直到十点下班，随后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 天蒙蒙亮，才刚沉寂了几个小时的厂房，便再次恢复了热闹，早班的工人三三两两的走了进来，准备上工了。 而陈明，也从沙发上爬起，简单洗漱了一下，李虎便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今天海达那边，送过来多少钱？” 李虎喜笑颜开：“明子，我们真要发了！昨天送出去的三万两千瓶饮料，足足卖出去了两万一千瓶！这不，海达又送过来两千一百块！” 李虎说完，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办公桌上，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大团结。 陈明却陷入了沉思，这样看来，两万瓶左右，应该就是农村市场消费能力的极限了，既然农村市场已经大获成功，那自己，也是时候开始考虑进军县城市场了。 看来今天，要去海达走一趟，准备让那边，开始往县城铺货啊！ 但是，要铺货进县城，自己是肯定没办法闷声发大财了，山南县和附近几个县城，都有大大小小的饮品厂，特别是山南县的山南酒厂，那规模，绝对不容小觑。 自己这冷饮一铺开，绝对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虽然山南酒厂的主业是啤酒和白酒，可大家都是商人，看到有利可图，哪会有不眼红的道理？ 以山南酒厂的实力，若真要挤垮自己，人家随便分一条流水线用来生产饮料，便根本不是自己这小厂子目前能够与之抗衡的！ 可一天两千出头的收入肯定是不够的，为了迅速让自己手上的财富积累起来，自己也只能，去博上一博了！ 现在只能期待，山南酒厂那边的嗅觉不要这么灵敏，尽可能的，多给他留一些发展的时间！ 若是他每天的收入能达到三五千，那等一个月，等他手上有了十余万块钱，他还真有信心，能够和山南酒厂掰掰手腕！ 想到这里，陈明看向李虎，语气很是严肃；“虎哥，你帮我去门口，再招六十个人。” “从今天开始，我要给冷饮厂，再加一个夜班，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让厂子，正式开始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不停歇！” “夜班工人的工资，每个月八十块！” 陈明很清楚，以现在三万两千瓶的产量，若真是进了县城市场，怕是压根不够卖的，既然流水线的效率只有这么高，那自己，就只能延长生产时间了！ 一天若能生产四万八千瓶，应对整个山南县周边的农村，以及整个山南县，还有附近三个县城，暂时应该够了！ 听到陈明的话，李虎没有半点犹豫，立马去办了。 只要一想到一天四五千的收入，李虎的心中便有些颤抖。 乖乖，自己这个弟弟，玩的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不像陈明，并看不到做生意时四周潜伏的危机，而陈明由于前世创业已经走过太多弯路，思维深处，早就已经习惯了做一件事前，先将所有潜在的风险都考虑清楚。 李虎去招人的时候，陈明也没闲着，骑上李虎的摩托车，便朝着海达而去。 很快，他便敲响了刘海山办公室的门。 见到是陈明，刘海山的笑容比之前还灿烂，这几天通过陈明的冷饮，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农村的消费潜力。 这简直，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此时的他，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居然想把这么大一块肥肉先放一放的念头，便感到现在的自己，真是谨慎的过了头！ 他知道，这次进军农村市场，可以把海达的辉煌，再续上至少五年！ 这一切，全都多亏了陈明！ 第四十三章 危机浮现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虽然再怎么想将陈明招到自己麾下，可也很清楚，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陈明是一只雄鹰，迟早有一天，都是要冲上云霄的。 之前他看到陈明，只是感觉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可是现在的他，心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陈明放在了和自己同一条水平线上！ “小陈来了啊，坐。” 刘海山笑眯眯让陈明坐下，陈明也没有弯弯绕，直接和刘海山开门见山：“海哥，准备让海达帮我把货铺进山南县和周边县城吧，农村试点很成功，接下来，该打硬仗了。” “哦？你想好了？”刘海山有些诧异：“就这样进入县城市场，若是遭到其他饮品厂的打击，以你厂子现在的规模，怕是很难取胜。” 陈明叹了口气：“农村市场需求虽然不小，可也有限，短时间内，我只有积攒到足够的现金流，之后才能更好甩开膀子干，风险我都考虑过了。” “只希望其他饮品厂的嗅觉，以及研究饮料配方的时间，能尽可能给我多创造一点空间吧。” “既然你决定了，那好吧。”刘海山顿了顿，看向陈明的眼神带有了一抹深意：“若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多谢海哥。”陈明眼睛一亮，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刘海山这句话的意义？ 言外之意就是，海达愿意为他提供帮助！ 有了刘海山这座靠山，短时间内？他还要怕什么？ 但他也清楚，商人向来逐利，若自己真要了刘海山的帮助，想必这帮助，也绝对不是白给的。 除非走投无路，不然，他绝不会向海达求援。 很快，陈明便从海达中走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山南冷饮厂。 李虎已经招到了足够的工人，正在组织工人学习操作。 陈明则回到了办公室，计算起了成本。 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一万零八百，冷饮厂水电一个月一千二，这样一来，一个月就是一万二的开支。 若是每天四万八千瓶冷饮都能尽数卖出，那么一天的收入就是四千八百块，一个月，便是十四五万的收入。 刨去成本，厂子每个月的利润大概在十三万出头。 至于灌装机的那六万块的贷款，一时半会陈明压根就没打算还。 做生意的，手上的现金流才是硬道理！ 银行的钱，还没到期，管它干什么？ 他和银行签的可是五年合同，一年还两万，算什么钱？ 真让自己这样发展下去，出不了一年，这六万块钱，对他来说便是洒洒水了！ 想到这里，陈明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发财之路，已经稳稳踏出了第一步！ 很快，便是半个月过去。 这半个月，陈明每天几乎都吃住在冷饮厂。 去玻璃厂订瓶子，都不知道订了几趟。 以至于玻璃厂的赵主任每次见到陈明，都是满脸堆笑。 而张玉燕，也是一天不停的给陈明送饭，一天三顿，顿顿不落。 自从见识过了厂子的规模后，张玉燕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多了许多，也不再着急去工作，反而天天都围着陈明和柔柔转。 这也是陈明乐于看到的。 他在一步步履行自己的承诺。 这段时间，陈明也在厂子里物色了几个不错的人选，准备把他们发展成管理层，到时候，厂子有李虎坐镇，再加上这些人的辅助，自己应该就能轻松点了。 这其中，便有之前他救下的那个女孩的母亲，陈美春。 可能是为了报恩的缘故，过去的这半个月中，陈美春几乎每天都是厂里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的，厂里不管哪里有事，她永远第一个上，这样的举动，自然也被陈明看在心里，把这样的人提拔成管理层，是最令人放心的。 他仔细带了几天，如今厂子的管理班子，已经初具雏形。 而伴随着海达正式将山南冷饮厂的冷饮铺向县城，这半个月，厂子的财务处里，也积累了一笔无比惊人的财富。 在不存在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几乎每天出厂的四万八千瓶冷饮，都留不到第二天，都是当天，便能被销售一空。 厂子每天的收入，都是满满当当的四千八百块。 十五天，就是整整七万余元。 看着财务处里渐渐积累起来的现金，李虎每天都笑的合不拢嘴，而陈明见山南酒厂也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压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脑中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可是，有时候你刚一放松，危机，便已经悄然出现。 最近的山南冷饮厂门口，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个男人在附近游荡。 若是陈明见到这位，当即便能认出来，正是之前那位在银行，和他打赌，输给了他整整三千块的男人！ 男人名叫王博成，本就是做生意的，因此嗅觉一直相当敏锐。 近半个月，他发现县城里悄无声息的上架了一种新冷饮，才刚一推出，便立马受到了无数人的追捧，以近乎碾压的势头，击垮了民间自制饮品和进口的可口可乐系列，迅速抢占了几乎全部的冷饮市场份额。 原本以他的办法，一般遇到这种新兴走俏商品，向来都是先找到生产商，然后和对方谈代理，每瓶抽多少钱，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可谁知道，当他根据饮料上的生产厂家找到山南冷饮厂的时候，一问门口的保安，才知道，山南冷饮厂压根就不和私人代理商合作，人家牛的很，居然有本事和海达商贸集团签署合作，将独家代理权，全权交由了海达商贸集团！ 他若是想要，只能做二道贩子，从海达商贸集团去进货！ 可这样一来，不管是利润得被海达商贸集团抽一成，就连销售渠道，他也不可能广的过海达商贸集团啊！ 压根没得给他赚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接连在山南冷饮厂外蹲了一个礼拜，想看看能不能悄悄和山南冷饮厂的老板达成协议，批他一点份额，他见缝插针，能卖一点就卖一点，赚多赚少都是赚啊！ 可是很快，他便发现了，这山南冷饮厂的老板，正是那位令他恨之入骨的男人，陈明！ 只要一想到陈明居然如此轻松，就赢走了他好几年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所有存款，他的心中，便满是怒火！ 事已至此，他深知自己绝对不可能再和山南冷饮厂达成任何合作，既然这样，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他要想办法，挤垮山南冷饮厂！ 你陈明不是有眼光，仗着你这里是独一家，靠着廉价好喝的饮料抢占市场吗？ 既然这样，我就把你的生意经告诉你的同行，让有能力生产饮料的厂家都加入竞争，我倒要看看，就你这小厂子，怎么在激烈的市场之中，存活下来！ 第四十四章 山南酒厂，牛德旺 想到这里，王博成满脸狞笑，来到了山南酒厂大门口！ 若说整个山南县以及周边，哪家生产饮品的厂家实力最强，就属这历史悠久，规模最大的山南酒厂了！ 山南县，南郊，山南酒厂。 老板牛德旺今年五十余岁，可相貌看起来却十分年轻，满脸意气风发。 作为山南县以及周边唯一一家酒厂的老板，这些年来，他声名显赫。 每年酒厂八十万的利润，令他活得相当滋润。 放眼整个山南县，除了首富刘海山，他便是最有钱的大富豪了。 可在他身上，却有一个令全山南县人都感到疑惑的谜团。 那就是牛德旺这一辈子，都没有成婚。 也正是因为如此，牛德旺的身边，几乎每时每刻都环绕着无数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靠爬上他的床，来实现自己的阶级跨越。 而牛德旺向来来者不拒。 他最大的爱好，也正是玩女人。 他这一辈子，自诩身边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他在玩女人上也确实有一番手段，向来是玩归玩，钱归钱，还从来没有女人，能从他身上得到真正的好处。 最多，也就是一点甜头。 可这样的大富豪身上的甜头，也是很多家庭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数字了。 因此就算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依然有无数女人对牛德旺趋之若鹜。 此时，他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之中，一张脸涨的通红，对面前的两个酒厂高管，倾泻着怒火。 身边两个高挑美女站在一旁，全都吓的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我都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们酒厂做酒做了这么多年，早就可以尝试一点新产品了，每年给你们那么多预算，让你们去寻找市场缺口，研究新品类型，可你们倒好，都说了快一年了，就给我看这种东西？” “酒，酒，还是酒！你们就不能跳出思维定势，不要把目光总放在酒上，只要是喝的，我们山南酒厂什么东西生产不出来？那么多流水线，都是摆着好看的吗？”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礼拜，若是还不能让我看到一份满意的市场调研报告，你们就都给我滚蛋！” 牛德旺虽然身高不高，身上的穿着也不显贵气，可是站在那里，就是气势汹涌，威风八面。 两位高管被牛德旺骂的，头都不敢抬。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位高管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可一抬头对上牛德旺满是怒火的目光，还是硬生生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再次低下了头。 他最近不是没有注意到，山南县的各个杂货铺都上了一种新冷饮，才刚推出，便迅速风靡了整个山南县，他不是没有想过汇报，但由于现在说出来怕挨骂，他还是闭了嘴。 若是让牛德旺不满意，触了这个霉头，说不定没有一个礼拜，他今天，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牛德旺小学都没上，由于家里没人管，便一直在外面混日子讨生活，不知道怎么的就发了横财，年轻时创办了这家山南酒厂。 所以说，在90年代，那句站在时代的风口上，猪都可以飞起来的话，真是半点错误都没有。 山南县原本就盛产玻璃，拥有一个硕大的山南玻璃厂，因此生产酒水时，玻璃瓶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当时别说是山南县了，就算是放眼整个周边，都没有第二家酒厂，一时间，牛德旺的山南酒厂一开业，自然是直接占领了整个市场，令牛德旺这几十年，赚的盆满钵满。 可由于牛德旺没有文化，压根就不懂得什么管理之道，对厂里的员工向来是除了骂就是打，可碍于地位，也没有任何人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着。 不知道过了许久，牛德旺或许是骂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顺手将身边的两个女人搂坐到自己身上，挥了挥手：“行了，你们滚吧！” 两个高管如获大赦，立马转身开门走了出去，牛德旺看着身上的两个女人，脸上满是淫邪，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女人身上游走了起来。 办公室中，顿时响起一阵奢靡的声音。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听到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敲门，牛德旺的脸色很是难看，大吼一句：“谁啊？” “牛总，我是王博成，这次过来，是想告诉您一个天大的商机。” “保证，能赚大钱！” “哦？”听到能赚大钱，牛德旺也再顾不得身上的两个女人，当即来了兴趣，开口道：“进来吧。” 王博成一进门，便满脸堆笑的递上了一根中华烟，见牛德旺接过，又掏出了火机，弯腰替牛德旺点火。 “牛总，您这酒厂，真是规模庞大，实力强盛，生机勃勃啊！” 王博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对着牛德旺开口说道。 听到王博成的奉承，牛德旺难掩脸上的得意，深深吸了一口烟，毫不避讳的在身旁的女人臀部捏了一把：“那是自然。” “只是，这么大的厂子，只生产酒，未免太可惜了一点。”看着牛德旺的样子，王博成话锋一转。 “哦？”牛德旺一挑眉毛，正因为这事，他刚刚才对两位高管发了雷霆，难不成，面前这位，真能带给自己什么重磅消息？ “想说什么直接说。”牛德旺紧紧盯视着王博成。 “牛总生意做的这么大，难道就没发现，最近山南县，有一种冷饮，才刚一推出，就风靡了整个山南县，引发了一阵消费热潮？” 牛德旺闻言，眼睛一眯：“还有这事？” 王博成顿时点头：“当然有。” 随后他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难道牛总您市场部的员工，没有把这事报告给您吗？” 听到这话，牛德旺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怒骂道：“妈的，市场部这群废物，我真要全部辞退了才好！” “一群吃干饭的东西！” 王博成看到牛德旺这副样子，嘴角瞬间升起了一抹喜色，起身走到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关好，随后重新坐了回来，凑到牛德旺耳边，开口说道：“这冷饮，是山南县新开的一家叫山南冷饮厂的厂子生产的，我去那厂子看了，跟牛总您的厂子比，压根不值一提啊！” “牛总您是做大生意的人，难道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市场，就这样被那小作坊抢走？” “您的酒厂若想生产饮料，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有了您厂子的饮料去竞争，挤垮那小作坊，还不是洒洒水？” “我这次来，不仅是带给牛总您这个消息的，只要牛总您有需要，我还能给你带来更劲爆的内容，牛总您若是想听，那……” 王博成说到这里，笑了笑，两根手指搓了搓，意思十分明显。 得收钱！ 第四十五章 危机涌现 牛德旺听到王博成这番话，顿时笑了。 “放心吧，只要够劲爆，这钱嘛，是绝对少不了你的。” 王博成一听，心中大喜。 再没有半点犹豫，便开口说道：“我给牛总准备了两套方案，这两板斧下去，保证让您数钱数到手软。” “说来听听！” 牛德旺再次深吸了一口烟，可王博成却没有说话，只是朝牛德旺身边两个女人使了使眼色。 牛德旺顿时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直到见到两个女人都走出了办公室，王博成才从包里掏出了一瓶山南冷饮厂生产的饮料，正色道：“牛总，第一，那冷饮厂之所以能够赚钱，靠的都是这冷饮不仅廉价，而且味道还好，既然这样，那当务之急，便是如何配比出味道相近的冷饮。” “我保证，牛总只需给我几个人和原材料，按照这瓶子上的配料表，一天时间内，我绝对能尝试出配方。” 王博成之所以能混迹这么多年，靠的全都是他五花八门的手艺和敏锐的商机嗅觉，早年为了讨生活，街边卖自制饮料的活计他也不是没干过，因此，对于此，他极为有信心。 “这个没问题，待会我给你安排就是。”牛德旺点了点头。 “第二，尝试出配方之后，山南酒厂马上连夜赶工，赶出第一批酒厂冷饮，随后，明天一早尽快投放市场。”王博成毫不含糊。 “也没问题，我山南酒厂别的不多，就是流水线多，生产而已，算什么难题？”牛德旺满脸傲然。 “之后，便是最重要的。” “投放市场后，得请牛总您亲自出马一趟，去山南冷饮厂，提出想收购他们冷饮厂，给他们老板陈明施压！” “哦？” 听到这里，牛德旺却是挑了挑眉。 王博成却笑了：“快刀斩乱麻，我就不信了，以您山南酒厂的实力，那小子能不怕？到时候，怕是只能哭着求着您收购他的厂子了！” “不然的话，您绝对能逼的他喝西北风去！” “若是顺利，您便可以用极低的价格，拿下那山南冷饮厂！” “就算不顺利，后续再挤垮他便是，这对您来说，有何难度？” 王博成说到这里，眼中已经尽是阴狠！ 当初那三千块之仇，他早就下定决心，绝对要百倍千倍从陈明身上讨回来！ “哈哈哈，好！就按你说的办！” 听完王博成的话，牛德旺也是心情大好，区区一个毛头小子，开个小作坊，也敢和自己抗衡？ 不自量力！ 牛德旺深吸口烟，当即开口道：“若是这次真能顺利，等我拿下那山南冷饮厂，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由你来当冷饮厂的总经理，如何？” 王博成听到这话，激动的一张脸通红，这样一来，他不仅能复仇，还能一跃翻身，再也不用靠着嗅觉做那二道贩子的不稳定活计，简直是他飞黄腾达的大好机会啊！ 何乐而不为？ 没有半点犹豫，王博成当即说道：“牛总放心，包在我身上！” “嗯，我给你安排人手，去准备吧！” 望着王博成离去的背影，牛德旺清了清嗓子，门外两个早已是玩物的秘书顿时走了进来，让其中一个去给王博成安排原材料和人手，牛德旺眼神阴狠，对另一个小声道：“你去给我盯着点，如果出了差错，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位高挑秘书心领神会，先后离开。 牛德旺点了一枝烟，惬意地吐了口烟圈…… 这边，逐渐放松的陈明还丝毫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危机，现在的他，只惦记着给张玉燕和柔柔捯饬一身新衣服的事。 他从办公室拿了一笔钱，便直奔大富豪百货而去。 凭着对张玉燕和柔柔身材的记忆，给娘儿俩买了一大堆从里到外的新衣服。 然后又在街头给柔柔买了许多水果，这才提着东西往家赶。 他一边走，一边想象着张玉燕和柔柔见到这些东西后的惊喜样子，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来。 这个家的美好未来，正一点一点在他手中展现。 前身的陈明太过混蛋，既然他来了，那自然该好好补偿一下这个苦命的女人。 回到家，他喊道：“柔柔，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柔柔欢快地跑过来，看到她馋涎已久的水果，忍不住叫出声来：“哇，好多水果！” “谢谢爸爸！” 柔柔抱着水果，小脸上尽是惊喜。 “不用谢，以后，柔柔想吃什么了，就跟爸爸说，爸爸一定给你买。” “你啊，真是的，买这么多干啥？这才刚赚钱呢，花钱就大手大脚？” 正在厨房忙活的张玉燕见了，嗔怪了一句。 不经意间看到了陈明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一堆东西：“这是什么？” “给你们买的衣服，快试试看合不合身？” 陈明说着，拿出一件衣服递给她，示意她去换。 张玉燕接过，习惯性翻了翻吊牌，看到那上面的价格，她的手都是一颤。 “一百？这么贵，多浪费啊！” 张玉燕只觉得心惊胆战。 以往，她穿的都是十几块钱的衣服，饶是如此，都依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的手肘等易磨损处，早已层层打了不知道多少个补丁。 可在她的一双巧手下，这些补丁，却也并不扎眼。 陈明听到这话，却只是笑了笑：“没关系，以后会越来越有钱的，给你们娘俩买东西，无论是什么，花再多钱我也愿意。” 听了他的话，张玉燕只感到那颗干涸的心被一股暖流滋润的欢欣雀跃，脸上更是又惊又喜。 下意识地，便是两行清泪从眼中涌出。 “怎么又哭了？”陈明见状，抬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我不是说了嘛，一定会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 听了他暖心的话，张玉燕眼泪更加肆意流淌，陈明只好满脸苦笑，给她撩了撩额前的乱发。 看着陈明的样子，张玉燕一个没忍住，蜻蜓点水一般，在陈明脸上亲了一口。 才刚亲完，她的一张脸便变的通红，自己怎么被他带的，也开始没羞没躁起来了？ 柔柔正在吃香蕉，刚好看到这一幕，趴在床上笑着说道：“妈妈，羞羞脸！” 张玉燕发觉自己的行为给女儿看到，一张脸更加红到了耳朵根。 而后，她假装给陈明整理衣襟，掩饰着尴尬。 一边娇嗔地说道：“你别刚刚手里有了几个钱，就这样花，得攒钱，谁家过日子像你？” 听了张玉燕的嗔怪，陈明只是挠挠头，笑了笑。 他没有说话，有了之前的经历，他深知衣服穿着对一个人来说，是有多么重要。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他再也不想让自己的妻女走到哪里都受人白眼，玉燕能忍，可他不能忍！ 与此同时，山南酒厂之中。 王博成的面前，已经摆放着上百杯尝试过的样品，他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不是他自己的了，但一想到那山南冷饮厂总经理的位置，他还是咬了咬牙，再次举起了面前的新试验品。 才刚喝了一口，他的脸上，便瞬间流露出了狂喜！ 虽然对比山南冷饮厂的冷饮，还差了一点口感，但是味道，却分毫不差！ 自己成了！ 第四十六章 首次交锋 旧居民楼就这么点大，平常邻里之间就算对方放了个屁，隔壁在屋里都能听见，因此，所有人都知道，陈明家是越来越有钱了。 之前不相信一个烂赌鬼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现在，看着张玉燕和柔柔都穿上了少见的新衣裳，不少人的眼中，都带上了一抹羡慕。 原本路过陈明家门口都要绕着走的一些人，这几天也隔三岔五就来敲门，要不就是想让陈明给家中子女在厂里安排个活计，要么就是找各种理由，想要借个几十一百的。 总之，谁都想在陈明身上，榨点油水出来。 上一世的陈明可没少遇到这种事，在他发迹之后，一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都找上门来，不是要帮忙就是要借钱，原本他还能帮就帮，但自从经历过被其中几个白眼狼转身诋毁的糟心事后，他便再也没有了这种念头。 这一世，自然也是如此。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道理，早已经刻在了他的心头。 因此，对于上门的众人，他向来只是插科打诨，还叮嘱了张玉燕，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一早，陈明吃过早饭，刚来到冷饮厂，李虎便拎着一个玻璃瓶子，有些焦急的凑了过来：“明子，出事了，山南酒厂昨晚连夜上了饮料生产线，今天就开始铺货他们生产的冷饮了，喏，就是这个，我刚才喝了一口，味道和咱们的，相差无几啊，你要不要尝尝？” 闻言，陈明一颗心猛地一沉！ 接过玻璃瓶，只是喝了一口，他便眉头紧皱。 还真是相差无几！ 心中有些懊恼，自己这才刚一放松，危机就找上来了！ 李虎也满脸担忧，说道：“原本我们每天生产出来的产品，刚一装箱就会被尽数拉走，但现在，库存已经开始积压了。” “不少杂货铺老板都减少了从海达商贸的进货量，看样子是在观望。” 陈明闻言，沉声说道：“看来，这些人是想渔翁得利啊。” 一边说着，他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 “虎哥，这样，你先去厂房，先让工人们稳定下来，生产照旧，我有办法，放心吧。” “好嘞！”李虎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陈明点燃一根烟，捏着下巴，思索着应对之策，突听得窗外有汽车喇叭鸣笛声，起身向外看去。 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在冷饮厂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人，肥头大耳，咯吱窝下夹着个公文包，好不气派。 只是看了一眼，陈明便顿时认出，这位，正是山南酒厂的老板，牛德旺！ 在这个年代，能开上桑塔纳的，不是老板就是单位要员，自然引来不少人围观。 牛德旺眼神四处张望，打量着面前的厂子，很快，便将目光放在了刚从办公楼走出来的陈明身上。 “想必这就是陈明陈老板了，陈老板这里的生意是真好啊，今儿我来这边处理点事情，刚好路过，就想着来看看。” 牛德旺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四处给人散着烟，继续说道：“陈老板太会做生意了，连这种市场空缺都能发现，我手下那帮人和陈老板你比起来，真是一群废物啊！” “能发现市场空缺又能怎么样？手头不宽裕啊，要钱没钱，要设备没设备，一旦有了竞争，哪能有胜算？最终能赚大钱的，还是牛总您这样资金充裕，还有成熟流水线支撑的大老板。”陈明语气低沉，开口说道。 “哎，陈老板你这话就说过了，我牛德旺做生意向来公平，从不仗势欺人，恶意竞争，不信的话，陈老板你可以去山南县问问，谁不说我牛德旺是厚道人？”牛德旺笑容温和，可在陈明看来，却只感到无比阴森。 “看得出来，牛总的确厚道。”陈明看着牛德旺：“不然的话，也不会一声不吭，就开始铺货了。” “哪里哪里，这不我就过来，和陈老板商量了吗？”牛德旺自顾自点了根烟，对着陈明笑了笑：“陈老板的厂子在我看来确实很有前景，再说了，刚才你不是说缺钱却设备吗？这样，我来入股，还免费拉设备过来给陈老板你用，这样一来，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咱们这叫什么来着？强强联合！哈哈！” “好啊。”陈明没有丝毫犹豫，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只是不知道牛总打算出多少钱，买多少股？” “三十万，买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如何？” “真的？”刚刚从厂房里出来的李虎恰巧听到这句话，一张嘴刹那张的老大，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和陈明，是真要发大财了！ 可陈明却面沉如水，摆了摆手：“不用牛总这么破费，反正牛总您货都铺上了，我这小作坊，想必也不是牛总您的对手，就二十万吧，这厂子直接归牛总您了，您带够现金了么？若是带够了，现在我就和您签合同！” “哎，陈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你应该清楚，咱们这种生意人，这么多流动资金，哪里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啊？这样，我给你打欠条，先欠着，等我流动资金一周转开，就给你，你看如何？”牛德旺眼神中精光一闪，笑着说道。 陈明却只感到有些好笑，这牛德旺，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玩到自己头上了？ 他顿时摇头：“要是这样，那就算了，我这小本买卖，等不起啊！” “不用等多久，二十万，就这几天就能周转开，先签合同吧！”牛德旺心中已经打起了算盘。 周转开？ 陈明清楚，一旦写了欠条，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周转开了，当即沉声道：“那等牛总您周转开了就过来，我备好合同候着您。” 牛德旺顿时面沉如水：“陈明，你当真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你这小作坊，能斗得过我的山南酒厂？让你滋润了这么久，还没赚够？你的财路，是时候到头了！” “哦？”陈明眉毛一挑，反唇相讥：“真是想不到牛总还有财神爷的本事，说我财路到头就能让我财路到头，佩服佩服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表面都和和气气，但旁边众人都清楚，两人间的火药味，已是一触即发。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牛德旺便再也憋不住，一把将嘴中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成了渣，忒出一口唾沫：“小子，既然你要这样，那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桑塔纳扬长而去，激起一地烟尘。 第四十七章 兵来将挡 牛德旺这边才刚走，还没到下午，便已传出了酒厂冷饮降价的消息，虽然出厂价只降了一分钱，但牛德旺极其狠辣的将这一分钱让给了杂货铺，导致山南县周边大大小小几百个杂货铺，几乎都整齐划一的只铺上了酒厂的冷饮，冷饮厂的冷饮已经彻底无人问津。 而这一招，对牛德旺压根造成不了什么损失，山南酒厂这么多年来，早就已经打通了酒厂的各路自有销售渠道，不用通过海达商贸，便少了海达这一层一分钱的抽成，因此才有能力尽数降给杂货铺。 牛德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在商场纵横这么多年，总是见过猪跑的，就算酒厂生产的冷饮比陈明的冷饮差了点口味又如何？ 我让你压根铺不上货，还能有谁和我抢市场？ 一瓶赚一分钱和一瓶赚两分钱相比，显然所有杂货铺老板都算的清楚这笔账。 才几个小时，原本空空如也的仓库便堆积起了如一座小山一般的冷饮库存，看的李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已。 可就在这时，陈明却笑了笑。 “明子，你笑什么？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李虎有些懵逼，难道自己这个弟弟经不起打击，已经开始精神失常了？ “牛德旺这一手不算不狠辣，若是换做别人，怕只能降低利润认栽了，只可惜，他遇到了我。”此时的陈明，已经心生一计。 “明子，怎么说？”李虎开口问道。 “虎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出门一趟，去去就来。”陈明说完，站起身，便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经历过前世商界腥风血雨的陈明，自然十分清楚，在商场竞争之中，降价和让利是两码事，降价可以，但若是谁先开始让利，那么先让利的一方，在竞争中便已经输了一半。 这次牛德旺的做法便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比他的冷饮市场价低一分钱，可牛德旺的利润却和他一样都是一瓶七分，这样一来，他只能想办法，在不让利的情况下，找回这一分钱的降价空间。 他没有山南酒厂那么广的自有销售渠道，既然如此，就只能从玻璃厂下手了。 很快，陈明便骑着李虎的摩托车，到了山南玻璃厂的大门口。 才刚一走进办公室，看到是陈明，赵主任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此时的赵光明已经对陈明的身份彻底深信不疑，毕竟最近这段时间，陈明的山南冷饮厂，可是红红火火的从玻璃厂下了不知道多少份大订单！ 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把生意做的这么红火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小人物？ 因此，赵光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好好抱住陈明这根大腿。 自己已经五六年未曾上升半步的主任位置，说不定靠着这位，便能上去了！ 想到这里，他毕恭毕敬的将陈明请到沙发上，亲自为陈明点了一根烟，才赔着笑开口问道：“陈少，不知道这次过来，是有何贵干？” 陈明却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悠悠然开口：“这次过来，是看最近和赵主任你合作的不错，想过来给你指点指点，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就是让赵主任更进一步这种小事而已。” 闻言，赵光明却是心头一抖！ 更进一步！ 短短四个字，却不知道让赵光明魂牵梦绕了多少年，这哪里是什么小事，对赵光明来说简直就是如同再生父母一般的再造之恩啊！ 他当即不敢怠慢：“陈少您说，赵某洗耳恭听。” “玻璃厂每天生产出来的玻璃制品中，想必用作酒水饮料的一次性玻璃瓶，能占有足足两成吧？” 赵光明知道陈明没说完，并未应声。 “这两成玻璃，只是被人用过一次，便如垃圾般被丢弃了，浪不浪费？” 闻言，赵光明何等聪明，顿时心头一抖！ 这其中，好像确实有门道啊！ “若是玻璃厂派人专门回收这种玻璃瓶，运送进玻璃厂之后回炉重造，你觉得，会给玻璃厂带来多么巨大的利润？” 听到这里，赵光明已是脸上狂喜！ 若真是在自己手中做成了如此壮举，那自己升职，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不定自己甚至要被列作先进事迹，被厂里大肆表扬一番！ 看着赵光明的样子，陈明却只是在心中笑了笑，在后世已经被吃干抹净的回收，在这个时代，却还是从未被人提出过的领域。 自己这一提点，想必能让做出首创的赵光明，至少连升三级。 果不其然，赵光明满脸狂喜，当即对着陈明开口说道：“陈少大恩大德，赵某无以回报，从今以后，只要陈少您需要的，尽管吩咐赵某便是！” 听到这话，陈明嘴角牵起一抹浅笑。 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场，他便开口说道：“现在，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陈少您说。” “回收之后，按照我冷饮厂之前给你下的订单数量，循环给我冷饮厂一份，如何？” 闻言，赵光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答应：“这点小权力，赵某还是有的。” “陈少您放心，冷饮厂的玻璃瓶，以后您尽管吩咐便是，赵某一分不收。” “若是上面问起来，赵某会如实告知，这循环利用的法子，是陈少您告诉我的，想必上面的人听说了，也不会介意送出这一份大礼。” 毕竟不需要原材料，不过是回炉重造，对于如日中天的玻璃厂来说，花的了几个钱？ 可这其中能得到的利润，简直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啊！ 此时的赵光明，恨不得对陈明五体投地！ 不愧是有天大背景的人物，这眼界，这谋略，就是不一般啊！ 令他望其项背！ 就这样，陈明阔步，从山南玻璃厂之中走了出来。 这一分钱的降价空间暂时是拿到了，但是，他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短时间内，双方持平的情况下，他必须要继续采取手段，才能夺回先机。 很快，陈明便回到了冷饮厂，直接将玻璃瓶以后没有成本的事情告诉了李虎，让李虎去安排给杂货铺降价的事宜。 果不其然，一众杂货铺老板都深知双方越杀红眼，他们赚大钱的机会就越大，几乎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酒厂冷饮和冷饮厂冷饮各上货架一半的做法，摆明了是要将坐山观虎斗进行到底。 而陈明也没有闲着，当即，便花两千块钱，去订购了一台激光喷码机！ 第四十八章 集字兑奖！ 当装着激光喷码机的货车停在山南冷饮厂门口，司机很快下了车，招呼人将激光喷码机小心翼翼的从尾箱中抬了下来。 陈明也不废话，直接打开了激光喷码机的外包装，一台电视机大小的机器露了出来。 李虎一见，啧啧称奇，上手摸了摸说道：“明子，你这是上哪买来的东西，看起来不便宜啊？” “还行吧，两千多一点。”陈明语气淡然。 “什么？这么贵？这都抵得上一台大彩电了。”李虎却是脸色一变，这东西，也忒贵了。 明子没事买这东西干什么？ “一码归一码，别往一块儿扯，彩电是用来看的，这喷码机可是用来赚钱的，能一样吗？” 说着，陈明将激光喷码机插上电源，随后找了一堆瓶盖。 他将瓶盖放进机器里面，然后摁动开关。 一道蓝色的光影扫过，滴的一声，机器便将那只瓶盖吐了出来。 陈明又找来一只放大镜，对李虎说道：“虎哥，你来自己看看吧。” 李虎闻言，凑了过去，看到一个小字，饮。 然后，他还看到小字周围还有一圈小字，又凑近了看，原来是“山南冷饮”几个字，接下来里面还有很多纹理，上面写着编码，日期，以及产品的序列号等内容。 若是不仔细用放大镜去看，很难发现它有啥不同。 就跟钞票上面那些防伪标识一样。 “防伪？”看到那两个字，李虎狐疑地看着陈明：“咱们厂里出来的冷饮还怕给人盗版？” 噗呲一声，陈明忍不住笑了。 看着陈明的脸色，李虎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笑啥？我哪里错了么？” “说也没用，以后你就知道了。”陈明止了笑，开口说道。 随后，陈明让几个人抬着机器进了厂房，交给了陈美春，然后一番悉心教导，让她学会了机器的操作方法。 “陈姐，这台机器就交给你了，维护保养，使用都是你一个人操作，每月再给你增加二十元工资。” 陈美春一听，感激涕零，连说谢谢。 “陈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把工作都干好。” 陈明点点头，便离开了。 与此同时，山南酒厂。 牛德旺正坐在老板椅上，悠闲的吐着烟圈，享受着身下女人的服务。 只要一想到陈明的样子，他的眼神中便闪过一抹阴狠，什么时候，就这样的毛头小子，也敢和他作对了？ 这不？他随随便便一出手，就将山南冷饮厂的市场份额，几乎给抢了个干净！ 在他看来，过不了多久，陈明怕是就要求着他收购山南冷饮厂的股份了！ 想到这里，牛德旺只感到心中一阵舒爽，看着身下卖力的女人，人生快意，也不过如此！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听到这声音，牛德旺脸色十分难看，谁敢打扰他的雅兴？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驱走了女人，对着门口说道：“进来！” 一位酒厂高管顿时走了进来，满脸慌张：“牛总，不知道山南冷饮厂用了什么手段，似乎也给杂货铺让了利，现在市场份额，又被抢回去了！” “什么？”闻言，牛德旺满脸不可置信。 这才过去多久？陈明那小子，真能想出应对的办法？ 可是很快，他的眼中，便闪过一抹不屑，在他看来，陈明绝对是从利润里抠出的这一分钱！ 既然这样，自己这第一战，便已经胜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乘胜追击！ 他还就不信了，以他山南酒厂的实力，以及他的雄厚财力，还会怕和一个小作坊打价格战？ 真是不自量力！ 而此时的陈明，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写着山南冷饮的全新销售计划。 集字兑奖！ 从明天开始，山南冷饮厂生产的所有冷饮都会换上全新的瓶盖，每一个瓶盖之内，都会用激光喷码上不同的字样。 “山”、“南”、“冷”、“饮”、“再来一瓶”以及“谢谢惠顾”。 除了再来一瓶和谢谢惠顾之外，山南冷饮四个字，每当喝出其中之一，凭着那个字，都可以去购买处换取一元的现金！ 而若是集齐“山南”或者“冷饮”，更可以凭此换取电风扇一台！ 但要是把“山南冷饮”四个字都给集齐了，奖励，便是一台价值三千元的大彩电！ 在这个年代，一台大彩电，可是无比稀罕的东西。 谁家若是有钱买上一台，附近的所有人家，都会争着抢着晚上过来看。 把这东西用作奖励，绝对能造成极大的噱头。 这一招，虽然在后世已是家常便饭，可是在这个年代，绝对能引起轰动！ 计划好之后，陈明便用计算器，开始飞速计算了起来。 毕竟这其中每一个奖励，送出去的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他必须要算到一个刚好平衡的概率，这样才能一边保证盈利，一边尽可能的增加顾客的中奖率，激发大家的购买欲望。 快消品行业的成功与否，就得看顾客的黏性够不够。 而黏性的关键，此刻就刻在每一瓶山南冷饮小小的瓶盖上！ 足足过了好一会，陈明才终于算出了一个满意的结果，来到厂房将激光喷码机的各个字样的喷码比例调试好，又给陈美春交代了一番，陈明才长长伸了个拦腰，准备回家一趟。 结果，还没到家门口，便远远望见家门口围了一群人。 他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家里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他赶紧分开人群进去，便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指着张玉燕破口大骂。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初，要不是老娘可怜你，接济你，你恐怕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吧？” 陈明听得这无比尖锐的言辞，只感到眉头紧皱，这中年妇女他认识，是张玉燕的二姨妈。 可这都多少年不联系了，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指责张玉燕？ 陈明看着张玉燕搂着柔柔，一言不发的样子，只能笑了笑，先打起圆场：“二姨，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进屋里说话。” “陈明是吧？我可听说你现在风光得很啊，开厂子当老板了是吧？既然这样，我就不进去了，张玉燕当年受我接济那么久，之前你们家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我也就不计较了，可现在眼看着你发达了，这恩，是不是该报了？” 第四十九章 我中大奖了！ 陈明闻言，想起来张玉燕之前跟自己说过，她小时候家境贫寒，她有个二姨接济过她一段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几个月前张玉燕表弟结婚，她将自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三百元块钱都给了她二姨。 那时的陈明不争气，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赌钱，导致张玉燕一度心灰意冷，想着把二姨的人情还了，万一哪天她给陈明打死了，也就无牵无挂了。 “二姨，这都好说，都好说，但还是先进去吧，你看外面这么多街坊邻居，站在这里，也不合适。”陈明看着周围的邻居，只能继续笑着，开口说道。 “呵呵，你也知道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不过就是找她借点钱，就这么难吗？忘恩负义的东西！” 听到妇女还要这样说话，饶是陈明再耐着性子，心头火气也顿时就上来了，毕竟当初张玉燕给这位的三百块，记忆里是有的，前身的他还为此大闹了一场，要不到钱，差点没把张玉燕给打死。 念及恩情，这位就算要借钱，陈明也绝对不会含糊，可这一上来，便是泼妇骂街，哪有这样的？ 想到这里，陈明眉头一皱，顿时问道：“二姨，这又是什么事要借钱啊？我怎么记得，前几个月表弟结婚的时候，玉燕不是刚借了你三百么？那可是她省吃俭用，瞒着我攒了一年多，才好不容易攒出来的。” “这婆娘，人家把一年的积蓄给你了，还不知足？你给人家接济一年了吗？” 听到这话，立马有想巴结陈明的邻居站了出来，出声怼道。 张玉燕二姨顿时哑口无言了，的确，几个月前那三百还没给人家张玉燕呢，这不儿子想买摩托车，听说最近陈明赚了大钱，便怂恿她来跟张玉燕借钱。 一开口就要借三千，把张玉燕直接吓懵了，就跟来讨债一般。 因此，她只能实话实说，说她手里没钱，钱都在陈明手上。 她二姨却不依不饶，撒泼骂起了张玉燕。 张玉燕这些年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骂就骂了，她也不敢还口。 这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听着周围邻居的议论声，张玉燕二姨一张脸涨的通红，干脆一叉腰，便泼妇般怒骂了起来：“你们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也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听着身边邻居的话，看着面前张玉燕二姨的样子，陈明眼珠一转，顿时笑了，开口说道：“二姨，这钱，确实也不是不能借，只是您看，我最近厂子刚周转起来，现在是真的缺钱啊，之前玉燕给你那三百，你看看能不能先还我？你放心，等我周转开了，您要借多少，我保证给您多少！毕竟之前玉燕受您照顾，我们家确实欠您的恩情，这能帮当然要帮。” 说完，陈明不由张玉燕二姨分说，直接伸出了手：“只是现在，您看这三百？” 听到陈明的话，张玉燕二姨一张脸顿时变的煞白。 原本自己想着来找陈明打秋风，可是现在陈明反倒跟自己借起钱来了？ 别说是三百了，就算是三十，她都绝对不会借出来！ 想到这里，她怒目圆睁，对着陈明便骂道：“你还想找我要那三百？我没有！亏我还听人说你当了老板，现在看来，也就那样，一家子穷鬼！” “我呸！” 扔下这句话，张玉燕二姨似乎生怕陈明撒泼一般，挤开人群，便匆匆离去。 “二姨，别走啊，吃了饭再走吧？”陈明却来了劲，故意对着背影大叫着。 随后，众人渐渐散去，陈明看着张玉燕和柔柔的样子，满脸心疼，开口说道：“放心吧，以后这种事情，有我呢，别难过了。” “嗯。”张玉燕没有说话，不知不觉间，陈明已经渐渐成为了她的依靠。 …… 第二天。 陈明起了个大早，匆匆吃过早饭，便到了冷饮厂办公室，还没等他屁股坐热，李虎便急匆匆走了进来：“明子，那狗日的牛德旺好像真打算把我们给挤垮，这才一天，他们已经开始降价了！” “我早上过来，看着仓库里又开始压货了，我就觉得不对劲，去杂货铺一问才知道，酒厂的冷饮，只卖一毛一！” “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只买酒厂的饮料了！” 可听到这话，陈明脸上不仅不慌，反而流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牛德旺，这就坐不住了？ 率先降价，这场明争暗斗，在他看来，牛德旺已经输了一半！ 只可惜，他手上的流动资金还不足，若是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保证，自己能压的牛德旺抬不起头！ 但现在竞争都已经开始了，他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想到这里，陈明对着李虎开口问道：“虎哥，黄毛他们在干嘛？有时间吗？” 李虎顿时愣住了：“黄毛他们？当然有时间啊，几个臭小子，自从我到你这来，他们天天都守在台球室，除了打台球就是玩水果机！” 陈明瞬间笑了：“这样，虎哥，待会你过去财务那边一趟，让他们把账上的一万块钱全拨给你，然后你去大富豪那边，订两台彩电，剩下的钱全用来买电风扇，之后……” 陈明说到这里，顿时凑到了李虎耳边，将后半句话交代了出去。 …… 山南县，石头村。 杂货铺门口，挤满了前来购买冷饮的孩童。 小孩子都嘴馋，看着村里的其他孩子都喝起了冷饮，自然都缠着自家大人，一口一个想喝。 农村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消费，反正钱攒着也是攒着，孩子有愿望，一般都会满足。 前来购买冷饮的孩子，基本上全都选择了山南酒厂的冷饮，毕竟他们虽然年纪小，但可都精明着，心里一笔账算的门儿清，一瓶便宜一分钱，喝十瓶，就能省出来整整一瓶！ 杂货铺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富康。 王博成坐在车中，将驾驶座的椅子放到最平，两只脚在方向盘上翘着，一手叼着烟，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他的心情，真是美啊！ 昨天去山南酒厂，真是去对了！ 这才短短一天，牛德旺就给他配了台车不说，还给了他酒厂冷饮的全权负责权，现在酒厂生产的所有冷饮，全都归他一个人管，这种殊荣，他这辈子都还从来没有体验过！ 更别说牛德旺还给他许诺，只要这一次，能逼到山南冷饮厂破产，今后酒厂冷饮的营收，每年都给他百分之十的分红！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以后，他不用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二道贩子活计了，而是一飞冲天，成为山南县饮品巨头的股东了！ 简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他怎么能不美？ 一个女人此时正坐在副驾驶上，是王博成最近的相好，女人满脸不解：“王博成，我看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回去了，之前你打交道的，好歹都是各路的经理主任，现在怎么来农村这种地方了？农村这些穷鬼，就算有钱给你赚，又能赚多少？” 听到这话，王博成却笑了：“你啊，就是妇人之见，农村穷，不是因为没有消费力，恰恰相反，由于没有足够的地方消费，有时候农村的消费力，甚至能超过县城！你看看，这小小一个石头村，每天的消费力，是不是全都在冷饮市场这一块爆发了？你想想，山南县周边，有多少个村子？再加上山南县和周围几个县城，我啊，真要发财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材消瘦的小孩，突然冲到杂货铺一堆孩子身边，满脸惊喜，放生大呼道：“我中奖了！我中大奖了！我喝饮料中了一台电风扇！” 第五十章 造谣？ 一时间，孩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狗蛋，你喊啥喊？什么中大奖？什么电风扇？” 一个孩子听到这话，顿时凑到狗蛋身边，开口问道。 狗蛋却只是拿出两个瓶盖：“你们都不知道吗？山南冷饮厂的活动，瓶盖里有字，出一个字一元钱，集齐两个字就能兑一台电风扇，要是四个字都集齐了，那可了不得，是真正的大奖！” “两个字都能兑电风扇了，四个字的大奖，那给的是什么？”一众孩子都呼吸急促了起来。 狗蛋则是卖了个关子，走到所有人面前，才终于振声道：“大奖是彩电！创维的大彩电！” 一时间，所有孩子包括杂货铺的老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乖乖，喝个饮料，还能喝彩电出来哩！ 立马有人质疑了：“狗蛋，你吹牛的吧？这冷饮才一毛多一瓶，那山南冷饮厂的老板脑子被驴踢了不成？又是电风扇又是大彩电的，他还怎么赚钱？” 狗蛋瞬间急了：“你看看我手里瓶盖里的字！这还有假？隔壁村的愣子，我看着他两个小时前喝出来的大彩电！他一口气买了十瓶，就集齐了山南冷饮四个字，估计现在，兑的大彩电都给他送家里去了！我看啊，现在愣子应该看还珠格格都看的迷糊了！” “这事倒好像是真的，愣子我认识，本来天天都和我混在外面玩，今天就和见了鬼一样，怎么叫都不出门，原来是中彩电了，躲在家里一个人看呢！” “乖乖，十瓶冷饮也就一元多吧，居然中了大彩电！这运气，真牛大发了！” “反正大家都要买冷饮，山南冷饮也就只贵一分钱，为什么不赌一把？” “万一咱也中大彩电了呢？” “对对对，老板给我来一瓶山南冷饮！” “我也要！” “也给我也给我！” 一时间，众人都哄抢起了山南冷饮来。 狗蛋看着面前的一幕，一张脸都笑开了花，凑在一旁说道：“对啊对啊，反正都是喝，为什么不多花这一分钱赌一把？而且还不只是集字哩！还能中再来一瓶，我之前才花了一毛一，可是连中了八瓶，喝的我现在肚子还胀气！” 一时间，一众村民眼睛都红了，货架上的山南冷饮，瞬间便供不应求，弄的杂货铺老板赶忙打电话，让海达赶紧给这边补货。 乖乖，这山南冷饮的老板，还真有一手啊！ 不远处的王博成看着这一幕，瞬间坐不住了，下了车，便朝着狗蛋而来。 “兔崽子，造谣造到这里来了？谁让你这么干的？” 狗蛋看着有人找自己，撒丫子便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做鬼脸：“略略略！” 石头村不远处的池塘边。 陈明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黄毛蹲在一旁，正用手中的传呼机不停的发着信息。 狗蛋喘着气，一溜烟跑到了黄毛身边。 “老大，人物完成了，买酒厂冷饮的人一听我说的，全都去买你们的冷饮了。” “你是没看到，他们争着抢着，就差打起来了！” 陈明一口吐掉狗尾巴草，坐了起来：“干得不错。” 说完，他直接从兜里摸出一张十元的票子，塞到了狗蛋怀里。 狗蛋见到票子，两眼放光，飞速揣进兜里，拍了拍兜，对着陈明问道：“老板，隔壁村需不需要造谣？我现在就去！” 陈明顿时愣住了：“造谣？” 狗蛋挠了挠头：“不是造谣吗？黄毛哥之前告诉我的，说这叫造谣，是做生意惯用的技俩。” 黄毛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头看向陈明：“是啊明哥，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说让我交代他们出去造谣啊？” 陈明只感到有些无语：“造势！我说的是造势！什么造谣！” 狗蛋和黄毛听了，都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差不多啦。” 陈明也懒得和他们多说，思考了片刻，对狗蛋问道：“狗蛋，你在村子里，小伙伴多不多？” 狗蛋闻言，立马自豪的拍了拍胸脯：“老板，我王狗蛋在石头村别的没有，就是小伙伴绝对一堆一堆的！只要你钱到位，我保证让他们随叫随到，百依百顺！” 黄毛见着小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狗蛋脑袋上就是一拍：“去你的，小小年纪，就学大哥说话了？” 狗蛋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大哥，我说的，也都是实话啊，嘿嘿。” 陈明毫不含糊，摸了摸兜，便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全都是十块的票子，数都没数，便放在狗蛋面前摆了摆。 狗蛋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过了半响，才不可思议的问道：“老……老板，这……全都是我的？” 陈明语气淡然：“你拿着，到时候怎么和你那些伙伴们分，是你的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三天之内，附近的十二个村子，我要他们全都知道，山南冷饮可以喝出大彩电，明白不？” 狗蛋立马一个立正敬礼：“老板，您放心，这件事，我绝对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看到狗蛋的样子，陈明和黄毛都没忍住，顿时笑了。 狗蛋是黄毛前几年还在村子里晃荡的时候认识的，小学都没读完，便从学校辍了学，原因是家里父母实在生了太多，姊妹四个，在这个计划生育的年代，几乎罚了个倾家荡产，压根供不起读书了。 出生这种家庭，虽然狗蛋才十三岁，但早已是聪明能干，平日在家里，除了帮家里干农活，闲余时间还会跑到镇上，给人干一些搬货打杂的活计，来贴补家用。 因此，当黄毛今天找到他，告诉了他这件事的时候，一听到黄毛承诺的酬劳，狗蛋两只眼睛都满是绿光。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件轻松来钱快的天大好事！ 虽然才这个年纪，但黄毛早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钱是最重要的，有了钱，自己不仅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几个弟弟妹妹，还能分担母亲每月的买药钱，更能挽救他们家庭的极度贫困。 当然，这一切都比不过，他心中对于大城市强烈的渴望。 哪一个出身农村的孩子，不希望能够多出去走走，见识见识大城市的繁华，体验一把花花世界的美丽？ 如今，这件事情能够赚到的钱，无疑是他通向梦想最好的捷径。 第五十一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狗蛋摸着手中厚厚的一沓钞票，咽了口唾沫，认真的看着陈明：“陈明大哥，黄毛大哥，你们放心，拿了你们的钱，这件事，我绝对会尽心办好，别说是石头村附近十二个村子，整个山南县附近三十几个村子，我王狗蛋绝对带着那帮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全都给你们跑一遍！” 陈明闻言，顿时笑了，伸手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好，只要你干的好，以后冷饮厂的宣传部，就交给你来组建！” 狗蛋瞬间愣了，声音都有些颤抖：“陈老板，真的？” 陈明跨上摩托车后座，语气认真：“当然是真的。” 随后黄毛也跨了上来，对狗蛋说道：“明哥有本事，说话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既然承诺你了，就当然是真的，你好好干，到时候，明哥肯定不会亏待你。” 说完，黄毛一拧把手，摩托车顿时绝尘而去。 狗蛋呆呆站在池塘边，顾不上摩托车扬起的漫天尘埃，眼中晶莹闪烁：“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 …… 很快，喝山南冷饮，能中创维大彩电的消息，便如同一阵春风，在大大小小的村子中刮过。 几乎隔三岔五，就会有人听说哪个村子里谁谁谁中了大彩电，引得不少村民都红了眼睛。 原本娱乐活动就极其稀缺的农村里，瞬间便刮起了一阵收集瓶盖的浪潮。 在村民的渴望下，不少方法都渐渐涌现了出来，又是以字换字，又是花钱买字，层出不穷。 一传十，十传百，山南冷饮，很快便在农村和几个县城中，刮起了一片火热的浪潮。 村民甚至都找到了规律，山南冷饮四个字中，“冷”和“南”两个字出现的概率是最大的，基本上占了百分之八九十，而“饮”字，则稀缺的多，基本上要过好几天，才会有一个村子出一个，“山”字，更是凤毛麟角，谁要是开出了“山”字，就算卖出去的钱，都能买好几台电风扇了。 就如同买彩票一般，一旦尝到了甜头，便很容易上头。 不仅是一众孩子收集的不亦乐乎，一些原本无所事事每天只剩下晒太阳闲聊的老人，也加入了收集浪潮中。 而年轻人，更加不会错过这个获得大彩电，在同龄人中好好显摆一番的机会。 忙完了一天的农活，茶余饭后，村民闲聊的话题，都渐渐从农活做的怎么样？谁谁谁家里又怎么了的八卦，变成了：你今天喝出了什么字？离兑奖还差哪个字？ 甚至有老人自己喝不了多少冷饮，买来全都让孩子喝：“乖孙，刚才那瓶喝完了吗？” “爷爷，我今天都喝七瓶了，实在喝不下了，先缓缓吧。” “那不着急，再去买五瓶回来，把瓶盖开了倒碗里，明天喝。” …… 山南酒厂。 牛德旺指着面前两个酒厂高管，骂的两个人狗血淋头，就连一旁的王博成都是战战兢兢，压根不敢多说半句话。 自从山南冷饮厂推出集字兑奖的活动以来，基本上就是以碾压的姿态压的酒厂的冷饮抬不起头来。 一开始牛德旺还自信满满，认为以他的财力，很快就能扳回一城，可当昨天，牛德旺发现几条流水线日夜不停生产出来的酒厂冷饮都快要积压的爆仓，他终于忍不住了，抓来几个高管，便是臭骂一通。 而王博成则趁着这个机会，凑了上去，提出了他们也搞集字兑奖活动的点子，可不提还好，这一提，由于压根计算不好概率，短短一天，酒厂便接连送出去了好几台大彩电，导致原本就没收回本的酒厂冷饮更是赤字连连，雪上加霜。 这不，如今的王博成，压根不敢直视牛德旺的目光了。 足足过了好久，当王博成终于发现牛德旺似乎有消气的迹象，为了自己那百分之十的股权，硬着头皮咬牙道：“牛总，既然活动搞不成，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搞不成？” “最近我打听过了，山南冷饮厂宣传，全都靠的是一群半大孩子，牛总您在山南县盘踞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和地痞无赖打过交道？安排几个出去，威胁一番，我就不信了，没了那些孩子的造谣，山南冷饮还能这么如日中天？” “到那时候，我们再重新推出计算好概率的集字活动，顺便来一波降价，痛打落水狗，就不信逼不死陈明！” 听到这话，牛德旺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对着王博成开口说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要是再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王博成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不敢久留，答应下来，便逃也似的离去。 …… 第二天，陈明刚来到冷饮厂，黄毛便风风火火的进了办公室。 看着黄毛的样子，陈明有些疑惑：“出什么事了？” 黄毛语气凝重：“狗蛋和我说，昨晚他有不少伙伴都说不干了，狗蛋追问了很久，那几个孩子才吞吞吐吐说，是有人扇了他们几个巴掌，还威胁他们，要是再造谣，就要给他们好看。” “依我看，这件事，八成是牛德旺那个杂碎做的，这人也太阴损了，连孩子都下得去手！” 闻言，陈明脸色凝重。 牛德旺做这种事，他不是没料到，只是没想到，牛德旺会动手动的这么快。 不过，这也代表着，牛德旺落了下风，应该差不多快到狗急跳墙的境地了。 既然要玩，那自己就跟他好好玩玩！ 想到这里，陈明看向黄毛，便开口说道：“看来这牛德旺，真是忘了虎哥是干什么的啊，连这种事都敢做？” “这样，你去财务那边，领五千块钱，然后拿这笔钱买一批传呼机，让狗蛋给他那些小伙伴们分组，一组为单位，集体行动，要是遇到人威胁他们，就打传呼，你带着几个人，配一台传呼机，一旦狗蛋他们传呼，你们就赶过去！” “后面该怎么做，你明白了嘛？” “还有，再花点钱，去买台座机，给我办公室装上，要是你们都解决不了，就给我这打过来，我叫虎哥亲自过去处理！” 第五十二章 十万一天的广告牌 闻言，黄毛顿时阴狠一笑！ 自从跟着明哥一起，来了冷饮厂这边，他们哥几个好久都没有在外面晃荡过了，手还真有点痒呢。 既然有地痞无赖敢欺负到他们底下的人头上，他们不介意好好教训那些人一顿！ “放心吧明哥，做这种事，我熟！” 说完，黄毛便转身离去。 而陈明的脸色，却是面沉如水。 牛德旺为了赚钱能如此没有底线，原本他只是想挤垮牛德旺的冷饮生意，但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牛德旺在山南县潇洒了好几十年，也是时候，该倒台了！ 他记得，上次去大富豪百货给娘俩买新衣服的时候，偶然听有人说，大富豪百货顶层的巨大广告牌，似乎快撤下来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生一计。 没有丝毫犹豫，他叫上李虎一起，两人跨上摩托车，便朝着大富豪百货而去！ 大富豪百货位于山南县最中心的十字路口处，山南县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基本都是由大富豪百货展开的，平日里，人们从这头去那头办事，从那头回到这头，都要经过这里，而大富豪百货又气派，足足八层高，占地面积更是山南县排名第一，不管是谁，经过的时候，都绝对会将目光投向这边。 而大部分人目光的集中点，便是大富豪百货顶层那块无比巨大的广告牌了！ 谁都知道，若是能在这块广告牌上打上自己的广告，那宣传效果，绝对能在整个山南县首屈一指。 站在大富豪百货楼下，抬头看着头顶正处于空白的广告牌，陈明心中清楚，彻底将酒厂冷饮挤垮的办法，就在这广告牌上了！ 没有丝毫犹豫，陈明上了楼，便找到了百货负责人的办公室。 负责人打量了一眼西装革履的陈明，不敢怠慢，立马将二人请了进来，茶座上茶盘精美，经理将浓茶分为两杯，一人一杯推给了陈明和李虎，理了理头上日渐稀疏的头发，笑着对陈明问道：“老板贵姓？今天过来，是打算谈什么业务？” “刘经理对吧？免贵姓陈。”端起茶，仔细品了一口，陈明笑了笑，开口问道：“刘经理，百货顶层的广告牌，怎么租？” “原来是来租广告牌的啊？陈总，您也清楚，我们大富豪百货一直都是山南县的金字招牌，这么大幅的广告牌，也是山南县几十年来的独一份，在这上面打广告，效果绝对是杠杠的，原本租金是一年五十万，但陈总您既然问了，应该也了解过了，这广告牌，还有二十天就要拆了，所以，就干脆处理租给你了，二十天，两万，你看如何？绝对物超所值！”刘经理满脸笑意，开口说道。 “十五天，八千！反正还有二十天就要拆了，放在那空着也是空着，除了我，还有谁会来租？而且刘经理，这八千里，你拿两千，我们就当是六千成交的，你看怎么样？”陈明嘴角牵起一抹浅笑，放低了音量道。 “陈总，这不太好吧？”刘经理眼角一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动摇了。 毕竟那可是两千块钱，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陈明也不说话，只是对李虎伸了伸手，李虎心领神会，立马从钱包里点出八千块钱现钱，放到了陈明手中。 陈明对着刘经理，便将一沓现金推了过去：“刘经理啊，这做广告和上广告，能不能帮我一条龙服务了？” 刘经理咽了口唾沫，忙不轶将钱收好，立马笑了：“当然，当然！陈总，您放心，您广告要什么内容，告诉我便是，我绝对帮您安排的服服帖帖！” 陈明语气淡然：“那好，我要打的广告是，广告位招租。” 刘经理的笑意顿时凝固：“陈总，这不太好吧？您刚才也说了，这还剩二十天的广告牌，压根就没有人会租，您这才刚从我们手上租走，能转租给谁？” 此时的刘经理心中已经在腹诽，面前这位陈总，该不会是钱多的来打水漂玩的主吧？ 这不是妥妥的赔本买卖？ 可是陈明却笑了：“这您就别管了，广告赶紧帮我安排开始做吧，内容就这样写：广告位招租，十万一天。” 陈明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噗！”听到陈明的话，坐在一旁的李虎直接将一口茶水都给喷了出来：“明子，你这是疯了？” 李虎的脸上尽是不解：“你确定没搞错？十万块？一天？你这玩的是哪一出？” “没搞错，就是十万一天，谁要是想租，就先拿十万块钱来。”陈明一边抽了一张纸递给李虎，一边云淡风轻道。 李虎愣住了，自己这个弟弟，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陈明的额头，同时比出了一个“一”的手势：“明子，你是不是发烧了？这是几？” 刘经理则还保持着笑容凝固的样子，他甚至在思考自己该不该报警，难道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人，是搞诈骗的？ 但就算是诈骗，这种骗局，傻子才会上当吧？ 这世界上真有人疯狂到，八千块钱从自己手上租走了广告牌，转眼就想着靠这广告牌一天赚十万块？ 足足过了半分钟，或许是因为摸不清陈明的目的，心中是真的有些怕了，刘经理赔着笑对陈明说道：“是啊，陈总，您做这种事情，这不是在胡来吗？我干脆跟您说实话吧，外面那广告牌，您别说是一天十万块了，就算是一天一千块，怕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毕竟还有二十天就拆了，我负责这广告牌负责这么多年了，我明白的很，这种户外广告，二十天压根一点效果都出不来，过路人看了就忘了，所以您啊，这八千块就拿走吧，别想着瞎折腾了！”一边说着，刘经理一边将还没捂热的一沓现金给拿了出来，就打算给陈明推回来。 可陈明却只是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不用说了，虎哥，我清醒的很，刘经理，既然现在我钱都交了，话也和你说清楚了，广告你就直接帮我安排吧，就当我是花这个钱找个乐子了。” “明天中午，我能不能看到我的广告位招租？” 第五十三章 天机不可泄露 “陈……陈总，您……您真的要这样做？”刘经理满脸不可置信。 “当然！钱刘经理您收好，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句话，陈明站起身，便直接从办公室门口走了出去，李虎则是张大了嘴，走路的时候，腿肚子都在颤抖。 明子这是，又在玩什么？ 从办公室中追了出去，直到跨上摩托车，李虎才满脸不解，对着陈明开口问道：“明子，这马上都要拆了的广告牌，你花这么多钱租他干啥？这不是浪费钱嘛？” “县里大大小小的广告牌那么多，这八千块钱，都能租七八个差不多的广告牌半年了！” 陈明却笑了：“虎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放心吧，这件事，我心里有谱。” “广告这东西，向来都不是看谁打的久，也不是看谁打的多，重点在于，看谁能够打的最引人注目，最狠，效果最震撼。” “最好是那种能让人看一眼便震惊的不行的，只有这种广告，才能产生最大化的影响。” 李虎听了，挠了挠头：“还是听不懂。” 陈明哈哈一笑：“没事，过段时间你就能懂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先回家！” …… 第二天，山南县最中心的大富豪百货。 还没到中午，那块最为引人注目的广告牌上，便洋洋洒洒的出现了几个大字：“广告位招租，十万/天，后面还跟着一串座机号码。” 一时间，路过大富豪百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什么天价广告牌？ “大富豪百货是不是写错了？这广告牌不明摆着抢钱吗？” “是啊，我看这大富豪百货是真的想钱想疯了！” 不到两个小时，这个消息便如同一阵飓风，传遍了整个山南县和附近大大小小几十个村子。 刘经理坐在办公室中，桌子上的座机，这半小时来就没停过。 基本上打来电话的每一个人，询问的都是关于这块广告牌的事情。 “老刘，你们大富豪是真想抢钱？这块破广告牌谁不知道还有半个月就要拆了？你们还想租十万块钱一天？你知不知道十万块钱，都能够让老子买三台大哥大了！” “刘经理，怪不得前几天我的广告一到期你就给我下了，我好说歹说你都不肯把这最后半个多月送我，原来你们大富豪居然计划了这一出啊！” “刘总，你们大富豪百货是不是出事了？真就这么缺钱？这种广告都上出来了？” 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刘经理只觉得自己解释的嘴都要开裂了，一怒之下，干脆拔了电话线，听不见为净。 “刘经理，这广告牌到底怎么回事啊？您是不知道，现在整个县城，基本上谈论的都是我们广告牌的事儿。”秘书看着刘经理的样子，小心翼翼凑了过来，开口问道。 刘经理却只是扶了扶额头，满脸无奈：“我知道了，你出去一会吧。” 同时，他的心中尽是不满，昨天那陈总，到底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这位真是什么江湖骗子，故意靠着他们这块广告牌，来制造噱头，好骗钱的？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就成共犯了吗？ 这怎么行？ 想到这里，他只能重新插上电话线，一个电话，给陈明办公室的座机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办公室之中，陈明正刚站起身，准备出去和李虎抽根烟，可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猛地响了起来！ 听到刺耳的电话铃声，李虎浑身一抖，好悬手中的烟都没掉到地上，他下意识想到了昨天的广告牌，语气颤抖，对着陈明开口问道：“明子，这……怎么有人来电话了？这刚装的座机，好像除了昨天的广告，还没有给人家留过吧？” “难不成，是真的有人要租这广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傻子？”李虎说完，脸上尽是狐疑。 就连陈明都愣在了原地，压根没有想到，这大富豪百货的动作居然这么快，这才中午，广告居然就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还这么快，就真能有人打来电话！ “咋回事？难道真有人要租？”陈明说完，便按下了座机的接通和外放。 那头很快传来了刘经理的声音：“陈总？” 听到这个声音，李虎顿时泄了气，亏他还以为真有傻子来租呢！ 空欢喜一场！ 陈明却是笑了，开口说道：“刘经理啊，什么事？” “陈总，您能不能给我交个底，告诉我您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这十万块钱一天，有谁会真的来租啊？” 陈明只是语气神秘：“刘经理，既然广告牌您都租给我了，那上面写什么内容，还不就是我开心就好？您就当我是八千块买了个乐子，这事啊，您就别问了！” “我怎么可能不问？你知不知道，这才两个小时，这件事基本上就快让整个山南县人尽皆知了，我这边座机都快被打爆了，那些人说话，您是不知道有多难听，这要是继续发酵下去，会影响到我们大富豪的名誉的啊！”刘经理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都沙哑了，很明显，是真的被之前那些电话折磨的不轻。 陈明依旧不为所动：“放心吧，刘经理，我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对您和大富豪造成任何负面影响，那些人要怎么猜，就尽管让他们去猜好了，反正那些站不住脚的谣言，慢慢都会不攻自破的，剩下的那些消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在为你们大富豪做宣传嘛！” “陈总，算我求您了，您就和我交个底吧，我今天这一天，真是完全放不下心来啊！” 陈明瞬间大笑：“哈哈哈，恕我无可奉告，要是刘经理没其他事了的话，我就不浪费刘经理时间了。” 说完，刘经理耳中，嘟嘟嘟的忙音，瞬间响起。 他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件事，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位陈总，绝对是在下一盘大棋。 至少，陈总挂这广告位招租的广告，真正目的绝对不在招租！ 第五十四章 新灌装线 又是几天过去。 这几天，由于集字兑奖的活动，山南冷饮彻底抢占了山南县以及周边几乎所有的市场，将酒厂冷饮打压的完全抬不起头来。 海达商贸每天来到山南冷饮厂拉货的货车络绎不绝，导致冷饮厂大门口，每时每刻都是人声鼎沸。 这样一来，附近一些没能抓住进厂机会的下岗职工，看到其中的商机，干脆放弃了零工，在冷饮厂门口支起了小摊，干起了烤红薯烙饼的活计来，主要客户，自然就是每天来来往往的货车司机了。 陈明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冷饮厂大门口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十分欣慰。 这种人间烟火气，前世时，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体验过了。 就在这时，李虎走了进来，满脸喜色：“明子，刚才狗蛋发传呼过来，说山南县附近几十个村子，他们已经全跑了一遍了。” “这么快？”陈明听到这里，倒是有些诧异。 毕竟这才几天过去，那可是足足几十个村子，不说宣传要用多少时间，单单是一个挨一个的跑，工作量都绝对不小。 “你给我看看，山南县附近几十个村子，最近几天的出货量变化。”陈明顿时开口说道。 李虎压根没有犹豫，转身离开，不多时，便拿出了一沓厚厚的表单。 翻看着手中的表单，果不其然，山南县周边的这些村子，这几天的出货量简直是稳步增长，很明显，这其中，狗蛋和他那些小伙伴的功劳，功不可没。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之前冷饮厂库房中堆积的那些冷饮库存，就会被销售一空了。 看来，这一条灌装线的生产力，还是有点不够啊。 若是产能跟不上来，到时候，自己就算抢到了市场，又有什么用？ 铺不上货啊！ 想到这里，陈明揉了揉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李虎再次问道：“虎哥，黄毛几个那边传来消息没？最近这几天，还有人找狗蛋他们的麻烦吗？” 听到这话，李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冷笑：“放心吧明子，前几天还有几个不长眼的，敢收那山南酒厂的好处，但是最近被黄毛几个一顿收拾之后，听说最近，都没人敢接这活计了。” “现在附近那些流氓混混，怕是看了狗蛋几个，都恨不得绕道走！” 陈明闻言，顿时笑了，开口道：“那就好，虎哥，麻烦你再跑一趟，帮我把美春姨叫来。” “好嘞！”李虎转身离去，不多时，陈美春便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陈总，您找我？” 由于出色的能力和对陈明的忠心，如今的陈美春已经从李虎手中接过了财务的位置，成为了冷饮厂新一代的管理层。 看着这位，陈明笑了笑：“美春姨，昨天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冷饮厂最近的总营收，去除必要的留存，能余下来多少钱？一条新灌装线，能拿下来吗？” 有了前世经商经验的陈明，自然明白，生产力对于快消品抢占市场来说，有多么重要。 如今的这条灌装线，已经逐渐开始跟不上他的野心，为了能持续扩张，更为了能为吞并酒厂做准备，一条功能更完善，产能更强的灌装线，是山南冷饮厂必须的。 听到陈明的话，陈美春顿时开口道：“陈总，目前除开这个月人工，水电，缴税，贷款以及杂项各种必须的支出，冷饮厂账目上还能剩下二十三万的流动资金，这是目前我们能动用的所有款项。” “而山南酒厂那边的灌装线我也打听过了，几乎所有灌装线都是通过渠道采购的，全是进口货，我已经去海达商贸问过了，海达确实有引进路子，只是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上，给出的报价也来到了整整二十万。” 听到这话，就算是陈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早知道山南酒厂财大气粗，但是就算是他，都没有想到山南酒厂居然财大气粗到了如此地步。 原以为牛德旺就算在山南县蛰伏这么多年，用的灌装线应该也就是比较好一点的，谁知道这一上来，就全都是进口货！ 自己韬光养晦了一个多月，手头也才只攒出了这二十多万的家底，可是在山南酒厂面前，却仅仅是人家一条灌装线的成本！ 听说山南酒厂可是有着整整十几条灌装线啊，乖乖！ 自己这第一个对手，可就是块硬骨头啊！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皱，对着陈美春开口问道：“牌子产地可查么？哪个国家进口的？” “全都是德国，原装进口，海达都和我交底了。”陈美春不假思索。 陈明没有任何犹豫：“美春姨，点好钱去海达一趟吧。” “这条灌装线，我要了！” 毕竟自从山南冷饮厂成立，陈明所奉行的便是一套极简的生产流程，除了那条九万块收来的二手灌装线外，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工人一手解决，虽然人工便宜，但是也存在不少掣肘。 生产量一大，每天上班的工人，便难免有些焦头烂额，出现的后果，对商品影响最大的，便是产品的次品率。 之前产量没有上来，卖的也没有这么火热的时候还好，但是最近，伴随着冷饮厂三班倒，每天一刻不停的生产着将近五万瓶冷饮，再加上山南县以及周边近乎火爆的市场，次品率带来的反响，便不容小觑了。 最近这几日，陈明已经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封投诉，都是说买回去的冷饮味儿不对，或者是包装破损的问题。 虽然在他的及时处理下，并未影响人们对山南冷饮的追捧，可这样一个隐患，毕竟还是存在。 所以，不管是为了加大产能，还是尽可能的减少次品率，一条全新的灌装线，都是如今的山南冷饮厂不可或缺的。 “可是陈总，我之前都问过了，就算是山南酒厂，都是开办五年之后，才分批次换的这么贵的灌装线，咱这才开工一个多月，就在这上面花这么多钱，会不会有点太过了？这可是我们现在近乎全部的流动资金啊！”陈美春下意识开口说道，毕竟在她看来，这二十多万是冷饮厂好不容易才积累出来的，这一次性就要全花出去，未免有些太激进了。 陈明闻言，却是笑了笑：“我们做这个行业的，既然市场都抢占下来了，那自然要抓住这个风头，趁热打铁，靠着之前那条流水线，若是产能跟不上来，把好不容易抢来的市场又给让回去了，岂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再说了，最近工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冷饮次品率越来越高，来一条新灌装线，也能让工人更轻松些，在残酷的市场竞争当中，容不得半点马虎，有些时候，一点小事，可能就会让厂子万劫不复。” “所以这个钱，不能省。” 听到陈明这番话，陈美春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陈总，我现在就去海达一趟。” …… 与此同时，山南县稍远的一个村子之中。 王狗蛋正带着自己几个小伙伴，分两队蹲守在村头村尾的两个杂货铺不远处。 由于山南冷饮厂的冷饮名头越来越大，他们的宣传方式也已经发生了改变，从广撒网变成了精确打击，主要目标，便是那些依然选择酒厂冷饮的消费者。 每当看到有人在杂货铺购买山南冷饮的时候，他们都会岿然不动，可只要有人想花钱买上一瓶酒厂冷饮，他们便会刹那一拥而上，在旁边高声议论：“你们知不知道，那谁谁谁，随便买了几瓶山南冷饮，就中走了一台电风扇？” “这炎炎夏日，吹电风扇不比自己摇扇子美多了？” 这样一来，那些酒厂冷饮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拥护者，便也都渐渐转投了山南冷饮的怀抱。 直接导致杂货铺的货架上出现了两极分化，一边是火热抢手导致所剩无几的山南冷饮，一边是无人问津以至于满满当当的酒厂冷饮。 看着狗蛋几个人的所作所为，不远处的一辆富康上，王博成坐在这里，差点咬碎了一颗牙。 这几天，他几乎是跟着狗蛋几个人的脚步，一群人宣传到哪个村子，他便跟到哪个村子，打算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雇地痞流氓，给这群半大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可自从之前，这几个半大小子叫来了几次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从他手上接这种活计了，只要一想到牛德旺那满脸怒火的样子，王博成的一双眼睛，便变的血红！ 若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他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就别想再做了！ 这小车自己都还没开多久，又怎么舍得就这样放手？ 想到这里，他双拳紧握，捏着一张自己最近一个礼拜呕心沥血好不容易才堪堪算出完美概率的白纸，便发动车子，朝着山南酒厂而去！ 第五十五章 二十万一天！ 半小时后，山南酒厂。 牛德旺的脸上尽是怒火，将手中的茶杯直接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死死盯视着面前的王博成，旁边的两位美女秘书看着牛德旺的脸色，都吓的娇躯颤抖，不敢说话。 “这就是你给我献上的好计策？这都过去多久了，冷饮的市场呢？在哪里？” “为了让你把山南冷饮厂给挤垮，我让人分给了你我山南酒厂足足三成的产能，可是你带给了我什么？” “除了整整几仓库堆积如山的冷饮，还有一大批生产冷饮的成本，你什么成效都没有做出来！” “当初你是如何和我保证的？我告诉你，要是再让我看不到成效，别说是总经理的位置和股份了，到时候，我还要追究你的责任！” 看着牛德旺的样子，王博成浑身一颤，可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牛总，我们的方法确实没问题啊，只要先让利，再解决了那些造谣的兔崽子，就那山南冷饮厂，绝对能被我们压的喘不过气，可是谁能想到，那小子背后不仅也有混子，并且势力还不小，再加上那小子出了一记集字兑奖的活动，才把我们压成这样的。” “这一切，都是意外啊，谁能想到呢？” 看着牛德旺即将再次怒骂出口，王博成不敢多说废话，立马拿出了那张被他写写画画了好几天的白纸，递到了牛德旺面前：“但是牛总，现在不用担心了，我最近几天，已经算出了活动的完美概率，这次绝对不会再和上次一样，入不敷出了。” “并且，那小子的活动不是只送彩电和电风扇吗？我们不一样，我们还加入电冰箱，洗衣机和其他七七八八的小家电，并且其中最大杀招，是一台摩托车！” “当然，摩托车的概率，几乎是不可能换到的，但是，这其中的噱头，绝对能秒陈明那小子几条街！” “而且这次为了双保险，我们还降价两分钱，以您的财力，那小子，绝对不可能是您的对手！” “我就不相信了，他的冷饮厂这才多久，他就能一边降价，一边采购摩托车当活动奖励！” 听到王博成这番话，牛德旺眼中的阴狠才逐渐散去，使了个眼色，秘书顿时上前，将王博成手中白纸接过，递到了牛德旺手中。 牛德旺扫了一眼，语气低沉：“要是这一次再拿不下山南冷饮厂，你知道后果！” 王博成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开口道：“放心吧牛总，之前我就和你保证过，两个月内，绝对帮你彻底挤垮山南冷饮厂，这一招出去，那小子，绝对无力抗衡！” 牛德旺终于放声大笑：“好！既然这样，照旧全权交由你！” “牛总，您就放心吧！” …… 转瞬间，山南酒厂便开始了反扑。 先是之前出现过但很快下架的集字兑奖活动再次推出，并且这一次，奖励比起山南冷饮厂，多了不知道多少，不仅各类家电一应俱全，甚至最终大奖还是一台摩托车！ 要知道，在这个年头，一辆摩托车可要将近一万块钱，汽车更是非富即贵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平头百姓，都以家中能拥有一辆摩托车为荣。 而现在，喝冷饮就有机会能喝出摩托车，有谁会不激动？ 更别说，山南酒厂这次卷土重来，价格比那山南冷饮厂还低了两分钱哩！ 仅仅只是几天过去，前端时日狗蛋众人费尽心思的宣传便转瞬化为泡影，几乎所有人都转而投向了酒厂冷饮的怀抱，山南冷饮厂在市场中被杀的连连败退，眼看着已经销售一空的库存，还没等新灌装线到达，便再次堆积了起来。 牛德旺看着每天噌噌噌往上涨的酒厂财报，笑的一张嘴都快裂了，恨不得把王博成当亲兄弟，接连放下了不少大权，让王博成一鼓作气，以彻底拿下山南冷饮厂为目标，对市场发动一次又一次的猛攻。 由于一下夺取了整个山南县以及周边几乎所有的市场，就算是生产力雄厚如山南酒厂，三成的产能也开始明显有些捉襟见肘，在这种情况之下，牛德旺甚至毫不犹豫便又加了两成原本用作酒水生产的流水线，也转而投入了生产冷饮的队列之中。 在王博成的运筹帷幄之下，酒厂冷饮几乎以压倒性的优势席卷了大大小小近千个杂货铺，在牛德旺看来，只要继续这样下去，过不了一个礼拜，陈明的山南冷饮厂，就只有关门大吉的份了！ 到那时候，他倒要再去山南冷饮厂一次，看看那陈明，还敢不敢一身傲骨，拒绝他的收购！ 只要一想到上次陈明那小子对自己说话的态度，牛德旺便感到心中尽是怒火，整个人也变的极其疯狂。 再次降价！ 加大让利力度！ 提高中奖几率！ 只要能将山南冷饮厂彻底置于死地，牛德旺甚至觉得，就算最近一段时间酒厂冷饮不赚钱，甚至是赔进去一部分利润，都完全没有问题！ 反正等他一家独大之后，这些利润，迟早都会重新回到他手中！ 与此同时，山南冷饮厂之中。 李虎和陈美春的脸上都尽是焦急，站在陈明的办公室之中。 最近由于山南酒厂近乎疯狂的反扑，整个山南冷饮厂上下都苦不堪言，原本以山南冷饮厂最近的积累，只要同意肯砸钱加大活动力度，度过这次危机并不困难，可问题就在于，山南酒厂反扑的时间点，正好卡在陈明决定购入新灌装线这个节骨眼上。 那二十万的资金一拨出去，现在整个冷饮厂的账目上，就只剩下了不到三万块，拿什么去和山南酒厂拼力度？ 这才短短几天，新灌装线都还没来，冷饮厂的库房便已经爆了仓，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等耗完账目上最后的三万块，冷饮厂便将迎来油尽灯枯的结局。 “陈总，这该怎么办啊？山南酒厂那边最近是真的疯狂了，又是降价又是活动，这明摆着就算不挣钱，也要把我们挤垮啊！” “要是之前您听我的，不买那条灌装线都好，这钱都花出去了，哪里还有钱和他们去争？” 陈美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下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份工作，对于冷饮厂，她是真的有了感情。 闻言，陈明只是眉头紧皱：“要是换成我，我也会这样做，牛德旺明显是想一鼓作气，彻底把我们挤垮，完全没留半点活路。” “哎，明子，狗蛋那边也来消息了，现在不仅村子里那些人都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了，甚至之前那些个被教训过的混混，不知道这次又收了什么好处，又找到他们头上了，还越来越频繁，每次都是动了手就跑，之后黄毛几个就算赶到了，也找不到人，这群杂碎，可别被我逮住了，欺负完孩子就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手下一帮弟兄比划比划！” 李虎说完这番话，眼中已经尽是怒火。 陈明却只是挥了挥手：“既然这样，虎哥，你帮我去和狗蛋说一声，就说事情先暂停一下，避避风头，他们毕竟还是孩子，这种事情，没必要让他们被牵连。” 这些混混现在还只是动手，若是之后牛德旺真被逼急了，真让混混发起狠来，让几个孩子出了什么事，他怕是会愧疚一辈子。 不过，这都过去快一个礼拜了，大富豪百货上面那块广告牌，应该也快发酵成熟了吧？ 想到这里，他完全没有要继续理会面前无比焦急的两人的意思，反而是不紧不慢的拿起了座机，一个电话，给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打了过去。 很快，那头的刘经理，便接通了电话。 陈明笑了笑，开门见山：“刘经理，是我啊，山南冷饮厂的陈总。” 听到是陈明，想了一个礼拜还是没有想明白的刘经理语气无奈，开口问道：“陈总，什么事？” “刘经理，是这样，广告牌的内容，我想让你帮我换一换，没问题吧？” 听到这话，刘经理却是眼前一亮，这位陈总，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么荒诞，打算换广告内容了？ 这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最近他们大富豪百货，真是被这块广告牌给害的苦不堪言，就差没有上山南县的报纸了！ 他当即满口答应：“当然没问题！陈总，您想换什么内容？” 陈明闻言，语气淡然：“也不用换太多，你只需要帮我改改，把广告位招租的价格从十万一天，改到二十万一天就好！” “要是嫌麻烦，把十万两个字直接用红漆打个叉，在上面写个二十万就成！” 一言出，整个办公室之中，鸦雀无声。 李虎和陈美春都瞪大了眼睛，两人的眼神中都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的陈总，到底在玩什么？ 难不成，陈总真以为，那块最近一个礼拜已经成为了大街小巷中所有人茶余饭后最大谈资的广告牌真能租出去，想要用出租广告牌的收入，来用作对抗山南酒厂的资金？ 这不是扯淡呢嘛？ 这种白日梦，还不如拿个麻袋去冷饮厂大院里，等着天上掉钱来的可能性大！ 就连电话那头的刘经理，都整个人石化当场。 这位陈总，到底……是想干什么？ 第五十六章 新计划 “陈……陈总，您没和我开玩笑吧？” 电话那头，刘经理的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开口问道。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陈明笑了。 “陈总，可是，您这样，我们大富豪……” 还没等刘经理这句话说完，陈明便已经打断了刘经理的话：“行了，刘经理，这种话你上次就和我说过了，既然你们广告牌都租给我了，怎么用，那都是我的自由，反正我都和你保证过了，绝对不是用在歪路上，你有啥好怕的？” “尽快给我安排吧，就这样啊，先挂了。” 说完这句话，陈明压根不给刘经理继续说话的机会，便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看着面前李虎和陈美春目瞪口呆的样子，陈明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怎么了？” “怎么了？” 两人都下意识复述了一遍这三个字，随后李虎率先发了问：“明子，你到底是咋想的？” “你知道的，不管你要做什么，哥都相信你，这厂子是你一手置办起来的，但是你现在想干什么，哥真的看不懂啊，你能不能给个交个底？” 很明显，李虎是真的担心陈明这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冷饮厂垮了。 闻言，陈明却没接话，只是开口说道：“虎哥，这样，你去把咱冷饮厂现在的管理层都叫过来，我开个小会。” “好。”李虎没有半点犹豫，立马转身离去。 不多时，冷饮厂第一批被陈明提拔上来的管理层，便悉数到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忡忡。 “说一下现在市场的具体情况吧。” 陈明扫视了一圈众人，淡淡开了口。 “陈总，这几天，山南县和周边几十个村子对海达下的订单直线下滑，现在的订单数量和以前相比，简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一个男人顿时向前，对着陈明开口说道。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大概过不了一个礼拜，以厂子现在的资金储备，差不多就要油尽灯枯了。” 陈美春也向前一步，对着陈明开口说道。 “嗯。”陈明闻言，沉思了片刻。 一个礼拜，对广告牌的效应继续发酵到顶点绰绰有余，可就算这样，以他前世的创业经历，他也并不打算把全部破局之法都押在广告牌上，凡事做两手准备，永远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对男人开口说道：“之前因为我们产能跟不上来，所以铺货量并没有给太多的周边几个县城呢？市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男人闻言，立马开口说道：“山南酒厂似乎想在我们已有的市场上把我们一举剿灭，所以最近铺货重心都放在山南县和附近村子里，对于外面几个县，还未有比较大的动作。” 听到这话，陈明顿时坐直了身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改变改变重心，反正我们的货积压着也是积压着，最近，就先加大往外面几个县的铺货力度吧。” 闻言，陈美春顿时急了：“可是陈总，在外面那几个县城，我们山南冷饮厂的名声还并不响亮啊” “相反的，山南酒厂由于这么多年的酒水销售，名头反而大的多，这样虽然短时间内能解决问题，但是山南酒厂肯定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到那时候，他们也加大往其他县城的铺货力度，我们还不是照样要被压一头吗？” 可是陈明却笑了笑：“放心吧，尽管按我说的做就好，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我们既然连新灌装线都订了，那后续产能增加了，进军其他几个县城的市场是必须的，既然这样，现在又何必畏手畏脚？” “就当是先正式试试水了。” “可是陈总，这样真的太冒险了，能解燃眉之急是没错，可是长远来看，对我们冷饮的竞争力压根没有半点提升，这样下来，市场被抢回去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的处境，虽然山南县这边市场是受挫了没错，但是我们的名气还在，我们的用户黏性短时间还未曾消散，虽然是没有足够资金储备来加大活动力度，但是我们可以降价啊，只要能保证盈利，还是有机会的。” 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此时开了口。 听完这位的话，陈明却是摇了摇头：“牛德旺这次为了把我们彻底压死，早就已经开始不计代价了，此次又是加大活动力度的同时还降价两分钱就是最好的证明，通过降价来竞争永远是恶性循环，到最后总会发展为比拼财力的，我们山南冷饮厂再怎么样也才刚起步，比财力永远不可能比得过山南酒厂，这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慢性自杀罢了，不可取。” 随后，陈明不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只是站起了身：“行了，你们先去和海达联系吧，就按我说的办，聊聊最近往周边几个县城铺货的事宜。” 说到这里，陈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李虎：“对了虎哥，最近让你物色几个人成立一个新品研发部，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虎立马抬起头：“明子，放心吧，人都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过去。” “好嘞，那带我过去看看吧。”陈明顿时笑了。 一个巨大的计划，正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形！ 以他的目标，那块广告牌最终的影响范围，并不止满足于区区一个山南县和周边，他希望得到的效果，是那块广告牌真要一炮打响的时候，甚至能让周边所有县城，都为之震爆！ 到那时候，便是他山南冷饮厂反扑的最佳时机！ 很快，在李虎的带领下，陈明来到了厂房旁边的一栋建筑之中。 这在之前的皮革厂里，是当作喷漆室来用的，因此独立于其他建筑之外，可空间却并不小。 现在用作新品研发室，倒是刚刚好。 看着面前一排面孔，陈明的心中有些感慨，一个月之前，他的冷饮配方是他一个人在家里一次次试验出来的，这才一转眼，他便有了一支专门试验的团队。 这次他要做的，正是用食用香精和食用色素，将后世的那些著名的各种口味的饮料，全都给他轮番捣鼓一遍！ 第五十七章 广告牌的发酵 山南酒厂生产的冷饮，早在李虎拿到他面前给他喝了第一口的时候，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这配方，绝对是山南酒厂有人根据他的配料表一次一次试验出来的！ 当时的他，心中很是懊恼。 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 当时若是他想到在配料表上花点心思，也不至于会让危机来的这么快！ 而这一次，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会再犯！ 你不是会抄么？ 这次，我就一次性给你出十几种新品，加入各种食用香精和食用色素，让配料表变的极其复杂，并且全都用无比拗口的偏名和学名，你有本事，就再给我抄出来！ 真以为治不了你了？ 陈明想到这里，双眼一眯。 不过片刻，他便按着记忆，写出了前世几种自己喝的比较频繁的饮料的配料表！ 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对于食用香精和食用色素的增减，一定要适量。 不能多，也不能少。 这种东西，用的好是锦上添花，但是用的不好，绝对是灭顶之灾！ 在陈明交代完后，一批被李虎精挑细选出来的冷饮厂职工顿时马不停蹄的开始忙碌了起来。 就在陈明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桌上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陈明刚一接听，那头就传来了牛德旺满是得意的声音：“陈总啊，近来可好？” 听到牛德旺的话，陈明顿时笑了，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哎，牛总您就别取笑我了，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交手，我才终于发现了，我和牛总您的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牛总您的手段果真还是高明一些，我这边啊，都快要撑不住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您把厂子收购了呢！那笔钱都够我潇洒一辈子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受罪，哎！” 牛德旺听到陈明这番话，顿时感到心中一阵舒爽，他整个人都快被捧到天上去了，冷哼一声：“哼，后悔了吧？” 陈明满脸苦笑：“牛总您这个时候联系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取笑我的吧？” 牛德旺顿时开口：“陈明，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玩什么花花肠子了，以你山南冷饮厂现在的处境，怕是撑过这一个礼拜都困难吧？既然这样，十万，你山南冷饮厂我要了，你看怎么样？” “可别怪我给的价格低，要是再过个三五天，到那时候，真就是你就算白送，我都不一定要咯！” “识时务者为俊杰，陈明，你可考虑清楚了！” 陈明没有任何犹豫：“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牛总您了！” 牛德旺满脸得意，昂了昂头：“既然这样，那就别墨迹了，我也懒得继续痛打落水狗，赶紧拟好合同，给我送来山南酒厂这边吧，记住啊，我这边，过时不候！” “还有，算你小子运气好，我这人惜才，只要你老实，到时候你把你厂子卖给了我，我继续让你当负责人，怎么样，这个条件，够意思了吧？” 在牛德旺看来，就陈明这样的年纪，如此诱人的条件，他就不相信了，陈明还能拒绝？ 除非陈明脑子坏掉了还差不多！ 毕竟现在的山南冷饮厂可谓是被他逼上了绝境，市场份额基本被抢了个干净，再加上冷饮厂这才开了多久？陈明身上能有几个钱？拿什么和他斗？ 简直不自量力！ 要是再不识好歹，真就只能坐等破产了！ 陈明立马开口：“放心吧牛总，从今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向北，我绝不朝南！” “哼，既然这样，那我就在山南酒厂等你！” 放下电话，牛德旺心情那叫一个舒爽，就这样的黄毛小子，也敢和他抢生意？ 他牛德旺出来闯荡的时候，陈明还不知道在哪呢！ 半躺在舒适的老板椅中，牛德旺招了招手，两个美女秘书顿时围了过来，争先恐后的跪倒在了他的身前，感受着身下不停传来的愉悦感，牛德旺深深吸了口烟，他甚至已经想到了靠着冷饮，他山南酒厂一举冲出山南县市场，走向周边，最终遍布整个华夏的宏伟蓝图！ 而山南冷饮厂的办公室之中，看着陈明挂了电话，李虎眼神中尽是落寞，小声道：“明子，决定了吗？要是这样，我就去让陈美春准备开始清算了。” 听到李虎的话，陈明顿时愣住了：“清算？什么清算？” 李虎满脸诧异：“刚才你不是都决定了吗？把冷饮厂转让给牛德旺啊？” 李虎说话间，心中很是失落，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弟弟，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既然这样，之前开那个会，给他们希望的意义又在哪里？ 陈明这才终于知道了李虎在想什么，瞬间笑了：“你真以为我打算卖啊？” “放心吧，这冷饮厂是我们的心血，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卖的。” 似乎是感受到李虎眼神中的疑惑，陈明补充道：“刚才和牛德旺的电话，只是我在逗傻子玩呢！” 很快，便是几天过去。 这几天，大富豪百货顶层的那块天价广告牌，已经彻底吸引了整个山南县以及周边大片局域中，所有人的注意。 几乎全部居民，最近茶余饭后的谈资，都会涉及到这块广告牌之上。 “你们听说了没有？那块天价广告牌，最近不仅没有撤下来，反而还涨价了哩！现在都二十万一天了！这大富豪百货，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当然听说了，我估计这次大富豪是真疯了，不然的话，二十万一天，哪会真有傻子来租？” “哈哈哈，你们说，万一到时候真有人愿意出这个钱呢？那岂不是牛大发了？” “你就放屁吧！一天的价格都快赶上一辆小汽车了，谁会冤种到这种程度？” 虽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半个人来租广告牌，但是这广告牌本身，却已经火热到了近乎爆表的程度。 与此同时，山南冷饮厂。 大门口正停着一辆无比巨大的特大号半挂，后面的板架上，是海达刚走渠道引进进来的一台全自动冷饮罐装生产设备。 第五十八章 强大生产力 无比巨大的机器足足有将近二十吨重，从调和，到罐装，到清洗，到封口，到打包，各个模块分装在几个无比巨大的木箱之中，几乎囊括了一条生产线所需要的全部功能，正在等待着被从车上卸货下来，进行组装。 陈明叫来了整个冷饮厂足足一半的工人，花了近乎一上午，才终于将这台机器运入了厂房，并且成功组装开机。 李虎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看着面前庞大而崭新的设备，他的脸上尽是感慨：“明子，不愧是引进进来的全新机器，这看起来，就是不一般啊！” “这种机器，就算放眼整个省，都算得上是高端玩意了吧？” 一众工人也全都满脸激动，围着机器不停的观摩着，陈明都是满脸清爽：“先别高兴的这么早，这种东西，人家山南酒厂有足足十几台呢！” “但是现在的我们，这一台也够用了，从今以后，这样的东西，我们还会有很多！” “它不仅能为我们生产冷饮，还能为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钞票！” 说完这番话，陈明直接挥了挥手，一众工人顿时开始忙碌了起来，一条无比庞大的成熟流水线，雷鸣般运转了起来。 不多时，一瓶瓶崭新的冷饮便顺着传送带接连而出，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一起，经过喷码，封膜，封盖，封标一连串流程之中，被送入了最后的打包机里，最终成为了一个个纸箱，被运送到了陈明的面前。 陈明看着墙上的时钟，心中飞速计算着，最终，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按照这一套下来的速度，这一条全新的生产机器，一天二十四小时下来，应该可以生产将近二十万瓶！ 这和之前流水线的一天将近五万瓶，压根不是一个概念的！ 产值足足提升了四倍！ 这样一来，整个冷饮厂一天的产值，就将高达二十五万瓶！ 这别说是满足整个山南县的市场需求了，就算是加上附近十几个县城的所有市场需求一起，也完全绰绰有余！ 事到如今，自己宏伟蓝图的第一步，已经成功迈出去了！ 但是现在，他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来到之前的厂房，从厂房中挑了几个办事牢靠的工人，给了他们一个任务。 这条旧灌装线的次品率，向来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因此，他这次交代的任务便是，从今天开始，这间厂房中生产的每一瓶饮料，都要用推车运送到新灌装线上，直接从质检环节插入，在经过了新灌装线的质检流程之后，再通过新灌装线，进行装箱。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减少旧灌装线上靠人工装箱的这一繁琐流程，还能及时检查出冷饮之中的次品，真正消除市场隐患！ 做完这一切，陈明出了厂房，便朝着不远处的新品研发室走了过去。 以这条新灌装线的生产力，全部用来生产单一产品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新产品这边，当然要尽早生产才好。 推门而入，一众埋头苦干的员工发现是陈明，全都纷纷抬起头，打起了招呼。 陈明却只是挥了挥手，随后来到进度最快的一组旁边，开口问道：“西瓜味进度怎么样了？” 组长是一个有些胡子拉碴的男人，听到陈明的话，立马开口说道：“喏，陈总，这是刚配比出来的，恁要不要尝尝？” 陈明没有犹豫，接过，便小抿了一口。 一口下去，他双眼顿时眸光大亮。 就是这个味道啊！ 当即，他开口说道：“就是这个配方！没问题，记下来吧，然后送去新厂房那边，今天就准备开始生产！” “生产的样品先存仓库里，现在，还没到放出来的时候。” “你们加紧其他口味的配比，这次能不能狠狠挫挫那山南酒厂的气焰，可全都靠你们了！” 看着所有人都干劲十足的样子，陈明的眼中满是傲然，区区一个山南县的土老板，也想跟他玩？ 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回到办公室中，在面前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了许久，陈明终于将白纸拿起，对李虎递了过去。 李虎满脸诧异，接过白纸才扫了一眼，眼中的诧异便更深了，对着陈明惊呼道：“转让协议？明子，之前你不是才跟我说不打算转让吗？” “这转让协议是怎么回事？” 听到李虎的话，陈明顿时笑了，摆了摆手：“虎哥，你仔细看清楚一点。” 闻言，李虎虽然满脸狐疑，可还是耐着性子仔细看了起来，只是看了一遍，他顿时笑了。 “哈哈哈，明子，这样耍牛德旺那死胖子也太缺德了，不过，我喜欢！” “喜欢就好，虎哥，麻烦你跑一趟，帮我把这转让协议，给牛德旺送过去吧。”陈明满脸玩味，开口说道。 “好嘞！”李虎没有半点犹豫，转过身，便从办公室中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山南酒厂。 牛德旺听着面前王博成的报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陈明这个小子，几天前不是还低眉顺眼的求着他收购山南冷饮厂吗？ 可是最近这几天，那小子半点要送合同来自己这里的动静都没有不说，反而还把山南冷饮厂的冷饮铺到了自己最近放松了些许的周边几个县城的市场里？ 这小子，到底是几个意思？ 想到这里，他满脸怒火的让王博成出了办公室，最后，一个电话，便打给了陈明！ “陈明，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头陈明才刚接电话，牛德旺尽是怒火的咆哮声，便响了起来。 听着牛德旺的咆哮，陈明眉头紧皱，将听筒尽可能远离自己的耳朵，最后才终于换上了笑容，和煦说道：“哟，牛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火气？这样可不好，伤身体啊！” “陈明，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跟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这几天偷偷摸摸给周边几个县城铺货是几个意思？” 陈明顿时笑了：“没什么意思啊，只是为了把产品卖出去罢了，牛总，这种小问题，你都要来问我？” 牛德旺听着陈明语气中的笑意，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椅上，他的心中，尽是不好的预感！ 妈的，自己该不会是，又着了这个臭小子的道吧？ 这小子上次说的话，都是在耍自己？ 第五十九章 转让协议 他的脸色骤然变的无比冰寒，语气森然，一字一句道：“陈明，你是真铁了心要跟我斗到底？之前的那个电话，你说要把冷饮厂低价处理给我，都是耍我的？” 陈明强压着心中的笑意，开口道：“哪能啊，牛总，我怎么敢耍您呢？放心吧，就在刚才，我已经让我兄弟把协议给你送去了，估摸着现在，人应该也快到了吧？” “到时候，要是牛总您没意见，直接签字就好！” 说完这句话，陈明压根不给牛德旺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听筒，牛德旺的脸色十分难看。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秘书刚一开门，一个有些微胖的男人，便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牛德旺牛总，是吧？”李虎咧嘴一笑，开口问道。 牛德旺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你是陈明派来送协议的？” 李虎点了点头：“没错牛总，这是我们陈总刚拟出来的协议，您可以看看，要是觉得没问题，直接签字就好。” 说完，李虎直接将手中的白纸，放在了牛德旺的面前。 牛德旺没好气的瞥了李虎一眼，一把便抓起了面前的协议。 由于性子急，牛德旺只是匆匆大致扫视了一眼，才刚看完，他的眼睛，便瞪的老大。 还真是转让协议？ 陈明这小子没打算耍自己，真准备把山南冷饮厂转给自己？ 想到这里，牛德旺脸上很是得意，居高临下的看着李虎：“不错，你们陈总还算有点眼力，知道和我牛德旺抢生意没有好下场，我告诉你，你们把冷饮厂转让给我，是你们最好的结果！” 说完，牛德旺悠哉悠哉点了一根烟，无比舒爽的抽了起来。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虎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浅笑。 就在这时，站在牛德旺身边的秘书撇了一眼桌上的协议，顿时惊呼出声：“牛总，不对啊，这协议，怎么是让您把酒厂转让给陈明？” “什么？” 闻言，牛德旺的手一抖，烟灰抖了自己一身，忙不轶伸手去抓桌上的协议，仔细看了一遍后，他的一张脸，瞬间因为怒火变的通红！ 那协议上写的全都是甲方和乙方，只有在最后落款的地方，才标注了甲方和乙方分别是谁，要是不仔细看，真容易着了陈明那小子的道！ 李虎听到牛德旺秘书出言提醒，脸上顿时闪过了一抹失落，果然如同明子所说，这种小技俩，最多也就只能起到恶心恶心牛德旺的作用，真打算靠这种小技俩成功，可能性几乎没有。 想到这里，李虎满脸笑意，对着牛德旺开口说道：“牛总，我看你挺满意的啊，要是满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字了。” 牛德旺浑身颤抖，愤怒的将协议直接撕了个粉碎，站起身，便冲着李虎咆哮了起来：“做你们的白日梦！让我拱手把我的酒厂转让给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陈明那小子真铁了心耍我？” 李虎却是满脸淡然，耸了耸肩：“牛总，我们陈总说了，就你们山南酒厂这样，以后不是我们冷饮厂的对手，还不如早点转让给我们比较好。” “放屁！你们那冷饮厂马上都要办不下去了，还在这里痴心妄想！” 牛德旺死死盯视着李虎，恨不得把李虎生吞活剥了。 李虎语气依旧平淡：“要是牛总这样想的话，那我们也没有什么继续谈的必要了，陈总说的很清楚，这可是你们山南酒厂最后的机会了，牛总当真不珍惜？” “滚！赶紧给老子滚！”牛德旺指着门口，气的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从头到尾，陈明就没打算过要把冷饮厂卖给他！ 当他这几天还沉浸在自己的宏图霸业美梦中的时候，陈明已经悄悄的开始了一项又一项布置，朝附近几个县城的市场进发，恐怕只是其中一步！ 他真是恨不得，把陈明这个小子大卸八块！ 想到这里，他直接转过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秘书开口说道：“去，给我把王博成叫来。” “不给陈明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他是真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 山南冷饮厂，办公室之中。 李虎正站在办公桌前，绘声绘色的给陈明描述着之前牛德旺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精彩。 陈明只是笑了笑，语气淡然：“我确实没说假话，很快，他们山南酒厂就玩不过我们冷饮厂了，不信的话，虎哥你可以等着看。” 听到陈明这番话，李虎的眼神中精光大方。 他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确实越来越有本事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陈明开口说道：“对了明子，你猜猜，我刚才在山南酒厂，遇到了谁？” “谁？”陈明眉头一挑。 李虎顿时咬了咬牙：“之前你让我送你去银行，从银行出来的时候，你让我拦一个人，说他输给你三千块，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陈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皱。 “之前我从牛德旺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上他了，他手里拿着一摞文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在给牛德旺办事！” 闻言，陈明脸色瞬间变的无比难看。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心中最大的疑点，已然被解开！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冷饮厂才刚开没多久，山南酒厂就会有所反应了！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山南酒厂能这么快，就仿制出自己冷饮厂的冷饮了！ 这一切的背后，绝对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陈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既然想跟自己玩，那自己当然会奉陪到底！ 想到这里，他拿起座机，便一个电话，打给了大富豪的刘经理。 此时的刘经理刚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呢，电话铃声一响起，他瞬间浑身一颤。 最近这段时日，他真是怕了自己的电话响了！ 只要一响，十有八九都是来嘲讽他们广告牌的人！ 第六十章 牛德旺的警告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只能接电话。 听到那头传来的陈明的声音，他更加浑身一抖。 这位陈总，又打算干什么？ “刘经理啊，别来无恙啊！”还没等刘经理开口，陈明便率先笑着说道。 刘经理只感觉这话如同在索自己的命一般，语气都没了底气：“陈总，您打电话来，又是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觉得那块广告牌的价格，似乎还是低了，要不刘经理你帮我再改改？三十万一天，怎么样？” “陈总，您就饶了我吧！那八千块，我全都退给您，好不好？您就别折腾我们大富豪了！”刘经理浑身一颤，他就知道，绝对没好事！ 要是继续这样涨下去，怕是他们大富豪以后都要沦为笑柄了！ “这哪能呢？我们可都是签了协议的，说租十五天就租十五天，你放心，再怎么样，也就只剩最后这几天了，你担心什么？”陈明狡黠一笑。 “就这样啊，记得帮我改，麻烦刘经理了！” 说完，陈明直接挂了电话。 离反攻开始的日子，也就只剩这几天了！ 从办公桌前站起，透过窗户看着下方厂房有条不紊的样子，陈明的心中十分舒爽。 这小半个月因为山南酒厂的事情，自己的神经一直都处于紧绷状态，像今天这样能有空放松放松的日子，显的十分弥足珍贵。 想到这里，陈明转过身，就打算回家一趟。 可就在这时，桌上的座机，再次响了起来。 当看到是牛德旺打来的，陈明的脸上满是冷笑。 牛德旺这是实在被自己气得不轻，打算打电话过来骂人？ 没有半点犹豫，陈明直接接通了电话。 果不其然，那头瞬间传来了牛德旺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语：“陈明，你等着瞧吧，这么多年来，敢这样耍我牛德旺的，你还是第一个！”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了！” 听到这话，陈明只感到有些好笑。 若是他真会被这种话给吓到，那他还是别做生意了，回家种红薯去吧。 当即不屑道：“哟，牛总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您年纪大了，可得注意点啊，万一被气出个什么好歹，这个责任，我可担待不起啊。” “呵呵，你小子伶牙俐齿，我不想跟你多说，只是最近几天，你最好小心点，别老守在你那个小作坊里了，有时间多回家看看吧，守好你老婆孩子，晚上睡觉前，记得关好门！” 说完这句话，牛德旺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陈明并未放下听筒，只是眼神变的无比阴沉，刚才牛德旺那番话，很明显是在威胁自己！ 在商场上，牛德旺不管对他做什么，不管招数有多么阴损，他都可以一笑置之，毕竟商场如战场，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是现在，牛德旺居然想把战火烧到张玉燕和柔柔身上，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张玉燕和柔柔，是他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逆鳞！ 想到这里，陈明没有半点犹豫，把办公室收拾了一遍，便朝着家中走去！ 看着陈明走进筒子楼，一时间，坐在楼道中聊天的人们，全都抬起头，争先恐后的给陈明打起了招呼来，面对这些招呼，陈明虽然一一回应着，但是心中却感到有些好笑，这世道，趋炎附势，也不过如此！ 之前他一穷二白，是个混蛋烂赌鬼的时候，别说是和他打招呼了，这些邻居就算是抬头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把他当一条狗，可是现在自己发迹了，这些人便全都赶着贴上来，这，就是这个世界扭曲的世界观么？ 打开房门，张玉燕果不其然在厨房中忙碌着，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在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张玉燕在家里给自己做好送来的，一餐不落，惹的李虎好不羡慕，经常在他面前感叹，怎么他就还没找到个合适的婆娘。 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饭香，看着柔柔正满脸欣喜的坐在床上玩玩具的模样，陈明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许久不曾出现的柔情。 一看到陈明进门，柔柔顿时小脸上尽是惊喜，跳下床，鞋都顾不得穿就朝着陈明扑了过来：“爸爸！” “让爸爸抱抱！”陈明一把便将扑入怀中的小家伙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两圈，惹的小家伙咯咯笑个不停。 “回来的刚好，准备吃饭吧。”张玉燕也欣喜的探出了头，对陈明开口说道。 一家三口朱坐在桌子上，张玉燕给陈明夹了一筷子菜，有些忧愁，开口道：“最近楼道里，沸沸扬扬传的全都是和你有关的事情，有人说咱们家发了大财，有人说咱们家厂子都快要被山南酒厂挤倒闭了，风言风语的，哎！” “你听这些话干什么？要是实在觉得不舒心，那咱们搬走，换个地方住就好了。” 不是陈明不想买新房子，实在是在这个年代，还压根没有商品房这个概念，除了现有的职工住房，就只能自己盖房子，不管哪一种，都很是麻烦。 想等到商品房出现，至少还要等半年。 吃完饭后，陈明躺在床上逗着柔柔，张玉燕在厨房中收拾着，看着窗外的月亮，陈明只感到有些无聊，想着娘俩每天都是这样过的，陈明心中便打起了算盘。 要不买台大彩电？这样娘俩晚上在家，至少还有电视可以看。 张玉燕一边洗着碗，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她转过头，偷偷朝着陈明看了过来，自从最近陈明生意越做越大之后，一些许多年没有联系过的同学，都奇迹般的开始联系上她了，和她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她心中自然清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们家好起来了。 有时候和认识的街坊聊个三言两语，有些好事的大妈们就会凑过来，和她说男人一旦有了钱，就容易变坏，让她一定要小心了，喂饱自己家里的男人，别让男人出去吃。 出去吃得多了，这心，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张玉燕无奈的笑了笑，喂饱？ 第六十一章 宝贝 她和陈明都结婚四年多了，可那种事情，却连一次都还没有做过，之前是因为陈明没本事，不成器，可现在的陈明，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顾家，而且事业也越做越大。 但是这样，陈明也没有半点要吃了自己的打算啊，难不成，真要她一个女人来主动？ 还是说，陈明现在已经有了外面的女人？ 毕竟以陈明现在的财力，只要愿意，应该会有无数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吧？ 想到这里，张玉燕只感到心如乱麻，以前自己求菩萨拜佛，希望能让家里的男人变的好一点，可现在，家里的男人变的优秀的不行，但她却又有了新的忧愁。 将手中的碗筷收拾好，张玉燕站在厨房中深深叹了一口气，要不，自己主动就自己主动吧，反正都四年多了，也没啥好放不开的。 仔细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是前几天陈明给她和柔柔买的崭新的衣服，确定很漂亮之后，她从厨房探出了头，对着陈明小声问道：“柔柔睡着了嘛？” “嘘！”陈明立马示意她小声。 “那……这样的话，咱也早点休息？”一边说着，张玉燕一边满脸娇羞，朝着陈明的床边走来，可还没等她爬上陈明的床，对陈明说出那句近乎透支了她所有勇气的话语，大门外，陡然传来了一阵砸门声。 “砰！” 砸门声一声接一声，伴随着门外传来的跺脚吵嚷声，张玉燕顿时吓的面色惨白，陈明立马握住了张玉燕的手：“别怕！” “谁啊？大半夜砸人家门，疯了？”陈明振声，朝着门外大吼道。 “陈明是吧？你小子有本事现在出来，哥几个不弄死你，就对不起收的这笔钱！”门外顿时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声音响起，外面几个人顿时都叫嚣了起来，听着还有棍棒摩擦声，很显然这批人不仅人数不少，而且还都拿了家伙。 陈明顿时眉头紧皱，想起了下午牛德旺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担心张玉燕害怕，陈明将张玉燕拉到了自己床上，柔声说道：“今晚你就和我睡吧，别害怕，有我呢，咱不开门就是。” “嗯。”张玉燕小声应了一声。 此时外面的动静已经吸引不少邻居都探出了头，楼下的刘胖子看着楼上的人马，干脆从房里把小马扎搬了出来，就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之前吃过瘪的刘胖子知道现在的陈明已经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可这不代表，他的心中，就不记陈明的仇了。 此时看着有这么多人来砸陈明家的门，他别提有多开心了。 也许是被众人的目光盯的发怵，也有可能是陈明压根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一批人在门外叫嚣了半天，最终还是悻悻离去了，只是离去之前，没忘了将手中的棍棒，结结实实在木门上招呼了几下。 夜已深，盛夏的房间中有些燥热，床并不大，平日里陈明一个人睡是绰绰有余，但现在加上了张玉燕，难免显的有些拥挤，张玉燕尽可能的靠在床边，缩成一团，虽然两人已经朝夕相处度过了四年，可距离如此之近，却还是头一遭，这让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哎，最近的日子越来越让我不踏实了，又是楼道里邻居们的话语，又是有人上门打砸的。”张玉燕没话找话。 “最近是这样，厂子的事情也很多，多注意就好，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干脆搬走，眼不见心不烦，先睡吧，别想了。”陈明说完，一只手顺手往张玉燕身上一搭，搂上了张玉燕柔若无骨的腰肢。 张玉燕被陈明这突然来的动作吓的浑身一颤，整个人身体瞬间石化，一张脸更是红到了耳朵根，足足好几分钟，她都不敢动弹一下，害怕陈明乱来，又怕陈明不来。 直到听到陈明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她的一颗心才渐渐减缓了跳动，心头莫名其妙升起一抹失落，转过头，盯视着陈明的面庞，月光下的那张脸，棱角分明，难掩帅气。 很快，她也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张玉燕刚睁开眼，便发现陈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睁开眼睛看着她，四目相对，她一张脸顿时再次绯红，开口道：“你……你啥时候醒的？” “嗯……估摸着醒了半个多小时了吧？”陈明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不起来？” “起来干什么？我看美女还没看够呢，宝贝，你真美，要是那些选美比赛你去参与，怕是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陈明字字句句，发自内心。 宝贝？ 在后世再平凡不过的两个字眼，此时落在张玉燕耳中，却是宛若雷鸣，不止令她感觉肉麻，更令她头皮都有些发麻。 “你！你怎么叫我的？我，我没有名字吗？”张玉燕下意识坐了起来，慌乱的叫嚷道。 “怎么才刚醒脸就这么红？昨晚着凉发烧了？”陈明却是愣了愣，不解的伸手摸了摸张玉燕的额头。 张玉燕根本遭不住，下意识一躲：“还不赶紧起来，以后不要在电视剧里学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要是被外人看到了，就要被笑话了，知不知道？” 直到这时，陈明才终于反应过来，翻身平躺在床上，一张脸上尽是笑意。 这个年代的女人，原来如此清纯啊。 也难怪，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都才刚开始，在这个保守的年代，一声亲爱的，一声宝贝，绝对能把人恶心的吐出来，若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这样叫，更是会引来无数人不可置信的目光。 陈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再见过女孩如此清纯的样子了，玩心大起，干脆跟着张玉燕进了厨房，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了张玉燕的纤细的腰肢，凑在张玉燕耳边小声道：“亲爱的，我没有骗你，你真的好美啊。” “你，你你你！”张玉燕被陈明这么一抱，感觉到耳边陈明的吐息，只感到浑身上下都酥了，脸上又羞又急，一时半会，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第六十二章 冲突爆发 “爸爸，羞羞！羞！”柔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捂着可爱的小脸，对着陈明开口说道。 “哎呀！”张玉燕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将陈明推到一旁，娇嗫道：“不正经！柔柔醒了，快去给柔柔穿衣服。” 吃完饭，陈明一开门，便看到门外一地烟头，门上也大大小小全都是脚印，关上门，陈明转身下楼，一路上，不少邻居都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目光，很明显，他们之前上门请陈明帮忙，陈明和张玉燕却一直推脱，这些人心中，其实对陈明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满。 那眼神，就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 陈明这边才刚到冷饮厂，李虎便满脸欣喜的进了办公室，开口说道：“明子，你可真行！昨天其他几个县城的货一铺出去，就全被一扫而空了，现在，我们的库存又清完了不说，厂子又进账了一大笔！” “要是能继续这样几天，等厂子账上钱再多一点，以你的本事，我们又怎么需要继续忌惮那牛德旺？” 李虎的脸上，满是兴奋。 可陈明却只是开口问道：“虎哥，昨天你家，没动静吧？” 听到这话，李虎顿时愣住了：“啥动静？啥都没有啊，你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家门口来了不少人，又是踢又是砸的，还放狠话威胁我呢，最近走路注意点，别出事。”陈明神色有些憔悴，自顾自点上一根烟：“现在战场算是彻底拉开序幕了，接下来这段时间，牛德旺会不择手段的。” “妈的，这牛德旺真无法无天了？对你这样做，是真不把我李虎当回事了？他从哪里请来的人？明子，你等着，我这就叫黄毛他们去打听，那些人要是被我知道了，我非得带人打断他们的腿！” “连我兄弟家门都敢踹，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有几个胆！” 说完这句话，李虎转过身，就要去安排。 可是陈明却摆了摆手：“虎哥，别。” “现在不是寻仇的时候，厂子这边比较重要，我担心牛德旺会在出货那边动手脚，你让黄毛他们几个盯着点，装车卸货的时候，都小心着点，这可出不得岔子。” 听到陈明这话，李虎双拳紧握：“妈的，这牛德旺，真是什么阴招都能用出来！明子，你放心，那我马上就安排下去，绝对让黄毛他们都盯的死死的，到时候，等我们缓过气来了，我绝对让牛德旺那条老王八一天安生日子都别想过！” “从来只有我李虎欺负别人，什么时候我受过这种鸟气？” 与此同时，山南酒厂。 办公室内，牛德旺叼着根烟，一脸肥肉都因为极度的愤怒不停震颤，指着面前王博成几个人破口大骂着：“你们几个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不就是几个邻居探出头看了几眼吗？就把你们给吓着了？连陈明家门都没入，你们胆子就这么点大？” 牛德旺看着桌上的文件，昨天一天，山南冷饮厂就将周边几个他稍稍放松了掌控的县城市场给抢走了近乎七成，只要一想到单单一个山南县及其周边几十个村子的市场，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能给他带来四五千的利润，而且这还是在疯狂搞活动加上让利的情况下，他的一双眼睛就变的通红。 要是真让他一家独大，山南县加上周围的几个县城的市场，每天让他躺着赚个两万多，岂不是都和好玩似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这笔巨大的利润，他现在，是真的巴不得陈明去死了！ 他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就要对陈明的冷饮厂，干波大的！ 想到这里，他恶狠狠的对着面前王博成一众人交代了一通，随后便满脸怒火的出了办公室，开着车，朝着山南冷饮厂而去！ 山南冷饮厂大门口，陈明站在这里一边抽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海达等着拉货的司机聊着天，突然，道路尽头一片尘土飞扬，陈明眯眼一看，便看到一辆桑塔纳在冷饮厂大门口停下，随后牛德旺下了车，便朝着他直接走来！ “陈老板，你的气色真是一天比一天好看了，看来昨天晚上，睡的应该很香吧？” “那当然睡的香了，美梦一个接一个的做呢！就怕有些人看人家赚钱，眼红啊，气的睡不着觉！”陈明满脸笑意，对着牛德旺开口说道。 “小子，你真的想清楚了，准备和我玩到底？”牛德旺终于收起了脸上那副笑容，表情十分阴恻，死死盯视着陈明：“既然这样，那你最好做好准备了，这几天都小心点，老子真要动起你来，就怕你接不住！” “牛总说话真可怕啊，我好害怕！”陈明皮笑肉不笑。 “你要是还想有好日子过，我奉劝你一句，今天，最好让你这破厂子关门大吉！” 陈明双眼一眯：“牛总，您这是在威胁我不成？” “是不是威胁，你很快就能明白了。” 牛德旺扔下这句话，留下一个十分阴寒的笑容，转身坐进桑塔纳，径直离去！ 看着桑塔纳扬长而去的车尾灯，李虎一双拳头捏的咔吧咔吧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句话：“明子，真不对这逼养的动手？你说句话，我今天晚上就安排几个人，用麻袋装了他，狠狠收拾一顿！” 陈明却摇了摇头：“虎哥，牛德旺毕竟在山南县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你就算手下人多，真要把他逼急了，有可能还真遭不住。” “再忍忍吧，我保证，这逼养的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你今晚让兄弟们都小心点，估计今天晚上，日子会很不好过，厂子里也多安排点人，各方各面都盯紧点。” “好。”李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回到办公室，陈明想着看完冷饮厂这几天的账目，确认一下账目上有多少钱，之后便拿点钱回家，带着张玉燕柔柔去大富豪买台大彩电，好让娘俩晚上不那么无聊。 可是还没等陈明把这几天冷饮厂的账目查看完，办公室的门，便陡然被敲响！ 第六十三章 赵主任的邀约 说完请进，外面进来的人，便顿时令陈明愣了愣。 “赵主任，怎么是你？”陈明顿时笑了，起身迎了过去：“来我这里看看，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备好茶水候着啊！” 赵主任赵金佟却笑容谄媚，开口说道：“陈总，这不是多亏了您上次教我的方法吗？您是不知道，您这回收的概念，真是让我们山南玻璃厂好不风光啊！最近这半个月以来，我们玻璃厂又是被评为先进单位，又是被通报表扬的，我们厂长的脸上，都快要笑出褶子了！” “我也多亏了你，好几年动都没动的职位，也被厂子给提拔了，现在我啊，已经是玻璃厂的调研员了！” “陈总，我真是要好好谢谢你啊！这不，我今天在豪庭大酒店设了宴，还请陈总您千万要赏光，过来参加啊。” 赵金佟说话间，语气尽是恭敬。 看着赵金佟的样子，陈明顿时笑了：“那就恭喜赵调研员高升了，您这也太客气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到陈明答应，赵金佟心中狂喜，他之前过来的时候心中一直打鼓，生怕自己这番举动太冒昧了，陈明会拒绝自己，而此时见到陈明居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他怎么可能不开心？ 还好当初王主任引荐这位给自己认识，自己最终听了王主任的劝解，不然的话，要是被他知道他错过了这么一尊大佛，他还不得肠子都给悔青了？ 这位陈总的高瞻远瞩，简直令他望其项背！ “那陈总，晚宴设在今天下午六点，到时候，我就在豪庭大酒店恭候您了？”赵金佟搓着手，开口问道。 “好嘞，多谢赵调研员盛情款待。”陈明笑着开口说道。 看着赵金佟喜滋滋从办公室出去的背影，陈明嘴角牵起一抹浅笑，之前柔柔还说要是能天天在豪庭大酒店吃饭就好了，今天这不，机会就来了？ 而且今天还不比上次，上次他们一家被当作蹭饭的，可是今天，他们一家都是座上宾！ 想到这里，陈明飞速看完手中的账目，随后去陈美春那里取了三千块钱，带着钱，就朝着回家的路上赶去。 他准备回到家，换上一身衣服，让张玉燕和柔柔也换上上次自己给买的崭新的衣服，一家人风风光光的出门。 骑着李虎那借来的摩托车，陈明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都把虎哥的车当作自己的使，等以后挤垮了那山南酒厂，真赚上大钱了，别说是摩托车，桑塔纳都绝对得安排一辆！ 路过山南县最繁华的街道，陈明无意间朝着路边一撇头，陡然发现，路边的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可不正是张玉燕和柔柔吗？ 娘俩怎么会在这里？陈明脸上有些狐疑。 将摩托车停在路边，陈明便大步朝着娘俩走去。 与此同时，张玉燕正笑容尴尬，一只手牵着柔柔，看着面前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女人上下打量着张玉燕，眼神中尽是讥讽，她之前和张玉燕是同学，最近几天，同学圈子里都在传，说张玉燕的老公出息了，开了一家厂子，现在家里的小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 毕竟这些年以来，所有同学圈子里，谁不知道就她徐丽丽家里的日子最好过？这一切都得益于她嫁的好，她老公的工作单位，可是山南县效益最好，最为吃香的山南玻璃厂，更别说他老公还坐上了科长的位置，稳定不说，每年的工资和奖金还都不少，每次出门，她的鼻孔都恨不得朝着天上。 可现在，要是真让张玉燕家里发达了，那以后，她岂不是就要被压上一头了？ 读书的时候便被张玉燕以容貌一直压一头的徐丽丽，只要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尽是不甘。 但是老天有眼，今天和老公出门，居然被她在路上碰到了张玉燕，这种天大的好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此时的她通过打量张玉燕身上的穿着，已经确定了之前同学圈子里的消息全都是谣言，毕竟张玉燕家里要是真发达了，怎么可能娘俩穿着还是如此寒酸？ 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洗了多少遍，都快失去原本的颜色了，这种东西，若是在她家里，怕是只能当抹布！ 而张玉燕心中尽是无奈，今天带着柔柔出门，原本只是想买个菜，好给陈明做一顿丰盛的饭食，因此压根没怎么打扮，随便穿了穿就带着柔柔出了门，可却偏偏遇到了老同学，看着徐丽丽此时的眼神，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徐丽丽在想些什么？ 要是这件事被陈明知道了，怕是陈明又要对自己黑着脸说出那句：“我又不是赚不到钱，你们娘俩给我省什么省？”了。 想到这里，张玉燕深深叹了一口气。 徐丽丽却是满脸激动，对着张玉燕便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开口说道：“真是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玉燕啊，最近同学之间可是消息传的紧呢，都说你们家最近发达了，不知道你老公开的是什么厂子，在哪里发财？” 可是，还没等张玉燕回答无奈的回答徐丽丽的这番话，一个声音便骤然传来：“玉燕！” 听到这个声音，张玉燕心头一颤，一回过头，便看到陈明正大步朝着她走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的心中没来由居然有了主心骨，不知不觉间，陈明已经成为了她的依靠。 徐丽丽听到这个声音，转头看着陈明，脸上却更加狂喜了，真是想不到，今天不仅能遇到张玉燕，还能遇到张玉燕的老公，这样一来，这家人还不得狠狠被自己踩在脚下？ 上下打量了陈明一眼，果然不出乎她的意料，此时的陈明也是一身缝缝补补的衣服，看起来就是地地道道的穷鬼，只是她不知道，由于在厂子里各种活计陈明经常亲历亲为，因此一般需要去厂子的时候，陈明都不会穿的太好。 而现在，这却成为了徐丽丽看不起陈明一家的最大依仗！ 你家男人都穿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想让我觉得你们家发达了？ 怕是你们家在梦里发达了还差不多！ 第六十四章 小丑 想到这里，徐丽丽顿时凑了过来，开口问道：“想必这就是你的老公，陈明了吧？” 看着陈明的时候，徐丽丽毫不掩饰眼神之中的不屑：“玉燕啊，要我说，你也真是太可怜了，当初你好歹成绩又好，长的又漂亮，不知道有多少同学都暗中倾慕你，可是你为什么偏偏瞎了眼，嫁给了这么个废物？” “你们家的事情之前我都听说了，他现在是不是还天天出去赌？不会还是对你要不到钱就打你吧？哎，这种日子，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听着徐丽丽的话，陈明顿时皱了皱眉头。 这是哪里来的小丑？ 听着徐丽丽对陈明说的话，看着陈明的脸色变化，张玉燕也感到心中很不舒服。 虽然之前陈明确实是不成器，但是毕竟现在陈明都变了这么多了，她心中早已经接纳了陈明。 “这是我同学，我出来买点菜，碰到的。”张玉燕立马站在陈明身前说道，说完这句话，她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要不我们一起去买？” “这么着急干什么？玉燕，我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聚一聚呗？”徐丽丽却是笑着开了口。 还没等陈明开口说话，一个男人从路边的公共厕所出来，徐丽丽看到男人，顿时激动的不行，拼命大叫着：“老公，老公你快过来，你看我遇到谁了？” “是我同学，张玉燕还有她老公！” 徐丽丽的老公名字叫做朱建，一听到徐丽丽这句话，眼神中先是闪过一抹危机，可当他打量了张玉燕和陈明一眼后，眼神中的危机便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屑，很明显，这几天在家里，他没少听徐丽丽说过张玉燕家里的事情。 这家人发达的消息果不其然是假的啊，还是一家子穷鬼！ 再次看了张玉燕两眼，当看到张玉燕不仅是脸蛋还是腰肢都能秒杀徐丽丽不知道多少条街的时候，朱建心中便浮现出了一丝怒火，凭什么陈明这样的废物能够娶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这种女人，难道不只有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才配拥有吗？ 想到这里，他大步来到陈明面前，便开口说道：“陈总是吧？最近可是一直从我老婆嘴里听到你的大名，不知道你的生意，做的有多大？” “小打小闹罢了。”对于这种人，陈明压根懒得搭理，厂里因为牛德旺，最近的破事已经够多了，他实在没有兴趣在朱建身上浪费时间。 “原来只是做点小生意啊，看来说你开了个厂子，应该的的确确是假消息了，怕不只是摆地摊之类的活计吧？得亏最近关于你们家的消息那么多，我还真以为陈总你发达了呢，都想着要不找个机会见一面，商量商量有什么可以合作的事情了。” “你也知道啊，我可是山南玻璃厂的科长，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国有企业，里面的门门道道多的很，就缺有人和我里应外合，一起发财呢。” “这样吧，虽然陈总你不过是摆地摊，但是看在你老婆是我老婆同学的份上，给你改善改善伙食，今天我请客，让你吃点没吃过的好东西！”朱建说到这里时，一张脸上尽是得意，鼻孔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毕竟男人之间见面了，除了钱和权，还有身边的女人，还能比什么？ 既然女人比不过陈明，那他就要在其他方面，狠狠的碾压陈明！ “不用了，我们待会在家里吃就好。”张玉燕立马摆手，和这些人吃饭，她实在是没兴趣。 她所求的一直不多，只要一家人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就已经足够了，这些东西，现在的陈明，早已经令她十分满足，至于在外人面前炫耀，那一直不是她的性格。 可是陈明听到朱建这番话，却当即便笑了，他两世为人，有什么好东西，是他还没有吃过的？ 反正这里离豪庭大酒店就一条街的距离，现在离六点的晚宴开始时间还早，他并不着急。 想到这里，陈明对着张玉燕笑了笑，便开口说道：“没事的，既然是你同学，那多打打交道也好。” “刚好我也想听听，对于发财的路子，你这些同学有什么高见。” “好，好！”徐丽丽听到陈明的话，激动的一张脸通红，到时候，她绝对要抓住这个机会，在张玉燕面前，好好显摆一番！ 她转过头，便对着朱建开口说道：“老公，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你们单位有一次报销的机会吗？我可早就想那豪庭大酒店吃饭了呢！那可是我们山南县最好的酒店，要不今天，你就带我去一次呗？” 听到徐丽丽的话，朱建顿时满脸得意，开口说道：“陈明，你们一家应该还没进去过豪庭大酒店吧？我之前可是跟着领导，进去过好几次了，今天算你们一家运气好，跟我走吧，带你们见见世面。” 闻言，张玉燕顿时有些尴尬，要知道，他们家上次可才刚去了豪庭大酒店，虽然那次吃饭吃的不是很愉快，但是现在朱建这样说话，未免也有些太看不起人了。 可就算这样，她也没有要开口说什么的意思，这些年的生活，早已经将她的棱角抹平，她早就已经忘了自己还有抗争的资格。 可陈明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刚好他们待会要去豪庭大酒店吃饭，这朱建，是赶着要自讨苦吃？ 一行人就这样朝豪庭大酒店而去，走在路上，朱建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对着陈明开口说道：“陈总真就打算，这样摆地摊一直摆下去？能赚几个钱？” 徐丽丽一听，立马附和了起来：“是啊，摆地摊不就和打零工差不多吗？这能养家糊口吗？男人生来的职责就是要赚钱，玉燕，你看看我们家的男人，让我们家的日子过的多好，你这不行啊！” 说完，徐丽丽做出一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对着朱建开口说道：“老公，你们山南玻璃厂不是最近说要招两个保安吗？要不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陈明安排进去？做保安，好像一个月也有一百五十块呢！” 第六十五章 有预约吗？ “哎，这毕竟是你同学的老公，其实要安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山南玻璃厂的岗位一直都十分吃香，就算是保安，我们最起码的要求都是要识字，我之前听你说，陈明好像连小学都没读完吧？不知道能认识多少字？”朱建说到这里，脸上虽然尽是无奈，可是心中，却爽的不得了！ 这种感觉，令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特别是看着张玉燕还如此好看，可陈明却这么废物，他的一颗心，便舒爽的不得了！ 徐丽丽也做出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也对，也对，要是字都不认识的话，怕是连每天进出的人都没办法登记，哎，玉燕，你怎么就嫁了个这样的老公？真是的！” 听着面前人的三言两语，张玉燕的脸都因为愤怒而变的颤抖，这些人，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 而且，他们怎么就能如此笃定，陈明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段时间，陈明的厂子她可是逛了一个遍，不管是规模还是效益，碾压朱建，都绝对是绰绰有余！ 他们家虽然不会主动炫耀，可是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怎么可能还能忍？ 只是，张玉燕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陈明听着徐丽丽和朱建的话，却只感到有些想笑。 让他去山南玻璃厂当保安？ 别说是朱建这样小小一个科长了，就算今天把山南玻璃厂的调研员赵金佟叫来，看看赵金佟有没有这个胆子，让他去山南玻璃厂当保安？ 真是笑话！ 可就算这样，陈明也并不着急，既然这两人这么想装，那自己当然不介意陪他们玩玩。 没等张玉燕开口说话，陈明便笑了笑，淡淡道：“放心吧，虽然小学都没有读完，但是字还是认识不少的，当个保安，应该绰绰有余了。” 看着陈明的样子，张玉燕突然有些不解，一时间，她居然不知道陈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可是陈明却只是悄悄递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再走两步，就要到豪庭大酒店了，到时候，他倒要看看，面前这两个小丑，还能跳到什么时候？ 听到陈明的话，徐丽丽和朱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全都放声大笑了起来，此时他们都已经百分之百肯定了，陈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不然的话，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来他们话语之中的讥讽之意，为什么陈明看起来居然还真想要这个保安职位？ 这种人，真是窝囊到极点了！ 朱建压根连要继续踩陈明的心思都没有了，他只觉得心中优越的不行，指了指不远处高达八层无比气派的豪庭大酒店，便昂首挺胸道：“你们看，那栋楼就是豪庭大酒店了，今天看在丽丽的面子上，我就带你们进去吃一次饭，要知道，平日里，能在这里吃东西的，在县里可都是非富即贵！” “老公，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不仅能带我去，还能报销哩！” “都不用我们花一分钱！这也太舒服了！”徐丽丽脸上尽是激动。 说完这句话，徐丽丽生怕张玉燕会说算了，一把挽住了张玉燕的手臂，朱建则是看向了陈明，笑容中尽是不屑：“陈明，这种高档地方，你应该做梦都想进去一次吧？今天你走大运了！” 听到这话，陈明却只感到有些好笑，做梦都想进去一次？ 先不说他们家已经进去吃过一次饭了，就说以现在山南冷饮厂的收入，别说是进去一次了，就算是今后每天，一日三餐全都在豪庭大酒店解决，也不是承受不起！ 柔柔一只手被张玉燕牵着，抬头看着面前豪华的大楼，一张小脸上尽是欣喜，欢欣雀跃的对着陈明说道：“好耶，爸爸，我们是又可以在这里吃饭了吗？” “柔柔喜欢这里，柔柔喜欢吃这里的雪梨！” 听到柔柔的话，张玉燕顿时心中一紧，刚想让柔柔别说，陈明却笑了，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柔柔还想吃雪梨啊？那咱们待会就进去，好不好？” “嗯！谢谢爸爸！”柔柔听了，抱着陈明的腿便蹭了蹭，一张小脸，十分惹人怜爱。 果然不出张玉燕所料，看着柔柔和陈明的样子，朱建和徐丽丽脸上都尽是诧异，徐丽丽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开口问道：“什么意思？玉燕，你们一家，进去豪庭大酒店吃过饭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徐丽丽的脸色都变了变，要知道，能进这里吃饭的，可都是山南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她就算靠着她老公，都还没有进去过，要是张玉燕真进去过，她之前对张玉燕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和笑话一般？ 这家人，到底真发达假发达？ 一时间，徐丽丽心中居然都有些犯怵了。 还没等张玉燕点头答应，站在一旁的朱建却已经反应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丽丽，你这是说什么呢？你同学好歹也在外面上了这么多年班了，这些年来，厂子里总得有个领导家里办喜宴什么的不是？所以跟着一起进去蹭过饭，也不稀奇嘛。” 说完，他便转头朝陈明看了过来：“陈总，是不是这样啊？” 闻言，陈明也不恼，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这样。” “哈哈哈！陈总还真是实诚啊！我喜欢！”听到陈明居然不假思索便点头了，朱建顿时笑出了声，就连徐丽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陈明今天的做所作为，还真是和之前同学间传言的废物形象一模一样！ 可是陈明却只感到有些好笑，现在这两人笑的有多开心，待会这两人脸上的表情，就会有多精彩！ 从商这么多年，他早就养成了不急不躁的性子，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一行人刚来到豪庭大酒店的门口，还没等进去，门口的服务员便笑着上前，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几位，今天我们豪庭大酒店已经满客了，请问你们有预约吗？” 第六十六章 编的名字？ 一时间，朱建的脸瞬间变的通红，原本他今天是想彻底将陈明碾压成渣渣的，但是没有想到，豪庭大酒店居然客满了！ 他立马开口问道：“我们没有预约，可不可以帮帮忙，让我们进去吃个饭？我是山南玻璃厂的科长，我叫……” “不好意思，要是没有预约的话，不管怎么样，这个忙我们都帮不了，您也明白，能来我们这里的，身份都不会简单，所以今天应该都不行了，很抱歉。”可是，还没等朱建这句话说完，服务员听到没有预约，便立马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闻言，朱建只觉得头皮炸裂，他压根没想到豪庭大酒店居然会火爆到这种地步，没有预约，居然靠着身份都没有办法？ 徐丽丽也觉得尴尬的不行，之前她和朱建两人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但是这说进不去就进不去，她怎么可能不尴尬？ 虽然张玉燕之前进去吃饭是蹭的，但那好歹也是进去见识过世面了啊！ 哪里像她，来山南县这么多年了，却连豪庭大酒店里面是个什么样子，都只是从朱建嘴里听说过！ 她也很想亲眼进去看看，以后好当作吹嘘的资本啊！ “哎，不愧是豪庭大酒店，看来今天是没机会了，这样的话，我们换个地方吃吧，我知道不远处，还有一家饭馆挺不错的。”朱建语气骤然有些尴尬。 “是啊，是啊，豪庭大酒店满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徐丽丽虽然再心有不甘，可也只能苦笑着说道。 “没事，既然这样，那我和陈明就先走了。”张玉燕却是长舒了一口气，自从这两人对陈明出言不逊开始，她就一秒钟都不想和这两人继续待下去了，她的心中也有些不解，为什么如今的陈明，居然会这么有耐心的任由这两人羞辱？ 难道说，陈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言语吗？ 听着面前大人的话，伶俐的柔柔自然猜到自己今天怕是没办法进去这里吃那好吃的雪梨了，小嘴瞬间嘟的老高，大眼睛里晶莹的泪花都在打滚，转头看着陈明，语气尽是委屈：“爸爸，可是，柔柔想进去这里吃东西。” 小家伙的样子，看的陈明一颗心都要化了。 他笑眯眯的摸着小家伙的头，便开口说道：“柔柔想进去啊？” “没事的，爸爸有预约，爸爸能带你进去。” 一时间，听到陈明这番话，门口的服务员，朱建，徐丽丽还有张玉燕全都愣住了，所有人都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明。 豪庭大酒店的预约，岂是你说有就能有的？ 张玉燕都是一头雾水，陈明什么时候在这里预约了？ 虽然她知道如今的陈明有这个实力，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徐丽丽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气的都笑了，指着陈明便大吼道：“你有预约？你以为你是谁啊？之前我老公一口一个陈总给你喊迷糊了是吧？真以为自己是陈总了？这可是豪庭大酒店，没有预约连我老公的身份都不可能进去，你在这里装什么装？” 在徐丽丽看来，陈明不过就是个摆地摊做小生意的，就这样的人，也敢来碰瓷豪庭大酒店？ 想装逼想疯了吧？ 张玉燕也脸上尽是紧张，对着陈明开口问道：“陈明，你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这种时候也是能随便开玩笑的？这丢的可不只是你们一家人的脸啊，连我和我老公的脸都要被丢了！”徐丽丽哪能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大声道。 可听到张玉燕的话，陈明却笑了笑：“我真没开玩笑。” 之前赵金佟可是来他办公室说的很清楚，今天在豪庭大酒店设了宴，请他和他家人吃饭，这还能有假？ 看着陈明的样子，张玉燕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顿时便有了底气。 毕竟陈明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办很多事，都已经不是不可能。 “张玉燕，我之前只听说你老公游手好闲，嗜赌如命，我可从来没发现，你老公还这么喜欢装啊，你真的就任由他在这里说胡话，不阻拦一下？” 可是，还没等徐丽丽这番话落音，朱建便顿时满脸笑意的站了出来，开口道：“要是陈总您真的有预约的话，就让服务员查一下呗，这种事情，还不是很简单吗？” 说完，朱建立马对徐丽丽使了个眼色，看着朱建的样子，徐丽丽立马了然。 朱建说这句话，不是在帮陈明解围，是想把陈明给捧起来，让陈明下不来台！ 毕竟就陈明这样子，怎么可能能有豪庭大酒店的预约？到时候服务员要是查不到，他们还不是想怎么羞辱陈明都可以？ 就算以朱建的身份，平日里想要预约豪庭大酒店都是很难的，他们就不相信了，陈明真能说有预约就能有预约？ 他当豪庭大酒店是他开的不成？ 就连服务员都没有要相信陈明说的话的意思，毕竟平日里来他们豪庭大酒店吃饭的，基本都是山南县的权贵，要说面前这几个人里谁最像权贵，那当之无愧就是穿的最好的朱建了，陈明的衣服上明显都有着补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能在他们豪庭大酒店消费得起的？ 可就算这样，由于豪庭大酒店的规矩，服务员也不敢直接拒绝陈明，他只能继续保持着微笑，对陈明开口问道：“那请问这位先生，您的预约，叫什么名字？” 陈明听了，没有犹豫，淡淡开口道：“赵金佟，你可以查一查。” 一时间，听到陈明说的这个名字，朱建先是愣了愣，赵金佟？ 这三个字对他来说，为什么居然有点熟悉？ 可就算这样，急着嘲讽陈明的他也并没有细想，反而立马笑出了声，语气中尽是嘲讽：“哈哈哈，陈总，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这个名字是现场编的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真是这样蒙，就算你蒙到明天早上，怕是都蒙不对一个真正有预约的人名！” 在他看来，管他熟悉不熟悉，这个名字八成是陈明随口编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嘲讽的大好机会？ 第六十七章 这怎么可能？ “是啊，玉燕，你老公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连名字都编上了，他不是说他有预约么？他为什么不报自己的名字？真把人家豪庭大酒店当猴耍？”徐丽丽也满脸不屑的看着陈明，开口说道。 张玉燕原本平静的心再次开始打起了鼓来，要是陈明说的真是他自己的名字，她心里倒不会怎么慌张，可现在，陈明却说了一个她压根没有听说过的名字，说不是编的，就算是她都不会信。 看着徐丽丽和朱建的样子，陈明只感到心中有些不悦，这两人未免也太小人得志了，注意到张玉燕脸上的担忧，他再次淡淡道：“玉燕，放心吧，这名字，错不了。” 服务员从面前人的话语中大概也听出来了赵金佟不是面前这位先生的名字，他顿时严肃道：“不好意思，先生，如果这名字真是你编的的话，我劝你还是离开，若真想来我们豪庭大酒店用餐，你改日来预约，我们豪庭大酒店随时欢迎。” 很明显，豪庭大酒店的服务员态度十分专业。 “哈哈哈！玉燕，看来你老公，还真是和以前的那些传言一模一样啊！又没本事，又要面子，这样的男人，哪里要得？”徐丽丽听完服务员的话，瞬间便觉得陈明说的名字绝对是随口编的了，顿时笑的很大声。 “陈总啊，我知道，你在我面前可能有些自卑，但是人和人之间，原本就是有差距的，你也不用太过妄自菲薄。”朱建也只觉得有些好笑，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明，再次打量了张玉燕一眼，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得意。 一时间，张玉燕顿时低下了头。 她不明白，陈明这段时间不是已经变了很多了吗？ 可是今天，为什么又好像，变回去了？ 难道自己和柔柔，才过了一个多月的好日子，就又得回到以前那种，天天受人白眼的时光了？ 看着张玉燕的沮丧，陈明没来由的心中一疼。 他再也没有了要继续玩弄朱建和徐丽丽的意思，看着服务员正色道：“我说了，这个名字有没有预约，你只需要去查一查，就能知道了，不是吗？” “呵呵，陈明，你还真能装啊？真打算今天在这里纠缠到底？”徐丽丽只感到有些好笑。 “老婆，你这是说什么呢？人家陈总既然有这个底气，那万一是真有本事的呢？毕竟最近都有那些传言了，要是陈总真的发财了，那不就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到时候，我们巴结陈总还来不及呢，你就别这么早下定论嘛！服务员，你就帮陈总去查查吧！”朱建也笑了，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看着徐丽丽和朱建一唱一和的样子，张玉燕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很希望陈明说的是真的，面前这两人，真是让她忍无可忍了！ 原本服务员看着陈明严肃的样子，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颤，又听到朱建的话，最终点了点头，对陈明赔了赔笑，开口说道：“那好，那我现在去查查我们的预约名单。” 说完这句话，他快步走进豪庭大酒店之中，便在前台开始查阅了起来。 可是很快，他便翻看完了今天豪庭大酒店的所有预约名单，都未曾找到一个叫做赵金佟预约客人，他的心中瞬间有些不悦，什么时候，有人敢来豪庭大酒店找他们的乐子了？ 门口那位，是真的胆大包天了？ 想到这里，服务员转过头，便大步朝着大门口走来！ 看着服务员的脸色，徐丽丽和朱建脸上都满是玩味，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陈明这个名字，绝对是现场胡编的！ 这下惹到了人家豪庭大酒店的人，要是豪庭大酒店真计较起来，怕是陈明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就连陈明看着服务员的脸色，都是眉头紧皱，怎么回事？之前赵金佟不是说的很清楚，今天在这里设了宴吗？ “陈总，怎么回事？看服务员的脸色，你这名字该不会真的是编的吧？到时候豪庭大酒店怪罪下来，你确定这个后果你真的承担得起？”朱建语气尽是阴阳怪气，对着陈明开口问道。 徐丽丽也附和着：“哈哈哈，老公，可能是陈明没什么见识，还不知道豪庭大酒店在山南县的地位吧，不然的话，哪里敢过来消遣人家的服务员？” “这下看来，陈明真的要摊上大事咯！” 听着旁边朱建和徐丽丽的话语，张玉燕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她不相信，如今的陈明，还会和之前一样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行人的背后，陡然传来一个尽是恭敬的声音！ “陈总？您怎么来的这么早？” 听到这个声音，陈明一回过头，那来人，可不正是赵金佟？ 此时的赵金佟一家三口，正大步朝着陈明这边走来！ 朱建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一转过头，看到赵金佟的一瞬间，他的脸色便先是一怔，随后立马转换为了狂喜。 这位，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啊！ 并且，这位最近才刚刚高升了调研员的位置，这也就代表着，山南玻璃厂那炙手可热的主任位置被空了出来，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能爬上这个位置，变着法的讨好这位，他朱建怎么可能没有这个想法？如今能在这里遇上，岂不是他巴结的最好机会？ 只要一想到这里，朱建的脸上，便尽是激动！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他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赵金佟的面前，语气中尽是讨好，开口问道：“赵调研员，您今天来豪庭大酒店吃饭啊？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太好了，我最近一直没找到机会恭喜您呢！” 可是面对朱建的讨好，赵金佟却只是稍微瞥了一眼，便一步绕开，继续满脸堆笑的朝陈明走来，无比热络的伸出双手：“陈总，让您久等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被近乎无视了的朱建转过头，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他只感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整个人都宛若石化。 这……这怎么可能？ 第六十八章 真是陈总！ 就连徐丽丽看着这一幕都满脸不知所措，她的男人都需要满脸谄媚去奉承的人物，为什么在陈明的面前，会把姿态放的这么低？ 刹那间，她的一颗心止不住的颤抖，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关于最近张玉燕一家的传言，她只感到四肢有些发凉，难不成，那些传言，全都是真的？ 可朱建却已经反应了过来，此时的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陈明明明看起来这么潦倒，可是最近，却能传出那么多夸张的传言了！ 想必是这个游手好闲的小子，天天在外面编造故事，说他混的有多么多么好！ 对于那些街头混混来说，编故事的能力，简直是信手拈来。 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绝对是被这个小子的故事给蒙骗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便感到狂喜，刚好他找不到门路如何讨好这位呢，而现在，陈明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在给他制造表现机会？ 只要自己在赵调研员面前狠狠的拆穿陈明的身份，到时候赵调研员，绝对会感谢自己！ 而那时候，这个空出来的主任位置，还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一时间，朱建都有些想要感谢陈明了！ 没有任何犹豫，朱建满脸皮笑肉不笑，便来到了陈明面前！ 他死死盯视着陈明，语气中尽是玩味，开口说道：“陈总，我真是想不到，你的胆子居然有这么大啊，之前在我面前那样装逼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装到我们赵调研员的头上了？你知不知道赵调研员在玻璃厂的地位？我可警告你，得罪了这位，之后在山南县，你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朱建的样子，陈明的脸上尽是玩味，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朱建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此时的朱建，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既然赵金佟都已经来了，陈明自然也不会继续装了，他双手抱胸，嘴角带笑的看着朱建：“朱建，之前我跟你说我是做小生意的，你还真信了？” “哈哈哈！亏你脸皮这么厚！摆地摊也能被你说成是做小生意？是不是之前我一口一个陈总，真的把你给喊迷糊了？你当自己真是陈总了是吧？现在赵调研员都来了，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朱建咬牙切齿，对着陈明开口道。 陈明却没有要继续理会朱建的意思，只是转头朝赵金佟看了过去：“赵调研员，这位是你们玻璃厂的员工吧？好像还是个科长？你看看，该如何处理？” “你小子还敢继续装？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朱建看着陈明的样子，咬了咬牙，转过头刚要对赵金佟说些什么，可下一秒，他便愣住了。 因为他很明显的发现，赵金佟的一张脸，都在抽搐。 “赵调研员，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朱建下意识就想要表现。 可是还没等他这句话落音，赵金佟尽是怒火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朱建，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时间，朱建被赵金佟这句话都吓的抖了三抖，他的眼中尽是不解，自己不是在帮赵调研员揭露骗子吗？为什么现在，挨骂的反而是自己？ 可是赵金佟接下来的一句话，便彻底令他被吓傻了眼！ “你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位，便是和我们山南玻璃厂有着深度合作的山南冷饮厂的老板，陈明陈总！” “就连我，都要为了感谢陈总，特地在豪庭大酒店设宴，请陈总吃饭，而你刚才，居然敢那样对陈总说话？” “你如果不想干了，大可以直说，没必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法！” 赵金佟的声音，震耳欲聋。 很明显，是极为愤怒。 朱建一张脸先是抽搐了下，随后拼命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最终表情只能定格在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上，嘴唇瘪了瘪，他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货了！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名字，似乎就叫赵金佟啊！ 怪不得，之前陈明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觉得有些熟悉！ 他的心中尽是后悔，要是当初他能早点想起这一茬，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他知道，他已经把赵金佟给得罪死了！ 在玻璃厂工作了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次他们玻璃厂的效益之所以能够再上一层楼，靠的全都是那位山南冷饮厂老板提出来的回收理念啊！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面前的陈明，和那位高瞻远瞩的陈总联系到一起！ 这两位，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的心中尽是恨意，陈明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之前为什么要说只是在做小生意，为什么要如此低调？ 现在的他，彻头彻尾沦落成了一个小丑！ 就连徐丽丽都一张嘴张的老大，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就连思考都停止了。 张玉燕的烂赌鬼老公，居然真的开了一家厂子？ 甚至那厂子，厉害到就连自己老公的顶头上司都得亲自请客吃饭？ 要知道，山南玻璃厂，可是整个山南县效益最好的国有企业啊！ 要是他们家能有如此殊荣，怕是她徐丽丽能够吹嘘一辈子！ 她的心中尽是不甘，她真的要这样，被张玉燕给比下去？ 陈明看着面前两人的表情，只感到有些好笑，还没等他说话，赵金佟便来到了他面前，语气恭敬，开口问道：“陈总，这两人，没有坏了您的心情吧？” 他今天设宴，可是为了感谢陈明的，若因为这两人，让陈明不满了，那他真是杀了这两人的心都有！ 从刚才几人的言语之中，张玉燕已经听出了陈明面前中年男人的身份，她只觉得心中惊诧，调研员的头衔可不小，可现在，这样的人物，在陈明的面前，都需要如此恭敬了？ 这才一个多月，陈明的生意，就做到这种地步了？ 乖乖！ 到时候，他不会真的看不上自己了吧？ 第六十九章 丢饭碗 没来由的，张玉燕心中居然升起了一阵危机感，下意识握紧了柔柔的手。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陈明会在朱建和徐丽丽面前那样说话了，只要一想到她之前居然还怀疑过陈明，她心中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是，自从之前陈明改变之后，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还好，只是觉得他们聒噪。”压根不知道张玉燕在想什么的陈明满脸云淡风轻，对着赵金佟淡然道：“所以以后，在玻璃厂，我不想再看见他，你明白嘛？” 闻言，赵金佟怎么可能还不明白陈明的意思？当即便转过头，对着朱建大吼道：“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玻璃厂了！” 一时间，听到这话，朱建一张脸顿时变的煞白，能够在山南玻璃厂当科长，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大的骄傲和依仗，可是现在，他的饭碗说丢就丢了，这以后，他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下意识就想要扑上来对赵金佟哀求，可是赵金佟却没有半点要再看他一眼的意思，毕恭毕敬对陈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大步来到了豪庭大酒店门口，对着门口的服务员说道：“有预约，你查一下，预约人叫赵调研员。” 原本还以为陈明是来消遣他们的服务员目睹了刚才大门口发生的一幕，就算再没有眼力见，此时也知道赵金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陈明能被这种人物如此对待，他们哪里还敢再小觑？没有丝毫犹豫，先将陈明一家和赵金佟一家请了进去，在查阅了一番后，立马满脸堆笑，将一行人朝着包间带去。 进入豪庭大酒店之中，柔柔虽然已经来过了一次，可是一双小手还是忍不住四处摸着，那副样子，看着极其可爱。 陈明则是笑了，转头对赵金佟问道：“赵调研员，你来豪庭大酒店预约，为什么不用名字？”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让服务员查赵金佟，服务员居然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听到陈明的话，赵金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陈总，这不是刚升官，这职位，想拿出来显摆显摆嘛。” “哈哈哈！”陈明爽朗一笑：“理解理解。” 与此同时，豪庭大酒店门外，朱建满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收入，他的地位，全都没有了，他之前所奋斗拼搏来的一切，都化作了一场泡影！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得罪了他惹不起的人！ 要是早点让他知道陈明居然会是山南冷饮厂的老板，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绝对不敢那样对陈明说话啊！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徐丽丽则是满脸不甘，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男人需要讨好巴结的人，居然要在张玉燕的老公面前点头哈腰，她便感到一阵丢脸，指着朱建便大骂道：“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你？居然连个烂赌鬼都比不过，真是气死我了！” 原本心情就极度不爽的朱建听到徐丽丽居然还在对自己说风凉话，当即便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直接抽在了徐丽丽的脸上：”老子现在工作都丢了！要不是你个死八婆多事，就爱和人家攀比，老子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现在老子一无所有了，你开心了？你个丧门星！“ 突然挨了朱建这一巴掌，还被朱建这么辱骂，彻底点燃了徐丽丽心中的怒火，她的双眼变的通红：“你敢这样对老娘说话？还敢打我？看老娘今天不挠死你！” 豪庭大酒店门外，两个人骤然扭打成一团。 而此时的陈明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包间之中，直到被陈明带着坐下，张玉燕才如同大梦初醒般猛然弹起，每次跟着出来吃饭永远是干端茶倒水活计的她下意识伸手要去拿茶壶，可这一幕被赵金佟看到，却是吓的赵金佟眼角一抖。 他立马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衣着华贵的女人立马心领神会，赶忙站起，从张玉燕手中拿过茶壶，便给陈明倒起了茶来。 毕竟今天出门前，赵金佟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今天要见的这位陈总，那可是有着天大背景的人物，真要是让陈总夫人给他们倒了茶，他们还敢喝？ 一时间，就连一旁的服务员看着这一幕都只感到心中尽是不可思议，之前看着这一行人，三人衣着华贵，三人衣着朴素甚至还有补丁，他下意识以为是乡下穷亲戚一家进城投奔的熟悉剧情，可现在看来，这衣着朴素的一家，派头似乎比这华贵人家还要大啊！ 难道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低调吗？ 下意识的，他多打量了陈明几眼。 可是不管怎么看，他都从陈明身上看不出半点波澜来。 很快，赵金佟便点好了菜，他将菜单恭敬递到陈明面前，便开口道：“陈总，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喝不喝酒？喝酒的话，酒水您也可以看看。” 陈明接过菜单，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口道：“点个雪梨吧，我女儿爱吃。” 坐在一旁的柔柔一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雪梨！雪梨！” 看着柔柔的样子，赵金佟也笑了，一旁的服务员根本不敢怠慢，立马将雪梨加了上去。 而此时的陈明已经翻开了酒水的一页，当看到上面不管是白酒还是啤酒，居然都是山南酒厂生产的的时候，他的眉头，顿时紧皱。 看来这山南酒厂，还真是山南县的地头蛇啊！ 他摇了摇头，便开口道：“本来想和赵调研员喝点的，但是既然全是山南酒厂的酒水，那还是算了。” “你也知道，最近我和山南酒厂，闹的很不愉快。” 听到这话，赵金佟顿时笑了，很明显，最近市场上的冷饮之争，他有所耳闻。 “好，陈总要是不喝，那我也不强求，其实不满陈总您，山南酒厂的酒，也不是很对我的胃口。” “哦？这话怎么说？”听到赵金佟的话，陈明眉头一挑。 第七十章 山南酒厂的破绽 “那当然是味道不好啊，自从山南酒厂在山南县以及周边一家独大之后，酒厂的老板牛德旺就为了利益，不停在生产出来的酒里参水，味道早就不怎么样了，而且我怀疑酒厂的蒸馏也不是很精细，反正喝着，就是不对胃口。” “只是苦了山南县这么多人啊，这些年，如果想小酌一杯，都只能花大价钱去买海达从外地铺过来的那些酒水。” “加上了运输费用之后，这些酒水，比山南酒厂的贵上不少，不少人因为囊中羞涩，都只能委曲求全，选择山南酒厂的酒水。” “要是山南县能再来一家酒厂，好好挫挫山南酒厂的锐气，就太好了。” 听完赵金佟这番话，陈明顿时狂喜。 他之前就有想法彻底将山南酒厂挤垮了，没想到今天，赵金佟居然给自己透露了这么大一个惊天消息！ 这样一来，自己挤垮山南酒厂，岂不是更容易了？ 前世的他创业成功之后，好酒不知道喝了多少，自从爱上这杯中物之后，他便在闲暇之余，了解过不少酿酒的知识，他还就不相信了，靠着后世那无比精细的蒸馏法，自己干不垮一个坐吃山空的山南酒厂？ 一个天大的计划雏形，已经悄然在他的心中浮现！ 等自己先从山南酒厂手中彻底掌握了冷饮市场之后，自己不仅可以开始进军酒水行业，还能将酒水和冷饮融合，生产出在后世风靡全球的鸡尾酒以及酒精风味饮料！ 这样一来，绝对能在市场上引起轰动！ 到时候山南酒厂，拿什么和他争？ 想到这里，陈明的心中，已经尽是激动！ 就这么办！ 由于心中开怀，整场饭局之中，陈明和赵金佟相谈甚欢，这顿饭，足足过了近两个小时，才总算落下帷幕。 从豪庭大酒店之中出来，赵金佟看着陈明一家离去的背影，心中尽是激动，他知道，自己从今天开始，才算是真正攀上了这位！ 之前陈明在饭桌之上的谈吐，更加令他暗暗乍舌，这位看待事物的角度，真是令他由衷佩服，他的心中更加深信不疑，只要他能紧紧抱住陈明的大腿，从今以后，他的未来，绝对能一片光明！ 走在路上，柔柔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张小脸上满是满足：“爸爸，柔柔真的好喜欢那里。” 看着柔柔的样子，张玉燕忍不住笑了：“你啊，真是馋猫，喜欢这里，那把你押这里好了，我和你爸爸回家。” “柔柔不要！”听到张玉燕的话，柔柔顿时嘟起了小嘴。 看着无比可爱的柔柔，陈明一把便将柔柔从地上抱了起来：“怎么可能把你押那里呢？你别听妈妈乱说。” 说完，他转头看向张玉燕：“我们现在也不回去，你和柔柔两个人晚上在家太无聊了，我今天钱都取好了，给你们买台彩电，晚上你们在家看电视。” “电视机！”柔柔一听到陈明的话，瞬间眼睛瞪得老大，眼中尽是欣喜，在这个年代，哪个小朋友不喜欢看电视？ 电视机里的动画片，可比小人书要好看多了！ 之前娘俩上街的时候，柔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赖在卖电视机的店里，非要看完那一集才肯走了。 “真的吗爸爸，柔柔想看电视机！”柔柔一边说着，一边欢喜的抱住了陈明。 “买那东西干啥？费电！”张玉燕下意识开口道，但是看到陈明的脸色，便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她都不用想，都知道陈明又要说什么话了。 果不其然，陈明一开口，便说道：“费啥电？我给你们娘俩一人买一台，你们看通宵都没关系，就怕你们不给我败家，明白嘛？” 听到这话，张玉燕虽然白了陈明一眼，但是脸上的喜色，却完全掩盖不住。 很快，一家三口便来到了大富豪百货，看着楼顶广告牌上那一行无比醒目的大字，张玉燕有些乍舌：“你说这大富豪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广告牌三十万一天？最近县里都传疯了，这不是乱来嘛？” 听到这话，陈明却笑了，升起了想逗逗张玉燕的心思：“怎么？你对这广告牌感兴趣啊？要不过两天，我租一天打打广告，给你看着玩？” 果不其然，简简单单一句话顿时将张玉燕吓了一大跳：“你疯啦？三十万一天，你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啊？” 说完这句话，见陈明只是笑，并不回应，张玉燕更急了：“哎，我可告诉你，你别真给我去租啊！你要是真花钱打这个水漂，你还不如把钱都给我，看我不给你败光！” 闻言，陈明终于转过了头，眼中尽是狡黠：“一言为定啊？待会我就把厂子里的钱都给你，你要是不给我败光，我就来租广告牌！” “你敢！”张玉燕狠狠在陈明腰间拧了一把。 一家人就这样在说笑中，来到了大富豪卖电视机的地方。 刚来到这里，陈明便听到不远处几个销售小姐正凑在一起，聊着天。 “前几天那姓李的老板，真气派啊，一个人居然把我们这里的彩电库存全都买空了！” “是啊，听说好像叫李虎，是山南冷饮厂来的吧？这山南冷饮厂，真有这么大手笔？” “那不然？最近你们都没听说嘛？喝山南冷饮厂的冷饮，能喝出大彩电哩！估计那次从我们这买走的彩电，全都是人家用来当奖品的！乖乖，这冷饮厂的老板，真豪气！” “豪气有什么用？最近还不是被山南酒厂的牛总压的抬不起头来？” “哎，那有啥办法，牛总在山南县这么多年，谁能惹得起？” “管他牛总还是李总，要是能让我攀上，那我这辈子，岂不是都不用想事了？” “你就做梦吧！那样的人物，还轮得到你？” 听着几个销售小姐的话，陈明顿时笑了，前几天李虎还在和他抱怨，现在跟着他赚钱了，回家还是没个暖被窝的婆娘，这要是被李虎知道，这里这么多销售小姐都惦记着她，虎哥还不得笑开花？ 就在陈明想着的时候，柔柔已经一脸欣喜，朝着面前各式各样的电视机跑了过去，目不转睛的便看起了电视机里的节目来。 就连张玉燕，目光都被其中一台电视机放映着的还珠格格吸引，挪不开步子。 看着娘俩的样子，陈明脸上尽是温柔，转过头，便指着最大的一台彩电，对着几位销售小姐开口道：“你好，这台彩电多少钱？” 第七十一章 厂子出事了！ 一听到这边有人问，刹那间，几个销售小姐全都转过了头，可是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张玉燕和柔柔盯着电视机目不转睛的样子，又看到陈明穿着十分朴素，当即便不约而同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抹轻蔑。 在这个年代，一台彩电可是稀罕玩意，能拥有的，哪一家不是非富即贵？更别说陈明指的还是他们这里最大的一台，这一台的价格可是三千块，几乎是一个普通家庭两年的总收入，就面前这一家子，也配拥有？ 因此，足足过了好几秒，旁边几位销售小姐都依然没有结束攀谈，压根没有半点要搭理陈明的意思。 看着几位销售小姐的样子，陈明瞬间眉头紧皱。 自己这是，又被瞧不起了？ 就在他刚想从包里直接将三千块钱甩出来的时候，一个无比爽朗的声音，骤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明子！” 一听到这个声音，陈明一转头，便看到李虎正满脸笑意朝这边走来，几位销售小姐也都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当她们看到来人的一瞬间，个个都眼放金光，飞速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随后，便争先恐后的簇拥了过去！ 毕竟她们谁不认识这位？ 前几天，正是这位大老板，一个人过来她们店里，就买走了她们所有的彩电库存啊！ 这样的人物，若是她们能攀上，以后还需要在这里上班？ 当即就可以辞职，回家过阔太太的日子，享受生活了！ 还没等李虎走到陈明近前，一众销售小姐便已经将李虎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嘘寒问暖，可是下一秒，李虎的举动，便全都令她们瞪大了眼睛。 只见李虎只是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便直接来到了陈明身前，满脸笑意，开口说道：“明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虎哥，我之前不是说了嘛，准备过来买台彩电，给我老婆孩子晚上在家里看！”陈明笑了雄安，指了指旁边的张玉燕和柔柔。 “虎哥，你在这里干嘛？” “我啊，天气不是凉了吗？我来买几身衣服。”李虎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明子，我之前就想和你说了，你前几天不是刚让我采购彩电当作厂子的活动奖励吗？现在厂子仓库里还有几台彩电没送出去呢，你要是需要，直接从仓库里搬不就行了？厂子都是你的，还费劲跑这一遭干啥？” 一时间，李虎的话被周围的一众销售小姐听了个清清楚楚，刹那间，所有销售小姐都在风中凌乱了。 细细品味了一番李虎的话，她们都不是傻子，当即便反应了过来，这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居然是李虎的老板！ 乖乖，她们之前居然还对这位爱答不理！ 想到这里，一众销售小姐，只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升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但是很快，她们便反应了过来，争先恐后的簇拥到了陈明身旁：“陈总，您是需要买彩电？” “不愧是陈总，眼光就是好，刚才您指的那台，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三千块，陈总您看怎么样？” “要是喜欢的话，我现在就给您安排，还附送我们大富豪的运送服务，直接给您包送到家！” 看着面前销售小姐的态度转变，陈明只感到有些好笑，当即也懒得继续去踩这些人，摆了摆手，从包里将钱拿了出来：“点钱吧，这台彩电，我要了。” 看着陈明无比随意的就从包里掏出了一沓一沓的大团结，几位销售小姐更是吓的花容失色，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陈明则是和李虎又聊了几句，便想起了什么，将摩托车钥匙还给了李虎，随后和张玉燕柔柔一起，坐着大富豪运送彩电的车，朝着家里而去了。 看着工人忙前忙后将彩电安装好，柔柔迫不及待，直接打开了彩电，津津有味的看起了还珠格格，张玉燕也满脸笑意，很明显，这台彩电，带给这个家的幸福感提升，是巨大的。 陈明坐在床上，看着娘俩的样子，眼神中尽是温柔，就在他朝床上躺下，看着窗外的月光，准备开始思考进军酒水行业的事情的时候，大门外，陡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又是有人来找茬？”陈明眉头紧皱，要是天天都这样的话，那一家人还怎么安生？但是，没等他从床上坐起，外面李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明子，在家不在？出事儿了！” 闻言，陈明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感觉不好，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口打开门，李虎上气不接下气，开口道：“明子，出事了，有人来厂子搞破坏。” “什么人？” “还不知道，我也是刚才保安给我打传呼，我才知道的，说一伙人凶悍的很，拎着棍棒进去就打砸一通，保安想阻拦，但是他们人多，根本拦不住。”李虎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尽是怒火。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只有他李虎砸人家厂子的份，这山南县，什么时候出了胆子这么大的人物了？连他在的厂子都敢动？ “那怎么办？”匆匆从里面出来的张玉燕听到这话，一张脸吓的煞白。 “没事的弟妹，我已经让黄毛他们过去了，明子，你也跟我过去呗？” “好，我们出发。”陈明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朝门外走去。 “你去凑什么热闹？万一人家看到你，要打你怎么办？”张玉燕闻言，顿时急了，一把拉住陈明，说什么都不让去。 “没事的，有虎哥黄毛他们在呢，我能有什么事？你听我的，待会在家锁好门，和柔柔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我担心，这次不仅厂子那边有人来，估计家这边也被人盯上了，有人就等着调虎离山呢。” 想到之前牛德旺对自己说的话，陈明心中只感到没底。 同时，他的心里也升腾起了滔天怒火。 牛德旺是吧，既然你要跟我玩，那咱们，就走着瞧！ 对张玉燕说完这番话，陈明将手抽出来，便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张玉燕看着陈明离去的背影，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她吓的浑身不停颤抖，将门仔细反锁好，又推了桌子堵在门口，这才紧紧抱着柔柔坐在床上，不停的祈祷着，希望陈明能早点回来。 陈明一下楼，便做坐上了李虎的摩托车。 “明子，这次的事情，绝对是牛德旺让人干的，那个王八操的，老子总有一天，要扒了他的皮！”李虎满脸凶狠，发动摩托车，便朝着冷饮厂而去。 “嗯，待会到了厂子，估计那些人不会被黄毛几个逮住，应该全跑了，今天晚上，我们就把他们揪出来，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陈明也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句话。 要知道，冷饮厂可是才刚购入了那台价值二十万的新灌装线，要是今天真被那些人给砸了，他无论如何，都得出了这口恶气！ 因为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真的完全被破坏了！ 他只能在心中祈祷着，新灌装线，千万不要有事！ 只要新灌装线还在，今天牛德旺对他做的一切，很快，他就会千倍百倍的还给牛德旺！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冷饮厂大门口，此时的冷饮厂里一片狼藉，窗户全被砸了一个稀碎，院子里散落的都是玻璃碎片，电线也被这群人给剪了，硕大的厂子，不见半点灯光。 工人正三三两两的聚在院子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门口的陈明。 “陈总来了！” “陈总，这怎么办啊？” 陈明只是打量了一眼现场的惨状，便径直朝着放着新灌装线的厂房走了过去，走到门口，当看到厂房中的新灌装线完好无损时，他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看着陈明的样子，几个工人都围了上来：“放心吧陈总，之前虎哥都和我们交代过了，说今天晚上可能会出事，让我们都小心着点，所以之前一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们就把厂房大门都从里面反锁了，那些人进不来，就只能在外面打砸一通，再加上没过几分钟，黄毛哥几个也都来了，那群人就全都跑了。” “只是陈总，现在电线都被剪了，玻璃也被砸了，这还怎么继续生产啊？哎！” 听到工人们的话，陈明又看了一眼旧灌装线，发现旧灌装线也没事，这才终于感到稍稍好受了一点，转头看着黄毛几人：“抓到人没有？” 闻言，黄毛满脸无奈：“没抓到，这群人，真是滑溜的很，哥几个才刚来，就全都一溜烟跑了，有本事别跑，被哥几个逮住，哥几个绝对教他做人！” 黄毛说完这句话，已经是咬牙切齿。 “行吧。”陈明扫视了一圈工人：“大家都没事吧？” “放心吧陈总，都好好的呢，没人受伤！” “那就最好，这样，今晚先把门窗什么的都钉好封好，然后看看能不能把电接起来，之后大家就下班吧，今晚的工资，照常计算！”陈明开口说道。 “那明天，还上班吗？” 第七十二章 人狠话不多！ 听到这话，陈明再次打量了一眼厂房，玻璃都被砸成这样了，一时半会，怕是没办法继续开工。 “明天就算了，大家全都休息一天，都算工资的，互相传递一下消息吧，等玻璃修好，大家再来上班。”陈明语气淡然。 “好嘞，多谢陈总！” “陈总就是大气，休息都算工资哩！哪家厂子有这待遇？我今后，跟陈总是跟定了！” “是啊，陈总大气！” 一时间，一众工人都欣喜的议论了起来，干活的热情也变的高涨，纷纷开始修缮起了厂房来。 李虎看着面前的狼藉，深深叹了一口气，厂子停工一天，这得少赚多少钱？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损失。 陈明却没说话，只是对着李虎问道：“虎哥，山南县附近这几个县城，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个混混名气大？” “怎么了？明子？”李虎闻言，只觉得有些纳闷。 “来我的厂子打砸一通，这肯定是有人收钱办的事儿啊，既然收了钱，就不可能不知道这厂子和你虎哥有关系，这样一来，敢接这活计的人不就少多了？除了附近这几个县城里名头大的，还有几个人有这胆子？” “挨个找，我们总能找着！” “不给这些王八蛋一点颜色看看，怕是以后，他们三天两头就得骑到咱哥俩头上了！” 陈明的语气十分森然，虽然声音不大，但落在旁边几个还未走远的工人耳中，让几个人全身都抖了三抖，毕竟在他们看来，平日里的陈总十分好说话，不管对谁，都永远是一副笑脸。 真是想不到，陈总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要是这样，那就属隔壁山北县的孙凯了，那小子也是和我差不多年纪出来混的，这些年，一直和我不对付，要是有人要找我的茬，他绝对不收钱都会来。”李虎立马想到了一个人，眼中尽是怒火。 陈明闻言，将嘴中的烟头吐到地上，用脚狠狠碾碎：“那还等什么？咱哥俩走一趟？” 一时间，听到陈明这句话，黄毛几个人都紧张了：“明哥，你要和虎哥两个人去？” “要不我再多叫几个兄弟，一起过去比较好吧？山北县可是孙凯的地盘，那小子做事一直狠，真打起来人，不顾后果的。” 黄毛这句话说完，旁边几个人也都点了点头，明显极为赞同。 “呵呵。”可是陈明却笑了：“放心吧，今天我就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更狠！” “我和虎哥两个人去就好，你们留在这里，提防着点那些人再杀个回马枪，招子都放亮点，明白了嘛？” “好。”李虎听了，也不含糊，当即跨上摩托车，陈明坐上后座，两个人便朝着隔壁县城而去。 很快，就到了孙凯所在的一家舞厅，在这个年代，舞厅就相当于后世的夜店，里面鱼龙混杂，什么都有，十分混乱，并且消费，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舞厅里，被一曲迪斯科跳的妻离子散，跳的家破人亡。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将近十一点，整座县城中的人几乎都进入了梦乡，只有舞厅里依旧人声鼎沸，七彩的灯光不停闪烁着，无数妙曼的身姿，在人群之中游弋。 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正在进行。 “老板，跳不跳舞？” “来一支嘛，很便宜的！” 看着陈明和李虎两个大男人进来，不少舞女都凑了过来，抛出了橄榄枝，可陈明却没有丝毫要理会的意思，跟这些人随便跳一曲，就得收费五毛钱，简直贵的令人乍舌。 再说了，今天他过来是来砸场子的，哪里有在这里跳舞的道理？ 舞厅中的舞女不停的在人群中走动着，最中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已经四十余岁的女人，女人虽然脸上浓妆艳抹，可依旧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女人一边抽着烟，一边和身旁的几个人谈笑风生，陈明来到这里，一句话不说，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后便将嘴中的烟雾，喷了女人一脸。 女人被这么一喷，虽然满脸不悦，可由于吃不准陈明的来历，还是强压着火气问道：“怎么了？这是对那些小姑娘都不感兴趣，想跟我尝尝鲜？” “我找人。” “找谁？找你老婆？”女人听到这话，下意识以为陈明是那种家里婆娘都管不住的没用男人，眼中不禁升起了一抹不屑。 “我找孙凯，他人呢？” “你找凯哥干什么？你是谁？”女人闻言，双眼一眯，打量起了陈明来。 “我是他爹！” 孙凯在山北县是混的最好的混子，在山北县，不管是三教九流中的哪一位，在孙凯面前，都得把态度摆正了，特别是这还是在孙凯的地盘上，看着面前的陈明，李虎是真打心眼里佩服，就算是他，都自认没有这样的底气。 自己这个弟弟，不管在哪里都能不怯场的心理素质，是怎么养出来的？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他在哪，我今天就不为难你，不然的话，今天我心情不好，别怪我砸了你这舞厅。”陈明说完，再次狠狠吸了一口烟，又是一口满的眼圈，吐在了女人脸上，呛的女人眼睛都有些发红。 “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动怒，别动怒。”看着陈明似乎不好惹，女人立马满脸笑容，一边起身，一边开口道：“稍等，我现在就去叫凯哥出来，红红，然然，你们好好陪陪大哥！” 一时间，旁边两个腰肢纤细，穿着暴露的女人听到这话，立马满脸堆笑，就要朝陈明身上凑过来。 “给老子滚远点！” 简简单单一句话，吓的两女皆是浑身一颤。 李虎都被陈明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看着陈明的样子，只感到有些不解。 孙凯的手段他是听说过的，狠起来比他只多不少，今天明子可就只和他两个人过来，在孙凯的地盘上这样，怕是得吃亏。 可就算这样，李虎心中也没有丝毫惧怕，要真胆子这么小的话，当初李虎也就不会走上这条道了，在他看来，到时候孙凯有什么招数，他们一并接下便是，刚好自己也有一段时日没有甩开膀子和人好好比划过了，今天这件事要真是孙凯干的，他绝对要将这里掀个底朝天，让孙凯吃不了兜着走！ 不多时，女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凯哥说了，让你们过去。” 陈明闻言，站起身便朝着里面走去，里面是一间房间，房间门口站着七八个年轻人，个个都是纹龙画风，看着陈明的眼神中尽是凶狠。 还没等陈明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打麻将的动静，还有一个声音正开口说着：“凯哥，这次你帮人砸厂子，赚了得不少钱吧？我可听说，放话出来那老板，出手阔绰啊！” “哈哈哈，赚钱都是次要的，李虎你知道吧？这厂子和那孙子有关系，我刚好一直和那孙子不对付，这次砸了他的厂子，权当是给他一点教训，亏我还以为那厂子有什么本事呢，原来就一个小厂子，你是不知道，门口那保安原本还想阻拦，结果被我几个兄弟治的服服帖帖，没几分钟厂子玻璃就被我们砸了个稀碎，只可惜，没能把里面的机器砸了，要是能砸了，估计能让那孙子哭好久，哈哈哈！” 听到这话，陈明的脸上，顿时尽是怒火！ 就连李虎，都是满脸怒容！ 果然，是孙凯干的！ 一推开门，房间里摆着一张麻将桌，桌子上四个人正搓着手中的麻将，主座上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男人一脸得意，看到陈明进来，脸色骤然变的凶狠：“你就是找我的人？” 陈明阴沉着脸，一步向前：“没错！” 闻言，孙凯仔细打量了陈明两眼，发现是张生面孔，语气不善：“就是你小子，想当老子爹？” “哈哈哈哈！”一时间，房间中其他人，顿时笑出了声。 “凯哥，这小子不会是来找死的吧？” “这年头，敢这样对凯哥说话的，还真是少见啊！” 孙凯点了一根烟，玩味道：“这样吧，今天老子心情好，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给老子跪下，好好磕十个响头，让我这帮弟兄乐呵乐呵，第二，给老子这帮弟兄当沙包，狠狠收拾你一顿，怎么样？选哪个？” 孙凯悠哉的吐着烟圈，完全没有要把陈明当回事的意思。 闻言，陈明嘴角牵起一抹玩味，再次一步向前：“凯哥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看着陈明的脸色，孙凯心中骤然一沉，没来由的升起一阵危机感，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他便透过陈明，看到了陈明背后的李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刹那间，孙凯的语气变的十分凶狠：“妈的，李虎？” 说时迟，那时快，陈明压根不给孙凯半点反应过来的机会，顺手抄起旁边的啤酒瓶，便在孙凯的头上，开了瓢！ 第七十三章 断他一条腿！ 伴随着陈明这一动手，李虎也骤然出手，抄起一个啤酒瓶，便对着离他最近的混混头上砸去，一边砸，李虎还一边破口大骂：“孙凯是吧，敢动老子的厂子，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孙凯被陈明突如其来的一下给砸的整个人头晕目眩，足足过了好几秒，等鲜血从头顶蜿蜒而下，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一双眼睛变的通红，撕心裂肺的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打！往死里打！” 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孙凯早就已经审时度势成了精，此时看到李虎居然敢只带一个人就来到他的大本营，他怎么可能不怒？ 李虎是有多不把他放在眼里？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别走了！ 伴随着孙凯这一句话出口，刹那间，房间中的人全都动了起来，可面对这么多人，李虎却完全没有半点惧色，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居然打的愣是没一个人能近他的身。 陈明则是笑容玩味，今天他来到这里，目的十分明显，他一把揪起了孙凯的衣领，将手中锋锐无比的啤酒瓶碎片死死抵在孙凯的脖颈上：“往死里打是吧？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要不要试一试，一命换一命？” 一边说着，陈明手中力道陡然加大，孙凯脖子上瞬间被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涌出，孙凯彻底被吓傻了，怎么回事，李虎这孙子的小弟，怎么好像比李虎还不要命？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锋锐，孙凯就算平日里再心狠手辣，生死攸关，他还是只能挤出一副笑颜，喝退了几个想要上前来的小弟，赔着笑道：“冷静，冷静，兄弟，有话好好说啊，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兄弟何必和我换命呢？你说是不是？” “呵呵，往日无仇，近日无怨？”陈明听到这话，顿时笑了，再次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听说凯哥今天接了个大活，是砸了人的厂子？” 听到陈明说这话，孙凯心中陡然咯噔一下，他隐约摸出点门道来了，之前他就听说了，那厂子只是和李虎有关系，但是老板却并不是李虎，打量着面前陈明的样子，孙凯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难不成，这位是厂子的老板？ 想到这里，想到这里，孙凯只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他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悟清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谁都能惹，但是有钱的人，千万惹不得，这些人个个关系错综复杂，随随便便说几句话，都能把他给玩死。 而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并且还说要和自己换命，这明显是个比自己还疯的主啊，阴的怕狠的，狠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就算他再狠，这种人他也不可能不忌惮啊！ 想到这里，再感受着陈明逐渐加大的力道，那副样子，就好像是自己一个字说不对，就要把自己给捅个对穿一般，孙凯刹那就软了，赔着笑，对陈明开口说道：“不是，哥，这……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我问你，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那人承诺给你多少钱？”陈明语气森然，说完，还不忘警告孙凯一句：“不怕告诉你，我既然能开起一个厂子，那上面自然是有人的，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不实话实说，我给你捅个对穿，信不信你咽气了，我打个招呼，半点事情都不会有？你要不要试试？” 一时间，听到陈明这句话，孙凯更是吓的双腿颤软，哪里还敢有丝毫隐瞒？当即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哥，别，您别，我信您还不成吗？今天您说您是我爹您就是我爹，好不好？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啊！我都告诉您，今天这事，是山南县一个叫王博成的孙子告诉我的，他给我五千块，说让我把您的厂子给砸个稀巴烂。” 听到这话，陈明倒是有些诧异了，原本他以为这件事是牛德旺直接交代的，真是没想到，牛德旺居然还戴上了白手套！ “对不起，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敢了！” “实在不行，这五千块钱，我还给您，就当是对您损失的赔偿了，您看行不行？” 孙凯不停的哀求着。 “嗯，这还差不多，你就是目光短浅了点，不知道哪些人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再说了，这件事从最开始，我就知道是牛德旺和王博成动的手，就算他们不找到你头上，也会有其他人接这个活计的。”陈明的语气尽是淡然。 “对，对，哥您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您放心，今后不管是谁，只要是和您作对的，不管多少钱，我都绝对不干了。”孙凯一听陈明的语气软了下来，立马不停的保证着，听着孙凯的话，陈明笑了笑：“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嘛？” “是，是，多谢哥，谢谢哥不杀之恩！”孙凯看着陈明笑了，心中一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可还没等他想自己总算是捡了一条命，便看到陈明的脸色骤然变的凶狠，转头对李虎说道：“虎哥，帮我一个忙，把他腿给我断了！” 一时间，孙凯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上一秒还在对他笑的陈明下一秒就会说出这么狠的话，就算是他，此时都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今天的陈明要做的，就是在山南县周边把这个威先给立起来，告诉整个山南县周边，他陈明不是好惹的，不然的话，要是被牛德旺老是靠着这一招尝甜头，以后麻烦说不定就得无穷无尽了。 今天断孙凯一条腿，权当是杀鸡儆猴了！ 就连李虎听到陈明这句话都有些发愣，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弟弟，最近做事的手段也太狠了，狠到能让他明显的感觉到，陈明不是在意气用事，不管陈明做什么事，事先都是考虑过利益的，只要能获利，不管怎么样陈明都会去做，压根不存在怕这一说！ 既冷静，又只看利益，一时间，就算是和陈明情同手足的李虎，面对陈明这样的行事风格，都感到心中有些发怵。 可就算这样，李虎也没有丝毫犹豫，不出几秒钟，房间内便响起了孙凯如同杀猪般的惨叫，看着李虎硬生生打算孙凯腿的样子，孙凯的几个小弟全都吓的浑身发抖，做完这一切，陈明只是轻描淡写的拉开了孙凯的桌子，从抽屉中数出了五千块钱，放在孙凯脸上拍了拍：“这五千块，我就当是赔偿，拿走了，你有意见嘛？”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此时的孙凯彻底被吓破胆了，看着陈明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到底有多深厚的背景，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这种人，就算是多给他孙凯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再招惹了啊！ 张玉燕看着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整个人愈发坐立不安，怀中的柔柔已经熟睡，她却无法入眠，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将柔柔小心放在床上，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刚想出门去厂子里看看，可还没等她披上外套，门外陡然传来了陈明的声音：“睡了吗？” 自从陈明出门，张玉燕已经担心了整整几个小时，此时听到陈明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开了门，看到陈明完好无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便扑入了陈明的怀中， 陈明被张玉燕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整的有些愣神，立马进了门，反手将门带上，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吓人？出去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张玉燕一边说着，脸上已经尽是泪水。 “这有啥好哭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陈明生平最见不得女人落泪，一边给张玉燕抹着眼泪，一边只感到心中无奈，现在自己都不打她了，她怎么还老是和自己哭。 “厂子怎么样？没啥大事吧？”张玉燕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陈明便将之前的事都说了一遍，张玉燕听的只感到心惊胆战，足足过了许久，才颤抖着问道：“你和虎哥……把人腿打断了？” “对啊，要是今天不断了这人的腿，以后牛德旺还不知道要把这种事重复多少次，就算是杀鸡儆猴了，还好厂子损失不大，新机器和旧机器都没被破坏，估计休整一天，就能重新开始生产，到那时候，我绝对要山南酒厂吃不了兜着走！” 陈明说话间，语气中尽是自信，就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可张玉燕脑子里却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回响，陈明把人腿打断了。 好像自从他变好，开始做生意之后，她就没有一天是安稳的。 她不过是个没啥追求的小女人，在她眼中，只要能吃饱，能穿暖，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她不想每天都要为陈明担心，想到这里，她很是认真的看着陈明，开口说道：“陈明，厂子不开了好不好？我们都赚了这么多钱了，够花一辈子了。” 第七十四章 附近没人吧？ 在张玉燕看来，十几二十万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她一辈子就连想，都不敢想象这么多钱，只是她不知道，只需要过个十几二十年，这么一点钱，在大都市里，连一个小厕所都无法买到。 陈明看着张玉燕的样子，心中尽是怜惜，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张玉燕柔顺的长发，语气轻柔：“你真是，我只见过嫌钱少的，还从没见过你这样嫌钱多的，放心吧，这次的事情我能搞定，我都说了，你以后，等着当阔太太就好！” “行了，都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 躺在床上，陈明思索着酒水生意的事情，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山南冷饮厂门口便聚满了工人，在这里上了一个多月的班，工人们早就已经和厂子有了感情，听说厂子出事了，所以都过来看看。 还有不少海达的货车司机，压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把车停在这里，看着大门紧闭的冷饮厂，一脸懵逼。 陈明也来了个大早，先是安抚了一众工人，说整顿只需要一天，厂子就能恢复，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随后又给货车司机发了不少烟，当作是白跑一趟的赔罪。 “陈总，您这是生意做太大，被山南酒厂的牛总给搞了吧？”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客，凑在一旁说风凉话。 “哎，我咋知道呢？”陈明只是笑了笑，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陈总，还是收手吧，人家牛总在山南县都盘踞多少年了？就你，也想和人家斗？这段时间，你也算发了一笔小财吧？这人啊，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牛总可是做大生意的，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是啊，我要是你，赚了这么多钱，都可以直接开始养老了，小日子过的多舒坦？何必拿胳膊去和人家大腿拧？” 看热闹的人们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劝解着，陈明也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这些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要是他这么容易就能被套出话，那这个生意，他也就不配做了。 看着陈明不说话，这些人眼中更加讥讽了，在他们看来，陈明显然是不敢和牛德旺撕破脸，厂子都给人砸了，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真是有够窝囊的。 只有王博成知道陈明有多心狠手辣，一大早，王博成便收到了消息，昨晚陈明连夜带着人，直接打断了孙凯的腿！ 现在的孙凯，还躺在医院里哭爹喊娘呢！ 伴随着山南冷饮厂的休息，整个硕大的冷饮市场，就只剩下了山南酒厂一家，昨天还办的热火朝天的集字兑奖活动，今天直接取消了不说，就连价格都涨回去了，一毛二一瓶，爱喝不喝！ 不少孩子都怨声载道，可经不住嘴馋，只能找家里讨要了钱之后继续买。 坐在办公室中，牛德旺满脸得意的听着手下人汇报关于陈明的消息，听说工人直接被陈明打发回家了，厂子里今天半个人都没有，很明显，陈明是知道斗不过他，开始准备放弃了！ 这场争抢市场之战，最终，还是他牛德旺笑到了最后！ “这冷饮市场，真是一块肥肉啊，一年四季都能做，而且赚的还不少，这一切，多亏了陈明为我发现的商机啊！” “不行，我必须得好好感谢感谢陈总才好！”牛德旺思考了片刻，脸上尽是满足：“这样吧，帮我传个话，今天中午，我请陈总吃饭，就在豪庭大酒店，跟陈总说，只要是他想带的，不管是兄弟还是老婆孩子，尽管带来便是，我请得起！” 中午，陈明和李虎在大门紧闭的冷饮厂办公室里，陈明刚刚交代完事情，为了防止牛德旺没破坏到机器，继续贼心不死，今天一天厂子外松内紧，外面看着了无人烟，里面其实安排了不少保安和人手，不管是谁，只要敢摸进来，一律往死里打。 交代完这一切，陈明和李虎刚走到冷饮厂门口，便看到一辆富康，带着漫天尘土而来。 “陈总，好久不见啊，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将车停在陈明面前，一身西装，戴着墨镜，好不气派的王博成从车上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明，眼神中尽是得意。 这次能将山南冷饮厂逼成这个样子，少不了他王博成的功劳，牛德旺为了奖励他，现在不仅将他升为了山南酒厂冷饮部的经理不说，还给了他山南酒厂冷饮部百分之五的股份，现在的他，是真真正正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这一切，全都要拜陈明所赐！ 他现在，真是都想好好感谢陈明，从他手中赢走他的三千块了！ 要不是那三千块令他找上了牛德旺，他王博成怎么可能有今天？ 忍辱负重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自己能扬眉吐气的时候，所以之前牛德旺一说要请陈明吃饭，他便自告奋勇的要来通知陈明这个消息。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是比这个还爽的？ 此时的他，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陈明怒不可遏的样子了！ “记得啊，怎么能不记得？当初不就是你，拱手送了三千块给我嘛？要是没有你，我还真没有今天这厂子呢，谢谢啊！看你这样子，是发财了？不知道在哪高就？”陈明故意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惊讶样子，开口问道。 听到陈明的前半句话，王博成差点气的七窍生烟，但是很快，他便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反唇相讥道：“呵呵，陈总真是好生牙尖嘴利！就算你这厂子能开起来又如何？最后还不得因为我，败在牛总手里？” “不怕告诉你，在你生意做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正是我将消息告诉了山南酒厂的牛总，也是我试出了你的冷饮配方，更是我一直在给牛总出谋划策，所以今天，你这厂子，才会落得一个倒闭的下场，这一切，全都是你当初夺走我的三千块，我给你的报复，哈哈哈哈！” “陈总，我真是好想知道，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再也不敢得罪我？” 说完，王博成死死盯视着陈明，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就错过了陈明脸上他期待了整整一个多月的精彩表情。 在他看来，陈明肯定会又惊又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吧？ 此情此景，真是令他太期待了！ 但是下一秒，王博成的脸上便尽是错愕，同时心中大失所望，因为陈明居然满脸淡然，只是开口道：“哦，原来你是给牛德旺当狗去了啊？怪不得能开上小车！” “牛德旺叫你来，有什么事？有屁快放！” “你……你一点都不生气？”王博成心中尽是不甘，陈明为何能如此淡定？要真是这样，他还怎么爽？ “我让你生意都做不下去了，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你难道，就不想杀了我？就不急眼？” “牛总派我来，是说想要好好感谢你，感谢你帮他发现了这么好的商机，这么大的市场，所以他在豪庭大酒店设了宴，说要盛情款待你，就算你要拖家带口来吃饭，牛总都来者不拒！” 说完这番话，王博成嘴角骤然牵起一抹浅笑，他就不相信了，面对这种天大的羞辱，陈明还能这样泰然处之？ 闻言，陈明却依旧只是淡淡的喔了一声，随后笑了笑，问道：“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王总了？” “王总，你一个人来的？” 一时间，王博成浑身上下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瞬间清醒，看着陈明和李虎一步步向前，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管我是不是一个人？我……我今天只是来带话的，话……话我已经带到了，我……我先走了哈。” “虎哥，反正厂子都关了，现在这附近，应该没有人吧？就算把人打的喉咙喊哑，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对，这方圆半里地，现在估计半个人都没有，哪有人能发现？” 闻言，王博成终于再也忍不住，转过头，撒腿就跑。 “虎哥，帮我逮住他，往死里打！今天不把他打的妈都不认识，我就不姓陈！”陈明一声大吼，顺手从地上抄起一块砖。 李虎也如同脱缰的野马，眼看着王博成都上了车，还没等车门关上，李虎便抬脚往车里踹了几脚，其中一脚硬生生踹在王博成脸上，踹的王博成哭爹喊娘。 硬生生关上了车门，李虎还没放手，揪着都要把王博成从车窗里揪出来，直到王博成一脚油门下去，李虎才终于松手，富康扬起漫天尘土，瞬间远去。 “小样，还真给他得瑟上了！”看着远去的车尾灯，陈明双眼微眯。 “妈的，这小子跑的真快，要是被我揪下来，我非得打的他鼻青脸肿不可！”李虎满脸怒意，转过头，对着陈明说道：“这牛德旺也欺人太甚，昨晚才叫人砸了我们的厂子，今天就说要请我们吃饭，这不是耀武扬威呢嘛？” “这咋了？豪庭大酒店的饭，不吃白不吃，虎哥，跟我走一趟？”陈明却是笑了，笑容之中，带着一抹阴狠。 第七十五章 大礼 “好啊，既然这样，那咱兄弟俩，就走他一遭！”看着陈明的表情，虎哥也满脸狠辣，笑着道。 “我早就给山南酒厂准备了一份大礼，原本想着明天厂子重新开始生产，再给牛德旺送上的，只可惜，牛德旺这么急着找死，也罢，那就今天送上好了。”陈明说到这里，陡然咧嘴一笑，对着李虎开口问道：“虎哥，这几天，新口味冷饮的生产，应该没落下吧？库存在海达那边，堆了多少了？” 闻言，李虎顿时开口道：“当然没落下，前两天新口味开始生产，我还纳闷你为啥要让海达把库存先留着，不直接让海达开始铺货呢，要是前几天铺货，市场咱应该能抢回来不少，原来明子你是留着在这里，当后手啊！” “那当然，做生意的，没点后手怎么行？”陈明嘴角升起一抹玩味：“只是不知道，这份大礼，牛德旺能不能接的住？” 说完，陈明转身，便朝着办公室走去！ 现在的他，有两个电话要打！ 很快，第一个电话，陈明打给了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 一看到是陈明打来的电话，刘经理只感到一颗心都在颤抖，这位打电话来，又是想要做什么？ 要是再让他把广告牌的内容改成招租四十万一天，真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最近这块广告牌的风头，已经惹到就连他们大富豪的高层，都打了几个电话来问他了！ 每次都是令他如坐针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就算这样，刘经理还是接通了电话，他的心中不停祈祷着，这位陈总，可别再让他涨价了。 只是接下来，陈明说的话，便令他的心中狂喜。 “刘经理，请你帮个忙，帮我改改广告内容吧，你打开之前找你租广告牌时候，我给了一份文件给你，那份文件的最下面，有一张广告图，你按照广告图的样式，帮我换上去就好，麻烦了。” “陈总，您终于不招租了？”刘经理只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这块在他心中压了近半个月的广告牌，如今终于要被用来做正事了！ 这样一来，他终于不用每天都接那些前来调侃的电话了！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最近半个月来，最舒心的一件事啊！ 似乎是生怕陈明改变主意一般，刘经理刚问完，便止不住的点头：“陈总，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就帮您安排，不出半小时，新广告图我就帮您弄上去！” “好嘞，多谢刘经理了。”说完这句话，陈明满脸笑意，挂了电话。 靠着之前积攒的噱头，他有一万分的把握，这样一来，山南冷饮厂的广告，绝对会在整个山南县及其周边，引起巨大的轰动！ 再加上新口味上市，接下来一个礼拜内，他们山南冷饮厂的冷饮，想不爆火都难！ 想到这里，陈明再次拿起听筒，一个电话，打给了刘海山。 在和刘海山说了可以开始铺货新口味冷饮之后，陈明放下电话，便和李虎一起，骑着摩托车，朝着豪庭大酒店而去！ 他真想看看，待会在饭局上，牛德旺的表情，会有多么精彩！ 就连李虎都是满脸激动，对陈明竖起了大拇指：“明子，你这一招，真是绝了！” “估计到时候，牛德旺那头老王八，连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这简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啊！我都仿佛能听到啪啪打脸的声音了！哈哈哈！” 豪庭大酒店。 包间内，除了陈明和李虎，基本上都已经坐在了这里，王博成坐在牛德旺身边，整个人脸上尽是得意，虽然刚才才被李虎一脚踹在了脸上，可现在的他，却依然一副成功人士做派。 陈明一推开门，看着牛德旺，王博成，还有牛德旺身边的两个美女秘书都已落座，顿时笑了笑：“哟，都到齐了啊，不好意思，看来今天，是我来晚了。” “刚才安排了一点事，耽搁了，对不住啊！” “没事，陈总今天事情多，可以理解，毕竟厂子都不打算开了，那么多工人，清账自然是需要时间的。”牛德旺话里有话，说话间，脸上尽是无法掩饰的笑容，热情道：“快请坐吧！” 陈明也不恼，拉开椅子坐下，看了一眼王博成，诧异道：“哟，王总，刚才才被我兄弟一脚踹在脸上，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这恢复能力可以啊！” “你！”王博成闻言，顿时满脸羞恼，死死盯视着陈明。 “我什么我？”陈明说着，又打量了一眼牛德旺身边的两个美女秘书，随后转头看向牛德旺，做出一副警惕的样子：“牛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身边人啊，可得多加注意，平日里记得盯着点，电视剧里不都是这种剧情吗？越是身边人，越容易互相勾搭上，你这两位秘书和王总，保不齐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别一不小心，和自己的手下，做了那同‘道’中人啊，要真是那样，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一时间，在场几人脸色都变的有些难看，很明显，陈明今天过来，是铁了心要挑拨离间，王博成慌忙跟牛德旺解释道：“牛总，您可千万别听这小子瞎说，这都是莫须有的事情！” 说完，王博成举起杯：“这样，大家喝一杯，祝山南酒厂从今以后，财源滚滚！” 听到这话，牛德旺众人全都举起了杯，李虎和陈明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得祝贺祝贺陈总，从今天起，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忙碌，这种普通人的生活，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啊！” “不对，称呼陈总已经不合适了，因为厂子都没了，你说对吧，陈明？”牛德旺说到这里，语气中尽是讥讽。 牛德旺毫不知情的是，与此同时，整个山南县及其周边，出了一件大事。 大富豪百货顶层，那个天价广告牌，被租出去了。 原本写着租金三十万一天的巨大广告牌，就在刚才，居然被打上了山南冷饮厂的广告！ 第七十六章 后手 广告是一张巨大的绘彩画布，背景是一片冰山雪地，正中央，是几瓶五颜六色，口味各异的冷饮。 几瓶冷饮的包装都极其精美，瓶身上，还带着栩栩如生的水珠。 而冷饮也根据颜色的不同，标写着各种不同的口味，有柠檬，有西瓜，有哈密瓜，有蜜桃，有荔枝，有葡萄。 从下方往上看去，整个广告看起来居然十分立体逼真，在这个还十分炎热的季节，看着头顶上巨大的冰天雪地和看起来就十分可口的冷饮，不少小朋友都馋哭了。 “山南冷饮厂”五个大字如同锐利的冰刀，一笔一划都带着无比的锋锐，印刻在广告牌的最上方。 一时间，整个山南县及其周边，都陷入了沸腾。 “听说了吗？大富豪百货上那个三十万一天的广告牌，居然被山南冷饮厂租下来了？”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听说，山南冷饮厂昨晚才被人砸了，现在好像都要关门了吧？” “你从哪听的假消息？要是真要关门了，人家花钱去打这个广告牌干什么？乖乖，那可是三十万一天哩！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真是财大气粗啊，三十万一天都舍得租，老板应该不是本地的吧？” “妈妈妈妈，我要喝那个！我要喝那个！” 大富豪百货楼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拉着母亲的衣角，指着头顶的巨大广告牌，大声的哭喊着。 原本山南冷饮厂在山南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冷饮厂，甚至有很多喝山南冷饮的人，都不知道冷饮是这个厂子生产的。 但是大富豪百货顶层的那块巨大广告牌，却可以说是整个山南县的地标，只要是山南县的人，几乎都知道这块广告牌的存在。 因此，平日里，自然有不少人关注着这块广告牌。 所以，当山南冷饮出现在那块广告牌上的一瞬间，便产生了一阵奇妙的化学反应。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渐渐从那块广告牌，转移到了山南冷饮，以及山南冷饮厂，还有山南冷饮厂老板的身份上。 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山南县及其周边，所有人都知道了山南冷饮厂的大名，并且前不久风靡一时的山南冷饮，就是这家厂子生产的。 有传言，说山南冷饮厂背后的老板身份不得了，不仅财力雄厚，更有着京城背景，背后，站着一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不然的话，这三十万一天的广告牌，怎么可能租得起？ 放眼整个山南县，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实力？ 就这样，陈明的身份在人们的传言下，越传越神乎，各种说法，众说纷纭。 “山南冷饮厂的老板，我可见过好几次，是北方开煤矿的，四十岁出头，顶都秃了，但是特别有钱，花钱如流水！” “你见的是假的吧？人家明明刚从京城回来，脚踩黑白两道，十分不好惹，见人就砍，手下有着不少人！” “你们这群人，真是信口开河口无遮拦！你们知不知道，我是那老板的堂弟！以后你们见着我最好放尊重点，不然的话，我马上告诉我堂哥，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不怕告诉你们，他可是留学归来的，在国外，赚了百万身家！” 一时间，山南县的大街小巷，餐馆酒店，路上河边，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关于这位神秘老板的一切。 山南冷饮厂也靠着这一次，彻底在整个山南县出了名。 借着这股浪潮，再加上新品上市的热度，山南冷饮瞬间在海达的全力铺货下，涌入了山南县大大小小所有的杂货铺。 甚至就连路过山南县的火车小推车上，都被安排上了这种廉价好喝的冷饮。 各种五颜六色的新鲜口味才刚刚摆上货架，便被一些孩子们哄抢一空。 毕竟又有新口味，还能集字兑奖的冷饮，现在可只有山南冷饮独一份，那取消了活动，口味还单一的酒厂冷饮，谁愿意再多看它一眼？ 再加上这一次山南冷饮卷土重来，不管是外包装还是瓶身上的印花，都经过了重新设计，原本普普通通的玻璃瓶，现在看上去已经精美了不少，和进口的可口可乐比起来，都几乎没有半点区别，一时间，所有消费者都赞不绝口，一边喝，一边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山南冷饮的老板，就是有能力，这新品口味不仅好，看起来还十分好看哩！高端！” 很快，山南冷饮便在消费者心中，和高端这两个字绑定在了一起。 虽然价格和酒厂冷饮还是一样，但由于精美的包装和瓶身上的印花，看起来，就是比酒厂冷饮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与此同时，豪庭大酒店包间之中。 听着牛德旺语气中的讥讽，陈明却是不急不恼，反而端起面前的杯子，和牛德旺碰了碰，语气玩味：“牛总，你这么乐呵干什么？难道真以为，这一次你已经赢了？” “哈哈哈！”牛德旺闻言，瞬间大笑了起来：“不然呢？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你厂子今天都没开了，倒闭还不是迟早的事？” “呵呵，谁告诉你我厂子今天没开，就是要倒闭的？要不牛总你现在派人出去问问，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怕等牛总你知道之后，接受不了啊！”陈明说完，往椅背上一靠，满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牛德旺。 “哈哈哈！陈总，就这种小把戏，就不用在我面前玩了吧？你的演技，太拙劣了！”听到陈明的话，牛德旺先是心中一惊，但是很快猜到是陈明的攻心术，顿时笑了，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汇报，说陈明垂头丧气的站在厂子前说厂子不开了，他就不信了，这消息还能有假？ 现在的陈明，在他面前肯定只是强撑罢了！ 可是很快，紧紧盯视着陈明，希望从陈明脸上看出破绽的牛德旺便感到心中没底了，因为从头到尾，陈明的反应都实在是太淡定了，直到现在，都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毫不避讳的同样直视着他，难道这小子，真留了什么后手？ 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有恃无恐？ 第七十七章 怕了？ 想到这里，牛德旺脸色都有些发白，对着陈明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闻言，陈明却没有要直说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我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嘛？牛总要是想知道，派人出去问问就好了，不用走太远，这会儿，消息应该传遍整个山南县了，就在酒店里应该就能听到只言片语。” 看着陈明的样子，牛德旺那边几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慌张，王博成更是询问的朝牛德旺看了过去，在得到了牛德旺的肯定之后，他立马飞也似的，从包间门口跑了出去。 不出几分钟，王博成便重新跑了回来，只是一张脸已经变的煞白如纸，后背更是汗如雨下，语气都上气不接下气：“牛……牛总，大事不好了！这小子脑子坏掉了，居然……居然花三十万，租下了最近大富豪顶层那被议论的热火朝天的天价广告牌，现在山南冷饮已经彻底火爆了，整个山南县，近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山南冷饮，就连豪庭大酒店，都把我们酒厂冷饮的份额给下了，全在铺山南冷饮的货！而且这还不止，我看那冷饮五颜六色的，这小子趁着上广告的同时，好像还推出了新品！我们这一次，怕是要被阴惨了！” “什么？”听到这话，牛德旺的脸色先是不可置信，随后，便瞬间转化为了怒火：“陈明，你小子敢阴我？” “阴你？”陈明却只是耸了耸肩，满脸玩味：“牛总你这句话可就说错了，我陈明做生意，向来公平公正，哪来的阴你一说啊？花点小钱，上点广告，也是情理之中嘛？” “至于这新口味，牛总既然能照着配料表，剽窃出我的旧口味配比，那这次的新口味应该也不在话下吧？我随时恭候着牛总再次试出来，然后用盗版的产品继续跟我一决高下。”陈明说话间，满脸皮笑肉不笑。 而牛德旺，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 见牛德旺不说话，陈明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还有个秘密，我告诉牛总您了，您可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啊，那就是最近，我打算开始进军酒水行业了，主要生产白酒啤酒这一块，在冷饮市场上输给我也就算了，到时候要是连酒水市场都输给我了，牛总您可别哭鼻子啊！我这边，可是提前给您打了招呼了！” 说完，陈明给牛德旺留下了一个无比阴恻的笑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果不其然，牛德旺顿时面沉如水，就陈明这小子，也敢冲自己的大本营来？ 他的语气十分冰寒：“进军酒水行业？主营白酒啤酒？就你？” “就我，到时候，咱手下见真章，牛总再有什么阳谋阴谋，尽管使出来便是，我陈明来者不拒！”陈明说完这番话，放下杯子，便起身来到王博成面前。 伸出手，在王博成煞白的脸上拍了拍，陈明语重心长：“你真以为抱上了牛德旺这根大腿，就能把我踩在脚下了？跟我比，你还嫩着呢！走着瞧吧，这段时间你能在牛德旺这里讨到好，都是因为你能帮他赚到利益，这眼看着就快要赚不到咯，到时候你怎么办？是不是要被他一脚从山南酒厂踹出去？啧啧啧，那可真可怜啊，但是别担心，我这人啊，最喜欢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了，等你被从山南酒厂赶出来了，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招呼招呼你的。” “孙凯被打断腿的消息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别着急，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和他一样的下场。” 王博成被这番话吓的浑身一抖，额头上已是汗如雨下。 “你们继续吃好喝好吧，尽管庆祝山南酒厂财源滚滚便是，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山南酒厂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陈明说完，朝李虎招了招手，拉开包间的门，便走了出去。 陈明离开后许久，整个包间中都依旧寂静无声，牛德旺气的浑身颤抖，又过了好几分钟，才终于好了些许，他死死盯视着包间的门，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一句话：“呵呵，要来跟我抢酒水市场？陈明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他山南酒厂盘踞山南县几十年，他还真不相信，有谁能撼动他山南酒厂在山南县及其周边酒水市场之中的地位！ 在他看来，陈明未免也太自大了，真以为自己看到了一点商机，赚了一点小钱，就真有本事和自己掰掰手腕了？ 特别是陈明居然还真花钱租了大富豪百货顶层的天价广告牌，这在他眼里，简直就和傻子一般，花钱打水漂都不是这样打的，陈明的山南冷饮厂才开了多久？总共能赚了有多少钱？花去了这三十万，还能剩几个钱？抢市场的时候，每一天可都要砸进去不少真金白银，按陈明这样霍霍，到时候真和自己抢起来，账上的现金够他砸几天的？ 就这样的小子，也敢来自己面前找排面，不知死活！ 兜里揣着几毛钱，就想来他的大本营造次，真是天大的笑话！ 原本李虎以为，陈明这次是要在冷饮市场上彻底击垮山南酒厂，就算不能彻底击垮，至少也能让山南酒厂元气大伤，这样一来，之后山南冷饮厂也能有更多喘息空间，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明居然要直接进军酒水行业，甚至还将这个消息毫不掩饰的告知了牛德旺，要和牛德旺真刀真枪的正面刚上一场，这在他看来，简直不可置信！ 这不是找死吗？ 牛德旺在山南县盘踞了这么多年，身家至少也有好几百万啊！ “明子，你真的决定了？要进军酒水行业？”李虎凑到陈明身边，开口道：“我觉得吧，我们还是安安稳稳做冷饮就好，至少做了这么久了，也算熟门熟路了，要真开始生产酒水，又不知道要砸进去多少钱，后续要是在市场上争过了山南酒厂还好说，要是没争过，那损失可就太大了，山南酒厂实力毕竟摆在那里，牛德旺真不好惹吧？” 陈明闻言，只是转过头，对着李虎开口问道：“虎哥，这是怕了？” 第七十八章 真能甘心？ “也谈不上怕，只是不管从哪方面考虑，要真那样的话，咱都不可能干的过啊！”李虎实在是想不明白，陈明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毕竟牛德旺不仅是从市场占据，还是从渠道广度，还是从财力，都不知道比他们山南冷饮厂厉害多少。 到时候要是牛德旺真急眼了，就算拿钱出来砸，都足够砸死他们山南冷饮厂的。 陈明看着李虎正儿八经分析的样子，顿时笑了，问道：“虎哥，照你这么说，一家企业，只要有市场，有渠道，有钱，就能高枕无忧了？” “但是依我看，牛德旺也就那样，他那种人，都配开厂当老板？” 说话间，陈明的眼神中尽是不屑，语气讥讽：“他这种人，也就只是命好，恰好搭上了时代的列车，要不是时代，他狗屁都不是！他充其量，只是一头站在风口上被吹起来了的猪！” “但……但是人家招子多啊，防不胜防！”李虎依旧有些犹豫。 “放心吧，你相信我就好，只要我想，让他的山南酒厂倒台，简直小事一桩！”陈明摆了摆手，语气尽是傲然。 不久后，山南酒厂。 牛德旺站在这里，面前两位高管以及王博成，还有身边两位美女秘书都吓的大气都不敢喘，自从从豪庭大酒店回来，牛德旺便一直在大发雷霆，几乎将整个山南酒厂上上下下都给骂了一个遍，特别是在了解到了仅仅半个小时，山南冷饮厂就从山南酒厂手中将近乎全部的冷饮份额都给夺了回去的时候，牛德旺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 陈明这个小子的招数，实在是太阴损了！ 他一把便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了王博成的脸上：“你是干什么吃的？山南冷饮厂最近这么大的动作，你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赶紧给我去研究！那几种新口味的配方，要是今天之内，你研究不出来，你就给我滚出山南酒厂！” 事到如今，除了同样推出新口味来重新加入市场竞争，一时间，牛德旺居然再也想不出其他方法。 王博成的脸被牛德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抽的通红，他全身上下都抖了三抖，压根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过身，便朝着厂房之中走去，其中缘由，不仅是因为对牛德旺的忌惮，更是因为之前陈明在离开包间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要是他真被从山南酒厂赶出去了，以陈明的手段，怕是真会打断他的腿！ 他可受不了那种痛苦啊！ 来到厂房，在尝试冷饮配比的时候，王博成的双手，全程都在颤抖。 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依旧试不出和山南冷饮厂口味相似的配方配比，甚至老是相差甚远。 在一次次失败中，他陡然想起了之前陈明的一句话！ 随时恭候他们再次试出配比，然后继续生产盗版产品！ 是什么，让陈明能如此有恃无恐？居然毫不担心，他们能再次将冷饮配比给试出来？ 难道这一次瓶身上的配料表，从出厂时就故意有地方不对？ 想到这里，王博成的心中陡然咯噔一下，随后，他的一颗心，便尽是绝望！ 这样一来，以牛德旺狡兔死走狗烹的性格，他被从山南酒厂里赶出去，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想清楚这一切，王博成身上已是汗如雨下。 他拼命的想要试出来，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给他重击。 最终，他明白，陈明从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还有山南酒厂留活路！ 这一次的配比，已经绝对不可能试的出来了！ 垂头丧气的走进牛德旺的办公室，颤抖着说出了这个结果，牛德旺听了，顿时气的脸上的肥肉都在不停震颤。 没了新口味，他还能用什么去和陈明争冷饮市场？ 难道也花钱当冤大头，去租大富豪顶上那块天价广告牌吗？ 他自认为他还没有蠢到和陈明一样的地步，去花那种冤枉钱！ 但若不这样做，自己还能怎么办？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牛德旺的心中尽是不甘，难道这一次，他真要在陈明这个小子身上栽了不成？ 只要一想到这一切的由头，都是从最开始王博成找上自己开始的，牛德旺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办公室的大门，便对着王博成大吼道：“没用的东西，赶紧给我滚！” “从现在开始，你被山南酒厂开除了！” 山南酒厂大门口。 王博成才刚收拾完东西，垂头丧气的从山南酒厂中走出来，他知道，他的总经理，他的山南酒厂股份，他的事业，他的梦想，都伴随着这一次失败，彻底结束了，只是，还没等他的心中升起后悔，他的脸色，便率先变的煞白。 因为远远的，他看到道路尽头，出现了一辆摩托车！ 而车上坐着的两人，不正是陈明和李虎吗？ 这两人，真来断自己的腿来了？ 想到这里，王博成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转过身，便想要仓皇逃离！ 可就算他两条腿跑的再快，能跑得过摩托车？ 不过短短几秒钟，便被坐在摩托车后座的陈明掀翻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李虎从车上下来，抓着王博成的衣领，将王博成从地上提起，皮笑肉不笑道：“小子，之前不是开车跑的挺快嘛？老子给你脸上踹了一脚，都让你给跑了，这次怎么不跑了？继续跑啊！” 看着陈明和李虎的样子，王博成吓的尿都快要出来了，还没等他说话，陈明便凑了上来：“之前在冷饮厂门口，你不是很嚣张嘛？现在再给我嚣张一个？相比你现在的样子，我更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再给我桀骜不驯一个？” 闻言，王博成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求……求求你们了，是我错了，你们……你们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放过你？”陈明笑了笑：“你真当我和虎哥是活佛是不是？是要我给你数还是你自己数？你最近，做了多少对我们冷饮厂不利的事情？” “这些事情，可没少让我和虎哥吃苦头吧？现在，你想让我们放了你？你要不自己掂量掂量？” “对不起，我……我这就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求你们了，绕过我这一次，好不好？”王博成的声音中，已经尽是哀求。 之前孙凯的下场，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他可不想沦落成那样啊！ “呵呵，这么想滚啊？”陈明闻言，脸上骤然换上了一副笑颜。 “是！是！求求你们，放我滚，好不好？”王博成见到陈明笑了，下意识也笑了，只是笑容中，尽是讨好。 “好啊，打断你的腿，就让你滚，怎么样？我这人明事理，向来说到做到。”陈明的语气，骤然变的凶狠！ 看着陈明的态度变化，王博成顿时吓的面无人色，这天底下，哪有变脸变的如此快的人？ 上一秒还在对自己笑，下一秒就说要断自己的腿？ 只是他不知道，不久前的孙凯，也曾经被吓出了和他相差无几的表情！ 虎哥下手极其狠辣，几乎没有给王博成丝毫反应的时间，便是钢管抽出，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伴随着王博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顿时在山南酒厂不远处回荡。 做完这一切，李虎和陈明将已经疼晕过去如死狗般的王博成如同扔垃圾般朝着路边一扔，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山南酒厂办公室中。 牛德旺坐在这里，心乱如麻。 之前盛怒之下，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他只想着发泄怒火，脑海中甚至闪过要不把冷饮市场就这样拱手让给陈明算了的想法，大不了他自认亏损，退出一了百了，反正有着酒水这么大的市场，他牛德旺后半辈子，可以继续过的荣华富贵，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开除了王博成，将王博成从酒厂之中赶了出去。 可此时抽了根烟，冷静下来稍稍一想，他就有些后悔了。 一来，自己在冷饮这边前前后后都投入了小二十万，若真要自认亏损，退出竞争的话，他这二十万，就算真的打水漂了。 二来，大富豪顶层的广告牌，价格可是三十万一天，陈明那小子的厂子才开了一个多月，就算再赚钱，能赚多少钱？ 这三十万就算对他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何况是厂子才开了一个多月的陈明？ 想必现在陈明的资金链也差不多该捉襟见肘了吧？在这个陈明最脆弱的节骨眼上，自己选择急流勇退，自己真能甘心？ 若是选择在这个时候痛打落水狗，绝对能让陈明的日子不好过！ 再说了，冷饮市场有多么庞大，他这段时间是已经见识过了的，自己真选择了退出，让陈明一家独大，怕是过不了半个月，陈明就能靠这巨大的市场赚的盆满钵满，真要让陈明这样喘过了气来，到时候进军他的酒水市场，那难受的岂不是就要变成他了？ 第七十九章 消失的陈美春 因此，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人病要人命，就算在冷饮市场上再怎么讨不到好，也坚决不退出，只要能恶心到陈明，他就不算亏！ 反正他不管是财力还是实力都不知道比陈明厉害多少，真继续这样下去，就算拖死陈明，也不是不可能啊！ 就算拖不死，也能让陈明小半年都没办法缓过来，到那时候，他就不相信了，陈明真能靠着手上那仨瓜俩枣来他的酒水市场找不痛快？ 看他不把陈明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可思来想去，自己就算不退出，又有什么办法能继续从陈明手中抢到市场，恶心陈明，不让陈明一家独大呢？ 新口味是泡汤了，难不成，自己真只能同样在宣传这方面下血本，去租大富豪的天价广告牌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山南冷饮厂便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自从昨天的广告打出来，山南冷饮便彻底在山南县及其周边火爆了起来，这才早上，无数等着拉货的货车就已经守在了这里，休息了一天的工人们也是热情高涨，在已经完全修缮好的厂房里干的热火朝天。 陈明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厂房中的景象，也是满脸满足，和山南酒厂打的第一仗，他打的简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临近中午，李虎却来到了办公室，还没等陈明发问，李虎便开口说道：“明子，不知道为什么，陈美春今天没来上班，这都中午了，咋回事啊？” “请假了吗？”陈明有些疑惑。 “我问了，假也没请。”李虎立马开口道。 听到这话，陈明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陈美春和住在周围的这些职工一样，在经历了下岗后，经济条件都可以用贫困来形容，很多人在来冷饮厂之前，甚至穷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也正是因为如此，几乎所有人都对冷饮厂死心塌地，陈美春更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她的女儿，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冷饮厂上，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可今天，却直到中午都没看见人影，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问了其他工人吗？”陈明眉头紧皱，开口问道。 李虎闻言，摇了摇头：“还没问，但是前几天，我就闻到陈美春身上带着一股中药味了，我还开口问过，她说确实，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一直都在吃中药。” 陈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陈明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问道：“对了，今天是不是该发工资了？工人的工资都结算下去了吗？一共发了多少钱？厂子账目上，还剩下多少？” “都已经发下去了，我也是刚刚发工资的时候，才发现陈美春今天没来，喏，你看，这是财务文件，一共发了八万四千三百块，除了陈美春的，都全部发完了，现在发完工资之后，加上这两天厂子赚的钱，厂子账目上，也就只剩下一万六了。” 李虎说完，一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陈明，一边开口问道：“明子，你说这一万六，我们咋去竞争酒水市场啊？” 李虎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担忧。 陈明接过文件大致扫了一眼，随后也叹了一口气，用这么点钱，去竞争酒水市场，似乎确实不太现实，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话都放出去了，那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李虎开口说道：“行了虎哥，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美春姨这个月工资是多少钱？你直接给我吧。” “哦，因为没发出去，都在我身上呢，喏，就这些。”李虎说完，从兜里掏出了几张人民币。 一张五十，四张十块，三张一块。 “陈美春每个月工资是八十元，因为她工作比较积极，再加上加班加的也挺勤快，所以按照厂子规章制度，她这个月工资是九十三块，都在这里了。”李虎见陈明接过了钱，比对了一下文件，确定没问题之后，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了，虎哥你继续去忙吧。”陈明顺手将钱揣进了口袋里。 “好嘞。”虎哥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根据入职表，陈明很快知道了陈美春的住址。 离冷饮厂并不算远，穿过冷饮厂旁边的职工居民区，再走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就能到达那栋筒子楼。 想到这里，陈明兜里揣着九十三块钱，穿过职工居民区，朝着筒子楼的方向走去。 走在这条蜿蜒的小路上，小路两旁的杂草里，蛰伏着不少蚂蚱，在受惊后不停在陈明面前蹦来蹦去。 和小路并着排，有一条半米宽的臭水沟，里面尽是黑乎乎的臭水，流速缓慢，止不住的散发出浓郁的恶臭，令人作呕。 不出几分钟，陈明便来到了老旧筒子楼下。 说是筒子楼，其实已经破败不堪，就算用贫民窟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陈总，您怎么来这里了？”陈明站在这里，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一转过头，他便看到是冷饮厂的保安，铁柱。 铁柱皮肤黝黑，在正午烈日的照射下，甚至有些反光，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黝黑的面庞上，显的是那么的谣言。 他今天上夜班，所以中午没啥事，就从职工居民区走了一段路过来这边抓点蚂蚱，打算回去炸着吃。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个季节又大又肥的蚂蚱，是不少人眼中的美味。 铁柱一家都在冷饮厂当工人，父亲做搬运，母亲在厂房，他负责看大门，一家的收入从以前打零工的一个月不到八十，一下变成了一个月能赚近两百，这在他们看来，是天大的好日子。 因此，陈明是他们一家人的恩人，在铁柱眼中，陈明这样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这筒子楼远离人烟，简直可以用贫民窟来形容。 “铁柱，你知不知道，陈美春家在哪？”陈明开口问道。 铁柱闻言，顿时开口问道：“陈美春家住在这筒子楼吗？我不知道，我除了抓蚂蚱，平日很少来这边。” “好吧。”陈明应了一声。 “陈总，您要找陈美春家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你看好你的蚂蚱，都跑了好几只了。”陈明摆了摆手。 铁柱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看向自己手中装蚂蚱的篮子，果不其然，自己一个没注意，已经跑了大半。 陈明根据入职表上的信息，花了一点时间，便找到了陈美春家门口。 这是一扇比自己家还要破旧许多倍的木门，木门下方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几个大洞，很明显是老鼠长期啃食的结果，门口的春联不知道是哪一年贴上去的，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门边还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煤球炉子，里面放着燃了一半的煤球，旁边还有一口小锅，很明显，这就是做饭的地方。 见着这一幕，陈明叹了口气，伸出手，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啊？” 陈明顿时问道：“你妈妈陈美春在家吗？” 少女很明显没听出来陈明的声音，一听到这话，便顿时颤巍巍说道：“我……我妈妈病了，我们家……现在没钱还……” 陈明只感到无奈：“我不是过来讨债的，我是陈明，冷饮厂的老板，过来给你妈妈送工资，我们之前见过的。” “陈总？”听到陈明这话，少女再没有半点犹豫，立马拉开了门，看到真是陈明，她的脸上瞬间尽是欣喜。 她转过头，便朝着屋子里跑去，边跑便惊喜的叫道：“妈，陈总给您把工资送来啦！” 陈明看着少女的背影，迈步走进了屋子里，里面虽然破旧简陋，但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整个空间不过三十个平米，明显是由一间房子打了隔断而来，小小的客厅中，只摆了一张破旧的小方桌，两个圆凳，里面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窄小的木床，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家具。 “咳咳咳……” 床的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陈明一转头，便看到少女正坐在床边，对床上的人开口说道：“妈，你听到了吗？陈总来了。” “谁？谁来了？可千万不能是陈总啊，不能让陈总知道……知道我生病了……” 陈美春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只可惜患病的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要想完全坐起，只能用两只手支撑着。 看着这一幕，陈明的心中很是动容。 这一个多月来，在冷饮厂中，陈明对这位的印象委实是最深，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决定将陈美春作为冷饮厂未来的管理班子培养，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只要有加班的地方，就绝对有她。 而此时的陈美春，一张脸脸色煞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当她看到居然真是陈明来了，顿时满脸大惊失色：“陈……陈总，居然真是您？您……您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挣扎着就要下床。 陈明顿时一步向前，阻拦了她的动作，开口道：“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和虎哥说一声？” 陈美春闻言，却是神色慌张，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 第八十章 患病的陈美春 在她看来，若是自己告诉了李虎自己身体有恙，那就等于和厂子坦白她身体不好，要是这样，她很有可能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她们母女俩苦日子已经过了太久，之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她实在是再也不想过了，因此，为了保住工作，陈美春就算带着感冒，也一直在厂子里忙碌着，直到太过劳碌，导致感冒恶化，变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听到陈明发问，她下意识以为陈明是在质问她为什么隐瞒，想到这里，陈美春甚至不敢抬起头，去和陈明对视。 “陈总，对不起，我……” 可是，还没等陈美春这句话说完，陈明便摆了摆手：“不用解释了，先把身体养好吧，我待会回去告诉虎哥，你生病期间，工资照常算，你什么时候身体好了，什么时候来厂子就好。” 说完，陈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到了陈美春面前：“今天厂里发工资，我见你没来，所以就给你带来了。” 一时间，陈明的动作，听到陈明的话，陈美春的脸上，尽是愕然。 自己该不会是，还在做梦？ 明明自己都对厂里隐瞒了身体不好的事情了，可现在，陈总不仅没有追究，反而让她在家休息，甚至休息期间，还有工资！ “陈总，你真是让我……” 陈美春这句话还没说完，泪水便已经激动的涌了出来。 少女顿时从床边站起，单薄的身子对着陈明深深鞠了一躬：“陈总，真是太谢谢您了！” 见着女儿鞠躬，陈美春下意识也想从床上下来，可还没等她一只脚落地，便两眼一黑，竟直直倒了下去！ “妈！” 看着这一幕，王思思急忙扶住了陈美春的身体，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刚满十八岁的王思思手忙脚乱。 陈明也是心中一惊，一步向前，便来到了陈美春旁边，伸出一只手，搭在了陈美春额头上。 好烫！ 顾不了那么多，陈明直接将陈美春从床上背了起来，对着王思思开口道：“走，我们上医院！” 王思思急的泪水夺眶而出，立马跟在陈明身后。 筒子楼下。 看着陈明从筒子楼出来，身上背着陈美春，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纯少女，铁柱满脸愕然。 “陈总，这是怎么了？”顾不得篮子里的蚂蚱，铁柱三步并作两步过来，立马问道。 “铁柱，附近的医院，在哪个方向？”陈明转过头，对铁柱开口问道。 铁柱闻言，指了一个方向：“朝着冷饮厂那边走，到县城边上那家医院就是最近的，距离可不近，要不陈总，我现在跑去厂子里，用座机叫救护车？” “不行，来不及等救护车了！”陈明扔下这句话，便背着陈美春，朝着冷饮厂的方向跑去。 好在冷饮厂外停着密密麻麻等待拉冷饮的货车，不少货车司机都和陈明很熟，看着陈明居然扛着一个女人跑过来，所有货车司机纷纷摇下了车窗，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咋回事？ 陈总光天化日之下抢女人了？ 可还没等他们发问，陈明便来到了最近的一台货车旁，抱着陈美春上了车，陈明开口说道：“走，最近的医院，送我过去！” “啊？好，好嘞！”货车司机这才反应过来，不敢怠慢，一脚油门下去，货车立马朝着医院奔驰。 货车车厢极其颠簸，王思思蹲在陈明身旁，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脸上满是泪水。 “陈总，我妈的额头，为什么越来越烫了？”王思思摸了一把母亲的额头，抬头看着陈明，不争气的抹了一把眼泪。 陈明眉头紧皱，转头对着司机大吼一声：“再开快点！” 司机听到这话，再次将脚下的油门踩了踩，货车的引擎发出一阵轰鸣。 不出几分钟，货车便冲到了医院，陈明从后面跳下来，背起陈美春，便朝着急诊的方向冲。 很快，这边的动静就吸引了几个护士的注意，护士很快反应过来，推着担架床，便迎了过来。 将陈美春放在上面，直到推进了急诊内，陈明才终于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眼看着陈美春被推进急救室，王思思下意识就想要跟进去，却被阻拦在了外面。 看着上面请勿打扰的大灯亮起，两人只好站在外面等待着。 过了几分钟，一个医生便从急救室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走廊中的陈明和王思思，开口问道：“病人家属是谁？” 王思思立马上前：“我，我是她女儿。” 医生打量了一眼王思思，顿了顿，开口说道：“先准备好钱吧，病人的情况很复杂，我们还在诊断，要是后续需要手术，时间比较紧张，所以先准备好比较好。” 听到医生的话，王思思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妈的情况，有这么严重？” 原本她以为母亲的病只是高烧，就算进了急诊，也只需要打针就能好，可谁知道医生开口就是可能需要手术，这让才刚满十八岁的她，如何能接受？ “需要多少钱？”陈明却是直接问道。 “尽量多一点吧。”医生也没说出个准确数字，只是留下这句话，便转身重新进了急救室。 看着王思思六神无主的样子，陈明语气轻柔：“这样吧，我回厂子一趟，去取点钱，你在这里等着我，待会医生要是再出来，说了什么你记住，等我回来告诉我，知不知道？” 王思思听到这话，才终于安定了一些，抹了抹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陈明立马离去，坐上货车，回到冷饮厂，将冷饮厂账目上最后一万六千块钱全都装进皮包里，又坐着货车，回到了医院。 才刚进走廊，陈明就发现王思思正蹲在地上，小声的抽泣着。 “王思思，医生又说什么了吗？” 陈明立马上前，开口问道。 王思思先是愣了愣，一抬头，当看到是陈明，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总，您总算回来了。”她的眼睛十分红肿，很明显，刚才才哭过一场。 陈明再次问道：“医生怎么说？” 王思思立马开口，语气焦急：“医生说我妈妈有肿瘤，这次的高烧也是肿瘤引起的，现在就得手术，可是我才刚十八岁，医生说我太小，不让我签字。” “你家里，只有你和你妈妈？”陈明问道。 王思思闻言，抹了一把眼泪：“我爸爸他，已经有半年没有回来过了……” 陈明有些动容，将王思思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就朝着急救室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急救室门就打开了，之前那个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的手术真的不能再拖了，你爸爸能不能过来签字？还有医药费，能缴上吗？”医生也有些焦急，明显陈美春的情况不容乐观，对着王思思问道。 王思思摇了摇头，嘴唇都差点咬出血来。 陈明没有说话，只是一把从医生手中抢过了纸笔，看都没看，便签下了大名。 “我现在去缴费，你手术吧，不管出什么状况，都我承担。” 医生看着陈明，愣住了：“你是……” 陈明语气淡然：“我是她哥哥。” “好吧，那我现在开始手术，你可以去缴费了。”医生再没有犹豫，转身便进入了急救室。 陈明让王思思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一坐，他拿着皮包，去了缴费处。 “我来缴费。”陈明说着，将手中陈美春的病例递了过去。 缴费处的护士满脸漫不经心，随手接过病例，写了几笔，便拿出个章一盖：“四千块。” 陈明拉开皮包，数都没数，便从里面掏出了厚厚一沓大团结，估摸了一下，便递了进去：“这里差不多有一万，先全充进去，到时候多退少补。” 护士浑身一颤，满脸愕然的抬头看了陈明一眼，接钱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明白，先生。” 这年头，谁都能招惹，有钱人万万招惹不得。 …… 急救室外的走廊中。 时间飞速流逝，可急救室的大门，却一直没有半点动静。 胡思乱想之下，王思思愈发心乱如麻，浑身不停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从最开始，她便紧咬着嘴唇，这都过去了几个小时，嘴唇都快要咬出了血。 很明显，她的心情十分沉重，自从父亲失去踪迹，母亲陈美春便成为了她的一切。 王思思的父亲叫做王伟达，和前身的陈明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无业游民，街溜子。 不仅嗜烟好酒，更是嗜赌如命。 之前陈美春还未下岗的时候，一家人的生活虽然不好，可也不算差，最起码每个月都有几十块的稳定收入，加上陈美春勤劳能干，经常接点零散的小活计，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林林总总总能有一百来块。 可是渐渐的，王伟达越来越沉迷赌博，陈美春每个月的收入，几乎大半都要被王伟达以各种理由拿了去扔在赌桌上，再后来，陈美春下岗了，一家子彻底没有了收入，王伟达将亲戚朋友借了个遍后，便将目光放在了陈美春身上，隔三岔五就让陈美春出去借钱。 要是不去，那就拳脚相加，这让陈美春和王思思，几乎每天都活在王伟达的阴影之下。 直到半年前，王伟达确定从陈美春身上再也榨不来一分钱之后，便干脆扔下了母女俩，扬长而去。 只要一想到父亲，王思思心中便只有无尽的恐惧。 刚才她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今天，母亲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她也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了。 第八十一章 王思思的决心 想到这里，她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不要再一直颤抖。 她才刚成年，可生活的重担就已经快压的她喘不过气，如今母亲的病，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时，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王思思一抬头，便看到陈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一大堆东西，正站在她身边。 “饿了吧？我刚刚去买了点吃的，你先吃一些，垫垫肚子。”陈明说着，将塑料袋在王思思面前打开。 热气腾腾的大鸡腿喷香扑鼻，还有一些饼干面包，令王思思下意识咽了咽唾沫。 陈明将鸡腿塞到王思思手中，又拿了一瓶水帮王思思拧开，语气淡然：“放心吧，刚才我出去的时候，都问过护士了，根据病例，你妈妈的肿瘤不是恶性的，没多大事，切了之后，等待身体恢复就好。” 王思思半信半疑：“真的？” 陈明顿时笑了：“我骗你干什么？不信的话，手术应该快结束了，你先吃东西吧。” 说实话，肿瘤虽然是良性的，可这手术的结果是好是坏，陈明心中是真没底。 可两世为人的经验告诉他，一般这么久还没有动静，过程应该挺顺利。 果不其然，还没等王思思将手中的鸡腿吃完，急救室的门便打开了，医生很快走了出来。 王思思见状，顾不得鸡腿，便扑了上去。 医生语气淡然：“手术很成功，病人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事了，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说完，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切下来的肿瘤，待会你们要不要看看？” 一听到这话，陈明一张脸瞬间变的煞白，赶忙摇头：“不，不，大可不必！” 医生看着陈明的样子，瞬间笑了：“一个男人，还怕这些东西？” 王思思却开口道：“医生，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我妈吗？” 医生立马严肃：“现在还不行，病人还没有醒来，还需要观察一天，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等明天这个时候过来就好。” 说完，医生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你妈妈命真的大，但凡是再晚送过来几分钟，怕是情况就得危险了。” 说完，医生转身朝大厅走去。 陈明心中的一颗大石头也落了地，看着面前的王思思，开口道：“我刚刚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医院对面就有一家宾馆，待会我去给你开间房吧，你妈妈住院期间，你就住那就好，这样也方便你照顾。” 王思思听到这话，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陈明一眼，刚刚才放下的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这个男人为了他们母女俩，忙前忙后了整整一天，不仅将母亲送来了医院，还替她们承担了所有费用。 他图什么？ 自己又有什么？ 王思思打量了自己一眼。 心中如明镜儿似的。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话自己从小，就经常从妈妈嘴里听到。 陈明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牵着王思思朝医院对面走，压根没有注意到此时王思思的心理变化。 过了马路，正对面就是一家宾馆。 给了房费，陈明将钥匙和塑料袋递到王思思手中：“就在楼上，你上去就是，我先去办点事，待会过来。” 说完，陈明转身离去。 王思思心中一沉。 如果之前她的想法只是猜测，那现在，就变为了笃定。 他说待会过来，肯定是过来要自己身体的。 王思思只感到全身冰凉，手脚僵硬的上了楼，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很简单，就十几平米。 里面的物件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一张椅子，便只剩下了一个厕所。 王思思来到窗边，透过窗户，能看到马路对面的医院。 这一刻，她的心中只有绝望。 可是看着医院，她再怎么样，也狠不下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就当是为了母亲，委屈她一下，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王思思干脆什么都不去想，脱下了一身单薄的衣物，赤身果体的走进了厕所。 打开喷头，热水瞬间涌出。 顺着她柔顺的长发和无暇的肌肤流到地面，整个身体，说不出的舒畅。 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过这么舒服的澡了。 与其为待会的事情担惊受怕，不如静下心来，享受此刻短暂的美好。 王思思这样安慰着自己。 洗完澡后，她用床上的毛毯裹着自己的身体，雪白的双肩裸露在空气中。 砰砰砰。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那一刹那，王思思只感到体内血液翻涌。 他来了。 王思思的呼吸都因为紧张变得急促，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如同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陈明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怎么天都黑了，你还不开灯？” 陈明顺手将灯打开，面前的一幕，令他愣在原地。 此时的王思思和之前判若两人，整个人身上除了一块毛毯，别无他物，近乎赤果的站在他身前。 洁白修长的大腿，完美无瑕的肌肤，清纯的五官，是那么的立体，煞是好看。 王思思紧闭着眼，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捏着毛毯的手一松，毛毯刹时坠落在地。 一片雪白。 白的刺眼。 足足过了好几秒，陈明才双眼瞪得老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思思：“你这是干什么？” 说完，他飞也似的捡起毛毯，慌乱将王思思重新裹好。 王思思依旧双眼紧闭，声音颤抖：“随你怎么样，你直接来就好。” 陈明愣住了：“什么怎么样？来什么？” 王思思终于睁开双眼，看着陈明的眼神中尽是鄙视：“你救了我妈妈，是我们家的恩人，我除了这具身子，还有什么能用来报答你？” 陈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为啥要你的身子？” 王思思死死盯视着陈明，语气悲怆：“你给我开房间，又来房间找我，难道不是为了我的身子？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你们这些生意人，哪有平白无故帮别人的道理？” 陈明这才终于听明白，只感到心中一阵无语：“我之前不都说了吗？给你开房间是为了方便你照顾你妈，而且我来找你，是刚去给你买了些新衣服，不然你在这照顾你妈几天，衣服不用换洗了？” 说完，陈明指了指手中的袋子。 王思思顺着陈明的手看过去，只见袋子里，装着几件女生的崭新衣物。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误会了陈明，一张脸瞬间羞的通红，再没了刚才那副贞洁烈女表情，立马用毛毯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对……对不起陈总，是我多想了。” 陈明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啊你，你才十八岁啊，刚成年，怎么思想就这么复杂？” 王思思紧紧裹着毛毯，看着马路对面的医院，不说话。 陈明见王思思的样子，也不忍心继续斥责，只是平淡道：“你妈妈的所有费用我都缴清了，还预存了一部分，医药费不用你们母女俩担心，等她醒来，你帮我给她带句话，就说让她好好养病，工资都给她算，而且这笔医药费，也不用你们还，记在厂子账上，我给她报销。” 说完，陈明又从皮包里取出了一千块钱，放在了床边：“这一千块，算我以个人名义借你的，等你以后长大赚钱了，记得还给我。” 王思思刚想拒绝，陈明已经打开门，下楼离去。 透过窗户，王思思看着陈明的背影逐渐走远。 这一刻，这个背影，竟有些说不出的孤独落寞，令她刹那间有些心疼。 伴随着山南酒厂的偃旗息鼓，酒厂冷饮和山南冷饮的战争就这样突然平息了。 明明前几天这两家还为了争抢市场份额杀的刀刀见血，可现在这样，就像是轰隆隆打了一天惊天大雷，可最终，却只落下了淅淅沥沥一场小雨。 这让不少等着渔翁得利的贩子们都大失所望，没有看到计划中的商机降临，令他们好不懊恼。 亏他们前段时日看着两家的样子，还笃定这一次一定是场生死之战，绝对会杀的昏天黑地，甚至有很多贩子都做好了准备，准备在两家的价格都跌到最低的时候购入屯上一批货，等重新涨回去了再买，投机倒把赚一大笔。 可没想到，山南冷饮厂的陈总只是租了一天广告牌，便让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落下了帷幕。 与此同时，海达商贸集团。 顶层的办公室中，富丽堂皇。 刘海山坐在通体由金丝楠木打造的茶台前，一旁的秘书正在沏茶，茶台的周边，坐了四五个中年男人。 这些男人的每一个看起来都气宇不凡，很明显，都是山南县各大产业的翘楚。 “真是想不到，这才过去一个多月，山南冷饮厂的老板，就能让蛰伏山南县多年的牛德旺都讨不到好，这其中手段城府，都不可小觑啊！” 一个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男人开口说道。 刘海山却是笑了笑：“准确的说，这次牛德旺不仅是没讨到好，甚至得亏进去二十余万。” 一时间，众人沉默。 第八十二章 山南县老板们的注意 “用只花了八千块钱的广告牌营造噱头，吸引整个山南县所有人的注意，看似是一记昏手，哗众取宠，实际有大谋略，一切都在为了最后上广告做铺垫。” 刘海山示意秘书给自己添茶，开口道。 自从和陈明达成合作后，对于陈明的一举一动，他一直都在关注，以他的势力人脉，想知道其中细节，自然不难。 刘海山这一句话，顿时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一时间，所有人都议论了起来。 “在广告牌彻底吸引了所有人注意，最为火爆的时候，他换上了他山南冷饮的广告，既引爆了舆论，又靠着这巨大的话题，让山南冷饮出了新口味的消息几个小时间便传遍了山南县所有大街小巷，这一招，太妙了。” “而且时间节点刚刚好卡在山南冷饮厂关门的那一天，让牛德旺以为山南冷饮厂打算关门大吉，刚有所松懈，便送上了一记迎头痛击，好一个出其不意！” “并且，就在前几日，山南冷饮厂才刚花大价钱从海达购买了一条全新灌装线，靠着那条灌装线的生产力，吃下山南县及周边所有市场，都绰绰有余！” “布局之慎密，时间节点选择之恰当，真是令人细思恐极啊！这个陈总，不简单！” 其中一个人这几句话说出，刘海山众人这才将目光放在了陈明所挑选的时间节点之上。 自从陈明推出了集字兑奖，这一场棋局，便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陈明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一颗重要的落子！ 看似只是随意使出的一记记无厘昏手，可谁知，却能在最后连成一线，再化为一片，成为收官中坚！ 一想到这里，在场几位老板皆是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人，太可怕了！ “不行，老刘啊，这个人你既然认识，那必须得找机会给我们引荐一下，这位陈总，非池中物啊！” …… 山南冷饮厂。 陈明刚回到办公室，还没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办公桌上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话筒。 “你好，哪位？” “您好，请问是陈先生吗？我这边是医院。” “是我，什么事？”陈明听到电话那头的话，眉头皱了皱。 “您认不认识王伟达陈先生？” 陈明有些疑惑：“不认识啊，怎么了？” “王伟达先生现在在医院，他说他是病人陈美春的丈夫，现在在我们医院缴费处这里闹事，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就是要让我们把您给陈美春存在这里的九千八医药费给退了，他要拿走，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打给您，问问您的意见。” 透过护士的声音，陈明还能听到有个男人，正在那头破口大骂着。 陈明眉头紧皱，语气严肃：“这九千八百块，是山南冷饮厂用作给职工看病的补助，就算要退，也是退到山南冷饮厂，和她丈夫，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好，我这边了解了，但是我劝您最好还是辛苦一趟，过来看看，这个人撒泼耍赖，我们都被闹的焦头烂额。” “你们医院不会报警吗？” “刚才报过了，但是没有罪名给他定罪，并且他确实是陈美春的合法丈夫，他为了让我们退钱，结婚证都带来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警察也没办法，只能走了。” “好吧，那我过去看看。”陈明长叹一声，放下听筒，披上一件外套，便朝着外面赶去。 与此同时，医院。 王伟达穿着满是污垢的大裤衩，一身已经辨不出颜色的花衬衫，叫上踩着一双黄色塑料凉拖鞋，正站在医院缴费处，肆意辱骂着。 “你们医院是不是抢钱？治什么病需要九千八百块钱？我看你们医院就是乱收费，你们一群黑心医生！” 两个护士听到这话，眉头紧皱：“你要是继续抹黑我们医院，我们就让保安过来了！” “刚才不是都打电话问过了吗？人家缴费的陈先生都说的很清楚了，这笔钱是山南冷饮厂用作给职工看病的费用，就算用不完，到时候也是退回山南冷饮厂，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伟达一张脸胡子拉碴，脸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完全不去听护士的话，只是呸了一声，开口就骂：“什么狗屁厂子！” 还没等他这句话落音，保安便已经赶了过来，满脸严肃：“你要是继续不依不挠，我们就给你扭送派出所了！” 王伟达却是一伸脖子：“你来啊，你给我送进去啊？刚刚人家警官都来过了，把我怎么样了吗？还拿这个吓唬你爷爷？我是打人了还是砸东西了？我老婆现在在这里住院，我过来看看，退点医药费，这都不行？” 说完，王伟达一摆手，便大摇大摆朝着陈美春的病房而去！ 看着王伟达的背影，几个保安都深深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种地痞无赖，他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陈美春的病房中，王思思正坐在床边，给母亲擦着身体，她都不用出病房，就能听到楼下父亲的大骂声。 病房里不止有陈美春一个病号，还躺了一个老头，和另一个妇女，王伟达来到门口，一脚便将门踹开，满脸怒火的冲了进来。 巨大的动静，把几个人都吓的不轻。 “王伟达，这病房里这么多人，你能不能小声点？”才刚刚苏醒过来没多久的陈美春看到王伟达，顿时开口道。 王伟达却是眼珠一瞪：“敢这样对我说话？看来是半年没打你了，你皮子痒了是不是？别以为你现在身上插着管子，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陈美春看着王伟达的样子，心中尽是绝望。 这个人简直是她们母女俩的梦魇，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下手从来不知轻重。 半年前，这男人最后一次找她要钱，就因为她没有，这男人将她打了个半死，然后扬长而去。 那场毒打，打的她半个月都没下来床。 “爸，我妈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你别动手，算我求你了。”王思思抹了一把不争气涌出的眼泪，对着王伟达道。 第八十三章 拿钱来！ 王伟达却看都没看王思思一眼，一把便将王思思推的摔倒在地，怒骂道：“给老子滚！和你妈一样是个贱种，她病了怎么了？病了就能不给我钱了？有钱看病，没钱给我，岂有此理？” 王思思才刚成年，还是个小姑娘，哪里受得了王伟达这没轻没重的一推？ 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说，脑袋还磕在了病床上，顿时便肿起了一个大包。 旁边病床上的老头实在忍无可忍了，对着王伟达怒斥道：“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不仅打老婆，连亲闺女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有没有人性？” 王伟达只是朝着老头轻蔑一笑：“老不死的东西，这小贱种的命都是我给她的，我怎么对她，还用你来指手画脚？你再跟老子废话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送你这老东西归西？” 眼见老头不敢说话了，王伟达这才得意的扬了扬头，重新朝病床上的陈美春看来：“我听我那帮朋友说，你最近找着班上了？今天还有人到家里给你送钱？是给你的工资吧？发了多少？钱在哪？” 陈美春满眼绝望。 果然是来要钱的。 那一百块钱，可是她们母女俩下个月生活的依仗，并且王思思还在读高中，哪里都需要钱，她怎么可能愿意给王伟达？ 一百块到了王伟达手中，怕是过不了几分钟就能在赌桌上输个精光！ “没钱。” 陈美春撇过头，不再去看王伟达。 王伟达冷笑：“跟我来这套？” 说完，他四下扫视了一眼病房，陈美春身上是病号服，浑身上下没个口袋，钱肯定不在陈美春身上。 母女俩看着也没带啥包来，既然这样，他将目光看向了地上的王思思。 如果母女俩真有钱，现在大概率，绝对在王思思身上。 “思思，穿新衣服啦？哪来的钱买的？”王伟达皮笑肉不笑，看着王思思开口问道。 王思思闻言，单薄的身子抖了抖，颤巍巍的爬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是……是冷饮厂的陈总，给我买的。” 王伟达满脸冷笑：“看来这陈总还真是个好人啊，不仅送你妈来看病，还给你妈缴费，甚至新衣服都给你买了，那这钱，是不是在新衣服口袋里？” 王思思闻言，浑身一颤，下意识伸手捂了捂口袋。 立马摇头。 王思思的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王伟达的眼睛？王伟达大步朝王思思走去：“把钱拿来！” 王思思拼命摇头：“这钱是妈妈好不容易赚来的，不能给你。” 她心中十分清楚，要真把钱给了这个男人，她和她妈妈，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死丫头，你是真的讨打？”王伟达见女儿居然都敢和自己对着干，顿时心中满是怒火。 王思思蜷缩在墙角，单薄的身体死死护着新衣服的口袋：“不给，不能给你！” 王伟达气急败坏，伸出手就打算硬抢。 见王思思的手捂的铁紧，他伸出蒲扇大的巴掌，对着王思思的脸，便是狠狠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扇的王思思大脑中一片嗡鸣，嘴角渗出血迹。 病床上的陈美春看到王伟达的动作，心疼的泪水横流，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你这个畜生，我跟你同归于尽！” 可是毕竟刚刚才动了手术，身体极度虚弱之下，还没等她坐起，手术的刀口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痛的她两眼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 王思思一言不发，不管怎么样，就是死死护着口袋，任由王伟达如何打骂，都不肯松手。 终于王伟达彻底暴怒，双眼血红，大骂道：“好，好！不松手是吧，不松手，今天老子，就打死你！” 说完，他一把抄起旁边用来挂吊瓶的铁杆，就要朝着王思思身上打去！ 看着这一幕，病房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这铁杆子虽然是空心，但正儿八经是用纯铁打造啊！ 十几斤重不说，一头还有几个倒钩！ 这一下要是真砸下去了，虚弱的王思思，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谁都想不到，王伟达居然为了钱，居然真能做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亲生闺女，都下得去死手！ 简直丧心病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无比高大的身影，猛地挡在了王思思的身前！ 陈明面沉如水，伸出一只手，便抓住了那只猛然落下的铁杆！ 砰！ 铁杆和手掌接触，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陈明只感到自己手掌一阵剧痛传来，虎口都被震的发麻。 陈明愣是一声没吭，一使劲，将铁杆从王伟达手中躲过，飞起一脚，便结结实实踹在了王伟达的腹部！ 砰！ 这一脚势大力沉，将原本就不太强壮，只会恃强凌弱的王伟达给踹的硬生生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明轻柔将王思思从地上拉起：“没事吧？” 王思思惊魂未定，眼见是陈明，泪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于一个女孩而言，这辈子心中最大的依靠，最好的避风港，应该是自己的父亲。 可在她的生命中，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一只魔鬼，一个恶魔！ “你敢踹我？”王伟达满脸狰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陈明却是脸色阴沉，一步步走到王伟达身前，手中的铁杆，瞬间挥出！ “啊！” 铁杆的分量很足，结结实实在王伟达身上砸一下，就是一声闷响。 还没等陈明砸几下，王伟达便已经被砸的哭爹喊娘，满地打滚，拼命的想用胳膊和腿来抵挡来自陈明的拳打脚踢。 “杀人啦！快来人啊！病房里杀人啦！”王伟达一边惨叫着，一边挣扎着起身，从陈明拳头下挣脱，便朝着病房外跑去。 陈明岂能就这样放王伟达走？ 他伸出手，揪住王伟达的头发，便是一扯！ 王伟达被扯的头皮发麻，下意识转头半跪在了地上。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十分嘴硬：“我收拾自己的老婆孩子，关你什么事？你哪来的小子？人家家里的闲事你也管？” 王伟达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瞪着陈明。 陈明却是呸了王伟达一脸，将手中的铁杆朝着旁边一扔，发出一阵金属铿锵声：“你这畜生，也好意思和我讲道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接收了前身的记忆之后，对于这种打老婆孩子的男人，陈明是打心底的厌恶。 王伟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地上站起，打量了陈明一眼，随后一声冷笑：“呵呵，我知道了，你就是陈明？那位陈总？” 说完，他满脸怒火，扫视了一眼陈美春和王思思，便大骂道：“怪不得明明是我的老婆孩子，你却如此殷勤，原来还这么年轻啊！老实说吧，是看上我老婆了，还是看上我女儿了？尽管说，说给大家伙都听听！” “你要是真这么喜欢，你不是开厂么？不是有钱么？要不你给我个三万五万，这一大一小，我都打包卖给你了，你看怎么样？保证让陈总您夜夜笙歌！” 第八十四章 嘴瘾和手瘾 一时间，走廊里，病房中，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王伟达这番话，全都围了过来。 眼见人越来越多，王伟达彻底将地痞无赖的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大家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山南冷饮厂的老板陈明！我老婆在他厂子里打工，现在我老婆病了，他一出手就是九千八的医药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伙都给评评理，这世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这男人人模狗样，我看啊，不是图我老婆，就是图我女儿！” 听到王伟达这番话，瞬间，所有人看着陈明的眼神都带上了一抹鄙夷，议论纷纷。 王思思也瞬间成为了人们的焦点。 穿上一身新衣服的王思思，整个人青春可人，清纯少女姿态尽显，虽然才刚成年，但该有斤两的地方，却都已经发育的十分完美，听说现在不少有钱的大老板，就好这一口！ 这年头，钱哪有那么好赚？ 九千八百块钱，那是什么概念？ 再多两百，就到一万了！ 万元户！那可是多少家庭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无法赚到的天文数字！ 有哪个厂子给员工看病的款项能高达这么多钱？这其中要是没点门门道道，说出去谁信啊？骗鬼呢？ 陈明听了，却只感到有些好笑，顺手从旁边拿起一个已经输完的吊牌，一步步朝着王伟达而去，语气森然：“今天，你可以图个嘴快，我嘴没你那么厉害，我这人也不怎么喜欢说话，那就委屈你一下，让我图个手痛快吧！” 王伟达看着陈明的表情，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他实在没有想到，陈明居然狠到这种地步？ 这里可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他还要对自己动手？ “杀人了！真的杀人了！你们看清楚了，这个陈明真的不是人啊！他不仅毁了我老婆孩子，还要打我！” 陈明皮笑肉不笑：“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 说完，手中的吊瓶，朝着王伟达的脑袋便飞了过去！ 刹那间，砸了个粉碎！ 王伟达一声闷喝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砸的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上鲜血蜿蜒而下。 “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王伟达顾不得那么多，连滚带爬的爬起，便挤开人群，飞速朝着病房外跑去！ 陈明却又拿起一个瓶子，追了出去！ 一时间，医院走廊上，无比滑稽的一幕，在众人面前上演。 王伟达捂着脑袋大喊大叫，仓惶逃窜，嘴中不停的辱骂着陈明。 陈明撒丫子狂奔，穷追不舍，大有不依不挠，同归于尽的气势。 今天这件事，随你怎么说，你可以辱我，骂我，甚至贬低我，诋毁我。 但是我手里的瓶子，你是吃定了。 不久后，医院大门口。 警官刘洋再次接到医院的报警电话，立马赶到了这里。 当他看到面前的一幕，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王伟达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的跑到刘洋面前：“警官，救命，救命啊！这个人要杀了我！” 说完，他便浑身颤抖，躲在了刘洋身后。 陈明手中举着吊瓶，一路追了过来。 刘洋满脸严肃：“你为啥打人？” 陈明只是一脸冷笑：“让开！” 说完，他高举起吊瓶，便狠狠砸在了刘洋身后的王伟达头上。 啪！ 玻璃碎片撒了刘洋一身，王伟达的脑门上，鲜血小溪又多了一条。 王伟达实在没想到，他都躲在警官背后了，陈明居然还不依不挠给了他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 冰冷的手铐，拷在了陈明手上。 王伟达倒是省事，坐在医院门口，就有护士上前包扎。 刘洋说陈明得付王伟达的医药费，陈明耸了耸肩，满脸无所谓：“缴费处存了九千八，记那上面就是。” 一句话将刘洋震惊的一愣：“你倒是爽快。” 陈明只是狠狠剜了王伟达一眼：“要不是你拦着，我还想多打几百块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吓的王伟达浑身颤抖。 等王伟达被包扎好，两人双双被带进了局子。 审讯室中。 刘洋上下打量着陈明：“为什么打人？” 陈明语气淡然：“为了执行正义。” 一时间，审讯室旁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小子，脑子没问题吧？ 打人还打出优越感来了？ 刘洋语气严肃：“别开玩笑！” 陈明也正了正颜色：“我没开玩笑。” 刘洋有些动怒：“你这是几个态度？你不要以为拒不服从，我就不能给你定罪，你这是打架斗殴，还打的人缝了针，完全可以判定为轻伤，已经可以上升到民事案件了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以这个为理由，关你十天半个月！” 陈明只是耸了耸肩：“你不用说的这么大声，我耳朵好使，听得清，而且法律我懂，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要不是打的再严重点，超过了轻伤的范畴，成为中等伤势的话，就能从民事案件上升到刑事案件，到时候要是他起诉，我可能会被判刑，我还会打的他更惨。” 说完，陈明满脸无所谓，转头看向脑袋已经被纱布包的如同一个木乃伊一般的王伟达：“说吧，你是要我给你钱私了，还是要让我进去十天半个月？” 陈明的话说的刘洋都是一愣：“哟，你还真懂。” 这种人，他倒是喜欢。 审讯起来轻松，不费劲。 毕竟这年头，像打架斗殴这种小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他早就懒得浪费时间了。 局子又不大，能关人的房间就那么几个，都是留着给重犯准备的呢，要是今天关一个打架斗殴的明天关一个打架斗殴的，那那些重犯，还关去哪？ 他可没兴趣在这些小鱼小虾面前浪费宝贵的监牢资源。 而且看陈明这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怕是局子都不知道进了多少次了，里面的门门道道，应该早就摸清楚了。 还挺上道。 王伟达却是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私了你能赔我多少钱？” 陈明想都没想：“最多一百，不能再多了。” 王伟达愣了愣，指了指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脑袋，现在伤口还隐隐作痛呢！ “就一百？你给我打成这样，一百就想打发我？” 陈明皮笑肉不笑：“说实话，一百我都不想给你，怎么？还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要是嫌少，你不要也行啊，我又没逼你收，大不了我进去蹲几天，反正最近大鱼大肉吃的也多了，吃吃国家饭也好，清汤白菜的，就当刮油了！” 刘洋目瞪口呆。 这小子，未免也太懂了吧？ 第八十五章 比谁浑？ 连里面天天吃清汤白菜都知道？ 难道这小子真吃过？ 当下，刘洋便清了清嗓子，严肃道：“王伟达，你也别太过分了，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是看之前在医院闹事，我没抓走你，所以不把我当回事了？真当这里是菜场呢？讨价还价起来了还？现在人家都发话了，这一百，你是要还是不要？爽快点！” 听到刘洋开口，坐在旁边一个警官也看不下去了，当即开口道：“王伟达，你也是这里的熟人了吧？都这么大年纪了，这几年局子进出不下二十次了吧？你也别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良民，废话少说，能私了就赶紧答应，不能私了就你们俩都进去蹲几天，你可别跟我说你遵纪守法啊，上次聚众赌博，有你小子一份吧？我都看到你了，要不是你跑得快，我非得抓你个现行！” 之前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是他跟着刘洋一起去的，对于之前王伟达撒泼打滚的样子，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对于这种地皮无赖，他实在是厌恶的紧。 听着两位警官的话，王伟达心情很是杂乱。 要真是收了这一百块钱，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对于陈明这种老板来说，一百块算得了什么？ 当他是叫花子在打发呢？ 他实在是不甘心！ 可看着陈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多要几百，真的有点不太可能。 万一到时候给这位惹急了，一百都不愿意给了，主动要求进去蹲几天，他这顿打，就真的白挨了。 眼见王伟达的样子，陈明满脸不耐烦：“你到底愿不愿意？赶紧给个话！我都等烦了！要不刘警官，你直接给我铐起来关进去吧，我这种程度应该最多也就七天，我认了，走吧，牢房在哪？我自己进去！” 说完，陈明主动站起身，就要朝着牢房方向走。 看着陈明的样子，刘洋都给整不会了。 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主动要求往局子里蹲？ 果不其然，陈明的举动彻底击溃了王伟达的心理防线，王伟达顿时就急了：“好好好！一百就一百！我答应了！” 刘洋顿时笑了：“这就对了。” 说完，他将一份民事调解书递到了两人面前，让两人签下了大名。 “好了，握个手吧，到时候出了局子，不要再打起来了。”刘洋看着两人的样子，淡淡道。 王伟达满脸不情愿的伸出了手，陈明满脸皮笑肉不笑，也伸出了手，和王伟达一握，同时开口道：“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再来一百块的。” 王伟达被这一句话吓的面无人色，将陈明的手一甩：“刘警官，你看看他！” 刘洋却懒得再理会这两个地痞无赖，挥了挥手：“赶紧滚出去，懒得和你们废话。” 说完，他收起民事调解书，这件事，算过去了。 走出局子，陈明满脸惬意，掏出一根烟点上。 王伟达却逃也似的跑了，现在的他，对陈明是真打心眼里怕了，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站在警官面前都敢给自己一瓶子！ 好在今天自己也不算白费力气，虽然吃了苦头，但赚了一百块，不亏！ 陈明抽着烟，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掌还有些隐隐作痛，当即骂了一句：“妈的，怎么忘了我自己的手了，真便宜了那王八蛋！” 要是自己的手真被王伟达之前那一下砸出了什么好歹来，他有办法让王伟达不仅捞不到这一百块，还得倒进去蹲几天！ 刚才自己也是不够冷静，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不久后，医院中。 王思思在病房里蹲着收拾地上的残局，护士走进来，只是看了一眼，便满脸没好气。 “这两人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敢在医院里直接动手，要我看，至少进去蹲半个月才好！” 可是，还没等护士这句话落音，病房门口，陈明便笑着出现了。 “你！” 护士看着陈明脸上的笑容，惊的好半响没说出一个字来，按道理，刚才陈明把王伟达脑袋都打成那样了，包扎的时候她都觉得触目惊心，伤口里全是玻璃碴子，少说也得蹲一个礼拜，可是这才一转眼，居然就回来了？ 陈明没有理会护士，只是将王思思从地上拉了起来，轻柔道：“玻璃碴子别直接用手捡，会割伤手，去买扫帚回来吧。” 说完，他才看向护士：“今天这里的所有损失，都由我赔，对不起，给你们医院添麻烦了。” 护士听到陈明这番话，又愣了好久，才下意识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陈美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脸上尽是愧疚：“陈总，您看我家里这事闹的，让您见笑了。”陈明摆了摆手：“都是小事。” 很快，王思思便买了扫帚回来，乖巧的在病房中扫着地，看那娴熟的样子，平日里绝对没少在家里做家务。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陈美春和王思思，陈明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张玉燕和柔柔，而王伟达就是自己前身的缩影，因此，他之前才会那么不留余力的帮助这母女俩。 毕竟自己夺舍了前身，这才拯救了张玉燕和柔柔，那这母女俩，又有谁来拯救呢？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自己只能，尽可能的能帮就帮了。 看着陈明若有所思的样子，陈美春并不知道陈明在想什么，只能无比感激的开口说道：“陈总，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谢谢您了，以后就算给您和冷饮厂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陈明笑了：“就算以后要当牛做马，现在的当务之急也是养好身体，毕竟你可是厂子未来的管理层，现在厂子越来越大，事情也越来越多，大家可都等你回去呢。” 说完这番话，陈明站起身，又和护士交代了几句，让她们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随后，便从医院中离去了。 很快，陈明回到了山南冷饮厂。 还没等屁股坐热，桌上的座机，再次响起。 陈明一接通，那头便传来了刘海山爽朗的声音。 “陈老弟，真是恭喜你了啊！” 陈明闻言，顿时笑了：“何喜只有？” “陈老弟，你跟我这样装糊涂，可就见外了啊！牛德旺那个逼养的这次给你杀的丢盔弃甲，现在放眼整个山南县，谁不知道你的山南冷饮厂？你在我面前谦虚，可不对啊！” 刘海山很是打趣。 陈明顿时笑了：“这才哪跟哪，牛德旺实力雄厚，我这最多只是让他吃了点小亏，没有海哥说的那么夸张，海哥，打电话给我啥事？只是打算调侃调侃老弟不成？” 刘海山也不弯弯绕，开门见山道：“今晚八点，豪庭大酒店，包间三个八，陈老弟可否赏光？” 第八十六章 不伦不类的旗袍布鞋 刘海山的邀约自然不能推却，所以陈明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好，多谢海哥邀请，我一定准时到。” 放下电话后，他却陷入了沉思，这段时间他虽然和刘海山走的挺近，但两人每次见面的地点都是在海达商贸集团刘海山的办公室内，而且每次见面都是长话短说的谈正事。 可今天刘海山却要在外面请他吃饭，能让刘海山屈尊降贵请客的人在山南县县绝对屈指可数。 所以直觉告诉他，今晚这顿饭只怕刘海山另有动机。 但不管刘海山请客的目的是什么都没关系，因为陈明绝对相信刘海山的为人，如果没有刘海山的赏识和鼎力相助，他也绝不可能这么快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他坚信一点，刘海山绝不会害他。 傍晚时分，穿戴整齐的陈明让虎哥骑着摩托先把他送回了家，既然是刘海山请客，而且还有别人，他自然没有带家属的道理。 客不带客嘛！ 所以他要把晚上有饭局的事情告诉给张玉燕知道，免得张玉燕又说自己忙的不着家。 “明子，要不咱们手里再有点儿积蓄的时候先给你买辆车吧，你在咱们山南县好歹已经算个人物了，有辆车开着不管去哪儿都能彰显一下你的身份。” 陈明笑了笑：“这件事儿我还真想过，不过现在咱们正是需要用钱的关键时刻，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才行，所以车的事缓缓再说，不急。” 一说到车他就又想到了刘海山对自己的仗义，之前去找他借那辆虎头奔的时候，刘海山可是半句话都没有多说。 快到家的时候虎哥又提醒他：“要不要给家里买点东西？” 陈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今天没钱，我把账上剩下的那一万三全替陈美春交手术费和住院费了。” “你没钱我有啊，我身上一直揣着一千块钱准备应急的，正好你先拿着用，以后身上没钱了就和我说一声儿，别忘了我那台球厅也是一直开着的，水果机都在那呢，大钱没有小钱不断。” 这话在理所以陈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于是路上顺便又给家里买了不少的东西。 很快到了家，下了摩托的陈明招呼道：“上去坐会儿？” “不了，我可不想当你们两口子的电灯泡，我还是自己找乐子去吧，呵呵。” 找乐子只是个说辞，虎哥其实是想回台球厅去照看一下，他现在白天都在厂子里帮陈明的忙，只有晚上才能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果然一进家门，张玉燕正准备去厂子里给他送饭：“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不忙？” “今天晚上有人请客，所以一会儿你们娘俩自己吃饭就行。” “谁请你吃饭？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怪她多疑，主要是这些日子在外面听到的风凉话太多了，以前她总担心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陈明学坏，现在他终于走上正途开始挣到了大钱，她的这种担心却半点没少！ 陈明笑了：“想什么呢你，是海达商贸集团的刘海山请我请饭。” “哦，那你要记着少喝酒别乱说话，可别酒精一上头就觉得全天下都是你的了。” 陈明故意一绷脸：“说这么多干嘛？喏，给你们娘俩买的东西，平时别老给我省钱。” 晚上七点半陈明就到了豪庭大酒店的门口，因为刘海山只请了他，所以他没好意思让虎哥骑摩托送他，只能自己腿着来，好在山南县也不大，距离也不算远。 山南县虽然不是什么繁华富庶的地方，但晚上的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尤其是金碧辉煌的豪庭大酒店，在夜色的掩映下灯火辉煌夺人眼目。 当然也只是针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 陈明不急不忙的叼着根烟，在酒店对面的人行道上环顾左右欣赏着眼前的街景，心中油然而生出了无限的感慨。 现在的人们一定想象不出三十年后，这里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处高楼林立霓虹耀眼，干净整洁的街道两旁是参差比邻的无数商家店铺，街上行驶而过的豪华座驾数不胜数。 “大哥，来袋爆米花不？一分钱一袋。” 一个沿街叫卖的小贩的吆喝声打断了陈明的遐思，他笑着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向马路对面走去…… “先生您好。” 刚才回家，陈明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毕竟今天自己是刘海山的客人，再怎么样，也不能丢了海哥的面子。 一身西装笔挺，很正式的老板派头，所以酒店的迎宾小姐和他打招呼就很客气，他回答的也不失礼貌：“我是包间三个八的客人。” “请问先生贵姓？” “姓陈。” 核对无误后迎宾小姐很恭敬的把他请进了酒店，跟在迎宾小姐身后的陈明走了没几步就忍不住开始偷笑了。 从后面儿看小姑娘的身材很好，蜂腰翘臀亭亭玉立，一身旗袍虽然质地不够高档但也尽显了青春少女的妩媚风韵，只是旗袍下面的脚上穿的却是一双黑色的布鞋！ 本来挺好看的一幅画面瞬间不伦不类。 高跟鞋在这个时代里还不是流行消费品，白领阶层在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出现，绝大部分的女人要靠上班挣钱吃饭养家，穿高跟鞋干不了什么活不说价格还死贵！ “先生，您的房间到了。” 迎宾小姐伸手敲门，在山南县即便是豪庭这样的酒店，也还没有配备电子门铃这种设备。 开门的就是刘海山。 “刘老板，您包间的客人到了。” “嗯，谢谢。” 尽管是当着刘海山的面，但陈明还是没忍住又歪过头去看了看那女孩儿脚下的布鞋，然后再次哑然失笑。 “你小子路上捡钱了还是怎么回事儿？这么开心。” 说着话刘海山迎出门来伸手搭在了陈明的肩膀上，能被他这般亲热迎接的客人在山南可是凤毛麟角的，因此，刘海山对陈明的赏识可见一斑。 “海哥。” 陈明自然不能如实说出原因，只好回避这个话题，亲热的和刘海山打起了招呼来。 第八十七章 他只是走了狗屎运 “快进来吧，就差你了。” 陈明被刘海山推进了包房，赫然看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已经坐着另外三个中年男人，而这三个男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三个人见到他出现后居然还是都稳稳的坐在那里，只是脸上都带着明显纯礼貌性质的一丝微笑，眼神中还有一点点好奇。 能和刘海山一起出现在这个包房的人一定不是平庸之辈，再加上这三人全都没有起身迎接自己，陈明立刻心里有了数，这三位肯定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物。 于是他虽然也没说话，但还是客气的点了点头，虽然还不知道这三人的底细，但刘海山的面子一定要给。 “陈明，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三位既是我的至交好友，同时也是咱们山南县的商界大鳄。” 果不其然都不是泛泛之辈！ “这位是刘总，海龙公司的总经理，这位是赵老板，这位是林老板。” “这位就是山南冷饮厂的老板陈明，大家今天就算是互相认识了。” 陈明自然不敢怠慢，依次和这三位握了握手：“久仰。” 为了彰显陈明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刘海山再次亲热的挽住了他的肩膀：“陈明，这三位不但都是你的前辈，而且他们还都是国字号企业的实力派人物，以后你有很多事儿要向他们三位请教的。” 国字号企业在这个年代里无疑就是老百姓们高山仰止般的存在，改革开放初始阶段的国字号企业，依旧是所有地方民办私营企业不可逾越的万丈鸿沟。 陈明做为一个“过来人”当然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立刻谦逊了起来：“三位前辈，我是陈明，以后请多多指教。” 他已经猜到今晚刘海山为什么要请客了，心中顿时对这位充满了感激之情，只是他有点困惑，小小一个山南县里居然还有国字号的企业？ 刘海山说让他以后多向这三位请教其实是在暗示他，以后事业再想更进一步的话，少不得要得到这三位的出手相助，这么简单的话里有话，陈明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林健淡淡一笑：“小兄弟不用这么谦虚，你打败牛德旺这一仗精彩绝伦，我们可是都对你佩服的很。” 他自然无需拍陈明的马屁，所以这几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哪里，我只是侥幸而已。” 这可绝不是什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是到了必须要谦逊要有自知之明的时候。这三位既然能坐上国字号企业的权力宝座，那肯定都是有真本事并且精明过人的实力派。 否则刘海山也不可能把他们请到这里来和自己见面。 刘英俊也开了口：“从初始运筹帷幄的布局，到中间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再到最后的图穷匕见致命一击，你整件事做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可绝不是什么侥幸的事情。” 陈明只好稍微自满了一下：“一来是牛德旺压根就没把我当盘菜，二来是他太过于盲目自信了。” 最后开口的刘英俊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牛德旺的身价实力是明摆着的，你能扳倒他这棵大树也足以证明你的本事了。” 这是实话，在山南县这块地面上，能和牛德旺分庭抗礼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陈明这样一个刚开始创业的人，这其中，怎么可能不艰险？ “那么除了你刚才说的这两点之外，你觉得他输给你的原因还有什么？” 这是考试？陈明突然觉得自己面前坐着的是四位考官，就在他犹豫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刘海山伸手拍了拍他：“在这三位面前有什么就说什么。” 听了刘海山这番话，陈明还有什么不敢说？ 这不明显是让他放轻松吗？ 他肆意自由发挥就好！ “牛德旺既故步自封，又没有远见卓识，也没有胸襟气度和容人之量，他只不过是运气好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其实他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企业家。” “我不客气的说，他就算有再多的钱也只不过是一个土包子暴发户而已，也就是山南县没有和他竞争的对手，否则的话他的酒厂恐怕早完蛋了。” 这番话说的很不客气但却说中了要害，陈明面前坐着的四位全都心中一动，这小子果然是个难得的人才，看问题一针见血。 陈明还在继续：“他只想着靠钱来压制我，真正的经营策略、应对市场变化的方针方案全都没有！他以为有钱就能解决一切，这就是他输给我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机遇从来都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能不能发现机遇需要眼光见识，能不能抓住机遇需要胆魄能力，而这两点牛德旺全不具备。” 这几句话说完陈明就适可而止的闭了嘴。 简单扼要的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就行，说多了就会变成炫耀显摆，这是绝不可取的，这种场合下的陈明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他这番话说完之后这几位阅人无数的前辈，立刻就真的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脑子里没东西的人绝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刘海山转过脸问自己的三个朋友：“如何？” 刘英俊笑了：“难得咱们山南县又出了位青年才俊后起之秀，你说的没错，这位小兄弟确实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然后赵朴初也说道：“我本以为他打败牛德旺靠的完全只是运气，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他靠的是真才实学的本事。” 这次陈明没再谦逊只是笑了笑。 刘海山脸上尽是得意：“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能打赢这场仗。” “哦？海哥你就这么相信我？” “一来是相信我不会看错人，二来是我太了解牛德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也从来没觉得他是个真正的企业家，他只是以前走了狗屎运而已。” 满座皆笑。 他们绝不是在故意贬低牛德旺，他们只是火眼金晴，看得清事实真相而已。 第八十八章 要不我把虎头奔送你 但下一个问题随之而来。 “牛德旺已经宣布退出饮料市场，那么你觉得他是不是真的彻底认输了？” 陈明立刻摇头：“他没认输，他会换种见不得人的阴毒手法对付我，比如伏击打我的闷棍、比如找一群流氓地痞去砸我的工厂之类的龌龊手段。” “他会这么做？” “事实上他已经这么做了好几次，只不过每次都没有达到他的目的而已。” 他面前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一起看向了刘海山，而后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据我所知确实如此，牛德旺确实暗中指使人这么做了。” 这几件事都是王博成亲手操办的，是不是背后受牛德旺的指使，其实没人知道，但不管是陈明还是刘海山自然而然都把这笔账算到了他的头上。 “所以这是你要进军酒水业直接打击他大本营的原因？” “我只能说有这个因素在内，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做的是企业，而优胜劣汰是市场的法则规律，谁也没规定整个山南县就只能他牛德旺一个人做酒水行业，就因为他做的不好，口碑尽失，所以我才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取代牛德旺的酒厂，这份魄力胆识绝不是什么人都具备的，陈明的这几句话要是被别的人听到，一定会以为他是不自量力，在痴人说梦。 但坐在他面前的这四位可都不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刘海山就问了：“你觉得你有多大的把握取代他？” “百分之八十以上。” 好家伙，这语气大的就连刘海山都暗暗吃了一惊！ 他知道陈明绝不是信口雌黄，胡吹一气的主，但他也真不知道他的这种自信从何而来。 这毫不稀奇，毕竟陈明所倚仗的是他们谁都意想不到的前世的科技知识，是他们还没有经历过的一切。 见没人再说话陈明就自己补充说明：“就因为我第一次打败他靠的不是侥幸，所以我能打败他第一次也就能打败他第二次。” “除了比我有钱，比我认识的人多之外，他再没有什么能胜过我的优势。哦对了他还有一个比我厉害的地方，他有车而我没有。” 说完，陈明笑了笑。 他向来不喜欢场面太严肃，所以这一句自然是玩笑话。 可刘海山听到这番话，却顿时笑了：“哈哈哈，陈老弟，要不要我把我那辆虎头奔送给你？” 陈明被吓了一跳：“别海哥，我说着玩儿的，你千万别误会。” 以他对刘海山为人的了解，这个玩笑继续开下去的话刘海山真能把那辆车送给自己！因为刘海山真不差一辆虎头奔那八十万块钱。 但刘海山再有钱那也是人家的钱，陈明和刘海山关系再好也不敢占他这么大的便宜…… 酒店的服务生领班敲门走了进来：“各位老板，可以上酒菜了吗？” 刘海山大手一挥：“光顾着说话把吃饭这件正事都忘了，上酒菜。” 这个年代的酒店，不管哪方面都远远不能和前世的酒店相提并论，所以当一桌子的菜肴满当当的摆好后，陈明发现除了菜的品相略显精致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了。 刘海山打开沙发旁的一个黑色挎包，露出里面的四瓶酒。 “陈明，今晚你可以敞开了好好喝，这酒可不是牛德旺厂子里的，而是我托人从市里淘换回来的极品好酒，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陈明只能含笑点头。 他心里暗想，这要是把我前世办公室里满满一柜子珍藏的名酒，随便顺一瓶过来还不得成了稀世珍品，只可惜顺不过来。 他本以为接下来这几位还会继续问询自己，到底打算用什么办法挖牛德旺酒厂的墙角，结果却是这个话题就这么突然结束了。 因为再问下去就会涉及到“刺探”陈明的商业秘密，所以这几位纵横商界多年的精英高手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万一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很容易惹上嫌疑脱不了干系…… 借着吃饭的空隙，陈明才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了一下这间包房：结果发现除了墙边有一套卡拉ok设备还算像样之外，其他的就再没有什么摆设能跟“酒店包房”搭得上关系了。 就这种水平，连前世随便一家中档餐厅的包间儿配备条件都比不了。 刘海山问：“想唱歌的话，等咱们吃完了饭随便你怎么唱都行。” “海哥，我就是随便看看。” 刘海山又拿起了酒瓶：“四瓶酒咱们正好一人一瓶，自己喝自己的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陈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刘海山带了四瓶好酒过来，敢情是按照人头数准备的。 话说这酒的口感真的相当不错，前世的陈明喝惯了各种高档洋酒和茅台，早就忘却了这种盛极而衰消失不见的老酒是怎样的味道，今天再次品尝之后居然有种惊艳的感觉。 刘海山笑着问他：“以前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吧？喜欢喝的话回头我送你一箱。” 前世有钱什么好酒都能喝到，但在这个时代里这样的酒却是一瓶难求。 陈明好奇的问：“海哥，你不会也在筹划进军酒水行业吧？怎么一出手就能送我一箱，话说你手里是有多少酒水储备啊？” 刘海山也故意压低了声音回答他：“储备量不多也就十二箱而已，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我一次多弄了点，再想弄的话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这也不奇怪，以刘海山的身份地位，牛德旺酒厂的酒自然入不了他的口，估计他连正眼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海哥你放心，等我的酒水行业做起来以后你喝的酒我包了。” “行，你既然把话放出来了那我可就当真了。” “嗯，咱们一言为定！还有这三位的酒我也全都负责包办到底。” 赵朴初立刻凑趣捧场：“看来以后咱们几个都要沾咱们这位小兄弟的光，有口福了。” “赵哥您客气了，你们三位既然都是我海哥的好朋友，那以后自然也就都是我的大哥。” 直到这个时候，陈明才很难得的拍了一下这几位贵客的马屁。 第八十九章 我就是你的剑 饭菜可口，酒又给力，所以这顿饭吃的宾主尽兴，负责在一旁照看的服务生倒是很有眼色，一看酒席吃的差不多了立刻就打开了音响设备。 随着一首曾经很熟悉的音乐旋律响起，是毛宁和杨钰莹的“风含情水含笑”，陈明不由自主心里涌起了一阵难以言说的思绪。 这首这个年代里最流行的歌曲，听在他的耳中却是一段远去无踪影的青春回忆，前世的他又怎么会想的到，自己居然可以重返自己本该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呢…… 领班走过来在刘海山的耳边小声问：“刘总，要不要特殊服务？” 刘海山飞快的皱了下眉头：“特殊服务不需要，但你要是叫几个漂亮的小姑娘来陪我们一起唱唱歌、助助兴的话，我们也欣然接受，小费一样不会少给。” 大家毕竟都是生意人，在场的五个人中除了陈明之外又都是货真价实的有钱人大老板，所以有些场面上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很快几个容貌还算秀丽的小姑娘来到了包房。出乎陈明意料之外的是：她们进来后居然很规矩的各自找地方坐下了，完全没有前世和她们同样身份的同行们的举止轻浮，浪荡做派。 这就让陈明有了好奇的心思，忍不住挨个打量了她们几个一番。 这几个女孩都很年轻长的也还算漂亮，衣着不算很暴露但也恰到好处把该露的地方都露了出来，每一个都是身段苗条身形婀娜的小美女。 李海山的手又搭在了他的肩头：“先好好吃饭，做事情要学会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做完一件事情再做另一件事情。” 陈明瞬间尴尬：“海哥你误会了，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我心里有数。”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假话。” 刘海山表情搞怪的笑了笑端起了酒杯：“来，我先和你喝一杯。” “感情深一口闷，海哥我先干为敬。” 陈明仰头把一杯酒直接喝了个干净，感觉瞬间一条火龙从嘴里窜到了胃里一样。 其实他的酒量远不及在座的另外四位，如果这一整瓶董酒全喝下去的话足以把他放倒在地下，好在也没有谁想要灌他。 想要看清一个人的人品要么是在酒桌上要么就是在赌桌上，所以今晚借着请客吃饭的机会，刘海山和他的三位朋友也想趁机观察一下陈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酒桌上的他没有什么可被挑剔的地方，不贪杯话又少而且也没有借着酒劲信口开河胡吹大气，这就让这四位的心里对他先有了五成的认可。 但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能够在女色面前坐的住定的下心来的男人，才是真正能做大事的男人。 等众人手中的筷子都停下酒杯也都不再端起之后，晚宴后的节目就正式开始了：身为今晚这场宴会主人的刘海山率先拿起了麦克风。 陈明很捧场的拍起了巴掌：“欢迎刘总闪亮登场一展歌喉！” 刘海山故意斜楞了他一眼：“耍嘴皮子有个屁用，能不能来点儿实惠的？” 环目四顾之后陈明走去一旁的花架旁，顺手取出一束假花捧到了刘海山的面前：“可以了吧？” “这花应该是送给这几个小姑娘的，我要花干什么？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我的剑呢？拿我的剑来。” 这是喝高了酒劲上来了？我上哪给你找把剑去！ 但陈明心里突然灵机一动，淡淡一笑回答：“海哥你需要上战场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剑。” 刘海山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凝重的看了看他…… 一首庾澄庆的《让我一次爱个够》，愣是被刘海山唱出了鬼哭狼嚎，山崩地裂的感觉，唱的陈明有种听到一半儿就想去死的冲动。 那几个坐在一旁的小姑娘，更是一个个憋笑憋出了内伤的模样。 领班之前吩咐过：今晚这间包房里的客人全都是非富即贵一个都得罪不起的主儿，所以她们绝不敢笑出声来。 另外那三位却一直在小声说着话，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刘海山充满激情的精彩表演，也不知他们是在讨论牛德旺还是在评定陈明。 一曲唱罢的刘海山居然还好意思问：“兄弟，老哥的唱功怎么样？这可是我自认为唱的最好的一首歌。” 陈明先点头后摇头：“你唱的很投入，但唱功真的是一言难尽。” 刘海山把麦克风递到了他的面前：“那你来。” 趁着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间，陈明走到音箱后面拿起了竖在墙角的一把吉他。 这间包房唯一的亮点就是：给客人们准备了一把可以即兴弹唱的乐器，这就已经是相当超前的一种服务理念了…… 陈明是玩吉他的高手，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靠着一把吉他迷住过不少年轻少女的芳心。虽然时光荏苒，风光不再，但一手弹吉他的技艺还在。 吉他上蒙着一层灰，看样子之前很久没有客人动过。毕竟在山南县县这个地方会玩乐器的人也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试了几个音准之后的陈明很惊诧：这把吉他的质量居然相当不错！ 于是把麦克风架好之后陈明闭目定了定了神，随后十指开始了动作，悠扬悦耳的吉他声开始在包房中响起。 他选了首弹奏难度很高而又是自己最擅长的曲子，贝加尔湖畔。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歌声一起，瞬间惊艳了包间里的所有人，正在收拾杯盘碗筷的那几个服务员都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起转过头用满是惊讶的目光看着陈明。 就连一直在小声说话的另外那三位，也不由自主的一起转过脸开始倾听他的演唱。 而那几个前来助兴的小姑娘，已经个个眼中全在闪烁着小星星了。 不得不承认，陈明的吉他弹的很专业，唱功也是一样的厉害，是刘海山骑着八匹马都赶不上的那种水平。 十几个人在的包房里变得鸦雀无声，只有陈明的歌声宛转悠扬悦耳动听。 陈明就是这样一种人，他会把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到极致和尽可能完美，而弹吉他和唱歌就是前世的他生活中最钟爱的两件事情之一。 第九十章 一人一百 这才叫唱歌！ 一曲唱罢就连刘海山都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然后他就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勇气了。 原本坐在一旁的那几个小姑娘居然全都起身围到了陈明的身边。 “你的歌唱的真好！” “是啊，我觉得你和那些歌星比起来都半点儿不差。” “你是专门学唱歌的吧？” 这叽叽喳喳的就像是一群小鸭子在叫！陈明依旧面不改色一副懒散而无动于衷的样子：“没你们说的这么夸张，真像你们说的这样，我就去当歌星了。” “还有，你们要说话回去坐下说就行，这么张牙舞爪的围着我我害怕。” 刘海山是真的佩服：“没想到你小子深藏不露，还有这么一手本事！厉害了老弟。” 陈明随手把吉他交到一个小姑娘的手里，笑着回答：“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他起身坐到了一张空着的沙发上，一个姑娘立刻如形随形的跟到了他的身旁，随后坐到了沙发的扶手上顺便身子一歪，小鸟依人般的倚靠在了他的身上。 陈明伸出一只手轻轻推开了她的身体：“麻烦你回去坐好，我不习惯和女人这么亲热的靠在一起。” 他不是不习惯和女人有这种亲密的举止行为，他是不习惯和这种身份的女人这样。虽然是再世为人，但前生的很多习惯已经深入骨髓是改变不了的。 前世的他贵为三家上市公司的执行董事，身边自然少不了形形色色莺莺燕燕的各色美女佳人，但绝对没有这种身份的女人。 而且眼前这些姑娘全部加在一起也没有张玉燕好看，有张玉燕这颗珠玉在前，这些女人就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了。 关键身份也不一样，张玉燕是正正经经的好女人可她们不是…… 刘海山溜达着来到了他的面前：“你别告诉我你小子不近女色，哈哈。” “海哥，我要是不近女色的话怎么会有老婆孩子，你不是想岔了？” “说的也对，我想多了，哈哈。” 刘海山心里觉得，陈明可能是眼光比较高看不上这里的女人，这一点倒又和他是一样的，当然和另外那三位也一样。 同样是有身份有背景的有钱人，这就是真正的大老板和牛德旺那种暴发户土财主在本质上的区别，他们和牛德旺完全就不是一种人。 不过现在的陈明还只是徒有其表算不上什么有钱人，和前世的他有着天渊之别。 陈明突然问了那几个姑娘一句：“对了，你们认识不认识牛德旺？” 最先愣住的是刘海山，他不知道陈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几个小姑娘先后点头：“当然认识，之前他经常带着不同的女人来我们这儿吃饭唱歌，顺便开房过夜，但最近没见他再来过。” 陈明又问：“那你们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姑娘中的一个立刻黑了脸回答道：“那个老混蛋，仗着自己有钱从来不把别人当人看，他连做人都不配，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刘海山和陈铭立刻知道，这个小姑娘之前一定是被牛德旺欺辱过，而且应该被欺负的很惨，不然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口无遮拦、不考虑后果的骂牛德旺。 要知道以牛德旺在山南县县的势力，要想收拾她这么一个风尘女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从此消失…… 另一个小姑娘小心翼翼的也开了口：“不过他给我们小费很大方，每次都二三十的给。” 二三十在这个年代里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前世一个月几千块钱养不活自己一个人，而这个时候几十块钱可以养活全家人几个月都绰绰有余。 陈明笑了笑伸手入怀掏出了钱包：“我先把你们的小费结了，你们五个人一人一百。” 五个姑娘一起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样子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直到陈明把五百块钱的票子递到了她们的面前，她们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是真实的。 刘海山伸手阻拦：“开什么玩笑？今晚我请客，用得着你花钱？” “海哥你请客吃饭就行了，这个和吃饭没关系。”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比划了一番后，还是陈明取得了胜利，而拿到了一百块钱的五个妹子，瞬间全都笑的比花都灿烂了。 陈明不是装逼，他就是要在任何事情上都压过牛德旺一头，这几个小姐不是觉得牛德旺出手大方吗？那他就要比牛德旺还大方。 而且他心中还另有别的打算，这些当小姐的什么人都能接触到，他想把她们暗中发展成自己的线人，以后帮自己收集“情报信息”。 得了天大好处的五个姑娘众星拱月般的围在陈明身边，似乎眼中已经只看得见他看不到别的人了，陈明却见好就收的起身坐回到了原本的饭桌上，再也没看那几个姑娘一眼。 眼看气氛有些冷场，刘海山大手一挥：“唱歌，继续唱歌。” 饭后的果盘儿花生瓜子路继续摆上了桌子，这个年代里什么都缺所以即便是豪庭这样的地方，能提供给客人们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不过价格要比外面街上的贵了十倍都不止…… 几个姑娘这次学乖巧了，分别坐到了五个男人的身边，但却都时不时的都会把目光凝聚到陈明的身上。 坐在陈明身边的就是刚才骂牛德旺的那个妹子，她轻车熟路的削好一个苹果，然后用小刀切下一块举到了陈明的嘴边。 陈明淡淡一笑：“你自己吃，我要吃的话自己会动手。”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的是那块苹果而不是那个姑娘，这一幕被另外的四个男人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这五个姑娘此刻的心里也很是疑惑：怎么这五个男人好像都对女人没兴趣似的，没有一个对她们动手动脚不说，而且好像连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但小费却给的又这么多。 她们从没陪侍过这样的一拨客人，这就让她们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第九十一章 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歌唱完了一首又一首，各种各样的话题也聊过了一个又一个，陈明和另外那三位的关系就在这种潜移默化中热络了不少。 这正是刘海山今晚请客想要达到的目的。 生意场就和战场一样需要可以信任的战友，关键时刻能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而陈明就是符合这种标准的人物。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交往还不算深，但陈明已经让他看到了很多足以吸引他的闪光点。 尤其陈明和牛德旺的一战。 刘海山做为旁观者没有出手干预，但他却很认真的观摩了双方每一回合的来往较量，陈明出神入化，打败强大对手的权谋手段，给了他很大的意外。 他觉得这小子比年轻时候的自己还要厉害的多。 今晚他安排的这场饭局，目的就是把陈明引见给自己的三位至交，他相信以后很快就会有和陈明一起联手做事情的机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十点，陈明起身告辞：“海哥，我不能回去太晚，不然家里那位，要担心的坐立不安了。” 刘海山点头：“我明白，那咱们今晚就这么散了，回头我再和你联系。” 然后他又转过脸吩咐那几个姑娘：“你们也可以离开了。” 陈明觉得刘海山和另外那三位肯定还有话要说，所以很识趣的先离开了包房，好笑的是那几个小姐居然一起跟在他身后为他送行！ 能得到这种礼遇的客人，在山南县陈明绝对是独一份，而他恰好也还有话要和她们几个说。 刚才一甩手给了她们五百块的小费，那可是五百块啊！抵得上这个年代山南县普通家庭一个人一年的收入了，这笔钱自然不能白花。 陈明不但是为了压牛德旺的风头也是为了替刘海山长脸。 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前世他的公司曾经遇到过一次危机，而关键时刻帮他渡过危机的人就是一位小姐身份的女人！那个女人为他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商业机密，这才让他成功的化险为夷。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心里就对这些风尘中的女子另眼相看了…… 谁说风尘中没有真情？ 直到走出酒店的大门，他才摆出一副笑脸对那几个姑娘说：“今晚辛苦你们了。” 辛苦啥？只是坐了三个小时唱了两个小时的歌，顺便吃了不少的瓜子花生水果，别的啥都没干就每个人挣了一百块！这种等于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她们巴不得天天都能遇上呢。 “明子哥看你说的，我们一点都不辛苦，要是以后你能常来的话我们一定把你陪好。” “把你们几个的联络方式给我，以后我有什么好事儿会找你们。” 寻呼机在山南县并不是谁都用得起，但这些小姐们却人手一台，当然是因为“工作需要”，光靠在豪庭上班挣小费的话她们全都得饿死！ “那么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朋友了，不过你们得保守秘密，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 这个根本不用他叮嘱，这么有钱的男人多一个人知道，就意味着多一个人分蛋糕，这几个小姐又不傻。 正在说话的时候身旁走过来一男一女，冤家路窄的是那个男人赫然是牛德旺！ 牛德旺搂着一个容颜美丽，但打扮得不伦不类土里土气的女人，看样子又是不知道从哪儿淘换来的临时伴侣。 此刻陈明身边的这几个小姐，至少在衣品上个个都能碾压那个女人一头，可能这就是专业选手和业余选手之间的差距。 陈明眼珠一转，好整以暇的主动和牛德旺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牛总吗，这么巧。” 正在和身边的女人专心说话的牛德旺抬头后瞬间愣住，但随即就黑了脸：“你怎么在这？” 这个时候就到了必须装逼的时候了，陈明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哦，我刚在豪庭吃了饭出来，这不这几个陪我吃饭的妹子正和我依依不舍呢，呵呵。” 牛德旺的脸更黑了，一个人吃饭五个妞儿陪？这排场比老子都大！ 他挨个看了看陈明身边的那几个姑娘，果然都是豪庭里的小姐，证明陈明没胡说八道，于是他酸溜溜的说道：“现在牛了都敢来豪庭吃饭了？没忘了给她们几个小费吧？” 陈明还在笑：“我听说牛老板出手豪爽，每次给小费都是二三十的给。” 牛德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得意的神情：“那是，我是小气的人吗？给少了丢人现眼。” “说的也对，以你牛老板的身份实力，给二三十确实很有排面儿。” “不知道陈老板给了她们多少小费？我觉得最少也得是十块，不然连我都替你觉得丢人了，豪庭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来的地方。” 那个刚才骂过牛德旺的小姐一撇嘴：“我们明哥出手豪气得很，随随便便就给了我们每个人一百块的小费。” 牛德旺脸上不屑一顾的神情立刻凝固：每个人一百？这小子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他在豪庭吃顿饭也花不了五百啊。 陈明还是笑着对那个小姐摆了摆手：“行了，一百块而已，没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话是对这个小姐说的，但打的却是牛德旺的脸，而且打得还不是一般的疼！他本来也是打算带着身边的女人去豪庭吃饭然后开房的，刚把车在路边停好没想到就遇到了自己的仇人。 这下他什么心情都没了…… 陈明走到牛德旺的身边小声对他说道：“牛老板，以后再给小费的时候最少给一百吧，不然我都替你觉得丢人，祝你今晚玩的开心。” 然后他就带着那几个姑娘大摇大摆的走去了别处。 牛德旺怒火万丈的看着陈明的背影儿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生意场上被他打得一败涂地不说，想不到在女人面前又被他狠狠的羞辱了一下。 他身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问他：“咱们还去不去吃饭了？” “吃个屁，滚！” 这女人也是倒霉，无意中撞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结果就成了陈明的替罪羊。 第九十二章 不老实是很正常的 一路哼着小曲，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家，临上楼的时候陈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是怕无意中留下什么痕迹，被张玉燕发现了之后会很难解释。 结果这一整理衣服就发现了蹊跷：西装上面的内兜里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五百块钱！ 见鬼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五百块是哪来的？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离开包间的时候是刘海山帮自己递过来的西装，那么这五百块一定是刘海山偷偷放进来的，明摆着是给他报销了给小姐们的小费。 陈明苦笑，这海哥也真是的，什么事都做到了这么细致周详的地步。 刘海山知道他现在还远远没到可以大手大脚花钱的地步，五百块也绝不是一笔小数目，自然不会让他替自己分担这笔开销…… 进了门，张玉燕正搂着柔柔在看电视。 一看到他回来了，柔柔立刻从妈妈怀中挣脱出来跑到了陈明的面前：“爸爸你回来啦，我都想你想了一晚上了。” 陈明蹲下身抱住她：“想我也不能这么晚了不睡觉啊？是不是看电视看上瘾了？” 张玉燕无可奈何的说：“说了好几次让她无睡觉，她坚持说你不回来她不睡，我整不了她。” 没想到柔柔居然会对自己这么依赖，顿时陈明心中只感到暖意横流，他低下头，在柔柔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爸爸嘴里都是酒味儿，好难闻。” “完了，刚才还说想我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小丫头变得真快！” 张玉燕偷偷观察了一下和女儿亲热的丈夫，发现他完全没有喝多了的迹象，顿时偷偷松了口气！以前陈明每次喝多了回来，就是她和女儿最恐怖最害怕的时候。 挨骂都是轻的，搞不好她还会挨揍…… “爸爸今天给我带什么好玩的东西回来了没有？” “今天晚上爸爸是去干正事，所以没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下次我会给你补上，乖。” 张玉燕立刻笑了：“看你这话说的，难道你平时每天出去都不是干正事的？” 陈明伸手挠了挠头：“口误了，我现在每天出去都是干正事的。” “先去洗个脸漱个口，把衣服换了再上床哈” 一边吩咐陈明，张玉燕一边动作麻利的开始给他泡茶。 她知道茶能给人醒酒，今天特意狠了狠心花钱给陈明买了半斤好茶叶，毕竟陈明现在每天工作都那么忙那么辛苦。 “柔柔乖乖的在这等着爸爸，爸爸先去洗脸漱口然后回来继续亲你。” 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是前世的陈明没有感受过的，他觉得很舒服也很享受，所以也就愿意听从接受张玉燕的摆布。 卫生间的空间不大，但被勤快的张玉燕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的杂物也都被码放的整整齐齐完全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 单凭这一点，陈明就知道张玉燕是个会过日子的贤惠女人。 漱口的时候他开始皱眉了，这什么破牙膏？口感一点不好不说，还饹饹馇馇的，好像里面儿有沙子一样，拿起牙膏看了看，是个闻所未闻的牌子。 恰好张玉燕提着暖壶进来准备给他倒水洗脸。 “以后别买这些乱七八糟的牙膏，买最好的牌子。” “最好的牙膏要一块多钱呢。” “没事，咱们家用得起。” 张玉燕很无语，不愧是开始挣钱了，这说话的语气大的呦！但是她又不能反驳他，毕竟现在自己丢了工作，他才是支撑养活这个家的人，他有权决定家里的一切。 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自从这个男人开始浪子回头后，家里的生活水平转眼间就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吃喝穿用再也不愁了，而且还开始有了存款。 这在以前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没了工作…… 她在往洗脸棚里倒开水顺便用手试水温，站在她身后的陈明却开始有了别的心思。 在他回来之前张玉燕已经换了睡衣，曲线完美的身体在睡衣里若隐若现，因为站的近陈明还能闻到她身上有股雪花膏香喷喷的味道。 雪花膏是张玉燕唯一的奢侈用品，除此之外她就再没有别的任何化妆品了。 酒后男人容易乱性，即使不乱性也会有那方面的冲动，所以陈明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他轻轻的环抱住了张玉燕的小蛮腰。 突如其来的侵扰让毫无思想准备的张玉燕吃了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结果暖壶里的热水一下子倒出来好多。 “别闹！老实点。” “你是我老婆，我对你不老实，不是很正常的么。” 陈明不但是这么说的，他也是这么做的，他的手开始在张玉燕的身上游走，然后还伸到了前面。 张玉燕的心跳开始加快，紧张的全身都僵硬住了，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 虽然她和他是两口子，但他们是徒有其名，从未有过肌肤之亲的夫妻，以前的她也从不允许陈明对自己有这种身体上的亲热举止。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再是从前了，他已经洗心革面真正承担起了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的责任，那么她自然也会随着这种改变而发生变化…… “你身上真香。” 陈明的话语在耳边轻轻响起，他说话时口中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张玉燕的耳垂上，越发撩拨的她心慌意乱了起来。 要不是柔柔突然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接下来卫生间里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妈妈，我饿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离晚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小孩子本来吃的就不多，所以柔柔也该到了饿的时候了。 陈明立刻老实了。 “妈妈去给你拿饼干。” 满脸通红的张玉燕转身逃出了卫生间，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陈明煞有介事的在后面大声说：“要不我给她再做点吃的东西？” “这么晚了就别麻烦了，她吃饼干就行。” 陈明回过身准备洗脸，结果手一伸进脸盆瞬间烫了一哆嗦，这是倒了多少开水啊！ 第九十三章 今晚会发生什么？ 等他收拾好自己再回到餐桌旁的时候，柔柔正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嘎吱嘎吱”的吃着饼干，看到他回来立刻举起一块饼干要喂给他吃的样子。 “柔柔自己吃，爸爸已经吃饱了不饿。” 他挨着这母女俩坐下，心满意足的样子看着她们。 已经平静下来的张玉燕开始和他商量：“我要不要出去再找份工作，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支撑这个家养活我们娘俩。” “我养活你们娘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没必要再出去工作看人脸色了，我保证会让你们娘俩过的越来越好。” “可是……” 张玉燕欲言又止，她是真不想成为一个坐享其成的女人。 这个时代里的女人，绝大部分的思想都还是很传统很本分的，而且普遍比较能吃苦耐劳，找个有钱男人养活自己的意识还远没有在社会上兴起。 “不用可是，等以后柔柔上了学，你直接去我的厂子里当经理，帮我的忙。” 张玉燕的眼睛立刻瞪圆了：“当经理？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当经理？” 陈明顿时皱眉：“你为什么就不能当经理？”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你要说我去你厂子里当个工人，我还能胜任。” “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再说了，我这么大个厂子，只有老板，没个老板娘，你就不担心？” 说到这里，陈明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你敢！”果不其然，张玉燕顿时急了。 陈明阴谋得逞，瞬间笑了。 看着陈明的表情，张玉燕才知道陈明是在逗自己，顿时娇嗫的瞪了陈明一眼，同时心中升起一抹暖意。 他是在乎自己的。 “不管是我的老婆还是我的女儿，以后都不会再看别人的脸色活着，而且要比别人活的更好更幸福。” 这是陈明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早就想对张玉燕这么说了。 他知道之前张玉燕为这个家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现在既然换了他做了她的男人，那么他就要想办法补偿她报答她。 柔柔害怕的说：“爸爸，你不要凶妈妈好不好。” “爸爸没有凶妈妈，爸爸是在告诉妈妈，爸爸做出的决定。” 张玉燕爱怜的轻轻抚弄着女儿的头发：“柔柔不用害怕，爸爸没有和妈妈吵架。” 陈明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前的那个男人是给这母女俩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自己刚才只不过说话大声了一点，结果就把柔柔给吓到了。 然后张玉燕转换了话题：“今天又有邻居上门来和咱们借钱了。” “不借，除了咱们家的亲戚之外谁借钱都不借，自己有手有脚的，想过好日子就自己去努力奋斗，咱们没有资助他们的职责和义务。”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就往我身上推，你就说钱都在我手里你自己没钱，有什么话让他们直接找我来说。” 张玉燕点点头：“要说这些人脸皮也是真厚，以前咱们家最难的时候，他们从没帮过咱们什么不说，还总是各种贬低挖苦咱们，现在知道你有钱了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咱们家跑。” “所以我才会这么说：有困难的时候全跑没影了，发达了全想分一杯羹，做梦呢都。” “噗……” 柔柔卡了一下嗓子吐出了一堆饼干渣，张玉燕和陈明同时伸手去帮她擦嘴，结果就是陈明的手又摸到了张玉燕的手上。 张玉燕脸上又是一红，赶忙把手缩了回去。 墙上的壁钟响了一下，提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点，陈明急忙吩咐张玉燕：“时间已经很晚了柔柔该去睡觉了。”， “好，我去哄她睡觉，茶已经给你泡好了，你自己喝了醒醒酒。” 这娘俩走了，陈明横倒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好香！奇怪，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茶叶了？ 之前他喝过一次家里的茶叶，但一口过后他就再没有过想喝茶的冲动，醒酒也不至于，一瓶酒他还承受得住，而且溜达回来的路上，他的酒劲已经过去了。 他关了电视然后，端着茶杯回到了卧室，发现床上的床单被罩和枕套都是新换过的。 自从张玉燕没了工作之后，这个家的干净程度明显又上了一层楼，里里外外总是收拾的令人无可挑剔。 这就让陈明的心里感觉到了有老婆有孩子有个家的满足。 前世的他虽然很有钱，却从没遇到一个令他心仪想娶回家当老婆的女人，所以一直过着钻石王老五的生活。 突然一下这个缺憾就这么意想不到的弥补了，这样也挺好省却了中间麻烦的过程。 张玉燕把柔柔哄睡着了以后，自己走了出来，先单独在沙发上静静的坐了一会。 她没有忘记刚才在卫生间里发生的那一幕，陈明那双不老实的手留给她的那种悸动感觉，仿佛依旧停留在身体上挥之不去。 这就让她有了种预感，她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和陈明之间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其实这件事早就该发生了，因为她早就放下了对陈明的戒备抵触，既然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那自己也理所当然的应该成为一个好妻子才对。 但她依旧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是第一次！这件事几天前和十几天前就差点发生，可是都阴差阳错的没有了然后…… 十分钟以后，下定决心的她重新回到了卧室。 床头小台灯散发出的柔和灯光，把卧室里渲染成了一片晕黄，这种安定温馨的氛围环境，显然再合适不过。 张玉燕开始在镜子前假装梳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故作平静的说：“柔柔已经睡了。” 这种语言暗示，好像三十年后的很多女人依旧在用，但张玉燕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陈明已经熟睡过去了。 他现在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虽然没有心力憔悴，但确实很累。 先暗暗松了口气后，张玉燕又有些失望，看来自己想多了，今晚依旧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轻手轻脚的躺下，然后关了台灯。 看着窗外清亮的月光，听着耳畔陈明均匀的呼吸，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第九十四章 这姑娘长的真漂亮 新的一天来临，李虎站在山南冷饮厂门口，看着一个个迎面走来、精神饱满兴高采烈的工人们，心里那叫一个感慨。 以前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个有班上、有正式工作的人，可现在，因为陈明，他的人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很多员工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都会热情的和他打个招呼，而他也丝毫没有摆什么大哥的架子，同样笑脸相迎的回复大家。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明低着头走来，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明子，你低着头干啥？地下又没钱给你捡。” “虎哥，你来这么早啊，哈哈。”听到李虎的话，陈明结束了思绪，顿时抬起头，笑了笑。 “现在是给自家单位上班，那当然得勤快。” 陈明笑了：“有理，一会我在大喇叭里好好表扬你一下。” “你可拉倒吧！想耍我的话就明说，别和我玩这些。”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一起回到了办公室，居然惊奇的看到黄毛拿着扫帚在认真的扫地，而且认真到居然没听到有人从身后进来。 陈明开起了玩笑：“你们都这么勤快，让我突然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啊。” 没想到黄毛的回答和虎哥如出一辙：“我不主动找点活干的话，都觉得对不起明哥对不起这个厂子。” 之前这些人只不过是街上的混子，虽然走在外面威风八面令人“敬而远之”，但他们自己心里都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现在却在陈明的带领下，大家一起变成了有正经工作有堂堂正正身份的人，这就让这些原本靠打架为生的混子们，全都看到了美好的明天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突然一个小弟推门走了进来：“明哥，外面有个女的找你。” 虎哥装模作样的呵斥了他几句：“下次进来前先敲门，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咱们的台球厅，在这里必须要守规矩懂不懂？” 那个小弟急忙点头：“我记住了虎哥，下次我一定记着先敲门。” 陈明纳闷的却是：“谁找我？” 现在除了他自己的媳妇张玉燕之外，他和任何女人都没有亲近关系，所以他想不出会有什么女人找上门来。 “是个挺年轻挺漂亮的姑娘，她说她叫王什么来着……对了，她叫王思思。” 陈明之前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思考厂子的事情，此时还没反应过来王思思是谁，满脸疑惑的转过脸问虎哥：“王思思是谁？” “见鬼了，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她是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 黄毛坏笑：“明哥，不会是你背着我嫂子在外面找了相好的吧？” “放屁！我一天到晚正事都干不完，哪有时间在外面找女人？有时间我还想多睡会呢。” 他这话说的没人怀疑：毕竟他现在每天在干些什么大家都有目共睹，可以说他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山南冷饮厂上。 虎哥猜疑着说：“会不会是来找班上的？现在想来咱们这上班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想了好一会，陈明突然伸手一拍自己的脑袋：“我想起来了！是美春姨的女儿，快把她请进来。” 陈明都发话了，自然不会有人怠慢，很快，王思思便走了进来。 今天的王思思穿了一身很朴素的衣服，原本一头长长的秀发变成了脑后的一个发髻，却丝毫没有掩盖住她的青春朝气和秀美可人，虎哥和黄毛都是眼前一亮。 陈明一本正经的问：“思思你怎么来了？你妈妈的病情没什么变化吧？” 王思思一见到陈明，想到自己那天的举动，脸上顿时有些害羞，但还是立刻回答：“没有，我妈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恢复，医生说她的身体恢复的很不错。” 陈明心里暗想：难道是自己留在医院里的钱用完了？还是她那个混蛋父亲又跑到医院里闹事去了？但这两个猜疑他都不方便当着黄毛和那个小弟的面问出来…… 结果不等他再开口，王思思自己就主动说了：“我是代替我妈妈来上班的，我妈说不能躺在医院里白拿厂子里的工资，她不能来上班我可以代替她来。” 陈明立刻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哥，我不怕也不怕累，什么活都可以干，而且我是代替我妈来上班的，所以也不要多余的工资，有不懂的你教我，一两次我就能学会。” 陈明又是先点头后摇头：“你和你妈妈的心思我完全明白，但是做为女儿，目前的状况下照顾你生病的母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不同意你来代替你妈妈来上班。” 王思思很纠结：“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和你母亲是这个世上相依为命的亲人。” 他这句话说完后，小姑娘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然后陈明又转过脸极小声的问虎哥：“身上还有钱吗？” “有三百。” “都给我。” 这三百块钱被他递到了王思思的面前：“这是厂子里的医疗补助款，你来的正好顺便给你妈带回去。” 王思思立刻后退了一步把双手背到身后，小脸涨得通红回答道：“你已经帮了我们家那么多，我们不能再收你的钱了。” 陈明只能撒谎：“这是厂子的钱，哪能算我的钱，厂子是大家的，这钱也是厂子早就规定好的，给员工看病的补助，你拿着就好。” “告诉你妈妈不要急着回来上班，身体养好了以后才能更好的工作，还有你，把你妈妈照顾好就行，有任何麻烦和困难立刻给我打电话。” 王思思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看着陈明的眼中有了异样的光彩。 “虎哥，她一个小姑娘身上带着这么多钱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你替我送她回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王思思只好拿着钱走了，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站下脚步转过身，恭恭敬敬的向陈明鞠了个躬表达谢意…… 黄毛看着王思思的背影，不由咂了咂嘴：“真没想到，美春姨的女儿，居然这么漂亮。” 陈明闻言，顿时揶揄道：“怎么？你有想法？” “我哪敢啊，明哥，这不是从你手里抢人嘛？” “这都哪跟哪！”陈明听到这话，顿时笑着一拳打过去，黄毛这些人，就是口无遮拦。 对于王思思，他可从来没有半点想法。 第九十五章 就说你是我妹妹 虎哥骑着摩托把王思思送回了医院，结果王思思一下了摩托车之后，脸色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虎哥看到了她神情的瞬间变化。 “怎么了？” “那个人又来了！” 虎哥环目四顾：“谁来了？” 王思思咬了咬嘴唇：“我爸，他一定又是来搜刮我妈治病钱的。” 这件事上次陈明回去后就告诉了虎哥，当时虎哥还很懊悔自己当时怎么不在场。 自从在山南冷饮厂上班之后，他都好久没有收拾过人了，早就手痒痒了。 “人在哪？” 王思思伸手一指，虎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形象猥琐的男人正站在医院大门外，似乎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样子。 上次陈明的那几下，确实把他给搞怕了。 可是早就输光了那一百块的他，为了能继续赌，只能硬着头皮想再来碰碰运气。 他就不信了，那个叫陈明的，能天天守在这里？ 虎哥把摩托车推到路边停好，然后转身吩咐王思思：“跟我来。” 他直接领着王思思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毫不客气的伸手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喂，别看了。” 那人转过脸，果然就是陈美春的丈夫、王思思的父亲王伟达。 虎哥面无表情又问了句：“知道我是谁吗？” 王伟达困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好像不认识你。” “我叫李虎。” 李虎的大名在山南县也是人尽皆知的，就算没见过他的人也都知道他是山南县的地头蛇，手下有一大票特别能惹事打架的兄弟。 “哦，那我知道你是谁了，虎哥，久仰你的大名了。” 在这个本地最大的地头蛇面前，王伟达所有的飞扬跋扈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说话很是客气恭敬，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虎哥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径直走开，他相信这个男人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王伟达果然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到了医院围墙外的一个偏僻位置，一转眼儿突然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跟在李虎的身后，他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变：“你怎么在这？” 回答他的还是虎哥：“怎么？不可以？” “没有，没有，虎哥，我只是关心关心我女儿。” 知道李虎大名的王伟达哪里敢在这位面前造次？只能在心中不停的盘算着，自己离开这半年，这母女俩到底干了什么？ 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帮助这母女俩？ 虎哥看着王伟达的样子，只是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凌冽的杀气，随后伸手按住了王伟达的肩头：“我的话只说一遍，你最好认真听。” 王伟达急忙陪着笑脸：“虎哥你有话尽管说就是，我听着呢。” “再让我知道你来医院骚扰陈美春和王思思，或者让我知道你又找她们娘俩要钱，我就砍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从此往后变成一个只能在地下爬的废物！” 他说话的语气很冷透着一股森凉的杀意，王伟达瞬间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我的话说完了你现在立刻从这里滚蛋，记住我刚才给你的警告，我说话向来算数。” “可我是陈美春的丈夫，王思思的父亲……” “那应该是你挣钱养活她们母女俩，而不是腆着张脸让这两个女人养活你！” 王伟达转着眼珠似乎还想找些话来说，虎哥却伸手从怀里抽出了自己从不离身的一把短刃，在手上不急不忙的掂了惦。 “我数到三你还没滚蛋的话，我就先让你尝尝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滋味，一。” “我滚！我马上滚！” 王伟达脸色大变，扔下这句话之后马上转身飞快的跑了。 以虎哥的威名，他可不想用身体去尝试虎哥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啊！ 上次陈明给他的教训，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他可不想再吃第二次这种大亏了！ 王思思的脸色已经被吓的雪一样白，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可怕的场面。 “好了，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回你妈身边去了，记得有麻烦的话立刻给陈总打电话。” 转过脸再对王思思说话的时候，虎哥脸上已经是一副温和的表情，他可不想凶巴巴的吓坏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谢谢虎哥。” “谢我干什么？你妈妈既然在我们厂子里工作，那我们互相帮助就是应该的，以后遇到有人找你麻烦的话你可以提我的名字，就说你是我妹妹。” 王思思在胡思乱想的状态下回到了医院里的病房。 陈美春一见到她就问：“你怎么回来了？” “陈总不同意我替你去上班，他让我继续回来照顾你，还让我转告，说你不要着急上班的事情，先把身体完全养好再说。” “然后他又给了我这么多钱，说是厂子发给你的什么医疗补助款。” 她把三百块钱放到了陈美春的枕头旁，她妈妈愣住：“厂子哪有什么医疗补助款？” “没有吗？” 陈美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这是被陈明给“骗”了，他应该是怕伤害到小姑娘的自尊心，所以才善意的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 所以她只能叮嘱女儿：“要永远记住陈总对咱们家的大恩大德，以后他要是有需要咱们帮忙的地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尽全力帮他的忙。” 王思思郑重点头：“妈，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 “还有，你想办法把这些钱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我怕你爸爸又来搜刮咱们。” “妈，以后再不会了，刚才有个叫李虎的大哥哥已经把我爸吓跑了，他还警告我爸，再敢欺负咱们母女俩的话，他就……他就往死里狠狠的打他。” 虎哥的原话过于狠毒，王思思这种单纯的小姑娘是复述不出口的，所以她换了种说法。 “李虎？” “嗯，陈明叔叔怕我身上带这么多钱一个人回来不安全，就让李虎大哥骑摩托车送我回来的，在医院门口看到了我爸，李虎大哥就把他给撵跑了。” 陈美春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那个人果然还不死心，还在惦记着咱们娘俩最后的这些救命钱。” “他惦记也没用，李虎大哥都说了，再敢抢咱们娘俩的钱，他就砍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变成一个废人。” 这个小丫头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把虎哥恐吓他父亲的原话讲述了出来。 第九十六章 慢一点小一点稳一点 李虎回到厂子里的时候，陈明已经不在办公室了，在厂子里找寻了一番，他终于在流水线旁找到了陈明。 陈明背负着双手，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工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 流水线上那些已经灌注完毕、封好盖口贴好商标的一瓶瓶饮料，就像一列列整装待发的战士，整齐划一接受检阅般的从他面前缓缓经过。 他伸手取下一瓶，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瓶子的外包装，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又拧开瓶盖用鼻子闻了闻，最后才品尝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他这是在例行公事的抽查饮料的质量。 然后虎哥来到了他的身边：“那小丫头，我已经送去医院了。” “辛苦了，虎哥” 陈明顺手把自己只喝了一口的饮料递给了他：“你尝尝，确实还是很好喝的。” “我又不是没喝过，我当然知道好喝。” 话是这么说，但他接过饮料后还是一仰头一口气干下去半瓶，然后就开始不停的打嗝。 陈明哭笑不得：“这可是碳酸饮料，喝这么急干什么？” “我就喜欢这样喝，这样喝才爽！” 虎哥顿时一笑，随后将饮料举到眼前，认真的查看起了瓶身上的所有注释说明。 这种事情他已经做了很多次了，他很想知道，饮料里到底是加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多的气？ 可是不管李虎看多久，都是白看，只上过几年学的他，压根不理解碳酸这个词的意思，很多配料成分他也只认识名字，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虎哥，接下来咱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你指的是牛德旺？” “我说的不是牛德旺，我的意思是接下来进军酒水行业，咱们会遇到很多很大的困难。” 陈明想说的其实是现在冷饮厂的资金储备已经捉襟见肘。 之前面对牛德旺豪言壮语说的舒爽，可现在实际考虑起进军酒水行业来，他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么头疼。 虽然灌装线的生产力没有问题，但是生产酒水所必备的蒸馏步骤，那些设备都是不可或缺的，在这个工业才刚刚起步的国家，这些设备，无疑需要的都是天文数字。 虎哥讪讪一笑：“哦，我之前不是就和你说过了嘛。” 陈明轻轻叹了口气：“经商的人有句老话叫做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现在怎么觉得，酒水行业这个瓷器活，我揽的有点太早了。” “以现在冷饮厂的资金储备，那些生产酒水的机器，我们是真置办不起啊！” “那又怎样？之前牛德旺那条老王八可没少给我们使绊子，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我还知道有句老话叫做，得饶人处不饶人呢！换成我，那狠话，我也必须跟那老王八放了！” “明子，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你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就是，虽然之前我是怀疑过你，但是现在，你这么大的厂子都开起来了，兄弟我，真是心服口服！” 听到这句话，陈明顿时转过头，看着虎哥，强忍心中的笑意。 虎哥立刻被他看的心虚了：“我是不是说错了？那你当我没说。” “不，你是说的太对了！”陈明很是赞许。 “那就好，我是觉得咱们现在有饮料这块垫底做保障，就算酒水行业咱们一时半会的做不起来也不碍事，步子可以迈的慢一点小一点稳一点，不用着急。”虎哥继续说道。 这几句话居然同样很有道理。 陈明开始笑了：“虎哥，你这些话说的让我简直瞬间通透的感觉。” 虎哥也跟着一起笑：“我没文化不懂什么道理，但我最起码知道一件事，就算以后咱们输光了眼前的一切，只要我那个台球厅还在，咱们就不愁吃喝绝对饿不死。”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鼓励陈明，再怎么输咱们也会有最后的家底。 “慢一点小一点稳一点，虎哥，你这句话真是没错，只要有冷饮这个市场，就算暂时没钱又能怎样？” “迟早，我会让牛德旺在酒水行业被我们压的，喘不过气！” 很快，陈明的豪言壮语便如风一般在整个山南县刮过，现在整个山南县的人全都知道，山南冷饮厂要开始进军酒水行业了。 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现在的陈明，身上背负的压力有多大！ 资金，设备，全都是一座又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 虎哥又笑了：“哈哈哈，好！我们一起努力！” 虎哥说完，顿时爽朗的笑了起来。 转眼时间就到了中午，张玉燕拎着几个饭盒来了。 由于之前的事情，现在冷饮厂里不只有保安，还有李虎手下的几个小弟看着，几个人一看到张玉燕，立刻一起大声和她打招呼：“嫂子好。” 尽管这种欢迎仪式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张玉燕还是不很适应的感到有些羞涩和难为情，她之前是个习惯了被别人欺负的女人，突然一下子有人尊称她为大嫂，这种强烈的反差一时半会的她还没办法完全适应。 “你们好，陈明在吗？” 她还不好意思在外面叫陈明老公，所以依旧称呼大名。 “明哥好像在生产车间里，要不要我去帮嫂子你叫他出来？” “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去车间里找他就行了。” 她是陈明的妻子，也就是这个厂子里的老板娘，所以她在这里自然是畅通无阻绝对不会有人阻挡她去任何地方。 走在去厂房的路上，听着前面隐约传来的机器运转声，张玉燕心里也隐隐的开始有些闹心，她太想重新有一份工作了。 勤快惯了的人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勤快的机会，那是很难受的。 就好比上了一辈子班的人，突然退休离开了自己工作了几十年的岗位之后，最起码半年到一年之内都调整不过来自己的心态，很多人甚至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 张玉燕现在就是这种状况，要不是身边有年纪尚小的柔柔需要照顾，她早出去偷偷自己找工作去了…… 陈明的饮料厂和别的工厂不同，整体环境上还算干净整洁，而且车间里还到处弥漫着一种甜香的好闻味道，张玉燕忍不住用力吸了几下鼻子。 说来也是不可思议，陈明的冷饮厂都开了这么久了，张玉燕迄今为止愣是没喝过山南冷饮厂的任何一种饮料！ 她是个节省惯了的女人，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生活需求压到最低，所以饮料这种不算是奢侈品的东西，也一直都不在她的个人生活用品需求名单之内。 她这种无欲无求的生活状态，在这个年代的女人身上，却并不少见。 终于她看到了陈明的身影，他正站在一台机器旁专心致志和两个工人再说话，看样子像是在指导他们怎么操作机器。 张玉燕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他，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看起来最帅，她突然觉得这句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陈明一本正经干正事的样子。 第九十七章 你推我推 陈明没有看到张玉燕的出现，和他说话的那两个工人却看到了。 “陈总，您爱人来了。” 他回过头看了看，脸上顿时洋溢出了止不住的笑意，可是很快，他又转过脸继续刚才的话题。 没办法，还是先交代完正事再说，不然话说一半，待会忘了，太难重新想起来了。 张玉燕知道他在忙正事，倒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冷落敷衍，只是磨蹭着走到他身边几步远的地方，重新站下后默默的看着他说话。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陈明才交待完那两个工人，他这才来到张玉燕的身边问：“你怎么来了？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我来给你送午饭的。” 陈明一愣：“这么快就中午了吗？” 张玉燕笑了笑：“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的，我没有妨碍你的工作吧？” “当然没有，走，去我的办公室。” 这几句话听在张玉燕的耳朵里又是一阵心潮起伏，上次来陈明办公室的时候，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至今令她记忆犹新。 “今天又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其实每天的饭菜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很大变化，毕竟这个年代的市场经济还没有起飞，老百姓们家家户户的每日三餐几乎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差别就是家境好的，菜里的油水多一些，可能偶尔还有肉吃。 今天张玉燕给他做了三个菜，鸡蛋炒西红柿、咸菜末拌辣椒、炒土豆片。 炒土豆片里就有肉，虽然不多但是也说得过去。 陈明知道张玉燕和柔柔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一定不会有肉，于是他把那盘炒土豆片推到了一边：“昨天晚上我吃的太油腻，今天不想再吃荤腥，这盘菜你带回去和柔柔吃吧。” 张玉燕不是傻子，她这么可能不明白陈明真实的意图是什么。 “给你做好了你就吃，我不会亏着女儿的，你放心吧。” 陈明摇了摇头：“不亏着女儿的同时也不许亏着你自己，咱们家现在就算顿顿吃肉也吃得起，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紧巴巴的算计着过日子了，我说过我会让你们娘俩越过越好。” 这个承诺陈明之前已经说过好几次，而且他也真的做到了，所以张玉燕毫不怀疑。 “我做的多，每样菜家里都还有一半，你放心吃就是了，我大老远的拎过来你再让我拎回去吗？” 可巧不巧的是这几句话刚说完，张玉燕的肚子里就“咕咕咕”的响了几声。 陈明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没吃饭？” 肚子在叫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张玉燕只好敷衍：“我给柔柔安排好吃饭后，着急来给你送饭，我一会儿回去再吃。” 陈明伸手拿过一个茶缸，把米饭分成均等的两份放了一份在张玉燕的面前：“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吃，否则的话我也一口不动，你看着办。” 然后他又把炒土豆片里的好多片肉，一股脑的夹到了张玉燕的饭碗里：“快吃。” 张玉燕瞬间心里满满的感动！ 虽然只是一点小事，可落在她心头，就是幸福的不得了。 没办法，这些年，她实在是太缺少爱情的滋润了。 张玉燕只好拿起了筷子，幸好每次她来送饭的时候都是带两双筷子，不然的话今天她岂不是还要和陈明共用一双筷子了，当然有可能陈明会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只要一想到这里，张玉燕的脸，便顿时羞的通红。 自己什么时候也被他影响成这样了？想这种东西，真是的！ 车间里的工人们也都在吃饭，饭菜当然也都是各自从家里带来的，大部分都很简单，有的甚至就只是两个馒头连咸菜都没有，但每个人都吃的很开心。 已经吃完了饭的虎哥坐在大家的身边，无聊的玩弄着手里的一个塑料袋。 “虎哥，咱们厂接下来真的要进军酒水行业吗？”其中一个工人有些忐忑，对着李虎开口问道。 毕竟山南县的所有居民，谁不知道山南县有着一家雄霸多年的山南酒厂？ “当然是真的，咱陈总什么时候说过瞎扯淡的话？再说广告牌都打出去了。” “那以后我们的日子不是过的就更踏实了！有的是活儿等着我们干。”看着李虎自信的样子，几个工人都顿时来了劲。 虎哥笑了笑：“你们就放心好了，跟着陈总，绝对有肉吃，只要你们踏踏实实的好好在这里工作，陈总一定会让你们的生活过的越好越好。” 这个话题一开，工人们立刻全都参与了进来，每个人都是满怀期望憧憬未来的样子。 对于他们这些曾经失去过工作的人来说，陈总无疑就是他们的大救星一样，所以大家对陈总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有人开始迫不及待的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做酒水呢？” “这件事你们都不要着急，什么事都要有个过程，咱们先要积累一笔资金买新的设备，做酒水的同时，也不能耽误咱们做饮料不是。” 难得虎哥都开始学会做大家的思想工作了，这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巨大进步。 “虎哥，你转告陈总，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们大家就指到哪打到哪绝无二话。” “对，陈总说什么我们听什么，他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虎哥笑了：“所以他说话好使我说话不好使呗？” “那当然不是！你和陈总是一起的，你们俩好的就跟一个人一样，你说话和他说话一样。” 这话说的虎哥咧嘴一笑，他就喜欢听这种奉承话。 更让他舒坦的是昨天的货款已经到位，如果再加上今天的，那账上就又有了几万块钱的家底！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的话过不了几天，山南冷饮厂的底气就又足了。 当初牛德旺就是靠酒水有的万贯家财，那么以后有万贯家财的人可就是明子和自己了，一想到这个美好的前景，虎哥心里就美滋滋的。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有了钱之后先要做点什么？ 先把摩托车换成汽车？ 还是先把台球厅的房子好好翻修一下？ 还是存点积蓄，也该找个女人回来成个家了？ 第九十八章 以后咱们能有几千万 陈明的办公桌上摆满了酒，各种牌子各种高低不平的瓶子。 这些酒大半都出自牛德旺的酒厂，只有少数几瓶不是，陈明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酒发呆，黄毛在对他汇报：“明哥，这已经是咱们山南县能买到的所有牌子的酒了。” 虎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吧，有事的话我会叫你。” 黄毛一走办公室里就安静了下来，虎哥也不敢打扰到陈明的思路，只能闭着嘴不吭一声。 过了好一会陈明突然开了口：“这些酒远远不够。” “不够？” “对，咱们都知道牛德旺的酒都是兑过很多水的，而且虽然有好几个牌子，其实换汤不换药，全都是一个味，所以他的酒并不能给咱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咱们需要的是真正的好酒。” “可是咱们山南县哪有什么真正的好酒？” 陈明回答的斩钉截铁：“咱们这没有，就去外面买吧。” “行，那我明天就带几个兄弟去周边走一趟。” 陈明却又摇了摇头：“先不用急着去，等咱们账上的钱再充足一些，这件事还真急不得。” 做酒水和做饮料不同，这里面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简单的打个比方说，饮料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手把手教上一天，就可以熟练操作制作流程，但做酒水可是个技术工种。 稍微出现一点偏差，那就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做出来的酒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而且咱们还得先打探清楚，一套蒸馏提纯发酵的设备需要多少钱。” 虎哥立刻嘬了下牙花子：“估计不会是笔小数目，肯定比做饮料的设备贵多了。” 其实之前陈明已经得到过一个信息：牛德旺酒厂里最好的一条酒水流水线是从国外买回来的，换算成人民币的话价值一百多万！ 所以他估计就算是一条国内的蒸馏发酵提纯设备，最起码也得花个二十万，而真要开始投入生产的话，一台设备肯定不够。 那么这样算下来，光是前期的设备投入就要扔进去最少近百万万，很可能都打不住。 这么大数目的一笔钱，按照山南饮料厂现在的盈利水平，没几年的时间根本攒不出来。要知道饮料厂每天的盈利中，还要扣除工厂的水电开销工人的工资支出等等等等。 一想到这些，陈明开始头疼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从哪不花钱或者尽量少花钱、先弄回来最少两条流水线的设备，而山南县唯一有这种流水线设备的就是牛德旺的酒厂。 所以想就地解决这件事毫无可能…… 陈明转过身，叹了口气，开口道：“没关系，只要咱们的目标有了，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就算长点也无所谓，饭都是要一口一口的吃嘛。” 虎哥笑了：“我不着急，我只是怕你着急，坦白说我对咱们工厂的现状已经很满意很知足了，每天万八千的钱挣着。” “你这种想法可要不得，经商这种事情就是优胜劣汰，不思进取止步不前的后果，就是牛德旺现在的样子。如果咱们满足于现状，不做进一步发展的话，今天咱们能打败牛德旺，明天就会有人打败咱们。” 他前世是事业有成的老总，这些道理他自然全都明白，可虎哥之前只是个小小的台球厅老板，他哪懂这些经商之道。 但虎哥这点好，他相信陈明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对的，所以他选择了对陈明言听计从。 “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呗，在这件事上，我不懂，我都听你的。” 陈明却已经转换了话题：“我觉得咱们还得找个人回来才行。” “你想找谁？” “找个会做酒的行家里手。” 虎哥愣住：“这种人要上哪去找？” “你让我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之后再告诉你。” 牛德旺的酒厂里肯定就有这样的人才，但谁的墙角都能挖，就是牛德旺的这个墙角不能挖，万一挖过来的是个奸细怎么办？那不成了引狼入室？ 所以陈明压根没动这个脑子，他不傻。 “还有对牛德旺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时刻关注着他那边的动向。” “这个我当然知道，他在咱们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想打击报复咱们是不可能的，你放心，我早就安排了人手在外面监视着这老家伙的动静呢。” 陈明点点头：“接下来他不主动挑衅咱们的话，咱们也不要轻易去找他的麻烦，不要把他逼急了和咱们来一出鱼死网破，那样的话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这个我明白，那老王八蛋的实力在那明摆着的，真和他硬碰硬的干咱们现在的实力还真干不过他，毕竟他是真的很有钱。” 这个年代里有钱的人真不多，山南县能有个万元户就已经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了，更何况是牛德旺这种衬百万身价的主儿。 要不是还有刘海山的存在，那牛德旺绝对就可以在山南县到处横着走了。 陈明伸手拍了怕虎哥的肩膀：“放心，以后咱们也会和他一样有钱的，相信我的话。” “你是说以后咱们也能有几百万？” “不，我的目标是以后咱们能有几千万。” 虎哥开始两眼放光了：“几千万！我的妈呀，那得是多大的一堆钱？我想象不出来。” 陈明很随意的一摆手：“反正我这间办公室肯定装不下那么大的一堆钱，哈哈哈哈。” 他就是打这么个比方，他这间办公室虽然不很大但也绝对不小，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搬空之后，装个几千万的钞票还是毫无问题的。 前提条件是先得把那几千万挣回来再说！前世的陈明确实是有几千万身家的，但他也同样没见过那么大的一堆钱。 因为他的钱全存在银行里，平时消费刷的是卡做生意转账用的是支票。所以他对钱的直观概念就是一串串数字的长短变化…… “明子，你的野心可真够大的！你都把我给吓到了。” “我这不是野心，我这是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第九十九章 说话小心 冷饮厂每天的生产量稳步保持着每天二十五万瓶，这就意味着工厂每天的进账也保持着两万五千块钱的数目。 但即便是这样，山南冷饮厂生产的冷饮，在整个山南县及其周边几个县城的饮料市场上，依旧供不应求。 喝饮料中彩电的梦想依旧在消费者们的心中萦绕不去，这就和几十年后想靠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梦想是一样的。 只不过比起中五百万，彩电很明显好中多了，伴随着山南冷饮厂的冷饮每天畅销无阻，几乎每天，总会有几个村子的人喝出大彩电，随后伴随着一阵欢呼，从山南冷饮厂把彩电给抬回来，引得街坊邻居好不羡慕。 而山南冷饮厂每次的兑换及时，也树立起了山南饮料厂的良好口碑，无形中为山南饮料厂的未来打下了坚实的信誉基础， 陈明这种远见卓识的眼光和气度，这个时代绝大部分的企业家和商人还不具备…… 他每次回家的时候，也都会上缴给张玉燕一笔数额不等的钱用来养家。 结果张玉燕以前辛辛苦苦上班的时候攒不下钱，现在工作丢了天天在家里呆着，反倒开始攒下钱来了。 眼看着存折上的数目在越变越大，张玉燕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多满足了，曾经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美好生活，正在她的眼前一步步变成现实。 这天她带着柔柔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一下楼就遇到了好几个邻居正在楼下扎堆聊天。 “玉燕，又是去买菜吗？最近你家的生活条件可是够高的，以前每隔好几天才去买一次菜，现在变成每天都去了。” “可不是，那天我还亲眼看见她买了好大一块五花肉回来，那块肉最少得有四五斤！” 张玉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傻的苦笑。 那天她确实买了好大一块五花肉回来，但不是四五斤，只有三斤。 之所以一下子买了那么多肉回来，也是因为那天卖肉的老板不小心把那块肉掉到了地下，沾染了好多的灰尘，张玉燕趁机上去讨价还价，最后以每斤便宜一毛钱的价格买下了那块肉。 那是她买菜最大的一次开销，关键是便宜了整整三毛钱呢！ 省着点吃的话，这三斤肉可以吃够足足两个月！反正家里的那台老旧冰箱有的是空地方，放着也不会坏。 一个半老徐娘的中年妇女凑近她问：“燕子，你男人现在怎么这么有钱了？” “哦，他开了家工厂。” 虽然现在山南饮料厂的大名尽人皆知，筒子楼的人也大都知道那是陈明开的厂子，但这些家附近的街坊邻居们，却并不知道山南饮料厂就是陈明开的。 另一个中年女人撇了撇嘴：“啧啧啧，现在连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混子都能开工厂了。” 又来了！ 这些年张玉燕没少被这些人冷嘲热讽过，所以她也早就习惯了宠辱不惊，随便人怎么说她只当耳边风吹过就算了。 以前人家嘲讽的是事实，她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承受。现在一切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她觉得也没必要让这些人知道。 反正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好与不好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 “话说怎么老不见你男人回家？不会是有钱了就开始夜不归宿了吧？那你可危险了。” “他厂子里的工作很忙，每天都会忙到很晚，所以经常就住在厂子里不回来。” 说这话的人很不屑的样子：“这种借口你也信？哪有上班白天忙晚上也接着忙的？恐怕是忙着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吧？” 要说这些人的嘴巴也是真够缺德的，哪有当着人家媳妇的面这么编排人家男人的？ 张玉燕有些生气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每天在忙些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根本就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样子。” 柔柔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妈妈，这些人说爸爸的坏话，我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了。” “走，妈妈带你去买菜，晚上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看着这娘俩的身影走远，刚才挑拨离间的那个女人又说道：“也不知道她男人到底开的是个什么厂子，估计挣的钱也是来路不正的黑钱。” 一个中年男人立刻提醒她：“你说话最好注意点，你难道忘了上次他们那栋楼的刘胖子请了他表哥来找陈明的麻烦，结果最后连刘胖子的表哥都对陈明点头哈腰的一个劲赔礼道歉。” “说明陈明现在可能真的长了本事，你这么说话小心惹祸上身，陈明那小子以前是个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头让他知道了再找上门去把你家给砸了！” 那女人这下不敢嘴硬了，刘胖子是这里的一霸，平时没人敢招惹的主，这样的一个人都在陈明的手里吃了亏，她算个屁！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再说了我也是好心，张玉燕不会把我的话告诉她男人吧？” 另一个更年长的男人也开了口：“别管人家的钱是怎么挣的，这年头只要是有钱人，咱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一律惹不起，所以你们以后见到张玉燕最好说话前都过过脑子。” 不管怎么说，张玉燕家开始有钱了是个不争的事实，大家都亲眼见证到了的…… 菜市场上，张玉燕领着柔柔在不急不忙的走走看看，她并不急着买菜反正菜的品种千篇一律就是那么十几种。 “妈妈，我想买块糖吃可以吗？” 路过一个卖零食糖果的摊子时，柔柔停下脚步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琳琅满目色彩鲜艳的糖果，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的妈妈。 张玉燕犹豫了一下，柔柔已经很久没吃过糖了，确实也该满足一下她这个小小的愿望，但她也知道这些摊贩卖的糖制作粗糙不说，有可能还很不卫生。 纠结了片刻后她下定了决心：“好，妈妈带你去商店里买糖吃。” “真的吗！” 柔柔的眼神中立刻全是小星星在闪烁跳跃！能吃到一块路边粗制滥造的方糖，就已经是这个孩子心底里最大的愿望和满足了。 何况是商店里卖的那些包装精美的糖果？ 那对每个小孩来说，都是最大的诱惑！ 第一百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张玉燕最终领着柔柔走进了一家国营商店。 商店里的货品很杂很多也很凌乱，这个年代的国营商店几乎囊括了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的所有用品，但价格上肯定是比外面那些摊贩们卖的贵上一些。 但这些货品的价格也不是商店自己胡乱定的，那可是国家商店明码标价的统一价格，再说价格贵东西也正宗啊。 比如说同样是糖果，外面小摊上卖的包装花里胡哨五花八门，糖块大小不一这缺一块那少一角，而且有时候还有很多的面粉扑在上面压分量！ 但国营商店里卖的就不一样：包装统一，大小均等，甜味也很纯正。 张玉燕带着柔柔在卖糖果的柜台前看了看，糖果一共有三种，最高档的一种是大白兔奶糖；中档的是一种酥糖，低档的是最常见的水果糖，两分钱十块那种。 因为这种糖的味道是酸甜的水果味道，而且糖块有红、黄、绿三种颜色，所以它还有另外一个大众耳熟能详的名字：酸三色。 但就算是低档的这种糖，很多孩子平时也是吃不到的，因为对那些家境不好的人家来说，孩子们的零食也是一种奢侈品。 柔柔扒在透明的玻璃柜台前，目不转睛的盯着柜台玻璃里那些精美包装的糖果，然后一个年轻的女营业员走了过来笑着问：“小朋友，你是不是要买糖呀？” 柔柔不敢说话，只是转过脸看了看自己的妈妈，脸上满是期待渴望的神情。 张玉燕不再犹豫了：“您好，麻烦你帮我拿一毛钱的水果糖。” 一毛钱那可就是五十块糖！ 柔柔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妈妈，要知道以前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得到一两块糖，然后会一直揣在兜里舍不得吃，只有在特别馋了的时候才会拿出来舔上几口。 商店里的顾客不多，所以这个服务员很认真的数出了糖果的准确数量，然后用一张黄色的包装纸认认真真的包好捆扎结实，递到了母女俩的面前。 张玉燕也没犹豫，对孩子，她向来很大方，拿出一张一毛钱的纸币递给了营业员。 “妈妈，能不能先给我一块，柔柔好想吃。” 张玉燕莫名的一阵心酸，索性又掏出一分钱：“麻烦您再给我五块。” 既然都给孩子买了，那买多点买少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家里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穷困潦倒了。 柔柔的手里终于有了五块水果糖，是五块而不是一块！她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糖块，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心满意足了吧？那现在要跟着妈妈一起去买菜了哦。” 娘俩一起走出了商店，谁知才走下台阶，一个女人突然从旁边走过来挡住了娘俩的去路！张玉燕吓了一跳，立刻母鸡护小鸡般的把柔柔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玉燕，好久不见。” 这女人竟然是徐丽丽，此时的徐丽丽哪里还有上次见面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反而是很客气的和张玉燕打了招呼，脸上是尴尬难堪的表情。 见到这位的样子，张玉燕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要知道，之前的徐丽丽在她面前可一直都是趾高气扬不屑一顾的，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冷嘲热讽必不可少。 今天这是整的哪一出？ 张玉燕心里揣测不安，嘴上依旧也很客气：“丽丽，这么巧，在这遇到你。” 以前她可是连徐丽丽的名字都不敢叫的。 “我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带着孩子进商店，所以就一直在这等你出来。” “你一直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玉燕闻言，心里顿时警觉了起来，徐丽丽找自己，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然后徐丽丽居然还主动伸手把张玉燕拉到了一旁没人的地方，以前她遇到张玉燕的时候，可总是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的，就好像张玉燕的身上有什么可怕的病毒一样。 柔柔紧紧的抱着妈妈的大腿，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这个她并不陌生的阿姨，徐丽丽以前凶悍霸道的样子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玉燕，我先和你道个歉，以前我对你说话的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道歉？她在和我道歉？我的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张玉燕愣在了原地，这一幕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记恨我吧？” 张玉燕也开始尴尬了，她其实还真没记恨过她。 以前家里入不敷出，艰难困苦，那种生活环境下的她根本没资格记恨任何人，而且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她听得太多早就麻木不仁了，习惯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当回事。 见她不说话，徐丽丽赶忙再次开口问道：“你真的记恨我了？” “没有，我没记恨过你，真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 一向和自己说话尖酸刻薄的徐丽丽，今天突然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这就让张玉燕在极度的不适应之外，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难道她是有什么事情想让自己帮忙？但徐丽丽此时没说，她自然也不会问。 “玉燕，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妈呀，居然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张玉燕心里一沉，不由自主有些紧张。 “我家男人自从被玻璃厂开除之后，家里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徐丽丽这么一说张玉燕立刻想起，上次因为吃饭的事情，徐丽丽她们两口子各种刁难自己和陈明，结果被陈明一句话，那位赵调研员就地罢免了徐丽丽男人朱建的职，还让他从玻璃厂滚蛋了。 “所以我想拜托你，在你家陈总面前帮我们说几句好话，让朱建回玻璃厂上班吧！” “不然的话，我们家的日子，真的要过不下去了！” “我男人自从那件事之后，就一蹶不振，现在每天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 “咱们可是老同学，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说到这里，徐丽丽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第一百零一章 让你一只手 原来是这件事！张玉燕立刻明白了，怪不得徐丽丽今天会一反常态，这样客客气气的和自己说话，果然是有求于自己。 朱建之前在玻璃厂当科长，属于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实权人物，玻璃厂各种大大小小的便宜没少往家里捞，所以徐丽丽家里的生活水平一直很不错。 朱建一丢了玻璃厂的工作，那就意味着所有捞取好处的来路全都断了，那她家的生活水平自然就会一落千丈，徐丽丽之前又是个养尊处优，花钱花惯了的女人…… “玉燕，你倒是说话啊。” 直到听到徐丽丽这句话，张玉燕才终于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尴尬苦笑：“我男人又不是玻璃厂的人，他怎么帮得上你这个忙？” “你男人虽然不是玻璃厂的人，但他在赵调研员面前说话好使啊！只要他去和赵调研员打声招呼，我男人立刻就可以回玻璃厂上班的。” 这话不假，张玉燕也相信陈明绝对有这个本事，那个赵调研员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样子，她可是亲眼目睹了的。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家的大小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但是你可以帮我吹吹枕边风啊，实在不行的话，你……你就不会在床上那个一下嘛？有什么男人，抵得过床上的要求？” “玉燕，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们家是真的没办法了，你就帮帮我吧！” 张玉燕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徐丽丽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为了帮你男人的忙，我还得对我男人使美人计，凭什么？ 说的好像我欠你们一家的似的！ 再说了，她和陈明，可还从未那个过呢！ 哪来的这一说？ 想到这里，张玉燕的脸，无法抑制的泛起了一抹绯红。 “求求你了玉燕，这件事我只能全靠你了，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无论如何你都要帮帮我。” “你放心，我男人只要能重新当上玻璃厂的科长，以后我绝对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你们的好处，我肯定不会少。” 这话说的，我们家还指望能得到你的好处？ 怕是到时候，又得记吃不记打，到自己面前来跋扈了吧？ 张玉燕太了解自己这位老同学和她家男人了，别人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而她们两口子是先给个甜枣吃然后然后打好几巴掌。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你一定要尽快帮我办好这件事。” 张玉燕急忙回答：“别，我可不敢答应你这件事，我男人不会听我摆布的。” “那就用我之前说的办法嘛，一个女人，难道连这个都不会吗？” “你帮帮我，我还有点事，回头我再找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记住了！” 话音一落，徐丽丽真的就转身走了！ 张玉燕看着她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却又无计可施，连求人办事都改不了自以为是独断专行的举止做派，这个女人怎么这样？ 也真是难能可贵，她居然还能拉的下脸回过头来找自己帮忙！以前一直是怎么对自己的全都不记得了吗？记性不会这么差吧。 用那种办法？ 张玉燕深深叹了一口气。 难道陈明真的是这些年在外面玩够了？ 为什么对自己，他似乎没有半点兴趣？ “妈妈，那个阿姨走了，咱们还去买菜吗？” 柔柔可怜兮兮的问，张玉燕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抚弄了一下女儿的秀发：“当然还要去买菜，不然晚上妈妈怎么给你做好吃的呢。” 可是再去买菜的路上，原本心情美丽的张玉燕可就开始各种闹心了…… 山南冷饮厂的大门外，货车司机们在指挥冷饮厂的工人们把成箱的饮料搬上车，一派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 陈明和虎哥并肩站在大门里面，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满意足的笑着。 然后虎哥打趣说道：“这些货车司机都快变成咱们厂子里的职工了，每天早上来晚上走，和上班的工人们一样准时。” 陈明莞尔：“早晚有一天，咱们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运输车队。” “那以后车队得交给我来管。” “不行，管车队这个活儿轮不到你，以后咱们这个厂子里会有两位总经理，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你是要和我一起打江山创业的，你想偷懒？门都没有。” 虎哥居然脸红了：“总经理？你是不是有点太抬举我了！我哪是那块料啊。” “谁生下来就是当总经理的料？别人能当你就能当不会的话可以慢慢学，再说了连牛德旺那种货色都能当得了总经理，你难道都不如他？” 这几句话说的不切实际了，该说不说牛德旺多少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抓住机遇后能打下那么大的一片江山，积累下那么大的一笔财富。 他算不上是什么企业家，但当个商人还是游刃有余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虎哥激情澎湃了：“靠，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这个总经理肯定当得了，我再怎么说也比那个老王八蛋强。” 他打架的本事比牛德旺强几十几百倍，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所以李总，当别人都不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一定要把自己当回事，同理，当别人都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把自己当回事。” 虎哥愣住：“明子，你说的这是啥？” 虎哥只觉得，这番话差点把自己脑子都给烧了。 这也太绕了吧？ “哈哈哈，你好好想想吧虎哥。”看着李虎的样子，陈明顿时笑了。 满载着成品饮料的货车开始陆续出发了，一辆开走后马上就会有另一辆接替位置，二十五万瓶饮料那可是要装好一阵子的。 陈明突然来了兴致：“虎哥，要不要和我比试一下？” “比什么？要是比打架，我让你一只手。” “神经病，谁要和你比打架？我说的是要不要和我比试一下谁装货装的快，装的多。” 虎哥立刻笑了：“你是想找虐？来，看哥哥怎么虐你。” 两个人随即加入了那些工人们的行列，一看到他们俩动了手，原本站在远处看热闹的黄毛他们那十几个虎哥的兄弟，立刻也全都跑过来开始搬箱装车了。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以前只会打架的一帮街头混子，今天却全变成了勤劳苦干的三好青年。 干活的时候虎哥仍然没忘记打趣：“我怎么觉得我搬的不是冷饮，是一箱子一箱子的钱呢？” 第一百零二章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 张玉燕来送晚饭的时候，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陈明正坐在椅子上，而膀大腰圆的虎哥和黄毛正一边一个在给他揉胳膊。 吓了一跳的张玉燕急忙问：“你怎么了这是？受伤了吗？” 虎哥笑了：“这小子非要逞能，和我比搬货装车，结果货装完了报应来了，一会这疼一会那不得劲的，一个劲叫唤，还得我们给他按按。” 张玉燕哭笑不得：“就你这身子骨哪干得了那种力气活？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虎哥却对她招了招手：“你来的正好，你来了我们就解放了，赶紧你来伺候他。” 于是张玉燕放下东西接替了虎哥的工作，陈明很快就阴阳怪气的说：“按摩这种活儿还是得女人干，看我媳妇给我按的这叫一个舒服，哪像你们俩啊按的轻一下重一下的。” 虎哥开始瞪眼：“这风凉话说的，你媳妇没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合着媳妇一来我们这两个兄弟的好心就当成驴肝肺了呗？” “那当然不是，你们的好心我还是心存感激的，我只是实话实说了一下而已。” 黄毛却调侃他：“明哥，我看你打架的时候挺猛的啊，怎么搬几箱货就怂成了这副德行？” “废话，那是几箱货吗？我搬了最起码得有上百箱好不好。” 这话陈明是故意说给自己媳妇听的，没想到虎哥却立刻拆了他的台：“扯淡，你小子顶多也就搬了几十箱而已，我搬着搬着一回头人没影了，哈哈。” 陈明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当时真的没了力气，再硬努着劲搬下去的话，极有可能把成箱的饮料掉到地下摔成一地的玻璃碎片，那可都是钱啊！ 张玉燕装模作样的数落他：“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逞能了，你看看虎哥什么体格再看看你自己什么体格，逞能也是得有实力基础的好不好。” 虎哥突然坏笑着说：“他体格不好也不能怪他，谁让弟妹你长的这么漂亮呢，嘿嘿。” 黄毛马上应声附和：“就是，这都是嫂子的错。” 这几句话张玉燕就完全听不懂了：“他体格不好和我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怎么还成了我的错了？” “哈哈哈哈……” 虎哥和黄毛全捧腹大笑，一脸的不怀好意。 陈明先尴尬后恼怒：“你么这两王八蛋开始胡说八道了是不是？欠揍明说！” 话音一落他顺手抄起了桌上的茶杯作势要扔，虎哥和黄毛却动作麻利的先后跑了出去。张玉燕依旧困惑不解的问：“他们什么意思？他们俩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你真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他们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明把嘴凑到张玉燕的耳边极小声的耳语了一番，张玉燕的脸立刻飞快的红了起来。 “虎哥可真是的！” 陈明却又开始了：“其实他们说的也是实话，媳妇太漂亮，老公的身体肯定好不了，哈哈。” 张玉燕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滚，给我把嘴闭上！” 这只不过就是单纯的说笑，虎哥和黄毛一定打死都不会想到，张玉燕和陈明之间从来都没做过夫妻之事，所以陈明的身体不好和张玉燕毫无关系。 陈明也不是身体不好，只是前身一直都游手好闲，哪里干过什么活？所以现在陈明冷不丁的一干，没办法适应。 一直帮他揉了半个小时的胳膊，最后实在双手酸的不行了，张玉燕才停下了给他按摩，这可好在家干一天活儿都没这半个小时累。 “媳妇今天晚上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隔着饭盒我都闻见香味了。” “今天菜市场上居然有新鲜的蘑菇卖，我买了两斤回来给你做了盘蘑菇炒肉片。” “难怪这么香！不过可别怪我没和你说啊，要是我回家的时候发现你们娘俩的菜里没有肉，那我以后就再也不吃肉了，我说话绝对算话，你看着办。” 虽然话说的霸道，但却是在疼爱自己和柔柔，所以张玉燕自然不会在意他的语气态度。 “我们娘俩也不可能每顿饭都吃肉啊，那样会吃腻的。” “拉倒吧，我每次回去就从没看见过你们的菜里有肉，还想骗我是不是？” 其实偶尔还是有点肉的，但那些肉都进了柔柔的肚子里，张玉燕自己是舍不得吃的。 虽然家里现在的生活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但过惯了苦日子的张玉燕已经勤俭节约惯了，她舍不得苦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却还是和过去一样苦着自己。 “我没骗你。” 张玉燕转过了脸不敢看陈明的眼睛，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撒谎演戏的女人。 “傻女人，你想骗我也不可能，你看我的脸色和柔柔的脸色都是健康的红润色，你再看看你自己的脸色，白的没什么血色！说明你现在还是营养不良，你也应该好好补一补。” “好，明天我多做点肉，然后我吃一大碗。” 摆明了是胡说八道忽悠人的，这种话估计连她自己都不信，但陈明有办法对付她，他伸手拿过了那个茶缸：“老规矩，咱们一起吃饭。” “什么时候有的这个老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规矩不需要你知道，你只要遵照就可以了。” 陈明又把饭分成了两份，然后把蘑菇炒肉那盘菜里的肉，夹了好多在张玉燕的饭碗里。 张玉燕有些着急了：“你别这样，我这是特意做给你吃的，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和柔柔可都是在靠你养活呢。” “我说了，你不吃那我也不吃，还有以后别再说什么我养活你和柔柔这种话，我是咱们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我只是在做我本来就该做的事情。” 张玉燕的心里又开始感动了，这个男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说话办事和过去的他截然不同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陈明拿起了筷子却不动只是看着张玉燕。 “你不赶紧吃饭看着我干嘛？” “你不吃我坚决不吃，你先吃块肉让我看看，然后我再动筷子。” 第一百零三章 善良要有锋芒 张玉燕无计可施，只能屈服。 这顿饭夫妻俩吃的很香，而且那盘蘑菇炒肉也确实太好吃了，陈明最后甚至连盘子里面剩下的菜汤都没放过，倒在饭碗里一口喝了。 张玉燕看到他这样心里无比开心：“你这么喜欢吃蘑菇炒肉，那我明天还给你做。” “我不是只喜欢吃蘑菇炒肉，只要是我媳妇做的菜，我全都喜欢吃。” 啧啧啧，这嘴甜的，只是他这么一说，张玉燕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张脸也再次变的通红。 “不过这蘑菇炒肉，你尤其做的特别好吃。” 其实只是菜市场上平时不知道为什么很少有蘑菇卖，经常吃不到的东西，偶尔一吃那肯定会觉得口味新鲜啊。 张玉燕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在我今天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遇到谁了？” “谁？” “徐丽丽。” “哦。” 陈明正在空嘴吃菜，所以回答的很简单全都是一个字。 “准确的说不是我遇到的她，而是她刻意等到的我，她想拜托我帮她做一件事。” 陈明停下了筷子：“……徐丽丽是谁来着？” 他不是贵人多忘事，只是那天徐丽丽，他实在是没记住。 “徐丽丽就是上次和他男人说，要带咱们去豪庭吃饭那个，有赵调研员那次。” “哦，想起来了，是那一对啊。” 只要一想到那天那两人对张玉燕的态度，陈明的语气顿时变的有些森冷。 注意到陈明的语气变化，张玉燕皱起了眉头：“好了，都是我同学，哎，没办法。” “同学会说那么难听的话讽刺挖苦你？反正我不可能对她有好脸色，谁让她那样欺负你？” “你嘴咋这么甜？”张玉燕再次羞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陈明老是三句两句就会扯到她身上，这个年代的女人都单纯的很，不像陈明前世的时候，那些女人，什么好听的话没听过？ 看着张玉燕的脸色变化，陈明顿时笑了：“你脸红的样子好好看。” “去去去！这在办公室呢！没个正形！”张玉燕都想落荒而逃了。 “我又没撒谎，为啥说我？”陈明再次一笑。 张玉燕故作生气，不说话了。 陈明把脸凑近她：“我媳妇生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我眼睛都看直了。” “噗……” 有人说女人生起气来很难哄，这话绝对说的不对，关键要看是什么人哄。 女人愿意让你把她哄好的话，你随便说点什么她都能好，不愿意让你哄的话，你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也没用。 “你继续说，她想拜托你帮她办什么事？奇怪，我记得她男人不是个混的挺好的科长吗？她还用得着请你帮她办事？” 张玉燕又哭笑不得了，陈明这什么记性啊：“还科长？他男人已经把玻璃厂的饭碗丢了，你忘了是你让赵调研员把他开除的吗。” “我干的？哦，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我想起来了！” 张玉燕一脸无语。 “呵呵，她还有脸拜托你帮她办事？哦！她是想通过你让我帮忙把她男人弄回玻璃厂，继续当他原来的科长吧？” 张玉燕只能再次点头，她突然发现陈明好聪明。 陈明开始冷笑：“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帮她这个忙，我不继续对他们两口子落井下石，赶尽杀绝就已经是便宜他们俩了。” “玉燕，你可得长点心，他们两口子是记吃不记打小人得志的那种人，就算咱们今天帮了他们这个忙，他们一样不会对咱们心存感激不说，反而以后更会抓住一切机会针对咱们打击报复。” “这种嘴脸的小人我见的多了，我太了解他们这种人了。” 身为徐丽丽的同学和朱建的熟人，张玉燕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两口子是什么人，所以她摇头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没打算帮她什么忙，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来找我了。” 陈明的表情变得严肃：“你记住，那些曾经把你踩在脚下不把你当人看的混蛋们，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把他们也全都踩在脚下，让你变成他们高不可攀的那种存在。” 张玉燕先点了点头然后摇头：“我倒也没想过要对那些人怎么样，日子是自己的，只要咱们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好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善良要有锋芒，你总这么软弱的话别人就会总想着要欺负你，该硬起来的时候就一定要硬起来，别人打咱们的时候咱们就一定要更狠的打回去，这样才管用。” 这个道理张玉燕也懂，只是一来她的性格软弱内向，二来她曾经的一点棱角也早被之前的生活给磨没了，很多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捍卫自己尊严的勇气和魄力…… “我已经对她说了，我做不了你的主，所以帮不上她这个忙。” “那她怎么说？” 张玉燕咬了咬嘴唇：“她居然建议我给你吹枕边风！” 陈明愣住，大概是没想到那个叫徐丽丽的女人居然这么厚颜无耻，但他愣过之后却说道：“这个忙咱们肯定不会帮，但她这个建议我觉得还不错，要不你什么时候试试？” “你……你你你！你又开始不正经了！” 结婚这么多年来，张玉燕不但从不让陈明碰，而且也很少和他说话，更不用说这种夫妻间亲密无间的调情调笑了，可现在她好像已经接受了他对自己的全部调戏。 某人开始厚脸皮了：“我就想对自己的老婆不正经怎么办？” 张玉燕绯红了脸，不再搭理他，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筷，这恰恰就是她一直以来习惯了逆来顺受的表现，对谁都是这样。 被欺负的次数太多也会变成一种习惯。而什么事一旦变成了习惯就很难再有所改变了，除非受到强大外界因素的压力和影响那又另说。 “铃……” 厂子里的铃声突然响起，张玉燕马上说道：“好了，你该工作了吧？那我先走了。” “你啊你，你是不是傻？这是第二班下班的声音！” 第一百零四章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在冷饮市场上吃了败仗，赔了二十万之后，牛德旺越想越不甘心，一番冥思苦想之后终于再次下了狠心和决心，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明接下来完全占领山南县的冷饮市场！ 不想束手待毙，等着被人完全抢走冷饮厚利，就只能再次主动出击，于是他一个电话打给了大富豪的刘经理。 电话一接通，牛德旺也不犹豫，直接开门见山：“我是山南酒厂的牛德旺。” 刘经理吓了一跳：“哦，原来是牛总，您有什么事情吩咐？” “我想问问你，你们那块广告牌还有几天拆除？山南冷饮厂租了几天？接下来你们那块广告牌，我们山南酒厂要租，行不行？” 刘经理顿时语塞，停顿了片刻。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在大富豪干了这么多年的经理，他从没想到过自己家的一块广告牌都快要拆下来了，还能引起这么巨大的轰动！ 而那位山南饮料厂的陈明陈老板，更让他有惊为天人般的感觉！ 原来广告牌还能这么玩！ 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居然靠一块广告牌就将盘踞山南县多年的土豪牛德旺打的大败，这种事要不是亲身经历的话谁敢相信？ 陈明远见卓识的营销策略和推广手段，简直是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由此他就知道这个人绝不是池中之物，而这种具备极高谋略和过人胆识的人，也绝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所以牛德旺打来的这个电话，他不敢随随便便的答应。 斟酌片刻后他想好了主意：“牛总，这件事是我手下的副经理负责安排的，我不是很了解具体情况，这样吧我现在立刻就去找他问问清楚，过半个小时我再给你打电话，您看好不好？” 他隐瞒了此次的天价广告牌正是陈明一手炒作的事实。 自然也没有告诉牛德旺，其实现在的广告牌剩余时间使用权，已经全归陈明所有。 “好，半个小时后我等你的电话，那就先这样。” 那边的牛德旺挂了电话，这边的刘经理却半点不敢耽搁，立刻给陈明又打去了电话。 “喂，是陈明陈总吗？我是大富豪的刘经理。” 陈明心里一动，难道广告牌这边又出了什么变故？但他依旧不慌不忙的打了个哈哈：“是刘经理啊，哈哈，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陈总，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告诉你！刚才山南酒厂的牛德旺给我打来了电话，他也想租我们的广告牌。” “牛德旺也想租那块广告牌！” 陈明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后心里立刻乐开了花，这牛德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旁的虎哥立刻开了口：“这怎么可能让给他租？他做什么美梦呢？” 他还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却被陈明摆了摆手阻止了。 “刘经理，那你就告诉牛德旺，说我陈明其实就是个吹牛不上税的穷鬼，山南冷饮厂之前挣的那些钱已经都被我给败光了，那块三十万块钱的广告牌我只租得起一天。” “然后你就尽量忽悠牛德旺，赶紧租下那块广告牌，租的天数越多越好，价格还是原来的三十万一天，如果他租的天数多的话，可以适当的给他打点折扣。” “你放心，这件事促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大大的好处，绝不食言。” 刘经理自己本来就没主意，再加上陈明之前出手大方，给了他几千块钱的回扣，这次又许诺还会给他一笔更大的好处，那他自然是什么都听从陈明的吩咐。 “得嘞陈总，我全都按照您的吩咐办，有结果了我立刻再给您打电话汇报。” 电话才一放下，虎哥就迫不及待的立刻又开了口：“我说明子，咱们可就是靠那块广告牌打败的牛德旺，你现在却要把那块广告牌转让给牛德旺，正不等于是把到手的胜利拱手相送了吗？你是不是傻！” 陈明笑着摇了摇头：“虎哥，这你就不懂了。” 他算起桌上的茶杯先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然后才又不急不忙的说：“咱们不是正发愁没有那么大一笔钱买造酒的蒸馏那些设备吗？牛德旺这是上赶着给咱们雪中送炭来了。” “他这么大的一份盛情咱们怎么能不领呢？白给的钱不要那咱们不是成了傻子？你之前不是担心咱们在酒水行业上竞争不过山南酒厂吗？现在牛德旺都主送送钱来帮咱们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虎哥愣住了，他显然是听不懂陈明正在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虎哥你大可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让牛德旺不但在那块广告牌上要亏一大笔钱，而且我还会让他在冷饮市场这块再亏一笔！这种双管齐下的大笔亏损过后，牛德旺的资金链就会出现问题，到时候他酒厂账上捉襟见肘之时，就是咱们一鼓作气直接把他打趴下的时候！” “这样一来，牛德旺肯定招架不住，咱们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次虎哥大概听明白了：“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陈明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当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那就还是全听你的计划安排。” “原来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怕一朝回到解放前！怕咱们最后连支撑做饮料的资金都赌进去全部输光，那可就惨了。” 陈明又笑着摇头：“咱们没有赌，这次咱们是一分钱不花空手套白狼，是用牛德旺的钱做咱们自己的事，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牛德旺真会那么傻，主动把钱给咱们送上门来？” “他一定会！不信你等着看吧。” 陈明知道，牛德旺为了保住他在山南县冷饮市场的一席之地，这是打算背水一战和自己再一次真刀真枪的搏命较量一场，可他的这种背水一战完全是在不明情势、既不知己也不知彼的情况下开始的，这样的一场战斗他怎么可能赢？ 盲目决战的下场就是他会输的更惨！ 这个彻底打垮牛德旺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于是陈明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打好这一战，让牛德旺这条老王八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第一百零五章 牛德旺的钱这么好赚 牛德旺终于等来了大富豪刘经理的电话。 “牛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直接说重点。” “哦，我已经和管这件事的那位副经理问过了，那个姓陈的小子其实就是个吹牛过嘴瘾的赌徒，他不但只租得起一天的广告牌，而且据我所知，他那个冷饮厂之前赚的钱，也已经全都被他给败光了。” 这个信息立刻让原本心情不爽的牛德旺顿时喜出望外！他不由之主的在电话里就笑了出来：“呵呵，一个毛头小子，毛都没长全就想出来闯社会抢江山了，他还太嫩了点！” 刘经理自然是顺着他的话说：“那是，就凭他也想和您牛老板斗，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你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都多，在您面前他算个屁啊。” 这几句话说完之后刘经理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看，生怕有人这时候进来听到自己刚才的话，这要是被陈明知道自己在背后这样说他，自己的前途可就要彻底玩完了！ 虽然这些话都是逢场作戏的假话、但终究不是什么好话，能少一事，他自然不会多一事。 牛德旺更加坚定了决心：“那么你们大富豪的广告牌，我接着租了！” “好，那您打算租几天？我们这块广告牌的费用是三十万一天，这个您知道的。” 已经查过自己资金链情况的牛德旺一狠心，大手一挥：“我租三天，我要让那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有实力！” 刘经理心里一哆嗦：这牛德旺真是个没脑子的吗？九十万就这么扔到广告牌上了？ 狂喜过后的他也没忘了陈明的叮嘱，开始忽悠牛德旺：“这样吧牛总，三天的租金是九十万，我再白租给您一天，凑个整，您给我们大富豪一百万就行了，您看怎么样？这可是直接便宜了您二十万啊！” 脑子已经开始发热的牛德旺来不及细想，而是只看到了那二十万的大便宜，于是又对着空气大手一挥：“行，就按你说的一百万，我租四天！” “得嘞，那我这就过去和您签合同，那钱这方面，你准备好哈。” “你来就是了，我这么大个酒厂还能缺你那一百万？看不起我是不是？” “岂敢岂敢！谁不知道您是咱们山南县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啊。” 山南县首屈一指的大富豪是海达贸易公司的刘海山，但为了促成这笔交易，刘经理就暂时张冠李戴了一下，反正刘海山又不会知道这件事。 放下电话之后的牛德旺，心里踏实了。 就陈明那块怂，也敢胆大妄为的和自己斗？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也不想想他有没有和自己斗的资格！ 花三十万租一天广告牌，虽然短时间内是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可是资金链都给用光了，做生意没有了钱，还能怎么办？这可是大忌！ 接下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呵呵。 刘经理是真忙，挂了牛德旺的电话后马上又给陈明打了第二个电话。 “陈总，牛德旺决定一百万租四天广告牌！我这就准备去找他签合同收款了。”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陈明气定神闲的笑了：“那你就赶紧去，记得一定要马上把一百万收回来，他要是跟你说什么周转开之类的话都别听，钱不到账，你就不签合同。” “好嘞，您等我的好消息，先这样。” 放下电话之后陈明转过脸对虎哥伸出了一个手指头：“牛德旺花了一百万租下了咱们的广告牌。” 虎哥难以置信的的瞪大了双眼：“我靠，那老混蛋是不是疯了！一百万！” “我刚才不是说了，他一定会主动给咱们把钱送上门来的，有了这一百万，咱们的第一套酒水生产设备就算齐全了。” 虎哥哭笑不得：“我本来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事，但现在看来，天上不但会掉馅饼，而且还会掉人民币，哈哈！” “这话你又说错了，你应该说是天上掉下了我陈明，之后才有的这一切。” “也对！我现在已经对你小子佩服的不能再佩服了，你还真是个绝无仅有的天才。” 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 以陈明前世商界高端精英的资历本事，他用现代化的经商谋略手段，对付九十年代初的商人牛德旺，那自然是得心应手，不费吹灰之力。 就好比是端着现代化的全自动步枪，和拿着棍棒长矛的古代人打仗一样，胜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悬念。 难掩兴奋的虎哥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又问：“那接下来咱们做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陈明舒舒服服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当然是等着刘经理把那一百万给咱们送过来，钱到手了之后再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钱到手了之后，咱们今晚出去好好大吃一顿，庆祝一下怎么样？” 陈明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出去吃大餐得让我带上老婆孩子才行，不然我可不去。” “这算哪门子条件？我一会儿骑摩托车去接她们娘俩就是了，这都不叫事。” “算了算了，不辛苦虎哥你跑一趟了，待会车借我，我自己去吧。” “虎哥，多点点菜哈，你提的，你请客！”陈明狡黠一笑。 “你真是，一顿饭我还会跟你计较？滚犊子！”李虎也顿时笑骂道。 没有继续接话，陈明心满意足的长长出了口气：“唉，想不到牛德旺的钱这么好赚，一百万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到手了。” 在冷饮市场和牛德旺的较量中，陈明可是花了一番大心思的，但这一次靠广告牌“赚”了牛德旺一百万却真的很轻松，动了动嘴皮子就搞定了。 实事求是的说，这个结果就连陈明事先也没想到，他猜到了牛德旺绝不会束手待毙，必定还会有所行动，但却没想到牛德旺会舍得这么大出血。 第一百零六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经理的合同签的非常顺利，急于求成的牛德旺第一时间就把一百万的款给付了，而且用的还是现金！九十年代，一百万的现金可是相当少见的，一百个企业有九十九个拿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攒这么多的现金是想干嘛。 办完正事后，刘经理一刻不敢耽搁，开着他那辆夏利带着这笔巨款马不停蹄的直接来到了山南冷饮厂，他兴奋莫名，满脸汗水的一头撞进了陈明的办公室。 “陈总，我来了！” 正在和虎哥闲聊的陈明转过脸看了看他：“刘经理，你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没有去大门口迎接你，失礼了。” 刘经理却驴唇不对马嘴，迫不及待说道：“陈总，那一百万我带来了，在我的车里。” 陈明一愣：“牛德旺给的你一百万现金？” “对，他给的是现金！” “我靠，这老小子真有胆量，居然敢把这么大一笔现金放在厂子里，他也不怕被人偷了！” “我看到他办公室里的保险柜了，又大又笨重很皮实的样子，相信没人偷的了。” 三个人一起出去把那一百万现金搬回了办公室，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办公桌上，虎哥看着那一大堆钱眼睛都直了：“妈的。老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陈明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会经常见到这么多钱的。” “这是我和牛德旺签订的租赁合同，陈总您过目。” 按说这种重要的合同文本是绝不可以给外人看的，但为了讨好陈明，刘经理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了。 陈明很认真的把那份合同看了一遍：“很好，没有任何毛病，刘经理，干的漂亮。” 刘经理开始搓手：“哪里，我只不过是按照陈总的吩咐办事而已。” “刘经理这件事办的功不可没，这五万块钱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请刘经理笑纳。” 话音一落他从那堆钱里取了五万块，郑重其事的递到了刘经理的面前，刘经理的眼珠子和下巴差点一起掉到地下：“五万块是给我的？” “对，是给你的，我之前不是说了事成之后，会给你一笔大大的好处吗，我说话算话。” 刘经理在这个年代里，已经属于高收入的少数人群体中的一员，但这五万块钱的好处他十年的工资都挣不出来！这把他激动的险些没直接晕过去！ 陈明还一本正经的提醒他：“不要露富，也不要突然大手大脚的花钱，免得引人怀疑你。”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陈总的豪爽慷慨！以后我就是您陈总的人了，您以后还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尽管开口吩咐就是！” 陈明又是心念电转，这个人以后还真用的上，首先等自己的酒水上市之后，大富豪百货无疑就是首当其中要占领的一线阵地之一！ 于是他马上又笑着说：“算了，虎哥，今晚还是我请客吧，刘经理，今天晚上方便吗？一起吃个饭？” “方便，方便！” 反正也要出去吃饭，多个人只不过就是多双筷子的事，五万块加上一顿饭就能彻底的拿下这位刘经理，间接的也就等于拿下了大富豪百货，这绝对又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虎哥，还得辛苦你一趟，你带几个人，拿着这一百万开刘经理的车去趟银行，把钱存起来，我可没有牛德旺的胆子，把这么大一大笔现金放在厂子里。” 刘经理马上主动请缨：“我可以亲自开车送他们去银行。” “不行，你要是和他们一起去的话，难免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你还是留在这和我怕聊聊天喝喝茶吧。” “也对，陈总您可真是个明白人！我就没想到这个。” 五万块钱的天降财富，已经让这位刘经理方寸大乱，脑子完全不够使了，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工夫，他已经在心里反复想过无数遍该怎么花这么大的一笔钱。 一个小时后，虎哥便赶了回来：“明子，搞定了，我们把那九十五万现金摆到银行柜台上的时候，那些银行里的工作人员眼睛都直了！跟看鬼一样的看着我们。” 陈明又笑了：“应该是看财神爷一样的看着你们吧？” “哈哈哈哈。” 九十五万的现金存款，在山南县的银行界，不敢说是绝无仅有，但也一定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的，毫无疑问山南冷饮厂的大名，再次震慑了山南县的这家银行。 虎哥满脸兴奋：“银行经理满屁股后面追着我各种拍马屁，我告诉了他，这是你陈总的钱，他马上又开始一个劲拍你的马屁，简直要笑死我了。” 陈明没再说话，脸上一派淡定从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盒大重九，先给刘经理和虎哥一人递了一根，然后自己也叼上了一根。 大重九在这个时代里，就已经是山南县最顶级的香烟标配了，因为外贸烟基本上没人抽得起，而陈明其实还有大半盒的万宝路存货，不过那是他准备关键时刻才拿出手待客用的。 虎哥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嘬嘴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眼圈，然后说了句：“舒坦！” 一百万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到手了，能不舒坦吗！换谁也一样舒坦。 陈明的注意力去还在刘经理的身上：“刘经理，以后我还会和你们大富豪拜百货有更多的合作往来，到时候少不了还要多麻烦你。” 刘经理立刻拍着自己的胸脯回答：“您陈总的事，就是我们大富豪百货的事，咱们以后就是商业合作伙伴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办到的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那你这个好朋友我们就交定了！以后别再叫我陈总了，直接叫我陈明就行，我也不叫你刘经理叫你刘哥，你看怎么样？” “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全都听您的。” 虎哥虽然不擅长经商之道，但他也知道陈明这么做为的是什么，所以他马上也亲热的拍了拍刘经理的肩膀：“刘哥，以后请多关照我们兄弟几个啊。” “一家人，咱们以后就是自己兄弟了，关照是必须的，你们也要多关照我才行呢。” 第一百零七章 黄金 看看时间到了下午四点，陈明摆了摆手：“咱们先去接我老婆孩子，然后去豪庭吃饭吧。” 刘经理又是很惊愕的神情：“去豪庭？” 虽然贵为大富豪百货经理，之前刘经理也只去豪庭大酒店吃过一次饭，还是陪来视察工作的上级领导去的。 陈明送了个顺水人情：“请刘哥你吃饭当然得去豪庭，去别的地方配不上你的身份。” 明明是自己设宴庆祝赚了牛德旺一百万，现在鬼使神差的变成了请刘经理吃饭，心知肚明的虎哥偷偷对陈明笑了笑，一副互相心照不宣的德行。 “虎哥，你去把黄毛也叫上，让这小子也跟着咱们一起开开荤。” “好嘞，我这就去。” 虎哥转身风风火火的走了。 二十分钟后，刘经理的夏利车和虎哥的摩托车一起停在了陈明家楼下，那些楼下的街坊四邻们立刻停下了闲聊，全都转过脸聚精会神的看着陈明他们陆续下了车。 “陈明这是又带了什么人回来了？” “我去，给他开车那个人不是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吗！这小子现在这么牛了？连大富豪的刘经理都成了他的司机！” 这还没完，众人只见那位刘经理在陈明面前满脸堆笑，态度那叫一个恭恭敬敬，俨然就是陈明身边的一个跟班小弟一样。 陈明可真没想装这个逼，这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巧合。 楼上的张玉燕才刚把饭菜做好，还没来得及往饭盒里装，房门就被很大力的敲响了。 “弟妹，我是李虎，开门开门！” 张玉燕立刻又吓了一跳，虎哥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家里找自己？ 难道是陈明的厂子里出了什么事？她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过去开了门，结果看到的却是满脸笑容的虎哥。 虎哥很明事理的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外开口说道：“弟妹，赶紧和孩子换衣服跟我走。” 张玉燕一脸懵：“跟你去哪儿？” “咱们今天晚上去豪庭大酒店吃饭，陈明在楼下跟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说话呢，没上来。” “怎么突然要去那么贵的地方吃饭？是办正事的话，我和孩子就不去了。” “弟妹，你男人今天挣了整整一百万！所以咱们去豪庭吃大餐庆祝，不过在外面儿不要提这件事，要保密知道吗？” 张玉燕的眼睛也直了：“一百万？他……他今天挣了一百万？” “对，一百万，在他办公室堆了好大的一堆，快去和孩子换衣服，我在楼道里等你们。” “虎哥你进来等也行。” “不不不，都在楼下等着呢，你快点就好。”李虎也很是激动。 今天这种日子，放在之前，他连幻想都不敢幻想。 张玉燕急忙和柔柔去换衣服了，各种手忙脚乱晕头转向，脑子里一直在回响这虎哥刚才的那句话，你男人今天挣了整整一百万！妈呀，一百万，那得是多大的一堆钱！ 反正以她的想象力，她是想象不出来一百万堆在一起的样子。 柔柔很乖巧的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换衣服呀？” “因为爸爸要带咱们去吃好吃的。” “爸爸回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他？” “他在楼下和别的叔叔说话，你赶紧换好衣服下楼去就能看到他了。” 十五分钟后，虎哥才把张玉燕她们娘俩带了下来，娘俩都换上了各自最好的衣服，两个人都十分亮眼。 柔柔一看到爸爸，立刻就张开双臂跑了过去：“爸爸抱我！” “哈哈，柔柔乖，来，让爸爸抱你。” 刘经理笑容满面的伸手轻轻碰了碰小柔柔的脸蛋：“小丫头长的可真漂亮。” 虽然不是亲生的孩子，但柔柔在美貌上好像真的“继承”了张玉燕的遗传基因…… 张玉燕环顾左右后突然觉得好尴尬，因为她发现好多的街坊邻居都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那眼神都跟狼似的。 偏偏黄毛还很大声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嫂子好。” “嗯，你好。” 和虎哥一样，黄毛这些年跟在虎哥手下，也同样是山南县的混世小霸王，以前经常带着一群人到处惹祸打架，虎哥的伙计，他基本百分之九十都有参与，名气丝毫不逊色虎哥，这些街坊邻居中认识他的也大有人在。 于是就有人小声说：“那两个站在张玉燕身边的男人都是咱们山南县有名的混子，手下一大帮兄弟，打架不要命的主。” “那他们怎么都对陈明和张玉燕这么尊敬？” “这有什么奇怪？你没看就连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都变成了他的司机吗？” 那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伸手一指那个之前诋毁过陈明的女人小声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回头让陈明和那两个人知道了，看你会有多大的麻烦！” 那女人脸色一变，立刻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好了咱们走吧，虎哥骑摩托带着黄毛，我们一家子蹭刘哥的车。” 一群人呼啦啦的分别上了车两股烟之后走了，街坊四邻们的热议立刻开始。 “真没想到以前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陈明，居然突然一下子就发达成了这样，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小子，还真有出息的一天！” “我在外面听说了，陈明开的厂子，就是现在火爆咱们山南县的那家山南冷饮厂！他现在可有钱了！” “唉，本以为张玉燕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一摊狗屎上，没想到这摊狗屎突然变成了黄金。” “是啊，之前他们家过的那叫什么日子？到处欠钱，我真没想到，这才这么一会，他们家就把钱给还清了！你们说陈明那小子，他哪来的这种狗屎运啊！” “这就是命！人不认命是不行的，所以你们之前总说张玉燕的命不好，结果现在证明人家的命比你们全都好。” 以后怎么样不知道，但从目前来看好像真是这个样子的，苦尽甘来的张玉燕，现在已经成了这座楼里所有街坊邻居们经常挂在嘴上的“阔太太”。 某种意义上，陈明之前对她说的话，是不是也算已经实现了？ 第一百零八章 推杯换盏 去豪庭大酒店的路上，陈明和刘经理聊得热火朝天。 搂着柔柔坐在后排的张玉燕心里好疑惑，陈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有身份的朋友？连大富豪百货的经理都成他朋友了！ 要知道大富豪百货可是山南县最大的四层国营商场，名气丝毫不在豪庭大酒店之下。 刘经理又在信誓旦旦的说：“陈总，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别和我客气。” 刘经理说话间，语气中尽是恭敬。 “好嘞刘经理，以后在生意上，我们还是得多互帮互助才是啊。” 以刘经理在大富豪百货的地位，今后两人之间，自然会有很多的合作机会，以陈明运筹帷幄的性子，不可能不抓住现在这个机会。 很快就到了豪庭大酒店。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豪庭大酒店的迎宾小姐不但对刘经理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同时也认出了陈明是谁！ “陈总，欢迎您光临我们豪庭大酒店。”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陈明都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要知道，这里他可总共没来过几次啊！怎么这里的人就认识自己了？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笑了笑，客气了一句：“晚上好。” 其实现在才六点半，还没到晚上呢，他们来的有些早。 尽管酒店餐厅里此时只有寥寥无几的三两桌客人，但陈明还是吩咐服务员：“开个包间。” 包间要多收十块钱的服务费，在这个年代里已经是笔不小的费用了，豪庭大酒店在这方面的“服务意识”倒是挺超前的。 虎哥和黄毛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两个人对酒店里“富丽堂皇”的装潢摆设惊叹不已，算是第一次开了眼长了见识，不过倒也没有土包子的那种表现，毕竟都是混社会的主。 宾主落座，陈明很潇洒的吩咐服务员：“先来壶好茶。” 这里最好的茶是十块钱一壶，已经是相当昂贵的价格了，但此刻的陈明花得起，张玉燕却在心里一个劲打鼓，在这里吃顿饭那得花多少钱啊！ 不是她小气抠门，过惯了一穷二白苦日子的她，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生活，她对家里财富的到来，还处于无所适从的状态。 以前是沾别人的光，才能来这种地方吃饭，今天可是自己的男人请客！ 这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陈明把菜单递到了刘经理的面前：“刘经理，今天你是客人，你来点菜。” 他心里有数，对方一定不会接受自己的这份盛情美意，果然刘经理马上就婉拒了：“客随主便，还是你们点菜吧，我吃什么都行。” 随后陈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张玉燕的身上。 按照前世女士优先的社交礼仪，点菜这件事应该是张玉燕来完成才对，但陈明担心的是，这个勤俭惯了的女人会不会点一桌子最便宜的菜，让自己出洋相？ 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自己点菜了，他心里有了个想法，自己要是能从冷饮厂脱身出来的话，还是得花点时间和精力“培训”一下张玉燕，把她打造成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一个真真的阔太太，就像三十年后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社交名媛们一样。 不过他同时也觉得这个培训项目只怕短时间内很难完成，毕竟这是九十年代初，张玉燕的认知能力只怕远远达不到三十年后的水准…… 从不喝茶的黄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脱口而出：“这玩意苦了吧唧的，有什么好喝的？” 虎哥立刻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同时瞪了他一眼，黄毛立刻把嘴闭上了。 还好刘经理马上问到了正题：“陈总，接下来我们大富豪百货真的要给牛德旺上广告牌吗？” 陈明笑了：“当然，收了人家的钱，就要给人家办事。” “可是这么一来，会不会对你们山南冷饮厂造成不好的的影响和打击啊？” 此刻的刘经理真的已经把陈明的冷饮厂视为己出了，因为他知道只要牢牢的抱住陈明的大腿，那自己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好处！ 而且陈明这个人格外的豪爽大气，第一次就随随便便给了自己几千块钱的好处，第二次更是直接给了自己五万块钱的巨额回扣！这么财大气粗的财神爷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只要能跟他一直保持这种良好的合作关系，那自己应该很快也会变成有钱人的，这不自己已经成为山南县的万元户了吗！还是五个万元户！谁和钱有仇啊？ 陈明还是笑着回答：“这个刘经理大可放心，不是我在你面前吹牛，就凭牛德旺的本事，他还真打击不了我什么，我可以毫不谦虚的说，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换成是别人说的话，刘经理肯定不信，但这话出自陈明的嘴里他百分百相信，要知道陈明可是只靠一块广告牌，就把牛德旺打的一败涂地了！ “那行，那接下来不管牛德旺有什么花样，我都会第一时间立刻通知陈总您，然后该怎么做，您决定之后，我完全按照您的计划执行。” 他这番话说完之后虎哥也笑了，明子是真有本事啊，连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都被他收成小弟了，这份本事就问还有谁？ 陈明把手搭在了刘经理的肩头：“刘经理你放心，以后我吃肉，就绝不会只让你喝汤，有钱大家一起赚，以后咱们会有很多合作机会的。” 刘经理瞬间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美好的未来！他立刻点头：“有什么事陈总您尽管说话就是。” 陈明却马上又叮嘱他：“你要记住，广告牌的事，不要暴露我的存在，更不要暴露我才是这块广告牌的租赁者。” “放心吧陈总，这您都吩咐过了，我怎么可能还会说出来？”刘经理听到陈明的话，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听到这话，陈明顿时笑了，再次开口问道：“刘经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广告牌，我刚好还剩下最后四天时间吧？” “是的陈总，等牛德旺这边租完，我们的广告牌，也该拆除了。”刘经理立马回答道。 “好！既然这样，咱们就算是最后坑牛德旺那老王八一笔！哈哈哈！”陈明顿时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放我一马 两人谈笑间，菜陆续上了桌，张玉燕惊讶的发现居然上了三份不同的甜点，她很诧异的看了看陈明，吃饭怎么上这么多这种小点心？是不是他点错了菜？ 她惊讶的表情被陈明看到了，陈明主动向她解释：“这三份甜点都是给柔柔点的，不过你也可以沾她的光，陪她一起吃。” 柔柔马上开始撒娇：“妈妈，我要吃这些好吃的！” 结果回答她的还是陈明：“柔柔要先好好吃饭，这些甜点等你吃完了饭才可以吃，乖。” 对于柔柔，他真是打心眼里疼爱，没办法，小家伙长的实在是太可爱了。 每次柔柔叫他的时候，他的心都会感到无尽的暖意。 看着陈明对柔柔满是温柔的样子，张玉燕不知道怎的突然想起了陈明之前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恍惚，他的变化太大了，对她们娘俩的态度，完全不是过去的那个样子了。 陈明要了两瓶好酒，因为本地的酒不管是白的还是啤的都来自牛德旺的酒厂，喝起来口感和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幸好酒店里还有其他渠道购进的高档酒水，当然价格也高。 这些高档酒水在酒店外面的街面上其实也有，只是买得起的人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没有，于是可惜了这些真正的好酒，在山南县沦为了橱窗里的摆设。 酒杯被服务员们依次倒满后，陈明率先举起了酒杯：“刘经理我先敬你一杯。” 刘经理急忙诚惶诚恐的双手举杯站起身：“陈总，这我可不敢当，应该是我敬您才对。” 陈明也不接他的话茬，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这杯酒喝下去之后，以后咱们就是实打实的好伙伴了。” “那必须的！” 两人碰杯之后，各自一饮而尽，虎哥和黄毛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扰他们，因为今天晚上这顿酒宴的的主角只有陈明和刘经理他们两个，这点事他们都懂。 “吃菜吃菜。” 一个老旧住宅区的街道上，朱建拎着一瓶酒和一条烟已经徘徊了好久，街对面的楼上就是赵调研员的家，他今天是来送礼的。 失去了名利双收的科长职位，顺带着丢了工作，这个沉重的打击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曾经在人前有过多大的风光，现在就变成了多大的笑话，他这些天已经在街坊四邻们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所以今天他想来向赵调研员求个饶，因为只要赵调研员一句话，他失去的一切全部都可以重新回来，可是来到赵调研员家楼下后，他却突然失去了上楼去的勇气。 正是晚上家家户户开始吃晚饭的时间，所以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就连那些卖东西的小贩们也都席地而坐，各自吃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食物。 空着肚子的朱建很“幸运”的闻到了那些食物的香味，他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 不能再这么犹豫不决了，为了自己的前途，今天自己这张脸只能不要了，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后，他鼓足勇气走向了对面的那座居民楼…… 赵金佟一家三口也在吃饭，见到突然登门拜访的朱建后，他先是觉得有些突兀，等看到朱建手里拎着的东西后，他心里瞬间有了数，倒也没有把朱建拒之门外。 之前在玻璃厂，他们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好歹也算有些不算深厚的私交，只是和陈明这个玻璃厂现在最大的客户比起来，他们之间曾经的一点私交根本就不值一提了。 朱建陪着笑脸很是谦卑的问：“赵哥，我没有打扰你们一家吃饭吧？” 这话问了等于白问，简直就是一句屁话，打扰没打扰自己的眼睛看不到吗？ 赵金佟面无表情的淡淡回应了一句：“进来吧。” 有门！朱建的心里仿佛立刻看到了希望，他小心翼翼的进了门，然后拘谨的站在客厅里，满脸谄媚的笑容向赵金佟的妻子也点头打了个招呼：“嫂子好。” 那女人之前也见过朱建，虽然不熟，但知道他是谁，而且她并不知道朱建已经被自己的男人开除了：“朱科长来了？快请坐吧。” 妈的，这句客气话还不如不说呢！说了之后，朱建的脸这叫一个火辣辣的疼。 赵金佟从他身边走过，回到了饭桌前坐下，看也不看朱建的来了句：“我先吃饭，有什么事，等我吃完了再说。” “好的好的，您慢慢吃，我不着急。” 赵金佟家里的生活水平也在绝大部分普通家庭之上，所以桌上的饭菜也算丰盛，这就苦了没顾上吃晚饭的朱建了，那令他垂涎欲滴的饭菜香味，一直弄得他百爪挠心。 通常家里来了客人，主人要么先放下碗筷陪客人交谈、要么动作麻利的赶紧把饭吃完好陪客人说话，但赵金佟明显是压根没把朱建当回事，他吃的不急不忙慢条斯理。 朱建被饭菜的香味整整折磨了四十分钟之后，赵金佟才放下碗筷，心满意足的休息了一会后，才起身走到了他面前的另一张沙发里坐下。 朱建刚把谄媚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赵金佟就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来我家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件事，只怕我帮不了你的忙。” 朱建心里一沉，急忙说：“别啊赵哥，好歹咱们一场同事，您又一直是我的上级领导，看在咱们这些年一起共事的情分上，您无论如何都得放我一马啊！” 赵金佟缓缓摇头：“你又错了，现在根本不是我放不放你一马的问题，而是你得罪了咱们玻璃厂得罪不起的大客户，不肯放你一马的人是陈老板，而不是我。” “可您才是咱们玻璃厂的领导，只有您说话才是真的好使不是吗？” 赵金佟挑了挑眉毛加重了语气：“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能因为你一个人得罪了咱们玻璃厂的财神爷？得罪他的下场，就是咱们整个玻璃厂所有的人包括我，全都得陪着你一起去喝西北风！” 这番话有些言过其实，毕竟之前没有陈明的时候，山南玻璃厂的生意也无比红火。 第一百一十章 那要看他懂不懂事 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有了陈明后，特别是在陈明推出了回收的概念之后，玻璃厂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利润突然上涨了许多！所以以赵金佟的精明，怎么可能会得罪陈明？ 厂子里的效益好了，挣到了钱，他们这些领导才能有机会捞到好处，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明白？ 他赵金佟会为了一个朱建，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那怎么可能！ 朱建可怜兮兮的开始卖惨：“赵哥，我现在是生不如死了，您得救救我才行，我没了工作，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啊！” 赵金佟突然笑了笑：“少跟我扯淡，这些年你从厂子里捞取了多少好处，你以为我心里没数？我什么话都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再次被打脸的朱建，瞬间一脸的尴尬难堪。 他确实没了工作，但之前他从玻璃厂明里暗里得到的那些财富，也足够他们家勤俭节约一些的过上十几年的了，但再想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的花钱，是绝不可能的了。 这个年代里的绝大多数人生活都不富裕，当官的想靠手段发家致富，也基本上没有机会，但想尽办法捞取些或多或少的油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赵金佟突然话锋一转：“要说你这个人也是真不会办事，这么多年来你从厂子里也捞到了不少的油水，家里的存款怎么着也得上万了吧？” “你来求我办这么大的事，就拎了一瓶酒拿了一条烟？你是看不起谁呢？我赵金佟缺你这一瓶酒一条烟？就你这小气抠门的德行，你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朱建心里又是一沉，却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您能放我一马，我一定加倍好好孝敬您，我是怕您连家门都不让我进，所以今天才没敢带太多的礼物啊！” 送上门的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所以赵金佟也想顺势敲一笔朱建的竹杠，至于让不让朱建回玻璃厂，其实对他毫无影响，但前提条件是陈明愿意放他一马。 “你今天先回去吧，下次再来见我的时候，我指点你一条明路，” 为什么下次才肯指点这条明路？因为朱建今天只带了一瓶酒一条烟，这点儿礼物不够买这条明路的钱！ 朱建当然不是傻子，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怎么可能不懂？ “那我明天晚上再来拜访您，这点小小的心意您先收下，就当今天只是给嫂子和孩子的一点小小心意。” 这话说的还能再扯一点吗？给女人孩子的心意是烟和酒？ 赵金佟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既没说收也没说不收，这点礼物虽然不够丰厚但苍蝇再小那也是肉，有就比没有强。 把烟和酒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之后，朱建很识趣的起身告辞：“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明天晚上再来登门拜访您。” 赵金佟总算开了口：“嗯，你明天晚点来，记得注意影响。” “是是是，我懂我懂。” “不过朱建，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但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那可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可是不能替你打包票的。” “我明白。” “那你去吧。” 从楼上下来回到外面的街道上，朱建立刻在心里咒骂了起来，赵金佟个王八蛋！ 这不是故意对他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吗？ 在这个时候，给他打哑谜？ 可骂归骂，这个亏他也只能认了，毕竟没有赵金佟的首肯，他想回玻璃厂绝无可能！ 晚饭的时间已过，街上的行人又开始多了起来，那些小摊贩们的生意也重新开始热闹了起来，朱建在一个包子摊上买了几个包子，站在路边就开始囫囵吞咽了起来。 他实在太饿了。 楼上赵金佟的家里，他妻子走到沙发前，看了看沙发上的那份礼物问：“朱科长是怎么回事？” “他被我开除了。” “为什么？他怎么得罪你了吗？” 女人只是因为好奇才有此一问，并无他意，赵金佟不屑一顾的笑了笑：“他倒是没得罪我，但是他得罪了连我都不能得罪的人。” “啊？那你怎么还愿意帮他？你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赵金佟从怀里掏出烟，点上一根然后才不急不忙的回答：“我帮他怎么了？我又没保证一定能让他回来？这次的事情，不给他一点教训，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明能不能放朱建一马他不知道，但竹杠该敲还是要敲的，这种机会可失不可再来，反正他已经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他又不打包票，事后就算不行，朱建能把他怎么样？ 敢得罪他们玻璃厂的财神爷，朱建就得做好吃一切亏的准备！ 然后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要牢牢记住一件事，以后在外面如果遇到了山南玻璃厂的陈总和他老婆，一定要对他们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千万不能得罪他们一星半点。” 他妻子哭笑不得了：“我又不认识谁是陈总！” “没事，我很快就会找个机会，让你认识他们的。” 朱建今天晚上的到来，也给赵金佟提了个醒，他觉得自己也该带份礼物去陈明的家里登门拜访一下，毕竟他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上这个调研员，全都是沾了陈明的光。 他也是个有脑子的，自然知道像陈明这种人一定要好好巴结靠拢，靠上这种人就等于是靠上了一棵可以好好乘凉的大树。 “还有，今天朱建来家里送礼的事，在外面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个不需要你叮嘱，这我还不懂？” “你懂就好，朱建这次倒霉就倒霉在了他那个老婆身上，你可别那样做，你男人还指望继续往上爬呢。” 他虽然不知道朱建和陈明交恶的起因，但他却知道朱建老婆徐丽丽平时的为人处世，而且他也知道了徐丽丽以前和陈明的老婆是同学。 这都是他暗中偷调查过后得到的准确信息，想要抱陈明的大腿，他自然先要尽可能的多了解些陈明的底细，而徐丽丽那张破嘴，又是什么事都满世界到处说的。 山南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想用心打探些情报信息的话并不是很难办到。 女人拿起了沙发上的烟和酒：“那我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 赵金佟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嗯，收起来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销售量 酒宴吃到一半的时候，陈明和刘经理已经友好的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刘经理和他说话的时候胆子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陈总，该说不说的，我是真的很佩服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经商本事的人，我从来就没想到过在咱们山南县，还有敢和牛德旺叫板争锋的人物，你让我大开眼界了。” 陈明倒是很谦虚的回答：“我和他无冤无仇，之前也没想和他作对，是他先出手对付我的，我只是顺势而为，自卫反击而已。” 没有冷饮厂这件事的话，陈明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和牛德旺有任何的交集。 “也是该着牛德旺倒霉，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 陈明突然想起了几句很多人都知道的、一位前漂亮国将军说过的话：“他不是倒霉，他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对手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他说完这番话后，唯一感到惊讶的人又是张玉燕。 这几句话她在上学的时候看到过，她心中很清楚，之前的陈明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又是从哪学来的？ 一直坐在一旁陪吃陪喝的虎哥和黄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现在不管陈明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陈明的本事已经在他们的眼里无限放大了很多倍。 和陈明一样，刘经理的酒并没有喝多，所以他还是很诚恳的提醒了陈明：“不过陈总您也不能大意，牛德旺毕竟是盘踞山南县很多年的地头蛇，而且他也是真的很有钱。” “我觉得他一定不甘心就这么被你踩在脚下，他一定会在冷饮市场上继续和你针锋相对一搏高下的，不然他租我们大富豪百货的广告牌干嘛？” 陈明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我当然心里有数，没关系，他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等着他出招。” 一直不敢插嘴的黄毛突然就开了口：“随便那老王八蛋使什么招数，来明的有我明哥对付他，来暗的有我虎哥奉陪他，怕他个鸟！” 陈明故意一绷脸：“你小子给我记住，以后在外面能不骂人就别骂人，尤其是有女人孩子在场的情况下。” “哦，我记住了，嫂子对不起。” 突然躺枪的张玉燕急忙客气：“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们说什么。” 精神文明建设是二十六年后才开始提倡的，九十年代初的老百姓还没有这种精神境界，这个时候的老百姓能温饱有余就已经很不错了，谁会在乎这些？ 虎哥又装腔作势的打了黄毛一巴掌：“好好跟你明哥学着点做人的规矩！” 这风凉话说的，好像他之前带着一帮小弟在街上打人过似的。 然后刘经理又开始感叹：“要说这牛德旺也是的，好好的一片大好江山，不说好好认真收拾打理，自己的买卖都越做越不成样子，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和别人抢生意做。” 陈明来了兴致：“你也知道他的酒水生意越做越不好？” “当然！我们大富豪百货卖的酒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货，那销售量是黄鼠狼下耗子，一天不如一天，这我还能不知道吗？” “也对，不过刘经理你放心，我们山南冷饮厂的酒水很快就会上市了，到时候绝不会是眼前这种没有销售量的尴尬局面，刘经理你可别忘了，在商场里多安排给我推荐推荐。” 这件事对刘经理来说再简单不过了，所以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一溜摊位，保证是我们商场里最好的黄金位置，再让那些销售，全都不停的给你推荐，保证陈总您的酒水畅销无阻！” 虎哥突然就明白陈明今天晚上为什么要请刘经理了，陈明这又是在为以后提前铺路呢！同时他心里就很惆怅，这么简单的事情其实自己也可以想到的，可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呢？ 其实陈明今晚请刘经理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但这件事他始终犹豫着要不要落实。 张玉燕现在丢了工作，他心中很清楚，张玉燕有多渴望能再找到一份工作，陈明相信，如果自己和刘经理开口的话，张玉燕一定明天就可以去大富豪百货上班，那可是要比她在纺织厂上班轻松多了也挣钱多了。 可他犹豫难决的是，自己现在已经开始挣大钱了，理论上来说张玉燕完全没必要再去辛辛苦苦的上班，挣那点可怜的工资，还不如等孩子再大点之后，直接让她来帮自己的忙呢。 在自己的身边给她安排个高管的职位，她也可以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受任何人的欺负，所以这件事他再三犹豫之后始终没有开口提起。 也算是他心中的一点小自私吧。 “妈妈，我吃饱了。” 柔柔说完这句话后，眼睛却盯在了那三份她还一口没有吃到的甜点上面。 “柔柔，这么快就吃饱了？喝不喝点饮料？” 陈明一边笑眯眯的问着，一边把餐桌上的饮料拿到了柔柔的面前，这饮料是陈明特意从厂子里带过来的，他早就想让母女俩尝尝自己冷饮厂生产的冷饮了。 “妈妈，我可以尝一小口这个吗？” 柔柔接过陈明递过来的冷饮后，小手却顿时指向了桌子上的一份甜点，那是一小盘奶油蛋糕，蛋糕上点缀着一些花里胡哨的辅料，和几棵颜色鲜艳的水果块。 张玉燕看了看陈明，似乎在等他发话的样子，陈明急忙笑着说：“女儿想吃就满足她好了，本来就都是点给她吃的。” “可是她已经吃饱了，再吃的话会撑坏肚子的。” “妈妈，我还有一点点没吃饱。” “噗……” 柔柔的天真可爱瞬间把在座的所有人全都给逗笑了，就连几个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也全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黄毛又没忍住开了口：“嫂子，她想吃你就让她吃呗，买了不舍得给她吃当摆设啊。” 虎哥马上又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可是这一脚踢晚了，张玉燕已经开始尴尬了：“我没有不舍得给她吃，我是怕她吃太多的油腻消化不了，回去拉肚子。” 还是陈明及时帮她解了围：“拉肚子没关系，先让我女儿过了嘴馋的瘾再说，给她吃。”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满脸稚气的柔柔终于吃到了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甜点，顿时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张小脸上，尽是欣喜。 看着柔柔可爱的样子，桌上的人都不由得笑了。 很快，众人便酒足饭饱，结账的时候满打满算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块钱，大家都觉得这也太巧了。 只有张玉燕心里暗暗心疼，这顿饭竟然花了一百块！自己一家三口人一个月的伙食费加在一起都用不了一百块，结果今天晚上一顿饭就花没了！ 如果她知道陈明的厂子现在每天的进账是两万五千块钱的话，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她看到今天堆放在陈明办公桌上的那一百万块钱的小山，估计她就不会心疼这一百块钱的饭钱了。 说说笑笑的走出豪庭大酒店，陈明不好意思再让刘经理开车送自己一家三口回家，所以主动和他告辞：“刘经理，不劳你送我们回家了，现在时间还不晚，我们正好溜达着走回去，顺便逛逛街，看看晚上的夜景。” 拿了陈明五万块钱的好处、又刚被他请完客的刘经理那能干啊？急忙迫不及待的表态：“不行，我必须开车送你们一家三口回去，你们路上想逛街的话，我陪着你们一起逛。” “这里离我们家其实不远，溜达着最多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刘经理继续坚持：“哪怕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我也得开车送你们回去。” 再掰扯下去就没意思了，陈明只好苦笑：“得，那我听你的。” 张玉燕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也应该客气两句，虽然她之前完全不认识这位刘经理：“这多不好意思，来的时候要您接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要让您送我们。” 刘经理故意摆出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回答道：“嫂子，你这话说远了不是！我和陈总未来可是要合作不知道多少次的，这种关系，你还和我这么见外就没意思了。” 一晚上几乎说话没超过三句的虎哥这个时候开了口：“刘经理说的没错，自己人没必要这么客气，不能因为想给刘经理省几个油钱，就不给刘经理这个面子。” 他还是很会说话的，至少比黄毛会说话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推着一辆破旧自行车，沿街叫卖气球和散装花生米的小贩从他们身边路过，灵机一动的刘经理立刻伸手拦住了他：“来两包花生米，多少钱？” “老板，两包花生米两分钱。” 看到小贩的前车把上还插着三个彩色的气球，刘经理伸手把它们全都拔了下来：“这个多少钱？” “也是一分钱一个。” 刘经理伸手摸出了一毛钱：“三个气球两包花生米。” 那小贩一脸的尴尬：“不好意思啊大哥，我的零钱全找完了，我没有五分钱了。” “那就七包花生米三个气球，赶紧的快点。” 小贩手忙脚乱的把东西全都给他弄好了，他这才转过身对陈明说道：“气球给孩子玩，花生米你晚上饿了的时候，喝点小酒当夜宵吃。” 敢情他是在献殷勤！虽然这些东西总共才一毛钱，却也不会有人笑话他小气，这不是正好赶上有卖的了么？ 当然这还没完，刘经理随后又蹲下身，很是捏了捏柔柔的小脸，哄她说道：“柔柔，回头叔叔再给你买两套又好看又好玩的玩具好不好？” “好，谢谢刘叔叔。” “柔柔真乖，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张玉燕刚想要开口婉拒，却被刘经理身后的陈明摆手阻止了，她不懂这是正常而又必要的人情往来，重要的不是买什么，而是必须要接受刘经理的这份心思。 陈明他们一家三口肯定不差这几包花生木和三个气球，而刘经理也不可能只花一毛钱表达自己的心意，他只是急于表现自己和陈明之间的情谊而已。 生意场上，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回到家之后的柔柔，欢快的拿着那三个彩色气球满屋子到处跑来跑去，陈明笑着对张玉燕说道：“咱们孩子真好糊弄，三个气球就把她开心成了这样。” 张玉燕却还在纠结：“你现在可真大方，随随便便就花一百块钱请客。” “这你就不知道了，今天刘经理刚帮我挣了一百万，我花一百块钱请他吃顿饭表达谢意已经够寒酸的了好不好？别这么小气，要学的大方一点。” 张玉燕愣住：“你今天的一百万是他帮你挣的？我的天哪，那确实该好好请人家吃顿饭！” “嗯，他不光帮我挣了一百万，而且还帮了我别的很大的忙，而且以后他还会帮我很多的忙，不瞒你说，我以后想挣大钱的话，少不了和他打交道呢。” 他不敢告诉张玉燕，自己还给了刘经理五万块钱的好处费，那这个女人还不得心疼死！ 当然他也很理解张玉燕为什么会这么心疼花钱，这个家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才过上几天有钱的好日子啊。 张玉燕想了想之后又说：“这个刘经理，看起来人倒是不错。” “还行吧，至少不是坏人。” “那你呢，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明没想到自己的老婆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他愣了片刻后才反问：“你说呢？” “我不说，我问你呢，你自己说！” “我在坏人面前是比坏人更坏的坏人，在好人面前是比好人更好的好人。” 他的这个回答还是很客观的，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前世和今生都是。 闻言，张玉燕没再吱声，也不知道她对陈明的这个回答是否满意。 柔柔跑了过来问：“爸爸，我明天还可以吃那些带回来的点心吗？” “当然可以，你喜欢吃的话，以后天天都可以吃。” 然后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千块钱递到了张玉燕的面前：“以后孩子想吃什么，你就尽量满足她的愿望，现在咱们家已经不缺钱了，我挣钱就是为了给你们娘俩花的，不用给我省，知道嘛？”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想不想开自己的车 只要冷饮厂每天进账到位，陈明的兜里自然就不会没钱，他现在每次给张玉燕家用的时候都是千八百的给，这就让张玉燕的心里变得越来越踏实。 在这个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的年代里，钱是支撑一个家，甚至支撑一切事情的基础，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没有钱什么都做不成。 拿到钱之后的张玉燕开心的笑了：“跟做梦一样，咱们家现在居然也开始有存款了！” 陈明满不在乎的回答：“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现在咱们家才只是万元户，以后还会变成百万户千万户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等着当阔太太吧。” “我可没有你这么远大的梦想，只要咱们家以后能没有外债，不愁吃喝冷暖，我就知足了。” “张玉燕同志，那我可要批评你了，怎么这么没有追求呢？不会是对我没信心吧？” 张玉燕苦笑摇头：“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个梦一样，我很怕这个梦过不了多久就醒了，然后一切又会回到以前。” 她是穷怕了苦怕了也被以前的那个陈明打怕了！看着张玉燕的样子，陈明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伸手抱住了她：“你不是在做梦，一切都在真实的发生着。” “没个正形！孩子都还在这呢！羞不羞？我去给你泡壶茶喝，对了，今天我还买了些水果，顺便洗给你吃？” 又得到了一千块钱家用的张玉燕变得无比开心，放在以前，这种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看着张玉燕转身时脸上浮现出的一抹红晕，陈明玩心大起，故意大声道：“孩子天天都在，那我岂不是永远都不能碰你了？哪有你这样的？” 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 于是陈明脱了西装外套，在衣架上挂好，然后打开电视走到沙发上坐下。 家里的这套沙发还是当初他和张玉燕结婚的时候，张玉燕的娘家出钱买的，质量不是很好，款式也很老套，但好歹也是看起来还算像样的家具。 一张摊在沙发角落里的纸引起了陈明的好奇，他伸手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山南汽车店的广告！ 他顿时一愣，山南县还有卖汽车的店？就山南县这点消费能力，在这里开汽车店，不怕亏到破产倒闭么？ 但他随即就被广告上的内容吸引了注意，这家汽车店居然还有两辆桑塔纳轿车的指标，正在等待客户提前预定购买！ 他瞬间懂了，能拿到指标的汽车店，那当然是国营买卖，怪不得不怕亏损倒闭，反正他们一年卖不出一辆车也没关系，照样按月拿工资。 广告上写得清清楚楚，一辆桑塔纳的价格是二十七万，陈明看着上面的图案，陷入了沉思。 和前世不同，这个年代的二十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因此，一辆二十七万的桑塔纳，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要是能开上一辆，乖乖，那不管走到哪里，都绝对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张玉燕捧着泡好的茶走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把茶壶放到了桌子上，转过脸看到陈明在看那张广告纸，于是她就顺嘴解释。 “这是我今天买菜的时候看到人家发在那里的，这张纸挺漂亮也很干净，就想着拿回来可以包点什么东西用，看着好看。” 这个时代的山南县普遍家庭水平维持在温饱线上，所以绝大部分的人在外面发现什么“好东西”的话，都会丝毫不觉得难为情的捡回家派用场，这很正常。 陈明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这种东西也往家里带？以后别这样了，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以后可是要做阔太太的！” “你都说了以后，那现在不还不是？现在的我只是个没有工作，只能在家吃闲饭，靠自己男人养活的女人。” “又来了，你又这么说话！你怎么总这么说自己？我不是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吗，等孩子能上幼儿园之后，你就来我身边帮忙，那不就有工作了？” 张玉燕没敢还嘴，不挣钱在家吃闲饭的女人哪有资格和养活自己的男人还嘴！她的这种自卑心理陈明是不会懂的。 还好陈明马上就换了话题：“这广告上的车你觉得怎么样？” “很漂亮，很好看，也很气派。” “你喜欢吗？” “我喜欢有什么用？我这辈子都买不起，我可是看了上面价格的，乖乖，二十七万一辆！我在纺织厂上班一辈子的工资全加在一起，也就才有几万块钱。” “你喜欢的话，我就买一辆，以后带你和柔柔出去玩的时候也方便。” 这下张玉燕连话都不敢说了…… 隔天，在冷饮厂的办公室里，这张汽车广告纸又被陈明交到了虎哥的手中。 “这是啥？卖车的广告，明子，你又想干嘛？” 陈明一笑：“虎哥，有没有想过，开辆小车？” 虎哥的眼睛顿时亮了：“你想买车？” “你不是之前一直都建议我买辆车彰显咱们的身份吗？现在咱们账上有一百好几万的家底了，花二十七万买辆车，不是轻轻松松？再说了，就当牛德旺那老王八送我们的了，开着不舒坦？” “你不急着买流水线了？” “放心吧，我有办法，最多十几天，咱们厂子还能进账好几十万，买车的钱就赚回来了。” “也对，那咱们就买！这么一来也等于无形中帮咱们山南冷饮厂打了个广告，让外面的人知道知道咱们可是真有实力的。” 陈明立刻站起身：“那还等什么？走，咱们这就去订购一辆。” 两人骑着摩托车，十几分钟后就到了那家卖车的店，陈明相当诧异：“你连这种店在哪儿都知道？” 虎哥不无得意的开始得瑟：“开玩笑，你哥哥我可是在山南县混出了名堂的大哥，这山南县那个犄角旮旯我不知道？地形不熟的话，怎么和人打架？” 这也行？陈明很无语。 术有专攻，看来虎哥混社会的本事确实远在他之上，就像他在经商方面的本事远在虎哥之上一样。 然后他又发现了新问题：“这家卖车的店是开门营业的么？怎么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卖不卖给句痛快话 这家汽车店是一间不算很大的平房，几扇挺大的窗户倒是擦得挺干净，只是透过窗户看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虎哥径直走过去伸手一推，门倒是开着的，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里面收拾的也还算干净，只是不算小的店铺里空荡荡的一辆汽车都没有，只有三辆破自行车并排靠在墙边，陈明瞬间怀疑自己和虎哥是来错了地方。 “有人吗？” 虎哥大声问了句却没有任何动静，陈明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确定咱们来的是卖汽车的地方吗？” “我当然确定。” 里面还有扇小门，陈明走过去推开一看里面应该是办公室，居然有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着扑克牌！也是神奇的很，他们打牌居然都不喊叫的吗？ 见有人推开了门，那四个人一起转过脸看着陈明，然后其中一个问：“有事？” “请问你们这里是卖车的地方吗？” “是，怎么了？” 陈明皱起了眉头：“你们都不安排个人在外面等着接待客户？” “哪有客户？我们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等不来一个客户。” 这把陈明怼的愣是无言以对了，这样的汽车专卖店要是放在三十年后，绝对一个月都撑不过就得倒闭！ 他只好拿出了那张宣传广告纸问：“有桑塔纳的份额？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可是国营店，只不过我们发这种广告只是走个形式，反正也不可能有人来买车。” 陈明眉头紧皱：“我这不是来了吗？” 那四个人集体愣住，瞬间八只眼睛跟看鬼一样的看着陈明，就好像他们遭遇到了这世间最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一样。 站在陈明身旁的虎哥伸手在门上拍了一巴掌：“干嘛呢都？卖不卖给句痛快话！” “卖！当然卖。” 就跟川剧变脸一样，这四个人的脸上瞬间就全浮现出了夸张的笑意，一起站起身，满脸堆笑的凑到了陈明的身边！ 陈明见着这一幕，只感到有些好笑。 不管在哪个年代，有钱就是不一样啊。 一个看起来应该是领导的中年男人，把两根烟递到了陈明和虎哥的面前，满脸谄媚的问：“两位老板贵姓？” “免贵，我姓陈，他姓李。” 烟点着后才抽了一口，陈明就被呛的咳嗽了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去看这是什么烟，劲也太大了吧？ 看着陈明的样子，虎哥顿时停止了点烟的动作，不露声色的将烟夹在了耳朵上。 “两位老板真要买车？” 虎哥昂首挺胸：“废话，不买车我们是来看你们打牌的？闲的我们。” “买几辆？我们就只有三个指标。” “一辆还不行还买几辆？买一辆，车呢车在哪？” “车在市里呢，要看的话得调过来。” 陈明啼笑皆非，怪不得这些国营店会被后世的开放市场干的稀烂，感情这些人的工作态度，都是这样啊！当即问道：“你们卖车都不把车开过来让客户看货么？” 那位看起来是领导的中年男人苦笑着解释：“本以为咱们这不可能有人买，把车开过来摆一阵再开回去费油不说，还得安排人手时不时保养一下车，费钱费力那又何必？” 陈明又无言以对了，这理由听起来也确实不失道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问：“确定是桑塔纳？和图片上一模一样？” “这个你们两位老板大可放心，百分之百确定！我们是国营企业，怎么可能招摇撞骗？” 这倒是，九十年代的国营企业还是很信守诚信的，远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多的歪门邪道鬼蜮伎俩。 “怎么付款？” “现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车开过来之后全款付清，直接把车开走就行了。” “百分之三十，那就是八万一，行，我这就付钱。” 他们来的路上已经去银行取了十万块钱，所以这笔定金给的很是爽快。 收到钱之后的那位领导笑得更开心了，当然说话也就越发的谦卑了起来：“不知两位老板在咱们山南县开得是什么大买卖？这么财大气粗，真是令我们敬佩的很。” “山南冷饮厂。” “呀！你难不成就是山南冷饮厂的那位陈老板！” 陈明淡淡一笑：“巧了，我就是。” “你们山南冷饮厂现在可是咱们这爆火的民营企业啊，您陈老板的大名我们也是早有耳闻如雷贯耳！” 他滔滔不绝的一顿猛拍马屁，听得陈明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让他立刻把嘴闭上。 马屁拍几句差不多就行了，这家伙整的跟古代江湖上卖假药的一样就没意思了，听着太假不说还很令人讨厌。 “车什么时候能到？” “三天后准到，您留个联系电话车一到我们立刻就通知您。” “那行，那我们就等你们的消息了。” 陈明和虎哥说完，便不约而同的朝店外走去，因为那位领导抽的烟实在是太呛人太难闻，陈明甚至觉得再多在里面停留五分钟的话，虎哥就得帮自己叫救护车去医院抢救才行了。 走出店外，重新闻到外面清新的空气，陈明想哭的心都有，这哪是来买车的啊这简直是来受罪的，也不知道那位领导抽的是什么烟，不会是他自己家卷的吧？ 这个年代，还是有不少人都是买烟丝自己卷来抽的。 虎哥的兴奋全挂在了脸上：“这下咱们终于有自己的车了。” 陈明却开口：“这还得感谢牛总啊，这辆车可是牛总送给咱们的，哈哈。” “明子，咱先说好，等车到了之后，我可得开着出去兜兜风，这种显摆的好机会，我可不想错过！”李虎满脸笑意，开口说道。 “虎哥，实力是靠本事做事情做出来的，不是靠一辆车显摆出来的。” 虎哥大手一摆：“那我也要显摆。” “得，您是我哥，您说什么是什么，到时候您想怎么显摆就怎么显摆，我没意见行了吧？”看着李虎的样子，陈明顿时笑了。 在山南县私人有车是件很了不起很风光的事情，尤其还是桑塔纳，开在街上足以吸引全县人民群众万众瞩目的崇拜目光。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确实是一条明路 车买了之后的虎哥这一整天都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陈明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这辆车的利益最大化。 不多时，他心中便升起了一个完备的念头！ 与此同时，傍晚。 朱建再次来到了赵金佟的家里，这次他拎了四条大重九，两瓶好酒，和一个包装精美的糕点礼盒，还有一个装了两千元现金的大信封。 为了能重回玻璃厂重新坐回科长的宝座，他这次也是下了血本。 “来了，进来坐。” 赵金佟见到他的再次到来，脸上的神情倒是比昨天晚上好看了不少，毕竟对前来送礼的人还是要客气相待的，昨晚他之所以故意对朱建摆脸色，有故意做给他看的原因。 把手里的礼物放到沙发上之后，朱建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装了钱的信封，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赵金佟的面前很是谦卑的说：“赵哥，我只能麻烦您帮我这个忙了。” 赵金佟接过那个信封一脸疑惑：“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打开那个信封往里面看了一眼后，赵金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朱建你这是干嘛，你这是贿赂！可不符合改革开放的作风啊！” “没有的事，我这是看望老领导，顺便表达一下对老领导的敬意而已，和贿赂有什么关系？”朱建哪里敢说话，只能赔着笑道。 “坐，坐下说，老婆，给朱建泡杯茶。” 居然还以茶待客了，朱建心里立刻燃起了很大的希望，就仿佛看到了无边黑暗中的一线耀眼的曙光。 宾主分别落座，赵金佟先装模作样的卖起了关子：“最近这些天过的很不好受吧？” “那是，从十八岁到现在，我已经在玻璃厂干了整整十年，感觉厂子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就这么突然一离开，心里难受的要死。” 可不是么？厂子里各种能顺走的东西和钱，都跟自己家一样隔三差五拿个不停。 赵金佟什么不明白？什么不知道？ 他只是不当面拆穿朱建而已，于是他转换了话题：“你和你老婆之前一直排挤讥讽挖苦嘲笑陈明他们两口子，有这回事吧？” “而且据我所知你老婆还是陈总妻子之前的老同学，说实话你们两口子做事情做的是真的挺不地道，大概你们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人家两口子也会有发达翻身的一天吧？” 这番话说的一向没羞没臊的朱建都红了脸…… 赵金佟语气和善但话说的相当难听：“老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在就是你们两口子的报应来了，所以你们也没必要怨天尤人。” “玻璃厂那么多人，那位陈老板怎么不针对别人不针对我只针对你？还不是你们之前先把人家给得罪苦了。” 朱建无言以对，这些道理他当然全都懂只是之前从没想到过而已。 “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人情世故，这件事，说实话，很难办啊。” “就算这次，你侥幸能回到玻璃厂，你以后要是再做出这种事情，谁还能保你？” “做人不要太锋芒毕露，明白嘛？”赵金佟满脸严肃。 “谢谢赵哥的教诲，小弟以后一定学会客客气气的待人处事。” 这个时候不管赵金佟说什么，他都只能老老实实的谦虚接受，不敢有半点的辩解反驳。 赵金佟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你这件事很难办，坦白说你回来不回来，对我毫无影响，我和你也无冤无仇，现在关键就在于那位陈总肯不肯放你一马。” “他不松口的话，我就没办法让你回来，我不可能因为你，得罪那么大的一位财神爷，我得对全玻璃厂的职工们负责，而不是对你一个人负责。” “所以我现在给你指条明路。” 话说到这赵金佟故意停顿了下来，似乎在观察朱建的反应，于是朱建马上表态：“请您指教，我一定认认真真的听。” 赵金佟伸手一指茶杯：“先喝茶吧。” 朱建不敢违抗他的吩咐，老老实实的双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饮而不知其味那种。 “带着你老婆，去陈总家登门拜访吧，好好的向人家赔礼道歉，乞求人家的原谅，当然也是不能空着手去的，不管你们夫妻俩是痛心疾首也好，声泪俱下也好，还是那句话，只要陈总肯放你们一马，我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你。” 这确实是一条明路。 尽管朱建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他此刻也只能频频点头：“好，我照您的吩咐去做。” 谁知赵金佟却马上摆了摆手：“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可没吩咐你什么，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而已，这是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吩咐你干什么？” “是是是，是建议不是吩咐。” 赵金佟之所以这么说绝不是既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他这是在明哲保身。 他犯不着卷进这件事情里去，朱建既不是他的家人亲戚，也不是他的至交好友。 “还有你要记住，你昨晚和今晚都没来过我家，我们之间也一直没见过面。”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明路我已经指给你了，至于这条路走不走的通，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和本事了，我只能帮你帮到这。” “谢谢赵哥，万分感谢！” “那你可以回去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也顺便管教管教你的女人！” “这件事，很大程度都是她惹出来的。”赵金佟说完，不再去看朱建。 他这边算是给朱建下马威给完了，他相信，陈总知道了，绝对会满意他的作为。 “那赵哥我就先告辞了。” 其实朱建还有话想说，但赵金佟既然都不再看他，他也就没办法再继续多说什么了。 他原本是打算让赵金佟帮他在陈明面前说几句好话的，毕竟赵金佟在陈明面前有面，，而不像他和陈明之间只有前仇旧恨。 他想多了，赵金佟绝不可能在陈明面前，冒着得罪陈明的风险帮他说话。 离开赵金佟家之后的朱建心里更加沉重，他很难拉下脸来去向陈明和张玉燕屈服示弱，可是不这么做的话，他就绝不可能回到玻璃厂。 第一百一十六章 装糊涂 忧心忡忡的回了家，徐丽丽立马迎上来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先重重叹了口气的朱建沮丧的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然后才无可奈何的回答：“赵金佟给我指了条明路。” “什么明路？” “他让咱们俩去张玉燕家，给那两口子当面赔礼道歉，乞求原谅。” 徐丽丽一听就炸毛了：“这绝不可能！咱们怎么可能向他们低头，这么多年来咱们可是一直都压在他们头上的。” “你可拉倒吧，那是以前，现在是人家随便拔根汗毛都比咱们的大腿粗了！赵金佟把话说的很明白，只要陈明不松口，我想回玻璃厂就没门，想都别想。” 徐丽丽有些尴尬的说：“之前我已经让张玉燕帮我说话了，后来一直都没再碰到她，也不知道她帮我办好这件事没有。” 朱建哭笑不得：“你怎么还不明白？以前是你在张玉燕面前高高在上，所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是人家张玉燕在你面前高高在上了，哦，你随随便便说一句话，让她帮你的忙她就帮你了？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 徐丽丽垮了脸：“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我丢不起那个人。” 朱建的火气上来了，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你丢不起那个人？拜托，咱们现在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吗？已经都丢人丢到家了好不好！” “你不去你我一个人怎么去？你是张玉燕的同学，我和他们两口子屁关系都没有，我怎么去？你要是不去的话那这件事就这么拉倒算了，咱们就继续在家里坐吃山空，等着喝西北风吧！” 其实他也极不想去，可是不去的话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虎哥的笑脸就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陈明再见到李虎的时候，李虎又是满脸愁容。 陈明顿时开口问道：“虎哥，怎么了？” “牛德旺的广告牌，昨天就挂出来了。” “然后呢？” “他的广告也同样引起了轰动，现在山南酒厂已经重新开始和咱们抢占冷饮市场了，他之前的活动本来就比咱们的规模大，现在他改变了策略，又降了价，还增大了兑奖的力度。” “拉锯战重新开始，昨天咱们冷饮厂获得的利润又减少了不少，只收到了之前一半的进账，咱们的收入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陈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么他们的饮料在口味上有什么改进吗？” “那倒没有，我刚才特意买了几瓶都尝了一下，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口味，没任何实质上的改变。” “那就行，放心，先让他得意三天，三天后我还会把他打回原形，你等着看就是了。” “你这么有把握？你这次打算怎么对付他？” “你先不用问，三天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陈明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泰然自若，还是让虎哥吃了定心丸，他又不是不知道陈明的本事。 “那这三天呢？” “这三天咱们就看着他开心好了，反正只有以前一半的利润咱们也不赔，你大可不必这么愁眉苦脸的，咱们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虎哥的担心确实有点多余了，因为一天之后情况就开始出现了变化。 治标不治本的广告并没有真正解决牛德旺的问题，他的饮料没有任何的改变，很多跟风的人转眼就又开始放弃了购买他的饮料，因为口味是真的没办法和山南冷饮厂的新口味饮料比。 奖品虽然是极大的诱惑，但毕竟买的饮料好喝不好喝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于是这场饮料拉锯战的天平，再次开始不很明显的重新向山南冷饮厂这边倾斜了…… 陈明始终很沉得住气，一点都没有着急上火的迹象，他这种表现不但给虎哥也给了冷饮厂所有工人们极大的信心。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陈明接到那家车店的电话：“陈老板您的车到了，您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付款提车？” “半个小时我准到，我得先去趟银行给你们准备钱。” “好的，我们恭候您的再次大驾光临。” 放下电话之后的陈明，伸手拍了拍正坐在沙发前自己玩扑克牌的虎哥：“走吧，咱们去把牛德旺送给咱们的新车提回来。” 专心致志打扑克的虎哥，居然没听到陈明刚才说了些什么：“咱们的车到货了？” 陈明顿时笑了：“是啊？” 两人骑着摩托先去了银行，陈明大摇大摆便走了进去，到柜台前直接对接待员说道：“你们孙经理在吗？” “是陈总啊！欢迎陈总！您稍等，我马上去叫我们经理出来见您！” 一看是陈明，接待员小姑娘哪里敢怠慢？当即屁颠屁颠的跑去了楼上，片刻过后，银行经理孙有财就急匆匆的一路小跑来到了陈明的面前。 “欢迎陈总大驾光临，怎么能让您亲自过来呢？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过去见您不就行了？” 在银行能享受到这种规格礼遇的人，整个山南县就只有三位，一个是刘海山，一个是牛德旺，而另一个，自然就是陈明了。 旁边那些排队等着办理业务的顾客，都用困惑却又不失敬畏的眼神打量着陈明。 陈明笑了笑：“别的事我可以不来，但今天这件事我只能亲自来。”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要您亲自出马？” “我想麻烦孙经理，能不能派两个人跟我出去办件事？” “什么事？” “我买了辆车，今天去提需要转账付款，我总不能拉着人家来银行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年头山南县能买得起车的人寥寥无几，没有上百万身价的人根本不可能！ 乖乖，面前这位老板，衬上百万的买卖？ 孙有财立刻抱拳拱手：“恭喜陈总啊，这么快就自己买车了，最近赚了不少吧？” “和我装糊涂是不是？我几天前才存进你们银行一百万，你会不知道？” “知道知道，那我哪能不知道！现在能在我们银行存一百万的人，我掰着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哪能不记得您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打败牛德旺的武器 看着孙有财的样子，陈明自然不会把这种溜须拍马的话当真，所以直奔主题：“那孙经理能不能派两个人跟我走一趟？” “哪用派人？陈总您都亲自来了，这样，我亲自带人陪您去！” 银行经理亲自陪着去付款提车，这陈明的面子也是大的没边了！ 陈明却是一皱眉头：“你们银行有配车吗？” “当然有，陈总，我亲自开车送您！”孙有财哪能放过这个讨好陈明的机会？ “得嘞，那咱们这就走。” 孙有财回过头叫了自己手下的一个科长：“赶紧去拿设备，跟我一起去帮陈总办事。” 片刻后这几个人一起出了银行，孙经理亲自开车，车上坐着陈明李虎，一路去了那家卖车行。 那边的几位今天也不打牌了，而是全都站在车行外面一辆崭新的白色桑塔纳旁边，翘首期盼的等候着陈明的到来。 没到半个小时的约定时间，他们等候的人就来了，陈明不急不忙的从车上下来，然后慢条斯理的走到那辆新车旁边看了看。 在这个年代的山南县，桑塔纳屈指可数就有限的两三辆，所以在这里绝大多数人眼里这种车绝对是稀罕物奢侈品。 但在三十年后穿越过来的陈明眼里，这种车就只是辆很普通的代步工具而已，三十年后开这种车的人都已经极为稀少了，因为既没档次也没排面。 卖车行的那位中年领导走到他身边，也是抱拳拱手为礼开口恭贺：“陈老板，恭喜您喜提新车。” “谢谢。”陈明语气淡然。 这种奉承话，他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孙有财走上前来很惊喜的样子继续拍马屁：“哇，陈总，您这车真漂亮！” 陈明没有接话，只是对车店领导开口道：“这位是银行的孙经理，过来帮我转账的。” 卖车行的那几个人全都吓了一跳，好家伙！转个账都要银行经理亲自陪着来，这位陈老板还真不一般啊！ 之前山南县那些关于这位老板的传言，怕都是真的吧？ 然后陈明又吩咐虎哥：“虎哥，看看车吧，有没有什么剐蹭划痕之类的外伤。” “得嘞，这事交给我。” 不过这辆车毕竟是嘎嘎新的，所以看起来也确实很赏心悦目。 十分钟后虎哥大声来了句：“明子，这车外观上没任何问题。” 陈明立刻笑着对那位领导说：“我是在这给你们转账还是进去给你们转账？” “当然是里面，陈总快里面请！” 毫不夸张的说，陈明是这两年的时间里第一个在这家车行买车的唯一一个客户，所以这家车行的这几位工作人员都把他当亲爹一样的对待。 进了屋之后又是让座，又是泡茶又是递烟的，整的陈明都有些汗颜：“乖乖，你们这服务，也太热情了。” “应该的应该的，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嘛。” 他这句话一说，陈明反而不由之主的多看了他一眼，这个年代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属实不多，这领导能坐上这个位置，也确实有点本事。 转账很顺利，不到十五分钟孙有财就从陈明的账户上把十八万九千块钱，转到了卖车行的账户上，于是那位经历很是郑重其事的把三把同样崭新的车钥匙交到了陈明的手上。 “陈老板，外面那辆新桑塔纳，从现在起就是您的私有财产了。” “麻烦你们了，谢谢。” 众人走出车行，孙有财率先带着那位手下的科长和陈明告辞后，急匆匆开车回银行去了，他可不敢在外面过多的耽搁时间，万一银行出点什么事，他不在场的话责任最后全是他的！ 陈明把车钥匙递到了虎哥的面前：“你来？” 虎哥却很明白事理摇了摇头，没有接过车钥匙：“不，这新车第一次到了咱们的手里，理所当然应该让你来开，我想过车瘾的话，以后还不有的是机会？” 这车是陈明的，他怎么可能和陈明争抢第一次的风光享受？ 兄弟之间，不只得有情，还得有礼。 “那咱们先去加油站把油加满，我不知道加油站在哪儿，还是得你前面带路。” 虎哥哈哈一笑：“怎么感觉你不是我们山南县的人呢？哪都不认识。” 陈明既不是山南县的人，也不是这个时代里的人，所以这个玩笑他没敢接话茬，就算他和虎哥感情相处的再好，他也不敢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他知道。 那样的话虎哥以后还不得把他当成怪物看待，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先去加油站加满了一箱油，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冷饮厂，在大门口负责安保的黄毛和其他几个小弟立刻把这两白色的桑塔纳团团围住了。 “虎哥，你们把买的车提回来了！这新车看着真他妈的帅气。” 他有习惯性的出口成脏，虎哥马上警告他：“你小子是不是忘了明子怎么叮嘱你的了？现在你也算是厂子的员工了，动不动就出口成脏，算什么？” “是是是，我太开心就忘了，以后注意。” 从车上下来的陈明却吩咐黄毛：“去照相馆找一个照相技术最好的人来咱们这，告诉他事成之后给他一百块钱的重谢，现在马上就去。” 虎哥听到陈明这番话，顿时笑了：“怎么？明子，你想和这辆新车合影留念啊？” “不，虎哥，你等着看就好了，这次，我不仅要让牛德旺送我这辆车，并且，我还要用它送我的这辆车，作为再次打败他的武器！” “这车是武器？什么意思？” “你先别问，等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自然会告诉你，你让我继续卖一会关子，哈哈。” “你啊你，真是！” 虎哥顿时笑了，他最近已经渐渐习惯了陈明的作风。 每次陈明只要这样的时候，就代表绝对有人要倒大霉了。 陈明也笑了笑，他接下来的计划，其中的玄机奥妙此刻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他相信，这一次，自己绝对能再给牛德旺一记迎头痛击！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赶紧滚 很快，黄毛骑着摩托车，把一个身上挂着照相机的女孩带了回来。 这女孩子很年轻也很漂亮，一头飘逸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脑后，但虎哥却立刻黑了脸：“黄毛，让你去找个摄影师回来，你弄个年轻女人回来干嘛？” 黄毛一脸尴尬：“她就是照相馆里的摄影师啊。” 那女孩偏腿下了摩托车，满脸自信的也开了口：“而且是山南县最好的摄影师。” 虎哥闭了嘴，陈明却认真看了那女孩几眼，这种自信的人，他向来很欣赏。 就因为虎哥刚才的那两句话，那女孩就误以为他是这里的老板，于是落落大方的走到了李虎面前直截了当的问：“拍什么？” 虎哥伸手一指陈明：“问他。” 那女孩转过脸看了看陈明，陈明也没多说话，伸手一指旁边银白色的桑塔纳：“拍它。” “拍这辆车？” 年轻的小姑娘显然没想到自己要拍摄的对象居然是一辆车，所以错愕了片刻。 她真的很漂亮，几乎都可以和张玉燕的美貌相提并论了，尤其错愕时候瞪大了双眼的她越发显得娇俏可爱。 陈明再次开口：“拍这辆车是做广告用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可能把它拍的好看点。” “一百块的酬劳够了吧？” 陈明伸手入怀摸出了钱包，掏出一百块钱递到了她的面前：“喏，先收下吧，好好拍啊。” 那女孩收好了钱后，走到那辆车前看了看，又抬起脸环顾了一下左右然后说道：“停在这个位置，拍出来的效果不太好。” 虎哥搭了茬：“那你说应该停在哪？” 那女孩却伸出了一只秀气的小手：“把车钥匙给我。” 虎哥一愣：“你要车钥匙干嘛？” 这货是脑子秀逗了吗？这还用得着问！ 陈明走到女孩面前把车钥匙交给了她，顺嘴问了句：“你还会开车？” “我不止会开车，我还会修车呢！” 接过车钥匙后，女孩就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然后点火挂挡挪车一气呵成，车子被她开开停停，先后挪移了好几次，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注视着她的表演。 终于桑塔纳被她停在了一个她自己认为很满意的位置，女孩退后几步后，举起了手中的照相机，转头对虎哥说：“你让一让。” 虎哥皱起了眉头：“我咋了？” “你进了我的镜头，所以让一让。” 不知为什么，这小姑娘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居然有种凛然不可侵犯、令人望而生畏的感觉！虎哥看了她片刻后，默默的走到了一旁。 照相机先后响了四次。 “好了，我会尽快把拍好的照片给你们送来。” 可能是因为刚才女孩的语气让虎哥不爽，虎哥故意开口问道：“要是你拍的照片，我们不满意怎么办？” 那姑娘却笑了笑，回答道：“我拍出来的照片，从来没让任何顾客不满意过，除非是你想故意刁难我。” 虎哥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我的前期工作完成了，先回去，照片中午我就给你们送过来，再见。”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陈明却叫住了她，然后吩咐黄毛：“黄毛，跑一趟吧，骑摩托把她送回去，她一个人走不安全。” “不用，你害怕路上有人抢我不成？” 陈明笑了：“我怕的不是有人把抢你，我怕的是有人把你的照相机抢走。” 她用的照相机虽然在陈明看来是古董，但在这个时代，依旧是件很值钱的东西，真要被抢走的话，能卖不少钱。 黄毛载着那个姑娘走了之后，陈明才笑着对虎哥说：“这丫头还挺有趣的。” 虎哥却很不屑的样子回答道：“牙尖嘴利，脾气不小，估计平时也是个小刺头。” “有本事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自负，这很正常。” 李虎开始抬杠：“切，我除了打架什么本事都没有，我还不是一样有很大的脾气。” 陈明伸手拍了拍他：“你打架的时候能以一敌众，这哪里不是本事？” 说完，陈明转身回了办公室，陷入了沉思，李虎看着陈明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跟了进来：“行了明子，你今天就别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了，回家一趟吧。” “为什么？” “乖乖，刚提了一辆二十七万的桑塔纳，不得开回家让老婆孩子看看？至少得带她们娘俩出去兜一圈到处玩玩，让她们母女俩享受一下不是？记得带点钱，晚上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吃顿饭，还有，别忘了给弟妹买样好点的礼物哈。” 陈明真的很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虎哥还有这么心思细腻的一面！ 陈明一家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虎哥和黄毛可是一清二楚。 以前虎哥就曾私下里和黄毛说过，张玉燕真是个好弟妹，换别的女人，早就不跟陈明过了！ 陈明笑了笑：“真的吗？” “当然！现在你有钱了，也该好好补偿一下她们母女俩了，尤其是你媳妇，她以前为你为你们这个家，可真没少吃苦。” 陈明没再说话，其实是他不好意思就这么走。 虎哥却直接伸手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别墨迹了，赶紧滚蛋，先去财务室拿上钱。” “可是中午，人家还要给我送照片来。” “我不是在这吗？我又不是个死人，赶紧回去吧！” 第一次，陈明被虎哥从自己的厂子里撵走了。他这次倒是很听虎哥的话，从财务室拿了五千块钱，然后开着新买的桑塔纳，十分拉风的回到了家，车才在楼下停好，一群街坊邻居就聚拢在了四周不远的地方。 陈明锁好车，正准备抬脚上楼的时候，楼下张大爷顿时问了句：“明子，今天怎么开了辆新车回来？” 陈明笑了笑，回答的也很大声：“我刚买的车，当然是新的。” 张大爷一听，打心眼替陈明开心，之前陈明还犯浑的时候，这大爷没少帮张玉燕娘俩在要债的刘胖子面前说话，还借了张玉燕不少钱度过难关，如今看到陈明出息，他怎么可能不欣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红烧肉 张大爷有些感慨：“行，你个小王八蛋，这次是真的有出息了！” 这句小王八蛋可不是骂人，之前的陈明，那可是实打实的王八蛋。 “谢了张大爷，回头我去您家里看您。”对于这位，陈明自然是笑脸相迎。 “得嘞，我等着你。” 张玉燕正准备做午饭，没想到这个点陈明居然会突然回家，所以她相当的惊诧：“你怎么回来了？” 陈明笑了：“这难道不是我的家？我不能回来吗？” “我的意思是，现在连中午都还没到，你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我回来找你有事，别做饭了，去和孩子一起换衣服，然后跟我走吧，今天咱出去吃。” “不会是又要请什么人吃饭吧？你工作上的应酬，我和孩子还是不去添乱了。” “那可不行，今天谁都可以不去，但你和孩子却必须得去，没你们不行呐。” 陈明故作神秘的把张玉燕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但她还是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进屋去找柔柔一起换衣服了。 十五分钟后，这一家三口一起出现在了楼下，结果陈明就看到那一大群的街坊邻居正围在他的新车旁边议论纷纷，见他们一家子来了，马上又四下里散开了。 陈明先用车钥匙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张玉燕做了个毕恭毕敬的手势：“老婆，请上车。” 张玉燕一愣：“这又是开谁的车回来的？” “这是咱们家的车，我今天刚买的，你不是喜欢吗？怎么样？好不好看？” 张玉燕差点直接被吓死过去！这车的价格可是二十七万块钱啊！是她之前上班的时候一辈子都挣不出来的一笔天文数字！ 直到车子开上了马路，张玉燕才不敢相信的问：“这车真是你买的？” “当然，你没看是辆崭新的新车吗？” “我的天啊，你可真敢花钱！二十七万啊！” 张玉燕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感动，眼泪就要在眼眶里打转。 之前的她，哪里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家能开上小车？ 转过脸看到了这一幕的陈明，急忙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心疼钱了？别这样，挣钱就是为了花的，买这辆车的钱和我挣的钱差远了，还是我之前的那句话，咱们家会越来越有钱，日子越过越好的，相信我。” 其实他能理解张玉燕的感受，只有真正从苦日子中熬过来的人，才会知道钱对一个家庭来说有多重要，钱绝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也是绝对万万不行的。 然后陈明就转移了话题：“你猜我今天要请的客人是谁？这个客人对我来说无比重要。” “是谁？” “就是你，之前你为我，为咱们这个家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现在该我补偿你了。” 他这几句话一说完，张玉燕终于再也憋不住，顿时夺眶而出！ 夫妻之间相处，还有什么能比理解和懂得更重要？ 张玉燕低声的抽泣着，陈明看着张玉燕的样子，少有的没有说话。 他知道，张玉燕这是感动的。 哭了足足五分钟之后，张玉燕的情绪才平静了下来，她寻找着纸巾，想擦眼泪。 “你头上的镜子旁就有纸巾。” 陈明伸手帮她拉下了副驾上面的镜子板。 “你车上还装镜子？” “不是我装的，每一辆小汽车本身就都有，还有这不是我的车，这是咱们家的车，是我的，也是你的，更是柔柔的。” 柔柔一直在贪看外面的街景，所以对爸爸妈妈之间的交谈置若罔闻，全都没听见。 “中午咱们在外面的饭馆吃，晚上去豪庭吃，得好好庆祝庆祝。” “别了，花这么多钱在外面吃饭，还不如多买点菜回家，我做给你们吃呢。” “不行，今天必须听我的安排。” 这话说的，哪天哪次不是听你的安排？我什么时候做过家里的主？张玉燕不由在心中想着。 前世的陈明喜欢吃川菜，但他开着车在街上到处溜达了一大圈，也没看到任何一家饭馆的招牌上有“川菜”这两个字。 最后他只能把车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最规范最有气派也最有档次的饭馆门前。 “中午就这了，下车吧，咱进去看看。” 由于还没到饭点，所以此时饭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看到这一家三口进来，老板愣了片刻，好像压根没反应过来这是来吃饭的客人。 陈明大大咧咧的问：“你们这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吗？”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当然有，有三四种呢，老板您看看想吃哪个？” 说着话他把菜单递到了陈明的面前，陈明却没伸手接而是直接了当的回答：“每一种都给我们上一盘，还有，再给我来盘红烧肉。” 妈呀，这是有钱的大主顾啊！ 平时在饭馆里吃饭的客人，一桌能点上两三个菜就已经是算是很有钱的那种，像陈明这样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一开口就点了六个菜的绝无仅有。 “你们快请坐，我这就去厨房张罗给你们做菜。” 老板屁颠屁颠的朝后厨跑去，张玉燕却急忙小声说：“你疯了！咱们哪吃得了那么多的菜，你有钱了也不能这么铺张浪费啊。” 陈明却满不在乎：“最近太忙了，好久没有认真吃过饭了，你就满足我一次嘛。” 遇到这么个男人，张玉燕还能怎么办？她只好叹了口气之后拉着柔柔一起坐下了，柔柔却问：“爸爸，为什么今天我们又要在外面吃饭呀？” 陈明开始逗弄她：“因为爸爸知道你喜欢吃好吃的呀。” “爸爸，今天咱们坐的车真漂亮。”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以后爸爸经常开着带你出去玩。” “喜欢。” 看着眼前父女俩温馨说话的一幕，张玉燕不由笑了。 这种温馨的场景，以前只能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无意中一抬头，陈明看到柜台上面有自己冷饮厂生产的饮料，他立刻欣慰的笑了：“老板，给我来三瓶山南冷饮厂的饮料。” 第一百二十章 善待 “老板，有六种口味，您要哪一种？”老板顿时凑了过来，满脸堆笑，开口问道。 “那就每一种来一瓶吧。”陈明挥了挥手，很是大气。 张玉燕想阻止他：“你买这么多饮料干嘛？你是让我们娘俩吃饭还是让我们娘俩喝水？” “我自己生产的饮料，我开心！”陈明撇了撇嘴。 张玉燕还没说话呢，那位老板却很惊奇的插了嘴：“您就是山南冷饮厂的陈总？” “对，怎么了？” 老板却突然十分激动：“陈老板，我老婆就是你们厂子里的员工！” “啊？这么巧！那我们一家三口岂不是等于回自己家吃饭了吗，哈哈。” “陈老板，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老婆要不是进了你的厂子上班，我们家之前连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我们真的太感谢您了！” 这个意外就连陈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更疑惑的是：“不应该啊，你们家不是有这个饭馆吗？怎么还会过不下去？” “您是不知道，之前能来饭馆吃饭的客人寥寥无几，我这饭馆以前从来没挣过钱不说，还时不时的要赔进去点，唉。” 原来是这样，陈明这下懂了，山南县富裕家庭没有多少，能下得起饭馆的人确实不会很多，而这家饭馆从外面看起来又显得比较有档次，所以本身也会让人“望而却步”。 真有钱的人会去豪庭用餐，不是很有钱的人只会去档次低的地方吃饭，所以像这种不高不低夹在中间的饭馆就很尴尬，山南县毕竟只是个县城。 “我这饭馆是家里自己的房子，不需要租金什么的，不然的话早倒闭关门了！幸好我老婆在您厂子里上了班，有了稳定的工资，我这个饭馆才能一直勉强开着。” 陈明还能说什么呢？ 这个年代绝大多数家庭的日子都是这样的，撑不着饿不死，有钱人在山南县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我老婆回家总跟我念叨，说您不但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而且还是个大好人，对厂子里的工人特别的好。” “哪里哪里。”陈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张玉燕觉得自己好有面子！之前她习惯了别人屡屡在她面前数落陈明的各种不堪，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她面前真心真意夸赞她的男人。 陈明突然心里灵机一动，又有了主意：“老板，要不这样你看好不好？我在厂子里弄一个职工食堂，交给你打理，饭菜的成本由我承担，除此之外每个月我也给你开一笔固定的工资，然后这个饭馆你还开不开，随你，怎么样？” 老板顿时喜出望外：“真的假的！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其实这个想法陈明也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和精力落实这件事，今天正好。 “那要是我给你干赔钱了怎么办？” 陈明笑着摇头：“不会，我这个职工食堂不是用来赚钱的，只是想让员工们每天中午可以吃上一顿热饭热菜，每天做十几种菜，只在成本价格上稍微加一点费用，能持平开支就行。” “夏天天气热，工人们自己带的饭到中午就会坏掉，冬天天气又太冷，吃很凉的饭菜人会不舒服，我弄个食堂，饭菜的价格便宜实惠，工人们可以减轻很大负担。” “而且这么一来，他们下班之后甚至可以直接在厂里花很少的钱，买一两个好点的菜回家和家人们一起吃。” 这把老板给感动的：“陈总，我老婆说的一点没错，您真是个大好人！处处都在为自己的工人们着想。” 别说是这位老板了，就连一旁的张玉燕都感动坏了。 她之前在纺织厂干了那么久，纺织厂的领导们都从没想过要给职工们建一个食堂，那么多年的时间里大家也都是日复一日的自己从家里带午饭吃。 以往夏天天气最热的时候，她有无数次吃的都是已经捂馊了的饭菜，冬天还好，饭和才凉透了泡些热水也能将就…… 陈明还是有些纠结：“可是这么一来，中午你这饭馆可怎么办？” “没事的，不瞒您说，我这饭馆中午就没少什么生意，能有几个来吃碗面的那都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那行那咱么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去山南冷饮厂找我，然后咱们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弄这个食堂。” 老板激动的满脸通红，连连点头：“好嘞，多谢陈老板！” 前世的陈明生意做的很大，虽然现如今他开的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工厂，但他还是要按照自己开公司的那套方法来建设自己的工厂，首先就是能有的配套设施，他全都要陆续弄起来。 他心里有一句始终牢记着的至理名言，要善待那些为你挣钱的人。 菜陆续上了桌，陈明每盘菜尝过之后，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老板，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你这手艺可真不错。” 老板不无得意的样子回答：“不瞒您说，我家里几代人，都做的是餐饮生意。” “哎呦！敢情您这厨艺还是祖传的？厉害了。” 红烧肉是最后上来的，往桌子上一摆立刻肉香四溢，闻着就令人流口水。 陈明第一块肉夹到了柔柔的碗里，第二块肉夹到了张玉燕的碗里：“你们娘俩使劲吃肉，吃的让我不满意的话，就别想走。” 老板马上也跟着说：“使劲吃，吃完了还有，不要钱。” 陈明却笑了：“这样不好吧？” “哪有什么不好的？陈老板，您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活计，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只是一点饭食，对我来说，不只是小意思吗？”老板打心眼里开心。 “不仅你们放开了吃，这顿饭不用您买单！我请您！” “老板，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做这个也不容易，该付还得付。”陈明笑了笑。 老板没再接话，识趣的回了后厨，不打扰陈明一家三口的聊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看你怎么死 很快，中饭在一家三口的欢笑声中结束，不过最后结账的时候可费了劲，不管陈明怎么说老板都坚决不肯收钱，最后整得这两个男人跟打架似的各种推来让去，拉拉扯扯。 一个一定要给一个绝不肯收。 迫不得已之下陈明只好放了个大招：“你要是不收我这顿饭钱，那咱们食堂的事就告吹当我从没说过，你明天也就不用来找我了。” 这招好使，老板无计可施只好无可奈何，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饭钱。 陈明心里很清楚，自己不差这顿饭钱，但人家这位老板肯定差这顿饭钱，再说满满一大桌的饭菜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也是人家花钱买来之后才做好的。 “就这样我们先走了，明天我在办公室等着你。” “好的陈老板，您一家人慢走。” 李虎和黄毛一起吃过饭之后，来到工厂大门口，正准备点上午饭后的第一根烟，陈明那辆崭新的白色桑塔纳就开进了工厂。 “明子怎么又回来了？” 满脸疑惑的虎哥走上前去，发现张玉燕抱着孩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陈明拉开车门下了车就问：“照片送来没有？” “还没呢，你可真是个急性子，有我在这盯着你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而是我急着要用那些照片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虎哥隐约猜到了一点端倪：“你不会是想用汽车的照片做广告用吧？” “不错啊虎哥，越来越聪明了！这你都能猜到？” 张玉燕也抱着孩子下了车，因为刚才饮料喝多了，柔柔急着想上厕所。 恰好工厂大门的旁边就有一个小厕所，于是母女俩快速走了过去，虎哥立刻小声责怪陈明：“让你开车带着她们娘俩去外面兜风好好玩玩，你是不是有病啊？非要上赶着回来。” 陈明苦笑：“这不是有事嘛？顺便过来一趟呗，再说也耽误不了一会，还有一整个下午呢。” 虎哥说话的声音更小了：“给弟妹买礼物了没有？” “还没，因为还没想好买什么。” “赶紧想。” 他们俩才刚说上几句话大门外就又走进来一个人，正是上午来拍照片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三个男人顿时都转移了视线，看来美女效应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存在的…… “我是来送照片的。” 那女孩笑着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从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 不得不承认她拍照的技术相当可以，照片拍的挺是那么回事，至少在这个年代里是无可挑剔的那种。 女孩显然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怎么样？不错吧？” 陈明只是看了一眼，便双眼发光，这女孩的拍照技术，还真不是盖的！ 当即点头：“可以可以。” 有了这张照片，到时候自己推出的活动，绝对能再次在山南县引起轰动！ 女孩随口问道：“你们给汽车拍照片干嘛？” 虎哥一听到女孩说话，顿时就如同冤家一般：“我们给汽车拍照片干嘛，和你有关系吗？” 那女孩也瞬间回怼：“问问也不行？我只是保持作为一个女人基本的好奇！” 虎哥却不屑一顾：“你还不是女人呢，你现在还只是个女孩。” 怼的很给力，那姑娘立刻红了脸，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陈明和黄毛都忍不住笑了笑，这虎哥说话可真够损的。 这一对，真是活脱脱的冤家！ 张玉燕领着柔柔从厕所里出来，走到大家身边后，张玉燕却很惊喜的叫了声：“晶晶，你怎么也在这！” 那姑娘转身一看也是很意外的样子：“呀，燕子姐！小柔柔！” 陈明，虎哥和黄毛一起愣住，不是吧？居然是自己人？ 两个年轻的女人一起叽叽喳喳了好几句之后，陈明才插上嘴：“你们俩认识？” 张玉燕笑着回答：“她是我纺织厂里最要好的朋友赵艳的妹妹，赵晶晶，当然也算是我的妹妹。” 居然真的是自己人！世界这么大，山南县却这么小。 “晶晶，这是你姐夫陈明。” “妈呀，你就是我姐夫？惨了惨了惨了。” 赵晶晶手忙脚乱的从挎包里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块钱递到了陈明的面前：“姐夫，这我哪能收你的钱，我还你。” 陈明当然不会接，笑着摇头：“两码事，这是你应得的工作酬劳，不用还给我。” 刚才怼过赵晶晶的虎哥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我现在要拿着这些照片，去做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大概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你们在这聊天等我吧，虎哥，先走了。” 虎哥一摆手：“去吧去吧。” 回到车间里的陈明，把那张照片扫描进了饮料瓶原来的外包装制作设备上，还加上了一行字：喝饮料中桑塔纳！二十七万，等你来拿！ 然后他吩咐工人们：“从现在开始，饮料的外包装全部换成这种。” 工人们立刻沸腾了：“哇，喝咱们的饮料还能中最高档的小汽车？陈总，真的吗？” “对啊陈总，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这要是真被人中走一辆，咱们不得赔死？” 陈明笑而不语，中奖的概率是他慎密计算过的，想中桑塔纳的概率根本不存在，这只不过就是个广告宣传的营销策略而已。 他坚信在这个年代里，除了自己之外，再不会有任何人懂得使用这么高端的营销手段，除非还有和他一样穿越而来的人。 换了外包装的第一批饮料很快就做出来了，陈明顺手拿起一瓶格外认真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 牛德旺，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就跟上次的广告牌一样，他对自己的这个营销宣传计划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他相信牛德旺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不是三十年后现代化营销理念策略的对手！ 三十年的时间跨度，这其中的思想理念差距，对九十年代初的人们来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想怎么试就怎么试 半个小时后，陈明走了回来，发现虎哥和黄毛在一起哄柔柔玩，而张玉燕和赵晶晶居然还在兴致勃勃的聊天。 他也是醉了，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聊？ 张玉燕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去菜市场买菜，来厂子里给他送饭之外，其他所有的时间都是和孩子待在家里，她连个可以聊天的人都没有。 今天可算是抓到一个可以聊女人话题的人了。 陈明走到虎哥身边：“虎哥，你等着瞧吧，明天，牛德旺那个老王八，绝对会哭出来！” “这次你用的什么办法？” 陈明把从车间里拿出来的一瓶换了外包装的饮料递给了虎哥：“你自己看。” “喝饮料中桑塔纳？二十七等你来拿？我靠！你小子不会让我去买几辆桑塔纳回来当奖品吧！你是不是疯了？” 陈明云淡风轻的笑了：“放心，没人能中这个特等奖，所以咱们不需要准备这个奖品。” “你确定没人能中？” “绝对确定，就算是我和你，也一样中不了。” 张玉燕和赵晶晶走了过来。陈明又笑着对赵晶晶说：“你的照片拍的真是好，以后我们厂子里所有拍照摄影宣传的活全都交给你，给你开工资，你看怎么样？” “对了，你不是还会修车吗？刚好还可以有个修车的，哈哈。”陈明精明一笑。 这可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陈明和虎哥本身都会修车，陈明故意这么做完全只是为了让赵晶晶有机会能多挣点外快。 “好的姐夫，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我的生意再做大点，我把你和你姐全都收编过来，到时候有你们在，等我再说让她来冷饮厂，估计她就不会拒绝了。”说到这里，陈明转头看向张玉燕，笑了笑。 “姐夫，你可要说话算数！” “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许下的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这下就连张玉燕都开心的笑了。 下午天气有点热，坐在车里就更是如此，陈明打开了车里的冷风，现在还没到需要开空调的时候，但他心里已经在想，不知道山南县有没有卖空调的地方？ 他想多了，还真没有。 不过这个时候的气候还很正常，夏天不算很热，冬天不算很冷，和三十年后的气候比起来，这个年代的天气，实在是太温柔了。 吃饱喝足了的柔柔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那小呼噜打的别提多可爱了。 张玉燕问：“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陈明立刻摇头：“不回家，我还有好几件事没做呢。” “饭也吃过了，你还有什么事没做？” “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直接开车来到了大富豪百货，然后带着老婆孩子走进了这家山南县排名第一的商场，却并没有去找刘经理。 张玉燕又问：“你要买东西？” “嗯，来这当然就是为了要买东西，不然还能干嘛？” “那你要买什么？” “买衣服。” 张玉燕不再追问了，陈明现在是正八经的工厂老板，在外面的时候确实需要有几身看着体面气派的衣服打扮下自己。 但她却不知道陈明是要给她和孩子买衣服。 男装和女装是在一起卖的，其中有块不大的区域专卖高档精品服装，而陈明就拉着张玉燕来到了这里。 该说不说这里的精品服装确实看着很顺眼也很有档次，属于名副其实的高档服装，甚至有些还是国外品牌。 陈明很快就替张玉燕相中了一件鲜艳的红色小风衣般的外套，红的颜色很正款式也比较时尚前卫，当然价格也不便宜是六十块钱。 六十块钱的衣服在现在的山南县很少有人穿的起，就像之前的徐丽丽，虽然她身上穿的衣服也只是三四十块钱的，就已经很彰显身份档次了。 陈明把服务员叫了过来：“衣服可以试吗？” “不好意思，高档精品服装不能试。” “不试我怎么知道我老婆穿上好看不好看，尺码合适不合适？” “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们商场的规定，不能违反。” 这下陈明不乐意了；“这是谁定的规矩？是你们刘经理？要是这样，你叫你们刘经理下来，就说我陈明在这等他。” 那服务员一听陈明的口气这么大，立刻就心虚了，急忙在柜台前用内部电话给经理办公室打了过去。 “刘经理，有个叫陈明的男人说要找你，他在二楼服装精品部这里呢。” “陈明？你转告他我立刻就到。” 陈明本来是不想找刘经理的，可买衣服不让试穿这个狗屁规定属实让他冒火，所以不想找也只能找了。 张玉燕很小声的对他说：“我又不缺衣服穿，你不用给我买。” 她是没看到衣服上的价格，不然估计就要抱着孩子掉头逃跑了！之前陈明给她和柔柔买的那些衣服，每一件都贵的令她乍舌！ 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两套还从未穿过呢！ 陈明却是一笑：“在家里听你的，在外面听我的。” 可拉倒吧，在家里还不是一样什么都得听你的？张玉燕向来只有服从权和参与权，却从来没有过决定权，以前一直是这样，现在好像依旧还是这样。 刘经理很快就赶来了。 “呀，陈总好，你们两口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了之后才找我？” 陈总！ 那个服务员立刻傻了眼，完蛋了！这下自己的饭碗恐怕要保不住了！ 在刘经理面前，陈明说话自然就客气多了：“刘经理，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你么商场这规定，买衣服不让试穿，不试的话怎么知道穿上之后好不好看？” 刘经理想都不想的立刻就回答：“在你们俩面前我们商场没有任何规定，你们想怎么试就怎么试！” 我了个乖乖，那个服务员的眼珠子和下巴差点一起掉到地下！ 这两口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连刘经理在他们俩面前都这么谦卑客气的说话，这还得了？ 自己这一次，到底招惹上什么样的大人物了？ “哈哈哈，刘经理，你这句话言重了。”陈明听到刘经理的话，顿时笑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满载而归 和刘经理闲聊了一会之后，陈明就让张玉燕去试衣服，刘经理马上吩咐那个服务员：“还不赶紧过去？” 尽管张玉燕很不想让陈明花钱为自己置办新衣服，但当着刘经理的面，她知道不能让自己的男人丢面子，所以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柔柔，在那个服务员的鞍前马后下去了试衣间。 “陈总，你也真是，来大富豪怎么不叫我？下次来可得提前通知我，我立马吩咐下去，能让你们花最少的钱，享受最好的服务！” 听到刘经理的话，陈明顿时笑了。 刘经理这个人，做事还真是没得说。 “行，那我下次再来买东西的时候一定先找你，就先谢谢刘经理了，哈哈。” “我哪敢让您谢我啊，陈总，以后事业上，我们还得多合作呢。”刘经理话中有话，之前在陈明这里的好处，显然令他已经对陈明死心塌地。 附近其他的几个商场服务员，看到自己的经理一直在和陈明有说有笑，心里都在各种好奇，这个男人是谁？居然能让我们的领导这么热情的接待？ 张玉燕很快穿着那件鲜红的衣服回来了，不得不承认容颜美丽身材又极好的她一换了衣服，顿时有种芙蓉出水惊艳世人的既视感，相比之前的形象判若两人。 刘经理先赞叹道：“哇，嫂子，这衣服也太适合你了！” 陈明微笑点头：“确实不错，挺合适的。” 就连柔柔都在说：“妈妈，你穿了新衣服好漂亮。” 其实以张玉燕一米六八的身高，青春靓丽的身材，完美的容颜条件，几乎没有什么高档的服装是她驾驭不住的，就算是很普通的，也能穿的别有一番风味。 张玉燕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羞红了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之前哪里经历过什么大场面？最近这段时间陈明的生意做的绘声绘色，在这些场面上，她明显有些捉襟见肘。 陈明问那个服务员：“这件衣服还有别的颜色吗？” “同样这种款式还有黄色的。” “那行，一件红的，一件黄的，我买两件。” “好的老板，一共是一百二十元钱，我这就给您把两件衣服包起来。” “包一件，这件她直接穿着就行了。” “好，那我把嫂子换下来的原来的这件衣服也包起来。” 这服务员很懂事，这就改口直接叫嫂子了， 张玉燕却吓了一跳，两件衣服一百二十块钱！ 我的妈呀，这也太贵了！她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陈明，几次想张嘴说话终究是没敢出声。 她的这种表情陈明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做些什么，但他只当做没看见，反正就算张玉燕心疼钱，这两件衣服也是非给她买不可的。 这个时候的大富豪百货还没有收银台，所以钱都是直接付给服务员。 陈明把一百二十块钱递给服务员的时候却被刘经理拦下了：“不用给一百二，这两件衣服按成本价给，一百块就行了。” “刘经理，这多不合适。”陈明笑了笑。 刘经理摆了摆手：“这有啥不合适？陈总，您收起这二十便是。” 得，这就省了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对今天的人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那个时代里的人来说可真不是笔小数目！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菜钱都够了。 “有裙子吗？” 此时还是炎热的夏季，裙子自然是每个女人衣柜里必不可少的单品。 “有的，您看是要普通的还是也要高档的？” “当然是要高档的。” 于是很快一条高档面料的黑色裙子也被陈明选中，价格也不便宜是二十八块钱，张玉燕又“被迫”去试了裙子，结果等她出来的时候，一双高档黑色的高跟女鞋又摆在了她的面前。 幸好张玉燕以前穿过高跟鞋，所以这双五厘米高跟的鞋子她也驾驭的了。 这双鞋的价格是二十一块，相当不便宜。 从头到脚全部换新之后的张玉燕，亭亭玉立美艳过人，尤其是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在长度过膝的裙子下依旧格外引人注目，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身旁经过的顾客们赞赏的目光。 虽然是素颜没有任何的化妆，但张玉燕又是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的那种天生丽质，在大家面前一站，活脱脱就是一个娇美可人清新雅致的美人！ 她毕竟现在也只有二十三岁，准确来说她现在依旧还是个小姑娘。 陈明无疑是最满意的一个，这样的老婆简直太拿的出手了，即便换成是前世的他，也完全可以带的出去，足够胜任给自己长脸的那种。 “那刘经理你先忙，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 “这哪能让你们自己转？是要给您女儿买东西吧？我带您去！” 刘经理不由分说的便把陈明几人领到了卖儿童用品的地方，然后牵过柔柔的小手，脸上满是笑容：“柔柔，有没有喜欢的玩具？告诉叔叔！” 显然他这是要给柔柔花钱买东西，张玉燕立刻想阻止，却被陈明笑着挡住了。 天真的柔柔很不客气的看中了一个大布娃娃和一辆儿童三轮车！布娃娃六块儿童车十八块，这两样加在一起足足要二十四块钱！ 刘经理掏出了钱包，张玉燕立刻忐忑不安的小声对陈明说：“不能让刘经理给咱们孩子花这么多的钱，你快拦住他。” 陈明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声回答她：“没事，刘经理不会在乎这些。” 毕竟刘经理已经先后从陈明的手里得到了五万好几千块钱的好处，这二十四块钱他当然花得起也应该花，其实说实话，二十四块钱都算少了，就算二百四十块，两千四百块，他都绝对不会眨眼！ 对于陈明这种人，早已成了精的刘经理，怎么可能会不尽力拉拢？ 满载而归的一家三口被刘经理亲自送出了百货大搂，临要走了，刘经理再次开了口：“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不然你们拿着这么多东西，挺不方便的。” 陈明顿时笑了：“没事，刘经理，我也刚买了车。”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登门求情 刘经理顿时愣了愣：“陈总，您这么快就买车了？真是恭喜恭喜啊！是啥车？” 陈明伸手一指：“喏，就那辆。” 刘经理顺着陈明的手指一看过去，眼神顿时直了。 “乖乖，陈总，您还真是大气啊，这可是指标车吧？我之前看到过广告传单。” “嗯，就是因为看到了那张宣传单，我才买的这款车。” “厉害，厉害，不像我，现在还只能开大富豪给配的车。”刘经理显然很是羡慕：“陈总，以后还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可别忘了我啊！” 陈明再次笑了：“放心吧刘经理，之前我不是都说了嘛，很快，咱们就得再来一次合作！” 伴随着桑塔纳上路，张玉燕一脸错综复杂的表情，抱着柔柔坐在那沉默不语，陈明好奇的问：“怎么了？” 张玉燕悠悠的回答：“我被你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吓到了。” 这绝对是实话，因为这个家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有钱过，而她们母女俩也从没这么奢侈过。家里买了汽车买了电视买了洗衣机，今天又买了高档服装高档玩具，这种消费水平是以前的张玉燕做梦都不敢想的。 陈明无奈叹气，一个过惯了穷苦日子的女人突然有了钱，就开始陷入了不知所措无所适从的境地，看来要想扭转张玉燕的消费认知观念还需要一段漫长的过程。 但不管她适应不适应，该做的事情陈明还是要做。 他又带着她们母女俩来到了另一家国营商店，给娘俩买了这个时代最流行的营养补品两大罐麦乳精，又买了两袋奶粉两斤大白兔奶糖五斤山南县难得一见的桃酥。 桃酥这种食品在这个时代也很高档，山南县平时根本没有…… 里外里又差不多一百块钱扔进去了，张玉燕是真的害怕了：“陈明，咱们回家吧，我不想在外面逛街了。” 陈明有些无奈：“这些东西如果我不买的话，你是绝对舍不得买的，所以今天我索性把该买的东西全都买好，这叫先下手为强。” “可是这种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再改变，万一以后你挣不到这么多钱了怎么办？” 陈明立马伸手堵住了张玉燕的嘴：“嘘，这种话可不能说哈，能不能盼我点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里很担心害怕，很忐忑不安，之前家里的日子真的太难过了！所以我想趁你现在能挣很多钱的时候，尽量多存些钱，多做准备嘛。” 陈明又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你尽管放心，我以后会一直挣很多钱挣比现在更多的钱，所以你和柔柔再也不可能过以前那种穷困潦倒的日子了，相信我。” 相信不相信，这些东西也买了，张玉燕还能怎么办？ 柔柔却很天真的说：“爸爸，我相信你。” “嗯，柔柔真乖，比你妈妈乖，哈哈。” 可惜山南县没有任何可以去玩的地方，既没有动物园也没看游乐场，曾经有个电影院，后来还因为资金问题关门了。 无处可逛的陈明索性又买了几瓶自己厂子生产的饮料，和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后直接把车开去了郊外，在一处风景秀美又几乎没人的地方把车停在了路边。 “咱们就在这休息一会吧，看看风景聊聊天，顺便让柔柔骑着她的新儿童车过过瘾。” 这个建议张玉燕肯定不会反对，因为这里没有可以让陈明继续花钱的地方！只要不花钱就能让她安心。 阳光很明媚空气也格外的新鲜，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叠嶂，近处有一望无际的麦田和蜿蜒清澈的小河缓缓流淌。 张玉燕坐在一块青青的草地上，看着陈明兴高采烈的教柔柔骑儿童车，这一刻她的心里充满了安宁和满足，她在想，要是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过的这么幸福就好了。 可是，人家都说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但为什么在陈明身上这句话像是反的呢？ 之前没钱的时候，陈明一心都扑在吃喝嫖赌上，可现在有了钱，反倒是顾家了。 朱建和徐丽丽今天也在外面买东西，他们买的是准备送给陈明一家子的礼物。 痛定思痛之后的他们两口子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走赵金佟指点给他们的那条明路，为了能让朱建重回玻璃厂他们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徐丽丽也在心疼钱：“差不多可以了吧？我觉得已经很拿的出手了。” 朱建咬咬牙：“再买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能让我回玻璃厂继续当科长，今天花的这些钱我一样都可以再赚回来的。” 徐丽丽深深的叹了口气：“唉，想不到有一天咱们会受到那两口子的羞辱。” “谁让张玉燕的男人突然走了狗屎运呢，没办法。”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被张玉燕踩在脚下，徐丽丽的心里就尽是不甘，可是这个事实又是她无法回避的。 同时她又很担心：“万一张玉燕的男人非要跟咱们不依不饶怎么办？” “那就还是只能靠你去求张玉燕帮咱们的忙了，毕竟你和她是老同学，她应该不好意思不帮你的。” 这话说的，当初你们夫妻俩各种把人家夫妻俩踩在脚下诋毁羞辱的时候，你们怎么从来没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小人终究是小人，永远只会为自己着想。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她家？” “今晚就去，伸出头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这一关咱们迟早都得过，能不拖就不拖。” “那咱们就在吃晚饭前去，再买些肉和菜，然后我帮张玉燕做饭，你陪她男人说话，好歹让他们两口子欠咱们一个人情，这样求他们办事也容易些。” 这个主意她构思的不错，毕竟这个时代里的女人，鲜少有不会做饭的，所以徐丽丽做菜的手艺也绝对不差，这是实话。 “嗯，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晚上咱们要把姿态放的很低，要卖惨装可怜，博取他们的同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贵宾 徐丽丽开始尴尬：“你不会还想让我哭出来给他们看吧？” “你要是能哭出来的话当然更好！” 晚上路灯才刚亮起的时候，陈明就开着车带着张玉燕和柔柔来到了豪庭大酒店。 还是之前请客的那个包间，还是那几个已经开始熟悉的服务员小姑娘。 “陈老板晚上好。” “嗯，你们也好。” 虽然来豪庭吃饭的客人不算特别少，但想这种三天两头来吃饭的客人，陈明肯定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位。 所以他已经在这些服务员的眼中，成为了一个不可小觑的大人物，对他的接待服务自然也是最热情最周到的。 恰好今天晚上的张玉燕改头换面，浑身上下焕然一新，明媚过人艳压群芳，把那些稍有些姿色的女服务员们碾压的一塌糊涂。 服务员中的领班小姑娘非常会来事，称呼陈明的时候叫陈老板，称呼张玉燕的时候却一口一个嫂子！这把张玉燕给叫的那叫一个浑身不自在。 因为她和这位领班小妹妹完全不熟。 “陈老板，现在就开始点菜吗？还是要等别的客人来？” “没有别的客人，今天晚上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现在就点菜吧。” 菜单被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陈明的面前，他大大咧咧的接过了带单看了看：“爆炒肚丝，西红柿炒鸡蛋，肉炒扁豆，红烧肉……” 张玉燕立刻插嘴：“可别再点红烧肉了，中午才刚吃过，晚上又吃消化不了。” “哦，那就把红烧肉换成红烧鱼吧。” 张玉燕伸手抢过了菜单：“好了，够了够了，咱们三口人你想点多少菜？吃不完多浪费！” 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孩四个菜确实足够了，而且这个年代里的菜分量都相当的足，不夸张的说一盘最少都能顶三十年后同样一道菜的两盘！ “再来个肉末海带汤，两份你们这最好的甜点，三瓶山南冷饮厂的饮料，齐活。” 很明显，这顿晚饭，会相当丰盛。 至于价格，自然也不会少。 看着陈明肆意妄为的样子，张玉燕几乎是咬牙切齿：“我要开始对你实行财政管控了！” 陈明闻言，故意逗弄道：“哈哈，厂子每天小几万的进账，你难道还每天守在财务处不成？这样也好，刚好遂了我的愿，你直接来上班呗，咋样？” 他这几句话把张玉燕气了个半死，同时也听得那些服务员们一个个全都瞪大了双眼，每天进账小几万！妈呀，这位陈老板得是多有钱啊？ 陈明只是在和张玉燕说话，绝没有炫富的意思，而且他说的还是大实话，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爸爸，我们以后天天都能来这里吃饭吗？” “如果你想来这里吃饭的话，爸爸妈妈每天都可以带你来。” 孩子的话天真无邪，但那位领班小姑娘却马上走上前对陈明说道：“陈老板您以后要是经常会来我们这里用餐的话，我可以帮您办一张贵宾卡，这样以后每次用餐您都可以享受九折的优惠。” 这是好事陈明立刻有了兴趣：“你们这贵宾卡怎么个办法？” “需要一次性支付二百块钱的开通押金。” 这可真会赚钱！ “那以后要是我老婆带着孩子自己来吃饭的话，是不是也可以使用这张卡？” “您可以在资料上注明您妻子和孩子的姓名，这样即使您自己，不来她们也可以用。” 此时的陈明根本不在乎这二百块钱，他很随意的掏出了钱包，抽出了两张大团结：“去给我办一张吧。” 张玉燕又想阻止他：“你不在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带孩子来这吃饭？” 陈明只好解释：“我以后为了做生意经常会来这里请客吃饭，办一张卡比较合适。” 有钱任性，今天张玉燕终于见识到了之前她无法接触到的有钱人是怎么花钱的了，她是既生气又无奈，没办法，一向在家里人微言轻，没有一家之主地位的她，能把陈明怎么样？ 很快那张贵宾卡就被送到了陈明的面前，登记信息资料的时候他还真把自己一家三口的名字信息全都登记上了。 “恭喜陈老板您成为了我们豪庭大酒店的贵宾级客户。” 陈明笑了笑：“你这小丫头很会办事，你们老板应该给你加工资才对。” 这姑娘倒是很谦虚：“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桌上的菜剩了一半都还不止，勤俭节约惯了的张玉燕立刻问服务员：“剩下的菜我们可以打包回家吗？” “当然可以。” “哦，那麻烦你们帮我们把这些剩下的菜装起来吧，麻烦你们了。” 听到张玉燕的话，陈明并没有阻止，不管在哪个年代，打包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没有吃完，为什么要浪费？ 心满意足的离开酒店，一家人上了车，不急不忙的行驶在了回家的路上。 因为没有高楼大厦霓虹闪烁，所以山南县晚上的街景没什么看头，很多地方甚至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和三十年后现代化都市的落差是如此之大，这就让从三十年后穿越重生而来的陈明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惆怅，再过多少年，山南县这个小地方才能繁华富庶起来？ 张玉燕又陷入了沉默不语的状态，陈明试探着想和她聊天，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只好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嘴。 而柔柔抱着自己的那两份甜点正反复看个没完，也没空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说话。 车开到了自己家楼下的小街道上，陈明放慢了车速缓缓而行，料到楼下的时候在车灯的照耀下张玉燕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徐丽丽和他男人嘛！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陈明闻言心里一动，立刻就猜到了原因，于是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鄙夷的笑意。 他随即心生一计，当车经过徐丽丽和朱建身边的时候，他把车停下了，然后转过脸对张玉燕说道：“玉燕，不跟他们打个招呼？”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是狗眼看人低吗 于是张玉燕放下了车窗：“丽丽，你们在这干啥？” 这辆崭新的白色桑塔纳开过来的时候，徐丽丽和朱建就已经退到街边让开了路，没想到这辆车居然在自己身边停下了，更没想到张玉燕居然会坐在这辆车里。 “张玉燕？你怎么……” 没等张玉燕再开口，柔柔已经抢先说话了：“这是我爸爸新买的车，刚才爸爸带我们去大酒店吃饭了。” 山南县的大酒店，就只有豪庭这么一个，再无第二家。 张玉燕保持着惯有的礼貌分寸：“柔柔，叫阿姨。” “不叫，这个阿姨很凶，对妈妈和我一点都不好。” 小不点这几句话一说，张玉燕徐丽丽和朱建顿时都有些尴尬，只有陈明丝毫不为所动，从驾驶室直接关上了副驾驶张玉燕的车窗。 随后，令张玉燕满脸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陈明居然一脚油门，直接将车开走了！ 她瞬间有些尴尬：“不是你让我和徐丽丽打招呼的吗？怎么我话才说两句你就开车了呢！” 陈明慢条斯理的回答：“我只让你打个招呼，这已经足够了。” “你这人真是的！这么做，多不礼貌。” “张玉燕同志，请问刚才那两位，什么时候对你礼貌过吗？我这叫对他们礼尚往来。” 车在楼下停好，陈明和张玉燕柔柔一起下了车，他去后备箱那里拿东西的时候，徐丽丽和朱建已经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楼门口的门灯瓦数不高，但照亮四周，却已经足够。 徐丽丽和朱建一见到张玉燕的样子就彻底震惊住了，今晚的张玉燕俨然一副有钱人家少奶奶的衣着打扮，浑身上下一看就全是高档货，顾盼之间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秀丽端庄。 精心打扮之后才来的徐丽丽瞬间惨遭碾压，这让她本来就不多的底气转眼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看到这两位的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张玉燕很疑惑的问：“你们这是？” 朱建急忙回答：“我们……我们是过来给你们赔不是的。” 张玉燕又被吓了一跳，妈呀，今天是怎么个情况？ 这两口子会放下身段来找他们赔不是？这怎么可能！ 陈明一手拎着那辆儿童车，一手抱着柔柔的大布娃娃走到车前，面无表情的开了口：“好了玉燕，咱带柔柔上楼。吧” 这下好笑了，四个大人全都是两只手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只有柔柔依旧只抱着自己的那两份甜点。 陈明和张玉燕走在前面上楼，徐丽丽和朱建也不用招呼，自己主动跟在他们的身后，然后等开了家门后又尾随在两人身后一起进了屋，不得不说这两位的脸皮是真够厚的…… 放下东西后的陈明转过了身满脸皮笑肉不笑，明知故问道：“都这么晚了，两位来我们家有事？” 徐丽丽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之前的事情……” 陈明直接打断了徐丽丽的话：“之前的事情怎么了？什么之前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想说的，说完就可以走了，进门干什么？” 好家伙，直接就开始了攻击！ 对于这两位，陈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徐丽丽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张玉燕急忙偷偷在陈明身后掐了他一把，然后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赶紧坐吧。” 徐丽丽和朱建还真就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下，然后不要脸的一起坐下了！ 毕竟他们心中清楚，今天要是真得不到陈明的原谅，他们两口子，就真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看到陈明和张玉燕依旧都还站着，朱建急忙陪着笑脸说：“你们也坐下啊。” 陈明满脸讥讽：“怎么？这是你家？怎么你才像主人一样？” 陈明心知肚明这两人今晚前来自己家的目的，所以说话怎么可能留半点余地？ 耀武扬威惯了的徐丽丽脸上挂不住了：“陈明，好歹我和你老婆也是老同学，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话客气点？” 陈明冷冷一笑：“客气？你们也好意思说这两个字？之前你们对我，对玉燕，客气过吗？你们不是习惯了狗眼看人低吗？怎么？现在不看了？” 谁也没想到陈明直接动了怒，客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徐丽丽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霍然起身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陈明却伸手向她一指：“你敢在我面前炸毛一个试试！张玉燕会惯着你，我可不会！” 他威严的气势瞬间把徐丽丽给震慑住了，后者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都没敢说出来。 场面瞬间失控，片刻后，张玉燕硬着头皮开了口：“好了陈明，别生这么大的气，有话好好说。” “和这两位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一家人要休息了，两位请吧。” 他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徐丽丽气的浑身都开始哆嗦了：“陈明，你简直太过分了！” “过分？比起之前你们对玉燕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很客气了！” “尊重是互相的，像你们俩这种从来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也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其实陈明此刻并没有真的很气愤，因为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他以前见过很多个，他只不过是利用眼前这个机会好好的替张玉燕出口气罢了。 徐丽丽和朱建僵在了原地，走又不甘心走，不走面子上又挂不住。 骑虎难下！ 看着两人难看的样子，陈明却点了根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满脸玩味：“我知道你们俩今晚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装模作样的赔礼道歉大可不必，我没兴趣看你们俩的表演。” 一直没说话的朱建这才开了口：“陈明，之前我们两家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陈明打断了他的话：“误会？呵呵，你真以为你在玻璃厂当个科长，就能处处高人一等了？” “恕我直言，你们算个屁！你们是比刘海山，牛德旺有钱？还是比你们玻璃厂的赵调研员有权？比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有势力？说你们俩井底之蛙，鼠目寸光都是客气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人 “之前你们不是很看不起我们家吗？那现在干嘛卑躬屈膝的上门来赔礼道歉？有本事继续装啊。” “怎么，不在玻璃厂当科长了，就没本事装了？” 他骂的酣畅淋漓，那两位却无言以对。 “你们也不是真心来给我们赔礼道歉的，你们只不过是想在我面前服个软，好让我放你们一马，然后你好继续回玻璃厂当你的科长，然后你们两口子继续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很有可能，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后，你们甚至会反过头来狠狠的咬我们家一口，我对你们这种人，再了解不过了。” “所以这场戏，你们也不必演，我们也没兴趣看，咱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会对你们俩落井下石，但你们要在背后针对我们家搞什么小动作的话，也别怪我对你们心狠手辣！” “言尽于此，两位好自为之！” 他的话一口气说完了，徐丽丽和朱建全都是满脸不知所措。 徐丽丽以前的趾高气扬骄横跋扈都是虚而不实的表面功夫，此刻在陈明面前就彻底露了底，想硬气都没有了那个勇气和胆量。 至于朱建，他现在连饭碗都丢了，哪还有什么底气……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所以张玉燕只能叹了口气：“你们俩还是拿着东西回去吧。” 朱建突然也叹了口气：“陈明，其实你骂我们骂的都是对的，不提我老婆只说我自己，我之前确实以为自己很牛逼很了不起，也确实不把很多人放在眼里。” “但失去了科长的位置失去了工作以后，我才知道我以前的牛逼有多可笑，别人看得起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在玻璃厂当科长，只不过因为我家的生活条件好一点，仅此而已。” 陈明冷冷一笑：“你能想明白这一点，也算是有了进步了。” “我承认我是个小人，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只要你这次能放我一马，以后就我朱建就是你的人，你有任何事吩咐我去办，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辱命。” “至于说我以后有了机会，会反咬你们家一口，那绝无可能，以你现在的本事，你会怕我反咬你一口么？我有胆子和本事反咬你么？” “和我这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小人比起来，你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我哪还有那个胆子反咬你？” 谁也没想到他，末了朱建居然能说出这么诚恳的一番话来，而且看他的样子，这番话也不是装的。 “牛德旺是盘踞咱们山南县几十年的地头蛇，你轻而易举就打得他一败涂地，我哪一点能和牛德旺比？我又有什么本事能和你一较高低？” 陈明原本冷若冰霜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真话假话他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我现在在街坊四邻的眼里连一条丧家犬都不如，我真的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陈明，我恳求你放我一马吧，我虽然如你所言是个小人，但是我不傻，应该抱什么人的大腿找什么样的人当自己的靠山，我心里清楚的很。” 陈明没说话，眉头紧皱，手指夹着烟，心里飞速打着算盘。 这个人回不回玻璃厂，其实和自己毫无关系，而且以他的能耐，也确实对付不了自己，但要是能在玻璃厂多这么一个内线的话，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更何况朱建上面，还有赵金佟压着他呢。 想到这里，陈明不再犹豫，淡淡开了口：“如果你真要这样，你考虑清楚了？” “这次我放了你，要是之后，你敢对我有半点反骨，你心里清楚后果么？” 朱建惨然一笑：“我当然清楚，陈总，放心吧，从今天起，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一切都听您的！” 陈明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行，你心中清楚就好，我不妨也给你们夫妻俩交个底儿，要是之后我发现你有反骨，我不但可以让你朱建再丢了饭碗，我还可以让你们俩苦不堪言，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他这几句话一说，不但朱建和徐丽丽的脸色变了，就连张玉燕的脸色都变的煞白。 这句话，确实有些可怕了。 片刻过后，朱建叹了口气：“我信，山南县的虎哥，是你兄弟对吧？你在明，虎哥在暗，这么好的布局，从最开始，我就不该和你们家作对，我早该想到的，你，我惹不起。” 听到朱建这句话，徐丽丽脸色顿时变了。 她之前只知道陈明吃喝嫖赌，哪里能知道，陈明居然和山南县这样的大混子是兄弟！ 陈明还是淡淡一笑：“所以我才说，我没有对你们俩赶尽杀绝。” 以他的经验，他自然知道，像朱建这种不入流的小人也是可以用的，而且用的好，绝对能产生奇效！ 驾驭这种小人的关键之处，就在于必须彻彻底底的震慑住他，让他从此再也不敢对自己心生异心，而这一点，今天晚上他显然已经做到了。 “陈明，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朋友，但我可以做你的手下，我在玻璃厂干了这么多年，也算多少有些根基，大忙也许帮不上你，但帮些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陈明总算点了点头：“行，既然这样，门口的东西，你去提过来吧。” 这句话出口，朱建和徐丽丽的歉意，陈明算是收下了。 朱建闻言，顿时满脸狂喜，没有半点犹豫，走到门口，便将大包小包的礼品都提了进来，很明显，为了自己前途的最后机会，朱建在陈明的面前，已经完全放下了身段和尊严。 不过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确实全都是真心话，他确实是个小人，但他不是傻瓜，否则的话，他也当不上玻璃厂的科长。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今晚，他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朱建提东西的时候陈明没说话，徐丽丽和张玉燕也同样一句话都没敢说，和朱建一样，徐丽丽已经在陈明面前彻底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恩威并施 很快，朱建便将东西提进了客厅，陈明看着朱建，语气淡然：“希望你想清楚了，以后如果出尔反尔的代价。” 朱建默默点头：“陈总，您放心吧，我绝不会出尔反尔的。” 陈明默默的看了朱建片刻，才终于转过头，对张玉燕道：“玉燕，泡几杯茶吧。” 一听到陈明这句话，朱建顿时浑身一震，随即，他的心中狂喜，很明显，陈明是真准备放过他了！ 就在这时，陈明转头看向了徐丽丽：“还有几句话，我要警告你。” 这个时候的徐丽丽，哪里还有半点不肯低头的心？只能立马点头：“你说。” “经过这次的事情，想必你心里应该已经明白了很多事，其实你们夫妻俩并没有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实力，我在赵金佟面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你们俩不就完蛋了吗？” “所以我奉劝你以后夹起尾巴做人，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不会像你们俩这样为人处世，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刘海山看不起人？” 徐丽丽的脸上很尴尬，但依旧在听。 “而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连本该是你好朋友的老同学都不放在眼里。你之前是怎么欺负我老婆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可即便如此，张玉燕依旧不念旧恶，依旧在我面前帮你们说话。” “她始终在对我说，不管怎样你徐丽丽都是她的老同学，” “我就想问你，她这么做你心里一点都不会觉得惭愧吗？你以为她怕你？她不吃你家的米不喝你家的水不住你家的房子不花你家的钱，她怕你什么？” 陈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对于徐丽丽这种女人，他着实是提不起半点好感。 能这样对徐丽丽说话，已经很客气了。 “你很清楚，现在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们家的条件都远远强过你们家，那么按照你的为人处世，张玉燕是不是应该也把你踩在脚下各种诋毁羞辱你了？可她这么做过吗？” “她依旧对你客客气气以礼相待，这就是做人的修养和本分，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欺负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而只会去帮助他们。” 徐丽丽表情复杂的看了看张玉燕，而此刻张玉燕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复杂。 陈明还在说：“这次朱建丢了饭碗，你们家的日子一落千丈，请问你们之前的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里，有谁出手帮过你们？唯一帮你们的人就是这个之前你一直看不起，一直各种欺负她的老同学张玉燕。” “你徐丽丽会不会有良心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至少还能有些羞耻之心。” 陈明前世是做过真正大老板的人，说话的时候自然带有一股威严气势，而且他说的这些话条理分明句句在理，虽然不好听，但又令人完全无法辩驳。 徐丽丽无言以对的默默低下了头。 陈明摆了下手：“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两位还没吃饭吧？玉燕，厨房里应该还有东西吧？做点吃的吧，别让咱们家的客人饿着肚子来饿着肚子走。” 这一招恩威并施，被陈明运用的炉火纯青！ 张玉燕转身走去了厨房，朱建马上转过脸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徐丽丽明显在犹豫。 陈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徐丽丽，如果你有心和张玉燕真正建立起老同学之间的友情，现在就是个好机会，但如果你想演戏的话，那就大可不必。” 徐丽丽纠结了片刻后说了句话：“我去帮她打下手。” 然后她就起身也去了厨房。 一个半小时后，朱建和徐丽丽打算告辞回家，张玉燕伸手一指他们俩带来的那些东西：“这些你们全都拿回去吧，我们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陈明却开口说：“不，不收下这些东西的话，朱科长回去之后会睡不着觉的，只有咱们收下这些东西他们两口子才能踏实安心，朱科长，我说的对吗？” 朱建除了苦笑之外无言以对…… 一场漂亮的反击战至此落下了帷幕，陈明取得了全面压倒性的胜利。 虽然时间不是很晚，但陈明家楼下已经杳无人迹，四下里一片寂静了，朱建和徐丽丽并排走在路上，两个人一开始都默不作声。 良久之后徐丽丽才开了口：“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愿意对陈明低头。” 朱建苦笑：“在他一个人面前做狗，总比在所有人面前做狗强。” “那他以后岂不是能一直压在咱们的头上了？” “他不会，他要真想怎么样咱们的话，这次咱们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两个人走到了外面的大街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朱建停下脚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香烟：“我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嗯，你抽吧。” 这根烟朱建抽的很慢抽完一根立刻又点上了一根，徐丽丽找话和他说：“你在想什么？” 朱建转过脸看着她很认真的样子回答：“丽丽，以后对张玉燕好一点，我说的不是演戏。” “为什么会突然和我说这样的话？” “因为陈明说的没错，张玉燕才是你真正值得交往的朋友，她永远不会害你只会帮你。” 这次徐丽丽真的陷入了沉思。 小人最了解小人，朱建是小人所以他分辨的出来别人是不是小人，而且他毕竟在玻璃厂当了好几年的科长，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至于对陈明看走了眼很正常，毕竟谁能知道此时的陈明，早已不是之前那个陈明了呢。 人都换了！ 然后朱建叹了口气后开始感慨：“其实陈明骂咱们的那些话全都是对的！他每一句话都骂到了点子上，咱们之前的为人处世确实过于嚣张招摇了。” 徐丽丽没吱声，要说之前的飞扬跋扈乖张任性，她远在朱建之上。 朱建又苦笑：“福祸无门唯人自招，要不是咱们之前做的太过分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次的飞来横祸！咱们要是不当着赵金佟的面羞辱他们，我又怎么会丢了饭碗？” 这次他也说到了点子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那是你之前瞎了眼 那两口子走了之后，张玉燕很纠结的看着那些礼品念叨：“真不该收下这些东西，这可得花不少的钱呢。” 陈明不以为然：“那又怎样？我还给他们的，远在这些东西的价值之上。” “你还给他们什么东西了？” “我还给朱建一个玻璃厂科长的饭碗，买这些东西的钱，他很快就会成倍捞回来的。”陈明满脸义正言辞。 张玉燕愣住，这也行？ 柔柔从卧室里轻手轻脚的走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依偎到了陈明和张玉燕的身边问：“爸爸妈妈，你们刚才在和他们吵架吗？我吓的都不敢出来。” 陈明伸手把柔柔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笑着回答：“爸爸妈妈没有和别人吵架，爸爸在教别人做人的道理。” 张玉燕莞尔：“都是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还用你教他们怎么做人？” “当然，有的人活到七老八十的岁数，也不见得就学会了做人。” 这句话是实话，陈明在上一世，不知道见过有多少一大把年纪，却还不会做人的人了，那些人的下场往往都很惨，不是被自己人卖了，就是被对手打败了，毕竟不得人心的人，生意怎么可能能做的大，做的稳？ 张玉燕叹了口气，开始动手收拾那些堆在一起的礼物，每一样都看的很仔细，然后分门别类的依次放到该放的地方。 陈明笑着逗她：“今天晚上你一定很开心，因为我把之前徐丽丽欺负你的所有仇恨，一下子全都替你报了。” 张玉燕却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恨过她，以前咱们家的日子过成了那个德行，也不怪别人会看不起咱们，人穷志短，我以前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 她这几句话说的让陈明无言以对了，感觉她在骂自己一样，然后张玉燕又说道：“这次他们两口子在咱们家，把所有的脸一次全丢尽了。” 陈明不以为然：“他们不想沦落到一直被人当狗的地步，就只能丢这个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他们自己造的孽欠的债，所以他们自己必须承受。” 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后，张玉燕重新坐回到了陈明的身边，看着他和孩子嬉戏，眼前的这幕场景是她之前从不敢奢望的，但却真实的发生了。 陈明伸手入怀掏出剩下的四千多块钱，数出三千递到了她的手上：“家用。” 看着手里的厚厚的一沓钱，张玉燕又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陈明往家里交钱的次数越来越多，交的数目越来越大。 过了好一会她才喃喃的说：“我都不敢相信你现在每天都能挣这么多的钱。” “得亏你嫁了个有本事会挣钱的男人啊。” 张玉燕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要是你早这样多好！” 陈明转过脸看着她：“现在也不晚，咱们都还很年轻，孩子也还很小，一切都还来得及。” 都还来得及……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一直在张玉燕心头缭绕。 转眼又是崭新的一天，陈明开着自己的桑塔纳来厂子里上班了。 同样陆陆续续来上班的工人们都很亲热的和他打招呼，然后就有人开始说：“陈总，昨天晚上咱们生产的饮料又开始大卖特卖了。” “可不是，昨天晚上我特意在我们家门口的小卖部呆了一个多小时，牛德旺的饮料愣是一瓶没卖出去，卖出去的全都是咱们的饮料。” 陈明笑而不语，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所以他一点都不会感到惊喜，他只是很想能看到牛德旺现在脸上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他在心里默默的打着算盘，自己上一次让牛德旺里外大概赔了二十万，这一次，他要让牛德旺赔二百万！ 区区牛德旺，还真想和他碰一碰？ 这还只是个开始，等自己的酒水上了市，他要让牛德旺彻底完蛋！ 虎哥骑着摩托车带着黄毛一溜烟的进来了，将车停在了陈明的身边，陈明故意大声和他打招呼：“李总早。” 虎哥立刻笑了：“看来昨天过的不错啊，明子，昨天晚上没累坏了吧？” “滚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有什么？她是你老婆，又不是你外面勾搭的女人。” “有完没完？能不能别瞎扯淡。” 看来虎哥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错，想必是他也知道了昨天晚上山南冷饮厂的饮料，已经彻底取得了市场优势。 三个人勾肩搭背的回到了办公室，全都没有当领导的样子，俨然还是之前的街头混子。 然后虎哥才说到了正题：“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的饮料又火了。” 陈明淡淡一笑：“你不用告诉我，这件事我几天前就知道了。” 虎哥和黄毛一起愣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几天前就知道？” “当然，我要是不知道的话我会买车？一切本来就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你看我之前慌张过吗？” 虎哥沉思片刻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唉，你小子简直不是人。” “我靠，我招你惹你了你怎么还骂起我来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人是个神仙，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他妈的有本事呢！” “那是你之前瞎了眼。”陈明顿时反唇相讥。 黄毛开始起哄：“虎哥他骂你，要不要咱们联手揍他一顿？” 虎哥故意不屑一顾的看了看陈明回答道：“揍他还用联手？我一只手就够用了。” 这个陈明不和他抬杠。 其实真要一对一打一场真正的架，虎哥未必能是陈明的对手！因为现在的这个陈明不是过去的那个陈明，两世为人的陈明，身上可不知道练了多少阴招！ 不然的话，在冷饮厂开门的那个前夜，他也就不会敢单枪匹马进小巷救王思思了！ “对了，你小子是不是爱喝茶？给你买了点好茶叶。” 说着话虎哥把一袋茶叶扔到了办公桌上，陈明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清香！他伸手拿起那袋茶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好茶叶啊，上等的毛尖，虎哥，你哪来的？” 第一百三十章 齐全上门 黄毛惊讶到了极点：“明哥，是什么茶叶你都能闻出来？” 虎哥又笑了：“因为他是狗鼻子，哈哈哈哈。” 但其实他心里有点想不明白，陈明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就会开始喜欢喝茶了呢？那不应该是上了年纪的老头才喜欢干的事吗？ 这个疑惑的答案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上夜班的工人早就很勤快的为办公室打好了开水，所以陈明立刻就给自己泡了杯茶喝。虎哥马上开始找他的毛病了：“这里有三个人在，你只给自己泡了杯茶喝合适吗？” 陈明头也不抬的回答：“给你们俩喝那纯属是浪费，这茶叶挺贵的，别糟蹋了。” 虎哥和黄毛对视了一眼之后，立刻一起伸手按住陈明一顿“暴揍”，这可是陈明自己找的活该谁也不能怪。 闹过之后大家分别消停的坐下了，虎哥回归到了正题：“那么接下来咱们该干什么？” 陈明不急不忙的小口抿着嘴喝茶，悠哉悠哉的说：“不急，咱们先回回血多挣几天钱，等账上的钱到了一百五十万再说。 虎哥立刻在心里算了笔账：“大概需要二十天。” “二十天很快就会过去，二十天之后咱们就去找海哥，让他帮咱们买做酒的流水线。” 黄毛很兴奋的样子：“咱们要开始对牛德旺下狠手了吗？” 陈明立刻摇头：“不是这么回事，咱们不是针对任何人下狠手，咱们只是在做生意干事业而已，那么大的酒水市场摆在那，别人可以做咱们自然也可以做，这是正常的商业市场竞争，而不是什么私人恩怨。” 他话是说的很漂亮，但要说完全没掺杂针对牛德旺的意图那也是胡扯。 虎哥立刻叮嘱黄毛：“听到没有？以后在外面说话注意点，不要提到咱们故意针对谁，咱们谁也不针对，大家各凭本事挣钱。” 在陈明身边耳濡目染的虎哥，已经开始知道些经商之道的皮毛了。 陈明又笑：“要不要我传授些经商之道的秘诀给你们？” 虎哥和黄毛一起点头，现在的他们俩已经对经商越来越有兴趣了，因为经商能挣大钱啊！谁会和钱有仇？ 陈明一本正经的开了口：“那我先教给你们至关重要的两个秘诀，第一，商场上只有竞争和利益，至于敌人，从没有永远的敌人。” “第二，永远不要让你的竞争对手知道你所有的底牌。” “这两个秘诀是经商之道的根本，你们要认真的体会。” 虎哥的反应超快：“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把牛德旺当成你的敌人？” “当然，他只是我现阶段的商业竞争对手而已，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是我的敌人？说不定以后，要是他真愿意低这个头，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虎哥和黄毛面面相觑，陈明的这个思路，可是他们俩都万万没想到的。 “今天就先教你们这两个秘诀，别的下次再教。” 虎哥满脑子的问号：“你小子以前和老子一样在街头混，你从哪学来的这些本事？” 陈明意味深长的打了个哈哈：“哈哈，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总不能告诉李虎和黄毛，原来的陈明早就死了，他是个穿越过来夺舍了陈明身体的人吧？ 要是那样，那还得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敲门声响起。 “进来。” “明哥虎哥，外面那些货车司机们在闹，要求给他们增加发货量。” 陈明苦笑摇头：“现在已经是咱们生产量的极限了，不可能再给他们增加发货量，流水线已经一刻不停，工人也从早就是三班倒，还能咋办？一天二十多万瓶的生产量，还不够吗？” 自从冷饮厂占领了整个山南县及其周边几乎所有的冷饮市场之后，就算是新生产线的强大生产力，都顿时显的有些捉襟见肘。 陈明之前也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平价冷饮市场，居然会如此庞大。 那小弟点点头：“好吧，那我出去告诉他们，还有，明哥，外面来了个男的，点名说要见你，还说是你让他来找你的。” 陈明一愣：“说是我让他来的？那会是谁？” 他脑海中闪过了朱建的身影，但他并没有让朱建来厂子里找自己啊。 “那我说你不在，把他打发走？” 陈明马上站起了身：“别，我亲自出去看看他是谁。” 黄毛狐疑的对虎哥说：“不会是受人指派来暗算明哥的吧？” 虎哥立刻一挥手，两个人紧跟在陈明的身后追了出去。 工厂的大门口，一个男人正忐忑不安的东张西望着，他衣着朴素但略有些肥胖，看到他的第一眼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厨师这个职业。 毕竟老话说得好，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 陈明一走到门口见到那个人的脸之后，立刻就想起他是谁了，是昨天中午吃饭的那家饭馆里的老板！ “哎呀，老板你终于来了，欢迎欢迎，等你好半天了。” 张嘴就来，什么就等人家好半天了？这么说话不脸红么？ “陈老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本来想和我老婆一起来的，可她非说让我等工人们都上班了之后再来，免得被人误会她男人是来走后门的。” 陈明哭笑不得，这也未免太小心谨慎了，这哪至于，一个饮料厂而已有什么后门可走？ 追到陈明身后的虎哥和黄毛，一看两个人是认识的，立刻放了心，陈明顺势想介绍介绍：“虎哥，这位是……”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想起来，他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种失误对他来说可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我姓齐，我叫齐全。” 齐全？这名字属实有点意思！就是想什么都能齐全了的意思呗。 “哦，这位是在街上开了家饭馆的齐老板，他老婆是咱们厂子里的工人。” 虎哥笑了：“不会是你欠了人家的饭菜，人家上门来找你要账的吧？哈哈哈哈。” 齐全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来要账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职工食堂 陈明当先带路把这位齐老板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虎哥和黄毛自然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是这样，我打算在厂子里弄个职工食堂，然后交给这位齐老板负责打理。” 虎哥立刻又笑了：“这是好事啊！咱们自己有了食堂，我就不用天天出去找地方吃饭了。” “齐老板的老婆就是咱们厂子里的工人，所以他也算是咱们自己人，把食堂交给他可以很放心。” 齐全马上表态：“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把食堂干好的。” 陈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当然信得过你，这还用说？黄毛，怎么这么没眼力价呢？快给齐老板泡杯茶喝啊。” “陈老板，以后您可千万别再叫我老板了，你直接叫我齐全就行。” 于是陈明顺嘴立刻就改了称呼：“得嘞齐哥听您的。” 齐全一看年龄就比陈明大，所以尊称他一声哥也是合情合理的，客气礼貌嘛，毕竟大家互相之间还不熟悉，之前也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黄毛手脚倒是挺麻利，很快就把一杯刚泡好的茶端到了齐全的面前，还多嘴说道：“这可是我们老板自己喝的好茶叶，我们都没有喝的份。” 齐全马上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说：“这我怎么敢当，陈老板您太抬举我了。” “坐下坐下，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不用这样。” 他心里很满意黄毛的这次多嘴，正好把自己礼贤下士的架势给拉满了…… “陈老板，您吩咐怎么开始吧，我今天就可以让食堂开业！” “齐哥您也太心急了，我这地方虽然是现成的，但家伙什还全都没置办呢，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全都没有，您怎么开业？” “我饭馆里有啊！我可以回去把饭菜做好了，用三轮车拉过来。” “齐哥，这可是上百号人的饭菜！” “没问题，我在部队当兵的时候就是炊事班的，别说上百号人，几百号人的饭菜，都不在话下！” 陈明登时愣住，对方居然还在部队干过炊事班！那自己可是歪打正着找对人了：“可是食堂里也还没有桌椅板凳呢，总不能让大家站着吃饭吧？” “陈老板这您就不知道了，工人们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已经很满足了，他们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没有这个食堂的话，他们不是也得自己找地方坐下吃饭？” 倒也有道理。 “那行，那今天你先看着自己斟酌，做上百号人的午饭，每个人按照一荤一素一小碗汤的标准，回头把花的钱写个明细交给我，我给你报销。” 他转念再一想，这位齐老板的家里并不富裕，想让他垫付这么一笔庞大开支的话他未必能拿得出钱来。于是他直接掏出了二百块钱交到了齐全的手中。 “这些你拿去买菜，荤菜里的肉可以不很多，但也绝不能太少。” “放心，我会把事情给您办理的明明白白的，您就等好吧！” 齐全满心欢喜的去了，连一口茶都没喝！陈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给工人们开伙，因为他怕夜长梦多，回头这件事再泡了汤…… 想到这里，陈明不由在心中想着，真是个老实人啊…… “走吧，去车间里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大家。” 三个人前后脚一起到了厂房之中，黄毛把不知从哪鼓捣出来的一个喇叭，递到了陈明的手里，陈明很是意外的看了看他，还别说，黄毛这小子其实挺有眼力见，挺会办事的，以后可堪大用。 “大伙注意了，我现在给大家宣布一个重要通知。” 陈明开始了。 “从今天中午开始，冷饮厂开始提供一日三餐，顿顿一荤一素还有汤。” “今天先试运营，从明天开始会有我们的的职工食堂，至于价格，大家放心，只象征性的收一点成本费，绝对物美价廉。” “大家可以选择在食堂买饭菜吃，也可以继续自己带饭吃，这个你们自己选择，食堂的大师傅是我从外面请回来的，厨艺那是相当的不错！”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几乎所有人都在欢呼！ 毕竟每天带饭很麻烦不说，而且天气一热那就不仅仅只是麻烦的问题了，饭菜还有可能变质，因此，对于冷饮厂的工人来说，每天怎么吃上一顿满意的饭食，一直是一个令人十分头疼的问题。 毕竟不吃饱，就没精力干活啊！ 而现在，这个问题，就这样被陈明给解决了！ “多谢陈总！” “不愧是陈总，真为我们考虑啊！” “还是陈总好，之前我们上班的皮革厂，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带饭真的麻烦死了！” 听着众人的话，陈明顿时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至于饭菜具体价格，大家放心，到时候成本都会在食堂公示，我说成本价，就绝对是成本价，我还会严密监控后厨，让大家吃的开心，吃的放心！” 听到陈明这番话，一个女人顿时插了嘴：“这件事我知道的很清楚，食堂的大厨就是我家男人，咱们陈总办这个食堂，不但不赚钱，他还要额外负担一份我男人的工资呢，陈总这么做，就是想解决咱们大家吃午饭难的问题！” 一时间，欢呼声四起。 “谢谢陈总！” “太谢谢您了！” “陈总真是设身处地为我们考虑的好老板啊！” “对啊，陈总您放心，以后我们绝对会好好干，您这样对我们，我们不把冷饮厂当成自己家一样，都对不起您啊！” 陈明却摆了摆手：“是我要感谢你们大家，没有你们的努力工作，我这个工厂就绝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谢谢大家。” 他很正式的向所有的工人们鞠躬致意，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老话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又说商人无利不起早，所有的老板都是黑心的，其实这种老话真不是绝对的，世上真的有一些老板是有良心重感情的好老板，虽然不多，但真的有。 关键要看老板的个人修养和素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工作餐 前世的陈明之所以能在商业上取得辉煌的成功，就和他的个人修养素质有极大的关系。 陈明顿了顿，再次说道：“今天食堂开业第一顿，为了庆祝，这顿饭我请了，大家放开了吃！” 一时间，厂子里的欢呼声震天动地。 通知完了大家之后，陈明就带着虎哥和黄毛去找弄食堂的地方了。 这个厂子的占地面积足足有三十亩地大小，除了正在生产饮料的两个车间之外，还有大片的空地和同样空闲着的废弃厂房，所以想找个地方弄食堂很容易。 最后陈明选了一个最小的空置厂房：“就这里吧，窗户多，还有隔断，可以把后厨和饭堂分开。” 虎哥苦笑：“那这个地方也还是太大了。” “大就大吧，反正现在也是空着没用，先将就着当食堂使，等回头咱们花点钱在空地上像模像样的盖一个新的员工食堂，给工人们提供更好的配套服务设施。” “等咱们钱挣多了，食堂可以免费提供工作餐，让工人们上工时，可以得到一顿免费的午餐。” 陈明心里的规划其实很长远，这才是他商业帝国的萌芽阶段。 虎哥很感叹：“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当老板的，你对手下的人，真的好到没话说。” 陈明顿时笑了：“这就是我想和你们说的第三个秘诀，要善待为你挣钱的人！始终要记住，你的财富都是他们为你创造出来的。” 黄毛笑着说：“一会我去外面的小卖部买根笔买个本子，随时把明哥的话记下来。” 虎哥也笑着说：“你现在都变成我们俩的老师了。 “既然这样，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该讨论一下你们交多少学费的事情了？”听到虎哥带着些玩笑的话，陈明干脆顺着虎哥的意思，一本正经的说道。 虎哥回答的很干脆：“要钱没有，要命两条！”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玉燕给陈明送饭来了，和以往不同，她今天不但依旧穿着昨天新买的一身行头，而且手里还提着两个新买的一提溜饭盒，就是那种五个挂在一起的组合饭盒。 她秀美可人的姿容，和曲线窈窕的身姿，立刻引起了大门外那些货车司机们的集体瞩目。 “这女人好漂亮！” “别瞎打主意，这可是陈总的老婆。” “呀，那以后咱们是不是得叫她嫂子？” “这么漂亮的嫂子我巴不得有呢！” 这些话张玉燕全都听见了，她害羞的红着脸，加快脚步走进了工厂的大门。 把门的都是虎哥手下的小弟，自从上次有人来工厂打砸破坏之后，虎哥就把把守工厂大门的事情交到了自己手下那帮兄弟们的手上，当然台球厅那边也同样有他的手下在照料。 “嫂子，来给明哥送饭啦。” “嗯，他在办公室吧？” “他不在，他和虎哥黄毛在那边的那间小厂房里打扫卫生呢。” 张玉燕觉得很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那三个家伙怎么搞卫生去了？ 那间准备用来当食堂用的小厂房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就是所有的窗户都还没有擦，但天气已经热了所有窗户都是敞开着的，所以房子里面依旧一片光明。 张玉燕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就看到了三个灰头土脸的男人正围坐在地下抽烟。 “请问……” 三人身上灰扑扑的样子直接让张玉燕都没认出来，伴随她这句话出口，三个男人一起转过了脸，她才看清楚，正是陈明虎哥和黄毛他们三个。 “嫂子好，给我明哥送饭来啦？” 虎哥很识趣的一拉黄毛：“咱们走，别打扰人家。” “别走！今天我做了你们三个人的饭菜，一起吃吧。” “不是吧，嫂子你简直太好了！今天我和虎哥居然也有？” 黄毛顿时食指大动。 每次看张玉燕给陈明送饭的时候，黄毛都别提有多羡慕了。 有事业，有家庭。 人生当如此啊！ 张玉燕一边将手中的饭盒递过去，一边打量了一眼这间无比敞亮的厂房：“你们不会就在这吃饭吧？” 陈明马上站了起来：“走，回办公室。” 之前张玉燕就和陈明商量过，要不要每天也做做虎哥和黄毛的午饭一起送来，但陈明仔细想过之后否决了她的这个想法。 厂子里还有虎哥的一帮兄弟在，只管虎哥和黄毛的午饭那其他的小弟们怎么办？那多不合适！所以索性谁都不管，反而没事。 回到办公室之后，三个男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饭盒。 十个饭盒里，四个饭盒里装的是米饭，六个饭盒里装的是菜。 鸡蛋炒西红柿，清炒油菜，肉丝炒土豆片，肉末扁豆，肉末炒咸菜外加满满一饭盒炖肉。六个菜两素四荤相当的丰盛，还没等动筷子，三个男人就一起开始咽口水了。 黄毛感慨：“这也太香了，就是米饭少了，应该不够咱们四个人吃。” “我就知道你们不够吃，我还给你们带了热馒头。” 张玉燕伸手从自己的挎包里又拽出来一袋热馒头，这把黄毛给高兴的：“这下可以敞开吃了，这么丰盛的菜，吃个半饱多没意思。” 虎哥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就知道吃，谢谢你嫂子了吗？” “谢谢嫂子！” 要说张玉燕的厨艺也是相当的不错，六个菜做的味道极佳，吃的虎哥和黄毛都恨不得把碗也吃了。 陈明当然不会有什么很特别的感觉，以为他早吃习惯了张玉燕做的菜。但他还是对张玉燕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我老婆，饭做的就是好吃！” 虎哥立刻停下了筷子，煞有介事的故意问：“嫂子饭做的好吃，你是不是得好好奖励嫂子？” 一边说，虎哥还一边做出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张玉燕看着虎哥的样子，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片刻后，她似乎猜到了意思，瞬间，一张脸羞的通红！ 陈明差点把自己手中的筷子扔到虎哥的脸上：“虎哥，你又在这里扯淡！” 第一百三十三章 嫁祸于人 对虎哥黄毛和以前的陈明这种街头混子来说，开这样的玩笑再平常不过了，但对张玉燕和现在的陈明来说，这样的玩笑开得就很不合时宜。 但陈明也并没有真的生气，但为了维护自己媳妇的尊严和面子，他必须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做给张玉燕看。 在外面女人要给自己的男人面子，男人也同样要顾及自己女人的感受，这才是正确的夫妻相处之道。 虎哥更绝，居然还虎了吧唧的直接问了张玉燕：“弟妹，我和你开这种玩笑你介意吗？” 张玉燕这次没有丝毫顾虑直接了当的回答了他：“我介意。” “哦，那我以后注意不和你开这种玩笑了。” 这个玩笑原本是跟陈明开的，但因为玩笑中牵扯到了张玉燕，所以也同时等于是和她开的，虎哥知道陈明绝不会真的在意惟独张玉燕不好说，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结果还真就撞枪口上了！ 陈明反过头来又怕虎哥在意张玉燕的回答，所以又找补着解释：“我老婆脸皮薄，平时在家里我和她开玩笑稍微过分点儿，她都会收拾我，你就别找她收拾你了。” 这话也就这么一说，张玉燕哪有本事收拾虎哥，她谁都收拾不了，只能收拾她自己…… 三个男人相当给张玉燕面子，除了她自己吃了一点饭菜之外，其他的全被陈明虎哥和黄毛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个一干二净，这就让做饭菜的张玉燕无形中感到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她在心里暗暗欣喜的想，看来我做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捧场。 陈明开始理直气壮的指使自己的两个兄弟：“吃完了没？吃完了自觉点去把饭盒刷了。” 虎哥马上甩锅给了黄毛：“听见没有？去把饭盒刷了刷干净点。” 这是典型的大懒支小懒！张玉燕却急忙抢着开始收拾饭盒：“别了，你们干活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刷完了基本上也等于没刷一样。” 虎哥一绷脸：“听见没黄毛？说你呢。” 这次黄毛没忍住还了嘴：“咱们三个男的在这，凭啥嫂子说的就是我一个人？合着你们的意思，刷碗这活就是我一个人的？” 张玉燕笑了：“行了别争了，我来就好。” 陈明也在笑，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有让虎哥和黄毛去刷碗的意思，和张玉燕一样，他也觉得不管是虎哥还是黄毛，都不可能会搞这种东西。 而且真要去刷碗的话也应该是陈明去，而不是虎哥或者黄毛去！ 收拾好东西后张玉燕又问：“你们下午还要收拾那个厂房吗？需要不需要我帮你们忙？” “不用，我们已经收拾完了。” 陈明这句话才刚说完，敲门声伴随着齐全的说话声就在办公室外响起：“陈老板，我把饭菜送来了！” 陈明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快步走过去打开门跑出去了，张玉燕一脸茫然：“这是谁又送饭菜来了？” 虎哥笑着回答：“你男人又做了一件大好事，他给咱们厂子里的工人们找了个大师傅做午饭，今天是工人们能吃上热乎乎饭菜的第一天。” “哦，这件事我知道。” 张玉燕和陈明一样的后知后觉后，急忙也走了出去。 齐全骑在一辆三辆车上，车上有四个专用的熟食保温桶，还有一大摞大碗和一大摞小碗和塑料岛装着的一大捆筷子。 也真是难为他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他愣是做出了上百号人的饭菜不说，还准备出了这么多的吃饭家伙。 陈明站在他的三轮车旁很兴奋的说：“真有您的，不愧是当过兵的人，干事这叫一个利索！” 齐全擦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憨厚的笑着回答：“应该的，做事情嘛要么不做、做就得做的像模像样，干脆利落才行。” 看到张玉燕虎哥和黄毛也出来了，陈明立刻吩咐黄毛：“去叫工人们去食堂吃饭，顺便告诉大家今天先对付一天，明天食堂就会有桌椅板凳了。” “得嘞！” 黄毛转身撒腿就跑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恰好这个时候中午休息的铃声响起，一切都恰到好处。 齐全骑着三轮车，陈明虎哥和张玉燕一起在后面帮他推着，一起去了那间勉强算是打扫干净了的食堂，才刚把装着饭菜的大桶从车上卸下来一字摆好，工人们就已经拿着各式各样的吃饭家伙什进来了…… 虎哥的大嗓门立刻响起：“排队！今天大家不需要自己选择吃什么，饭全都一样。” 听到虎哥这句话，一时间，原本乱成一团的工人们几乎一瞬间就排成了一条整整齐齐、秩序井然的蜿蜒长队。 几个食物桶的盖子一打开，瞬间空气中就弥漫开了饭菜的扑鼻香味，陈明探着头挨个桶里看过之后又是开口大赞：“太香了简直！色香味俱全，齐哥，你这手艺，真不是盖的啊。” 工人们开始依次打饭，每个人一大勺米饭，一勺荤菜一个素菜，外加一小碗汤，荤菜里肉眼可见的肉片一点都不少，远比这些工人们自己带的饭菜档次质量不知高了多少倍！ 不知道是不是事先说好的，每个工人打完饭后都会走到陈明的面前说一句：“谢谢老板。” 几个人之后陈明就开始难为情了，自己给工人们吃好不是应该的么？工人们一谢，自己反倒有些站不住了！ 怎么感觉自己在赈灾发放施舍似的呢！ 又是他转过脸小声的和虎哥商量：“要不咱们先撤了吧？” 虎哥还没说话呢，张玉燕先开了口：“不能走，以后可以走，但今天走了很不合适。” 其实陈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工人们的这种感谢方式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于是他悄悄移动脚步躲到了虎哥的身后，这是变相的嫁祸于人！ 可是他的这种逃避方式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打完饭菜的工人们还是会挨个走到他的面前说一句：“谢谢老板。” 第一百三十四章 马首是瞻 这就没辙了，陈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尴尬。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工人们全都打完了饭，陈明立刻率先离开了食堂，直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后对张玉燕说道：“太受罪了！” 虎哥很诧异的问：“受的哪门子罪？这件事不是做的很完美吗。” 陈明苦笑：“他们一人一句谢谢老板听得我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感觉我在施舍他们一样。” “没这么夸张，今天是你请大家吃的饭，大家感谢你也是应该的。” 虎哥和黄毛都是直性子的人，没有陈明心思细腻，所以陈明的感受他们是体会不到的，但身为女人的张玉燕就能感同身受。 所以她伸手轻轻拍了拍陈明，对他展颜一笑：“以后慢慢都会好的。” 一个小时后齐全又来到了办公室， “陈老板，工人们都吃完饭了，他们每个人还都把碗筷给刷干净了，还一起动手帮我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装上了三轮车。” 陈明起身致谢：“今天太辛苦你了，我会尽快把食堂该有的东西全都配备好。” “不急，就这样我也能干。” “你不急，我着急啊，工人们站着吃饭，像什么样子？” “对了陈老板，这是买菜卖肉的明细，您给了我二百块钱，我花了二十八，还剩下一百七十二块钱。” 齐全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到了陈明的面前，陈明却相当惊讶：“你只花了二十八块钱？做了这么多的饭菜，你怎么只花了这么少的钱？” 齐全还是很憨厚的样子笑着回答：“卖肉的和卖菜的都是我的熟人，我买东西的价格便宜，保温桶和碗筷都是我自己饭馆里本来就有的，不需要另外花钱买。” 没想到齐全这么实诚，陈明瞬间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感动。 他没想到齐全花了最少的钱，给工人们做了一顿完美的午餐后，居然还把剩下的钱又退还给了自己！只是这么一件事，就足以见证齐全这个人的人品了。 一个人穷志不穷，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齐哥，你的工资每个月二百块钱你看行吗？” 他原本计划的是每个月给齐全一百二十块钱的工资，和国营饭馆里的大厨月工资一样，但此刻感动之下，立刻又给齐全涨了八十块钱的工资！ 齐全居然尴尬了：“这么多！是不是给我的工资太多了？” 居然还有人嫌给自己的工资多的，齐全这两句话说的大家全都一愣，随后陈明缓缓摇头：“不多，你值这么多的工资，以后条件好了之后，我给你的工资还会更高。” 虎哥帮忙了，他伸手拍了拍齐全：“以后我们工厂里的这上百号人的肚子，就拜托你了。” “我会努力做到最好，让每一个工人都满意。” 陈明随声附和：“你今天就已经让我们所有人都特别满意了，看来我找对了人。” 这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巧合，山南县大大小小的饭馆有十几家，偏偏昨天陈明他们一家三口就去了齐全开的饭馆，偏偏齐全就刚好听到了陈明夫妻俩之间的交谈对话。 于是才有了这样的一个合作…… 齐全回去了之后虎哥和黄毛也出去了，张玉燕收拾好了东西后也打算回家：“你忙，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家，晚上再给你送饭来。” 陈明伸手拉住了她：“我送你吧，刚好要开车出去办事。” “你出去办什么事？” “你是不是傻？昨天咱们收了朱建他们两口子那么多的礼品，就得给人家办事才行啊，我要是不去趟玻璃厂的话，朱建怎么回去上班？” “哦，你看我这记性，我怎么就给忘了。” 于是两口子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和又在大门口抽烟的虎哥和黄毛交待了几句后，陈明就开车带着张玉燕去了玻璃厂。 到了地方以后他把车停好，然后开了口道：“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张玉燕点了点头：“你办你的事，不用管我。” 于是陈明大步进了玻璃厂，直接来了赵金佟的办公室。 “哎呀陈总！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的话，派个人来吩咐我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 赵金佟的热情和激动，就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陈明苦笑：“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陈总，您尽管说便是，什么事？冷饮厂瓶子不够了吗？” 陈明也不啰嗦，而是直截了当道：“朱建，让他回来上班吧。” 赵金佟丝毫没有感到意外，立刻点了点头：“我唯您的马首是瞻，只要你肯放他一马，那我自然也不会再继续为难他，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一切全听你的。” 陈明一看他的这个态度，立刻就猜到朱建一定也去给他送过礼了！当然他既不会问也不会提到这个话题，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行，说的太清楚，反而不好。 两世为人的陈明，自然深懂这个道理。 “得，那就当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日后我再另行感谢。” “什么欠不欠谢不谢的，这么说可就远了不是！咱们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您的事就是我赵金佟的事，帮您办事那就是给我自己办事。” “行，那就这么着，我先走，回头咱们外面聚外面说，不用送我，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这件事办的无比顺利，却也在陈明的意料之中，赵金佟之前能在他一句话之下就砸了朱建的饭碗，自然也同样能在他的一句话之下再让朱建把饭碗重新端起来。 他不急不忙的走出了玻璃厂，看到张玉燕居然趁着等他的空开始收拾起了车内的物件！ 看着这一幕，陈明心里又是一阵感慨，自己这个老婆，还真是好的不行呐！ 即便是放到三十年后，这样的女人也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 拉开车门上了车，他看到张玉燕居然用她自己的手绢，卷出了一朵白色的绢花。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回来 他故意问：“这是要送给我的手绢花？” 张玉燕噗嗤一笑：“你不嫌弃这手绢上有柔柔的鼻涕就行。” “我自己女儿的鼻涕我嫌弃干嘛？别说是她的鼻涕了，就算这上面有你的鼻涕我都不会嫌弃。”陈明一挑眉，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听到陈明的话，张玉燕娇嗔着伸手打了他一下：“哎呀你好恶心！” “这话是你先说的！你说不恶心，我说就恶心，这是什么道理？”不知道为什么，陈明喜欢上了和张玉燕拌嘴的感觉。 知道说不过他，所以张玉燕索性不再理他，而是转过脸看向了车窗外。此刻正是夏末时节，外面的大街上阳光灿烂，到处苍翠青绿，景色盎然。 这个年代还没有参差比邻的高楼大厦，所以山南县大大小小的街道两旁有很多的树木，虽然不繁华，但白天的景致相当不错…… 陈明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故作纠结的说：“完了，我不想回去上班，想回家陪你怎么办？” “好好的回去上班，你是领导，要给大家做出好的榜样。”张玉燕压根没有丝毫犹豫，白了陈明一眼，直接说道。 “那你在家想我了怎么办？”陈明眨了眨眼，满脸玩味。 这种油嘴滑舌放在以前，张玉燕百分百会置之不理，不为所动，可现在她听到陈明这么说，心里却立刻起了一阵波澜，然后脸也开始红了。 “呸，我才不会想你呢。” “那我可得好好审问一下你了，你不想我那你想谁？”陈明穷追不舍。 “去去去！我还能像谁？我想柔柔！”看着陈明的眼神，感受着陈明说话间的吐息，车内的空间狭窄，张玉燕不由红了脸：“还不赶紧开车送我回家，然后你快点回去上班。” 一边发动车子，陈明还一边故意抱怨；“唉，我真是个苦命的男人，我老婆自己在家，居然从来都不想我。” 以前的张玉燕不但从不会想他，而且还巴不得他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但现在却不再是以前的那种状况了：最近她一个人在家无事可做的时候，真的会时常想起他。 春雨润物细无声，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慢慢的开始产生变化…… 陈明开车把张玉燕送回了家，张玉燕拉开车门要下车的时候，陈明突然又问：“真的不想让我在家陪你？” 这次张玉燕的回答就变了：“你要是想孩子的话，晚上下了班回家就是了。” 这个女人哪里笨了！这句话回答的多巧妙啊。 绕过了自己，拿孩子说事，只字不提自己想不想让陈明回家陪自己，却说陈明想孩子的话就回来，只要是稍微有脑子的男人，一定都会明白她这种曲线迂回的回答。 “好，今晚我一定回来，那你晚上就不用去给我送饭了，我回来陪你和孩子一起吃。” “你确定会回来吗？” “嗯。” 下午，赵金佟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朱建的电话，他明知朱建这个电话的来意，却依旧故意装傻的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哥，我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赵金佟立刻笑了：“你想的不是我，而是想回来上班吧？” “当然也想回去上班，我对咱们玻璃厂是有感情的，毕竟在这个厂子里毕竟我干了这么多年。” 这肯定也是实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一个环境里待久了，一定会对这个环境有依赖眷恋的心理。 “既然你对咱们玻璃厂有感情，那就回来吧，回来后，先来我办公室。” “赵哥！我很快就到您等着我！” 放下电话后赵金佟沉思了片刻，朱建的人品虽然不堪，但他在工作能力上的机灵狡猾倒也是一个长处，每次和人洽谈业务的时候，从不会让玻璃厂吃亏。 所以如果不看人品，让他其实做自己的副手也不是不行，只要和他只谈公不涉私就行了。 朱建有多么盼望回来的心十分明显，二十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赵金佟的面前。 “自己倒水，我就不接待你了。”赵金佟的语气很是淡然。 毕竟之前这位那般得罪了陈明，就算陈明现在发话放过这位了，他也不免好好好敲打敲打这位一番。 这次是运气好，没有牵连到他，若再有下次，把他也牵扯进去了，那对他来说，岂不是无妄之灾么？ 赵金佟自然不会愿意担这个风险。 “赵哥，我哪能让您接待我，那不成了以下犯上了么。” 朱建都没敢像以前一样坐沙发，而是谨小慎微的坐到了一把木头椅子上。 虽然已经预见到了好的结果，但赵金佟没吐口之前他还是很紧张，很忐忑不安，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依旧悬着，没有落地。 赵金佟也不和他绕圈子了：“你给我打电话之前，陈总刚从我的办公室离开。” “哦，陈总来过了？” 朱建下意识的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随即又尴尬的坐下了，看到他这种老鼠怕猫般的反应，赵金佟淡淡的笑了笑：“现在是不是知道那位的厉害了？” 朱建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知道，他确实是太厉害了！我和我老婆去他家里赔礼道歉的时候，被他骂的狗血淋头跟孙子一样！不过他骂的全都对。” 他不是自爆不堪，他是在经由这个话头委婉的告诉赵金佟，我完全是按照你指点给我的明路去走的，我没有辜负你的好意…… 赵金佟又故意问：“然后呢？” 他明明知道然后却还故意要问然后，为的就是让朱建再难堪一次！这么一来朱建以后在他面前就算是永远再也抬不起头来，只能乖乖的听凭他的摆布。 “然后陈总接受了我的赔礼道歉。” 这句回答的潜台词就是，陈明答应了放他一马。 这两个人如同两条成了精的狐狸，说话间都不是直来直往，而是各自话里有话别有深意，反正彼此心里都明白都听得懂就是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哪成！ 赵金佟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茶之后，才不急不忙的再次开了口：“既然陈总接受了你的赔礼道歉，那我也就对你既往不咎，网开一面好了，你明天就回来上班吧，继续和以前一样，当你的科长。”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朱建一瞬间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再次从椅子上站起身向赵金佟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谢谢赵哥能重新接纳我，谢谢。” “谢我不重要，还是要好好感谢陈总，没有他的吩咐，你是绝不可能再回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谢您和谢他一样重要。” “朱建，我希望经过这件事之后你能学聪明点，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的看不起别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不定哪位爷动动嘴皮子，伸伸手指头，你就完蛋了。” “是，我一定牢牢记住这次的经验教训。” “行了，今天你先回去，好好平复一下心情，明天按时回来上班，给我记住，不要再给我惹任何麻烦。” “我知道，我记住了。” 朱建从赵金佟的办公室出来后沿着走廊往外走，经过自己那间办公室的时候他站下了脚步，然后伸手推了推门，居然没锁，于是他走了进去。 所有的东西好像都没有被动过，就连他之前喝剩下的那半杯茶都还在，他环目四顾，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瞬间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之前他以为自己绝不会离开这里，之后又觉得自己绝不能回到这里，可现在他又重新站在了属于自己的这块小小的地盘上。 但他现在的心态，和以前相比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以前他觉得只要坐在这间办公室里，那么全世界都是属于自己的！但现在他醒悟了，他终于知道，不管自己坐在哪，世界也绝不可能是属于自己的。 他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后，缓缓伸手到处抚摸了片刻，然后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把那半杯已经变了味的茶水喝了下去…… 陈明开着车回到了冷饮厂，发现虎哥和黄毛居然都不在，然后他在自己办公室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虎哥留给他的字条。 字写得很潦草不说，还歪歪扭扭跟王八爬似的，不过还好倒是能看出写得是什么。 我和黄毛去买桌椅板凳，等会回。 陈明不由自主的笑了，虎哥就是这样，和他一样闲不住。 其实把那个厂房当做食堂，他心里是很不满意的，因为地方太大，而且环境也实在不怎么样，和他心目中理想食堂的样子相差甚远。 但他目前也只能将就了，毕竟当务之急是买生产酒水的流水线。 食堂是让他花钱的，流水线可是给他挣钱的，这两者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巨大差别，只要不是傻瓜，全都分得清孰轻孰重。 他要为这个厂子做的事还很多，弄食堂只是最开始的第一个行动。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没有犹豫，陈明直接接通了：“哪位？” “我是刘海山。” 陈明又惊又喜的站了起来：“海哥！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刘海山笑了笑。 “别别别，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海哥你有什么事要吩咐，尽管开口就是。” “我没事吩咐你，我就是打个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饮料市场还顺利吗？” 陈明立刻明白了，刘海山一定也知道了牛德旺在冷饮市场上卷土重来，又开始和自己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所以才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海哥，冷饮市场这块，我还是有把握的，牛德旺不会是我的对手。” “那就好，资金上有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 陈明立刻顺坡下驴：“海哥，过几天我又要去找你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不是去借虎头奔。” “我知道不是借车，你小子不是刚买了一辆二十七万的桑塔纳吗，挺能嘚瑟啊。” “没有没有，我买这辆车主要是为了营销冷饮市场，哪能是自己开啊。” 电话那头的海哥笑了：“你有点多余了，我需要你对我解释这些吗？你们冷饮厂最新的冷饮现在就摆在我的办公桌上，你觉得我会不懂你玩的花样？” “哥，我多余了。” “我提醒你一件事，大富豪百货广告牌的事情，做的干净利索点，不要被人抓到把柄，懂我的意思吗？” “懂。” “懂就行了，那就先这样，我等你来找我。” “好的海哥，回头见。” 放下电话之后的陈明心里暗自后悔，怎么自己就没想到主动给海哥打打电话呢，每次都是自己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上门去请海哥帮忙。 这么做事哪成！ 为了汲取教训他赶忙写了张纸条，上面就七个字，常给海哥打电话，然后他把这个纸条用心的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然后他又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还请海哥吃顿饭了？海哥帮了他很多次忙，除了口头上的感谢之外，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任何行动上的实际表示，虽然海哥根本不缺这些。 人家缺不缺是人家的事，做不做是自己的事，就像他现在根本不缺朱建送来的那些礼品，但不是也收下了嘛。 可山南县唯一有档次吃吃喝喝的地方就是豪庭大酒店，他虽然还没有去过几次，但海哥肯定已经去过无数次，所以他应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最好能别出心裁一点，让海哥有新鲜感才好。 想来想去他终于有了主意，这个年代里烧烤还没有流行，整个山南县更是稍有品类齐全的专营烧烤的店，如果自己弄出一顿丰盛的烧烤来请海哥，相信海哥一定会觉得很新奇！ 毕竟以自己前世吃遍那么多烧烤的经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烧烤好吃的东西，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起来，调料和配料更是信手拈来，至于烤，有什么难度？ 就这么办！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又不是龙肝凤髓 打定了这个主意后，他又拿出一张纸开始写烧烤需要的东西，首先一件事就是怎么弄出个烧烤架子来。 这个其实没什么难度，自己用别的材料也可以做的出来，至于食材其实也没什么难度，大不了多去卖菜卖肉的地方转转就行。 写了满满一张纸后他又删删减减了一些补充了一些，觉得差不多之后满意的看了看，突然觉得这件事好像自己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完成，于是信心倍增。 只是请吃烧烤的话不能在家里请，因为油烟味会很大，那么就选择户外烧烤好了。 谋划好了一切之后他就坐不住了，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之后他决定立刻采取行动了，于是他也给虎哥留了张纸条然后就直接走人了。 他先开车去了一家杂货店花一块钱买了一块铝板，然后他又找了家铁匠铺花了五块钱的“重金”，让人家在他的指导下把那块铝板打造成了一个烤盘。 烤盘比烤架靠谱，烤架容易把食材烤糊不说，而且有些散碎的食材也不方便在烤架上烤。 铝板很软所以很容易弯曲。人家还很用心的用铆钉把这个简易的烤盘四周都给固定结实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烤食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后他又花五块钱的重金请人家帮他按照烤盘的尺寸做了个铁架子。 碳很好买大街上好几个地方都有卖的，他也买了两大袋塞进了后备箱里，食材不着急，请客的当天准备都行，调料得提前买，因为要自己精心调制。 这些琐碎的事情是十年后的他绝对没机会去做，但今天他做起来却格外的兴致勃勃，他是很有兴趣搞这些之前从没做过的事情的…… 办完这些事情后，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他索性连冷饮厂都不回了而是直接开车回了家，他准备提前试一下自己的“烧烤设备”。 张玉燕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么快就开始想孩子了？” “不，我想孩子她妈妈了。” 尽管两只手拎着好多东西，但陈明依旧没有忘记和自己的漂亮媳妇耍嘴皮子，可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开始进入了正常的夫妻相处模式。 “孩子她妈又什么可想的？已经老到人老珠黄的地步了。” “呸，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么说话你不会觉得难为情么？这么漂亮的人老珠黄那不是成了女妖怪。” 张玉燕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陈明的两只手上：“你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回来，买的什么？” “你猜。” 这上哪猜去，有浪费脑细胞那时间还不如直接动手呢，所以张玉燕就直接动手了。 辣椒酱、孜然、甜面酱、胡椒粉、辣椒粉…… “你这是想干嘛？买这么多调料回来。” “我今天晚上打算请你吃顿新奇的美食，应该是你从来没吃过的，等着吧。” 张玉燕依旧不懂，家里又不是没有这些东西，还需要买这么多新的回来？但她没有再多问，不管陈明想怎么折腾，也是为了请自己吃东西，这就行了。 而且陈明的厨艺，她已经领教过了，那是相当不错，所以她也很放心。 “我要忙一会，你和孩子都先不要打扰我，我去阳台。” “你去阳台忙活什么？” “别问，等着吃就行了。” 陈明的故做神秘终于成功了唤醒了张玉燕的好奇心，她默不作声的偷偷跟在陈明的身后去了阳台，结果被陈明发现后又给轰了回来。 “去去去，不许偷看，该干嘛干嘛去！” “切，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虽然被唬了，但张玉燕丝毫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陈明的话没有任何的恶意，属于故意玩笑的那种。 陈明真的在阳台上忙活了好半天。 张玉燕趁机查看了一下他卖的其他那些东西，结果把她吓了一跳，又是羊肉又是猪肉又是牛肉的，各自都买了很大的一块，然后居然还有一条鱼！ 这一次她居然没有想到心疼钱…… 恰好陈明进来拿东西：“别动，我买回来的东西一样都别动，你不会弄，去看电视去。” “切，不动就不动，我才不稀罕呢。” 她转身去卧室叫柔柔起床去了，柔柔下午在外面骑了两小时的儿童车，热的够呛也尅的够呛，所以回来后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再让她继续睡下去的话晚上她就要不睡觉各种折腾了，到时候还是张玉燕的麻烦。 柔柔一被叫醒就睡眼惺忪的问：“爸爸回来了没？” 张玉燕老早就告诉她今天晚上陈明会回家，所以这孩子就一直盼着晚上能早点到来，她现在是越来越喜欢黏着陈明了。 这当然也是件好事，孩子是维系家庭的重要纽带，柔柔喜欢黏着自己的爸爸妈妈，那这样的一家三口就容易会紧密的凝聚在一起。 “爸爸已经回来了正在给你做好吃的呢，你先不要去打扰他。” 一听说又有好吃的，柔柔的眼睛立刻就完全睁开了：“做什么好吃的呀？” “妈妈也不知道，你爸爸在故弄玄虚呢。” 张玉燕故意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对柔柔开口道。 在阳台上弄好了一切之后，陈明又直接进屋钻进了厨房，然后还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好奇心是女人和猫共同的天性之一，他越是这么故做神秘吊张玉燕的胃口，张玉燕就越想一窥究竟看看他到底在弄些什么。 结果试探之后她连厨房的门都没进去，这把她给气的，吃个东西而已，至于弄得这么神秘吗？又不是吃龙肝凤髓。 她是不知道：烤肉这种三十年后到处流行的美食，在这个才刚开始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已经足以媲美龙肝凤髓了！ 陈明先把肉分门别类的切好放好，然后用调料煨好备用，又把那条鱼也仔细的切成了薄片，再把买回来的各种蔬菜全部洗干净，装好盘摆放好，接下来就开始挑弄酱料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家三口的晚宴 陈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投入的“操练”过自己的厨艺了，包括他的前世在内，今天他算是又逮住了机会。 下厨本就是他前世最喜欢亲手操持的兴趣爱好之一，所以他做菜才会那么的好吃，但他下厨的时候很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所以他才会不让张玉燕去阳台，也不让她进厨房。 他忙活了整整一个小时，终于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重新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张玉燕已经把茶给他泡好了，他很是心满意足的说：“你真是个好老婆，我正想喝茶呢，你就给我准备好了。” 张玉燕莞尔一笑：“只是给你泡了杯茶我就是好老婆了？你的标准还真不高。” “那是，我这个人比较容易知足，知足者常乐。” 一瞬间张玉燕又很强烈的感到了不对劲儿：此刻陈明的说话方式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甚至可以说是和以前的他完全没有半点雷同之处。 知夫莫若妻，她和陈明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是朝夕相处生活在一起的人，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个男人了。 怎么会这样？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生活条件有了很大的变化，人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变化才对。 可眼前这个男人绝绝对对就是陈明又是确凿无疑的事情。 陈明不无得意的样子又说道：“今天晚上，我要请你们母女俩吃一顿你们绝对从来没吃过的美食大餐！而且我保证你们都会爱吃的不得了，哈哈。” 张玉燕从自己的恍惚疑惑中回过神来笑了笑：“你能亲手为我和柔柔做饭吃，我们就已经非常开心满足了，好吃不好吃的，倒不是很重要。” “那可不行！要是你们觉得不好吃的话，我不是白忙活这么半天了！必须好吃。” 这么说话多少有些蛮横无理，合着人家母女俩还没吃到嘴里呢，你就先帮人家下了肯定认可的结论？这意思就是不好吃的话张玉燕和柔柔也得说好吃呗…… 当然陈明心里是很有把握的。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的三十年后，酷爱研究美食的他曾经很认真的和一位烤肉店的老板，深入的了解过做烤肉的一些诀窍包括如何调制酱料。 本来这种商业机密一般不会告诉外人，但那位烤肉店老板恰好是他的发小和老同学。 所以他虽然没有亲手实践过自己做烤肉，但做烤肉的理论知识和操作流程他全都一清二楚，知之甚详。 张玉燕难得很知趣的捧了他一个场：“那今天晚上我和柔柔又有口福了。” 陈明伸出手对她竖起了一个手指头：“一个小时后咱们就开始吃饭，不过今天晚上咱们的晚饭要去阳台上吃。” “为什么吃饭要去阳台？” “因为……因为会有油烟，在房间里吃的话会污染咱们家的环境，你每天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干净，我得尊重你的劳动成果。” 他最大的纰漏还不是为人处世和说话方式的变化，而是谈吐之间表现出来的知识量、和无数这个时代里还没有人知道的新鲜术语名词。 而且每个人的说话方式是长期习惯后养成的固定模式，基本上一生都不会改变，除非是刻意去模仿别人的说话方式。 这个年代里的人绝不会说出“家里的环境”和“尊重劳动成果”这种话，而女人又是一种天生就很敏感第六感超强的生物，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确…… 一个小时候，这一家三口坐到了不算很小的阳台上。 九十年代初期的住房条件还不是很紧张，所以楼房里的阳台即便不大也都不会很小。陈明还把台灯扯过来放到了紧邻阳台的窗户框上，这样照明问题也解决了。 那个擦洗的格外干净的铝制烤盘架在了铁制的烤架上，下面的木炭已经在开始熊熊燃烧。 四盘备好的食材依次码放在陈明身边的板凳上：分别是切成片的牛肉羊肉猪肉和鱼肉，当然还有一大碗酱料和六瓶山南冷饮厂不同口味的饮料。 “接下来，今晚咱们一家三口的晚宴正式开始！” 陈明很正式的宣布完之后搓了搓手开始了第一波的操作，牛肉片被码放进了烤盘里，随着他用新买的小刷子把油刷在牛肉上之后，一阵青烟立刻扶摇而起。 张玉燕和柔柔一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里的动作，脸上是满满的好奇，很快肉香味就弥漫在了空气中！张玉燕忍不住开了口：“闻起来好香啊。” 陈明一笑：“等会吃起来更香。” 烤盘上的牛肉开始卷了起来，肉片上开始滋滋冒油。 很快肉就烤好了，当第一片烤好的牛肉片吃进柔柔的小嘴后，小不点只咀嚼了几下就咽下了肚子里：“爸爸，太好吃了！” 陈明开心大笑：“哈哈哈，好吃柔柔就多吃点。” 然后他夹起一片牛肉喂到了张玉燕的嘴边，张玉燕立刻害了羞：“你放下我自己吃。” “张嘴。” 简单粗暴，直接了当的命令！ 习惯了在陈明面前逆来顺受的张玉燕只好张开了嘴让他喂了自己，她觉得非常的难为情，但嘴里瞬间产生的美妙口感立刻取代了她的羞涩，她惊奇的长大了双眼！ 陈明看着她：“我希望能听到你真实的评价，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张玉燕当然不会像自己的女儿一样：胡乱嚼几下就囫囵咽下肚子里去，她是细嚼慢咽之后才开的口：“真的是很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肉。” “那就尽量多吃点，你需要好好补补。” 两斤牛肉很快就吃完了接下来是猪肉，等到换成鱼肉的时候，张玉燕和柔柔就开始失去战斗力了…… “虽然特别的好吃，但是我已经吃饱了。” “爸爸我还想吃，可是我吃不下去了。” 陈明当然不会这样就放过这娘俩：“不行，可以少吃点但是必须继续吃。” 他故意把羊肉留到最后烤是因为羊肉又膻味，先吃的话会影响到后面吃其他食材时候的口感。 第一百三十九章 挣钱的目的是什么 在陈明绝不妥协退让的强势威逼下，张玉燕和柔柔总算很勉强的坚持到了最后，主要还是因为烤鱼和烤羊肉实在也是好吃的不得了。 就连张玉燕都在打饱嗝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饱最撑的一次！嗝……” 陈明吃过自己的手艺后也很满意，精于厨艺的他嘴也是很刁的，所以通常他觉得好吃的美食一定是真的好吃。 趁着张玉燕的心情很好，陈明趁机想开始做她的思想工作：“玉燕，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 “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我想和你探讨一下正确的生活方式。” 正确的生活方式，对于张玉燕来说这又是一个闻所闻问的名词，但意思她明白，她是上过高中的，而那个时代里的高中生比起三十年后的大学生都相差不是很远，当然知识面的深入广泛方面，就另当别论。 于是她直接开口道：“说吧，想说什么？” 陈明一本正经的开始了：“首先，我们要知道挣钱的目的是什么，挣钱的初始目的是为了维持我们的生存，然后就是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 他是很精通商务谈判技巧的高手在说话上颇有经验艺术，第一句他没有说“你”而说的是“我们”，这首先就会让交谈的对方在心理意识上产生认同感。 谈判话术中的最高技巧之一就是，不要站在对方的对立面说话，不要让对方把你当成是他的对手和敌人。 三十年后所有做保险行业的人，培训时最先学的一门功课就是说话的艺术，最先学会的说话技巧就是向客户推销介绍保险的时候，不要说“你”怎么怎么样而要说“我们”怎么怎么样。 同样的一句话，说话方式的不同导致的效果也是绝对不一样的…… 陈明在继续：“如果钱挣了之后不花或者处处舍不得花那就失去了挣钱的意义，钱不但要满足我们的生存需要，还要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满足我们的生活享受。” 他说的太官方太正式了，幸好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张玉燕全都听得懂，所以她还了一句：“你是想说我小气抠门？” 陈明苦笑摇头：“我可真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应该怎么正确的花钱和存钱，你肯定不知道花钱存钱其实也是一门很正经的本事。” “那你说吧我听着。” 于是陈明继续一本正经的开始给她上课：“那咱们继续闲聊，人这一辈子不长，满打满算一百年，很快就会过去，所以生存之外要学会享受生活，勤俭节约当然是美德，但要学会适度。” “年轻的时候在条件许可的前提下，咱们要去吃很多好吃的买喜欢漂亮的衣服还要去外面到处走走看看增长阅历。” “只知道勤俭节约拼命攒钱的话，等咱们老了的时候虽然可能会有很多钱，但牙齿坏了吃不了那些好吃的、腿脚不好走不动了不能去外面到处玩。” “那时候咱们的身子骨也不能再穿任何好看的衣服，抱着一大堆钱毫无用处等于是抱着一大堆废纸一样，也许到那时咱们的钱只能用来买药吃了，哈哈哈哈。” 虽然是开导，但他说话的语气很温和脸上也始终挂着一丝笑意，道理也阐述的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张玉燕不但听得懂也没有产生任何抵触抗拒的心理。 “你是想告诉我咱们应该挣多少花多少吗？” 陈明再次摇头：“挣多少花多少当然也是很错误的生活方式，正确的花钱方式应该是：比如咱们每个月能挣三千块钱，那么咱们应该把一千块钱用来当生活费，一千块钱用来当存款，另外的一千块钱用来理财投资。” 其实这种花钱的比例方式也已经是过时的了，但更加正确的花钱理念陈明没办法教会张玉燕，因为她绝对完全听不懂！ 所以陈明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教会她花钱观念的“第一步”，但即使这样张玉燕也遇到了难题：“理财投资又是什么意思？” “我用当时身上仅有的二百块钱开起了冷饮厂，然后挣到了远远超过二百块钱不知多少倍的钱，这就叫做理财投资。” “再换种更简单的说法就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把咱们兜里的一百块钱变成二百、变成一千变成一万十万块钱，这就叫做理财投资。” 这么说张玉燕就大概听懂了。 为了让妻子有个消化吸收的过程，陈明打开一瓶饮料很殷勤的递到了她的手里。 “知道为什么徐丽丽、朱建和你之前的那帮同学总喜欢欺负你吗？还不是因为以前咱们家条件不好，咱们穿的衣服不好，显得很落魄？所以他们那些家里条件比咱们家好的人就很容易会看不起咱们，因为他们觉得咱们是没本事的人。”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张玉燕听到后，心里有些尴尬和难受，但这是事实。 “但现在咱们家的生活条件好了，买了洗衣机电视，买了车，你和柔柔也有了好看漂亮的衣服，那些以前各种挖苦嘲笑咱们的街坊四邻，是不是和咱们说话的时候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敢欺负你的刘胖子现在还敢欺负你吗？他不敢了对不对。” 这些也全都是事实张玉燕无法否认。 “还有街上那些乞讨要饭的人，为什么大家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看都不看他们，还不是因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穷困潦倒日子都没办法过的样子，所以才得不到大家的尊重。” “所以咱们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一点就是学会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办法就是在自己能力许可的条件下让自己活的像模像样。” 陈明只是分析事情的因果关系而不是教训人，他的这种沟通教导方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张玉燕在没有任何抗拒抵触心理的情形下全都听明白也听进去了。 他唯一的毛病就是说话过于正经有些生硬，像是在谈判或者给员工上课。 第一百四十章 陈半仙 沉思过后的张玉燕缓缓点头：“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 陈明知道自己今天该适可而止了，于是他笑着说了最后的几句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挣到了这么多的钱吗？就因为我会花钱，想有更多的钱就必须先学会花钱。” 张玉燕也笑了笑：“所以你是个有本事的男人，是不是想听我这样夸你？” 陈明婉转含蓄的换了种方式回答：“会花钱真的是门本事！如果当初我舍不得花那二百块钱的话，那二百块钱始终只能是二百块钱，我再怎么节省也很快就会花完。” “我一次花光了那二百块钱之后挣到了今天这么多的钱，这就是学会花钱的结果。” 一顿新奇丰盛的晚餐外加一堂生动耐心的花钱教学课程，全都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这就让今天晚上的陈明心情变得无比的美好。 只是前世当惯了大公司老板的陈明，讲道理的时候太官方太正经也太生硬，这个毛病他得改正过来才行。 好在张玉燕是个明白事理的女人，她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别人说的对的道理她会听，而且她知道今天晚上陈明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家变得更好。 接下来的几天，山南冷饮厂的饮料又重新完全占领了市场，不管是在山南县还是在临近的周边到处都是一样，牛德旺酒厂生产的饮料没人买了。 牛德旺很苦闷很生气，也很不可理解，同样是大富豪百货的那块广告牌，怎么陈明打的广告引起了轰动，自己的广告却屁用没起呢？难道老百姓们还看人下菜碟吗？ 他也偷偷不为人知的买了几瓶山南冷饮厂的饮料，然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关起门喝了，他不得不承认，人家的饮料确实比自己的饮料好喝。 他也安排人手认真分析了这些饮料的成分，但同样的成分调制之后他却做不出来同样的味道！他哪知道陈明在饮料的包装说明上做了手脚，刻意隐去了好几种主要成分。 库存越来越多，亏损越来越大，迫不得已之下他无奈只好下令停止了饮料的生产！ 山南冷饮厂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每天两万五千多块钱的进账赚的盆满盂满，工人们个个喜笑颜开干劲十足，估计再多一条流水线的话，他们绝对能生产出更多的饮料。 于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虎哥跃跃欲试了：“明子，咱们什么时候去找海哥？” 陈明依旧一副不急不忙的德行：“急什么，沉住气。” 他的打算是请海哥吃烤肉的时候顺便提买流水线的事，这样正好一举两得。然后虎哥就笑着说：“我急着挣更多的钱。”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钱也要一笔一笔的挣，稳住。” “好，我稳住。” 说来好笑，虎哥和别人动手打架的时候很沉得住气，可是想挣钱的时候却沉不住气了。 陈明换了话题：“食堂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工人们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他们满意的不得了，而且现在没有一个人从家里带午饭了。” “那就好，证明咱们这件事办成功了办好了。” 虎哥先端起陈明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自己的嗓子才又开口：“其实你做的这些事好像都很简单就能想得到，可为什么我和黄毛就想不到呢？” 陈明开始得瑟：“反正我没说你们俩比我笨，也没说你们俩没有脑子。” 这反话说的也是没谁了，虎哥虽然听得懂却又说不出他的不是来。论口才十个虎哥加在一起也绝不是一个陈明的对手，黄毛就更不用提了。 虎哥的注意力还在挣钱的事情上：“等咱们开始做酒水之后每天可以多挣多少钱？” “那上哪知道去！” “你不是能未必先知吗？”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算命的，不要把我当神仙看好吗。” 虎哥咧嘴：“以后我打算管你叫陈半仙，你看怎么样？” “闲的你，你有跟我瞎扯淡这工夫，还不如替我去刺探一下牛德旺酒厂那边的情况，看看他们有没有采取什么新的行动。” “行动个屁他们都开始不铺货了。” 原来虎哥已经刺探过对手的情报只是没说而已，他现在对冷饮厂的关心在乎远在关心在乎自己的台球厅之上。 陈明想了想之后提醒他：“不能大意，越到了这种时候越要格外小心。” “放心，我安排了手下的兄弟随时打探对面的消息。” “行啊虎哥越开越会办事了。” 虎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本来就会办事只是一直没机会表现出来。” 山南县不大，想知道牛德旺酒厂那边的情况并不是很难关键在于用心，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就是派几个人分别守住几个小卖部，看看饮料卖出去的情况就可以。 陈明开始认真说话了：“虎哥，不开玩笑好好学学经商的本事，回头等咱们的生意做大了你就要和我分开去独当一面了。” “可拉倒吧你饶了我行吗，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本事。” “你这话说的我特别不爱听，你自己都对我说过谁一生下来就有本事？不都是后来一点一点学会的吗，你最开始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呢现在不也很能得瑟。” 虎哥只是嘴上这么说，事实上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暗中向陈明学习了，不但他是这样就连黄毛也是一样：因为看别人挣钱再多那也是别人在挣钱而不是自己在挣钱。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是巨大的有着天壤之别。 但虎哥和黄毛都没有以后离开陈明自立门户的想法，他们只是不想像现在这样不劳而获的享受陈明一个人挣到的钱，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会很难为情很没面子。 男人都是在乎尊严的尤其是虎哥和黄毛这种男人，他们最吃亏的地方就是没上过高中，没有太多的文化，这是他们俩和之前的那个陈明共同的短板。 如果陈明没换人的话，那么今天的所有一切全都不可能发生……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不惊喜 又过了三天陈明做好了一切准备后，再次带着虎哥去刘海山的公司登门拜访了，这次海哥却误会了他们的来意：“要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了？” 陈明急忙苦笑摇头：“不是，我是来请你吃饭的。” “吃饭就不必了，咱们之间没必要来这些客气应酬的套路。” 这话说的又不是之前他请陈明吃饭的时候了，不过他上次请客有把陈明介绍给自己朋友的目的，倒也不是单纯的请客应酬。 “海哥，这次你不来的话一定会后悔的，因为我这次请你吃的可不是普通的饭。” “哦？打算请我吃什么稀有的山珍海味么？” “我卖个关子先，不告诉你，不然就不惊喜了，反正你必须得来。” “吃个饭还有惊喜？我可先告诉你别和我玩送礼感谢那套，不然的话别怪我到时候驳你的面子。” “不是不是，你又想岔了。” 直性子的虎哥直接来了：“我说海哥你就赶紧答应吧，急死我了。” 他都这么说了刘海山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打趣，只好点了点头：“那行我答应了。” “得嘞海哥，那明天下午你别安排工作和其他事情，中午的时候我们来这儿找你。” “还用来找我？你说在哪吃饭，到时候我自己开车过去不就行了吗？” 陈明故弄玄虚：“咱们是去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吃饭，那个地方没有包间但却只有咱们这一桌客人。” 这下海哥好奇了：“山南县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吗？我怎么不知道。” 陈明不无得意的一笑：“都说了我要卖个关子还非要问，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那就这么说好了咱们明天中午见，明天下午千万不要那排任何事情哦，走了。” 说走就走这两个货真的转身掉头而去，再没给海哥说话的机会…… 回到自己的冷饮厂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陈明问虎哥：“你赶紧帮我想一个地方，那里要山清水秀景色优美，而且点火做饭的话不会引发火灾还不能有人打扰到咱们那种地方。” 这下虎哥也愣住了：“你要在野外请海哥吃饭？” “是的。” “这样是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绝不会。” “那你让我好好想想。”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虎哥才想好了一个地方，陈明却半点没有大意：“那咱们现在就开车去哪个地方看看，这次请海哥吃饭很重要绝不能儿戏。” “那咱们就走。” 把黄毛留下看厂子之后两个人就开车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俩去了哪去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陈明把厂子里的一切安排好之后，就带着虎哥和黄毛离开了，依旧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去干什么。 刘海山把自己公司下午的事情也全都安排好了，然后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喝着茶坐等陈明他们的到来，他在心里猜测了好几遍，也没猜出陈明卖弄的玄虚会是什么。 这就对了，因为这么一来陈明就达到了把期待感和好奇心拉满的目的！这正是他想达到的预期效果。 十一点半的时候刘海山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门敲得很响他立刻就知道敲门的主一定是李虎那个货：“请进。” 平时有人敲门的话他只会说“进来”这次变成了“请进”，因为来的人不是他的属下而是他的朋友和小兄弟们。 门开了，进来的人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那是一个打扮的漂漂亮亮可可爱爱，只有几岁的小姑娘。 刘海山真的懵圈了，这是谁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公司里，难道敲门的人不是李虎？ 敲门的人当然就是李虎，进来的这个孩子是柔柔。 “你是海叔叔吗？” 刘海山看着柔柔可爱的样子，虽然心中疑惑，可还是起了身，小心将柔柔抱起：“你是谁呀。” “我是柔柔。” 听到柔柔的话，刘海山满脸苦笑，合着自己还是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啊，只能笑着道：“好，欢迎柔柔。” “我是来邀请海叔叔去吃饭的。” 柔柔这句话一说刘海山立刻就知道她是谁的孩子了：“哈哈哈，原来是陈老弟的女儿，好！叔叔这就跟你去。” 陈明在门口出现一脸得意的样子问：“海哥，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这小子太会玩了。” “哥，你可是我女儿这辈子第一个邀请吃饭的客人和男人，你不觉得很荣幸吗？” 他这几句话把刘海山又给说愣住了，随后他就正式了起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不能说笑了，这个对你女儿来说确实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谢谢柔柔的邀请。” 虎哥黄毛和张玉燕跟在陈明的身后出现了。 张玉燕知道海哥是谁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本尊，所以有些拘谨忐忑的样子，海哥却立刻也知道了她是谁：“这位一定是弟妹了。” 陈明笑着点头然后张玉燕开了口：“海哥你好。” “弟妹好，快请坐。” “海哥你看，我们一家三口来接你出去吃饭，最顶级的待遇。” 今天陈明和海哥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种客气了，他是在刻意拉进和海哥的关系，柔柔和张玉燕的出现是个拉近关系的契机。 海哥笑着点头：“哈哈哈，好，陈老弟，我刘海山，不胜荣幸啊！” 半是说笑半是认真，关键开口相邀的人是个几岁的孩子这个用心的仪式相当特别，就算是海哥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确实惊喜意外。 “那海哥咱们这就走？还得麻烦海哥你自己开车因为我一辆车坐不下。” 几个人一起下了楼然后分别上了车，为了不当陈明和张玉燕之间的灯泡也为了方便他们两口子说话，虎哥和黄毛坐了海哥的虎头奔。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开上了大街，一路向山南县外的方向开去。 刘海山看着车行驶的方向，原本就疑惑的脸上更加疑惑了：“他今天到底是在哪请我吃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当然是因为我懒 虎哥和黄毛只是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回答…… 一个山清水秀的山脚下，有一块视野开阔绿草如茵的平地，陈明和虎哥的车停在了这片草地的一边，几个人散落的站在一起看风景。 刘海山正在说：“咱们山南县的郊外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我都不知道。” 陈明伸手一指虎哥：“他门儿清。” “可是我前后左右近处远处都看了，也没看见这里有什么饭馆啊？” 陈明又开始：“谁说请客就一定要在饭馆里？没有这样的明文规定吧，今天我就是要在这块草地上请你吃饭。” 到了这个地步当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把柔柔托付给海哥哄着玩之后，其余四个人就开始了紧张的忙碌，陈明先把特意买好的一大块塑料布盆栽了草地上，然后几个人开始搬运各种东西。 海哥一边哄着柔柔玩一边时不时的看看这几个人，开始他以为这几个人又在故弄玄虚，但看了几次之后他知道想错了…… 一切准备就绪木炭也生了起来，大家围坐在了一起后海哥看着身边装着各种食材的大大小小的盘子笑了：“好家伙，今天这顿饭的排场可真不小。” 他以为就他自己不知道真相，其实虎哥和黄毛也和他一样不明所以。 大厨自然是陈明，他开始了自己精彩的表演，第一波烤肉很快就被大家分而食之了，夸赞的声音立刻开始响起。 “好吃！” “这又是从哪学到的厨艺，惊艳啊简直是。” 陈明只说了一句：“使劲吃，不用客气。” 这个根本不需要他说，就连自重身份的海哥都在大快朵颐吃个不停，唯一客气的人就只有张玉燕而已。 虎哥凑趣问海哥：“刘总你说实话，今天不来的话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肯定不至于但海哥还是点了点头：“肯定后悔啊，这么好吃的美食吃不上多可惜。” 一个故意问，一个迎合着，回答都是为了给请客的陈明面子捧他的场，陈明自然心里有数大家心照不宣，不过好吃也是毋庸置疑的。 看他操作了好一会之后，另外的三个男人都跃跃欲试了，于是陈明就把主厨的位置让了出来正好也能赶紧吃点东西，反正在旁边随时指点不把食物烤糊了就成。 吃到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海哥主动问了：“陈老弟，咱们说说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开拓你的酒水市场？” “时机已经到了，但这次还要请海哥帮我个大忙才行。” “别说这些客套话直接说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陈明正色说道：“我需要你帮我买一条做酒的流水线，要国外的那种。” 海哥认真的看着他：“那一套流水线买下来要一百二十万左右。” “我知道，钱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确定想好了吗？” “是，我早就想好了，我有很大的把握把这件事做好，我很有信心。” 海哥淡淡一笑：“好，包在我身上吧，大概一个礼拜，我保证给你到位，你看怎么样？” “那当然没问题。” 这件无比重要的事情，就在他们俩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里落实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不说，之后两个人还都再没提起一句和这件事有关的话题。 谁也不知道，此刻陈明的心里已经又有了一个新的打算…… 大家全都吃饱喝足之后集体慵懒的坐在草地上看风景消食，这个时候海哥却又突然说：“你是不是也能帮我一个忙？” “海哥你说。” “你能不能把这个烤肉的技术教给我？我觉得空闲时候自己在家这么做着吃很不错。” “哈哈，绝对没问题，虽然这是我的专利，但对你海哥来说绝对资源共享。” 张玉燕听他说到自己在家这么做着吃，心里顿时又开始好奇了，海哥看上去年纪已经不小了，难道还没有成家吗？但好奇归好奇，嘴上她可是不敢问出来的。 这个时代里还没有不婚不育的概念，几乎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到了该结婚成家的年纪，就会抓紧时间落实这件事，没有一个例外的。 她误解了海哥的话，海哥所谓的自己在家，说的是自己一家人的统称而不是单纯指的他自己，这是一个会让海哥哭笑不得的有意思的误会。 海哥又感慨道：“其实今天应该谢谢你们，让我有了半天的假期，我已经好久没休息过了。” 陈明很诧异：“你的公司这么忙，连半天的空闲时间都没有？” 他自己的厂子正面临上新项目的准备阶段，他都有时间搞这些事情，时不时的还能出去到处溜达溜达…… “我就算无事可做的时候，也会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哪都不去。” “为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懒，哈哈哈哈。” 谁也没想到他的答案居然是这样的，于是就连张玉燕都跟着大家一起笑了出来。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有钱的男人大多数都懒，而有钱的女人大多数都很忙。 前世的陈明也是一样，他空闲下来的时候也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哪都不去，他最喜欢做的就是自己在家研究点这个事情忙活点那个事情，就连朋友之间的聚会他都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的那种。 可是懒也要有懒的资本才行，如果饭都快吃不上了您还懒，那就等着饿死得了。 陈明笑过之后调侃道：“怪不得我每次去找你的时候你都在，我还以为是我运气好呢。” “也不一定以后每次都在，因为我也有去上卫生间的时候。” 幸好大家已经吃完了，不然他这句话说的多不合时宜。 陈明马上接过了话茬：“那我知道了，以后再去找你的时候万一你没在，我就去厕所里转一圈。” 张玉燕悄悄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说着说着就料到厕所上面去了呢……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个话题触发了身体反应，柔柔突然很小声的在张玉燕的耳边说道：“妈妈，我想小便。” 哭笑不得的张玉燕，只好起身带着她去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第一百四十三章 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山南县的郊外不可能有什么公共厕所，所以想要方便的话随便找个可以遮挡的地方就地解决就可以，这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几分钟后张玉燕带着柔柔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却颇有些古怪。陈明看到后就问了句：“怎么了？” 张玉燕举起了一只手：“我在那块大石头后面捡到了这个。” 大家一起转过头，就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根金属细链，而链子的下面拴着一个bp机。陈明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人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丢在这里？” bp机在九十年代可是非常流行的通讯工具，当然价格也非常的昂贵，最开始上市的时候在一线大城市最好的要两千块钱一台，便宜的也要好几百块。 所以在山南县这个地方bp机虽然相对来说价格便宜不少，但仍然是最高档的奢侈消费品之一，拥有的人也只有少数。 “会不会是坏掉的？” 虎哥顺手从张玉燕的手里接过了那个bp机看了看，外观上看起来很新，一试之下居然立刻就响了起来。 “这件事有些蹊跷，很多条未读信息大部分都是询问人在哪里的，看名字这个bp机的主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 陈明细想过后笑了：“可能是到这里来看风景的，然后一时内急也跑去那块大石头后面解手，脱裤子的时候不下心就把它给掉了。” 虎哥还在继续看bp机上那些未读信息，看到后面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不对劲了，后面有咱们山南县公安局给她发的信息，有人报警说她失踪三天了！”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玉燕明显开始害怕了起来：“她不会是在这里遭到了不幸吧！” 陈明又想了想之后站起身说道：“海哥，麻烦你和黄毛在这里帮我照顾一下她们母女俩，虎哥，咱们俩去那块大石头后面到处看看。” 气氛开始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那块大石头后面依旧是平整的一片草地，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就是杂草丛生的树林了，陈明和虎哥一直搜寻到那片树林的面前时才站下了脚步。 “虎哥，咱们稍微往里面走一点看看，不过我得提醒你有个心理准备，有可能我们会看到一具尸体。” 虎哥的笑容有些勉强：“这还用你提醒我能不知道，咱们俩走在一起，别分散开。” 两人小心翼翼的迈步走进了树林…… 张玉燕在小声的祈祷：“拜托老天爷千万不要有什么事，保佑保佑。” 刘海山开始安慰她：“弟妹，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咱们这么多人在呢，我们四个大男人，保护你们母女俩绰绰有余。” 张玉燕却回答道：“我在祈求上天保佑那个女孩不要出事。” 有着丰富打架经验的黄毛，已经悄悄把切烤肉的一把餐刀握在了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陈明和虎哥回来了，陈明的手拎拎着一个女式挎包，虎哥的手里拎着一只女款鞋子和一条粉红色的衣服碎片。 海哥、黄毛和张玉燕一起看着他们俩谁都没敢开口问，随后陈明苦笑着开了口：“没有发现尸体和别的什么，我们只捡到了这些东西。” 但这些东西已经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至少从表面上看来，这个bp机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年轻姑娘，极有可能已经遭到不幸，离开了人世！ 刘海山很是郑重其事的说：“咱们回去之后，立刻去公安局报警。” 张玉燕马上接过了他的话茬：“咱们现在就回去吧，我一点都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有女人和幼小的孩子在，最稳妥也是最必要的措施当然就是，立刻离开这个可能有潜在危险的地方。 于是四个男人立刻一起动手很快把所有东西装上了车，然后一起原路返回了县城。 刘海山应该是和山南县公安局里的人很熟，因为进了公安局后陈明他们发现有好几个警察都和刘海山热情的打了招呼。 但即便如此，他们每个人还是按照法定程序挨个做了笔录除了柔柔之外。 又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一起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刘海山率先开口：“今天就到此为止，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吃的很心满意足，谢了。” 陈明点头：“海哥，一个礼拜后我等你的消息。” 众人各自分手离开，虎哥和黄毛也没让陈明开车送他们，自己溜达着走了。 坐在车里的张玉燕脸色格外凝重，一直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明只好哄她：“不要瞎想，这件事和咱们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咱们来报警就已经是尽了职责义务，做了该做的事。” “可是我心里一直都在害怕，也说不出来在害怕什么。” “有这种反应很正常，因为你是个女人。” 张玉燕抱着柔柔的两只手纠结的反复交叉握在一起：“我还是很想祈祷老天爷保佑那个姑娘不要遭遇不幸，虽然我知道好像已经不太可能了。” 陈明轻轻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咱们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所以才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张玉燕第一次主动挽留陈明：“一会你不要回去上班了，留在家里陪我和柔柔好不好？” “好，其实你就算不说，我今天也会留在家陪着你们母女俩的。” 吃饱喝足的柔柔又在张玉燕的怀里睡着了，还时不时的吧唧几下红嘟嘟的小嘴，陈明借机岔开了话题：“你看咱家姑娘，睡着了都没忘了继续吃烤肉，呵呵。” 张玉燕终于笑了笑：“她最近胖了好多呢。” “我希望你也能尽快胖一点，女人青春短暂，所以要对自己好一点。” “怎么才算对自己好呢？”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能花一百绝不花二十，哈哈哈哈。” “你的意思只有花钱才算对自己好？” 陈明一拍方向盘：“你不花钱我挣这么多钱干嘛？放在存折上当年画看呀！”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 回到家之后，张玉燕抱着柔柔去了卧室，陈明却准备开始干正事，刘海山一个礼拜之后也许就能帮他把流水线买回来，所以到了他应该开始做准备的时候了。 他找了几张信纸，拿着笔开始写自己的做酒步骤。为了能一炮而红打响自己的酒水品牌，他决定第一种酒就从二狗头开始做起！ 二锅头酒的酿造工艺比较复杂，包括配料、蒸煮糊化、扬冷降温、加料、入池、出池蒸馏、装甑、储存等好多道工序，好在陈明到也全都知道的差不多。 首先第一步当然是配料，他先在纸上写下了高粱和稻皮这四个字。 山南县四周有大量种田为生的农民，他觉得买到这两样东西应该不会很难，最起码水稻肯定有，高粱没有的话不知道现种来不来得及…… 这第一个问题还没想完，张玉燕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柔柔在午睡。” “哦，那你要不要也去睡一会？” “不，我想和你待一会平复一下我的心情。” 一听她这么说陈明马上收起了纸和笔，既然说了回家陪伴人家那当然要真的做到陪伴才行，各干各的那算什么陪伴。 “我先去给你泡杯茶喝。” “不，泡一茶壶咱们俩一起喝，这样才有情调，刘哥给咱们买的的花生米呢？拿出来咱们俩边吃边喝。” 张玉燕哭笑不得了：“花生米是喝酒吃的哪有喝茶吃的。” “那怎么了？咱们当零食吃不行么？谁规定的不喝酒，就不能吃花生米了？” 张玉燕的脸色依旧不好，所以陈明在努力尝试转移她的注意力，所这个时候油嘴滑舌也好，胡说八道也罢，都是不错的办法。 茶很快泡好了，一大盘花生米也端了过来，但陈明并没有真的吃，因为他吃烤肉吃的很饱，那里还有肚子吃花生米，张玉燕就不用说了。 张玉燕的沙发的另一头坐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你说那个姑娘会不会已经死了？” 怎么又来了！陈明马上皱起了眉头：“咱们不聊这个话题说点开心的事情，对了，我买两个bp机咱们俩一人一个怎么样？” “买那个干嘛？你整天呆在工厂办公室里有电话，我除了去菜市场买菜和给你送饭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呆在家里陪柔柔，哪都不去。” “当然有用，比如我突然很想吃点什么的时候，可以立刻告诉你给我做啊。” 难得的是张玉燕这次居然立刻就妥协了：“哦，那就听你的安排。” 可是这么一来陈明接下来突然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两个人的客厅里瞬间变得一片安静，然后敲门声响起。 陈明一愣，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自己家登门拜访？张玉燕起身要去开门，陈明却立刻对她说道：“你坐着别动我去开门。” 他不在家的时候无话可说，既然在家那当然要保护好自己的老婆孩子，万一外面敲门的人又是来打击报复自己的呢？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人居然是徐丽丽！ 大概是没想到这个时候陈明会在家，所以徐丽丽见到开门的人是他也是一脸的惊讶，随后就赶忙说道：“我不知道你在家，我是来找张玉燕的。” 陈明淡淡一笑：“我在家不在家，你都可以来找她。” 事过境迁，既然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陈明自然也不会继续再揪着往事不放，而且他也很自信朱建以后绝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徐丽丽也同样绝不敢再冒犯张玉燕。 所以以后他们来了就是客人，总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吧。 徐丽丽还是一副很小心的样子问：“那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请进。” 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在自己面前徐丽丽已经没有了以前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那副德行，所以这就让陈明比较好接纳她的不请自来。 徐丽丽进门后和张玉燕打了招呼：“我以为你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在家无事可做，所以就跑来找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玉燕是出于本能下意识问的这句话，要知道徐丽丽以前可是用八抬大轿请都请不来的客人，以她的“档次”是绝不会来自己家做客走动的。 “我找你任何是都没有，就是单纯的找你玩。” 然后徐丽丽就手忙脚乱的从挎包里掏出了好几包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我还带了零食，打算和你一边说话一边解馋的。” 张玉燕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潜意识里还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从上学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后来，徐丽丽可是从来没对她有过任何的好脸色。 “你女儿呢？” “她在午睡。” 徐丽丽把一个会闪光的荧光棒放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那等她睡醒了把这个给她，这是我给她买的一个小玩具。” “来就来又买东西干嘛。” “这是给孩子买着玩的又没多贵，不是送你们夫妻俩的礼物。” 感觉的出来徐丽丽很紧张放不开说话的样子，于是陈明走过去伸手拿起了那个荧光棒看了看：“挺漂亮我闺女一定喜欢，我先替我女儿谢谢你送的这个玩具，坐。” 徐丽丽买了瓜子、红薯干和小点心再加上陈明家里的花生米，就缺啤酒了…… 陈明又故作漫不经心的问：“朱建已经回玻璃厂上班了吧？” “嗯，他已经回去好几天了。” “那就好，那你们俩以后就可以重新正常的生活了。” 张玉燕准备去给徐丽丽也泡杯茶的时候，陈明却又阻止了她：“给她拿两瓶饮料，让她尝尝我们山南冷饮厂的美味佳作。” 他故意表现的热情一点徐丽丽的紧张就能少一点，大家也就都会觉得轻松一些。张玉燕去拿饮料了，陈明为了不冷场只好继续找话问徐丽丽：“你是不是也没上班？” “我之前也上班，后来才不去的。” “那你和张玉燕现在都成了提前退休的主，真羡慕你们俩啊。” 各自的男人都是能挣钱的主，所以这两个女人上不上班都变得不再重要。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官架子老大的领导 朱建这个玻璃厂科长的工资虽然不算高，但他有机会捞到外快！每个月下来多的时候能有千把块钱的收入，少的时候也有好几百块。 他和徐丽丽的家境在山南县里来说，绝对要算是家境阔绰的大户人家了，所以之前的徐丽丽才总认为自己有处处高人一等的资本。 只是和现在的陈明张玉燕比起来他们根本就不算什么。而现在陈明一百多万不到二百万的全部身价，也和前世的他自己比起来连个屁都不算。 有陈明在场两个女人说起话来很不方便，所以几句话之后他就很知趣的告退了：“我忙一点工作上的事情，你们聊。” 他走了之后徐丽丽立刻感觉轻松了许多。 而后陈明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写满了自己的那张纸…… 第二天早上一见到李虎，陈明就一本正经的宣布：“咱们要正式开始新一轮的工作了。” 李虎巴不得他这么说呢：“一切听你的吩咐安排。” “咱们最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买两台机器回来。” “你要买什么机器？” “一个叫扬糟机，一个叫扬精机。” 虎哥没任何的反应，这两种机器他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陈明就知道虎哥不会知道这个，所以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虎哥，带我去咱们山南县的机械厂走一遭吧。” “机械厂？山南县有好几个，你要去哪个？” “这还用问，当然是最大的那个。” 虎哥真不愧是山南县的坐地虎大混子，哪他都知道！所以两个人很快就老这车来到了一家机械厂，远远一看到那些高大的厂房陈明心里瞬间就燃起了蓬勃的希望！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瓶瓶的二锅头酒从流水线上吐出来，然后成箱成箱的被装到了一辆辆的货车上…… 两个人在大门口被理所当然的拦了下来，陈明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我是山南冷饮厂的经理陈明，想要见一下你们负责卖机械设备的领导。” 门卫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一脸的冷漠：“我们领导平时都很忙，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陈明淡淡一笑：“再忙也不能把送上门来的生意拒之门外吧？” “那你们先在这等着，我给我们领导打个电话，看她要不要见你。” 这不算很老的老头进传达室打电话去了，虎哥黑着脸小声骂道：“这老东西很欠揍！” “正常，国营厂的人都这样，这叫店大欺客。” 虎哥气犹不甘：“妈的，咱们是来花钱的还得看他们的脸色，惯的他们。” 陈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消消气习惯了就好了，咱们办正事要紧不必在乎这些小事。” 还好那个老男人很快就出来了，说话的语气略有缓和：“很快会有人出来接你们进去，你们还是要先在这里等一会。” “好嘞，麻烦您了大爷。” 陈明故意恶心了他一下，五十岁左右的人叫大哥或者大叔合适叫大爷为时过早了……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打量过陈明和虎哥后问道：“是你们两位要见我们厂长吗？” 我去，居然能直接见到厂长，这可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陈明急忙客气的回答：“对，就是我们俩，我们是山南冷饮厂的。” “我是厂长的秘书，你们两位跟我来吧。” 陈明本想告诉她自己开车来的可以带着她一起进去，结果人家小姑娘说完话直接掉头就走，他连继续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机械厂规模相当的大，走过了大大小小十多个高高大大、机器声轰鸣的厂房后，陈明和虎哥才看到了一座平地而起的三层白色小楼。 那姑娘把他俩带到楼门口去站下脚步说道：“我要去给我们厂长拿一份重要文件，你开门自己上去吧，她在三楼左手边第四个办公室，房间号是312。” 陈明一愣，这位厂长秘书不把客人亲自带去见领导？这不会是也在和自己摆架子呢吧！没想到那姑娘突然又小声说：“我们厂长这两天心情不好，你们说话小心点。” 陈明很想回答她，你们厂长心情不好，和我们有屁的关系。 那姑娘转身而去之后虎哥的脸更黑了：“我现在的心情也变得很不好了。” “虎哥，你一定要忍住不能乱来，咱们是来做生意买设备的不是来和人打架的，你最好什么话都别说一切都让我来交涉。”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找到了那间312办公室，陈明伸手敲了敲门，结果他敲了四遍过后门里才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进来”。 要是依虎哥的脾气，他现在就要直接一脚把门踹开大摇大摆的闯进去了！进门之前陈明还是很不放心的叮嘱了他一句：“一定要忍！” 他本身也是个很有脾气的主，但现在为了能顺利的买到设备他必须收敛自己的脾气，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比买设备重要。 这间办公室宽敞明亮，摆放的各种东西物件也看起来颇有档次，不愧是国营大厂，只是一间办公室就把国营铁饭碗的气派彰显了出来。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抬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位客人，既没起身迎接也没打招呼。陈明忍着心里油然而生的不快主动开了口：“打扰了，我们想见贵厂的厂长。” 那女人张嘴突出了三个字：“我就是。” “哦，幸会幸会，我们是来买机器设备的。” “你们想买什么机器设备？” 虎哥还是没忍住：“你不请我们坐下来和你说话么？主人坐着，客户站着，这么说话不太礼貌吧？” 那女人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又蹦出了两个字：“请坐。” 还不错她总算用了个请字，不然就要变成领导接见下属了，即便是陈明也从来没见过官架子这么大的领导，但是他忍了。 看这架势该有的客气寒暄也没必要了，所以他直接说到了正题：“我们要买一台扬糟机和一台扬精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有两千万的身价 冷场了足足一分钟，那位女厂长才开口问了句：“你们要做酒？” “是啊，我们打算做酒。” “做完了之后在哪里走市场？” “就在山南县和周边的几个县城，我们是新手，所以打算从小处做起。” 万万没想到这位女厂长突然不屑一顾的笑了一下回答道：“你们不用做了，回去转行吧，或者继续做你们的冷饮。” 陈明和虎哥一下子都愣住了，陈明就问：“为什么？” “山南县牛德旺的酒厂，做了十几年早，就占据了全部市场，你们是想以卵击石么？” 陈明再开口之前先把一只手放在了虎哥的大腿上，他是真怕虎哥炸毛！ “这个我们早就研究过，牛德旺的山南酒厂虽然根基稳固，有很强大的实力，但是我们依然还有机会。” “不，你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 妈的这女人是有毛病吧？有这么和自己客户说话的吗！难道是到了更年期？ 陈明淡淡一笑：“有没有机会，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那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陈明才又开口说话：“你就是那个陈明吧？” 没想到她居然也知道自己，陈明点了下头：“我就是陈明。” “你的饮料不是卖的很不错吗？应该也挣了不少钱，为什么还要这么贪心呢？贪心不足蛇蛇吞象的后果，就是鸡飞蛋打，到最后把一切都输的干干净净。” 这说的就更不是人话了！ 别说是虎哥，这下就连陈明的脸色都变了：“我是不是该提醒你，注意一下说话的措辞？你是在和客户说话，而不是在和你的下属说话。” “我说话就这样，不爱听的话两位请便。” 孰可忍孰不可忍！ 陈明拉着虎哥一起站了起来后冷冷说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出去之前，他回过脸又说道：“像你这种更年期的女人最好不要在外面和任何人说话，容易挨打。” 他和虎哥走了出去顺便重重的带上了门，然后就听到茶杯砸在身后门上的声音…… 虎哥立刻转身就要再冲进去的架势，还好陈明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他：“好男不和女斗，她是女人咱们不能对她动手，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没出息最混蛋的男人。” 两个人自行离开了这家机械厂，一出大门虎哥就弯下腰捡起四下的一块石头恶狠狠的扔了出去：“妈的，她要不是个女人的话，我今天非把她打进医院抢救不可！” 陈明自己也是一肚子火却又不能不劝虎哥：“算了，咱们这两个大男人不必和女人计较，她就他妈的是个神经病，和她生气都是给她脸了。” 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回去的时候满肚子的气不打一处来，陈明瞬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虎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据我所知牛德旺外面有很多的女人，刚才那个女人口口声声在帮牛德旺说话，她不会也是牛德旺的女人之一吧？” 他这么一说却把陈明又给说笑了：“绝不可能，就她这副嘴脸这种狗脾气，牛德旺绝不会容忍她也不可能看上她。” “而且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家国营大厂的厂长，就算没有牛德旺那么有钱，但身份高贵远在牛德旺之上，她同样也不会容忍牛德旺那种身边有无数女人的男人。”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去别的机械厂。” 他们俩接下来开着车陆续又去了好几家厂子，结果却万万没想到，不管是扬糟机还是扬精机，除了那个更年期神经病女人的厂子之外，居然其他哪个厂子都没有！ 这就尴尬了。 看看已经到了饭点，陈明决定先回厂子吃了饭再说，不能饿着肚子开车到处跑不是，而且张玉燕还会来给他送饭的。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回到厂子里他就看到又有一辆桑塔纳停在工厂的院子里，他狐疑的问虎哥：“怎么我看着这辆车感觉很眼熟呢？” 虎哥咬着牙回答道：“这是牛德旺的车。” 牛德旺坐在车里，正在吞云吐雾的抽着烟，突然车窗户被敲响了，他侧过脸一看，正是陈明。 他没下车，却伸手摇下了车窗户，对陈明说道：“陈老板，上车坐一会吧，我有话和你说。” 陈明不动声色的默默看着他，心里在琢磨牛德旺又在搞什么鬼，见陈明没反应，牛德旺居然笑了笑又说道：“怎么？堂堂山南冷饮厂的陈总陈老板，连我的车都不敢上？” “你想多了，别说是你的车了，就算是你的酒厂，我一个人随时都可以去溜达溜达。” 陈明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虎哥随即也要上车却被他摆了摆手阻止了，在自己的地盘上没必要这么小心在意，再说牛德旺是一个人来的，又不是带了一群人来的。 牛德旺先递过来一根大重九，陈明没接却伸手入怀把一直备着的那盒万宝路掏了出来，自己点上了一根，吐了个烟圈后，不急不忙的问：“牛老板有何指教？” “陈明，你是不是真的觉得你能打败我？” 陈明淡淡一笑：“牛老板这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做的是生意打败你干嘛？正当的市场竞争而已何来的谁打败谁一说，牛老板的格局气度不会这么狭隘吧？” “那要是按照你这个逻辑，是不是咱们山南县就只能有一家饭馆一家商店，是不是你家吃米饭别人家只能啃馒头？” 牛德旺眯缝起了眼睛：“这么久以来，你一直都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牛老板要是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我反正是无所谓的。” 陈明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牛德旺，摆明了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牛德旺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了一个让陈明意想不到的问题：“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也没打算知道。” “那我告诉你，我有两千万的身价！是两千万，不是两百万！” 陈明又笑了：“怪不得你的酒里会掺那么多水，不然哪来的两千万，牛总，您还真是为了钱不择手段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牛德旺对陈明的这种嘲讽似乎完全没当回事，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两千万，压，我都能把你这个小破厂子压垮！” 陈明笑的更酣畅了：“是吗？那你就压压看。”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陈明，三百万我买你的厂子怎么样？三百万！” 三百万确实是笔很诱人的价钱。在这个年代，足以让一个人什么都不干，便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然后我还可以让你继续当这里的厂长，我每个月另外给你开两千块钱的工资。” 三百万，外加每个月两千块钱的超级高薪！诱惑满满。 可是聪明的人却会想到另外一件事，这个已经占据了山南县冷饮市场全部江山的冷饮厂，最多只用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把三百万全部赚回来，甚至还有盈余！ 冷饮厂现在每天的进账是两万五，一个月下来就是七十五万，抛除工人们的工资和水电等一切费用之外，依旧每个月几十万的收益，两千块钱的工资又算得了什么？ 牛德旺的算盘打的相当不错：放弃了眼前的利益，转而追逐长远的利益，舍小头赚大头。陈明打了个哈欠：“牛总，我饿了，得去吃饭了，你也回去吃饭吧，我就不送你了。” 然后他拉开车门下了车笑着招呼李虎：“走，回办公室等着中午开饭。” 回到办公室后虎哥就迫不及待的问：“牛德旺和你说了些什么？” “三百万外加每个月两千块钱的工资，他想把我和咱们的冷饮厂一起买走，呵呵。” 虎哥瞪大了双眼：“好家伙，真舍得花钱，这是下了血本了！” “他还说他有两千万的身价，他可以用两千万把咱们的厂子压垮呢。” 虎哥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我靠，他是真的很有钱！两千万的身价！乖乖，我都不敢想！然后呢？” “然后？还有啥然后？” 陈明满不在乎的德行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而不是在说他自己的事情一样，他的这种淡定从容也就让虎哥的心里变得踏实了很多…… 但是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黄毛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他就气急败坏的说：“明哥，虎哥，大事不妙了！” 陈明眉头一挑，自己刚才驳了牛德旺的面子，毫无疑问，这是反击来了。、 他语气淡然，开口问道：“说吧，牛德旺做了什么？” “牛德旺开始对咱们发起大规模反击了！” “哦，具体呢？” “他在街上好多地方拉起了横幅，很多小卖部里也挂出了广告，喝山南酒厂的饮料，买一瓶送三瓶！抽奖最高可得两千元到五千元的现金！” 虎哥活的站起身：“这老小子是不是疯了，买一瓶送三瓶？他不得亏死！” 陈明缓缓摇头：“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他这是在倾销那些卖不出去的积压库存，他厂子里卖不出去的那些饮料摆在仓库里就是一个死赔，但卖出去一瓶，他赔的钱就会少一点。” “赔的再多也比全部赔进去要好的多，而且饮料是有保质期的，他这是想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赔钱方式，来强行压垮咱们，咱们垮了之后他又可以一家独大垄断市场，赔多少，以后慢慢都可以赚回来的。” 黄毛依旧很着急：“可是现在外面好多人都在买他们的饮料啊！” “这只是一时的短暂现象，等他把库存卖光了，他的这波操作就得被迫停止，而且你们大可放心，中五千块钱的大奖和咱们的桑塔纳一样，也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那咱们什么都不做吗？” “不做，看他表演。” 陈明当然知道反倾销的手段和方法，但以山南冷饮厂现在的实力，他根本做不到这件事。 而且他也坚信这样的局面绝不会持续太久，等牛德旺把积压的库存卖光赔光之后，再要买一瓶送三瓶的话那他就等于是在自掘坟墓找死了！那么玩的话别说是两千万的身价了，就算两个亿也不够他赔的…… 接下来的两天，山南县冷饮市场的天平再一次发生了颠倒倾斜，牛德旺酒厂的饮料重新占据了上风。 老百姓们的消费观念很简单，虽然不好喝但是买一瓶等于买四瓶这是多占便宜！再说一辆塔纳车的价格高达二十七万，五千块钱现金的中奖概率，肯定要比中桑塔纳高得多的多！ 在想占便宜外加从众心理的支配下，老百姓们又开始钟情于那些不好喝的饮料了，于是牛德旺的倾销手段取得了立刻凸显的胜利。 山南冷饮厂的库房里再一次出现了卖不出去的积压库存。 但尽管如此每天依旧还是能有出货，因为牛德旺的倾销措施针对的只是山南县和周边的几个大县城，其他一些小县城并没有涵盖在内。 这么一来就算最难的一天，山南冷饮厂也还是有两千块钱左右的进账，当然比起之前每天两万五的进账那是差的太远了。 陈明很仔细的给虎哥黄毛算了了一笔账：“就算咱们每天只能赚两千块钱，一个月下来那是六万块钱，扣除工人们的工资一万八再扣除水电费之类的开支，咱们依旧还是在赚钱，只不过赚的很少而已。” “所以咱们先以静制动，看他牛德旺还能这样坚持多久，等他积压的库存没有了，就到了他自己打自己脸的时候了。” “而且在本身大笔赔钱的情形下，我就不信他还能舍得让买他饮料的人中个两千块五千块，呵呵，除非他是真的疯了。” 牛德旺当然没疯，他此刻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冥思苦想，面对自己强大的反击措施陈明居然毫无反应，这是什么鬼？ 难道是陈明知道胳膊掰不过大腿自行认输了？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他决定再去山南冷饮厂走一趟，却实地看看陈明那边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于是他再次开着车，再次来到了山南冷饮厂！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明居然不冷不热客客气气的把他请进了办公室，这就让他生成了一种错觉，陈明这是要向我低头，俯首称臣了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赚一分钱那也是赚 牛德旺在走神揣测陈明，而陈明却主动先开了口： “牛老板现在的生意做的这么热火朝天，百忙之中还想着来看我，而且是三天之内来了两趟，我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牛德旺回过神来笑了笑：“你也知道我的生意又开始热火朝天了？知道就好。” 陈明也笑：“可就算你生意做的再好那也是你的生意，没必要到我这来特意向我汇报一下吧？难道我是你的上级？” 面对这种明显的嘲笑挖苦，牛德旺这次很大度的没有生气：“还嘴硬？我看你这小厂子，怕是连几天都别想撑下去了吧？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能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陈明真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我真佩服你，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牛老板我也很佩服你！我佩服你的这种盲目自信和自以为是，你真的挺有趣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种断腕求生，宁可赔九块不赔十块的办法，还是挺不错的。” 牛德旺的脸色一变！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种瞒天过海，尽量减少巨额亏损的办法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没想到却被陈明一句话就戳穿了事实真相。 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依旧可以摆出一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毕竟山南县冷饮市场的主动权现在在他的手里。 于是他摆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陈明，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放弃吧。” “放弃？” “三百万外加每个月两千块钱的工资你还不满足？胃口不要太大，否则会撑死你的。” 陈明慢条斯理的翘起了二郎腿：“牛德旺，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我的冷饮厂是个小破厂子，那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从我手里买走这个小破厂子呢？上一次你开价一百万，这一次你开价三百万，你不觉得你说的，和你做的很矛盾吗？” 牛德旺的老脸一红，但他马上又得意的笑了：“我有的是钱，我喜欢怎么花就怎么花。” 陈明突然探身把脸凑近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这里现在就只有咱们两个人，我就直接对你说几句实打实的话，买一送三并不能挽回你的大笔亏损，表面上虚假的市场繁荣也只能蒙骗那些不懂经商之道的老百姓。” “等你的库房积压送完了，我倒想看看你还怎么继续买一送三。” 牛德旺不说话了，只是用不明深意的眼神看着陈明，而陈明也同样毫不示弱的回看着他。 李虎推门进来，一看到牛德旺在立刻一愣随后就黑了脸说道：“牛老板怎么又来了？这是三百万没地方花了是吗？” 牛德旺知道李虎是谁，但他既不屑也很不想和李虎有任何交集，所以牛德旺站起了身，还是不无得意的看着陈明说道：“赔再多我也赔得起，但是这种局面下你能坚持几天？想清楚了之后可以去找我，我依然会兑现我给你的承诺。”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老小子又跑来向你示威，顺便收买你了？” 陈明故做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随便他，无需理会。” 但其实他的心里并不轻松。 几天之后海哥就会给他把那条国外的酒水流水线买回来，可他此刻连酿造酒水的机器都还没买到，而冷饮市场形势的突然逆转又极大的减少了冷饮厂的收入，上酒水项目前期又恰恰是需要大量资金投入的…… 这是他突然面临到的双重压力打击。 李虎走到陈明的面前，坐到了刚才牛德旺坐过的椅子上，面色严峻的对陈明说道：“我刚才在外面到处走了一圈，牛德旺的冷饮卖的依旧很火爆，咱们冷饮厂昨天的账上只收回了一千五百块钱。” 陈明点了点头：“不要慌，越在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你不想个什么办法扭转这种局面吗？” 陈明缓缓摇头：“在牛德旺把他的库存积压消化完之前，咱们暂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 “那不是成了坐以待毙？” “并不是，赚的再少也不是赔钱，怎么可能是坐以待毙？” 李虎终于绕过弯来了：“也对，哪怕只赚了一分钱那也是在赚钱而不是在赔钱，呵呵。” 但陈明却被李虎的话给点醒了，牛德旺断腕求生的办法用的是正确的，但自己这边任何挽回颓势的努力都不做，却并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该怎么打破眼前这种局面呢？ 他陷入了沉思。 一个买完菜的女人兴高采烈的回了家，把菜放下后她拿出了四瓶山南酒厂的饮料，很开心的对自己的男人说：“我又花一瓶的钱买了四瓶饮料，最好以后这种活动能一直延续下去。” 她男人却一脸无动于衷的回答她：“以后别买了。” 女人愣住：“为什么？” “这两天你买回来的饮料，两个孩子谁都不喝，全都摆在那儿碰都不碰，刚才还是我替他们喝了一瓶。” “饮料都不喝？他们想喝什么？惯出毛病来了这是。” “他们说这种饮料一点都不好喝，我喝过之后也觉得味道很普通，比之前的那种饮料差远了，要不以后再买饮料还是买以前那种牌子的吧。” “可是这种牌子的便宜啊，买一瓶送三瓶。” “便宜是便宜了，买回来孩子不喝，那不等于是白花钱？” 女人不说话了，拿起面前的一瓶饮料举到眼前看了看…… 类似的情形开始在很多家庭中陆续上演，孩子们不会考虑占多大便宜的事情，他们只会考虑好喝不好喝的问题，而且中奖与否和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就算真的中了奖那也是他们爹妈的不是他们的。 而另一种情况也在开始发生。 几个关系亲近的街坊在小卖部前站着聊天，其中一个男人问：“你们最近有谁中了大奖没？中了的是不是该买盒烟发一圈，请请客？” 一个小年轻回答道：“中个屁，我以前买山南冷饮厂的饮料中过电风扇，他妈的买山南酒厂的饮料愣是毛都没中过一次。” 另一个年长些的也说道：“最近没听说这种饮料，有谁中过奖。”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斩草必须除根 牛德旺又不是傻子。 他本来就是在甩卖自己卖不出去的积压库存，力图尽量减少一点亏损是一点，他又怎么可能还继续倒贴钱让消费者得到奖品，奖品也是要花钱买的！ 同样是集字兑奖，陈明是不为人知最大限度的降低了中奖概率但依旧有中奖的，这样就可以证明兑奖活动真实有效，桑塔纳当然不包括在内。 而牛德旺采取的手段，是直接把集字兑奖中，“山南酒厂”这四个字中的两个字消除了！ 任消费者再买，都绝对不可能集的齐任何奖品！ 他这种办法虽然简单有效，但一旦真相败露之后必定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巨额亏损之下又急于想一举打败陈明的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天晚上，陈明拉着虎哥和黄毛一起开着车在外面转了好久，去了很多大家小巷里的商店小卖部假装买东西看了看情况。 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很多小孩子都在街上玩一种扇卡片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也是该着，他们随后遇到了领着几个孩子也在玩这种游戏的狗蛋。 陈明立刻灵机一动招呼了他：“狗蛋，过来过来。” “大哥，好久没见到你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呢！” 陈明笑了笑：“我们这不就是在找你呢。” 狗蛋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但两只手黑乎乎一片，因为他们是在地下玩扇牌游戏的，他手里握着很厚的一沓子这种卡片，看样子赢了不少。 “和我说说，你们玩的这是什么游戏？我觉得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哦，这叫洋画，就是比谁出的卡片大，大的先扇，扇过去的就赢到手了。” 狗蛋还特意和两个孩子一起给陈明他们几个实地表演了几遍。 扇洋画这种游戏在八九十年代，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风靡全国所有城市村镇的大街小巷，是在孩子们中间最为流行的一种简单游戏。 洋画上的人物出自西游记和封神榜，因为买洋画的成本极为低廉，只要两分钱就能买一整张二十五个不同的人物，所以绝大部分没有玩具的孩子们普遍都爱玩、也勉强能玩得起。 其实陈明在自己的孩童时代，也是这种游戏的狂热追随者，只不过他记得自己痴迷这种游戏的时候洋画是两毛钱一大张，回家后还得自己用剪子一张张把二十五个人物剪下来。 于是他又问：“你们都喜欢玩这种游戏？我刚才在路上看到好多孩子都在玩。” 狗蛋不无得意的回答：“咱们山南县就没有一个不玩这个的男孩子，我是玩的最好的。” 心里豁然开朗的陈明立刻就有了主意，经商的人都知道一件事，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他从身上掏出钱包拿出了十块钱递给狗蛋：“拿去买洋画，明天来我的工厂找我，我会再给你一百块的零花钱。” “好嘞大哥，明天我一早就去找你。” “那你继续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他和李虎黄毛转身离去之后，狗蛋伸手指着他的背影对身边的伙伴们说：“看到没？那是我大哥，特别有钱的大老板。” 回到车上后陈明立刻交待李虎和黄毛：“用最快的速度把小卖部进这种洋画的渠道帮我找出来，然后咱们去大批量批发买进。” 虎哥很诧异的问：“咱们买这个干嘛用？” 陈明笑了：“买这个当然是用来打败牛德旺，不然是用来咱们也蹲在地下扇着玩的吗？” “用这个能打败牛德旺？” “一定能，相信我。” 这种洋画的进货渠道很容易就可以打探的出来，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商品而只是一种玩物，所以第二天早上，陈明就从虎哥的手里拿到了洋画的进货渠道，一个山南县的文具用品厂。 “拿上三千块钱，我们走。” 两个人又开着桑塔纳一溜烟的走了…… 今天的牛德旺也破例一大早就在听取手下人的汇报。 “连续三天咱们的饮料都在火爆畅销，势头一点不减，山南冷饮厂的饮料卖出去的数量少的可怜，有的小卖部里面甚至一瓶都卖不出去。” 牛德旺的脸上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陈明那点本事也想和我斗，呵呵，老子开始学会做生意的时候他还在撒尿和泥玩呢！老子用赔钱的方式都能把他打趴下，更不用说用赚钱的方式收拾他了。” “那是，您是咱们山南县鼎鼎大名的富豪，他陈明是个什么东西？和您斗他也配。” 牛德旺得意过后倒也没忘了问正事：“咱们积压的饮料还有多少库存？” 他手下的一个科长急忙把库存账本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继续这么买一送三的话，咱们还能再继续十几天。” “十几天的时间，应该足够让陈明的厂子彻底趴架了，继续买一送三吧。” “牛总，那要是那小子贱骨头死硬，十几天之后还不肯向您低头服软呢？” 牛德旺很豪气的大手一挥：“那我就宁肯再多赔一笔钱继续生产饮料继续买一送三，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他陈明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钱硬，哈哈哈哈！” “哈哈，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您的钱比那小子的骨头硬。” 办公室里欢笑声响成一片。 随后那个科长又问：“那要是十几天之后，那小子真向咱们服软了的话，他那个破厂子您还买下来吗？” 此刻在场的这几个下属都是牛德旺的心腹，所以他倒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对他们有所隐瞒：“当然要买，他那个破厂子存在一天对咱们就始终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斩草必须除根！我一定要彻底断了他所有的后路，让他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牛总高见！这招斩草除根的妙计也就只有您才能想的出来，果然大老板就是大老板，不管见识还是魄力都是我们这些人远远不能企及的。” “关键是咱们牛总有钱啊！咱们牛总的财力陈明那小子这辈子都挣不出来。” 钱是所有硬实力中至关重要的一种，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陈明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第一百五十章 信陈明 陈明和李虎在文具厂见到了主管财务的张科长。 这个文具厂虽然不大但却是山南县唯一的一家国营文具厂，所以也算是山南县比较有钱的一家单位。 九十年代初期的国营单位依旧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就算再怎么赔钱也有国家在后面做强大的坚实后盾，而且这个文具厂本身还是个一直在赚钱的单位。 寒暄过后陈明把提前买好的两张整版洋画拿了出来：“张科长，我们想买这种文具。” 张科长却立刻笑了：“这不是文具，这只不过是一种给小孩们玩的小花样而已，既不是文具也不是玩具。” 陈明尴尬了一下后赶忙又说：“不管它算什么，我们就想买这个。” “可是这种东西，我们单位门口外面的店铺里就有卖的。” “我们买的多。” “你们想买多少？” “两万张。” 这句回答一出口，这位张科长立刻愣住了。 洋画的消费群体非常单一，除了小孩子们会积攒些领用钱购买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消费群体，两个成年人跑上门来一次性买这么多，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你们买这么多这种东西干吗？” 就知道会被问到这种问题，按照提前想好的答案陈明不急不忙的回答：“我们想举办一次针对所有山南县孩子们的文体活动，想用这个当奖品。” “呵呵，居然还有用这种东西当奖品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嘛，而且我们不是只买一次后续我们还要继续大批量的买，因我们打算把这个活动长期的办下去。” 为了防止提前走漏消息，陈明自然不会把这种洋画的真实用途说出来，万一被牛德旺知道了，牛德旺也整这么一出怎么办？ “可这种洋画，我们每三天只生产五千张，因为销量不多，所以生产多了没用。” 每三天五千张那显然是远远不够用的！陈明立刻摇头：“不够，每天一万张,我先买十天的，而且就按你们门市里的零售价两分钱一张，我现在就把十天的钱全部付了。” 张科长再次愣住,买这么多洋画,是打算当烟花爆竹烧着玩吗？ 陈明把两千块钱放到了张科长的面前：“十天之后,我还会再买二十天的。” 这笔买卖不算很大，但绝对不小！ 而且还是送上门来的生意，张科长自然不会拒绝：“行，那我立刻就告诉他们加量，给你们赶出这批活来。” “那就谢谢张科长了，这是我的名片，我回去等您的电话。” 他开心到连收据都忘了要…… 回去的路上陈明这叫一个开心，一边开车还一边嘴里哼着小曲。 虎哥很是纳闷的问他：“你怎么开心成了这样？” “我开心也不行？” “你到底怎么用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打败牛德旺？” “你猜。” “我又不是半仙我上哪猜去，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吧。” “别问，问了我也不说，这是商业秘密，回去之后赶紧帮我干活做一批小告示牌出来，就是可以码放在柜台上又不碍事的那种。” “你刚才怎么不说，直接让玩具厂一起给咱们做出来不就行了，这活他们擅长啊。” 陈明立刻摇头：“这个绝对不行，咱们在采取这次行动之前，绝不能提前走漏任何消息，不然的话行动还没开始就失败了，让文具厂给咱们干这个活，那不等于明着告诉他们咱们想干什么了吗？”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两个人回到冷饮厂之后，立刻开始了行动，结果陈明却发现又遇到了新的难题，上哪去找那么多的纸壳子或者纸板回来？ 果然这种活只能文具厂才干得了，不过这倒也难不住他：“我改主意了，咱们直接用纸来做这个告示，直接可以贴墙上那种。” 反正他怎么说，虎哥绝不会有任何的异议。 用纸就简单多了，车间里有现成的，刻录机和印刷机也是现成的，直接就可以开工。 这个活一开始进行，虎哥就知道了陈明买洋画的用途是什么，哭笑不得之后他又不得不佩服陈明，这小子怎么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他脑子里的花样可真够多的！ 李虎只关心一件事：“明子，你确定这招管用？” “必须管用，你也不看看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陈半仙难道是白叫的吗？” “那要是不管用呢？” “不管用也没什么，大不了赔进去几千块钱而已。” 这口气大的！要知道这年代里的几千块钱，那可是相当于三十年后的几十万块钱了！他嚼棵葱一样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出来了…… 工人们也很好奇：“陈总，您怎么鼓励孩子们玩这种东西？趴在地下弄得衣服也脏手也脏，多不卫生。” 陈明苦笑：“这是目前临时采取的应变办法，是为了针对牛德旺采取的反击措施。” 他这么一说工人们立刻就没任何反对的声音了，因为和孩子们的脏衣服和脏手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厂子自己的饭碗更加的无比重要，厂子倒了饭碗砸了，那可就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忙完了这批活之后，两个人走到车间外面的空地上抽烟，就看到黄毛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陈明笑着问：“怎么这副德行？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别提了，我昨天晚上也在我们家门口的小卖部里蹲了一整个晚上，牛德旺的饮料卖出了十五瓶送出去四十五瓶，咱们的饮料就只卖出去了一瓶还是我自己掏钱买的。” 虎哥是笑不出来的但陈明却笑了：“没事，三天之后你再去你家门口的小卖部蹲一晚上看看，我相信一定不会再是现在的这种局面了。” 黄毛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在正事上骗过你们？还不相信我？” 这下虎哥终于笑出来了：“行行行，我们都相信你，不信你的话，哪有这个场子？” 陈明一仰头：“那是必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神机妙算的奇招 下午四点，文具厂的那位张科长居然就打来了电话：“陈总，第一批一万张洋画已经给你赶出来了，五千张西游记，五千张封神榜。” 陈明喜出望外：“能不能立刻给我们送过来？” “当然可以，其实已经装车了。” “太好了，谢谢张科长。” 十五分钟后，一辆小型货车就开进了冷饮厂，一万张崭新漂亮，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洋画送到了陈明的面前。 陈明差点哭了，这可是及时雨也是救命的良药啊！明天能不能让自己的冷饮厂一举扭转颓势冲出低谷，就看这一万张洋画了。 他立刻吩咐虎哥和黄毛：“一会配货的时候，直接按车发放洋画和告示纸。” “今晚就开始？” “我本来是打算明天开始的，既然洋画到了，那就提前今晚开始，这件事宜早不宜迟。” 然后晚上冷饮厂下了班之后，陈明带着虎哥和黄毛再次出发，一起去了山南县大街小巷里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小卖部， 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是，那些成本低廉的洋画居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他们在很多小卖部里都看到有孩子们在买自己厂子里的饮料，只不过有的孩子只顾欣喜若狂的捧着洋画走，却忘记了把饮料也拿走。 但即便这样，饮料也一样是卖出去了。 陈明的心里踏实了，就算这招不能一举打败牛德旺，但能把市场重新夺回来一半那就是胜利！大不了重新开始拉锯战就是了。 这个时候打击牛德旺的士气无比重要，当然钱更重要…… “看到了吗？效果已经开始凸显了。” 面对陈明的这种嘚瑟，虎哥和黄毛只能笑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虎哥随后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一拳喝骂道：“你小子简直他妈的不是人，你就是个半仙。” 陈明一本正经了：“不开玩笑，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千万别叫我半仙，这样会给人一种我这人不靠谱不可靠的印象，我认真的。” 虎哥和黄毛一起点头：“这个我们都懂我们又不是傻子。” 第二天，狗蛋果然很早就来到了山南冷饮厂。 陈明立刻先表扬了他几句：“很不错，就你这种办事的态度和行动力，以后我就非用你不可，等你再大一点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狗蛋现在只有十三岁，虽然聪明过人，有胆有谋，但年纪确实还是太小了。 “大哥，有什么新任务尽管交给我好了，我保证替你办的好好的。” 陈明先把一百块钱交给了他：“这是我答应给你的零花钱。” 然后他又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他：“这是你回头分给你那些小兄弟们的，这次你们的任务和上次差不多，继续去到处找小孩子们散布传扬，就说买山南冷饮厂的饮料立刻就可以得到一张洋画，买一瓶得一张买多少瓶就能得多少张。” “好嘞，没问题，看我们的。” 这群孩子们的能力不可小觑，陈明之前已经真实的领教见证过了。 狗蛋走了之后他不急不忙的点起了一根烟，然后在心里说：牛德旺，我的反击开始了，我等着你再次接招，不是还想和我玩吗？那我就继续陪你好好玩玩。 正常情况下，以前冷饮厂是每天早上走一批货，晚上再走一批货，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开始有配送货的车回来补货了！而且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开始有大批的货车回到了冷饮厂。 “补货补货，还有洋画也要补！” “赶紧给我们发货，我负责的那几个杂货铺，已经没有咱们的饮料卖了。” 这种状况让陈明都觉得很意外：在他的设想中局面至少要有三天的过程才能扭转，没想到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晚上，胜利的天平就又开始向自己这边倾斜了。 孩子们太可爱了。 胆子大，在家里有话语权的，直接要求父母买了想要买的饮料，胆子小，没有话语权的，把撒娇耍赖撒泼打滚的招数全都使用了出来，非要喝山南冷饮厂的饮料不可！ 还有更绝的，那些既没有胆子和话语权、靠撒娇耍赖撒泼打滚也没用的孩子们，直接在买饮料的时候拿起山南冷饮厂的饮料和洋画就跑，叫都叫不回来。 只用了一天，陈明就把山南县冷饮市场的份额抢回来一半！第一天账面上收回来了六千块钱，第二天是七千六，第三天就到了一万三。 这下不但陈明大大的松了口气，不但虎哥和黄毛放下了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就连所有的工人们也全都又开始笑逐颜开了…… 因为每天一直都在走货，所以始终处于自鸣得意状态下的牛德旺，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饮料市场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等到三天后他的手下们向他汇报，陈明已经夺回了一半市场份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陈明的反击战已经打响了。 怎么会这样？那小子不是已经黔驴技穷了吗，难道他也敢买一送三？ 牛德旺满脸不可置信：“他怎么把市场夺回去的？” “他弄了一批小孩子们玩的洋画，买一瓶送一张，结果那些小孩子们就全都去买他们家的饮料了。” 牛德旺愣住：“洋画是什么？” 他小时候家里很穷，所以童年的时候，他连洋画都买不起玩不上…… “洋画就是那种在地下扇着玩的，有人物图案的小卡片，很便宜，两分钱一张。” “你们的意思是说，陈明那小子用两分钱的投入，就夺回了市场？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您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 于是牛德旺亲自开车出去到处看了看，果然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好几个孩子哭着闹着非要自己的爸爸妈妈给他们买山南饮料厂的饮料！ 他黑着脸也亲自在一家小卖部了买了一瓶陈明的饮料，于是他也得到了一整张洋画。 回到车上后他既好奇又愤怒的看着这种他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大声问身后坐着的两位科长：“这是什么，那个小王八蛋就用这个抢回了市场是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先下手为强 不管他信不信，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陈明用自己的脑子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就发动了这场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击战，而且一击成功战果显著。 冷饮市场份额的一半，意味着牛德旺倾销库存速度大大的衰减了下来，而陈明的冷饮厂却又开始了资金的大幅度积累。 虽然还远远没达到之前的每天二万五千块钱标准，但每天破万，并且还在持续增加的稳定收益，对山南冷饮厂来说至关重要。 陈明很冷静，第一步取得了胜利之后，他立刻就带着虎哥去文具厂和那位张科长签了一纸合同，买断了一年之内所有的洋画销售量。 合同规定，除了陈明的山南冷饮厂之外，文具厂再不能向其他任何单位出售洋画，做为回报，陈明把每张洋画的购买价提高到了五分钱！ 整个山南县包括周边大大小小的县城，就只有这么一家生产文具的国营文具厂，所以陈明等于是未雨绸缪，提前断绝了牛德旺“东施效颦”的路。 他怕牛德旺也来买洋画，所以索性把一年之内的洋画钱都买下来了，反正即便是五分钱一张洋画的高价成本投入，也没有多少钱。 会花钱才能赚钱，一向是陈明的经商理念之一，他很信奉这条铁律。 但是他只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却没有解决另一个同样摆在他面前的难题，做酒的扬糟机和扬精机他还是没买到，这个时候距离刘海山承诺的一个礼拜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还好买流水线的一百二十万依旧存在。 眼看库存饮料的销售量开始了大幅度滑坡，牛德旺又开始着急了。 可是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别的办法，于是他开始耍无赖的吩咐下属：“去，你们也去买洋画回来，陈明买一瓶送一张，咱们买一瓶送三瓶，再送两张洋画！” “老子就不信了，以老子的钱，还斗不过他？” 他手下的科长立刻就去了文具厂。 结果得到的答复是这样的：“不好意思，山南冷饮厂已经买下了我们洋画的销售额度，除了山南冷饮厂之外，我们不会再把洋画卖给任何单位厂家。” 科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牛德旺又开始黑脸：“陈明把所有的洋画都买了？” “是。” “可以让他们再多做一份出来，这点事你们都不会办？” 科长苦着脸回答：“人家不卖给咱们。” “妈的，给钱不卖有这么做生意的吗？老子亲自去走一趟。”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明和虎哥派了一个手下的兄弟，每天白天守在文具厂的门口监视动静，牛德旺的车一到文具厂之后不到两分钟，陈明就接到了报信电话。 于是他也立刻带着虎哥和黄毛开着车赶去了文具厂，他是怕那位张科长对付不了牛德旺这位山南县有钱又有势的地头蛇…… 牛德旺坐在张科长的办公室里一副大佬的派头：“张科长，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送上门来的生意你们都不做，你们是和钱有仇吗？” 张科长并没有牛德旺意想中的卑躬屈膝，因为一来文具厂是国营单位，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二来文具厂和牛德旺的酒厂，也向来没有什么大笔的生意往来。 牛德旺也就是在文具厂买酒水包装用的纸张油墨、和一些平时办公用的文具用品而已，再无其他。 所以张科长就客客气气的回答他：“牛总，做生意是要讲规矩的，我们既然和山南冷饮厂有了约定，那自然是要信守承诺才行。” 牛德旺自信钱能解决一切事情，所以满不在乎的说：“山南饮料厂出多少钱买你们的洋画，我在他们的价格上再加五分钱！他要的销售额度我再加一倍，怎么样？” 张科长苦笑摇头：“不行，我们国营厂要信守承诺，走合同约定。” 牛德旺掏出了两千块钱放到了张科长的桌子上：“这是给你的，这下总行了吧？” 办公室的们突然被敲响了，张科长回过头大声说了句：“请进。” 门一开，陈明带着虎哥和黄毛走了进来，然后陈明笑脸盈盈的和牛德旺打了个招呼：“哟，这么巧，这不是山南酒厂的牛总经理吗？咱们又见到面了。” 牛德旺瞬间尴尬。 陈明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他身边问：“牛总也是来买东西的？不知道牛总想买什么？” “我想买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明笑了：“牛总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您之前可是三天两头往我的厂子里跑，怎么只能你关心我，不能我关心你么？” 牛德旺心一横索性直接接招了：“我是来买洋画的，怎么样？” “哎呀，那真是可惜，牛总您来晚了，这里所有的洋画已经都被我买下来了，而且我买下了整整一年的所有洋画。” 牛德旺冷晒：“你买了我不能买？我买的价钱比你高量比你大，人家可以做新的选择。” “不会，他们没的选择，因为我们山南冷饮厂和他们文具厂，已经正式签订了买断合同。” 他说着话把那份合同文件掏了出来，在牛德旺的面前展示了一下又说道：“合同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如果我们冷饮厂和他们文具厂中的任何一方违反了合同约定，另一方是可以去法院起诉的。” “文具厂可是国营单位，他们会因为你牛总吃官司吗？就算他们有这个胆量，他们的上级部门也是绝不会答应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不需要我对牛总讲解吧？” 牛德旺脸色铁青的不说话了。 他万万没想到陈明会提前和文具厂签下了合同，这么一来他再想仿效陈明的营销套路，就只能去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这个时代里的国营厂单位，是绝不会违反和客户签订的商务合作合同的。 张科长摆明了一副看戏的架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一言不发。他是国营单位科室级别的领导，所以以他的身份也不方便卷入两位民营私人厂子老板之间的纷争。 陈明又开始了：“牛总，你这手玩的可就很不地道了，正常的市场竞争我无话可说，不能我做什么您不换汤不换药的原样照搬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铩羽而归的牛总 牛德旺开始尴尬难堪了！ 虽然他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粗人，但毕竟是山南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是仅次于山南县首富刘海山的“大土豪”，这下当场被陈明抓了包，简直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要多没面子有多没面子！ 如果是陈明这种后生晚辈效仿照搬他的促销手段，那别人肯定不会有什么非议，晚辈向前辈学习很正常，但反过头来他效仿照搬陈明这个晚辈的促销手段，那可就寒碜了。 所以陈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他这个理，他无言以对也没脸狡辩…… 他虽然不吱声，但陈明却依旧继续嘲讽他：“你牛总可是山南县赫赫有名的大老板，今天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的话，啧啧啧，我都替您觉得没脸见人！” 牛德旺听不下去了，猛的伸手在沙发扶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说够了没有！” 张科长这个时候不好意思不说话了：“咳咳，两位老板都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为了做生意而已，所以不要意气用事，和气生财嘛。” 陈明起了身，满脸不屑的又丢下一句最后一句话：“生意做不好不磕碜，可要是连做人都做不好的话那可就真的磕碜了！” 话音一落，他双手抱拳，向张科长拱了拱手，然后直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李虎也跟着来了句：“呸，真他妈不要脸！” 然后他和黄毛也一起转身走了，这把牛德旺羞臊的老脸通红，默默无语的又坐了一会后，站起身一句话不说，也转身走了。 张科长立刻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钱追了出去：“牛总，把您的钱一起拿走！” 这是陈明发起一场漂亮的反击战之后，又顺势而为发起的一场伏击战，接连给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牛德旺两次意想不到的沉重打击。 走出办公楼上了自己的车之后，黄毛马上就问：“咱们这就走了？要是那老王八蛋还厚着脸皮继续缠着人家要买洋画怎么办？” 陈明笑着摇了摇头：“不会，他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会一直这么厚颜无耻丢人现眼的，而且他一定也怕咱们在外面把这件事传扬的尽人皆知。” 李虎也问了句：“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不是相信他，我只是比较了解他这种人而已，对了，那个一直在这查看动静的兄弟，替我好好谢谢他，顺便给他一百块钱买烟抽，厂里的账上报销。” 他发动车子带着李虎和黄毛走了，片刻过后，黑着脸的牛德旺从楼上下来也默默的开着车自行离去…… 回去之后李虎和黄毛的兴奋劲还没过去。 “今天真解气，把牛德旺给怼的灰头土脸，后面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就是，他这是自讨苦吃，活该！” 陈明什么话都没说，他正在心里默默预估牛德旺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什么可能采取的举动。 李虎伸手拿起办公桌上放着的一整张洋画，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自己嘀咕着感慨：“想不到就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居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黄毛一语中的：“那还得说是咱们明哥厉害！他想到的招数都是咱们根本想不到的。” 陈明这个时候才开了口：“你们俩不要太高兴，我觉得牛德旺今天在咱们手里吃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大亏，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绝对还会想其他的办法来对付咱们。” 李虎先吩咐黄毛：“去，给你明哥泡杯茶去，怎么这么没眼力价呢。” “得嘞，小的这就去。” 黄毛捧着陈明的大茶杯跑了。 然后李虎才小声对陈明说：“我也觉得那个老小子绝不会着这么善罢甘休，那你还得再仔细想想，接下来咱们还要提前做好什么样的预防措施。” 陈明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推开了面前的窗户，窗外阳光明媚，院子里的那几棵大树上的知了正在不厌其烦，呱噪的起劲。 可他此刻的心里一点都不明媚，明天可就是刘海山把流水线帮他买回来的日子了，可他要买也必须得买的扬糟机和扬精机却还不知道在哪…… 牛德旺也回到了自己的酒厂，他还是黑着脸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把门重重的关上还顺手上了锁，然后走回到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又把手里提着的公文包狠狠的摔了出去！ 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被陈明堵在了文具厂，这老脸简直从姥姥家丢到了外婆家，这口气把他心里给堵的吐血的心思都有！ 他明白陈明一定是提前就猜到了他会去文具厂买洋画，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他前脚刚到话还没上几句呢，陈明后脚就到了！ 他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小瞧了陈明。 那小子不言不语的就悄悄对自己发起了反击，直接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他也很纳闷，那小子怎么会想到利用洋画来发动这场反击战的？这个匪夷所思的办法确实想的相当精彩巧妙，可以说是经典的用最小的付出，博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他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最亲信的手下，也就是那个科长：“牛总，我看见您的车回来了，所以急忙上来见您，洋画您买到了吗？” 牛德旺面无表情的冷冷回答道：“今天谁也不要来打扰我，包括你在内。”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了，那个科长立刻猜到，牛总一定也和自己之前一样，在文具厂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他哪知道，牛德旺岂止是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啊！ 其实就算吃了这场败仗也无关紧要，因为牛德旺本来就是在甩货清仓，这场仗打赢了他也只不过就是挽回点有限的资金损失而已，回来不了多少钱的。 关键在于牛德旺想趁机压垮山南冷饮厂的幻想破灭了，这才是最让他失望难受的。 接下来该怎么反击呢？黔驴技穷的牛德旺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来了，他又没有当牛半仙的本事…… 第一百五十四章 梁山好汉 刘海山的办公室里，刘英俊、赵朴初，林健正在和刘海山一起喝茶聊天。 他们这四个亲如兄弟的好朋友好哥们，每个礼拜都会抽出半天的时间在一起聚一聚，有时候是中午或者晚上一起吃个饭，有时候就像今天下午这样一起喝个茶聊聊天。 茶叶很好，是刘海山从特殊渠道弄来的极品铁观音，所以此刻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清新茶香。 林健正在不急不忙的说着话：“陈明是真的有本事，这一次明明已经被牛德旺的清仓甩货压得抬不起头来了，没想到他居然出了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奇招。” 刘英俊微笑点头：“他这招构思之巧妙眼光之独到，一般人真的难以望其项背。” 刘英俊经商之前曾经是一位大学老师，所以说话的时候很喜欢沿用古风韵律，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学问，只是习惯爱好使然而已。 刘海山笑而不语，陈明这次的表现不但更加令他刮目相看，而且也让他越发的看中这个年少有为的后起之秀了。 赵朴初却说道：“要不是那小子的脑子足够好使，这一次在牛德旺的强势反扑下，他会不会也和之前的牛德旺一样大败亏输，最后把自己的一切全都数个干干净净？”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后，最后都把视线落到了刘海山的身上。 刘海山这次淡淡一笑开口说道：“他不会输的，因为他有朋友，我就是他的朋友，你们当然也是，我们一直没出手相助，不代表我们在最后关头也不会出手相助。” 他是这个小集体中的领头大哥，如果他暗中出手帮助陈明的话，那么另外这三位也全都不会袖手旁观…… 陈明抽完最后一口烟后把烟头压灭在了烟灰缸里，平时很控制自己吸烟量的他，此刻已经连着抽了三根烟了。 李虎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在担心牛德旺还会对咱们使什么阴招损招？” “不是，我在想另外一件比对对付牛德旺重要得多的事情。” “那又是什么事？” 陈明苦笑：“我在发愁去哪买做酒的机器。” 上次在那个机械厂变态女厂长那里受了挫之后，陈明就断了再去找她的念想，他觉得再去一次的结果，依旧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非得有那两个机器不可吗？” “嗯，非有不可，没有就根本做不出酒来。” 李虎没吱声，以他的狗熊脾气就算陈明再要去见那个女人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再去的，他很怕自己到时候压不住火气，再把那个女人的办公室给砸了！ 陈明继续苦笑：“我其实有点想不通，咱们和那个女人是初次见面，又是她的客户，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用那么一副嘴脸来招呼咱们？” “你不是说她是更年期吗？” “虎哥，你还真把我当半仙了啊？我是故意损她才那么说的。” 李虎一脸的不屑：“她应该很庆幸她是个女人，不然的话她那天就惨了。” “虎哥，靠拳头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麻烦。” 李虎冷笑：“拳头或许解决不了麻烦，但拳头可以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陈明一愣，想了片刻后居然点头认可：“嗯，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哈哈。” 李虎立刻开心的笑了，大概是他没想到陈明居然也会认可他说出来的话，毕竟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手下的兄弟们已经习惯于听从陈明的一切“命令”了。 本来李虎是山南县所有混子们的首领大哥，但不知不觉中现在他的大哥位置，好像已经被陈明给取而代之了！当然他一点都不介意陈明取代他，因为他觉得陈明比自己更有本事啊！ 自己弟弟比自己有本事，这肯定值得高兴啊！ “虎哥，山南县周边的那些县城里还有没有机械厂？” “据我所知，没有。” “那这件事就真的有些麻烦棘手了。” 李虎随口来了句：“不然我带着兄弟们晚上蒙着脸，去那女人的机械厂抢两台机器出来！” “别瞎扯淡，你以为咱们是梁山好汉吗？现在是现代社会文明时代了好不好！”陈明立马一个白眼过去。 虎哥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他居然还当了真。 别的不说那两台机器每一个都有好几百斤重，李虎带着兄弟们靠人力抬得出来吗？ 陈明又走到了窗前，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那几棵在灿烂的阳光下一片叶子都一动不动的大树，心里暗想，我为什么没穿越回到一个繁华的一线大城市，而是穿越回了这么一个闭塞落后的山南县！ 知足吧，没把你穿越回一个遥远偏僻、深山老林的原始部落就已经很不错了，那样的话你还不得哭死…… “明子，要不回头咱俩开车去离咱们最近的市里转转找找机械厂？” “也行，但是得等过了明天，因为明天海哥帮咱们买的流水线可能就到货了，对了，新厂房收拾好了没有？” “嗯，工人们已经利用休息时间，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陈明叹了口气：“唉，我原本以为最难办的是买流水线，没想到流水线反而是最容易、最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 李虎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你说过的话回敬你，沉住气别慌慢慢来。” 不沉住气慢慢来还能怎么办？想快那也得能快得了啊！ 黄毛哼着走调的小曲溜达进了办公室，嬉皮笑脸的和两位哥哥打了声招呼，这小子这两天一直都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李虎故意问他：“路上捡钱了？这么高兴。” “咱们的饮料又开始卖的好了，我凭什么不能开心。” 陈明叮嘱他：“不能大意，继续把牛德旺酒厂那边的动静给我盯住了！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黄毛点头：“这个明哥你就放心好了，我安排了三个小弟每天啥也不干，就守在牛德旺酒厂对面的那片小树林里。” “还给他们准备了三台摩托车，只要牛德旺那老小子的车一出来，他们就会跟上去的。” 这可好，一场商业上的市场竞争，都快演变成警匪片里的悬疑剧情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机器 转眼又过了一天。 上午十点整，陈明在办公室里就到了刘海山的电话：“明子，你要的流水线到货了，估计再有二十分钟左右就会送达你的冷饮厂，我现在马上开车去你那。” “好嘞海哥，我在这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虽然造酒必须要有的那两台机器还没有买到，但流水线的到来还是让陈明的心里立刻开心了起来！恰好他才放下电话张玉燕和李虎就一起走了进来。 “明子，弟妹又准时给你送饭来了！真是个好女人啊风雨无阻每天必到。” 陈明一摆手：“没空吃饭了，咱们一起去大门口等着接咱们的大宝贝到家！哈哈哈。” 张玉燕和李虎面面相觑：大宝贝又是谁？从哪又蹦出来一个大宝贝！ 二十五分钟后六辆大半挂集装箱式大货车，缓缓开到了山南冷饮厂的大门口，陈明瞬间激动的一颗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他搓着自己的两只手喃喃自语：“终于到了！” 一看最前面那辆货车的司机跳下了车，陈明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大哥，辛苦辛苦！” “你是刘海山刘总？” “哦，我不是，刘总正在开着车赶过来的路上，稍后就到。” “那等他来了再说，我们单子上注明的收货人是刘总，我们只能和他办理交接手续。” “是是是那必须的，大哥您先抽根烟缓口气歇会。” 陈明恭恭敬敬的给人家递上了一棵万宝路，又帮人家把烟给点上了。他身后的张玉燕和李虎颇觉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什么时候也没见陈明在谁面前这么恭敬客气过啊！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刘海山的那辆黑色虎头奔出现了，陈明又急忙迎了上去。 刘海山下了车之后接过了陈明立刻递上来的万宝路，立刻开口说道：“我带了我们公司全部的吊车铲车和葫芦吊车过来，他们也马上就到。” 压根忘了做这个准备的陈明一脸尴尬：“哥，这个你都帮我想到了，真太难为你了。” “我不难为怎么办？这条流水线拆分成了六个部分，每个部分都上千斤重，你搬还是我搬还是谁搬？把你厂子里的所有工人全叫上也搬不动啊。” 陈明厚着脸皮开始拍马屁：“我就知道有我海哥在，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少和我来这套，记住你现在欠了我三顿烤肉。” “三顿哪够，我欠了你六顿烤肉都行！” 很快后续车队也到了，交接手续办完后，那最当先的一辆大半挂开进了山南冷饮厂的院子里，大家立刻开始忙活了起来。 一心想上去帮忙的陈明和李虎，被跟着货车一起来的技术人员毫不客气的给拦住了：“你们就算了，你们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帮倒忙，这种技术活你们还是离远点吧。” 虽然被打了脸，但这次陈明和李虎却都满脸笑容、坦然接受了之后毫无怨言的样子…… 张玉燕走到陈明身旁小声问：“送来的这些是什么？” “是给咱们生钱的大宝贝！” “生钱？” “对，就跟你们女人生孩子一样，只不过它是每天生一大堆钱出来。” 这神奇的比喻也是没谁了，估计也就陈明说的出来，没想到这还没完，陈明突然转过脸问她：“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孩子出来？” 突如其来的惊愕过后张玉燕立刻就红了脸，然后她飞快的伸出手在陈明的腰里重重的掐了一把，低声娇斥道：“把嘴给我闭上！” 身旁有人噗嗤一笑，陈明和张玉燕一起转头，李虎马上开口说道：“你们别看我，我耳朵不好使，什么都没听见。” 足足花了三个小时，这条从国外进口的流水线，终于在冷饮厂的厂房里重新拼装完成了。 看着眼前崭新到锃光瓦亮的机器设备，陈明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进口设备，看着就这么漂亮到令人赏心悦目的地步！” 李海山点头：“这套设备是德国生产制造的，德国人做事情的认真负责精细严苛，那可是全世界都有名的！” “难怪，原来是德国制造出来的机器设备。” 一个技术人员走过来递给陈明一张名片：“这是我们售后技术部门的电话，如果这逃设备出现了什么故障的话，你们千万不要自己胡乱动手修理，打电话我们回来给你们修，不过是要收费的。” 陈明连连点头：“我们想修也修不了当然得靠你们，费用肯定不是问题尽管放心。”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络。” 客客气气的把人家送走之后，陈明他们几个人又再次一起回到了这间厂房里。陈明走到这条流水线面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婆娑着轻轻抚摸了一会机器。 “手感真好！明明是钢铁摸起来却很温柔的感觉！” 他这么一说，李虎和张玉燕包括刘海山就忍不住一起上前，都伸手摸了摸机器表面，然后刘海山故意逗他说：“好好爱惜使用这套设备，这可是一百二十万买回来的，对它要像你对弟妹那样爱护才行，呵呵。” “这样吗？那行，以后张玉燕是我的大老婆，这套设备就是我的小老婆。” 开完这几句玩笑后，陈明还夸张的俯身低下头，在机器光滑平整的表面上亲了一口！ 一百二十万在三十年后真的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里，却真的是一笔常人不敢想象的巨大数目，这个时代里的普通工作者就算能上满一百年的班，他们一百年的工资全算在一起：也到不了十万块钱！ “海哥，还得麻烦你给我一起去趟银行，我把买这套设备的一百二十万块钱转账给你。” 没想到刘海山却摇着头摆了摆手回答道：“钱先不用急着给我，我知道你现在急需投入启动资金，一百二十万你自己先用着什么时候方便了再给我就行。” 陈明真的感动到了哽咽的地步：“海哥，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刘海山笑了笑：“好好干出个样子来给我看，就是你给我的感谢，不过欠我的烤肉还是要补上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哪有一万块钱 谁也没想到刘海山会慷慨仗义到这个份上，就连李虎和张玉燕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这可是一百二十万的一笔巨款！而陈明和刘海山从认识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 刘海山走了之后，陈明又在这条流水线面前站了好久。 如果说山南饮料厂是他日后庞大商业帝国的地基，那么这套设备就是他在这块地基上开始建造第一所房子的房梁。即将从这条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每一瓶酒，就是建造第一所房子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 张玉燕走到他身旁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未来，想我们的未来，想这个工厂里每一个工人们的未来。”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了李虎：“接下来我要开始拼命工作了。” 李虎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黄毛和所有的兄弟们都会陪着你一起拼命的。” 张玉燕的心里很感动，今天她第一次见证到了什么叫男人之间的兄弟友情…… 牛德旺很快就得知了消息，山南饮料厂又进了一批设备！他立刻开始紧张了起来。 “他们进了什么设备？” 他手下的那个科长只能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来了六辆集装箱大半挂，集装箱里面装的是什么根本看不到。但还有一件事，海达公司的刘海山带着大批装卸车辆去了饮料厂。” 牛德旺马上愣住了：“刘海山？他去陈明的饮料厂干吗？” “这个也不知道。” 刘海山是山南县公认的首富，是第一个在山南县开办民营公司的人，是唯一买了进口宾利高档豪车的人，是唯一拥有六辆不同私人高档豪车的人，同时他的公司也是山南县首屈一指无人可以超越的纳税大户。 牛德旺不知道刘海山到底有多少钱，但他知道刘海山的身家财富绝对远在自己之上！所以此刻他的心情立刻变得无比沉重了起来。 于是他就给自己面前的这位心腹爱将，斩钉截铁的下达了指令：“你去给我办好两件事，第一，尽快弄清楚陈明到底又添置了什么新的机器设备；第二，想方设法弄清楚刘海山去陈明那里是干嘛去的。” “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位科长转身脚步匆匆的走了，他脚上的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每一下都让牛德旺感觉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一样。 他突然有了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虎哥，咱们必须尽快把两台机器买到手！明天咱们就去离咱们最近的市里找机械厂。” “好，家里就交给黄毛好了，他办事还是很靠得住的。” “搬一箱饮料放在咱们车上的后备箱里路上喝，再买两条好烟也放在车上。” 陈明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交待了个遍，虽然有些婆婆妈妈，但这次李虎没挑他的任何毛病。 然后陈明又伸出双手按在了黄毛的肩头说道：“好兄弟，家里的一切就托付给你了，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首先要保持冷静要沉得住气，一定不要意气用事。” “明哥，我记住了。” 这家伙整的跟托孤似的…… 然后第二天一早陈明和李虎就开着车上路了，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初升的太阳也还没有把大地烤热，所以开着车窗疾驶在空旷的道路上格外心情舒畅。 李虎大声说：“这么好的天气预示着咱们这趟行程一定会很顺利。”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 邻近山南县的城市有三个不过都是三线城市，九十年代初的一二线大城市还不多，陈明他们去的当然是最近的那个。 开了一个小时的车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那座城市：虽然只是个三线城市，但也远比山南县繁华富庶的多，最起码街道两旁的各种商店看上去都很“高大上”，来来往往行人们的衣着打扮也比山南县的百姓们像样子的多。 李虎又开始感叹：“城市就是城市，城市再小爷比咱们山南县城强。” 陈明笑了：“你这不是废话么，要么人家叫城市咱们叫县城？” “也对。” “不过你放心，以后咱们山南县也会变成山南市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陈明不是信口开河，他记得三十年后自己好像知道有个叫山南市的地方，应该就是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山南县。 “这个你也能保证？” “对，我可以百分百向你保证，要不要打个赌？谁输了给对方一万块钱的怎么样？” “别扯了我哪有一万块钱？” “你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以后你最少也会有几百万的身家。” “得，那我也借你的吉言。” 两个人都在故意说笑，互相都想让对方的心情轻松下来，但根快一个现实问题就摆在了他们俩的面前，他们在这座城市里哪哪儿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械厂的存在。 “你要不要靠边停车，我下去找人打听一下，机械厂在哪？” “不用找路人问，咱们直接找警察问。” 李虎又笑了：“为什么同样的问题，你就能想的比我们更深一步，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这个简单，回头我找块石头狠狠砸自己的脑袋一下，然后砸出点脑浆子来，你拿去医院化验化验不就知道了嘛。” 这玩笑开得属实有点吓人！幸好张玉燕没在车上…… 找警察问过后居然这里真的有国营机械厂，这两货立刻欣喜若狂了起来，立刻马不停蹄的开着车找上了门去。 这里的机械厂，居然比山南县最大的那家机械厂大的多得多！陈明和李虎顿时觉得光明就在眼前了！于是两人满怀希望的找到了分管售卖机器设备的负责人。 结果他们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那两种机器他们的分厂负责制造销售，而负责制造销售这两种机器的分厂，恰恰就是他们山南县的那个最大的机械厂。 陈明和李虎面面相觑无话可说了，这他妈的还能再巧一点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四处碰壁 陈明很不死心的问：“那咱们这里还有别的机械厂，有卖这两种机器的吗？” “你们要买的这两种机器只有国营厂能制造，而这里的国营机械厂就只有我们这一家。” 得，这下什么都不用再往下说了。 十五分钟后两个人已经蹲在马路边抽烟了，李虎苦着脸问：“这下咱们怎么办？我怎么感觉这是老天爷在故意刁难咱们呢。” 陈明安慰他也顺便安慰自己：“这叫好事多磨，正常。” 正常不正常一点都不重要，他们买不到这两种机器设备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事情都是瞎扯淡，片刻后陈明下定了决心：“咱们今天辛苦点，再去一趟下个城市。” “辛苦点算啥，只要能办成了这件事，去他妈十个城市我都陪着你去。” 他们俩又用了六个小时把三个城市都去了，结果却依旧是希望破灭空手而归的结局，答案只有一个，山南县的机械厂有卖。 好吧，那就无计可施了。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然后陈明就怒了：“这是活人要被尿给憋死的意思吗？真是见了鬼了。” 李虎也附和道：“那个神经病更年期女人，难不成是咱们山南饮料厂命里的克星？” 想了又想之后陈明好不容易想出了个主意：“咱们找个缘由去接近一下那个疯女人的小秘书怎么样？” “你不会是想用美男计吧？” “我敢吗！那样的话我老婆还不得用菜刀把我大卸八块！这活我肯定干不了。” 李虎马上表明态度：“别指望我这活我也干不了，黄毛干这活也不行，那小子一看就是个街边打架泡妞的小混子。” 两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能让谁担负起这个神圣的使命，于是这个缺德的馊主意想是想出来了，但却没有了然后…… 开了一天的车等于跑了趟长途一样，这把陈明给累的，但到了晚上陈明还是失眠了。 买不到扬糟机和扬精机，就意味着他的酒水项目根本启动不了，同时也就意味着那套花一百二十万买回来的进口流水线，变成了一套奢侈的陈设品。 这他肯定会犯愁啊。 想了又想之后他还是觉得：要想买到这两台机器就只能打那个更年期女人的主意。而想解决掉那个女人就必须先了解她，想了解她就只能对她身边亲近的人下手。 那个女人的小秘书，还是顺理成章的成了不二人选。 这可咋整。 两天的时间过去后他和李虎依旧没想出任何办法来，李虎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不然咱们去向海哥求助怎么样？” 陈明立刻否决了这个办法：“首先，咱们不能遇到任何困难都去找人家海哥帮咱们解决，那样的话这个饮料厂的生意到底是谁的？人家把所有事都帮咱们办了，然后咱们坐着开始挣钱,这说得过去吗？” “其次，现在是那个女人不卖那两台机器，别的地方又没有，咱们就算找了海哥他又能怎么办？难道他给咱们变戏法变出来么？” 李虎无言以对。 其实这件事陈明想错了，刘海山是刘海山他是他，那个女人可以不给他任何面子但未必敢不给刘海山的面子，他买不出来那两台机器不代表刘海山也买不出来。 最关键的还是他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人家，人情债可是最难还的，他又已经欠了刘海山一屁股的人情债…… 饮料市场的情况倒是还不错，山南饮料厂的市场份额正在一点一点的回来，厂子账面上的资金也在慢慢增加，这确实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 黄毛的汇报是：“牛德旺那边什么动静都没有，也没见他的车出来。” 陈明就告诉他：“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没准他又在谋划什么大招对付咱们呢。” 牛德旺在他的酒厂里为自己也盖了一座两层小楼，因为他觉得自己有钱住在外面晚上会很不安全，万一有人想绑架他勒索钱财怎么办？ 所以他的行踪很好掌握，他的车不出来，就意味着他的人就在酒厂里哪也没去。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在流逝，陈明依旧没有想到破解瓶颈的办法。 第四天的时候，李虎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报：“我找到了那个更年期女人小秘书的家住在哪里。” 陈明相当惊诧：“你怎么找到的？” “她下班的时候，我派人偷偷跟踪了她。” “那然后你想怎么办？” “要不咱们设个局怎么样？我派几个人去拦路调戏她，然后咱们俩现身，英雄救美。” “噗……你可拉倒吧，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干，这样的话咱们成什么人了，万一事情败露了之后，咱们还有脸在山南县混下去吗？” 李虎开始沮丧了：“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你说咱们怎么办？” 陈明还是那句话：“别着急沉住气，问题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牛德旺其实也没闲着，他派自己厂子里的货车，把剩下的积压库存拉去了那些周边县城，但销售的结果还是没有多大的成效，因为他没想到陈明早就先他一步把手伸到了那些地方。 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干不过陈明，在那些已经被陈明抢占了先机的地盘上，他就更没戏了。 所以这些天以来他的脸色就从来没好看过，当然晚上喝酒泡妞花钱开房这些事他也一起免了，心情极差的他哪还有兴趣干这些调调。 他给酒厂所有大大小小的管理层开了个会：“你们一起集思广益，想出个和山南饮料厂竞争饮料市场的办法来，谁想的办法好我就奖励他一千块钱！” 在牛德旺牛老板的心里钱是可以解决一切事情的，但集思广益之后他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办法，气的他又摔了自己的茶杯…… 他那个心腹手下带回来的消息也不美好：“咱们派出去想溜进山南饮料厂打探虚实的人，全部被挡在了饮料厂的大门外，根本就混不进去。” “刘海山为什么会去陈明那里也没有人知道，好像陈明故意封锁了消息。”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请李虎帮我们个忙 越是打探不出任何的消息，牛德旺心里就越是疑神疑鬼，各种恐慌。 已经被陈明连续打败两次的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了种对陈明心生畏惧的潜在意识，当然，他自己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负责生产部门的科长小心翼翼的问他：“牛总，接下来咱们还继续生产饮料吗？” 他恼羞成怒的吼道：“生产个屁！积压的库存还没卖完呢，你难道不知道？” 其实这个科长的本意，就是想提醒他先不要继续盲目生产饮料了，但他又不敢有话直说，所以才会故意这样问他。 酒厂里大大小小所有当头的，全都知道牛德旺最近的心情极为恶劣，所以每当和牛德旺说话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的各种小心谨慎，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撞到他的枪口上。 那几个几天前还在他面前竭尽所能拍他马屁的人，现在一个个全都一见到他就躲。 说来可笑又可悲，第一次败给陈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输的，这第二次败给陈明，他又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赢…… 这天陈明很意外的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山南县公安局打给他的，原来是负责调查失踪案的警察们发现了和案件有关的线索，所以请他过去一趟。 做为这起案件的直接报案人之一，公安局有义务向他通报一些不很机密的信息。结果当他和李虎一起到了地方之后，竟然看到刘海山已经先到了那里。 “海哥，你也是接到通知来这的吗？” “嗯，咱们都是直接报案人，所以要来也是一起来。” 通报情况的警官又是刘海山的熟人，所以在办公室里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和气，完全让他们感觉不到很官方的那种疏离感。 “我们查了很多线索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嫌疑人。” 这句话之后就没了下文，陈明他们知道犯罪嫌疑人的名字，警方不便告诉他们，所以谁也没好奇的追问。 刘海山只是问了句：“那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那位警官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却突然看了看李虎，似乎有些犹豫难决的样子。 察言观色的刘海山马上说道：“这两个都是我最要好的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就行。” 那位警官清了清嗓子之后才再次开口：“海哥你也知道，咱们山南公安局的干警人手有限，所以想要大范围内找那个犯罪嫌疑人很有难度。” 九十年代初的刑侦技术还远远不够先进，所以很多案件的侦破都要靠大量的人力进行，而一个县级公安局配备的警力又相当有限…… “本来我们不方便让你们参与帮忙破案，但既然这两位都是你海哥的朋友，那我就破例想请这位李虎朋友帮我们个忙。” 李虎一脸的惊诧：“我？” “对，就是你。” 李虎马上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那你说吧，想让我帮你们什么忙？” 警官笑了笑：“我们知道你也是位大名鼎鼎的人物，手下有很多的朋友兄弟，对咱们山南县的很多方面都很熟，所以你能不能协助我们找找那个犯罪嫌疑人？” “据我们调查的结果，那个人就是咱们这里的本地人，但已经半个月没有人见过他在山南县出现了，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他人就在本地，只是藏了起来。” 李虎心里暗暗吓了一跳，那个犯罪嫌疑人不会是自己手下的某个兄弟吧！ 刘海山把手搭在了李虎的肩头对他说道：“这里的很多位警官都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他们需要咱们帮忙的地方，咱们能帮的话一定要帮。” 他既然这么说了，那李虎理所当然就一定要帮这个忙了：“那你把那个嫌疑人的名字告诉我吧，我和我的兄弟们帮你们找找看。” 警官又看了看刘海山，应该还是在征求他的表态。刘海山立刻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句话没说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的交流。 然后警官才说出了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名字：“那个人叫王博成。” 陈明一愣：怎么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李虎的脸色也是一变难以置信的冒出来一句：“居然是他！” 刘海山和陈明立刻异口同声的问了他一句：“你认识那个人？” 李虎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陈明：“那个人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哪个人啊？” “在银行和你打赌三千块的那个人。” 他这么一提醒，陈明立刻想起来王博成是谁了！就是之前在银行打赌输给自己三千块钱、之后又跑去给牛德旺当狗腿子对付自己的那小子…… 那位警官又说道：“果然你们认识那个人，那你们就更方便帮我们找他了。” “好，我一定尽力帮你们这个忙。” 本来就痛恨王博成的李虎，立刻当仁不让的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就算王博成不找他和陈明的麻烦，他也想找王博成的麻烦这下正好！ 但他还是追问了一句：“你么确定那个王博成还在咱们山南县没有离开？” 警官毫不迟疑的回答：“确定，因为那个失踪女孩的母亲，昨天收到了一封索要赎金的匿名信，我们认真对比过笔迹之后，发现这封匿名信：就是之前曾经被我们处理过的王博成写的。” “而这封匿名信是一个男人昨天晚上，从门缝底下偷偷塞进失踪女孩家里的，我们有很大的把握相信那个人就是王博成本人。” 李虎点头：“我懂了，我回去立刻安排人到处去搜那小子。” “千万不要大张旗鼓的找他，免得打草惊蛇把他给吓跑！要在暗中悄悄的做这件事。” “我明白。” 这件事就这么达成了合作约定，只是身为山南县最牛逼的大混子，李虎从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警察有这样的一次合作。 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件好事，至于为什么是好事他自己心里有数。 而刘海山和陈明想到的是，警察既然这么了解李虎的底细，说明李虎也是这些警察们密切关注着的人之一。 想到这里，陈明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自己及时将虎哥掰回了正道，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送上门来的嫌疑人 这个找人的插曲并没有引起陈明太大的反应，毕竟他是个生意人而不是个警察，他更在意更关心的，依旧还是自己那两台机器的着落。 张玉燕来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办公室而李虎和黄毛也全都不在，她想了想之后就试探着去了那间新车间，果然看到陈明正一个人呆在那里…… 那套新流水线的对面，陈明席地而坐正在心事重重的样子抽着烟。 在窗外漫射进来的明媚灿烂阳光下，他吐出来的烟雾，在他四周形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雾团，看上去居然很有种动态静态兼具在一起的那种画面感！ “在想什么？” 张玉燕轻轻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然后又轻声细语的问他：她已经连续好多天没见到他脸上有笑容出现了。 陈明看了看她苦笑叹气：“我是遇到了新问题，而且还是个明明很简单、但偏偏又让我无能为力的一个问题。” “工作上的？” “当然是工作上的。” 张玉燕立刻在心里松了口气，对她来说只要不是家庭或者感情上的问题，那就都好说。 以前的陈明，只会为从她手里拿不到钱去喝酒赌博而发愁暴怒，可现在他却在为工作上的正经事闷闷不乐，这反倒让张玉燕的心里很欣慰很满足。 老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看来她就遇到了一个金不换的回头浪子。 其实陈明这两天曾经有一个很大胆的构想，他想自己花钱买材料，自己做一台扬糟机和一台扬精机出来！但这个想法没坚持一会就被他放弃了…… 就散他能想出啊两台机器的工作原理，他也没有本事把它们给做出来，毕竟博学多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跨行，成为一个机械工程师和机械技术工人。 女人安慰男人的方式是很温婉的，张玉燕就面露愧疚之色的对他说：“可惜我是个没有任何本事的女人，帮不上你任何忙。” “胡说，你把家里的一切打理的那么好，把女儿和我照顾的这么周到细致，这就是你的本事，就因为背后有你这样的好妻子，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努力挣钱。” 张玉燕没再说话只是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第一次主动挽着他的胳膊、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坚实的臂膀上。 李虎从外面走进来，突然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先是一愣，随后就放轻脚步悄悄退了出去。 流水线买回来的第五天，一切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 这天晚上为了消愁解闷，陈明带着张玉燕和自己的女儿，拉着李虎黄毛一起在齐全家的那个餐馆里吃饭喝酒。 正在闲聊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来坐到了靠门边的一张桌子旁，闷声闷气的招呼：“老板，来两碗鸡蛋面，一碗在这吃，另一碗我带走。” 说着话他把一个坑坑瘪瘪的铝制饭盒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男人的头发很脏很乱很长，脸上胡子拉碴还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很不干净像是一年没洗过似的，而且他一直都低着头很疲惫、也很不想和人说话的样子。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是个家境不很好的男人，可能是才下了班正打算填饱自己的肚子，顺便给家里的妻子带一份晚饭回去。 他和陈明他们的桌子隔了三张餐桌的距离，陈明和黄毛正好坐在面对着他的位置上。 看到他之后陈明突然起了恻隐之心，他伸手指着自己面前才上的一盘凉菜吩咐黄毛：“把这盘菜给他端过去再给他拿瓶啤酒，就说是咱们请他的。” 黄毛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做了，他把那盘凉菜和一瓶啤酒送到了那个男人的桌上：“这是我们请你的，不用你花钱。” 那男人下意识的抬起脸看了看黄毛，又是压着嗓子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黄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脸上的神情却变得很古怪的样子小声说：“奇怪，我怎么感觉他看着很眼熟的样子。” 陈明笑了笑：“山南县就这么大，人就这么多，在这几年生活下来，差不多能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遇见过，遇见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觉得看着眼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黄毛没吱声却依旧皱着眉头在思索，片刻后他突然瞪大了双眼，把头凑到大家面前很小声的说：“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是王博成！” 陈明和李虎立刻全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筷子，李虎立刻就要回头去看那个男人，陈明马上低声阻止他：“别回头看！” 然后他问黄毛：“你看清楚了吗？你确定是他？” “我和虎哥一起揍过他，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就是他没错。” 这可是歪打正着了！万万没想到在这随便吃个饭，居然还能撞见要找的人自己送上门来。 陈明立刻开始动脑子了。 “警察说他已经躲起来好多天，那么他应该是一个人在某个地方藏身才对，可是他为什么自己吃碗面之后、还要另外再要碗面带走？” 李虎接过了他的话茬：“可能他带走的这碗面，就是给那个被他绑架走的女孩吃的！” 这方面的阅历经验，李虎和黄毛可都是相当门清的。陈明转过脸吩咐齐全：“帮我保护好我老婆和闺女，虎哥黄毛，咱们一起把他给拿了。” 一听要和王博成动手，李虎和黄毛立刻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架势…… 这人还真就是王博成。 他被牛德旺扫地出门之后，又被陈明他们狠狠揍了一顿，当时伤的不轻，看病花了不少钱，眼看着自己没有了来钱的途径、赌博又欠下了不少钱，又不敢在山南县到处闲逛怕再被李虎给撞上，这小子心一横，就动了歪门邪道的心思起了歹心。 他想弄一笔钱离开山南县，去外面试试看能不能闯出个名堂，想来想去之后他就把弄钱的目标，瞄上了一个有钱有事业、又丈夫死去多年，和女儿相依为命的女人。 因为男人他怕整不过，而女人他一个人很容易就可以对付。 第一百六十章 和手指头说再见 他瞄上的那个女人叫李少红，正是山南机械厂的那位女厂长！因为和王博成是住的很近的邻居，所以他对李少红和她今年十六岁女儿的情况相当了解。 两家人还很熟悉，平时遇到了不但互相会打招呼、而且偶尔也会闲聊几句。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他恰好看到李少红的女儿和母亲起了激烈的争吵，年轻气盛的李小霜怒气冲冲的掉头而去，于是他立刻骑着自己那辆破摩托车悄悄跟了上去。 李小霜一心想着要散心解闷又不想回家，就打算去县城外自己的姥姥姥爷家去住，这丫头也是胆大包天，大晚上的就敢自己一个人去了山南县的郊外。 于是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小路上，王博成就把她给绑架了！之所以警察们一直找不到他，是因为这小子和被绑架的李小霜一直躲在县城外。 做了这么大的一件犯法的事，王博成更不敢在山南县露面晃悠了，他只是每天晚上进城吃顿饭，顺便再给李小霜带些食物回去。 要说也是无巧不成书，今晚他走夜路见了鬼，竟然歪打正着的撞到了陈明他们的枪口上。 他太饿了！又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潦倒落魄的样子不会被认出来，所以黄毛给他送了凉菜啤酒之后，他没有立刻夺门而逃。 另外他也觉得跑的话，自己也肯定跑不过黄毛，他也没有细看和黄毛坐在一起吃饭的人是谁…… “老板，结账。” “好勒，您这桌一共是十二块钱。” 付了账之后，陈明转身溜溜达达的往外走，李虎和黄毛假装说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走过王博成身边的时候谁都没有看他，这就让本来已经把心悬了起来的王博成，立刻就大大的松了口气，看来我果然没被他们认出来 ！ 结果片刻过后，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声音冷冷的在他耳边说道：“这不是王博成王老弟吗？好久不见今天这么巧在这遇上了。” 瞬间被吓得失魂落魄的王博成，紧张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你……你们……认错人了！王……王博成是谁，我不认识。” 陈明笑了笑：“怎么，王老弟现在做了大买卖之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大买卖……什么大买卖，我没做过什么大买卖。” 这下不打自招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黄毛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绑架杀人敲诈勒索，这还不是大买卖么？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料，这么大的案子都敢做，杀人可是要挨枪子的 ！” 已经开始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王博成急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杀人！她活的好好的。” 毕竟是第一次作案，既没有阅历也没有经验的他越说越露馅，估计到了警察面前连审问的程序都可以省了…… 但陈明和紧搂着柔柔站在远处旁观的张玉燕，却立刻都是心里一松，那女孩还活着！ 于是陈明就不急不忙的问了：“那个被你绑架走的女孩现在人在哪？” “什……什么女孩？我没绑架什么女孩啊，你们不能冤枉我。” 因为太过于慌张，王博成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上一句话，就已经完全彻底的出卖了自己，李虎也冷冷的开了口：“王博成，你知道在我们面前嘴硬的下场是什么吗？” “我们会把你捆起来开车拉去郊外，然后找个荒凉没有人迹的地方挖个坑，然后把你的手筋脚筋都砍断后扔进坑里，看你到时候怎么自己从坑里爬出来。” 为了配合自己的威慑恐吓，他一边说着狠话，一边把自己从不离身的那把刀子掏了出来，在王博成的面前比划来比划去，就跟已经在割他的肉一样。 李虎打架时候的心狠手辣在整个山南县都有名！王博成也自然听说过李虎的大名，所以李虎的这种狠话他是相信的。 而且一个可怕的事实是，山南县的郊外真的有座山高林密、荒无人迹的大山！真要是把一个人切吧切吧剁了、或者整残废了之后找个地方一扔，根本就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见他转着眼珠不说话了，李虎决定给他来点真颜色看看。 “不信是吧？那我现在就现场给你放放血，让你知道知道我说话从来都不是说着玩的。” 陈明和李虎之间颇有默契，他立刻用一条胳膊勒紧了王博成的脖子，让他喊不出声，然后李虎就把他的一只手按在了桌子上，振振有词的宣称：“我先切了你两根手指头再说。” 闪着森冷寒光的刀刃落到了王博成的手指上，李虎面无表情的又说了句话：“和你的这根手指头，说句再见！” 这把王博成给吓的脸都绿了！他用另一只手使劲猛拍桌子同时拼命点头。 还有另一个人也吓坏了，眼看血腥恐怖的一幕就要在自己和孩子的眼前上演，张玉燕赶忙抱起柔柔掉头跑进了后厨，她是既没胆子看更没胆子劝。 锋利的刀锋割破了王博成的那根手指，但李虎很有分寸，他只是割了个口子，并没有真的很用力，他可不想因为王博成的两根手指头把自己送进去。 鲜血翻涌而出瞬间在桌子上变成了很大的一片， 王博成开始拼尽全力挣扎，陈明故意放了点水送了些劲，让这小子从自己的臂弯里出溜到了地下，一股尿骚的味道随之而来…… 这小子已经被吓尿了裤子！ 李虎伸出一只大手揪住王博成的头发，让他的脸仰了起来看着自己。 “我李虎想问什么话，从来就没人敢不回答我，你要是一直死鸭子嘴硬的话，我就用这把刀子在你身上到处捅来捅去，黄毛，去后厨给我把盐拿来！” 这是要大刑伺候的架势。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问我什么我都说，饶了我吧！” “那个女孩现在在那？” “在郊外一个废弃的看林人的房子里，她什么事都没有，活的好好的！” 陈明松开了手：“去找绳子把他捆起来，然后送到公安局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郊外山林 转眼间王博成就被捆成了一头待宰的猪一样，只不过这头猪一点都不肥。 李虎拉过把椅子来坐到了王博成的面前，用一只脚不轻不重的踢了踢了提他的脸：“我倒是有点好奇，你绑架的是谁家的闺女？她家里很有钱吗？” 既然已经知道王博成是为了钱绑架，所以受害人的家境应该很不错，家境不好的人家他绑了人也拿不到钱，他又不傻。 到了这个地步，王博成已经没必要隐瞒什么了。 于是他可怜兮兮的回答道：“我……我绑架了我们家邻居的闺女，她家里的男人死了好几年，只有一个在国营厂当大领导的妈。” 李虎立刻在他脸上重重的踢了一脚：“你这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陈明却也开始好奇了：“那女孩的母亲是国营厂子里的领导？哪个厂子？” “她妈是山南机械厂的厂长，我觉得她家里肯定挺有钱的。” 陈明和李虎同时瞪大了双眼！然后同时转过脸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他妈的也太巧了！这货居然绑的是那个更年期女人的姑娘！ 心里重新打定了主意的陈明一摆手：“行了，咱们带着他走吧。” 四个人带着孩子上了车，被五花大绑的王博成被塞在了后排座位的中间。 陈明先开车把老婆孩子送回了家，然后拿了手电回来对李虎和黄毛说：“咱们直接先去把那个姑娘救回来，然后再一起去公安局。” 这一次不管是李虎还是黄毛，都很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 三个都很会打架的男人，带着一个捆成粽子的王博成，这一趟去救人理论上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本来想直接去公安局的陈明，一听说被绑架的那个姑娘是更年期女厂长的女儿，他立刻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救了女儿，那当妈的再怎么也不会给自己脸色看了吧？ 更重要的是，那两台机器应该也能卖给自己了…… 一个点着盏风灯、空荡荡阴森森的房子里，一个花季少女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她脸色惨白的脸蛋上布满泪痕，一双眼睛不时惊恐的四下打量着。 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回县城里去买吃的了，但她却依旧没有任何机会能够逃走。 因为一根铁链限制住了她的双脚，而她的双手也被牢牢的反绑在身后，嘴上还贴着一块胶布，所以除了坐在这个令她汗毛倒竖的角落里哀哀哭泣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她立刻高度紧张了起来，努力又把自己娇小的身体往墙角里蜷缩了一下。 有人在门外问：“就是这里？” “是……” 外面遮挡在门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挪开了，然后门缓缓的打开，惊慌失措的小姑娘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但却不是王博成。 陈明也立刻就看到了她，他伸出手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道：“别害怕，我们是来这救你回家的。” 虽然不能说话但小姑娘还是立刻瞪大了双眼，用难以置信、喜出望外的眼神看着正要走进门来的这个高大的男人。 进来的不止一个男人而是四个男人，其中包括了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王博成。 一看到这样的一幕，这个小姑娘心里的害怕之心立刻减弱了不少，她以为进来的另外三个男人都是便衣警察。 “虎哥你看着这小子，黄毛帮我救人。” 有李虎的严密监视，王博成也是半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那姑娘嘴上的胶布先被陈明小心翼翼的撕掉了，很难得的是她居然没有立刻哭出来！应该是这几天她已经哭过太多次、已经没有更多的眼泪了。 陈明温柔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小姑娘摇了摇头，黄毛此刻已经把她捆绑的双手解开了。然后陈明转过脸冷冷的问王博成：“这铁链子上的钥匙呢？” 王博成低着头：“在我的裤兜里。” 李虎皱起眉头忍着心里的恶心，把手伸进了他还散发着尿味的裤兜里…… 两分钟后，这个小姑娘完全获得了自由，陈明又笑着安抚她：“没事了我们这就带你回家。” 这次陈明直接开车去了公安局。 陈明他们的出现震惊了山安县公安局，因为警察们没想到他们不但把王博成抓回来了，而且还把受害人也一起给救了回来！这手干的属实很漂亮。 接待他们的就是上次和他们说话的那位警官，他一直握着陈明的手，眼中满是敬佩和赞赏的目光。 陈明却立刻提醒他：“先去通知这小姑娘的母亲吧，先让那位母亲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 “好，我们立刻派人去接她的母亲过来。” 做完笔录出来之陈明一回到走廊里，就听到了另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哭声！而且是两个女人在哭，看来那母女俩正在劫后重逢喜极而泣。 李虎走到他身边小声的说：“咱们又要见到那个更年期的疯女人了。” 陈明立刻摇头：“以后不要这样称呼她了，她的女儿被人绑架勒索之后生死不知，做为一个和女儿相依为命的母亲，她没真的崩溃疯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倒也是，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也能理解她那天为什么会……那样对咱们了。” 陈明点头：“要学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正好他这句话才说完，那间办公室的们开了，一个年轻女警察探身出来对陈明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进来。” 陈明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不但有那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母女，还有好几个警察，他们看到陈明进来后都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陈明先看了看那位母亲，还真就是那位机械厂的女厂长本尊！于是他心里暗暗开心了起来：这下买机器的事应该有着落了！ 那个女警察开了口：“李厂长，这三位就是把你女儿就回来的人，也是他们把犯罪嫌疑人抓回来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亲一个 李厂长急忙转过身，一看到近在眼前的陈明和李虎，她却立刻满脸错愕的愣住了。 已经知道了她姓名的陈明客气的笑了一下：“李厂长，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幸会。” 尽管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但李少红不愧是当大领导的，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向陈明伸出了双手：“谢谢，谢谢你们帮我救回了女儿！” “应该的，万幸的是你女儿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我知道我懂，回去之后我会尽最大努力按图陪伴她的。” 陈明点点头却又说道：“你真的很了不起，经历着这么大的变故却依然可以坚强的上班，这份镇定功夫一般人很少有人做得到。” 他不是在故意拍这个女人的马屁，他真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是一位母亲但我也是一千多名工人的厂长，我对我女儿负责的同时，也得对我的工厂和我的工人们负责。” 这几句话说的陈明不住点头：“有见识有胸襟有气度，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因为今晚是在处理这件案子，所以双方都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陈明他们要告辞离去的时候，李少红再次来到了他的面前：“陈总，能把您的名片再给我一张吗？上次的我忘记顺手放到哪找不见了。” 陈明知道：她根本不是顺手放在哪忘记了，而是顺手撕碎了扔进了纸篓才对…… 开车回去的路上，李虎不时在嘬着牙花子，陈明就问他：“你干嘛？牙疼还是腮帮子疼？用不用我帮你打两拳。” 李虎没理会他的调侃而是自顾自说道：“你说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真的是巧合到让人无话可说！有缘的人不管怎么错过，他还是会再被你遇到。” “嗯，这次真的可能是冥冥中的天意造化安排。” 别人信不信鬼神之说单论，但做为本身就是穿越重生而来的陈明，他现在可是什么都开始信了，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黄毛却开始感慨：“我是万万没想到就王博成那个货，居然胆子这么大都敢一个人绑架勒索了！以前真是一点没看出来他能有这么大的胆量。” “所以这就又教会你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人。” 李虎转移了话题：“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机械厂见那位李厂长。” 陈明莞尔：“不用咱们去见她，我相信最多两天之内她一定会来见咱们的。” 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可是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做人道理，正常人就算再怎么不会做人，最少也会买些礼物登门拜访表达感激之意的。 李虎懒散的把自己斜躺进了座位里，双手放在脑后当枕头。 “早知道会有今天晚上这么一出，前几天咱们俩就不用开着车，辛辛苦苦的去拿三个城市里到处碰壁了，这得白白浪费了多少油钱啊。” 果然不出陈明所料，第二天上午那位李厂长就带着自己的女人来了冷饮厂，陈明热情客气但又不卑不亢的，把她们娘俩请进了办公室。 “我们这里条件简陋，还望李厂长不要嫌弃才好。” 有来送饭的张玉燕在，给女宾端茶倒水的活自然全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各种感激的话说完了之后，这位李厂长居然先提到了陈明的正事上：“你们真的要买扬糟机和扬精机造酒？” 陈明郑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李厂长果然这次说话的态度和立场全都变了：“那你们今天就可以去付款提货，没有货车的话，我还可以派我们的货车帮你们把机器送过来。” “那简直太好了，李厂长这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不胜感激。” 李厂长摇头：“感激什么，真正该说感激和赔礼道歉的人是我，那天我因为女儿被绑架的事，心情恶劣到了极致，所以和两位见面的时候很失态很不应该，请你们两位见谅，真的很对不起。”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想要鞠躬致歉，陈明急忙手疾眼快的把她阻止住了：“李厂长，以后咱们两个厂子之间，就是自己人的关系了，这些见外的客气感谢还是算了。” 他越是表现的这么谦逊礼貌，李少红心里就越是觉得很愧疚不安，这恰恰正是陈明想要达到的效果。只要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把这位女厂长牢牢拿下，那以后想买什么机器还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且山南县可就这么一个机械厂。 半个小时后母女俩起身告辞，李少红的那个小秘书和开车的司机，把一大堆大包小包的礼物送进了陈明的办公室，陈明李虎和张玉燕三个人一起上阵抵挡，都完全不起作用。 李少红无意中又摆出了国营工厂大领导的气派架子：“我既然送来了那你们就必须收下！别的感谢可以不用这样的物质形式来体现，但救命之恩是一定要有具体行动的。” 她和陈明一样，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打起了官腔，很正式也很生硬的官方语言和语气，陈明各种婉拒无果也只能勉强硬着头皮收下了。 目送李少红的车离开之后，开心到了极点的陈明转身一把抱住了张玉燕：“老婆来，为了庆祝，亲一个！” 这是小说鹿鼎记里面，男主韦小宝最喜欢对自己的双儿老婆说的话！陈明心血来潮各种开心之下，居然把这句话活灵活现的用在了张玉燕的身上。 李虎和黄毛就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于是张玉燕奋力从陈明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狠狠的给了他一句：“疯了吧你！” “我开心不行吗？” “你开心去车间里亲你小老婆去，别招惹我。” 就是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暴露出张玉燕其实也有吃醋的潜能，幸好陈明的小老婆是钢铁做成的机器，不然的话他可能还真的有不可预期的危险了…… 李虎开始了调侃：“先大后小，要尊卑有序，遵守家法规矩。”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送上门的报废车 家法通常都是女人给自己的男人订的，但以张玉燕谨小慎微的性格，她对陈明是订不出任何家法的，这个男人反过头来给她订家法还差不多。 陈明转移了话题：“明天咱们就又要出去进货了。” “进什么东西？” “进高粱和稻皮，还有氧化酶和活性干酵母。” 李虎点头：“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现在你是咱们大家的领导。” 陈明笑着摇头：“什么领导，没这回事，大家聚在一起，想办法挣钱就是了，咱们要挣比现在多的多的钱！” 李虎又开始在心里默默幻想了，换辆车，把家里的房子好好装修一下，然后找个女人回家给自己当媳妇…… “对了，怎么没见到黄毛？” “你忘了？黄毛带着人在外面到处转悠呢，那小子现在每天心心念念的就想着一件事，咱们的饮料卖的好不好？有没有人继续不停购买牛德旺的饮料。” “哈哈，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他是在干正经事。” 一个虎哥的小弟在门外敲门，现在这些曾经的街头小混子们，已经越来越有规矩了，李虎走过去拉开了门：“什么事？” “外面有个叫朱建的男人，要见咱们明哥。” 陈明和张玉燕同时一愣，他怎么来了？ 西装笔挺的朱建很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虽然西装的面料档次一般，但穿在他身上还是彰显的他精明干练风度翩翩，朱建的颜值还是不错的。 陈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来一定是有事情要和我说，说吧，什么事？” 朱建回答的也干脆：“陈总，当然是好事啊！我们玻璃厂准备淘汰两辆货车，其实那两辆车什么毛病都没有，只不过看着有点老旧而已，我觉得这是个便宜买卖，所以特意先来问问你，需要不需要把那两辆车接手过来，赵调研员都说了，按照废车处理，两辆车，才两千块钱！” 陈明都愣住了，两千块钱买两辆货车？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李虎怀疑的问：“那两辆车，不会上路就趴架吧？” “你们自己开一圈就知道了，机器倍棒，马力依旧十足。” “那车况既然这么好，你们干嘛还要淘汰呢？” 朱建苦笑：“我们是国营厂，上面说让我们换，我们就只能换，反正也是上面给我们拨款。” 这就是国营铁饭碗的优势，财大气粗，而且有钱任性。 陈明就想的很周到：“两辆车两千块钱太少了，我怕你们日后不好交差，这样，我翻一倍，两辆车给你们四千块钱，不能让你和赵调研员头上顶雷。” 接下来马上就要开始进各种造酒的原材料了，所以这两辆货车来的恰到好处。 “那也行，那我这就让我们的司机把那两辆车给你们开过来，然后咱们还得签个转卖手续，然后车款一付车就是你们的了。” 陈明猜测这卖车的四千块钱，最后很可能又会落入朱建和赵金佟自己的腰包！不过他已经在这辆车的价格上占了天大的便宜了，朱建和赵金佟能得到多少好处，和他无关。 自己吃肉的同时，也得让人家有汤喝不是。 很快那两辆货车就来到了冷饮厂的院子里，陈明一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就知道这两辆车果然如朱建所说，至少不会有任何大的毛病。 他和李虎都是既会开车也会修车，但这个时候他就开始大懒支小懒了：“虎哥，试一圈。” 李虎分别开着两辆车在院子里兜了一小圈之后，心满意足的跳下车来对陈明竖起了大拇指：“没有任何毛病，开长途都不在话下。” 陈明伸手搂住朱建的肩头：“朱科长，办公室请，咱们签转卖手续去。” 付款的时候陈明想了想，最后递给朱建的是五千块钱：“四千块钱是买车的钱，一千块钱是给你买烟的辛苦费。” 买流水线的一百二十万还在账上趴着，这就让陈明花钱的时候，依旧无所顾忌。 朱建立刻拒绝：“我哪能要你的钱！你这不是骂我呢嘛。” “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你这次帮了我的忙，我本来就应该酬谢你才对。” 朱建走了之后李虎笑着说：“这两辆车按照报废车的价格卖给咱们，里外里等于咱们最少赚了万把块钱。” 陈明笑着点头：“所以我才故意又多给了他一千块钱。” 张玉燕的心里却在感慨，她从没想到过有一天，朱建会和陈明站在一起和颜悦色的说话，心平气和的携手共事。她一直以为朱建和徐丽丽，这辈子都会是自己和陈明的死敌呢。 结果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令她不敢相信的逆转。 “我去买几罐油漆回来，把那两辆车刷一遍，看起来就会和新车一样了。” 李虎说完话就走了，估计他是不想留下来当陈明他们两口子的灯泡，他觉得自己不在场的话，陈明和张玉燕才有腻歪的空间！ 陈明走到自己老婆面前开始得瑟：“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本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朱建和徐丽丽收服了。” 张玉燕能说什么呢：“是，你厉害你有本事，我心里对你大大的佩服行了吧？”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在徐丽丽面前，不要什么话都说。” “这个不需要你提醒，我这么大个人了，能连这种事都不懂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小看你肯定没有，我只是怕你在老同学的友情面前，丧失了理智和判断。” 虽然陈明相信徐丽丽以后不会再针对张玉燕做什么，但小心些总没坏处，聪明人都知道在外人面前要尽量少说话，因为言多必失…… 李虎带着几个兄弟刷完油漆之后，果然那两辆车看起来焕然一新跟新车一样。 从外面骑着摩托回来的黄毛，直接把摩托车停到了李虎的面前，难以置信的问：“这两辆车哪来的？” “刚买的。” “我靠，咱们现在已经这么有钱了吗？说买车就买车。” 李虎故意逗他：“那是，咱们现在啥也没有就是有钱，买车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吹牛不上税，所以他想怎么吹怎么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事不妙 扬糟机和扬精机也送来了。 两台机器崭新锃亮，一些结构精密复杂的部位，还抹着肉眼可见的大块润滑油。 押货的是机械厂的一位科长，他笑着告诉陈明：“这两台机器给你们送过来之前，我们李厂长还特意交待安排，替你们给这两台机器做了保一次全面保养。” 陈明只能再三表示感谢，等机械厂的人离开之后，他才故意问李虎：“现在不再恨那位李厂长了吧？” 李虎坦然承认：“当然不恨，那女人其实挺好的。” “所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要全面的看。” “知道了，陈半仙。” “什么陈半仙，这又是半仙了？去去去，别打岔，这种称呼我可不配。”陈明一个白眼。 “你配，你要是不配的话那就没人能配了，你是不知道，兄弟们现在都老服你了。” 陈明岔开了话题：“咱们说别的吧，明天咱们俩又要出去买材料了，不过这次去的地方不远，先在山南县的近郊到处转转。” “那几种材料应该不难买吧？” “这我哪知道，最好咱们能找个可以长久给咱们供货的。” 李虎笑了笑：“你得好好加油，我和兄弟们可都等着喝你做出来的酒呢。” “什么叫我好好努力？合着你们全都是坐享其成等着喝酒的？” “这技术活我们也不会啊，想帮也帮不上你。” “不会我可以教你们！” 张玉燕突然鼓足勇气说了句：“我也可以学。” “你？” “嗯，我以前在纺织厂的时候也是技术骨干，还是工长。” 陈明打了个马虎眼：“行，到时候我看看怎么安排。” 柔柔还小，所以他并不想张玉燕现在就来自己身边帮忙，虽然家里的这两个女人一个不是真老婆，一个不是真女儿，但他已经发自内心的，很在乎她们母女俩了。 李虎冒冒失失的问：“那弟妹你怎么不在纺织厂干了呢？纺织厂也是国营的吧。” 张玉燕瞬间尴尬，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陈明急忙帮她解围：“因为我的原因，她被纺织厂给开除了。” “靠，哪个王八蛋干的？你们把名字告诉我。” 张玉燕急忙摆手：“不不不，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放在心上。” 陈明也摆手：“这件事就算了，本来我也不想她继续再吃苦受累了，这样不是正好。” 李虎却在坚持：“那不行，咱们的女人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妈的，欺负了弟妹咱们这帮兄弟们全都脸上无光！” 陈明只能哄劝他：“算了，还是办正事要紧，咱们现在没有时间去干这种事。”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李虎只能悻悻的闭了嘴。但不死心的他时不时就看一眼张玉燕，看的张玉燕心惊胆战，生怕他带着人去纺织厂捣乱闹事。 这种事他和黄毛可都干的出来…… 第二天，陈明和李虎出去采买生产材料，顺便把张玉燕和柔柔也带上了，正好可以让她们母女俩去郊外散个心玩一下。 风和日丽的郊外，陈明不急不忙的开着车，时不时和坐在一旁哄柔柔玩的张玉燕说几句话，这就让坐在后面的李虎羡慕嫉妒之外，越发的想给自己也找个女人了。 但让陈明心里暗暗纠结的是：这一路上他都没看路边的农田里有种高粱的，这就让他的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估计买材料这件事，又不会很好办。 果然到处找了好几个地方之后，稻皮很容易就找到了，高粱却没有。 八十年代之前高粱还有很多农民在种，并且是饭桌上的主食，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并不很好吃的这种主食就不再受人青睐了，种的人越来越少。 主要是这种主食吃起来很干，而且高粱的种植地基本上都在山西和东北，确实是做很多种高端酒的重要原材料之一。 但这里没有种的自然也就不会有卖的，这才是重点，陈明还和很多农民聊了聊：“你知道哪里有种高粱的吗？” “高粱啊？怕是只有东北和山西哩。” 陈明就很无语：这意思自己还得去趟东北和山西！这就有点夸张了吧！ 转了一天他也没打听到哪有高粱卖的，只能满怀惆怅的回来了。李虎苦着脸对他说：“看来这件事又很麻烦。” “我把做酒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任何问题都会有办法解决的，还是那句话，好事多磨嘛。” 其实这件事给他的压力很大。 之前虽然买不到机器，但至少那机器有并且就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虽然摸不着看不见但他知道机器就在那。 这次却不同了，他根本连这里和周边地区：到底有没有高粱这种农作物都不知道。 张玉燕很难为情的说：“其实我连高粱是什么都没见过。” 李虎马上也附和：“我也不知道。” 他们在山南县就从来没见过高粱米这种东西，陈明也只是前世见过吃过，反正重生之后他是没见到过。 陈明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事，咱们继续找，一个高粱米而已还能把咱们给难为死？我就不信了。” 道理是这么说但现实是残酷的，接下来的几天他和李虎又去过很多地方，但却依旧没有见到高粱米的存在。 这就完犊子了，陈明有了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踌躇了足足两天后，李虎对陈明坦言：“没招了，咱们去找海哥帮忙吧。” “又要去麻烦海哥？” “不然怎么办？我算看出来了，照咱们这么找下去，找一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唉，那就去找海哥吧。” 但凡有别的办法，陈明都不想再去麻烦刘海山，这不是真没招了嘛。 于是他和李虎又去见了刘海山，一坐下他就很难为情的开口说道：“海哥，我又来给你添麻烦了。” “直接说什么事，没必要和我来这套假客气。” “我到处都买不到高粱米。” “高粱米是吧？等我打个电话。” 刘海山给不知什么人打了个电话，然后就问陈明：“你要多少？”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一定会输给咱们 不是吧？一个电话就搞定了？陈明瞬间心跳都开始加快了：“我最少得先要几吨。” 刘海山立刻对电话里的那个人说：“先来二十吨，对，是做酒。” 然后他又问陈明：“问你稻皮要不要，还有其他做酒的那些原材料要不要？” 这下陈明毫不犹豫了：“我全要！” “那就所有做酒的原材料，你每样给我发二十吨，钱我回头打给你，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刘海山满脸笑容的看着陈明：“还有什么需要麻烦我帮你的一块说，省的你下次还得再来找我。” 陈明又感激又尴尬：“在我们手里很难解决的事情，到了海哥你这一个电话、几句话就全部解决了，这对比属实有点大。” “没什么，我经商的时间比你早的多，这方面交往的朋友也比你多，所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很正常。” “海哥，这次你又帮我解决了天大的难题，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和我扯淡说这种话，你的酒做出来之后记得给我送过来一箱，我慢慢喝。” “哥，到时候我给你送过来十箱！” 刘海山岔开了话题：“不过这次你还是得等上几天，因为你要的这些东西要从东北发货，路上需要好几天的路程。” 陈明吃了一惊：“我去，你是从东北给我找的货？” “废话，不然我去哪给你找？” 回去的路上陈明开心的车都开的发飘，李虎只能满脸紧张：“你能不能先老老实实的开车？你这样我觉得我生命有很大的危险。” “我这不是太开心了嘛。” “你可以回去之后再开心，先忍一会。” “回去之后，咱们赶紧把那些空着的车间腾出来当库房，准备用来装那些原材料。” “行。” 冷饮厂的闲置车间还有好几个，所以腾出一两个当库房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打扫打扫就行了，一点劲都不费。 其实没必要着急，那些原材料还有好几天才到呢，但这个时候的陈明已经迫不及待了。 打扫车间的时候，李虎又对陈明感慨：“海哥简直就是你的救世主。” 陈明立刻纠正他：“他不是我的救世主，他是咱们大家共同的救世主好不好，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这工厂只是我的，和你们没关系是吧？” “那不是，呵呵。” 其实李虎的心里确实有这种想法，毕竟这个饮料厂能都到今天全部都是陈明的功劳，很坦白的说，所有的钱也都是陈明一个人挣回来的。 李虎又是个自尊心很强极要面子的主。 “以后在我面前别说什么你的我的这种话，我非常的不爱听，咱们是好兄弟好哥们，所以今天咱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咱们大家的。” 李虎只是笑了笑没再吱声。 突然间一件很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陈明在车间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块埋在土下的牛皮纸信封，他好奇的打开信封往里面一看，里面还有一张纸。 他拿出了那张纸，只见纸上写着几句话，十年的努力终究毁于一旦，永别了我的工厂，永别了我十年的青春和付出。 李虎也凑过来看了看那张纸：“这又是什么鬼？” “这应该是之前这座工厂的主人，离开这里的时候，触景生情留下的这张纸。” 之前陈明是从街道上接手的这个废弃工厂，所以并不知道先前这里的主人是谁，自然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 李虎点头：“看来是一个失败了的创业者。” 陈明摇头：“不以成败论英雄。他虽然失败了，但这里如果有他十年的青春奋斗，那他就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人。” 李虎想了想：“也许咱们可以打听到这个人是谁，如果他也是咱们山南县本地人的话，那咱们也许还能见到他。” “那你有时间的时候，不妨就打听一下这件事，我还真是很想见见这个人。” “行，这件事交给我。” 如果那个人是山南县本地人的话，想找到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去街道一问就知道了。 陈明点着了一根烟：“我现在开始对这个厂子的前身感兴趣了。” 其实他就是现在心情格外的好，所以想没事找点事出来，如果原材料的问题没解决的话，他才没有闲心理会这件事呢…… 空旷的车间很快就打扫干净了，陈明对着面前的的一无所有说道：“很快这里就会堆满货物，而这些货物不久之后就会变成咱们的又一大笔财富！” 李虎这次却没笑，而是一本正经的提醒他：“和牛德旺竞争酒水市场，一定是一场很难打的硬仗，你可半点不能大意。” “放心，我在商场上从来不会小看任何对手，何况是像牛德旺这样的对手。” “说来也怪，那老小子最近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来可能他短时间内想不到对付咱们的办法，二来他这次的倾销行动，应该已经消化掉了他大半以上的积压库存，所以他没了动静是很正常的。” 李虎伸手从陈明的嘴上拿走了他抽了半截的烟，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里：“那老小子在饮料市场上输给咱们还不算很丢人，他要是在酒水市场上也输给咱们的话，那他才是真的私人现眼到家了。” 陈明回答的很有信心：“他一定会输给咱们的，因为他心术不正品行不端，常年累月的在酒里掺水，山南县的老百姓们又不是傻子！” “只不过他一直一家独大、垄断了山南县的酒水市场，所以大家虽然明知道他是个黑心无良的商人，但不喝他的酒就没有别的酒可喝。” “所以只要咱们的酒做的质量过硬，想在山南县占有一席之地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虎点头：“说实话他家的酒真的不好喝，味道淡的那叫一个没话说。” “正常，因为兑水兑的太多了嘛，所以咱们做出来的酒里面绝不兑水，光是在这一点上咱们就打败了他一大半。”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开始酿酒 这些话说的再多此刻也依旧是纸上谈兵，因为陈明还没把酒做出来呢。 光有信心和勇气没用还得要有实力，所以接下来就要看陈明的实力，配不配得上他的豪情壮志了。 “招工，再招六十个人进来，工资待遇和之前的工人们一样。” “六十个人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多，做酒和做饮料不同，做酒的过程很麻烦人少了不行。” “那行，听你的，我一会就把招工的告示贴出去。” 看来一切准备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陈明的东风就是那些远道而来的原材料。 牛德旺一直没有动静是因为他病了！ 和陈明的激烈市场竞争，心情犹如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导致他开始食欲不振盗汗失眠，五十岁又过于沉迷酒色的他，身体已经开始远远不如以前了。 他的家就在酒厂里，所以他开始每天睡到中午才起，然后下午在办公室坐上两三个小时后，他就会再回到自己的那个家中闭门不出。 酒厂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病了，但对他生病的原因却各有各的说法，当然这些说法全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也不敢让他知道。 他这一病，他手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心腹爱将，等于一起失去了主心骨，于是针对山南饮料厂的市场反击行动，自然而然的就停止了下来。 其实这个时候他停止采取行动是明智的，因为山南县的饮料市场：已经又被陈明夺回了最少百分之九十！如果没有奇思妙想的应变招数，他基本上已经注定无力回天了。 这是他在陈明手里遭遇到的第二次失败，但他并没有真的放弃和陈明继续较量的决心，只不过他得先把自己的病养好…… 六天后，陈明终于等来了自己的那些原材料，原本偌大的一个空荡荡的车间，转眼就被这些原材料塞了个满满当当。 他在这些堆金如山的原材料面前一趟趟的走来走去。像是在检阅自己的部队一样。李虎最后就忍无可忍的问他：“你这么一直走来走去不累吗？” 陈明答非所问：“这些很快就会变成钱。” “它们能不能变成钱，和这么一直走来走去有关系吗？你晃悠的我头都晕了。” “你体会不到我现在激动兴奋的心情！” “得，那你慢慢在这一个人激动兴奋，我先回办公室去了。” 刘海山这次依旧没有收他的材料钱，他对他说的还是那几句话，钱不用着急给我，你先用着，等你的酒水做出来上了市挣到了钱，那时候再给我就行。 听到刘海山这番话，看着刘海山的样子，陈明心中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等吧，等以后，海达贸易风雨飘摇之时，就单是冲着这份恩情，他陈明都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刘海上当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遭遇到什么，但陈明是知道的，二十多年后的海达商贸集团，在一场大规模的商战中因为误中圈套，导致资金链断裂，最后一败涂地，海达也因此破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陈明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自己的一个酒水品种二锅头制作出来。他心里也在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把这第一步走好，要是这一步走不好的话，那以后所有酒水的路可就全没了。” 一炮而红是他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如果做不到那也就前功尽弃不会再有以后了…… 张玉燕来给他送饭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抽烟的李虎坏笑着说：“你男人又有了更多的小老婆了，你赶紧去车间仓库里看看吧。” 这个玩笑开的次数多了，张玉燕也就不会再像以前感到羞涩难为情，她反而也笑着回答：“他能找到这么多的小老婆，说明他有本事。” 然后她就去了那个仓库，却没有看到陈明的身影。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陈明的声音突然从高处传来：“老婆，我在这呢。” 她转身抬头，赫然看到陈明居然坐在高高的材料堆最上面，伸手就能摸到车间顶棚位置上！既然是车间，那房顶距离地面可是相当高的。 张玉燕立刻皱眉：“你爬到那么高的上面去干嘛？这要是不小心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 陈明只感到心中尽是无奈：“你啊，你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说的好的哟。” 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说错了话，张玉燕就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岔开话题说道：“赶紧下来吃饭。” 吃饭可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所以陈明很快就手脚并用的从高处爬了下来。 “今天我又给你和孩子做了红烧肉，你多吃点。” 陈明的筷子停在了嘴边：“为什么是给我和孩子做的，所以又没包括你在内的意思？”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你老挑我说话的毛病干嘛？” 对付张玉燕这样的女人陈明有的是招数：“因为我觉得你又不会吃，那就按老规矩咱们一人一半，你不吃我就也不吃。” 这一招勉强算是苦肉计的招数，他已经对她使用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毫无例外的取得了成功。不过张玉燕好像也适应了，什么话都说就选择了屈服。 “你做的红烧肉可真香！这碗我都想吃了。” “你爱吃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天天做肯定不行，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的话也会腻的，几天做一次就行。” 两个人说说笑笑，这顿饭吃的格外心情愉悦。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相处书怎样的？不是仇人胜似仇人，除了争吵打骂之外，俩人就从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当然每次打人的都是陈明，张玉燕是挨打的那个，但现在张玉燕却在完全不明所以的请情况下，脱离了以前的苦海…… “明天我就要开始做酒了。” “那我预祝你取得成功，虽然我不会喝酒。” “不会可以学，啤酒女人还是可以喝一点的。” “不学，女人喝了酒你们男人就有机会了，我不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们的酒 陈明顿时愣住，怎么感觉她这几句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呢！要是照她这意思，自己这个丈夫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和尚？ 他想多了，张玉燕这几句话依旧是随口一说的。 但之前的纺织厂上班的时候，张玉燕可是名副其实的厂花，所以也曾经有纺织厂的领导，想用吃饭陪酒的方式试图染指她的美色，幸好每次她都不可留半点余地的拒绝了。 她不是个张扬的女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几乎都从来不会对人提起，所以陈明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也幸好他不知情，不然的话纺织厂可能就真要出事了！这世上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个，会允许别的男人打自己老婆的主意，陈明当然也不例外…… 招收新工人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招到了六十名新工人，其中一半人是饮料厂工人介绍来的亲戚朋友或者街坊四邻！ 陈明倒是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来的，只要能把活干好那就行，就像那位伟人所说，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头天下午，陈明煞有其事的给新工人们开了个会，把他们即将从事的工作和他们的工资待遇全都做了说明，然后第二天早上，他就带领这批新生力量走进了那个新的车间。 在他的指挥下，工人们抬来了一袋袋原材料。 陈明做了详细说明后下达了命令：“按照我说的这个比例，把这些原材料放进扬糟机打一遍。” 他的讲解已经足够详尽了，但真正做起来的时候过程比他的讲解还要复杂，而且是错一点都不行的那种严苛过程。 除了扬糟机之后的渣子，又被放进扬精机里重新打散。 “现在开始往里面加入糖化酶酒母和水，你们都要看好，一定要向我这样搅拌均匀。” 他把每一个步骤，和每一个过程都做了认真的示范讲解，不这样也不行，因为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人懂得这些。 李虎和张玉燕都在场，他们也都学的很认真。 “行了，把这些渣子全都放进池子里发酵，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了。” 李虎马上问：“这要等多久？” “最少要等上四到五天。” “我靠，就发个酵而已，居然需要这么久？这他妈的也太墨迹了。” 陈明皱起了眉头射手一指他：“好好说话，不要爆粗口，这里是在工作岗位上。” “哦，我口误了，不好意思。” 四五天的时间其实真挺漫长的，陈明每天都守在庞大的酒池旁，每次踩池的时候他也是亲自上阵，带着大家一起完成这项工作。 四天后的他已经变得胡子拉碴面容憔悴了，看得来给他送饭的张玉燕，心里不由自主萌发出了心疼他的感觉…… 五天后终于等来了发酵完成的日子。 又是一套繁多复杂的装甑过程后，陈明终于下达了最后的指令：“酒头酒尾单独存放，其他的原酒继续储存二十天。” 李虎的脸色又变了，对于他这个急性子的人来说，这种做酒的工作明显不怎么适合他。 陈明满脸严肃：“这二十天的时间里，我依旧会详尽的教你们学会造酒的每一个流程步骤、以及需要格外注意的每一个关键所在。” 闲暇下来的时候，张玉燕和他商量：“你该去好好洗个澡，刮刮胡子。” 陈明却缓缓摇头：“我现在没心思做这些，我得守着我的酒寸步不离，因为他们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只要一出差错，那么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张玉燕退而求其次的问：“那你想吃点什么？” “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就行。” 全部精力都放在造酒上了的陈明，俨然对一切都没有了需求，他的这种敬业执着，再一次在张玉燕的心里引发了波澜。 只是张玉燕不知道的是，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陈明对于工作，永远是这么的认真。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能成功？ 二十天之后，陈明当着大家的面倒了一茶缸原酒，长了一口之后开始进行勾兑。在场的张玉燕、李虎和那些工人们一起鸦雀无声的看着他。 良久之后，他转身走到李虎的面前，把拿茶缸子酒递给了李虎：“我们的酒做好了。” 李虎立刻品尝了一口然后大声感叹：“这他妈的才叫白酒！和咱们的酒比起来，山南酒厂的酒，叫什么玩意！” “我需要先好好的睡一觉，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了再说。” “你回家去好好睡吧。” 陈明摇头：“不，我要和咱们的酒睡在一起。” 他转身走到堆放在墙角的一溜没开封的材料口袋前，直接躺到了那些口袋上，然后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李虎转过脸命令大家：“说话都小声点，谁也不许打扰到他睡觉。” 这一觉陈明足足睡了一天一宿，起来后他对李虎说的第一句话是：“装瓶。” 按照记忆中红星二锅头的样子，陈明也为自己的这批酒选择了最简单的包装，而包装简单就意味着成本的节省。 驰名天下的平民明星红星二锅头，可一直都是以质朴无华的外观，令人赞叹的品质而牢牢站稳市场的，陈明就打算走这样的路子。 李虎对他苦笑：“咱们的酒还没有名字。” “就叫山南二锅头吧，简单好记朗朗上口。”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把这些酒拿出去卖？” “明天，明天我亲自去外面推销咱们的酒。” 他心里早就设计好了一切，最主要的推销阵地就选择在大富豪百货门前的广场上，那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带着钱去大富豪百货买东西的人也多。 然后他给大富豪的刘经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接下来几天要使用他们的广场。 刘经理还不犹豫的就爽快答应看了不说，还给了他一个建议：“我找几个长相漂亮的女营业员，去给你当形象小姐怎么样？” “那当然就更好了！你帮我告诉她们，我会给她们每个人一笔丰厚的报酬。”陈明顿时双眼一亮。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电话那头的刘经理立刻笑了：“那完了，那我估计我们大富豪百货的女员工，明天全都想去你的饮料厂上班了。” 陈明苦笑：“可别这么说刘哥，毕竟你们是国营企业是国家铁饭碗，我们这样的民办私人企业，在你们面前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这种话在九十年代初期绝对是大实话！任何人都不敢否认。 打完这个电话后，在张玉燕的强势坚持和李虎的推波助澜下，陈明去外面捡了个头发刮了个脸，然后还去澡堂子里舒舒服服的跑了个澡。 可惜山南县的澡堂子里没有按摩的，不然他一定会让自己全身都好好松快一下！这一个月下来他真的累惨了…… 洗完澡后他没有再回饮料厂，而是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家。 明天就是他的山南二锅头正式在山南县闪亮登场的日子，所以他需要再养精蓄锐的好好休息一个晚上，然后明天好为自己的第一款白酒全力以赴。 家里，事先知道他洗完澡就会回家的张玉燕，已经为他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令陈明惊讶的是桌上居然还有一瓶白酒，他伸手拿起一看，正是自己亲手酿造出来的二锅头。 “你想的真周到！” 张玉燕笑着摇头：“这可不是我想到的，是虎哥想到的，他说你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如果喝不到自己做出来的酒，那一定吃什么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于是陈明也笑了：“他还真懂我。” 但随即张玉燕又担心的问：“我一直也不知道你的酒量怎么样？你不会喝完酒之后就开始耍酒疯吧？” “不会，一来我酒量很不错，二来今天晚上我只喝一点，因为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你就多吃点饭菜，吃的饱饱的再喝一杯浓浓的茶，然后早点去上床睡觉。” 陈明在饭桌旁坐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喝了一口之后却把酒杯举到了张玉燕的面前：“你也喝一口吧。” 张玉燕立刻摇头：“我可不喝，我又不会喝酒。” “我知道你不会喝酒，但今天你一定要喝一口，因为这是我这一个月拼死拼活付出、最后才得到的心血成果，毫不夸张的说就和我生下来的孩子一样，所以你这个当妈妈的，怎么着也得和咱们的这个孩子亲热一下才行。” 他这么一说，张玉燕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他的要求了，于是她接过酒杯鼓足勇气也合理一小口：“我的妈呀，怎么这么辣！感觉像喝了一团火下去一样！” 陈明玩心大起：“我用这酒给你表演个戏法怎么样？” “酒还能表演戏法？” “你认真看好。” 陈明把酒杯里的酒倒了一些在桌子上，然后掏出打火机一点，那些酒立刻就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张玉燕急忙用手边的抹布把那团火抹去不见了，然后嗔怪着说：“你这戏法最好不要在家里变，我怕你把咱们家也给点着了。” 陈明没理会她的抱怨，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知道为什么你喝下去的时候感觉是团火了吧？因为咱们这种酒本来就是一团火。” 通常五十度以上的白酒都可以被点燃，度数越高燃烧就会越充分，而二锅头酒的度数在五十五度至七十二度之间，所以这种白酒的任何一种都是可以被点着的。 但这个普普通通的常识张玉燕却从不知道，所以她真的觉得很神奇，酒居然能被点着！ 这顿饭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张玉燕才带着柔柔开始吃饭，这把陈明这个一家之主的位置给彰显的也是没谁了！他是这个家的大功臣，那自然就会享受到功臣的待遇。 酒足饭饱之后，陈明抽着快活似神仙的饭后一根烟，手边是张玉燕早就为他沏好的香茶，四仰八叉的往沙发里一摊，这把他给享受的。 他虽然坐姿不雅，但其实却在很认真的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因为他要随时关注国家在经济领域上的新政策，这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当他看到新闻里播出领袖的那句话“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时候，他笑了之后自言自语：“我就是这一部分人中的一个。” 其实这句话是领袖八五年就提出来的，只不过他现在才看到而已。 之前家里没有电视机，山南县又是个消息闭塞落后的地方，所以这种新闻往往在几年后才会传到山南县，之前的那个陈明也根本不会有兴趣知道这些…… 陈明转过脸交待张玉燕：“你在家看电视的时候，顺便帮我多看看新闻，国家有什么新的制度法规出来的话，你尽量帮我记下来。” “好，我知道了。” “尤其是和商业有关的新闻，重点帮我看看。” 张玉燕拥有山南县所有女人中的最高学历，高中毕业生，所以完成这项工作她很胜任。而且他上的还是正正经经的高中，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职高技校。 张玉燕想了想：“不然我去邮局订一份人民日报吧，每个月才三块钱。” 人民日报可是国家第一报，所以两毛钱一份的价格，在山南县绝对属于高档奢侈品，山南县舍得花钱订这份报纸的人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订，如果有参考消息的话也同样订一份，这两种报纸都对我至关重要。” “好，我明天就去邮局订这两种报纸。” 这是个可喜的进步，张玉燕终于开始学会主动花钱了。 等母女俩吃完了饭张玉燕收拾好碗筷，她回来本想再陪陈明说一会话的，结果却发现他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想了想之后没有叫醒他，而只是把电视机的音量关小了。 柔柔很小声的问她：“妈妈，爸爸他怎么了？” “爸爸这些天工作太累了，柔柔不要打扰爸爸睡觉，自己看电视。” “可是我想让爸爸陪我玩。” “等过几天爸爸不忙了再好好陪你玩，听话。” 突然熟睡中的陈明张嘴很大声的说了句话：“这是我做的酒,你们都尝尝。”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瓶酒卖给我了 张玉燕一愣之后开始苦笑，这是真的着了魔了，睡梦中都在想着自己的酒。 她安顿好柔柔看电视之后，就开始坐在一旁默默的打量起了陈明，这个男人其实挺帅气的，尤其是她现在越看他越顺眼。 一个小时后陈明被尿给憋醒了，他睡眼惺忪的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之后张玉燕立刻对他说：“去床上睡吧，睡在床上要比睡在沙发里舒服多了。” 陈明心不在焉的回了句：“那这里就全交给你了，我睡觉去了。” 什么玩意就全交给张玉燕了？这里是自己家又不是山南饮料厂，他这是睡懵圈了，不过这个时候的张玉燕不会挑他任何的毛病…… 转眼新的一天就来临了。 陈明换了自己才买不久的一身高档西装，精神抖擞的开车去了工厂，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比他更心急的李虎已经安排工人们，把第一批勾兑好的五百瓶二锅头酒装上了货车。 陈明也不说别的废话，直接下了指令：“虎哥，走，咱们现在就去富豪大百货。” 早上的太阳还没有把大地烤热，但大富豪百货广场前的道路上，已经到处都是脚步匆匆赶去上班的人了，让陈明没想到的是，刘经理居然已经提前帮他把展台搭建好了。 于是他在心里暗暗感叹，这刘经理相当会办事啊，用三十年后的话说，得给他加鸡腿才行！ 展台搭好了就意味着准备工作轻松了好多，陈明先和李虎黄毛一起，把他们制作的横幅悬挂在了展台上方。 山南饮料厂重磅推出高品质白酒，山南二锅头！ 横幅上写的内容很简单，陈明这第一次的展示主要想靠酒的品质实力说话，他知道广告做的再好，商品不行事的话，那一样也是白扯。 为了确保今天的展示不会有意外发生，李虎调遣了自己大批的手下到场，他们这些人三五成群的散布在展台的前后左右，既不会影响到陈明的工作，又随时可以在有意外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立刻出现在展台前。 刘经理很快也出现了，身后带着十几个穿着旗袍、容颜都比较美丽的年轻姑娘。 再次让陈明颇感意外的是，那些年轻姑娘的身上都挂着统一的红色绶带，绶带上写着“山南饮料厂竭诚奉献”这一行黄色的大字。 “刘哥，你实在是为我想的太周到了！” “应该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有里面一层正对大门的位置，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卖酒的柜台，最好的位置外加最好的营业员。” 陈明伸手拿过一瓶酒问：“刘哥，你要不要先尝一口我做出来的酒？” “必须的。” 瓶盖打开后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了浓郁的酒香！很懂喝酒的刘经理立刻闭上双眼，用鼻子很认真的闻了闻：“这是好酒！” 仔细喝过一口之后齿颊留香口感极为醇厚，于是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觉得你这个酒上市之后，牛德旺的酒厂一定离倒闭不远了。” 陈明淡淡一笑：“你就对我的酒这么有信心？” 刘经理正色回答道：“不瞒老弟，哥哥我本身就是个顿顿不离酒的瘾君子，所以我索然不懂怎么造酒但我很会品酒。” “那位牛老板做出来的酒其实根本就不能叫做酒，应该是叫酒和水的混合液体才对，你做出来的这个才叫真真正正的酒，而且绝对还是上等的好酒。” “对了，这就你打算的零售价是多少钱一瓶？” “一块六。” 刘经理立刻愣住了：“这么好的酒，你卖这么便宜？” 这里有个刘经理不知道、但陈明知道的内幕玄机，当初的红星二锅头，是四九年国家投资建设的第一家国营酒厂，是做为建国献礼指定的建设项目之一。 为了让当时普遍生活水平不高的老百姓们，都能喝上自己国家生产的好酒，国家特意下了文件规定，红星二锅头酒的价格不得过高！ 所以明明是高档次的白酒，但红星二锅头却几十年来一直以偏低的价格，稳稳占据着低档白酒的老大地位，三十年后依旧没有改变。 陈明的这款酒完全走的是红星二锅头的路子，所以在价格上他也不敢逾越，因为怕无意中坏了人家的声誉、然后再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那可就要乐极生悲了…… “我这是想薄利多销，顺便让咱们山南县所有的人，都能喝得起我们的酒。” 牛德旺酒厂的酒尽管是兑过水的，但几种牌子的酒价格全在两块钱以上，这么一来陈明在价格上，就先占据了很大的竞争优势。 刘经理从他的手中拿走了那瓶酒：“这瓶酒卖给我了。” 陈明又笑：“刘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的酒，你还用买？放心吧，我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箱，一会你找人搬回你的办公室去慢慢喝！” 刘经理却摇头：“那一箱我可以不给钱，但这一瓶我一定要给钱，因为这是你卖出去的第一瓶酒，开门红的好彩头很重要。” 陈明楞过之后立刻点头：“说的有道理，好，这瓶酒，我收你的钱！” 于是刘经理从身上掏出了钱包，郑重其事的付了这瓶酒的钱。陈明也同样郑重其事的接过钱很正式的客气了一句：“谢谢您的惠顾。” “那我也祝您新酒上市首秀大卖。” “借您吉言，谢谢。” 这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在演戏一样，但周围的自己人却没有一个觉得好笑，然后刘经理转过头对那些年轻姑娘们一摆手：“各就各位，开始你们的表演。” 那些姑娘立刻四下散开，开始了莺声燕语的促销：“山南饮料厂最新款新酒上市，欢迎各位伯伯叔叔大哥们前来品尝，品尝是免费不用花钱的呦。” 陈明又笑了：“刘哥，这是你教她们的？” “不是，她们根本不用教，全都是我们富豪大百货的促销高手，是最强的配置阵容。” 陈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刘哥，这份情我记下了。” 第一百七十章 瞧不起谁呢 有酒喝还不用花钱，这种便宜谁不想占？ 于是开始陆续有人围拢了过来，陈明提前订做了两千个小纸杯，专门用来给第一批客人尝酒用的，这个时候就立刻派上了用场。 “咦？这个酒好喝！” “这个酒比山南酒厂的那些酒好喝太多了，这才叫真正的白酒！” 这个时代里的山南县，男人们辛苦上班一天后，晚上唯一用来放松自己的方式就是喝酒了，所以这些男人可能家境不宽裕，但很多可都是喝酒的“行家”。 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判断出酒的好坏。 陈明也开始大声吆喝了：“今天是促销价，既打折还优惠，只要一块钱，就可以买一瓶！” 这么好喝的酒只要一块钱？于是这些顾客们就纷纷开始解囊抢购了，场景立刻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而这么一来就有更多的人蜂拥而至了。 这样的场景正是陈明期待看到的，所以他的心里变得踏实了下来。 有人在开始问了：“这种酒以后你们一直会卖吗？” 陈明笑着重重点头：“只要你们觉得好喝爱喝，那我们当然会一直卖，而且我们这款酒以后的价格也只有一块六，绝对的物超所值物美价廉。” “以后也只卖一块六？乖乖，这么便宜？” “嗯，就是这么便宜。” 马上又有人冒出来一句：“不会以后也像山南酒厂的酒一样，掺好多的水吧？” 果然老百姓们都不是傻子！陈明立刻信誓旦旦的做出了承诺：“我就是山南饮料厂的厂长陈明，我在此向各位父老乡亲做出保证，我们的酒里永远都不会掺水。” “如果日后你们发现我违背了今天的诺言，你们可以一起去砸了我的饮料厂。” 那人立刻点头回应道：“你们之前做的饮料就很好喝，价钱也很便宜，我们信得过你！而且你们设立的奖项也有很多人中过，不像山南酒厂，净跟我们玩虚的。” 马上又有人附和：“山南酒厂就他妈是个大骗子，你们饮料厂不是，他们的饮料买回去之后，孩子都不想喝！” 从众心理又开始体现了出来，有这么几个带头的，后面自然就有大批人紧紧跟上。然后不到中午的时候，五百瓶酒居然已经卖出了一半。 这下就连李虎和黄毛的心里都踏实了，看这架势，自己厂子里的酒一炮而红不是问题了。 然后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候，刘海山突然带着几个人出现了！陈明很惊喜的急忙迎上去：“海哥，你怎么来了！” 刘海上满脸都是笑容：“我来尝个鲜，顺便捧个场。” “哥，你的十箱酒，我下午就会亲自开车给你送过去的，你还辛苦这一趟干嘛。” “两码事，我来不来，和你给我送不送酒毫无关系。” 他可是山南县首富，他的到来无形中为陈明起到了重大的广告效应，这对陈明的新酒推广意义重大。 “哥，这是我做的酒你尝尝。” “这个必须得尝尝。” 刘海山也一本正经的尝过了这款二锅头，然后大声称赞：“我刘海山已经好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了！给我来一百瓶，我先付款！然后等你们下批酒生产出来之后，再交货也无妨！” 陈明立刻懵了。 周围的议论声立刻响起：“他是刘海山！他可是咱们山南县的首富啊。” “连他都说这酒好喝，那咱们还等什么？快买啊！” 更多的人掏出了钱包，纷纷加入了抢购的行列…… 张玉燕也带着柔柔悄悄来到了现场，但她只是躲在人群的后面，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内默默关注着陈明他们的动静。 在外围负责警戒的黄毛，很快就发现了她和柔柔，于是赶紧悄悄告诉了李虎。 李虎立刻叮嘱他：“安排几个兄弟暗中保护她们母女俩，今天这里人多杂乱，很不好说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刘经理万万没想到刘海山居然是陈明的大哥！他在这位山南县首富的面前打过招呼之后，连话都不敢和他说，刘海山可是令他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刘海山此刻却在问陈明：“看样子，今天中午你们没时间去吃饭了？” “没关系，正事要紧，饿一顿又饿不死人，晚上回去多吃点就行了。” 刘海山笑了笑：“饿一顿虽然饿不死人，但饿着肚子的情况下怎么全心全力、精神饱满的做事情，看到那边那辆面包车了吗？我在饭馆里给你们买好了饭菜，你们轮流去吃就行。” 陈明心里又很感动，刘海山事无巨细，替自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考虑到了。 刘海山还在说：“除了没有酒之外，荤菜素菜全都管够，米饭也管够，抓紧时间安排你的人，轮流去吃饭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明不想没面子，所以他就对刘海山说道：“我得把这顿饭的钱给你。” “滚犊子，是不是想找骂？我刘海山请你们这些人吃个简单快餐还用你给钱？你是瞧不起谁呢！” 得，这下陈明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想想也对，这顿饭顶到头也花不了一百块钱，他把这么“微不足道”的一笔小钱，但这个这么多人的面还给刘海山，确实会让刘海山很丢脸，很没面子。 他刚才只想着考虑自己的面子、却没顾及到刘海山比他更需要尊严面子，这就让他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了一阵惭愧。 一旁的刘经理把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一直在惊叹，这位山南县的首富刘海山刘总，和陈明的关系这么铁吗！如果有这样的一个顶级富豪在背后做坚实后盾，那牛德旺就绝不可能斗得过陈明。 这么说起来的话，那自己以后更要牢牢抱住陈明的大腿了…… 所以刘海山今天是故意来这里给陈明站脚助威的，他就是想利用自己山南县首富的身份，替陈明做一个活人版的现场广告宣传。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可要比陈明这小子远远大了不知几十倍上百倍。 帮忙就要帮到最关键的环节上，所以今天他特意赶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接下来是场硬仗 这场促销活动在这边搞得绘声绘色热火朝天，牛德旺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因为大家全都在酒厂里上班，没人在外面走动，上哪知道这个去？ 所以陈明的这场首战，等于是在没有任何对手的情况下进行的，想不一炮而红都不可能。关键是他做出来的酒确实地道好喝，这是至关重要不容置疑的一个事实。 软件只会起到辅助作用，硬件才是制胜的关键。 下午的人更多，不到下午三点，准备好的五百瓶酒就被抢没了。 因为一块钱的促销价实在是便宜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所以身上恰好带着钱的男人们，都是好几瓶甚至十几瓶的买。 而恰好身上没带够钱的人已经在问：“明天你们还会来这促销码？” “会，我们的这次促销活动一共办三天，三天之后正式上市销售，到时候的价格是一块六毛钱，依旧不贵。” “那我明天带着钱来买。” “好的，明天我们还是会在这里恭候各位的大驾光临。” 这个时候刘海山已经回去了，所以陈明和刘经理告辞后，就带着自己的人马回去了。 一回到厂子里，李虎就兴高采烈的对陈明说道：“今天两千瓶卖的这么快，明天咱们带三千瓶去怎么样？” 他没想到陈明却对他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明天和后天依旧只带五百瓶。” 李虎又不懂了：“为什么？” “三天后咱们的酒才正式上市销售，促销的时候咱们走的货越多，三天后就越会影响到咱们的正常价格销售，那岂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哦！原来是这么个道理，你和我一解释，我就懂了。” “嗯，做生意一定要有长远的眼光，不但要看眼前，还要考虑到以后。” 李虎噜嘴一笑：“明子，你啊，真是天才！” “那你什么时候和我商量下交学费的事情呢？和我没少学吧？” 李虎立刻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我一泡尿憋了好久，我去上厕所了，你先歇着。” 他前脚刚走黄毛后脚就走了进来：“明哥你一定不知道，刚才嫂子带着你女儿也来了，一直在旁边陪着你。” 陈明顿时一愣：“她们母女俩也来了！” “嗯，不过虽然你一直在忙没有看到她们，但我们这些兄弟们可是替你把她们保护的很好，最少有六个兄弟一直守在她们母女俩的身边。” “哦，那辛苦兄弟们了。” “辛苦啥，你每天这么拼死拼活的干，还不是为了挣更多的钱让兄弟们都能过的更好，我们别的忙也帮不上你，也就能干点这些不需要用脑子的事情。” 近朱者赤，黄毛现在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所以环境对一个人来说真的很重要。 环境绝不会因为人儿改变，但人却一定会因为环境而改变。 “告诉兄弟们这三天大家都辛苦点，然后每人发一百块钱的烟钱。” “明哥，不用再另给兄弟们发钱了，这帮兄弟平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活可干，却每个人都拿着场子里每个月一百五十块钱的高工资，比干活的工人都多，这就已经绝对可以了。” “那是因为你们不是我的工人，而是我的兄弟，真有什么事发生的话，我难道能让那些工人们抛家舍业和我去打去杀？那时候和我一起去拼命的还不是你们这些好兄弟。” 黄毛立刻挺起了胸膛：“明哥，真有事的话，你和虎哥一声令下，我敢保证这些兄弟们没有一个会后退半步的。” “那不就是了，按照我的安排，每人发一百块钱的烟钱。” 这帮小混子每个月的烟钱，顶到头也就三十块钱左右，发一百那已经相当多了，而且这也只是辛苦三天的福利而已。 “对了，你嫂子她们后来自己走的？” “嗯，不过我派了那六个兄弟，暗中护送她们母女俩回去的。” 陈明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因为李虎的手下全都是很能打的，勇猛善战不说还不怕死那种，这也是李虎能坐上山南县第一大混子的宝座，其中做重要的原因之一。 “对了，一会我额外多做出一百瓶酒出来，你再给兄弟们每个人发瓶酒，让大家都尝尝咱们自己的手艺。” “得嘞，小的明白。” 然后等李虎从外面晃悠回来后，陈明直接拉着李虎就往走：“装两箱二锅头，给海哥送去。” “对，这个事得立刻办，对别人可以不守信用，但对海哥必须守信用。” “你又错了，要想成为一个真正优秀的商人，守信用也是必须严格奉行的铁律之一，知道犹太人吗？” “当然知道，二战时候差点被种族灭绝的那些人，怎么了？” 陈明点头：“犹太人是世界上经商天赋最高的民族，是可以把梳子推销给僧侣的主，他们只要经商就一定会获得成功，他们的经商法典中有这样的两句话。” “第一，答应别人的事情要不惜一切代价做到。” “第二，永远不要轻易答应别人任何事。” 陈明对李虎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是严肃。 很快，两人便开着车把两箱酒送到了刘海山的办公室，刘海山也不和他们客气，只是很随意的让他们俩坐下了。 “今天的首秀看起来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恭喜你们啊，把头一炮顺利打响了。” “海哥，今天你又大老远跑去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多谢了。” 刘海山根本不接陈明的这个话茬，而是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回来之后认真喝了你们的酒，确实是好酒。” 他临走的时候拿走了一瓶二锅头，为的就是回来之后细细的品尝。 “要是连海哥你都认可满意的话，那我们的这个酒应该是做成功了。” 刘海山却神色一凛：“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今天牛德旺一定是没有及时得到消息，明天之后他一定会对你们进行疯狂反扑的。”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他绝不可能容许任何人染指他的酒水行业，酒水可是他全部利益的根本所在。” 陈明重重点头：“我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硬仗，我们也一点没有放松过警惕。” 第一百七十二章 欠了债又还不起 刘海山开始认真的分析。 “牛德旺这个人没有什么文化，小时候好像也吃过很多的苦，所以他骨子里有种不愿屈服在任何人之下的傲气。” “而且因为有钱，养成了他说一不二任性妄为的臭毛病，所以他对你们采取的反扑可能是各种花样。” 这次接过话茬的人是李虎：“海哥你放心，他要是公平竞争的话，有明子对付他，他要是想玩什么歪的斜的，那就由我李虎来接他的招。” “明子能让他在商场上输的很惨，我一样可以在战场上也让他输的很惨。” 这话绝对不是吹牛，只要是在山南县的地盘上，单打独斗也好群殴械斗也罢，还从没有人能是李虎和他手下这帮兄弟们的对手！ 曾经也有过想和他一决高下的大混子，结果一场或者几场恶战下来之后，对他宣战的团伙全都是烟消云散，从此不复存在的下场！所以他才有资格说出这么自信的话来。 刘海山淡淡一笑摆了摆手：“不会严重到这么夸张的地步，不过我倒是另外有个建议，陈明，你不妨也学着牛德旺的样子，在你的饮料厂里给自己搭建个家出来。” “据我所知你平时不怎么回家过夜，老实说弟妹年轻漂亮，她总是大晚上自己带着孩子在家的话真不是很安全，你不能因为工作，就忽略了保护家人。” 陈明立刻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这么一来她以后也不用每天往返两趟，专门来给我送饭了。” 李虎也跟着说：“可不是，这么一来她们母女俩等于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呆着，这么一来谁还能欺负到她们？她每天也不用再出去买菜了，想做什么的话，直接让齐全买菜的时候一起带回来就行。” 陈明还是在点头：“三天促销活动结束后，我就立刻落实这件事。” 刘海山又说道：”明天开始，李虎安排几个人每天去保护那母女俩，要二十四小时换人不换岗的那种密切保护，虽然牛德旺不见得会干什么，但是咱们也不能确定他就一定不会干什么，提前做好防范准备是必要的措施。” 刘海山的心细如发，让陈明在心里深深的感叹自愧不如。 他虽然想到了牛德旺百分百会反扑自己，但却忽略了对方有可能会暗中对自己的老婆孩子下手！毕竟女人和孩子都是最好对付、也是最容易被制服的对象。 之前的王博成，不就是挑了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下的手吗…… “这么一来，你每天不管多忙晚上都可以回家睡，空闲的时候还能陪陪她们母女俩，不会继续像现在这样，明明不是异地却过着夫妻分居的生活，至于你家的房子，没人住有啥关系？” “好的海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海哥却又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全力以赴忙着做你的新酒吧，在厂子里盖房子的事情，我安排人过去帮你落实了就是。” 回来的路上，陈明开着车一句话都不说。 李虎只好又主动问他：“你又怎么个情况？不用担心弟妹和孩子的安全，一会回到厂子之后，我立刻就安排人手去你家楼下守着。” “我想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欠了海哥这么多的天大人情，以后可怎么还他，唉。” 李虎满不在乎的笑了：“俗话说得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以后有机会的话还一点是一点，我和兄弟们陪着你一起还，不过以人家海哥山南县第一首富的身份背景，我觉得他不会有需要咱们帮忙的时候。” “所以我才在这发愁，欠了债又还不起是很折磨人的。” 世界上所有的债务中，人情债是最不能轻易欠的，因为还起来很麻烦不说、有可能还会承担很大的危险！和牛德旺一样没有什么文化的李虎，只用了一句话就终止了他的纠结：“已经欠了债，你还发愁个屁！” 陈明瞬间心里就清醒了，对啊，这笔庞大的人情债都已经欠下了，我还在这装模作样自己糊弄自己干嘛？净干些脱了裤子放屁、没事找事的蠢事。 回到厂子里没一会，张玉燕就送饭来了，于是陈明便直接将之前刘海山的话，告诉了张玉燕。 让他惊奇的是，张玉燕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看来她在很多问题上的考虑，应该是和刘海山的考虑差不多一样，于是这件本该很复杂需要反复协商的事情，便成了一件一分钟之内就达成了共识的事情。 毕竟以前夜里有人来家里砸过好多次的门，这种半夜惊魂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尤其是她不想让柔柔出现什么意外…… 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以前的她，巴不得陈明能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现在，陈明不在家的每一个白天和每一个夜晚，只有柔柔陪伴在身边的她，都会有种寂寞孤单的落寞感觉。 她没有犯花痴，她只是孤单久了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难以排遣的寂寞。 “那咱们要不要去院子到处走走看看，然后选一个比较好的地方盖房子？” “这个不需要，海哥会帮咱们办好这件事情。” “你连这种家里的事情，也要麻烦人家帮你做？” 陈明只能苦笑：“不是我想要去麻烦他，而是我只能听命，服从他的安排。” “哦，那好吧。” 这件事至此就讨论完毕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一句，陈明是认为这件事既然刘海山要出面，那就不再需要自己指手画脚的说着说那。 而对张玉燕来说，陈明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这是她最近以来养成的习惯。 “我知道今天你和柔柔也去看了我们的促销活动，你怎么没过来找我？”陈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张玉燕开口问道。 “我不想在你做很重要的正经事的时候，打扰你让你分心。”张玉燕言简意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吃不了兜着走 陈明打开了饭盒，一边故意装出夸张的样子狂嗅饭菜的香味。一边却还在问：“你觉得我们的促销活动做的怎么样？” “我不是很懂，但看起来应该是很成功的。” “嗯，第一天的首秀确实很成功，但明天和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张玉燕突然说出了很有人生哲理的两句话：“尽力就好，尽力了就不会让自己有遗憾。” 陈明立刻转过脸惊奇的看了看她…… 牛德旺手下最得力也最信任的那个科长，下班回家后才从街坊四邻的聊天中，震惊的听说到山南饮料厂居然真的推出了酒水！为了确保这种道听途说的准确性，他还特意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赶去富豪达百货的广场那里看了看。 虽然展销台已经暂时撤掉了，但富豪大百货商场的大门上却挂着红色条幅，恭贺山南饮料厂重磅推出纯正良心酒：山南二锅头。 这一出可真不是陈明授意安排的，而是已经铁了心要牢牢抱住他大腿的刘经理，自己主动对他做出的锦上添花造势。 预感到大事不妙的这位科长，立刻又骑着车赶回到了山南酒厂，然后直奔牛德旺在酒厂里的家，迫不及待的用力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敲了好一会后，楼上二层的一扇窗户里露出了牛德旺的身影：“不要打扰我养病休息，不管有什么事明天上了班再说。” “可是牛总，这件事十万火急啊！” 牛德旺又开始任性了：“再十万火急的事也没有我的命重要，赶紧滚！” 这位科长无计可施，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在得知不好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回来向自己的老板报信，已经做到了尽职职责问心无愧，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位患病修养中的老板，此刻正在楼上忘我投入的玩着最简单的电脑游戏！ 因为心情极度烦闷，几天前牛德旺无意中摆弄了一下电脑，这电脑是他为了赶时髦彰显身份买回来的，但买回来之后一直就没碰过。 这一摆弄不要紧，忽然被他无意中发现了电脑自带的程序小游戏，于是这位已经年逾五十的中年男人，轻而易举就陷了进去，每天玩扫雷和接龙玩的不亦乐乎废寝忘食！ 这也不奇怪，毕竟人在自己没接触过的新生事物面前，都会产生好奇心和探索欲。 第二天，山南冷饮厂的新酒促销活动继续进行，现场却比昨天更加的热闹！因为多了很多闻讯而来想要尝酒买酒的人。 虽然在山安县大家的生活水平普遍低下，但一块钱一瓶的好酒，男人们还是舍得买的！就因为挣的少，所以都想花最少的钱能喝到尽量好的酒。 男人不喝酒，那还叫什么男人？ 陈明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温文儒雅客气周到，尽力回答了每一个路人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那十几个促销小姐也是把自己的敬业发挥到了极致，用年轻女性特有的风韵妩媚，留下了一拨又一拨路人的脚步。 令陈明没想到的是，这才紧紧过去了一天，他的山南二锅头居然就已经有了回头客！有很多昨天只买了一瓶二锅头回家过瘾的人，今天就又跑来抢购了。 “你们的酒简直太好喝了，一瓶酒我空着嘴啥菜也没就，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我喝完了！” 陈明笑答：“大哥，喝酒还是要适量，一次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行，控制不住！喝了十几年假酒，终于喝到了真酒，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好么，牛德旺的酒直接被定性为假酒了！但准确的说他那还真不能算是假酒，因为酒确确实实是真的只不过水掺的太多，属于质量不过关产品。 陈明没有接这个话茬，他已经再三叮嘱过大家，凡是涉及到山南酒厂的话题，一律不要正面做出任何回应，这样才能避免故意针对牛德旺的嫌疑。 这么关键的重要时刻，牛德旺居然错失了及时得到情报的良机，等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你说什么！陈明真的开始做酒了！” “是，他的促销活动已经举办了两天，听说又在山南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两天？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向我汇报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昨天晚上去找过您，结果您压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还直接让我滚蛋……” 牛德旺愣住，回想了一下之后好像昨晚确实有发生过这样的一幕，于是他改了口：“他们的促销活动是在哪举办的？” “在富豪大百货门口的广场上。” “跟我一起去看看。” 于是他开着车带着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一路飞驰这来到了富豪大百货。 陈明忙着忙着无意中一抬头，赫然发现牛德旺就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正脸色铁青目光阴沉的看着自己。 他对牛德旺自然是毫不畏惧的，但出于眼前的工作需要，他还是笑着走上前和牛德旺打了个招呼：“牛总也是专程来给我们山南饮料厂捧场的吗？这可真是让我们三生有幸了。” 牛德旺阴森的开了口：“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来捧场的而是来砸场子的呢？” 没等陈明再开口，李虎突然闪身站到了牛德旺的面前：“你试试看你能不能砸了这里的场子，你要是想耍无赖玩地痞流氓那一套，我保证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李虎听到这话，顿时笑了。 看来牛德旺和自己见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名啊！ “记清楚了，我叫李虎！如果说山南县的所有人，都会因为你有钱有身份而让你三分的话，我可是不会惯着你一星半点。你有胆子在这里撒野的话，我立刻就会教你怎么做人。” 李虎的先声夺人，立刻震慑住了牛德旺。 以李虎在山南县的名声，就算是牛德旺，想要招惹都得掂量掂量，因为会后患无穷。 陈明却淡淡一笑：“虎哥，冷静点，牛老板只是和我开个玩笑而已，是吧牛总？”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一下都没碰他 牛德旺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面无表情继续黑着脸一言不发了。 他虽然没有文化是个粗人，年轻的时候也没少打架惹祸，但他总来没正式当过混子，而且有了钱上了年纪之后，那些彰显匹夫之勇的事情他就从来没做过，因为钱能解决一切。 所以刚才他说的那两句话，只是一时激愤之下的气话，并没有想要真正实施的冲动，但他却没想到，居然被山南县的头号大混子李虎立刻打了脸！ 这个谁也不能怪，只能怪他说话之前没有过一下脑子，人家在这正正经经的搞促销活动，您一来就大言不惭的声称要砸人家的厂子，这是有了钱就把自己当大哥了？ 一个买了酒之后，在促销现场就把自己喝的熏熏然的中年男人，突然也走到牛德旺的面前，伸手指着他的脸突如其来的大声喝骂道：“牛德旺，你这个昧着良心发缺德财的老混蛋！” “你用掺水的白酒糊弄了我们十几年，骗了我们十几年的钱，你现在还有脸跑到这来要砸人家的场子，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我呸！” 有了这么个带头抗议的，追随者立刻纷纷站了出来。 “就是，在酒里掺水掺了十几年，真当我们老百姓们都是傻子嘛？以后我们有了山南饮料厂的二锅头酒，打死也不会再买一瓶你们山南酒厂的假酒了！” “我们回头一起联名去上级部门举报他，就说他用假酒坑害了咱们十几年。” “对，一起去举报他，让他把十几年坑害咱们的钱全都吐出来！” 酒喝美了确实很容易上头！ 现场的局面开始要失控的架势，越来越多来这里买酒的人，开始义愤填膺的大骂牛德旺是黑心无良商人，这个突发状况可是牛德旺做梦都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自己一句气话，不但招致了现场被打脸，而且还犯了众怒成为了众矢之的…… 陈明这个时候就非常会做人，他一直挡在大家面前好言相劝：“请大家保持冷静，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谢谢大家了。” “和这个黑心贼没什么好说的，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话说咱们一起去举报他的话，上级部门会不会管？” “当然会，他这个属于商业诈骗！举报成功后他是要进监狱的。” “那咱们就联合起来一起去举报他！” 牛德旺真的开始慌了，这种被群起而攻的场面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还不敢还嘴，因为他觉得自己只要一还嘴，这些愤怒的老百姓们一定会对自己动手！ 他这五十岁已经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可架不住群殴，那会要了他的老命的。 他那个亲信手下好心的拉了拉他，很小声的劝他：“牛总，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我觉得这里太危险了。” 立刻离开这里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不走的话，一直站在这里被群众羞辱谩骂那也是相当丢脸的！尤其是牛德旺这种大有身份的人、最在乎尊严面子的大佬级人物。 于是他狠狠的摔了一下手转身大步离去，结果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是，他走出三步后突然站下了身形，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斜着身子倒在了地下…… 这下事发突然，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住了，原本群情激奋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以牛德旺的身份他再怎么样，也绝不会在热闹喧嚣的街头、当着这么多本地的父老乡亲，上演一出装晕装死的把戏，所以他的倒下一定是真的！ 李虎立马大声对四周的人群说：“大家可都看到了，我一下都没碰他。” 陈明却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牛德旺的身边，蹲下身飞快的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然后大声呵斥牛德旺的那个心腹：“还傻站在这干吗？快去叫救护车。” 那位科长立刻转身跑了！ 陈明前世是受过正规救生训练的，所以他熟练的把牛德旺的身体摆正放好，然后解开他的领口，开始一本正经的为他做心脏按压。 牛德旺只是因为最近身体有病，虚弱疲惫再加上一时急火攻心，所以才会突然昏倒。所以没过一会他就苏醒了过来，然后诧异的看着陈明喝问道：“你在对我干嘛！” 一个看热闹的群众立刻抢着回答道：“人家在救你的命！不然你现在已经死了！” 是不是这样牛德旺不知道，但他神智完全清醒了之后，当然也就知道了陈明刚才在对自己做什么。 陈明却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不要担心，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救护车很快就到。” 牛德旺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你刚才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失去意识晕倒在了地上，我为你做了心脏复苏抢救，还好你现在醒过来了。” 就算是商场上刀兵相见的死对头，但在这种突发状况下，陈明一定会放下一切出手相救，这是做人最基础的本分，生死面前，不能考虑其他任何的事情，能救一定要救。 李虎迟疑了好一会之后，终于也走到牛德旺的身边，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牛德旺的上半身扶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刚才骂牛德旺骂的最凶的那个人又说话了：“同样是做人，你看看人家这人品，你一来就声称要砸人家的场子，结果你倒下后人家却不计前嫌立刻出手相救，你好好想想吧。” 陈明忍不住转过脸看了看这位老哥心里暗想，我没找托啊？他怎么一直在帮自己说话？ 其实是这位老哥的儿子和儿媳妇，全都在陈明的厂子里上班！陈明不知道他是谁他却知道陈明是谁，所以这么说起来的话，他等于也是陈明的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那关键时刻当然是要帮自己人站位说话的…… 救护车很快来了，随车的医护人员再次对牛德旺做了现场检查之后，松了口气对大家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了，刚才是有谁给他做过紧急抢救了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身体是本钱 这个陈明不敢谦虚：“我，我为他做了心脏复苏。” 那医生相当诧异的看了看陈明，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里，非医务人员懂得心脏按压复苏的人几乎没有！ “幸好有你的及时出手相救，是你救了他的命。” 因为还不知道牛德旺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医生肯定会这么说，但他这么一说的后果，就是在场的人全都相信了一个事实，山南饮料厂的陈总，救了山南酒厂牛德旺的老命。 就连牛德旺自己都信了，医生的话谁能不信…… 救护车把牛德旺和他的那个亲信手下一起拉走了，现场重新消停了下来，这场意外的风波却丝毫没有对陈明的促销带来影响。 这也就是说，他第二天的促销又获得了成功。 又是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五百瓶二锅头被抢购一空了，李虎满脸激动：“走，我请你去吃大餐！” “是不是乐傻了？看看表现在是几点？” “哦，好像时间是太早了点。” “只是早了一点吗？是早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好！你个大傻子。” 李虎憨厚的一笑：“整个山南县也就你敢骂我，换别人非挨揍不可。” 这绝度是大实话，陈明却又立刻说道：“让他们带着东西回去，咱们俩去买点新鲜水果和营养品，然后去医院里看望一下牛德旺。” 李虎立刻难以置信的等大了双眼！ “瞪眼干嘛？商场上咱们和他是竞争对手，商场之外咱们和他无冤无仇。” “没想到你的心胸这么宽广！”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一码事和另一码事要分清楚，不能混为一谈。” 于是两个人去附近的商店了买了些水果、一袋奶粉一罐麦乳精，然后开车去了医院，山南县的国营医院就只有一家，所以牛德旺只能在那里。 牛德旺毕竟是名人，所以想打听到他在哪是很容易的事情。 偌大的有八个床位的病房里，居然只有牛德旺一个人正在卧床休息，那个年代里没有公费医疗制度，所以住的起医院的人不多，再说有住院的时间还得去上班挣钱养家呢…… “牛总，你怎么样了？” 牛德旺睁开眼看清来人后满脸的惊诧：“你们怎么会来！” 陈明淡淡一笑：“看你这话说的，商场上咱们是对手，商场之外可不是，你病了，我们做为你的同行，为什么不该来看望你？” 牛德旺刚要再开口说话，李虎却立刻怼了他几句：“你都五十岁的人了，别这么小心眼，看看我这个兄弟是怎么对你的，你放话说你要砸他的场子，他却反手救了你的命，有点良心。” 牛德旺立刻把嘴闭紧不说话了。 陈明和李虎把买来的东西，先后放到了牛德旺病床旁的小桌子上：“一点小小的心意，不要嫌弃。” 这点价值二十几块钱的东西，在九十年代的山南县可绝不是一点小小的心意，相当拿得出手了，一般家庭可舍不得一次花这么多钱，给没有生命危险的病人买补品。 陈明本来想多买点东西，但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买。 “你身体怎么样？检查之后没什么大毛病吧？” 牛德旺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反正陈明和李虎没有半点尴尬，尴尬的就是他自己。 他是绝不想欠陈明任何人情的，结果却鬼使神差的欠了陈明一条命！这事整的。 陈明自己拉过一把凳子在病床旁坐了下来，又不急不忙的说道：“病了就先放下一切好好养病，身体是奋斗的本钱，再说钱是一辈子都挣不完的。” 牛德旺突然开了口：“你不是故意来向我示威的吧？” 李虎马上又开始怼他：“你这人真是没救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心眼还跟针尖一样大，他还用来你这故意示威？他当时不出手救你的话你直接就嗝屁完蛋了。” 这下牛德旺又被怼的无话可说了。 他确实很小心眼，应该是被自己那两千万家产给惯出来的毛病。 “对了，你的车我已经帮你开到这里来了，现在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上，这是车钥匙。” 牛德旺神情复杂的看着陈明，看着他把车钥匙放到了自己的枕头边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但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成人后几十年的人生中，还从没有经历过此刻这么尴尬难堪的时刻！这要比在市场竞争中一再输给陈明，还要更加令他心里别扭纠结的要死。 好在陈明和李虎，只在他这里呆了十几分钟就告辞离去了，但就是这十几分钟的短暂时间，就已经把他弄出了一身的汗来…… 接下来第三天的促销活动，理所当然又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陈明遵照自己之前的承诺，当着刘经理的面给那十几个礼仪小姐，每人发了二百块钱的辛苦费，短短三天而已就是二百块啊！这把他给大方的。 对刘经理当然不用来这套，两箱二锅头酒就已经足以当做对他的酬谢了，再说和刘经理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第四天开始，一千瓶山南饮料厂的二锅头酒，就正式进入了大富豪百货的柜台，以每瓶一块六毛钱的价格开始销售，柜台是全商场最好的位置，营业员是全商场最好的营业员，酒又是令人一喝难忘的好酒。 于是销售额从一开始就低开高走，战果相当不错。 价格虽然确实低了点，但陈明本来的打算就是以量取胜，而且他的这第一款酒不是用来挣钱的，而是用来站稳脚跟的。 这瓶酒能站的住，那后面一切就都可以水到渠成了，陈明的眼光看的很长远，在这一点上，只怕连刘海山都要逊色他一截！毕竟他们的经营理念就完全不一样。 终于可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轻轻松松什么事都不想的抽烟喝茶了，陈明向李虎和黄毛郑重宣布：“接下来我要好好休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然后继续再战。” “尽管休息你的，这是你应得的，哈哈！”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下一款是什么酒 李虎刚说完，黄毛也马上跟着说道：“你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可以，不过那是我弟妹要承接的活，和我们俩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陈明笑了：“你这小子是在变相坑你弟妹，小心我在她面前给你上眼药。” 将近两个月时间的朝夕相处，李虎和黄毛都已经和张玉燕混成了“一家人”，张玉燕的心里也再没有把他们俩当成街头混子看待。当然，李虎黄毛和他们手下的那些兄弟们，不管人前人后都是对张玉燕恭敬有加的。 因为李虎现在既没有老婆也没有女朋友，所以张玉燕就是李虎之下所有兄弟们的大嫂。 九十年代在社会上混的人，其实非常的讲究尊卑恪守仗义，和十几年后的混子们有极大的差异和不同…… 正在闲聊的时候，陈明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气泵的声音，他疑惑的问：“咱们的厂子里怎么会有人在使用气泵？” 李虎噜嘴一笑：“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是海哥派来的工程队在给你盖房子。” “哦，我还真把这件事完全忘记了！” 然后他就站起身招呼自己这两个兄弟：“走，咱们一起去看看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黄毛立刻摇头：“看不了，四面全都遮挡的严严实实，据说是海哥下的命令，房子盖好之前不许咱们任何人去观看。” “这又是为什么？搞个房子而已还会有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 “这个不知道，但海哥的吩咐谁敢不听？反正我和虎哥还有兄弟们都不敢。” 陈明犹豫了片刻后重新坐下：“我也不敢。” 其实并不是不敢，而是大家出于对刘海山的尊重，所以没人想要去故意违背他的命令。 没过一会张玉燕送饭来了，神奇的是她进门和大家打完招呼后，说的第一个话题居然也是：“我刚才在刚房子那里到处转了一圈，居然什么都看不见！” 陈明一边伸手把想要打开饭盒的黄毛打走，一边随口回答道：“嗯，我们也看不到，海哥吩咐的在房子盖好之前，不许咱们去看房子的建造过程。” 张玉燕也是诧异万分：“为什么？” “不知道，要不我把海哥的办公室电话给你，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拉倒吧，我可不敢问！” “看你这点小胆子，哈哈。” 这大尾巴狼让陈明装的！又不是刚才他说“他也不敢”的时候了…… 二锅头正式上市销售的第三天，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就开始打电话来要货了：“陈总，一千瓶二锅头卖的只剩下两百多瓶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们补货了？” “卖的这么快？” “卖的快还不好？我巴不得一天就能卖一千瓶呢，这样我们也能跟着你多挣点差价。” “好，明天给你补两千瓶。” 放下电话后，陈明又很正式的向李虎宣布：“三天之内，咱们的二锅头酒在所有饮料销售点开始铺货。” 李虎摩拳擦掌：“就等这一天呢！” 这一次的铺货绝上一次的铺货有极大的不同：上一次的铺货完全是在前途未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数的情况下进行的。 而这一次只是在既有的饮料市场阵地上补充添加酒水，所以陈明和李虎连去都不用去，直接把这个任务交给那些：每天在饮料厂大门外“上班”的货车司机们就行了。 以厂子里这条西德制造的顶级流水线，其实一天生产出二三十万瓶白酒跟玩似的！但陈明每天可做不出那么多的酿酒原料来，再说白酒和饮料又不一样。 饮料的话一个普通人甚至是小孩，可以随随便便一天喝下去好几瓶，但白酒很少有一天干掉一瓶的！除非是那些有着十几年以上酒龄的“酒腻子”们。 而且一块六毛钱一瓶的价格虽然绝对不贵，但是和一毛二一瓶的饮料比起来，那还是贵多了，绝大部分山南县的男人们，还是舍不得每天花一块六毛钱专门用来喝酒的…… 陈明在这款酒上也没挣什么钱，去除所有成分后也是和饮料一样，一瓶酒只挣几分钱。只是二锅头和饮料的收益加在一起，那就显得比原来又多了不少。 几天后李虎开始和陈明商量：“我还是觉得咱们这种酒的零售价，定的实在是太低了。” 酒虽然卖的很好，但账面上收回来的钱，和他预想中的标准相差甚远，陈明只能正色告诉他：“别的酒咱们可以根据市场变化，随时调整价格，但唯独这种酒的价格上限，国家是有严格规定的，所以绝不能涨价。” “好吧，你当我没说。” “别急，这款就咱们不挣钱没事，下一款酒咱们好好挣钱就是了。” “那下一款会是什么酒？” “商业秘密，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耐心等着看就是了。” 陈明并不是在李虎面前要保守秘密，而是他现在还没想好下一款酒自己要做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前提下怎么告诉李虎？ 李虎无奈苦笑：“得，你说什么是什么。” “对了，牛德旺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黄毛说那老小子出院之后，就再没有从他的酒厂里出来过。” 陈明沉思后点头：“可能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暂时既没有精力也没有体力，再和咱们进行激烈的市场竞争。” “但现在没动静绝不代表以后也一直没动静，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他分析的没错：牛德旺在医院住了七天回酒厂后，确实遵照医生的叮嘱在安心修养身体，他可不想发生钱没花完、自己人没了这种事情！那不变成大冤种了么。 李虎在笑：“那老头估计这次自己也吓的够呛，差点嘎嘣一下直接上路走人。” “不要用这种不怀好意的调侃，拿人家生病的事情开玩笑说着玩。” “又没外人能听到。” “可是我听到了。” 李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陈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有同理心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要请陈明吃饭 几天后牛德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又给酒厂的管理层所有人开了个会。 他先给这些中下层领导们，下达了第一个命令：“从现在开始，咱们的所有牌子的酒，都绝不许再兑水。” 终于等到了这个命令！到会者心里都默默的叹了口气。 牛德旺平时高高在上目无下尘，和底层的消费者们没有任何互动交流，所以他听不到那些消费者们真实的心声。 但他手下的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们可就不同了。 他们下了班回到家里后，和那些街坊四邻是有很多交流的，所以他们听到了太多的抱怨。 当同样一件事，被人在自己的耳边反复抱怨几年甚至十几年后，这种抱怨就会变成一种沉重的心理负担，和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 他们平时自己喝的酒都是没兑过水的，所以有时候他们就会从酒厂里，偷偷多带走几瓶没兑过水的酒，然后按正常销售价格，卖给那些和他们私交不错的邻居们。 这其实是一种无奈的自救行为，当然这些牛德旺完全不知道。 然后牛老板又宣布了第二件事：“咱们所有牌子的酒外包装全部要改，全部更换一种新的名字，然后把下面的山南酒厂酿造抹去，全部换成纯正酿造工艺这六个字。” 这两种亡羊补牢的措施，总算是都落实到了最真实的问题上。 之前在陈明的促销现场，被那些愤怒的群众群起而攻谩骂羞辱的场景，始终牢牢的停留在牛德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知道那是一种不可忽视的可怕力量！ 为了化解老百姓们的怨恨心里，所以他才想到要把“山南酒厂酿造”这几个字抹去，这个办法虽然还是很扯，但一定会起到作用。 这两条自保措施，都是他在医院里住院的那十天里，反复冥思苦想出来的。 然后他有问自己的那位心腹爱将：“告诉我，现在山南县的酒水销售情况是怎样的？我要听实话，因为我现在必须了解最真实的市场情况。” 他的那位心腹先环目四顾看了看自己的同仁们，其他的人却要么低下头、要么转过脸看向别处，这个问题明显是个雷！ 牛德旺加重了语气：“快点说。” 心腹只好偷偷叹了口气，然后鼓足勇气一五一十汇报：“咱们山南酒厂在市面上流动的酒，一共有六个牌子，但这六种牌子的酒全加在一起，也不能和陈明的那一种酒分庭抗礼。” “现在的市场份额基本上八二，陈明的二锅头占了八成份额，咱们只占了两成。” 他说到这就没敢继续再往下说了，其实占的这连城市场份额中，至少有一成是之前签订的长期合同，属于人家现在没办法退货的状态…… 难得的是这次牛德旺居然一点都没发火，反而神情平静的对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想出挽救咱们酒厂的办法来。” 到会者们心里都很惊讶，眼前飞扬跋扈任性妄为的牛总，怎么生了这么一场病之后，连性格脾气秉性都变了呢？他什么时候这么通人情过？ “对了，去给我买一瓶陈明的二锅头回来。” “牛总，我已经买好了一瓶，给您放在了左手边最下面的抽屉里。” 牛德旺伸手拉开抽屉取出了那瓶酒，然后打开瓶盖西安房贷鼻子旁闻了闻，办公室里片刻就充满了浓郁的酒香味！然后他直接喝了一口。 “确实是好酒！比咱们的酒好喝太多。” 这不是废话么？人家陈明的酒里没兑水好不好！ 然后牛德旺把这瓶酒交到了那位心腹的手里：“你们都喝一口尝尝，然后按照这样的口味，立刻重新做出一种酒出来。” 又是东施效颦照虎画猫！ 牛德旺似乎只会抄袭复制别人的成果，这还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牛德旺真就只有这么大的本事。 十几年前他在非常偶然的情形下，得到并且抓住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开办了自己的这家酒厂，但其实他对造酒这个行业只是一知半解。 接下来的十几年时间里，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行业，好好钻研一下酿酒的工艺，就这么一直胡混着把这个酒厂一直开到了现在。 他唯一得天独厚的优势，就是他的酒厂是山南县、也是周边十几个县城里唯一的酒厂。但现在他的这个优势，已经被锲而不舍的陈明打破了！ 他以为靠自己在山南县的身份名气、和自己千万析产的身价就可以打败陈明，结果现在他却被现实狠狠的抽了记响亮的耳光！被打败的不是陈明，反而是他自己！ “和陈明的又做的一模一样，不好吧？” “我没说必须和陈明的酒做的一模一样，你们懂不懂照葫芦画瓢？脑子都长哪里去了？” 牛德旺终于没忍住，回归本性，怒骂了出来。 对于自己手下这些人，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 在他看来，这些人就算全加起来，都不如半个陈明！ 一群吃干饭的饭桶！ 然后他继续吩咐这些手下们：“在去多买十几瓶陈明的酒回来，好好做一下研究，三天后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的新成果，先这样，散会！” 大家纷纷起身离开了牛德旺的办公室，牛德旺却把走在最后的那位心腹留下了“把门关上，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那位科长很顺从的赶紧关好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垂手侍立在牛德旺的面前：“您说。” “明晚在豪庭大酒店给我定个包间，我要请陈明吃个饭。” “什么？” 那位科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牛德旺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救了我的命，我要是不向他表达一下感激之情的话，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这倒也是，那我今天晚上下了班之后，就去把这件事情替您安排好。” “千万记住，这件事情不许和任何人说起，要做到绝对保密。” “我明白的，您放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主随客便 两张请柬是这位名字叫做孙连城的科长，代替牛德旺送到山南饮料厂的。 受到请柬之后的陈明，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似乎他连牛德旺会请他和李虎吃饭都预见到了。 “好，今晚我和李虎一定准时赴宴。” “好，那今晚我和牛总在豪庭大酒店，恭候两位的大驾光临。” 他前脚一走，李虎马上就问陈明：“牛德旺这是想和咱们玩什么花样？不会是鸿门宴吧。” 真是神奇了，这五大三粗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爷们，居然还能说出鸿门宴这样的典故！ 陈明却只从容一笑：“绝不是，牛老板只是想感谢咱们对他的救命之恩而已。” “万一真是鸿门宴呢？” “没有万一，真要是那样的话，我把我的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 “那还是算了，明子，我信你。” “对了，派个兄弟去我家和我老婆说一声，今晚有饭局，她不用给我送晚饭来了。” 李虎却立刻挑了他的毛病：“我怎么记得你说要给弟妹买个bb机来着？” “太忙，忘了。” “忘了没关系，咱们现在就开车出去买，然后也不用派个兄弟去报信，买完bb机后，你直接先给她送回家去。” 治懒惰和拖延症的最好办法，就是想起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就去做。 此刻正是下午，张玉燕带着柔柔在楼下骑儿童车，柔柔似乎很喜欢这种娱乐方式，每天都玩两个小时的她依旧乐此不彼。 陈明的车开到母女俩身边停下，张玉燕本能的一愣，今天怎么又回来这么早？ 陈明下了车，直接把一个小四方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给你买的，今晚有人请我和李虎吃饭，为了通知你不用给我送晚饭我还得开车回来一趟。有了这个以后就再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张玉燕打开盒子，就看到了一台崭新的bb机。 “这个好像很贵很贵吧？” “没多贵，八百块钱一台，我买了俩，咱们一人一个。” 其实他一口气买了四个，另外两个是给李虎和黄毛买的。 “爸爸，你回来啦。” 一看到陈明的出现，柔柔立刻抛弃了自己心爱的儿童车，小跑过来开始和陈明撒娇。 陈明蹲下身抱了抱她然后又亲了她的小脸蛋一下：“乖乖的和妈妈在家里好好玩，爸爸还要回去工作，现在不能在家陪你。” 他回来的突然走的也快，只在母女俩身边待了十分钟就开车走了，张玉燕看着手中那台bb机皱起了眉头：你倒是先教会我怎么用这个再走啊…… 晚上，牛德旺和孙连城很早就提前来到了豪庭大酒店，因为人多的时候来容易被人多人认出来，请一再打败自己的对手吃饭，本来就已经很丢人了，牛德旺可不想丢更大的人。 “牛总，请问您们两位现在就点菜吗？” “不点，我们在等客人，把你们这最好的茶叶先给我们泡一壶来喝。” “好的，您两位稍等。” 豪庭大酒店的餐厅包间，应该是整个山南县所有吃饭的地方里，装修最高档精致、最富丽堂皇的所在，但来的次数太多，牛德旺坐在这样的包间里已经完全不再有任何新鲜感。 但他却对陈留在酒柜里的酒水很感兴趣，于是起身走到酒柜前认真打量了一遍，随后就问服务员：“怎么没摆放陈列山南酒厂的酒？” 这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很直白的回答道：“因为山南酒厂的酒已经没有客人点了，现在来这里吃饭的人，全都点名只喝山南饮料厂的二锅头。” 又是一个始料未及的突然打脸，牛德旺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坐下，孙连城想要安慰他几句，张了张嘴之后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个小时后，西装革履的陈明和李虎联袂而至，牛德旺倒也主动起身和二人打了招呼，简单而多少有些尴尬的寒暄过后，四人一起入座。 牛德旺故作轻松的开了个玩笑：“我以为两位不会赏光呢。” 陈明笑得很灿烂：“那怎么可能？牛老板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牛德旺点点头：“今天这顿饭，单纯的就是我向两位表示感谢，绝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在内。” “好，今晚咱们只闲聊不谈正事。” 牛德旺伸手一招：“服务员，点菜。” 菜单马上被恭恭敬敬的递到了他的面前，他却又一摆手：“不用给我看你们的菜单，把你们这做的最拿手、排名前十的菜，一样给我来一盘。” 山南县第二富出手果然非同凡响！别的不说，光是这十道菜的价格加在一起，就已经接近两百块钱了！陈明又是淡淡一笑：“随便吃吃就好，没必要铺张浪费。” 牛德旺正色回答：“这顿饭是感谢救命之恩的谢恩饭，所以绝不能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就算真的铺张浪费也是应该的。” 于是陈明也就不再客气了。 孙连城起身给陈明李虎倒茶：“这是才刚泡好的好茶，我和牛总也还一动未动呢，这下正好先给两位倒上。” 茶确实是好茶，就算不喝陈明和李虎也知道，又不是第一次来豪庭吃饭早门清了。 “今天主随客便，我点菜两位点酒。” 陈明和李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陈明反问道：“那我可真点了。” “请。” 于是陈明回过脸：“服务员，麻烦给我们上两瓶山南酒厂的白酒，谢谢。” 牛德旺喝孙连城一起愣住…… 陈明这也太会做人了！明知自己的酒比牛德旺的酒好喝不知多少倍，却还是很给牛德旺面子，直接点了山南酒厂的酒。 服务员也很诧异：“陈总，现在您厂子里的酒卖的特别火，您怎么不喝自己的酒？” “嗯，今天我就只想喝山南酒厂的酒，给我们上吧。” 牛德旺沉思片刻后又是大手一挥：“再上两瓶山南冷饮厂的酒，陈总他们两位给我面子，非要喝我的酒，那我也今晚也要喝陈总的酒。”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顿饭花几个钱 陈明做事颇有心胸气度，牛德旺自然也不能比他给比下去，这叫礼尚往来，只是陈明的酒转身一伸手就可以拿到，但牛德旺的酒还得去库房现取。 转眼就四瓶酒送到，随后做好的菜也开始端上了桌，牛德旺招呼两位贵客：“既然坐到这了，就没必要再客气，两位放开了吃，菜不够咱们立刻再上。” “今晚我们俩肯定不会客气，因为客气的话，就会辜负牛总的这番心意。” “陈总果然是明白事理的人，这么想就对了！来来来，两位开始动筷子动嘴。” 两个一直以来的冤家对头，居然能心平气和言笑晏晏的坐在一起喝酒吃菜，这是多难得的一件事情啊…… 晚上徐丽丽又来家里串门了，因为朱建在厂子里得到了一个家里装电话的指标，可是他家里已经有座机了，所以夫妻俩商量过后就打算把这个名额转送给陈明和张玉燕。 所以她是专程为这件事派来的。 “不用不用，这么珍贵的名额你们自己留着用吧。” “你啊，我们家已经装完电话了，这个名额你们俩不用的话，就浪费了。” “哦，要是这样的话那行吧。” 很短的这段时间里，这两个女人之间已经开始建立起了正式的友情，虽然还远远不够深厚，但仍在持续发展中…… 这也是天意造化的巧妙安排，徐丽丽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而张玉燕的朋友半只手就数得过来，所以她们俩这下正好互相成全了彼此，以前的旧恨一笔勾销之后，这两个女人之间反而相处的很好。 “咦，你也买了这个！” 徐丽丽发现了张玉燕放在茶几上的bb机，立刻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张玉燕苦笑：“嗯，今天刚买的，可是我现在还完全不会用。” “我会！我教你，很简单的。” 这是送上门来的师傅啊！这师傅出现的简直太及时了。 包间里的酒宴进行的很愉快，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履行了承诺，谁也没有提起市场竞争的事情，只是拣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来聊。 恰好这四位全都健谈，所以气氛就一直都很热络一直没有冷场过。 陈明在给牛德旺提建议：“您的身体还是得好好调理休养一下才行，我觉得您以后可以每天早上晚上，都在外面到处走走溜达溜达，别开车而是步行。” 牛德旺笑了：“我这个人比较懒，而且现在习惯了早上不起晚上不睡，哈哈。” 晚上不睡是因为专注于玩扫雷和接龙，早上不起是因为后半夜才睡，早上起得来才怪。 “年轻的时候懒一点没关系，五十岁之后真还就不能再懒了，步行也是种很好的健身方式，而且既不需要花钱投资也不费事。” “好，我接受陈总的这个建议，明天就开始落实这个办法。” 不管是不是真的接受了这个建议，至少在此刻牛德旺也给足了陈明的面子，在礼尚往来这方面，他今晚做的是合格的。 由此看来他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要看他愿意不愿意、想不想这么做而已…… “这里李虎先生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突然被牛德旺点了名，李虎差点没反应过来：“我是个粗人，说话比较糙，我怕不小心说错话冒犯了牛总，所以我选择闷头吃喝，哈哈。” “没事，我牛德旺也是个只有小学毕业的粗人，我平时说话也糙的很。” 陈明这个时候才故意提了几句：“李虎也是我们厂子里的总经理，只是他这人比较低调，从不在人前自报身份。” 果然牛德旺先是愣了愣，但随后马上笑着说：“那我得改称呼以后叫李总了。” “您客气了。” 李虎虽然是混子出身，但他在山南县这块地盘上，依旧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他的势力从来都是一股不容任何人小觑的力量，即便是拥有两千万身价的牛德旺，也不敢正面和他发生冲突。 “吃的这么开心，咱们再来几个菜。” 喝的红光满面的牛德旺开始性情了，陈明的酒好喝所以他今晚没少往肚子里灌，陈明急忙摆手：“已经足够咱们吃的了。” “不够还差点意思，服务员把菜单给我拿来。” 今晚毕竟是牛德旺请客，所以最后的决定权在他手里，陈明客气几句没起到笑过之后也就没再坚持，反正添几个菜也花不了牛德旺几个钱，倒也不算事。 很会来事的孙连城开始埋下伏笔：“这么好的聚会，以后咱们不妨经常来几次。” 他是觉得与其两个厂子互相斗个你死我活，不如大家可以像今天晚上这样，和和气气的坐下来一起有话好好说，互相商量着一起挣钱。 他心里有数，牛德旺以后再想一举打败陈明，基本上已经没有可能了。 陈明笑着点头：“没问题，不过先说好，下次可要轮到我请客了。” 谁请客一点都不重要，因为现在的陈明就跟牛德旺一样，已经不会再把在豪庭请客吃饭当回事了，一顿饭才能花几个钱？ 陈总现在可是有钱人了，虽然还远远没有二千万的身价，但两百万的身价已经有了。 性情发作和酒意正浓的双重刺激下，牛德旺突然冒出来一句：“陈老板，你这个二锅头，确实很好喝啊。” “牛总喜欢的话，明天我派人给您送一箱过去，您留着慢慢喝。” “这可是你说的，说话可就得算数。” 这一刻不管是陈明还是李虎，突然都觉得此刻的牛德旺有些可爱了…… “我陈明从来都是言出必践承诺必行的主，只要说我许诺的事情我绝对做到。” “好，明天我在我的办公室里坐等你把酒给我送来。” 这两人颇有前嫌尽释、从此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但是否真会如此没人知道。牛德旺狡诈随性陈明极善谋略，所以他们俩心里真正的想法很难被别人猜测得到。 但牛德旺今晚的请客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这一点毫无疑问，所以这顿饭钱他没白花，陈明和李虎也没白来吃。 第一百八十章 送酒 两个小时后这场盛宴散去，陈明和李虎告辞后联袂离去。 牛德旺却没有着急走，而是在餐桌旁默默的坐了好一会，然后他问孙连城：“今晚这场饭你觉得吃的怎么样？” 孙连城急忙认可：“我觉得吃的非常好，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双方的尖锐对立，我觉得这对咱们来说是件好事。” 因为一直深得牛德旺的信任，所以很多时候孙连城是敢说一些实话的，尤其是在只有他和牛德旺两个人在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 牛德旺缓缓摇头：“今晚这顿饭吃的再好，他陈明也不会在市场竞争中对咱们放水。” “我当然知道他绝不会那么做，我只希望他能不再对咱们乘胜追击穷追猛打，这么一来咱们就有时间能缓过一口气来，然后尽快重新站稳脚跟守住半壁江山。” 能重新占回一半的市场份额，已经是孙连城此刻心里最美好的期待和愿望了，很务实也很明智也很认清现实。 这次牛德旺没做任何反驳，因为他同样也心里有数，就现阶段这种艰难的状况下，能守住半壁江山都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之前连续两次败给陈明，已经让他正确认清了自己的对手，陈明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然后孙连城又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今晚陈明给我的感觉，好像他并没有存心想要针对咱们的意思。” “他之前倒是几次对我说过，他只是在正常的开拓市场，并没有想要针对谁。” “那么您觉得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在这个问题上牛德旺反问了他：“你觉得呢？” 今晚外面有微风吹拂，开着车窗开车的话很舒服的感觉，尤其是酒足饭饱之后。虽然酒不好喝，但豪庭大酒店餐厅的做菜手艺相当没话说，确实很好吃。 李虎悠闲的开了口：“今晚牛德旺给我的感觉居然很不错，真是邪门了。” “这有什么好邪门的？他今晚就是个正正常常的请客人，言语得当，外加举止得体。” “那你觉得他是故意做给咱们看的吗？” 陈明笑了：“我没想过这个，我只是觉得今晚这顿饭吃的挺美，豪庭的菜做的不错。” “你今晚真是奔着吃饭来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是干嘛来的？牛德旺今晚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的请客，所以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来吃饭，就这么简单。” “你的心可真大！” “这绝不是心大，而是我对牛德旺有准确的判断。” 这还真不是吹牛，前世的陈明纵横商场，经历过无数的血雨腥风刀光剑影，在谈判桌上和无数的商界高手一争高下刀兵相见过，一个小小的牛德旺他还真没太当回事。 李虎突然就认真了起来。 “陈明，其实最近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件事。”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我越来发现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完全就跟不是一个人似的。” 陈明顿时心里一惊开始警觉了起来，但他嘴上回答的满不在乎：“那是你有病，我怎么还能不是一个人？” “不，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说话，我们是十几岁时就在一起混的兄弟，不夸张的说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现在的说话方式和待人处事的方式方法，包括你的一举一动，都和过去的那个你，有着非常大不一样的地方。” 陈明只能继续敷衍糊弄：“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就是我之前的那个兄弟，可为什么会给我这么强烈的不是他的感觉？不但是我，就连黄毛他们也都有这样的感觉。” 陈明想了想：“有的人是慢慢成熟长大的，而有的人却是一瞬间就会成熟长大，可能我就是属于后一种人，谁知道呢？” 他不知道，在这件事上做为他妻子的张玉燕感觉更强烈！只不过张玉燕从没把自己的这份疑惑表现出来，也从没因为这件事问询过陈明。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成年之后的说话方式和生活习惯，就不会再有很大的变化了。一旦有很大的变化，那和他相熟的家人亲戚朋友，一定会很强烈的察觉到这种变化。 这是百分百的事情绝不会有例外。 死后重生穿越而来的陈明，只是继承了之前那个陈明的身体，并没有继承别的。 李虎突然又笑了笑：“可能你本来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只不过以前的苦日子，把你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本事，全都遮盖住了表现不出来而已。” 真不错。 陈明一时间都没想好该怎么敷衍糊弄李虎才好，李虎居然替他想出了合情合理的理由、然后把自己给敷衍糊弄过去了。 这只是一个小小不言的小插曲，李虎借着酒劲儿表达完自己的困惑之后，没过一会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看来酒精不但可以使人血脉偾张，还可以使人的脑细胞短时间里格外活跃…… 第二天上午陈明真的派人，把一箱二锅头酒送到了山南酒厂牛德旺的办公室里，这次他完全不担心牛德旺还能照葫芦画瓢，把他的酒给仿制出来。 因为不管是什么酒，在制作工艺上几乎都是大同小异，差异之处就在于配料的不同，酿造过程中一些重要步骤的不同，还有发酵时间的不同等太多细微之处，所以牛德旺和他的酒厂绝没有本事，能把陈明的这款二锅头酒给“粘贴复制”出来。 牛德旺想给酒钱，却被去给他送酒的人拒绝了：“我们陈总说了，牛总要是想给钱的话，就大可不必了。” 这下就牛德旺给僵在那里了，给钱不是不给钱也不是，然后不等他拿定主意，送酒的那两个人已经径自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孙连城就问：“陈明这是不想欠咱们一点人情的意思吗？” 牛德旺深思过后摇头苦笑：“不，他这是想告诉我他是个有心胸气度的人。” 这箱酒没有多少钱，送酒的陈明肯定不在乎，而收酒的牛德旺也同样不在乎，既然双方都不在乎，那当然就不会在这件小事上斤斤计较。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失民心者失天下 给牛德旺送酒的两个人回来了，原来是李虎手下的小弟，当然现在也是陈明的小弟。陈明饶有兴趣的问：“那位牛总是不是很痛快的把酒收下了？” “是，他要给钱，我按照明哥你之前教我的话，拒绝了收他的酒钱。” “钱肯定是不能收的，不然咱们得多让人看不起，吃了人家一顿二百多块钱的精美大餐，然后二十多块钱的酒钱咱们还收，那不得被别人在背后笑话死咱们。” 等那两个小弟出去后，李虎却笑着说：“我看这架势，咱们和那位牛总怎么要从敌人变成朋友了呢。” 陈明莞尔：“那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朋友、永远要比多一个敌人好。” “这话肯定是没错。” “虎哥，还是之前那几句话，除了在市场竞争上咱们和牛德旺互为敌人，在其他任何别的事情上，咱们和他都不存在、也没必要存在任何的敌对关系。” 李虎想过之后还是只能点头表示认同。他这人犯混的时候不讲任何道理，但不犯混的时候却又很讲道理，而且这个道理陈明已经为他解释过好几次……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山南饮料厂的一枝独秀，山南二锅头在市场上牢牢地站住了脚跟！这就意味着陈明涉足酒水行业的第一步，获得了期待中的美好结局。 而改弦易辙后的牛德旺，也在几天后把自己改头换面、既换了汤也换了药的“新酒”，悄无声息的再次投放进了市场。 果然这次的治标又治本，让他濒临绝境的酒厂在大厦将倾的危险时刻，总算自救成功抱住了存在下去的机会。 如果不掺水的话，牛德旺的酒还是能喝的，也并不是真的差劲到令人唾弃的地步。 山南酒厂这个不为人知、偷偷发生的重大变化，很快就被陈明他们发现了！ 黄毛就一脸好战分子的样子问陈明：“你要不要再想个什么好办法，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直接把牛德旺和他的酒厂干完蛋？” 陈明立刻告诉他：“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牛德旺这次只是想保住和挽回他的市场，既没有针对咱们发起什么反扑，也没对咱们捣个乱破个坏。” “咱们不能刚端起饭碗吃饭，就把邻桌客人的饭桌给掀了，要是咱们那么做的话，和之前的牛德旺还有什么分别？咱们之前骂他是土匪强盗，那咱们自己怎么能当土匪强盗。” “所以我不会去想，把牛德旺和他的酒厂一举干完蛋的办法。就算我想到了这样的办法，我这次也绝不会用出来。” 李虎又开始敲边鼓：“听到了没？好好跟你明哥学着点。” 但这次黄毛学聪明了：“虎哥，为什么你总喜欢在明哥说完话之后，接话茬说这种话？是为了告诉我你和他想的一样吗？还只是为了装把大尾巴狼给我看？” 这孩子太耿直了。 虎哥装出了一副阴险的嘴脸：“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话很容易挨揍？” 黄毛急忙嬉皮笑脸：“那肯定不会，现在在咱们山南县敢揍我、能走得了我的人，除了咱虎哥明哥之外再没第三个人。” 恃宠而骄通常只有女人才会，没想到黄毛这小子居然也会！陈明很阴险的开始了敲锣边落井下石：“这个我其实也早发现了，只是一直没说。” 李虎又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看来容易挨揍的不只是黄毛一个人。” 陈明马上开始：“李总，你现在可是大有身份的人了，这种野蛮暴力的行为应该自觉的开始抵制了，你见过哪个公司工厂的老板还会动手打人的？” “别人什么样和我没关系，我想揍谁的时候照揍不误。” “那你得改。” “不改。” “那行吧，李总威武霸气，小弟佩服。” 这一次面对牛德旺采取的行动举措，他们依旧可以这么轻轻松松的说话，半点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是因为前两次牛德旺的强势反击，都立刻让山南饮料厂陷入了困境，但这一次却丝毫没能动摇饮料厂取得的市场优势。 这就从侧面证明：饮料厂的实力已经越来越壮大了，而牛德旺酒厂的实力却在下滑。 如此一来陈明就减少了很大的压力，几天的休息过后，他就可以继续专心发展他的第二种白酒了，而这第二种酒才是他准备用来挣钱的。 不过他现在还没考虑第二种酒做什么样的，他要先好好修养生息几天。 一条濒临大街的小巷子里，奉了牛德旺的指派到处溜达、做市场调研的孙连城，正在一家不算小的小卖部里，一边喝着一瓶啤酒一边悄悄的聆听着旁边几个居民的闲聊。 “山南酒厂的老板这次怎么有良心了？卖的新酒里面居然没兑水，不会是忘了吧？” “狗屁的新酒，还是原来的酒只不过这次没兑水，然后换了个包装而已，这个酒厂的老板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坑了咱们十几年的钱之后，现在换了种花样继续骗咱们。”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始幸灾乐祸：“你们知道不知道？那天在山南饮料厂的促销现场，那个牛德旺被无数的酒民指着鼻子骂！骂的那叫一个惨，最后愣是把他给骂的当场晕了过去，最后是被救护车给拉走的。” 孙连成立刻把身子侧了侧，再把脸转向了一旁，他是怕自己被说话的人给认出来…… “活该！应该当场把他打死才对！这种无良的黑心商人早就该死，他活着就是个祸害。” “所以他这次玩的这手新花样，是没有任何动静悄悄进行的，因为再犯众怒的话他的酒厂就真要被砸了。” “他再玩什么花样也没用，一个坑了咱们十几年的大骗子，他以后不管再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孙连城在心里暗暗叹息，看来自己家的酒厂再想回到原来的巅峰位置，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可能了，失民心者失天下这句老话，果然不是胡说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包办婚姻 这天下午，陈美春在女儿的陪伴下，正在医院的花园里悠闲的散着步，看来她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不但脸色红润，而且还比以前胖了。 炎热的盛夏酷暑已经渐渐离去，所以天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炎热，花园里百花盛开，景色怡人，到处都有蝴蝶和蜜蜂在花丛间穿梭忙碌。 然后陈明和李虎，就各自拎着几个大塑料袋悄然出现了，王思思眼尖，立刻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妈，你快看谁来了！” “哎呀！陈总，您怎么来了！” 陈美春急么和女儿一起快步迎了上去，陈明满脸笑意的和这母女俩打了个招呼，李虎却只是笑着对她们俩点了点头，现在有陈明在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很少说话。 “陈总，李总，你们那么忙不用来看我，再说我也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 “是呀，我妈今天上午刚做了检查，医生说如果检查结果不错的话，我妈就能出院了。” 陈明点头：“这是好事，那我们要恭喜你妈妈了，哈哈。” 两人把手里的拎着的东西放到一条长凳上，然后依旧站着和这母女俩说话的架势，只是陈明下意识的顺手先把烟掏了出来，但一想之后又把烟收了起来。 王思思一见到陈明就按捺不住的有些兴奋：“你们俩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哦，也是巧了，我们刚要走进住院部的门口，就遇到了平时负责你的小护士，是她告诉我们你们母女俩在这的，所以们俩楼都没上直接就奔这来了。” 李虎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看来恢复的不错，怎么还胖了呢？” 陈美春满脸歉意的回答：“还不是因为陈总的吩咐，医院把我照顾的实在太好了，听说厂子负责了我所有的看病住院，护士直接在医院里给我订了最好的早中晚三餐，我天天吃得好睡得好，还什么事都不做，跟养猪似的我还能不胖？” 陈明哭笑不得了：“这怎么说着说着还骂起自己是猪来了！你这么说自己的话，我都不敢接你的话茬了。” 王思思立刻拉了陈美春一提醒她：“妈，你好好说话。” 其实这句话真没什么，尤其在用来自黑的时候就更没什么，陈明只是为了烘托欢快的气氛故意这么说的，王思思这天真的小姑娘却当了真…… “陈总，咱们厂子里的情况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吗？” 陈明这次没炫耀而是很低调的回答：“厂子的情况还好，大家也都很惦记你。” 这家医院离大富豪百货其实相距不远，可前些天大富豪百货门前的广场上，发生了那么精彩纷呈的一场热闹，住在医院里的陈美春居然毫不知情。 这么闲聊了几句后，李虎突然很冒失的蹦出来一句话：“那个男人没再来骚扰你们吧？” 陈明马上转过脸瞪了他一眼，但已经晚了。 果然陈美春瞬间尴尬，但她女儿却马上回答了这个问题：“老虎大哥，自从上次你警告过他之后，他就再没来过这里，应该是被你吓住了不敢再来了。” 李虎也立刻尴尬：“丫头，我叫李虎不叫老虎。” 陈美春却很疑惑的看了看他：为了不让母亲因为那个男人烦心，上次李虎警告威慑王伟达的事情，她女儿并没有告诉给陈美春知道。 陈明张了张嘴想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没说陈美春却主动又开了口：“我这些天已经非常认真的想过了，等我出了院就去和他离婚，我再也不想让他祸害我和我女儿了。” 其实陈明刚才要说却又没说出来的，也正是想建议她和那个男人离婚的事情，但话要出口的时候他又想到，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的道理，所以他才没说。 李虎却立刻表明了态度：“这个决定绝对正确，那个王八蛋要还是死咬着你们娘俩不放，我自有办法把他收拾到老老实实肯答应为止。” 他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没错，暴力可能解决不了问题，但暴力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这次陈明什么话都没没再说，因为他和那个王伟达发生过直接冲突，而且他当时还把那个王八蛋狠狠的揍了一顿！所以以他对那个人的了解，他也觉得陈美春想离婚这件事，只怕还真得李虎或者自己出面帮忙才行。 王伟达明显就是个典型的臭无赖滚刀肉，非得对他采取直接物理打击才行！李虎又来了：“我很纳闷，当初你是怎么看上那个混蛋的？” 他这句话问过之后，陈明心里瞬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张玉燕当初又是怎么看上之前的那个陈明的呢？ 陈美春无奈摇头：“我没看上他，是父母之命罢了。” 这下陈明立刻懂了，八十年代末期广大老百姓的自主意识还没有觉醒，尤其是在结婚成家这件事上，自由恋爱在一起的和听凭父母安排在一起的，比例各占一半。 而在山南县这种相比于城市来说闭塞落后、封建传统的小地方，决定儿女们婚姻的权力，更是基本上全都掌握在父母们的手里。 想通了这个道理他也就秒懂了，当初的张玉燕为什么会嫁给以前的那个陈明当老婆。 但即便是这样，八九十年代的婚姻往往都能坚持着走到最后，反而是二三十后男女自由恋爱的婚姻，能坚持一生一世的那都是传说，能坚持十年以上还不变质的那都是奇迹…… 李虎语出惊人：“那你父母的眼睛可是够瞎的。” 他这句话说的陈明恨不得立刻转身踹他一脚！有这么说人家父母的吗？欠揍吗这不是？ 还好陈美春人不小气，这么放肆冒犯她父母的话她居然也没生气，反而还点了点头：“我当初好几次也是这么和我爸妈说的。” 陈明又是一愣，这家伙李虎跟陈美春居然还说到一块去了！自己这个小心翼翼不敢乱说话的主，反倒成了想多了的那个，这叫什么事？ “那他要是死活不签字呢？他别的本事没有，耍无赖可是一把好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岳父 李虎冷冷一笑：“他死活不签字的话，我就会把他的手剁下来，然后拿在手里替他签。”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满是阴森毕冰冷的神情，看的陈美春和王思思心里都是“突突突”的好一阵紧张。 陈明却察言观色，在这母女俩的脸上只看到了害怕惊恐，却半点没看到难舍不忍。 于是他明白，陈美春和王思思都已经和那个男人，再没有任何一点的家人亲情血缘维系了，那个男人一定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在母女俩的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李虎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们母女俩达成这个愿望。” 王思思的目光却在看着陈明，陈明只好也开了口：“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呢。” 这个美丽少女的眼神，立刻变得坚定清澈了起来。 走的时候，陈明和那母女俩要了一张王伟达的照片，么想到王思思的钱包里还真有！不过她在陈明面前打开钱包的时候，陈明无意中发现，她的钱包里只有一张一毛钱的纸币和几个钢镚。 于是他想了个办法说道：“我刚才最后买东西的时候，忘了把钱包随手放在哪个塑料袋里了，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因为王思思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钱包，一只手不方便找东西，于是陈明很自然的就伸手把她的钱包接了过来，然后在她全神贯注翻看那些塑料袋的时候，悄悄转过身，伸手入怀动作麻利的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他把一千块钱现金，飞快的塞进了王思思的钱包里，站在和他咫尺之遥距离内的李虎，默默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后，淡淡一笑…… “别找了思思，不好意思原来我的钱包就在我的兜里，那我和李虎就先回去了，对了要不要我们俩帮你们。把这些买来的补品送上楼去？” 陈美春急忙婉拒：“不用不用，我的病房现在转移去了三楼，爬楼梯挺麻烦的，我和思思等下自己拎上去就行。” 两人真的就这么走了，王思思的目光一直跟在陈明的背影上没有离开，直到他从她的视野中消失不见。然后她收回目光却突然发现有件事不对劲！ 因为没钱，所以刚才她的钱包拿在手里是干瘪干瘪的，可现在同样是这个钱包拿在自己的手里，怎么感觉变得鼓鼓囊囊的了呢？她低下头打开自己的钱包一看登时惊呆住了。 原本只装有一毛六分钱的钱包，现在却塞满了厚厚的一大沓子钱，而且全都是一百块的大团结…… “明子，你是不是对那漂亮的小丫头有意思？” 陈明立刻绷起了脸：“别他妈又瞎扯淡！陈美春住院住了这么久，这娘俩本身又都没什么钱，所以当妈的暂时能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都勉为其难，咱们做为陈美春的老板，这个时候就该对这种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员工主动伸出援手，帮她们一把。” “我就随口和你开个玩笑，你急什么眼啊你！真是的。” “我和你们说过了，不要拿病人和病人的家属开任何玩笑，要对她们有同情之心。” 开车回冷饮厂的路上恰好路过菜市场门口的时候，李虎突然断喝一声：“快停车！” 陈明本能的一脚刹车剁了下去，车子立刻急停在了马路中间，幸好后面很长一段距离内都没有别的车跟在后面，不然的话这种极其危险的驾驶行为，很容易造成追尾事故。 “神经病，你干嘛？” 李虎却伸手向车窗外一指：“你快看。” 陈明转过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马路对面张玉燕正带着柔柔站在路边，和一个高她一头的男人说话！ 那男的是背对着陈明和李虎的，所以根本看不出来他是谁。但他们俩能看到的是，张玉燕此刻的脸上正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李虎问：“那男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有看不到他的正脸。” 这句话才刚说完，他们俩突然看到那个男人伸出手，对张玉燕做出了一个很亲昵的动作，他帮她吧耳边的一律秀发往后面撩了撩！ 陈明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我们过去看看那个人是谁。” 陈明缓缓把车停靠在路边，然后和李虎下了车一起王马路对面走去，但就在他们俩靠边停车的时候，那个和张玉燕说话的男人却已经走了…… 张玉燕并没有发现陈明和李虎的到来。 她正要领着柔柔走进菜市场的时候，陈明才在她身后一步之地突然叫住了她：“玉燕。” 蓦然转身后，张玉燕立刻表现出了很惊喜的样子：“呀，你们俩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陈明话里有话的回答道：“我们俩早就来了，看到你在和一个男的亲亲热热的说话，我们俩怕打扰你们，所以就没有立刻过来。” 张玉燕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打扰我们的？那是我爸，又不是外人。” “那是你爸？” 陈明的一对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下去，李虎顿时也是满脸的尴尬，这误会属实有点令人情何以堪了！不过陈明变脸飞快：“你这人真是的！好不容易遇到我岳父，你怎么不邀请他去咱们家里吃个饭呢？家里又不是没钱。” “我请了，他不去。” “为什么？” “为什么，等以后你自己问他。” 看来这里面有玄机，陈明很聪明的不再继续往下追问，父亲帮自己的亲生女儿整理一下头发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他刚才的醋海翻波多余了。 这主要得怪李虎！陈明回过脸看了看李虎，被看的那小子却立刻心虚的把脸转向了别处。 “你们俩还没告诉我，你们怎么会也在这呢？” “我们俩正好开车从这路过，然后就看到你们，不久过来了吗？” 这波彩虹屁拍的很是时候，正好拍在张玉燕心情最美好的时候。 “今天不忙？” “本来很忙，看到你之后立刻就不忙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就尝一块 这天下午，陈明坐在饮料厂院子里最大的那棵树下，正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乘凉，一边在心里谋划着自己下一款要酿造的新酒，他此刻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的目标。 黄毛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从外面回来。 这小子前两天花钱给自己买了这俩新自行车，然后就开始在外面满大街小巷的穿行炫耀，结果只用了这么两天的时间，大概全山南县的人都知道他“买车”了…… 他把自行车靠在大树的身上停好，然后走到陈明的很身边坐下，伸手就要去拿陈明的茶杯，陈明立刻眼疾手快的在他之前把杯子拿在了手中。 “想喝茶自己去办公室里，找干净杯子去。” “我就觉得明哥你的杯子最干净。” “可是我觉得你的嘴不干净。” “算了，那我不喝了，天气这么热我懒得动弹。” 陈明毫不客气的立刻拆穿他的把戏：“你这两天骑着自行车，在大太阳底下满大街风驰电掣的时候，你怎么没觉得热怎么没说你懒得动弹？” “明哥你看你，就不能不打我脸吗？自己兄弟都不说尽量给留点面子。” “不用你满世界去得瑟炫耀，回头看我不趁你不在的时候，把你的两个车轱辘全给你扎了放个气。” “我靠！这么狠！” “行了不和你斗嘴玩了，我继续回我的办公室研发我的新酒去了。” 办公室里的李虎，正低着头坐在沙发里熟睡正酣。陈明这几天佩服他佩服的要死，因为他夜里睡觉不说，只要没有工作的话他上午还能继续谁，吃完午饭后下午他依旧能接着睡。 所以他甚至开始开始怀疑，这货前世不会是一只考拉吧？ 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瓶子和罐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陈明的宝贝，他按照各种比例调制出来的新酒。 这点很好：只要是他办公桌上的东西，李虎也好黄毛也罢或者是别的兄弟们，绝没有一个会随便去碰一下，除非是在他的授意之下。 他开始坐下来专心致志的干活。 这一次他打算做出来的，就是三十后曾经一度火遍大江南北的网红酒，江小白，当然他会重新给这款酒起另外一个名字：比如叫陈小明、或者叫张小燕好像听起来都还不多…… 他的山南二锅头虽然一直卖的很好，但他从市场反馈回来的信息中，还是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二锅头的酒精度数太高了，很多年轻人都会被两三杯放倒。 这么一来，最低只有只有二十四度的江小白酒，立刻站出来占领了第二款酒的研发阵地。 三十年后的他也很爱喝这款低度酒，尤其是晚上公司大楼里的绝大多数员工下了班之后，他就很喜欢脱了鞋赤着双脚，然后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厚厚的羊绒地毯上，一边一会一口的干喝江小白，一边欣赏着窗外那灯火阑珊的美丽都市夜景。 可惜前世的回忆已经遥不可及，而现在的他也只能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喝酒。 “明哥，嫂子给你送饭来啦。” 来就来呗，难不成还要自己起身相迎不成？夫妻俩混的这么熟就没必要了吧。 张玉燕拎着五个饭盒进来，看到满桌子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把饭盒往哪放才好了。 陈明故意装模作样的说：“没地方的话，就直接放地下也行。” “你以为在外面野炊呢，还放地下也行，快点给我在桌上收拾块地方出来。” 通常这种活陈明每次都干得特别快，直接把所有东西往办公桌的一角一推，搞定。 “你的酒研发的怎么样了？” 陈明摇头：“总是和这种酒该有的纯正味道差了一点，不过我一定能调出正确味道的。” “天天这么喝酒，小心你的身体。” “我是天天在尝酒而不是天天在喝酒，尝的意思是只用舌头粘一下酒而不是喝一口，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反正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工作，所以我也不会拦着你。” 前世一直单身的陈明，穿越重生而来之后，突然多了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妻子，这让他惊奇之后开始变得越来越喜欢、这种和前世很不一样的生活…… 饭菜的香味，居然把酣睡中的李虎给刺激醒了，他先是眯缝着眼睛吸着鼻子夸张的到处嗅了嗅，然后起身走到桌子前探头看了看，随后就直接伸手从一个饭盒里，拿了一块很香的肉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洗手去！” 张玉燕的呵斥声立刻响起！李虎却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不用洗手，我就尝一块而已，你们慢慢吃，我去食堂了。” 李虎说完，顿时脚底抹油，从办公室门口开溜了。 看着李虎的样子，张玉燕脸上满是无奈，李虎这个人就是这样，她和陈明都已经习惯了。 陈明不无得意地一笑：“看看，我给大家弄了这么个食堂之后，那简直方便太多了。” 张玉燕捧着他说：“嗯，你弄这个食堂的功劳简直太大了，无人可及。” 其实这个食堂之所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喜爱，最主要的原因是齐全的做菜手艺太棒了！ 他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托起了饮料厂小两百名员工的胃。 “那你发我奖励不？” “我凭什么发你奖励？我每天又不在你们食堂里吃饭。” “你也可以每天在这吃呀。” 张玉燕笑着摇头没再说话，真正的原因是食堂这顿饭和免费差不多，而她又不是这个饮料厂里的员工，所以她很不好意思占这种便宜。 陈明又自说自话：“不过咱们的房子已经也快要竣工了，所以你和孩子很快就会来这每天和我在一起了。” “说到这个房子，一直到今天我都没看到过它一眼！”张玉燕说到这里，语气尽是无奈。 “我们还不是都和你一样，也不知道海哥在这间房子上，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把爽快进行到底 陈美春已经回来上班好几天了，为了先适应离开了好久的工作岗位，她把本来准备一出医院就办的那件大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这件大事自然就是和她的男人离婚，但她随后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王伟达了！想来想去之后她还是来找了陈明…… “美春姨，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陈美春再次迟疑了片刻后默默的点了点头，陈明给她让座：“有事尽管说就是。” 他好像已经忘了陈美春会因为什么事来找他，但也可能是不方便主动问询这件事情。然后陈美春一改往日做为一个敞亮女人的快人快语，很持重的小声说了句：“我找不到他。” “你找不到谁？” 陈美春把一张折叠的很整齐的白纸递到了陈明的面前，他接过来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张离婚申请书！于是他立刻知道陈美春找不到的那个人是谁了。 他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用商量的口气问陈美春：“这个能不能先放在我这一份？” “当然能。” “好，我和李虎派人去找他，你不要着急等我们的消息。” 陈美春突然又说道：“我其实知道我不需要找他，也可以直接去法院申请离婚。” 陈明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她又说道：“我之所以想要先找到他告诉他这件事，一来是出去对我和他之间这场婚姻的尊重；二来就算我和他分开了之后，他也依旧是我女儿的父亲。” “我懂，我理解，你这么做没错。” 这个中年女人突然惨然一笑：“其实我之前给过他好几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但后来我发现每次给完他机会之后，都会把我和我女儿害的更惨。” 陈明默默的叹了口气，对于这种悲哀的婚姻他能说什么呢，尤其这还是别人的婚姻。 “这件事麻烦你了，陈总。” 陈美春回车间去了，陈明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那张离婚申请书，默默的看着发呆，然后李虎从外面溜达着走了进来。 “还在研究新酒？午饭后先休息休息该喝茶喝茶该抽烟抽烟，先把自己给伺候舒服了之后再说别的？” 陈明却没说话，只是头也不回的把手里的那张纸举在了半空中。 “这是什么？” “这是陈美春写的离婚申请书。” 李虎一愣之后立刻不敢再开玩笑了，他小心翼翼的拿过了那张纸很认真的看了看，随后陈明又说道：“她希望咱们能帮她先找到这个男人。” “找人的事自然要交给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虎把那张纸放回到桌子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做为山南县最大的混子首领，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更知道应该去哪找王伟达，他了解王伟达这种人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 他走了之后，陈明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找人的事有李虎出手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他再跟着操心，而且他也知道，在山南县如果有李虎找不到的人，那自己更找不到。 又耐心的调整比例各种勾兑了十几次之后，他终于尝到了江小白正确的味道，就是它！ 他大大的吐了口长气，然后心满意足的吧自己瘫坐在了椅子上。真不容易，为了找这种味道他足足调试了上百次，比做二锅头的时候那可费劲多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李虎这一出去，足足过了三个小时才回来，他一进屋，陈明就站起身举着半瓶酒向他走了过来，然后用问询的眼神看着他。 李虎主动开了口：“找人的事我已经把人派出去了，接下来就是等消息。” “好，那么接下来咱们说另一件事，你尝尝这个。” 李虎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半瓶酒，先好奇的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他把那口酒在嘴里咂摸了好一会之后才咽下去。 “这酒好像度数不怎么高，但还是很好喝。” 陈明笑了笑：“这酒的度数最低是二十四度最高是四十二度，我要做的是二十四度的。” “怪不得，这半瓶都让我喝了吧。” “当然可以。” 李虎立刻又喝了一口，砸了咂嘴追问道：“这酒的名字叫什么？” 名字陈明早就想好了，当然不可能叫什么陈小明张小燕：“这酒的名字叫山小南。” “山小南？怎么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山南县的山小南，这样不是很有趣？应该更容易被人记住才对。” “哈哈，你连给酒取名字都这么会取，你是真厉害。” 然后陈明就开着带着李虎去了玻璃厂，赵金佟去市里开会不在，接待他们俩的人自然就是朱建。 “朱科长，我们又来订货了。” “欢迎之至！据我所知你们的二锅头卖的那叫一个好，恭喜恭喜，两位快请坐。” 陈明开始好奇：“你喝过了吗？” 朱建立刻点头：“现在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必喝二两。” “比起牛德旺山南酒厂的酒如何？” 朱建立刻不屑的撇了下嘴：“牛德旺那根本就不叫酒好不好，怎么能和你们的酒做比较。” “其实他那酒本来还可以，只不过在他手里被糟蹋了……好了，言归正传，这次我需要的瓶子是这样的。” 陈明把自己事先画好的酒瓶小样递给了朱建。 “没问题，完全可以做。” “那么咱们来谈一下价格吧。” 没想到朱建立刻摇了摇头：“价格不需要谈，你说什么价格那就什么价格。” 陈明开始苦笑：“朱科长，这样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是我负担对外洽谈业务这一块，我觉得挺好那就挺好。” 李虎笑了：“没想到朱科长说话做事这么爽快！” 朱建也笑了：“我的这种爽快是分人的，在陈总面前我会把爽快进行到底。” 陈明心里在想：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对我俯首称臣了，看来当初自己放他一马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和决定，以后玻璃厂有赵金佟和朱建他们两个人在，自己等于是有了双保险。 “不知陈总这批货需要的数量是多少？”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甩锅 因为不知道这种“山小南”推出之后，是否能被这个时代里的年轻人认可接受，所以这一次陈明下的订单很保守：“我先定两千个这种瓶子，但后面可能会大批量追加订单。” 朱建先点了点头然后却问：“这是又要推出新酒吧？” 陈明对他不需要隐瞒：“是的，这是我们的第二款新酒，到时候朱科长要记得捧场。” “那必须的，我一定买三箱回去尝鲜，我相信一定又是惊喜。” 李虎突然故作神秘的笑了下：“你要是很期待的话，我可以让你现在就尝个鲜。” “现在？你是说就现在吗？” 陈明苦笑摇头：“虎哥，你这是要开始得瑟了吗？” “朱科长这人不错，我对我喜欢的人通常都比较豪爽大方。” 这两句话说完，他伸手入怀把自己从陈明那要的半瓶新酒取了出来，先举在朱建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就开始了得瑟：“这是目前这世上唯一的半瓶新酒，我可以送你一小杯，” 朱建立刻站了起来：“我去拿酒杯，两位稍等我片刻。” 他前脚一走陈明马上爆粗：“这怎么一个个都跟酒鬼似的！一听说有酒喝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其实李虎也好朱建也罢，这么说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给他陈明面子！两种酒都是出自他的手笔，那么表现出对他这两种酒的欣赏和喜爱，那不就是在间接捧他的场吗…… 朱建很快取了个小酒杯回来，郑重其事的放在了李虎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麻烦给我倒一杯吧。” 李虎就给他倒了一杯，然后立刻把这半瓶酒的瓶盖拧好，一瞬间就塞回了衣兜里，他这是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告诉朱建：说好送你一小杯那就只能是一小杯，多了绝对没有。 朱建就在两位客人满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分两次把那一小杯新酒喝进了嘴里，然后品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盛赞道：“这酒神奇的很。” “怎么个神奇法？” “这酒入口绵延清冽回味无穷但偏偏度数又不高，让我猜一下，这应该是给那些很喜欢喝酒、但酒量又不是很行，不喝心痒一喝要躺的人预备的。” 他这番话说的陈明惊奇无比！这小子这么会品酒不说，而且居然眼光如此独到准确。 朱建还在说：“这酒固然是好酒，但不适合爱喝酒又有酒量的中老年人，我觉得这酒应该更容易受到年轻人的追捧。” 陈明点头后很平静的回答道：“你是个真正懂喝酒的人，很不错。” 李虎和朱建是这种“山小南”酒的首波客人，虽然他们俩的评价不能完全当真、多少有迎合的成分在里面，但能被他们两人先后肯定认可，还是让陈明心里很得意很满足。 回到自己的厂子里之后，陈明立刻跑去了酒水车间：“大家听好，明天咱们要尽快生产出六千瓶二锅头酒备货，然后立刻做另一种新酒。” “老板，咱们又有新酒了？” 陈明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只要咱们的酒卖得好，我全力以赴的话几天之内就能开发出一种又一种的新品种酒。” 他这种嘚瑟，可要比李虎的得瑟有实在内容多了…… 一回办公室李虎就开始叫唤：“真好，咱们又可以继续挣更多的钱了。” “我建议你先冷静下来，咱们的这种酒都还没有生产出来呢，上哪来的挣更多的钱？” 李虎狡辩：“我说的咱们的二锅头酒没说山小南酒，明天多做六千瓶二锅头，那不就是可以挣更多的钱了吗。” “虎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油嘴滑舌的说话了？” 李虎本想说就是和他学的，但心里念头一转之后他换了个人说：“当然和黄毛学的。” 谁不在就用谁甩锅，这样才不会有什么不好说的后果，因为这个被甩锅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这也是自己人之间相处的丛林求生法则之一。 “接下来我要开始设计山小南的瓶身包装了，你最好暂时不要打扰我，谢谢。” “那你先忙，我出去溜达顺便过个烟瘾。”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陈明坐下后先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复安详，然后就开始了回忆。他回忆的是前世的盛世美景、和那些稍纵即逝的生活细节点点滴滴。 但他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江小白这种网红酒的瓶身上写了些什么，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当然酒都能做得出来这点小事不可能难住他。 一个多小时后他用自己的奇思妙想，设计出了一句极为大胆的广告创意：“三十年后，俊男美女们最爱的小清新——山小南。” 这句广告词把陈明的谋略、勇气、眼光和胆识全都展现了出来！ 奥妙之处在于他设计出来的这句话，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只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再没有任何人，能看的懂想的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又开始了自鸣得意，我这聪明的脑袋瓜子，就问这个时代里还有谁能和我比肩？ 会自己哄自己开心的人，一定是生活中性格外向天性乐观的人，但这种人也是容易被外界因素影响的人，陈明就是典型的这样一种人。 他恍惚记得江小白刚开始出现的时候，瓶身外面好像套着一个颇有诗情画意的白色纸套，每一瓶的这种纸套上，都分别会有不一样的一句至美浪漫、充满诗情画意的的话语。 但那中外包装虽然看起来极美，但他不想费那么大的劲。 而且同样是年情人，三十后的年轻人几乎都喜欢追逐浪漫享受诗意，但这个时代里的年轻人，应该很少有具备那么高素质修和审美情趣的…… 他重新回了车间，认真的做好了第一瓶山小南酒的外包装样本。 现在又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但愿这个时代山南县里的年轻人们，能够给自己一些薄面，能够接受自己专门为他们准准备的这份礼物。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一群废物 两天后山南饮料厂的山小南酒，用最谦逊的低调姿态，率先进入了自己的主阵地，大富豪百货一楼的展示零售柜台。 这里的人流最密集消费者最多，而且还是整个山南县商品市场的风向标所在地，不管什么商品，只要在这里卖的好，那它就会在整个山南县到处都卖得好。 所这就印证了一件事，当初陈明用重金拿下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是多么重要的一步棋。 没有人有他这么大的魄力，能舍得用五万三千块钱为自己的未来搭桥铺路，刘海山肯定也具备这样的能力和魄力，但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陈明只在销售自己酒水的柜台旁默默的看了一会，就很放心的什么话没说直接走人了，因为四个促销二锅头和山小南的售货员小姑娘，不但太敬业了而且还太专业了。 他觉得就算换成自己上去，也绝对没有她们几个卖酒卖的好。所以既然技不如人，那又何必厚着脸皮和人家比比叨。 “明子，这次咱们什么广告都不做吗？” “我做完了啊已经。” “你做完了？你什么时候做的在哪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在酒瓶子的外包装上做的。” “就是那句神经兮兮的三十年后怎样怎样？” 陈明很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句话能起到的广告效果，已经足够山小南这种酒用的了。” 李虎百思不得其解了：“我怎么感觉这第二种酒，就是后妈养的一样呢？” 他的意思是觉得陈明对这个酒不够重视，没有像对第一种酒那么的在意上心，陈明当然听得懂他想表达的意思：“胡扯，我告诉你吧，二锅头酒就像是我的儿子，而山小南酒就像是我的闺女，这种微妙的内在情感你是体会不出来的。” 看他说的这么有把握，李虎举得自己的着急又多余了，于是他闭上了自己的嘴…… 山小南这种江小白的前身、后世才有的网红酒，就以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悄悄进入了九十年代初山南县年轻人的生活。 他的那具异想天开的广告词，果然起到了神奇的令人不可思议的效果，果然，不管哪个时代里的年轻人，都有一颗喜欢追逐时髦浪漫的驿动的心。 山小南自然远远达不到后世江小白火爆天下的盛景，但那它也是火了，一线大明星是明星，十线小明星那也是明星。 悄无声息进入市场，然后悄无声息替陈明和山南饮料厂、又拿下了一个新的市场份额，而且这个份额还在持续不停的增长中。 然后就到了陈明反问李虎的时候了：“怎么样？我的一句话广告效果如何？” “嗯，你厉害你有本事，下次我保证再也不会瞎操心这种问题了。” “那也不行，你不多问多学的话我怎么帮你进步呢？” 牛德旺很快得到了消息，陈明的饮料厂又上了一种新酒，而且和之前的那款二锅头一样，一经推出就开始引起了新一波的购买浪潮。 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做饮料的时候，陈明能把饮料的独特口味做到无法效仿，现在做酒水了他居然还是可以做什么火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锅头他已经喝过了，现在的这款山小南他也品尝了好几瓶。 然后他在例行的管理会议上，第一次很是和颜悦色的问大家：“为什么我们就做不出来人家白酒的口感？如果咱们的研发部门，在这方面做不出一点成绩的话，那这样的一个部门也就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他忽略了一个事实，他酒厂的研发部门，根本没有一个人是真正专业的技术人员。 见没人吱声，牛德旺仰天叹息：“唉，我们又这么大的厂房，这么好的流水线，这么多的工人，结果却一直不是一个才起步的小厂子的对手，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孙连城突然突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建议：“牛总，要不咱们和陈明的厂子一起联手做酒怎么样？这么一来很多棘手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牛德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孙连城，一句话都没说，他的这种不置可否和莫终于是的态度，立刻让孙连城不敢在继续往下说了。 过了好半天，牛德旺才缓缓摇着头回答他：“这么做的话，咱们岂不是等于向陈明低头认输了？你们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我心里是很难考虑和接受这种建议的。” 孙连城急忙主动承认错误：“是我考虑问题的时候不够全面、不够周全。” “好了，你们任何人的道歉都于事无补，对咱们的酒厂不会起到任何的帮助，有道歉这工夫，还是多费心想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这是第一次全程和和气气说话的一次会议，牛德旺老板终于认识到，开会发火骂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孙连城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咱们去外面请几个酒业的专家回来，让他们帮帮忙？” 牛德旺苦笑：“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直接把陈明请过来给咱们指教指教，那不是更省事？” 当了真的苏连成双眼一亮：“也行！” “行个屁！散会！” 大家起身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每个人都表现出了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因为这一次他们每个人，都开始感受到了强大的竞争压力、和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可是眼前这中僵局，他们又全都没有本事化解。 孙连城很认真的问牛德旺：“牛总，你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很累，心力憔悴，不想动脑子，而且我手下这么多的管理人员，我花钱养他们是让他们干吃饭不干活的么？” 孙连城没敢接话茬，他不知道牛德旺的这几句话里，包括不包括自己在内…… 牛德旺还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我需要用兵的时候，结果一大群的手下中居然无人可用！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千块钱算什么 李虎搓着双手心满意足的说：“好了，一切都没问题，以后在办公室没事可做的时候，也不会很无聊了。” 办公室的一个木头柜子上，摆放着一台他刚抱回来的电视机，被他接好电源后，此刻正在叽叽喳喳的上演着什么莫名其妙的节目。 陈明抱着双臂，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李虎。然后黄毛从外面脚步匆匆的进来：“明哥虎哥，那个人找到了。” 李虎愣了下，随即沉了脸问：“人在哪？” “在一间麻将馆后面的空房间里关着，他打麻将输了人家一百多块钱给不了，又没有什么家人朋友能给他送钱去让他脱身，所以就被人家一直关在那里。” 李虎转过脸看了看陈明。 陈明这才面无表情的从嘴里蹦出了三个字：“带他来。” 几间青灰色的板正平房，就是王伟达最近“藏身”的麻将馆，李虎和黄毛开着车抵达这里的时候，这家麻将馆的主人早已经在门口那里恭候多时了。 “我是李虎，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在你们这？” “是，虎哥，这人欠了我们一百二十块钱给不上，所以我们就一直把他关在后面。” 李虎伸手入怀掏出自己的大钱包，数了一百二十块钱出来递给他：“人，我要带走。” 其实他和这里的这位主人素不相识，但他的名号在整个山南县无人不晓，所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这里的主人依旧表现出了对他的恭敬。 王伟达很快被带了出来。 这厮一副摇头晃脑满不在乎的臭无赖德行，晃晃悠悠的被带到了李虎的面前，当他一探头看到自己眼前站着的人是谁之后，他的玩世不恭和满不在乎立刻全都不见了。 他看李虎的同时李虎也在看他。 他看李虎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紧张，而李虎看他的眼神里却是慢慢的鄙夷和不屑。 麻将馆的主人伸手拍了拍王伟达的肩头：“你欠的钱虎哥已经替你付了，现在他要带着你离开这里，记住：以后不要再在我们这里出现，你这人令人厌恶之极。” “上车。” 李虎对王伟达冷冷的说完这两个字后，转身径直往车子那边走去。 王伟达正在犹豫要不要真的上李虎车的时候，黄毛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姓王的，你最好不要和我们耍花样，不然小爷我认识你是谁，小爷我的刀子可不管你是谁。” 王伟达咽了口吐沫，只好无可奈何的被黄毛押着走过去上了车…… 他被李虎带回了饮料厂。 当他在办公室里见到陈明的时候，他的两条腿开始不由自主的发起了软，就是这个男人上次差点废了自己！当着警察的面，他都敢不依不饶的继续殴打自己！ 陈明不温不怒的对他开了口：“找你来这，是因为需要你在一张纸上签下你的名字。” 陈美春写的那张离婚申请书，被陈明放到了办公桌上，“带他过来。” 王伟达被黄毛推着走到了办公桌面前，没想到他看完那张离婚申请书之后，居然立刻破口大骂了起来：“这个死女人，老子早就知道她不想和我在一起过了，妈的，老子以前还是打她打轻了，这个贱骨头……” 他还没把嘴里的乱七八糟骂完，就已经被突然出手的陈明打倒在了地下。 然后李虎和黄毛立刻也加入了这场群殴，王伟达在地下到处滚来滚去，竭力躲避着来自这三个男人的强大物理攻击，但他也稚坚持了五分钟，然后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了。 然后陈明也开始骂：“你是我见过的最卑鄙无耻、最不是东西、最该被活活打死的人渣！” “是是是我是人渣，求求你们别打了！我太疼了……别打我了求你们了。” 三人陆续停了手，陈明吆喝道：“黄毛，把这个王八蛋拎起来。” 黄毛立刻揪着王伟达的头发，在他的呼痛声中把他真的从地下“拎”了起来，站起身之后的王伟达站都站不稳了，左摇右晃随时都有再度倒下的可能。 陈明把早已经贮备好的三千块钱拿出来，看也不看的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痛痛快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完字，然后拿着这三千块钱给我滚蛋。” 王伟达顿时双眼放了光：“这钱是给我的？” 陈明猛的伸手用力拍了下桌子吼道：“签字！” 又看了一眼摊开在桌上的那么多钱后，王伟达这次却毫不迟疑的立刻拿起了桌子上的笔。 “等下！” 陈明从他手中把笔抢了回去，然后在那张离婚申请书上补写了几句，收到离婚分手费人民币三千元整，从此以后和陈美春王思思母女俩再无任何关系，永不打扰，此生永不再见！ 然后陈明把那支笔重新塞回到了王伟达的手里：“签字，然后拿着钱赶紧给我滚蛋！以后你要是敢去骚扰她们母女俩，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签完字后，这个人渣拿着三千块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李虎就很不解：“你干嘛还给他钱？” 陈明嘴角流露出了一丝不屑：“他拿了我这笔钱，以后就再无回头之日，法院也会毫不犹豫的判决陈美春和他离婚。” “只要能让那母女俩从此脱离苦海，三千块钱算得了什么。” 李虎点头：“哦，妈的，便宜了这个王八蛋！” 陈明收好那张离婚申请书，离开办公室去了车间，此刻的车间里正是一片忙碌热火曹天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坐着自己的工作。 陈明找到了陈美春，然后很小声的对她说：“跟我出去一下，我找你有点事。” 陈美春放下手里的工作，毫不犹豫的跟着陈明来到了车间外。 “你要我们帮你的那件事，我们已经完成了。” 陈明把那张离婚申请书，交还到了陈美春的手里。反复认真看了看那张纸后，陈美春极为认真的收好了那张纸，然后郑重致谢：“谢谢陈总、李总的帮忙。” “恭喜你和你女儿，终于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金主任 这种重获人生自由的快乐感和幸福感，不是身临其境的人是没办法感受到的，所以陈美春笑的像在发光一样！ “陈总，回头我请你们一起去我家吃个饭可以吗？” 陈明想了想之后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对于这种要求，陈明怎么可能会拒绝？ 要是那样的话，未免也太不大气了！ 再说那个王伟达，到手三千块钱后立刻又跑去了另一家赌场，这个时候的三千块，绝对已经是笔庞大数字的赌金，只要他的额运气不是背到了家，只要输输赢赢的有来有往，那这笔钱足够他在赌场里玩上一年！ 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又给陈明打来了电话。 陈明还以为他又是要求补货的：“我说刘哥，你们卖酒的速度也太快了！这样下去我做酒的速度，就要开始跟不上你们卖酒的速度了，哈哈。” 电话里的刘哥说话的语气有些神神秘秘的感觉：“我打这个电话给你不是要你补货，而是另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急于和你商量。” “刘哥，咱们自己兄弟之间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用绕弯子，更不用吞吞吐吐不好意思。” 他还是在误会，又以为刘经理是有什么事想要自己帮忙，比如借点钱应应急之类的那种。 刘经理直接开始：“是这样，昨天我们金夏市的上级领导来我这视察工作，我晚上请他吃饭的时候，顺便请他喝了你们的二锅头和山小南，结果你们的酒让他觉得格外满意。” “我趁机把你们山南饮料厂好一顿夸！最后我们那位领导居然真的拍了板，他让我问你，愿不愿意让他金夏市做你的酒水总代理商？他刻意负责把你的酒水在金夏市做全面推广。” “这是真的吗！” 突然到来的这份巨大机会，让陈明恍惚间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金夏市就是之前陈明和李虎，开着车去找扬糟机和扬精机的那个城市！虽然只是个三级市，但也远远不是山南县这样的地方可以比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那位上级领导昨晚上喝高了，现在还在帝豪大酒店睡觉，要不你中午过来陪他一起吃个饭？” “好，我一会集合李虎赶去你那！” 放下电话之后的陈明，丝毫不顾及自己形象的，在办公室里高高的蹦了起来！ 这个完全意想不到的好机会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如果这件事可以顺利达成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今后山南饮料厂的酒水，可以在一个距离遥远的繁华城市里打开销路，拥有一片比山南县大的过的多的市场。 此刻李虎和黄毛都没在办公室，陈明开心过后立刻开始着手做准备。 他把自己买来之后，就只用过一次的公文包去了出来，然后往里面塞了两万块钱，想了想之后他觉得不够，于是又塞了三万块钱进去。 然后李虎就回来了，陈明立刻招呼他：“快跟我走，赶紧的。”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李虎还是毫不犹豫的又跟着陈明，一起转身冲出了办公室。在开车去富豪大百货的路上，陈明把刘经理电话中所说的事情，通报给了李虎知道。 “我靠！这次咱们真的要挣到越来越多的钱了！” “谁说不是呢，哈哈。” 在大富豪百货的经理办公室里，他们俩见到了同样兴奋不已的刘经理，三个开心到爆的大男人，就差互相来一个甜蜜的热情拥抱了！ 五分钟后，三个人又分别开着两辆车赶去了豪庭大酒店。 在豪庭大酒店的四零八号客房里，陈明和李虎一起见到了刘经理的上级领导，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 没错，女人。 陈明和李虎惊讶之后面面相觑：怎么是个女的？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忘了，刘经理居然没告诉他们这件事情…… “金主任，这两位就是昨晚我和您提到的，山南饮料厂的陈总和李总，二锅头酒和山小南酒都是出自他们的厂子。” “哦，两位好。” 陈明哥李虎客客气气的急忙向这位女领导点头致意：“金主任您好。” 因为对方是女性，所以像握手这种事情，既然对方没有这样的举动，那陈明自然不会主动。 不然的话，留下间隙，就不好了。 然后这位金主任笑意盈盈的对他们俩说道：“你们的酒太好喝了，所以昨晚我破例贪杯多喝了几杯，结果一觉睡到了现在，哈哈。” 陈明急忙回答：“金主任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我们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本来就该多睡会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金主任含笑点头：“让三位见笑了。” 刘经理站起了身：“金主任，如果您已经洗漱完毕的话，咱们就去餐厅吃饭吧。” “我吃完晚饭睡的觉，这怎么睡起来一睁开眼又要吃饭？”金主任故意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对着刘经理开口说道。 “哈哈哈。” 三个男人顿时笑了起来…… 午饭依旧是在豪庭大酒店的餐厅包房里吃的，而且是一顿令人荡气回肠的饭局！陈明和李虎从未见过，一个这么能喝酒的女人！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这三个男人绑在一块，恐怕都喝不过这位女领导一个人！ 而且她和就还和普通人不一样。 别人是一杯酒慢慢一口一口喝完而她却不是，她是一杯一口、一口就是一杯！ 她喝起酒来的样子，愣是把陈明和李虎全都给“震”住了。 见过能喝的，没见过这么能喝的。 “你们的这两种酒都很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幸运，能够成为你们在金夏市的酒水代理商，我可以全力以赴帮你们在金夏市打开一个新的市场。” 陈明努力克制住自己，不把内心的狂喜表现出来：“当然可以，我们在金夏市也正好没有找到代理商。” 刘经理马上极力撮合：“这下不是正好了，你们正在为代理商的人选发愁，我们金主任就出现了，哈哈哈。” 第一百九十章 先各发十万箱吧 金主任用很自豪骄傲的口气说道。 “像刘经理在这里的大富豪百货，我们金夏市有同级别的六家店，另外还有十几家稍小些的次级门市店。所以如果是我们所有的这些店，一起帮你们推销酒水的话，你们的市场占有量，会变的十分恐怖。” 陈明一听到这话，就算是运筹帷幄如他，刹那间，都是双手一抖！ 这位的气魄，真是吓人啊！ “如果两位觉得这件事可以合作的话，那咱们现在就起草一份合作项目书，各自备注好各自需要承担的职责和义务，然后双方签字各自保留一份，合作立刻开始生效。” 这么高的行动性！陈明心里真的在开始佩服这位中年女性了。 刘经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把这位金主任的身份背景介绍给陈明和李虎：“金姐是我们大富豪百货在金夏市最大的行政领导，金夏市包括咱们山南县、还有方圆几个县城里的大富豪百货，全都要接受咱们金姐的管理。” 陈明急忙点头：“金姐，您真的是太厉害了！一个人管理手下这么多的门店。” 金主任苦笑：“其实这里有个你们都不知道的内幕，有着百多年历史渊源的大富豪百货，其实最早就是我们家自己的私人买卖。” “啊？” 三个男人一起惊讶，这次绝不是装的。 “嗯，大富豪百货的第一家门市店，是清朝光绪帝时我家祖上在京城里开办的，四九年建国以后政府要公私合营，于是我家就把自己家旗下分散在各地的十几家大富豪百货，全部上缴给了国家。” “然后大富豪百货就变成了国营店，而我们金家也从大富豪百货的老板，变成了在大富豪百货上班的人，从发工资的人变成了领工资的人。” 三个男人听的惊奇不已，想不到大富豪百货还有这么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历史。 然后他们也就懂了，为什么这位金姐能以以为女性的身份，在大富豪百货集团内部担负着这么高的职位，管理着这么多的门店，敢情大富豪百货其实就是她们家自己个的买卖…… 在饭桌上由金主任亲自操笔，起草了一份内容详尽的合作协议书。 大富豪百货做为合作书中的甲方，负责在金夏市全面推广、营销、代理山南饮料厂的现有、以及接下来再有的各种饮料酒水。 而做为合作书中的乙方，陈明的饮料厂负责及时为金夏市的大富豪百货提供、补充、调换质量合格的充足货源，事后甲方乙方五五开均分所获得的收益。 这样的合作，双方都获得了极大的好处。 首先说陈明，他从头至尾在金夏市任何事都不需要做，就可以白白获得一笔极大的利润，其次就是金夏市的大富豪百货，也同样等于是没付出任何投入成本，就获得了同样一笔极大的收益，这是一个典型的双赢互惠合作。 金主任站起身向陈明伸出了手：“那么就从此时此刻起，咱们就是在同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金主任，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各自发财。” 陈明本来还想用五万块钱的重金，贿赂一下这位领导，现在他却打消了这个主意。 因为他知道，合作开始获得利润后，金夏市那边收入中的一部分，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入这位金主任自己的腰包，而那笔钱的数目一笔笔累计下来，会变的十分可怕！ 陈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金主任，恕我冒昧的猜测一下，您一定是满族人吧？” 果然金主任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 “我一看您喝酒的豪迈气概，就知道您应该是满族的女人。” “那我要是告诉你们说，我年轻的时候会骑马射箭会和男人摔跤打架，你们相信吗？” 三个男人再次一起惊呆住了…… 吃完这顿午饭后，陈明和李虎就开车毁了自己的饮料厂，因为那位金主任也是午饭后就要启程回金夏市，按照她和陈明之间的约定，她把那边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就会给陈明打电话通知他发货。 就连负责送货的车队都不用陈明发愁：大富豪百货自己拥有一支规模足够大的运输车队。 一回到厂子里，陈明就立刻跑去车间通知大家：“赶紧备货！接下来这几天咱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这是一次真正的马力全开！不管是饮料车间还是酒水车间，立刻同时进入了最高等级的工作状态，每个工人都开始了全力以赴。 牛德旺的山南酒厂经营了几十年，都没能进入山南县周边任何一座城市的酒水市场。这要是被他知道，陈明的两款酒已经成功进入了金夏市的酒水市场，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诶活活气吐了血。 而且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不是陈明自己抢来的要来的，而是机会自己从天而降恰好掉在了陈明的脑袋瓜子上。 三天后陈明接到了那位金主任的电话：“陈总，可以往我们金夏市发货了，饮料和两种酒，每一种先各发十万箱吧。” 陈明听完后心里一哆嗦，差点连手里的电话都拿不住掉到地下去。每种十万箱？这第一批货加在一起就是几十万箱！这也太吓人了…… “金主任，能不能暂缓凉两天发货？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数量级的发货，我还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把货备齐。” “可以，但一定要尽快抓紧时间。” 于是等陈明挂了这个电话不久，李虎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陈明苦着脸对他说：“咱们还得再买条流水线，还得再招一百名工人。” “为什么？” “因为金夏市那边随随便便一要货，就是几十万箱！以咱们工厂现在的生产能力，就算咱们所有人全都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息一直干活，也不可能按时完成供货要求。” “金夏市要咱们发货了？” “是，饮料和酒，每个品种各自发十万箱。” “我靠！” 这下李虎的脸上也笑不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搬家 三天后，从金夏市开来的运输车队，足足二十辆大货车全都装的满满的，在陈明和李虎的目光凝视下踏上了回程之路。 陈明在感慨：“他们带走的不光是咱们的饮料和酒水，同时还带走了咱们的希望和梦想。” 李虎立刻接了下一句：“带走的是货，送回来的是钱！” “我说虎哥，你能不能不把对金钱的渴望表现的这么赤果果？” “这怎么了？我喜欢钱有什么错？我喜欢钱但我既没偷也没抢，再说谁不喜欢钱？” 陈明直接放弃了在这个话题上的讨论，他知道李虎的文化水平很低，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和他讨论素质修养、讨论对欲望需求的控制掩饰，显然不会起到任何的效果，而只能是对牛弹琴。 见陈明转身自顾自的回了办公室，李虎的心里顿时就不踏实了，我是不是说错了话，惹的明子不高兴了，他不好意思说我的不是，所以才会有这种表现？ 他想多了，陈明怎么可能会生他的气？刚才陈明急着掉头而去是因为一泡尿憋了太久，再不赶紧回去的话就来不及了…… 一个意想不到的风和日丽的早晨，陈明洗漱完毕后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打算在工厂的院子里活动活动腿脚，结果他无意中一回头，就惊讶的看到稍远处原本一直遮挡着的那块建宅地上，赫然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极富浪漫色彩风格的三层独立小楼！ 他立刻转身走了过去，一直走到那座小楼前站下脚步，然后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打量起了这座昨晚才正式竣工的新家。 这所房子的整体结构其实就是一座三层别墅，有很大的欧式建筑风格。看得出二楼和三楼的阳台都很大，而且三楼的窗户都是落地式的。 很显然，这便是刘海山送给他们家的礼物！ 那个神秘的惊喜！ 带着满满的好奇兴奋，陈明伸手推开一层客厅的大门，迈步走进了这所建筑物内。 一个更令他意想不到的画面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本以为这所新房子里面还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才对，谁知进去后才发现，所有的家具摆设家电设备一应俱全，就连厨房里做饭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是应有尽有的。 陈明心里五味杂陈，海哥这哪是帮我盖了所房子啊，他这是直接送了我一个家才对！ 这个时候的物价虽然很便宜，但这套房子全部弄下来所花的费用，至少也得几十万才够。 这个人情又欠大了去了…… 中午张玉燕来送饭的时候，陈明把她也领到了这座三层小楼的面前：“玉燕，这就是咱们以后的新家。” 果然张玉燕也是直接被吓傻了的节奏。 “你进去看看。” “我有点害怕，我从没见过这么华丽高贵的房子。” 于是陈明拉起她的手，直接把她牵进了这个也属于她的新家，看到这个家里所有那些极高档的家电家具陈设摆件之后，张玉燕就连发表感慨的能力都丧失了。 陈明故意问她：“这个家你觉得还满意吗？” 没想到张玉燕却摇了摇头：“住在这样的一个家里，我哪都不敢碰，别说是不小心碰坏了什么，就是不小心弄脏了哪里，我都会觉得那是我的一种罪过！” “你这么想又错了，海哥既然把房子盖好了，就是给咱们一家三口住的，家具再高档家电再值钱，也同样是给咱们一家三口人用的，你住的是自己家又不是什么展览馆。” 在遗漏转遍了一圈后，他们看到了客厅厨房和杂物间储存间，然后他们去了二楼，看到了足足六间大小不一的卧室。 张玉燕看不懂了：“咱们一家三口人，为什么要弄这么多的卧室出来？” 陈明苦笑：“两间或者三间是给咱们住的，其他的应该都是客房，是给来咱们家做客临时需要住宿一宿的客人们准备的。” 二楼除了卧室之外，还有放置了浴缸的宽敞洗浴室，一间放了好几个书架、书架上满满都是各种书的图书室。 三楼有健身室和一个不大也不小的酒吧室，一个卡拉ok多功能厅和一个电影放映厅。 就连重生穿越而来的陈明都不得不承认，这套别墅即便被瞬移到三十年后，也绝对是附和一切审美需求和生活需求的最好的房子…… “这下咱们连搬家的不需要了，要不今天晚上你和孩子就搬过来住吧。” “不，我们明天再搬过来住，我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我还没做好准备。” 陈明悄悄皱起了眉头：女人有时候真麻烦，让你搬个家而已又不是让你换个老公，这还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建设？至于的吗！ 这就是他不懂了，对女人来说这种心理建设很必要而且还很重要！这也就是男人和女人在思维模式、在意识形态上的本质区别。 常听到有男人抱怨：“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这句话恰恰就是真理之一：这世上古往今来，就从没有一个男人真正懂过一个女人。 李虎和黄毛也来到了这所房子里，两人也是各种啧啧称奇赞叹不已。然后李虎就来了：“明子、弟妹、为了恭贺你们的乔迁之喜，今晚咱们吃烤肉吧。” 陈明一笑：“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有话快说有……那个……快放。” 李虎这次终于意识到有年轻女性在场的情况下，说话要格外注意用词。 “我列张单子，把需要买的东西全都一一写好，然后你和黄毛去外面采购，买那些东西太麻烦了，我不想让我老婆天天做那么多辛苦的事情。” 黄麦率先拍了拍胸脯：“这个完全没任何问题，你赶紧写。” 然后陈明真的足足写满了两大张纸，交到了他们的手里：“赶紧去买吧，一样别拉下。” 李虎和黄毛立刻转身就走了，为了能吃到烤肉，他们倆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张玉燕很纠结的说：“不要在这座房子里烤肉吃，油烟气会把房子熏脏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温情时刻 陈明笑着回应她。 “我没说要在这所房子里面烤，房子外面有那么多大片的空地，哪不能用来烤肉。” “你应该邀请海哥也过来。” “说的对，我这就回办公室去给他打电话。” 结果这个电话打过去后，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人：“我是刘总办公室的秘书，请问您是哪位？” 陈明顿时一愣：刘海山还有女秘书？我之前去过那么多次，怎么一次都没遇到过？ “我是陈明，请让你们刘总接电话。” “哦，原来是陈总！我们老板临时外出去了别的城市，要过好几天才能回来。” “哦，他不在啊，那算了。”陈明闻言，有些失望。 原本这么大的一份厚礼，他是打算要好好感谢刘海山的。 “陈总，我们老板临走时交待过我，只要是你打电话来，不管你需要任何帮助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陈明笑了：“我打这个电话是请他晚上和我们一起吃个烤肉，当然你方便的话也可以来。” “哈哈，不好意思陈总，这个的话，我就不方便代劳了。”秘书一听到这话，自然立马回答道。 刘海山去的地方就是金夏市！ 他的一位多年老友出了一场不轻不重的车祸，住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刘海山开车从山南县赶过来，想和其他的几位好朋友一起，陪伴老友渡过最危险也是最艰难的几天。 伤者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所以刘海山一行人暂时不能进去探视他，几个人只能一起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酒店落脚。 晚上刘海山做东请那几个朋友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在菜单上的酒水饮料名单上，惊奇的看到了山南二锅头和山小南这两种酒的名字！ 他伸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你们这还有这两种酒？” “老板，这两种酒都是我们酒店的上级单位：富豪大百货在金夏市独家代理的高品质好酒，您和您的朋友们要不要也尝尝？” 刘海山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这陈明的手这么长！居然都从山南县伸到金夏市来了…… “好，三瓶二锅头六瓶山小南。” 这是一个盛夏美丽的夜晚，月光如洗夜色温柔。 陈明他们所在位置的前面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饮料车间，上夜班的工人们正在辛勤工作。而在他们身后十几步远的距离，就是那所同样开着所有灯的三层聂树小楼。 在星空和夜色的映衬下，这所小楼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的城堡一样美丽。 吃的开心的黄毛顺嘴感慨了几句：希望我到今年年底的时候，也能成为咱们山南县的一个万元户！ 陈明马上开了口：“虎哥，一会给这小子拿十万块钱，不用等到年底，今天晚上咱们就把他的嘴给堵上。” 虎哥柳嘴一笑：“好，一会我给他拿十万。” 黄毛立刻被吓的不敢说话了…… 其实陈明本来就打算年底的时候，给包括李虎黄毛在内的所有兄弟们分红的，只是这个打算他一直没有告诉李虎和黄毛。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社会现象：越是能挣到大钱的人就越不会小气，相反越是挣不到什么钱的人，很多都是守财奴和小气鬼。 所以陈明就是那种把钱当纸的主，挣钱的时候他从不手软、花钱的时候他也从不心疼。 “爸爸，我也想要钱。” “那柔柔先告诉爸爸，你要钱干什么用呢？” “买糖块吃。” 众人皆笑，然后陈明伸手入怀掏出了自己的钱包，看都不看的拿出了好几张大团结，塞进了柔柔的小衣服兜兜里：“爸爸给柔柔钱了，以后想吃什么糖就自己买什么糖。” 张玉燕立刻就表示了反对：“你给小孩子钱干什么！她又不会花。” “我愿意给我姑娘钱花，要你管？”陈明眉头一挑。 其实陈明心里有数，塞进柔柔衣服兜里的钱，今天晚上就会进入张玉燕的衣服口袋，他稚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就一下女儿的小小心愿而已…… 她年纪太小不会花钱很正常，只要她妈妈会替她花钱就可以。 黄毛又开始嘴欠了：“明哥，你会造酒会做菜会烤肉也会打架，你还会什么别的吗？” “你应该问有什么事是我不会的。” “哦，那明哥，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吗？” “当然有，比如生孩子我就不会。” “噗！” 张玉燕李虎和黄毛瞬间一起笑喷！陈明这张嘴，不但善于损别人也善于自黑。但只要是善于调侃挖苦自己的人，一定是现实中生活态度积极向上的乐观主义者，绝对是。 陈明突然转过脸看了看张玉燕，然后他正压张嘴说话的时候，张玉燕突然伸手一指他：“闭嘴！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你给我把嘴老老实实的闭上。” 李虎顿时就好奇了：“你连他想说什么都知道？那他接下来相熟的是什么？你干嘛还不许他说出来呢？” “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我才不许他说出来。” 李虎立刻又看了看陈明，果然这厮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阴险狡猾的神情，看来张玉燕一定没说错他。 事实还真就是如此，如果张玉燕没有及时阻止他的话，他接下来正想要说的话是：不过我不会生孩子不要紧我老婆会生就行。 知夫莫若妻，张玉燕已经越来越了解陈明的“花花肠子”了，而这一点恰恰也是证明他们俩的夫妻生活，正在开始渐渐进入佳境。 张玉燕居然还学会了主动转移话题：“虎哥黄毛，你们俩的年纪也都不小了，该抓紧时间都赶紧给自己找个女人了。” 这还需要她提醒？虎哥和黄毛现在晚上做梦都想有个女朋友，不是不想找，而是真找不到。 但虎哥在这件事上和黄毛又不完全一样,他其实心里已经悄悄的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只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而且他严守着自己的这个秘密，从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 黄毛却是真的一无所有。 陈明试探的朝张玉燕问道：“玉燕，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女人能介绍给他们俩的？” 闻言，张玉燕顿时满脸犯难：“我身边的女人都是结了婚的，这我能有啥办法？” 第一百九十三章 第三款产品 李虎和黄毛率先一起吃饱了，而一直在忙着给大家烧烤食物的陈明，一直就没怎么顾上吃，而另一个只是看起来一直最没闲着、其实也没么吃的人是张玉燕。 她真的是个好女人，骨子里的本性就是。 所以在这种场合下，她可以把每一口食物都咀嚼好久，为的是先让两位不是家人的“客人”吃饱，又有谁会注意到她一直嚼个不停的，其实始终都是同一块食物。 等吃饱后的李虎和黄毛，接替了陈明烤肉的工作后，张玉燕才和陈明一起真正开始了吃吃喝喝，而柔柔属于吃一口玩五分钟的那种小另类…… 夜色怡人，星光温柔，不远处那几棵大树下的夏虫呢喃声，吟唱成了一片悠扬的小夜曲。这样的美丽夜晚，吃烤肉不喝酒简直就是爆馐天物。 所以三个男人喝的是山南二锅头，张玉燕喝的是山小南！这种只有二十四度的低度酒，居然也很适合号称从不喝酒的张玉燕，成功的引诱她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其实女人们偶尔喝点酒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不是在外面、和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在一起喝酒就行。 “嫂子，你看你嫁了个多有本事的男人，他一个人养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养活了自己的一帮兄弟不说，同时还养活了一个工厂养活了二百个工人，就问还有谁？” 他这番话瞬间把张玉燕给说尴尬了！陈明皱起了眉头：“黄毛，是不是有点喝多了？别聊这些没用的。” 黄毛没有喝多但是已经到了临界点，再来一杯他就真的多了，不过还好没喝多的他还知道把嘴闭上。 然后这天晚上烤肉大餐结束之后，陈明就“强行”让张玉燕她们母女俩住进了新房子，用他的话说：“今天晚上和明天就隔了一宿的时间，然后这一宿还是用来睡觉的，所以其实没任何区别。” 张玉燕还真是一下子适应不了环境的突然变化！曾经无比熟悉的家，突然变成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富丽堂皇的小宫殿，这就让她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下子失去了安全感！她在自己的家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别说她了，就连坐在客厅里开始喝茶看电视的陈明，其实心里都有种很别扭的感觉…… 李虎真的遵照陈明的吩咐，给黄毛拿了十万块钱！但当他把这一大笔钱当道黄毛面前的时候，黄毛的脸色却瞬间变得难看了。 “虎哥，你这是干嘛？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拿走十万块钱了？” “是你明哥吩咐我给你的。” “他吩咐的也不行！我根本没为这个厂子做过些什么像样的事情，每个月等于白拿着二百块钱的工资，我有什么资格还单独另外从厂子里拿钱？” “可是明子既然都这么说了。” “谁说了也没用，这钱我打死都不能要！你从哪拿的赶紧送回哪去吧。” “真不要？真不要的话我可就真的拿回去了。” “不要！拿走。” 其实李虎比陈明更了解黄毛的为人，他把这笔钱拿出来之前就知道黄毛绝不会要的，他故意这么做只是因为这是陈明说要给他的。 所有的钱都是陈明挣出来的，他说给谁就给谁说怎么花就怎么花，这是李虎自己心里默默认定的标准。 其实他误解了陈明的意思，陈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完全全是在开玩笑，因为黄毛只是说了自己想成为万元户的愿望，并没有说他现在需要用钱。 愿望和需要用钱那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第二天一早，陈明离开自己的新家准备去办公室的时候，张玉燕把他送出了家门。陈明转过脸笑着对她说：“一出家门就是上班的地方，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张玉燕也笑了：“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送饭了，到饭点饿了就自己回来吃饭。” “嗯，你自己在家也别闲着，赶紧到处熟悉熟悉，别回头在自己的家里迷了路，哈哈。” 很明显，这栋几层的小楼，他和张玉燕心中都十分满意。 捧着张玉燕帮自己泡好的新茶，陈明一路春风得意的溜达着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打算就从今天开始，设计自己的第三款主打新酒。 眼前一片形势大好，正式再接再厉更上层楼的机会，他可不想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 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好，他拿出了纸和笔在桌子上放好，然后就开始陷入了思考：接下来自己的第三款酒该做哪一种才好呢？ 追求新超时髦的那种酒，肯定暂时不咋考虑的范围之内，因为新潮时髦在现在的山南县根本不会有市场，现阶段还是只能靠实实在在的品质、和独特的口感才能站稳脚跟，才能引发山南县消费群体的消费欲望。 半个小时后李虎来了，这货手里居然拎着一大袋黄橙橙的油条。 “吃早饭了没？明子。” “没吃，昨晚上肉吃的太多，所以今天早上一点进食的欲望都没有，也不觉得饿。” “那可不行！早上这顿饭必须得吃饱才行，正好我今天买油条买多了，赶紧趁热吃。” 陈明抓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还别说真挺香，原本没有食欲的他瞬间有了食欲，但他却好奇的问：“话说你今天这油条可不是买多了一点，你这是买了多少啊？” 李虎苦笑：“卖油条的是个老头，一直胳膊吊在绷带里，据说是昨天不小心摔伤了，我看他一大把年纪受了伤都舍不得休息，还这么起早贪黑的挣钱养家。” “我就直接买了他十块钱的油条，这样他能早点卖完早点回去休息。” “那你怎么不买他二三十块钱的呢？那样的话他不是能回去的更早，你现在又不缺那二三十块钱。” “少挑我理，我还能不懂这个道理？我还想直接买他一百块钱的呢，他也得有才行啊！ 再说了我后面还一堆排队等着买早点去上班的呢，我一个人买那么多，那些人还不得把我骂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幸运星 陈明只好笑了笑：“说的也对，看来这次我这理挑的不是地方，哈哈。” “嗯，换别人的话又要挨揍了，幸好你是陈明不是别人。”李虎满脸没好气，开口说道。 “得，那我还得谢谢您对我这么客气。”听到这话，陈明笑的更欢了，满脸揶揄，对着李虎开口说道。 “行了，别得瑟了赶紧趁热吃，油条油饼这种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李虎懒得继续和陈明说话。 趁陈明开始认真吃油条的时候，他溜达到他身边看了看桌子上的纸和笔：“在设计咱们的第三款新酒？” 嘴里塞满了油条的陈明，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句。 “我觉得你暂时不需要设计新酒了，知道为什么吗？” “嗯，为什么你说说看。” “咱们山南县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平时买酒的人也是固定的那些人，咱们只有两种酒也好有十几种酒也罢，我感觉对他们来说区别不大，因为他们的收入就那么多。” 其实这个道理陈明早就想到了，他的打算也是做完这第三款酒之后，就暂时收山不再开发新酒了，而且他这第三款酒针对的市场，并不是山南县的市场而是金夏市的市场。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想法，及时的告诉李虎嘛，不过他觉得很满意，李虎能想到这个道理已经相当难得了，这就是个明显的进步。 于是他故意顺着李虎的话茬说：“有道理，那我就先停止研发新酒。” 李虎立刻笑了：“咱们先好好攒笔钱，这样以后在和谁打市场战的话，咱们的海底厚点底气也就能更壮点。” “这个不可能吧，山南县除了一个牛德旺，还有谁会和咱们打市场战？” “这话可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别忘了当初你也是突然横空出世，打了牛德旺一个措手不及，谁又能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突然横空出世，然后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的人呢。” 陈明开始感到惊奇了：“嗯！说的很有道理。” 陈明心中无厘头的想到，难道是昨晚的烤肉吃出了神奇效果，把李虎给吃开了窍？今天他的脑子怎么这么好使？ “今天我在办公室盯着吧，弟妹和孩子刚搬过来，对新家的一切都不熟悉，你该回去陪陪她们俩才对，有什么事的话我会过去找你。” 陈明偷偷在心里想了想，有这货在，自己接下来肯定也没办法好好思考自己的新酒，不如回家去安安静静的思考，顺便也可以一举两得陪陪张玉燕和柔柔。 “那行，那我今天就偷个懒给自己放个假。” 陈明走了之后，张玉燕在自己的家里转了好几圈，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活可干！新家干净的跟用水洗过的一样一尘不染，所有的家具陈设家电用品也全部都是新的。 这就尴尬了，勤快是主要品德之一的张玉燕，没有活可干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一样！偏偏她女儿还在睡觉，也没人能陪她说话解闷。 然后门就被敲响了。她急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却看到陈明正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被李虎给轰回来了，他怕你在新家里感到不适应，所以逼我回来陪你。” 张玉燕的心里瞬间充满了对李虎的感激：今天她尤其想得到陈明的陪伴，结果李虎就这么成全了她。 “对了，你不是说今天你要考虑研发新酒的事情吗？” “那个在办公室里想和在家里想是一样的，在家里想反而更安静更没人打扰。” “那行，那你就在楼下忙你的正事，我先上楼去叫女儿起床。” 张玉燕转身上楼去了。 陈明背负起了双手，悠哉悠哉的在楼下绝对宽敞的客厅里转了一圈，然后默默的她呢两口气：以前的家虽然小了点破了点，但安全感和亲切感十足。 这个新家大是大了不少也高档奢华了很多倍，但带给他的却是陌生感和疏离感，他相信张玉燕的心里，也一定有着和自己此刻一模一样的感觉…… 看来对这个新家，他和张玉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磨合才行。 张玉燕带着柔柔下楼来的时候，陈明已经坐在沙发里在思考新酒了，尽管有母亲的阻拦，但柔柔还是跑到了陈明的身边开始了撒娇。 此刻已经到了上午十点，远远超过了吃早饭的时间而接近了吃午饭的时间，于是张玉燕决定：用水果代替柔柔今天的早饭，然后一会早一点给他们父女俩做午饭就是了。 她拉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出来，关冰箱门的那一刻她转过脸问陈明：“要不要买点啤酒回来，冻在冰箱里给你喝着解暑用？” 陈明的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算突然划过，他伸手一指张玉燕：“站在那别动！” 张玉燕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听话的站在了冰箱前面没动：“干嘛？” 陈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你刚才说要买什么？” “我刚才问你想不想喝冰镇啤酒。” 陈明脑海中的某个点突然就被点亮了！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第三款新酒该做什么了！后世有一种饮料和啤酒混合在一起的饮品，菠萝啤。 这种既是啤酒也是饮料的饮品，也是曾经风靡了大江南北的一代网红品种，大人们把它当啤酒喝，孩子们把它当饮料喝， “玉燕，你可真是我的幸运星！你刚下的那句话和你手里拿着的苹果，激发出了我的灵感，现在我已经知道咱们的下一款新酒该做什么了，哈哈哈哈。”陈明的语气中，尽是兴奋！ 张玉燕也是又惊又喜：“真的吗？是我提醒了你？” “没错，就是你提醒了我，千真万确。”陈明的脑海中，灵感已经飞速涌现！ 和之前的山小南一样，菠萝啤在九十年代初期也还没有问世，所以一旦陈明把它顺利的开发出来，那他就又占了历史的先河！而且菠萝啤的投资成本，依旧不大！ 第一百九十五章 见好就收 果然在家里他发新酒，要比在办公室里研发新酒，更加高效的多！ 相信不管是李虎还是黄毛，都不会像张玉燕这样能激发出他的灵感，这也许是女人和男人之间天生的不同之处。 “老婆，一会我开车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去买啤酒回来，顺便我还要买很多的菠萝回来。” “为什么要买很多的菠萝回来？” “因为咱们下一款新酒的名字，就叫做菠萝啤！是用菠萝榨出的果汁和啤酒混合在一起勾兑而成的。” 今天的张玉燕问题出奇的多：“那它到底是啤酒还是饮料？” “在大人们的口中它是啤酒，在孩子们的口中它是饮料，以我个人的标准来说，我是觉得它更应该算做是一种饮料才对。” 他有点说漏嘴了。 一个还没有被酿造出来的新作品，你是怎么知道大人孩子喝了它之后的不同感觉呢？ 幸好他是在和张玉燕陈述这件事，而在张玉燕面前他丝毫不用害怕说漏嘴的危险性。 半个小时后，他的白色桑塔纳开除了山南饮料厂的大门。过于兴奋的他，甚至忘了和留守在办公室里值班的李虎打声招呼，不过不打这个招呼也没多大问题，反正李虎压根就不会去家里打扰他难得的一天假期。 他先带着母女俩去了大富豪百货，在这里买到了这个时代里，还算生活奢侈品的榨汁机！ 毕竟也要二三十块钱一台，对于普通家庭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奢侈品。 买不到榨汁机一切会变得很难进行，买到了榨汁机，就意味着接下来一切都变成了可能。 啤酒他就只买了两箱，而菠萝他足足买了五十斤！ 张玉燕犹豫着问他：“我可以顺便买菜回家吗？” “当然！趁着今天我在车也在，想买的就尽量多买点。” 这几句话说的张玉燕开心不已，陈明已经太久没有陪她来菜市场买过菜了，所以今天是她的好日子。 女人有时候对男人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多花点时间陪陪她们就够了。只是在买菜的时候，陈明时不时的就会走神，因为他的思绪又飘去了菠萝啤的身上，但至少他的人是在的。 回到家以后，张玉燕立刻跑去厨房做饭了，陈明则陪着女儿在楼下客厅里肆意玩乐。 此时灿烂的阳光从四面的窗户里漫射进来，把整个客厅渲染的无比明亮，而且阳光又把客厅渲染出了一种神圣温暖的圣洁气氛。 在这样的情境下，看着小天使般可爱的柔柔在木地板上爬来爬去，让陈明不由之主的就产生出了一种舔犊之情。 这种感情的滋生，让他感到很满足…… 再说另一个人。 王伟达在意外得到了三千块钱的这笔“巨款”之后，几乎是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另一家小赌场，他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只是后来经济拮据之后才从这里消失了踪影。 这家赌场的前头开了家小卖部做掩护，而小卖部的老板就是后面小赌场的老板，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那种操作模式。 看到久未出现的王伟达突然现了身，那位老板很惊讶：“你这小子怎么消失了好久？我还以为你犯了什么事进局子了呢。” 王伟达信口开河：“出去做了趟小买卖，才挣完钱回来。” “哦，原来是出去发大财去了，那么你挣了多少钱回来？说出来让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财不露富的道理王伟达还是知道的，所以他只是不无得意地样子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老板的这个问题。 老板见他鸡贼，于是摊主一转故意冷笑说道：“不会是又在吹牛逼吧？你小子之前也总说自己发了财，结果你发了个锤子。” 这话说的王伟达立刻不爱听了，老子现在可是身上趁好几大千的主！看不起谁呢？于是他伸手入怀，把那厚厚一沓子钱掏出来，在老板眼前晃了晃。 “呀，这次居然是真的！你小子真发财了啊？” 王伟达下巴一扬：“给我拿盒烟，要最贵的那种。” 然后他就昂首阔步、轻车熟路的钻进了小卖部后面的赌场里。 老板转过脸看着他的背影暗暗一笑，他知道，等王伟达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身上一定一分钱都不会再有了…… 午饭后，收拾完碗筷后的张玉燕，带着柔柔去外面晒太阳，顺便把家里的安静留给了陈明，她知道他需要些时间来做那个叫做“菠萝啤”的东西。 陈明今天的运气似乎格外的好，他只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成功的勾兑出了菠萝啤正确的味道，几乎和三十年后的正品一模一样。 唯一欠缺的就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注入二氧化碳后密封，只要补齐这道工序，那么就又是一个完美的酒水成品。 完成了这个作品之后，他真的打算先收手不再研发新品了。 因为他这家饮料厂的发展速度，已经快到远远超出了合理范围内的最快发展速度，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很容易会开始引起内行人的怀疑。 适可而止见好就收，是必要的规避风险的重要手段之一，他现在可不想成为爬的最快最高的那个人，他怕自己会不小心摔死。 带着成功后的喜悦满足，他心情极度舒畅的也来到了家门外，看到了正依偎着一起坐在一棵大树下的张玉燕和柔柔，他不急不忙的溜达着走了过去。 “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了，当然要出来放放风了，哈哈。” “正好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咱们的回原来的家拿些东西回来，比如孩子的儿童车，布娃娃玩具还有很多平时换洗的衣服什么的。” “那咱们现在就去。” 于是他又开着车带着这母女俩一溜烟的走了，果然自己有了车之后真的方便太多，想去哪儿都可以抬屁股就走。 在车上张玉燕又问：“要是街坊邻居们问咱们该怎么回答？” “不用回答，咱们家的事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十二针 尽管刘海山已经为他们的新家，尽力准备好了一切，但回去之后两个人才发现，他们依然有很多东西需要搬回新家去用。 陈明做事情是极有条理的：“这次咱们先拿走最需要用的东西，其他的下次再说。” 可是有女人在场的情况下，男人们会发现，所有的东西在女人们的眼里，都是最需要用到的东西，就连家里最小的女人柔柔，都完美的展现出了女人的这种天赋！只要是她的东西，她一样都舍不得留下。 最后选来选去，还是把陈明的车塞得满满当当回来的…… 回来的路上陈明开始感慨：“你们女人有时候真的挺可怕的，回去取个东西，恨不得连根针都得给带回来。” “破家值万贯的道理你不知道吗？等到需要用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家里的任何东西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 陈明开始好奇了：“那咱们家里有那么多的东西，每一样你都能记得在哪？” “当然，只要你不擅自挪动它们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你是真厉害！” 其实每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全都具备这种得天独厚的本领，张玉燕并没有什么特殊。 刚回到厂子里，就看到好几个兄弟正聚集在大门旁说着什么，陈明立刻停车摇下了车窗问：“出什么状况了吗？” “明哥，刚有个工人在车间里受了伤，流了不少血，虎哥已经骑着摩托车送他去医院了。” “怎么受的伤？” 好像是有瓶饮料不知怎么掉到了地下，救过那个工人搬东西的时候看不到脚下，一脚踩上去之后连人带一箱子饮料全都趴下了。” “玉燕，你带孩子立刻下车，我这就赶去医院。” 张玉燕立刻抱着柔柔下了车，陈明原地掉头又冲出了工厂大门。然后张玉燕立刻就追问大家：“伤的严重不严重啊？” “我们只看到那个工人胳膊上流了好多血，到底伤的重不重我们也不知道。” 陈明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然后在医院的急诊处置室外，见到了正在来回踱步的李虎。 “虎哥，怎么样了？他人呢？” “人在里面缝针，伤的并不很严重，只是划了一条大口子流了不少的血，需要缝合。” 陈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人无大碍就好。但他还是小声追问道：“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当时不在车间我也不知道，先把人治好了再说别的。” 两人不再小声嘀咕，而是一起焦灼不安的等在治疗室门外，里面的那个工人只是在缝合伤口而已，可他们俩紧张兮兮的样子，就像那个工人在里面动手术一样！ 半个小时后那个工人出来了，胳膊上缝了十二针，可见伤口真的很长…… 把医院里的手续都办完之后，陈明要亲自开车送那个工人回家，结果却遭到了拒绝：“陈总，我没事，我一只手一样可以干活。” 陈明急忙安慰他：“你放心，你在家休息养伤期间工资照发，另外还会再发给你一份特殊的医疗补助，总之你什么都不会受到影响，什么也都不会发生改变。” “可是我舍不得离开咱们的厂子。” “你只是暂时在就多休息几天而已，谁说让你离开咱们厂子了？别胡思乱想。” 最终陈明还是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家，然后建不容辞的给他留下了两千块钱：“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慰问金你先拿着，明天我和李总再一起来看望你。” 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把陈明心中，原本因为勾兑菠萝啤带来的喜悦心情，弄得荡然无存毛都不剩，花点钱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可是他厂子里面的第一起工作事故！ 等他再回到工厂，李虎已经把整件事情全都调查明白了。 其实事故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一瓶不知道怎么掉到地下的饮料，被这个倒霉的工人一脚踩在了脚下，然后一切就发生了…… 李虎很认真的下了结论：“不是人为原因造成的事故，是真正的一个意外。” 陈明苦笑：“我当然知道不是人为原因造成的，但同样的事故绝不可以出现第二次。还有，帮我去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我还得立刻回家去看看那对母女俩。” 本来今天一滩都应该很清闲的他，突然就变得比平时更加的忙碌了，看来老天爷并不想给他这个勤快人放假。 事故不大，却把张玉燕也给吓的够呛，陈明到家后又哄了她好一会：“就只是打了破伤风针，胳膊上缝了十二针而已，别的没任何事。” “胳膊上缝了十二针还叫而已？你们男人的心可真大！” “男人在外面磕磕碰碰受个伤什么的很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伤口拆了线之后，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这理由一点毛病没有，但谁受了伤疼不疼的谁自己知道。 “我要制定一份严格的车间工作、安全制度规定出来。” “好，那你赶紧去写吧。” 这个很好写，陈明闭着眼睛都能编一份出来。 但他并没有真的立刻开始这项文字工作，而是先把自己车里塞得东西一样一样全都那回到了家里，然后他还在家门口的草地上坐了会抽了根烟。 然后李虎从不远处来到了他的身边：“不好意思明子，你不在的时候我没帮你把这个家照顾好，出了这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故。” “虎哥你说什么呢！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好不好，别抢着负责任。” “明天我会买些东西去他家看望他。” “明天咱们俩一起去。” 勇于承担责任当然是一种优秀品德，但那也要先分清楚到死是不是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像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承担责任。 但即便如此，李虎还是觉得自己问心有愧，辜负了陈明对自己的信任。 “回头我开车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买一批防滑垫回来铺在车间里。”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既来之则安之 就这么又过了一天，次日早上李虎又是拎着一大袋油条进来的，而且还多了一个里面装满了豆浆的小保温瓶。 他把这两样懂往办公桌上一放，还是昨天早上的那句话：“趁热赶紧吃。” “虎哥，你这是打算以后常宝我每天的早饭吗？” “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我自己也得吃，不过就是多买一份而已。” 其实张玉燕在家里是做了早餐的，但他家里的不肯吃，看来也是个怨种…… 他吃完早餐喝完豆浆，李虎已经又帮他把茶水给泡好了，然后立刻招致了陈明的不满：“虎哥，你能不能别这样？黄毛比我小是我弟弟，他帮我泡个茶跑个腿什么的没任何毛病，你可是我大哥！” 李虎笑了笑：“这有什么？举手之劳，又累不着我。” “那也不行！没有大哥伺候自己弟弟这个道理，我又不是个残废。” 见他说话的态度和语气都很认真，李虎也就妥协了：“那行，那我以后不伺候你就是。” 这件事说妥了之后，陈明却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了一瓶东西，跟随意的递到了李虎的手上“给你的。” “这是什么？” “喝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李虎把那个瓶子举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黄橙橙的颜色还挺纯净，难道陈明是想要捉弄我？但一想起自己昨天有愧于他，李虎立刻下了决心，就算是被捉弄了我也心甘情愿。 于是他打开瓶盖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 “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饮料不是饮料，啤酒不是啤酒，但是味道和口感相当的不错。” 陈明这才转过脸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觉得味道和口感都还不错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这下李虎立刻反应了过来：“这难道就是咱们的下一款新酒？” “聪明，还真的就是。” “等我再喝两口！” 接下来这两口他喝的格外仔细，之后依旧点头：“没有任何毛病，所以这是一款啤酒吧？” “是，这是一种果味啤酒，正式的名字叫做菠萝啤，因为是用鲜菠萝炸出来的汁，和啤酒混合在一起勾兑而成的。” “你也太厉害了，你只用了昨天一下午的时间，就完成了第三款新酒的创造过程！” “不，准确的说我只用了两个小时。” “那么这个啤酒是转对女孩子消费群体的吗？” “不，这个酒适合针对任何群体，既可以当饮料喝也可以当啤酒喝，两不耽误。” 下午两个人先买了营养品和水果之类的东西，一起去看望了那个受了伤的工人，然后陈明又去了玻璃厂，这次赵金佟和朱建两个人都在。 一进门陈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们能做铝材质的易拉罐瓶子吗？” 朱建立刻点头：“只要是用来装酒装饮料的容器，我们全都能做。” “这是容器的小样和尺寸，先给我做一万个。” “不会是又出新酒了吧？” “你真聪明，这都猜得到，哈哈。” 这要是都猜不到的话，那朱建和赵金佟就是一对大笨猪了。赵金佟盛赞道：“你们饮料厂的发展速度，和新产品的研发速度简直太快了！” 陈明立刻心里一动，果然开始有人觉得我的厂子不对劲了！赶紧悬崖勒马，一切都还来得及遮遮掩掩。 朱建也点头：“找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你的饮料厂一定会成为咱们山南县的龙头企业！” 陈明却苦笑摇头：“可我一点都不想成为你说的这种企业，因为树大招风，风头出的太大最后死的也一定很惨。” 赵金佟对他的这几句话立刻表示了认同：“说的很有道理，确实就是这么回事。” 朱建却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出不出风头其实自己并不能控制，就比如说你这个饮料厂：每出一种新产品，都会成为爆款畅销的当红产品，这种情况下你想不出风头根本不可能。” 陈明就故意问他：“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先随遇而安，然后既来之则安之。” 三个人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后，陈明起身告辞，走之前却又对朱建说：“替张玉燕转告徐丽丽，以后要找张玉燕的话，直接却我们饮料厂找，我们暂时把家搬去厂子里住了。” “好，这个话我务必今晚就传达到。” 陈明和朱建都不知道，那两个女人每天都会用bb机互相发几天简讯的，所以徐丽丽当天晚上就知道张玉燕搬了新家，哪还需要劳烦朱建在中间传话…… 所有的问题全部轻松搞定，回厂子的路上陈明自己安慰自己，这下终于可以好好轻松轻松了，一边养精蓄锐休养生息，一边踏踏实实的把钱给挣了，这将是多么美好的生活状态。 一件不算很大的小客厅里，乌烟瘴气烟雾弥漫！这里就是那家王伟达以前经常光临的小赌场，此刻大厅里已经坐满站满了人。 有打麻将的有推牌九的，有用扑克牌榨金花的，当然还有轮不到上桌站着旁观看热闹的。 王伟达是麻将桌上的一员，今天他的手气相当不错，不但一分钱没输反而已经赢了八十多块钱了。 这不，他又抓到了一手好牌！ 抓两张打两张后直接捉五魁的万字龙上听，为了不因为另外三家的警觉，他故意没把手里的牌扣下，而是点着了一根烟不急不忙的继续抓一张打一张。 这把牌要是被他门清自摸五万胡了，他又会赢回来不少钱！所以他其实很紧张也很期待，心里一直在默默念叨，老天爷帮帮忙让我自摸胡了这把吧，回去我就给你烧香上供！ 可不知道为什么，另外那三家居然没有一个打万字牌的，不会这么巧我们四家全都在做万字龙吧？一有了这种猜测后，他的心里就更加的紧张了。 然后他的下家突然问他：“你是不是马上听了？我怎么看你一直抓什么打什么呢？” 王伟达闻言，心中先是一颤，随后立马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哪有的事，我自己这把胡不了，所以想赶快把你喂胡，这样我还能少输点。” 第一百九十八章 闭塞落后的山南县 这天早上，陈明不知为什么很早就醒了，虽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但他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时间才凌晨五点。 这也醒太早了。 为了能让陈明每天晚上，都能不受任何打扰的好好休息，张玉燕和女儿睡在另一间卧室里，反正这个新家里的空房间有的是。 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赖床是女人们喜欢干的事情、而不是陈明喜欢干的事情。 他很快下了床然后打开卧室门，赤着双脚沿着走廊向浴室走去。前世的他也是很喜欢赤着双脚，在自己的豪宅里到处流窜，现在他把这个习惯又带到了穿越而来的这个时代里。 这个家上下三层的木地板上，都铺了厚厚的羊绒地毯，所以光着脚走在这样的地面上，是一种令人很舒服很逾越的感受体验，陈明一直都很喜欢感受这种体验。 洗脸漱口的时候，他先后几次转过脸，看了又看身旁不远处的那个超大号浴缸！ 这个家里的所有配套设施，都是这个时代里最高档最顶级的，所以这个浴缸也是欧式的：浴缸的边缘都有镂空浮雕做装饰，看上去格外的有情调有档次。 陈明开始幻想，这要是身材和美貌并存的张玉燕在这个浴缸里洗澡，自己帮她在浴缸里的水面上，洒满一层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啧啧啧，那活脱脱就是一幅活色生香的贵妃出浴图啊…… 十五分钟后他打理好自己的一切离开了家，外面清新的空气迎面袭来，顿时让他神清气爽精神一震，他得承认一个事实，九十年代的空气质量，要远比三十年后的空气质量好的多得多。 此时上夜班的工人们正在下班，人群从车间里成群结队的走出来，一拨一拨的往工厂外走去，陈明没有立刻走过去，只是在远处默默的目送着这些勤劳的人们离开。 等最后一个工人的背影也消失不见了，他才溜溜达达的走过去进了饮料生产车间，车间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果料的甜香味道，很好闻。 夜里生产好的饮料成品，在靠墙的一边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另一个角落里还有几箱故意多生产出来备用的饮料，每种口味的各有两箱。 陈明又走到这些备用的饮料成品面前，伸手拿起一瓶饮料打开，“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下去半瓶！嗯，口味还是很爽口的。 “陈总，您这么早就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陈明的身后响起，他转过身一看是陈美春，在饮料厂的所有员工中，陈美春一直都是上班时间里第一个到岗的人，没有之一。 “你也不晚。” 陈明笑着说完这句话，又伸手拿起一瓶饮料递给陈美春：“尝尝自己的劳动成果。” “不，这是厂子的东西，公家的一针一线一草一木我都不能动。” “这有啥关系，这是我请你喝的，已经不算是公物了，来吧。” 春梅春犹豫了片刻，可能是觉得不给陈明的面子说不过去，于是破例违背了一次自己的原则底线，接过了那瓶饮料。 “对了，我昨天又研发除了一款新的果味啤酒。” 陈美春立刻感慨：“咱们厂子里上新品种的速度真快！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她这两句话又让陈明心里一动，看来在这个问题上，不管是外面的朋友还是里面的自己人，全都是同样的看法，连这些人都有这种感觉，可想而知外面更多的人会怎么想。 看来真的到了必须要暂时收手的时候了！ 陈明心里再次暗暗下了决心，菠萝啤之后自己就先停止上新，先消停它半年时间再说。反正现在自己的厂子已经站稳了脚跟，用半年的时间积累点财富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他变换了话题：“家里有任何困难的话记得和我说，千万不要客气。” “好，谢谢陈总一直都对我这么照顾。” 春梅春嘴上是这么答应的，但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这次生病住院，这位陈总已经帮了她太多的忙了！光是手术费医疗费住院费和营养餐费就花了好几千块钱！还不算平时去看她的时候，每次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 所以她怎么可能还好意思再给他添麻烦…… “咱们的厂子以后会越做越大，将来你是要成为管理者中的一员，所以平时要爱惜点自己的身体，不要总是那么拼。” “好的，我记住了。” 陈明本想顺便在问问她女儿的近况，但心念电转之间他又觉得自己一个有妇之夫，去关心人家王思思一个年轻女人，好像并不是很合适，于是他索性就不问了。 陆续又有工人们来上班了，陈明和春梅春打过招呼后自己从车间里走了出去，马上就要到白班工人们开始忙碌的时候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影响到他们。 他走进车间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此刻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却已经是一派阳光灿烂了。 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有那么一点点失落惆怅，因为他开始认识到了一个严重的现实问题，山南县的行政级别和地理环境、以及整体的消费水平、缓慢的发展速度，正在变成限制他商业帝国迅速崛起的重大阻碍！ 这个地方还是太闭塞太落后了。 山南县可以为他日后的辉煌奠定第一步基础，但看起来也只能是奠定基础而已，再想更进一步的话很难，毕竟连朱建都知道这里的总体消费水平，总共就只有那么大。 超出这个总体消费水平之外的所有努力，都只能是无用功。 比山南县更适合陈明事业发展的地方，就是现在已经和他建立了商业活动的金夏市！虽然也只是个三级市，但城市毕竟是城市远不是一个县城可以比拟的。 可金夏市离山南县太远了！ 不知道改革的春风什么时候才能吹到这里，也不知道未来需要怎样的一个契机，才能带动山南县向繁荣富庶的目标前进。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够的消费力 由此他就想到了山南县首富刘海山。 现在他有绝对的理由和把握相信，刘海山的巨大财富，绝不是在山南县这里积累起来的！甚至他觉得牛德旺那两千万的身价，应该也不完全是靠山南酒厂挣出来的。 以山南县的经济实力，很难造就出个人上千万资产的资本原始积累，他和他的饮料厂能发展的这么快，只能说是个意外中的奇迹。 这是个很难突破瓶颈的棘手问题，陈明想绕过这个问题继续“赶路”都不可能…… 十天后，刘海山风尘仆仆的开着车回到了山南县，他给这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最亲密的好友，各自都带了一大包金夏市的特产美味，卤兔肉。 据说金夏市的卤兔肉全国都很有名！但陈明是没听说过的。 所以当刘海山来到他的饮料厂，把足足有二十斤的卤兔肉，放到他新家里一楼客厅的茶几上时，陈明甚至都没看出来这一大包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美食是什么。 “海哥，我这人最不喜欢在人前暴露自己某方面的无知，但我实在是很想知道，这一大包闻着就很好吃的东西是什么肉？” “是卤兔子肉，弟妹，家里有酒吗？有的话麻烦你给我们弄两瓶酒来。” 这话问的多少沾点可笑！ 从这所房子里出去不到两百米元的距离之内，就是庞大的机器轰鸣的造酒车间，就问刘总你想喝多少？ 没想到张玉燕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扭捏，对着刘海山展颜一笑：“海哥，要不要我给你端上来两个你从没喝过的、味道很特别的酒尝尝？就是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的那种酒。” 刘海山马上笑得更舒畅了：“啰嗦，直接拿上来不就行了吗？还非要先故意卖个关子。” 张玉燕转身要走的时候，陈明却吩咐她：“别拿几瓶，直接端一箱子过来。” 一箱子易拉罐菠萝啤的重量不是很重，张玉燕一只手拎一箱都毫不吃力。 很快这款陈明的最新作品就呈现到了刘海山的面前，他伸手拿起一罐超级认真的看了一遍：“果味啤酒？我只知道有果味vc，还真不知道啤酒也有果味的。” 陈明满脸期待的对他拱了拱手：“海哥，品尝之后一定要多多指教点评。” 于是刘海山打开一罐菠萝啤，毫不犹豫的先喝了一大口下肚。 “不错，味道很奇特，最大的亮点是里面打了充足的二氧化碳，有很大的杀口感，应该会很受年轻男女和小孩子们的喜欢。” “那海哥咱们就开始吧。” “不忙，弟妹你去把柔柔也一起叫过来，这么好吃的兔子肉，平时在咱们山南县可是绝对吃不到的。” 和海哥也早已经混熟了，所以张玉燕也不会和他客气，很快就把在楼上房间里画画玩的宝贝女儿，抱来了陈明和海哥的身边。 “这可是足斤足两的二十斤！所以你们一家三口可劲吃！我买这些兔子肉的时候预先打出了富余量，所以现在我外面的车上还有四十斤，也都是一会要留给你们吃的。” 陈明一句客气话不说，张玉燕只好替他说：“这么远带回来的好吃的，我们沾海哥的光尝尝就行了，其他的海哥你带回去留着自己吃。” “你觉得我会亏待了自己吗？我和你们一样自己给自己也留了六十斤。” 要说这金夏市的特色美食是真的超好吃，一吃起来就让人完全停不下嘴的节奏，就连在外人面前一向注重礼貌自持的杨玉燕，这次都吃的放下了身段……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抵达金夏市的当天晚上，和几个朋友一起在酒店里吃晚饭的时候，酒店餐厅服务员给我们推荐的酒水，居然就是你的山南二锅头和山小南！” “这把我给震惊的，当时心里就在想，陈明你小子的手伸的可是够长的！跨越了好几十公里的路程，居然都从山南县伸到金夏市来了，哈哈。” 陈明莞尔：“海哥，是这么回事……” 于是他就把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帮他牵线认识了金夏市的金主任，然后一力促成了双方合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刘海山。 他的口才本来就好，所以这件事被他描述的绘声绘色，刘海山和张玉燕不由之主的就一起听入了神，然后刘海山点头：“原来如此。” “那么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你这人平时待人接物都比较真诚热情，认识你的人都愿意和你交个朋友。所以他们一旦有好机会的时候，自然也都会想着你帮你的忙。” 他说的一点错没有，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而所有这些对陈明好的人中，尤其就是以眼前这位刘海山做的最为出色！ 陈明重重点头：“所有这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我都会把他们对我的好牢牢铭记在心，日后我会找机会分别报答他们。” 刘海山又把一大块兔子肉塞进了嘴里，然后一边大嚼特嚼一边含混不清的问：“那么你的饮料厂最近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遇到问题，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说。” 陈明在刘海山面前，自然什么心里话都可以照直说：“我发现在山南县这里，根本就不适合我搞事业。” 刘海山先是愣住，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陈明又说道：“这里闭塞落后消费力低的可怜，我和我的工厂在这里养家混温饱毫无问题，但想要更进一步做更大更长远的发展，几无可能！” “你的意思是想说，山南县的整体格局和经济实力，严重限制约束了你起飞的翅膀，我这么理解对吗？” “对，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我可以陆陆续续研发出几十种独具特色的酒，但这里的人们每天或者每几天，就只买得起一瓶。” 刘海山没有立刻回答他什么，而是又打开了一罐菠萝啤，一口气喝下去一半。 他也是神奇的很！刚打开的这种易拉罐啤酒，里面的二氧化碳打的十足，他居然毫不在意的能直接喝下去半罐…… 第二百章 树苗 刘海山的这一表现，愣是把陈明都给看傻了眼！我靠这也太猛了！不怕会被二氧化碳直接给顶吐了吗？ 随后刘海山却回答了他的困境之扰：“树挪死人挪活，既然这里施展不开拳脚，那就去更广阔的地方施展拳脚。” “海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外面发展？” “我没说让你去，但你可以找你信任的人代替你去。” 陈明不再说话，开始在心里思考盘算这个建议。 刘海山继续不急不忙的说：“比如你现在明明人不在金夏市，但你的二锅头和山小南却已经在金夏市成功的打开了市场，为你的下一步动作奠定了成功的基石。” “开始我的酒水，已经委托那里的大富豪百货做了独家总代理，我要是过去自己又弄起一个摊子的话，那岂不是成了背后给大富豪百货玩家伙了吗？” 刘海山不以为意的笑了：“你想多了，难道除了做酒之外，你陈明就再也不会做别的了？这我可不信。” “做别的？” “以你的才华横溢和一身本事，我相信你完全可以胜任：同时做不同的好几件事情。这就好比咱们在一起喝酒一样，白的咱们能喝啤的也不在话下，再来点饮料助助兴更好。” 他这么形象的一做比喻，陈明立刻就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刘海山突然把连凑近陈明，故作神秘的问：“那你知道我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陈明苦笑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也一直都不好意思问你。”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其实我什么都做！什么生意能挣钱我就做什么，只要是有能挣钱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当然违法的生意我肯定不做。” 陈明惊奇过后只能哑然失笑。 其实这个疑惑一直都在他的心里盘旋不去，只是他真的是一直不好意思直接问刘海山，你究竟是干嘛的？今天他至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所以就像你能研发出几十种不同的酒一样，你要是问我究竟是干嘛的，我每次都能给你一个完全不同的回答、但每一个回答却又都是真实的答案。” 刘海山故意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隐晦的指点陈明该怎么做。 他都把话说到这么明白的地步了，陈明要是还不能领悟的话，那他就是个朽木不可雕也的蠢货笨蛋…… 刘海山在陈明的新家里，逗留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才告辞而去，当然他走了之后，沙发前的茶几上留下了另外两大包各二十斤的卤兔子肉。 张玉燕盛赞道：“不愧是城市里的当红美食，这兔子肉做的真是太好吃了。” “爱吃还不容易？回头我可以一个月开车去一次金夏市，每次带两百斤这种兔子肉回来，让你们娘俩随时都可以敞开了吃。” 张玉燕却摇头：“吃不吃兔子肉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想想海哥对你说的那些话。” 陈明开始无奈：“他的意思我当然已经完全明白了，但这件事真要做起来的话并不容易。首先，我是肯定不会天天待在金夏市上班的。” “那么就得找一个或者两个，既能让我信任又有能力独当一面的人，代替我去金夏市开疆辟土，能让我完全信任的人有好几个，但他们全都不具备能独当一面的能力。” “那虎哥和黄毛也不行？” “不行，虎哥和黄毛的全部根基势力都在本地，他们比我更不可能离开这里去外面打天下！而且我对他们两个人非常了解，用古代人的话说他们都是守城之将、而不是开国之将。” 好在张玉燕是高中毕业，所以陈明偶尔卖弄一下风骚，张玉燕倒也全都听得懂…… 夫妻间最可怕的两件事，一是互相之间无话可说；二是互相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交流是构成一切各种感情、必不可少的最重要手段之一。 来自金夏市的第一笔回款，准时打入了山南饮料厂的账户卡。 按照约定双方各自得到盈利的一半，但因为量大，所以依旧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数目！陈明相当心满意足，因为这是一笔他只供货其他什么都不用付出的利润。 钱越挣越多的好处就是，你越来越想挣更多的钱。 不再构思开发新酒的陈明，日子开始变得悠闲了下来，每天开始有大把的时间供他挥霍。这样无所事事了几天之后，他又给自己找了件事做。 他买回来各种材料，准备把自己家三层小楼前面的一大块地方，建设成一个大花园。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家和那些车间之间搭起了围栏，正式把自己的家和厂房区分隔成了相邻的两个区域，这样一来就不会发生有不相干的人，能毫无阻碍的走到他家楼前，甚至直接推门而入的可能性。 家毕竟是带有强烈隐秘性的所在，他可不想自己的家成为公共游览区，更不想自己的妻女，成为别人随时可以一览无遗的人间美景。 这次他把活做的很慢很细，因为太快完工的话，那接下来又要无事可做了…… 他家所在的区域，在整个厂区最后面的角落里，所以即便圈起一块地做为私宅的一部分，也并不影响厂区内其他的设施和活动，原本原本靠墙比邻而生的九棵大树，被他圈进私宅区域三棵，这样等整个花园部分改造完成之后：他家依旧有坐在大树下乘凉休息的场景。 他干这件事之前并没有告诉李虎，李虎自己发现他在建造花园，于是立刻加入了帮忙的行列。 “还是树太少了，应该补种几棵树在这里，树多了就可以把你家的三层小楼挡住了，这样既有神秘感又保证了隐秘性和安全性。” 李虎的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陈明的赞同，于是他问：“山南县有卖树苗的地方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得去打听一下。” “那卖树苗的地方你去找，买什么树到时候咱们看过了树的品种再做决定，其实我想买枫树，因为枫叶红了的时候景色会特别浪漫好看。” 第二百零一章 是树不是叔 买枫树当然是出于为妻女的考虑，陈明相信当秋天来临的时候，嫣红如火层林尽染的枫树，一定会带给张玉燕和柔柔喜出望外的巨大惊喜。 柔柔可能还不懂欣赏美景但张玉燕百分百懂！木栅栏一圈起来之后，属于这个家的私密范围立刻就得到了确定。 “虎哥，去找店家吧，我等你的消息。” 于是虎哥骑着他的摩托车出发了，陈明一会办公室一会家的来回折腾，可见他是真的闲下来无事可做了。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山南酒厂的研发部门依旧一无所成，什么像样的成绩都没做出来，于是牛德旺在又一次的管理层会议上大声宣布：“从今天起研发部门解散，研发部门的成员全部去车间当工人，愿意干的就干不愿意干的就赶紧滚！” “老子可以花钱养女人，但老子不会花钱养闲人。” 他的这个决定其实是正确的，所以参加会议的人，没有一个对此有什么异议。 那些原研发部的人也同样没有异议，因为他们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普通工人，没资格有什么异议。 很快就有研发部门的两名前成员，偷偷来饮料厂见陈明了，他们说话的底气很足：“我们是山南酒厂前研发部门的技术人员，我们想跳槽到你们这来干。” 陈明很淡定的问：“你们跳槽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是牛德旺把我们这个研发部门给解散了。” 陈明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已经猜到牛德旺为什么要解散自己的研发部门了，笑过之后他又故意问：“那么我想请问两位，你们来我这想从事什么工作呢？” “当然还是做研发。” “那么我还想冒昧的请教一下，两位之前在牛德旺那里做出过什么研发成果吗？” “很多！但全都被牛德旺给否定了。” “既然有很多研发成果，那么可有一两件可以让我看看的吗？” 还真有！ 那两个人把两份研发成果摆在了陈明的办公桌上，陈明饶有兴趣的打开详细看了一遍，然后他脸上的神情变得开始有些古怪…… 犹豫了一会后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研发部门成员的水平，都是这样的？” “不，我们俩是其中最优秀的。” 陈明又忍不住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牛德旺先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把你们这个部门给解散了。” 那两个人一听他这么说话，立刻都是脸色一变。 “我不妨坦白的告诉两位，我们这随便一个车间工人对酒的了解程度，都在两位之上！就你们这种水平的研发成果，实在是很儿戏很随意。” “所以不好意思，我和牛德旺先生一样，不需要两位这种水平的技术人员。” 李虎骑着摩托车，一连在外面溜达了两天，终于成功的找到了一家花木公司，但这家公司并没有枫树卖，不过据他们说他们可以从金夏市调货过来。 陈明听完李虎的讲述后心里突然在想：看来金夏市是山南县背后的依托所在，好像山南县很多解决不了的事情，最后都要指望金夏市来帮忙解决。 “他们提了个条件，调货的话需要咱们承担运费。” “运费是多少钱？” “一棵树十块钱，咱们买多少棵就花多少钱。” “那么是多大的枫树？” “你自己看，他们给了我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枫树相当大，符合陈明心中想要的标准。于是他认可了：“十块钱运费一棵的话，我要二十棵。” “好，那我这就回去订货。” 李虎又走了之后，陈明拿了皮尺回到自己家的花园里，开始设计每一棵枫树的位置。他把这项工作完成的很细致，因为大树和别的东西不一样，一旦种下去之后就不可能再随便移动位置了。 张玉燕开门兄家里走了出来，来到陈明的身边好奇地问：“你又在干嘛？” “我在算位置，准备搞点树过来。” “谁？你说谁要来？哪个叔？” “噗！我说的是树说的不是叔！玉燕，你耳朵咋了？” 张玉燕有些扫兴，于是索性自己又回家去了，陈明顿时后悔，好不容易有了个愿意陪自己说话的，又被自己一句话给怼回去了，这事整的！ 看来以后自己得管管自己这张嘴了。 半个小时之后李虎又回来了：“明子，搞定了，后天到货，他们负责派人来种。” “废话，种都得咱们自己来的话，那还花钱找他们干嘛？” “明子，我再给你一个建议，你的新家这么大显得空荡荡冷清清的，不如养两只猫两只狗吧，你不在的时候还可以给那母女俩做个伴。” 陈明笑了：“我还打算养几头牛几只羊你看怎么样？” “养牛养羊很不靠谱，还得天天出去给它们买青草回来吃，那太麻烦了。” 这个缺心眼的笨蛋，明摆着陈明是在和他信口开河说着玩的，他居然当了真…… 陈明忍着笑继续开涮：“没关系，每天出去买青草的活也是你的，所以麻烦的人是你、我又不麻烦。” “滚犊子！做什么梦呢你？我有每天出去买青草那工夫，早就宰了你的牛杀了你的羊，然后直接炖肉吃了。” “我靠，这么狠？” “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知道？” “对了，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有牛德旺那边的人过来跳槽，想来咱们这上班。” 李虎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那坚决不能要，多一半是过来当奸细的。” 陈明也没向他详细讲述这件事，反正那两个人已经被他怎么来怎么打发走了，他只是顺便向李虎提一嘴而已，说过就算。 李虎又鄙夷的说：：“没想到牛德旺连这种招数都使的出来。” “别这么说，这件事和牛德旺毫无关系，他们是被牛德旺解散了的研发技术人员。”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他们活该！牛德旺早就该把他那个狗屁的研发部门解散了。” 第二百零二章 随她妈 陈明也笑了：“我打发那两个人走的时候，也是你这么说的，哈哈。” “打发走就对了，牛德旺手下的那些搞技术的人，估计全都是混吃等死滥竽充数的，否则他也不会每次都想不出改进的办法。” 看看，连李虎都能想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 “好了，这个话题说两句就算了和咱们没关系，我还有一件真正的正经事想和你商议。” “现在就说还是一会再说？一会说的话我先去上个厕所。” “靠，我刚说和你商量正事你就想去上厕所了。” “你不知道懒驴上磨屎尿多吗？哈哈哈哈。” 李虎的胸襟也同样很宽阔，居然把自己比喻成懒驴而满不在乎…… 李虎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陈明已经坐在一棵大树下抽烟了，那些大树的树龄应该都不小，枝叶茂盛冠盖如云，倒是真的能给树下人提供很大的一块遮阳乘凉之地。 李虎挨着他的身边坐下了，先也点上了一根烟。 “明子，我觉得牛德旺酒厂里的情况可能不太美妙，他现在解散了研发部门，那么接下来他可能还会裁退一批车间里的工人。” “你根据什么做出的这种判断？” “很简单，现在他那个酒厂的销售成绩咱们有目共睹，等于每天都是在赔钱，所以他再养活那么多开始没活干的工人，就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 陈明仔细推敲过后点头认同：“确实很有这种可能，他的酒厂可能真的很快就会有很多人丢了饭碗，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们就成了变相的罪魁祸首！造成哪些工人失业的根本原因之一，就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市场竞争。” 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那些工人丢了饭碗之后怎么生活？怎么养家养老婆孩子？ 李虎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自己精经营了二十多年的酒厂，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咱们给打败了。” “是咱们出现的猝不及防，让他事先完全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 “我可不这么想，我觉得就算他事先有所装备，就凭他的能耐本事他也还是对付不了你的，你应该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李虎只是在阐述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气愤不已的样子，自从上次牛德旺的谢恩宴之后，仇恨这件事情就已经渐渐被他淡忘释怀了。现在的他也认为还是陈明说得对，竞争之外他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仇恨。 盛夏的山南县又热了起来，焦躁的夏蝉又开始了歇斯底里般的呱噪吟唱，这种烦人欲绝的呱噪声不去仔细听还好，仔细听的话真的会让人的心里变得烦躁。 张玉燕带着柔柔，拎着那辆儿童车出来了。陈明远远的注视着那母女俩，脸上呈现出了一派似水柔情般的温柔神色。 李虎推了他一下：“你不过去陪陪她们？” “咱们坐在这里就已经是在陪伴她们了，没必要非得过去不可。” 张玉燕吐女儿把遮阳帽戴好后，就放任她自己骑着车去到处撒欢了，这里既不会有车来人往，也不会有陌生人的突然出现，所以安全方面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李虎本以为张玉燕随后会走过来，谁知她只是站在那观察了一会柔柔的情况后，就返身回去了房间里。 “明子，你没和她吵架吧？” “当然没有，我和她之间从不吵架。” 他说的是他自己，不包括之前的那个陈明。李虎轻轻叹了口气：“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妻子和女儿。” “这个你也可以有，而且一定也会有。” 没过一会，张玉燕居然端着一盘水果出来了！只见她那那盘水果放到草地上，然后冲这边的陈明和李虎招了招手之后大声喊道：“想吃的话自己过来拿。” 然后她就又回房子里去了…… 李虎起身走过去，把那盘已经切成了一个个小块的菠萝拿会到了树下，两个男人开始不急不忙的吃了起来。 上次陈明买回来的菠萝太多，再不尽快消灭干净的话就要变质发黑了。 “我靠，这菠萝还真甜，你老婆还是你女儿喜欢吃菠萝？” “这是我上次为了勾兑菠萝啤买回来的，当时卖的数量有点多，张玉燕已经和我说了好几次，让我赶紧把菠萝吃光，我每次都答应了但每次都没真的吃，所以她现在主动出击了。” “这玩意实在太甜了，吃多了应该对牙齿不好。” “所以吃完了之后，一会想着要去漱口。” 柔柔终于发现了不远处大树下坐着的陈明和李虎，她立刻调转方向，骑着儿童车向他们冲了过来。 李虎马上飘了拍陈明：“你家的小公主来了，赶紧准备迎接。” 五分钟后，柔柔就扑进了陈明的怀抱，她的儿童车被她丢在了一旁的草地上，似乎一瞬间就失去了小主人的宠爱。 “柔柔今天想爸爸了没有？” “想。” 这是他们父女俩今天的首次见面，所以陈明才会这样问。 李虎用张玉燕准备在果盘里的牙签，扎起一块菠萝喂给她吃：“来小公主，咱们先过把甜蜜的嘴瘾。” 柔柔把那块菠萝吃进嘴里，然后开始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看起来特别可爱的样子。 李虎却开始纳闷了：“奇怪，我怎么看不出来她长的随妈妈，还是随爸爸呢。” 除了陈明和张玉燕他们夫妻俩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们俩亲生的、而是张玉燕从外面抱养回来的，所以陈明回答道：“她的长相当然是随她妈妈，她继承了她母亲的全部美貌。” 他这么一说之后李虎再看柔柔，就下意识的觉得柔柔果然很像张玉燕的长相，这就是心理暗示起到的作用…… “弟妹小时候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一定也是这么的可爱。” “那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我老婆五岁时候长什么样，我上哪知道去。” “你没看过你老婆小时候的照片？” “还真没看过。” 这个年代还没有手机，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都可以自拍上传自己的美照。 第二百零三章 去金夏市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的时候，陈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很突兀的问：“咱们的台球厅怎么样了？有兄弟在每天盯着吗？” “有，台球厅没什么事，挺好的。” “那就好，台球厅是咱们这些兄弟们发家的地方，不要因为现在咱们有点钱了，就不再把台球厅当回事了，人不能忘本。” 李虎的那个台球厅，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养活着包括陈明在内的一大帮兄弟！ 因为台球厅每天都有固定的十块钱以上的收入，所以即便大家可能不会有零花钱，但每天中午和晚上蒸一大锅米饭，有钱的时候自己做几个热菜、没钱的时候随便拌点凉菜或者弄点咸菜，大家每天至少都不会饿肚子。 所以台球厅那时候就是他们这帮街头混子，曾经共同拥有的另一个家。 “要不要拿笔钱，把台球厅里里外外重新翻修一下？” “没这个必要吧？还远远没到破败不堪让人看不下去的地步，而且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里，咱们这帮兄弟们中的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机会再回台球厅去了。” 说的也是，虽然台球厅离饮料厂的距离并不远，走路的话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但大家好像已经习惯了，每天不管有事没事都固定守在饮料厂这边，就像当初扎堆守在台球厅一样。 陈明把手搭在了李虎的肩头：“毕竟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大家每天的工作就是守在台球厅呆着，现在大家每天的工作是守在饮料厂呆着，只是所呆的地方变了，别的没变。” 虎哥笑了：“明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用不着来安慰我，兄弟们能像今天这样，都有一份正经活计，我心里开心的不行，这一切，还都多亏了你。”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最开始毕竟是你骑摩托车搭着我在山南县东奔西走的，怎么能都多亏了我？这也有你的功劳啊。”听着李虎的话，陈明顿时笑了，对着李虎开口说道。 远处，齐全骑着他那辆满载着饭菜和热汤的三轮车出现了，几个李虎手下的兄弟一路跟着他的三轮车一起去了食堂，他们要帮齐全的忙，把三轮车上的几个装食物的保温桶卸下来。 这也是陈明和李虎，之前分别都对他们交待过的事情，要知道他们可是跟那些上班的工人们一样，现在每天中午也同样享受一顿既好吃又便宜的职工餐。 平时陈明和李虎只要看到齐全的三轮车回来，也都会立刻上前动手帮忙，但今天两个人只顾着聊天，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张玉燕又出现在了家门外，大声招呼陈明：“你看着点孩子，我要忙着给你们做饭了。” 陈明举起一只手，对远处的她做了个ok的手势。 李虎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我靠，时间过的这么快？这就又到吃饭的时间了，不知道今天齐全给大家做了什么好菜。” “今天你别去食堂吃了，家里有海哥送来的卤兔子肉，那是相当的好吃。” “我还是先去食堂打一份饭菜，然后拿到你家里去边吃边蹭你家的好菜，一举两得。” 其实是李虎不好意思总去陈明家蹭饭，这么一来等于是自己带着饭去他家串门的，心理上立刻就没那么难为情了。 结果幸好他今天去食堂买了饭，因为今天大家居然有鱼吃！山南县虽然不够繁荣富庶，但只要你有钱还是可以每顿饭都吃上肉，但却很难每天吃上鱼。 做为内陆城市边缘地带的一个小县城，山南县距离所有的临海城市都无比遥远！所以这里的每一条鱼，无一例外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运输过来的…… 每个人最多只能买两块鱼，这两块鱼需要花费五分钱，李虎并不比普通工人们特殊。 他带着自己买好的一荤一素一饭一汤，来到陈明家里的餐桌旁坐下后，立刻就把碗里的那两块鱼，分别夹到了柔柔和张玉燕的菜碟里。然后他还随口说道：“我觉得咱们要是想办法弄个鱼塘养鱼，以后肯定也能发一大笔横财。” 他这个随口一说立刻引起了陈明的心里一动，饮料厂里还空闲着那么多的地方没有任何用途，要不就真的弄个鱼塘？不为卖鱼，而是为了自己和工人们平时吃着方便。 于是他把这件事，悄悄记在了自己的记事本上，然后吃饭的时候，他对张玉燕和李虎宣布了一件事：“我打算过几天去金夏市呆几天。” 张玉燕和李虎立刻一起抬起脸，颇有些诧异的样子看着他。 陈明赶紧说到了重点：“我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而是打算带着玉燕和柔柔，叫上虎哥你和黄毛，咱们几个人一起去，我想听从刘海山给我的建议，去哪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咱们可以干的其他事情，顺便在金夏市好好玩几天，咱们大家一起开开眼界看看大城市人家的生活。” 上一次为了买机器，他和李虎曾经开车到过金夏市，但因为行程匆忙没时间、在这所城市里稍作逗留就走了，所以对金夏市连走马观花都算不上…… 反正暂时不开发新的酒品了，时间就变得富余了起来，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无事可做。 李虎点点头：“去之前可以联络一下金主任，请她帮忙给咱们提前安排好住处。” 陈明却摇了摇头：“我并不想麻烦那位金主任，而且我也不想让她知道咱们去了她所在的城市。” 李虎愕然不解：“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她误会，以为咱们是找上门让她安排咱们的吃喝拉撒睡，咱们又不是没钱，自己花点钱住酒店也没什么关系。”陈明压根没有半点犹豫，顿时便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得，都听你的，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连一向最桀骜不驯的李虎，现在都养成了对陈明言听计从的习惯，别人就更是如此。 第二百零四章 当幕后老板就行 陈明做事情的行动力一向值得人称赞，所以仅仅只过了两天，他已经开着车带着张玉燕和女儿，带着李虎和黄毛，行驶在山南县去往金夏市的国道上了。 因为不急着赶路，所以他的车速不是很快。 为了给大家营造出轻松愉快的氛围，他还特意一路都开着车上的收音机，用小音量一直播放着音乐电台推荐的一首首音乐歌曲，虽然大部分时间里根本没人在听…… 柔柔是这辆车上，唯一不知道目的地是哪的顾客，所以她很天真可爱的问：“爸爸，你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呀？” “爸爸要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柔柔并不知道，为了让她随时都可以有的玩，陈明还特意把她的儿童车带上了，坐在后面的李虎笑着问：“这应该是你们家闺女第一次去山南县之外的地方吧？” 张玉燕头也不回的回答道：“也是她妈妈第一次去山南县之外的地方。” 李虎顿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了。 其实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因为历史原因和受地理环境的限制，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山南县人，可能一生都不会走出山南县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即使到了即将进入2023年的今天也常有人在说，华夏的老百姓是世界上最老实最听话的一群人，这话绝对没有半点夸大其词的地方。 西方人高度崇尚个人自由，一切都以自我为中心去考虑事情。 而华夏的人民，却习惯于遵循以民族和国家为重，以家族和群体为重，个人是最可以轻言牺牲的那种。 所以即使有很多人这一生都只能困守一畦之地，从没有见识外面大千世界的机会，他们却依然可以把自己的一生过的安分守己、过的怡然自乐并且自我满足。 陈明接过了话茬：“现在咱们自己有了车，以后在有时间的前提下，咱们随时都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 黄毛满怀憧憬的响应这说道：“我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真正的大海长啥样！” 陈明笑着点头：“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等夏天天气最热的时候，我就开车带你们去临海城市，让你们在真正的大海边痛痛快快的玩它十天半个月。” 李虎和张玉燕谁都没有插嘴说话，因为去看海也是他们心中的一个梦想！这就跟南方人始终对下雪，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是一样的。 在有钱有车有时间的前提下，完成这样的心愿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陈明花了两个半小时，然后他们进入了金夏市的近郊。 陈明郑重其事的叮嘱大家：“你们记得提醒我，看见书报亭之类的地方让我靠边停车，咱们需要买一份地图，否则的话咱们这一车人，在这里都会成为睁眼瞎一样。” “然后你们都要记住一件事，如果你们中的谁在这里和大家走散了，第一时间去向警察求助，不要寻求其他任何人的帮忙。” “等咱们把酒店找好之后，一定要把自己住的酒店名称和房间号牢牢记住。” 他啰里啰嗦的叮嘱了一大堆，就好像带了一车孩子一样。 所以李虎就忍不住开口抗议了：“你要不要找根绳子，把我们三个人全都栓在一起，然后绳子的一头你拉在手里？” 恰好车子路过一块西瓜地，他看到有人在摆摊卖自家的西瓜，于是他的车靠边停下了。 “走，我请你们大家去吃西瓜。” 通常在农村自己家种西瓜的人家，到了西瓜成熟的时候都会在自己家的瓜地旁摆个摊，本着卖一个是一个赚一点算一点的心理，做这种临时起意的无本生意。 其实张玉燕早就想下车走动一会了，因为这一路上柔柔可都是被她抱在身上的，被几十斤的体重一直压两个小时那也是相当辛苦的！她又不好意思麻烦李虎或者黄毛帮忙。 “老乡，你的西瓜怎么卖？” “三分钱一个，保甜保沙。” 三分钱一个的价格已经不很便宜了，但对于现在的陈明他们来说却也不叫个事。 “那您先帮我们切两个，不够吃的话就再切。” 然后他把两块钱放到了瓜摊上：“不用找钱。” 一看是有钱的大主顾，那位连看护瓜田捎带着摆摊卖瓜的老农，立刻帮他们挑选了两个最好的大西瓜，嘁哩喀喳的十几刀下去两个西瓜就变成了一堆西瓜块。 “开吃，都自己人谁也不用和谁客气。” 陈明率先动手拿起了一块西瓜，却不是给自己吃而是喂给了柔柔吃，好父亲的形象现场在线，话说这西瓜的品种是真好确实又甜又沙，唯一美中不足的遗憾不是冰镇的西瓜。 不过出门在外也没那么多的讲究，有的吃就该知足常乐了。 吃完了西瓜之后大家也没立刻急着回车上去，张玉燕带着柔柔在路边的麦田里捉蜻蜓，三个男人站在麦田边抽烟。 “虎哥黄毛，到了金夏市之后都把眼睛睁大点！争取发现每一个可供咱们选择的发财机会，咱们的原则就是，只要能挣钱什么买卖咱们都可以尝试着去做。” 不明就里的黄毛追问了一句：“在金夏市做还是回山南县做？” “都可以这个不受限制，回山南县做的话咱们可以亲力亲为，在金夏市做的话，咱们同样可以花钱雇人帮咱们打理一切，咱们当他的幕后老板就行。” 看来陈明来之前，就已经在心里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刘海山的指点对他起了很大的作用。 “咱们这是又要在金夏市开始发财了的节奏！” “暂时还不是，但咱们这次来这里，确实是想找一个可以在这里发财的机会。” 李虎和黄毛都开始了沉默不语，似乎都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的样子，陈明笑了笑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了起来：“不管到时候你们想到了任何主意，都可以说出来咱们一起讨论。” 第二百零五章 牛德旺打算裁员了 刘海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才听到了陈明的电话留言：“海哥，我们去金夏市寻找机会，大概三四天之后回来。” 他听完这个留言后，脸上立刻流露出了笑意：陈明这小子做事情的行动力，真的是令人无话可说，想到什么之后说干就干一点都不带耽搁磨蹭的。 而高效的行动执行力，恰好是每一个能做大事业的人必不可少的自身条件之一。 于是他给陈明的bb机发了一条简讯：“9527……，记住这个电话号码，有任何困难需要得到帮助的时候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我让你打的，他会尽全力帮助你们。” 刘海山的常住地是山南县，但他在金夏市的势力一样不容小觑！并且他在金夏市有好几个买卖常年在做，用过去的话来说他在金夏市属于“过江龙”那种人物…… 陈明收到刘海山这条简讯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到了金夏市的繁华失市区，并且刚刚在一座酒店的门前把车停下。 “看看咱们海哥多仗义多讲究！咱们的车刚到金夏市，他就已经把咱们在这的退路和救命稻草，给咱们准备好了。” 李虎笑着回答：“这次应该拉上海哥一起来。” 陈明摇头：“几天前海哥才从这里离开回到咱们山南县，我再把他拉来的话不是等于来回折腾他，所以这次我是反复想过之后，特意没有叫上他和咱们一起同行。” “而且我很坦白的说，这次我突然想来金夏市走走看看，也完全是得到了海哥的建议后才有的这个想法。” 张玉燕开了个玩笑：“我以为你是想吃卤兔子头所以才来的。” “哈哈哈哈！这也是我想来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只不过我不好意思直说出来，没想到老婆大人这么聪明这样都能猜得到。” 变相的阿谀奉承！ 其实急着来金夏市和兔子肉没有半毛钱关系！家里现在还有四十多斤的储备没有吃呢，根本没必要这么心急火燎的着急来金夏市补充物资…… 四个人先进酒店开了两个标准间，陈明一家三口住一间、李虎和黄毛住一间。 那个时候的酒店房价还不算很贵，二十块钱住二十四小时，但已经是普通老百姓陈受不起的高档次消费了！山南县的豪庭大酒店住一晚上才十六块钱，但除了出差有公费报销的客人之外，也几乎没有太多私人去住。 老百姓的消费能力，从来都是和整体社会经济直接挂钩的。 酒店里的房间干净整洁窗明几亮，除此之外就是餐厅的饭菜质量，比大街上的那些饭馆的饭菜质量要高上不少，再至除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值得赞许的地方了。 “咱们先休息一会，等中午吃完了饭在出去逛街。” 陈明习惯性的做出了行程计划安排，李虎和黄毛立刻虎房间上了床，仅仅过了五分钟之后两个人就进入了梦想！ 开车的都没累成这样，坐车的却个个疲惫不堪。然后张玉燕建议陈明：“你该给海哥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才好。” 客房里的电话都是内部电话打不了外线，陈明只能去楼下大厅里打这个电话。他想海哥报了平安顺便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打算，刘海山也顺便要了他们下榻的酒店名称电话和房间号，以备不时之需。 等陈明再回到楼上的时候，发现张玉燕和柔柔居然也躺在床上睡着了！ 陈明很不理解，只是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而已，至于一个个全都辛苦成这样？再说你们是坐车的我才是那个开车的！我没没变成你们这副德行…… 距离饭点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百无聊赖的他只好一个人跑去了阳台抽烟。 趴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眼前这片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城市景象，陈明心里在各种打鼓：这里真的能找到，让自己突破事业发展瓶颈的办法吗？如果找不到的话又该怎么办？ 牛德旺真的开始打算裁员了！ 因为销售量的大幅下滑，他酒厂里原本的十条流水线，已经有七条陷入了停产状态，没办法，产品卖不出去做多了没用。 他已经到了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尽量减少成本投入的紧急关头了。 山南酒厂有两千四百名工人，有十个分管不同工作的行政管理部门，他打算裁掉两千名工人和六个管理部门！ 以后生意重新有起色了工人可以再招，但现阶段裁掉两千名工人，就意味着他每个月：可以节省下一大笔的工资支出！那可是每个月好几万块钱的一笔大数目。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实施这个裁员计划，因为一下子裁掉这么多人，他怕工人们会闹事！ 有些事情的解决办法可能是对的，但真正落实起来却很难，会引发很多不可预期的意外状况发生，牛德旺还没有做好应对这种意外状况发生的思想准备。 他的业务能力不行，但他管理工厂的能力依旧是出众的，毕竟二十多念的厂长不是白当的，那也是一步步从非吹雨打中慢慢熬过来才走到了今天…… 他和孙连城商量：“你觉得我的裁员计划可不可行？” 孙连城很为难的样子：“是不是一下子裁掉的人太多了？我担心会激起民愤。” 他的这种担心也正是牛德旺心里的担心，但牛德旺还是苦着脸说：“可现在没活可干的情况下，也不能让我每个月花那么大一笔钱白养着他们吧？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牛总，要不我去找陈明谈谈，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活承接一部分过来，咱们只收取一些必要的成本开支，换句话说咱们只要能先把工人们每个月的工资挣出来就行。” 这倒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牛德旺犹豫着没有说话，他肯定是百般不愿意走这条路，但情势所逼之下他已经越来越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工人们要吃饭要生存要养家糊口，他也要尽量节省一切能节省下来的成本。 开源节流是相辅相成的两种方法，光靠节流那肯定是不行，开源更加的重要。 第两百零六章 真当旅游了？ 见牛德旺不置一词没有任何的表示，孙连城只能硬着头皮又说道：“牛总，现在想办法保住咱们的酒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个人的荣辱得失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牛德旺这才不得不下决心做出了选择：“那你就去见见陈明吧，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他能做出这个选择，也真的是难为坏了他自己。但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决定，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那些即将下岗失业的工人们着想的，这是实话。 否则的话他还真没必要这么做，就算他直接把山南酒厂关了，他也可以靠着自己的两千万积蓄，依旧过之前衣食无缺养尊处优的土豪生活…… 孙连城当天就来到了山南饮料厂找陈明，结果却被看门的李虎手下的小弟告知：“我们老板去外地考察项目去了，大概四五天之后才能回来。” 孙连城满怀希望而来只好又扫兴而去，不过回去之后他还是立刻安慰了牛德旺：“只是去四五天就回来，四五天一转眼就过去很快的。” “孙连城，你真的觉得在这种时候，他陈明会对咱们伸出援手？” “他一定会！因为他早已经这么做过了。” “他这么做过？” “牛总，上次您怒气冲冲去他的促销活动现场，前脚刚说完要砸他的场子、后脚您就晕了过去，他当时可是毫不犹豫立刻就对您出手相救的！我在场看的清清楚楚。” “哦……” 牛德旺这才想起之前还有这么一件事发生过。 “所以我觉得，他能救您第一次也一定会救您第二次，善良是一个人的本性表现而不是冲动反应。” 没想到这个孙连城，倒是把人性看的很明白很清楚。 看看到了中午的十一点半，陈明把张玉燕和孩子叫醒：“该下楼去吃饭了，困的话吃晚饭回来可以接着睡。” 还没等他们一家三口出门，就已经有人在敲他们的房门了。 “您好，请问是山南饮料厂的陈明陈先生吗？” “我就是，怎么了？” “陈先生您好，我是本酒店一楼餐饮部的主管，我现在是来通知您，一位名叫刘海山的先生已经为您和您的几位朋友，在本餐厅预定了一桌丰盛的精美午餐，请您的您的朋友们尽快来本餐厅享用这顿精美大餐。” 陈明和张玉燕面面相觑：这刘海山请客还带这么请的？远在一百多里地之外的他，都能在这里安排下款待自己的饭局，他也太有本事了！ 十五分钟后陈明一家三口连同李虎黄毛，一起坐在了这家酒店的中餐厅包间里，眼睁睁的看着服务员小姐们，把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摆上了餐桌：总共十二道热菜四道冷荤外加一大盆汤，相当丰盛的一桌盛宴。 陈明一脸的苦笑：“这是海哥请的客，大家就不用客气了赶紧吃吧。” 黄毛脱口而出：“这是海哥给咱们安排的？好家伙海哥的手能伸这么长！从山南县直接伸到了金夏市的酒店里！” “是有点可怕，不过幸好是请咱们吃饭而不是别的，哈哈。” 张玉燕轻声感叹：“欠了海哥这么多的人情债，看你们以后怎么还，还好意思笑？” 陈明莞尔：“不笑难道我还哭吗？” 李虎大手一摆：“先吃饭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吵架。” 然后餐厅服务员又把十二个易拉罐装的菠萝啤送上了餐桌：“那位刘海山先生留言说，几位下午有公事要去办，所以中午就没给你们点酒，点了些菠萝啤，让几位贵客意思意思就行。” 陈明停下了筷子问：“那位刘海山先生还说了别的什么话吗？” “哦，他还有最后一句留言是给陈明先生的，留言说不要忘了给车加油，没了。” 幸好没了，不然的话陈明真的要开始尴尬了…… 这顿饭自然吃的大家都满意到了极点，关键是吃完了之后可以抹抹嘴、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不用给钱！这种当土匪吃霸王餐的感觉太爽了！虽然不是真的吃了霸王餐。 回到楼上张玉燕马上告诉陈明：“下午你们三个出去吧，我和孩子想留在酒店睡觉。” 吃饱了之后就懒得动是人类的天性之一，陈明只能回答：“祝你们母女俩睡的愉快。” 结果等他再来到隔壁房间的时候，发现李虎和黄毛也都已经躺在床上了，李虎一本正经的和他商量：“明子，咱们先休息一会，晚点等太阳没这么热了的时候再出去，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陈明差点被气吐了血，合着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跑了一百多公里的长途，为的就是来金夏市吃顿不花钱的大餐然后在酒店睡个下午觉？ 这些人还真当是来旅游来的了？ 可他嘴上能说什么呢？ “睡吧两位，祝你们好梦，咱们一会见。” 然后他索性也回房间去睡觉了，总不能他自己一个人出去到处转悠吧那叫什么事…… 这一觉他们集体都睡的很安逸，所以睡醒的时间也相差无几，反正陈明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半明半暗了。 看来今天没必要出去找发财的机会了，明天再说吧。 但是晚饭可以选择去外面吃，因为在外面吃比在酒店里吃显得热闹，而且吃完饭还可以在街上溜达溜达欣赏一下城市里的夜景。 这里可是真正的城市而不是县城农村，在很多方面都和山南县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之处。繁华富庶喧嚣热闹方面，也是山南县远远不能比拟的。 所以他就问张玉燕：“晚上想吃什么？” “还没觉得饿，所以没想到要吃什么。” “那咱们就晚点出去吃饭，可以在酒店里多磨蹭一会，反正也没有具体急着要做的事。” 他本来是挺急着去外面发现“新大陆”的，但这一觉睡下来之后，意志居然被消磨殆尽了只想呆在酒店里啥也不干，这是别张玉燕李虎和黄毛的慵懒给同化了。 “一会出去的时候，要是有时间，给孩子买点水果和零食回来。” “好，你帮我记着这件事，免得我忘记了。” 第两百零七章 突然做出的决定 一直墨迹到了晚上七点半，陈明他们才离开酒店走在了金夏市的大街上，果然这里的街景，都和山南县的街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黄毛每次都是第一个发出感叹的人：“大城市就是大城市，真不是咱们那个县城可以比的。” 这不是废话嘛，这么简单的事实连小孩子都知道。 陈明已经在全神贯注的观察街上的一切了，他虽然不知道新的商机在哪里，但如果连观察都不观察的话，那就算有商机也不会被发现的。 张玉燕也在说话：“什么时候咱们山南县也能发展成这样就好了。” 李虎缓缓摇头：“够呛，因为咱们山南县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优势，要什么没什么。” 陈明之前已经对他讲解过，山南县想要得到经济发展需要的一些必备条件，要么有可以发展旅游业的风景观光优势，要么有可以发展经济实力的重工业或者矿产资源，要么有可以发展文化产业的名胜古迹，哪怕有拿得出手的哪种水果，哪种农作物也行。 但事实却是山南县在这些方面，全都没有任何的优势，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客观条件，导致山南县没有任何吸引投资的魅力和条件。 所以陈明事业上遇到的桎梏和瓶颈，也正是山南县想要经济起飞遇到的桎梏和瓶颈。 张玉燕就很郁闷：“为什么咱们山南县什么都没有！” 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除非是历史学家亲临才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陈明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说道：“如果什么条件都没有，那咱们就自己想办法创造条件出来，不然就只能坐以待毙、等着被社会发展淘汰。” 其实他心里正在各种后悔！前世他无意中知道有山南市这个地方的时候，怎么没在电脑上好好查一下山南市的发展历史呢，至少也应该查查当初的山南市，是依靠着怎样的条件搭上了经济腾飞的高铁，由一个地级县成功的快速发展成了一个准三线城市。 那些一定都有资料可以查阅的！可惜他当时没动这个心思，因为他根本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冤死在自己最信赖的那个朋友的手里！而却他更不会想到自己能死而复生穿越回过去，偏偏穿越回去的地点，还就是那个他一点都不了解的山南市！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现如今的陈明简直太相信这句古话说的对了。 不过让他“贼心不死”的是，他明明在前世看到了山南市的经济崛起！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崛起了是事实，那么现在的他就始终有个坚定的心念，事情一定会发生变化！ 陈明不知道，前世是因为金夏市的经济起飞，才带动了山南县的努力跟上，是金夏市对山南县的不离不弃，才挽救山南县避免了被取消行政存在的命运。 今天的陈明，还没有意识到金夏市的存在对山南县有多重要，他也同样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地理位置上相隔了一百多公里的城市和县城，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会慢慢紧密的捆绑在一起牢不可分。 他现在只是有了一些最肤浅的感觉。 比如他就曾经感慨过，怎么山南县在很多关键事情上，都要仰仗金夏市做自己坚实的后盾支持？他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却没有深刻的去想…… 街上的行人往来穿梭脚步匆忙，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灯火通明，就只是眼前这种小小的繁荣景象，已经是山南县望尘莫及的水准了。 走过一家火锅店的时候，陈明无意中看到，两个店伙计正在店门外张贴一张告示，上面就两行粗粗的黑色大字，因家庭原因旺铺转让，有意者可进店洽谈。 他心念电转几乎是立刻就做了个极大胆的决定！他快步走上前拦住了那两个伙计：“不用贴这个告示了，你们这家店我要了！” 在任何资料背景收支盈亏全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就贸然决定要接手这家火锅店，这个风险冒的相当大！典型的盲目投资。 张玉燕李虎和黄毛，一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经营这种餐饮实体店，首先要了解自己这家店所在的地理位置，是不是周围有人口稠密的居民区，是不是附近有常年密集的流动人口，这个区域内的消费力水平是怎样的，附近有没有同样经营项目的店铺、若果有的话有几家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需要提前了解的信息很多也都很重要，而且还要知道这家火锅店的营业手续是否合法，税务上是否有劣迹，经营上是否有债务纠纷等等等等…… 这些必须要知道的事情，陈明现在全都一无所知。 他问那两个伙计：“你们老板在吗？” “在。” “那现在就带我们进去见他。” 他们被请进了这家火锅店，陈明一进店就看到，店里正在用餐的客人很多，店里的使用面积也很大，大概摆了有二十多张桌子的样子。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这家火锅店的生意不错，除非这些正在用餐的客人全部都是托！ 他们被请进了一间装潢雅致的小包房。 “这位老板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我们老板过来。” “好，你去吧。” 另外又服务员进来给他们送上了茶水，随后包房门就被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这几个自己人。 李虎立刻开口小声询问他：“你怎么突然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是不是太冒失了！” 陈明缓缓摇头：“我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只有一个，咱们想要在金夏市开创自己的事业，前提条件是需要先在这里站住脚才行，而有了这么一家火锅店，咱们的脚就算站下了。” “咱们把这家店接手过来之后，不赚钱都没关系，只要不亏钱就行，我需要的是有一个立足点，有了这个立足点之后才能再有之后的一切。” 然后他又淡淡的笑了笑：“我觉得以我的能力，想办法让这个火锅店不亏损的本事还是有的。” 第二百零八章 没人能帮我 陈明把自己突然要接手这样一家餐饮店的原因，详尽的向大家解释过之后，其他的三个人自然全都不好再继续多说些什么，但其实依旧都在心里认为，他的这个决定下的过于草率。 那位店老板不知为什么，居然并没有在最快的时间内出现。 陈明无意中环顾左右时发现，自己这几个人所在的这个包间，好像并不单纯只是个包间。因为这里不但有圆形的餐桌和座椅，而且靠墙边居然还有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一部电话。 而包间里的一面墙上，居然还有展示着照片墙，林林总总有十几张照片那么多。 在好奇心的指使下，他起身走过去先看了看那面照片墙，居然及其意外的在那些照片里，发现了三张一个年轻女子和刘海山的合影！ 刘海山来过这家店，还是这家店本身就和刘海山有关系？ 陈明的心里立刻有了很大的问号，但不管这个很大问号的答案是怎样的，如果这家店和刘海山之间确有关系，那么这家店的主人就应该也是“自己人”了。 刘海山的朋友，那理所当然也是他们这几个人的朋友。 看完照片，陈明又随手摆弄了缓一下桌子上的那部电话，居然是可以打外线的。 老板来了，居然是个女的不说，而且居然还真就是照片中和刘海山合过影的那个女子！只不过真人看起来要比照片上的她，年纪大了不少。 如此看来，墙上的照片应该是几年前拍的。 “我是这家火锅店的老板，我姓叶。” “叶老板，我叫陈明，我看你有意转手这家店铺，所以就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 “那我们坐下谈吧。” 宾主双双落座，然后第一时间互相打量审视了一遍对方。然后换成是陈明再次先开了口：“叶老板，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你这家店生意挺不错的样子。” 叶老板点了点头：“嗯，我这家店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回头客相当的多。” “那为什么要转让呢？” “因为我个人家里的原因，我才不得不把这个店忍痛放弃了。” “哦，原来是这样……” 陈明暂时停下了话茬，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组织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问几个最为至关重要的问题。 结果没等他再继续追问，人家叶老板却主动先回答了：“这家火锅店的从业执照和经营手续，全部都在合法有效期内。” “店铺的账面上经济干净，没有任何拖欠款项的问题存在，每个月的账目结算也全部都是盈利没有一次负面亏损。简单一句话，这是一家接手后立刻就可以赚钱的店铺。” 陈明只好点了点头。 那位叶老板却淡淡的笑了笑：“当然，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说的这些，你完全可以通过查证查账的方式得到验证。” 陈明突然也笑了笑：“不，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相信，知道为什么吗？” 那女老板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你是刘海山的朋友，所以我无条件相信你。” 叶老板瞬间愣住，脸上流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你知道刘海山？” “很巧，我恰好也是刘海山的朋友，不但我是还有我这几个朋友，他们也都是刘海山的朋友。” 叶老板难以置信的轮流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这几位客人。 陈明的话还没说完：“若果你觉得这件事太过于巧合，很难让你相信的话，我现在立刻就可以证明给你看。” 然后他伸手一指墙边那张桌子上的电话：“我可以借用一下那部电话吗？” “当然可以。” 于是陈明站起身走过去，把那部可以打外线的电话搬了过来。然后他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后又随手按下了免提键。 “您好，这里是海达商贸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刘总已下班，请您明天再联络。” 陈明苦笑：“我忘了晚上七点后想要联络他，就要打他家里的电话了。” 然后他又重新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片刻过后一个浑厚而又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响起：“我是刘海山，请问你是哪位？” “海哥，我是陈明。” “哟，是你小子！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我？怎么了？有什么事？” “海哥，你一定猜不到我现在人在哪里，也一定想不到此刻坐在我对面的人是谁。” “少和我卖关子，有话直接说。” “我在你一个朋友开的火锅店里，你这位朋友是位优秀的火锅店女老板，她姓叶。” 其实刘海山一开始接这个电话，叶老板就已经知道面前这几位客人，真的都是刘海山的朋友了…… “我靠！你们在我朋友叶璇的店里！” 叶璇开了口：“海哥，是我。” “呵呵，你们是巧合还是之前也认识？” “我们才刚认识，也才刚知道对方是你的朋友。” 说起来这件事真的是巧到令人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金夏市这么大火锅店那么多，偏巧陈明他们几个第一次出来闲逛，就逛进了自己人开的这家火锅店里。 既然双方都是刘海山的朋友，那么双方理所当然也是自己人才对…… “明子，你们是去吃火锅的吗？要不要晚上在贺顿还是我请你们？” “海哥，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可不是为了让你请客的，我有正事要告诉你。” “什么正事你说。” “你这位女性朋友要装让她的这家火锅店，我正打算接手。” “什么？叶璇，你要把你的店给转让了？为什么！” 因为开了免提，所以现在等于是刘海山陈明和叶璇、他们三个人在打电话会议一样，叶璇明显有些犹豫不好开口的样子：“海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迫不得已才这么作的。” “你既然遇到了麻烦，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你明明知道不管你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会全力以赴帮助你的。” 虽然互相看不到对方，但叶璇还是缓缓摇头：“海哥，这次没有任何人能帮我。” 第二百零九章 我请客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璇叹了口气，迟疑片刻后还是说出了实情：“我哥半个月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 电话那边的刘海山瞬间没了动静，电话这边的陈明他们几个人，也全都脸色凝重了起来，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肃穆了起来。 叶璇的解释还在继续：“海哥，你知道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哥这么两个孩子，我哥这一走，对我爸妈的打击是巨大的无法弥补的。” “他们二老现在已经全都病倒了，而且你也知道，我哥生前经营的四家餐饮店，要远比我这一个火锅店规模大的多的多！他的生意也不能没有人接手继续打理。” “所以我决定离开金夏市回到我父母的身边，照顾我爸妈的同时再把我哥的生意接过来继续打理，我这也是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谁也没想到她遇到的困难是这样的！这个困难确实没办法帮她解决…… 电话那头的海哥似乎叹了口气，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想追求做独立女性，就弃家庭弃父母于不顾。” “所以就按照你的决定去做吧，好在你家所在的城市离我也不算远，开车也只不过比去金夏市，多了一个小时的路程而已，我依旧可以经常过去看望你。” “嗯，谢谢你海哥。” 说完这件事后叶璇又看了看陈明，然后话锋一转：“海哥，还是要说下正事，我这家店当初是怎么开起来的你很清楚，我买这块地皮花了六十万，开店装修花了四十万。” “所以我的转让费只要拿回我的本金一百万，其他的多一分都不要，你看价格合适吗？” 海哥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回答道：“一百万要少了。” “我又不缺钱，而且现在准备接手我这家店的，又恰好也是你的朋友。” “那好吧，陈明，需要不需要我先替你把一百万转给叶璇？” “海哥，这次不用，我明天和叶璇一起去趟银行，直接把钱转给她就是了。” 有刘海山参与进来，这件原本需要一个很麻烦的过程才能办好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简单轻松就可以办好了。 “那行那就先这样，你们俩一定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商量，我就先不搅合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叶璇那我就先挂了。” “好的海哥，晚安。” 这次和刘海山的通话结束了，陈明又用最温和的笑容看着叶璇说道：“接下来咱们不管商量什么，都会变的格外轻松简单。” 李虎和黄毛已经看傻了，一个突如起来的购买行为、外加一场戏剧化的交易过程，一切都像是在演电影似的充满了令人难以置信般的神奇。 反倒是张玉燕变成了最轻松自在的那个人。 自从知道这家火锅店的女老板，也是刘海山的朋友之后，她的心里就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担心和忧虑。 所以此时此刻的她，除了在安心哄柔柔之外，已经没再关心买店这件事情了。 “陈老板。” “既然都是朋友，那叫我陈明就行，不用那么生分。”陈明顿时笑了。 “好，陈明，接下来我要在这个城市里停留好几天才走，除了和你一起去办理转让手续之外，我还可以帮你再管理几天这个店。” 这个过程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陈明需要时间来尽快熟悉这家火锅店的一切。 “然后这家店的后面，还有个不很大的小院以及两间装修过的平房，那是我在这个城市里的家，等我走了之后它们也全都是属于你的了。” 陈明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了，怎么感觉这个女人在临终托孤似的呢…… “另外，这家店里现有的这些工作人员，全部都是之前我一个个精心挑选聘用来的，既人品忠诚又个个吃苦耐劳踏实能干，我希望我走了之后你能替我继续好好照顾她们。” 陈明立刻转过了脸：“玉燕，你好好听着哈，这些可都是你以后需要完成的事情。” 张玉燕一愣，这怎么说着说着把我给扯上了？为什么这里突然开始有我的事了？所以她在还没瓦全搞清楚状况之前，只能硬着头皮先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外面要给自己的男人面子，这是她做人做事的原则之一。 叶璇看了看张玉燕，张玉燕正好也在看她，于是这两个女人互相友好的笑了笑。陈明这才把张玉燕正式介绍给了叶璇：“这是我妻子和我女儿。” “哦，原来是嫂子。” 她不知道自己和陈明的年纪到底谁大，但在社会上混的人，本着谦逊的态度做人做事绝不会是坏事，叫声嫂子又不会吃什么亏。 “对了，你们一定哈没吃饭吧？现在我还是这家火锅店的老板，你们暂时也还只能是我的客人，所以今晚这顿饭我请客。” 陈明又在笑：“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只要是刘海山的朋友全都喜欢请客，这就说明刘海山身边的朋友，全都是豪爽仗义热情讲究的实在人。” 叶璇也笑了笑，但她的笑容中有种淡淡的哀伤味道……应该是她的心情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难过中无法自拔…… “这说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确实是一条真理。” 是不是真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明他们还没有吃晚饭。于是很快叶璇就以这家火锅店老板的身份，为他们几个人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涮羊肉大餐，各种肉类几乎全都上全了。 当然叶璇也没走，因为她也没吃晚饭呢，正好宾主一起边吃边聊。 “你怎么知道我这家火锅店在转让？我今天晚上才刚让他们把转让的告示张贴出去。” “不，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张贴那张告示，我们就刚好路过了这里。” 叶璇又开始了匪夷所思：“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陈明也只觉得有些好笑，有时候，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就是这么凑巧。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呐！ 第二百一十章 山南县，穷啊！ 这顿涮羊肉吃的格外圆满，菜品丰富食材鲜美，吃的人人心满意足。 因为时间的关系，吃完饭后大家没有选择继续闲聊，而是陈明他们选择了告辞：“明天我们中午吃完饭过来，然后麻烦你带我们去办手续。” “好，明天中午我在店里等你们。” 走出这家即将属于自己的火锅店后，陈明觉得外面的空气都变得无比美好，常言道心想事成，他这个心想事成的速度属实有点快！ 本来就是来金夏市寻找事业的新起点新机会的，这下机会有了一百万块钱也没了…… 不过陈明向来是个会花钱也就会挣钱、就是不会心疼钱的主，而且他信奉的哲学思想又是先花了之后才能赚，所以这一百万他花完了之后半点没再放在心上。 李虎和黄毛都保持着少见的沉默，而且还各有心事的样子。 陈明开始和他们俩没话找话说：“话说你么俩怎么都蔫了？不会是被我大手一挥，就随随便便花了一百万的壮举给吓坏了吧？” 多多少少有点这方面的原因在里面，但更关键的是：李虎和黄毛被“有钱人”的花钱方式給刺激到了：原来有钱真的可以这么任性！ 这才哪到哪啊，对陈明来说这才刚开始起步阶段而已，然后李虎苦笑做答：“今天晚上的事情发展的太快，我们有些不能适应。” 陈明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习惯了就适应了。” 他说的应该是习惯他的花钱方式。 金夏市的夜晚是迷人的，没有一线大城市的极度繁华，却又比一线大城市多了一份恬静舒缓，是很适合让人放松心情的所在。 但还有的城市设施全都有，时尚新潮的流行元素也全都具备，所以陈明已经在开始惦记：“明天办完正事之后，后天咱们找个好玩的地方去潇洒快活一天吧。” 张玉燕马上眼神一凝：“你想去什么样的地方潇洒快活呢？” “我想去只有男人，没有女人的地方，比如说男澡堂子，哈哈哈哈。”陈明看着张玉燕的眼神，自然不敢造次，立马开口说道。 黄毛却是坏坏的一笑：“那咱们后天只能分道扬镳各玩各的了，我和虎哥要去一个除了我们俩之外，只有女人没有男人的地方潇洒快活。” 陈明冲他犯了个白眼：“你们俩不怕累死啊？” “累不死的，因为我们俩喝了山南饮料厂生产的山南牌二锅头酒！从此龙精虎猛战无不胜，再也不会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这波广告词接的属实漂亮，毫无违和感。 但陈明还是轻轻松松的就挑出了他的语病：“难道你之前关键时刻经常掉链子？” “比喻，只不过是个比喻而已，懂？” “懂不懂你都铁定掉链子！” 两人很快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斗嘴说话，看的出来今天晚上陈明的心情超好，所以受到他们俩感染的李虎，也很快加入了胡说八道的行列，只有张玉燕，所有精力从头到尾都放在柔柔身上，毫无松懈。 路过卖水果的商店，她也没忘了给女儿买水果和零食，意味着终于也开始学会花钱了。 终于回到了酒店，四个大人带着孩子回到了房间，张玉燕马上带着女儿去洗澡了，那可真是一点时间都不带耽误的。 于是陈明就去了隔壁房间，和李虎黄毛一起或坐或躺的一起开始吞云吐雾。 黄毛的感慨挥之即来：“有钱真好！以前我只知道有钱了之后，可以变着法买好吃的好喝的，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有了钱之后连餐饮店都可以说买就买！” 陈明笑着点头：“所以你要先有了钱之后，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所以我以后的人生目标就是，拼命挣钱！” “这是咱们共同的目标、而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目标。” 黄毛还在美好的憧憬中不能自拔：“咱们今天晚上接手的这家火锅店，看起来很挣钱的样子，以后再有这样的店咱们不妨多接几个。” 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哪有那么多的火锅店等着转让给你挣钱啊！今天这个只不过是极难得的一次意外机会，刚好被你们几个碰上了而已。 如果不是刚好走到了那条街上，如果不是刚好看到有服务员在门口张贴转让告示，那么这家店最迟明天，就会落入别人的手里。 可能真就像陈明心里想的那样，这是上天故意安排给他的一个好机会…… 陈明虽然明知道黄毛的这种幻想，根本就不切实际！但是他也没有打击黄毛的天真，让黄毛这样自我麻醉一会儿自己自得其乐，又不会是什么坏事。 他开心就好。 李虎的幻想可就比黄毛靠谱的多了，他此刻心里正在想，要是在山南县也开个这样的火锅店，不知道能不能也赚到很多钱。 但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是，山南县穷啊！平时人们买菜都一分钱两分钱各种算计的主，你让他们花大几十来火锅店吃涮羊肉？这不是扯淡吗！ 虽然也有家境略好的人家，也许真的能来光顾消费一下，但也绝不可能天天来！这次吃完之后下次再来，指不定要等猴年马月去了。 整体经济水平的不足，是带动不了经济起飞的，这是铁一般的定律，所以李虎的这种幻想虽然要比黄毛靠谱，但也仅仅只是比黄毛靠谱而已。 以山南县现在的消费水平，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里，还不配拥有像火锅店这种档次较高的、站在饮食文化前沿的餐饮实体。 “看看人家这里的夜晚，到处灯火通明，满大街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再看看咱们山南县的夜晚，除了居民楼里家家亮着灯，别的地方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唉。”李虎盯视着窗外闪烁的霓虹，忽然语气有些失落。 陈明缓缓摇头：“不要嫌弃自己的家乡贫穷落后，家乡再不好那也是咱们的根之所在。” “我没嫌弃，我只是想到这些心里就很不舒服。”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害羞 “不能仅仅是心里觉得不舒服，还要努力尝试去改变这种现状才行。”陈明听了，顿时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怎么尝试去改变？”李虎问道。 陈明见他问的认真，索性也就跟着他一起认真了起来。 “比如之前咱们这帮兄弟们也都没钱，但我和虎哥就去勇于尝试了，然后尝试的结果：就是咱们这帮兄弟们现在有钱了。” 黄毛愣住了，这个事实是他亲身经历了的过程，而且现在依旧在经历。但他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最早的时候陈明是靠什么成功翻身的…… 陈明靠的是唯一的二百块钱资本和过人的胆识、无懈可击的“骗术”，以及不可复制的好运气！所以他的这种个人侥幸成功也是不可复制的。 闲聊了一个小时后，陈明告辞回去了自己的客房，看到张玉燕正斜躺在床上给柔柔讲故事，看到他回来母女俩居然全都没有分心。 说了一个多小时的口干舌燥，于是陈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先给自己泡了壶茶。 酒店里的茶叶都是袋装的那种，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很好的茶叶，真想喝好茶的话得去酒店一楼的餐厅才行。 可陈明又不想折腾了，就拿袋茶勉强凑个数过个嘴瘾算了。 张玉燕的故事讲得不错，柔柔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进入了故事中的剧情，陈明心里有些许的惊讶，没想到张玉燕还有这种天赋。 一夜无话，一宿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这帮人又是集体睡了懒觉，反正想要寻觅的机会已经找到了，那还起那么早出去瞎转悠啥？赖床它不香吗？ 中午又是在楼下餐厅吃的午饭，然后这一行人浙西是开着车去了叶璇的火锅店。 到了哪的时候店里依旧还有很多客人在用餐，陈明他们就坐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把他们等的心里这叫一个不耐烦。 终于叶璇穿戴整齐来到了他们的身边：“我们走吧，去市场监察局办过户手续。” 她自己也是有车的，于是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出了发，路上张玉燕心生感慨：“这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女强人！独立而坚强。” 陈明马上接过了她的话茬：“希望不久后的你，也能变成和她一样的事业有成的女性。” 他话有有话另有所指，可惜张玉燕却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办这种手续很麻烦，一件事需要盖十几个章！好在章再多也总有盖完的时候。到了最后更换经营者姓名的时候。陈明把张玉燕交到了身边：“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我的？” “对，你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到自己的身份证，但张玉燕还是很配合的把身份证找出来，交到了陈明的手上。 十分钟后，她听到串口里的办事员大声说道：“行了，从现在开始，这家凤仪火锅店的经营所有者和老板，就是这位张玉燕女士了。” “啥！是我？” 张玉燕立刻难以置信的等大了双眼！陈明却心满意足的笑了：“对，我把这家火锅店的拥有权，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为什么要转移到我的身上？” “因为这样一来，以后你就有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固定的产业和稳定的经济来源了，这是你该有的婚姻物质保障。”陈明说完，咧嘴一笑。 说白了就是，一旦以后张玉燕和陈明离了婚，她不至于一无所有的离开陈明。 陈明这是百分百在为她着想，张玉燕当然懂，一想到这里，张玉燕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感动。 这种生活，放在之前，她就算是做梦，都不曾敢幻想。 一走出办公大厅，叶璇就笑着对张玉燕说：“恭喜你，从现在开始那家火锅店是属于你的了，现在你是老板，而我是顾客了，哈哈哈。” 张玉燕慌张了起来，有些不自知所措的样子！从小到大一直到刚才为止，她都从没有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当上老板！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只能是给别人打工上班的命。 然后几分钟之前突然一切就变了！变化之大令她完全无所适从的感觉。 陈明笑得很开心：“那么今天晚上，就该这位新上任的张老板请你吃饭了，哈哈哈。” 叶璇伸手抱了抱张玉燕：“你男人对你真好，一百万的火锅店说送你就送你了，这得是多在乎你多爱你啊。” 一百万的一个店，在三十年后可能什么都不算。 但在一九九二年的神州大地上，这样的一个店那可真是一个相当值钱的店了！也是一份绝对拿的出手的、以后还能持续增值的大礼。 张玉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陈明，陈明假装不懂她眼中蕴含着的深意，故意大大咧咧的说：“走，咱们回去喝茶聊天，坐等晚上张老板请咱们大家吃饭。” 一行人很快重新回到了火锅店，这个时候中午的客人已经全部走光了，店员们正在认真的收拾打扫着店里的卫生。 叶璇一进店就很用力的拍响了巴掌：“来来来大家都过来一下，我宣布一个重要的事情。” 店员们纷纷聚拢到了她的面前。 “我现在想你们郑重宣布，从现在起，这位张玉燕女士就是你们的新老板了。” 虽然都知道要换老板，但店员们显然没想到这件事会发生的这么快！所以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但没有一个鼓掌的，反而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叶璇开始怂恿张玉燕：“新老板要不要和大家说几句话？大家鼓掌热烈欢迎一下。” 这次所有的店员们都反应过来了，于是掌声四起，张玉燕尴尬的要死，急忙摆着手说：“我没有什么话要说。” 陈明知道她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所以急忙帮她找了个台阶下：“新老板有些害羞，她一害羞就紧张，一紧张就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大家就行行好，放过她这一次吧，哈哈哈。” 第二百一十二章 更多工厂 叶璇相当聪明并且善解人意：“那现在就先不说，等不害羞了也不紧张了的时候再说。” 李虎和黄毛笑而不语，他们俩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和张玉燕开玩笑，因为开玩笑的话会让她更加的紧张、更加的手足无措出洋相。 还是叶璇在帮张玉燕的忙：“大家以后继续像以前一样用心做事就好，张老板和我一样，也会对大家很好的。” 这几句话她绝对没说错，张玉燕对任何人都很好并且历来如此。 然后叶璇拉起了张玉燕的一只手：“走，咱们去包房里说话，我要教你一些管理门店的经验和方法。” 这可是相当重要的一种言传身教，陈明马上对张玉燕点头：“这个得用心学，快去吧。” “那柔柔呢？” “柔柔有我们三个在，你大可放心。” 于是张玉燕跟着叶璇进包间上课去了，柔柔倒是很懂事的立刻黏到了爸爸的身边：“爸爸，妈妈干什么去了？” “妈妈跟那个阿姨学本领去了，一会就回来。” “妈妈都是大人了，还需要学本领吗？” “大人也需要学本领啊，学好了本领挣很多的钱，给咱们柔柔买好多新奇的玩具、和好多好吃的糖果零食。” 店员们很快搞完了卫生，按照平时的惯例，她们这个时候就会把几把椅子搭在一起，然后各自躺下来小睡一会权做休息。可今天店里有三个大男人在，这些小姑娘们没有一个好意思躺下的，只好扎堆坐在一起小声闲聊说话。 陈明也拿着柔柔，和李虎黄毛坐到了和姑娘们距离稍远的另一个角落里。 黄毛很小声的说：“感觉跟做梦一样，突然咱们在一个城市里，有了自己的一个火锅店。” 陈明淡淡一笑：“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咱们还会有更多各种不同的店铺。” 其实陈明在山南县的时候，之前就有过好几次想要开一家自助火锅店的打算，只是他一直觉得而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想法虽然早就有了但却一直没有真正实施。 没想到在山南县一直没能实现的想法，今天却很意外的先在金夏市实现了…… 机会这种东西，一个抓不住稍纵即逝，所以一旦当你和机会迎面撞到一起的时候，一定要毫不犹豫的立刻把机会牢牢抓住。 因为真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李虎一本正经的问陈明：“那以后你是打算把弟妹长留在这里？” “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这个店她一个星期过来一次就可以了，天天守在这没必要，要是天天开车两边来回跑，白天盯这个店晚上回山南县的家，别说她的身体吃不消，就算我的身体那也肯定是挺不住的。” 李虎点点头：“那么这里就必须有一个，可以让咱们放心的人替咱们管这个店。” “这个人有，叶璇已经很郑重其事的向我们推荐了这个人，她就是这里的前厅领班。” 三个男人一起把视线，看向了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姑娘们身上，但妹子们穿的衣服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她们中的那一个是前厅领班。 “有这么个人就行，可以考虑给她单独再加一些工资，毕竟她肩负的责任重大。” 陈明立刻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之前叶璇说那个领班的工资是这里最高的，每个月三百六十块钱。我打算一次给她涨到每个月五百块钱的工资。” 黄曼一脸的难以置信：“这里的工资水准这么高吗！” “这里是金夏市不是咱们的山南县，所以工资高是很正常的事情，关键是这里的消费水平也高啊，咱们平时在山南县话几分钱可以买到的东西，在这里就要花几毛钱才行。” 黄毛只好点头：“这倒也是，所以收入水涨船高也是不足为奇的。” 他居然又学说了一句成语…… 陈明还在继续说：“咱们在山南县最顶级的豪庭大酒店吃顿饭，四个人带一个孩子五六十块钱能吃的很好，但是在这里随便一家好一点的餐馆，做出来的菜都绝对不会比豪庭的菜质量差，但价钱却未必能比豪庭便宜。” 黄毛继续点头：“所以这么说起来的话，咱们山南县其实也有自己的优势，买东西便宜。”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优势，而是山南县的东西不值钱，人的劳动力不值钱、吃穿用度的东西不值钱、捎带着最后就是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值钱。 而黄毛是看不透这一点的。 陈明虽然看的很透但他却一样对此无能为力，他若妄想凭一己之力扭转山南县的贫穷落后，那无异于是在痴人说梦。 李虎问：“那你说，能从根本上改变山南县的决定性因素是什么？” 陈明回答斩钉截铁：“是人！现在的山南县基本上都是本地常住人口，什么时候山南县开始有了大批外来务工流动人口，那才有经济起飞的机会。” “所以，山南县需要有更多的工厂？” “是的，这也是我坚持不把牛德旺的酒厂，彻底打趴下的根本原因！因为只要有他的酒厂存在，山南县就有很多人有工作可以挣钱养家。” “怪不得你每次都说，自己从来没把牛德旺当成敌人看待，也从没想过要故意针对他。” 陈明苦笑点头：“现在你们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李虎：“看来牛德旺真该好好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不，真该感谢我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酒厂里的那些工人们，因为我没有因为和牛德旺之间的个人恩怨，砸了他们的饭碗。” 他是第一次，把一再放过牛德旺的真实原因，告诉给李虎和黄毛知道。 “可是那位牛老板，未必能懂你的这番良苦用心。” “他懂不懂根本不重要，没有任何人懂也同样不重要，我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这就是真正的胸怀见识和眼光魄力！ “可是即便你肯放过牛德旺，他和他的山南酒厂也未必还能继续撑的下去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学习 陈明沉思片刻后，才语气凝重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相信牛德旺，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他自己给打趴下，尤其是现在，我们完全没有针对他采取任何主动攻击行动，他自保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们不要忘了，他可是仅次于刘海山的山南县第二富豪，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两千万身价，那可不是摆设，而是实打实的一笔庞大财富。” 黄毛迫不及待的说：“可是就在咱们这次出来之前，他的厂子里好像已经要裁员了。” 要说黄毛也是挺有本事的，牛德旺酒厂里这么隐秘的信息，他居然都能打听得到…… 所以陈明就笑了：“我说黄毛，你小子是不是在牛德旺的酒厂里，偷偷发展了自己的奸细内线？否则这么绝密的情报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毛突然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伸手挠着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那天中午我看到牛德旺酒厂里的两个管理，出来去饭馆吃饭，我就悄悄跟了进去随便点了个菜，要了瓶山小南，假装喝酒，顺便偷听了他们之间的闲聊。” 这下陈明和李虎立刻一起笑了出来。 “行啊黄毛，以前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当间谍的潜力！这波情报你偷听的相当有价值。” 刚说他胖，这小子立刻就喘起来了：“那是，这要是换做战争时期，我觉得凭我的小聪明当个特工绰绰有余！嘿嘿。” 一时间，看着黄毛得意洋洋的样子，陈明和李虎都懒得继续搭理他了。 一个多小时后，张玉燕才和叶璇从那个包间里走出来，张玉燕的手里拿着个小本子，看样子从叶璇那里学到了不少的本事。 陈明用满是欣慰的眼神，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张玉燕。 他很开心张玉燕能在自己的帮助下，取得这样一种意义重大的进步！他并没有指望张玉燕日后的某一天，能真的成为叶璇这样的商场女强人，但是他希望她能蜕变成一个勇敢坚强、有自我独立意识的觉醒女性。 九十年代初，开始自我意识觉醒的女性，还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的极少数存在，陈明真的很希望看到，张玉燕能够成为这种女性中的一员。 叶璇一走过来就开始夸赞张玉燕：“你妻子其实很聪明，很多管理技巧她一学就会。” 陈明不露声色的反夸叶璇道：“应该是教她的老师很出色很优秀，也只有好老师才能教出好学生。” “你妻子现在欠缺的只是实战经历而已，我相信她只需要短短的几天，就能胜任当老板娘的工作，我很看好她。”叶璇听到陈明的话，顿时笑了，继续开口说道。 李虎马上跟了句：“放心吧，我们都很看好她。” 陈明却岔开了话题：“叶璇，我想和你打听一下，金夏市有没有动物园或者游乐园？我女儿还从没有去过这样的两个地方。” 叶璇立刻点头：“动物园和游乐场金夏市全都有，趁着我还没有离开还有时间帮你们看店，明天你们夫妻俩就带着你们的女儿出去好好玩一天吧。” “那就多谢你成全我女儿了，哈哈。”陈明瞬间笑了起来。 “应该的，反正咱们也没必要都留在这里看着这个店。” 柔柔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却没有什么很开心的反应，因为动物园和游乐场对她来说，还是两个完全陌生的概念，她根本不知道动物园和游乐场是什么。 叶璇很认真的补充说明：“强烈建议你们不要在动物园和游乐场里面吃饭，因为价格昂贵不说，饭菜的质量实在是无法恭维，难吃的令人无语到了极致。” “好的我们记住了，要不明天你也不用留下来看店了，陪我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一来可以帮我们这几个人生地不熟的人带路，二来我猜你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出去玩，机会难得。” 叶璇犹豫了片刻：“那也行，那我明天就和你们一起去玩一天。” 于是大家都笑了。 虽然只短短接触了两次，但因为叶璇也是刘海山的朋友，所以陈明他们几个不但和她相处的很愉快，而且还都很喜欢她。 不过没人知道她的准确年龄，她看上去绝对没有到三十岁，应该是和张玉燕差不多也是二十四五岁左右，但给人的感觉精明干练，成熟又不失偶尔表现出来的童真未泯…… 到了傍晚开始上客人的的时候，陈明李虎和黄毛很自觉的一起去到了店外的街道上溜达，张玉燕却带着柔柔跟在叶璇的身边，和她学习怎么管理这家火锅店。 理论知识再过硬，也离不开亲力亲为的实践体验，张玉燕必须得来真格的才行。 火锅店门外的街道上，已经开始了进入了夜晚的都市喧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行人，要远比山南县夜晚的街道景象热闹的多。 黄毛的日常感慨模式开始：“要是能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复制到咱们山南县就好了。” 陈明缓缓摇头：“复制是绝无可能，但学习借鉴却势在必行。” 学习借鉴也并不容易，山南县开得起厂子的有钱人凤毛麟角，而没有新工厂的问世，就不可能有大量外来务工人口的出现，没有人怎么带动经济的繁荣发展？ 这就好比开个新饭馆一样，你把饭馆装修的再怎么富丽堂皇，却每天始终只有四五个客人前来吃饭，那你这饭馆想要挣到大钱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一样。 李虎说了句很实在也很有道理的话：“主要是山南县离这里太远了。” 一百多公里的地理距离，把山南县隔绝成了一个落后闭塞的穷乡僻壤，想搭上改革开放经济起飞的列车、都买不到车票那种。 没办法，地理位置的掣肘，不管在哪一个城市的发展道路上，都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陈明自我解嘲：“再远，也在同一个地球上的同一个国家里。” 这话倒是没毛病。 第二百一十四章 挣钱就是为了花 第二天一如既往是个晴空万里，连一点微风都没有的盛夏的普通日子，趁着早上还不是很绕的时候，陈明他们就赶去火锅店和叶璇会合，然后一起去了动物园。 按理来说最期待的人应该是柔柔才对，然而事实并不是，最期待的人居然是张玉燕李虎和黄毛，因为这三位也是从没去过动物园或者游乐场的。 不得不说，这是他们儿童时期的一个巨大遗憾，但是今天他们可以补上这个遗憾了。 因为学校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所以动物园的游客并不是非常多，这就为他们今天的游览无形中节省下了很多的时间。 庞然大物般的亚洲象，威风凛凛的东北虎！这些都极大满足了三位成年人和柔柔的好奇心，用黄毛的话来说就是：“今天可见着活的了！” 陈明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心酸，山南县究竟有多少一生都没离开过县城的人呢？这是这个时代的山南县人的集体悲哀。 然后一个念头，突然在陈明的脑海中闪过，我重生穿越而来，不会就是专为拯救山南县而来的吧！如果是的话，那这么大的一副担子我哪承受担负得起啊…… 金夏市毕竟也是是一个三级市，所以动物园也并没有多大，能被游客们欣赏到的动物也就那么三十种而已。 和首都动物园那四百五十多种、四千五百多只动物，海洋鱼类和海洋生物五百多种、一万多尾的规模比起来，相差甚远！但这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要知道还真不是所有的城市里都有动物园的！所以有就比没有强。 中午他们是在公园外面的一家餐厅里吃的饭，下午又去了游乐园，可惜柔柔的年纪还太小，游乐园里的很多游乐项目她只有驻足观看的资格。 但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开心的手舞足蹈了。 在乘坐摩天轮的时候，叶璇在缆车上正式告诉大家：“明天我就要启程离开这座城市了，下次是否还能回来故地重游，我也不知道。” 陈明很真诚的回答她：“你是海哥的朋友，现在也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以后你忙到没有时间回来看我们，那我们就去看你。” “咱们互相留个联络方式吧，方便不忙的时候互相联络一下对方。”叶璇闻言，并没有拒绝。 陈明乔迁新家的时候，那部朱建徐丽丽转让给他们家里的电话，也已经更改地址装到了他们的新家里。 留玩联络方式后，陈明又笑着说：“幸好你回去的那座城市，离金夏市不算很远。” 叶璇的家是在另一个一线大城市里，离金夏市确实不算很远，但离山南县那可就远了，不过在自己有车的情形下，再远的距离都不会是重聚的阻碍。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处，从观光舱向外面看出去，炎热午后的金夏市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高温蒸腾雾气中，到处都能看到类似于空间变形的那种表象。 叶璇看着远方遥远的天际，对大家也是对自己说道：“今年会有个很热的夏季，而就在这个夏季来临之际，我要离开这里回到我之前来的地方去了。” 陈明点头：“落叶归根，你命中注定都会回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不过这没什么，生活不管在哪里都会一如既往的得以延续。” 叶璇转过了脸：“可是这里有我最美好的青春，好几年的奋斗和追逐梦想的脚步，所以请代我好好善待我留下来的一切，谢谢你们。” 陈明郑重点头：“我只希望你回去之后，不要以忙为借口和这里的朋友断了联络。” “那肯定不会。”叶璇说到这里，顿时笑了。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又是一天，中午大家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送行饭”后，叶璇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护送下，开着她那辆小车很是潇洒的走了。 没有人看到，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她已经泪流满面！这里是她深深眷恋的地方，却又是她不得不忍痛离开的地方…… 陈明吩咐自己的妻子：“去和那位领班好好交谈一下，然后咱们也该回山南县去了。” 张玉燕苦笑摇头：“昨天晚上，叶璇就已经和我一起，和那个姑娘把一切都交待好了，所以这件事没必要重复再做一遍。” 陈明一摆手：“那咱们这就启程回家，我已经开始想念咱们的三层小楼了。” 要说这家火锅店也是命运跌宕起伏！突然就更换了老板不说，然后前老板和现任老板又相继离开，感觉这家店成了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野孩子一样。 李虎说的没错，山南县离这里太远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尤其是陈明：“咱们这趟没白来，很意外的在金夏市得到了一个长期落脚之处，比我预想的期待要好太多。” 张玉燕开始泼他冷水：“但是你也花没了一百万。” 这件事陈明惯有的满不在乎：“这有什么？挣钱就是为了花，花光了再挣就是了，简单。” 其实这一百万花的根本没必要纠结，因为只要有火锅店在，这一百万的一次性投资，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再赚回来。一百万赚回来之后，接下来的可就都是利润了。 李虎已经在惦记家里的饮料厂了：“希望咱们不在的这些天里，咱们的厂子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有事的话陈美春早给我的bb机发简讯了，她没发就说明家里什么事都没有。”陈明却压根不担心，顿时耸了耸肩，开口说道。 黄毛突发奇想：“然后咱们一到家，就听说牛德旺的酒厂已经倒闭了，哈哈，要是那样，那该有多棒？” 听到黄毛的话，李虎的脸上也顿时浮现出了喜色，很明显，这两人对牛德旺，从来都没有丝毫好感。 陈明却是笑了：“那也不会，牛德旺没这么容易垮掉的，你也太小瞧他了。” 没有谁小瞧牛德旺，这不过只是个随口说笑的话题而已。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既恋家又恋你 叶璇在即将开上国道的最后一个路口处，很意外的看到了刘海山的那辆黑色虎头奔！当然她也看到了倚靠在车身上、正在不急不忙抽着烟的刘海山。 她急忙减速靠边，把车停在了他那辆车的后面，然后开门下了车。 “海哥，你终究还是赶来送我了。” 刘海上笑了笑：“我敢不来吗？不来的话我担心某个人要生我的气，哈哈。” “胡说八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小气！”叶璇顿时撇了撇嘴。 嘴上说的不小气，但心里未必真的能不小气！口不对心说话也是女人的天赋技能之一。 “走的时候没买卤兔子肉吧？” “忘了！” “我就知道你会忘记这件事。” 说着话刘海山扔掉手里的烟头，拉开后车门，把一个挺大的包装袋抱出来放到了叶璇的车上：“替你买了五十斤，回去慢慢吃的话够你吃半年的。” “谢谢海哥还替我想着这件事，有哥哥疼爱的感觉真好。” 这两句话说完，她立刻想起了自己那意外亡故的亲哥，脸上的神情之变得感伤了起来。 “你回去的地方对我来说，和去金夏市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开车小多花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已，所以我还是可以偶尔过去看望你的。” “嗯，我会一直等着你来看我。” 这句话说的有些小小的不太合适！刘海山可是有妻子有孩子有家庭的男人，事实上他也一直刻意保持着和叶璇之间的必要距离，绝对不疏远但也不是很亲密无间。 刘海山轻轻巧巧的岔开了话题：“这两天和陈明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他们人都很好，也都是值得交往信任的朋友。” “你这话也真是的，我刘海山身边的朋友，哪一个不值得信任交往？” “可惜我才刚认识他们就离开了。” “不碍事，命里注定要在一起做朋友的人，怎么样都不会失去来往联络的。而且大家自己都有车，想见个面那还不容易么？又不是互相远隔了千山万水那么遥远的距离。” 说着话刘海山又从怀里把烟掏了出来，抽出一根点上了。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如果一个女孩子开始关心一个男人的生活细节，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这个女孩子一定是喜欢这个男人的。 刘海山笑了笑：“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先把你自己照顾好。” “我把我自己照顾的很好了已经。” “真的？那你怎么还不赶紧找个英俊帅气的白马王子，然后把自己给嫁出去祸害他？” 叶璇的脸开始红了：“那是两码事，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这么急着把我打发掉？”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又不是很合适！但她绝不是在故意试探他或者撩拨他。 刘海山故意叹气：“唉，不管怎么说你是个女孩子，和我们这些大男人不一样。对我们来说事业是唯一最重要的事情，有了事业才能有一切。” “而对你们这些女人来说并不是这样，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不是事业而是家庭。” 他的这个观点在三十年肯定是不正确的，但在现在毫无任何问题。 叶璇开始皱眉头了：“所以你开车赶了一百多公里的路，是来给我上人生指导课的？” “好吧我多余了，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闲聊的半个小时后，刘海山打算到此为止：“好了今天就这样，我就只是赶来送你一程，有什么事咱们下次见面再说。” 叶璇显然意犹未尽的样子：“这就要回去了吗？” “嗯 ，回去了，反正也送过你了。” 叶璇咬了咬自己雪白的贝齿：“那你要记得，没事经常给我打电话。” “行了，我知道了，别啰嗦，赶紧上车走吧，路上别开那么快，注意安全。” 分别在即，叶璇突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举动！她走上前很亲密的拥抱了刘海山，然后低声对他说道：“你也要好好保重，再见。” 然后她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在刘海山的目送下开上了国道。 这一刻，叶璇的心中，只感觉无比的空落。 终究还是离开了。 下午三点过五分，陈明的车子开进了山南饮料厂的大门。 “终于回家了！” 黄毛一脸喜悦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下了车，现在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有了很深的感情。当他其他三位也是一样。 陈明也下了车，笑着调侃他：“没想到你小子原来这么恋家。” 张玉燕莞尔：“恋家是好事，证明以后应该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陈明马上对她嬉皮笑脸的说：“那我呢？我既恋家又恋你，我算不算顾家的好男人？” 张玉燕立刻没动静了……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不是很大很刺耳，但此刻听在大家耳中格外的亲切好听！李虎对陈明说道：“你们夫妻俩带着孩子直接回家吧，我去车间里转一圈看看，有事我处理就是了。” 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回来，陈明还真的有些疲惫：“嗯，那我们就先偷懒去了。” 此时那些从花木公司订购的二十棵枫树，已经按照陈明事先规划好的位置种下去了，那些枫树的树龄还很年轻，所以远远看上去并没有高高大大的感觉，但枝叶倒是都很茂盛。 走过那些树的时候，他对身旁的张玉燕说：“等到了秋天，它们就会变得格外美丽。” 张玉燕很迎合他：“那我就坐等秋天的来临。” 最热的三伏天还没来临呢，所以现在就坐等秋天的话属实有点早。 还没进家门呢张玉燕已经在问他：“要不要先给你泡一壶茶喝？” “必须要！想家里的茶叶想好几天了，一直没好意思说出来。” 于是张玉燕立刻在心里偷偷记下了这件事，以后再出门的时候，一定记得买包好茶叶给他放进车里！爱喝茶绝对是个很好的生活嗜好，值得赞赏鼓励。 “妈妈我困，我想睡觉。” “好，妈妈先给爸爸把茶泡好，然后就带你去楼上睡觉。” 陈明马上摆手：“不，你先带她去睡觉，我的茶早喝一会晚喝一会，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做点什么 母女俩上楼去了，客厅里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陈明把自己放倒在沙发里，慵懒的来了个葛优瘫的标准摆烂造型。 他回想了了一下这次的金夏市之行，心里还是觉得很满意的。虽然在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扔进去了一百万的紧急投资，但物超所值啊！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一百万过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 他对自己的预判很有信心，对那家火锅店也同样很有信心。 那么在金夏市的前哨阵地有了！接下来该怎么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呢？做酒，现在依然是他全力以赴重点发展的事业，做酒为主，其他为辅。 唯一令他纠结的一点是，大富豪百货在金夏市代理了他的酒水业务，这就无形中又阻碍到了他自己在金夏市推广酒水的任何计划和行动。 有得必有失，不可能什么事都能顺他的心意往下进行，他又不是神…… 张玉燕居然很快就从楼上下来了。 “孩子睡了？” “嗯，躺床上没一分钟就开始打起小呼噜了，哈哈。” “那你呢，你累不累？要不要也去先睡一觉？” “我其实也有点累，不过我想先坐一会。” 其实她是想陪着陈明，万一他想有人陪他说话呢。 水很快烧开了，茶泡好了摆放在了茶几上，勤快的张玉燕还给他摆了一盘切好的菠萝、和一盘卤兔崽子肉，这算哪门子的喝茶方式？兔子肉就着茶一起享用？ 意思到了就行，在自己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规矩。 “老婆，你以后再也没有上班挣工资的机会了，你以后只能一直当老板。”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只想过好眼前的每一天，因为和过去咱们家的日子比起来，现在的每一天都跟在天堂里一样。” 陈明点点头：“下次你再和你那帮势利眼的同学们，一起聚会的时候，你也可以好好的在她们面前得瑟得瑟了，让她们也知道知道，你张玉燕成阔太太了。” “不会，我又不是和她们一样的人，我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就足够了，没必要让她们羡慕嫉妒我，我也不喜欢听她们对我拍马屁、说那些言不由衷的奉承讨好话，没一句是真的。” 她年纪虽然还不大，但已经早就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暖凉薄，所以提前修炼到了宠辱不惊的高级段位，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其实全都是帮助她成长的人…… 陈明赞赏的看着她：“你在现在的年纪就能有这种觉悟，已经相当难得！人最大的美德是宽恕最大的修养是放下，看来这两点你现在就已经开始具备了。” 张玉燕苦笑：“我没有你说的这么了不起，我只是习惯了承受各种打击而已，习惯可也就不在乎了，不在乎了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老婆你还是要牢牢记住一句话，善良必须要有锋芒，老好人不能做，也没必要做。” 刚泡好的茶有一种扑鼻的浓浓茶香，陈明一直都很喜欢闻这种味道，喝茶本来就是他前世的生活嗜好，自然而然的带到了这一世。 他一连喝了六小口茶之后，才放下了茶杯，眼神之中，明显还有些不舍。 这茶，真是好东西啊！ 直到他放下茶杯，张玉燕才又小心翼翼的问：“金夏市的那家火锅店，咱们一直遥控管理的话，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不会，那位领班姑娘会尽职尽责，帮咱们把那家店打理好的，我相信叶璇推荐的人绝对没任何问题。” “唉，说起来叶璇也是可怜，好好的一家店，就这么无可奈何的说放弃就放弃了。” “为什么说她可怜？她是回自己的城市接手她哥哥更多的餐饮店！是去做更大的老板,这也能叫做可怜？” “可是你看不出来，她其实很舍不得放弃这家店吗？” “舍不得是正常的感情表现，毕竟那个店是她亲力亲为一手打造出来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店就等于是她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一样。” 旁观者清，在这件事上陈明理所当然看的很清楚很明白。 生活中本来就会遇到很多需要艰难选择的时候，放弃也是一种人生常态，习惯了就好了，换谁都是一样的。 张玉燕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刚被纺织厂开除的那些日子里，心里充满了对纺织厂的留恋不舍，经常很难过的偷偷哭泣，现在倒是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难受感觉了。” “说明你成长了！而且你应该感谢那个开除了你的人，没有他的成全，你今天也当不上金夏市那家火锅店的女老板，这是典型的因祸得福。” 任何事情都可以换很多种角度去想，如果从陈明这种角度来想这件事的话，那张玉燕的被开除确实没有什么课遗憾可懊悔的。 真正让她耿耿于怀的，应该是她离开纺织厂的方式不很体面，但这并不是她的错…… 不管张玉燕的心里怎么想，陈明还是打算要好好帮她出这口气的！她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同学们，陈明一定要狠狠的打她们一次脸才行！这个仇非报不可。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的这个打算，告诉给张玉燕知道，否则以张玉燕的善良温顺，她一定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主张，搞不好到时候还会临阵脱逃。 “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丽丽一声，说我已经回来了？” “你的社交活动你自己做决定，我不会插手干涉，你有自己独立的私密空间，有为自己做选择决定的权利。” 其实张玉燕真正担心的是：“你现在已经不讨厌她了吧？” “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你知道的，对那种人，我向来提不起什么真正的好感。” 张玉燕翻了个白眼：“你啊你，我还能不知道吗？” 陈明却没有接话，只是很不正经的看着张玉燕，开口说道：“你看，柔柔也睡了，这新房子环境又好，咱俩是不是适合做点什么？”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最后时刻 “做什么？”张玉燕压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做……爱做的事啊。”陈明邪魅一笑。 突然就开车了！张玉燕虽然很单纯，但毕竟是结了婚的女人，很快就意识到了陈明的弦外之音。 “神经病！又开始没正经的胡说八道了！看来你还是不累。” “夫妻之间哪来的那么多正经，总一本正经的话孩子怎么生出来的？” 这是车一开就停不下来的节奏了！可是陈明好像忘了一件事，柔柔还真不是张玉燕给他生下来的孩子，张玉燕不但没生过孩子、而且到现在依旧还是个纯洁的姑娘…… 夫妻俩正在说话房门被敲响了，来的人是李虎：“不好意思，还是来打扰你们俩了，因为我觉得有件事很重要，陈明应该立刻知道。” 陈明一摆手：“坐下说，什么事这么重要？” “刚才我从咱们的工人们那里得知，牛德旺真的开始裁员了！他第一批裁掉了山南酒厂的两百个工人。” 陈明立刻在沙发里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真的裁员了！” “是，消息应该是真实的，因为那些被裁掉的工人，这两天有过来想在咱们这上班的。” 如果发生过这样的情形，那么牛德旺酒厂裁员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陈明拧紧了眉头，牛德旺这就扛不住了？一个经营了二十年的酒厂，连这么点挫折都承受不起？ 这完全不应该啊！ “好了，我想告诉你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我先告辞。” “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老婆，去拿个杯子给他倒茶。” 已经站起身来的李虎，只好又重新坐下了，陈明没有立刻再开口而是陷入了沉思，李虎也同样不开口免得打扰他思考问题。 良久之后陈明才说话：“这只是个开始，牛德旺还会继续裁员。” 李虎也开始皱起了眉头：“我有点想不明白，牛德旺不是挺有钱的吗？这怎么一转眼就沦落到，需要靠裁员来维持酒厂生存的地步了呢？” “他的酒最近销售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但是我刚才看了咱们的进账收益记录，咱们的销售额还在缓慢增长，那也就意味着牛德旺的酒卖的越来越不好。” 见微知著，这一点稍有社会经验的人都懂。 山南县的消费能力就这么大，不可能出现两家销售额同时增长的情况！只能是一家的市场份额继续增长，另一家的市场份额继续消退，绝不会有例外状况的发生。 “这种局面的发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这么一来垮掉的绝不仅仅是牛德旺的酒厂，更会给山南县本来就不堪一击的经济，带来沉重的打击。” “明子，我懂你的意思，但现在是牛德旺选择了放弃，咱们又能怎么办？” “不行，我得想办法救他的酒厂！” “你要救他的酒厂？” “准确的说，我要救的是山南县的经济平衡，救的是他酒厂里的那些工人。” 如果牛德旺的酒厂真的倒了，那么显而易见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就是陈明！他的山南饮料成会取代牛德旺的酒厂，在山南县形成新的一家独大局面。 但那又怎么样呢？ 牛德旺酒厂大批工人丢了饭碗，后果会立刻在山南县的市场消费能力上体现出来！会有很多人再也买不起酒和饮料、也买不起其他很多的生活物资了！ 甚至很多家庭会立刻陷入，举步维艰难以维系生存的可怕境况，这是陈明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严重后果…… “你打算又什么办法去救牛德旺的酒厂？” “我还没想出可行的办法来，我需要时间认真的考虑这件事情。” 守业本来就比创业难，而挽救一家企业就更是难上加难！何况陈明自己的厂子，现在也并没有做到很有实力的那种地步。 李虎又提到那个尖锐的问题上：“他不是一直号称自己有两千万的身家吗？这种关键时刻都舍不得掏钱挽救自己的厂子？” 陈明思考过后缓缓摇头：“不，他应该是想不出自救的办法，导致他自己一下乱了阵脚。” 张玉燕一直没有插嘴说话，但陈明和李虎说话的紧张气氛，还是很快就传染了她，所以她此刻脸上的神情也是惶恐不安的那种。 她虽然不懂商业，但她凭借着女人天生的直觉，还是隐约猜到了牛德旺酒厂裁员的事情，一定会给整个山南县带来巨大的恶果！不然的话陈明和李虎怎么会这么紧张？ 陈明站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客厅里缓慢的踱步而行：“人在遇到事情和挫折打击的时候，最先要做到的一件事，就是要让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冷静了之后才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而牛德旺显然并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应该是已经完全乱了阵脚。” 李虎有些愤慨：“所以他这个老板当的，实在是他妈的不咋地！” 张玉燕习惯性的想提醒他柔柔在睡觉，不要大声骂人，但话到嘴边之后她忍住了没说，这个时候不是需要在意小节的时候。 陈明停下脚步转过身问李虎：“咱们的工人们有没有说，牛德旺来找过我？” “没有来过，但是他手下那个最信任的科长、叫什么孙连城的确实来找过你。” 陈明再次走进了眉头推理道：“孙连城不会背叛牛德旺，那么他来找我，一定是受了牛德旺的指派来的！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他是代表牛德旺来向我求助的！” “求助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牛德旺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来？” “因为他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求助失败的话，丢脸的人只能是孙连成，而不能是他，这一点他没做错。” 李虎有些难以置信：“你有多大的把握确定：孙连城是来向你求助的？”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别人都能来找我的时候，惟独他不能来！而别人都不能再来找我的时候，来找我的人就只能是他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很拗口，但神奇的是李虎和张玉燕，居然都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而牛德旺能派他来找我，说明山南酒厂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时刻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惯着 陈明分析问题的能力非常出色，所以他的这番推测，和事实真相的出入微乎其乎。 这种对事情的准确判断能力，得益于他前世无数次激烈商战的经验积累、和无数次在谈判桌前和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对手，唇枪舌剑外加心理战的反复锤炼。 所以在很多时候，之前完全没有经商经历的李虎和黄毛，在陈明的面前只能都是弟弟！他们可以在陈明身上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李虎的进步是很大的，现在的他至少很多时候都学会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那么咱们是不是应该：立刻把你回来了的消息故意散发出去，然后坐等牛德旺派那个孙连城，再次主动找上门来？” 陈明想了想之后果断表示了认可：“可以这么做。” “那我这就去安排兄弟们，去外面故意走漏这个消息。” “嗯，你去安排这件事吧。” 于是李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但陈明的心情并没有就此变得轻松下来。事情的发展变化之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仍然在心里反复推敲着各种可能性的存在。 张玉燕这个时候才敢小心翼翼的问：“牛德旺的酒厂真的要倒闭了吗？” 和陈明他们在一起呆久了，连一向不喜欢过问别人闲事的她，也对牛德旺的事情知道的越来越多了，不是她主动想知道，而是听都听明白了。 陈明摇了摇头：“还不是很清楚，需要做更深一步的了解。” 张玉燕突然笑了笑：“我以前把经商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就是招呼客人然后卖东西收钱，可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想当好一个商人。其实是件很费心费力的事情。” “所以你从现在开始，也要好好学习该怎么做一个成功的好商人，因为你现在也已经是个火锅店的女老板了。” 张玉燕又开始翻白眼：“我这个女老板是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当上的。” “过程是怎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现在已经当上了女老板这个结果。” “那我能选择不当吗？” “那肯定不能！你现在如果临阵退缩的话，就意味着咱们那一百万白花了。” “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自己的酒水还研发不过来呢，哪还有富余的精力管火锅店？你想累死我啊！” 陈明很喜欢和张玉燕聊这方面的话题，他觉得和她聊这种话题比聊别的有意义，聊天的过程中还可以让张玉燕有所进步，这样就可以一举两得。 “话说你突然让我当了这么个老板娘，是不是为了不让我再去给人家打工上班？” “这确实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以前我没能力的时候就不提了，现在我有能力了，那我就不能再让我的老婆，天天去看别人的脸色，挣那点可怜的工资了。” 张玉燕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倒也是，我上班挣的那点工资和你的收入比起来，确实是挺可怜的。” 陈明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急忙试图亡羊补牢：“我开玩笑的，其实挣多少工资根本不重要，我是不想你再受任何委屈。” 这话听着就顺耳多了。 张玉燕笑了笑：“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自己的老婆自己不惯着的话，可能就会有别的男人来替我惯着你，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我还是自己惯着你吧。” 这件事他看的也挺明白，不过别的男人想疼张玉燕的话，只怕也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这种漫不经心的聊天，却成功的让张玉燕的心情又开始美丽了起来，女人有时候其实是很好哄的，关键要看哄她们的人是谁。 陈明和张玉燕的关系，正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甜蜜期。 刘海山也回来了。 他这次赶去金夏市为叶璇送行，是故意不让陈明他们知道的，因为他很不想被陈明他们误会，自己和叶璇之间有比较特殊的关系。 事实上并没有。 因为他是个很聪明的男人，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所以他回来后也没有立刻联络陈明，毕竟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被朋友知道。 陈明这次很突然的在金夏市接下了叶璇的火锅店，让他当时心里觉得很意外！却也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因为他知道陈明不是个安于现状、故步自封的人，这小子是属于那种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追求理想抱负的人。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什么样的机会都能被陈明给撞上呢？尤其是金夏市那么大，他居然能无巧不巧的遇到叶璇！这应该是冥冥中的天意安排了。 叶璇的那个店他很了解，一切的基础都是早就打好了的，陈明接手过来之后哪怕不做任何的变动，那家店也立刻就可以开始给他挣钱，而且是绝对稳赚不赔的那种。 但他知道陈明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能在金夏市有一家可以赚钱的火锅店，陈明的眼光和见识没有这么短小，他一定是想用这家店做为他在金夏市的一个跳板，来达到他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 就在刘海山正在思索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大步走了进来：“陈明前天就已经把买流水线的一百二十万，和从东北买做酒粮食的那笔钱，全都转到了我们的账户里。” “而且他还额外多转账了十万块钱，做为那两笔钱的利息，不过我已经把那十万块钱，原封不动的又给他转回去了。” 刘海山很认真的点头认可：“你做的很对，咱们不管帮陈明什么忙，都不需要他用付出金钱的方式来感谢咱们，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收取他额外的金钱付出。” 秘书也笑了：“那位陈老板最近生意应该做的很不错，一下子把咱们之前替他垫付的钱，全都一次性还清了。” “这是好事，他挣的越多我越替他开心，我真的希望看到他成为山南县的下一个富豪。” 富豪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叫的！身价几百万的只能叫土豪，只有身价过了千万的人，才有资格被尊称为富豪。 第二百一十九章 说重点 陈明傍晚前开车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给张玉燕带回了她的名片，名片上有很清楚的身份，金夏市叶子餐饮有限公司总经理。 “叶子”这个名号，当然是注册公司的时候借用了叶璇的名字，陈明也懒得改，就当是对火锅店创始人叶璇的纪念吧。 “这是什么？” 看到陈明递到自己面前的那两盒名片，张玉燕很惊诧的问。 就算她不是见多识广，也知道名片是干什么用的，她只是不知道陈明为什么要给自己弄这种东西。 “这是你以后的门面。也是你身份的标志所在。” “有必要把我弄的这么一本正经吗？” “当然有必要，经营那家火锅店是很正经的一件事，所以你当然也得很一本正经才行。” 陈明回答的也很一本正经，所以无话可说的张玉燕，只好把这两盒名片收下了。 “那家火锅店，是咱们在金夏市的前哨阵地，以后要起到的作用非常重大！ 所以你要辛苦了，你把这个阵地保护好，我才能义无反顾的在金夏市放手一搏。” 这倒是实话，张玉燕知道他不是在和自己信口开河…… 陈明回来了的消息，被李虎手下的兄弟们很快散布了出去，于是山南县的很多人，都知道山南饮料厂的老板去了趟金夏市回来了。 这就有意思了，陈明的出行，居然也能变成山南县的新闻到处流传。 果然，下了班才一回到家，孙连城就从街坊邻居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他连晚饭都没顾上吃，就骑着自行车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山南冷饮厂。 现在他已经知道，陈明和自己的老板牛德旺一样，把家搬到了厂子里。 “你在这等一下，我们去通知我们陈总。” 利用李虎的小弟进去报信的时间，孙连城急忙在心里把自己想要对陈明说的话，从头到尾又极认真的捋了一遍。这件事干系重大，他不能有任何一点小小的口误。 陈明很快就出来了，然后把孙连城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听说你之前就来找过我？” “是，只不过我上次来的不巧，您刚好才离开山南县去了金夏市。” 陈明故作淡定从容漫不经心的样子，好整以暇的问：“那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件合作的事情。” “合作？谁和谁合作？” 陈明故意明知故问，为的是加重自己在这件事上的主动权和主导地位，这很重要！ 孙连城干笑了一下：“当然是我们山南酒厂和你们山南冷饮厂的合作。” 他提到了两家厂子的名字，却刻意没有提到牛德旺的名字，为的当然是维护牛德旺的体面和尊严，陈明却笑了，笑得很胸有成竹的那种。 可是他这么一笑，本来就心虚的孙连城就有些慌乱了起来：“咱们两家的合作可笑吗？” 陈明满脸戏谑的表情回答道：“咱们的合作不可笑，我笑的是你和我说话的方式。” “哦？我刚才说话的时候，好像没有对你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 “但你明明是来求我帮忙的，却一直摆出一副和我平起平坐谈合作的姿态。” 这两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瞬间刺透了孙连城努力做出的伪装！他其实也很不容易，既要寻求可以拯救山南酒厂的帮助，又要极力保持住山南酒厂和牛德旺最后的尊严。 “我就是来和你谈合作的嘛。”孙连城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 陈明缓缓摇头，回答的却很坚决：“如果你坚持说是来和我谈合作的，那咱们之间的对话就没必要继续了，我不可能和你们山南酒厂有任何形式的合作，因为我怕你们会砸了我们山南冷饮厂信誉品质的招牌，你们绝不是可以信赖的合作伙伴。” 这几句话说的毫无回旋余地！孙连城瞬间尴尬满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谁知陈明突然又话锋一转：“但如果你是代表牛德旺来向我寻求帮助的，那咱们倒是可以继续往下谈。” 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是来求我帮忙的，那就别怪我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先稳稳的占了对话的上风了！ 孙连城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想挽救山南酒厂的心思占了上风：“好吧，我是来向你寻求帮助的，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山南酒厂度过眼下的难关。” “这不就对了，你和我谈话的真诚态度，直接决定了我是否愿意对你们伸出援手。记住，和我说话不要玩弯弯绕那一套，和我玩花样，对你们山南酒厂不会起到任何帮助。” 孙连城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陈明厉害，但没想到他盛气凌人起来居然不在牛德旺之下。 “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们？直接说重点，不要扯别的废话。” 孙连城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我们山南酒厂想把你们生产酒水的活接一部分过来，我们要得到的利润不多，够我们的人本成本就行。” 陈明再此故作惊讶：“你们替我们生产酒水？那你们自己的酒水不做了么？” “陈总，您就别提了，我们山南酒厂的酒水，现在就算生产再多，也只能变成新的库存积压。” 陈明点头：“所以你们想用这种办法，把你们厂子里员工们的工资挣出来，我说的对吗？” 孙连城咽了口唾沫，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精明睿智，有时候会变成一种很可怕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不说话就意味着我说对了，是这样的吧？” “是，你说的没错，我们想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解聘工人的事情发生。” “可是你们不是已经解聘了二百名工人了吗？” 孙连城又在心里吃了一惊！这陈明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才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么孙科长你先告诉我，接下来你们还要继续解聘多少名员工？” “没有这回事，接下来我们没打算再解聘员工，你说的那二百人被解聘是另有原因的。” “另有原因？是什么原因？孙科长，说说吧，我洗耳恭听。”陈明眉头一挑。 第二百二十章 都不是事 孙连城又开始尴尬了，似乎在这件事上他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陈明站起身，居然亲自帮孙连城倒了一杯水放到了他的面前：“我不是喜欢打听别人的闲事，只是了解这件事的真相，随我来说很重要。” “好，那我就告诉你真相！那二百个人先做了对不起牛总、对不起山南酒厂的事情，所以才会被我们开除，牛总稚开除了他们，没把他们送进公安局，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 “这么严重？那些人做了什么？” “他们下班的时候，暗中把厂子里的成品酒夹带出去，然后低价转卖中饱私囊，结果被我和牛总很意外的发现了这件事。” 陈明难以置信的愣了愣，如果孙连城说的是真的，那开除那些人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毕竟那些人的这种行为已经是盗窃了…… “陈总，我可以拿我的性命担保，我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怀疑你说的是假话，真话假话我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孙连城从身上掏出香烟递到了陈明的面前，依旧是大重九，但这次陈明没有拒绝，而是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上。 孙连城自己也点上了一根，这还是陈明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抽烟的。 “不瞒陈总说，我们山南酒厂最近这段时间里，日子真的挺艰难的。” “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你们自己做倒了自己酒厂的牌子，你们能怪得了谁？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是啊，现在先要考虑的是怎么挽救山南酒厂的命运，陈总，您看我刚才提出来的合作办法，是否可行？” 没想到陈明却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你说的那个合作的办法，不可行。” “为什么？” “为什么？我很早就已经把原因告诉你了吧？我可不敢把我们的活交给你们去做，万一你们给我搞砸了，岂不是我们山南冷饮厂要陪着你们一起完蛋？” 孙连城的心里开始着急了，陈明这是不肯对牛德旺和山南酒厂伸出援手的意思？ “你么想到的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总不能以后我们的活全都交给你们去干，到时候你们酒厂的工人们有工资了，那我们厂子里的工人们怎么办？他们的工资谁解决？” 孙连城又无言以对了，陈明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真想得到我的帮助，那就明天中午和牛德旺一起来这里见我，今天就先说到这。” 孙连城很忐忑，因为他不知道陈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陈明既然下了逐客令，他又没办法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恳求陈明。 陈明倒是把孙连城送到了厂子门口，还特意强调了一遍：“记得啊，明天中午，这是你们酒厂最后的机会，我过时不候！” 看着陈明严肃的脸色，孙连城只好连声答应，然后就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的远处的黑暗里，陈明这才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下想不和牛德旺化敌为友也不行了。 其实拯救牛德旺酒厂的办法他已经想到了，只是刚才故意没说出来而已…… 孙连城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想：陈明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答应，但细想之下他好像又答应了！不然明天又何必要自己陪着牛德旺一起来见他？ 如果他不打算出手相救的话，明天的见面根本没必要，他相信陈明绝不会是为了羞辱牛德旺，才和自己定下明天中午这个邀约的。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好牛德旺也好，已经都没办法再做别的任何选择了。 陈明在月色的掩映下回到了家里，张玉燕早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着他回来呢。一见到他就开始抱怨：“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家和我们一起吃饭，又跑出去干嘛去了？” “刚才牛德旺的得力手下孙连城，跑来和我商量事情，我才刚和他谈完话，把他送走。” “他这么晚来找你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向我求助，希望我能出手挽救山南酒厂。” “他们想让你怎么出手相救？出钱吗？” 陈明苦笑摇头：“这个时候能挽救他们的绝不是钱，而是我。” 这话可不是托大自负，而是实情就是如此，如果靠钱就能解决这件事的话，那有着两千万身价的牛德旺，根本就不用派孙连城过来向陈明低头求助。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有钱也绝不是万能的，用钱可以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那你会出手就他们吗？” “你是不是傻？这个问题我下午的时候，不是已经当着你的面回答李虎了吗？我救的既不是牛德旺也不是山南酒厂，我救的是那些即将失去饭碗的酒厂工人们。” 张玉燕恍惚想起，陈明下午的时候好像确实这么说过，于是她苦笑着调侃他：“什么时候，你也能成为下岗工人的救星了？” “我一直都可以成为，只不过以前的我没有很好的表现出这一点而已。”陈明顿时笑了，对着张玉燕开口说道。 “赶紧吃饭吧，柔柔为了等你一起吃饭，这会都要饿坏了。” “她人呢？” “在楼上画画呢。” “那我去楼上叫柔柔下来吃饭。”陈明脸色骤然变的柔和，抬脚朝着楼上走去。 牛德旺的事接下来一整晚陈明都没有再提起，这种事本就是不需要张玉燕操心的，况且她操心的话也是瞎操心、根本操心不到点子上。 “老婆，明天中午还得麻烦你做一桌子菜出来，因为我要在家里请客人吃饭。” “你要请谁？” “请牛德旺和孙连城，既然决定了要出手相救，那就不妨把事情做漂亮点，做到让别人什么理都挑不出来的那种地步。” 张玉燕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做顿饭而已我倒是没什么课麻烦的，不请他们的话咱们自己还不是一样也得吃饭，多两个碗两双筷子的事而已。” “哦不对，是多三个碗三双筷子，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顺便把李虎也请了。”陈明突然开口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蹭鱼吃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牛德旺的那辆桑塔纳，很准时的开进了山南饮料厂的大门，牛德旺和孙连城下了车，多少有些尴尬的到处看了看，然后径直去了陈明的办公室。 他之前来过几次，但每次来都是耀武扬威装大尾巴狼来的，惟独这一次不一样。 陈明见到牛德旺之后，既没有表现出冷淡也没有表现出热情，只是平平淡淡的和他打了个招呼：“牛总，欢迎啊。” 牛德旺尴尴尬尬的回答道：“我这次又是不请自来的，所以欢迎就不必了。” “不，这次你还真是我请来的客人，所以欢迎一下是应有的待客之道。” “那走吧，已经是中午饭点了，我请客，外面吃。”牛德旺搓了搓手，很是不好意思。 “牛老板此言差矣，你来我的地盘我是主你是客，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今天这顿我请，咱们这就去我家里吧。” 牛德旺和孙连城都是一愣，陈明居然要在他的家里请客？那这次的待客之道就比较亲密了，因为能被请到自己家里吃饭的客人，一定是被当成朋友看待的。 所以牛德旺和孙连城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等大家来到陈明家小楼前的时候，牛德旺和孙连城又是同时大大吃了一惊：陈明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厂子里，为自己建造了这么一个高大上的新家？这也太有气派了！ 陈明又钥匙开了门身子往旁边一让：“两位请进。” 牛德旺心怀忐忑的率先走进了陈明的家，一进了门他就开始在心里各种赞叹不已，这个家可真够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的摆设的一切物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全都是高档货。 于是他转过身对陈明笑了笑说：“陈总这是真的发了大财了，这家里弄得跟个皇宫似的。” 陈明淡淡一笑：“不满你们说，这个家从头到尾从建造到装修装潢到选购家具电器，没有一件事是我做的，全部都是刘海山一手替我完成的。” 牛德旺和孙连城第三次同时在心里大吃了一惊！陈明和刘海山有这么亲密的关系？ 这才是真正的炫耀！低调随和的同时就把想炫耀的事情给炫耀出来了，还不会让人觉得尴尬难堪。 牛德旺还是刻意问了一句：“你和刘海山也有交情？” 陈明还是淡淡一笑：“岂止是有交情，我和他是可以互相托付生死的兄弟。” 又是巧到令人匪夷所思！陈明的话音才落大门就又被敲响了，李虎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的来人赫然正是刘海山！ 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大着嗓门吆喝：“明子，你小子有口福了！我一个养鱼的朋友刚开车，给我送了两大袋的活鱼过来，咱们好兄弟，见面分一半，一人一袋！” 大家这才发现，刘海山右手拎着一个装了半袋子水的大塑料袋，里面最少得有十几条大鱼！牛德旺和苏连成瞬间一起紧张！急忙一起很恭敬的和刘海山打了招呼：“刘总，您来了。” 刘海山和牛德旺素无交情，之前也没有过任何来往，但大家都是山南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虽然没有交情但互相见了面也都认识。 刘海山很随意的对牛德旺点了点头：“这么巧？牛老板居然也在。” “是啊，真巧。” 牛德旺自然不哈意思在刘海山的面前，如实说出自己来向陈明求助的事实真相，只能干笑着打了个马虎眼。 陈明倒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海哥你既然来了，那就在家里吃了饭再走。” 刘海山飞快的在心里做了个打算，然后才笑着回答道：“想让我留下来吃饭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弟妹得给我做条红烧鱼吃才行。” “这还叫条件？老婆快出来，海哥来了。”陈明顿时笑了，对着张玉燕叫道。 张玉燕很快就出来了，按照陈明事先的吩咐，她今天中午特意换上了一身新买的新潮时装，看起来格外的青春美丽优雅迷人。 “咦？海哥什么时候来的！” 刘海山一笑：“为了蹭条红烧鱼吃专门跑来的。” “哇，怎么有这么多的鱼！”张玉燕听到这话，才陡然注意到塑料袋，瞬间发出惊呼。 “别哇了，赶紧找个大盆装上水把这些鱼放进去，不然一会全在塑料袋里憋死了。” 刘海山这一来，家里瞬间无比的热闹，只是牛德旺和孙连城全都插不上嘴说话了。然后他有指使李虎：“还有你，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把鱼接过去拿到厨房？你想累死我是吗？” 李虎急忙从他手中接过那个大塑料袋，移库小跑着去厨房找张玉燕去了，牛德旺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刘总，您快请坐。” 拥有两千万身价的牛德旺，在刘海山这个山南县首富的面前，那是半点都牛不起来的。 “你不用招呼我，我到了这，就和回到自己家一样，想干嘛干嘛。” 刘海山也是没想到，今天会在陈明的家里撞到牛德旺！不顾既然撞到了，那他就得因势利导顺便给陈明壮壮声势，毕竟他这个山南县首富的身份可是相当具有威慑力的。 “海哥，一会我正好要和牛总谈论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你来的正好。” 刘海山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别把我拉扯上，除了你的事，我对其他任何人的事都没兴趣掺和。” 他的身份地位超然，自然不需要给牛德旺什么面子，也没必要和牛德旺客气。 碰了满鼻子灰的牛德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幸好陈明马上招呼了他和孙连城：“两位请坐，我这就让我老婆给各位把茶泡上。” 陈明事先也真不知道刘海山会来，但他意外之后就是满心的惊喜，这下好了，有刘海山的到来和亲眼见证，这下牛德旺要被自己吃的死死的了！ 刘海山甚至什么话都不用说，他往这一坐就什么都有了，有刘海山在场，牛德旺绝对连半点装逼的勇气和胆量都没有，因为刘海山分分钟可以打脸打的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同样是有钱人，但山南县首富和“二富”之间的实力差距，隔了一座珠穆朗玛峰…… 第二百二十二章 言出必行 吃饭之前谁也没有提到正事，大家就只是喝茶瞎扯淡，说一些各种有的没的话题。 刘海山也不插嘴说话，只是把柔柔搂在怀里和她一起看电视，陪着她有说有笑，恰恰就是他的这种表现，越发证明了他和陈明、和陈明这个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牛德旺把眼前的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一直在后怕，幸好他当初没有和陈明完全撕破脸，不然的话，刘海山一旦出手帮陈明的忙，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陈明居然和刘海山有这么好的私交。 陈明又扯到了一个话题上：“牛总，平时不会每顿饭都在外面吃吧？” “差不多，基本上是每顿饭都在外面吃。” “那你应该花钱请个厨子回来，每顿饭都要去外面解决的话你不累吗？” 牛德旺苦笑：“一个人的生活过习惯了，也就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有刘海山在，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比平时温和的多，果然刘海山就是好使。 张玉燕算着第一盘出现在了客厅里：“准备开饭啦！” 众人立刻小小的集体忙活了一下，然后先后落座安静的等着开饭。 尽管是在家里，但张玉燕尽心尽力的做出了满满一大桌子的好菜！当然红烧鱼是必不可少的一道主菜。 刘海山大手一摆：“弟妹，给我拿酒！” 平时他来这个家做客的时候，可是从来不会吩咐张玉燕做这个做那个的！ 所以今天他所有的举动都是刻意而为之，就是为了在牛德旺面前，彰显出他和陈明之间亲密无间的感情关系，目的当然是为了抬高陈明的身份地位。 酒很快就上了桌，自然是山南饮料厂出品的山南牌二锅头酒。 陈明给每个男人的酒杯里兜斟满了酒：“既然能坐在这那就谁也不用客气，我这人平时最不待见的就是装模作样假客气的人，真要客气的话那你还来干嘛？” 这几句话直白而不好听，但却是句句都在理的大实话…… 头杯酒大家满饮之后，陈明再次给大家把酒依次斟满，这才开始了真正要说的话题。 “牛总，昨天晚上孙连城已经把你们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但想出这种自救办法的人，我说实话，脑子确实不咋地。” 孙连城瞬间好尴尬，因为这个办法是他想出来的。 陈明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我直来直往实话实说，如果我把我们山南饮料厂做酒水的活，全都转包给你们山南酒厂去做，且先不说质量能否达标过关。” “问题是你们把我的活都干了，你们酒厂工人们的工资有着落了，那我手下的工人们干什么去？我是不是也要和你们一样，自己掏腰包给我的工人们发工资？然后他们还什么活都不用干，成何体统？” “就算这次我同意这么干，那一次两次可以，还有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么？这要是变成一种正式合作模式的话，那不等你们山南酒厂倒闭，我的厂子就先要替你们倒闭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不管是牛德旺还是孙连城事先却全都没有想到，所以两个人都面面相觑。 陈明在继续说：“这个办法看起来好像立刻就能有效果，但其实是个徒有其表华而不实的办法，治标不治本，根本不可能真正解决你们酒厂现在的困境。” 刘海山和李虎都不开口，但其实听得都很专注认真，甚至连张玉燕也在认真听。 “牛总，恕我斗胆冒昧的请问你一个问题，你之前先后几次败在我的手里，可你有没有认证想过你败给我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牛德旺这次居然很坦诚：“我的酒里面掺了太多的水。” 陈明缓缓摇头：“掺水只是表面上看得到的事情，但真正让你根本赢不了我的原因是，你做事情的立场和态度有很大问题！” “我把做酒当成一个事业认认真真的在做，而你把做酒当成了纯粹挣钱的工具，所以我做出来的是酒，而你做出来的其实啥也不是。” “你的酒厂已经在山南县经营了二十年，为什么我的酒一出世，就把你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因为山南县的老百姓们不傻：他们知道谁的酒值得花钱买谁的酒不值一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挣钱的方法一直就是错的，你的胸襟气度眼光见识，才是导致你一败再败给我的根本原因没有之一。” “正常的企业之间的市场竞争，被你搞得好像两个家族之间的武装械斗一样！就差挥舞刀枪棍棒在大街上公然斗殴了。” 牛德旺被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可偏偏又理屈词穷无言以对。 “牛总，这一次我可以出手助你一臂之力，你给我三天到五天的时间，我会无偿转让给你一个新研发的药酒的配方，和酿造工艺流程。” “只要你接下来，能完全按照我的章程去做这款酒，我相信你的酒厂很快就能起死回生，重新在山南县站稳脚跟。” 牛德旺和孙连城的眼中，立刻都冒出了喜出望外的光芒！牛德旺不敢相信的问：“你真的会无偿转让给我一瓶你研发的新酒？你真的能对我们出手相救？” 过度的喜悦，反倒让他失去了该有的判断力。 陈明很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我说话向来言出必行诺之必果，而且我出手相救的人不是你，而是你酒厂里那些一旦没了饭碗，就连日子都过不下去的工人们。” 其实他更准确的说，他要救的是山南县的整体经济，只是他觉得这么说的话牛德旺根本听不懂，对牛弹琴的话那又何必浪费唇舌…… 牛德旺表情复杂的看着陈明，手中的酒杯举起来两次却又放下了两次。 他其实是想感谢陈明的，但感谢的话他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口！他从没想到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一种对手！一种只打败你却不会逼死你的对手！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继续挑衅 “正事说完了，接下来大家吃好喝好，上次牛总在豪庭大酒店请我和李虎吃的饭，今天我做东，在家里请你和孙科长。” 陈明很好的把控着今天这场饭局的节奏，不管是才说完的正事，还是任何话题的闲聊，他都稳稳的占据着说话的主动权，当然也是因为今天的刘海山选择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刘海山做事是很有分寸的一个人，今天摆明了是陈明针对牛德旺摆下的饭局，所以他很客气的选择做一个安安静静的旁观者，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掺和，立刻就会变成喧宾夺主。 他山南县首富的身份，决定了他在很多有外人的场合下，不能随便轻易开口说话，而且就算他不说话，有的时候一样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比如今天中午这场饭局。 牛德旺今天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来的，他觉得陈明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或明或暗的狠狠挖苦嘲讽自己一番！但他却没想到几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陈明并没有故意让他下不来台，也没有让他多没面子，虽然刚才对他的点评有点狠，但也是实事求是的客观评价，责备中透着没把他当仇人、当对手的那种类似于亲近的感觉。 这就让牛德旺没有产生什么抵触、抗拒想要反唇相讥的冲动心理…… 他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分得清好话歹话。 陈明突然对孙连城举起了酒杯：“孙科长是个人品很不错的人，忠心侍主，关键时刻不离不弃尽心尽力，所以我想敬你一杯，因为我喜欢有原则讲义气的人。” 孙连城做梦都没想到，陈明会突然点了自己的名！而且还用满是赞赏的语气要敬自己的酒，所以他急忙站起身来双手端着酒杯回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座的所有人中，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老板包括张玉燕在内，所以陈明敬他酒，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起身应酬，这是礼数和尊严无关。 一杯酒喝完，陈明又笑着对牛德旺说：“你手下有孙科长这么个人在，是你的好福气，关键时刻他是真不遗余力的帮你。” 牛德旺转过脸看了看孙连城，眼神中满是赞许满足的神情。孙连城是最早追随他的人，在牛德旺开酒厂之前他们俩就是朋友，所以这也是一场延续了二十多年的友情。 正常情况下，谁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牛德旺自然也不是个例外。 牛德旺大概是不敢冷落刘海山，所以主动和他说了句话：“刘总有什么要指教我的吗？” 刘海山淡淡一笑：“指教我可不敢，不过我可以送你句话，以后好好跟陈明学着点，他虽然年轻但说话做事都很踏实靠谱，比大多数年长他的前辈都强很多。” 这几句话摆明了是说牛德旺的为人处世不如陈明！但刘海山的身份，令他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即便是牛德旺也不敢多说什么。 突然得到刘海山这么高的赞誉，即便是脸皮很厚的陈明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苦笑着说：“海哥，自己人就没必要这么夸了。” “自己人该夸的时候也得夸，夸赞有的时候代表的是一种肯定。” 有时候夸赞代表的不仅仅是肯定，还包含着一语双关、话里有话顺便敲打别人的意思，刘海山平时基本上是从不当面夸人的，但今天是个例外。 牛德旺想要他的一个态度，所以他就用这种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顺便也等于告诉了牛德旺：他刘海山是和陈明站在同一条统一战线上的人…… 这顿家宴吃的很好，场面隆重而不失热烈，再加上张玉燕做菜的手艺相当精湛，所以人人吃的尽兴吃的满意，牛德旺求助的心愿达成，也渐渐变得轻松了下来。 饭后张玉燕给大家重新泡了茶，自己去厨房洗刷碗筷去了，哄柔柔玩的任务，自然又被刘海山主动承担了起来，他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牛德旺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大家一开始喝茶，他就把话茬撤回到了正题上：“陈总，我们山南酒厂的事情，接下来就要仰仗你了。” 陈明不置可否：“我说了，我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来替你研发新酒，你们山南酒厂不会连三到五天的时间都坚持不下去吧？” “那肯定不至于！三到五天我们酒厂还坚持得住。” 其实事情并没有牛德旺以为的这么严重，山南酒厂现在只是不挣钱而不是在赔钱，就算赔也只是赔在了工人们每个月的工资上，以牛德旺两千万的厚实家底他能赔好久！ 所以他现在只是自己乱了阵脚而已，毕竟从没经历过这么大的挫折打击。 说来可笑，曾几何时，这位财大气粗的牛老板，可是一而再再而三想要买下陈明的厂子，这才过去过久？买厂子的人，变成了来求助的人。 陈明还是直言不讳的劝了牛德旺几句：“能不裁员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不要裁员，一旦你的员工们对厂子失去了信心，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牛德旺居然很听劝的点了点头：“嗯，这个我心里有数，我又不傻。” 傻肯定是不傻，但笨是真笨。 不过牛德旺居然能放下一贯的高傲狂妄，放下身段主动来向自己求助，这还是让陈明在心里对他多少有些佩服。 要知道身段架子这种东西，端的太久就很难再放得下来了。 一个小时之后，牛德旺和孙连城起身告辞，家里瞬间安静了好多，陈明也顺势松了口气。 李虎很开心：“这么一来，他牛德旺以后再也不好意思和咱们正面挑衅了。” 陈明满不在乎：“继续挑衅也没关系，我随时都可以给与他迎头痛击，他不怕疼就行。” 他是真没把牛德旺当盘菜啊！主要也是牛德旺自己不争气，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过。 刘海山却笑了笑：“他不会再挑衅你们的，这个人我和他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我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没饭吃 陈明和李虎都转过脸看着刘海山，等刘海山继续把话说完。 刘海山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牛德旺这个人不能算是一个好人，但也没做过什么真正的坏事，他这人平时自重身份眼高于顶，所以好事他不做，坏事他也同样不屑去做。” 李虎莞尔：“海哥，想不到你对牛德旺都这么了解，然后你和他还不熟。” “咱们和他是同乡，大家又都是做生意的人，所以能了解他多一点绝不是坏事。” 刘海山比陈明和李虎大了十岁，所以不管是在人生阅历还是在生活经验上，他都要更加的精明通透圆滑成熟。 然后李虎又转过脸对陈明说：“你也又让我惊讶的一次，我之前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不计前嫌，在山南酒厂最危难的时候对牛德旺出手相助，所以你这人其实这是个好人。” 没想到陈明却立刻摇头：“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还真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崇高，我这次肯出手帮牛德旺的忙，自然也有我的目的。” “我帮他只是因为：我不想咱们山南县的整体经济水平，因为他酒厂的原因受到很大的影响冲击，只有山南县的经济稳了，咱们也才能有饭吃有钱挣。” “否则的话，我和他牛德旺既没有交情也没有渊源，我凭什么帮他？他的酒厂倒闭不倒闭关我屁事。” 话糙理不糙，而且陈明的这个解释也未必就是真的。 陈明一向是个不喜欢标榜自己的人，更不喜欢把自己标榜成为一个道德清高的人，他的做人规范是，坏人偶尔可以做，但好人一定不能经常做，因为好人做多了，也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他可不希望看到，以后很多人三天两头的上门，请自己帮忙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李虎又在笑：“这下牛德旺回去之后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应该还不会，在我把药酒的配方给他之前，在这款药酒救了他的酒厂之后，他才真的能开始睡上好觉。” “你好像对这款药酒非常有把握？” “当然，没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干。” “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你这种自信的样子，每次看到你这样我心里就特别踏实，但我还是想问你，你把咱们的下一款新酒送给牛德旺去做，不会看对咱们造成什么影响吗？” 陈明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很是悠闲的喝了口茶之后，才不急不忙的回答了李虎的这个问题：“绝对不会，这款药酒本来我就没打算做，我自己不打算做的酒让给牛德旺去做，那又怎么会对我自己造成影响呢？” “听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还是我刚才那句话，没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 又一个小时后，刘海山也告辞走了，然后不想留下来当电灯泡的李虎也走了，家里这次是真的彻底安静了下来。 张玉燕在他的身边坐下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替牛德旺研究那种酒？” “不需要研究，那种酒的配方就在我脑子里装着呢，我只需要拿张纸拿根笔把配方抄写出来就行了，这种酒我以前还做过，所以一切都是驾轻就熟，一点劲都不费。” 张玉燕登时愣住：“所以你刚才其实就可以把那酒的配方告诉牛德旺？” “当然，但是我不想把这件事做的太简单，因为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被人珍惜，我故意等个三五天再把配方给他，这样他才会把我的配方当回事认真对待。” 张玉燕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现在才发现陈明居然也是满满的套路，不过还好他这次的套路是针对牛德旺的。 “今天中午辛苦你了，给我们做了那么一大桌子的菜。” “我不辛苦，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也就能帮你做顿饭招待一下客人。” “能帮我做一桌子好菜招待客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换个人做我还不放心呢。” 不管是不是真话，只要张玉燕爱听、听了开心就行。但张玉燕还是岔开了话题：“这海哥真是的，有点什么好吃的都往咱们家里搬。” “那还不好？这么一来咱们家里老能改善伙食，时不时就能吃点好吃的东西。” “所以海哥不往咱们家拿东西的话，咱们平时吃的都不是好吃的东西？” “不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做出来的饭菜就没有不好吃的！”听到张玉燕的话，一向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陈明居然陡然汗如雨下。 这家伙！一不小心就说错话。 “切。你现在这么说我还会信吗？刚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我那是放屁，现在说的才是人话。” “噗！好好说话。” “这还不叫好好说话？我是认真的好不好。” 张玉燕站看着陈明的样子，懒得和陈明继续多费口舌，无奈道：“你还是赶紧好好想想，怎么把买火锅店的一百万赶紧挣回来吧。” “我要是挣不回来这一百万的话，你会不会杀了我？” “杀了你？要是赚不回来，以后你就别想吃饭！”张玉燕冷哼一声，那可是整整一百万，说她不心疼，那是假的。 “我靠！不会吧？”陈明瞬间发出一声惊呼。 张玉燕却压根没有要继续搭话的意思，说完这句话就上楼陪女儿去了，把陈明一个人扔在了客厅里，这下彻底安静。 于是陈明点了根烟，开始重新思考牛德旺酒厂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还是挺稳的，而且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和目的，至少这一次他是非帮牛德旺这个忙不可的，既然怎么都要帮那就不如帮的干脆利落点。 赶紧解决了这件事，牛德旺踏实了他自己也踏实。 山南县能纳税的厂子屈指可数，少一个都会给山南县的经济造成重大的打击，他的商业帝国可是才刚有了雏形，他可不想半道夭折就这么折戟沉沙梦想破灭。 他对自己的药酒还是很有自信的，他相信这款酒绝对可以挽救牛德旺的大厦将倾。至于事成之后牛德旺会不会感谢自己，他压根就没去想，他也不缺牛德旺的任何感激。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全都得学 牛德旺在回去的路上问孙立成：“你说陈明真的会帮咱们的忙吗？” 孙连城回答的毫不犹豫：“他一定会，我相信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唉，这是个从头到尾都让我摸不清底细的男人，我现在连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了。” 孙连城苦笑：“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拯救咱们。” 牛德旺却还在叹气：“唉，想不到我牛德旺，居然也有需要被人出手搭救的一天，这可真的是世事难料了。” “这也不奇怪，世事无常嘛，不管怎么说咱们这次的危机可以侥幸度过了，这是好事。” 这都不是好事的话什么才是好事！ 陈明的厂子倒是一切安稳如常，三种酒的销售额高居不下，相当坚挺，这就让他的心里没了任何的后顾之忧。 这才只是三种酒而已，他后面还有最少几十种酒没用上呢，这才哪到哪。 可问题是，他还没拿出手的那几十种酒，看起来在山南县可能没有用武之地了，用在金夏市倒是毫无问题。 所以他现在需要想的是，接下来怎么在金夏市开拓自己的商业战场。 金夏市可是和山南县不一样，在金夏市开拓市场要比在山南县开拓市场困难的多，因为竞争对手太多，而且商战的能力应该都在牛德旺之上…… 黄毛是真有才！他一回到山南县，就立刻又去山南酒厂的门口监视牛德旺动静去了。最后还是陈明见到他之后吩咐他：“不用再去牛德旺的酒厂查看动静了。” “为什么？” 接话茬的是李虎：“因为牛德旺现在，基本上等于已经被咱们各收编了，以后极有可能是咱们的嫡系部队。” “不是吧！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小子一回来就见不着影了，你上哪知道这件事去？以后和我一样在这留守吧。” “得嘞，这下我又可以理直气壮的偷懒了，哈哈。” 陈明却摇头：“你偷不了几天懒，因为咱们接下来在金夏市会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都偷不了懒的情况下我能让你们俩偷懒？想多了。” “哦，偷不了懒那就不偷懒呗，只要能挣到钱就行。” 这小子以前的人生目标一直都是泡妞，但现在他的人生目标已经变成了挣钱！所以人都是在一点点进步的，挣钱的目标可要比泡妞的目标高大上太多了。 李虎关心起了正事：“明子，你什么时候开始替牛德旺研发新酒？” “我研发完了，随时都可以给他送过去，但是我还是想等到三天后再做这件事。”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三天后？” “因为轻易可以得到的东西，没有人会珍惜。”陈明压根没有丝毫犹豫，耸了耸肩，道。 这句话一语中的，直接说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上，黄毛一脸的难以置信：“明哥，你在帮牛德旺研发新酒？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当然想不明白，明明是水火不容的对手，这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自己人？ 陈明淡淡一笑做答：“因为世事无常世事难料，我不是早就对你们说过：商场上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利益所驱，对手可以成为盟友反过来盟友也可能变成对手，这都是很正常的。” 李虎伸手拍了拍黄毛：“你还太稚嫩了点，还得和你明哥好好多学点东西才行。” 说的就好像他已经出师了一样…… “我能学多少算多少，学的不多也没关系，反正我只想一辈子跟着你们俩当小弟，压根也没有想当老板总经理的梦想，那种梦想对我来说是不切实际的。” 陈明还是笑着摇头：“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和你虎哥以后需要的，是能和我们一起打江山的战友，而不是只会帮我们打架的小弟。” “所以你不是能学多少算多少，而是该学的全都得学会学好才行，明不明白？”陈明的语气中尽是笑意，对着黄毛开口说道。 没想到黄毛居然也学会了转移话题：“明哥，我觉得咱们这个厂子里，还缺少一个重要的配套设施。” “哦？是什么？” “还缺少一个洗澡的浴室。” “浴室？” “对啊，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洗澡会变成很重要的一件事，洗完澡之后人的心情都会变的不一样了。” 李虎皱起了眉头：“外面大街上的澡堂子五分钱洗个澡又不贵，你想怎么洗怎么洗。” “五分钱是不贵，但每天五分钱的话那可就很贵了，我是替咱们厂子里的工人着想的。” 陈明又笑了：“难得你也会为工人们考虑事情了，得，这次你的面子我得给，盖个澡堂子的事就交给你一力承担了，用钱你就找虎哥，从财务拨款。” 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决定了。 盖个澡堂子并不简单，最起码得弄个锅炉回来，还得请个烧锅炉的人回来才行。陈明家里不但可以洗澡而且还能泡澡，所以他是想不起来盖澡堂子这件事的。 所以黄毛的这个建议还挺是那么回事的，最起码是个务实有用的正八经建议。 “那我第一步该从哪着手？” “自己想，别什么事都问我们，你自己又不是没有脑子。” 李虎本来是想告诉黄毛该怎么做的，听陈明这么一说他却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想也对，如果什么事都替黄毛做主拿主意的话，那会让黄毛养成严重的依赖感，这可绝不会是一件好事。 盖澡堂子这件事就算黄毛干不好，那也不会差到哪去，反正肯定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 “我今天下午想去外面大街上随便转转。” 李虎马上问：“需要我们陪你一起去吗？” “需要，你们俩都陪我一起去，有什么事我还能和你们俩商量商量。” “得，那我们俩就一起陪你去。” 陈明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李虎和黄毛的老大！果然钱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钱不能解决一切，但钱真的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身份地位…… 第二百二十六章 信任谁 山南县的街景和金夏市的街景，比较起来之后的差距相当大，哪怕是山南县最繁华的大富豪百货的门前广场那里，也远远不能和金夏市随便一条普通的商业街比。 所以把车停在路边的陈明，心里就生出了无限的感慨来，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承载得起我商业帝国的宏伟蓝图！ 于是他转过脸对李虎和黄毛说：“山南县不是可以真正搞事业的地方，在这里咱们只能把厂子做到养家糊口的地步，再想进一步发展的话会很难。” “以后会不会有很大的变化不好说，但几年之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所以以后咱们只能把挣钱的重心转移到金夏市，只有在金夏市，咱们才有把事业做大的机会。” 李虎和黄毛都没说话。 其实在陈明花一百万接手金夏市那家火锅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了陈明的打算，陈明一定是想在金夏市重新发展事业。 所以现在他们听到陈明正式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感到有什么惊讶。一件意料之中肯定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可惊讶的。 陈明还在继续说：“美中不足的是山南县离金夏市远了点，但好在咱们自己有车，往返三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开车也不算太辛苦。” 他好像把一切都想好了，所以这么一来李虎和黄毛就更不需要说什么了…… 李虎只是问了句：“在金夏市，咱们还是做酒水这个行业吗？” “主要做酒水，但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到时候看情况决定，只要有酒水的利润在后面做依托，咱们做别的就算偶尔亏一笔赔点钱也无关紧要。” 做生意谁也不可能保证每次都顺利都大赚特赚，把生意做亏了也是一种常态，因为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那你想好酒水之外做什么了吗？” “还没有，因为我还没有在金夏市做市场调研，也就是说我还不知道，金夏市的市场现在缺少的是什么，我需要时间对金夏市做一个全面的市场分析。” 黄毛担心的是：“那你不会放弃咱们在山南县拥有的这些吧？” “当然不会！这里的一切是咱们的根基所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放弃的。” “那就好，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想在金夏市怎么折腾我们就陪着你一起折腾。” 陈明点点头：“所以过几天咱们还是得去金夏市。” “去就去呗，免费旅游谁不喜欢？哈哈。”黄毛一听到陈明的话，顿时就笑了，对着陈明开口说道。 陈明没理会黄毛的打岔，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金夏市的大富豪百货做了咱们的总代理，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处是他们平白分走了咱们一半的利润，好处是他们的推广销售渠道，是现在的咱们根本没办法比拟的！” “所以好处和坏处两相比较起来的话，咱们得到的好处还是更多一些。” “你们只要看过金夏市的调货记录就会知道，光是大富豪百货在金夏市自己的那几个门店，他们推广销售咱们的酒水数量，就已经是咱们自己在山南县销售数量的好几倍了！” “所以咱们早利润上的损失，完全可以靠数量上的优势找补回来。” 李虎的心里有些诧异：他不明白陈明为什么会突然向自己和黄毛解释这件事情，他们也从没在这件事情上有过什么异议啊。 结果他的这个疑惑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陈明很笃定的告诉他们：“我今天突然和你们俩细说这件事，是为了告诉你们俩，以后咱们在金夏市做酒水，还是要继续倚仗大富豪百货现有的推广渠道。” “有他们的渠道可以用，咱们无形中省了太多很麻烦的事情，在山南县咱们就只有一个牛德旺的山南酒厂是对手，在金夏市咱们会有很多个实力在牛德旺之上的对手，那可是一场场咱们未必能打得赢的激烈战斗！” 接话茬的还是黄毛：“那就继续用他们的渠道好了，谁让他们比咱们有本事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和当地的“地头蛇”比，陈明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这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陈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唉，咱们没有时间坐等山南县的经济起飞，机会稍纵即逝没了就再也不会有，所以眼前就只能先这样了。” 李虎这才再次开口：“你的选择决定，就是我和黄毛以及所有兄弟们的选择决定，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们该怎么干就行了。” “谢谢你们一直都对我这么信任。” 李虎也伸出手拍了拍他：“咱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不信任你我们信任谁？” 正是因为有了陈明的存在，李虎黄毛他们才能过上现在这种从不缺钱花的好日子，所以他们对陈明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陈明再次转过脸看着车外的街景，满怀惆怅的感慨：“山南县要是能再多十几家规模比较大的工厂，那一切就绝不会思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这种感慨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因为感慨过后他并不能改变什么现实，愿望再怎么美好也始终是愿望而不是事实。 “你不是说，以后咱们山南县也会发展成山南市吗？”李虎听到陈明这番话，陡然开口问道。 “那是以后，我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能到来，可能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陈明再次叹了一口气。 黄毛也有样学样的深深叹息道：“唉，我也不敢奢望山南县以后会有多繁荣富庶，只要能发展到现在金夏市的水平就足够了。” 这个愿望就要比陈明的刚才的感慨有意义多了！ 很难想象，现在的山南县连一辆公交车都没有！就连自行车在这里都不是很普及，大部分人平时的上班出行，靠的都还是自己的两条腿。 而金夏市的大街小巷，却满满当当都是四处跑的出租车哩！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好茶叶 三天后的中午。 才过了吃午饭的时间，陈明的白色桑塔纳就开进了山南酒厂的院子里。 事先早就得到了牛德旺吩咐的门卫，不但没有拦住陈明的车，反而立刻迫不及待的在门卫室给牛德旺的办公室打去了电话。 “牛总，陈老板来了，刚进咱们厂子的大门！”保安的脸上尽是激动，对着电话那头开口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迎接他。” 陈明和李虎去牛德旺办公室的路上，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牛德旺和孙连城。 “陈总、李总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请去我的办公室。” 陈明淡淡一笑：“三天，不多不少，哈哈。” “陈总，您这速度真不是吹的啊，三天就能研究出一款新品的配方，败给你，我真是要心服口服！”牛德旺说到这里，语气中百味杂成。 很快，两个人便被牛德旺和孙连城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办公室。 陈明大大咧咧的王沙发上一坐，既不见外也不客气的说：“给我泡壶好茶喝喝，外面的天气实在太他妈的热了。” 其实也没多热，因为还没有入伏呢…… 牛德旺都没劳烦自己的秘书和孙连城动手，而是自己亲力亲为，给陈明和李虎泡了一壶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茶。 陈明把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到了牛德旺的面前：“这是我替你研发的新酒，你今天下午就可以安排人出去采购材料，然后最迟明天应该就可以上流水线了投入生产了。” 接过那个文件袋的时候，牛德旺的两只手都是颤抖着的，因为陈明给他送来的不是酒而是救他命的还魂丹！ “这是一种药酒，特别适合五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喝，价格就定在两块钱整，再多一分钱都不可以。” 陈明这几句话完全是命令式的，但牛德旺居然毫无怨言的接受了：“你说价格是多少就是多少，全听你的。” “还有，这个酒可是一点水都不能掺的！否则任何的药效都不会再有。” “好，我们记住了，绝对一点水都不掺。” 陈明点点头：“这种酒不能让你继续发财，但让你自保绰绰有余，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 牛德旺开始拍他的马屁：“我今年五十一岁，这个酒岂不是也刚好让我喝了调养身体？” 他的这个小花样陈明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但陈明还是顿时道：“不能贪杯，每天最多只能喝半斤，再多就对身体有害处了。” “那就半斤，再多一口我都不喝。”牛德旺的脸上顿时尽是狂喜，多年沉迷酒色，他的身体早就岌岌可危，如今陈明刚好送了他药酒配方，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还有一件事，你的第一批这种酒做出来之后，我要过来抽查酒的质量，不合格的话绝不可以上市销售。”陈明却没有要理会牛德旺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交代着。 牛德旺立刻拍着胸脯承诺：“陈总，您随时可以过来抽查，我一会就在厂子里把告示帖出来，以后您只要来，在山南酒厂，就拥有和我这个老板一模一样的所有权利！” 这句话说的倒是很有诚意，就算是陈明，都不由得高看了牛德旺几眼。 能做出这种决定，很明显，牛德旺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于是陈明当机立断又做了个顺水人情：“如果你担心现在你做的酒不被信任，我可以允许你使用和我联名出品的广告外包装，山南县的老百姓们就算不信任你，也会信任我的。” 这话有些打脸，但却是实话，所以牛德旺也毫无怨言的接受了：“那真是太谢谢陈总了！” “这个酒你一定要做的像模像样，不要让我失望，否则的话，不会再有下次。” “一定！陈总，您就放心吧。” “说实话，我还真不是很放心呐。”陈明却摇了摇头。 但是放心也好不放心也罢，反正陈明已经把自己能为牛德旺做的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看牛德旺自己的本事了，扶上马送一程可以，但也不能一直送不是？ “我替你出去查访过，这种酒需要的中药材料药店里全都有买的，不过你需要找他们的供货商，直接大批量购买才行。” “好的，这件事我会立刻安排孙连城去办。” 陈明又马上叮嘱孙连城：“要验货！要确保药材的质量没发潮没腐烂，千万不要嫌麻烦。” 虽然陈明交代的很严肃，但他认真负责的办事态度，还是让牛德旺和孙连城心里好生感慨，最起码陈明是认真负责的在帮他们这个忙。 “陈总，晚上豪庭大酒店，我请你们吃饭？” “免了，你有请我们吃饭的工夫，好好把酒做出来，比什么都强。”陈明想都没想，便选择了拒绝。 “别啊陈总，这次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我们没空。”陈明见牛德旺还要劝，立马言简意赅道。 毕竟他为人处世的一个原则便是，没有人情往来的时候，随便怎么在一起吃饭都可以，但我只要是帮了的忙，那对不起，这份人情我就绝不会让你能轻易还得了我，能让你欠多久就让你欠多久。 “茶不错，我多喝几口再走。”陈明吹了吹面前的茶水，开口道。 “陈总，原来您喜欢这茶叶啊，您等着，下次我买上几斤，亲自给您送去！”牛德旺顿时开口道。 “不必，我喝这些就够。”陈明摆了摆手。 但不管陈明接下来怎么说，牛德旺是把这件事真的牢牢记在了心里。陈明这次帮了他天大的忙，所以感谢是一定要感谢的。 “做酒的过程中遇到任何问题，立刻给我的办公室或者家里打电话，我会立刻赶过来。” “好的，我记住了。” 此时此刻的牛德旺几乎对陈明马首是瞻，那副样子，要多恭敬便有多恭敬。 一杯茶水下肚，陈明心满意足的站起了身，对着牛德旺开口说道：“行了牛总，要是你没什么问题了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说你是你就是 牛德旺和孙连城一起把陈明和李虎送上了车，牛德旺目送着那辆白色桑塔纳掉头而去，陡然开口说道：“连城，你觉得陈明这个人，真的有这么人品高尚吗？” 孙连城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才回答：“陈总的人品如何我不能随便下定论，但他这次做的事情让人佩服的说不出话来！其实他什么都不做就能坐看咱们的笑话，坐看咱们陷入濒临崩盘的地步。” “其实我去找他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抱什么希望，我不认为一个一直和咱们争夺市场份额的对手，会在咱们最难的时候伸出手拉咱们一把，” “结果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他居然真的出手帮了咱们，而且帮的很彻底很干脆。” 牛德旺沉思了片刻又问：“他会不会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趁机收买人心？” “绝不会，他既然是刘海山的好朋友好兄弟，那他根本就不需要收买任何人的心，因为没必要。” 牛德旺苦笑：“也对，我忘了他和刘海山的关系非同一般了，这个小子之前深藏不漏，我一点都不知道他背后有刘海山这么大的一个靠山。” 孙连城点头：“所以这就证明了一件事，其实他之前轻而易举、就可以把咱们打的抬不起头来！但是他并没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说明这个人才是真正厉害的对手！” “你是想说咱们败在他的手里不冤？” “牛总，你可不要忘了，之前他的靠山刘海山可是一直没对咱们出手，如果当初刘海山出手助他一臂之力的话，咱们山南酒厂，怕是早完蛋了！” 盘观者清，在这件事上孙连城要比牛德旺看的更清楚更明白…… 陈明回去的路上，整个人都明显变得欢快了好多，李虎就有开始好奇了：“明子，帮了牛德旺这个大忙，你好像觉得很开心。” “虎哥我再说一遍，我帮的是山南县、帮的是山南酒厂的工人们，帮的并不是他牛德旺。” “好吧，不管你帮的是谁反正你是帮了。” 陈明笑了笑：“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没必要再提。” 李虎却有些心疼的样子：“可惜咱们的酒白送了牛德旺一款。” “没关系，只要我愿意，我还可以再研发出上百种新酒来，所以一款酒不用放在心上，一瓶酒能挽救一个工厂能挽救几百个工人，这瓶酒送的多值得！” “那倒是。” 陈明突然又笑了：“我知道你后面还想要说什么，放心，我压根就没指望牛德旺能回报我什么感谢，施恩不图报才是真正的做好事，施恩图报的话那是作秀而不是做好事。” “做好事不会吃亏的，因为上天会给你福报，相信我的话绝对没错。” 他觉得自己就是得了上天福报的人，不然怎么会重生穿越再回人世？虽然重生后的落脚点不是很完美，但也比直接被扔在原始森林里做野人强太多了。 李虎点头：“现在你说的任何话，我和兄弟们就从来没怀疑过，你说什么我们都相信。” “那可不行，还是得小心防备着点我，万一我哪天故意耍你一下呢？哈哈。” “那简单，我把你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暴揍一顿，你耍了我你开心，我揍了你我也开心，咱们正好两全其美，呵呵。” “我靠，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你不懂？” 李虎开始摆烂：“你是君子，我不是，我是小人。” 通常把自己标榜为小人的人都不是真的小人，就像把自己标榜为君子的人，也通常都不是真的君子一样，习惯性挂在嘴上的话一般都不是真的。 他们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厂子，两个人很是悠闲的样子下了车，黄毛马上就出现住了他们俩的面前问：“搞定了？” 陈明点头：“嗯，小事一桩我和你虎哥亲自出马，那还不是分分钟搞定。” “那老小子没说请你们吃个饭啥的吗？” “说了，但我回答了他四个字，我们没空，哈哈哈哈。” “我靠！你这波操作属实挺打他脸，够狠！” 陈明当时还真没想要故意打牛德旺的脸，他只是希望牛德旺能先专心把当务之急的事情做好，别的不妨以后再说，尤其是请吃饭这种事谁请谁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一顿饭谁请不起！ “黄毛，以后不要老小子老小子的叫，好歹叫声牛总或者牛老板，别让那些有心人挑出咱们的毛病来，咱们和牛德旺本来也没什么仇怨。” 他最近一直在反复强调，和牛德旺之间没有任何前仇旧恨，为的也是给以后留下后路，万一以后真的会和牛德旺有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呢，这可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李虎马上接过了话茬：“听到没黄毛？以后要叫牛总或者牛老板，别随口乱叫。” 黄毛笑了：“虎哥，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擅长敲锣边了，这话茬接的一次比一次溜，就是每次没有一点新意。” “是吗？那你下次也敲个锣边我听听，我看看你有没有新意。” 陈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黄毛，浴室的事怎么样了？我怎么没看见你有什么举动？” “还在准备呢，你得给我点时间办这件事，别急啊。” 陈明故意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问他：“那你需要我给你多少时间办好这件事？” “我不知道，怎么着也得有个十天半个月吧。” “别墨迹，我不喜欢办事拖拖拉拉的人，我喜欢办什么事立刻就付诸行动的人，行动力是一个人能否做事的重要标志之一，尤其是你和虎哥。” 黄毛看了看李虎：“虎哥是干大事的材料，我可不是。” “你说不是没用，我说你是你就是。” 陈明的这种强势说话，并不会引起人的反感和抵触，反而很容易让人感觉亲切而接受，尤其是他身边的人就更是这样。 这可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个人魅力，关键也在于陈明很会把控说话的方式和节奏，什么么时候可以怎么说话他心里太有数了。 黄毛不说话了，现在他很少会反驳陈明的话，基本上都是一副顺从的态度。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打骨折 两天后，牛德旺便把药酒做出来了，陈明真的和李虎又去了牛德旺的酒厂，很是认真负责的抽查了做出来的成品酒，还好这次酒的质量是过关的。 于是他对牛德旺和孙连城说：“可以上市了，记住要一直保持着现在的质量。” 其实就算他不说，牛德旺这次也绝不会再玩歪的斜的，因为指着这款酒回血救命呢…… 牛德旺问他：“我们需要打一波什么样的促销广告？” “不需要，酒瓶外注明一句，酒是你们和我们饮料厂联手退出的就足矣，就这句话已经是最好的广告了。” 陈明之前的广告战打得有多精彩多专业，牛德旺和孙连城可是都亲自领教过的，所以现在他既然这么说了，牛和孙两个人自然毫无异议。 这款药酒一横空出世，果然瓶身上的那句话，立刻引起了很多消费者的注意。他们很好奇：曾经在商场上斗的你死我活的两个对手，怎么突然变成一家人了呢？ 在这种好奇心理的驱使下，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开始花钱买了这种：据说对调养身体特别有好处的药酒，于是这种酒面世之后，也是很快就在山南县的酒水市场上站稳了脚跟。 这种结果本就在陈明的预料之中，他是半点都没觉得惊讶，惊讶的只能是牛德旺和孙连城他们两个人。 “这陈明可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只要是他研发出来的酒，就一定都能卖的很好呢？” “是啊，一次那可能是运气好，但两次三次四次都这样，那可就绝不是运气好的事情了。” 别说是牛德旺和孙连城觉得不可思议了，就连黄毛都在私下里悄悄对李虎说：“这明子该不会是酒仙转世而来的吧？怎么只要是他做出来的酒，就一定都能卖的很好呢？” 李虎苦笑：“这我上哪知道去？咱们就把他当成是酒仙附体转世的好了。” 黄毛就开始犯嘀咕了：“以前认识明哥那么久，怎么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本事？早知道的话，咱们不是早就能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了吗。”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 陈明对现状是很满意的，虽然这款药酒不是出自山南饮料厂，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款药酒依然是属于的他的“作品”。 而且因为是调理身体的药酒，所以这款酒和他之前出品的三种酒毫无冲突，互相之间谁也不会影响到谁的销售额度。 这么一来不管是陈明的山南饮料厂，还是牛德旺的山南酒厂，都不会感受到任何来自市场竞争方面的压力。 开着这款药酒的横空出世，牛德旺的酒厂终于在一片风雨飘摇中，重新站稳了脚跟。 开心之余，孙连城很当回事的提醒牛德旺：“老板，我觉得以后咱们真不能再和陈明斗来斗去的了，那小子明显每次没尽全力，都能把咱们打得一败涂地。” 这次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牛德旺，也终于认清了事实：“我现在不得不承认，陈明是个非常厉害的对手，和他斗，我几乎没有任何赢的把握。” 孙连城急忙趁热打铁：“所以咱们以后只能和他做朋友，而绝不能再和他做对手。” 牛德旺和孙连城的这种算计，陈明是一点都不知道，当然他也压根不会在乎这些。他的思路，已经在开始酝酿自己的下一款新酒了！而这一次的酒，他想推出的主阵地是在金夏市而不是在山南县…… 和山南县比起来金夏市最大的优势是，酒水市场不会饱和！陈明就算推出再多的新酒，也不可能达到满足金夏市整个酒水市场的需要。 不得不面对的劣势是，在金夏市他会遇到众多的同行竞争者。而这些对手的实力，每一个都绝对远在牛德旺的实力之上。 五天后，他再一次开着车带着妻女和李虎、黄毛去了金夏市，把张玉燕和柔柔放到火锅店之后，他就带着李虎和黄毛去调查市场了。 “咱们要弄清楚：金夏市现在都在卖什么样的酒。” 调查任务简单明确，完成的难度几乎不存在，就是要跑遍金夏市大大小小的商场超市，是件相当费时费力的麻烦事。 可是再麻烦，这件事也得踏踏实实的去做。 金夏市虽然早行政级别上是个三级市，但其实它的城市经济实力，早已经等同于一个二季城市的水平了。同样是受环境和地理位置所限，金夏市想成为一级城市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而金夏市下面还挂着十几个大小不等的远郊区县，山南县就是其中离它位置最远的一个，但不管地理位置相隔多远，山南县也依旧是附属于金夏市的一个县。 所以在理论上来说：金夏市要在很多事情上“拉”山南县一把，这是金夏市的职责所在。 陈明不知道山南县和金夏市之间，还有这样的一种隶属关系，他只知道金夏市到处充满了商机和无限种可能性。 休息的时候他对李虎和黄毛说：“这个城市才是适合咱们搞事业的好地方。” 黄毛就很纠结：“可是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也不熟，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朋友都没有。” 陈明立刻笑了：“咱们刚生下来那会和自己的爹妈都不熟，朋友是靠交往出来的，天上既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掉朋友。” 黄毛咧嘴一笑：“那你们俩负责和男人交朋友，我负责和女人交朋友怎么样？” 陈明转过脸看了看李虎：“我觉得这小子应该狠狠打一顿了。” 李虎立刻点头：“看在是自己人的情分上，马马虎虎打成骨折就算了。” “我靠，两位大哥咱们能不能不玩这么大！打骨折不至于吧？” 陈明又开始：“至于不至于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幸好说笑终归只是说笑，不会真的变成现实，不然黄毛可就真的掺了，一对一他不是陈明和李虎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一对二的下场可想而知…… 第二百三十章 真喝不过 陈明他们在金夏市足足从早到晚跑了三天，把他们所有看到的酒全都记在了本子上，包括每种酒的价格和度数，当然他们自己的那三种酒就被直接忽略了。 黄毛的感触是：“好像这里的竞争也没有很激烈，全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多种酒而已。” 在九十年代初期一个三级城市的酒水市场上，能有三十多种酒同时在销售，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情了，金夏市虽然经济建设搞的不错，但和一线大城市比起来依旧啥也不是。 陈明这次认同了黄毛的感慨：“你说的没错，这里的酒水竞争不很激烈，这对咱们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李虎却很慎重的样子提醒连个好兄弟：“虽然只有三十多种酒，但每一种酒的背后，可能都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竞争者，我相信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会比牛德旺厉害的多有本事的多。” 这是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的，不存在任何疑问。 陈明还是点头：“所以这就彰显出了大富豪百货的无比重重！他们的现有渠道是早就成熟了的，完全经受得起大风大浪的那种，咱们经由他们现成的渠道走货，可以直接避免了和其他那些竞争者之间的正面搏杀！” “那种惨烈的面对面较量，是现在的咱们需要尽力避免的。因为在这里的每一场较量，都需要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就咱们饮料厂现在这点家底，打一场都会很吃力。” 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或者商人，不但要对自己的对手有足够的认识了解，更要对自己的实力有客观负责的自我认知。牛德旺在陈明的手里一败再败的另一个根本原因：就是他既不了解陈明的实力也不了解自己的实力，属于脑子一热直接就上了战场那种…… 李虎又问：“你说咱们要不要买些礼物，去看望一下那位金主任？” “我怕她会很忙，根本没有时间见咱们。” “可以现在电话里约一下，没时间就算了。” 黄毛急中生智：“可以请她来咱们的火锅店里吃顿涮羊肉，花费不很多，还能让她吃好喝好。” “嗯，你这个建议相当可行！请客吃饭咱们可是专业的，哈哈。” 于是下午的时候，陈明鼓足勇气给那位金主任打去了电话，问候感谢之余顺便提出了吃饭的邀请，理由很说的过去：“我们难得来金夏市一趟，怎么着也得和金主任喝几杯才行。” 一提到喝几杯，那位金主任居然很爽快的就接受了邀请！看来对于一个喜欢喝酒的人来说，酒的诱惑力是没办法抵御的。 当天晚上，陈明在自己家的火锅店里，摆了一桌相当丰盛的涮羊肉大餐款待金主任，把所有能上的食材全部都上齐了。 真正能喝酒的人几乎都是很豪爽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而在酒桌上，陈明他们也不敢把这位金主任当成一个女人看待，因为她真的太能喝了！她一个人喝趴下陈明李虎和黄毛他们三个人一点悬念都没有…… 所以陈明把话说在了前面：“金姐，咱们是喝酒可不是拼酒，喝尽兴了是唯一目的。” “干嘛？怕喝不过我？” “不是怕喝不过你是本来就喝不过你，呵呵。” 李虎电器了酒杯：“金姐，我先敬你一杯先干为敬，不过我只敬你这一杯，接下来你随意反正我是不敢再敬你酒了。” 话音一落，他把一杯山南二锅头一饮而尽。 在三兄弟中他的酒量是最好的，但在金主任这位女中豪杰面前，他的酒量就是个弟弟。 陈明客气：“金姐，这是咱们自己家的小店，吃的好与不好的您多担待。” “这是你开的店？” “是，这是我老婆开的店，金姐愿意给面子赏光的话，以后不妨常来。” “那行，签个合同吧。” 陈明等人一起愣住，合同？签什么合同？ 金主任笑了：“我们大富豪百货经常有宴请应酬这样的饭局，在别的地方也是花钱吃饭，在你这也是花钱吃饭，那肥水何必留去外人田呢？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了你。” “签个合同，以后你这家店，就是我们大富豪百货固定的请客地点了，放心，饭钱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的。” 众人也是醉了！吃顿涮羊肉都能吃出一份合同来！ 这真也是没谁了！看来这金夏市，果然到处都是商机和机会。 于是这顿饭还没正式开始吃呢，一份合作协议先签订了下来，大富豪百货集团成了张玉燕这家火锅店的第一个长期固定大客户…… 人逢喜事精神爽，于是陈明李虎和黄毛豁出去了！三兄弟轮番上阵陪酒，摆出了势必要把眼前的这位大贵人金主任给陪好的架势。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就是喝酒吗？大不了一会钻桌子，还能有啥？ 但久经沙场的金主任明显手下留了情，她并没有一个劲的和三兄弟推杯换盏，喝道中途索性不接受三个人的轮番敬酒了：“不用把酒杯端起来了，大家各喝各的尽兴就好。” 三个男人没有一个是笨蛋，自然对金主任的这种操作心知肚明，于是个个心里都对她大生好感：这个女人真是太会做人了！以她高高在上的身份，居然还能考虑到要给三位小弟留下些男人的面子，这是个好女人啊！ “陈总，最近什么新酒都没开发吗？” “不瞒金姐，接下来正打算再推出一两款新酒。” “那就赶紧的，金夏市这边的市场推广我全权负责一包到底，保证让你的酒走货飘红。” “那我就先谢谢我姐了，那个……你随意我就不敬你酒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如此能喝根本不知道喝酒的上限在哪的金主任面前，陈明选择了老老实实做人谨小慎微喝酒，不这样不行，真喝不过这女的。 金主任故做神秘的揭发了自己的一个秘密：“我告诉你们吧，我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喝酒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陈明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金主任随后又笑着说：“我小时候我爸一吃饭就喝酒，一喝酒就用筷子蘸酒喂我。” 陈明感叹：“原来是家学渊源，怪不得姐你这么能喝！你是我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能喝的女人，没有之一。” “所以你们可以开酒厂我却不能，因为我开酒厂的话，我的酒厂会被我自己喝倒闭的。” “哈哈哈哈……” 这酒要是这么个喝法，大家想不喝爽了喝美了都不可能！宾主都很随和健谈不说，还一个比一个幽默会说话情商在线，所以这顿涮羊肉吃的那叫一个倍爽！ 然后金主任走的时候，陈明他们三个大男人已经全都变成了红脸的关公，万幸的是三个人全都是清醒的不至于出丑。 李虎开始：“这女人真他妈的能喝！我和她在一起喝酒，心惊胆战的。” 黄毛更可笑：“我觉得这女的能直接把咱们仨给喝死！” 陈明顺势开导他们两个：“所以在外面说话做事一定要谦虚谨慎，因为咱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人家给虐了。” 张玉燕心里暗暗惆怅：同样都是女人，怎么那位金姐喝酒跟喝水似的那么随便，自己却一杯下肚就开始找不到北了呢，自己究竟比她差在哪了？ 她不懂：喝酒对女人来说真的要靠天赋！在喝酒这件事上女人只有两种：要么是不能喝的一种要么是特能喝的一种，她属于第一种。 陈明把那份新签的合同交到了张玉燕的手里：“认真收好，这可是相当大的一笔钱。” 这话他不说张玉燕也明白，又不是傻子。 “我觉的这个金姐不但特别能喝，而且也应该很懂酒，你们以后应该请她做个顾问。” “嗯！老婆你这个建议提的非常好，很到位。” 以金主任喝酒的本事，她当陈明他们的顾问显然是绰绰有余的。毫不夸张的说：她从小到大喝过的酒可能比陈明吃过的饭都多！ 黄毛又开始感慨：“我以前从没想到过，有一天我会和酒打这么深的交道。” “那你应该更没想到：酒会变成你发家致富的工具。” 陈明没有再信口开河的随便说笑，他心里早就计划好了，年底的时候给兄弟们好好分个红，像李虎和黄毛这两个兄弟，每人最少要分给他们几十万才行。 这么做当然不是出于义务，而是出于兄弟之间的情义，陈明不会亏待和自己一起打江山的好兄弟，他其实骨子里是个很在乎哥们义气、同时做事也很讲究很仗义的一个男人…… 接下来的三天，陈明他们继续跑遍了金夏市大大小小的商场阐释，包括一些路过的小商店小卖部，尽可能详尽的了解了一遍金夏市的酒水市场。 “现在我心里有了数，所以咱们可以回山南县了。” 这次他们在金夏市呆了足足五天！确实该回家了，毕竟山南县现在才是他们的根据地所在，是不能被忽略的最重要一环。 也就是这五天的时间，张玉燕从自己的火锅店里带回了第一次的盈利收获，两万元现金！回到家之后，她把这两万块钱放到了陈明的面前：“没想到这家火锅店这么挣钱！” “挣钱就好，但是这笔钱你不用给我，火锅店是买给你经营的，所以挣到的钱都是你的。” 张玉燕愣住了，这又是她事先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陈明笑得很温暖：“当这个火锅店老板挣的钱，可要比你在纺织厂里当工人们挣的工资多多了！所以以后你要对自己好一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和你自己客气。”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你得服从我的领导，哈哈。” 两万块钱对陈明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笔多大的数目了，但却是张玉燕有生以来挣到的最大的一笔收入！抵得上她之前在纺织厂一年的工资总和了。 所以这笔钱让她感觉有点烫手。 “对了，我觉得你也该请你那帮喜欢狗眼看人低的同学们吃顿饭了，就在豪庭大酒店请她们，顺便用钱好好的砸一次她们的脸，她们很需要接受这种打脸。” 之前的仇陈明可是半点没忘！他一直都很想替张玉燕出这口气，当然替她出气远不如让她自己出这口气更爽更过瘾。 “回头再说。” 以张玉燕的性格脾气秉性，她肯定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出现，仇恨对她来说是一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把自己家里的日子过好就是她唯一的人生目标。 “别再说啊，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他是意犹未尽，张玉燕却不接他的这个话茬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一次打脸过程，徐丽丽早就“尽职尽责”的把张玉燕现在惊天复地般的变化，告知给那些她们共同的老同学们知道了。 那些人现在都知道：张玉燕的男人开始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有钱人！而张玉燕自己也成了以为名副其实的女老板，在金夏市开了自己的火锅店。 通常身边有闺蜜存在的女人，都不太可能有什么秘密能得以保守。 张玉燕第一时间把自己的“遭遇”分享给了徐丽丽知道，结果徐丽丽知道以后，她们俩的那些老同学们自然也就全都知道了。 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从来没有不泄露秘密的闺蜜，这是两条真理。 只不过张玉燕自己本人还不知道，她在那些老同学面前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你那些没见过世面也没见过钱的老同学们，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能不能不这么说她们？好歹她们都是我的同学，说话的时候嘴下留情些不行吗？” “行，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嘲讽她们了。” 张玉燕解释的很认真：“你现在这样讥讽嘲笑她们，和当初她们讥讽嘲笑咱们毫无分别，这么一来的话，咱们岂不是变成了和她们一模一样的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算卑微吗 陈明不得不承认张玉燕的话有道理，所以他很聪明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他肯定不会把张玉燕的那些同学放在眼里，但他不能不把自己的老婆放在眼里，所以她说的对不对甚至都不重要，面子一定要给她才行。 这件事说过就算，陈明消停了张玉燕也就不会再继续往下说。 反正张玉燕是没打算请这个客，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她很不想面对那样的场景。他知道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一定会发生巨大的转变，可她一点不想接受这种虚情假意的变化…… “我需要十天的时间研发下一种新酒。” “好，我和孩子一定尽力不打扰你。” “可我想表达的，并不是你理解的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接下来这十天的时间里，你可得费尽心思把我伺候好咯，只有这样，我的效率才能事半功倍。”陈明很是狡猾的一笑。 张玉燕一对大大的白眼奉上：“麻烦你去外面找个小丫鬟回来伺候你吧，我没空。” 牛德旺的酒厂开始回血了！陈明的药酒给他带来了新的生机和稳定的收入，继续裁员的计划自动搁浅作废，这确实是牛德旺和孙连城最想看到的结果。 孙连城总结的很到位：“陈明凭一己之力打败了咱们，又凭一己之力挽救了咱们，所以我现在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他之前让咱们看到的，只是他全部实力中的很小一部分。” 牛德旺苦笑：“你是想提醒我，以后千万不要再和他为敌了对吗？” 不愧是互相知根知底的身边人，互相都很清楚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 林连成换了种比较温婉且容易被接受的说法：“和他做朋友，要比和他做对手做敌人划算的多，像他这样的对手和敌人，最好咱们永远都不要有。” 牛德旺是个五十一岁的中年男人，他的人生阅历足够丰富，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孙连城的这番话大有道理。陈明之前两次把他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这么深刻的教训可是才过去不久的前车之鉴，他记性再差也不会这么快就忘记的。 所以他沉思过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对孙连城许下了承诺：“以后在陈明面前我认怂就是了，我承认他确实比我有本事也比我厉害。” 孙连城很心满意足的连连点头：“和咱们的酒厂比起来，个人的一些荣辱得失根本不重要，酒厂在什么都在，酒厂没了那咱们也就什么都没了。” 牛德旺话锋一转：“你说这次咱们该怎么向他表示感谢才好呢？” “首先您许诺过要给他淘换些好茶叶的，这件事既然说出口了就一定要做到。” “嗯，我没有忘记这件事，过两天我就开车去趟金夏市买茶叶。” 孙连城笑了笑：“不妨大手笔一些好让他陈明知道，牛总不但知恩图报，而且也并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人。” 牛德旺突然很诡异的笑了：“不知道那小子喜欢不喜欢女人，其实我给他找个漂亮的女人，要比给他买茶叶简单的多。” “拉倒吧牛总！他老婆咱们又不是没见过，整个山南县的女人全算上，还有比他老婆更年轻漂亮的女人吗？我是一个都没见到过。” 于是张玉燕的秀美姿容和曼妙身材，在牛德旺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忍不住悄悄的咽了口口水…… 好色，也是他的一大陋习，但好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张玉燕是他绝不能试图染指的女人，一来不可能得到，二来那纯粹是自己活的不耐烦了，想找死。 他知道根本不需要刘海山出手，陈明身边的那个李虎，就能轻而易举的置自己于死地！他相信李虎至少有一百种办法，让自己神不知过不觉的从人间彻底蒸发消失。 有些钱是不能挣的，有些女人也是不能碰的，这两个简单的人生道理牛德旺都懂得。 没想到孙连城的建议还没完：“牛总，我觉得以后你应该时不时的，就去陈明那里溜达溜达，和他说说话喝喝茶套套近乎，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个牛德旺还真没想过！ “这次他出手救了咱们的酒厂，同时也给了咱们一个和他化干戈为玉帛的好机会，我相信这样的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过了这个村就绝不会再有这个店了。” 牛德旺犹豫不决：“可是我这么做的话，是不是显得我有点太卑微了？” “牛总，陈明都能放下胜利者的姿态，主动把药酒的配方和制作工艺亲自给咱们送来，还能不计前嫌的来帮咱们抽验成品药酒的质量，和他的这种胸怀大度比起来，您的这点卑微还能算是卑微吗？” 这是孙连城二十年来，和牛德旺说话最大胆最直接的一次。 “也对，是我的胸襟气度又输给了他，哎，还是我太计较个人的荣辱得失了。” 真难得！牛德旺终于正确的评价了自己一次，这同样也是他二十年来的第一次。 “我看透了，和陈明这个人只能做朋友，而绝不能和他做对手做敌人，否则的话最后吃亏的那个人一定是咱们自己，所以牛总，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啊。” 牛德旺把手按在了孙连城的肩上：“连城，你为我为这个酒厂也是真的操碎了心，你放心：我牛德旺就算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也绝不会亏待你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当初和您一起亲眼见证了这个酒厂的兴起，又在这个酒厂里工作了半辈子，所以这个酒厂就像我自己的家一样，为自己的家不管做什么都是应该应分的。” 牛德旺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真情流露，所以他一点都不怀疑孙连城这番话的真实性，他没有妻子儿女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要说可以让他百分百信任的人，孙连城是唯一一个。 “连城，你一直都对得起我们酒厂，所以酒厂也一定会对得起你。” “牛总，咱们不说这个话题了，接下来咱们还是得研发出自己的新酒来才行，不能把咱们酒厂的命运，全都压在陈明的那一种酒上。” 第二百三十三章 差异 这个问题又戳到了牛德旺的命门上！ 他何尝不想自力更生自给自足？可问题是他现在根本整不出新酒来！曾经那个只会浑水摸鱼的研发部门也已经被他给解散了，所以现在的山南酒厂，就连一个欺世盗名徒有其表的研发人员都不存在了。 要说牛德旺也是很有本事,居然能让那样一个一事无成的研发部门，在自己的酒厂里生存了那么久！月月拿着高薪当甩手大爷不说，还一个个目空一切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 只有牛德旺这种奇葩老板的手下，才能有他研发部门那些奇葩的研发人员。 不过他在孙连城面前也没做任何的隐瞒和掩饰：“我现在哪有能力研发新酒？有这个本事的话我早自救了，还用等陈明出手相助？” 孙连城无奈摇头：“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堂堂一个经营了二十年的大牌酒厂，现在连一瓶自己的品牌酒都做不出来，那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其实山南酒厂在山南县的老百姓们的眼中，早就是一个笑话了…… 黄毛负责的澡堂子终于开始破土动工了！不容易啊，这可是黄毛第一次在没有陈明和李虎的领导下，自己独立完成的任务。 所以他格外的认真，从施工队挖第一锹土开始，他就一丝不苟的钉在了现场。李虎笑着怂恿陈明：“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的工程？” 陈明马上叮嘱他：“记住咱们只看不说，要锻炼他独当一面的能力，要给他机会。” 于是这两位溜溜达达的去了浴室的工地，这是在饮料厂大院里一个很靠边的、一点不碍事的位置上建造的配套设施，首先地方就选的很不错，说明黄毛是用了心的。 黄毛一见到他们俩联袂而至，立刻就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开口说道：“明哥虎哥你们俩可算来了，快给我们下达些指示。” 李虎先看了看陈明，然后笑着回答他：“我们的指示就是没有指示，一切你做主。” “不是吧，这是想看我出洋相的节奏吗？” 陈明开口了：“黄总你能不能别闹？我们只是来慰问你一下，怎么就变成是来看你出洋相了呢？你这栽赃陷害的本事是和谁学的？不会是和你虎哥学的吧？” 李虎立刻满脸惊讶的转过了脸：“我靠，你这小子到底和谁一伙的？咋这么容易就把我出卖了呢？” 陈明莞尔一笑：“我随心情随时变换友军，这就叫浑水摸鱼。” “呸，你这叫煽风点火！” 叫什么不重要，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你忙吧，我们先回办公室去了。晚点见。” “明哥！真的什么话都没有？” “真的没有，就是单纯的来看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因为以前没见过，哈哈。” 说走就走，陈明和李虎真的转身走了，留下了一脸懵圈的黄毛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回去的路上李虎笑呵呵的说：“你发现没有？你不下达任何命令的情况下，黄毛就很不踏实很没有主心骨的样子。” “我和你不能一辈子都陪着他，趁着现在还有空闲时间，咱们要尽快把他培养出来，将来不管是他还是你，可都是要独当一面，各自挑起一副重担来的。” 一听到自己也被捎带上了，李虎立刻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其实说到独当一面他要比黄毛强的多，毕竟他之前是一直当大哥的，习惯了当家做主。 陈明是真的很想尽快把李虎和黄毛给锻炼出来，很明显的一件事，他不可能让这两个好兄弟，一辈子都当他身边的附庸品和陪衬品。 他希望他们俩以后也都能成为真正的老板，能和他互成掎角之势互相扶持一起挣钱，他需要他们这种可以信任一辈子的商业上的伙伴、和生活中的朋友…… “我又要开始研发新酒了，这次大概需要十天的时间。” “好，我会把厂子里的大事小事全承揽下来，尽量不去打扰到你。” 陈明想说的重点其实在后面：“接下来这十天要是我呆在家里不出来的话，你可别误会我是在偷懒。” “那肯定不会！你在家要比在办公室安静多了，那样才适合你安安静静的工作。” “外面的事情你多听着点，有什么好玩的或者重要的新闻，记得去家里告诉我哈。” 这话说的好像接下来这十天，他要足不出户了似的。 他给自己流出了足够偷懒的时间：真要全力以赴研发新酒的话，他最多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足够了，哪用的着十天这么漫长的过程。 李虎苦笑：“咱们山南县既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有什么重要的新闻出现。”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说明山南县的生活太过于平静了，没有一点充满活力的样子。表面上的这种安于现状，体现的是群体上进心的缺失和生活乐趣的严重匮乏。 生存和生活这两个名词只差了一个字，但代表的意思截然不同！现在的山南县人，至少一半以上是在生存而不是在生活。 这可是一个连电影院和公交车都没有的地方，外面的人肯定想象不到，现在代表山南县最高科技水平的东西居然是bb机，而且大多数人还都没有…… 陈明和李虎分开后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自己一个人跑去那些枫树下面的草地上坐了一会，他想安安静静的想些事情，可是真坐下来之后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好。 晴空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虽然有些燥热但还没有到令人心烦意乱的地步，除了大树上那些永不知疲倦的知了很烦人之外，别的一切都是岁月静好。 他转过脸遥望着不远处的那几间厂房，眼前的一切可都是他当初用二百块钱换来的！只用了二百块钱。所以一刹那间他还是有些佩服自己，这是把二百块钱发挥出了最大的潜力值。 可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具备他这么大的本事。 要不是前世积累下了足够丰富的经商头脑和实战经验，他也不可能做到这些。 第二百三十四章 男人 徐丽丽来了。 因为陈明事先交待过把守工厂大门的兄弟们，所以她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当她按照张玉燕事先的“指引”，走到陈明他们新居的楼下时，她站在原地惊呆了好一会，妈呀，这是把家直接改成楼了！ 远远坐在枫树下的陈明看到了她，她却没有看到陈明。 因为要和张玉燕的闺蜜保持必要的社交距离，所以陈明看到了她也假装没看到，不和她打招呼多然有些失礼，但失礼总比留下安全隐患要好，万一张玉燕是个大醋坛子呢！ 看着张玉燕开门把徐丽丽请进了家门，陈明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完全想不起来，前身的陈明，到底有没有什么真正认识很多年的朋友，若是有的话，怎么从不见他们联络自己呢？ 难道，前身的人缘，真就差到了这种地步？ “你这新家可是真不错，太奢侈豪华了这也！” 满脸新奇和震惊的徐丽丽，有些拘谨的站在客厅里环顾左右到处打量着，这是陈明和张玉燕乔迁之喜后，徐丽丽第一次登门拜访。 张玉燕保持着习惯性的谦逊低调做人原则；“就是个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丽丽瞪大了双眼：“就是个家而已？你这个家都快赶上皇宫了好吗！” 说的跟真事似的你见过皇宫啥样？可能你梦里见过，但张玉燕肯定是梦里都没见过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哈哈。”张玉燕虽然脸上极力掩饰着，可还是盖不住心底那份欣喜。 毕竟生而为人，有几个不喜欢听好听话的？ 徐丽丽还在不停地到处打量着：“这要是被咱们那些同学，看到你现在住在这么宽敞奢华的一整座楼房里，他们非羡慕嫉妒的得了红眼病不可！”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 徐丽丽愣住：“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你难道想锦衣夜行吗？” 张玉燕居然学着陈明说话的神态，云淡风轻优雅从容的回答：“我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与不好，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张扬的全世界都知道。” “可是我现在也知道了！我既然知道了那咱们同学们自然也就都会知道了。” 她倒是挺实诚，一点没掩饰自己会暴露张玉燕的秘密！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就是张玉燕现在过上了非常高质量的生活而已。 “喝什么？饮料还是茶？有种菠萝啤冰镇了之后是很好喝的，你要不要尝尝？” 张玉燕在热情的接待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好闺蜜…… 人本来就是社会性群体动物，再加上张玉燕是个年轻女人，平时又几乎完全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所以徐丽丽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她现在唯一最要好的朋友，因为没有别的人可供选择，所以徐丽丽就无形中变得格外珍贵了起来。 幸运的是：现在的徐丽丽是真把张玉燕当好朋友了，再不是之前各种看不起她的德行。 “我喝菠萝啤！我特别喜欢喝那个。” “你喝过？” “当然，你男人做出来的那三种酒，我和朱建平时一直在喝。” 于是张玉燕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冰镇菠萝啤过来，和徐丽丽一人一罐的慢慢喝了起来。这种酒介于啤酒和饮料之间，度数相当不高，所以喝多了也稚是胃里会被二氧化碳顶的一直打嗝，别的基本上什么事都不会有。 喝多了喝醉了的结果，无限趋近于零。 “朱建说你男人是个天才！” 张玉燕还没来得及接这句话呢，陈明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处响起：“那朱建可是夸大其词了，我这么点本事就算是天才了？他太抬举我了，哈哈。” 因为双方的关系早就缓和下来了不说，而且徐丽丽和张玉燕的感情日见深厚，所以现在的徐丽丽再见到陈明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拘谨小心了。 “咦，陈总，你今天没去上班么？” 陈明急忙一本正经的纠正她：“谁说我没去上班？我的家就在我的厂子里面，所以就算我待在家里也等于是在上班一样。” “那你这班可是上的够安逸的。” 陈明会突然回来，只是因为快到中午吃饭的饭点了，他是提前回来看看今天吃什么的，张玉燕习惯性的站起身来对他说：“我去给你泡茶。” 因为有徐丽丽在，陈明假惺惺的和张玉燕客气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平时只有他和她两个人在家的时候，这句话肯定不会有。 张玉燕前脚一走，他还画蛇添足的立刻向徐丽丽解释了一下：“我平时可从不使唤她帮我做这个做那个，你不要因为她去帮我泡茶就产生什么误会。” 徐丽丽莞尔一笑：“这个我知道，你不需要刻意向我解释。” “我怕你误会我平时欺负她，更怕你误会她在这个家里没有地位。” 徐露露又笑：“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家里有没有家庭地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是吗？那我的解释好像确实多余了。” 本来这种解释就很多余，夫妻之间的日常相处也是一种隐私，根本就不应该向外人宣扬，尤其是徐丽丽并没有主动打听这种隐私。 张玉燕捧着茶壶回来了，陈明立刻适可而止的终止了和徐丽丽之间的交谈。 当着自己老婆的面，还是尽量不要和她的闺蜜说很多话才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老婆不在场的情况下，那不妨趁机多撩几句……哈哈哈哈。 而且徐丽丽的美色虽然不及张玉燕，但也绝对是拿得出手的大美女一枚。和这样的一个美女单独相处的时候，聊聊人生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徐丽丽的好奇突发而至：“你不喜欢喝酒喜欢喝茶？” “对，喜欢喝茶应该不是什么缺点毛病吧？” “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你误会了，我喜欢喝茶不代表我平时不喝酒。而且男人也不是全都会喝酒，寺庙里的那些和尚们也全都是男人，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们喝酒？” 徐丽丽顿时哽住：她的嘴皮子也是相当好使的，只不过此刻被陈明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人都有机会 张玉燕却笑着对徐丽丽说：“别和他耍嘴皮子，你说不过他的。” 徐丽丽有些不服气、跃跃欲试的看了看陈明，但还是忍住了自己什么话都没再说：和陈明心里的顾虑一样，这个女人也不想在自己闺蜜面前和她的男人说话太多。 有些事吧，即使没有产生误会也还是会让女人吃醋的…… 张玉燕开始向徐丽丽献宝了：“你今天来的巧，家里不但有新鲜的活鱼，还有超好吃的卤兔子肉，所以今天你有口福了。” 徐丽丽哭笑不得：“怎么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是跑你家里来蹭吃蹭喝占便宜的呢？” 这肯定不是，山南玻璃厂朱建科长的夫人，还不至于要跑到别人家里占这样的便宜，于是张玉燕莞尔：“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就在他们在家里闲聊的同时，山南县县委办公室正在开会，领导们正在一起商议，该怎么推动山南县的经济发展。 “改革开放是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一届三中全会上决定的，这都过去十四年了！可咱们山南县的经济还在原地踏步，这样下去是肯定不行的！” “我们不但要给上级部门一个交待，也要给咱们山南县的老百姓们一个交待。” “咱们山南县没有什么有特色的招商项目，但没有咱们可以无中生有创造出来！总而言之一句话：山南县的经济起飞现在就必须开始踏出第一步！” 这个会议不具备需要保密的性质，但除了县委领导班子的成员们之外，依旧没有人知道。 即使被老百姓们知道了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因为山南县的老百姓们根本不相信奇迹会出现！对他们来说，现在的生活虽然有些清贫，但最起码维持正常的过日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山南县的实际情况是明摆着的，要什么没什么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别说是招商引资了，就连到这里办工厂的人都没有。 现在这里所有大大小小的买卖，除了大富豪百货和豪庭大酒店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本地人自己开的，所以山南县的经济起飞对老百姓们来说，只能是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但改革开放是国策！既然是国策，那山南县就绝不会是个被遗忘忽略的例外…… 与此同时。 牛德旺也在山南酒厂，给管理层开会。 他正在慷慨激昂的对大家做演讲式的讲话：“咱们山南酒厂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引进真正有本事的人才！我指的是那些能真正为咱们酒厂创在财富价值的人才，而不是之前那些只会耍嘴皮子，月月拿着高工资却屁大的正事都做不出来的废物。” 虽然他不该在开会的时候爆粗口，但他骂的确实很正确，之前的那些人也确实该骂。 有人开始附和他说话了：“对，咱们山南酒厂的企划开发部门还是要重新建立起来，但这次的研发人员必须是有真实本领的人才行。” “可不是，一个经营了二十年的老酒厂，现在连一款自己的酒都做不出来，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牛德旺大手一挥：“所以，该怎么发掘这样的人才，该去哪找这样的人才，今天到会的每一个人都得不遗余力的献计献策，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到了你们该为这个养活了你们二十年的酒厂，拼尽你们的全力去努力拼搏的时候了。” 孙连城站起身，面容严肃的对大家补充说道：“不管怎样，你们都得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帮咱们山南酒厂找出这样的几个人才来！否则的话一个月之后，各位可以一起提前退休回家自己想办法养老去了。” 他这番措辞严厉的话，当然是牛德旺事先授意他这么说的。 牛德旺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就在这时。 陈明家中，正值午饭。 因为没有外人，所以张玉燕没做很多菜，三个大人外加一个孩子五个菜一个汤足够，关键是有条红烧鱼是压轴大菜。 山南县是内陆中的内陆地区，附近方圆百里之内也没有养殖渔场，所以活鱼在山南县绝绝对对是一种稀罕物！平时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奢侈品。 所以徐丽丽很满足：“我今天真的很有口福，居然吃到了这么新鲜的活鱼。” 陈明淡淡一笑：“那你就多吃点，老婆，你给她多夹点鱼吃。” 徐丽丽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吃一点过过嘴瘾饱饱口福就行，大家吃大家吃。” “对了，朱建最近怎么样？在玻璃厂混的还好吧？”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饿不死也撑不着那种，能捞到的油水不多但是也将将够用。” 在陈明和张玉燕的面前，徐丽丽自然不用做任何的掩饰，大家都是明白人什么都懂…… 陈明点点头：“替我告诉他，做任何事还是要尽量小心谨慎才行，最好不要被人抓到任何的把柄，尤其得了便宜之后千万不要卖乖炫耀得瑟。” “这可是为官者的大忌！他的单位和我们不同，我们是私企自己说了算，他那可是国营铁饭碗单位，任何事都是上面说了算。” “嗯，我会把你叮嘱他的这些话，一个字不拉的完整复述给他知道。” “也不能算是什么叮嘱，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建议而已。” 他还能想着关心朱建的情况，这就已经是太难得的一件事情了，毕竟他和朱建之前可是水火不容的一对死敌！所以徐丽丽心里是很感激陈明的。 朱建是她的男人，别人对她男人好也就等于是间接对她好一样。 本以为这个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陈明却又说道：“朱建聪明有余沉稳不足，若是能改掉做事浮躁待人刻薄的毛病，日后可堪大用，是完全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这种评价出自陈明的嘴里，已经是极高的一种赞誉了。 徐丽丽苦笑摇头：“他没有自己做事业的机会。” “胡说！人人都有机会，就看能不能把握的住而已。”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养鱼 然后陈明伸手一指张玉燕：“正常情况下，你们每一个人应该都会认为，张玉燕这辈子都会在纺织厂里做一辈子的纺织女工。” “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比朱建更没有自己做事业的机会才对。” “可现在呢？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纺织厂女工，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餐饮火锅店的女老板，每个月挣的钱，比在纺织厂上班一年挣的钱加起来还多。” “所以我才说：我们每个人的一生中其实都会有几次很好的机会，但绝大多数人胆小怕事，机会摆在眼前他们也只会退缩，而不敢主动争取。” 毕竟是前世做惯了大老板的人，习惯性的动不动就给别人上课…… 徐丽丽居然听得无比认真！因为这些道理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讲过，。她觉得这些道理对她也很有用。张玉燕的华丽蜕变是她完全没想到的一个意外，但连张玉燕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她徐丽丽当然也可以做得到。 她缺少的同样也是一个机会，而且她比朱建有一个更好的优势，朱建是铁饭碗编制单位的人，很多事做起来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约束，而她却是一个自由身。 她还是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女人：“如果我以后也有这样或那样的一个机会，也想自己干点什么的话，你们会把帮助我吗？” 张玉燕很惊奇的看了看她，陈明却点头回答道：“用不着我出手帮你，现在的张玉燕就已经足以帮你任何的忙了。” 这只是一种避免惹火烧身的说辞，真要到了徐丽丽需要人出手相助的时候，帮她忙的人只能还是陈明，现在的张玉燕还是个商场上的小白，她还不具备帮助别人的能力。 于是徐丽丽很认真的看了看张玉燕。 她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绝对相信在自己真的需要得到帮助的时候，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挺身而出的。 陈明又笑着说：“我倒是很希望以后，能看到你们俩有一起做一番事业的场景，但一个首要的前提条件是：你们都可以把友情看的比利益和财富更加重要。” 陈明只是兴之所至的随便说说，他却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能一语成谶！ 数年之后，徐丽丽真的和张玉燕成了商场上并肩作战的一对姐妹花！并且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友情，日后也变得像大海一样的深厚坚实不可动摇。 一个人的身上可能会存在很多的缺点毛病，但这些缺点毛病，不见得就是这个人真实的人品！徐丽丽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她曾经因为善妒而说话行事尖酸刻薄，但其实她骨子里和张玉燕一样也是个善良的女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对了，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们这两个女人的意见。” 张玉燕和徐丽丽立刻都停下了筷子，抬起脸看着陈明等他继续往下说。 “你们觉得，我在山南县办个养殖鱼场怎么样？”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你要养鱼？” 陈明不急不忙的回答：“我为什么不能养鱼？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养，我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然后通过养鱼再好好的开创一条经商致富的道路出来。” 这个主意他可不是兴之所至随便说说的！在刘海山送鱼来的那天，他心里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刘海山不是说了吗，在保证不犯法的前提下，只要是能赚钱的生意那就全都可以做。 养鱼在山南县是绝对可以赚到钱的！因为物以稀为贵，只此一家，再无分号。 虽然养鱼也是个技术行业，但陈明有绝对的自信，在自己有着前世记忆加持的条件下，天下没有什么正正经经的生意能难得住自己！ 不就是挖个很大的坑养几千条或者几万条鱼吗，养不活的话还不会吃？真的是。 按照他做事情的习惯，当他向别人正式征求对一件事情的看法时，通常也就意味着他很快就要开始落实这件事情了。 他征求别人的看法只是当做辅助建议，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被别人的看法左右自己的人。 张玉谈的担心很直接：“你之前养过鱼吗？” 陈明犹豫了片刻选择了实话实说：“我之前养过热带鱼和观赏鱼。” 前世的他豪华的总裁办公室里，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现代化高科技鱼缸，里面养着数百条不同品种的热带观赏鱼。 “拜托！养热带鱼和养鱼那能是一回事吗！” 陈明又笑了：“为什么不是一回事？养的都是鱼。” 徐丽丽也迫不及待的开了口：“据我所知开养殖鱼场是件很需要技术含量的事情，如果你不巨额白这方面的丰富知识，你会把鱼全都养死的！” 陈明满不在乎的德行：“养死就养死，咱们有钱赔得起，大不了以后咱们两家的饭桌上顿顿除了鱼之外，别的什么菜都不做。” 这是典型的有钱任性！徐丽丽只好把嘴闭上了。 “我开车在外面瞎溜达的时候，看到咱们山南县城里有很多的空地闲置着没用，与其让那些地一直荒废在那里没有任何用途，不如买下来一块干点正经事。” 这个道理说的没有任何毛病，理是这么个理没错。张玉燕又小心翼翼的问：“开个鱼场得花不少钱吧？” 陈明继续他的满不在乎：“几十万足够用了，小意思。” 现在山南饮料厂除了陈明的银行贷款之外，其他的外债已经全部都还清了，帐面上这些日子下来也重新积攒出了两百多万的盈余，所以他完全有底气有胆量再造它个几十万出去。 想挣钱就得先学会花钱，这是一条他一贯奉行的商业原则，而事实也一直在反复证明，他奉行的这条原则是正确的。 “可是你想要买块地下来，应该不会很容易就能办得到吧？” “对别人来说可能很不容易，但对我来说轻轻松松，小菜一碟。” 这说话的口气还能再大一点吗？这山南县快成你自己家开的了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没养过 陈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叙述养鱼这件事的过程中，又不小心露出了很大的马脚！ 张玉燕是他的结发妻子，和他成亲之前小时候就和他是邻居，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发小，虽然那时候两个人之间一年里加在一起说过的话，都不会超过十句。 但这丝毫没能影响到张玉燕对他、对他家庭状况的了解！所以张玉燕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陈明从来就没养过任何鱼，一条都没养过…… 她没有立刻拆穿他，是因为她发现陈明在叙述这件事的时候，不管是说话的方式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是相当认真的，就好像养鱼这件事真的发生过一样。 而偏偏张玉燕同时还知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以前哪怕陈明和她犯混蛋的时候，也从来没说过谎话！这就让她的心里再次生起了疑云，怎么会这样！ 如果他的这种记忆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怎么自己会一无所知？而一个从不对自己说谎的男人，也犯不着为一件和家庭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来说谎话忽悠自己吧？ 于是她装出了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你先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养那些热带鱼的。” 陈明不知是计，立刻开始洋洋洒洒的介绍自己养热带鱼的心得体会，期间还不时夹杂着几件有趣好玩的事情，他讲述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张玉燕却越听心里的问号越多！ 陈明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连贯表情满是喜悦得意，很显然不是临时即兴编造、随意发挥出来的演绎故事！那么就更不对劲了。 但张玉燕还是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的话，你在养鱼方面还是很有些经验的。” “那是相当的有经验，哈哈。” 人在叙述自己最得意的某件事的时候，一定会疏于防备不走脑子经过缜密思考再说话，所以一向精明过人的陈明，这次是自己把自己给无意中出卖了。 徐丽丽倒是很快就妥协了：“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就养鱼试试吧。” “嗯，养鱼这件事我需要最少一个月的前期准备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那么养鱼这件事，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就又确定下来一件陈明要干的事情，同时也再一次让张玉燕感受到了人生的困惑，她又开始在心里暗暗怀疑：眼前的这个陈明很不对劲了。 陈明并不觉得开养殖鱼场这件事有多难办，买地可以去找刘海山帮忙，鱼苗可以去金夏市购买，挖鱼塘的活他和李虎黄毛以及那些手下的兄弟们就可以办到，几十万的投资随时可以从饮料厂的账户上支取。 这件事可要比开发一种新酒简单轻松的多了…… 谁也没想到这顿饭还没吃完的时候，陈明又开始出幺蛾子了：“老婆，咱们在家里养两只猫怎么样？平时可以给你和孩子作伴解闷。” “然后再养两条狗，负责看家护院，顺带着保护你们母女俩的人身安全。” 张玉燕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折腾了？所以他不能闲下来无事可做，只要无事可做他就一定会这个那个的故意弄出一堆事来。 徐丽丽第一时间就表示的赞同：“养吧，我家里也养着两只猫呢，而且咱们山南县恰好有一家给金夏市做猫粮狗粮的小店铺。” 这次轮到陈明很诧异了，九二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流行养宠物了吗？连猫粮狗粮都有的卖？这么时尚流行的生活方式可是太有超前意识了！自己怎么一直没发现？ 并不是他以为的这样。 只是山南县刚好有这么一家生产猫粮狗粮的小厂子，人家针对的客户也是金夏市和其他的几座大城市，山南县对这个厂子来说属于可有可无、连零食都算不上的捎带市场。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其实都是匪夷所思的。 在绝大多数人的认知里，猫粮狗粮这两种东西都是二十一世纪之后才出现的，但其实并不是！这就好比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世界上第一条地铁在英国伦敦正式通车的时候，大清朝正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 曾经受无数青少年追捧热爱的任天堂，其实在清朝光绪十五年的时候就面世了…… 张玉燕一如既往的给陈明面子：“你想养的话咱们就养，都听你的。” 她肯定没意见：明明没养过任何一条鱼的陈明，现在都变成曾经养过很多热带鱼的高手了，还在乎再养两只猫两条狗吗？对这个善良本分的女人来说：现在只要这个家里的生活是和睦温馨的，其他的一概都不重要。 “行，那你可答应了啊，不带反悔的。” “嗯，我保证绝不反悔。” 两只猫确实是打算养给张玉燕和小柔柔做宠物的，但狗其实是陈明自己想养的。 “继续吃饭，这红烧鱼做的真好吃，玉燕，你做菜的手艺，比起豪庭大酒店的厨子来都不差一星半点。” 两个心愿都顺利达成的陈明，心满意足之后，自然得对张玉燕说些漂亮话，讨讨张玉燕欢心。 其实山南县里的女人，十个有十个都会做饭做菜，十个中最少得有八个，做菜的手艺都不在张玉燕之下，包括现在就坐在陈明和张玉燕面前的这位徐丽丽。 在这个地方，男人们是要辛苦挣钱养家的，所以他们的妻子个个几乎在家里都是贤妻良母！做一手好菜是她们做为女人的最基本技能之一。 果不其然，张玉燕顿时被陈明这句话夸的满脸通红：“你啊你，真是天天说话没个正行！照你这么说，我能直接去豪庭大酒店应聘厨师了？” “那当然！你的手艺，要是真去了，那豪庭的厨师还不得给你让位？”陈明脸不红心不跳，鬼话信手拈来。 这玩笑开得也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夫妻俩好像都忘了徐丽丽可还在呢，反正他们俩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人就是徐丽丽。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道士 徐丽丽的脸皮要比张玉燕厚得多，见过的世面也同样比她多，所以她倒是也没觉得有多尴尬，反而还有点羡慕嫉妒陈明和张玉燕的这种甜蜜调笑。 朱建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嘴皮子相当好使，但和徐丽丽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话却很少。可能因为是老夫老妻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那种激情和相互的吸引力。 夫妻间的相处，其实也是门很高深的学问！但十对夫妻间，至少有九对半是不懂这门学问的。 陈明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徐丽丽，我还没感谢你和朱建帮我家安电话的事呢。” “哎呀这有什么可感谢的，和你帮我们俩的忙比起来，我们帮你家顺手按部电话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件事还真不能往下细说，因为陈明帮他们俩忙之前先砸了朱建的饭碗，而朱建和徐丽丽之前却又是自讨苦吃、自己作死造成的后果报应。 所以这件事说起来挺复杂，不旧事重提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尤其现在朱建和陈明、徐丽丽和张玉燕都分别相处的不错，所以之前的事就更不方便再提…… 吃过午饭后，陈明为了让两个女人可以方便说话，自己主动又出了家门，又跑去那些枫树下坐着，开启了自由放飞思绪的模式。 接下来还有几十种酒可以不很费劲的研发出来，那么这次要选择做哪一种酒才好呢？ 柔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动画片，张玉燕和徐丽丽各自端着一杯茶，站在宽敞明亮的窗户前闲聊，从她们俩站的这扇窗户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外面不远处坐在枫树下的陈明。 徐丽丽不无感慨的说：“我能感受到，你现在过的很幸福。” 张玉燕居然还很认真的想了想之后才回答：“应该是，他现在是个很称职的好丈夫和好父亲，同时也是个很受工人们拥护爱戴的好老板。” 徐丽丽点头：“说明你功不可没，因为一个男人能变得很优秀，那一定是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贤惠的好妻子。” 难得的是她居然还懂得这么高深的生活哲理！张玉燕马上投桃报李：“那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朱建还不是一样？” “朱建和你家男人还不一样，他没有你家男人这么大的能耐本事。” “话不能这么说，我家男人和我说过：朱建只是暂时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以后只要有机会了，朱建也是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来的。” 陈明确实和她这样说过。 徐丽丽笑了笑：“无所谓的，即便是现在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我也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衣食无缺家有存款，比山南县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家过的都好。” 她和张玉燕，现在都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所以我们都算是幸福的女人了。” “那当然。” 幸福与否的标准因人而异，但一个家庭幸福与否的基础，一定和这个家庭的经济水平有重大的直接关系！要么怎么会有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老话呢。 张玉燕好像心满意足的样子轻轻叹息了一声，徐丽丽却又说道：“你们俩还都这么年轻，你应该再给他生两三个孩子。” 这个建议来的猝不及防！张玉燕立刻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她和陈明之间的特殊相处关系，除了他们夫妻俩自己知道之外，就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徐丽丽当然也不知道。 她当初收养柔柔的事情做的极为隐秘！除了当事人之一的陈明知道外，就连她自己的的父母都不知道…… “生孩子这种事情，不是随随便便说生就能生的，我们还没做好生下一个的思想准备。” “生孩子还需要做思想准备？” “当然，可能你不需要但是我真的需要。” 徐丽丽对她的这种回答虽然不很认同，但也丝毫不觉的有什么奇怪之处，说明张玉燕这个急思而得的理由和借口，用的很恰到高处。 神奇的是柔柔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而且居然还听懂了张玉燕和徐丽丽之间的对话！ “妈妈，你要生孩子了吗？” 张玉燕吓了一跳之后急忙否认：“没有，妈妈只是在和阿姨聊天而已。” 徐丽丽却蹲下身子满脸笑容的问：“柔柔想要个小弟弟还是想要个小妹妹？” 柔柔想了想之后很天真的回答：“都想要。” 这小家伙的胃口还真不小…… 与此同时。 一个穿着很像道士的男人走进了饮料厂的大门，理所当然的被看门的人拦了下来。 “你找谁？” “我想找你们管事的领导。” “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有个先祖留下来做酒的方子，想要给你们大领导看一看。” “那你稍等，我去传话。” 李虎很快出现，然后把这个看起来是个道士的人请进了办公室。那个时候的道士或者比丘僧，要远比现在的同行们受人尊敬。 所以李虎和他说话的时候很客气：“您来我们这是想？” 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他：“你就是这里的大领导？” 李虎笑了笑：“算是吧。” 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我师傅的师傅，留下来的传世之宝。” 李虎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张纸看了看，好像是和酒有关的什么东西，他没怎么上过学文化有限，所以看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很有难度。 于是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叫过来一个小弟：“去把你明哥叫来。” 虽然他很不想打扰陈明在家研发新酒，但这种纸上写了些什么他看不懂啊！是否重要他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去打扰陈明。 然后他转身走回来和那个人没话找话的问：“您是位道士？” 那人居然流露出了几分高傲自负的神情：“你看呢？” “我看着应该是。” 李虎看着是的主要原因，是对方的头上挽着一个发髻，至于这个人身上穿的是不是道袍，他还真不知道，毕竟穿袈裟的比丘僧平时比较容易见到，但做为隐士的道士就很难见得到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骗子 是还是不是李虎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因为对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然后陈明就到了，他一走进办公室，就也同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来人。 几乎是一眼过后，他就对这个人的身份起了疑心！ 因为这个人身上的道袍过于干净，看起来就像才做好不久穿上的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看到这个人戴了一块很值钱的梅花牌手表！ 这种来自瑞典的手表，在九十年代可是最顶级的奢侈品之一，只有上海才有的卖，一个隐修的道士，居然带着这么一款价值不菲的贵重机械腕表，这岂不是很奇怪？ 李虎笑着指了指陈明：“这是我们这里最大的领导，再没有比他更大的领导了。” 那道人伸手打了个稽：“给施主见礼了。” 陈明淡淡一笑：“不敢当，请问道长从何而来，到此何事？” 李虎一愣，明子这怎么说话突然变了味？不会说人话了吗这是？ “我从云水之处而来，到此结缘。” 陈明不慌不忙的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慢条斯理的问：“哦，不知道长想结个什么样的缘？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道长这个忙。” “这是我师傅的师傅留下来的传世之宝，施主不妨先看一下。” 陈明接过那张纸打开后很认真的看了一遍：居然是张药酒的方子，但做这种酒所用的药材繁多杂乱，而且竟然需要用到几十种之多。 他拿着那张纸再次重新打量的一下眼前的这个人：“然后呢？” “然后本道长想和施主结个善缘，用这个传世之宝换取一笔酬劳，然后我要用这笔酬劳去云游天下普救世人。” 陈明立刻懂了这人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又笑了笑：“怎么会找到我们这里来的呢？” “因为你们是做酒的地方，而且我还无意中知道了你们的酒卖的非常好。” “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很有钱？” “呵呵，施主连私人小汽车都买得起，那当然是有钱人。” 陈明心里一动，看来是提前做过功课，有备而来的，只是这么一位本该在深山老林里避世清修的隐士，一张嘴就一直在谈钱，这多少有点和他的身份不相符合。 抖了抖手中拿着的那张纸，陈明又问：“不知结这个善缘需要多少钱呢？” 那人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不多，只要这个数就足够了。” “一百还是一千？” “呵呵，你这位大领导是在开玩笑么？这张传世之宝的酒方，怎么也得结一万块钱的善缘才行，施主莫不是把我当成了要饭的乞讨之人？” 陈明立刻笑了：“我还真没把你当成是乞讨之人，因为那些乞讨的人想得到的，不过是能让自己有一顿温饱之食，而你却是个想要得到不义之财的骗子！” 那人脸色瞬间变了：“你在胡说什么！” 陈明举起了那张纸：“你这个所谓的传世之宝，我不知道人喝下去会不会中毒身亡，但一下子喝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的药材，就算是个好人只怕也要真的病倒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做的太敷衍了。这张纸既然是你师傅的师傅留下的，那应该年代很久远了才对，可你这张纸也太新了点，而且纸上写的是钢笔字而不是毛笔字，我说你这位伙计，你是不是觉得世上只有你是聪明人，而别人全都是傻子？” 那人脸上神情变幻，却没再说话。 “还有，下次出来骗钱的时候，不要戴着这么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出来，你说我是有钱人，我看你才是有钱人才对，你见过哪个修道之人会戴这么块相当值钱的手表？” 那人本能的做了一个想要遮挡自己手腕的动作…… “拿着你这张传世之宝赶紧走吧，趁着我不想打电话叫警察来和你结善缘。” 那人二话不说站起身，接过那张纸真的掉头就走，李虎立刻追上去想要动手，却被陈明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了回来：“算了，没必要，一个不入流的骗子而已。” “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骗到咱们的头上来了！” “不骗咱们骗谁？骗别人的话，别人也拿不出一万块钱给他啊，嘁。” “那你干嘛这么轻易的把他放走，应该叫警察来吧他抓了。” 陈明苦笑摇头：“他又没把钱骗到手，所以叫犯罪未遂，警察来了也只能是对他训诫警告，把他抓起来是不可能的，所以咱们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你刚才要是对他动了手，他反而可以光明正大的讹你一笔钱了，那岂不是趁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他可巴不得呢。” 李虎一想也对，这才勉强消停了下来。 “给牛德旺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别回头刚才那货又跑去他那结善缘。” “会不会是牛德旺派他来骗咱们的？” “那你可想多了，牛德旺是个趁两千万身价的有钱人，他会派个人来骗咱们一万块钱？呵呵，你这也太看不起咱们的牛德旺牛总经理了。” 李虎尴尬一笑：“也对，牛德旺是个真真正正的有钱人，这点钱他不至于骗。” “这件事百分百和牛德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用疑神疑鬼的怀疑他，去给他打个电话吧。” “你怎么不打？干嘛要我给他打。” “因为你也是咱们山南饮料厂的老板，不能什么场面上的事全都是我干，该你露脸的时候你也得露个脸才行。” 李虎去打这个电话了，陈明默默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这件事情，心中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看来自己有点树大招风了，连这种学艺不精的小骗子都在开始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那张纸上的钢笔字写的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出自那个骗子的手笔。 然后趁着李虎的电话还没打完，陈明又径自离开了办公室，他现在已经越来越喜欢坐在枫树下，各种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办公室让他有种被束缚被限制的感觉，他喜欢让自己保持一种无拘无束的精神状态。 第二百四十章 通知 奇怪的是这种需求，前世的他却没有。 可能同样是办公室，前世的那间什么好玩的东西都应有尽有，而现在的这间办公室，除了有台电视机能让他娱乐一下之外，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枫树依旧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岿然不动，他懒散的走过去随便找了棵树下坐倒，又开始了天马行空般的各种想入非非。 当然他主要是在想山南县今后的发展，想自己在金夏市的市场该怎么开拓…… 就在同样的这个时候，刘海山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到访者。 这人一见到他就亮出了工作证，然后开门见山的对他说：“我是山南县委办公室派来的，咱们的县委书记想要请你明天上午去县委开个会。”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刘海山，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愣住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是个商人不是仕途上的从政者，县委找我去开什么会？” 那人笑了笑：“找的就是你，因为你是咱们山南县的首富，是山南县排名第一的纳税人。” 刘海山还是不懂，这和找我开会有什么关系？ “这是明天被邀请到会的人员名单，你可以先看一下。” 刘海山接过那张名单，发现陈明和牛德旺的名字也都赫然在列，他心里立刻开始思考：这是几个意思？想干嘛？不会是想开口和我们要钱吧！ “我们知道名单上的陈明，平时和你私交很深，麻烦你也顺便通知一下他，明天上午九点一起去县委办公室集合。” 这种来自官方的正式邀请那也没办法拒绝啊，刘海山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这个来自县委的人走了之后，他立刻给陈明打去了电话，结果陈明不在办公室而是在家，他只好又给他打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张玉燕。 同样的开门见山：“弟妹，我是刘海山，让陈明立刻接电话。” “海哥，他在家外面的大树下乘凉呢，你稍等我立刻去叫他回来接电话。” 不用她，徐丽丽已经立刻跑出去叫人了，这是正经事不需要避嫌。陈明一听说是刘海山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马上就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海哥我是陈明，有事你吩咐。” “明天上午九点咱们要去山南县委开个会，千万别迟到！” “啥？去山南县委开会？海哥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呢吧？这怎么可能！” 就连旁听到这个消息的张玉燕和徐丽丽都一起愣住了。 “陈明，你觉得我会吃饱了撑的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吗？我是在认真的通知你这件事情，明天你要是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陈明转了转眼珠：“那海哥，你明天去吗？” “废话，我敢不去？” “那我明天上午八点先去你公司找你，然后咱们一起去开这个会，我不知道县委在哪。” “行，明天上午八点我在办公室等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迟到！” 挂了这个电话后陈明没说话，只是神情复杂的看了看张玉燕和徐丽丽，然后张玉燕马上问了他：“不会是什么祸事找上门来了吧？” 陈明摇头：“那肯定不是，我们一没偷二没抢，只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纳税。” 徐丽丽小心翼翼的问：“不会是叫你们去当官的吧？” 陈明再次摇头：“也不会，国家有明文规定，从政的人不能经商。” 这个问题足足纠结了三个人半个多小时，也没谁能想出个被大家共同认可的可能性答案。陈明开始不耐烦了：“算了，不去想了，管它呢，爱啥事啥事，明天去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其实只要陈明能静下心来认真动动脑子，他是能猜出怎么回事的，主要是突然接到这么个不可思议的通知后，他心里不可避免的有点慌有点乱。 县委可是山南县最高级别的国家行政管理机构！夸张点说是掌握着山南县老百姓“生杀大权”的最大的行政机构，突然被这样的一个管理机构叫去开会，谁能心里不恐慌忐忑？ 又是徐丽丽开了口：“我有种预感，陈明你可能要飞黄腾达了！”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 这种飞黄腾达陈明还真不敢奢望得到，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生意，而且他对当官一点兴趣都没有：前世没有今世也没有…… 牛德旺接到这个通知后心里大吃了一惊！他首先想到的是：不会真的有人去检举揭发我卖掺水的酒了吧？这是不是政府要动手收拾我了！ 可当他一听说去开会的还有刘海山和陈明之后，他悬起来的心立刻又放下了。 如果是想要收拾自己的话，没必要把刘海山和陈明也拉上陪绑，杀鸡骇猴这种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出来的。 那么会是什么事呢？他和刘海山陈明一样也开始了各种胡思乱想的揣测。 然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孙连城，结果盘观者清的孙连城，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真相：“应该是请你们去帮忙想办法，该怎么发展咱们山南县的经济。” 牛德旺很是狐疑的问：“有这种可能吗？” “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因为要想咱们山南县的经济起飞，单靠县委那些领导们的纸上谈兵肯定不行，他们需要能亲自带兵上战场的将军，而你和刘海山陈明都是他们需要的人。” 孙连城其实真是个有脑子也有本事的人物，只可惜他没有遇到真正的明主，这就导致了他一身的本领全都白瞎了。 牛德旺无奈苦笑：“刘海山和陈明是他们需要的人不假，但我肯定不是。” “牛总，是与不是您说了不算，这件事上级领导们才有话语权和决定权，您只能服从。” “这么一来的话，我岂不是又要在大家的面前出洋相了！” “不会，您只要记住一件事，不管刘海山和陈明说什么，您就按照他们的思路说。” 孙连城的这个提醒非常到位，瞬间就点醒了心虚发慌的牛德旺！确实，刘海山和陈明都是既有谋略的人物，跟着他们来的脚印走绝不会出差错。 第二百四十一章 穷则思变 第二天上午八点，陈明非常准时的出现在了刘海山的办公室里，他今天把自己捯饬的西装笔挺衣冠楚楚，看起来还真是颇有成功商人的气派和架势。 “海哥，我来了。” “嗯，我得提前叮嘱你一句：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千万不要忘了人家是什么身份，咱们又是什么身份。” 陈明立刻点头：“我懂，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行其权不尽其责。” “很好，你能懂这个道理我就放心多了。”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分别开了车，一前一后去了地处一条很不繁华街道上的县委大院。要不是有刘海山的带路，陈明自己绝对找不到这个地方…… 他们被请进了县委的一间小会议室，领导们还没有来，两个工作人员给他们泡了茶之后就带上门出去了，这间会议室里瞬间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下的声音，都听得到！ 陈明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杯茶，然后笑着极小声的对刘海山说：“还用茶款待咱们，说明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刘海山很难得的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本来也没有任何危险存在。” 他是不知道陈明有着重生穿越者的身份，所以看问题想事情自然会比他顾虑的更多。 第三个到来的人居然就是牛德旺，他今天也把自己打扮的格外整齐精神，看上去年纪都小了好几岁的样子。 他很客气的和刘海山陈明打了招呼：“两位先到了，幸会幸会。” 陈明一如既往的张嘴就来：“牛总今天看起来好年轻啊！以后最好天天都能给人这种朝气蓬勃、老当益壮、奋发向上的感觉。” 牛德旺极小声的回答他：“今天来这种地方，不把自己捯饬的光鲜亮丽一点，不合适。” 陈明点头：“今天你这种精神面貌给人的感觉就很好，所以我建议你以后天天保持。” “我尽量，哈哈。” 很快又有两个人先后到来，陈明完全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是干嘛的，但刘海山和牛德旺好像都认识那两个人的样子。 陈明在山南县是后起之秀，在座的其他四位全都算得上是他的前辈，他本以为忍着就到齐了，谁知道随后又到了另外三位。 而这三位他居然全都认识！正是之前刘海山在豪庭大酒店请他吃饭时，引荐给他的那三位刘海山的至交好友！ 看着这几位，陈明顿时满脸笑意：“三位大哥，你们也来了。” 那三人一起笑着对他点头：“听说你小子最近事业干的风生水起，不错，海山没看错你。” “别别别，可别这样夸我，我这人不禁夸，很容易得意忘形找不到北的。” 牛德旺心里又是大吃了一惊，这个陈明怎么和谁都有交情！山南县的这几位商圈大鳄，居然一半都是他的好友大哥！这小子的背景这么深厚居然一直深藏不漏。 他却不知道：这些背景了得的前辈大哥，都是陈明通过刘海山的关系认识的。也只有刘海山，才是陈明有幸遇到的真真正正的大贵人…… 九点差五分钟的时候，该来的几位真正的领导一起出现了。 陈明看到就连刘海山都起身打招呼迎接，他赶忙也跟着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每一位他根本不认识的领导也打了招呼。 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年富力强的中年男人坐在了主持会议的那个位置上：“各位山南县的大老板们都请坐吧，我是咱们山南县的县委书记，我叫江胜利。” 县委书记？妈呀，真的是大家的顶头上司到了。 “哦，山南县县长的职务也一直是我兼着的。” 行了不需要您在继续往下介绍自己了，知道您的官职是山南县最大的那一个。 “今天把大家请到县委来，就是想和大家认识认识顺便探讨一下，该怎么开始启动咱们山南县的改革开放经济起飞。” 原来是这件事！ 陈明就和牛德旺不约而同的，都在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国家提出改革开放的口号已经十四年了，可是这十四年来，咱们山南县的经济一直还在原地踏步寸步难行！这种局面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各位都是商界楚翘，是咱们山南县商业领域里的领头羊，所以我们山南县的父母官们，急需要得到各位的指教和帮忙啊。” 开场白和直截了当，一句废话都没有。 陈明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刘海山，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身形不动如山，一副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样子，于是他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想要咱们山南县的经济起飞，无非就是要招商引资各种办企业开工厂，吸引大批的外来务工人员到本地打工上班挣钱，顺便带起一系列的生活配套服务行业。” “但是咱们山南县的根基不好，本身没有任何有特色的条件存在，所以一直以来招商引资的事情，在咱们这根本落实不了，也从来没有外面的富商对咱们这感兴趣。” 这个尴尬难堪的事实，他不说大家也全都知道。 江胜利挨个看了一遍在座的每一位老板后，又继续说道：“束手待毙随遇而安，这种维持现状不做任何改变的做法，无异于是一叶障目的自欺欺人！” “所以咱们山南县，已经到了必须下破釜沉舟决心的时候了。穷则思变，只有变，才能挽救咱们山南县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没有特色招不来商吸引不到投资，那咱们就大变魔术！无中生有的给山南县变出属于自己的特色来。” 这个思路肯定是正确的，但想要无中生有变出能招商引资的特色来，谈何容易！ 变魔术可是需要道具辅助的，山南县哪有什么道具？ “所以我们苦思无果的情况下，只好把各位请来，帮我们一起集思广益想想办法。在商业领域里各位都是我们的老师，我们会以学生的身份受教于各位的指点教导。” 这番话说的相当谦逊客气，把礼贤下士的态度表现的十足。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出资 但越是这种做到极致的礼贤下士，越让人无法拒绝。 “请各位都说说吧，不必有任何的顾虑，今天这个会既不会有录音也不会有会议记录，大家尽可以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第一时间，在座的商人们都把视线关注到了刘海山的身上，显然他才是山南县商圈里的第一领袖，大家在这种时候这样的场合下，都会以他的马首是瞻。 但偏偏这个时候的他，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江胜利有些着急的样子催促道：“怎么谁都不说话呢？是信不过我们山南县委，还是对山南县毫无信心看不到任何希望？” 大家的视线又全部落到了刘海山的身上。 这下刘海山不好意思再保持沉默了：“坦白说，想在咱们山南县无中生有的变魔术，真的很难！而且魔术只要能把观众们哄骗几分钟就足够了，可咱们要在山南县变出来的，可得是实打实的真货才行。” 果然首富就是首富，领袖就是领袖，短短几句话全都说在了事情的关键点上。 江胜利立刻点头：“说的没错，魔术的戏法是假的，但我们的戏法得是真的。” 刘海山开始苦笑：“咱们山南县所有的本地人，祖上都是靠种地为生的。而山南县的土地就那么多产量也就只能那么大，再怎么大也大不到哪去了。” 江胜利再次点头：“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而且现在咱们山南县种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别说是私人的地，就连公家的地都大片大片的好几年荒废，不再种植粮食了。” 大家都以为这场对话，会一直在江胜利和刘海山之间进行。谁知刘海山突然转过脸看着陈明说道：“那么陈总可有什么高见？” 陈明顿时愣住，来之前你不是刻意叮嘱我，能不说话就别说话吗！这怎么还突然点了我的名，让我说话呢？ 这种极正式的官方场合下，被点了名之后就一定得开口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这是惯例也是官场的潜在规则。 于是陈明只好硬着头皮说话了，好在这个问题是他之前早就思考过太多遍。 “想要山南县经济快速发展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努力发展加工制造业！一是在农产品加工业上做文章，二是围绕着山南县老百姓们的衣食住行做文章，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年纪只有二十多岁，但却有着四十岁的人生阅历和商战经验，这就让陈明实际上具备着和刘海山同样的眼光见识，所以他的这番话也和刘海山一样，直接一针见血的说到了点子上。 江胜利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陈明，应该也是觉得他如此年轻，本不该有这么深刻睿智、精辟到位的远见卓识才对…… 刘海山在鼓励陈明：“你继续说。” “不要忘了，咱们国家只有百分之四的人口生活在大城市里面，而百分之九十六的人口生活在农村的县域内，所以改革开放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发展县域经济。” 江胜利很惊讶，因为他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县域经济”这个名词，于是他很认真的追问陈明：“那么第一步该从何做起呢？” “从何做起都可以，只要不是做哪些假大空的事情就行，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咱们山南县不是没有公交车吗？那明天开始就先办到这件事情好了。” “公交车！” “对，公交车，想出一万个好主意也不如做出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不是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吗？那我教你们该从哪下手开始变魔术。” 毕竟是当惯了大企业ceo首席执行总裁的人，一说到正事上陈明就开始习惯性使然，进入到自己前世的思维模式中忘乎所以了。 一个可能官职不是很大的领导，有些尴尬的开了口：“买车是需要花钱的。” 这下陈明立刻不爱听了：“那请问要做那件事不得先投资？你在路边开个小饭馆，还得先买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呢，如果干什么事都先去想要花多少钱的话，那还改革个屁！继续混吃等死算了。” 脾气大了点，但短短几句话立刻起到了震慑全场的效果。 江胜利立刻转过脸问自己的秘书：“应该去哪里买公交车？一辆公交车的价格是多少？” 回答他的人还是陈明：“去金夏市公交公司买，买不起新的就买二手的，二手的顶多一两万块钱一辆，要是你们县委连这点钱都掏不出来的话，我个人出资购买十辆送你们。” 他绝不是在炫富，他是在恨铁不成钢，什么事还没干呢，刚起了个头，就先开始心疼钱了，那还干个屁啊，回家洗洗睡得了。 刘海山立刻紧紧跟上：“他送你们十辆，那我也送你们十辆，第一批，二十辆，够用了！” 这种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牛德旺马上也开了口：“我也送你们十辆。” 陈明继续：“二手的车只要发动机没毛病，别的都不是问题，喷个漆之后跟新车一样，我可以免费帮你们一辆一辆的检修，保证每一辆都可以没有危险的安全上路。” “先从这第一件事开始做起，然后一件一件的接着做，做好一件再做下一件，这样才能让山南县的老百姓们看到希望，才能激发他们的信心和生产力。” 江胜利感动的眼眶都湿润了！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能有这样的一个年轻成功商人，率先对自己做出了这么大的支持。 买十辆二手车的钱不算很多二十万左右就够了，但不要忘了钱可是人家自己的，人家现在可是在用自己的钱帮你完成政绩！ 改革成功了经济起飞了之后，继续升官的人是你，和人家毫无关系…… “你叫陈明对吧？我记住你了。” 陈明把脸一扬：“放心，我言出必行诺之必果，买十辆二手公交车的钱，你派个人一会跟我去趟银行，我今天就打给你们，绝不推诿赖账。” 江胜利急忙微笑摇头：“你误会了，我绝不是怕你赖账的意思。” 第二百四十三章 等死 江胜利当然不是怕陈明赖账，谁会有问题到在县委书记面前夸下海口，然后转过脸就赖账不兑现承诺，那不是纯粹是寿星佬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吗！以后还想不想在山南县这一亩三分地上混了？ 而且陈明的性格，也决定了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是个食言背信的人，他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放浪不羁，洒脱随意这么一个主，其实自尊心超强，还很要面子。 江胜利伸手拍了拍桌子：“我决定成立一个山南县经济改革领导小组，我担任组长，在座的各位全是这个领导小组的成员。” “虽然国家有规定，经商的生意人不能在政府里担任领导职务，但在改革开放这个重大任务面前，一切都可以从权便宜处事，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责任由我一个人来负，和你们毫无关系绝不会连累你们。” 他的这个决定很突然而且非同小可，所以在座的各位全都没敢说话，就连一向最敢说话的陈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江胜利的这个决定，意味着陈明他们从今天起就是山南县委的人了！而且即便没有担任任何明确的职务，也依然是掌握了权利的县委领导。 县委领导班子的成员，就等于无形中这几位山南县顶级商人的身份，一下子全都提升到了山南县最顶级的那个层次！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是刚才那个心疼钱的人，可能是出于善意提醒了江胜利几句：“江书记，这件事责任重大，您还是慎重考虑之后，三思而行比较好。” 江胜利摆了摆手：“没那么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上面都说的很清楚了，甭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所以甭管这几位是不是商人，只要能让咱们山南县的经济起飞，他们就是合格的领导者，就这么决定了。” 在山南县，江胜利有一言九鼎的权利是确凿无疑的，他说话比任何人都好使。 “从现在开始，咱们这个领导小组每个礼拜一在这里开一次会，每个礼拜最少为山南县的老百姓们做一件实事，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刘海山的身上。 他当然知道：刘海山才是山南县真正的商界领袖，所以刘海山的言行举止，就代表着山南县这些顶级商人们的立场和态度。 刘海山却转过脸看着陈明，虽然没说话目光中却满含深意。 陈明就在心里想，刘海山这是想把我推到幕前的意思吗？他这是想干嘛？他来开会之前不是叮嘱过我，不能当出头鸟吗！ 这个会开了一个半小时就结束了，但江胜利在会后把刘海山和陈明单独留了下来，他们两个人被江胜利请到了县委书记的办公室。 江胜利吩咐自己的秘书重新泡了壶好茶，然后把办公室的门很仔细的关好后，他转过身身满脸带笑的说：“现在这里就只有咱们三个人了，两位大可以畅所欲言，想说什么都可以放开胆子说。” 这次刘海山却立刻就开了口：“您刚才在会上做的那个决定，要承担很大的风险，按理说我们这几个商人，是绝对没有资格参与到县政府的工作中来的。” 江胜利突然苦笑了一下：“我没有别的选择，再要是做不出一点政绩来，我就得收拾行李自己引咎辞职回家种地去了。” “我不是对当官留恋不舍，我是很不想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灰头土脸的离开，那样的话我有什么脸面回家乡见我的亲人朋友？我还不得被他们看不起一辈子！” 他说的一定是实话，因为只要是个有点骨气的男人都会这么想…… 陈明接过了这个话茬：“想得到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风险和回报是成正比的，你承担的风险越大，可能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大。” 江胜利立刻点头：“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什么政绩都做不出来，和我承担风险孤注一掷之后的最坏结果，完全是一样的，都是卷铺盖走人。” “什么都做不出来的话结果注定不会改变；但孤注一掷的话反而有成功的机会，所以换做你们和我异位而处的话，想必也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吧？” 陈明也笑了笑：“我会比你更早冒这个风险，与其等死不如早死早解脱，哈哈。” “所以在不违法违纪的前提下，两位不妨大胆的放开手去干，我说了，一切后果和责任由我来承担，保证不会坑害了两位。” 刘海山和陈明此刻心里都有了数，这位山南县最高级别的政府官员，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思想准备，换种说法就是他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然这一定是他的无奈之举，否则的话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仕途下这样的赌注。 刘海山又故意问：“为什么您会选中我们俩做您的先锋官？” “因为其他那几位都不具备两位的胆识和魄力，他们沉稳有余而勇气不足，不像你们两位都是不怕事敢争天下先的将帅之才！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绝不会看错两位。” 他能坐到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那必定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而越是有真本事的人，往往看人的眼光越不会错。 刘海山又笑了笑：“我自信可以胜任参谋的职位，但真正能替你冲锋陷阵的人，是这位年少有为的陈总。” 江胜利立刻摇头：“这话说的不对，他不是替我冲锋陷阵，他是替咱们山南县冲锋陷阵。” 其实意思是一样的。 陈明开始出主意了：“老百姓们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在意你说了些什么，而只会在意你做了些什么。” “所以咱们这个领导小组，不妨每次开会过后一起去山南县到处走走，定下一个位置做起点，然后选一个方向开始前行，走到哪看到哪、看到哪改到哪。” “能立刻做出改变的事情绝不拖延到明天。这样过不了多久山南县就会有很大的改变，老百姓们也就会相信我们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匹夫之勇 江胜利果断拍板：“就按你说的这么办。” 这个不是交易的交易，就这么在江胜利的办公室里达成了。 接下来三个人又聊了很久，刘海山和陈明都开诚布公的说了些自己的想法，每一条都得到了江胜利的认可和赞赏…… 他们俩是八位山南县的顶级商人中，最后离开县委大院的人。准备分头上车的时候，陈明叫住了刘海山：“海哥，我觉得咱们俩也需要一场重要的谈话，去我家坐坐吧。” 刘海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你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你。” 当白色的桑塔纳和黑色的虎头奔，一前一后开进饮料厂院子里的时候，负责把守大门的那帮兄弟们，看到的是神情严峻不苟言笑的陈明和刘海山。 两个人既没有去陈明的办公室，也没有去陈明的家里，而是在那座三层木质小楼下面的花园里，漫不经心的随意溜达了起来。 “海哥，为什么你在警告我不要做出头鸟之后，又改变了主意把我推出来？” 刘海山面无表情但很是认真的回答：“因为江胜利的开场白说完之后，我就发现我的谨慎小心是多余的，这个会他介意的不是我们多说话说错话，他介意的是我们不说话。”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变山南县的一切，但是他又很清楚，没有咱们的支持和帮助，他很难达到他的期望和梦想。” “所以他的开场白说完之后，我发现我之前的担心变成了极为难得的机会，这个机会可能咱们的一生中只能遇到一次！” 陈明在认真的分析刘海山的这些话，并且很快就认同了刘海山的这种见解。 刘海山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说话依旧很沉稳：“我的事业基本上已经稳定成型了，但你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起步，所以你比我更需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就是我当时突然改变心意、暗示你要当一只出头鸟的原因。” 商场如战场，要具备根据战场态势，随机应变的思想准备和应变能力，这一点陈明很懂。 “可是我们这么激进参与这件事的话，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潜在的危险？” 刘海山淡淡的笑了笑：“只要我们不把天给捅出一个窟窿来，这位迫切需要政绩来证明自己的县委书记，就绝不会刁难为难我们。就算我们无意中惹下些小小不言的麻烦，他也会竭尽全力帮我们遮掩化解的。” 陈明扬起了眉毛：“你这么自信自己的判断？” “嗯，这一次我相当确定我的判断，不会有任何的偏差。” “有你的这几句话垫底我心里就踏实了，那么接下来我就敢动真格的了。” 刘海山还是立刻警告了他：“一定要牢记住两件事！第一，要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要记住江胜利才是真正行使权利的那个人，而我们并不是。” “第二，不要把任何的功劳成绩据为己有，事情可以是我们做的，但功劳都是县委的。” 陈明笑了：“这个道理我懂，海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把自己变成韩信的。” 张玉燕在窗户里看到了侃侃而谈的刘海山和陈明，她也知道他们俩今天上午去干了些什么，所以她很知趣的没有打扰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交谈。 她只是用一个托盘把一壶刚刚泡好的茶水，和两盒事先特意买回来的大重九，一起端到了刘海山和陈明身边的一片草地上，然后对两人笑了笑之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回了家…… 牛德旺回到自己的酒厂之后，等的心神不安的孙连城也马上问了他：“今天的会，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会？” 除了他之外，山南酒厂就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资格有胆量问牛德旺这样的一个问题。 牛德旺一脸的肃穆：“这个会无惊无险，但我们全被绑在了江书记的战车上，接下来就只能和他一起同进共退生死相随了。” 生死相随这个词用的不恰当，但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正确的。 “江书记想干嘛？” “他想让咱们山南县的经济起飞，同时也想保住自己的仕途和头上的乌纱帽。”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会确实是无惊无险的，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牛德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绝不会当那只出头鸟，刘海山和陈明怎么做我就跟在他们身后怎么做，这样我才能明哲保身不给自己惹来麻烦和祸事。” “要说这个陈明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他居然敢在这样的一个会议上，直接出言讥讽江胜利手下的一个官员。” 孙连城马上等大了双眼：“他说了什么？” “陈明提到要买公交车，那个官员表达了一下心疼钱的意思，结果被陈明毫不客气的直接给怼了！他说要是做什么事都先心疼钱的话，那不如什么都别做继续混吃等死好了。” 孙连城的脸色都变了！ “好家伙！他这是把县委领导班子，全都含沙射影的给骂进去了！” 牛德旺点点头：“他还是太年轻了，血气方刚逞匹夫之勇，县委那些人也是你能评论的？人家随随便便伸出个手指头，就能把你像捏蚂蚁一样的捏死。” 牛德旺的这番话也不是在故意夸大其词，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毕竟今天到会的人除了牛德旺他们这几个商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部都是山南县实权在握的父母官！ 老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陈明他们连个最小级别的芝麻官都不是…… “然后呢？” “没有然后，江胜利正值迫切需要用人之际，他绝不会因为陈明的一句气话就和他翻脸，那么做的话接下来谁还敢和他共事？” 孙连城只好点头：“陈明这小子真是命大！这样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牛德旺叹息了一声：“唉，我不得不承认，陈明确实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才，他的脑子、胆识、魄力和勇气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我接连输在他的手里一点都不冤。”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一起死 不管怎么说牛德旺终于正确认识到了，自己和陈明之间的差距所在，这是一种进步，只有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过人之处，才能发现自己的弱小不足。 孙连城的感慨稍微另类一些：“那小子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怎么会这么厉害！” “这个没人知道，可能他是个不可多得天赋异禀的人吧，你等着看，不出一个礼拜的时间，咱们山南县就开始有公交车了！而这也才只是变化的刚刚开始。” 牛德旺和孙连城都明白，这种变化肯定是好事！因为山南县真的不能再继续沉沦下去了，他们都去过金夏市，都亲眼看到过开始经济崛起的城市，是怎样的一种繁华盛世景象。 要说不羡慕不眼红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呢？ 隔天江胜利又给自己人开了个会，他把县委的财政账本扔到了桌子上。冷着脸对大家说：“咱们县委拥有的全部家当，就只有三千六百七十五块四毛三分钱？我想请问各位，这点钱能用来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责任可不是该他们承担的！山南县每年上缴的税收有限，每年就只能有一点点可怜的结余，这能怪谁？ “改革和做别的事情一样也是需要花钱的！没有钱怎么做事？” 这个简单的道理谁都懂，但问题是钱从哪来？变魔术能变出真金白银来吗？ “三天的时间，你们必须想出合理合法的挣钱办法。不然的话都别领工资了。” 这当然是气话，即便江胜利是县委一把手，他也没权利随便扣发大家的工资。所以他这种即兴而来的“威胁”，并没有给大家带来任何的心理压力。 有人帮他出主意了。 “江书记，挣钱这件事咱们全都是外行，还是得请咱们山南县那几位最顶级的商人出手才行，只有他们才知道该怎么挣钱。” 江胜利把自己内心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了：“什么事都指望别人出手，那我到想问问各位：你们在县委上班都是干什么吃的？做办公室什么都不干厚着脸皮每个月领工资？” 铁饭碗机制下的单位差不多都是这样，领导就是可以靠耍嘴皮子领工资的，这不奇怪。 于是下面就有人想怼他了：你这个书记不也是什么政绩都没干出来吗！但不服气归不服气，真开口怼他的胆量是肯定没有的…… 事实上江胜利和他们还真不一样！他是真的很想干出点政绩来的，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一直是处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尴尬境地里。 不然的话他昨天也不会开那样的一个会，更不会对刘海山陈明他们委以重任。 又有人开口说话了：“刘海山和那个陈明都是可以倚重的人物，尤其是陈明，靠白手起家愣是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给他自己打下了一份稳固的江山。” 这个不需要他说，江胜利也知道。 山南县就这么大，屁大点的事三天之内全县人民就都会知晓，何况是陈明和牛德旺之间精彩纷呈的一些列商战！县委的这些人早就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江胜利还是冷着脸说道：“刘海山和陈明能干出什么成绩来我心里有数，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这些人到底能干出些什么成绩来。” “如果真的才不配位的话，我就要调整各位的工作岗位了，我这次可是来真格的。” 这才是真正起作用的威胁！ 江胜利的动机很明显，如果我这个县委书记当不下去了的话，你们这些只会坐在办公室里高谈阔论纸上谈兵的废物，也一个别想蒙混过关。 一句话，要死大家一起死！总不能我一个人为山南县绞尽脑汁的拼命，你们一个个的全袖手旁观当拉拉队员吧？ 会议室里立刻鸦雀无声了，人人自危的大大小小的领导们，全都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江胜利的秘书走了进来向他汇报：“就在刚才，刘海山陈明和牛德旺捐献的买公交车的款子，已经全部到位了！他们每个人捐了二十万总共是六十万。” 江胜利欣喜之余却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唉，我不知道此刻你们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很丢脸很难堪！我们要带动山南县的经济发展，却要人家替我们花钱买单，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又有人小心翼翼的说道：“等咱们账本上有了钱，以后再还给他们就是了。” 江胜利立刻伸手一指他：“好，这话可是你说的，那么还这六十万的事情就是你负责了。” 那人立刻冒了汗：“我负责！我怎么负责？” “那我不管，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不负责谁负责？给你一年的时间到时候还不上这笔钱的话，自己把辞职信送到我的办公室来，就这么决定了。” 治沉疴得用猛药，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江胜利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几天前上级部门的领导和他通了电话，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表达了对他的不满和问责！改革开放十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山南县有一点起色吗？ 当然他没在这里当十四年的县委书记，他只当了五年。 可上级领导不会管这个，最起码这五年的时间里，你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是事实吧！所以这次江胜利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要么干出政绩来向上面交差，要么就卷铺盖滚蛋。 但脾气发完之后他也在心里想了想，挣钱这件事恐怕还真的只能去麻烦刘海山和陈明了，因为包括他在内的领导们，真的都是外行。 有很多事光靠有勇气有干劲去盲干不行，还得靠有真才实学和真实本领。于是他决定：私下里单独再去见一见刘海山和陈明。 现在的他，不得不把宝全压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都回去想好该怎么办，我需要的是能干实事的精兵梦将，需要的不是只会喝茶打嘴炮的老爷们。”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速之客 傍晚时分，窗外晚霞绚烂如火格外好看！陈明抱着柔柔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随心随遇的和她说着话。 朱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喝着茶，坐姿端正腰板笔直，徐丽丽在厨房和张玉燕一起做饭。 这是两家人冰释前嫌之后的第一次正式聚会，邀请是陈明主动发出的…… 朱建完全不在意陈明只顾着哄女儿而不搭理自己，因为陈明已经明确说过：他是从来不热情接待自己人的，自己人来了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就好。 陈明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如果我把你当客人一样的热情接待，那你就应该知道，你真的就只是我的一位客人，但要是我根本不接待你的话那你就很幸运，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成是自己人了。” 朱建很喜欢听到陈明能这样对自己说话！所以他当时就回答：“我希望我在你家里，能被你当成空气一样的无视，哈哈。” 于是陈明淡淡一笑：“那你得逞了，喝茶自己倒，想吃水果自己从冰箱里拿自己去洗。” 这种听起来不很友好的话，却让朱建有了种受宠若惊般的感觉！他知道陈明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不再对自己有所戒备防范了。 这对他和徐丽丽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然后房门就被敲响了，陈明连头都没回，所以朱建很自觉的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刘海山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男人，但刘海山他是认识的，所以看到刘海山的那一刻，朱建立马满脸笑意，开口说道：“刘总，幸会幸会，快请进。” “朱科长，这么巧，你也在，我身后这位是咱们山南县的县委书记，他是来看望陈明的。”刘海山却是有些诧异，挑眉对着朱建开口说道。 听到刘海山这句话，朱建差点被直接吓死，我靠！县委书记亲自来家里看望陈明？这什么鬼！刘海山之外陈明还有这么强大的背景？ 于是他飞快的转过脸：“陈明，咱们山南县的县委书记来了。” 这下陈明立刻把女儿放下快步走了过来，一脸惊诧的和江胜利刘海山打过了招呼，然后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刘海山。 刘海山故做幽默：“欢迎我们这两位不速之客吗？” 他是在委婉的告诉陈明：江胜利才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陈明自然秒懂：“当然欢迎。” 江胜利被请进了门，他环目四顾到处打量过一番后开口盛赞：“这个家简直富丽堂皇到了宫殿的程度。” 刘海山马上主动当了陈明的挡箭牌：“他这个家当初是我一手帮他建造的，从头至尾他完全都不知道也没参与建造过程，所以他当初接受这所建筑的时候，也是惊讶的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呵呵。” 陈明当然明白刘海山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所以他很感激的看了看他。 这样的一所豪宅看在别人的眼里，除了羡慕嫉妒之外可能不会给陈明带来任何麻烦，但看在江胜利这位县委书记的眼里可就不好说了…… 江胜利也听出了刘海山说这番话的真实用意，所以他马上也笑着说：“有本事挣钱的人，当然也有资格住这样的房子，挣钱的目的，本来就是用来享受生活的。”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至少陈明和刘海山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心里立刻都踏实了。 朱建小心翼翼的问陈明：“家里有贵客到访，要不我和丽丽改天再来？” 陈明却对他摆了摆手：“没这个必要，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回避。” 江胜利这才关注了一下朱建：“这位是？” “哦，这位是山南玻璃厂的朱建朱科长，他也是我私下里的好朋友，他老婆还是我老婆的老同学和闺蜜。” “哦，原来是朱科长，幸会。” “不敢当不敢当，江书记您快请坐，刘总也快请坐。” 在厨房里听到动静的张玉燕和徐丽丽走了出来，身为女主人的张玉燕客气了一下：“家里又来客人了吗？欢迎之至。” 陈明沉声回答道：“这位是咱们山南县最大的父母官，是咱们山南县委的江书记。” 这下张玉燕和徐丽丽也一起被吓到了！两个女人目瞪口呆之后，面面相觑，陈明却是满脸随意：“玉燕，去重新泡壶好茶吧，江书记来了，不好好招待招待怎么行？” 张玉燕听到陈明这话，才终于回过神来，立马起身去泡茶了。 江胜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故意开了个玩笑：“陈明，你在家里的地位，真是不一般啊，哈哈。” “那还真不是，而是每当家里有客人来的时候，我妻子很给我面子罢了，哈哈。” 江胜利又笑了：“常言道家和万事兴，又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贤惠付出的好女人，陈总家里有个这么好的贤内助，想不发财都难啊。” 陈明也笑：“说明我是和很幸运的男人。” 但他心里此刻却在暗想，这怎么突然登门拜访不说，还一上来就给我戴高帽子，难道又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替他冲锋陷阵了？ 刘海山故意岔开了话题：“江书记，咱们陈总夫人做菜的手艺那是让人无话可说的，今天你有口福了。” 江胜利却摇了摇头：“按照组织上的纪律规定，我是不能在群众家里吃饭的。” 众人都是一愣，但他却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了二十块钱：“但要是你们能接受我这二十块钱的饭费，那我今天就肯定有口福了。” 为了打开工作局面，江胜利知道有些违反原则制度的事情，也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有轻重缓急，为了确保自己的政绩能得以实现，有些不很重要的原则违反就违反了吧。 反正给了饭钱，那就不是白吃白喝群众的饭菜。 而且二十块钱也足以值得起一顿家庭便饭了，哪怕是大鱼大肉的豪华大餐…… 陈明很豁达：“那行，为了满足您的口福我就破例收下您的饭钱，这样就不会为难了我们也不会连累您违反组织纪律。”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想要哪块地 张玉燕把重新泡好的茶端上来了，还精心切好了水果，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做完这一切，张玉燕很是懂事的朝厨房走去，不去听几人的谈话。 “江书记，请。” 陈明一边客气待客，一边在心里暗暗揣测江胜利此行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他知道刘海山肯定知道江胜利到访的原因，但当着江胜利的面他也没法问啊，他是来干嘛的？ 他没法问刘海山也没法说，所以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猜。 没想到江胜利却主动开门见山了：“陈明，我这次是单独来见你和刘海山的，县委的人全都不知道这件事。” “哦。” 陈明急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默默的等着他继续往下接着说。 “我找你们俩的目的就只为一件事，我需要钱！”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好直接，立刻让陈明起了误会：这是公然索贿索到家里来了吗！ 好在刘海山马上替江胜利做了解释：“不要误解江书记的意思，他不是自己需要钱，他是想改革咱们山南县缺少资金。” 陈明狐疑的问：“所以是动员咱们捐钱？” 江胜利马上摇头：“不是！动员你们捐钱的话，那不还是变相的索取贿赂吗！而且那样的行为和土匪强盗公然抢钱何异。” 陈明愣了愣：“那您的意思是？” “我额外再托付给你们一个特殊的任务，你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在不违反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帮咱们山南县委挣些改革开放的活动资金。” 话说到这，他把县委经费的那个账本拿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不怕各位笑话，我们县委穷的就只有三千多块钱的存款，这点钱我什么都干不了！” 陈明哑然无语：这个问题可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不需要你们再捐钱，但是需要你们帮我挣钱，有了钱我才能帮老百姓干事，没钱的话我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各种打嘴炮了。”， 他这么详细的自曝其短的一解释，大家就全听明白了。 “那您想我们怎么帮您挣钱？” “还是那句话，在不和国家法律法规冲突的原则下，不巧取豪夺的前提下，随便你们怎么挣。” 陈明动心了：“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和刘海山就得很冒昧的和您提条件了！” “说吧，什么条件。” “我们需要权利，需要可以当家做主拍板做决定的权利。” 江胜利很认真的想了想之后回答：“这个不行，你们毕竟都不是政府认命的正式官员，我给不了你们这么大的权利！” “但是我可以做一个变通，就是我会随时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想要做什么的话决定由我来当场拍板！不过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但这个过场不可或缺是必须要有的，不然的话你们会惹火烧身我也会没办法和上面交待。” 陈明立刻点头：“这样也可以。” 他心里有数：这就已经是江胜利能做出的最大妥协和最大让步了，也不能为了山南县的经济起飞，就把这位县委书记送进监狱吧！ “我在这里可以向两位做出保证：只要不牵扯到原则问题，一切我都按你们的想法来。” 陈明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小小悲哀，他随即就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江书记，我有个问题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你会这么信任我和刘海山？” 江胜利苦笑：“实不相瞒，我已经找不到任何既能帮我、又能被我信任的帮手了，我那些做办公室的下属们，除了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之外真正动手操作的本事为零。” “要是让他们帮我办这种事，他们非把山南县彻底搞完蛋了不可。” 刘海山先点头后摇头：“我说句公道话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都不是商人，挣钱这种事情他们都是门外汉，他们需要学习成长的一个过程。” “我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我只是很清楚的知道他们完成不了这种工作和使命，勉为其难的结果，就只能是出现新的一堆烂摊子无法收拾。” 陈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江书记，我需要买一块地。” “你打算买一块第用来做什么？” “我发现咱们山南县的老百姓们，平时根本吃不到鱼，民生问题是拉动经济起飞的重点环节，所以我想买块地建个鱼塘。” 江胜利看了看刘海山，后者没说话也没表态。 陈明在继续：“但是建鱼塘养鱼这件事是个技术活，前期投入最少需要几十万！一旦养殖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那就一定是亏的血本无归的下场。” “要是这件事交给你们县委来办的话，一来你们拿不出投资的钱，二来你们也同样承担不起亏本的钱，所以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干，成功了的话咱们山南县从此有鱼供应市场，失败的话我个人亏损几十万块钱。” 刘海山这个时候才开口：“这件事要冒很大的风险！鱼一旦养不好的话那可是成群结队的死！你想救都来不及，亏几十万是分分钟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陈明还在笑：“我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风险有多大，但咱们山南县的老百姓们需要有这么一个鱼塘，江书记也需要有这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政绩。所以我花几十万冒这个险是值得的。” 他很擅长这种商业谈判性质的谈话，半个字没提鱼塘如果办成功了的话，会给他自己带来多么丰厚的利润回报！ 江胜利果然马上就问了：“你想要哪块地？直接说。” 陈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山南县哪块地是可以卖给我的，所以没有明确目标。” “好，明天等我的电话。” “江书记，这件事不会给您带来什么后患和麻烦吧？如果有的话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欲擒故纵，这套商战套路陈明玩的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理论上不会，因为这些第闲着也没用，能用来帮山南县发展经济的话，那是好事。” 江胜利是真的不懂商业！因此他也完全不会想到，短短十几年后，土地在这个国家，会变成最值钱的东西之一！ 第二百四十八章 识人 但陈明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也是这个时代里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 江胜利好像是怕陈明不放心，所以又特意强调着说道：“我说让你明天等我电话，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山南县现在都哪里有空置的土地，我得回去查下土地资料才知道。” 陈明赶紧笑着说：“没事没事，我懂。” 刘海山这个时候来时敲锣边了：“如果这个鱼塘能弄好的话，倒是极大的解决了一件咱们山南县的民生问题，政绩肯定是算的。” 江胜利摆了摆手：“政绩不是很重要，帮老百姓解决生活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这两句话的真实性如何，反正听着是很顺耳的，然后刘海山又故意夸赞陈明：“这么好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都没想到。” “还不是因为你给我送鱼吃，我才突然灵机一动想到的。” “哦？这么说这件事我还有一份功劳？” “那必须的，我这人向来不抢别人的功劳，该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 江胜利憧憬了一下：“以后要是能经常吃到鱼的话，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 “那江书记您今天是真的人口福了，我家还真有鱼而且还是活的，哈哈哈哈，是不是没想到？” “你家有鱼还是活的？” “对，是海哥才给我送来没几天的大礼。” 刘海山顺嘴问江胜利：“要不要我也给你送点鱼？” “千万别！你给他送没任何问题，但你要是给我送的话，你和我一个脱不了行贿的嫌疑，一个脱不了受贿的嫌疑，谁都会惹一身麻烦。” 这是大实话…… 厨房里徐丽丽正在小声对张玉燕说：“被我说中了吧！你男人真的要飞黄腾达了，你看，连咱们山南县最大的父母官都来你家里看望他了。” 张玉燕急忙提醒她：“这种事可不能在外面乱说！会惹麻烦的。” “这能惹什么麻烦？谁还敢乱嚼舌头根子是怎么着。” “赶紧帮我做饭，别这个那个的。” 其实张玉燕的心里此刻很担心，她不知道这位县委书记的突然到访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小半辈子她也没见过县委书记这么大的官！甚至这官到底有多大，她都不知道。 徐丽丽心里在暗自感叹，幸好当初向陈明低头服了软，不然现在岂不是麻烦大了！这小子不但和刘海山是朋友，和县委书记都是朋友，这谁惹得起？ 很快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就做好了，色香味俱全的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当然红烧鱼是当之无愧的主菜，因为平时轻易吃不到。 “江书记请入座吧，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只是一顿家常便饭而已，而且您还付了饭钱。” 江胜利又很惊讶：“你们家平时的一日三餐都这么丰盛吗？” “那肯定不是，今天不是来的客人多吗，菜少了不够吃。” 其实就算陈明家里真的每顿饭都这么丰盛，江胜利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人家家里有钱想怎么吃怎么吃谁还管得着是怎么着？ 陈明试探着问：“江书记要不要喝点酒？” “这个坚决不行！我现在虽然是在上班的午饭时间，但只要在岗就绝对不能沾酒。” “好。这个我们绝不敢勉强您，那您就凑合着喝饮料吧。” 正式开始吃饭，但江胜利的心里依旧在心心念念的惦念着正事：“刘海山陈明，你们两位给我交个实底，咱们山南县的家底这么薄弱，要想经济起飞是不是很难？” 这个问题刘海上要比陈明更有资格回答：“不是很难但是也不会很容易，事在人为，关键还是要看由什么人来主持这件事情。” 他绝不是在趁机抬高自己和陈明的身价，而是实情的确如此。 改变山南县需要的人，不但要有精明睿智和远见卓识，还要有过人的的胆识魄力，还得既能来正八经的又能玩歪的斜的。 所以除了刘海山和陈明这两位之外，还真就再没有任何人能胜任得了这个差事。至于说刘海山的另外那三个好友，只要不是刘海山带头去做的事情，他们就绝不会出手参与。 江胜利顺势而为的回答：“正因为我知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担负起这个重担，所以那天开会之后我才刻意只把你们两位留了下来，我虽然不懂经商但我会识人，哈哈哈。” 刘海山淡淡一笑：“我也只能起到辅助参谋的作用，真正能大刀阔斧冲锋陷阵的人，就只有陈明一人而已。” 他是真不遗余力的捧陈明啊！所以陈明马上礼尚往来的回答：“海哥，没有你在我身旁主持大局，我是什么事都干不好的。” 江胜利立刻又笑了：“所以说我有识人之能呢，我就知道得靠你们两位一起帮我才行。” 朱建、张玉燕和徐丽丽虽然一直不方便开口说话，但只是听江胜利、刘海山和陈明三个人之间的交谈，也已经完全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明摆着的，江胜利这位县委书记，已经对刘海山和陈明委以重任，接下来要大大的重用他们两个人了！结果就是朱建和徐丽丽夫妻俩，心里比张玉燕还要更加的开心！ 因为他们俩知道，陈明这个又粗又壮的大腿，他们俩抱的无比正确。 就算陈明不踏入仕途，他和刘海山两个人，以后在山南县也必定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恐怕再没有任何人能和他们俩分庭抗礼了。 所以有了陈明这个靠山意味着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 “话说这条红烧鱼做的真是不错！” 江胜利突如其来的表达了对张玉燕厨艺的赞赏和认可，其实也是变相的给了陈明面子。毕竟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人物，在待人接物言语来往上，江胜利的水平可是很高的。 张玉燕话没说脸先红了：“喜欢吃的话您就多吃点，不够我就再去重新做一条，也不费什么事。” “不用不用，一条刚刚好。” 陈明马上迎合着说：“等我的鱼塘弄起来您就可以经常有鱼吃了，不过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会收下您买鱼的钱。”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一批公交车 这顿午饭吃了足足两个半小时才结束！满怀期待而来的县委书记江胜利，带着更多的期待和梦想，在刘海山的陪伴下离去。 徐丽丽很感慨：“陈明你可真是了不起，连县委书记都是你家的座上客。” 朱建笑了：“你没看出来这位江书记，是礼贤下士，有求于陈明和刘海山来的吗？” 他老婆对他有些不屑：“这还用你说？傻子都看得出来好吗。”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很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自作聪明、指手画脚充当老师的角色，哪怕你是真的聪明。 陈明却缓缓摇头：“他的礼贤下士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山南县所有的老百姓。” 这种评价有些绝对了，江胜利并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私心，他想要得到政绩来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也是事实。 不过陈明对江胜利这种完全褒义的评价，也极有可能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 朱建立刻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看来咱们山南县，这次真的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陈明看了看他：“变则通，通则活，山南县再没有任何变化，就要被社会给淘汰了！到时候行政级别一降，山南县会变成一个规模很大的村庄，那一定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 没想到朱建却不以为意的回答：“绝不会有那样的一幕出现，因为咱们山南县还有你、还有刘海山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存在，你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眼看着山南县坠落。” “那换作是你的话，你会袖手旁观吗？” 朱建毫不迟疑的回答：“换做是我也不会，就算完全看不到希望我也会放手一搏。” 他这个回答肯定是实话，因为这世上绝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乡被抛弃被放逐！这不单单是尊严和脸面的问题，更是对家乡无法割舍、血浓于水的故土情怀。 徐丽丽也笑了，她很开心能看到自己的男人表现出血性的一面，毕竟英雄情结，是每个女人从小就会有的一种集体膜拜心理。 张玉燕此刻想到的却是：“看来以后你会变得比现在更忙了。” 陈明就很机智：“不至于，再忙我每天也会安排好足够的时间，陪你陪咱们的女儿。” 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至少这几句话，就让张玉燕听的心花怒放喜不自胜了。女人是可以靠幻想憧憬、和自我欺骗活着的一种奇特生物，天赋技能之一就是喜欢自己骗自己、顺便也帮着别人一起骗自己。 第二天江胜利就带着陈明、刘海山和牛德旺的买车捐款，带着自己的秘书和助理去了金夏市，他直接却找了金夏市的市长，把山南县想要买二手公交车的计划如实讲述了出来。 那位市长就很惊诧：“为什么要买二手的？” 江胜利回答的很老实：“因为新车，我们山南县买不起。” 尴尬吗？他不觉得尴尬，他只感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哀，那位市长沉默了片刻后立刻对他许下了承诺：“这件事我亲自出面，帮你们落实完成。” 如果只是买几辆二手公交车那不会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毕竟是政府斥资的购买行为，但一下子要买二三十辆二手公交车的话，即便对金夏市来说也是件棘手的事情！上哪找这么多停置不用的二手公交车去？ 如果把还在运营状态中的车给了山南县，那金夏市的公交系统就得自己再花钱买新车。 金夏市的市长绞尽脑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在最快的时间里，生拼硬凑的给江胜利弄到了二十辆二手公交车、和二手大巴车。 “实在对不住，我暂时就只能给你找到这么多了，二十辆你们先用着，有了我立刻再给你补齐十辆。” 其实二十辆已经足够山南县用了，虽然两分钱到五分钱的车票价格不贵，但山南县的老百姓们新奇劲一过，舍得花钱坐车的人一定不会很多…… 这些车，被金夏市的公交车司机们帮忙开回了山南县，全都停在了县委大院，把原本看起来很宽敞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 江胜利献宝般的把陈明刘海山牛德旺他们，一个不拉的全都请到了县委大院。他心情无比激动的指着那些车对大家说：“这些就是咱们山南县的第一批公交车！” 陈明立刻笑了：“不错，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那么接下来，咱们又可以为山南县解决六十个工作岗位：一辆车一个司机加两个售票员。” 江胜利却迫不及待的问：“公交车应该归属那个部门来管理？” “你可以新成立一个部门，名称就叫做山南公共交通管理部门，然后认命一个办事认真负责、不会敷衍了事的属下来当这个部门的领导者。” 江胜利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陈明：“我想让你或者刘海山来管！” 陈明哭笑不得了：“江书记，你忘记我们是职业商人了吗？我们不能就任政府部门的领导岗位，这是国家规定。” 江胜利丝毫不顾及大批的属下就在身边，依旧固执的说：“可是交给别人管我真的很不放心，只有交给你和刘海山管我才能放心。” 理论上来说这个逻辑也对：毕竟买车的钱是陈明、刘海山和牛德旺出的，所以花钱办这件事的人，也一定会认真负责的管好这件事。 江胜利并不是故意无视牛德旺，因为牛德旺已经五十一岁了，而且自己还要管理一个庞大的酒厂，以他的年纪和精力是无法再承担更多工作的，他的身体最近又不是很好。 陈明苦笑着对刘海山说：“海哥，江书记的这个思想工作就只能交给你来做了，哈哈。” 万万没想到刘海上却回答道：“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这些车是咱们山南县自己集资购买的，所以它们既可以是公家的买卖也可以是私人的买卖。” “如果江书记把公交车的管理工作，以私人承包的方式交给你管理，那不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吗？到时候该纳税纳税，该上缴利润上缴利润，什么都不影响。” 第二百五十章 行不行 江胜利立刻大赞了一声：“好主意！” 陈明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刘海山，他是真的搞不懂刘海山这是想干嘛，怎么一个劲的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呢。 公共交通是多麻烦多难管的一件工作啊，刘海山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陈明果断的拒绝了：“不行，我自己的事情也很多我胜任不了这个工作。” 江胜利有法子治他：“陈明，要是我以山南县委下文件的形式，指派你接受这项工作呢？” “江书记，咱可不带这么玩的！你这不是故意欺负我了吗。” “为了咱们山南县的老百姓，你就勉为其难让我欺负你一次，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什么和什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不愉快！” 江胜利不搭理他了：“任秘书，立刻起草一份正式文件，山南县委从即日起，正式授权陈明先生，总管山南县的公共交通运营工作，文件下面加盖山南县委的公章和我的私章。” 得，完蛋，这下想拒绝都没戏了。陈明黑了脸看着刘海山：“刘总，我想借一步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刘海山淡淡一笑：“不好意思陈总，暂时我不想和你单独交谈任何事。” 陈明突然觉得，刘海山分明是在和江胜利一起，联手给自己挖坑“陷害”自己。他们两人正在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一步步把自己往沟里带…… 江胜利很得意：“你们看，只要肯动脑子去认真思考，就一定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陈明在心里愤愤不平：你这是把问题解决了吗？你这是把问题全推给我了好不好！于是他开始刁难江胜利了：“我没地方停这二十辆公交车，我的工厂又不是停车场。” “我今天就批给你两块地，一块用来当停车场一块用来给你养鱼，怎么样？” 居然还想用地皮来诱惑我就范！话说：能不能再额外多给我一块地！ 本来会很麻烦的一件事，就这么被刘海山用嫁祸于人的方式，轻轻松松的给解决了。果然高手就是高手！ 心里有苦说不出的陈明，接下来索性什么话都不说了。 因为暂时土地还没有被批下来，所以那二十辆公交车，只能暂时全都开到了陈明的饮料厂院子里，再怎么说也不能把县委大院当停车场不是？ 李虎和黄毛以及手下的那些兄弟们，不知所措的看着一辆又一辆的大巴车开进院子。 “这是要干嘛？哪来的这么多车！” 然后他们就看到陈明的白色桑塔纳也开了回来，一脸沮丧的陈明从车上垂头丧气的下来了，一副被霜打了的茄子模样。 李虎惊奇的问：“明子，别告诉我，这些车又全都是你买回来的！” 陈明重重的叹了口气：“唉，被你猜对了，不过这次买车的钱还有刘海山和牛德旺的。” “可是，你们买这么多这种车干嘛使？” “我们闲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不行吗？” 李虎和黄毛一起愣住：怎么这话茬听着不太对劲呢？转过脸无可奈何的看了那些车一会之后，陈明突然仰天长啸：“刘海山你给我等着！” 李虎和黄毛又一起被吓了一跳：这怎么好端端的要和刘海山内讧火拼的节奏了！ “话说你和海哥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刘海山故意坑我！这些车是我和他还有牛德旺一起掏钱，替咱们山南县委买来给老百姓们当公交车的，结果刘海山轻轻巧巧几句话，就把这么大的一口锅甩给我一个人了！” 他这么一解释李虎和黄毛立马全都懂了，于是两个人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 “你们来还笑的出来？看着我被刘海山算计你们很幸灾乐祸是吧？” 李虎莞尔：“我们笑是因为，你这么精明过人的主，居然都不是咱们海哥的对手，那海哥就真的是太厉害太有本事了。” 陈明表示很不屑：“切，他也是趁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时候，暗算的我！” 这些都只是在自己兄弟们面前，耍耍小性子傲娇一下而已，陈明当然知道：刘海山绝不会用任何方式算计自己，他今天这么做必定有他的想法和道理。 黄毛终于反应了过来：“所以咱们山南县以后也有自己的公交车了？” 某人依旧没好气的回答：“你说呢？不然买这么多车回来当玩具搭积木使吗？” 黄毛突然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举动！他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辆公交车前，伸出双手很小心很认真的抚摸了一会儿车身，然后过转过脸用从来没有过的一种语气说道：“我突然觉得很自豪很骄傲很满足，咱们山南县也没有差到穷的叮当响那种地步。” 他的眼睛里居然有泪光在闪动！ 这是一个孩子，对生养自己的家乡那种纯粹的赤子之心、衍生出来的真实情感。 这下李虎没办法再开玩笑了，陈明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自己的表演，他走到黄毛面前笑着安慰他：“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以后一切都会变的越来越好的。” 谁也没想到之前一向以打架为职业、以街头混子为身份的黄毛，居然对自己的家乡会有这么深沉厚重的感情！他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应，震撼到了陈明惊呆到了李虎也感动了所有在场的兄弟们…… 然后陈明就有了一个想法：“黄毛，以后这些车就交给你来管理好不好？” 黄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我？” “对，就是你，以后你就是咱们山南县的交通部长，哈哈哈。”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明哥，你还是换别人来管这件事吧，我不行。” 陈明转过脸问李虎：“你觉得他行不行？” 李虎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当然行！” 然后陈明又问那些兄弟们：“你们觉得黄毛行不行？” “必须行！” “黄毛，你都听见了，除了你自己之外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你行。” 第二百五十一章 知耻而后勇 陈明是在自己家门口遇见的张玉燕，张玉燕应该是早就站在这里的。 “柔柔又在睡午觉？” “嗯，每天她骑完两个小时的儿童车后，就一定会困的睁不开眼睛。” 陈明点头：“也不错，等于每天两个小时的儿童车健身运动，这个好习惯要一直保持。” 张玉燕抬起脸远远的看了看那停了好大一片的公交车：“我看到你又买了好多车回来，这次怎么买了这么多？赶上不要钱的了吗？” “那是咱们山南县的第一批公交车！” 张玉燕的眼中也闪烁出了喜悦的光芒：“哦！原来是公交车，咱们山南县也有自己的公交车了！” 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陈明少不得要小小的得瑟一下：“这是我为咱们山南县做的第一件好事和实事，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 “买这么多车花了多少钱？” “没多少，我花了二十万海哥花了二十万，牛德旺也花了二十万，我们三个人一起买的。” 张玉燕有些惊讶：“牛德旺也跟着你们一起花钱了？” 陈明笑了：“我才刚挽救了他的山南酒厂，所以他不管怎么说这次也得捧我个场。” 这本来是一件正正经经公家的事，结果现在整的好像是陈明自己的私事一样，说起来也是搞笑的很，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究是在最快的时间里办成了。 所以和解决了山南县一个重要民生问题比起来，这件事带给大家的信心更加重要：所以只要真的去干，那么任何事情都应该可以干成！ 张玉燕的好奇心来了：“那么接下来你想为山南县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看看我先想起哪件事那就先干哪件事，你和徐丽丽没事的时候也帮我想想：咱们山南县现在最缺的是什么，缺钱不包括在内。” 他还真不傻，知道把缺钱不包括在内，别的什么事都好解决，惟独缺钱这件事那是相当的不好解决。 “好我知道了，我们会帮你想这些问题的。” 陈明和张玉燕一起回了家，他大马金刀的往沙发里一坐：“老婆，帮我泡壶茶，我又要开始研发我的新酒了。” 这几天只顾着帮江胜利的忙，他压根就没顾上想自己的下一款新酒，该做什么类型的。 江胜利的下属们为了迎合他，一起不遗余力的把陈明和刘海山一顿花样夸赞，听到后来，江胜利忍无可忍的强行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们还好意思夸人家？这本该是你们分内该做的工作好不好！现在是你们每个月拿着工资，然后别人在替你们完成你们该干的工作，你们能不能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阿谀奉承的那些人，立刻全都尴尬而不无难堪的闭上了嘴。 “送你们五个字，知耻而后勇！” 说完这句话，江胜利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他是真的很生气不是装样子的。 陈明把事情干的越漂亮越有成效，他就越就得脸上无光羞愧不已，一群当领导的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人家一个商人的本事大，奇耻大辱啊这简直是！ 当然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错不在他，也同样不在那些无能的下属们身上，这是大锅饭铁饭碗造成的社会弊病，没有生存压力哪来的求生动力？ 当他关上门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后，心里的怒气和怨气还是渐渐消散了。 在陈明和刘海山牛德旺的帮助下，他总算是在山南县积攒下了第一个不大不小的政绩！总算是实打实的为自己管辖下的老百姓们，做了一件值得夸奖和肯定的好事。 真的太不容易了。 那么接下来就该立刻解决陈明的鱼塘用地了，那无疑也将成为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政绩。虽然这两件事都不会从根本上解决山南县的问题，但至少他是做出了一点成绩的。 这样的小政绩多来几件加在一起，也可以让他挺直腰板向上级部门交差了，所以他心情很快就变好了。 刘海山说的没错：年轻的陈明血气方刚，反而现在变成了他的一大优势！敢想敢做不去考虑以后会承担什么责任后果。 他的秘书敲门后走了进来：“江书记，这是咱们山南县现在所有的国有土地资料。” 江胜利没有立刻看那份资料，而是直接问了句：“有空闲着没做任何用途的土地吗？” “有很多……” 有很多？看来解决陈明的用地问题不会很麻烦了，这也不错！于是他开始很用心的工作了起来，他想在今天下班之前，就把打算拨给陈明的两块地找出来。 他的秘书又开了口：“说起来有件事很有意思，陈明开的明明是一家饮料厂，但他做出来的酒，却把在咱们山南县经营了二十年的酒厂打的一败涂地。” 江胜利点了点头：“这件事我有所耳闻，好像陈明打败的那个对手就是牛德旺。” “是，就是牛德旺，因为陈明的酒卖的太好，牛德旺的酒厂差点直接倒闭了！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时刻又是陈明仗义出手挽救了牛德旺的酒厂。” 江胜利把脸从那份文件上抬了起来：“所以这就证明了一件事，这个陈明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在战场上能打败对手的人很多，但愿意把被自己打败的对手拉起来的人却很少。” 江胜利的秘书平时是很得他的信任器重，所以有点话密：“我不认为陈明那么做只是为了收买人心。” 江胜利再次点头：“他当然不是，把牛德旺的酒厂彻底打垮，要比收买牛德旺的心更加的实惠有利，以陈明的眼光见识，他心里不可能不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的厉害，就恰如其分的在这件事上体现了出来，我相信他在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不是只把眼光落在了牛德旺的酒厂上。” 秘书流露出了很好奇的样子：“其实我特别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考虑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给我个面子 江胜利突然又笑了笑：“想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可能不难，之前我在他家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我准备过两天也回请他一顿，到时候你也要做陪，咱们不妨向他当场请教一下。” 原来不但女人有好奇心，男人有时候也有…… 又过了一天，江胜利居然又带着自己的秘书登门拜访了，这让陈明的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这位县委书记和自己的来往是不是过于频繁了？这样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呢？ 江胜利单刀直入：“陈明，我是给你送地来的。” “送地？” “对，一块地距离你的饮料厂一百五十米左右，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大院子，用来给你当公交车的停车场，就是需要认真整理一下再搭建几间办公室。” 这个消息对陈明来说一点都不意外：因为那二十辆公交车必须要有一个停车场，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的话，公交车就就没办法开始上路运营。 “另一块地就在你的饮料厂后面，相互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百米！以前是一个什么什么仓库的所在地，后来也是被弃置不用了。” “这两块地的面积都不小，应该足够你用的了，但是因为是国家的土地，所以你得象征性的支付一笔钱用来购买这两块地才行。”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就跟吃饭给钱是一样的道理。所以陈明点着头问：“您直接说就成，这两块地我要支付多少钱？” 江胜利的语气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你是我们山南县委的自己人，所以我们反复开会商讨过后，决定两块地，收你二十万的购买费用，你可以先不付款，手头方便了再说。” “这两块地加在一起的使用面积，足足有二十多亩地那么大，二十万要的很少了。” 二十万？这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吧！二十万块钱能买到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土地，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这也太给自己面子了。 开始性情了的陈明一摆手：“二十万的价格我不接受，我给你们五十万立刻付款的那种。” 江胜利和自己的秘书同时愣住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商人？要价二十万他非要给五十万！人家都是往外傻不往里傻，他却恰恰相反往里傻不往外傻。 那秘书很聪明的立刻解释：“这笔钱我们是用来改造咱们山南县的，专款专用。” 陈明立刻又笑了：“那如果是专款专用的话，五十万的价格我也不答应了，我给你们一百万，也是秒款到账。” 江胜利和自己的秘书彻底傻了眼！这样的商人他们一辈子都从来没见过。 然后陈明也找补着说道：“你们得很负责任的答应我，这一百万只能用来建设咱们山南县，绝不能用到其他任何地方。” 江胜利快哭了：“我可以用正式文件的形式，向你做出一个承诺。” “不用，我相信你的口头承诺。” 陈明当然不傻！他的战略眼光放的很长远，他知道和山南县委的合作也只是刚刚开始，只要自己把这次合作的基础打好了，以后真正占便宜的人始终都只能是自己。 而且真的只给二十万的话，以后他们反悔了怎么办？自己这么做，就等于把他们“逼上了绝路”，以后想反悔都没脸说！ 这是真正的放长线钓大鱼…… 想挣大钱就得先先花钱，这种经商理念在前世的陈明手里屡试不爽，所以他也一直坚定不移的奉行着这条经商理念。 江胜利也没有欺骗他：他是真的打算把卖地的二十万，全部用在建设山南县上面的。 但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把这两块地的价格卖的实在太便宜了！以至于便宜到了陈明都不好意思接受，只能一再反复主动加价的地步。 “土地买卖协议我们已经带来了，咱们双方一签字，立刻就可以生效。” “不，咱们先一起去银行，我把一百万转账给你们之后，咱们再签字也不迟。” 陈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要做的很仗义很讲究，那就不如直接做到最完美、最令人无可挑剔的地步，这样才能把自己想要呈现出来的效果拉满。 于是他真的立刻带着江胜利和那位秘书去了银行，在柜台小姐们无比敬仰崇拜的目光注视下，很利索的把一百万的款项转进了山南县委的银行账户中。 看到原本只有三千六百七十五块四毛三分钱的账户上，突然多出来的一百万数额，黄胜利的两只手都开始哆嗦了！这一百万能让他干出多少件政绩出来啊！ 一百万在一九九二年，那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大财富！尤其是对一个政府行政机关来说就更是如此。 “那两份土地买卖协议呢？咱们在这就一起签了吧，能立刻办完的事情绝不要拖延。” 于是江胜利和陈明分别在同样的两份文件上，很郑重其事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走出银行门外没人的地方，陈明才站下脚步向江胜利伸出了手：“江书记，祝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江胜利笑着摇头：“不，这是第二次合作，第一次合作是公交车的合作。” 拉倒吧，买公交车的钱可全都是陈明和刘海山牛德旺掏的，县委这边一分钱没掏，这也能叫合作？ 但陈明肯定不会在这件事上纠结江胜利，所以他笑得很灿烂：“对，是第二次合作了，希望以后咱们之间还有更多次的各种合作。” “这种合作以后会经常有的，因为你是我们山南县委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陈明马上补充了一句：“刘海山也是。” 刘海山一直对他恩深义重，所以有好处的时候他也绝不会忘了自己的这位大恩人，这就叫投桃报李将心比心，无奸不商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适合用在所有商人的身上。 嗑瓜子还能磕出个臭虫来呢…… “陈明，我打算也请你吃一顿饭，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这个面子？” “这个不好吧？您可是咱们山南县最高级别的父母官，我要是接受您的饭局，是不是有点目无尊卑，自以为是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县委 江胜利先是一愣，但马上就笑了：“还有你陈明不敢去参加的饭局？你觉得我信不信？” 很会把握时机说话的那位秘书，立刻也笑着开了口：“江书记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我是肯定不信的。” 陈明不敢和江胜利随便开玩笑，但和这位秘书可就无所顾忌了：“哦，你为什么不信？” 这秘书的名字叫任勇，只见他不急不忙的回答道：“一个敢在有全体县委领导参加的会议上，公然说出：要是干什么事都先心疼钱的话，不如什么都别干直接混吃等死好了这种话的人，怎么可能有他不敢参加的饭局？” 陈明顿时尴尬：“我说过这两句话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江胜利一本正经的点头：“你说过。” “那我草率了！怎么能在各位领导面前这么说话呢，真是太过分了，欠揍！” 这个亡羊补牢式的忏悔，是真是假就只有陈明这个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和江胜利任勇分开后，陈明立刻驱车回到了饮料厂，然后下了车之后兴冲冲的快步走进了办公室：“虎哥，立刻跟我走。” 李虎一愣：“怎么了？带多少人够用？” 陈明皱起了眉头：“神经病！我是带你去看个地方不是带你去跟人打架！” “那是你说话的语气不对，所以让我产生了误解。” “行了，别耍贫嘴了，快点跟我走吧你。” 陈明直接带着李虎走出了饮料厂的大门，然后左拐沿着空无一人的人行道向前走去。李虎又问：“不开车吗？” “就一百五十米开毛线的车，加油多费钱啊。” 然后两个人同时问：“一百五十米之后是哪儿？” “咱们走了多少米了？” 然后两个人一起傻笑，哈哈哈哈。 一百五十米之后，陈明看到了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他伸手掏出江胜利交给他的两把钥匙中的一把比了比试了试，居然很轻松的就打开了那两扇门。 眼前是一个杂草丛生、堪比荒郊野外的一个院子，相当的大！别说停二十辆公交车了，停六十辆都没任何问题。 李虎从头至尾买参与这件事所以一无所知：“这是什么地方？这得荒废多少年了！” “这个地方以后就是咱们的了，用来当公交车的停车场。” “等等，公交车真的归咱们管了？” “我靠，合着说了半天，你以为我在和你们开玩笑？” 李虎是真的想不明白：“公交车不应该都是国家的吗？怎么还能归私人？” 陈明开始信口开河了：“改革开放懂不懂？改革，所以公交车可以归个人了，懂？” “哦，原来是这样的。” 信口开河导致的信以为真，这也算是一种狗血的默契配合了。 “明天咱们带着兄弟们过来，要用一天的时间把这里完全整理出来，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山南县的第一个公交车始发站了。” “始发站的意思是什么？” 不耻下问是李虎的一个很大优点，尤其是和陈明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有不懂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会向陈明请教。 “始发站的意思就是，每一辆公交车都是从这里开出去的，因为咱们现在的条件有限，所以我决定咱们的公交车线路，双向互相在山南县里绕一大圈！从这里开出去的最后再回到这里来，这样的话就算只有一个停车场也暂时够用了。” 李虎想了想又问：“收车票钱吗？” “当然！不收钱的话那还不得赔死！来回跑不花汽油钱啊。” 说到这的时候，陈明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怎么感觉这公交车的运营不但挣不到钱，反而还会赔钱呢！两分钱到五分钱的车票钱，如果坐车的人不多，那每天只怕连每辆车的油钱都挣不回来的节奏！ 还有司机和售票员的工资也得挣出来才行。 完蛋了！刘海山建议江胜利，把公交车运营的事交给自己的时候，是不是没算清楚账啊！现在怎么觉得这是个坑呢！ 一想到可能面临赔钱的结果，陈明马上开始想别的办法了，早上安排五辆车当班车？平时安排五辆车跑山南县到金夏市的长途客运？可是他想出了很多个办法之后，还是觉得跑公交这件事会赔本！ 主要是山南县有可能每天坐公交车的人，实在太少了。 票价低就只能靠乘客的数量多做到“薄利多销”，可是如果乘客的数量也没有的话，那不干等着赔钱才怪。 这可咋整？ 他正在这自己瞎琢磨呢，李虎就问到了点子上：“咱们干这个能挣到钱吗？咱们山南县能舍得花钱做公交车的人，应该不会有很多吧。” 陈明很纠结的看了看李虎没说话，他自己突然间就不看好这件事情了，现在这个烫手的山芋已经接到了手里，再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没机会了。 还好李虎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追问什么…… 刘海山建议把这件事完全交给陈明的时候，确实没算过账来！他又没跑过公交车，当然不知道公交车的各种花销费用会有多大，而且他还很难得的忽略了乘客人数多少的问题。 他和陈明在这件事上犯了一个共同的重大错误，把这件事没考虑周全草率了。 陈明越想头越大，索性强行让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件事：“虎哥，咱们再去看看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在咱们饮料厂的后面不远。” 李虎更惊诧了：“你怎么弄到的这两块地？” “我和山南县委的江书记做了笔交易，我资助了他一百万改革建设资金，他把这两块地做为回报送给了我。” 陈明故意换了种说话是怕刺激到李虎，他这动不动就一百万一百万的花，属实有点过分。果然李虎立刻就笑了：“你小子也太他妈牛了！做生意都做到山南县委去了，哈哈。” 陈明本想告诉他，是山南县委先找的自己帮忙，但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又放弃了这个解释。这种烦心事自己一个人烦就行了，少连累一个是一个。 第二百五十四章 能者多劳 半个小时后，他们两个人已经站到了另外两扇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 打开那两道铁门后，看到的依旧是杂草丛生荒芜一片的场景，但却也到处是绿意盎然欣欣向荣的勃勃生机。 李虎又问：“这里原来是干嘛的？” “听江书记说这里原来是个仓库，至于说是装什么的仓库，他没说我也就没再问。” “那你打算用这个地方干什么用？” “我打算在这里建个鱼塘养鱼，养几千条到上万条那种。” 这个打算足以震撼到整个山南县的所有老百姓！当然也包括同样事先不知道这件事的李虎：“我靠！你要建鱼塘养鱼！” 陈明笑得莫测高深：“虎哥，至于这么惊讶吗？只是养鱼而已，又不是养狮子老虎。” “你这可是个壮举！在我的记忆中，山南县从来没有人养过鱼，我指的用来上餐桌的鱼。” “就因为没人干过，所以我才要干。” 这里的杂草比另外那个院子的还深还密，走进去之后居然都高过了人的腰部！在里面到处走动的话相当吃力和费劲。旁边是十几间看上去几乎一样大小的库房，默然耸立悄无声息。白天都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和氛围。 李虎居然和黄毛一样感叹了起来：“这里太荒凉了，就好像早就被人完全遗忘了似的，” “这里本来就是被遗忘了很多年的地方，若不是我，这里不知道还会被继续遗忘多久。”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明很用力的从地下拔出一颗杂草，在手中玩弄着环顾左右继续说道：“想想看，很多年以前这里应该也是人来人往、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的一个地方，现在却一年到头从白天到黑夜，安静的没有了一点声息。” “这就是在用最真实的景象，告诉我们沧海桑田岁月变迁之后物是人非的道理。” 李虎点头：“你说的话我全都听得懂，但换我来表达同样的意思，我却没办法把这些话，说的像你这样有让人听完之后，心里难受的那种效果。” 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有文化的人，和没文化的人之间的显著差别…… 两个人在这个地方墨迹了半个小时，然后才一起有些意兴阑珊的回到了饮料厂。这个时候黄毛负责建造的浴室已经完工了大半，一群盖房子的施工队的人还在认真工作。 李虎就问：“要不要过去检查一下黄毛的工作进展？” 陈明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当初既然选择把这件事交给了他去做，那我就对他没什么可不放心的，走吧，陪我一起去那些枫树下坐一会。” 难得他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李虎自然是欣然从命。 蔚蓝色的天空里连一地云彩都没有，抬头仰视天空的人，都会瞬间被耀眼夺目的阳光，逼的把眼睛闭上，然后马上再把头低下来才行。 可能因为有荫凉的原因，尽管今天空气中没有一点风，但在树下一坐之后，还是很快就令人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热了。 李虎和他相处日久，所以能第一时间发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情绪不是很好呢？像是有些意志消沉的样子。” 陈明漫不经心的随口回答：“可能是这几天事情太多有些累。” “那你就把所有事都放下，先好好的休息几天再说。” 休息突然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公交车停车场和鱼塘的地都有了，那就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了才行，然后还要陪着江胜利一起去“改造”这个县城。 每隔几天还要带着张玉燕去趟金夏市，毕竟那里的火锅店也不能不去打理照应。这么一看下来：好像唯一可以拖延去做的事情，就是下一款新酒的研发工作。 陈明哑然失笑，他怎么突然给自己搞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是冰雹道让自己忙的停不下来？ 江胜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始终没办法让自己能够安静下来，原来有钱的感觉这么好！ 突然手里有了这么大一笔可以被自己随意支配的充足资金，他有点大喜过望了。 接下来想尽办法用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事，那么这一百万的巨款，足以让自己再多几件或大或小的政绩了，当然最好是能做一件很大的事情出来！ 秘书任勇拿着一大摞文件材料，敲门后走了进来：“江书记，这是咱们山南县所有乱七八糟的资料汇总，我暂时只能给您找到这么多了。” 江胜利看了看那些文件资料：“每一份文件都是一件需要解决的民生问题？” “不，很多都是一份文件里，分别讲述了好几个需要解决的事情。” 于是这位县委书记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这么多的待办事情，只怕没几年的时间下来根本办不完啊，还得是在自己手里一直有资金可供使用的情况下才行。但唯独这件事他没有把握，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明和刘海山的身上…… 他指望着那两位商界精英，能够把自己尽快挣到更多的钱用来改变山南县的所有一切。 秘书离开了没两分钟，他就接到了来自省委的电话！一位他的顶头上司很明确的告诉他，“你的汇报材料，我们省委的几位领导不但全都看了，而且还为此专门开会认真讨论了一下，我们认为你的想法是对的，” “在不违背国家法律法规和政策纪律的前提下，对那些能帮助咱们搞经济建设的商人，咱们不但可以用而且还要放心大胆的去用，对其中有特殊贡献的有能力的人，也可以调整一下使用原则，该赋予他们领导职务的可以酌情赋予他们领导职务。” “这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省委领导们集体的立场和态度，你听明白了吗？” 江胜利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很郑重其事的回答道：“我听明白了，我懂。” “但江胜利你要记住，把山南县的经济建设搞上去是重中之重，但也不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不择手段。” 第二百五十五章 把钱赢到手再说 江胜利没说话，只是全神贯注的在聆听上级领导的指示。 对方继续说道：“古人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要注意不能为了挣钱，得罪了百姓失去了民心，尤其是绝不能出现民怨载道的情况！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懂。” “那就按照你的思路去做吧，记住随时要经常向省委汇报你们的工作进展和情况，不要嫌麻烦，这样的话一旦你们出现了偏差，问题不大的情况下省委也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下。” 这里的所谓解决，其实代表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比如说遮掩、比如说帮忙减轻责任等等，毕竟山南县的经济起飞问题，也一直都是省委的老大难问题之一。 这个问题再不赶紧想办法解决的话，别说江胜利没办法向省委交差，就是省委也没办法向更上面一级领导单位交差了！ 改革开放十四年了愣是原地踏步什么变化都没有，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江胜利在写给省委的汇报材料里，很大胆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他要重用刘海山和陈明这两个人，甚至为了强行带动山南县的经济起飞，他要破格赋予这两个人真正的领导职位！ 这份材料一交上去他立刻就开始后悔，自己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要求的太过分了！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省委居然这么快就给他打来了电话批示，居然还采纳批准了他的建议和请求！他没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省委要比他更着急解决山南县的贫穷落后问题。 放下电话后的江胜利立刻就开始想，该给陈明和刘海山怎样的一种领导身份呢？ 他知道那两个人肯定不在乎这样的一种身份，但他们可以不在乎江胜利却很在乎：不能让人家花钱出力了之后，什么酬劳感谢都得不到吧？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晚上回到家以后，陈明的心情落寞也很快被张玉燕察觉到了。她很关心的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陈明也没对她有所隐瞒：“是遇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突然发现承办公交车运营这件事，可能赚不到钱不说还会亏损不少。” “为什么呢？” 于是陈明就把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全都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了张玉燕知道。 张玉燕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那能不能变通一下方式方法？比如说提前把车停靠在车站那里，每次等乘客的人数达到了五成之后再开车？” 陈明其实知道这种方法，这不就是二十年后，在城市里蓬勃兴起的小公共运营方式吗！那些小公共凭借着可以自由发挥的运营原则，在很大程度上抢占了国营公交的大部分客源，这些其实就是黑车的小公共，基本上几年的时间里全都发了财！ 而且地球人都知道，开小公共的司机都是驾驶技术最精湛的司机群体，因为他们不但要能做到耳听四路眼见八方，还要具备随时加速减速变换车道，更改运营线路的本事！只不过后来被国家重拳出击，强行取缔了这种黑车运营的存在…… 小公共的兴起和最后被迫消亡的过程，中间至少有小十年的时间差！那么暂时用到山南县的公交车运营模式上，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陈明笑了：“你的奇思妙想给了我巨大的帮助，真的很感谢你的这个建议。” 张玉燕的脸红了：“只要能对你有所帮助，那就比什么都强，感谢我就没必要了。” 柔柔跑了过来依偎到了陈明的腿上：“爸爸，丽丽阿姨说你要当大官了！是真的吗？” “别听你丽丽阿姨胡说！爸爸是个商人，所以这辈子都当不了官的。”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徐丽丽居然就出现在了他家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上：“陈明，你知不知道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确的？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我就赌你能以商人的身份当官。” 陈明登时愣住，这么晚了，徐丽丽怎么没有回家，还留在自己家里？而且她怎么还换上了张玉燕的睡衣！这什么鬼？ 这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吧？ 张玉燕倒是马上就对他解释了：“朱建去外地开会了，大概要四五天之后才能回来，丽丽一个人在家里住晚上害怕，所以我就让她先来和咱们一起住几天。” “哦，你这么安排是正确的，我很赞同。” 他当然赞同，能多出另外一个漂亮女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虽然和她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但能偷偷饱饱眼福还是很不错的一种好福气，常言道老婆都是别人的好、孩子都是自己的亲。 徐丽丽只比张玉燕大了一岁，除了在姿色上比张玉燕逊色了一筹之外，绝对也是青春娇美身材曼妙的一个迷人女性，所以看起来也很是养眼。 这种好事陈明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还是欣然接受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嘛，其实都一个德行…… “陈明，你还没回答我呢，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这是真的前嫌尽释了，徐丽丽现在在陈明和张玉燕的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胆怯不安忐忑紧张，当然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飞扬跋扈颐指气使。 陈明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傻？国家有政策明文规定：在商的人不可以从政，你和我打这个赌只有输没有赢。” “别扯没用的，就问你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我输了给你五十块你输了给我一百块。” “为什么你输了只给我五十，我输了要给你一百？” “因为我没你这么有钱。” “行，既然要赌那就索性赌大点，我和我老婆一起和你赌，你输了给我们五十块，我，们输了给你二百块。” 对这样的一场赌博他是充满了必胜信心的，所以他马上又转过脸对张玉燕说：“回头用用赢她的五十块给我买好茶叶。” 张玉燕莞尔：“急什么，等咱们把钱赢到手再说。”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笔钱我不能要 没有客人家里的晚饭就简单了一些，但三个大人加一个孩子，也是五个菜一个汤的用餐标准，比山南县绝大多数普通家庭的伙食标准，高了不知多少倍。 饭桌上的陈明少不得又要夸赞自己的老婆几句：“话说你做菜的手艺是真的太让我满意了，难得的是每顿饭你都能把菜做的这么好吃，可见你的厨艺，是真的令人无可挑剔。” 张玉燕神情怪异的点了点头：“夸完了吗？” “夸完了，没听够的我还可以继续夸你几十句，那都不是事，哈哈。” “好，你夸完了的话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这顿晚饭我一点没插手，全部都是丽丽一个人自己一手操办的。” “额！是这样啊，没想到徐丽丽做菜的手艺也这么厉害！我今天领教了，佩服！” 徐丽丽倒是一点没有骄傲自满：“这有什么，女人做不好饭菜的话会被丈夫嫌弃的，所以做一手好菜是我们每一个女人：出嫁钱就必须得学会和掌握的一门本领。” 陈明转过脸看了看张玉燕：“是这样吗？” “当然，别的地方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在咱们山南县，你绝对找不出一个做菜不好吃的媳妇来。” 陈明顿时在心里感慨：还是九十年代的媳妇们好啊：每一个都是没整过的真实容颜不说，还个个贤惠懂事是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好女人，哪像三十年后的速食爱情，各种的不靠谱…… 徐丽丽突然客气了一句：“我暂住你家里几天，你不会介意吧？” “这话说的，这有什么可介意的？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我无所谓。” 张玉燕却顿时意识到了危机感，立刻瞪圆了双眼：“啥？你再说一遍。” 坏了！一不小心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了，好在陈明机智过人立刻就地亡羊补牢：“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这样一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至于无聊，有人可以陪着你，和你说话聊天，这样对你多好？” 这几句话说完之后，他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外人很难相信，其实徐丽丽和朱建之间的夫妻感情相当好！偶尔的矛盾争吵之外，其他绝大部分的时间里，这夫妻俩都是和和美美的互相珍惜爱护着对方。 要是没有朱建长期以来的骄纵宠溺，之前的徐丽丽在外面也不会是那样的一副德行，她不折不扣是一个被自己的丈夫惯坏了的女人。 在这一点上她可比张玉燕强太多了！重生转世的陈明取代之前的那个陈明之前，张玉燕可是随时生活在那个陈明拳脚之下的。 张玉燕这才笑了：“听起来是很不错的样子。” 她和徐丽丽当然都知道：这个听起来很不错的主意，也只能是听听而已不可能真的实现。真那么做的话成什么了？时间一长外面肯定就会开始有风言风语，陈明的家里，居然有两个女人！ 这么大的一口锅即便是陈明也绝对抗不起，尤其张玉燕和徐丽丽还都是很漂亮的女人，而陈明现在还很有钱，是山南县的名人！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到时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完全可以预见。 牛德旺今晚也在豪庭大酒店请孙连城吃饭，不过他事先没告诉孙连城请的人是他，所以坐进了酒店包间之后的孙连城在问：“牛总，今晚咱们请的客人还是陈明？” 牛德旺突然不无得意的笑了笑：“不，今晚我请的客人是你。” “我？您请的客人是我？牛总您真会开玩笑。” “连城，这次你的判断是错误的，我真没和你开玩笑，我今晚请的客人真就是你。” 孙连城愣住了：他想不出牛德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难道他打算关闭山南酒厂，所以今晚这顿饭是和自己的散伙饭？ 牛德旺当然也很了解眼前这个：真心实意追随了自己二十年的手下，所以他马上又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任何事都没有发生，我就是单纯的想请你吃个饭而已。” 孙连城也是轴，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 牛德旺很耐心的给了他一个答案：“你我二人二十年前一无所有是时候就是朋友，这二十年来你一直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跟着我打天下守天下，但我却从没有对你表示过什么感谢，这是我做的很不好的地方，我问心有愧。” 孙连城开始尴尬了：“牛总，你干嘛和我说这种话，这二十年来我也每个月在您这得到了养家糊口的工资，所以您并没有亏欠过我什么。” 牛德旺缓缓摇头：“那不一样，如果你只是我酒厂里的一个员工一个下属，那我自然没有亏欠你什么，但你还是陪伴了我二十年的朋友，一个对我不离不弃的真正的好朋友。” “我之前靠这个酒厂发了财，但这个酒厂不是我一个人的，它也应该是你的。” “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你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我也才知道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能站在我身边和我面对一切的人就只有你。” 一向能说会道的孙连城突然不会说话了：“牛总，您不要和我这么客气，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包间里酒菜都已经上齐，服务员们也早已经被牛德旺全都打发了出去。 所以他很放心大胆的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存折，郑重其事的放到了孙连城的面前：“这是五十万，是你这二十年来应该得到的分红，我给的晚了但还是必须要给。” 孙连城吓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牛总您这是干嘛！我可从没想过和您要什么分红。” “就因为你从来没想过和我要，所以我才更应该给！患难见人心，我牛德旺不是一个对谁都不感恩图报的人，在你对我这二十年来的情谊面前这五十万算什么？狗屁都不算。” “不，这笔钱我不能要！” “你必须要！我们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你总要给你的家给你的孩子们留下点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看不起你 牛德旺的最后这句话，让孙连城闭上了嘴。 他在牛德旺的酒厂里拿的工资不算少但是也不多，是所有中层管理者中工资最高的一个，每个月一百五十块。 但他的家境并不好，妻子常年有病不能上班，还有四个孩子要抚养长大，所以一百五十块钱的工资，他每个月省吃俭用之后还是几乎一毛钱都不会剩下…… 牛德旺居然红了眼圈：“你也知道我是个五十多岁的孤家寡人，说不准哪天突然就个嗝屁完蛋了，所以我有再多的钱也没用，钱并不能让我活的更长久一些，哎。” “但你和我不一样，做为一个父亲，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做为一个丈夫你的妻子你也不能不顾，我本来是想给你一百万的，但算来算去还是得留下一笔足够多的资金，用来应付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意外状况，所以我这次先给你五十万，以后再给你五十万。” 孙连城绝对相信牛德旺这些话都是真的！因为没有谁会拿五十万来做一场收买自己下属的表演，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不说，牛德旺也绝不是这样的一种人。 所以他肯拿出五十万分给自己，那就毫无疑问一定是他真的想分给自己，绝不是套路。 “牛总……” “这里既不是在酒厂也没有第三个人在，你不要叫我牛总，我比你大，你叫我哥哥就好。” 孙连城落泪了：“哥！” 他不是因为得到了五十万这么一笔庞大的飞来横财哭，他是为自己这二十年来的付出，终于得到了牛德旺的肯定而哭！士为知己者用，但知己者也得明白这件事才行。 牛德旺端起了酒杯：“我那天自己一个人喝酒喝了半宿，把我这大半生的人生全都从头至尾回想了一遍。” “我发现我虽然看起来有过很多的朋友，男男女女林林总总，但其实反过头来真把我牛德旺当朋友看待的人，其实就只有你孙连城这么唯一的一个人。” 孙连城泪流满面了：“哥，你这是到底想干嘛？你别吓唬我行不行！” “我没想干嘛，我只是太久太久没和人说过心里话了，把我憋坏了，所以借着今天晚上这个难得的机会，我想和你单纯以二十年老友的身份好好聊聊。” “好，我跟你聊，你想聊什么咱们就聊什么。” 人总有心累疲惫不堪的时候，而这个时候通常也是最需要有家人、朋友在身边陪伴的时候，牛德旺没有家人但有一个叫孙连城的朋友，所以今天晚上他才会这样做。 他是幸运的：因为在这个世上，至少他也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一个愿意坐下来聆听他说话的人，这样的人一辈子能有一个都是天大的福分。 吃过了晚饭后的陈明，和张玉燕徐丽丽一起带着柔柔，坐在楼外的草地上乘凉。 不远处灯火辉煌的车间里，上晚班的工人们正在忘我的认真工作，而更远处靠墙边的浴室建造工地上，黄毛居然还在全身心的指挥着一群工人们在盖房子！ 现在的张玉燕和李虎、黄毛的交情都非常好，所以她就顺嘴说道：“这么晚了你还不让黄毛去休息？工人们上夜班你让他也跟着一起上夜班？” 陈铭苦笑：“我从没规定过他的工作时间，他在这里不管干什么，都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和安排，所以你不要冤枉我。” 徐丽丽居然也知道黄毛这个人：“这个男的好像以前就是个街边的混混，天天打架斗殴的那种人。” 陈明立刻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我以前也是天天打架斗殴的混子，和他没有半点分别，这个厂子也是我和他们这一帮兄弟们，一起白手起家干出来的，所以他既是开办这个厂子的元老，也是一直在很努力为这个厂子尽心尽力拼命的领导者之一。” 张玉燕补充了一句：“还有李虎也是。” “对，虎哥也是，我曾经的这帮一起打架斗殴的兄弟们都是。” 徐丽丽说话很大胆：“坏人变成好人这种事情现实里是很难发生的，你们居然做到了！这是极为难得的一件事情。” 陈明淡淡一笑后回答的同样很大胆：“人都是会改变的，你和朱建之前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但现在你们不是也都变成好人了吗？这也是我们今天能成为好朋友的、最为至关重要的原因之一。” 张玉燕瞬间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两个人都这么会聊天的吗！ 还好徐丽丽完全不介意陈明的回敬，然后还很认可的点了点头：“说的对，所以我和朱建也挺有本事的，哈哈。” 能够把自己的不堪，用自嘲的方式拿出来当众自我调侃的人，一定是内心强大的人！而这种人通常都不会很容易被任何困难打倒。 陈明又说：“所以咱们这群有本事的人聚在一起，就应该干有本事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情，咱们这几个人全都一样，朱建是吃铁饭碗的主先不去说他，那么徐丽丽，接下来你可要努力的发光发热了。”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发光发热的本事，能不能别闹。” 陈明伸手一指张玉燕：“你很了解她，之前不过是一个到点上班、然后到点下班的纺织厂女工，后来还很不幸的被纺织厂开除了，但她现在是金夏市一家火锅店的女老板。” “那么我想请问，她能做出来的成绩你徐丽丽做不到是吗？那我可要看不起你了。” “你！” 徐丽丽瞬间卡了壳，能言善辩能说会道的本事顷刻间烟消云散。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既然朱建现在不方便另谋更好的出路，你徐丽丽可是天天在家赋闲的，为什么不去给自己寻找发展的机会呢？” “别拿没有资金当借口糊弄我，我今天可以给你一个郑重其事的承诺，只要你找得到自己发展的机会，你的前期启动资金就完全包在我和张玉燕的身上，如何？”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生儿子 这就有点突兀了。 虽说徐丽丽，现在已经成了陈明和张玉燕真正的朋友，并且闺蜜的身份也得到了张玉燕的认可，但她和陈明之间的关系，还远远没发展到陈明可以逼她搞事业的地步。 精明过人的陈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能理解为他又性情了，人在性情的时候一来说话会不走脑子，二来往往会兴之所至想到什么张嘴就来。 再加上陈明在经商上才华横溢，所以他确实也会习惯性的怂恿，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踏上经商之路，而且他也很愿意为这种听话的朋友，提供全方面的大力帮助。 他有这种特殊的癖好，和其他任何事情都无关…… 因为陈明是把自己绑在一起说的，所以张玉燕这次倒是没有任何吃醋的感觉。 徐丽丽转了转眼珠，脸上流露出了尴尬的样子：“这个真有点难为我了。” “你不去勇敢的尝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坦白告诉你，玉燕本来也不愿意，结果还是拧不过我，被我买了火锅店，强行当了老板，哈哈。” 见张玉燕点头，徐丽丽这下更尴尬了：“所以下一个轮到我了？” “真聪明，这你都想得到，朱建是铁饭碗我没办法绑架他，所以退而求其次只能针对你了，谁让你们俩是两口子呢，跑得了他那就跑不了你。” 然后陈明又转过脸故意问张玉燕：“我这么说你没意见吧？我这可是在给你找以后一起做生意的搭档。” “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肯定没意见。” 得，又一个卖闺蜜求发财的女叛徒出现了！不过这也正常，闺蜜本来就是相爱相杀顺便用来出卖着玩的，而且这种出卖不存在损人利己的因素在内。 徐丽丽很明智的把嘴闭上了，一对二这种战斗没意义进行下去，稳输不赢那又何必。 但是：她确实动心了！因为她也觉得：张玉燕能做到的事自己应该也可以做到，和两个人的男人有没有很多钱没有关系。 不过这么一聊天，陈明原本郁闷纠结的心情，倒是不知不觉中就好了。 几只萤火虫很意外的出现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柔柔眼尖看到了，立刻欢天喜地的追了过去，张玉燕马上大声提醒她：“别跑，晚上黑，小心摔倒！” 陈明立刻摆手：“没事，在草地上摔了也没关系又摔不坏哪。” 话音刚落，柔柔就一个大马趴摔倒在了草地上！陈明伸手按住了立刻要起身的张玉燕：“别去管，现在就要开始锻炼她有独自面对一切、解决一切的能力，别忘了你不可能跟在他身边一辈子。” 张玉燕表示不服气：“对儿子可以这么教育，对女儿也这样？” “咱们现在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所以就只能把女儿当成儿子来培养。” 这理由多豪横。 徐丽丽飞快的插了嘴：“你们可以赶紧再生一个儿子。” 她这个建议其实合情合理，所以张玉燕红了脸，陈明却淡定从容的回答：“行，等哪天我们俩准备好了，就再生一个儿子出来玩玩。” 只能这么回答了不然咋整，张玉燕转过脸看向别处，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难为情，反正徐丽丽绝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张玉燕再怎么实诚也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她。 而徐丽丽既然能这么说，也说明张玉燕根本没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明很坚决的放下了一切和工作有关的思考，他让张玉燕给自己弄了一碟子卤兔子肉，然后自己拿了一打菠萝啤，在楼下客厅里悠哉悠哉的看起了电视。 而张玉燕和徐丽丽带着柔柔，在楼上卧室里也在看电视。 这就是刘海山的豪爽过人之处，他给这个家楼下的客厅和楼上的卧室里，都配了电视。 电视里正在放晚间新闻，不过没有陈明想看到的那些，好在兔子肉清香可口，冰镇后的菠萝啤也很好喝，所以电视里没的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陈明还有看书的爱好，恰好楼上的图书室里刘海山也给他准备了很多的书，所以他决定一会临睡前去挑选一本书看看，反正书是没有年代限制的，任何时代里都有伟大的书籍作品。 这种其实属于别墅形式的家就是有一点不好，家里人少的情况下会显得过意空旷寂静，比如现在张玉燕徐丽丽带着柔柔在楼上卧室，楼下的客厅就显得很大很空也很安静。 如果陈明是个女人的话，那这个时候他可能就会感到害怕了。 本来要买猫买狗的，结果他这两天一忙就把这件事给完全忘记了，别人是贵人多忘事而他是大忙人多忘事，别人忘事是不屑记着，而他是真的忘记了。 黄毛带着那群工人，一直忙碌到了晚上十一点才是收工。 这小子累坏了！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全身心投入的干一件正经事呢。 把那些工人们打发走之后，他正准备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家，却发现李虎突然从工厂大门外走了进来。 “虎哥，你怎么去而复返又回来了？” 李虎笑了笑：“我压根就没走，一直在大门外面等着你呢。” “你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么晚了你还在忙着盖工人们用的浴室，我没家没业的一个人又是你哥，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先走，你明哥有老婆有孩子他没办法等你但我可以。” 黄毛哭笑不得了：“那你干嘛要在门外面等，你就在我身边等不行吗？” “你明哥说了，要锻炼你独自解决问题的能力，特意叮嘱我这次不要帮你的忙！他是想尽快把你锻炼出来，好让你以后能帮他独当一面。” “虎哥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些，你和明哥怎么想的我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们俩是在培养我独自生存的能力。” “嗯，你不会误会我们怪我们就行。” “哥你想哪去了！我怎么可能误会你们怪你们，咱们兄弟又不是在一起才混了没几天。” 第二百五十九章 倒贴钱的买卖 李虎苦笑：“其实我知道不需要和你解释这些，但是不把这几句话说出来的话，我心里总觉得不是很踏实。” 这也是他今晚一直在大门外，苦等黄毛收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盖浴室这件事除了干力气活之外，他其实帮不了黄毛什么忙，但他留下来等黄毛和不留下来直接自己走人，那可是有本质上区别的。 “把你自行车推到办公室里锁上门，然后我骑摩托车带你走。” “哥，你要带我去哪？” “我能带你去哪，先找个地方咱们俩吃点东西，然后去澡堂子直接包宿洗澡睡觉。” 李虎这是想要慰劳黄毛的意思，一会这顿夜宵的质量不会很差，洗澡的时候也一定是好茶好烟的待遇。 “虎哥，这么晚了咱们还能上哪吃东西去？哪还有开门的饭馆啊。” “呵呵，你忘了咱们食堂的饭头齐全本身就是开饭馆的吗？我刚才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他现在等咱们去他那吃夜宵呢。” 于是兄弟俩骑着摩托车一溜烟的走了…… 齐全的饭馆平时都是晚上十点就准时关门的，但今天就因为李虎和黄毛要来吃夜宵，他一直没有关门打烊，关不关其实都一样，反正也没人进来吃饭。 现在他在陈明那每个月的工资，比他每个月饭馆的盈利都高！所以饭馆即便平时没什么顾客，他也不是很在乎了。 李虎和黄毛到了，齐全先和这两位熟的不能再熟的客人打过了招呼，再把事先准备好的两盒大重九给他们放到餐桌上，这才转身去了后厨。 已经跟着陈明，开始学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黄毛，小声的对李虎说：“咱们这么晚来吃饭会不会影响齐全哥的休息啊？” 李虎无可奈何的回答：“不打扰他的话咱们就没地方去吃饭了，总不能这么晚了咱俩去敲你明哥家的门吧。就算他和他老婆睡的晚，人家可还有个女儿，要早睡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齐全却很快就给他们俩做好了四个菜一个汤，菜一上桌立刻香气四溢，瞬间可以把人的口水勾引出来的节奏。 黄毛恭维了他几句：“齐哥，要说这做菜的手艺，你在咱们山南县所有饭馆里，得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吧？” 齐全马上笑着摇头：“哪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这点小小的厨艺算不上什么的。” 厨子手艺的好坏谁说了算？那当然是客人说了算啊！所以齐全的谦虚在李虎和黄毛的轮番夸赞下，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李虎和黄毛这么晚了来打扰齐全，那少不得要多说些美言来夸赞他的，再加上他的厨艺也确确实实相当拿得出手，至少饮料厂的里工人们：没有一个人挑过他饭菜的毛病。 大家是自己人，齐全没把李虎和黄毛当顾客看，李虎和黄毛也没把齐全当老板看，所以三个人就坐在一起边吃边闲聊说话，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正题上。 齐全好奇的问：“我今天看到咱们饮料厂的院子里，停了好多好多辆大巴车，那是谁的车准备干嘛用的？” 黄毛马上很自豪的回答：“那是咱们山南县的公交车！以后就归我管了。” 本以为齐全会很惊喜，谁知他听黄毛这么说完后，却不由之主的皱起了眉头。李虎观察到了他脸上这种表情的变化，立刻就说道：“齐哥，大家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齐全还真就说了：“我之前是在大城市里当的兵，据我所知，公交车是个倒贴钱的买卖，都是国家花钱补贴了之后运营的。” 李虎和黄毛立刻一起愣住了。 差不多在二零一零年之前，公交系统确实是国家贴钱的便民服务行业，片刻后李虎不无纠结的问：“你确定真的是这样吗？” “确定：那时候我们军营驻地旁边就是一个公交车总站，我们经常有机会和那些开公交车的司机们闲聊的。” 齐全当然不会骗人，所以这么一来李虎和黄毛就同时有了心事。他们俩不知道，陈明早就在为这件事心事重重了，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江胜利和刘海山都不懂公交车的运营是怎么个概念，陈明也不是很懂。 但陈明已经凭借自己精明睿智的脑袋，提前预见到了这个相当棘手的问题，可是预见到了问题，和能不能解决问题，那可是两码事。 沉默了片刻后李虎再次开口：“齐哥，我觉得你明天应该和明子认真说一下这件事，我们是完全不懂，你可是比我们知道的多的多。” “行，明天我给大家派完午饭后就去找他一趟。” “千万别忘了！明天你一定要去找他，这件事相当重要！” 这个夜宵的小小饭局，至此就开始陷入了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中…… 第二天陈明又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溜达着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按照他和李虎的“约定”，这几天他是要在家里研发新酒顺便好好休息一下的，所以即便他暂时不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虎一见到他，就把一张写满了乱七八糟数字的纸，郑重其事的交到了他的手上。 陈明立刻皱眉：“这是什么鬼？” “明子，我用自己的方法认真估算了一遍，我觉得咱们的公交车真的很难赚到钱。” 听到李虎这么说的陈明，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意外或者惊诧的表情，反而笑了笑回答道：“真的很不错，你终于开始学会成本核算了，这可是经商最重要的一个基础技能。” “我学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交车这件事你得重新好好想想。” 陈明轻轻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昨天已经思考这件事想了整整一天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不得不承认：这次我接了一个很烫手的山芋在手里，但是这个山芋既然我已经接了，那不管它再怎么烫手我也不能把它扔了，因为这是咱们山南县委交给我的活。” 第二百六十章 会用脑子了 李虎又开始了纠结：“就算赔钱也得硬着头皮干那种？” “是的，所以咱们只能想办法尽量少赔钱，然后再从别的地方想办法把赔的钱找补上。” “这话怎么说的，明知道赔钱的生意还得硬着头皮继续做！” “所以虎哥，这也是我要教会你的新知识，有的时候我们做的某些生意，目的和挣不挣钱无关，而且有些明知道会亏损的生意我们也必须得做。” 李虎无奈摇头：“这太高深了我只怕学不会。” “没事，我会很耐心很细致的一点一点把你教会教懂，我认真教你认真学就行了。” “明子，黄毛那小子也因为这件事，昨天和我絮絮叨叨的纠结了半宿，他也是一直在担心公交车这个买卖，会让咱们赔很多钱，呵呵。” 陈明笑了：“你们俩犯了一个共同的错误，公交车这个活其实根本不是一个买卖，它其实是一个和挣不挣钱没有多大关系的交易合作，是把咱们和山南县委捆绑到一起的绳子。” 这个道理，也是陈明今天早上在卫生间拉粑粑的时候，才突然之间顿悟想明白的！所以现在的他在这件事上已经开始释然了。 哪怕每个月赔些钱，只要能帮江胜利做成这个政绩，那以后对陈明也绝对是大有好处的！重要的是一定要让江胜利知道，跑公交车不但挣不到钱，还会赔钱。 一个合格的优秀商人，一定不能只把目光锁定在金钱得失上，要能同时兼顾、看到更多和金钱无关的事情才行。 利益和金钱这两个名词看起来是一码事，但其实真不是一码事。 陈明岔开了话题：“据我估测，黄毛的浴室工程今天、或者最迟明天就可以完工了吧？” “应该是，那小子昨天带着那群人，一直干到了晚上十一点才收工。” “不是吧这么拼！” “他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做好这件事，我还从没看到过他这么认真负责的样子。” 陈明先点头就后摇头：“我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他不是在帮我做这件事，这个厂子是咱们兄弟们共同拥有的，所以他也好你也好都是在为咱们自己做事，而不是为我一个人。” 他这么在意纠正李虎的语病，只是为了强调李虎黄毛和他一样拥有厂子主人的身份。他要不厌其烦的反复说，直到他们能记住：这个厂子是陈明的同时也是他们的。 他的这番良苦用心李虎和黄毛都很明白，但他们俩的心里却从没有认同过，因为两兄弟都很清楚一个事实：从开始到现在这个厂子所有挣到的钱，全是陈明自己单枪匹马拼出来的，他们俩其实并没有帮上陈明什么忙。 无功不受禄，做为一直混社会既仗义又讲究的江湖混子，这个道理他们很懂。 然后就是李虎故意岔开了这个话题：“浴室建好后，接下来咱们先弄鱼塘。还是先弄公交车的始发站？” 陈明坚定不移的回答：“先弄公交车站。” 这并不是一个可以优先选择的自选题，自己挣钱的事可以暂时缓一缓，和政府部门合作的事情是当务之急、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紧落实才行。 齐全中午忙完工人们的午饭后，也真的来找了陈明。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交谈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齐全才一脸忧色的离开了办公室，而随后出现的陈明，也同样是一副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德行。 没人知道他们俩之间互相交谈了些什么，李虎和黄毛都不会主动问，别人更不会。 果然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浴室就完全建造好了。黄毛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和激动，满心欢喜的来向陈明和李虎交差：“我把浴室的活干完了！不过接下来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买锅炉。” 陈明胸有陈竹的笑着回答他：“锅炉的事，我已经拜托给机械厂的那位女厂长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明天就会把一个才做好的、崭新的锅炉给咱们送过来。” “那就只剩下找一个会烧锅炉的人了。” “贴一些招聘广告出去，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反正我不好意思给咱们海哥打电话说：帮我们找一个会烧锅炉的人过来。” 不管大事小事任何事都找刘海山帮忙的话，那岂不是把刘海山当自己家保姆了？人家又不该你们欠你们的…… 黄毛志得意满的又开始主动请战：“接下来还有什么活要交给我干的吗？” “当然有而且还很重大！明天你要带着咱们的兄弟们，拿齐了家伙什去除草。” “除草？” “对，除草，大热的天干这种活可是很辛苦的，你要有心里准备才行。” 李虎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这件事他提前就知道了却忘了告诉黄毛一声，这么一来整的好像自己和陈明故意在戏弄黄毛一样。 可黄毛关心的重点却是：“你让我们无哪除草？” “出了咱们饮料厂的大门左转一百五十米一个地方，然后还有咱们厂子后面一百米一个地方，两块地加在一起大概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工作量还是很繁重的。” 陈明这么一说黄毛反而不信了，他转过脸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李虎。 “不用看我，是真的他没和你说着玩。” 黄毛想了想之后问：“能不能给我们两箱饮料解渴用？” 在这么热的夏天里去室外干这种活，真的是很辛苦的！所以黄毛才会提条件。 “两箱不够，我给你们安排十箱。” 一箱二十四瓶，十箱就是二百四十瓶！那是妥妥的够解渴用的了。 “有时间要求吗？” 陈明故意回答的郑重其事：“两块地两天之内必须完成，有信心吗？” “我还没看见那两块地到底怎么个情况呢，你问我有信心吗岂不是等于白问。” “哈哈，虎哥怎么样？这小子是不是开始会用脑子想问题了？” 李虎虽然没说话，但看向黄毛的脸上满是笑意。和陈明一样的心理。他也是很开心能看到黄毛的这种进步成长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靠打架不能维持生存一辈子，还是得有真正的生存技能才行，而生存技能是要靠后天学习体验之后才能得到的。 李虎转过脸对陈明说道：“明天你来办公室坐镇，我去和兄弟们一起去干活。” “不，明天咱们俩都去，这么辛苦的事情不能只让兄弟们动手，咱们俩袖手旁观坐享其成，患难与共就是要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的。” “咱们全走了，厂子里突然有事怎么办？” “那个……我老婆反正在家里呆着也是呆着，来办公室呆着也是呆着，明天就让她带着柔柔来代替咱们坐镇指挥好了。” 要说李虎细心起来也是没谁了，居然又问：“那中午谁给你做饭吃？” “中午我不能和大家一样在食堂吃吗？你是怕我吃饭不给钱的意思？” 像山南县这种其实就是农村起家的地方，家家户户都有干农活用的各种工具，就连陈明的家里也不例外，所以次日早上八点，陈明戴着一顶不知从哪找到的草帽，扛着一把锄头拎着两把镰刀就从家里出来了。 还别说脱下了西装革履、换上了一身最简朴的衣装之后，陈明也是一副典型的庄稼汉形象，就是白白净净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干农活的。 早上的天气还没有热起来，倒是很适合在外面干活，最起码不会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他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大门外、左转一百五十米的那块场地，却惊讶的看到兄弟们已经差不多全都到齐了！而神奇的是居然有三个卖早点的摊位出现在了这里。 曾经的街头混子们，此刻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油饼油条喝着豆浆，已经变身成了一群身体壮实的庄稼汉后生，一点都看不来这是一群曾经只会打架斗殴的年轻人。 李虎的大嗓门响起：“明子，快过来吃早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其实已经在家里吃过了早点的陈明，为了配合眼前这种热火朝天的气氛，只好苦笑着走过去硬着头皮又吃了第二顿早点。 “虎哥，这三个卖早点的摊贩都是你绑架来的吧？” “怎么能说是绑架呢，我花钱包了他们今天所有的早点好不好，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 现在生意、买卖、交易这样的专用名词，已经越来越多的会出现在李虎的嘴里了，果然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结果这第二顿早点把陈明给吃的险些直接撑死！就差直接躺在地下等救护车了，饥饿的滋味很难受，但吃撑着了的感觉也不会好到哪去。 为了尽快消耗胃里过多的能量堆积，陈明第一个挥舞着镰刀走进了杂草丛中…… 黄毛振臂高呼：“兄弟们给我上！都拿出一个打十个的劲头干就完了！” 这怎么听着还是打架斗殴的战场动员令呢？ 割草这种活刚开始干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从第十分钟开始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是夏天火球般的太阳升上天空之后，那就更不是那么回事了。 刚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小伙子们，渐渐变得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变成没有人再说话了，因为一开口就可能会流进一嘴苦涩的汗水！ 干这种活，陈明远远不是这群兄弟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因为他的这些兄弟包括李虎黄毛在内，可都是打小的时候在庄稼地里实打实锻炼出来的！只有他这个重生穿越而来的陈明不是。 但他依旧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苦苦咬牙坚持着一直埋头苦干，哪怕是早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的德性了也没下战场。 就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并肩战斗的李虎，突然就开起了玩笑：“黄毛，看到你明哥的样子了没？这就是娶一个漂亮媳妇的下场，现在变成干一点力气活就要死不活的德行，哈哈。” 这个明显在开车的玩笑男人们自然全都懂，于是瞬间响起了一片笑声。 陈明有心反驳却累的已经没有了耍嘴皮子的力气，所以只能假装自己突然耳聋了什么都没听见。有斗嘴的工夫他更想找个没太阳光照射的地方，直接躺下来当一会死狗！ 割草这么累的吗？这他妈的也太累了！他此刻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断掉了…… 外行看热闹每行看门道，其实大家全都看出了陈明是在硬撑，所以黄毛走到他身边很小声的对他说：“别凭着一股狠劲蛮干，会受伤的，去一边歇会去吧。” 陈明倒是挺明白：“不能歇，一歇的话我接下来就真的干不动了。” “哥，我有点好奇，你小时候不用帮家里干活的吗？我看你现在干活的样子，明显是以前没正经干过农活的啊。” 这该怎么回答才好？陈明想了想之后只能敷衍：“我好日子过的太久，把自己给过废了。” 同样是力气活，打架陈明完全没问题但干这个他真不行。 李虎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以后晚上少跟弟妹亲热几回，要保重身体。” “去你大爷的，立刻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滚。” “哈哈哈哈……” 这种玩笑是男人们之间喜闻乐见的，通常开这种玩笑的人津津有味，而被开这种玩笑的人也同样会沾沾自喜。 又过了十五分钟左右陈明坚持不下去了，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嘴唇也开始发白了。李虎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立刻走到他身边伸手夺下了他的镰刀：“立刻去休息，不然的话我们要给你叫救护车了，不行了还瞎逞什么能？” 这次陈明没再嘴硬：“对不起了虎哥，兄弟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不行了。” “黄毛！” 李虎把黄毛叫了过来，然后两个人一起，把陈明半拖半架的弄到了一块没阳光照射的地方，陈明几乎是立刻就瘫坐到了地下，低着头噼里啪啦的往地下掉汗珠子。 李虎说话的语气认真了起来：“刚才都是在开玩笑，可我现在怎么发现你小子真的不行了呢？你是不是有病没告诉我们？”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有本事你给我回来 陈明很吃力的举起一只手摆了摆，然后要死不活的回答：“我什么病也没有，我就是呆颓废了。干不了这种庄稼活了。” “那你还跑来凑这个热闹干嘛！闲的你。” 陈明抬起了自己满是汗水跟刚洗完澡似的脸，苦笑着回答：“这么辛苦的活让兄弟们干我自己不干，那我还是个人吗？生死与共苦乐同当不是用来耍嘴皮子说着玩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陈明的这种自讨苦吃的做法肯定是没错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李虎和黄毛都没再说话，然后黄毛在陈明面前蹲下了身子问：“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看你现在的脸色特别难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陈明再次摆手：“不用，我休息一会缓过劲来就好了。” 确实，十分钟后他的脸色确实缓过来了，但他也确实干不动了。重新站起身后的他，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就跟灌满了铅一般的沉重，然后腰特疼的要命。 他在心里暗暗叹息。唉，这次我可是在兄弟们面前，实实在在的把脸全丢光了！ 原身这句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实在是太孱弱了！ 其实只有他自己想，他的这些兄弟们没有一个认为他很丢脸。这都什么年代了？山南县的土地除了上了年纪的人还在坚持耕种打理之外，早就没有年轻人愿意受这份苦了。 以前在农村衡量一个男人合不合格的标准，是看他能把地里的各种农活干的多快多好，但现在衡量一个男人合不合格的标准，早就变成了看他有没有本事给家里挣很多钱。 所以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衡量的话，陈明是相当给力相当合格的一个大男人。 但陈明也绝不会想到，在李虎黄毛他们的心里，是真的认为因为娶了张玉燕这么漂亮迷人的老婆，才导致陈明现在这种身体状况。 在这个问题上李虎黄毛他们不会深究答案，陈明也不必费心解释，不深究答案是因为，大家觉得原因一定就是这样的，不需要解释是因为解释了也没用。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明就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坐在旁边观战了，这是典型的“非不为也力不能也”的表现，谁让他有个美丽妖娆能把他身体弄废了的老婆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个时间段里，有太多的男人因为陈明的原因，而联想到了张玉燕，所以带着柔柔在饮料厂办公室值班的张玉燕，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是谁这么想我？” 正在看电视的柔柔，天真可爱的说：“妈妈你感冒了离我远点，别传染我。” “傻丫头，现在是炎热的夏天，所以没有人会感冒的。” “那你刚才干嘛打那么多的喷嚏？” “那是因为你爸爸在偷偷的想我，哈哈。” 还偷偷的想你，美的你吧！要是张玉燕能知道，现在想到了她的男人们里面惟独没有陈明，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陈明都快累成一条死狗了，哪还有精力想她！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明和大家一起回来了，他事先叮嘱了大家：不要把自己累残了的事情告诉张玉燕免得她为自己担心，所以张玉燕看到的，依旧是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男人们。 “陈明，你快来接替我，我回家给你做饭去。” “不用，今天中午你也不用辛苦给我做饭了，咱们一起吃食堂去。” 柔柔立刻开始叫唤：“妈妈，我要吃食堂。” 其实她连食堂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张玉燕吃过齐全做的菜，知道他厨艺精湛做的菜也很好吃，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陈明的安排，再说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偷个懒也是件好事，天天除了做饭就是哄孩子，其实也是很无趣很郁闷的一件事情。 这种无趣和郁闷，只有当了妻子也当了母亲的女人们才会深有体会，男人们绝不会懂。 进了办公室之后的陈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坐到沙发里去抱柔柔，而是把身体靠在了墙壁上站着和大家说话，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浑身上下有多难受！他恨不得把自己给大卸八块了。 没干过这种农活的人，第一次出大力干完这种活之后，身体会有很强烈的不适反应：真的是那种感觉自己浑身要散架了的难受，关键陈明还不能把这种难受表现出来。 性格大大咧咧的李虎，好像已经忘了这件事。 但其实心很细的黄毛，却一直都在默默的观察着陈明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一瞬间突然晕倒在地下的那种。因为别人都已经不再出汗了，可陈明的脸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淌汗。 他其实很想劝陈明立刻回家去休息，自己会在食堂把饭菜，给他们一家三口买好了送过去，但因为事先被陈明叮嘱过，所以当着张玉燕的面他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时间在慢慢的过去，陈明的脸色也越来越好了，就连说话都似乎有了活力，毕竟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还有消磨自己身体和生命的本钱。 “齐全怎么还没来？我都开始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此刻距离齐全该来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所以人家并没有迟到。 李虎笑了笑：“我昨天已经和齐哥交待过了，今天兄弟们要干力气活，所以今天的午餐菜里会有很多肉。” 他只把话说了一半，他其实还私下里又给了齐全一百块钱，做为今天加肉的追加资金。 张玉燕点了点头：“干力气活确实应该多吃点肉，那样才有力气。” 李虎突然坏笑着调侃她：“有弟妹你这么漂亮的老婆，明子更得顿顿吃肉才行，不然身体扛不住，嘿嘿。” 张玉燕愣了片刻后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立刻伸手抄起了就在手边的扫帚，李虎却飞快的转身逃了出去。 追到门口的张玉燕鼓足勇气大声吼道：“李虎，你跑什么？有本事你给我回来。” “不回去，我又不傻，有本事你先把手里的扫帚放下。” 打闹归打闹，但陈明只是笑而没有半点想要参与的意思，他实在是累到一点都不想动弹的地步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又找上门 黄毛却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快步走到陈明的身边很小声的问了他：“明哥，你确定你的身体真没事？不行的话一会咱们和大家吃完了饭，我偷偷带你去医院。” 陈明瞬间心里充满了感动！ 都过去这么半天了，黄毛却依旧在担心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怪不得刚才李虎和张玉燕开玩笑的时候，自己都笑了黄毛却没笑…… 于是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黄毛的脸颊：“我真的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好兄弟。” 黄毛尴尬的笑了一下：“你在那边干活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和死人一样，把我吓坏了。” 陈明一瞬间比他更尴尬：“我也不想啊，那是我控制不了的身体本能反应。” 张玉燕回来了，黄毛立刻闭了嘴回到了自己刚才呆的地方，但他和陈明却没想到小柔柔突然开了口：“妈妈，刚才黄毛叔叔说，爸爸干活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和死人一样，把他吓坏了。” 我靠！这么小就学会当告密者了？孩子的嘴里不会有假话，所以张玉燕立刻惊诧的看了看陈明。 陈明只能干笑：“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 柔柔却又说道：“我没撒谎，黄毛叔叔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于是张玉燕又转过脸看向了黄毛，黄毛立刻心虚的把视线看向了别处，在这方面他没有李虎沉得住气稳得住心神。 张玉燕走到了黄毛的面前，很是一本正经的问：“刚才干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黄毛更慌了：“没发生什么啊，就是我明哥一上去干太猛了，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和陈明单独说话的好机会，却忘记了身边还有柔柔的存在！这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居然当着他的面捅了他一刀！ 张玉燕回过身再次认真的看了看陈明，果然发现他的脸色和平时不太一样，然后她又发现：陈明的两条腿居然在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着。 其实腿颤抖很正常，突然累坏了嘛，这也是一种自己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反应。 “你是不是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没有啊，我哪都挺舒服现在，尤其是看到你和柔柔在我面前的时候。” “别和我耍贫嘴，我认真的在问你话，所以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就行。” 陈明满不在乎的样子摊开了双手：“你看我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吗？我就是太久没干过力气活了，突然突然一干有点不适应了而已。” 他还挺谦虚，其实不是有点不适应了，而是根本就完全没办法适应，因为他就没干过。 齐全的声音很及时的在外面响了起来：“兄弟们，准备开午饭，今天有红烧肉！” 陈明马上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我靠，今天有红烧肉！” 红烧肉之前可是张玉燕天天都给他做的一道菜，也没见他惊喜成这样过，所以惊喜是因为齐全的这几句吆喝，及时的救了他的驾…… 因为他们这批人回来的早，所以最先打饭的也是他们这一批人。 齐全做菜的厨艺无可挑剔，所以装菜的几个保温桶一打开盖子，整个食堂里立刻到处充斥着一股诱人的菜香气。 陈明和张玉燕带着柔柔一起，规规矩矩的和大家一样排队等着买饭。然后陈明就没话找话的对张玉燕说：“光时闻到菜的香味，就知道做菜的人手艺好的没话说。” 张玉燕翻了个白眼：“你是想说我做菜的手艺不如他呗？” “没有，我可绝没有你以为的这种意思！关键你是我老婆，所以要夸你得回家去夸，在外面还是夸别人比较好，你说是这么个道理吧？” 是不是这个道理张玉燕也不会和他掰扯，那是不懂事的女人才会干的事情，懂事的女人都知道在外面要给足自己男人的面子。 他们两口子外加柔柔，一人打了一份一荤一素外加一个汤的午餐，然后买了三小碗红烧肉，这菜量外加三碗米饭已经足够这一家三口吃的了。 张玉燕和柔柔都吃不了那满满一大碗米饭，正好可以给陈明匀出第二碗来。 每一张餐桌盘都坐满了人，却只有陈明这张桌子就只坐了他们一家三口，看来大家都不想打扰这一家人天伦之乐的幸福时光，所以就连李虎和黄毛都没过来和他们拼桌。 搞笑的是陈明和张玉燕，居然也没发现这件事情。 柔柔今天好像很爱说话的样子：“爸爸，这个肉做的和妈妈做的一样好吃。” 陈明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幸好闺女说的是和妈妈做的一样好吃，而不是说的不如妈妈做的好吃，齐全可就站在离他们这张桌子不远的地方，所以柔柔说的话他完全能听见。 于是陈明很机智的回答道：“所以以后你也要学会做菜，然后争取做的比你妈妈、比你齐全伯伯都好才行。” 午间休息的铃声响过之后，工人们陆陆续续也来打饭了，陈明小声吩咐自己的老婆：“咱们快点吃好给工人们腾地方，对了，怎么没见徐丽丽来吃饭？” “哦，她回家拿东西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咦？她来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徐丽丽已经东张西望的走进了食堂，立刻也吸引了很多男工人们的集体注目礼，毕竟也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 陈明转过脸看了看打算招呼徐丽丽过来，结果转过脸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江胜利和任勇，居然也跟在徐丽丽的身后走了进来。 晕死了，怎么这两位又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直接找到了食堂里。他急忙站起身伸手打招呼：“江书记我在这里。” 江胜利之前参加主持过山南县的很多工作，所以工人们中至少有一半认识他是谁。 “大家别说话了！县委书记来了！” “对对，都先别说话了。” 原本人声鼎沸的食堂转眼间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和鸦雀无声都差不多了。然后江胜利走到陈明面前很严肃的样子看了看他，陈明开始问：“江书记您还没吃饭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心服口服 江胜利摆了下手：“吃饭的事情等下再说，先说正事。” 陈明脑筋急转：又是什么正事要交给我？不会这位县委书记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御用商人了吧？ “陈明啊，我这次可是代表咱们山南县委来找你的。” “哦，那您说吧找我什么事？” 任勇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江胜利，江胜利用双手拿着那张纸先清了清嗓子，陈明的心不由之主的立刻悬了起来。 “陈明你站起来，然后一本正经的的站好。” 什么鬼这是要干嘛？带着满脑子的问号陈明只好站了起来。 “陈明，我现在宣读一份山南县委的文件，你听好，经省委研究讨论后批准同意，现在任命你为山南县经济改革领导小组成员，任命你担任山南县经济改革办公室主任职务。” 以陈明为首的所有在场的人，瞬间全都难以置信的傻了眼！江胜利宣读完这份任命后，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恭喜你了陈主任。” 陈明有些恍惚：“江书记，国家不是有规定，在商的人，不能在政府部门任职吗？” 江胜利先点头后摇头：“确实是有这个规定，但在改革开放经济起飞的前提下，政策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变通调整，所以陈主任，以后你肩上的担子会比以前更重了。” 陈明处于懵圈状态中一下子回不来了。 任勇不愧是县委书记的秘书，这种时刻他就很机智的化解了开始尴尬的气氛：“江书记，正好您还没来得及吃午饭，这个点再赶回县委去吃的话，食堂估计剩下的都是残羹剩饭了，要不咱们就在这和工人们一起吃个工作餐？” 多会说话，回去吃的话不也一样是工作餐…… 江胜利有些犹豫：“咱们在这吃的话，会不会占用了工人们吃饭的份额？” 齐全马上接过了话茬：“不会的江书记，我们食堂的午餐每天都会故意多做出一些，所以别说多来你们两个人了，就算再多来十几个人也足够吃的，连饭碗餐盘都是干净现成的，你们直接就可以用。” 和去陈明家吃饭不同，这可是一个亲民的好机会，于是江胜利很爽快的决定，今天中午就在这和这些工人们一起用餐了。 既然是和大家一起吃饭，那聊天说话是肯定避免不了的，江胜利很快就从这些工人们的口中，听到了很多他们夸赞陈明的话，包括这个不赚工人们一分钱的食堂的建造故事。 他和任勇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陈老板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老板！” 徐丽丽当然也是在这吃的饭，她紧挨着张玉燕坐在那，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就好像是一个正要出嫁的新媳妇！当然张玉燕也是一样。 这顿饭江胜利吃的很满意，饭菜可口的同时，他又和这些工人们建立了良好的对话关系。陈明却没有和他聊上几句，因为说话的工人太多他很多时候插不上嘴。 陈明本以为江胜利会有很多话要和自己谈，没想到吃完这顿工作餐之后，江胜利立刻就和任勇走了：“陈明，我下午还有事咱们下次再聊。” 当然，他把那一纸任命留给了陈明。 陈明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的呆呆发了一会楞，然后才把那一纸任命拿起来，重新认真的看了一遍，连每个标点符号都没放过的那种。 李虎和黄毛一先一后的溜达过来，又一先一后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恭喜你，明子。” “是呀，恭喜你了明哥，居然还当上了大官，这下你可给咱们这帮兄弟们露脸了！” 陈明苦笑着摆了摆手小声回答道：“咱们回头再聊这件事。先安排下午的活。” 黄毛立刻就把话茬接过去了：“下午你回家去研发咱们的新酒，我们除我们的草，咱们各忙各的谁也别打扰谁。” 他这是先用话，把陈明拒绝在了体力活的队伍之外。李虎随即也应声附和：“对，研发新酒比除草重要，你还是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做好了吧。” 陈明知道他们的好意，但同时这种好意：又让他心里有了种被嫌弃的落寞和羞愧。 李虎把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谁都不可能每件事都擅长，所以我们各自分工，把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做好了就行。” 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男人，居然还能这么温柔的安慰人。 陈明沉思了片刻后才开口：“行，那我就不勉强自己也不拖你们的后腿了，我厚颜无耻的承认我确实干不了那种活，请兄弟们见谅。” 不勉强自己的同时也是不为难别人，这其实是一种双向的选择，而仔细想想之后会发现：这种双向选择其实适用于任何事…… 陈明带着两个女儿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回了家，他打算先在家里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再带上一大茶杯泡好的浓茶，回办公室去值班。 谁知刚一回到家里，屁股还没坐到沙发上呢，徐丽丽就晃悠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冲着她伸出了一只和张玉燕一样雪白的手：“陈主任，你和我的打赌输了，麻烦你把赌资结一下，谢谢。” 陈明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又转过脸看了看张玉燕。 “你看她干吗？怎么，想赖账？” “你想多了，如果是两万块钱的赌资我有可能会赖账，两百块钱还不至于。” 陈明从身上掏出钱包很大方的给了徐丽丽两百块钱，结果徐丽丽马上给了张玉燕一百：“姐俩见面分一半，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一起挣一起花。” 拜托了徐姐：你给张玉燕分的一百，就是她输给你的一百好不好！实际上就只有你赚到了一百块是真的。 但她没赚张玉燕的钱也是真的，然后她又转过脸看着陈明开始得瑟：“怎么样，我们女人的直觉是不是特别准？” “我服了，你们女人的直觉真的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输的心服口服。”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明这次是真的输的心服口服。 他原本以为自己百分百赢定了的，哪想得到国家规定居然也能更改调整！而徐丽丽能无视这种规定、准确的预见到了最后的正确结果，该说不说的这确实是真本事。 徐丽丽又转过脸对张玉燕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现在是步步高升身价越来越高贵了，不但变成了有钱的贵妇人而且还变成了官太太！咱们那些老同学们的眼珠子，要一起掉到地下去了，哈哈。” 张玉燕皱起了两道弯弯的柳叶眉：“我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这些事情。” 陈明本想趁机再挖苦嘲讽那些人几句的，但转念一想：徐丽丽之前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所以他又放弃了插嘴说话的念头。 没想到他没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徐丽丽自己却说出来了：“很抱歉，之前我也是那些势利眼老同学中的一个，但现在和以后我都不会再是那样的人了。” “我现在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人品的高贵与否，和这个人有没有钱毫无关系。” 张玉燕不好意思接她这个话茬，陈明则是不忍心接她这个话茬。 一个已经弃恶从善、真的改过自新了的女人，没必要再去纠结她的过去。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老话，既可以用在男人身上也同样可以用在女人的身上…… 徐丽丽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她听了朱建的话，重新让自己做了张玉燕真正的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老话，也同样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陈明突然来了兴致：“既然你们女人的直觉这么厉害，那我现在有件事想考考你们俩。” 两个女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他的脸上。 “你们说说看，为什么江胜利今天，会在咱们厂子里的工人们都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很巧合的来到这宣布了对我的职务任命。” 徐丽丽马上就笑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很清楚，不过这次让你老婆表现一下。” 于是陈明对张玉燕笑了笑说：“她是故意想看你的笑话？还是她真的认为你知道答案？” 张玉燕本来还是不想发表自己的任何见解，但被这俩货这么一激将她就没忍住：“江书记不是巧合来到的这里，他应该是算准了时间准时出现的。” “哦？” “他这么做是一举两得，一来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办法拒绝这样的一个任命；二来他又当着那么多人给足了你的面子，你之后出于对他的感激，也会尽心尽力帮他忙的。” 陈明真的很惊讶。 徐丽丽有小聪明他知道，但张玉燕的这种聪明他从不知道！ 张玉燕还在继续分析：“江书记虽然是咱们这里最大的官，但很多事情以他的身份是没办法去做的，于是你和海哥出现的恰到好处。” 徐丽丽也没忍住还是接过了话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江书记也是在放手一搏，他把自己的前途用押宝的方式，压在了你和刘海山的身上。” “我相信他之前一定调查过你们两个人的很多事情，所以他既相信你们的人品更相信你们的本事，不然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这样破格重用你们两个。” 张玉燕接回了话题：“所以你现在是陈主任，我相信海哥也一定是刘主任了才对。” 陈明又故意问了句：“你们怎么知道江书记，是同时重用了我和刘海山两个人？” 张玉燕居然笑了：“江书记来咱们家见你还留下来吃了饭，这件事其实是应该不让任何人知道的，但他是带着海哥一起来的，所以他就没打算对海哥保守这个秘密，那么可想而知他打算重用的，一定是你们两个人而不是一个。” 陈明默默的轮流看了看张玉燕和徐丽丽，片刻后才颇为认真的再次开口：“我发现我一直都小看了你们这两个女人，我本来以为你们什么都不懂，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其实你们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九十年代高中生的实力，在很多方面足以媲美现在大学生的实力，这是真的。 这就好比六七十年代的高中生甚至初中生，十个人中至少有八个已经在思考国家未来、思考如何进行权利争夺是一样的！ 而现在的大学生们，至少半数以上每天想的是谈恋爱、发大财和怎么不劳而获的享受有钱人的生活！ 这不仅仅是时代和社会的悲哀，也是人类发展到了这个阶段的一种群体性悲哀…… 徐丽丽莞尔一笑：“你不知道女人能顶半边天么？” 陈明却缓缓摇头回答道：“所以你们两个要是不干点什么事业出来，真的浪费了你们这两个人才，我没和你们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其实这同样要归咎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上。 张玉燕和徐丽丽这两个女人，一个守着天天琢磨怎么做官的朱建，一个守着天天琢磨怎么挣钱的陈明，朝夕相处耳濡目染之下，她们俩想不成为这样的人才都很难。 以前只会打架斗殴的李虎和黄毛，现在不是也在进步成长中吗。所以环境对大多数人的改变至关重要。 见张玉燕和徐丽丽都没再说话，陈明又继续承诺：“给我三年的时间，我有绝对的自信和把握，把你们俩都改造成女强人。” 徐丽丽小小的疑惑了一下：“女强人是什么意思？” “女强人就是和有本事的大男人一样，可以开创自己的事业，靠自己的能力挣很多钱的人类中的精英阶层。” “你真的认为我们俩能成为那样的女人？” “不是我觉得，而是你们俩本来就是那样的女人，你们只是还没等到属于你们的机会。我是个已经走在成功路上的顶级商人，所以你们要相信我看人看事情的眼光绝不会错。” “那我们俩要是一直等不到，属于我们的那种机会呢。” “不可能的，因为只要有我的存在，那么你们等不到的机会我可以替你们创造出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事都做不好 这绝对不是在吹牛！ 陈明既然能一直在给自己创造各种机会，那么他当然也能给身边的其他人创造机会，张玉燕不是已经当上火锅店的女老板了嘛，这就是改变的第一步。 一个人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努力运气和机会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张玉燕和徐丽丽分析的没错，江胜利今天就是算准了时间来饮料厂的，他也确确实实就是想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把陈明和刘海山牢牢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用这样的方式利用陈明和刘海山的助力，本身无可厚非。 因为在这种利用的同时，他也会给与陈明和刘海山尽量等同价值的回报，所以更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一种互惠互利、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合作交易，在这场交易中谁都不会吃亏。 江胜利今年刚好四十岁，所以他还可以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五十岁之后他就不会再有任何升职的希望和机会了，他很清楚这一点。 这是属于他的最后一场战役，他必须要背水一战放手一搏。他现在只懊悔一件事：发现刘海山和陈明这两个人的存在价值，发现的太晚了！ 不过还好，现在才发现这两个人时间上也还来得及，上级领导给他的最后时间期限是三年，三年后他要么靠政绩保住现在的一切，要么没政绩卷铺盖回家。 任勇很小心翼翼的问：“江书记，陈明会感激您今天为他做的这件事吗？” 江胜利苦涩一笑：“我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他对我的感激，我需要的是他能体会到我对他的这种用心良苦。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刘海山和陈明都不是想当官走上仕途的人，所以权利这种东西，对他们俩构不成什么吸引力和诱惑力。” “那他们这种人需要的是什么？” “他们需要的是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然后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们不需要任何人对他们的肯定，但他们需要自己对自己的肯定。” “自己对自己的肯定？” 江胜利自信点头：“对，自我肯定！像他们这种人都有自己执着的信念，有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是非观，他们绝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也不会随随便便去迎合讨好任何人。” “所以和他们这样的人做朋友或者结成同盟，你永远不用担心会遭到背叛，更不用担心他们会在你背后偷偷捅你一刀。” 在经商上江胜利是个小白，但在和人打交道这件事上他是专家！没有这样的本事，在山南县这么多年经济毫无起色的情况下，他也做不了这么多年的县委书记…… 任勇只好点头：“但愿陈明和刘海山，都能体会到您的这种良苦用心。” “他们都会懂的，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也不会用错人。” 然后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任勇：“知道为什么我不用咱们县委里的这些人吗？” “为什么？” “因为这么多年来我早就看透了他们，没有一个能成大事不说，连小事他们都做不好。” 如果任勇不是这么多年来江胜利最信任的秘书，他绝不会对任勇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话要是在县委大院里传播出去，那势必会引发一场声势浩大的轩然大波。 任勇手脚麻利的给江胜利泡好了一壶茶。 和江胜利把自己的前途，押宝在刘海山陈明身上一样，任勇也把自己的前途押宝在了江胜利的身上。这么多年来他用自己的忠心耿耿和尽心尽力，换来了江胜利对他的无比信任。 他知道只要江胜利的职位能升迁去省委，那么自己以后：就绝不会只是一个县委书记的秘书了，毕竟任何一位手握实权的大领导，都需要有自己绝对信任的、可以为自己冲锋陷阵的忠实部下。 所以在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和江胜利也是一种互相依附的关系，当然在这种关系中，江胜利是掌控绝对主动权的那一个。 果然江胜利开始安抚他了：“你放心，一旦我能脱困而出再上层楼，我不会忘了你这么多年的功劳和苦劳。” 这两个人其实都不是坏人，他们只是也都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已，这世上没有任何需求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陈明想要构建自己的商业帝国，张玉燕想要有一个生活稳定的和睦之家，和江胜利想要获取更大的前途，在本质上其实毫无差别，都是一种个人想要实现的理想而已。 只要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那么任何一种对理想的追求都不存在错误…… “江书记，在公交车上，恐怕咱们县委是挣不到什么钱的。” 江胜利又笑了：“这个我心里有数，我压根也没指望靠公交车能挣到什么钱，我需要的是靠这件事，能得到一个被上级领导和大家都认可的政绩！” “公交车的运营在所有地方，都是靠国家财政补贴维持的，但咱们山南县目前还没有这种财政补贴，如果咱们县委来做这件事的话，亏了咱们根本赔不起！” “但陈明是赔得起的，而且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想出办法扭亏为盈，所以我才会把公交车这个烫手的山芋，完完全全的交到他的手里。” 这既是一种心机更是一种谋略，是合情合理的充分运用自己手里的资源发挥作用，所以绝不能认为这是江胜利在套路陈明，而且这个建议还是刘海山先提出来的。 陈明认为刘海山和江胜利，应该都不懂公交车运营这件事情，他天真了！ 做为山南县的县委书记，江胜利对所有的国家财政补贴政策全都门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公交车是个赔钱的买卖！没吃过猪肉，也是看过猪跑的好不好。 任勇不得不高度认可江胜利的智商了：“江书记，您的战略眼光和远见卓识，真是令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准确的说我这是知人善用，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陈明替我背这个锅。” 第二百六十七章 欠揍 任勇好奇的睁大了双眼，等着江胜利继续往下说。 “我给了陈明建停车场的地，同时又给了他建鱼塘的地，如果那个鱼塘他真能弄好的话，靠鱼塘挣的钱会远远高出他在公交车上赔的钱。” 他的秘书这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一环套一环啊这是。” “我不会因为我是县委书记，就倚仗自己的权势去欺负他，我和他做的是一场公平交易，他是个聪明人所以不会不懂这些。” 他判断的没错，当日后陈明把鱼塘建好的那天，立刻就懂了这是场公平公正的交易…… 两天后，山南机械厂的厂长李少红，亲自带人把一套崭新的锅炉送到了陈明的面前：“陈总，希望没有耽误你的事情，我们已经是用最快的时间做这套设备了。” 陈明抱拳拱手：“李姐，大恩不言谢，哪天有时间让小弟做个东如何？” 其实李少红才是一直想请陈明吃饭的那个人！陈明不计前嫌亲自出手救出了她被绑架的女儿，这个恩情才真的叫“大恩”，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这件事情。 “好，我接受你的邀请，回头我另行告诉你吃饭的时间。” “行，那李姐，咱们就一言为定。” 李少红心里想的是：饭你请但账必须是我来结，到时候想和我抢着结账你试试看！这就是真正女强人的做派，吃个饭也跟上战场似的，随时准备掀桌子动手的架势！ 可笑的是陈明，完全不知道李少红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但于是盖好了锅炉也有了，烧锅炉的人却一直没找到！招聘广告一连贴出去了好几天，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应聘的。 这可是一件事先完全没想到的事情，气的黄毛好几天都黑着一张脸。要不是这个工作具备很大的危险性，他甚至想自己来充当这个烧锅炉的锅炉工。 陈明和李虎只能分别安慰他：“别急，总会有人来的，再等等。” 公交车的停车场也收拾好了，陈明花钱请了山南县做好的施工队，开始在那块空地上盖房子。既然是公交车的总站房子得气派一点才像样，所以他盖的是一座两层小楼。 鱼塘那块地也收拾好了，但陈明却没有立刻开始建造鱼塘。 浴室、公交车站外加鱼塘，这三件事同时一起干的话前期投资太大了！不久前陈明可是才花了一百万接手的火锅店，又捐了二十万买公交车，又花了一百万买下了这两块地。 他得缓缓。 当然他可以从刘海山那里得到资金上的大力帮助，可他真不想那么做。已经欠了刘海山一屁股的人情债没还，人不能得寸进尺总得要点脸不是！反正地有了，鱼塘早一天弄晚几天弄也无所谓。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钱也得一点一点的挣。 尴尬的是他研发的新酒也卡了壳！出于对这几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的感触，他决定做一款别出心裁有特殊意境的酒，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世事无常”。 但开始酝酿怎么做这款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多了点！多到他最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了的地步，如果把所有的想法全都加进去，那最后做出来的一定不是酒，而是一种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液体！ 这种可以预见到的结果，肯定是不能被陈明接受的，于是他就搁浅在了自己“文思才涌”研发这款新酒的路上。也加上这几天事太多，让他没办法静下心来很专注的做一件事情。 天气却越来越热了。 热到柔柔甚至已经放弃了每天两小时的儿童车健身运动，一出家门就往枫树那边跑，跑过去之后就坐在树底下死活不起来了。 张玉燕故意开玩笑和陈明告状：“你女儿开始罢工了，你看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罢工就罢工吧只要不点火烧房子就行，这么热的天往太阳底下一呆不动都一身汗，要是再让她骑两个小时的儿童车，我都担心她身体扛不住。” “天气确实太热了，白天家里电风扇吹出来的都是热风。” 张玉燕的这句话立刻引发了陈明的遐想：话说这个时候空调有了没有？山南县肯定没有但金夏市应该有吧？就算金夏市没有，那些一线大城市里也应该会有的吧？ 但他转念再一想，有也没用，大老远的买回来之后上哪加氟去啊？我总不能自己造吧！回头再把自己的家给炸没了…… 张玉燕还在诉说一些生活中好玩的事情。 “今天我想勤快点把你的车里清洁一遍，我的妈，我一钻进车里就感觉钻进了火炉子一样，那叫一个热！估计我在里面坚持五分钟的话，我身上的衣服都能开始着火。” 陈明大笑：“哈哈哈哈，你是想请我和女儿吃烤肉了吧？” 他们一家人已经半个月没有动过吃烤肉的念头了，这么热的天吃烤肉，负责烤肉的那个人会不会烤肉烤到一半中暑死掉！这可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一种危险。 “话说，你的车里白天那么热，会不会自己着火啊？” “绝不会，但是你提醒了我，明天我把车停到有荫凉的地方去。” “你没发现你女儿不在吗？” “咦？柔柔去哪了？不会现在就已经开始睡午觉了吧？” 张玉燕又笑了：“她在浴缸里泡澡，我出来之前她已经泡了一个小时，现在是她的徐丽丽阿姨，在陪着她继续泡下一个小时。” 陈明立刻又在想，我是不是在该在楼下弄一个小游泳池出来？既然想玩水那就敞开了玩，顺便还能欣赏一下我老婆穿游泳衣的样子，哈哈。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陈明居然有些开始期待了。 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然有人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尤其像张玉燕这种老实人要是狠起来，那后果可是相当恐怖可怕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女人总是最不能得罪的啊。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公交车运营 山南县只有一家照相馆，而且居然还是国营的！照相馆里每天上班的人就只有两个，还是一对亲父女。 父亲干了几十年这个职业，所以照相的技术成熟过硬。 而女儿本来是学画画的，所以很会拍一些有自己创意的相片！年纪不大但在山南县已经小有名气了，她本来叫赵晶，后来自己改了个更女性化的名字叫赵晶晶。 “晶晶，你的爆米花。” 当门外又响起这个熟悉的声音的时候，这丫头情不自禁的笑了，每天一大袋爆米花准时投喂，这位李总是真执着啊。 自从上次帮山南饮料厂，拍了那辆桑塔纳的广告照片后，这个李总也不知怎么就和自己开始套近乎了！然后自从自己无意中说起爱吃爆米花之后，他就开始一天一次的准时买了过来。 时间不固定，但因为赵晶晶的家就在照相馆的二楼，所以她就算当时恰好没在照相馆，也一定在家，所以从来不会送不到。 从影楼里走出来，赵晶晶就看到了骑在摩托车上的李虎、和他怀里抱着的那一大袋爆米花，她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人一根筋！再爱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的，这都不懂？ 但出于素质修养和客气礼貌，她依旧和往常一样甜甜一笑：“谢谢李哥。” “谢啥，咱们都这么熟了，以后这种客气话就免了吧。” 其实也没多熟，李虎从没进过她的影楼，除了每天一袋爆米花之外，她和他之间就再没有其他任何形式的交集。 但赵晶晶是个年轻的女人，所以她凭自己的直觉知道，这个男人喜欢自己。 她知道他是那家现在赫赫有名的、山南饮料厂的老板之一，但她不知道他同时也是赫赫有名的、山南县最大的社会大哥没有之一。 赵晶晶没有要给钱的意思，因为她以前给过李虎很多次，但李虎一次都没收下过，明知道会被拒收还一次次的要给，那就有点装了！这可不是她赵晶晶做事的风格。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明天见。” “嗯，注意安全。” 就这么简单，换成三十年后的话，这就是一个快递上门送货的标准过程…… 李虎骑着自己的摩托车，一路很开心的回到了饮料厂，只要每天能见到赵晶晶一次，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然后他看到黄毛正蹲坐在一辆公交车的面前，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黄毛，怎么了？”李虎看到黄毛的样子，顿时便开口问道。 “虎哥你回来了，你之前不是说喷上漆之后，这些二手车就会看起来和新车一样吗，我正在想喷什么颜色的漆和图案才好看。” “当然是喷……算了，这可是咱们自己的公交车，还是和你明哥一起商量后再做决定吧，他在这方面比咱们有经验。” 这就搞笑了，陈明之前又没搞过公交车运营之类的事情，他有个屁的经验啊，但陈明确实见过三十年后很现代化的公交车这倒是真的。 只是李虎的这种说法又暴露出了那个问题，就是不管陈明承认不承认，他现在其实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渐渐取代了兄弟们心中原本李虎这个大哥的位置！ 就连李虎本人，也开始什么事都想先听取陈明的意见后，自己再做出相应的决定了。 这也就证明了一个真理，一个群体中贡献最大的那个人，最后也一定会演变成地位最高、最拥有话语权和决定权的那个人，这是变相版本的另一种优胜劣汰。 “我觉得这两天，咱们最好什么事都别去打扰明哥，先让他好好修养一下缓过劲来在说，我不知道虎哥你注意到没有，其实除草那天，明哥差点就真的挂了！” 李虎苦笑：“我怎么没注意到？他那脸色那表情和死人都差不多一模一样了！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因为我怕伤了他的面子和自尊心。” 黄毛皱起了眉头：“可是不应该啊，以前他还帮我家收过麦子呢，比我都他妈能干！怎么现在差劲到了这个地步？难道真的是因为嫂子的原因把身体弄虚了？” “少他妈胡扯淡！这事和你嫂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那么说纯粹只是开玩笑的。” 其实他心里对陈明有更多疑惑、有更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只是他忍住了不说出来而已，他们几个都是在一起混了十多年的发小，彼此之间都互相太了解了…… 黄毛毕竟是个很实在的心直口快的人，他终于把自己心里最大的疑惑说了出来：“虎哥不瞒你说，有的时候我总觉得现在这个明哥不是以前那个人！可他又明明就是。” 李虎心里一动：“你有这种感觉？”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也有这种感觉？只是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把“也”字给去掉了。 “嗯，有的时候这种感觉还很强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李虎沉思片刻后做出了一个，他认为比较稳妥的回答：“可能他开始变成熟了，所以很多方面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有的人成熟后变化大有的人变化小，他应该是变化大的那种。” 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猛一听好像真的很有道理，所以黄毛没再说话。然后李虎才说了他真正想说的话：“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依旧永远都是咱们的好兄弟。” 这次黄毛立刻就点了点头：“这还用说？肯定的。” 然后李虎就岔开了话题：“话说你这个公交车大领导，想没想好咱们的公交车一共停靠多少站啊？” “我还真想过！可是我想的有点多，三十多个站。” “我靠！一条路线你要沿途停三十多个站！你是想把司机累死吗？” 黄毛一脸的尴尬：“我只是这么想的，又没真打算这么干。” “你这个想法肯定不行，三十多个站实在太多了最少得减少十个。” “行，我减少十个。” 其实他们俩现在纠结这个问题根本没意义，因为最后还是会让陈明做决定。 第二百六十九章 赵艳到访 山南县的面积不是很大，哪怕只有一条线路的公交车，三十多个站也确实显得跳多了点，但是在随便一个区都有好几个山南县那么大的帝都，沿线三十多个站的公交车比比皆是，四十多个站的都有！ 这在从没出过远门的李虎黄毛脑海中，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黄毛放下了这个纠结了他一上午的问题：“虎哥，咱们要不要买点水果，去看看明哥？” 李虎想了想之后摇头否定了他的这个建议：“不能这么做，搞得像去探望病号似的，这样他会很没面子。” “哦，也对，我没想到这个。” “他缓两天就没事了，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这点活不至于真把他累废了的。” 黄毛叹了口气：“唉，以前看他打架挺猛的，没想到干力气活却变成了这副德行。” “废话么不是！打架和干活那是一码事吗？” 两个人正在闲话，突然一个年轻的女人小心翼翼左右张望着走进了院子，负责把守工厂大门的是李虎手下的几个兄弟，立刻拦住了她：“别往里走了，你找谁？” 那女人有些紧张不安的样子回答道：“我找张玉燕。” 李虎和黄毛立刻一起转过了头打量了一下她，李虎有些诧异，怎么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似的呢？ 因为是个年轻且漂亮的姑娘，所以李虎手下的兄弟说话就比较客气：“你找我们老板娘干什么？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是她以前的同事也是她的好朋友，我叫赵艳，麻烦你们帮我叫一下她吧。” 一听说是张玉燕的朋友，李虎和黄毛立刻一起来到了这个姑娘的面前，她看起来果然和张玉燕的年纪一般大，只是脸上颇有风霜疲惫的神态，但还是满漂亮的。 李虎一边上下打量她一边又问了一遍：“你是张玉燕的朋友？” “嗯，我是。” “那你稍等一下，黄毛，去把你嫂子叫来，告诉你嫂子有她的朋友来找她。” “好嘞。” 黄毛转身快步走了，能帮张玉燕跑腿传话他可是很开心的，因为嫂子人好贤惠懂事还特别的漂亮，现在几乎已经成了李虎手下所有兄弟们的梦中情人！ 赵艳看到李虎还在好奇的打量自己，突然笑了一下对他说道：“今天你的爆米花送的挺早，刚才我吃了不少呢。” 李虎登时心里吃了一惊：“爆米花？” “对啊，你刚才不是又去给我妹妹送爆米花了吗。” “你……你妹妹！” “赵晶晶是我亲妹妹，今天我在家休息不上班，所以你刚才送爆米花的时候我也在家，然后我只在楼上的窗户里看了你们一小会。” 李虎瞬间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这女人居然是她的姐姐，我的天啊！ “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我……那个……是还是不是……呢。” “我问你是不是，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你这人真逗，哈哈。” 李虎第一次在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人面前，表现出了手足无措、超级难为情的样子。他也是脑子一下子懵圈了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反应，这还要让赵艳在这等张玉燕？还不赶紧直接把这位请进去！ 好在张玉燕很快就跟着黄毛一起赶来了：“赵艳！你怎么突然来了？想死你了都！” 曾经最要好的两个闺蜜，一见面就亲亲热热的不停的说着话，然后张玉燕又马上对李虎和黄毛说：“这是我闺蜜，以后她来找我的话不要拦她，直接请她进去就行了。” 黄毛转过身煞有介事的大声交待：“兄弟们听见了没有？以后这位姐姐来咱们这，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给请进去，打招呼的时候要叫姐姐，都给我记清楚了。” 这小子有时候是真的很可爱，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一样。 赵艳有些惊讶的问张玉燕：“这些人是你的？” “哦，除了这个李虎是我哥哥之外，其他这些全都是我弟弟，你看我多牛！现在有了这么多的弟弟在身边保护我，哈哈。” 可能是见到阔别已久的闺蜜太兴奋了，张玉燕极为难得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怀大笑了起来。 赵艳点了点头：“我听说你现在已经变得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看来我听说的都是真的。” “咱们先回家有什么话回家再说，站在这大太阳底下聊天，一会咱们俩都要晒化了！” 两姐妹手挽着手一起走了，李虎犹豫了片刻后没有跟上去。黄毛却走到他身边好奇的说：“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个姐姐看着有点面熟的感觉？” 赵艳和赵晶晶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容颜上很有些相像，之前赵晶晶来拍照片的时候，美丽的小脸蛋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黄毛看赵艳眼熟也不奇怪。 当然要论颜值的话，张玉燕绝对是山南县所有年轻女子中，最最漂亮的那一个！心不在焉已经开始在走神的李虎，好像根本就没听到黄毛和他说了些什么…… 赵艳被张玉燕请进了家门。 环目四顾后的赵艳立刻发出了惊叹：“这是你现在的家？我的天你这是真的当了贵妇人了！你这个家富丽堂皇的都夸赶上皇宫了。” 这种比喻都是溢美之词：因为绝大部分人这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真正的皇宫长什么样，张玉燕急忙谦虚：“哪有！我这个家只不过房子大了些，装修的好了点而已。” “不用说的这么客气，你这房子是太大了些装修的太好了点而已，呵呵。” 某人开始转移话题了：“话说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我以为你不要我这个闺蜜了呢。” “其实我早就想找你来着，但是一直都没有找你的勇气。” “没有找我的勇气？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你呗纺织厂开除了之后，我的心里一直充满了愧疚自责，因为做为你最好的朋友，在你落难的时候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你！我自问没有脸再来见你。” 第二百七十章 八卦 张玉燕顿时愣住。 “你在说什么呢，我被开除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在纺织厂里又不是什么领导，你帮不上我任何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怎么就没脸来见我了！别瞎说。” 赵艳苦涩摇头：“不管你是怎么认为的，反正我心里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你。” 张玉燕举得自己也该想她解释一下：“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没来找我，我没去找你才真的是因为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一个被单位开除的人，哪有脸去见以前的同事和好姐妹啊。” “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咱们没必要再提，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当然还是老样子，每天上班工作下班回家，生活一成不变没有半点乐趣，唉。” 其实这没什么可叹息的，因为这个时代里绝大部分的老百姓，过的都是和她一样的生活，能感受到生活乐趣的人凤毛麟角，除非是正在谈恋爱的人才另当别论。 张玉燕偷偷在心里感叹，要不是自己失去了纺织厂的工作，那么现在自己也还是在过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生活。所以现在看起来有时候失去，还真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 “我今天休息没去上班，和我妹聊天的时候提到了你，然后我是从她嘴里听说，你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所以我才有勇气来找你的。” 张玉燕伸手掐了她一把：“那以后可要常来常往了。” “那肯定的，只要第一次有勇气来那以后就不会再没有勇气来了，不过你现在变得这么有钱，住的房子这么好，我来找你会有压力啊！” “去你的！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 其实赵艳真的很想知道，张玉燕是怎么有了这种翻天覆地变化的，但她实在不好意思问。即便是再要好的闺蜜，有些事情也不能随便开口打听。 “喝茶还是喝饮料？还是喝饮料吧，冰镇的喝了能凉快些。” 趁着张玉燕去给自己拿饮料的工夫，赵艳再次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家，她已经在心里肯定了一件事：张玉燕现在是真的过上了普通人梦寐以求的、有钱人的好日子。 有很多事情装是装不出来的。 其实赵艳也是张玉燕和徐丽丽的老同学之一，互相都有很亲密的关系，只不过徐丽丽此刻在楼上和柔柔一起睡觉，所以没有出现在楼下的客厅里，同样和赵艳也很熟悉的陈明，也在楼上自己的卧室里睡觉所以也没出现…… 已经太久在没见的两姐妹，这一久别重逢之后又各种说不完的话题！然后说着说着，赵艳突然就问到了一件事：“对了，你和刚才外面那个叫李虎的男人，是不是很熟？” “当然，熟的不能再熟了那种，怎么突然问到了他？” 赵艳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他好像很喜欢我妹妹。” “啥？他喜欢晶晶？” “应该是，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每天都去找我妹妹，而且每天送我妹妹一大袋她最爱吃的爆米花。” 张玉燕惊诧万分：“不会吧！这个可真的太让我感到意外了，你不说的话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赵艳笑了一下：“换了是别人的话我肯定不会多嘴说这种事，但晶晶是我亲妹妹。” “嗯，我懂，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呀。” 震惊之后的张玉燕，沉思了好一会之后才再次开口：“如果你想通过我了解李虎的话，我会告诉你那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男人，风趣幽默心地善良还很会为他人着想，是个可以信赖并且托付终身的男人。” 她看到的自然全是李虎表现出来的最好一面，而且到现在为止：她也同样不知道李虎是山南县最大的混子领袖，陈明不可能吃饱了撑的和她说这些事情。 赵艳点点头：“我就只是随便说说，晶晶的事情她自己会做出选择决定的。” 张玉燕此刻心里却在想，行啊李虎，做事情做的这么隐秘，我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在外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李虎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他喜欢赵晶晶是真的但他还没有正式开始追求她，所以还没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没必要广而告之分享给身边的朋友们知道。 “对了，怎么没见你男人和你女儿？” “哦，我女儿在楼上睡觉，我男人和徐丽丽也在楼上睡觉呢。” 赵艳差点吓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什么什么什么！你男人和徐丽丽在睡觉？” 这……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们三个是在楼上睡觉，不过我男人自己睡一个房间，丽丽和我女儿一起睡在另一个房间，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赵艳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不是我想多了，是你自己没说清楚好不好。” “赵艳你也是，没谁了你！” “话说徐丽丽怎么会在你家里睡觉？你男人还在家呢，这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 “丽丽的男人出差去了暂时不在，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所以暂时来我家小住几天，好朋友之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家楼上好多间空房子，你来住也一样没什么不方便的。” 九十年代初期的民风还很传统保守，所以女人轻易不会去有男人在的地方留宿，除非那那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或者亲戚，所以赵艳被吓到了很正常。 “我和丽丽也很久没见了。” “我知道，前两天丽丽和我聊天的时候还在说：赵艳不知道死哪去了，这么久一直没见到过人影，不会是和男人私奔了吧？哈哈哈哈。” 赵艳大窘：“这个死丫头居然在背后造谣污蔑我，看我一会不撕了她的嘴！” 她也就是这么一说，论泼辣她和张玉燕两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徐丽丽一个人的对手，所以两个人就算一起联手的情况下，也绝对撕不了徐丽丽的嘴。 张玉燕马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怂恿道：“好，一会我给你助威！”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良嗜好 陈明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又回到了三十年后的那个世界，好像是个星光无比璀璨的晚上，他正端着一杯咖啡，打算坐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欣赏夜景的时候，突然就醒了！ 一瞬间他懵圈了，我这是在哪？ 好一会过后他才清醒过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又开始了感叹。 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重生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如同一场梦一般。 刚来的那段日子，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办法回去，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有时候，既来之则安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又躺了一会之后，陈明看了下表，已经上午十点半了，为了不耽误吃午饭，他起了身下了床。 楼上静悄悄的，但因为有徐丽丽的存在，他现在轻易不敢去张玉燕和柔柔她们母女俩的卧室，万一正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景怎么办？饱了眼福之后有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的！ 睡眼惺忪的他先去浴室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就肆无忌惮的穿着睡衣下楼来了。正常情况下家里这个时候不会有客人，天气这么热傻子才在家里换上正装。再说徐丽丽都敢穿着睡衣在他家里到处溜达，自己这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敢的。 怎么楼下客厅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张玉燕和徐丽丽子在准备做午饭了。 等他到了楼下才发现，和张玉燕坐在一起说话的女人居然不是徐丽丽，这个女人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家里的，但陈明觉得自己好像是认识她的。 他把前身遗留下来的记忆中搜索了一遍，然后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哟，赵艳，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了，你这厂子生意真不错啊。”就算已经亲眼见到，赵艳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之前这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男人，现在居然真的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这一切，真是令人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看着张玉燕脸上现在无时无刻都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她还是笑了。 只要能让自己的好闺蜜开心，她自然乐得见到陈明的改变。 “还可以吧，你呢？在做什么？” 陈明一边说话一边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沙发上，既然和赵艳是熟人那就没什么可避讳的。张玉燕却马上给他使了个眼色！于是陈明还是马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 “这句话你多余问，我一个天天按时上班按点下班的人，我就只能混成原来那个样子。” 说的也对，陈明只好点头：“我好像是问的有点多余。” “今天我才从我妹妹嘴里知道：原来最近这段时间，在咱们山南县闻名遐迩的山南饮料厂居然是你开的，以前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陈明一愣：“你妹妹是谁？张玉燕？” 张玉燕立刻就笑了：“她说的不是我这个妹妹，而是她自己的亲妹妹赵晶晶，你不会想不起来赵晶晶是谁吧？” 陈明脸上的尴尬煽情，表明了他没想起来。 “真是服了你了！就是上次来这里，给你的新桑塔纳拍广告照片的那个姑娘，就是她的亲妹妹赵晶晶。” 陈明急忙点头：“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但其实他还是没想起来是谁，当时赵晶晶就只出现了那么短短的一小会，之后他再没见到过她，所以那一面的印象他早忘光了。 张玉燕很突然的开始八卦了：“对了，告诉你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你的那个好兄弟李虎，应该是正在追求她妹妹呢。” 这下陈明立刻就完全清醒过来了：“啥！李虎正在追她妹妹！” 张玉燕伸手一指自己的闺蜜：“不信你问她。” 赵艳淡淡一笑：“是不是正在追求我妹妹其实我不能确定，但我知道的是，那个李虎每天都会给我妹妹送去一大袋的爆米花，每天都送从不间断。” 精明过人的陈明愣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送爆米花？” “因为我妹妹最爱吃爆米花。” 行了这件事不需要去确定了，通常一个男人能用这种方式向一个女人献殷勤，那一定是夏欢她并且正在追求她。 “我靠，李虎可以啊，这么大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居然对咱们隐瞒的滴水不漏。” 张玉燕又开始诧异了：“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吗？” “他从没和我说过我上哪知道这件事去！看来一会咱们得好好审问审问他，不如实招供的话就大刑伺候！” 当姐姐的毕竟向着自己的妹妹，所以赵艳马上就说了：“可千万别这么做！人家两个人感情上的私事不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咱们别再不小心给人家搅合散了。” 张玉燕是个很懂事的女人，所以她也马上附和着说道：“这件事李虎不主动和咱们说的话，咱们就先继续装做一无所知吧，人家没有什么事都要向咱们汇报的职责和义务。” “你们俩的意思咱们连问都不问？” “对，别问。” “不问就不问吧，便宜了李虎这小子，哈哈。” 也不知道他的这个便宜了李虎，指的是什么…… 张玉燕开始自己的奇思妙想了：“这样其实也挺好，以后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的朋友当媳妇，至少不会受欺负，有什么矛盾的话咱们还能一起帮着说和说和、解决解决。” 这想的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八字还没一撇呢好不好。 但赵艳的事先调查了解情况无疑是正确的，也不存在太早了的问题，毕竟做为姐姐，她有保护好自己妹妹的职责和义务，这是责无旁贷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赵艳又说了句：“我见到过李虎几次，我看他这个人倒是蛮好的样子，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陈明摇了摇头心里却想问：打架算不良嗜好吗？可是不打架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很莫名其妙的，李虎变成了接下来三个人聊天的重点话题，几乎三个人的每一句话都是围绕着他说的。 张玉燕突然有了个好主意：“要不这样吧，一会咱们吃饭的时候吧李虎叫来一起吃，然后赵艳你可以和他随便聊聊，趁机多了解一些他的为人和情况，你们看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二章 急 赵艳有些犹豫：“这样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家本来就是好朋友，一起在家里吃个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本着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心理，陈明马上表示赞同：“对，一起吃个饭很正常，吃饭的时候一起随便聊聊天也很正常。” 于是张玉燕拍了板：“那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陈明，你现在就先去给李虎大哥打个电话，免得他一会出去吃饭。” “不用这么着急打电话，他现在每天都在食堂吃午饭。” “打！什么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他今天恰好想出去吃午饭了呢？” 女人要是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节奏，陈明只好去打了这个电话，可李虎居然没在办公室…… “他没在办公室，我现在就去当面通知他来家里吃午饭。” 黄毛又跑去停车场那边监督盖房子去了，剩下李虎一个人就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了！所以他此刻正在院子里漫无目的一圈圈闲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赵艳的突然到访，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以至于陈明什么时候来到的他身边他都不知道！ “李总，想什么美事呢？想的这么全神贯注，我来了你都不知道。” 李虎吓了一跳：“又胡扯，我有什么美事可以想。” 陈明眼珠一转：“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低头捡个钱包，出门捡个媳妇回来呢。” “呵呵，你这是做什么清秋大梦呢！低头捡个钱包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出门捡个媳妇回来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虎哥这你可就说错了，万事皆有可能！” 李虎伸手把烟掏了出来：“可能个屁，我有白日做梦这工夫，还不如抽根烟过过瘾呢。” 两个人一人点了根烟塞在嘴里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后李虎反过头来问他：“话说你不在家好好休息陪陪老婆孩子，又跑出来瞎溜达啥？” “我是奉了玉燕的命令，请你去我家吃午饭的。” 李虎一愣之后马上摇头：“不去，今天你家里有客人，我去了不方便。” “少来，我家今天没客人，来的那个赵艳是我老婆的闺蜜那不算是什么客人。” “那今天也不去，今天我想在食堂和大家一起吃饭。” 陈明已经想笑了：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吗？一个赵艳就把你吓唬成这副德行了？哈哈！但笑是一定不能笑出来的。 “虎哥你可想好，邀请你赴宴的人不光是我老婆，还有她的那个闺蜜赵艳，所以如果今天你不给她们俩这个面子的话，哈哈，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别怪我事先不提醒你。” 这下李虎慌了！ “不可能，赵艳又不认识我，她怎么可能会邀请我吃饭？” 陈明突然就不想装着玩了，和李虎这么好的哥们装着玩多没意思：“虎哥，不对吧？赵艳怎么和我们说她不但认识你，而且还天天都能见到你呢？” 李虎瞬间尴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某人立刻趁热打铁：“虎哥，咱们是不是互相可以过命的好兄弟？” “当然是，这还用说。” “那我也就不合你藏着掖着说话了，咱们直说吧：今天这顿午饭你要是不去我家里吃的话，那以后每天一大打包的爆米花你也就不用再送了，怎么样？” 李虎的脸都白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喜欢赵晶晶又不是什么见不见得人的坏事，咱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泡她吗？咋的她三头六臂还不让泡啊！”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陈明这招激将法一使出来，李虎直接没招了。 “我觉得吧，赵晶晶那小丫头挺好，这个未来的嫂子我要定了！所以想想赵艳和她的关系，虎哥啊，这笔账，你不会算不明白吧？” “所以就算今天中午这顿饭是鸿门宴，咱们哥俩也非去不可！不能灭了咱们自己的锐气啊！你说对吧？哈哈。” 这坑给李虎挖的也太明显了，可偏偏李虎就吃这套！只见他把手里才抽了一半的烟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也是，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吃饭吗？走，去你家！” “这才是我虎哥！堂堂的山南县两条好汉，岂能让娘们给吓唬住，想什么呢！” 李虎但凡此刻能镇定一点理智一点，他就能想到陈明这小子是在给他码套挖坑，可惜他已经自己先乱了阵脚，虽然表现的很英勇无畏其实心里慌的一匹。 于是哥俩大马金刀的来到了陈明的家，陈明用钥匙开了门之后转过脸，发现李虎又流露出了胆怯畏惧的神情，立刻直接伸手把他一把拽进了自己家。 “玉燕，虎哥来了。” 他故意很大声的这么一吆喝，李虎就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因为互相之间实在太熟悉了，所以坐在沙发上的张玉燕连动都没动：“虎哥来啦。” 反倒是赵艳站起了身，冲李虎笑了笑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你快请坐。” 完蛋玩意！刚才的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呢？怎么才一站到赵艳的面前，斑斓猛虎就变成了一只谨小慎微的小绵羊！一句话六个字说的那叫一个轻声细语温婉客气。 看看，果然，就算是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虎哥，在面对和喜欢的女孩有关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会手足无措。 陈明看着虎哥的样子，顿时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就是喜欢的人的姐姐吗？至于把虎哥吓成这样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虎哥想拿下赵晶晶，岂不是难如登天了？ 这怎么行？ 好笑的是赵晶晶和赵艳都还没确定，李虎是不是真的要追求赵晶晶，张玉燕和陈明却先入为主的把这件事替他们俩定下来了，这得算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可这么一来对李虎来说确实天大的好事！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去追求赵晶晶呢，如果这层窗户纸就这么被这几个人给捅破了的话，那他岂不是正好顺势而为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怎么做到的 赵艳倒是真的重新坐下了，然后陈明也坐下了，李虎却傻愣愣的还站在原地！那副样子，就好像手足无措的小学生一般。 看着李虎的模样，陈明只能强忍着笑问他：“虎哥，你不坐？” “哦，我当然也坐，大家都请坐。” 这下他的这种紧张，就连张玉燕和赵艳也一起看出来了。然后张玉燕就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陈明，眼神中的含义很明显：你是不是暗中故意走漏了消息？ 心领神会之后的陈明居然故意说了出来：“我可什么都没说！” 就像应激反应一样，有的人在遇到某一个自己万万没想到会遇到的人、或者万万没想到会发生的事情后，会突然有和平时大相径庭的表现，这其实没什么可奇怪的。 突然的害羞脸红、突然的心跳加快、突然的说话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突然的手足无措掉头就跑等等，都是这种“应激反应”的临场表现…… 牛德旺今天带着孙连城，一起开车去了离山南县最近的那个城市，金夏市。 他之前承诺过要给陈明弄点好茶叶的，这件事他一直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不管以前的种种是非功过，最起码在他的酒厂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陈明出手相救挽救了大厦将倾，这个第二次的救命之恩他也同样不能不报。 孙连城的心情也很好，正在好整以暇的问他：“牛总，你打断给陈明买什么茶叶？” “不知道，反正买最好的那种就是了。” 他虽然平时也喝茶，但却并不是很懂茶叶的价格差异有天壤之别，最普通的茶叶才几块钱一斤，但做好的茶叶要几千块钱一两、几万块钱一斤！ 孙连城笑了笑：“这也是我觉得挺奇怪的一件事情，我一直认为只有到了咱们这个岁数的男人，才会开始喜欢喝茶，没想到陈明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年轻，居然也喜欢喝茶。” 牛德旺也笑了：“你要换个角度想，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能具备中年男人才会有的精明睿智和远见卓识？就是因为他这个年纪已经在喝茶了。” 他这几句话听着有些前后不搭，但细品之下又好像很有那么点道理。孙良成却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一针见血的评价道：“按理说像他这么年轻，还没有经过人生洗礼岁月沧桑的人，是不应该懂得喝茶能带给人什么感触的。” 牛德旺苦笑摇头“按理说？按理说很多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其实不都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了么。” 他这个回答话里有话大有深意，但孙连城完全懂他在表达什么。 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开始在商场上崭露头角，就两次三番的打败了有二十年根基背景的山南酒厂，一个面对口口声声要砸自己厂子的对手，却能在对手突然晕倒、生命垂危的情况下立刻出手相救，一个不乘胜追击却想着要把自己的敌人扶起来的生意人。 这些本来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却全都真实的发生了。 沉默了片刻后苏连成感慨道：“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年轻对手，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 斗不过陈明再正常不过了。 因为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也绝不可能是一个从三十年后穿越回来的、在太多方面具有“未必先知、远见卓识”，并且还有着这个时代里的人，根本不具备的知识技能的陈半仙的对手！ 但不管是牛德旺孙连城也好还是谁也罢，都绝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牛德旺对孙连城的这种感慨，只能回应道：“所以陈明在经商上即便不是个天才，那也一定是个鬼才。” 这已经是他给与一个对手的最高评价了，当然在山南县他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对手，陈明绝对是横空出世的第一个！不管是天才还是鬼才，反正他都不是陈明的对手……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金夏市。 想买好茶叶自然是要多转几家大商场的，结果牛德旺和孙连城，就发现了一件更令他们感到无比震惊的事情！他们逛的每一家大商场里，都有陈明的那几种酒在售卖。 牛德旺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问苏连成：“怎么会这样！陈明的酒已经到打进金夏市的市场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之前牛德旺二十年来曾经不下一百次，想要把自己的酒推销到金夏市，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铩羽而归的结果，所以他看到眼前这个场景，心中自然是无比的震惊和不解。 孙连城很是尴尬的摇了摇头：“我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 金夏市的商品市场，可要比山南县的商品市场在规模上大了不知几百几千倍！如果陈明的酒和饮料，都能在金夏市占有一席之地的话，那打败牛德旺就是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的事情。 牛德旺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好几次，然后喃喃自语的念叨：“他简直不是人！” 他并不是在骂陈明，而是说陈明做到了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孙连城就比他想的更深更远：“难道那小子真有不为人所知的深厚背景？比如他和刘海山之间的关系，就是个很令我想不明白的问题。” “以他的小小年纪，按说绝不可能成为刘海山的朋友才对，可咱们之前都已经亲眼见到了：他们俩的关系显然不是非同一般的亲密深厚。” 牛德旺无奈点头：“你说的没错，如果那小子背后真有不为人知的深厚背景，那咱们一直斗不过他就很符合情理了。” “他会有什么样的深厚背景呢？难道他是什么达官显贵之家的后辈子弟？会不会刘海山是受人所托才这样维护他的？” 事实上在陈明和牛德旺之间的较量中，刘海山从始至终都没有出过手，他要是真出手的话，十个山南酒厂也早一起完蛋了！ 比有钱，十个身价两千万的牛德旺加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刘海山的对手，这一点就连牛德旺自己都心里有数。 第二百七十四章 伟大 接下来他们又故意逛了好多家中等以上的商场之后，不得不面对一个无法质疑的事实，陈明做出来的那三种酒，在每一家商场里好像都卖的相当不错。 他们当然也不会想到，造成这种局面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因为金夏市的大富豪百货集团，代理了陈明在金夏市的酒水业务，属于强推上市售卖的那种形式。 所以卖的好很正常，卖的不好才会很奇怪。又开始心灰意冷的牛德旺已经不想再关注这件事了：“咱们还是专心给陈明买茶叶吧。” 孙连城很能体会到牛德旺此时此刻的心情，连声答应后也就不再多说话了。 其实在商场上更需要很高级的为人处世技巧，因为你不可能事先知道，什么人会成为你日后最大的助力，什么人又会成为你日后潜在的敌人。 牛德旺最吃亏的就是这一点，他一直认为自己有钱就是大爷！他首先败给了自己的天真。 八千块钱一斤的好茶叶他买了半斤，他自己都从来舍不得喝这么贵的茶叶！他意兴阑珊的对孙连城说：“这就很可以了，这么好的茶叶买多了陈明有可能不会收，买少了咱们又拿不出手，半斤正好不多不少。” 孙连城倒是很认可：“他既然喜欢喝茶，那么肯定一喝就知道这种茶叶的档次和价格。” 这一次牛德旺居然很低调：“他知道不知道茶叶的档次和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明白我的感谢之意就行。” “他那么精明过人，怎么可能不懂您的这番心思？他一定懂的。” 与此同时。 饭桌上的李虎已经放轻松了下来。 事情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恐怖，徐丽丽带着柔柔出现在楼下之后，三个年轻女人就开始了密集式叽叽喳喳，似乎把在场的两位男士给直接无视掉了一样。 这恰恰是李虎巴不得出现的局面，所以他很快就让自己完全的放轻松了。其实他本来就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又不是正式的相亲或者提亲，紧张个毛线！ 陈明更无所谓：对他来说有热闹看最好没热闹看也没关系，饭菜可口比什么都强。 “虎哥，怎么我刚才没看到黄毛？” “哦，他去停车场那边看盖房子去了，这小子现在对工作比我都认真。” 陈明立刻点头：“这是好事，只有认真了才能把自己全部的本事发挥出来。我倒是很希望看到他进入这种工作状态。” 徐丽丽突然冷不丁的插嘴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叫他黄毛？” “因为他的头发一年到头都是金黄色的。” “那我的头发一年到头都是黑色的，我是不是应该叫黑妹？” 陈明笑了：“不，你应该叫牙膏。” 一九八六年在内地上市的黑妹牙膏，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起，就是内地市场上名声最响亮、最广受欢迎的品牌牙膏没有之一。所以如果徐丽丽能得到“黑妹牙膏”这个绰号的话，某种方面来说这还会是她的一种殊荣呢。 徐丽丽一笑作罢，又转过脸去重新加入了张玉燕和赵艳的热聊，而李虎和陈明也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明子，你不知道，这两天黄毛都快要愁死了。” “他又怎么了？” 随口问完这句话后的陈明心里在想，不会黄毛也有了每天送爆米花的那个人了吧？ “这小子每天在和我念叨，怎么感觉公交车赚不到钱还会赔钱呢！” 陈明只好苦笑：“他能自己想到这个问题，就说明他是真的在成长进步了，这是好事。” 李虎却话锋一转：“明子，这个公交车真的很难赚到钱？” 陈明迟疑了片刻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实事求是的说：以山南县现有的人力资源和消费水准，绝对可以预见到，公交车开始运营后的结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赔钱的……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十辆车都买回来了，这件事不落实也同样是不可能的。 李虎也开始纠结了：“那咱们可怎么办才好？”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尽量争取少赔点，然后拆东墙补西墙，用酒水赚的钱来补窟窿。” 这是个无可奈何不是办法的办法。 张玉燕终于想起关心这两个男人来了：“你们别光顾着聊工作，先好好吃饭。” 陈明开始装逼，其实是话里有话说给赵艳听的：“饭可以不吃但工作一定要聊！有事业心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徐丽丽笑了：“有事业心和吃饭有关系吗？” 陈明也笑：“就算本来没有，你这么一问的话没有也得有了，哈哈。” 赵艳终于主动问了李虎一句：“你们要弄公交车？” 看来她刚才和张玉燕徐丽丽聊天的过程中，也没忘记偷偷关注陈明和李虎之间的交谈，应该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下李虎。 既然她问的是李虎，那自然就只能是李虎回答她：“嗯，我们想养自己自己挣到的钱，造福咱们山南县的老百姓。” 赵艳点了点头：“你们能这么想，那真的是很难得了。” 陈明立刻接口：“李虎现在一天到晚想的都是：怎么让咱们这里的老百姓日子过的更好。” “胡扯，我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 “我没说你伟大，我只是说你这个人心地不错，自己挣了钱也没忘记帮咱们家乡一把。” 言者有心听者也走了心，陈明在用自己的方式，来树立李虎在赵艳面前的好形象，自己兄弟该帮的时候是一定要帮的。 但他依然没想起来那个赵晶晶，长的什么样子来着，他只隐隐约约恍恍惚惚的记得：好像也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 做为妻子的张玉燕当然明白陈明在干什么，于是也帮衬着说：“李虎和黄毛都是很不错的男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还是挺机智的，如果只夸赞李虎会显得自己是有意而为之，把黄毛也一起捎带上，那听起来就自然多了。 李虎笑了：“弟妹，咱们自己人就没必要这么夸了，这样多不好意思。”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没说不代表没有 当着外人的面被自己人夸，有时候确实会很难为情，张玉燕却故意回答道：“自己人该夸的时候也要夸，做的好做的对还不让人夸吗？” 可是做这些事的主谋是陈明而并不是李虎，所以李虎心里的尴尬可想而知，但他不傻，他知道陈明和张玉燕这是在一起帮自己，所以就算尴尬，也只能心甘情愿的认了。 陈明又有主意了：“话说咱们选一天一起出去郊游吧，顺便把赵晶晶也叫上，好帮咱们大家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张玉燕立刻举双手赞同：“好主意，这几天我正想着要带柔柔出去玩玩呢。” 赵艳明智陈明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却也不好拒绝：“我要下个礼拜的今天才休息有时间。” 陈明果断拍板：“那郊游的时间就定在下个礼拜的今天，那个时候朱建也该早回来了，到时候丽丽把朱建也一起叫上，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李虎心里瞬间又开心又忐忑，但他很明智的一句话都没有插嘴…… 下午的照相馆和平时一样没有顾客，所以负责值班的赵晶晶，捧着一本早已经看过了无数遍的电影画报，坐在一个老旧的沙发上一边随随便便的看，一边吃着爆米花。 突然，她的手无意中在那袋爆米花里摸到了一个东西， 她转过脸把那个东西拽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块包装质朴的巧克力！这种巧克力和三十年后的同类产品自然没有什么可比性，但在九二年的山南县，这可是平时花钱都绝对买不到的好东西！属于零食里面的顶级奢侈品。 她惊奇过后，又伸手在那些爆米花中到处搜索了一下，果然又找出来一块巧克力。 一阵甜蜜的惊喜瞬间掠过了她的心房：他居然还会给我创造出这种小惊喜！这种不算很高级的巧克力价格可是不低的！关键是奇货可居平时根本买不到。 也是李虎今天上午走运，他去买烟的时候刚好看到商店里在上货，居然有十块这种不可多见的美味零食，他立刻就毫不犹豫的想全都买下来。结果营业员却告诉他：“一个人最多只能买两块，再多就不卖了。” 他当时有些恼火，很想质问一下对方这是那个混账王八蛋定下的规矩！但看在这个营业员也是个很年轻的妹子的份上，他忍了。 既不好意思当面把这两块巧克力送给赵晶晶，又怕被赵晶晶拒收，所以李虎就开动脑筋想了个好主意：把这两块巧克力藏在了后买的爆米花里，于是就有了赵晶晶此刻的惊喜感动。 外面天气热再加上刚出锅的爆米花也热，所以那两块巧克力已经变得软绵绵的了， 但赵晶晶依旧没舍得立刻把它们吃掉，而是很细心的找了张崭新的报纸，把两块巧克力认真包好后藏进了自己的那个小抽屉里。 然后她走出照相馆，站在门口眺望了一下万里无云的碧空蓝天，突然感觉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的样子。 “晶晶，吃午饭。” 身后传来她父亲的呼唤声，她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转身走了回去…… 李虎从来不是一个懂得浪漫的男人，但他今天却无意中用自己不算很聪明的头脑，为赵晶晶创造出了这样的一个浪漫，他也绝不会想到，这个小小的浪漫对他的以后有多么重要。 饭桌上，赵晶晶的父亲问：“你姐今天不是休息不上班吗？她人去哪了吃饭都不回来。” “她去见她的闺蜜张玉燕了，就是以前总来咱们家玩的的那个漂亮姑娘。” “哦，我知道那个姑娘，我听你姐说那姑娘后来被纺织厂开除了？你姐因为她的事情还偷偷哭过好几次呢。” 赵晶晶立刻不忿了：“张玉燕是被陷害的！我姐和我说了，开除她的那个副厂长平时老纠缠张玉燕，想要和她有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每次都被张玉燕拒绝了。” “所以他就小人之心打击报复，找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把张玉燕给开除了！” 她父亲立刻把手中的饭碗重重的蹲在了桌子上：“真是个混蛋！这种衣冠禽兽居然还是纺织厂的副厂长，老天爷也是瞎了眼了。” “不过人家张玉燕现在混的可好了！她男人自己开工厂挣了钱还买了车，她就是从此不再去上班，也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了。” 她父亲点了点头：“所以你和你姐以后找男人的时候都要认真，不能随便轻易就做决定，咱们不是势利眼，但是也要尽量找两个条件好一些的女婿，这样你们姐妹俩以后才不会受苦受委屈，我和你妈也才能放心。” 赵晶晶笑了：“你和我妈还是先操心我姐吧，我还小呢，暂时不会考虑嫁人的事情。” “二十二岁，已经不小了。” “爸，我姐二十五岁，更不小了，你还是先把她给嫁出去之后再考虑我吧。” 其实早就有街坊邻居上门来要给赵艳介绍对象，但因为自己家的两个闺女都长得很漂亮，所以赵晶晶的父母就没有轻易答应那些好心的街坊四邻。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的好，尤其是这对姊妹花自身条件还都很优秀，那就更不能轻易在她们的终身大事上草率了。 老父亲开始刺探情报：“你姐姐在外面有没有自己看上的男人？” “应该没有，反正我从来没听她说起过。” “没说不代表没有。” “那你和我妈自己去问她好了，一来我确实知道没有，二来我也不想当叛徒汉奸，哈哈。” 赵晶晶笑的和花儿一样的灿烂，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此刻她姐姐正坐在那个给她创造了浪漫惊喜的男人面前，丝毫不露痕迹的在帮她“政审”呢。 赵艳没有直接问李虎任何问题，她所有的问题都是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得到答案的。 既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不是确定了恋爱关系，那理所当然也不好直接对人家问东问西的严格盘查，师出无名那也不合适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开心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一点，李虎起身告辞：“马上到下午工人们上班的时间了，我回办公室值班去了，你们慢慢聊。” 他来的时候犹犹豫豫畏手畏脚，走的时候却比比兔子跑的都快！张玉燕马上很小声的问赵艳：“你也没问他什么问题啊。” 赵艳笑了笑：“我不需要直截了当的问，我只要用心观察就可以了。” 陈明心里一动，我靠，这个女人也是个不简单的小妞！ 其实越是平时少言寡语的人，往往也越是心思细腻感觉灵敏的人，他们判断一个人的人品好坏，往往都是靠自己的眼睛而不是听对方的言语交谈。 徐丽丽是张玉燕所有的女同学中，性格最外向奔放的一个；而赵艳和她正好相反，她是张玉燕所有的女同学中，性格最内向沉稳的一个。 所以很多时候，徐丽丽会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惹祸，而她和张玉燕却从来不会。 赵艳突然又说了几句很经典很有哲理的话：“看一个人的好坏，不要看他在你面前是怎样的表现，而是要观察他在别人面前是怎样的表现。” 陈明立刻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赵艳，你已经让我开始对你刮目相看了！” 徐丽丽调皮了一下：“少来，你可是已经有老婆的人了，对你老婆的闺蜜刮目相看你是想怎样？想造反不成！” “什么和什么啊你真能胡扯，我对赵艳的刮目相看，只是单纯的欣赏和敬佩再无其他。” 他多余解释，他面前的这三个女人没有一个是傻瓜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是她们都不懂的话，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张玉燕心里很感慨，徐丽丽和陈明之前是势如水火的冤家对头，现在居然也能相处的这么融洽和谐，互相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开玩笑斗嘴了，这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神奇转变。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陈明和徐丽丽其实在性格上很相像，都是大大咧咧直来直往的人，这也就注定了他们之间很容易化解之前的旧恨。 陈明突然又对赵艳说：“你在纺织厂要是干的不顺心的话，干脆就来我这上班吧，一来我和我老婆可以保证你在这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二来你也可以多挣点钱。” 他这个提议的出发点，依旧是为李虎着想的。 如果能把赵艳挖到饮料厂来上班，那赵艳的妹妹赵晶晶，以后必然也会经常出现在这里，这么一来李虎不就有更多的机会能和赵晶晶接触了吗。 天天送爆米花多没牌面，应该天天帮赵晶晶打午饭才对，顺便各种嘘寒问暖的陪聊。谈恋爱谈恋爱不谈哪来的爱？ 赵艳点了点头：“好，我会认真考虑你这个建议的，先谢谢你的这份好意。” 会不会真的考虑是一码事，嘴上客气感谢那又是另一码事。 “对了，你妹妹那家照相馆的生意怎么样？” 这是才打完姐姐的主意，又开始打妹妹的主意了。 “勉强维持，幸好咱们这里的照相馆就只有她那一家，所以你们都懂的。” “那她想不想干点别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和她从没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 张玉燕已经猜到陈明在动什么心思了，于是笑着说：“这个简单，等下个礼拜咱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咱们可以当面和她聊聊。” 陈明伸手一指她：“交给你。” 他和赵晶晶完全不熟，所以这件事理所当然要靠张玉燕来代替他完成…… 李虎走出陈明家的小楼后，立刻就沐浴在了午后灿烂且炎热的阳光下，但这个时候的他，好像根本就没感觉到气温的急剧升高。 他正在想：赵艳今天的突然到访是不是专门奔着我来的？不会是晶晶指派她来的吧！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所有表现，觉得没有什么失礼不恰当的地方，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天气真的很热，不到两百米距离的工厂大门外，马路上的柏油路面看起来像是在上上下下浮浮沉沉一样，从不停歇的蝉鸣声，让人的心里无形中会有种躁动焦灼的感觉。 走到离工厂大门不远的地方，李虎看了看那几间已经专修完毕的浴室，心里暗叹，唉，要是这个澡堂子现在就能洗个凉水澡多好。 这个澡堂子几天前就可以开始使用了，但因为找不到会烧锅炉的人，投入使用的日期就变得不能确定了，这么热的天气男人们洗凉水澡自然是毫无问题，但那些女工们可不行。 所以本来不应该是一个问题的问题，现在却变成了一个跨不过去的门槛。 他溜达着回到了办公室，因为采取了所有能想得到的避暑措施，所以办公室里倒是略显清凉，他心满意足的打开电视后在沙发里坐下，心里却油然而生起了一个念头： 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有没有发现：那两块藏在爆米花里的巧克力，再不及时发现的话巧克力可就要热化了！ 他把那一大袋爆米花交给她的时候，本来想委婉的提醒她一句，但当他看到她那张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美丽脸庞的时候，他就把什么事全都忘记了。 巧克力化了也可以吃，只不过很容易弄的满手都是黏糊糊的巧克力酱。 他开始幻想赵晶晶，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舔那些巧克力酱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出来。 明天要早起！争取做那家商店开门之后的第一个顾客，这样也许还能再给她买到两块巧克力，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坠入爱河中的人，是完全可以靠甜蜜的幻想来打发时间的，李虎当然也不是个例外。 “你们姐妹们慢慢聊，我上楼研究我的新酒去，有事去楼上叫我。” 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不了群聊的陈明，果断的选择了全身而退，与其在这干坐着看着三个女人各种白活，那还不如回楼上躺床上看会电视呢。 通常女人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是男人们最无聊最被无视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的男人们几乎全都想逃跑！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他不是神 陈明先去女儿的卧室看了看，看到柔柔正在床上睡得横七竖八热火朝天！他笑着替她把电风扇的角度调整了一下，避免风直接吹到她幼小稚嫩的身体上。 回到自己的卧室也是先打开了电视，然后他直接也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舒服不如躺着，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电视里在播一步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电视剧，他只看了五分钟就完全失去了兴趣，于是开始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真的开始继续构想自己的新酒了。 既然酒的名字打算叫“世事无常”，那么重点就应该在无常这两个字上做文章。看来只能把这款酒的味道和口感做的多样化，才能配得上无常这个名字。 该怎么做呢？ 最简单的办法是直接做成鸡尾酒！但鸡尾酒在山南县这个地方，是根本不可能有市场的，这次真的要费些脑筋才行了…… 楼下，徐丽丽正在对张玉燕抒发自己的感慨：“你到底是用了什么绝妙的办法，把你家男人变成了现在这种奋发图强的样子？” 张玉燕只能苦笑：“反正绝没用美人计就是了。” 这个问题岂止是徐丽丽想不明白，她自己更想不明白！她也不知道陈明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就一下子变成了和过去毫无半点相似之处的一个男人。 做为张玉燕一直以来无话不说的闺蜜，赵艳要比徐丽丽更加知道：过去的陈明是个怎样的男人！但是她就不会主动讨论这个话题。 因为她不想揭过去的伤疤，让张玉燕有不堪回首的那种回忆。 徐丽丽转化话题的速度相当快，再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变成：“他又在研发新酒？” “嗯。” “这次他又打算做什么样的新酒出来？” “不知道，因为我不懂酒所以我也不问，反正不管他做什么酒出来，我也不喝。” 徐丽丽笑了：“你没事的时候也该练练自己的酒量，好歹自己家是做酒的，你做为酒厂的女主人多多少少也要能喝点才行，不然多没面子。” “拜托了，这种面子我可不想要，喝完了面子是有了，可难受的那个人是我。” 要单说喝酒，张玉燕是她所有的女同学中最完蛋的一个，以前是半瓶啤酒就晕头转向的主，现在还好了不少呢，赵艳和徐丽丽的酒量都远远在她之上。 徐丽丽故意叹息：“唉，你这样就等于错过了人世间，很美好的一种快乐感受。” “我错过的快乐感受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样出来。” 赵艳帮张玉燕开脱了几句：“丽丽，你就别难为她了，能不能喝酒又没有什么对错曲直，能喝呢就多喝点不能喝呢就少喝点或者不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丽丽开始矫情：“我哪敢难为她呀，人家现在既是有钱的女老板，又是身份显赫的官太太，我可不敢难为她。” 这下张玉燕不爱听了：“你能不能以后别这样说我？” 赵艳却好奇了：“她怎么还成了官太太了？” “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天咱们山南县的县委书记，亲自来这里当着好多人的面，任命她男人做了县委里一个大大的官。” 赵艳很惊奇的看向了张玉燕，张玉燕却依旧皱着眉头说：“他当多大的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依旧是原来的那个张玉燕，什么都不会变。” 她这么一说等于承认了徐丽丽所言属实，而且她说的也绝对是大实话，就算她现在拥有了官太太的显赫身份，她也绝不会变成徐丽丽之前那种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样子。 “不，你变了，你现在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和原来的张玉燕比起来又了天翻地覆版的变化，现在的你既高贵端庄又大方得体，再不是以前那种任人欺负的小可怜模样啦。” 这话说的她自己居然不尴尬！她之前可也是最喜欢欺负张玉燕的…… 略显尴尬的张玉燕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陈明告诉过我一句话，善良但是要有锋芒，我想了很久之后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要是陈明此刻能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一定开心死了！这傻媳妇终于开了窍。赵艳沉思过后点头应道：“善良但是要有锋芒，这句话说的太好了我也要把它牢牢记住。” 徐丽丽继续：“难道你男人没事就在家给你上思想课？” “那当然没有，但是我得承认，我确实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以前不懂的人生道理。” 这种话她在陈明面前可是从来没说过的，现在在自己的两个闺蜜面前，她却很自然的就把这种话说了出来。所以女人的思维方式和做事方法，男人们永远也搞不懂。 赵艳莞尔一笑：“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俩应该早就不吵架了，我感受的出来你们俩现在的感情很好。” 这恰恰就是张玉燕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陈明现在对待她和女儿的态度，和过去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的差距，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种巨大的反差变化从何而来。 所以她真的有一种令她很忐忑不安的感觉：现在的这个陈明不是过去的那个陈明！ 这世上没有比一位妻子更了解自己丈夫的人了！陈明也许可以“骗”得过所有人，但不管是在理论上还是在现实中，他肯定没办法不在张玉燕面前露出马脚和破绽！ 除非他是个神而不是个人…… 徐丽丽开始作证：“我现在经常来她家，这次更是一住好几天，反正我是从来没看见她们两口子红过脸是真的。” 张玉燕又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了：“可能以前吵的架太多，把一辈子的架已经都吵完了，所以现在就不再吵架了，哈哈。” 这个理由很荒唐但是听起来居然也算可信。 赵艳伸手拉起了她的一只手：“难得你们现在的日子能过的这么好，一定要好好珍惜。” “可就是他老想要我去干属于自己的事业，我觉得我不行不是那块料，可他非说我一定行一定可以干的很好。” 第二百七十九章 赔钱赚吆喝 徐丽丽又问：“这个牛德旺，真的是咱们山南县的第二富豪？” 陈明马上点头：“这个真的是，半点不假，他最少也有两千万的身价。” 三个女人一起面面相觑，两千万是一笔她们想象不出来的巨大财富！估计不用计算器不用纸和笔的话，她们连两千万中的“二”后面应该有几个零都不知道！ 这还是牛德旺而不是刘海山，刘海山到底有多少身价连陈明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刘海山的身价，要比牛德旺多了不知多少倍甚至多了几十倍。 也是看刘海山平时的出手就知道，几百万的帮忙说給就给借完了还不急着让还，如果没有无比深厚殷实的家底子，绝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老婆，帮我把这袋茶叶找个好地方细心的收藏好，要密封。” “你不喝点尝尝？” “这么好的茶叶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喝，留着特别想喝的时候再喝吧。” 他其实并不是舍不得喝，而是不想当着张玉燕两个闺蜜的面表现的太猴急，那会让他有种丢人现眼的感觉…… 牛德旺开着车往自己的酒厂走，坐在副驾驶的孙连城很在乎的说：“希望陈明能感激您，特意大老远去金夏市给他买茶叶的这份真诚。” 牛德旺居然立刻反驳了他：“这话你可说错了，他先救了我的命，后又救了我的酒厂，所以应该是我感激他而不是他感激我，和救了我的命我的酒厂比起来，我给他买这点茶叶算得了什么？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今天能收下我的茶叶，已经是又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面子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应该不是什么人送他礼物他都肯收的。” 这一次他对陈明为人处事的判断，相当准确到位。孙连城偷偷的笑了笑，他要比牛德旺更清楚陈明是什么样的人，他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在乎牛德旺的感受，因为他是牛德旺唯一的朋友。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公交车停车场的那座两层小楼也盖好了，这速度是相当的高效，但本该高兴的黄毛这次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盘腿坐在竣工后空无一人的、那座两层小楼的门口二十米开外，满脸担忧神色的看着那座小楼发呆。 现在不管是陈明、李虎还是他，已经都可以很有把握的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二十辆公交车开始运营之后，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不可能挣钱而只会赔钱！ 陈明可是说了让他来管理这些公交车，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独当一面，就接手了这么一个稳亏不赚的活，这让他怎么能不发愁，所以这两天他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想要改变结果。 奈何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说，就连从事商业活动的基础知识他也还没有完全知晓，所以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任何的办法来。 盖完房子之后的工人们领了钱之后已经全走了，只有他的几个兄弟三三两两的散坐在院子里的几个荫凉处抽烟闲聊，这个院子里的大树倒是不少，所以可以乘凉的地方也不少，而且这些大树的位置也不会影响到以后公交车的停放。 只是这样的利好，并不能改变黄毛此刻郁闷纠结的心情，然后就有他的兄弟走到他身边招呼他了：“黄毛，这是打算在这晒太阳浴么？” 他居然回答了一句很有哲理、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古话：“心静自然凉。” 可是他的心并不静身体也不凉快，只是因为一直在专心致志的想事情无暇分心他顾，所以他倒是也没感觉到有多热！ “黄毛，你怎么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咱们的二十辆公交车，马上就可以出现在山南县的大街小巷了，你应该很开心才对啊。” 黄毛转过脸看了看说话的这个兄弟，看到他果然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又有人说话了：“黄毛哥可能在想挣到钱之后该怎么花呢，哈哈。” 这些傻小子们没有一个想到，公交车开始运营之后会不会赔钱的结果，他们现在对陈明有种很盲目的自信崇拜，觉得只要是陈明决定要做的事情一定是稳赚不赔的。 黄毛在自己心里转了转念头，觉得就让这些兄弟们这样傻了吧唧的瞎开心也不错，尤其是没必要把大家都弄得和自己一样愁眉苦脸，于是他把手里的烟头一扔：“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累了，今天的活就干到这咱们都回厂子里休息去吧。” 李虎和陈明都不在的情形下，他就是这群兄弟们的第三位大哥，说话也同样好使， 巧合的是，他带着这一群小弟回到饮料厂的时候，居然正好看到陈明在院子里溜达，他径直走到了陈明的身边打了个招呼。 陈明关心的问：“那边的活干的怎么样了？天气这么热别让兄弟们太辛苦了。” “那边的房子已经盖好了，明天我找人把院子里的地面铺一遍沥青，就全面完工了。” “不错啊，你这干活的速度比我都快！” 黄毛脱口而出：“那有个屁用，还不是一样得赔钱赚吆喝。” 陈明这才了然：怪不得这小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原来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只能再次开导他：“黄毛，你对这件事有个误解。” 黄毛一楞：“什么意思？” “做生意做买卖的目的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赚钱，赚钱只是很多种目的中的一种。咱们的这些公交车只要一出现在山南县的街头，这件事就已经成功了。” 他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抚黄毛的情绪，其实黄毛心里的担心，也同样是他和李虎心里的担心，毕竟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愿意做赔钱的买卖。 如果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暂时停止下来。 但这件事现在更主要来说是山南县委的事情、是县委书记江胜利的政绩，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件事进行到底。 第二百八十章 玩笑话 随即陈明心里的那个疑问再次浮现了出来，为什么刘海山当时会建议江胜利，把公交车这件事交给自己来负责运作呢？ 这个疑问已经在他心里存在了好久，但他又实在抹不开面子去直接找刘海山讨要答案，因为只要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就很容易让刘海山产生他在责备怪罪自己的误解。 黄毛似懂非懂的追问：“你的意思是有的生意，就算明知道会赔钱也要去做？” “是，你理解的很正确，我要对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赚钱从来都不是做生意的唯一目的，看任何事情都要辩证的去看去想去做。” 陈明故意解释的很深奥晦涩，为的是彰显这个解释的可信度和重要性。 说话其实是一门很高深的艺术，人人都会说话，但真正懂该怎么说话的人并不多…… 果然黄毛开始听不懂了：“明哥，辩证是什么意思？” “辩证的意思，就是看问题要全面的去看，不但要从正面看还要学会从反面看、从侧面看，还要分清做一件事情的主要目的和次要目的。” 这解释太过于官方语言了，但难得的是黄毛居然还真听懂了：“我明白了，公交车这件事的主要目的是把车开上山南县的街头，不主要的目的才是赚钱或者赔钱。” 陈明立刻很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次你理解的非常正确，其实我之前早就说过了，我压根就没对公交车能赚钱抱有任何希望。” 他好像确实说过，但只是对李虎一个人说过对黄毛没说。 黄毛总算笑了一下：“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这两天把我给闹心的，呵呵。” 陈明还是点头：“你能开始动脑子思考问题了，这就是个天大的进步，要继续保持，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先动脑子后动嘴最后才是动手。” “好，我记住了。” 某人心里松了口气，总算安抚住了一颗年轻躁动的心！这种时候一定要让大家保持冷静和理智，因为公交车这件事其实干系相当重大！毕竟是和山南县委的第一次正式合作，半点不能马虎大意。 “黄毛，心胸要开阔一些眼光也要长远一点，咱们的生意不可能每笔都大赚特赚，那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只要咱们能一直保持赚的比赔的多，那就行。” “嗯。” “我听虎哥说，这两天你累的够呛？” “没有，盖房子又不需要我动手，我就是到处转转看看。” “走，咱们一起去找虎哥，看看他在干嘛呢。” 让他们俩万万没想到的是，李虎居然正在办公室里做实验！他在桌上摆了好多瓶白酒、啤酒和饮料，正在兴致勃勃的尝试调酒。 黄毛满脸的诧异：“虎哥你这是在干嘛？” “我在玩。” 陈明走到他身边一看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了：“虎哥你也在研发新酒？”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本事！我就是一时好玩，想看看把各种酒乱七八糟的调配在一起，会是个什么味道，哈哈。” “什么味道我尝尝。” 好奇心大起的黄毛，端起李虎面前混合了各种酒的茶缸聚到嘴边小抿了一口，陈明立刻全神贯注的观察起了他脸上的表情。 “我靠！虎哥你调配出来的这是毒药吗！” 黄毛接连几口把嘴里的酒水混合物全吐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李虎立刻幸灾乐祸的笑了：“你小子胆真大！我犹豫了好半天，都没敢尝一口，还是你牛！” “那你不早说！” “这还用我说？你看你明哥怎么没说要品尝一口？就你能！” 黄毛转过脸看了看陈明，陈明笑着伸手拍了拍他：“年轻人勇气可嘉，不错。” 这下黄毛无话可说了，谁也不怪只能怪自己太鲁莽太冒失，怎么就没考虑后果呢…… 然后李虎又画蛇添足的再次解释了一遍：“我这不是一个人在这呆着无聊吗，就想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纯粹只是自娱自乐的你们都别当真。” 陈明却笑着摇头回答道：“我也是从自娱自乐开始，一点点学会研发酒水饮料的。” 这两句话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他怎么说李虎和黄毛就怎么听，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谁也反驳不了他。 李虎这次的反应超快：“拉倒吧！你怂恿我也没用，我有多大的本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黄毛也跟着起哄：“明哥，你放过他，也顺便饶了我们吧，你调配出来的是酒，他调配出来的是毒药。” “没这么夸张，他调配出来的如果真是毒药，你小子现在就已经躺在地下了。” 李虎冲黄毛一瞪眼：“你小子事真多！我调配什么东西出来关你屁事！又没逼着你喝，你再敢故意恶心我的话，信不信我把茶缸里的这些毒药全灌进你肚子里去！” 最后威胁的这句话好使！因为知道李虎真能做的出来，所以黄毛秒怂立刻把嘴闭上了！即便不可能真是毒药那喝下去也肯定受不了。 陈明依旧觉得这件事很有趣：“虎哥你这也是童心未泯了，居然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自娱自乐，我们俩要是不来打扰你的话，这个自娱自乐你是不是能一直玩到下班？” “我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和你有关系吗？你还挺喜欢管闲事，有管闲事这工夫回家哄你老婆去多好，把你老婆哄好了，没准之后，柔柔就得多个弟弟了，哈哈！” “虎哥，你这就过分了啊！咱们兄弟之间开玩笑，你把我老婆扯进来干吗？我女儿以后有没有弟弟，关你屁事！你还是继续送你的爆米花去吧。” 这是要内讧的节奏，可是陈明和黄毛都没有把柄在李虎的手里，李虎现在却有把柄在陈明的手里，所以这下陈明反客为主的反怼，让李虎也只能立刻把嘴闭上了。 黄毛顿时好奇：“送爆米花是什么鬼？他要给谁送爆米花？” 陈明还得反过头来吧李虎遮掩：“他昨天告诉我他想开拓一个新的事业，自己崩爆米花然后送货上门挣点外快。”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夹起尾巴做人 李虎转移了这个话题：“你的新酒研发的怎么样了？” 这下轮到陈明叹气了：“唉，别提了，我这次的创意很好，但真到了落实的阶段却卡了壳！这款新酒的创意太好所以想做出来就很麻烦。” “什么创意说出来让我们先听听。” “这款新酒的名字叫世事无常，怎么样？这名字是不是一听就很神奇很有诱惑力？” 李虎和黄毛一起愣住，这名字怎么听起来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呢！陈明开始卖弄自己的学识：“世事无常，无常即苦，苦即得解脱，你们听不懂了吧？” 他说的是佛教的几句经文，李虎和黄毛上哪听得懂去…… 朱建从外地开会回来了，所以徐丽丽也就回了家，小别重逢后的夫妻俩很是亲热。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你走了之后我就跑张玉燕家去住了，那能遇到什么麻烦。” “我靠，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直接去他们家登堂入室小住！你挺厉害啊你。” 徐丽丽关心的却是：“话说我去张玉燕家住了几天，你心里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我当然没意见，咱们家和他们家的关系走的越近越好，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心里能不明白？再说了你去她家住我还放心你的安全了呢。” 徐丽丽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了我得告诉你一件天大的事情！陈明当官了。” “他当官了？他当了什么官？” “咱们山南县的县委书记江胜利，亲自跑到他的饮料厂里，当着好多好多人的面任命他当了山南县委的主任。” “我靠！真的假的？” 朱建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个消息属实得算是个天大的消息了。 “你说真的假的？我敢拿这种事胡说八道吗！我当时也在场，全程亲眼目睹了整个任命过程，是有正式文件的那种任命，江胜利还说是经过省委讨论研究后批准的。” 朱建又惊又喜：“这陈明的本事也太大了！这他都能做的到！” 徐丽丽也很感慨：“不是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话真不敢相信，一个曾经啥也不是的街头混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咱们山南县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 朱建立刻叮嘱她：“那你以后更要经常和张玉燕走动来往了。”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经常和她走动来往的，你之前不是说过：只有张玉燕才是我最应该交往的朋友吗。” 朱建笑了：“他们两口子都是咱们最值得交往的朋友，哪怕不带有任何其他的动机和目的，也是一样。” 他这几句话说的应该都是真话，因为以他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社会经验，他肯定很清楚的知道：陈明并不是那种谁想求他帮忙他就会帮忙的主。 徐丽丽也笑了：“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崭新的朱建？”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真理，你身边交往什么样的朋友，决定了你今后的人生高度！我在外面出差的时候买了一本书，这是我看完那本书后懂得的道理。”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句话也是一个真理。 “你天天开会，还有时间看书？” “废话！我又不是天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开会，晚上我在宾馆里无事可做，就只能靠看书来打发时间，难不成你希望我出去到处鬼混？” “你敢！脑浆子都给你打出来！” “呵呵，我就知道会这么说，所以我宁可呆在宾馆看书也没出去鬼混。” 说起来这是件很奇妙的事情，男人是不是在外面鬼混了，做为女人的妻子通常都能靠自己的直觉有所发现，而反过头来要是女人在外面有人了，做为男人的丈夫就很难发现。 徐丽丽重新言归正传：“话说这下陈明，真的可以在咱们山南县横着走路了。” 朱建笑着摇头：“你想多了，他一定不会那么做的，他是个很会隐藏自己实力的人，他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喜欢招摇过市炫耀自己，他早带着刘海山满大街晃悠故意给人看了。” “也对，那天要不是凑巧撞上，咱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和刘海山也是那么好的朋友。” “所以我才说他一定不会那么做，唉，以前总听老一辈人说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现在我才真的明白这句话多有道理。” 把陈明比喻成了咬人的狗，朱建这是有点忘乎所以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事实，真正有钱的人从不会炫耀自己有钱，真正有本事的人也从不会吹嘘自己的实力，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的人往往都是吹牛不上税的主。 朱建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以前到处得瑟自己国营单位科长的身份，一副天下人皆不如我的德行，结果却被陈明在赵金佟面前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砸掉了自己手中的铁饭碗。 所以人真的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才行…… 当然到了需要锋芒毕露的时候，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审时度势这四个字是关键。 “下礼拜陈明约咱们一起出去郊游，咱们去不去？” “当然去！为什么不去？” “那你好像得请一天假才行。” “我想请假还不容易？赵金佟不在的话，我就等于是自己跟自己请假一样。” 这还真不是吹牛，他在玻璃厂确实真是这样的身份地位，只不过在陈明的一句话面前，他在玻璃厂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也不好使。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记住这世上一定有比你更“牛逼”的人存在。 “你最好到时候再弄辆车，那天去的人应该不少，陈明那辆车肯定坐不下。” 朱建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这是小事一桩，我不废吹灰之力就可以安排好，放心吧。” 玻璃厂里有两辆半新不旧的旅行车，以朱建的身份随随便便就可以任意调动，而且用完后连油都不用加的那种。 那时候能在国营单位里当个科长，已经是相当大的一个官了，不像现在。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么舍得花钱了 卧室里很安静，陈明正在看着面前的一张纸发呆。 这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辅料，都是他认为可以加到酒水里面去的成分，他正在为他的下一款新酒“世事无常”而苦思冥想。 各种成分加多了肯定不行，那就又变成药酒了，但是成分加少了的话，又彰显不出“无常”这两个字的内容来，这多少有点令他进退两难无从下手。 连李虎都在玩研发酒水的游戏了，他当然不好意思再继续偷懒下去，反正这种酒是早晚都必须要弄出来的，早弄出来早踏实早省心…… 张玉燕带着柔柔在楼下客厅里看电视，徐丽丽已经回家和她男人小别胜新婚去了，所以这样的一个晚上注定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他可以安安心心的一个人刻苦钻研努力奋斗。 结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他又想起了那句佛教经文，世事无常，无常即苦，苦即得解脱。那么该不该在这个“苦”字上大做文章呢？ 楼下的客厅里，原本在看电视的柔柔突然转过脸问自己的妈妈：“爸爸又去哪了？” 张玉燕莞尔一笑：“爸爸哪也没去，他在楼上工作呢。” “为什么他每天都有工作，咱们俩每天都没有工作？”柔柔突发奇想，歪着小脑袋对着张玉燕问道。 “因为爸爸要工作挣钱，然后再用挣到的钱养活咱们俩呀。” “那咱们不能挣钱养活爸爸吗？” 柔柔天真无邪的这句话，居然瞬间把张玉燕给说尴尬了！她自己想想也对，为什么非要让陈明一个人辛苦支撑这个家、养活自己的老婆孩子呢？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身体有残疾。 于是她开始胡思乱想：再去重新找地方上班已经绝无可能了，那么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把金夏市的火锅店全心全力的打理好。 可金夏市离家太远了！她根本没办法全力以赴的天天去经营打理那个店。 “妈妈我想爸爸了，我能去楼上找他吗？” 这次张玉燕一点都没犹豫：“不可以，爸爸在工作所以咱们不可以去打扰他，不过你放心，他过一会就会下来陪你看电视的。” 柔柔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通常张玉燕不管说什么她都会老老实实的服从执行…… 陈明伸手去拿茶杯的时候，才发现杯子里的水已经见了底，他拎起暖水壶准备续水的时候又发现暖水壶里没水了。 于是他起身走到门外的楼梯口那里，直着嗓门冲楼下喊道：“玉燕，帮我重新泡杯茶再拎一暖壶开水上来，谢谢！” 他的这种客气没有特殊的意义，只是出于他前世的个人修养素质决定的，神奇的是他把前世的思想、记忆和所有的生活习惯全都带倒了今世！然后又多了属于那个陈明的一份，居然没有把他弄成精神错乱！ 家里如此安静，所以陈明相信自己的喊话，楼下完全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 果然他回去坐下不到十分钟，张玉燕就右手捧着一壶茶，左手拎着一壶开水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然后还笑着和他开了个玩笑：“老爷，茶和开水都给您送来了。” 这个玩笑开的陈明都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不动了，他装模作样的赶紧站起身来抱拳拱手：“辛苦了辛苦了。” 这小两口这么玩，绝对是陈明重生穿越而来之后绝无仅有的第一次！ “我给你泡的，是牛德旺送来的那种好茶叶。” “哇！这么轻易就动家里珍藏的老本了？” “茶叶买了不就是用来喝的吗，喝完了我再给你买就是了。” 陈明愣住：“你也要给我买这么好的茶叶？” “不行吗？等你把这些茶叶差不多喝完了的时候，我就在金夏市给你买同样的这种。” “玉燕，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舍得花钱了？” “嗯，现在想开了所以也就舍得了，反正我花的钱绝没有你挣的钱多，再说钱挣了就是用来花的，不花挣钱干嘛。” 这思想变化有点大，所以陈明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不知道，张玉燕这种舍得花钱的思想变化，起因只是刚才在楼下她女儿柔柔的一句话，是一时的兴之所至导致的思想冲动。 不过和过去比起来，她确实在思想上对花钱的概念有了新的认识体会，主要还是因为手里真的开始有钱了，有钱说话办事就都会硬气好多…… 陈明笑着点头：“今天晚上这壶茶我必须得好好的喝认真的喝，因为意义重大。” “不至于夸张到这个地步吧？” “不，毫不夸张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你不懂。” 得，这还把张玉燕给整不懂了，一壶茶而已居然引发出了这么“严重”的后果，这可是令人无法预知的后果。 张玉燕不是徐丽丽，她从没有想和谁一较高低分胜负的心思，所以这个时候她是绝不会和陈明抬杠的：“好我不懂行了吧，好好喝茶好好工作我不打扰你了，我赶紧下楼陪咱们的女儿去了，她一个人在楼下我不放心。” “行，你去楼下忙我在楼上忙咱们谁都别偷懒闲着，哈哈。” 张玉燕真的转身出去下楼去了，陈明凝神看着面前的那壶茶，心里各种感触油然而生，不管张玉燕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她说的那样，至少她现在能说出这种话来，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进步了。 进步只是个开始，只要第一步迈出去了，那后面一定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说个很不恰当的比喻就跟出轨和家暴一样，只要有了第一次那就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卧室里很快就充斥了茶的扑鼻清香，果然八千块钱一斤的茶叶，就是和一般的茶叶不一样：这种茶香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身心舒泰的感觉，闻着就想喝。 陈明可是超喜欢喝茶的，他平时可以做到不抽烟不喝酒，但却一定要喝茶，这是他前世最大的个人癖好之一。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没操心对地方 茶给人的感觉就是苦尽甘来之后的齿颊留香，一想到这一点陈明突然心里一动，自己的新酒“世事无常”是不是也能尝试着走这个路子？先给人一种口感然后峰回路转，再给人另外一种口感。 再说咖啡不也是这样的吗！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触领悟，立刻极大的鼓舞了陈明的信心，让他隐约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该说不说的他这纯粹就是在自己没事找事、自讨苦吃！明明还有那么多的酒可以做，他偏偏要别出心裁弄出种新奇的酒出来，结果把自己给难为住了。 俗话说的好不作就不会死，他现在有点作，应该是之前做酒做的太顺利了。 茶是茶酒是酒咖啡是咖啡，这三种饮品能是一码事吗？是一码事的话那直接做成一种不就得了，何必要做成三种。 于是他开始细细的品茶，为的是想要找到他想要得到的那种创造灵感。 但抛开灵感不说，几口茶下去他先开始在心里暗自感叹了，这茶是真的好喝！果然八千块钱一斤的茶叶，和八十块钱一斤的茶叶那就是不一样啊，这茶叶喝着太带劲了。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今天这一晚上没白坐在这和新酒较劲。 他可不是舍不得给自己买这么好的茶叶，一来山南县买不到，二来每次去金夏市的时候，他也根本就想不起来这种事情。 这壶茶喝的他足足有半个多小时，一点都没再去想做酒的事情，完全被这壶茶给分了心。 其实不止他分了心，就连张玉燕下楼之后都在好奇不已，这茶怎么这么香！自己刚才给陈明泡茶的时候用手抓了那茶叶，结果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之后，手指上竟然还留有那种茶叶浓郁的香气…… 陈明又花了一个半小时研究新酒，最后的结果还是没有结果！这下他开始烦了。 他把那张纸从桌上拿起后狠狠的扔到了地下，然后顺便爆了句粗口：“去你娘的老子不想和你较这个劲了。” 他心情稍有郁闷的来到了楼下，没看到那娘俩的人影却看到了张玉燕给他留下的一张字条：“我带着女儿出去凉快了，有事去门口叫我。” 他苦笑着自言自语：“早说啊，早说我和你们俩一起出去溜达多好，让我在楼上白白的浪费了一个多小时。” 打开家门后他先站在门口感受了一下温度，发现外面和家里的温度差不多几乎没有什么差异，然后他开始寻找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身影，发现她们娘俩居然也跑去坐在了枫树下。 这下陈明又笑了，我在枫树下的时候，你们娘俩几乎从来不去，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自己倒跑去了，这是娘俩一起嫌弃我的节奏吗？ 幸好他未雨绸缪，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射灯的情况下，依旧在楼外的草地各处分别安装了好几个瓦数足够大的大灯泡，不然的话他这会还真看不到张玉燕和柔柔在哪，那样的话他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眼前黑漆漆一片。 不过那样的话，张玉燕肯定也不敢大晚上的带着女儿出来溜达了。 不远处的车间里隐约传来的是机器的运转声，透过车间的窗户，可以看到灯火通明下夜班工人们忙碌的身影，而车间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是安安静静悄然无声的，前提是要忽略那些夏虫呢喃，和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蝉鸣声。 今晚的夜空依旧很美丽，一轮玉盘般的皓月旁边还有很多的浮云烘托缭绕，很有点意境的那种氛围，看的陈明突然很想在草地上躺一会，然后什么都不想的看一会夜空。 他的心有点累，被“世事无常”这款新酒给闹的，准确的说是被他自己给作的…… 这个时候的江胜利和任勇也在县委大院里散步溜达，他们俩都是“外来户”，所以他们俩的家也全都在县委大院里的家属楼里。 任勇正在向他请示：“我明天要不要替您去看看陈明那边的情况？” “看他什么情况？” “看看他公交车的运营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胜利立刻摆手：“不要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件事既然交给了他去做，那咱们就自觉点不要去问也不要去管，不要让他心里起疑，误会咱们在监视他似的。” “哦，那我就不去了。” 江胜利开始指点他：“你要学会换个角度去看问题做事情，尤其要把握好分人的尺度，有些人你要是觉得让他办事你不放心，那就干脆什么事都不要交给他去做。” “而对那些你信得过的人，就尽量不要去把控干涉交给他做的事情，在最大限度内做到不过问也不插手，这种人既然能让你觉得放心，那他也就不会辜负你交给他去做的事情。” 任勇连连点头表示虚心接受。 在看待问题处理事情的能力上，他这个县委书记的秘书和县委书记本尊比起来：还是有着天差地远那种差距的，要不人家是县委书记而他是秘书呢。 “而且咱们之前又不是没调查过陈明的一些底细，他做事情的能力和效率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所以他办事你还不放心？” 任勇苦笑：“我是怕您着急这件事情，所以才想着明天要去他那看看的。” “我一点都不着急，因为我百分百相信陈明能把这件事做好，我还相信他做这件事，会比我自己做都做的更好。” 任勇只能继续苦笑：“是我没操心对地方。” “不，是你看问题的立场和处理问题的能力还有很大的欠缺和不足，你还需要好好的磨练磨练才行。” “是我还得和您好好的学习。” 这是肯定的，他需要向江胜利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因为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的距离。江胜利宽厚的笑了笑：“没关系，你至少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继续接受我的调教。” “所以还得麻烦您继续为我费心好几年。” “应该的，你忠心耿耿的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总要教会你点东西才能对得起你。”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上不起大学 这两个人身份悬殊尊卑相差这么大，工作之外能相处成亦师亦友的关系，说的又全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是肺腑之言，绝对也算是相当难能可贵了。 “奇怪，今年夏天怎么一直到现在，一场雨都还没下过？” 江胜利很突然的就把话题给岔开了，因为他看到前面不远处，也有两个散步的人正迎面而来，那也是县委领导班子中的两个成员…… 在这方面任勇和他就配合的非常好，立刻也开始感慨今年雨水的异常状况。 “江书记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你们两位不是也还没休息吗？” 那两人一起陪着笑：“我们是因为天气太热难以入睡，所以只能在外面溜达。” 江胜利也淡淡一笑：“咱们都是一模一样的人，你们觉得热难道我不觉得热？哈哈。” 陈明终于来到枫树下妻女的身边坐下了。 张玉燕笑着对他说：“刚才想叫你一起出来凉快凉快的，想到你在专心致志的研发新酒，就没上楼去打扰你。” 陈明有点沮丧的样子：“这次的新酒把我给难为住了，我想别出心裁另辟蹊径，结果自己把自己带进了一条死胡同。”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能轻而易举的做出几十种别的新酒。” “是，几十种我都是往少说的，至少再做出一百来种新酒毫无问题，手拿把攥。” 张玉燕开始纳闷：“那我可不明白了，放着有把握的酒不做，你何必非要和一种你没有把握的酒较劲呢？” 陈明只能苦笑：“应该是我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所以想自己折腾折腾自己，更准确的说法就是：我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所以自己没事找事。” 确实是有点…… 不过这也正常：人在顺境里呆久了难免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自负自傲自狂自大外加自以为是的心理，准确形容这种现象的说法就是自我膨胀。 张玉燕又很神奇的冒出来句颇有哲理的话：“放下你的胜负心，也就等于放过了你自己。” “胜负心？” “嗯，我感觉你现在的状态就是胜负心在作祟，你想挑战的不是新酒而是你自己，你想做这款新酒不是想给别人看你的本事，而是想证明给你自己看，我是最棒的我无所不能。” 她的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的说到了点子上！但神奇之处并不在这神奇之处在于，她是怎么想到说这些话的？好像突然之间她对人性，有了本质上的洞察认知。 陈明不说话了，他在认真品味妻子的这几句话。 张玉燕还在继续：“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是我觉得你这么做没必要。，因为不管有没有这款新酒，你在我在柔柔在大家的心目中，也已经是个很优秀很有本事的男人了。” “人有的时候会钻牛角尖，我觉得你现在就是自己在让自己钻牛角尖，还是出来吧，外面比牛角尖里面凉快。” 她的这番话让陈明有了种顿悟的感觉。 “你说的对，我好像确实是在钻牛角尖了，奇怪，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到了，聪明如我却没有想到。” 张玉燕笑了：“你是身在局中我是身在局外，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 陈明突然转过脸看着她问：“你真的只上到了高中？” “嗯，虽然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是因为家境的原因，我上不起大学。” 这是那个时代里很多年轻人共同的悲哀！张玉燕并不特殊，于是陈明立刻心血来潮的回答道：“你现在还很年轻，依旧可以去上大学，我现在也完全供得起你上大学的所有花销费用。” 张玉燕苦涩摇头：“那个曾经的梦想我已经没有了，我现在家都有了孩子也有了，还上什么大学，而且就咱们山南县这种地方，大学生在这里完全就是一种人才浪费。” 没想到她能把这件事看的这么通透深远，陈明心里是很惊奇的，他之前有过怀疑，怀疑自己小看了张玉燕和徐丽丽，此时此刻他却坚信了一点，坚信自己真的小看了张玉燕。 这个女人在人前少言寡语，性格也是良善可欺的那种，但她最近却在很多次的说话中：很不经心的彰显出了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有自己独立的见解认知，而且还都是正确的。 陈明并不知道九十年代的高中毕业生，和三十年后的绝大部分大学生比较起来的话，除了在知识面上明显不如之外，在其他很多方面反而都是可以胜出的！ 她们对知识的渴望，对学习的刻苦，包括对社会的正确认识，对自己身负的职责使命的领悟，都远超三十年后的同龄人！ 这是不同的时代背景社会环境，造成的一种群体性差异。而且九二年的时候，改革开放打开国门都还没有达到足以深刻影响、改变社会的地步。 陈明很想告诉她：其实等你大学毕业以后，你回到山南县生活工作的可能性很小。你会有极大的机会留在那些大城市里，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旅途！ 但是一想到这种可以预见到的结果，更有可能给自己的家庭带来极大的“不安全”因素，他就忍住了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张玉燕年轻漂亮社会经验阅历不足，在大城市里孤身一人面对各种诱惑和陷阱，难免会有把持不住自己吃亏上当的时候，这也同样是陈明可以预见到的另一种后果。 所以他心里觉得：像张玉燕这种年轻漂亮又单纯质朴的妻子，还是安排在自己随时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才比较令他觉得稳妥安全踏实放心。 他这种占有欲可以当做是一种自私，但却能被所有人包容理解，再说爱情的本质，其实本来就是一种自私并且排他的个人行为…… 一阵足以令人感到凉爽的夜风，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袭来，顷刻间把原本的酷暑燥热减弱了不少，张玉燕诧异的环目四顾之后又抬头看了看夜幕下的天空：“这是要下雨了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以前我没开窍 这天夜里真的下了雨，所以第二天早上气温明显比平时低了不少。 但走出家门的陈明知道，只要一会太阳完全爬上天空，这种短暂的清凉转眼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到时候该多热还会多热。 他已经好几天没去厂子门口，送别下夜班的工人和迎接上白班的工人们了。 除草那天带给他的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到今天为止已经全部消失，所以他打算重新做回之前的那个自己。他知道他的员工们需要什么，除了工资能够确保按时发放之外，他们还需要尊重和认可，这些都是他可以做到做好的事情。 一定要善待那些为你挣钱的人，感情本来就是一种价值对等的相互依存关系，你想要被别人认可尊重，那你就要先赋予别人认可尊重。 “陈总，早上好。” “你们也早上好，上了一宿的夜班辛苦了，谢谢大家为咱们工厂的付出。” “早上好陈总。” “早上好，欢迎大家按时来上班，辛苦大家了。” 说这些话的同时，陈明用很认真的态度向大家一再鞠躬致谢，他这种做法无疑会给他手下的这些员工们，留下极为深刻感触颇深的直观印象！九十年代初各行各业大大小小的老板们，还没有一个人懂得运用他这种管理理念。 这是三十年后他从一部日本纪录片中学到的，日本的企业家经理们，绝大多数都会在每天上下班的时候，专门站在自己的公司工厂门口，向来来往往的员工们鞠躬致意表示感谢，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做法值得学习推广。 推广不出去的话，那就自己一个人效仿学习好了。 他也很认同：财富之外人最想得到的一定是健康和尊重，健康他给不了但尊重他能给。 李虎和黄毛站在工厂大门外的一处，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陈明的一举一动。而今天早上特意带着柔柔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张玉燕，也同样在另一个稍远些的地方，表情复杂的看着陈明正在做的一切。 他们不懂陈明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当老板的人…… 黄毛拉了拉李虎的胳膊：“虎哥，他真的是原来的那个明子吗？这差别是不是太大了！” 李虎心里的疑问不在黄毛之下，但他还是很坚定的回答：“废话，他不是明子是谁？你能找出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另一个黄毛？那你去找来给我看看。” “那咱们要不要过去陪他一起做这件事？” “我不去！这么做太难为情了我做不出来。” 所以他们俩一直等到几乎没有工人进出的时候，才一起走近厂门来到了陈明的身旁。 “明子，今天又起这么早，身体没事了？” “都在家休息好几天了还有事的话，那我不是真的废了！这就已经足够让我丢脸的了，我还是赶紧想办法把面子找回来吧。” 黄毛满不在乎的一笑：“明哥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哪有人会认为你丢脸了。” “我自己这么认为的不行吗？” “那你想的有点多。” 多不多的他们也不可能左右陈明的思想，所以李虎还是立刻问了下一个问题：“咱们的新酒出来了没？” 陈明摇头：“这款新酒太珍稀了所以轻易做不出来，我打算先把它放一放，还是先做别的酒出来比较务实。” 看来昨天晚上张玉燕的劝解起到了很大的说服效果，陈明这是打算从牛角尖里脱身了。 “明哥其实我一直就很好奇，你怎么这么会做酒？你上辈子就是开酒厂的吧？” 他的信口开河，还真歪打正着的说对了！ 陈明的前世，名下的产业之一，还真就有着一个庞大的酒厂！ 陈明淡淡一笑：“可能真的是，我在做酒上的天赋，有时候都能惊吓到我自己。” 李虎拍了拍他：“这是老天爷赏你的饭碗，顺便也让我们这帮兄弟全都一起沾了你的光，跟着你一起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话说以前你怎么没早这么做？” “以前我没开窍。” 回答这句话的陈明心里想的却是，你这不纯粹是废话吗！以前我既没死也没重生穿越到这里，我上哪这么做去？提前给你们上演商业版鬼片吗？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李虎又开始感叹：“我到现在还记得，最开始，你身上仅仅只有两百块钱，结果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一摊子事业，早知道当时我就把我存的那些钱都给你了，那样的话咱们的厂子岂不是能比现在强大十倍！” 陈明面无表情：“哥，你有点想多了，就算你当时能给我凑出两万块钱，现在咱们的厂子规模也只能是这么大，钱的多少，并不能改变现在的结果。” “这么说你们俩就懂了，你只有吃两碗米饭加两个菜一个汤的饭量，我就算再多给你一百倍的饭钱，你也还是只能吃两碗米饭两个菜一碗汤，难道你能吃二百碗米饭二百个菜再喝下一百碗汤？那你是真牛逼！” “哈哈哈哈……” 李虎和黄毛被他的幽默风趣逗的哈哈大笑！但笑的同时也懂得了他想阐述的道理。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在经商这方面，陈明有足够的资格担任李虎和黄毛的老师，教他们这样的两个学生绰绰有余。 但他在这个回答里也故意隐瞒了一点：就是能吃下的饭菜，量不会变但质却可以变！十块钱的两菜一汤和一百块钱的两菜一汤，在档次质量和种类上那可是能有很大变化的…… 这个道理本身很深奥，他没必要一次就讲解的明明白白，只把对自己有用的那部分讲解出来就可以了，这两个学生的资质也没有那么高，讲多了讲深了他们也不见得能听懂。 这就叫因材施教因势利导。 “我发现跟着明哥真的能学到很多道理。” “那你干脆跪下给他磕八个头拜他为师得了，那样你以后可以学到的更多。”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连烧锅炉都懂？ 黄毛立刻摇头：“这个不行，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陈明笑着反驳他：“你当然不需要拜我为师，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跪天跪地跪父母之外，跪师傅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某种层面上来说师傅也等于是你的父母一样。” 李虎又开始：“懂了没小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老话你没听说过？” 黄毛顽强的抬杠：“那我要是拜的女师傅怎么说？” “那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你这个笨蛋，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问。” “哈哈哈哈！” 这次是陈明被李虎的诙谐幽默给逗笑了，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老话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办公室，陈明开始提到正事了：“话说咱们现在除了新酒之外，还有什么事是急着需要解决的？两位老总说来给我听听。” 最近他总是在说话的时候，故意有意无意强调李虎和黄毛的老总身份。 他需要时间，来潜移默化的让这两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以后他们都要帮陈明做独挡一面的帮手，同时他也要一再反复重申自己的立场：他从没把自己的身份地位凌驾到李虎和黄毛之上。 这两点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黄毛迫不及待的立刻就回答了他：“其实哪件事都没办好呢！会烧锅炉的师傅到现在也没找到，公交车应该刷成什么样的颜色也没确定，开车的司机和卖票的一个都还没有。” 陈明故做惊讶：“我靠，这么多的问题都还没解决？那咱们现在就赶紧一起商量。” 这几件事都在他脑子里装着的一刻都没忘记过，他不说只是为了不给大家造成心理压力，但他始料未及的是，就算他不说，这种压力对李虎和黄毛来说依旧存在。 李虎居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不我去外面的澡堂子问问老板，他们从哪找的烧锅炉的，能不能给他点好处费也帮咱们找一个。” 黄毛有些担心：“这么直截了当的去问不好吧？人家会不会认为咱们在抢他们的生意？” “抢屁的生意，咱们又不是要开个澡堂子，咱们找个锅炉工只是给自己用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能不明白？” 黄毛还是摇头：“反正我觉得悬不过我会跟你一起去试试，成不成的是另一码事。” 于是陈明笑了：“你们看，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这不就想出解决的办法来了吗。” 其实更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给刘海山打个电话让他帮忙给找一个，但陈明是真不想什么屁大点的事都去麻烦刘海山，人家既不是自己的爹妈又不是自己的保姆，凭啥老厚着脸皮去找人家帮忙？人家刘海山可是既不该你的也不欠你的。 估计李虎和黄毛都没想到这个办法，不然早提出来了…… 陈明又提醒面前的这两位：“你们不能大意，烧锅炉的人要有资格认证证书，这件事一点都不能随便，烧不好的话锅炉一炸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李虎和黄毛面面相觑，这种可能存在的严重后果，他们俩还真全都没想到过！所以陈明的这个提醒很及时也很重要。 相信即便是到了今天也一定没有几个人知道，锅炉工其实是一种特殊技术工种，从事这个工种的工人，必须得有国家颁发的司炉工上岗证！绝不允许无证上岗。 锅炉是具备爆炸危险的一种特殊设备，所以锅炉工必须经过专门的安全技术培训，考试合格之后还要取得：市级以上安全监察机构、或者经过授权的县级安全监察机构颁发的上岗证，才能被允许独立操作相应类别的锅炉设备。 这也就是陈明他们，一直招不到锅炉工的最根本原因！凡是和“人命”有关的事情没有一件能是小事，就算个人不重视，国家也会替你重视的。 司机也是一样，就算是黄毛也绝不敢找个没驾驶证的人来开公交车，哪怕这个人的驾驶技术再怎么好也不行！只是有驾驶证的人很多，但有司炉工上岗证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一看到李虎和黄毛的表情，陈明马上格外认真了起来：“我再重申一遍，没有司炉工上岗证的人咱们坚决不要，哪怕他不要工资倒给咱们钱也不能要，这是不可逾越的原则底线。” 李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知道了，放心。” 放心倒是没什么可不放心的，陈明完全可以把守住最后一道关口，而且他也相信李虎和黄毛会忠实执行自己的命令。所以他不放心的只是这两个兄弟，事先好像完全不知道锅炉是有多危险的一种设备。 片刻过后黄毛却冒出来一句：“你连烧锅炉都懂？” 陈明忍着笑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嗯，懂。” “那有什么事是你不懂的吗？” “有，我不懂为什么你的头发总染成金黄色，话说下次你就不能换一种颜色染吗？” 这件事黄毛可以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回答他：“我在外面的绰号叫黄毛，我把头发染成别的颜色那怎么成？那不就不符合我的气质了吗。” 陈明哭笑不得的反驳他：“你的气质，不是靠你头发的颜色决定的。” 李虎也跟着起哄：“这其实也是我一直好奇的事情，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你的头发就一直是这种颜色，话说好几年总一种颜色你不会觉得腻吗？” “我有啥可腻的，我又看不见我自己头发的颜色，要腻的话，也是你们腻不是我腻。” 我去！这理由相当过硬，硬到了令人无话可说无法反驳的地步，所以陈明和李虎同时卡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小子有一套！ 片刻后李虎变通了一下：“那这样行不行，下次你染头发的钱我出，你换一种颜色染。” 黄毛却没吱声，看来他很钟情于自己的一头金黄色，其实只要不是绿色，其他的颜色都可以轮换着试试，总一种颜色万年不变的话真的会审美疲劳。 第二百八十七章 知人善任 陈明开了口：“那就这样，你虎哥和我一人出一份钱，双倍染头发的钱，你只染一次，等于不花钱白染了，还额外赚了笔小钱，” 这次黄毛回答了：“不用那么费事，你们俩一人直接给我五百块钱，我保证我的头发不再是金黄色的了怎么样？” 李虎转过脸看了看陈明，然后起身走到黄毛的面前，把自己一向不离身的那把刀掏出来递到了黄毛面前，黄毛不明所以的接过了那把刀：“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抢钱的话，直接拿着这把刀去外面抢钱好了，来我们这抢钱干啥？”李虎白眼一翻，没好气的对着黄毛说道。 …… 中午的时候，齐全比平时早来了十五分钟，他没有急着把饭菜送去食堂，而是先来到了办公室找陈明：“不好意思陈总，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陈明马上从沙发里站了起来：“齐哥，不是说好了吗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别叫我陈总。” 见齐全犹犹豫豫欲语还休的样子，李虎也笑着对他说：“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成，没必要有什么顾虑。” “那我就直接说了，能不能招两个洗碗工？按小时算工钱的那种，每天只有我一个人洗几百个碗筷餐盘，累是不累，但是太耽误我的时间了，每天没三个小时我干不完这活。” 陈明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自己的大意！哪有让大厨每天做饭菜的同时还负责洗碗的？这是把人家一个人当几个人使啊！ “齐哥，你是咱们的后勤部长，食堂的所有事情你自己做主不用问我，需要用钱的时候找我们三个人谁要都可以，洗碗工你说招几个就招几个，我还应该给你弄个办公室出来，一会我就落实这件事情。” 齐全立刻摆手：“不需要弄办公室，我不需要那么大的排场，但洗碗工我真的需要。” “办公室的事你不用管，你把洗碗工的事情落实了就好，要不要咱们贴招聘广告？” “广告也不用，你只要同意找洗碗工，我自己就能找到两个现成的。” “那今天就让他们上班吧，怎么给工资给多少工资全都你做主决定，我们集体服从。” “行，那我先忙去了。” 齐全前脚一走，陈明马上开始了自我检讨：“这件事我的错，我忘了给他配助手了，让他自己一个人辛苦了这么多天。” 李虎只能干笑：“咱们只顾着吃他做的菜忽略了其他事情，所以咱们全都有错。” “虎哥，交给你一件事，一会齐哥忙完大家的午餐临走的时候，你给他拿五百块钱一定想办法让他收下，咱们不能让人家一个人干了三个人的活却只拿一份工资。” 然后他想了想之后又纠正了自己：“不，五百块钱少了，给他拿一千。” 他知道齐全不是为了钱来找自己的，但他却不能不为齐全把这件事给弥补周全，人家一直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帮自己的忙，不能对不起人家的这种付出。 “行，这件事交给我，他不收的话我直接给他送家去” 这是件很小的事情但却让陈明心里很不舒服，他觉得自己亏待了齐全：怎么吃人家做的饭菜挺香，却忘了吃完饭要洗碗这件事情呢！ 中午用餐的工人们，最开始几天还都记得吃完饭洗个碗洗个盘子，但时间一长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忽略掉了这件事，而且他们洗的碗筷也并不能真正起到消毒作用。 其实陈明也没必要这么自责，百密一疏，他不可能把每件事都做的功德圆满滴水不漏，那只有神能做到而人是做不到的。 果然李虎给齐全一千块钱补偿工资的时候，遇到了齐全的坚决抵制，他说什么都坚决不肯收下这笔钱，最后李虎迫不得已，只能不停软磨硬泡，几乎所有手段都用上了，才总算半恳求半强制的，把钱塞进了齐全的口袋里。 然后他也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这件事陈明不做，却交给自己来做呢！那小子太会耍滑头了，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所以他先躲了！不过好在自己不辱使命的完成了这件事。 现在厂子里的账户上每天都有着大笔的流水进账，所以千把块钱的事情可以直接忽略不计，这就是财大气粗的典型表现。 有钱真的是件好事。 陈明之前是想把食堂里里外外好好装修一下的，但在齐全的反复坚持下，他的这个计划始终没能实现。齐全的原则就是：吃个饭而已没必要一上来就投资那么多钱，等厂子里的钱足够足够多的时候再弄也不迟。 他这可是完全在替陈明着想节省开支，否则的话陈明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了，花的是陈明的钱又不是他的钱。 陈明自然明白齐全的这种良苦用心，所以他这次才会自责觉得自己问心有愧。 人心换人心，双向奔赴的感情关系才是最牢靠的，爱情如此，别的事也一样…… “钱给齐全了？” “给了，费我老大劲了！整的就像我要和他动手打架似的。” 陈明立刻笑了：“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没去做这件事情而是让你去做，因为我没有你那么狠，齐全哥压根也不会把我的威胁恐吓当回事。” 李虎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威胁恐吓他了？” “因为我既了解他也了解你，他能怎么拒绝和你最后能怎么做，我全都心里有数，你要是不威胁恐吓他的话，这一千块钱你还真没办法让他收下。” 李虎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陈明：“你小子是不是有点太阴险了？感觉你故意给我挖了个坑，让我掉下去一样。” “绝对不是！我这是知人善任，有些事我能做你做不了，但有些事你能做我却做不了，所以咱们各自负责去做自己能做好的事情，这才叫默契配合亲密无间的合作。” 李虎听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本来想收拾他几下的冲动也就没有了。 “所以通过这件事你看出来了吧？所有的事情全靠我自己肯定不行，你和黄毛都得和我一起。”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模狗样 转眼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陈明纠结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家吃饭，因为事先没和张玉燕打招呼说会在哪吃午饭。 结果他一走出办公室，就看到一辆旅行车开到工厂门口被拦了下来，然后车上下来的居然是夹着公文包的任勇！他急忙快步走上前：“任秘书我来了。” “你来的正好，我又是专程来找你的。” 陈明却先转过脸和那几个兄弟交待说：“他是县委江书记的秘书，以后他的车不要拦。” “明哥，他坐在车上的时候，我们也看不出来他是谁啊。” 这倒也是，任勇立刻笑着说：“没事，这是尽职尽责应该表扬嘉奖才对，既然是规章制度那就人人都要遵守，我也没什么可特殊的。” 甭管真的假的至少他这几句话说的相当漂亮，说的人人爱听。 “任秘书，江书记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去做的，你直说就是了这没外人。” “江书记什么吩咐也没有，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声，明天就是县委经济改革领导小组，一起上街巡查的日子，明天上午九点大家都在你工厂门口集合。” 陈明一愣：“这么快就一个礼拜过去了？” “可不是，咱们江书记就盼着这一天快点到呢！那行你忙着我先走，我还得去通知其他的那几位去，走了走了不用送我。” “任秘书，吃了午饭再走啊！” “不吃了今天忙没空。” 来的突然走的爽快前后加在一起五分钟，这是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啊！陈明瞬间觉得勤快的自己，和人家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因为换了是他一定会先把饭吃了再走。 然后他突然心里一动！ 刚才任勇说了句江书记就盼着这一天呢？这句话是不是在提醒自己，明天要好好表现，要替江书记给大家打个样？像江书记这种身份的领导，有些话他是不方便直接说的。 不管自己的判断对不对，看来明天都得认真对待才行了…… 任勇并不是在提醒他什么，江胜利也完全没有想要提醒他的意思，因为江胜利心里有数：陈明和刘海山明天一定不会掉链子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江胜利做人做事的原则之一。 下午陈明给刘海山打了个电话，很诚恳的询问这位大哥：“明天咱们该怎么做才正确？” “有可能伤筋动骨的事别说，有可能让领导丢面子的事也别说，其他随意就好。” “伤筋动骨指的是什么？” “牵一发而动全身，比如改变这一件事要捎带着改变很多事，过程会很麻烦的那种，刚开始做这种事脚步不要迈的太大，要先从小处着眼做起，看看改变之后的效果。” “我懂了海哥。” “不用担心，关键问题上我会及时提醒你，你只要记住一点，不要轻狂张扬而是要稳。” “明白。” 打完这个电话后的陈明的心里踏实了很多，他觉得有这样一位大哥在身边守着就是好，最起码首先在心理上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处理完了这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后，陈明又郑重其事的叮嘱李虎：“明天你要挑选二十个精干的兄弟，坐一辆车跟着我们。” “准备打架？” “打毛线的架！和县委书记一起出去你还想着要和人打架？想什么呢你！” “那你要带这么多兄弟干嘛？” “干活！万一有需要动手拆什么的时候，你打算让江书记和海哥动手？” “哦，懂了。” 陈明话锋一转：“当然，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你懂的。” “呵呵，我要是说我不懂你信吗？” 其实也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山南县就算有很多人不认识江胜利和陈明，但不认识刘海山的人很少，不知道李虎是谁的人就更少几乎没有！ 只要有李虎在，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敢放肆，毕竟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社会大哥那可真的是社会大哥一点都不带开玩笑的。 “把黄毛也叫上，让他跟着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反正家里也不会有任何事。” 他想的是真周到，事无巨细方方面面的细枝末节他基本上全都想到了，刘海山在电话里不是叮嘱他要稳吗，他这是现在就开始贯彻执行刘海山的指示…… 因为在走神所以他沉默了片刻，结果他这么一不说话李虎却开始紧张了：“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叮嘱兄弟们的吗？有的家就赶紧说。” “我这不是正在想吗！对了，告诉大家明天说话都不要爆粗口带脏字，还有不管多热都别光膀子。” 好么这成了挤牙膏了，一会蹦出来两句。李虎突然笑了：“哈哈，虽然你这么说话有点婆婆妈妈絮絮叨叨，但是我还挺喜欢听。” “话说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 “你不是什么都能了然于胸吗，那你自己感觉就是了问我干嘛？问也白问我不告诉你。” 陈明撇了撇嘴：“德行！” 李虎突然话锋急转：“明天你出去的时候是领导的身份，别穿的让人一看就是个商人，你最好穿的人模狗样一点。” “人模狗样？” “不是……我用的形容词不对！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穿的正经一点，有点派头的那种。” “那样不好，我得把派头让给江书记，我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李虎想了想觉得陈明的话有道理，于是改了口：“我就是给你提个建议你自己考虑，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自己的手里。” 陈明转过脸习惯性的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然后喃喃自语：“明天会很麻烦。” “麻烦啥？” “怎么不麻烦？明天我身边全是县委大大小小的头头们，所以我说每一句话都得先过一遍脑子之后才敢说，不能说错一句话，这还不叫很麻烦？” “你可以闭上嘴什么话都不说。” 陈明只能苦笑：这李虎就不懂了，明天江胜利可以闭上嘴什么话都不说，但自己和刘海山却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得说话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明天这场戏的的主角就是陈明和刘海山他们两个，而其他人包括江胜利在内，全都是专程来看戏的！ 这些看客们一定都很想看看：陈明和刘海山到底有几斤几两的本事！换一种方式来说的话，明天就是陈明和刘海山面临真正大场面的时候…… 晚上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陈明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张玉燕：“明天我可能白天一整天都不在厂子里，中午你和孩子吃饭就行，不用做我那份。” “你明天要外出？” 陈明轻轻叹了口气：“我明天要陪着县委的那些领导们，在咱们山南县里到处转悠查探情况，寻找那些可以做出改变、对老百姓们有好处的事情。” 张玉燕立刻就笑了：“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叹气干吗？” “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不假，但不应该是我该管的事情，人家都是真正的国家任命的政府干部，我算哪根葱？” “你现在也是国家任命的政府干部了呀，你也是真正的。” 陈明缓缓摇头：“我这个政府干部是滥竽充数的，我自己都不当真你居然还当真了。” “我没觉得你是滥竽充数的，我反倒觉得你能把很多事情都办的很好。” “不是吧？对我这么有信心？” 张玉燕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我说的是实话，我真就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陈明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官当的名不正言不顺，在历史上像这种突然飞黄腾达升官发财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他也从来就对当官没兴趣，他很厌恶和抵触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虽然说江胜利不是这种人，但这不代表别的那些当官的不是。那些人中只要有那么一两个把自己当成潜在的敌人，那就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见他不说话了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张玉燕打算变着法子安抚他了：“明天海哥是不是也会和你们在一起？” “嗯，他也在，可能牛德旺和另外几个很有钱的大老板也在。” “既然有海哥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一定会护着你的。” 陈明苦笑：“傻老婆，我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着海哥帮我吧？人家又不该我的欠我的，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次次帮我的忙。” 张玉燕居然也振振有词：“因为你们是朋友是兄弟。” “就因为我和他是朋友是兄弟，我才不能坑他害他。你明白不明白？” “坑他害他？” “明天我只要说错了话做错了事，那他就得和我一起背黑锅！明天我和他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就蹦不了他。” “我觉得江书记不是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你不是想多了？” 陈明的语气越来越认真越来越一本正经：“我没想多，江胜利是山南县委书记不假，但山南县委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更不可能是他一个人什么都能说了算的私人王国。” “我相信他是真的想让我们这几个人，帮他一起把山南县的经济搞起来，但他的想法不是别的县委领导的想法，他只能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别人。” “万一，我说的万一，有别的什么人觊觎他的位置想取而代之，那我和刘海山、牛德旺这几个人，无疑就是那些人最好的利用工具。” 张玉燕笑不出来了，这种可能性是她一点都没想到过的。 “所以明天对我来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我说错话不行不说话也不行，有点难。” 他身边的女人终于也开始担心了：“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竭尽全力应付呗。” 陈明的这种担心顾虑真不是杞人忧天，是很可能真会出现的后果……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明起了个大早。 当他出现在楼下客厅里的时候，却发现张玉燕已经把早点给他准备好了，而且格外丰盛，有两个摊鸡蛋、一盘炸香肠、一盘炸馒头片，居然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陈明很惊讶：“你确定这是给我做的早餐、而不是给柔柔做的早餐？” 张玉燕莞尔一笑：“今天你享受和咱们女儿一样的早餐待遇。” 拉倒吧，柔柔平时每天的早餐，从来也没达到过这种奢侈豪华的标准！要知道这可是在一九九二年，这种水准的早餐，只会出现在大城市里那些达官显贵有钱有势人家的餐桌上。 陈明居然有些难为情了：“不至于这样，我只是陪县委书记去外面逛逛街而已。” “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开动脑筋思考问题。” 十五分钟，陈明几乎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食物！然后他心满意足的站起身：“老婆，那我就出发了，你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好。” 怎么感觉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思呢？ 张玉燕凝神看着他，然后突然走到他面前轻轻拥抱了他一下说道：“我相信我的男人是最棒的！所以你今天一定不会有任何事。” 她也很棒，她今天早上把一个妻子该做的所有事情，全都做到了最好…… 陈明在早上微暖的阳光沐浴下，闲庭信步般的来到了工厂的大门口。时间还早，门口这里除了他之外就再没有第二个人，门口值班室里一宿都在的四个小兄弟不算。 那四个兄弟中的一个打开值班室的门，和他打了个招呼：“明哥，今天起这么早。” 陈明对他笑了笑：“你们也早，辛苦你们哥几个了。” “不辛苦，跟着明哥和虎哥不管干什么事，我们都不会觉得辛苦。” 陈明点点头：“放心，不管是我还是你们虎哥，现在和以后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他心里是真的很念这些兄弟们的好，自从他开了这个饮料厂之后，这些昔日的街头小混子们，跟在他和李虎黄毛的手下，不管干什么活都任劳任怨从来没有半点推辞抱怨。 所以此刻的陈明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打算：年底一定要给兄弟们分红。 第二百九十章 不能算账 李虎的那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一溜烟的开了过来，然后在陈明的身边停下，他摘下头盔对陈明笑了笑：“陈主任，早上好。” 那个年代还没有骑摩托车必须要戴头盔的规定，李虎骑摩托戴头盔，只是因为他觉得很威武很有气势很拉风…… 陈明笑了笑回答：“现在你还可以和我随便开玩笑，但一会县委那些人来了之后，就千万不要随便和我开玩笑说话了。” “这个不用你叮嘱，我懂。” “来，先把今天的第一根烟点上提提神，哈哈。” 陈明从怀里掏出的是万宝路！之前的那盒终于抽完了，他昨天下午特意出去又买了两盒带在身上，以备今天的不时之需。 李虎不无得意的也笑了笑：“我知道今天的场合特殊不能让你和海哥丢脸，所以我也提前做好了准备，你看。” 他伸手入怀居然也掏出了两盒没开封的希尔顿！ 这两种外贸烟山南县的商店里倒是有的卖，但平时几乎根本就不会有人买，一来价格太贵二来大家普遍抽不习惯外贸烟的口味。 因为有进口关税，所以万宝路的价格是十块钱一盒！希尔顿是五块钱一盒，山南县满打满算抽得起这两种烟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另外在山南县也只能见得到这两种外贸烟，别的外贸烟一律全都没有。 陈明也随口开了个玩笑：“看来咱们俩又为山南县的经济做出了杰出贡献。” 李虎的玩笑开得更得瑟：“那是，谁让咱们是有钱人呢，做这种贡献是应该的。” 陈明马上就提醒了他：“这种玩笑只能在咱们兄弟们之间开开，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千万不要开这种玩笑，因为一旦传扬出去就是咱们的祸端。” “我明白，老话说的财不露富嘛。” “财不露富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不能把咱们摆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那样很容易成为大家的公敌！” 牛德旺之前就是一直在犯这种错误，所以他接二连三败在陈明手里之后，整个山南县除了孙连城和他自己酒厂里的工人们之外，就再没有一个人同情他可怜他，反而全都是幸灾乐祸看他笑话的。 这可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 李虎这次的反应相当机敏：“你直接说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不就得了。” “正解！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道理阐述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不容易，尤其是对李虎来说就更不容易！他一个在山南县当了整整十年社会大哥的人，你现在想让他学会夹起尾巴做人？这不纯粹是难为他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李虎明白不明白这个道理是一码事，会不会真的按照这个道理去做，那可就又是另一码事了。 喇叭声响起：黄毛亲自开着辆单厢式公交车来了。 因为停车场那边的沥青地面已经铺好了，所以二十辆公交车已经全都停到了那边，但是和烧锅炉的司炉工一样，到目前为止一个司机和售票员都还没有。 黄毛也把车停在了陈明和李虎身边，然后他跳下车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来到了他这两位大哥的面前：“明哥虎哥，车上是我精心挑选的二十个兄弟，个个都是能以一打三的打架好手。” 陈明立刻皱起了眉头：“打架？你也以为咱们今天是去打架？” “不不不我说错了，这二十个兄弟个个都是干活的好手，和打架没有关系。” 打架其实也是干活中的一种，因为同样也是力气活嘛…… “黄毛你今天要格外注意，没有我和你海哥虎哥的命令，任何情况下你和兄弟们都绝不许出手伤人也不能骂人，听懂没有？” “明白，今天我们就是当孙子去的，真有什么事的话过了今天再秋后算账。” “算毛线的账！秋后也不能算账。” 黄毛也是想多了：就他们这伙人山南县谁不认识？谁没事干吃饱了撑的会招惹他们？那不是以卵击石自讨苦吃吗。 黄毛岔开了话题：“话说咱们今天到底是出去干嘛？满大街到处管闲事吗？” 陈明想了想之后纠正他：“不是到处管闲事，准确的说是到处没事找事。” “我靠，怎么听起来还是要出去故意找人打架的意思呢。” “哈哈哈哈，你要非这么理解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故意找人打架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以陈明和李虎的身份，要是真陷入这种舆论漩涡，事情影响还是很大的。 太阳又爬上了天空老大一截，所以气温开始有了明显的提高，刚才大家还只是觉得微热，但现在就已经觉得真的热了！ 越年轻脾气越急，黄毛已经子啊看手表了：“马上就要到八点了，怎么县委那些领导们一个都还没到？这么沉得住气的吗。” “黄毛，约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不是早上八点。” “我靠，虎哥那你让我们来这么早干嘛！” “我记错了时间不行吗？你来早点陪我们说会话不愿意？” 黄毛秒怂：“行，愿意。” 他是个炮仗脾气但也分人，在李虎和陈明面前他是个完全没有任何脾气的人，面对两人的命令，绝对任劳任怨。 陈明终于想起来问了件正经事：“你们都吃了早饭没有？” 黄毛很牛气的样子回答：“吃了，而且今天是开着这辆公交车出去吃的早点，那叫一个有牌面有威风，可带劲了！” 李虎故意咋舌说道：“我去，我都只能开着摩托车出去吃早点，你们居然比我还牛开着公交车出去吃早点，是不是有点没大没小过分了？” “问题是你有摩托车我们没有啊，我就一辆自行车，也带不了二十个人好不好。” 陈明立刻开始在心里核计，要不要从李虎和黄毛的年底分红中抽出笔钱来，自己再分别给他们俩搭一笔，然后年底的时候给他们俩也一人买辆车？ 自己现在有了车去哪都很方便，这兄弟俩可还一个骑摩托车一个蹬自行车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集体逛街 当然这种想法和打算，他是绝不会透露给这两位知道的，大多数情况下，他属于是那种做之前不说，做之后才说甚至有可能也不说的人。 真正智商情商双高的人，做事情几乎都是这样的风格，既不轻易许诺也不张扬得瑟。所以他们这种人的事业成功并不是偶然的，越是嘴上说的各种天花乱坠的人，恰恰往往都是干不成任何事情的人…… 一根烟早抽完了，陈明又把万宝路掏了出来，给李虎和黄毛一人发了一根。 李虎接了，黄毛却不接：“哥，我抽不惯这种外国烟总感觉味不对，我还是抽我自己的红金龙吧，还是这种自己国家产的烟适合我。” 红金龙在这个时代里也是好烟，四毛九一盒的价格也相当不便宜，还有另一种白金龙价格更高一点要五毛三一盒，这两种烟在山南县一般人也同样抽不起。 当然大重九的档次还要远在这两种烟之上，最高档次的国产烟，是在一线大城市里都需要凭票购买的大前门，和所有的云南烟一族。 黄毛现在身上不缺钱了，所以他的消费水平也在悄然而然中发生着变化。 陈明平时其实也是只抽国产烟的，这不是今天需要好烟来支撑排面嘛，是属于不情不愿不得已而为之。 他从来也没觉得外贸烟就有多好抽，除了三五和七星这两种外贸烟他喜欢抽之外，可这两种外贸烟山南县根本就没有卖的。 要知道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万宝路、登喜路、希尔顿、三五、七星和另一种女孩子们抽的多彩，都是在所有一线大城市中着手可热风光无限的外贸烟。 仅从这件事上就可想而知，山南县的经济水平和消费水平是有多落后了，这么彰显身份的外贸烟在这里要么见不着、要么没人买。 改革开放打开国门的初期，国人在认知水平上普遍无知而且很傻，总觉得西方国家的一切都比自己国家的好，包括烟卷。 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在那个年代里其实也真不好说…… 时间在闲聊中不知不觉的溜走，很快就到了八点四十五分，至少得有二十辆大大小小的车出现在了陈明的视野中，从远处向饮料厂这边开了过来。 在平时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除了那些等待发货补货的货车之外，山南饮料厂门口的大马路上，几乎是不会有什么车来来往往的，因为附近除了几家小卖部之外，别的饭馆啊商店啊等等全都没有，离饮料厂最近的一家小饭馆都在一站地之外。 陈明马上提醒李虎和黄毛：“县委的领导们来了，从现在开始都注意点。” 来的确实就是江胜利和他手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江胜利从最前面的一辆车上下来，满面春风的对陈明招了招手。陈明急忙快步迎上前去：“江书记早。” “还早？马上都九点了。” 江胜利之所以把集合的时间定在上午九点，是因为县委每天上班的时间就是九点开始。 陈明笑了笑：“对上午来说九点确实是不早了，但要是对一天来说依旧还挺早。” “你还真会说话，你这两句话说的我还没办法反驳你。” 要说讲大道理的话，十个陈明估计也不是一个江胜利的对手；但要说耍嘴皮子的话可就要颠倒过来了：十个江胜利也绝不可能是一个陈明的对手。 “江书记你们都吃过早餐了没有？” “我们来之前都在县委食堂吃过了，人到齐了没有呢？” 他这句话才问完，刘海山的那辆黑色虎头奔就开进了院子里，几分钟后又是八九辆小车陆续到来，包括牛德旺在内的山南县商界“巨头”们全都到了。 这下可真的是山南县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们，济济一堂喜相逢的热闹场景了。 大家用几分钟的时间，互相客气的打过了招呼后，江胜利手一挥大声吆喝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现在就正式出发。” 包括江胜利自己本人在内的县委领导们，先各自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上了身份标识牌，上面有每个人的姓名和在县委担任的职务，当然还盖有鲜红色的政府公章！ 任勇动作麻利的把十个崭新的身份标识牌，分别发放到了陈明他们这是个商界大佬的手中：“麻烦各位都把这个戴上。” 陈明好奇的看了看这些身份标识牌，和那些县委领导们的一模一样，但自己和刘海山的名字后面都带有“经改办主任”五个字，牛德旺他们的却只有“经改办”这三个字。 他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这么正式的政府官员身份标识牌，居然也做的这么不正规，连佩戴标识牌主人的照片都没有，谁能证明戴这个标识牌的就一定是本人啊！万一不是呢？ 他不知道：这个标识牌是县委仓促间赶着做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和合围领导要照片，先对付着用完今天再说的意思。 但这个身份标识牌一戴上之后，领导者的威严气派可是立刻就凸显出来了！要是用李虎的话来说，就是个个都“人模狗样”的。 “各自的司机开车在后面跟着，咱们一起步行。” 江胜利下达完最后的这道指示之后，一马当先的第一个走出了饮料厂的大门。 陈明想了想之后没有跟在江胜利的身边，而是和任勇一起并肩走在了一起，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表现得跟江胜利的新宠亲信手下一样！他要避嫌…… 果然他一转头就看到：刘海山也是和他另外的那三个好友走在一起的，牛德旺却只是一个人在默默的低着头走路，也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是怎样的。 走到马路边的时候江胜利站下了脚步：“陈明，你来决定咱们往那个方向走。” 这还需要决定吗？不管哪个方向走都没车没人没商店没这个那个，陈明只好随手一指：“那就往这边走吧。” 也是这支声势浩大的队伍，就集体上路出发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不能被一泡尿憋死 走了没五分钟，江胜利却主动来到了陈明的身旁，又把刘海山也给叫了过来。 “我昨天用一整晚的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们两位听听看行不行，我想把近郊的那些农民的家都迁进县城里来，这样一来他们在生活上会方便很多，二来咱们山南县的人口基数也会有所增加。” “政府可以帮他们补贴盖新房子的钱，他们只要出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可以了，确实家庭条件困难的，一分钱都不用他们出。” 陈明想都不想的立刻就开了口：“这个办法不可行。” 江胜利愣住：“为什么？不可行的理由是什么？” 陈明开始解释：“江书记，那些农民现在依旧是靠种地为生，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虽然生活上不方便，但出门走不了几步就是自己家的地。要是都住进县城里来的话，生活上可能是方便了，但他们每天打理自己的地可就麻烦多了！” “从县城到他们的地里，靠两条腿走路往返一趟还不得花一个多小时，他们肯定不会干！毕竟种地的方便对他们来说，可要比生活上的便利重要太多了。” “而且他们住进县城之后，到了庄稼收获季节的时候怎么办？把庄稼收回来放在哪儿？总不能全都铺在大马路上吧！” 江胜利的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神情：“看来是我想的一厢情愿了，我这个想法看起来挺好却却脱离了实际。” 陈明对江胜利想法的否定没毛病，但他说话的方式却很错误！这么直截了当毫不委婉的否定一位县委书记的建议，有没有考虑过他的面子何在？ 所以刘海山只能马上帮他擦屁股：“不，江书记你这个想法本身没错，只是这个好办法还没有到可以推广使用的时间，现在就用的话还为时过早，咱们还得再等等才行。” 说完这番话后他看了看陈明，眼神中隐隐有责备的意思。 陈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我怎么说话之前还是没过过脑子，江书记的话怎么可以用这么生硬的方式来否定，我这不是等于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吗！ 一念至此之后，他顿时心里开始各种后悔。 他前世是当大老板当大总裁的主，习惯了和人说话一言九鼎一呼百应的场景，也习惯了快人快语不加任何修饰委婉的说话方式…… 而人的习惯一旦养成，后天就会很难再有所改变，就像抽惯了一种牌子的烟，你几乎不会看到他抽其他牌子的烟一样。 江胜利悠悠的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这些当领导，只靠天天坐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纸上谈兵是不行的，一定要走出去和现实生活接轨，要亲身体会真正的生活是怎样的。” 这次陈明不敢随便接话茬了。 还是刘海山开的口：“你这不就是在带大家走出办公室，来民间体验真实生活嘛。” 江胜利笑了笑：“民间这个词你用的不对，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而已，我来下面调研开展工作，怎么敢当得起说是来民间体验生活呢，我本来也在民间没在天上。” 看来他这个官当的还是很明白的，他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在山南县他是最大的父母官不假，但只要一出了山南县他其实啥也不是，在外面比他官职大身份重地位高的人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陈明听他这么说之后心里却是一动，这个人把官当的很明白啊！挺难得。 江胜利对大家摆了摆手：“我刚才的想法不行，不见得你们的想法也都不行，所以才要集思广益大家一起出谋献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怎么把咱们山南县的经济水平提上来。” 陈明感觉得出来，江胜利的这番话是真诚的肺腑之言，于是他心里对这位县委书记的好感又大了几分。 “陈明，你觉得咱们山南县现在当务之急，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这下陈明想不开口也不能了：“当务之急是开发所有能开发的资源，资源有了之后，才有可能吸引外商来投资办厂。” “那咱们山南县没有可以开发的资源怎么办？” 这个问题其实之前在县委开会的时候，大家就已经交流过的。 “没有资源那咱们就只能无中生有，强行开发出自己的资源来，说句很不恰当也很不雅的比喻就是，山南县这么多大活人，不能让一泡尿给活活憋死！” 好几位县委领导都皱起了眉头：这小子说话这么粗鄙不堪，哪有半点当领导该有的样子！江胜利一愣之后却笑着点头：“话糙理不糙，你说的很对，咱们就是不能被一泡尿给活活憋死！” 刘海山又开始帮陈明擦屁股了：“年轻人虽然血气方刚了点，但他们的胆识魄力本身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至少他们有敢想也敢做的勇气。” 被他这么一说，皱起眉头的那些县委领导中，立刻有一半以上又重新舒展开了眉头。 只是刘海山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明虽然表面上有着二十出头的年纪、和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容颜身体，但他的灵魂中却隐藏着，一个四十岁成熟男人的思想和人生阅历！ 所以陈明被大家看到的强大，其实是他本来就该具备的真正实力，况且他前世的大老板大总裁也不能是白当的吧？这也就是现阶段的客观环境条件不允许，不然的话大家会看到一个比现在更加强大的他…… 这次陈明就很会说话了：“我们的年轻同时也是一种不足，所以我们需要你们这些商界大哥、这些领导前辈们的教导指点，这样才能让我们少犯错误或者尽量不犯错误。” 这小嘴甜的！和刚才一上来就喧宾夺主否定江胜利的那个他，完全判若两人了。这下那几个原本还皱着眉头的领导们，眉头也打开了脸上也全都有了一丝微笑的神情。 说话绝对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同样的一句话用不同的方式、口吻和语气表达出来，那起到的效果有可能存在着天壤之别。 第二百九十三章 现场教学 走过一块空地的时候，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这块地大概有一百多米长二两百米的纵深，要算是很不小的一块地了。但极有可能也是一块无主之地，所以空地里是随处可见的是垃圾杂物、废纸和破破烂烂的塑料袋。 这个话题简单也不会惹什么麻烦，所以陈明就开了口：“就算这块地现在没有主人也没有用途，也不该是这样的一种模样呈现在人前。” 一个县委不知什么职务的领导，可能是为了配合他所以问了句：“那呈现出来的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模样？” 陈明不急不忙的回答：“把这里面所有的垃圾杂物清理干净，然后四周用铁皮遮挡起来，。铁皮上可以画一些精美的图案，这样最起码看起来养眼。” “等将来县委有钱了可以拨点款下来，把这里改造成一个街头小公园，安装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械，地上种些很便宜的花花草草。” 他这是把三十年后随处可见的街头一景，原封不动的照搬了过来。 江胜利马上环目四顾：“负责山南县环卫工作的是哪位？” 一个四十岁左右矮胖矮胖的中年男人，快步来到了江胜利的面前：“江书记，是我。” “给你明天一天的时间，把这里清理干净四周遮挡好，后天我会亲自来查看结果，这么件小事花不了几个子，所以经费你自己负责解决。实在一点钱都拿不出来的话，你就自己带着你的部下们动手完成这个工作好了。” 陈明心里一乐，如果江胜利是这种态度做工作的话，那山南县真的有希望了！ 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所以他也喜欢做事和他同样认真的人，他认为做事的态度和最后的结果没有必然的结果，结果不成功是一码事，做事的态度正确与否又是另一码事。 不管江胜利的身份是什么。首先他这种做事的态度就很对陈明的胃口。那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答应的倒也很爽快：“好的江书记，我明天一定把这件事做好。” 江胜利点点头：“好，明天我等着看结果，那咱们就继续往前走吧。” 走了差不多一站地之后，街道两旁开始出现了小卖部，这就意味着附近有居民区的存在了，山南县有一个很鲜明的特点，所有的小卖部都是建在居民区的左近，因为这是开小卖部的店老板们：唯一能保证自己有客源的办法。 而且山南县里的所有小卖部，全部都是本地人开的，一个外来户都没有…… 江胜利在离一家小卖部不远的地方，站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恰好这个时候进出那家小卖部买东西的人很多，所以远远看去生意很不错的样子。 任勇凑到他身边问：“江书记，咱们要不要去那家小卖部李曼看看？” “还是算了，看样子人家现在生意正忙，咱们这个时候去影响人家做买卖不好。” 陈明笑了笑：“小卖部就不用去实地考察了，他们的情况我和牛德旺牛总很清楚，我说的没错吧牛总。” 因为看到牛德旺始终默默无语的跟着大家走路，他既不和任何人说话也没有谁主动搭理他，所以陈明这才故意点了一下他的名字。 牛德旺很诧异的看了看陈明，嘴上支吾着回答：“啊，是的，确实了解的很清楚。” 江胜利也同样很诧异：“为什么你们两位对小卖部的情况会很了解？” “因为我们两家生产的酒，在咱们山南县的每一家小卖部里都在销售，我们每天都要供货补货，所以对他们的经营情况比大多数人都知道的更多。” 江胜利立刻来了兴致：“那你简单和我们说下大概情况，免得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陈明苦笑了一下只好继续讲述：“像咱们山南县这种消费力不足的小地方，老百姓们买东西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会优先考虑价格。” “这些小卖部里面的东西不但品种多，价格上也绝对比大富豪百货那种大商场便宜，而且就在家门口不需要走很远的路，所以小卖部在咱们山南县，应该算是经营效益最好的一批群体。” “他们也许全都挣不到很多的钱，但养家糊口对他们来说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江胜利点了点头：“那这要算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对老百姓们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咱们山南县的整体经济来说，可就不能算是什么好事了，因为山南县每天的客流量和购买力是有限的，所以这些小卖部于是联起手来，抢夺了那些大商场大商店的很多利润。” 陈明分析的很细致，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的很明白。 刘海山补充了几句：“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咱们这里的老百姓们太穷了！现在很多一线大城市里的人均工资，已经开始突破了千元大关，可在咱们这里，两百块钱左右的月工资就已经是最高收入的水准了。” 江胜利听得很认真问的也很认真：“那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刘海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整体经济上不去，用工市场始终供大于求，这个问题就根本不可能得到解决。” 陈明接过了话茬：“我说的更简单直观一些：比如一个工作岗位有十个人来争取，那用人单位很自然的就会把工资压低，谁要的工资少我用谁。” “而反过头来也是一样，十个工作岗位却只有一个人可以应聘的情况下，那用人单位为了抢人，就会在工资待遇上一个比一个给的高了！这样循环往复下去，整体的经济水平自然就会得到提高，老百姓们的消费水平和购买力，也自然相应的就会提高。” 所有在场的人又全都听懂了。 江胜利很感慨：“所以山南县的经济建设，必须得靠你们这些懂经济的人来弄，靠我们这些只懂皮毛不知深浅的门外汉来弄，能成功才怪！” 第二百九十四章 拆了 一个优秀的成功商人，自然要比一个坐办公室的领导，更懂得怎么搞经济建设！除非这个坐办公室的领导，本身就是生意人起家的那又另当别论。 隔行如隔山这句老话，同样也是确凿无疑的真理之一，没有任何质疑的余地…… 陈明刻意谦虚了一下：“我也就比各位懂的略多一点而已，不值一提。” 江胜利立刻摇头：“你小子别瞎谦虚，你懂的岂止只是比我们略多一点啊，在这方面你们这十位事业成功的企业家，全都是我们这些小学生们的老师。” 某人笑了笑没再说话，过分的谦虚那可就是骄傲了，所以谦虚的尺度也要把握好才行。 在江胜利的带领下，众人又继续沿着马路开始前行，但这一次江胜利：却主动走在了陈明和刘海山的身边，因为他太想和这两位聊天了。 “陈明你知道吗？你有着和你的年纪不相匹配的成熟老练！” 江胜利有感而发的这句话，立刻也引起了刘海山对陈明的瞬间注意，他的视线也和江胜利一样，落在了陈明的脸上。 陈明想了想之后认真的回答：“可能我有点少年老成吧。” 这是他自认为最恰如其分、最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回答了，除此之外他还真不知道改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 江胜利却并没有被他的这个回答忽悠住：“你这么渊博的知识量，和少年老成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很想知道：在成为一个商人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这就让陈明尴尬了！实话实说的话总不能告诉江胜利，自己在经商之前是个打架斗殴的街头混子吧！ 又是刘海山及时的搭了话茬：“他在成为商人之前，是个很棒的汽车修理工。” 陈明和刘海山今世的相遇初识，就是源于陈明一时好心帮刘海山修了一下车，结果也因此就造成了刘海山对他的一个误会，他一直以为陈明之前是个修汽车的小师傅。 江胜利又开始了感慨：“过去是汽车修理工，现在是顶级商人，由此可见英雄不问出处这句古话，说的是多有道理了。” 走在他们身后的牛德旺却听得好奇了，一个汽车修理工怎么会这么精通造酒？这应该不是什么天赋异禀，这小子之前肯定有过什么很特殊的经历。 这次牛德旺的判断无比正确…… 在经过一家小饭馆的时候，一阵突然扑面而来的臭味，令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饭馆门前的一个旮旯角落里，是堆的跟小山一样的垃圾！应该是因为垃圾中有变质腐败的剩菜剩饭，所以不但恶臭熏人而且还招来了很多的苍蝇。 陈明在生活中没有洁癖，但在工作上有洁癖！他可以接受生活过的不好的人，但却不能接受把工作做的一团糟的人，所以眼前的这种经场景，是他最难以接受和忍耐的。 于是他走到饭馆门前拉开门，大声冲里面叫了几声：“老板在吗？在的话麻烦出来一下。” 老板还真在而且还真出来了，他满脸笑容的和陈明打招呼：“吃饭里面请。” 陈明伸手一指那堆近在咫尺的垃圾：“你觉得看到这个之后，客人还会在你这吃饭吗？” “哦，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所以忘了收拾，一会我就把它们弄走。” 一个恰好从饭馆门前经过的邻居，随口抱怨道：“他家饭馆门口天天这样，臭味到处传扬不说还整的哪哪都是苍蝇，我们和他家提过很多次意见了也没用。” 那饭馆老板立刻瞪眼：“关你屁事！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陈明冷着脸说道：“饭馆是你的不关别人的事，但饭馆外面不是你的，怎么不关别人的事？你家的垃圾影响到了别人你不知道？” 那老板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你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茬的？” 任勇立刻上前大声发出了警告：“你看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话的，是咱们山南县委下来调研走访的领导，你说话之前最好想清楚后果。” 那老板立刻被吓了一跳：“县委领导！” 他环目四顾，这才发现自己饭馆门口站着好大一堆人！而且这些人胸前都挂着盖着红色印章的身份标识牌，果然都很有领导的派头。 陈敏又说：“你本身开的就是饭馆，门口卫生这么差劲能有客人进去吃饭吗？你这不是自己在砸自己饭馆的招牌吗。” 那老板嬉皮笑脸了一下：“本来也没人进来吃饭，所以我才懒得收拾卫生。” 这下陈明立刻怒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对自己的工作，毫无责任心和进取精神的人。 “我现在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立刻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否则的话你这个饭馆就开到此刻为止，以后也就别想再继续开了。” 可能是畏惧县委领导的威势，那老板倒也点头哈腰的答应了：“我立刻就收拾。” 生气状态下的陈明忘了自己不该忘的所有事情，他头也不回的叫了声：“李虎！” 李虎立刻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明子，我在。” “十分钟之后他收拾不干净这里，你带着人现在就拆了他这个饭馆。” 李虎立刻走到那老板面前冷冷的问了句：“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知道，您是虎哥！” “十分钟之后别怪我不客气，你最好动作麻利点。” 那老板立刻掉头跑进了自己的饭馆…… 江胜利什么话都没说，他不说话其他的那些领导们也全不说话，刘海山也同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让陈明万万没想到的是，牛德旺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有些人你和他好商好量没用，就得来硬的才行，他们是吃硬不吃软的。” “这个人把饭馆干成这副德行，既影响到了四周街坊邻居们的正常生活，也影响到了咱们山南县的外在形象，所以他不立刻改正的话，就应该拆了他的饭馆。”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很出人意外的站出来帮了陈明一把。 第二百九十五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牛德旺酒厂虽然做的不怎么样，但五十岁的年纪有足够丰富的人生阅历经验。 他早就判明了眼前的情势：陈明是江胜利正在重用的人，所以就算陈明做事情的方式，不符合县委领导们的原则标准，江胜利也绝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责怪陈明。 这位县委书记还指望着陈明帮他做政绩出来呢！ 所以这个时候出来站位陈明，一来可以大大的讨陈明一个好，做为对他的报答，二来也可以趁机彰显一下自己在领导们面前的存在感，还不会有任何的潜在风险，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机会。 酒厂干的不好，但善于发现机会并且把握住机会，这也得算是一个长处。 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的陈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冲动鲁莽，所以也赶忙自己给自己做了个下台阶的铺垫：“再不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来做事，那再过几年山南县还会是原地踏步的老样子，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这次江胜利就表态了：“我没觉得你哪做的不对，做为县委领导之一，你有权利决定是否强行取缔、拆除一家卫生极不合格的饭馆。” 他这么一表明自己的立场观点，立刻几个其他的领导也相继跟着附和了几句：“对，这么做虽然手段强硬了些，但也没有违反组织原则纪律。” “必要时期就得采取必要手段，陈明这么做没什么毛病，我们都认可赞成。” 其实是违反了原则纪律的，当领导的都知道要注意和群众说话的态度，更要注意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对群众采取强硬手段的。 但县官不如现管，江胜利既然是山南县最大的官，那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刘海山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看来今天帮陈明的人不少，自己可以轻松一点了…… 十分钟之后，那老板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把饭馆门前收拾的干干净净。 陈明稍微缓和了点语气对他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是再被我看到你饭馆门前有垃圾，我一定拆了你这个饭馆，既然干那就拿出点好好干的样子来，你用这种态度干的话，那还不如干脆就别干。” “是是是，以后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陈明本来还想去他饭馆里面转悠一圈，但想了想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把事做的太强势太过分不好，毕竟自己这个县委经改办主任是临时拉来充数的。 “你好自为之吧。”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结束了，离开这家饭馆后，也没人再提这件事。 江胜利在心里暗想，这个陈明虽然做事不循常规激进鲁莽，但他所采取的方式方法无疑都会是行之有效的。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自己现在迫切需要能改变现状解决问题的人，那么只要不捅出什么大篓子来，就对陈明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有本事的人有几个是遵循常理出牌的？自己倒是一直遵循常理出牌了，但结果是山南县这么多年来连点水花都没见着！还是那句话：能抓着老鼠的就是好猫…… 陈明开始鼓励大家了：“我觉得只要咱们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走遍山南县，发现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相信在很短的时间里，山南县一定会有一个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面貌。” 一位领导冒出来一句：“那要是遇到咱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怎么办？” 陈明立刻笑了：“这世上从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解决不了问题的人。” 江胜利立刻大赞：“说的好！” 然后他转过脸对身后的部属们说：“所以从今天开始从现在起，咱们这些山南县的父母官们，每一个都要成为能解决问题的人！做不到这一点的就自己引咎辞职好了。” 他这是活学活用，把刚才陈明对付饭馆老板的方法照搬了过来。陈明却听得心里一惊，完了，这下我要变成罪魁祸首了！ 这很正常，亲信本来就要起到这样的两种作用，一是办事二是背锅，虽然时代变了，没有了主子奴才一说，但亲信的作用，始终没变。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四周全部都是平房的所在，于是即便是走在街上，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江胜利又开始感慨：“走在街上都能看外很远处的山景，这算不算是咱们山南县的一个特色呢？” 陈明叹了口气：“唉，我更希望走在街上看不到远处的山景，看到的都是高楼大厦。” 任勇接过了这个话茬：“咱们山南县那有什么高楼大厦，最高的建筑物就是八层楼的豪庭大酒店了，还是唯一的一个地标性建筑。” 陈明点了点头：“所以才彰显出了咱们山南县的经济落后，现代化城市里的现代两个字，就包括着高楼大厦的意思在内。” 真有这种说法吗？反正在场的人包括刘海山在内，没有一个知道的。 一位领导可能是想开个玩笑：“咱们山南县没有几百年的瞬间，只怕永远都成不了现代化城市。” 陈明立刻转过脸看了看他：“如果连你这样一位县委领导，都这么不看好咱们山南县的话，那咱们山南县的老百姓们就更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江胜利立刻也转过了脸，语气颇显严厉的质问道：“你刚才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位领导顿时满脸的尴尬难堪：“我没任何意思，只是随便感慨一下而已。” 这样的感慨平时说说无伤大雅也无关痛痒，但在今天这种场合下说出来就很不合适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领导们是来干嘛的？闲的没事干集体出来逛街散步的吗？ 陈明没有继续开怼。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不能把自己的脾气和任性，用在一位真正的县委领导身上，他知道自己没有这种资格。 当然他也知道，这位领导并不是随便感慨一下，他说的其实就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当然他更知道，在场的所有这些领导中，同样有这种想法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第二百九十六章 假的 应该是受到了那位领导所谓的随便感慨一下的刺激，江胜利突然很性情的对陈明和刘海山说道：“只要你们能把山南县的经济搞上来，在不违法犯罪的前提下，不管你们做什么怎么做，我这个县委书记都可以保证无条件的支持你们。” “就算最后因为个人能力问题，我会离开现在的工作岗位，我也想问心无愧的离开。” 陈明和刘海山一起转过脸看着江胜利，他们在江胜利的眼中：看到了两团燃烧着的火焰、和想要放手一搏的决心…… 江胜利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他只能放手一搏，但这件事他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需要得到你们的大力协助和帮忙，这件事有了起色之后，我肯定给不了你们任何物质上的感谢，但我可以拿出我半年全部的工资，请你们去金夏市好好的吃一顿酒席。” 陈明很诧异：“为什么非要去金夏市请我们吃酒席？” “因为我是山南县的县委书记、不是金夏市的政府官员，所以在金夏市我和你们一样，也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那么我请你们吃饭既不会违背党性原则，也不会违反组织纪律。” 原来如此！ 于是陈明笑了：“那咱们一言为定，你请的这顿饭我们吃定了。”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江胜利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陈明立刻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刘海山的一只手伸了过来。 陈明转过脸，真的是用很期待的目光看着牛德旺。 牛德旺只迟疑了两秒钟，就也走过来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然后另外的那几位商业大佬们也全都聚拢了过来。 江胜利变得豪情万丈：“我就不相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山南县！” 眼前的这一幕，把李虎和黄毛看的热血沸腾…… 然后陈明又笑着对江胜利说：“给我们点时间，我们帮你在山南县变几个无中生有的戏法出来。” 这一刹那，听到陈明这番话的江胜利大喜：“那我，可就翘首以待了啊！” 一个被两间一大一小的平房，外加一间小厨房围成的小小院子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认真摆弄着院子里仅有的几盆盆栽。 一个差不多同样年纪的中年妇女，双手捧着一个大茶壶从最大的那间房子里走了出来：“难得咱们今天赶上了一起休息，下午要不要一起去街上走走看看？” “不去，一出门就得花钱，在家哪也不去能省钱。” “看你这人，再过几年咱们就要变成老头老太太了，攒那么多钱不花有什么用？” “你这话说的真的是，咱们攒了很多钱吗？两个存折加在一起，不过六千块钱而已，那也能叫很多钱？” 女人略有些尴尬，但还是嘴硬的回答道：“六千块钱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很多家庭连这六千块钱，都攒不出来呢。” 男人叫张德福，女人叫姜桂英，两位都是山南县中学里的老师，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工资收入，加上女人会过日子男人知道节省，所以二十年下来才有了这笔六千块钱的存款…… “还是把存款留着给咱们闺女和小孙女吧，她们娘俩的日子过的不容易。” “不会呀，燕子上次带着柔柔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陈明现在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每天都在认认真真的工作，挣钱养活她们母女俩，还说她们现在的日子已经过的非常好了。” “哼，上次在菜市场遇到她们母女俩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她那么一说，咱们就那么一听，不能当真！陈明一直什么样，咱们不知道不了解？我就不信他能浪子回头，多半是你闺女怕咱们担心，所以只报喜不报忧！” 姜桂英把手里的大茶壶，放到那张已经有些歪歪斜斜、但依旧神奇的可以牢牢“站稳”的破旧茶几上，然后在同样破旧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可女儿从小到大，从来不说假话。” 张德福依旧有自己的道理：“那可没准，她为了不让咱们替她担忧着急，说说假话哄哄咱们也不是没有可能。要说咱们当初也是瞎了眼天了真，居然被媒婆哄得团团转相信了她的满嘴鬼话连篇，把好端端的一个宝贝女儿，嫁给了那么个地痞无赖混子！” 姜桂英皱起了眉头：“哎，那能有啥办法，都这样了，你还是少说两句。” “我哪里说错了吗！自己不工作不挣钱，还变着法搜刮咱们给闺女的那一点零花钱，他是个什么东西！混账玩意。” “他现在不是已经变好了嘛。” “你看到他变好了还是我看到他变好了？” “咱家女儿说的，我相信我闺女不会骗我。” “你还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呢，切。” 这两位正是张玉燕的父母，之前因为陈明的种种不堪劣迹，义愤之下就断绝了和陈明的任何往来，当然接受张玉燕带着柔柔偷偷回家来看望他们。 以前张玉燕每次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会塞给女儿几十块钱的体己钱，多了不敢给怕被陈明强行搜刮了去！就这样还得千叮咛万嘱咐，要张玉燕回去之后把钱藏好，别让陈明发现给拿走肆意挥霍。 幸好张玉燕之前从来没告诉自己的爸妈，陈明搜刮不到钱的时候还会动手打她和孩子！否则的话这老两口，极有可能会去找陈明拼命了！ 当然这些事都是之前的那个陈明干的，和现在这个陈明毫无关系，但谁能知道这世上居然前后有两个：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但又偏偏就是同一个人的陈明啊！ 夫妻俩就只有张玉燕这么一个独生女儿，所以之前每每想到，是自己亲手把宝贝女儿推进了火坑，两个人就各种锥心刺骨般的痛苦难受，可惜在这个人民思想还丝毫没有开放的年代，离婚这两个字，谁敢提？ 谁承担得起？ 姜桂英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要不咱们哪天过去一趟，看看真实情况？” 张德福这次没说话。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不分你我 其实张德福心里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之前和陈明闹得那么僵，他这个人自尊心又超强，所以这个想法也一直就只是个想法而已。 现在自己的妻子突然有了这个建议，他不好意思接受却也不想拒绝，所以才保持沉默。 “你倒是给我句话，你愿意去还是不愿意去啊？” “又不是现在立刻就要去你急什么？等我想想再说，别催我行不行。” 姜桂英碰了壁之后开始反击了：“就这么几盆破花，当宝贝似的天天摆弄。” “我就只养的起这几盆破花，这也碍着你事了？我就愿意把它们当宝贝，你有意见？” 他这位妻子突然语出惊人：“二十年前你也把我当宝贝的可现在呢？我还不是连你那几盆破花都不如了？” 张德福一愣，随后语气立刻就温和了许多：“现在你也还是我的宝贝，你不会是在吃我这几盆花的醋吧？都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还吃醋？” “四十多岁怎么了？四十多岁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吗？” 一个减肥一个吃醋，是女人毕生都永远不会完成的两种工作…… 堪堪时间到了中午，走了一上午路的领导们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了，毕竟平时都是每天坐惯了办公室的人，既缺少运动更缺少锻炼。 这一上午他们前前后后一共解决了七件事情！虽然这些事情全都不大、也不具备什么划时代的重大历史意义，但最起码他们为人民群众办了七件实实在在的事情，没白出来！ 任勇悄悄提醒江胜利：“江书记，到了大家该吃午饭的时间了，您看？” 于是江胜利就向大家宣布：“今天上午的调研到此结束，咱们先一起回县委去吃饭。” 陈明马上和刘海山对视了一眼后回答：“江书记，我们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自己在外面吃就行。” “干嘛？瞧不上我们县委食堂的饭菜？” “没有！我们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您想哪去了。” 任勇急忙插嘴说道：“江书记昨天就在县委食堂做好了安排，今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把饭菜做的很丰盛，犒劳一下大家。” 这下陈明他们还不好继续再推辞了，只能硬着头皮欣然从命。 李虎悄悄对陈明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自己带着兄弟们回饮料厂吃饭，结果他的手势才刚做完，江胜利就来到了他的面前：“行了别打手势发暗语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后面这辆公交车上全是你们自己人？” 李虎瞬间尴尬不知所措了：“不是我们……” “什么你们我们的？今天和我们一起走在山南县大街上做调研的，全都要算是山南县委的工作人员，所以吃饭的时候你们想溜？你觉得我会让你们走吗？” 李虎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陈明和刘海山。 结果又被江胜利及时发现了：“看谁也没用，你叫李虎对吧？我知道你，带着后面那辆公交车上的所有人，跟我们一起回县委食堂去吃饭，这是我的命令，听见了没有？” 就算是社会大哥也得给县委书记面子不是，李虎没招了，陈明和刘海山也同样无可奈何。 任勇拍了拍李虎的肩膀：“江书记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要服从领导的安排。” 看到陈明和刘海山都在对自己点头，李虎只好答应：“我们服从领导的安排就是了。” 县委食堂既宽敞明亮又干净整洁，是标准的机关单位食堂应该有的那种样子。此刻食堂里摆满了圆桌，每张圆桌的中间哈摆放着鲜花装饰。 陈明一进门就先故意赞叹道：“感觉到了宴会厅一样。” 没有宴会厅的档次，但今天确实走的是宴会厅的接待风格：很正规也很隆重。 江胜利对他笑了笑：“以咱们县委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做到这个标准了，满意不满意的各位老板老总们就将就着凑和吧，呵呵。” “江书记看您这话说的，这都多有档次了！” “坐坐坐大家自己随便坐，陈明刘海山，你们两个都得坐在我身边才行。” 他即使不这么说陈明和刘海山也知道：吃饭的过程中这位县委书记，一定还有很多话要对自己说、有很多事要和自己商量。 所以这顿饭，其实也是今天工作的一个重要环节。 大家纷纷落了坐，李虎带着黄毛他们那帮兄弟们，刻意坐在了最靠外面位置的几张桌子旁，当然他也没忘了叮嘱大家：“记住都只吃饭，尽量不要说话。” 他手下的这帮兄弟们此刻都格外的老实，这可是山南县最高等级的政府机关食堂！可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机会坐在这里吃饭的，能坐在这的本身对他们这些混子们来说，就已经是一种极大的荣耀了…… 江胜利一坐下就对陈明和刘海山说道：“按照组织纪律规定，机关食堂是不允许饮酒的，但今天我提前做了安排，每人可以喝一瓶啤酒意思意思，点到为止，你们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不介意就好，不介意的话，我的心里就没有压力了。” 江胜利把一个高高在上领导者的礼贤下士，展现的淋漓尽致无可挑剔，他的这种良苦用心，在座的每一个全都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位山南县级别最高的政府官员，这次为了山南县的经济起飞也是真的竭尽所能，拼尽自己的全力了。 但他越这么做，同时也就表明了他对陈明、对刘海山的期待有多大，寄予的厚望有多高。 “江书记，我们完全可以感受的到，你是真的一心一意想把山南县的经济搞上去。” “这是我这个县委书记兼县长的职责使命所在，是我本来就应该做到的事情，但是我能力有限，这么多年了一事无成，所以这次我要多多仰仗你们两位，和其他那几位高人的鼎力相助了。” 他的话说的很客气，但语气中透露出来的真诚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所以陈明回答的也很郑重其事：“我相信，我们这几位，也都会各尽所能竭尽全力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他以前没有机会 因为提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饭菜很快就上了桌，按照江胜利事先的安排，每个到场吃饭的还真的人手一瓶冰镇啤酒！ 在盛夏的阳光下走了一上午的路，这批人正好又累又热，所以这瓶冰镇啤酒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般的存在，那是相当具备存在的价值。 陈明喝着一口直接爽到胃的啤酒，倒也没忘了赞美江胜利几句：“江书记，您想的可真周到，这一上午的大太阳烤下来，突然来这么瓶冰镇啤酒，那简直就是天上的琼浆玉液啊。” 江胜利明知这小子在恭维自己，所以直接回答道：“这也叫想的周到？你们这几位要是自己在外面吃饭的话，还不是一样会来上这么几瓶，所以对我的这种赞美就免了吧。” 陈明顿时在心里开始懊悔！ 难得自己破例，违背自己的原则拍了这位县委书记的马屁，结果还被人家当场给揭穿了，这不是成了典型的自讨没趣吗。 前世的他，是朋友们眼中口中出了名的“冷脸王”，从来不讨好任何人的那种个性男人！重生穿越之后的他，却开始学会了奉承讨好自己的妻子张玉燕，没想到这个新学会的技能，现在开始有了向外扩张延伸的趋势…… 痛定思痛后的陈明，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好几遍。 其实在人际交往中，谁都会或多或少有奉承讨好别人的时候，只要不是卖国求荣附炎趋势的那种奴颜媚骨，那就无伤大雅。 才只吃了一口饭一口菜，江胜利就又开始直奔正题了：“你们说咱们今天这种下去调研、直接现场解决问题的办法会有效果和作用吗？” “当然有！而且效果作用还相当大，因为老百姓们能亲眼看到县委领导们在做什么，看见你们为群众做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比听你们说一百句一千句话都管用。” 这陈明是没有记性！又开始说话不经过大脑了，你这几句话到底是在夸领导们、还是在骂领导们呢？气的刘海山立刻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后知后觉的陈明，差点直接动手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江胜利非但没在意他的这几句话，反而还自我检讨了一下：“是啊，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平时说的话太多做的事太少了，所以群众对我们的信任度也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山南县的情况还好，并没有他以为的这么严重，因为消息管道太闭塞了，所以老百姓们平时也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所以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弊就有利…… “那么以后咱们，就把一个礼拜一次的下去调研、现场办公变成一种常态，就这么一直坚持做下去好了。” 陈明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下傻了吧！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连累了其他几位。 江胜利他们这些当大领导的时间充裕得很，在办公室坐着也是坐着，一个礼拜出去走这么一次，既算练了身体又在群众面前树立起了好形象，等于是一举两得。 但对陈明他们这些商人们来说，那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们平时各有各的事各有各的忙，一个礼拜来这么一次集体活动的话，势必会给他们带来很多的不便。 随后江胜利又不遗憾的对陈明表示了感慨：“你年轻有为是个能干大事的好材料，不走入仕途是一种可惜和浪费。” 陈明笑着摇头：“我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当官。” “原因是什么？” 陈明总算是长记性了没把真实原因说出来，而只是敷衍了事的回答：“不为什么，就是个人的性格喜好而已。” 他要是回答说自己不喜欢官场的黑暗：拉班结伙利益相争勾心斗角互相倾轧，那不就又等于是在当着和尚骂秃子了么。 江胜利点了点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还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最好。” 他这话说的也不绝对，要是只喜欢打架斗殴耍钱泡妞咋整？难道那也最好不成…… 李虎和他兄弟们坐的那几张桌子，是此刻食堂里最安静的一个角落，几乎每个人都在蒙着头吃饭一言不发。最后反而是李虎自己第一个憋不住了：“大家小声的说几句也没关系，别搞得像坐了一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前后的话都让你自己说了，你让这群兄弟们到底怎么做才对？还好有小弟开始回应他了：“虎哥，咱们明哥这是要当官的节奏？” 李虎笑了笑：“不是要当官，他是已经当上官了。” 这位小弟那天刚好休息没来，所以并不知道江胜利当众对陈明的任命那件事。 “虎哥，你说要是以后明哥真的飞黄腾达了，他会不会抛下咱们这些兄弟们不管了呀？” 李虎果断摇头：“绝对不会！他是个把兄弟情义看的很重的人，而且他其实现在就已经在飞黄腾达了，可他不是和咱们还是像过去一样的相处吗？” 在这件事上李虎很信任陈明，因为当了十几年的大哥，各种风风雨雨的事情也经历过不少，哪种兄弟是值得信任靠得住那种，他还是很有把握看的出来的。 “以前没发现咱们明哥这么有本事！” 黄毛立刻插了嘴：“我也没发现。” 他们能发现才怪！现在的这个陈明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陈明，他们上哪发现去？ 李虎倒是分析的挺明白：“那是因为他以前没有机会显露出自己的本事，现在他有机会了，那自然他就会和眼前不一样了。” 又有兄弟开了口：“以后不当混子，就这么跟着明哥干正经事也挺好。” 他的这后想法，也是此刻这些曾经的混子们共同的想法，廓落李虎和黄毛都在内。当混子只是一种求生的手段，而并不是一种生存的技能，总不能当一辈子的混子，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还在街上厮混吧？ 所以他们这群人，终究是要找一个正经营生过日子才行。 第二百九十九章 江书记 结果他们谁也没想到陈明会异军突起！结果现在陈明的山南饮料厂，就成了这些混子们共同的退路营生，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梦寐以求的最好结果。 但这件事依旧不能打消，李虎和黄毛心里对陈明的种种疑问…… 这顿午餐吃的很好，人人谈笑风生吃的心满意足之后，江胜利又问陈明和刘海山：“下午咱们要不要继续去外面逛街，调研顺便解决问题？” 陈明把目光看向了刘海山，显然是希望刘海山来决定这件事情。 于是刘海山很识趣的就回答了：“今天还是算了，各位领导们好像还不适应这种集体活动，而且下午的天气会比上午还热，这次就当是让大家先体验一下这种过程好了，等下次大家都有思想准备和心里准备了，再全天做这件事也不迟。” 其实江胜利自己也不是很适应，他也只不过是硬撑着而已，所以刘海山这么一说他也就顺坡下了：“那好那就听你们的，那今天下午就算了。” 这些领导们当中除了陈明是年轻人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四十岁上下年纪的人，这么热的天气下让他们一直在街上走，对这些坐惯了办公室吹惯了电风扇的人来说，属实是件挺辛苦的事情。 连陈明都觉得挺受罪的，何况是他们。 陈明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块钱准备放到桌子上，江胜利皱起了眉头：“你想干什么？” “上次你和任秘书在我们那吃饭，可是坚持付了餐费的。” “那不一样，我们没参与你们的任何工作，所以不给餐费的话等于白白蹭吃。你们今天可是付出了辛苦全程参与了工作的，和我们上次完全不是一码事。” 他拒绝的无比坚定毫无商量余地，陈明又不能和他据理力争只好悻悻作罢。随后江胜利又向他们俩发出了邀请：“一会去我办公室喝喝茶聊聊天。” 面对这位县委书记的热情相邀，陈明也好刘海山也罢自然都是没办法拒绝的。 江胜利把对陈明和刘海山的器重、信任和期待，毫无遮掩表现的直截了当淋漓尽致，别说是明眼人了，就算是不明眼的人都能看到出来。于是很多人心里就在想：是不是以后自己也要想办法，和这两位商界能人走的亲近一些了。 就连任勇的心里都在打算，这个陈明和刘海山，从现在开始肯定会被江胜利当做亲信看待，那么同样做为江胜利心腹的自己，应该尽快和这两位建立起袍泽之情兄弟之义，这样才能避免自己会被渐渐疏远、排斥在这个小圈子之外的可能…… 就这样直到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陈明和刘海山才走出了县委的办公大楼，来到了楼下的院子里。 其余的那八位精英商人早已经走了，只有李虎黄毛他们还在那辆公交车上等着，只不过他们中的大半都在睡觉，因为盛夏的午后睡一觉很舒服，还可以顺便打发等人的时间。 刘海山一走到院子里就小声对陈明说：“今天就不和你多呆了，老实说我有点累想立刻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陈明苦笑：“这也是我现在的想法，那海哥咱们今天就到此分手，各回各家。” 一说到回家：陈明心里立刻就有了种难以述说的“思念之情”，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远远不如自己的家呆着舒服，他开始想念自己的卧室自己的床，还有张玉燕为自己泡的茶。 “有事往我家里打电话，我不回公司直接回家了，咱们散了。” “嗯，海哥，你累了开车就慢点，因为人在疲惫的状态下很容易分心走神。” 回家路上开车的人换成了李虎，陈明和黄毛一起坐在后面的位置上，他一脸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样子引起了黄毛的注意：“明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陈明苦笑：“心事倒没有，累了是真的。” “累也值得，明哥你今天太有面子了！你走在街上的时候真的有大领导的那种气派，又威严又拉风看着可牛逼了的那种感觉！” 陈明继续苦笑：“黄毛，你真的还是太年轻了，你只能看得到事情外在的表象，而看不到事情内在的本质，你还是得好好磨练自己才行。” “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今天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你想得到真实的答案，那我可以告诉你，今天对我来说其实真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是很明白。” 陈明想要伸手入怀掏烟的时候，黄毛已经把一根红金龙递到了他的嘴边，然后还帮他点上了。一口烟深深的吸入到肺里之后，陈明顿时有了种全身轻松的感觉。 “明哥，你给我讲讲又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讲解之后我才会懂，你不讲我永远不懂。” 陈明还是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张嘴吐出了一个大大的浓密的烟圈，因为车里开着冷风，所以这个近乎于完美的烟圈，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半秒钟就烟消云灭了。 李虎的声音早前面响起：“黄毛，你明哥累了不想说话，你先让他安静歇会。” 他的话音才落陈明却开了口：“黄毛，如果你以为我和刘海山，现在真的已经是咱们山南县委的政府官员了，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们只是徒有其名的工具而已，是咱们江书记手中的两把武器，是他用来开创山南县新局面的刀和枪。等山南县的经济起飞开始有了成果的时候，也就到了该刀枪入库的时候。” 黄毛很惊愕：“你的意思是说江书记是在利用你们？” “利用的目的分好坏两种，他对我们的利用是好的那种，所以他的这种利用无可厚非。再说我的厂子赚着山南县老百姓们的钱，那我就应该为山南县的老百姓们，尽一份心出一份力才对，所以江书记对我们的这种利用，我们是欣然接受的。” 话有点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江胜利确实就是在利用陈明和刘海山。 第三百章 家里的好茶 但江胜利对他们的这种利用，初心和目的都不是损人利己的那种，他只是找合适的帮手来帮自己改造山南县。 当然这件事如果能成功的话，他自然而然的也会从中得到很大的好处：政绩有了前途肯定也就一片光明了，这是因果关系的必然。 即便这是他的私心也能被理解和接受，人都是想高处走的，这和陈明想赚更多的钱开创自己的商业帝国，大同小异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黄毛在若有所思：“利用也有好坏之分。” “当然，比如我现在身上没烟了，而我又很累不想动，于是我让你下车去给我买两盒烟回来，这其实就是我在利用你，但这种利用根本连好坏都谈不上。” “重点就在于：要看利用之后想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江书记利用我和刘海山的目的，是帮助他完成山南县的经济建设，是为了让山南县的老百姓们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那你说这种利用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也只说了这件事的一个方面，而把江胜利会得到什么好处隐瞒了没说。 黄毛点点头：“要是这么说的话这种利用肯定是好的，但你又说对你来说是坏事？” 陈明立刻点头：“对我个人来说确实不怎么好，因为你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我并不是真正的什么陈主任，我只是个一步登天的亲信部下，而通常像我这种突然得到重用的亲信，往往都会成为公敌。” “其他人会想：我辛辛苦苦花了几年十几年的时间，才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和官职，你什么努力都没付出过，凭什么一下子就得到了不该属于你的一切？” “一两个人这么想无关紧要，但要是十个人中有八个人都这么想，那我就要有麻烦了！现在江书记越重用我，我以后的麻烦可能就越大。” 其他人指的是哪些人黄毛当然懂：“明哥，你这么一解释我才真的完全懂了。” 李虎又很突然的插了嘴：“江书记不会允许那些人针对你的。” “那又怎样？虎哥，你不要忘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句老话的存在，江书记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李虎很不以为然的大声回答：“他不知道咱们就主动告诉他，让他知道。” 陈明没再接这个话茬只是又苦笑了一下：李虎对什么叫官场显然不是很了解，他不知道越是在官场上彰显匹夫之勇的人，往往死的更快！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李虎和黄毛不懂这些很正常，从没接触过怎么可能懂。 终于回到了饮料厂，陈明下了车之后和李虎黄毛摆了摆手：“我累了，今天就不和你们多聊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除了走路和说了很多话之外，今天其实什么都没干，但他还是觉得有身心俱疲的感觉。 傍晚的天色暗的比平时早，天空中云层低垂，还隐约有一丝丝的凉风不时吹过，这是一会要下雨的征兆。 陈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过那些枫树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他想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尤其是想斟酌一下以后该和江胜利保持怎样的一种关系。 二十棵枫树零零散散的种了三排，走在里面倒也有林中漫步的那种感觉和意境，他很喜欢这种能让他把心安静下来的感觉。 地下的草长的很茂盛，厚厚实实踩上去很柔软，他相信张玉燕平时一定每天都给草地浇水，不然的话这里的草地不可能是这么好的一种状态。 他很享受穿越后得到的这一切，喜欢和身边的这些兄弟们呆在一起，也很在意莫名其妙得到的娇妻和爱女，所以他很不想有什么外在的因素影响到这一切，尤其不想被自己一直抵触反感的官场所打扰…… 张玉燕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把他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是不是累了？要不坐在树下先喝点茶休息休息。” 他回过身就看到，张玉燕双手捧着一个茶盘站在自己的身后，茶盘上有一壶茶还有两个杯子，这女人总是在她最该出现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 “你走过来的时候怎么没发出一点动静？突然一说话把我吓了一跳！呵呵，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拜托，我走在这么厚实浓密的草地上怎么可能有声音？我在窗户里看到你回来了，但你一直没进家门，我猜到你可能是累了所以想在外面先安静一下。” 陈明只能点头：“你不但是个贤惠美丽的好妻子，而且还是个心细如发观察力敏锐的女人，我还真的是累了，所以就想在这里先让自己换换脑子。” “坐在你最喜欢的枫树下，喝喝茶看看风景听听鸟鸣，应该可以让你轻松下来。” “鸟鸣？” 陈明立刻侧耳聆听，果然在依旧呱噪不已的蝉鸣声中，还不时夹杂着几声清丽悦耳的鸟叫声！他颇为好奇的问：“什么时候这里开始有鸟了？” “大概两三天就开始有了，你心无旁骛所以没注意到很正常。” 张玉燕把倒好的一杯茶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接过茶一抿温度不是很热刚刚好，于是他立刻来了个一饮而尽：“好茶！原来漂亮的女人泡出来的茶这么好喝。” 现在拍张玉燕的马屁，已经到了可以张嘴就来的地步了？ 张玉燕莞尔一笑：“外面漂亮的女人更多，所以你在外面可以喝到更多好喝的茶。” 陈明立刻摇头：“我只在意心里面的那个漂亮女人，不在意心外面那些其他的漂亮女人，所以我也只喝家里面的好茶，不喝外面的好茶。” 这也太会撩了！这难道也是顶级成功商人的一种天赋？ 张玉燕的连开始红了，但她还是立刻岔开了话题：“今天你们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事情倒是干的很不错，只是我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唉。” “要是愿意和我说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第三百零一章 意料之内的答案 第二杯茶又被张玉燕端到了陈明的面前，这次他只喝了一半。 “今天在外面办事的时候，几乎快成了我的个人表演专场了！除了刘海山时不时的帮衬我说几句话之外，其他人几乎全都不主动说话，而江书记是不管我说什么他全都赞成！” 张玉燕歪着头想了想：“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啊，说明大家都看好你不是吗？” “老婆，你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吧？他们这么整无异于在帮我树敌一样。” “没你想的这么严重吧？大不了你和刘海山帮完江书记的这个忙之后，立刻一起急流勇退解甲归田就是了，你们不在当官的位置上了之后，自然也就不会再成为别人针对的目标。” 陈明无奈苦笑：“傻老婆！想把山南县的经济搞起来，没有几年的时间下来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所以我和刘海山想解甲归田也只能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张玉燕居然也有自己的道理：“事情不会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因为江书记既然要重用你们，那他就一定会护着你们。而且他也不会不明白，如果真有什么人想针对你们的话，那些人真正的目的也是利用你们来针对他，所以他绝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的。” 陈明惊奇的看着张玉燕，张玉燕是一直藏而不露么？居然能把这件事看的这么通透深刻一针见血！他不得不承认，张玉燕的话全都说在了重点和关键上。 张玉燕在继续：“那些想针对你的人，撼动不了江书记自然也就动不了你分毫，所以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有这种担心。” 陈明却回答她：“张玉燕，你越来越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真没到你会有这么聪慧的头脑，这么深刻的见解和这么精准的眼光。” 张玉燕的脸又开始红了：“可能还是因为旁观者清吧。” “不，这可绝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旁观者清了，盘观者的这个清也是分好几个等级的，你这个清应该是最高等级的那种。” 张玉燕屡屡有这种精辟独到的见解，那可是有特殊原因的。 她父亲是教历史的老师，以前在家里每天没事的时候，就会颇有兴致的给她讲解古今各个朝代的兴衰过程，顺便也没少教她一些帝王将相的权谋之道。 父亲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打发时间的同时，彰显卖弄一下自己的才华学识，顺便还能教会女儿正确分析问题的能力，一举三得多好的一件事！ 所以即便同样都是高中毕业生，但张玉燕的学识才华远在那些同龄人之上！当然她善良质朴与世无争的性格，也是得益于她那对知书达理父母的教育培养。 她当初没去考大学真的是很可惜的一件事情！但那时候她家里的条件不好，实在也是没有钱供她去上大学继续深造。而起那时候女权意识还不存在，所以在几乎所有的父母们心里，女儿嫁个好人家做个贤妻良母，才是正确的归宿…… 张玉燕的本意，就是劝解疏导陈明的情绪，此刻见陈明能够嬉皮笑脸的和自己胡说八道了，她的心愿达成也就心满意足了。 “今天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说出来看看我会不会做。” 陈明真的很想回答她，我想吃你！但话到嘴边之后，他还真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了。 他毕竟不是原来的那个陈明。 原来的那个是个真真正正的地痞无赖，把老婆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既不懂得尊重她也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疼惜呵护，否则也就不会动不动对她非打即骂了。 但现在的这个陈明可不是那种人渣败类，他的个人修养素质，让他对任何女性都会保持足够的尊重和客气，何况眼前这个女人还是他年轻美丽、温婉可人的漂亮妻子。 当初对徐丽丽的那种不客气，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码事。 “怎么不说话，老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花哪有你好看，再美丽的花在你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我去，又要开始撩？别的男人是在外面撩妹，他是在自己家里撩自己的老婆。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个老婆是他从来、根本、压根就没得到过的女人。 而且还比外面的那些女人更漂亮，身材更好。 张玉燕却瞬间心里更疑惑了，这种话本该是陈明不可能说的出来的！所以他莫名其妙的什么都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长相一模一样之外，张玉燕在这个男人身上没看到一点陈明的影子。 她突然灵机一动：“你还记得咱们结婚那天，你送我的那枚金戒指吗？我一直舍不得戴一直珍藏着。” 陈明一愣过后，故意大大咧咧的回答：“不就一个戒指吗，明天就戴上，回头我再给你买更好的，给你买全套的戒指耳环项链。” 张玉燕笑得很甜美的样子：“你当时为了给我买这枚戒指，到处找了好几天呢。” “那还不是应该的，给自己的新婚妻子买礼物再辛苦也值得。” “嗯，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不客气不客气，你对我也一直很好，我也谢谢你。” 张玉燕得到了一个不出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 以前陈明从来没给她买过任何东西，因为他一直就没钱！当然也没有给她买金戒指这码事，她是故意编造出这样一件事来试探他的！ 结果这么一试，陈明果不其然立刻就穿了帮，露出了天大的破绽…… 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张玉燕的脑海中，如果这个男人不是陈明的话，那他是谁？原来的那个陈明又怎么会消失不见了？ 而且她还很清楚的知道，陈明也是家里的独子，绝没有什么孪生双胞胎兄弟。 但是她并不想把自己的这个疑惑表达出来。 现在这种快乐安稳的生活，可是她之前一直做梦都想得到的！她绝不想为了一个心里的疑惑，就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而重蹈覆辙去过以前的那种日子。 第三百零二章 人生 陈明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张玉燕面前漏了馅，他只是在心里奇怪，为什么在继承下来的陈明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给张玉燕买金戒指这件事？ 天色已经又暗下了不少，白天已经到了接近尾声的时刻。 陈明和张玉燕同时看到，有几只小鸟从远处飞来，叽叽喳喳的落到了不同的枫树上。张玉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说：“倦鸟归林，咱们也回家里去吧。” “走，咱们回家，对了，柔柔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她在看电视里的动画片，我叫她了她不肯来。” “这个小臭丫头！看动画片居然比陪自己的爸爸重要，我看她是开始飘了！” 张玉燕再次诧异的问：“飘了是什么意思？” “飘了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自以为是找不到北了的意思。” 牛德旺和孙连成在外面吃饭，不是在豪庭大酒店的包间，而是他自己的家里，孙连城成为了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在牛德旺家里吃饭的客人。 当然牛德旺也从来没把他当成客人，他只把孙连城当成自己的心腹亲信，现在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信任的朋友…… 桌上摆的都是些卤肉小菜，但陈明的那款山小南白酒却摆了好几瓶。 “连城，今天我终于找到了一件事的正确答案！” “哪件事的正确答案？” “我终于知道陈明之前，为什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败咱们了。” 孙连城停下了筷子：“为什么？” “我今天亲眼看到他分别处理几件不同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认：他对事情的看法精辟独到，处理事情的手段精准到位，解决事情的过程快捷高效，他的个人能力确实远在我之上！所以我输给他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孙连城只能苦笑无语：陈明具备的这些有点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不能在牛德旺面前说出来而已。在某个角度上来说他其实也是个旁观者，而且还是个眼光很准的旁观者。 牛德旺把一块猪头肉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混不清的还在说：“那小子确实是个真有本事的人，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以他现在的年纪，他怎么可能做事情这么老练而游刃有余？” “我也查过他之前的底细，他以前只不过就是个街上的混子而已，从来没干过任何正八经的工作，所以我就不懂了，他现在这身本事是怎么来的？” 孙连城无可奈何的回答：“可能是一种天赋吧。” “胡扯！这世上有天生就精通做生意的天赋？” “不然，就没有别的答案了。” “那个江胜利现在把他宠信重用的不得了，几乎都快要对他唯命是从了。” 孙连城点头：“这个很好理解，咱们的县委书记想要改变山南县的经济面貌，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个有能力有本事的小子，不重用他才怪。” 牛德旺的感慨来了：“说实话，以前我对咱们山南县的经济起飞，压根完全没抱任何希望！但现在我却从陈明身上看到了这种希望。” 如果陈明能听到牛德旺在背后对他是这样的评价，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感触…… “那刘海山呢？刘海山没有任何精彩的表现吗？” “刘海山做事多沉稳啊，不是必须要说的话他从来不说，不到必须要出手的时候他绝不出手，但今天他很多次都在关键时刻帮陈明敲了锣边，言简意赅，每一句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孙连城再次点头：“由此可见，刘海山和陈明是真正的好朋友，那么如果陈明真的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刘海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对陈明出手相助的。” 他是在提醒牛德旺：对付陈明的同时就等于是在对付刘海山，这一点至关重要。 牛德旺居然听懂了他的这个委婉含蓄的提醒：“放心，我没那么傻！一个陈明我都招架不住他，再加上一个刘海山的话岂不是会要了我的老命！” 孙连城立刻放心了！ 牛德旺既然能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那么以后山南酒厂的前途就稳固了一大半！有这种自知之明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牛哥，我敬你一口。” 他拿起了自己的那瓶山小南举到了牛德旺的面前，这酒敬的相当有深意内涵。他是在敬牛德旺终于开了窍！有些事他没办法明说，只能靠牛德旺去自悟。 两个男人在家里喝酒，那自然是不需要酒杯的，直接对瓶吹既省事又方便。 牛德旺和他对饮了一大口，然后吧唧着嘴说：“这酒做的确实很地道，好喝还够味。” 他很爱喝酒但是酒量不是很高，所以陈明的那款山南二锅头对他来说，有点让他招架不住，而这款山小南就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既可以让他过了酒瘾，还不至于让他轻易钻了桌子。 “那您也要适量，毕竟咱们已经不再是年轻人了。” 没想到这句话却触发了牛德旺的伤感：“唉，回不去的青春和即将终结的人生，来，咱们再喝一口缅怀一下逝去的岁月。” 这口酒是非喝不可的，所以孙连城也没劝说他少喝。 但他觉得说即将终结的人生有点早了，以牛德旺的身体状况，五十岁的他再活个二十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并没有老到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那种地步。 放下酒杯之后，牛德旺又若有所思的说了句：“今天陈明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过我。” “很奇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和江书记搭手盟誓的时候，他看了看我，我在他的那种眼神里看到了期待和真诚！我很奇怪我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我真的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我的手也搭上去了呗，这还用问吗？” 孙连城又笑了。 牛德旺觉得奇怪的事情他却一点没觉得奇怪，因为他比牛德旺更懂陈明为什么会这么做，从陈明第一时间，出手相救了晕倒的牛德旺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陈明是怎样的一种人了。 第三百零三章 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有的人互相认识了一辈子，到老了的时候依旧和才遇到的陌生人一样，而有的人可能在一生中，就只遇到了短暂的一两分钟，却能达到一生知己的那种相知。 孙连城对陈明的懂得和了解，就属于倾盖如故的这种。 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孙连城现在和陈明连朋友应该都算不上，但他就是懂陈明！所以说缘分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有时候神奇的令人完全找不到答案…… 牛德旺的话题一下子拐了个很大的弯：“不知道陈明接下来会做什么酒出来。” 孙连城沉思过后笑了：“我觉得你现在直接问陈明的话，他能直接告诉你。”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咱们现在和他，已经不是对手和敌人的那种关系了，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熟人。” 牛德旺也笑了：“拉倒吧，我可不问他，他万一误会我在刺探商业情报可麻烦了，哈哈。” 餐桌上摆了四盘纯素菜和一盘红烧肉，菜不够丰盛但每一盘的量都很足，陈明吃的很可口很心满意足的样子，其实累了饿了之后吃什么都会觉得很好吃。 和他比起来张玉燕和柔柔的吃相，可就文静秀气的太多了！简直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外加一个小家碧玉的感觉，张玉燕把自己曾经受到的良好家教，完整的又复制到了女儿的身上。 但陈明只担心母女俩有没有吃饱，他一次次把红烧肉夹到那母女俩的饭碗里，素菜却一筷子都没夹过。 张玉燕很快就发现他这种做法：“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母女俩太能吃了？” 陈明摇头：“哪里，只是这盘摆在桌子上的红烧肉，肯定不是做给我一个人吃的，你们娘俩谁都不夹的话，那我就只能主动帮忙了。” 他饭吃的这么香，居然还能观察的这么细致，这属实有点神奇。 张玉燕当然有借口：“我不愿意吃肉是因为我想保持身材的苗条，这没什么不对吧？” 陈明冲女儿一努嘴：“那她呢？她也是为了保持身材的苗条？” 可爱的柔柔立刻就把自己的母亲给出卖了：“妈妈说先让爸爸吃肉，等爸爸吃够了之后我和妈妈再吃。” “噗！” 张玉燕立刻笑了出来！陈明可没笑：“又开始舍不得做肉吃了？” “不是，是我前天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记错了家里还有多少肉，我怕买多了会变质所以没买，结果回来之后发现冰箱里的肉已经没多少了，这是我的错。” 陈明这才笑了：“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那这种错误是可以原谅的，下次别记错就行。” 确实真是这样，张玉燕现在在花钱买菜这件事上，已经变得比以前大方多了。 毕竟这个家里的经济实力，现在已经有了天翻地覆般的显著提高，人有了足够充足的财富之后，想变大方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所以才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然后陈明又叮嘱她：“家里缺什么你又懒得出去的话，和我说一声我开车去买。” 这种叮嘱说了等于没说，张玉燕不可能为了这种生活中的琐事，还要麻烦陈明一趟，那个时代里的女人和现在的女人，在思想传统和家庭观念上有很多的不同之处…… 张玉燕突然八卦了一句：“江书记有没有老婆孩子？” “这我哪知道！我和他还没有熟络到可以打探他家事的地步，这种事我不可能问他。再说他那么大的一个领导，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哪有资格打听他的私事。” 张玉燕开了个玩笑：“你现在可真不是平头小老百姓了，你是县委的陈主任。” 陈明瞬间尴尬：“别闹！自己人就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吃饭的时候开开玩笑有助于你的消化。” 陈明故做惊讶：“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那万一我一笑把自己给噎着了怎么办？” 窗户上突然想起了稀稀拉拉的声音，居然真的下雨了！天真活泼的小柔柔还跑去窗户前看了看：“妈妈爸爸外面下雨啦！” 张玉燕笑着点头：“这些终于可以凉快凉快了。” “也就下雨这时候能凉快一小会，雨一停很快该怎么热还怎么热。”陈明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 “凉快一会是一会，总比一直这么热强。”张玉燕听到了陈明的自言自语，立马回了一嘴。 陈明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做酒的灵感！虽然稍纵即逝但他还是立刻记住了，这个灵感来自于此刻雨打窗棂的声音。 张玉燕发现了他瞬间而至的神色异常：“怎么了？” “我突然得到了一个做酒的灵感，刚才强化了一下这个记忆。” 张玉燕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样也行？ 灵感这东西本来就没办法用科学解释，曾经还有科学家在睡梦中得到灵感，然后把困扰了自己好几年的科学难题解开的呢。 然后陈明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原地掉头，也开始称赞起这场不是很大的小雨来了：“这场雨下的真及时，不但驱散了白天积压下来的酷暑热气，还顺便启发了我做酒的灵感，所以这不但是一场及时雨而且还是一场好运雨。” 张玉燕终于没忍住不小心挑衅了他一次：“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我是为了活跃咱们家里的餐桌气氛，所以才故意和你唱的反调，我现在说的，才是我对这场雨的真实评价。” 正反话都让他这张嘴给说了，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反正不管正反话怎么说：他保准都能掰扯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来…… “算了，我去帮你把纸笔拿来，你赶紧把你的造酒灵感记录下来，免得一会就忘了。” 要么说女人就是比男人心细呢，陈明就完全没想到纸和笔，要比他的记忆力更可靠。所以家里有个好女人的话，那真的是一件会让男人少操很多心的好事情。 第三百零四章 等着你夸我帅呢 纸笔拿来了，陈明很认真的写了两各自后，把那张纸折叠好交给了自己的妻子：“麻烦 你一会帮我把这张纸，放到我卧室里的书桌上去，放在比较醒目的地方。” 这是故意吧？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麻烦张玉燕帮你做？ 女人的好奇心开始作祟：“我能看看你写了些什么吗？” 陈明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军事秘密，你当然可以看。” 这张纸上就只有两个字，气泡。张玉燕抬起脸，用困惑不解的眼神看着陈明，显然她完全不懂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我这款酒的名字就叫做气泡酒，名字听起来是不是挺新奇的感觉？” 其实说白了，这种酒可以算是香槟酒的另一种简约版，是发源于英国的一种最早的香槟型二氧化碳酒。最早期的时候因为人们不懂二氧化碳的特性，所以这种酒经常会在酒窖里引发爆炸！造成大量酒水的损失，因此这种酒当时还有另一个特别响亮的名字，魔鬼酒。 比起之前那个制作难度很大的“世事无常”来说，这种气泡酒制作起来可就简单的太多了，做不出复杂的难度系数高的酒，就干脆选择了做不复杂难度系数又低的酒，所以陈明这一次多少有些“摆烂偷懒”的嫌疑。 气泡酒在这个时代的这个国家里还没有面世，所以做出来之后也同样是最新奇的酒，这一点倒是确凿无疑的…… 但张玉燕不知道这些啊，她以为陈明又是在戏弄她：“你不是在故意逗我玩的吧？” 陈明赶忙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回答：“我从不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 这个女人开始半信半疑了：“所以这种酒里面有气泡？” “嗯，会有很多气泡，因为酒里面我会加入很多的二氧化碳，这种酒的优点是很有杀口感，缺点是喝急了的话会一直抑制不住的不停打嗝。” 他这么一详细解答张玉燕就完全彻底的相信了，他不是在和自己信口开河说着玩。但一个新的疑问又浮现了出来：“这种酒你都还没做出来呢，你怎么知道它的优缺点的？” 虽然知道自己又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但陈明依旧稳住心神不慌不忙的回答：“我猜的。”、 这本事就真的大到很夸张的地步了！居然还能未卜先知的猜出：还没制造出来的酒会是怎样的，这都已经不是奇迹而是神迹了。 陈明难道真的很自信，这种牵强的理由能哄骗得住眼前这个聪明的女人？ 张玉燕默默的凝神看了他片刻后，淡淡的笑了笑又说道：“这次你把这种气泡酒做出来之后，我一定要做第一个品尝的人，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喝了这种酒之后真的会一直打嗝。”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不会失望的，这种酒虽然我还没做出来，但把大量的二氧化碳注入酒中，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外面的雨不知不觉没了动静：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陈明好像突然有了什么强大的动力一样，吃完饭立刻就去楼上开始了工作。张玉燕把茶给他送去的时候，先悄悄驻足在他我是门外看了他一会，发现他真的是全神贯注一门心思的在研究他的酒。 于是她脚步轻盈地走进去，把茶放到他身边后又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心无旁骛的陈明，居然完全没发现她的悄然而来悄然而去。 气泡酒要比之前的那三种酒好摆弄多了，所以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陈明就把这种酒的制作流程完整的研发了出来，看看时间还不算很晚，他心血来潮的立刻又跑去了车间，又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全程亲自动手做出了两瓶气泡酒！ 不得不说他这次研发新酒的效率，那是史无前例的高效迅速，从有了灵感开始到把样品酒做出来，前后加在一起只花了三个半小时。 当然这种酒制作的流程很简单是一个原因，所有的造酒材料全都是现成的，这是另一个原因，他今天晚上整个人非常在状态，这是第三个原因。 他把那两瓶酒放进冰箱里，一转头赫然发现，张玉燕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不是还在工作吗，我就想着我应该等你回来再去睡。” 陈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凌晨一点，倒也还不算太晚，而且自己明天可以晚起，张玉燕也不需要上班。 也是他笑了笑：“既然你还没睡，那我就再耽搁你一会的时间，十分钟就行。” “你要干嘛？” 陈明开始得意了：“你一定想不到，我已经把气泡酒做出来了，所以十分钟后你就可以做第一个品尝这种酒的人了。” 张玉燕立刻瞪大了双眼：“这么快你这就已经把酒做好了？” “是你给了我强大的工作动力，我迫不及待的想让你尝尝这种酒，所以就这么快。” “那干嘛还要让我再等十分钟？” “因为这种酒冰镇了之后更好喝，十分钟后就好了。” 看到陈明兴高采烈满脸期待的神情，张玉燕的期待感也就随之而生了：“十分钟不够的话我可以等二十分钟。” 陈明想了一下后居然还真就改了口：“那就十五分钟吧。” 张玉燕小小的感慨了一下：“没想到你认真工作起来是这个样子。”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对了，都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最帅，我刚才是不是很帅？” “噗！这个我还真没发现。” “那你现在赶紧发现一下，快快快，我等着你夸我帅呢。” 陈明此时此刻是真的很开心很快乐，所以才会有这种孩子气的表现。男人只会在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才会肆无忌惮的展现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而女人也同样只有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才会毫不害羞的随意撒娇卖萌。 本来随口敷衍着夸一句很容易，但被陈明这么厚着脸皮的一要求，一向不愿意说谎的张玉燕，连敷衍都很难为情的敷衍不出来了…… 第三百零五章 五千瓶是不是少了 十五分钟后，张玉燕和陈明一人一瓶一起品尝了气泡酒，果不其然在故意连着喝了三口之后，张玉燕开始打嗝了！ 这种气泡酒里面的二氧化碳，可比菠萝啤里面的二氧化碳多多了，所以“顶”的感觉也强烈的多，有打嗝得到反应很正常，没打嗝反应的那应该都是非人类。 陈明很认真的征求她的意见：“喝起来的感觉怎么样？这酒根本没什么度数，本身也很适合你们女人喝。” “我觉得和你做的那种菠萝啤，好像路子差不多。” “你这么觉得，是因为这两种酒里都注入了二氧化碳，喝的时候都很有杀口的感觉。” 张玉燕想了想，努力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应该怎么说呢，这种酒喝起来挺好玩的，但是你们男人应该对这种酒没什么兴趣吧？” 陈明笑了：“又被你说对了，这种酒其实主要针对的消费群体，就是你们女人和年轻人。” “可是咱们山南县的女人要么不喝酒，要和就和男人一样喝白酒，而小孩子们基本上都没钱，我担心你这种酒恐怕会没多少人买。” 陈明继续笑：“我这款酒的主打市场不在咱们山南县，而是在金夏市。” “哦，那我的担心多余了。” “不多余，你能动脑子想到这些，就已经给了我很大的惊喜了，所以我决定以后不管我再做什么酒，研发的过程中都会征求你的见解和意见。” 张玉燕开始尴尬：“那只怕我会让你很失望的。” “你不会，我相信你具备这样的能力。” 这款酒的制作灵感来的很突然，做的也很有些仓促随意，但陈明并不是临时起意的任性而为，他做之前认真考虑过销售市场，他觉得这种酒在金夏市一定很好卖。 所第二天，他就让工人们压缩出了一部分工作时间，做出了五千瓶这种酒。 这也是他做研发速度最快的一种酒。 李虎和黄毛是在中午喝到的这种酒，两个人既没有失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惊喜，他们的评价和张玉燕的评价几乎如出一辙：“这种酒适合女人喝不适合男人喝。” 陈明莫测高深的回答他们：“你们不懂城市里的年轻人，这种酒他们会喜欢喝，咱们这里的年轻人讲究的务实和价廉物美，而城市里的年轻人追求的是新奇和好玩有趣。” 李虎和黄毛都是土生土长的山南县本地人，他们又从没在城市里生活过，所以在消费理念上注定是和“城里人”的消费理念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他们不懂一点都不奇怪。 但陈明这么说完之后，李虎和黄毛却懂了另外一件事：“所以你这种酒，是要拿到金夏市去卖，而不是在咱们山南县里卖。” “我是该夸你们俩聪明，终于想到了正确的思路上呢，还是该骂你们俩笨，这么半天才想到正确的答案。” 李虎笑了笑没再说话，黄毛就很不服气：“我们俩又不是你，没你那么聪明的脑袋瓜子。” 陈明说回到了正题上：“刚开始先试试水，所以我只让工人们做了五千瓶出来，但是和咱们金姐联络交接的事情，这次就完全是虎哥你的任务了，我一点都不会插手。” 李虎愣住：“为什么？” “因为我能做的事情，你们其实也都可以做的和我一样好。老不让你们上战场的话，我一个人孤身奋战早晚会累死的，哈哈。” 说白了，他就是故意要锻炼李虎做生意的能力，对黄毛的锻炼已经先一步开始，那他当然也不会放过李虎。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咱们和金姐一起喝酒的时候你也没少说话啊，把你酒桌上姐姐长姐姐短那套使出来就行，姐弟之间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陈明其实已经在告诉李虎该怎么说话了，只不过他用的传授方式很隐秘又太过于委婉，一般和他们不熟悉的人，就算亲身在场也绝不会听得出来…… 李虎毕竟是李虎，他纠结了片刻后就果敢的下了决心：“行，这件事交给我来做。” “这才是我认识的虎哥，在任何事情面前都不会退缩。” 这顶高帽子往李虎的头上一戴，李虎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退路了！陈明也够坏的。然后就在他起身想走的时候，黄毛却把他给拦住了：“明哥，你先别走，我还有事和你说呢。” “说。” “咱们那些公交车到底刷成什么颜色？你倒是给我们拿个主意出来啊。” 陈明顿时汗颜！这两天忙这忙那的各种忙，他已经把公交车这件事完全忘在了脑后，要不是被黄毛这么猛然提起的话，他指不定还要过多少天之后才会再想起这件事。 “这个我还真得好好想想再做决定，明天给你答复吧。” 但他马上又反问道：“你们俩没有什么主意？” “我们俩从来没接触过公交车，对这一行的了解等于零，我们怎么可能有什么主意？” 这次陈明没纠结他们也没故意抬杠，隔行如隔山，在这件事上非要他们说出点门道来的话，那属实等于是在故意难为他们了。 “那行，明天等我的答复。” “你可别忘了！” 公交车是交给黄毛负责的，所以他在这件事上格外的上心，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用正正经经的态度做一件正正经经的事情。 陈明又溜达回了车间，他在考虑五千瓶的气泡酒是不是做的有点少了。 金夏市可不是山南县，那里的人口数量至少是山南县人就数量的几十倍！消费水平更是山南县的几千倍之上！所以要是用山南县的市场经验估算金夏市的市场，那一定会错到很离谱的地步。 左思右想之后他下定了决心：再赶紧做出五千瓶气泡酒来，一万瓶的试水量才应该够。 把这件事交待给工人们之后，他才注意到陈美春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似乎哟花要对自己说的样子。 于是他走到她的面前，用关心的口吻先问了她：“身体复原的怎么样了？” 第三百零六章 怀疑 陈美春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自己这位老板居然还在惦念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没事了，谢谢陈总的关心。” 陈明点着头叮嘱她：“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休息的时候也要认真休息，生活确实需要靠工作来维系，但工作也不能成为生活的全部，那样的话人生会变得很无趣和枯燥乏味。” “嗯，您的话我记住了。” 打算离开的陈明，发现陈美春还是有话要说却不便开口的样子。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果不其然陈美春立刻点了点头，但点头之后她到处看了一下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这下陈明懂了：“咱们出去说。” 离开喧嚣热闹的车间后四周一下子就安静了，仿佛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而且虽然是盛夏，但外面的温度还是要比车间里的温度低上一些。 “美春姨，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直说，千万不要和我客气。”陈明立马开口说道。 他误会了，他以为陈美春可能是想和自己借点钱。 寡母孤女的日子一定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尤其是她女儿现在还在上学不能工作挣钱，所以她家里的一切开销全靠陈美春的工资。 陈美春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陈总，我不是有事情想请您帮忙，我是想邀请您和李总去我家里吃个饭。” 陈明很惊诧：“吃饭？” “对，我之前生病的时候，你们这两位老总帮了我天大的忙，特别是还帮我和我女儿，解决了生活中最大的麻烦困扰，就让我们母女俩表达一下我们的感谢之意吧。”陈美春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很是不好意思。 陈明理所当然的婉拒：“陈姐，这个真没必要！我们帮你是分内之事是应该做的。” “不，陈总您一定得答应我们这个请求，不然的话这件事我和我女儿得惦记一辈子！老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知道报不了什么恩，但感激是无论如何都要感激的。” 她的语气很坚决，坚决到了让陈明实在不好意思再次婉拒的地步。 “那好，那我和李虎就厚着脸皮，去您家里蹭顿好吃的。”陈明听到陈美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清楚，自己不太好拒绝，只能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陈美春顿时喜出望外：“真的？明天就是我休息不上班的日子，您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来我家吃饭？” “那就晚上吧，因为白天我不确定厂子里有没有事。” “好，那明天晚上我们在家里等你们，答应了就一定要来！不能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 陈明苦笑点头：“放心，我一定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谢谢您答应我的请求，那我先回去工作不打扰您了。” 离开时的陈美春容光焕发，很显然，是极为开心！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陈明心里的感慨油然而生，这么能吃苦耐劳的一位母亲，那么聪慧美丽的一个女儿，为什么会经历那么不堪折磨的苦难生活？老天爷在他们母女俩的身上真的很不公平。 他已经完全忘了，在他重生过来之前，张玉燕和柔柔这对母女俩的生活，也是同样的不堪回首，很不公平！ 陈明虽然有着前身所有的记忆，但是前身每天只在乎如何吃喝嫖赌，对于母女俩每天是如何过的，压根没有半点在意，因此，就算是绞尽脑汁的搜寻记忆，陈明也很难知道，以前的张玉燕和柔柔是如何过来的。 如果张玉燕自己不说的话，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怎样对待过她、对待过柔柔！而以张玉燕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在陈明面前提起过往。 她表面上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很刚强！属于那种不管受了多大多重的伤，也只会自己在深夜中默默流泪。如果她不刚强，她早就在之前不堪回首的痛苦生活中，自己寻求“解脱”了。 活着非常不容易的时候，求死往往就会变得格外简单。 也幸好她挺过来了，不然怎么会守得云开见日出，得到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陈明重新回到了办公室，在门外刚好看到李虎正在打电话，于是他果断的立刻掉头走了。他既不想打扰李虎更不想给他压力，所以避而不见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只能在院子里闲逛溜达了。 然后远远的他看到了自己家楼下，果然张玉燕正在用水管浇灌门外的草地。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这是个多好的女人！可为什么她会和他的丈夫也就是自己，始终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夫妻关系”呢？难道以前的那个陈明，做过什么很对不起她、让她受伤很深的事情？ 这也没办法问啊，一问自己不就立刻穿帮露馅了吗！ 酒后吐真言，要不找个机会把她灌醉了再问？陈明开始了各种腹黑的设计阴谋。 不过他想归想，真正实施落实这种阴谋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毕竟他的个人修养素质很高，这种见不得人的小人行径他是不屑于做的。 张玉燕干活的时候，总是心无旁骛干的很认真，所以她压根没发现：陈明在不是很远的地方，一直站在那里默默的凝望着自己…… 李虎脚步匆忙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他：“明子，我正要去找你。” “嗯，什么事？” “我已经和金姐联络好了，但是她说五千瓶的量太少了，就算是试水最少也得一万瓶。” 陈明立刻就笑了：“我已经安排工人们在做另外那五千瓶了，误不了事。” “你怎么知道还要再做五千瓶的？” “我之前就合计好了，放心吧，要做多少，我心里都有数的。”陈明笑了笑，语气很是随意。 李虎没笑，拧着眉头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小子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有啥是你心里不知道的？” 第三百零七章 你感觉的有点晚 看着李虎的样子，陈明只是继续笑，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毕竟李虎一天天的，废话多，他已经习惯了。 足足过了好几秒，陈明才再次开口说道：“明天咱们一起再跑趟金夏市吧，把一万瓶气泡酒给金姐送去，朱建帮咱们买的那两辆货车，这次正好排上了用场，一辆装五千瓶毫无压力，就是路上得慢点开。” “这么热的天跑一趟金夏市太辛苦了，要不你明天就别去了，我和黄毛去就行。”李虎听到陈明的话，顿时对着陈明开口说道。 “我还真不能不去，你忘了你弟妹在金夏市还有个火锅店了吗？那也不能一直不去照看一下啊，老板要是都像她这么当的话，那怎么行？”陈明瞬间笑了，对着李虎说道。 “不好意思，我还真把那个火锅店给忘了！”李虎听到陈明的话，这才终于恍然大悟，他直到现在，才想起来火锅店这一茬。 陈明只是有些感慨：“你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那火锅店也有挺久没管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希望没啥大问题。” 毕竟他可不想刚带张玉燕做什么结果就失败了，那样的话，对于张玉燕的心态，一定会造成不小的打击。 若真是这样下去，可是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大计的。 李虎却显然完全没有听陈明刚才说的话，只是朝着另一边一指：“喂，你老婆在浇草地呢你不过去帮忙？” 陈明摇头：“现在是上班时间，虽然我只是站在这里和你闲聊，但我是在上班。” “有病，你的脑子想问题确实和我们不一样。” “要不我是半仙，而你们不是呢，半仙的脑子要是和你们一样，那还成得了半仙？” 这货嘴真损，拐弯抹角的就把李虎给挖苦贬低了一下，然后李虎还完全没听出来！所以这就印证了学习知识的重要性，有文化的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那种…… 黄毛骑着他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的来了！李虎装模作样的呵斥他：“上班时间你小子溜出去泡妞，欠我收拾你了是不是！” “虎哥，你怎么含血喷人张嘴就来！合着我只要一出去就是泡妞去了？”黄毛瞬间有些委屈，对着李虎开口说道。 “那你干嘛去了？难不成是泡别人家的小媳妇去了？那你可得当心挨揍。”李虎完全不宜危机，继续对着黄毛不依不挠。 “别胡扯说正经的，我刚才去了趟卖汽车喷漆的店，要了一份他们店里所有汽车喷漆的价目表，你们回头决定喷什么颜色的时候可以参考一下价格。”黄毛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拿了出来，很小心的递到了陈明的面前，好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把那张纸弄坏了一样。 陈明看着他脸上的汗水心里立刻就感动了：“你越来越知道该怎么认真做事情了。” “明哥你这话说的，我不能给你和虎哥还有兄弟们丢脸不是！既然这件事你们交给我了，那我好歹也得做的尽心尽力才行。”黄毛听到陈明这番话，顿时脸上喜笑颜开，很明显，现在在他心中看来，没有什么比得到陈明的夸奖更能让他开心的了。 陈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 李虎却有些尴尬：“早知道你是去做这件事，我刚才就不和你开那种玩笑了。” 这么热的天黄毛本可以找陈明要车钥匙，然后开着车去办事的，但他却没这么做，而是在大太阳底下骑着自行车，往返跑了好几站地那么远的距离。 这要得益于之前李虎对他私下里的叮嘱，那辆车是你明哥买的，不是必须的情况下咱们尽量别用他的车，那车挺贵，要是不小心给他磕了碰了，咱们多不好意思向他交待。 陈明要是知道李虎背着他这样叮嘱过黄毛，他肯定会和李虎打一架！真动手的那种。 他会觉得李虎这是把他给看扁了，他还真不是那种小气巴拉的人。 “那这个东西对你们有用吗？”黄毛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 “怎么没用？太有用了！”陈明顿时笑了，语气中尽是肯定。 其实真去买漆的时候，陈明和李虎也会先全面考虑一下价格的，但陈明必须要肯定黄毛的这份辛苦付出，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受了累还寒了心，那不是人该做的事情。 黄毛立刻就很开心的笑了：“有用就好，那我就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了。” 陈明也跟着他一起笑：“放心，你这么会做事，接下来我会把更多重要的事交给你办。” “那可别！明哥，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一听到陈明这句话，黄毛瞬间就慌了。 毕竟区区公交车一件事，最近就已经给他弄的焦头烂额了，若是以后陈明还把事情交给他，那他可顶不住啊！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我和你虎哥有那个意思啊。”陈明瞬间笑了。 “我靠，我怎么感觉我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呢！”黄毛立马一脸懊恼。 “哈哈哈哈，你感觉的有点晚。” 远处的张玉燕直起腰来稍作休息，正好看到了陈明李虎黄毛他们三个人正在大笑！她心里也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感慨。 以前她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三个男人在外面动手打架的场景，他们的凶狠暴戾曾经是她脑海里心目中挥之不去的噩梦！现在她终于看到他们不一样的面貌了。 原来这世上的很多事，真的会因为人的一遍遍虔诚祷告而发生改变？早知道会这样的话，那以前自己每天多祷告几百次多好！ 黄毛好像看到了她于是冲她摆了摆手，然后李虎和陈明也做了同样的事，于是张玉燕也对他们挥舞起了手臂，这一刻她的心里很踏实也很快乐。 这种日子，真是美好啊！ 张玉燕只觉得此刻天很蓝树很绿，就连那从不停歇的蝉鸣声，似乎听着都没有那么刺耳了。 第三百零八章 最近我确实偷懒了 “明哥，虎哥你们俩先聊，我去洗把脸。” 趁着黄毛离开了，陈明才把陈美春邀请自己和李虎去她家吃饭的事，告诉给了李虎知道，陈美春没有邀请黄毛，所以陈明也不好自作主张的把他一起带去。 李虎的第一反应和之前的陈明一模一样：“这个邀请咱们就别去了，一来那娘俩日子过的本来就不宽裕，二来帮人家点忙还要人家请咱们吃饭，这多不合适。” 陈明无奈苦笑：“我婉拒过了但是没用，我感觉的出来这个客，陈美春是无论如何都非请不可，所以咱们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吧。” 李虎挠了挠头：“可是这样的话传出去多不好，好像咱们俩连人家孤儿寡母的便宜都要占似的。” “咱们不空手去，然后走的时候再悄悄留下一笔钱。” “嗯，这样的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李虎是个很有原则、也很讲仁义信规矩的大哥，他从不纵容手下的兄弟们欺负孤寡弱小，而且看到别人欺负这样的人也不行。 虽然没必要，但陈明还是解释了一下：“黄毛没被邀请，所以咱们也不方便自作主张，把他也带上一起去，因为请客的是两个女人不是男人。” 李虎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这个道理我懂，你不需要还特意向我解释一下。” 黄毛不知道去哪个国家洗脸去了，走了十五分钟后也没回来，陈明开始好奇：“黄毛洗个脸怎么还把人给洗丢了？” 李虎很有把握的回答道：“那小子一定是累了，洗完脸就在沙发上坐着睡着了，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俩可以打个赌。” “这个赌我不和你打，因为我的猜想和你的一样。” 除了这个猜想之外，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可能了，因为这个饮料厂里最令人称颂的一件事：就是毫无问题的安保。 自从厂子被人砸过一次之后，李虎就把手下百分之八十的兄弟全都调集到了这里，其余百分之二十的人留守在台球厅。这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的情况下至少有三十多个人，而且这三十多个人全都是很会打架的年轻后生！ 有这样一支“战斗力剽悍”的安保力量，已经足以确保这个厂子的安全问题了。所以黄毛既不可能被人绑架走，也不可能遭什么人暗害，他洗个脸把自己给洗没了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存在了…… 陈美春又从工厂里面走了出来，在不远处大声对陈明说：“陈总，第二次的五千瓶气泡酒做出来了。” 陈明赶忙回答她：“和之前的那五千瓶一起码放好，明天就要送出去的。” 陈美春转身又回去了，合着她就是出来溜一下嗓子的。她前脚一走李虎立刻就开始感慨：“这么好的女人，她之前那个男人真是瞎了一双狗眼了。” 陈明摇了摇头：“那个男的不是狗眼不狗眼的问题，而是本来就是个人渣败类。”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前身，其实和陈美春的那个前夫，差相坊佛几乎没有什么分别的话，他一定没有勇气说这种话。 李虎和黄毛，虽然都是那个陈明小十年在一起的兄弟，却全都不知道那个陈明：在家里也是个打老婆揍孩子、变着花样和老婆要钱的主，不然以李虎的性格脾气，早不知道收拾过那小子多少次了。 甚至极有可能，和那个陈明连兄弟都做不成，那样一来的话今天的一切，就会完全是另外的一种样子。 但这个陈明既然是重生穿越而来，那么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能也是冥冥中上天提前为他安排好的…… “对了，浴室烧锅炉的人一直没找到，公交车的事情也没有落实，你那个鱼塘怎么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呢？” “这些天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我根本顾不上干别的。” “那接下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落实一件事算一件事吧，别越积越多到最后变成一堆事，全都没有结果。” 陈明只能点头：“你提醒的对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人的惰性一旦开始养成，那就很难再停下来，所以一定要养成有事就立刻解决的好习惯。” 李虎和黄毛可没拖延什么，现在有拖延问题的是他自己。而他的这种拖延症，是从停车场除草累屁了那天开始的。偷懒这种事就是这样，只要一开始就会往后顺延。 “我和黄毛去过外面的洗澡堂子了，用一百块钱和两盒大重九建立了关系，请他们帮咱们找个烧锅炉的人回来，但这件事暂时还没有消息，可能还得再等几天。” “辛苦你们俩了。” 陈明心里暗暗惭愧：李虎和黄毛都在努力的做事情，而自己这么多天的时间里，除了做出个气泡酒出来之外啥也没干！这真的有点说不不去了。 “公交车的事情更得抓紧落实才行，那可不是咱们自己的买卖，而是和县委合作的项目，老这么没有动静的话，你回头只怕不好和江书记交待。” 李虎越是这么细心的提醒，陈明就越尴尬！人家是每件事都在惦记着要赶紧办，自己却是每件事都摆在眼前就是没办，相互对比之下这反差有点大。 于是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忙过了今天，咱们就立刻先把公交车的事情落实了。” 李虎突然有些纠结：“我是不是有点太婆婆妈妈的啰嗦了？” “绝对没有，你的这些提醒都对我至关重要，我得向你坦白最近我确实偷懒了。” 李虎转眼又笑了：“正常，你前段时间拼的太狠一定也累的够呛，说起来都怪我和黄毛没什么本事，在干正事上帮不上你什么忙。” “虎哥你别这么说！你和黄毛现在都已经在很努力的、各种帮我分担做事情了。” 这兄弟俩是想干嘛？开始举办自我检讨的反思会吗。 “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有脑子才行！” “虎哥，这句话你说的太对了！只要有脑子没钱也能把生意做起来，可是没脑子的话，现成的生意也能很快做垮掉。” 第三百零九章 以前我穷 第二天，陈明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李虎黄毛亲自各开一辆货车的情况下，把一万瓶气泡酒送去了金夏市。 在那位金姐的办公室里，张玉燕再次见到了这个，喝酒能把三个男人喝怕了的女强人！只是金姐实在太忙了，和他们几个半个小时的说话过程中，她至少先后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 张玉燕悄悄问陈明：“她每天都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吗？” “肯定是，所以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以后生意做大了你也会和她一样忙的。” “那我就不把生意做大。” “傻老婆这可由不得你。做生意就跟上了贼船一样，上去之后你没办法决定船前行的方向，除非你豁出去了把船给凿沉，然后和这条船一起同归于尽。” 陈明这是说话又没走脑子！你就不怕这种危言耸听的描述，会把张玉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经商当女老板的信心和勇气一起吓没了…… 看到了金姐今天格外忙碌，所以陈明他们这一行人也没再继续多呆，而是很识趣的主动告了辞，整的金姐一个劲和他们道歉：“真是不好后意思，今天实在忙的没时间好好招待你们几位，下次弥补吧。” 陈明笑答：“姐你没必要和我们这么客气，我们三个可都是你弟弟，哦，这还有个你弟媳妇和你的小侄女，全都是一家子，呵呵。” 这位金姐还真就是个性情豪爽的女汉子：“那行，既然咱们是一家人，那我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这次就不招待你们了咱们下次见面再说。” 这么一来本来挺尴尬的一件事，变成了双方全都没觉得尴尬。 在金夏市自己又加火锅店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管什么时候来都不用为吃饭发愁，随时都有美食可以享受。不过陈明有件事很坚守原则：虽然是自己家的店，但每次吃完饭后他都会按照菜单上的价格付钱！ 他的这种做法，让李虎黄毛和张玉燕都在心里对他敬佩不已。 尤其是张玉燕在这件事上感触颇深，她可是从没忘记过：以前自己身上哪怕只剩下了最后一分钱，陈明都恨不得给强行搜刮走的德行！结果他现在却是对金钱完全满不在乎的做派，这就让张玉燕不能不心生感慨。 吃的心满意足的陈明感慨道：“每个礼拜都能美美的吃上火锅，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 李虎却笑着回答他：“认识你十多年，我居然从不知道你这么爱吃火锅。” “那是因为以前我穷吃不起。” 山南县也有家火锅店，准确的说是应该叫“羊肉店”才对，因为人家的正业是卖牛羊肉，卖牛羊肉的同时在店里准备了三张桌子几把凳子，然后还有三个可以涮肉吃的火锅。 火锅倒是很不错，紫铜的！据老板说是他爹的爹的爹也就是他曾爷爷，清朝的时候打从皇宫御厨房里偷回来的！是皇帝皇后和妃子娘娘们用过的东西！ 但即便是如此，好像也从来没有人在他家吃过涮羊肉，因为没人舍得花钱吃那么老贵的美食！山南县人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些人家很奢侈的在家里吃顿刷羊肉。 但涮肉的过程简单到了极致：咬牙跺脚的买几斤羊肉片子，然后随便弄个什么锅把水烧开，锅里除了水之外顶多再有点大葱段和生姜片。而蘸料就是调好的放了盐的芝麻酱。 然后一家人还得轮换着站在灶台前吃，因为锅里的水得一直烧开着才行。就是这么简单到了不能再简单的一顿“刷羊肉”，绝对就是这家人这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美食大餐了…… 黄毛跟着说道：“以前谁家不穷？家家每天能有两顿饭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还吃涮羊肉？把自己切吧切吧涮了吃还差不多。” 虽然他开的是个玩笑但却完全是实情，所以在座的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他们小时候都有过没饭吃的时候！除了现在的这个陈明没吃过这种苦之外。 眼看气氛瞬间变得沉闷低落了，陈明立刻举起了酒杯：“所以现在咱们不穷了，吃得起正八经的涮羊肉了，那就尽量吃饱喝好！来，咱们一起走一个。” 现在他们吃的火锅，可是锅底、蘸料、质量上好的羊肉片、各种海鲜蔬菜类的食材应有尽有的。虽然金夏市和山南县的地理位置，只相隔了一百公里多一点的距离，但两个地方的人就像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一样。 和闭塞落后的山南县不同，金夏市已经站在离现代化城市大门外不远的地方了。当然只是相对于那个时代而言，和三十年后的城市比起来，现在的金夏市依旧啥也不是。 陈明转过脸小声对张玉燕说：“下午三点之前，你必须忙完这个店里所有的事情，因为三点咱们就得开车赶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和李虎要出去办事。” 张玉燕立刻警觉的问：“你们不是出去打架吧？” “想哪去了你！放着有吃有喝的好日子不过打什么架啊，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陈美春吗？她今天晚上死乞白赖的非要请我和李虎去她家吃饭，推辞都推辞不掉。” 这下做妻子的放心了：“那是人家想对你们俩表达感激之情和感谢之意，很正常，换了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陈明心里立刻就在想，换了是你的话，我不光要你请我吃饭，我还要你对我以身相许呢！你以为请我吃顿饭就能打发我了？哪有这么便宜你的事？ 张玉燕绝不会想到自己的男人这么一瞬间，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各种“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念头，各种的想对自己图谋不轨。 陈明却开小差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要不要在这里贴个告示出来，招聘一个烧锅炉的人。金夏市这么地大物博的地方，总不会连个烧锅炉的人都没有吧？ 要是一直找不到这个人，我那个浴室不是白盖变成了摆设。 第三百一十章 如果我不快乐呢 店里的服务员小姑娘们，殷勤的进来补充各种食材，陈明等人惊奇的发现：她们居然全都换上了旗袍款式的工作服！但她们穿的旗袍质地，可要比山南县豪庭大酒店里的那些服务生小姑娘们穿的旗袍，档次和做工上高了太多！ 而且更关键的是她们全都穿了高跟鞋。 于是这些年轻又都算得上漂亮的小妹妹，个个显得端庄优雅亭亭玉立，全都可以直接秒杀豪庭大酒店里的那些小姑娘。 陈明伸手一指这些妹子们的脚下：“你们看到了吗？同样穿的是旗袍但只是差了一双高跟鞋，豪庭大酒店里的那些女孩子们，就全被咱们店里的这些小姑娘们给碾压下去了。” “这就教会了我们一个道理：做事情真的不能做成吊儿郎当敷衍应付的样子，你糊弄着做事情，做出来的事情就也会糊弄你。” 张玉燕笑了：“人家那是怕地板太滑，怕姑娘们穿高跟鞋走路容易摔倒。” “那就干脆不要穿旗袍呀，明明是一身穿搭你只让人家穿了半截，不伦不类的那能好看得了？穿了还不如不穿。” 他这个“不穿”指的是不如不穿旗袍，指的并不是不穿衣服。 张玉燕继续笑：“你又不是豪庭大酒店的老板，轮得到你管人家的穿着打扮吗，好好吃你的涮羊肉吧。” “我就是感慨一下顺便阐述一下，做事情应该是怎样的一种正确态度。” 黄毛插嘴说话了：“嫂子，明哥这是在教我们应该怎么做生意呢，你别瞎掺和。” 张玉燕瞬间尴尬：“哦，原来该把嘴闭上的是我不是他，那好吧那我闭嘴。” 李虎立刻伸手在黄毛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混账小子，怎么和你嫂子说话呢？这么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收拾你？” “没事，嫂子知道我这人没上过学，没文化说话不懂规矩礼貌，她又不会怪我。” 没文化不要紧，和嫂子说话时候嘴甜就行。 别的不说，就他这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张玉燕就算想生他的气都不好意思…… 回山南县之前，陈明先在张玉燕这个“高参”的帮助下，给陈美春和王思思分别买了礼物和一些补品，然后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张玉燕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对他说：“我今天又收回来两万块钱！” “那我要恭喜你了张老板，你现在是一个礼拜当一回万元户啊，咱们山南县所有的女人里面，你绝对是排名富豪榜第一的风云人物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奉承我、拍我的马屁了？以前你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陈明一笑：“以前我眼神不好，没发现我老婆既漂亮又能干，现在我眼神好了。” 看来男人哄女人的本领，要么是与生俱来的要么就是无师自通的，陈明这个前世从不讨好任何女人的主，现在不也各种甜言蜜语张嘴就来连想都不用想吗。 张玉燕的心情瞬间美丽了不少，虽然明知道陈明的这些话不能当真，但最起码听在耳朵里心里得劲啊，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 “火锅店的收入都是你自己的私房钱，家用和孩子的吃喝拉撒全都不要花你的钱，你把钱好好留着，攒多了之后可以去做那些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你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守财奴？” “不，我想把你培养成一只招财猫，我靠！我怎么把养猫养狗的事情给忘记了呢！这不是成了说话不算数不守信用的人了吗！” “没事，你是说了要养猫养狗，但你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养，所以不算食言背信。” “快快快，用纸和笔帮我把这件事记下来，免得回到家之后我又忘了。” “我在车里上哪给你找纸和笔去？” “你面前的手扣里就有，我提前预备下的。” 不到五点他们就回到了山南县城，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得很，所以陈明和李虎还得再消磨好一会时间。 李虎先找了个借口把黄毛给打发走了，然后就想自己先回办公室等着。陈明却抓住了他：“咱们在院子里溜达溜达聊聊天，反正你也是闲着我也是闲着都没事可做。” “我闲着很正常因为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你闲着的时候可以多陪陪老婆孩子。” 此刻张玉燕已经先领着柔柔回家了，开车回来的路上，柔柔一直是在睡梦中度过的。这小丫头大概上辈子是一只考拉，所以这辈子每天睡觉的时间，要比同龄的孩子们多出一倍！ 陈明看了看家的方向：“今天她们娘俩都累了，应该都想先好好休息一会，我这个时候去陪她们俩的话有点多余还不讨好，所以我该识趣一点。” 李虎表示不很理解：“你们是两口子，两口子之间哪来的这么多事？” 陈明转过脸语重心长的开导他：“这你又不懂了，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是需要用心维护的，要互相能换位思考为对方着想，而并不是你以为的夫妻之间就什么事都无所谓。” 李虎摆了摆手：“我又没娶过老婆我上哪懂这些去，等我有了老婆之后再向你请教。” 他这么一说陈明立刻想起了另一个人。“对了，你和那个赵晶晶的事怎么样了？有新的进展了没有？” “不该问的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有操心这些是的工夫，还是赶紧想想公家车爱怎么办吧。” “小气鬼！在没有成为你的老婆之前，你泡的任何妞儿都是属于兄弟们共同的妞儿，所以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时间说出来，让兄弟们和你一起开心快乐一下才对。” “那如果我不快乐呢？” “那就让兄弟们一起陪着你不快乐。” 陈明是信口开河随便说着玩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李虎此刻脸上的神情，并不是也在和他随口说着玩的样子…… 这个话题很突然的戛然而止没了下文，李虎直接不再往下继续了。 陈明又在心里走了神，公交车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可考虑的，就是一个赔多赔少的问题。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一闻就知道是好茶 陈美春在家里紧张的忙碌着，她今天买了很多的菜回来不说，还特意买了一只鸡和一大块猪肉，王思思在她身边打着下手。 “妈，时间还这么早你就开始做菜了？” “不是，我先把菜做成半成品，这样一来天气热也不会坏的很快，二来等客人来了咱们可以很快就把这些菜给做出来，不能让人家一直坐着等。对了我让你买的好茶叶买了吗？” “买了，二十块钱一斤的我买了二两呢。” 陈美春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了脸：“怎么买二十块钱一斤的？再去买，买二两一百块钱一斤的。” 山南县最好的茶叶，就是一百块钱一斤的茉莉花茶，没有再好的了。 “妈你疯了！买一百块钱一斤的茶叶？你是把自己当土财主了吗？” “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今天咱们请的客人是谁？是陈明和李虎！他们俩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哪有钱开刀做手术？怎么可能离开你那个混蛋父亲，咱们家是没有很多钱，但还是要尽最大的能力来款待这两位恩人。” “妈你别生气我立刻就去买茶叶，可是我身上就只有两块钱了。” 上次陈明偷偷放在她钱包里的钱，她一分没留全都上缴到了她母亲的手里，而平时这丫头的身上的零用就从没超过十块钱！ 陈美春毫不迟疑的从身上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买完茶叶剩下的八十块钱你留着用。” 王思思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今天怎么这么豪爽大方！给自己零用钱一给就是八十块！难道真的已经成了土财主了？ 今天在厂子里，陈明给每个工人都发了一笔“防暑费”，做为基层领导的陈美春领到了一百块钱，正好听说女儿身上就只有两块钱了，于是她就性情豪爽了一把。 王思思已经到了十八岁，有了女孩子需要花钱的地方，陈美春不想苦了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独生女儿。而八十块对于王思思来说，已经是她拥有过最大的一笔个人财富了！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巷子里下班回家的人很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很是热闹。 王思思手里牢牢的攥着那一百块钱，脚步匆匆的走在去茶叶店的路上，她走的很急是因为她的心此刻跳的很快：终于又可以见到那个人了！那个一次次出手帮过自己母亲和自己，却从不索取任何报答的男人…… 陈明的白色桑塔纳开进这条巷子里的时候，恰恰就是王思思买完茶叶回来的时候。 因为这条巷子并不宽阔，所以眼尖的李虎就看到了王思思的身影：“明子你看，前面走着的那个姑娘，好像就是陈美春的女儿。” 陈明看了看回答道：“看不到正脸没办法确定。” 怀里小心翼翼抱着茶叶的王思思脚步依旧匆忙，却没看路被地下一块突出的石头绊了一下，一个大马趴就直直的向前摔倒了！ 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茶叶很贵不能摔散了，于是她没有用手保护自己，而是依旧牢牢的护着那袋茶叶，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下。 四周响起了一片哄笑声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她，可能都避讳她是个年轻姑娘。 在这个年代的山南县，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传统依旧存在，大多数人也都遵循这条代代相传下来的规矩…… 好疼啊！疼的王思思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趴在地下半天都没动。然后一只手突然伸到了她的眼前：“抓住我的手我拉你起来。” 这明显是一只男人的手，所以王思思本能的想拒绝这份好意，可是当她抬起脸来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却愣住了：这个向他伸出援助之手的男人是陈明！ 于是她抓住了那只手。 她感觉那只手很温热很有力量，还让她有了种被电流穿过身体的怪异感觉。 “摔了个跟头怎么还把自己给摔哭了呢？” “因为真的很疼。” “我不是很明白，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宝贝？你宁可摔着自己也要护着它？” “是给你买的好茶叶。” 她的这句话让陈明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站在一旁的李虎笑了笑转身回去了车上。 过了好一会陈明才再次开口：“下次先保护自己别的都不重要，还有记得走路的时候不要分心，要看着脚下的路。” “哦，我记住了。” 这种对话的场景属于有些诡异！ 看到女儿是领着陈明和李虎一起回来的，陈美春开心的满脸都是笑容：“欢迎两位领导来我家做客，快快快请坐！思思，赶紧给两位叔叔泡茶去。” 陈思思却立刻反驳道：“他们是我的哥哥不是我的叔叔。” 陈美春和陈明都没在意她的这句话，李虎却又偷偷的笑了一下：只有他明白王思思为什么要反驳这句话。 陈明先客气了几句：“陈姐，我和李虎来给您添麻烦了，而起我们俩都很贪吃，呵呵。” “一会菜就好！你们俩先坐着喝茶，思思，你陪你两个叔叔说话我去做菜。” “妈！他们是我哥哥不是我叔叔！” 这个问题是有多重要，这个女儿居然连续两次当着客人的面，反驳了自己的母亲。忙着做菜的陈美春，根本无暇分心思考别的问题：“好好好是哥哥不是叔叔，我去忙了。” 趁着王思思也去泡茶的机会，李虎很小声的对陈明说：“我感觉你要有麻烦了。” “我要有麻烦了是什么意思？” “别问，你自己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 旁观者清，这一次李虎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没出错…… 茶很快泡好了，虽然远远不能和牛德旺送给陈明的茶叶相提并论，但一百块钱一斤的茶叶在九十年代初期，那也是土豪才能喝得起的上等好茶叶了！所以不大的客厅里还是很快就洋溢起了茶香的味道。 明明不懂茶但李虎还是立刻称赞了一句：“这香味一闻就知道是好茶叶。” 第三百一十二章 金夏市要变天了 陈明也附和了一句：“嗯，确实是好茶。” 王思思甜甜的一笑：“你喜欢喝茶的话就多喝点，买回来的茶叶足够你们今晚喝的。” 这小丫头，人家是来你家吃饭的不是来喝茶的，先喝一肚子茶的话那还吃得下饭吗？ 厨房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很快一股肉香味替代了刚才的茶香味。 因为不知道和王思思说什么，陈明就开始环目四顾打量起了这个家：简简单单的几件家具，明显都是用了好久已经过时的，开着的电视机画面一直时不时的跳动一下画面，应该是显像管已经老化了。 靠墙摆放着的冰箱同样很老旧，但却被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陈明突然问李虎：“咱们当做奖品的彩电还有吗？” “有，还有七台。” “挑一个最好的明天你开车给送过来，把这台旧的换了。” 王思思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现在的又没坏还能用的。” “这是我们工厂发给职工们的防暑降温福利，你和你妈妈没有权利不接受。” “哦，是这样啊。” 这小丫头明显心不在焉没在状态：彩电和防暑降温之间能有联系吗？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码事好不好。李虎第三次笑了笑，看来这小丫头今天晚上要变成小傻子了…… 陈明明知道不礼貌，但还是转过脸悄悄和李虎耳语了几句。李虎频频点头过后，也开始在这个家里到处环目四顾的打量了起来。 小丫头开始没话找胡说了：“我听我妈说你做酒特别的厉害。” “也没有，可能是我的运气不错。” “我妈说你们两个都特别的有本事，而起还都很厉害。” 李虎抢着回答了一句：“那你妈没说清楚，有本事的那个人是他，厉害的那个人是我。” “哦，是这样啊。” 陈明也笑了笑又转过脸对李虎说：“不用这么谦虚，你也很有本事我也挺厉害。” “思思，来厨房端菜。” 王思思起身快步去了厨房，陈明立刻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大信封，走到窗台上摆放着的那两盘不知名的盆花前，把那个大信封放到了其中一盆花的后面…… 他回来的时候李虎李夸了他一句：“不错，身手依旧很敏捷不亚于当年。” “废话，不敏捷的话被那小丫头看到了怎么办！” 和张玉燕一样，陈美春的厨艺也是一样的了得：菜陆续上了桌之后，陈明和李虎看到那些菜立刻就有了很大的食欲！ 当然陈明也没忘了先说两句：“之前我听说咱们山南县的女人，个个都会做一手好菜，今天我完全彻底的相信了。” 陈美春一边把两瓶山南二锅头拿过来，一边笑着回答：“不会做一手好菜的女人，出嫁后会被婆家人看不起的，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在街坊四邻面前抬不起头来。” 陈明顿时无语：九十现代还有这种风气吗？我怎么不知道！九十年代的县城和农村里确实就是这样的，城市里倒不是这样。 某个小丫头厚着脸皮插嘴了：“其实我也挺会做菜的，但今天轮不到我做。” 李虎第四次神情古怪的笑了笑。 金夏市的一家茶楼的一个小包间里，一个男人面色肃穆的坐在那一动不动，桌上的茶已经凉了，几盘小点心和瓜果梨桃一动没动。 这个男人叫耿龙，是金夏市挺有名气的一个酒商。 他才从外地回来，就看到了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一个莫名出现的人，突然用他的几种酒窜上了金夏市的酒水销售榜前三甲！把他挤出了前三的位置。 他的秘书敲门后走了进来：“老大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耿龙伸手一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先说正事，这个山南饮料厂是怎么回事？” “哦，我了解过，就是山南县的一个民办小作坊。” 耿龙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一个民办小作坊的酒就能把咱们挤出前三？” “好像他的酒做的确实不错。” “好像？” 听到他又冷了三分的口气，秘书的身上开始冒汗了。 “给你三天的时间，给我查清楚山南饮料厂的底细，要确实的消息而不是好像的消息。” “我明白，我明天就去山南县。” “查不清楚你就不用回来了。” 开始冷场，耿龙不说话他的秘书也不敢说话，明明有两个人在的包间里，安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再次开口：“你采取了什么应对的措施没有？” “还没来得及，山南饮料厂的酒是突然出现在市场上的，一上市就卖的很火爆，而且你也没在我不敢擅自做主。” 耿龙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看来我要考虑换个秘书了。” “老大，三天之内我一定不辱使命的回来见你。” 耿龙轻轻呼了口气这才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尝了一口之后立刻又放下了：“去给我换一壶新的茶。” 秘书赶忙起身走了出去…… 山南饮料厂？饮料厂怎么会做起酒水来了呢？耿龙在心里默默地转着念头，然后他又做出了一个决定，自己也亲自去一趟山南县。 这些年来他的酒水销售额一直很稳定，按理来说被人挤出前三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不但很震惊而且也很好奇：这突然出现的竞争对手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自己外出离开金夏市的这一个月时间里，突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对手。 难道是金夏市的那个人，在背后向自己出了手？ 在金夏市的酒水销售榜单上，始终排名第二的那个人是他的宿敌。可能是那个人觉得他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所以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和他针锋相对的暗中较量着。 当然他也一直没能打败过那位。 “看来金夏市要变天了，这是不是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呢。” 秘书捧着一壶新茶回来了，把茶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对他说：“大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你今天刚回来早点休息。” “我让你走了吗？坐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厉害的饮料厂 刘烨第二天上午开着自己的车到了山南县。 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进了山南县城之后他就开始懵圈了，人生地不熟的，这要到哪去打探那个山南饮料厂的底细？ 很冒失的直接问也不行，在完全不知地方底细的情况下，万一不小心惹祸上身了怎么办？据说这种小地方的本地人都很抱团的。 他找了个稍微宽敞的路边停了车，然后下来环目四顾到处看了看。 和在金夏市不一样，在这个地方他连方向感都没了，因为路况不熟所以拐了几个弯之后，他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然后一个很大的疑问也在他的心里产生了：这么个一看就知道很穷的地方的饮料厂，居然改行做酒不说、还打败了金夏市几乎全部的酒商，这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他不知道，就在他到了山南县半个小时之后，他老大耿龙就也开车到了这里。 不过同样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耿龙，比他有个很大的优势，就是他在这里有个很久没见过面的朋友！这个朋友是他在部队服役时候的战友，只是两人退役后就再没有见过面。 但他有这个人的家庭地址。 越小的地方找人越容易，所以他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找到了他那个战友的家。居然是个开着饭馆的门面房，看来那小子现在混的也还可以，大小也是个老板了。 他走过去推开饭馆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可能因为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所以饭馆的前面没人，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直接就走进了后厨，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全神贯注很认真的切着菜。 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这个人，于是他笑了笑：“老板，有吃的吗？” “现在只有面条。” “面条也行给我来一碗，很久没吃过炊事班做的美食了，正好让我怀念一下过往。” 那老板立刻抬起了头，两人目光对视之后他立刻又惊又喜的叫出了声：“耿龙！” 耿龙笑了：“齐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靠你小子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你他娘的这么久也不说来找我看看我。” 两个男人立刻很亲热的拥抱在了一起，但拥抱的同时耿龙还得左躲右闪，因为齐全的手里还拿着那把锋利的菜刀！ “我说齐全大哥，你能不能先把手里的菜刀放下？你这样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行吗。” “哦，我忘了。” 因为金夏市和山南县是邻居两个人算是老乡，所以在部队的时候，两个人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好朋友，基本上可以算做是无话不说的那种关系。 耿龙之所以会跟在刘烨的后面亲自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有齐全这个老战友的存在。想在这个闭塞的地方打探消息，没有比和当地朋友打探更简单有效的了，而且他觉得以自己和齐全的关系，齐全肯定会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你是不是真的想吃东西？” “当然是真的，从金夏市那么远的地方开车过来，肚子里的早点还能管用吗？” “那你先在外面坐会，我马上给你弄碗面条吃。” “别心疼肉，多给我放点。” 回到外面的耿龙到处溜达着看了看，然后走到柜台前拿起一瓶山南二锅头，很仔细的认真端详了片刻…… “来，赶紧趁热吃！” 好大的一碗面，上面还有好多肥瘦相间的大肉片子肉量十足，耿龙伸手指了一下柜台：“不给我拿酒？” “我这不刚给你做好面出来嘛，你想喝哪种酒？不过喝哪种酒都一样因为都是一家酒厂出的。” “我喝那个二锅头。” 酒拿过来后，齐全还帮他开了盖倒了酒，就差直接喂耿龙喝了。然后一口酒下肚之后的耿龙立刻很赞赏的样子：“好喝，这酒真不错。” “这可是我们本地最好的酒。” “是吗？我看看。” 明明刚才已经认真看过一遍的耿龙，又重新认真看了一遍：“咦，怎么是饮料厂？” “饮料厂怎么了，没谁规定饮料厂就不能做酒吧？” “这我倒是第一次见到，那你们这个饮料厂挺厉害，做饮料的能把酒做这么好。” “可不，这个饮料厂的老板是个相当有本事的年轻人，做一款酒火一款酒。” 齐全的老婆就是陈明厂子里的女工，所以他对陈明和饮料厂的事情知道很多。 十五分钟后耿龙就从齐全的嘴里，把陈明和山南饮料厂的情况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老战友之间自然是无话不可说、没什么事情可隐瞒的。 而且齐全既不知道耿龙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也不知道他此行前来的真正目的。 耿龙心里开始盘算：这就是一个很平常不过的创业者的故事，那么这样一个刚刚在山南县站稳脚跟的商人，按理说不会卷入金夏市的商圈纷争才对，可他的酒怎么会进入到金夏市的酒水市场的？ 看来这里一定别有隐情，可他并不打算立刻往下追问。死揪着一个话题盘问不休的话，引起这位老战友对自己的怀疑就不好了…… 刘烨也已经采取了行动：他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小卖部，买了两个菠萝啤和一袋花生米，靠在柜台旁边吃边喝，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板闲聊。 聊着聊着他就旁敲侧击，也知道了些和山南饮料厂有关的线索，而且他还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这家饮料厂和本地的一家正牌老酒厂之间，曾经爆发过一场激烈的市场争夺战，最后是饮料厂占了上风。 “那这家饮料厂的老板挺厉害！连前辈都打败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陈明，是个人品很好的年轻小伙子。” “一个年轻人这么有本事，很了不起。” 他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好几遍，牢牢的记住了陈明这个名字。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所以多少有些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比起我们这一辈，那可是有出息多了，敢想敢干有勇气有魄力。” 刘烨笑了笑：“那是，比如你刚才说的这位陈老板就是个例子。” 第三百一十四章 二百块钱起的家 “我说耿龙老弟，我得赶紧去给山南饮料厂的员工们做午饭去了，你只能自己先在这坐着，或者干脆去后厨帮我的忙也行，你自己选一样。” 战友重逢聊天归聊天该干的正事不能耽误，这是齐全的原则底线。 耿龙很惊奇：“你给那家饮料厂做午饭？” “是不是没想到？我现在是那家饮料厂的炊事班班长，整个员工食堂都归我管。” 耿龙心里大喜过望：这可真成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齐全居然是个打入“敌人内部”的人！这么一来的话自己想摸清楚对手的底细，岂不是变得很容易了。 跟着齐全一起去送饭的话，无疑是最直观了解那家饮料厂的好办法，但同样精明过人的耿龙却深知，越是这种敏感时期越不能轻易暴露出自己的存在。 “我还真不能陪你去因为一会我还有工作，这样，晚上我再来找你怎么样？” “行，晚上来我家吃饭，我好好给你弄一桌子菜款待你。” 两人就这么暂时分了手，耿龙找当地人打听了一下后，直接去豪庭大酒店给自己开了个单间：他打算在这里多待几天，把这件事完全调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他不介意利用一下自己的老战友，朋友归朋友，商战是商战，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再说齐全只是个管理食堂的人，他又不是那家饮料厂的老板，自己日后针对的人也不可能是他。 接下来他要考虑的是，怎么打发这一整个白天的时间。 昨天晚上回家后，陈明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借用女儿的彩色蜡笔，设计出了公交车的外观效果图，虽然画功不是很好但也还看的过去。 第二天上午他把这张效果图，一本正经的交到了李虎的手中：“通常城市里的公交车都是以绿色打底的，所以咱们也没必要特立独行搞特殊，就也用绿色当基础，上面画上咱们山南饮料厂的广告。” “行，我这就去找黄毛。” “不用去找他等他一会自己来了再说，也不是急于一时必须今天就办好这件事。然后我想再做五千瓶气泡酒出来，试试在咱们山南县的销路会怎么样。我还得再好好想想，怎么弥补公交车的止损盈利问题。” 李虎还在好奇的看那张效果图…… 公交车的漆一喷完，就可以坐等司机和售票员的到来了，他已经想好了，凑够一辆车的司售人员就发一辆车，没必要非要等二十辆车的人员全都到齐。 他心里明白：虽然江胜利一直没过问这件事，但这位县委书记的眼睛一定是盯着公交车的，毕竟这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政绩。 他不知道：一场新的危机已经向他、向他的山南饮料厂悄悄袭来了。 院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虽然车间里机器运行的声音隐约可闻，但去外面看不到一个工人的身影，这也是他觉得而最心满意足的地方：上班时间里，连一个出来抽根烟休息片刻的工人都没有。 接下来该考虑建鱼塘的事了，他知道鱼塘应该很挣钱！前提是养的鱼不死或者死的很少。而且他也知道只要鱼塘一开始挣钱，那贴补公交车的损失根本不在话下。 前世的他也很喜欢去钓鱼，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他很享受那种让心静下来的过程。静心是一种极好的修身养性方法，可惜一百个人中至少有九十九个人做不到…… 再说刘烨先后去过了七八家小卖部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笨拙但有效的方法，因为他已经喝不下去哪怕一口菠萝啤了，再喝一口他都会吐出来。 按照自己打听到的路径，一路摸索着找到了山南饮料厂的所在地，他很聪明的把车停在了外面的马路旁，然后自己步行着溜溜达达的来到了饮料厂附近。 大门外停着最少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货运汽车，都是等着在饮料厂上货补货的。 此刻无所事事的货车司机们，正五六成群的扎堆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牌。刘烨装作看热闹的来到了其中几个人的身后，他一边装作饶有兴趣的看他们打牌，一边时不时的偷瞄着饮料厂里面的动静。 他看到有个看门的年轻人，正慢条斯理的在工厂的院子里散步溜达，他心里还觉得有些纳闷：山南县的工作这么不好找吗？这么年轻的小伙子都来看大门了？ 其实他此刻看到的这个看门人，就是陈明！ 很快他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了这些货车司机们的闲聊上，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是干嘛的，于是他心里又想：能让这么多的货车司机连人带车守在这里，可见这个山南酒厂的酒卖的是有多好了。 那么这个饮料厂的主人，是不是单纯的只是想在金夏市挣得一席之地而已？按理说他的酒卖的这么好，理所当然就会想有更大的市场赚更多的钱，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也许是自己的老大多虑了，这个人可能和金夏市的任何商圈大佬都没有关系。 但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可不敢把自己的这个猜测告诉耿龙，那位爷有时候认死理执拗得很，而且脾气上来之后既不让人说话、也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他是耿龙的心腹亲信，却依旧没少被耿龙骂的狗血淋头，搞笑的是在外人面前，耿龙又是个超级护犊子的主…… 一个司机突然伸手往饮料厂里一指说道：“你们看，陈老板一个人在那里转悠了半个多小时了，估计又是在研究做一款新酒出来呢。” 陈老板？刘烨心里一惊，立刻重新转过脸去看了看那个年轻的“守门人”，原来那个人就是陈明！ “要说这个陈明是真有本事，我上次听黄毛说：人家当初是靠二百块钱起的家！”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二百块钱能弄出这么大一份产业？” “我骗你们干嘛？黄毛是他兄弟也是我家邻居，平时遇到了总会和我聊上几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个话题一开始，插嘴说话的人就越来越多，刘烨却是越听越越难以置信，他听到了陈明近乎于完整的创业故事：难免有夸大其词的地方，但也是基于事实的基础上夸大的。 这让他心里对陈明有了个更确定的印象：这个人应该真的很有本事！ 一个人这么说或许是信口开河，五个人这么说的话那或许是起哄架秧子，但现在是在场的这十几个司机众口一词都这么说！那么这些和陈明有关的事情，就多一半不会是假的了。 对陈明这个人本身，其实他现在没有什么好恶而只有好奇…… 耿龙在酒店服务生的嘴里，打听到了富豪达百货稚这里最大的商场，他觉得有一点好奇：这里也有富豪集团名下的产业？然后他就决定去逛逛看看，反正也没地方可去。 富豪大百货，绝对是山南县最热闹的一个地方了，也只有在这里，才像是一个百货商场应该有的样子：虽然买东西的人不多但到处逛的人不少。 耿龙在商场一楼最先看到的，就是山南饮料厂卖酒的柜台，他溜达过去装出要买酒的样子看来看去，然后自然就和售货员搭上了话。 售货员开始卖力的想他推荐山南二锅头：“先生你买这个牌子的酒聚堆错不了，这可是我们这销量第一的酒。” 这种酒他刚才已经喝过了，他也确实觉得不错。 他笑得很像那么回事：“我去金夏市办事的时候，看到过那里也有这种酒在卖。” 既然是专门负责推销这种酒的，这个售货员自然知道些内情：“金夏市那边这种牌子的酒，都是我们经理推荐过去的，就是因为这几种酒在我们这卖的特别好。” “哦，原来是你们经理帮的忙。” “我们经理和这个饮料厂的老板是朋友，金夏市的大富豪百货和我们又是一个系统的，所以帮这个忙对我们经理来说，是举手之劳。” 从女人嘴里是最容易听到秘密的，有时候不需要你问，她们自己就会说出来。 而这个秘密又没什么可保密的价值，所以刘经理平时和这几个售货员聊天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们，正好可以顺便彰显一下自己的能力有多大。 “那说明你们经理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对了，这个饮料厂的老板叫什么名字？回头我去拜访一下他，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那位老板姓陈，叫陈明。” 耿龙相信自己无意中得到的这些信息是真实的，因为这个售货员没必要骗自己，然后他还真的把陈明的这三种酒，每种买了两瓶。 他要对这些把自己挤出了前三的酒，做一个深入的切身体会，回酒店之后每种都喝一次。 回到车里后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先点了根烟，然后把自己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全部串联在一起整理思考了一遍：他觉得这个叫陈明的人受人指使，专门跑去金夏市对付自己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干这行没多久还是个新手，金夏市的那位榜二不会对他有什么兴趣的。 但即便真是如此，这小子的手也伸的太长了！金夏市的酒水市场，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吗？不给你点教训你是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了。 最重要的是不管最终的真相如何，他都不能允许这个人的酒在金夏市的存在！因为纵容他的后果，就是以后自己又会多出一个强劲的对手！所以必须在他羽翼未满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干掉他”。 准备再抽一根烟的时候，他发现烟盒里居然没有烟了。 于是他下车沿着人行道往前溜达，打算找个商店买条烟，结果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路边有一家：明显刚装修过的门脸房在招租！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站下了脚步。 也恰好那家门脸房的旁边就有家商店，他进去后没先急着买烟，而是先找到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耿龙，你立刻带着十万块现金赶到山南县来，我在山南县的大富豪百货商场门口等你，不要对任何人泄露这个消息。” 打完这个电话后他的心情轻松了，走到柜台前准备买烟的时候，又看到了山南饮料厂的那几种酒，就放在柜台里最显眼的位置上。 他看着那些酒嘴角漾起了一丝冷笑：陈老板，你不是趁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其不意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吗？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出其不意打你个措手不及…… 一个多小时后，等的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的耿龙，在大富豪百货的商场门口，等来了自己在等的那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精明干练、长的还有些帅气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郑晓波，是他手下另一个颇受信赖、也颇受重用的副经理。平时是直接受刘烨指挥做事的。耿龙之所以选中他来做这件事，是因为他既不是山南县人也不是金夏市人，而是个外省人。 “老板，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和我见面？” “不该问的别问，听着，我现在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家招租的门脸房，你以你个人的名义把它租下来，就说你要用来做买卖。” “一定要记住，只能用你个人的名义来做这件事，不要提到我和公司一句话一个字。” 天说变就变，原本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突然就阴了下来。大富豪百货门前广场上的人群纷纷加快脚步，片刻后就少了一半。 一个老太太步履蹒跚的从耿龙面前走过，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这是又要下雨了，今年山南县的雨水怎么这么多。” 一阵风突如其来，漫漫洒洒的扬起了一地的灰尘，耿龙皱着眉头退后了两步。他心里莫名的一阵感慨：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他身后真的有座三层高的楼，正是大富豪百货商场，虽然和金夏市的那些高楼大厦比不了，但三层高的楼那也是楼。 第三百一十六章 做贼 雨说下就下，转眼间就开始淅淅沥沥了。 准备给自己找旅店的刘烨，恰好也开车路过这里。他在山南饮料厂的大门外看了一个半小时的打牌，站的腿也麻了肚子也饿了。 通常大商场里都有卖小吃的地方，路过这里的时候他打算先糊弄着把自己的肚子填饱，然后当务之急是给自己找个旅店。 他的收入不低住酒店也完全消费得起，但他不知道山南县这种地方也有酒店，在他认为这里能有个干净点的旅店，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把车停好，然后一路小跑着进了大富豪百货商场的大门，在门口他先打落了一下身上那些雨滴，正打算往里走的时候，突然肩头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在这里他是一个熟人没有的。所以他有些火大的呵斥了一句：“谁啊，有话说话拍什么拍！” 可是转过身后他就傻在了当场，他身后站着的人是耿龙！ 心情似乎不错的耿龙居然还和他开了个玩笑：“刘秘书，幸会啊。” “老大，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来看个朋友。” 刘烨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来看那个叫陈明的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明和山南饮料厂，所以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陈明。耿龙皱起了眉头：“刚开始下雨你的脑子就进水了？” 刘烨这才想起，耿龙应该还不知道陈明是谁，于是他没再敢吱声。 外面涌进了更多避雨的人，耿龙退到了靠墙的角落里，刘烨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既不敢问他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还是耿龙先开的口：“回去之后给你三天时间做准备，然后调货发到这里。” “往山南县这里调货？调货给谁？” “我在这里租了个门脸房，打算开个酒水批发零售部，你把金夏市咱们所有进到的酒，所有品种全都发一些过来，然后不要加一分钱的利润按进价批发零售。” “一分钱不加那不是干赔吗？” 耿龙转过脸神色不渝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我做的决定，需要向你解释原因了？” 刘烨立刻闭上了嘴。 又过了半个小时郑晓波回来了，刘烨看到他出现后心理又是一惊：怎么他也来了？老大这是什么意思，把我派过来之后他自己又带着人来到了这里…… “老板。都搞定了，两万块钱我租了一年之后可以续租，全部是以我个人的名义。” 两万块一年贵了，估计是房东看郑晓波西装革履一副有钱人的样子，所以临时起意把他当成冤大头，坐地涨了价。 耿龙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你暂时留守在这里负责打理一切。” 郑晓波的脸色立刻就垮了！他可不想留在这么一个和穷乡僻壤差不多的穷地方，可他又不敢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但是他即便不说耿龙也明白：“放心，是暂时不是长久，最多一两个月你就回来了，不要以为我是在发配你。剩下的八万块钱，你装修一些门市做点柜台买些办公设备，多出来的钱也不用交回来了，都是你留在这里的辛苦费。” 他这几句话说完之后，郑小波的脸色立刻又好看了，这么一倒手他能得好几万！和这几万块钱比起来，辛苦点生活苦点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刘烨，回去之后再用心挑选三个员工派过来，必须是外省户籍的。” “明白。” “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豪庭酒店吃饭吧，我饿了。” 这件事到这就暂时落下了帷幕，但不管是刘烨还是郑晓波，都不知道耿龙想干什么…… 下雨的时候，陈明是在车间里避雨的。 看着眼前工人们热闹的干活场景，他心里格外的踏实。现在厂子的账户上，每天都稳定有几万块钱的进账，虽然不算很多但也相当可以了，毕竟这是在三十年前不是在三十年后。 陈美春突然又来到了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 陈明一看到那个信封，立刻就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了，于是先发制人的说道：“陈主任，上班时间不要和我谈论私事。” 陈美春顿时僵在了原地，她手里的信封就是昨晚陈明，故意放在花盆后得那个，里面装着五千块钱。 陈明忍着笑：“有什么话咱们下了班再说。” “下了班我就找不到你的人了。” “那就明天再说。” 明天再说的意思就是不用再说了，陈美春叹了口气转身走了，陈明这才偷偷地笑了笑，心里想着：陈姐，和我斗你真不行，哈哈。 他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而是像陈美春这么忠心耿耿又任劳任怨的好员工，他一定要帮。再说五千块钱而已，一转眼就可以挣回来了。 他在车间了转了转，看到新做出来的那五千瓶气泡酒，已经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墙边。 金夏市那边还没有反馈回来消息，也不知道这款新酒在那边的销路如何，但他相信金姐的本事，更相信大富豪百货的实力。 按最坏的结果，就算这种酒不能畅销，但金姐在金夏市有那么多家门店，把一万瓶气泡酒卖出去肯定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也不看看金姐是谁。 然后他就开始想：山南县这里该怎么铺货呢？是集中到富豪大百货一家店，还是全面走市场才好，但五千瓶的量全面走市场的话肯定是不够的。 李虎找到了他：“明子，我要不要给金姐打电话，问一下气泡酒的销售情况？” 陈明果断摆手：“先不要打，三天之后要是她还不给咱们打电话的话，你再打也不迟。不要这么心急，你得给人家把酒卖出去的时间。” “我不急我是怕你急着知道结果。” “那你想多了，你看我有半点心急的样子吗？” 然后李虎也看到了陈美春，于是他小声问了句：“陈美春找你没？” “找了，没等她开口我就把她给挡回去了，她要是找你的话你不妨也这么做。” 李虎笑了：“明明咱们俩是做好事，这怎么整的跟做贼似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是谁我在哪 陈明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昨晚上说我要有麻烦了，什么意思？” 李虎转了转眼珠：“我说着玩的没什么意思。” “你说着玩的？我怎么感觉不是呢。” “你的感觉不可能每次都正确好吗？你只是个半仙不是个神仙。” 这话把陈明给怼的只能干瞪眼了。 外面的雨停了，陈明看看表已经快到了人下班的时间：“不行我得溜，不然一会被陈美春把我堵在这可就麻烦了。” 说溜就溜，转眼他就没影了…… 耿龙晚上再见到齐全的时候没空着手，他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给了这位老战友。 齐全妹妹和他客气，照单全收了他的馈赠，然后给他弄了一大桌子的菜：“来吧，找找重回部队食堂的感觉，先站好先站好，值日官还没说坐下开饭呢。” 耿龙倒也配合了他，真的在餐桌旁站成了标准的军姿。 有些过往，是他们共同永远不会抹去、会珍藏在心里一生的回忆。 “坐下，准备开饭。” “是！” 店里是没有第三个人在的，但即便有他们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举动，而觉得有什么难为情。 这顿饭他们吃的很热烈，两个人吃出了部队食堂那种氛围。他们聊了很多，但耿龙一直没提和山南饮料厂、和陈明有关的任何话题。 齐全也问了他现在的情况，他敷衍着糊弄了过去：“我现在就是个闲人，有生意的话就做做，没生意的话就在家赋闲。” “你说明你小子是之前挣到大钱了，不然你敢赋闲？” “挣是挣了点，不多但是够用。” 齐全叹了口气：“唉，你加在金夏市所以有很多发展机会，不想我在山南县，基本上等不到任何发展的机会。” “那要不你也来我们金夏市？咱们哥俩一起混？” 耿龙虽然这么问了，但他知道齐全一定不会离开这里。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老婆孩子全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根。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继续当我的炊事班长吧。” 这话茬可是齐全先提起来的！于是耿龙接过了这个话茬：“和我说说你现在的工作情况，你的那个厂子到底怎么样啊？” 齐全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饭馆老板，可他面前的这位战友，已经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了，所以在玩套路耍心机这种事上，他根本就不是这位老战友的对手。 于是齐全说了他知道的一切，耿龙也就知道了自己能知道的全部。金姐那件事，李虎和黄毛在他这吃饭的时候也没瞒他，所以他也知道的很清楚。 “我听明白了，所以那位陈老板的酒能在金夏市卖，是因为他的朋友帮了他这个大忙，替他在金夏市牵了根线搭了个桥。” “嗯，我们陈总人好对人豪爽仗义，所以他的朋友都愿意帮他。” 耿龙的心里这才完完全全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销售榜上那位榜二大哥布的局，那自己把陈明从金夏市赶走，就变成很轻松、很容易办到的一件事情了。 他心里很坦然，陈明是齐全的朋友但不是自己的朋友，而且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齐全还很热心的问对他说：“你以后要是做这个行业的话，我介绍你和陈明认识。” “行，你这个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先谢谢你了。” “谢个屁，自己兄弟谢什么谢。” 耿龙现在不管做什么事，已经习惯以商人的立场角度去做，那就是先确保自己的利益。 做为曾经的战友，齐全认为自己和耿龙之间的战友情，这一生都不会改变。但他不知道的是：战友情也许真的不会改变但人是会变的…… 耿龙晚上十点才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而刘烨和郑晓波依旧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 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房间里弥漫着很冲的烟味，耿龙一进来就皱起了眉头：“抽烟为什么不开窗户，想把我熏死？” 他面前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看对方没说话，想开窗户来着但一直开不开。但这种解释在耿龙面前是完全多余的，他很少会听别人的解释。 在部队的时候他是班长，所以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也习惯了士兵们的无条件服从。 还好耿龙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他面无表情的吩咐刘烨：“这里的事已经办完了，咱们俩这就启程回去。” 然后他又转过脸对郑晓波说道：“你就直接留在这里吧，明天想着把办公设备置办齐，你现在跟我去前台把这间房转成长期包房，以后就留给你住着吧。” 不管怎么说，他这个举措还是挺暖人的。 山南县的条件不好，郑晓波又是个在城市里习惯了生活享受的人，让他在外面住真的挺难为他的，所以耿龙这次也是很人性化了一回。 “谢谢老板。” “把事情给我办仔细点不要出任何的差错，那个店里有电话，我会随时给你指令。” 他给了刘烨三天的时间办这件事，但就断刘烨在这里呆足三天，办事的效率也绝不会有他这么卓有成效，半天的时间他就安排好了这里的一切行动。 在前台办完手续后三个人走出酒店，郑晓波的心里，突然有了种被抛弃在这里的感觉！所以他忍不住叫了耿龙一声：“老板。” 耿龙站下脚转过身看着他等他说话。 郑晓波咽了口吐沫：“老板，刘哥你们保重，大晚上的路上开车慢点。” 耿龙很难得的用温和的语气回答了他：“你在这里也自己保重，晚上别躺在床上抽烟，小心把自己给提前火化了。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两辆车相继开走，渐渐消失在了郑晓波的视线里，他有些茫然的环目四顾，看了看已经到处没有人影空空如也的街道，突然很想问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个地方和金夏市的反差太大了！此刻的金夏市正该是灯红酒绿处处欢声笑语的时刻，可这里却已经寂静的跟座鬼城一样。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再也不见 耿龙急着今晚就回金夏市，也是因为他一分钟都不想在山南县多呆！他也是很不下习惯这里的一切。虽然他曾经是个当兵的人，但这些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改变了他，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在泥水里摸爬滚打的人了。 同样开着车的刘烨此刻也在心里庆幸：幸好郑晓波来了，不然留在山南县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他宁愿自己掏腰包拿出点钱来补贴郑晓波，也绝不想在那个地方多呆一天。 还好金夏市离山南县不算很远，开车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下过雨之后的夜晚又不是很热，开着车窗的话还能感受到夜风的吹拂，很惬意舒适就是一个人开车，路上没人说话有点孤单寂寞…… 第二天的早上陈明一走出自己的家门，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绿色的巴士停在院子里，他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也太绿了，还能再绿一点吗！自己那张效果图上的绿，没绿到这么惊悚的地步吧？ 他很忐忑的走到那辆车的旁边，勉强很认真的看过了一遍之后，不忍目睹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心里默念这也太可怕了！再说哪有把整辆车全喷成绿色的，又不是个西瓜。 黄毛和李虎一起出现了，黄毛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陈明叹了口气努力的笑了笑：“你自己觉得呢？” “我哪知道。” “不是这种绿，蹭了重新喷！还有别整车全喷只喷半截就行了，还有……算了我一会亲自给你们打个样吧。” 李虎立刻笑了：“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知道你过不了关。” “早说呀，害得我浪费了那么多罐的喷锡，好几十块钱呢心疼死我了。” 陈明也笑了：“不用心疼给你报销。” “谁的钱我也心疼啊，咱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陈明哭笑不得了，真是没想到，黄毛也有这么抠门的一面。 然后陈明又摆了摆手：“赶紧把它开走，我看着就各种难受不舒服。” 这辆车确实绿的有标新立异、独树一帜的效果，看着确实相当别扭。 其实即使到了三十年后的今天，咱们国家所有城市里的公交车，也基本上全部都是用绿色打底的。只不过车身上的图案太多，所以往往会被大家忽略掉这种底色的存在。 黄毛伸手从身上拿出了一沓子纸：“我印了一百份招司机和售票员传单，准备一会骑着自行车到处去张贴一下。” “一百张哪够？印五百张去张贴。” 黄毛的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下：“五百张？你是不是想累死我！” “没让你自己去咱们三个一起开车去。”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下班的时候每个工人发十张多省事，他们明天上班的时候带瓶很便宜的浆糊全解决了，浆糊才两分钱一瓶。 一个半小时后，陈明他们在外面到处贴广告的时候，路过了耿龙盘下的那家店，他们还看到有人正往店里面搬东西。陈明还随口说了句：“呦，这是又要开一家什么新店了。” 黄毛不屑一顾：“管它呢，开什么店都和咱们没半点关系。” 他很快就会知道这家还没开张的店，日后和他们有多大的关系了…… 郑晓波很勤快的努力工作着，耿龙交待下来的事他半点不敢拖延，在耿龙身边呆久了的人都知道：做事拖拉是耿龙最不能接受和忍耐的事情，常言到事不过三，拖延三次是百分之百会被耿龙给撵走的。 不过他很幸运，山南县虽然穷但置办这些店铺里的设备，还是没任何问题的，而且让他惊奇的是，他发现这里的东西卖的好便宜！ 但他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被放逐的感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不可思议的是他还看到了黄毛，在自己店门前的电线杆子上贴广告，他还特意走过去认真的看了看那个广告，却不知道广告上最后落款的陈明是谁。 就算开着车，这五百张广告也花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贴完，黄毛这叫一个感慨：“幸好是开着车一起来的，不然我今天真能累死在这五百张广告上。” 陈明笑得很阴险的的德行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不能，把你累死了那二十辆公交车的漆谁喷？我和你虎哥还指望着你呢。” 黄毛难以置信的等大了双眼：“二十辆车全是我一个人喷？” “公交车交给你来管的，你不喷谁喷？二十辆都是你的不用和我们客气。” “明哥，你这是不是有点欺负我了！”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对了还有，你喷完那二十辆车的漆之后，想着帮我把鱼塘也顺便给挖出来，深一米五长六十米宽四十米就行。” 好家伙，这个鱼塘要是真让黄毛一个人去挖的话，这么热的天他得挖两个月。 “明哥咱们直接说再见吧，再也不见的那种再见。” 这个广告贴出来之后，很快就在山南县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老百姓们奔走相告：“咱们山南县马上也有公交车了！” 说起来令人难以置信：这里的老百姓们当中，至少有百分之六七十以上的人，从没见过真正的公交车！因为他们从来没出过远门、也没离开过山南县。 所以第二天来应聘的人数之多，远远多到出乎了陈明他们的意料之外。 最让陈明觉得惊奇的是：山南县这么多男人都有驾驶本？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摸到方向盘的机会，考驾驶本干嘛使？ 那时候的驾驶本管理还不严格，也没有什么a、b、c本之分，在山南县就更谈不上这些，所以只要有驾驶本而且驾驶技术能过关就行。 来应聘售票员的大闺女小媳妇也不少，山南县没有工作的女人很多，但一看是陈明在招工，这些女人们居然也都动了心！现在陈明的厂子待遇之高福利之好，已经声名远扬差不多人尽皆知了。 最开心的人就是黄毛。 这小子终于正八经的成了领导，而且还是公交车这块最大的领导…… 第三百一十九章 看我表演 耿龙站在宽敞明亮的玻璃窗前，面无表情的抱着双臂，从位于写字楼九层的总经理办公室中看着楼下。 这座总共十二层的写字楼里，除了一层是各种小吃店冷饮店咖啡店等等、各种配套的服务店铺之外。二层以上的租户要么是开公司的，要么就是某某民营工厂的办公室。 所以写字楼下面的的内部广场上，每天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车辆、进进出出装货卸货。 此刻刘烨就在楼下指挥着十几个工人，把一箱箱的酒装上一辆集装箱式货车。他干的很认真也格外卖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板，此刻一定正站在自己办公室里的窗户前，密切关注着自己和工人们装车的过程。 耿龙不是不放心他们干活，这只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而已。 最早的时候他还经常亲力亲为呢，后来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身价越来越高，社会地位越来越尊崇，他就不再参与这种很需要体力的高强度劳动了。 随着最后一箱酒装上车，刘烨转过身冲九楼那个熟悉的窗户摆了摆手。他虽然看不到耿龙，但是他知道耿龙看得到他。 一共两个集装箱式货车，满满的装了二十八种牌子的酒，正常情况下在山南县那种穷不拉叽的地方，应该足够郑晓波卖上好几个月的了。他甚至认为，这二十八种酒中的十几种高档名牌酒，在山南县根本就没人会买。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只要遵照耿龙的命令，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耿龙很自信，他觉得在自己这种出其不意、高强度的密集式打击下，那个叫陈明的后起之秀，招架不住太久就会完蛋的！ 他的这种自信来源于有依据的判断，一个在经济水平落后的小县城里，刚刚白手起家没多久的新人，他的家底能有多大？他又能输得起几个子？ 这场仗还没开始打，他就已经开始享受，本该报复得逞后才会有的满足感了。 你不是出其不意给我来了个偷袭吗？那我就还你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你把我从金夏市的酒水销售榜上挤出了前三，我却要让你从金夏市的酒水市场上彻底消失！让你知道知道手伸的太长会被剁掉的严重后果…… 刘烨很快就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大哥，要发的货已经全部装上车了，随时可以上路。” 耿龙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我是耿龙，给你那边发的货已经装完车了，大海三个小时之后就会送到你那，小波你给我听好：按照我随车给你发过去的售价单，一分钱不许加的走披发和零售。要是被我发现你擅自加价中饱私囊，你自己考虑后果。”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山高皇帝远的郑晓波，这次确实有中饱私囊的大好机会，而他只要在酒水的披发售卖过程中一加价，那么耿龙精心设计谋划的这场战役，就会彻底失去意义和作用，所以他才会特意这样郑重的警告郑晓波一下。 他相信郑晓波一直以来对他的忠诚，但他更知道当人面对唾手可得的意外财富时，忠诚就会变得岌岌可危，他认为这是人性的一种贪婪本能。 等他放下电话的之后，刘烨马上为了他一句：“老大，是不是需要我押车跟着一起去？” “没这个必要你去了也只能是个摆设，这种程度的力气活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他这个回答正中了刘烨的下怀！他是一次也不想再去那个叫山南县的破地方了，买盒烟都得在马路上走好久才能找到小卖部。 但他却半点也不敢把自己的开心表现出来！因为只要耿龙发现到他的自鸣得意，那就一定会立刻改变主意让他去跟车押货。这也是耿龙的一个特殊癖好：就是手下人越不想干什么事，他就越要让这个人去干这件事。 所以发展到现在：他公司里上至部门高管下至普通员工，全都学的跟他一样：在公司里是一副不苟言笑目无表情的模样，而他居然还对此感到很满意…… “对了，我不在金夏市的这段时间里，那个人有没有什么大的举动？” 那个人是特指，指的就是金夏市酒水销售榜上，那位一直稳坐第二把交椅的榜二大哥，也就是耿龙这些年的那位宿敌。两人因为互相争夺榜二的位置，角逐纠缠了好几年从未休战停歇，但结果却是人家始终是榜二，耿龙一直是榜三。 现在因为陈明这批黑马的突然杀出，他这个万年榜三又变成了榜四。所以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这才有了这次专门针对陈明采取的报复行动。 刘特赶紧据实回答：“没有，那个人一直都没在任何活动中露面，也好久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我现在甚至怀疑他最近也一直没在金夏市。” 耿龙想了想：“有这个可能，他确实应该比我更忙才对。” 刘烨还在说：“不过他现在好像变得比过去更狡猾了，做人做事低调到了极致。” 耿龙冷冷一笑：“他那是怕自己锋芒太露会招致别人的算计！不过必须得承认：他这么做是稳妥和明智的，也是一个很正确的自保方式，太过于招摇的人死的快。” 刘烨很配合的连连点头：“不过老大你放心，不管他在没在金夏市，咱们的人依旧会密切监视着他的出没行踪，只要他一现身出来活动，咱们立刻就会得到消息的。” 耿龙依旧面无表情：“做事情小心点，别给咱们自己惹麻烦。” 然后他看了看表：“去通知那两辆车出发，叮嘱他们路上开慢点别把酒给颠簸碎了。” 刘烨立刻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十分钟之后，楼下那两辆装满了酒水的集装箱货车，一前一后打着双闪缓缓开走了，耿龙又是把这双臂站在窗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的场景。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陈老板你表演完了，接下来该看我的表演了。 第三百二十章 没有免费的午餐 远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陈明，虽然有着半仙的名号但他一定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别人的打击对象，而即将用来打击他的“武器”，已经在来山南县的路上了。 这简直就是典型的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个半小时后，郑晓波在山南县等到了那两辆集装箱货车，他原本忧虑的内心突然又有点兴奋，以后这里就是一个小独立王国了！自己可以过一把耿龙老板发号施令、一言九鼎的那种瘾。 他只有三个听命行事的员工，而且他很笃定，这三个员工中至少有一个，应该是耿龙派来专门监视自己的人，甚至有可能三个全都是！ 不过他并不担心这个，因为他既没有背叛耿龙的打算，也没有违背耿龙命令、擅自做主行事的心思，所以监视不监视的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至少在工作时间内，他会尽职尽责的完成自己的任务，扮演好自己该扮演的角色， 酒水全部卸下来之后，沿着店铺的墙边堆成了一座小山，本来空荡荡的门市里立刻就显得满满当当的了。 但郑晓波却很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因为空荡荡的店铺会加重他孤单寂寞的感觉。 他不知道：他和耿龙派过来的三个员工，已经成为山南县有史以来，第一批外来的务工者！而他是绝绝对对名副其实的外来务工第一人。 准确的说他应该是：来山南县投资经商的第一位老板才对。 刚忙完一切，家就住在店铺后面院子里的房东过来了：“郑老板，你要租的三间住房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现在就过去看看？” 郑晓波立刻对那三个员工摆了摆手：“你自己自己去看看住的地方，有什么事你们直接和房东说就行，去吧。” 于是店铺里转眼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点了根烟，然后在烟雾缭绕中开始思考，耿龙为什么会跑到这么个偏僻闭塞的地方，开这么一个只按成本价售卖酒水的店？一个已经明摆着只会赔钱不会赚钱的店，还搞得这么大战旗鼓的架势，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和刘烨不一样，刘烨好歹还知道这件事的大概，而他是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在金夏市的时候，他是负责管酒水进出货的负责人，所以对自己的公司掉出了销售榜前三的事情也同样毫不知情，所以他是在毫无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被仓促发配到这里来的。 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公司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来这里坐镇指挥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最终要完成的使命又是什么？可是他又不敢问耿龙。 耿龙虽然一直都对他不错，但他知道耿龙是个工于心计城府颇深的人物，给这样的老板做事，最明智的自保方法就是闭上自己的嘴。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沉思中的他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店铺还没有开业，现在会给他打电话的人就只有两个：耿龙或者刘烨，所以他急忙伸手抓起了电话。 “我是耿龙，货都到了吧？” “老板，货已经全都卸完了码放好了。” “嗯，明天你就开门营业吧，记住给我把这个店盯住了！还有，孤身一人在外说话做事都低调点，一定不要惹祸上身！你的使命很重要。” 郑晓波犹豫了一下，很想立刻问问他自己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你有什么事想征求我的意见吗？” 耿龙这句话问的很突然，他很少有和手下人这么客气说话的时候，今天又破例了。 郑晓波想了想：“老板，据我的观察这个地方很落后，想必整体的经济实力也好不到拿去，所以购买力低下是完全可以预见到的，我得先和您报备一下：在这里我没办法保证销售额和业绩。” 电话里的耿龙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的口气：“这个我当然知道，这一次我不要求你的销售额和业绩，我只要求你像跟钉子一样给我牢牢的钉在那里，然后按照我会给你的价目表，尽量能卖出去多少是多少就行。” 他说的很明白但郑晓波听完后却更糊涂了：这到底是在干嘛？这么这件事处处都透着诡异的感觉呢，可他又不敢问。 “等你完成这次的使命回来后，我把你的月工资涨一倍。” “谢谢老板！” “没事的话就先这样，你有什么急事或者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可以随时直接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挂了电话后的郑晓波缓缓的又点了根烟，虽然很意外的得到了老板给自己涨一倍工资的承诺，但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明白两个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耿龙先给了他几万块钱的好处，现在又给了他涨薪的承诺，和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格外温和客气，这一切都预示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这次身负的使命一定非同小可！搞不好可能还会有什么人身危险存在。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私下里问问刘烨，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刘烨虽然平时和他私交不错，但他毕竟是老板的心腹不是自己的心腹，他拿的工资是老板给的也不是自己给的，万一他把自己偷偷找他询问内情的举动告密给老板知道，那自己不等于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吗！ 所以这个办法不可行。 耿龙故意没告诉郑晓波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因为他深知这件事，不能在山南县走漏半点风声！否是的话一定会导致行动失败的后果。 而想让一个秘密能确保不泄露的最稳妥办法，就是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要不是需要一个人帮自己共同主持这件事，他都不会让刘烨知道这件事的任何部分。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概率就越大，自己也就越安全。 至于刘烨，他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在自己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所以不需要担心他。 第三百二十一章 都是摆摊卖菜的吧 山南县今年夏天的雨水好像确实多了点，昨天夜里的鱼居然一直下到早上才停。所以早上陈明带着张玉燕柔柔走出家门的时候，感觉到了久违的那种凉爽怡人。 昨天来应聘公交车司机的人有足足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在陈明和李虎分别亲自把关的情况下，开着没有乘客的公交车去大马路上演练了一圈，最后留下了其中技术最好的十个人。 开这种车上路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半点疏忽大意都不行，所以在选司机这件事情上，陈明和李虎都要求的格外严格。 二十个售票员也选好了，都是年轻而且比较有颜值的小姑娘，毕竟售票员也是窗口服务的一种，所以在形象上当然要有一些标准才行，这个标准是陈明好李虎私下商定的，国家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什么标准要求。 今天将是山南县第一次公交车上路试运营的日子，陈明一家三口和李虎黄毛都要去。 本来陈明想邀请县委书记江胜利亲自到场的，昨天晚上电话打过去之后，却意外得知江胜利带着自己的秘书任勇，去省里开会了不在山南县。 陈明也就没再想着邀请其他的哪位县委领导，因为他和那些人中的任何一位都不熟。 互相不熟的话硬凑在一起多无趣，说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聊些什么、还得强颜欢笑，这么委屈勉强自己的事陈明才不干呢。 站牌昨天也已经在公交车运营的沿线上全都安装好了，做这些站牌足足花了陈明三百多块大洋！还没人给他报销这笔钱。 司机和售票员的统一制服也做好了，陈明在这件事上偷了懒，直接照搬了三十年后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的制服样子，反正也绝不会有人举报他侵犯版权违规盗版，节省下研究制服的时间喝喝茶抽抽烟那不香吗？ 在停车场那里，陈明见到了早就等在这里的黄毛和李虎，以及那三十位已经换好了统一着装的司机和售票员，当然还有那十辆披红挂彩的公交车。 黄毛一副迫不及待急不可耐的样子，喜悦兴奋的神态溢于言表。陈明先和他开了个玩笑：“恭喜啊黄经理，你这公交车的买卖今天就算是开张了。” 黄毛居然还挺谦虚：“今天只是试运营而已，还不能算是正式开张。” “是是是，您现在是这里最大的领导您说了算，今天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陈明一听到黄毛的话，顿时就开始打趣起了黄毛来。 “明哥你别闹，嫂子你管管他。” “呦呵！现在有靠山了？敢拿你嫂子来压制我了是吧？你小子长本事了呀。” 张玉燕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一言不发，她这个嫂子当的也是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突然一下毫无任何征兆的情形下，李虎手下的兄弟们就全都开始喊她嫂子了，她也是一直到了这几天，才开始适应了自己这个“崭新”的身份…… 九二年国家公交车售票的统一价格是，市区车起步价十站一毛，十站以上每五站加一毛。而郊区车是每五站两毛，五站以上每五站加一毛。 但是在山南县这个票价属实有点贵，所以陈明就把本该是郊区车的票价，调整成了市区车的票价，几分钱的票价是不可能的！油钱、车辆磨损费、保养费、维修费、司机和售票员的开支谁出？还有这些工作人员在单位里的水电吃喝拉撒睡的费用谁出？ 尽管赔钱的结果基本上是必然和肯定的，但也不能全让陈明一个人赔不是，他又不是冤大头，他也想能尽量少赔一点是一点。 上午八点整，山南县有史以来的第一辆公交车，开出了始发站的大门！这是改写山南县历史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是山南县迈向城市化建设的第一步！ 车上除了柔柔之外的每个人，心情都变得激动兴奋和复杂感慨了起来。 陈明突然在想：不会当初我知道的那个山南市，就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从县城变成了城市吧？因为我个人的光辉事迹不便写进历史，所以撰写山南县历史的那位人才，就故意隐去了和我有关的一切，然后就造成了查找不到山南市经济蜕变的原因和过程…… 他想的有点自以为是：再怎么说山南市的历史变化，也绝不可能是靠他一己之力能创造出来的！要说隐去了他的名字，那也一定是同时隐去了江胜利、刘海山等很多人的名字才对。 公交车出发的第一站和回来的最后一站，都是山南饮料厂。 陈明很意外的看到，发车的第一站那里居然聚集着好多的人！什么情况？不会这些人全都是等着坐公交车的吧？ 其实这些人中的四分之三都是来看新鲜事物的！毕竟山南县从来没有过公交车。 今天的这第一辆公交车是黄毛亲自上阵驾驶的，他稳稳的把听停靠在了站牌前。车门一开，连个售票员小姑娘清脆的吆喝声立刻先后响起：“公交车啊，山南县第一辆公交车，票价不贵十站地才一毛钱，先上车的可以挑座位！上车晚了可能就没座位了呦。” 陈明皱起了眉头，怎么听着跟摆摊卖白菜似的？ 但是陈明没想的是，这俩姑娘之前没经过任何正式的岗位培训，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吆喝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陈明倒是什么话都没说…… 结果着的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居然呼啦啦的上来了十几个人！争先恐后的买了票后立刻分头开始抢占座位，看的陈明一阵心慌，这怎么跟上了战场要和敌人拼命似的？ 但不管怎么说，第一站地就能有这么多的乘客绝对是好兆头！所以陈明的心里松了口长气，看这架势也许公交车不会赔钱呢。 他高兴的太早了，第一天的情况一定是特殊的，今天什么样不能代表以后的每一天是什么样，真要看效果的话，最少也要等在十天之后。 第三百二十二章 竞争对手 今天同样也是“小波酒坊”开业的第一天，这个看起来听起来都还挺有诗意的名字，是耿龙亲自替郑晓波取的， 和陈明的公交车公司开业不同，郑晓波的这家店可没有那么喜庆隆重的氛围。虽然店名取的很不错，却依然没有为他吸引来哪怕一位顾客。 早上八点开的业，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店里依旧是他和那三个手下员工，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安静局面。 然后员工中的一个就开了口：“郑经理，这地方能卖得出去酒吗？” 郑晓波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怎么不能？有男人存在的地方就能把酒卖出去。” 好像很有道理，于是那个员工不说话了。 但另一个又紧跟着开了口：“我还没有来得及逛逛这里，可是我早上站在马路上到处望了望，这里给我种好像很贫穷落后的感觉。” 郑晓波很想告诉他：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很贫穷落后！但他又不能这么说。 其实没有他们以为的这么严重，贫穷落后要看是和什么地方比，拿山南县和金夏市做比较的话，那山南县肯定就是贫穷落后的，但要是和那些偏远山区的小村小寨比起来，山南县就是富庶繁华的。 你们要是拿金夏市去和那些一线大城市比的话，那金夏市也一样是贫穷落后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那个开口的员工问到的问题：“郑经理，这里明显不适合开拓酒水市场，尤其不适合咱们这种级别的酒水供货商，那么咱们四个人来这干什么？” 这是个有脑子的员工！ 但郑晓波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这小子一定就是老板派来暗中监视我的人！他这是故意试探我呢。于是他不急不忙的回答道：“我可以很坦白的回答你，我也不知道。” 三个员工一起愣住：“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也是三天前的下午，突然被老板的一个电话从金夏市叫到了这里，他出资让我租下了这里的门脸房，按照他的指令我开了这家店铺，然后他走了我留下了。” “我可以对天发过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和你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既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但我只知道一件事：老板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是最正确的选择。”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提问的那个员工，心里暗想：我这么回答你挑不出我什么毛病来吧？汇报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复述我最后的那句话…… 这下终于有话题可以聊了。 “这就奇怪了，居然连咱们郑经理都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合着咱们四个里头没有一个是明白人，咱们老板这是想干嘛？” “就是的啊，连咱们这些小喽啰都看得出来：这里根本不适合咱们的酒水推广，咱们老板能看不出来？” 郑晓波盘算了片刻，又故意说了几句话给那个员工听：“老板的眼光岂是咱们能比得上的？咱们就只能看到眼前，他不但能看到眼前还能看到以后，要么他是老板而咱们是给他打工的呢。” 耿龙和刘烨不在，所以他是这里最大的领导，那么也就没有任何拍耿龙马屁的必要，苏所以他的这些话听起来，就更像是发自肺腑的真实想法了。 “郑经理，难怪咱们老板平时这么器重你，就你对咱么老板的这份忠心，咱们公司里的所有员工就没一个比得上你。” 郑晓波立刻神情严肃了起来：“我的这份忠心是应该具备的，古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老板是给我工作给我发工资、让我衣食无忧的衣食父母，我不忠诚他忠诚谁？” 这话说的太漂亮了！估计耿龙本人在场的话，听到他这番话之后也会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一个人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开始四处张望。 天啊居然来顾客了！那三个员工一拥而上的围住了那个人：“请问您想买那种酒？我们这有全国各地的名牌好酒，全部原厂原货原汁原味，而且价格还是出厂价。” “你们这不卖烟？” “不好意思我们这只卖酒，其他的任何东西我们都不卖。” “哦那我进来错了，我以为你们这是个小卖部呢。” 那人转身又走了出去，三个年轻员工短暂的面面相觑过后，就一起笑了起来。然后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郑晓波也笑了。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虽然还是一瓶酒没卖出去但吉利啊！至少算是有一个顾客光顾了。 “不要着急，咱们才刚刚开业，这里的人几乎还没有人知道咱们这个店呢。” 说话的同时郑晓波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做一场戏！花钱买几个花篮往门口一摆，再买几挂鞭炮在门口欢天喜地的一放，那人家来来往往的人才会知道你是新店开业。 现在可好，悄无声息的就这么开了门一点动静没有，谁知道你这门里头是干嘛的…… 越想越后悔的郑晓波，把一个员工叫到了自己面前，拿出一张大团结交给他：“你去买几个带红条的花篮，然后再买几挂鞭炮回来，没发票开张纸条也行。” 没想到那员工直接拒绝了他的这个指派：“我可不去！一来我不知道花篮和鞭炮哪有卖的，二来我怕走远了之后迷了路我就回不来了。” 其实郑晓波怕的也是这个，不然他就直接自己去办这件事了。 在这个完全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的地方，出去之后不知道怎么回来，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想冒这个风险。 回头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却回不来了，那不得尴尬死！ 于是他摆了摆手：“算了不买了就这么将就着吧，到时候你要是真走丢了，我们都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你，然后找你的人估计也得丢了。” 四人一起大笑。 “郑经理，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咱们就像是四个傻瓜一样呢，哈哈哈哈。” 第三百二十三章 扔出去 这个员工的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过，你只能把自己和两个同事比喻成傻瓜，郑晓波既是部门经理、又是你现在唯一的顶头上司，你怎么可以把他也比喻成傻瓜呢！ 这要是换成耿龙，这个员工立刻就要完蛋了！好在郑晓波不是耿龙：“本来我也没聪明过。只要咱们老板聪明就行了，反正我也是什么都听他的命令行事。” 职场最大的禁忌之一，就是不能在老板面前表现的太聪明，尤其不能表现的不能比老板聪明，否则的话就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 但也不能在老板面前把自己演成一个白痴，那同样也不行。所以这是个技术工种，要学会游刃有余的把握，在聪明和笨蛋之间来回切换的本领…… 耿龙的办公室里，刘烨正在研究上礼拜的销售业绩报表，时不时的偷偷抬起脸，看一下正在专心致志看一份文件的耿龙。 因为只租了这个写字楼的三个楼层，部门办公室又比较多，所以刘烨这个秘书就首当其中，被安排在了自己老板的办公室里办公。 这间办公室其实不小完全可以打个隔断，但耿龙说了：“我在公司里没有任何需要避人的事情，我希望你也没有需要避着我的事情。” 于是本来可以打个隔断的，这下也不可能再打了。 不打其实也没什么，两个大男人之间能有什么可互相避讳的，而且耿龙上班时间从来只干正事不处理私事，所以他也确实没有任何的顾忌。 当刘烨又一次抬起脸偷瞄的时候，视线一直停在文件上的耿龙突然开了口：“这已经是你第九次偷偷看我了，有话想说的话就直接说，别来这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把戏。” 刘烨难以置信的愣住了！这他也知道他不是一直没抬过脸吗？他不知道耿龙在办公桌上立了个小镜子，刚好不抬头也能看到刘烨的一举一动。 “我没想问你什么，我就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你几次。” 这次耿龙把脸抬起来笑了笑：“我既不是女人脸上又没有花，你老看我干嘛。” “可你是我老板我是你秘书，我就应该对你察言观色，这样才能及时的帮你做事。” “也对，虽然我知道你是在狡辩但你的狡辩成功了。” 因为明知道糊弄不了这位老板，所以刘烨故作大方伸手抹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笑着说：“真不容易我太难了。” 耿龙又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板不好伺候？” “那没有。” 其实是真的不好伺候但不能直说，正常情况下没人会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本来就精明过人的刘烨就更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算了不聊这个话题，因为聊这个话题，纯属于是在故意难为你。” 这次刘烨没吱声，不吱声在这个时候也是一种回答，代表的不让双方尴尬的默认。 “那咱们换个话题聊聊，正好我看文件看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那你起个头我怕陪你聊聊。”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去山南县，投钱开那么个小门市？” 刘烨认真想了想之后才敢回答这个问题：“我虽然确实很想知道但我不问，因为你不想告诉我的话我问了也是白问，你想告诉我的话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 一阵高跟鞋的响声在走廊里很清晰的响起！听得出来是一溜小跑，从这间办公室的门前跑过去的，那声音响的那叫一个清脆悦耳。 这女人是隔壁办公室里的一个文员，当然也是耿龙手下的员工，她的高跟鞋声每天都会这样响起几遍，因为这丫头每天上卫生间的次数比较多，恰好她的办公室在走廊的这边，而卫生间在走廊的另一边。 耿龙有又始皱眉了：“你去找下那个丫头告诉她就说我说的，明天让她上班的时候换双平底鞋，再让我天天听她的高跟鞋声，我就把她的鞋脱了从九楼扔出去！” “明白，我这就去。” 他前脚一走出办公室，耿龙的脸上却立刻浮现出了一抹轻笑：半点没有生那个女文员气的样子！敢情他是故意用这招岔开话题的…… 他仍然不想把自己计对陈明采取的行动计划，就这么轻易的让第二个人知道，但刚才话赶话被刘烨将了一军！不说出实情的话就好像他不信任刘烨似的。于是他就灵机一动，利用刚好响起的那双高跟鞋的声音，巧妙的结束了和刘烨的交谈。 这位老总的城府之深沉、心思之巧妙、反应之灵敏、演技之娴熟，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所以他的这些本领，用在经商上那是再恰当适合不过了。 解决完那个女文员的高跟鞋，刘烨再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老板已经不在了！ 耿龙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时不时的就会因为某件事，去别的办公室找自己的下属问话交流，所以动不动从总经办消失是种常态。 自己一个人溜达到写字楼下面的一家咖啡店里，耿龙点了杯咖啡要了盘小点心，就在一个临窗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窗外不远处就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大街，热闹无比喧嚣尘上。 但他却能让自己，置身在这份浮躁的场景氛围之外，默默的考虑着自己的事情。 他正在想，把自己已经掌握的信息全部汇总在一起，完全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南哥叫陈明的人。是个相当有本事的厉害家伙！如果把这样的一个人“放”进金夏市来，那无疑会对销售榜上的前三名，全都构成一种潜在的巨大威胁！ 他的酒不是才一进入金夏市的流通市场，就把自己从原本的榜三位置打下来了吗，所以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在金夏市站住脚的。 榜一榜二怎么看待这件事暂且不论，反正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而那个陈明现在正处在羽翼未满时期，正是打击他的绝佳机会！所以就算榜一榜二全都按兵不动，他也一定要对陈明采取行动…… 第三百二十四章 默契配合 陈明他们的公交车首发之行，转满一圈后回来居然挣到了十二块钱！ 因为没有一位顾客是坐到了十站地以上的，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这趟往返，拉到了足足一百二十位顾客！ 所以就连陈明都开始感慨：“这可真让我有点没想到了，居然有这么多人坐车。” 黄毛觉得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和希望：“这是不是说咱们的公交车不会赔钱了？” “那倒不是，今天这第一趟是最特殊的一趟，真的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这都已经是他第n次一再重申这种解释了，奈何一心想让自己管理的公交车不赔钱的黄毛，也总是在往牛角尖里面钻。 县委书记江胜利想要的是政绩，而黄毛想要的是业绩，在一点上两个人的立场大同小异殊途同归，在本质上是一模一样的毫无分别。 李虎怕陈明不耐烦，也劝说了黄毛几句：“你别总是认死理在这件事情上，还没发生的结果只能预见不能确定，你明哥只是个半仙不是个神仙，你一直追问他有什么用。” 黄毛倒是也听劝，立刻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他这种急躁的心情大家都很理解，年轻人本身就血气方刚不甘认输，又是第一次自己独自挑大梁，他当然不情愿当一个只会“赔钱”的公交领导。 但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最起码今天是首战告捷了：一百二十位乘客的乘坐率相当可以，比所有人预想中的乘坐率都高出了很多。 接下来陈明要着手解决的事情，就是他的鱼塘了…… 不过他一回到饮料厂的家里，还是第一时间给刘海山打去了电话，把第一趟公交车试运营的成果，通报给了那位大哥知道。 刘海山的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挣不挣钱根本不重要，只要你们的公交车一开上山南县的街头，这件事情你就已经帮刘书记做成功了。” 陈明也是一笑：“公交车的车轱辘一动起来，他的第一个政绩就到手了对吧？”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政绩看起来没什么，但其实起的作用相当重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愿闻其详。” “你不要忘了，只有城市里才有公交车的存在。” 这句话直接一针见血戳中了这件事的本质要害！陈明当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只要有公交车的存在，就可以证明咱们山南县，正在从农村变成一座城市，呵呵。” 说的更直白一些：这件事其实就是一场虚张声势的走秀！是做给山南县之外的人看的一场表演。正常情况下县域等级的农村乡镇，绝不可能有公交车这种交通工具，这是个常识。 江胜利为民造福的同时也夹带着一点私心，陈明和刘海山其实心里都一清二楚，陈明又说道：“这下江书记可以踏踏实实的开心一下了。” “这下你也成了他的头号功臣。” “是不是他的功臣根本无所谓，我又没指望这他能报答我什么。” 电话那头的刘海山又笑了笑：“他已经提前报答完你了，他卖给你的那块用来建鱼塘的地，不就是提前预付给你的报答。” “一位本身来自农村出身的县委书记，不懂公交车的事情很正常，但你觉得他会不懂鱼塘的事情么？他肯定想到了公交车会赔钱，但他也知道鱼塘能帮你赚回更多的钱。” 这个电话打完后，陈明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沉思了很久。他其实不是个喜欢被人利用的人，但在和县委合作的事情上，他其实也同样有利用江胜利的想法在内。 他成了江胜利求取政绩的帮手，但被江胜利这种利用的同时，他也能趁机推动山南县的经济发展，山南县的经济不起飞，他的商业帝王就根本无法建立起来。所以这是个双赢的互惠互利的相互利用，双方先各尽所能然后再各取所需，谁其实都不吃亏…… 想什么来什么，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来后居然就是江胜利东外地打来的。 “陈明，我在外地开会还要过几天才回去，你有没有什么模式需要我帮忙？有的话你不方便和其他的县委领导说，我可以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帮你解决。” 陈明知道：这个电话是来探听消息的！江胜利真正想知道的一定就是公交车的事情，只是他故意不问出口而已。 于是他主动满足了这位县委书记的需求：“江书记，就在今天上午，咱们山南县的第一辆公交车上路试运营了，还不错第一圈跑下来拉到了一百二十位乘客。” 点和那边的江胜利，明显掩饰不住喜悦的兴奋：“这可太好了！陈明，你为咱们山南县离了一个大功！” “江书记您言重了，这是咱们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这位县委书记居然没理会陈明的谦虚，而是不无惋惜的叹息道：“唉，偏巧我这个时候出来开会，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我不能亲自参与其中，真是太遗憾了。” 陈明立刻配合了他的这个渴望：“没关系的江书记，我可以暂时一直让公交车试运营，等您回来之后咱们再开始正式运营，届时您可得亲自来给我们剪彩才行。” “好！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那我就先挂了，晚上有时间的话我再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在这个电话里，江胜利刻意回避了询问公交车是否盈利的问题，陈明知道他不想问，所以也刻意没有主动提到这个问题，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配合。 刘海山分析的无比正确，盈利与否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要公交车能上路运营，这件事对江胜利来说就已经大功告成了，而这么一来：陈明也在县委里站稳了脚跟。 李虎从门外走进来。 陈明随口问了他一句：“虎哥，咱们山南县附近有卖鱼苗的吗？” “你这话问的：如果有卖鱼苗的话就说明有鱼场的存在，有鱼场存在的话，咱们这里还能买不到鱼吃？” 第三百二十五章 沉住气 其实陈明并不是真在问李虎，他只是用这种方式和李虎说句话，就当做是随便打了个招呼，总不能看到李虎进来装没看见吧。 山南县附近方圆数百里之内有没有鱼场，陈明早就问过也早就知道了。 李虎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本正经的告诉陈明：“我觉得买鱼苗的事也挺麻烦，买是肯定买得到，但一定是从挺远的地方买到的。这么热的天气，那么多小不丁点的鱼一路颠簸着运回来，到了咱们这还不得死一半！” 这个陈明当然也早就想到了，他苦笑着回答：“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买吧，物以稀为贵：山南县缺什么咱们就弄什么一定没错，你得相信我的判断和选择。” “我没说不相信你，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陈明又摇了摇头：“我举得这件事办起来不会很容易，可能前期准备得花不少时间。” “没关系我还年轻，只要在我老死之前你能让我吃上你养的鱼，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几句话说的，陈明恨不得一脚把他从办公室里踹出去…… 犹豫了好几次之后，郑晓波还是自己开车出去，东问西找的买了几个花篮和几挂鞭炮回来，这一天的时间都快过完了，他的这个酒坊里也没进来过一个真正的顾客。 他觉得不弄出点动静来的话，恐怕是真不行。 那三个员工一人捧着一挂长鞭跃跃欲试的问：“郑经理，鞭炮现在就放吗？” “今天就算了时间太迟了，明天早上再放。” 他并不知道自己想到的这个办法，会不会真的有用，但好歹也要试一试，守株待兔坐等顾客自己发现这里，显然是肯定不行的。 耿龙虽然说了不在乎他的业绩，但他也不能真的交白卷，那样的话会严重影响到耿龙对他的器重，对他以后的前途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这他能想不到。 他不知道耿龙这么做的用意何在，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打开局面，哪怕每天的销售业绩只有几瓶都行！然后他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们说咱们要不要花点钱打个广告？” 那三个员工互相看了看之后，居然谁都没说话。 不说话就意味着他们在心里，已经否决了郑晓波的这个建议，应该是他们觉得在这个地方，打广告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要不你们三个帮我一起想想办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把目光看向了那个他认为是“密探”的那个员工：老板不会只是让你来监视我，而别的什么事都没交待给你吧？ 但还是没人接他的话茬。 这下他心里有点冒火了，你们三个都是死人吗，好歹给我个回应都不会？ 但他又不好和他们发火，一来这三个人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和他同舟共济、相依为命的一家人，二来这三个人里面还有老板派来的心腹在…… 他沉着脸走出店外，站在路边点着了一根烟，然后就开始心不在焉的到处乱看。 一辆公交车开过来在不远处的车站停下，下来一个人又上去一个人，然后就一路过来从他面前不快不慢的开了过去。 他感觉想在做梦一样，这么个破县城里还有公交车？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郑经理，老板的电话。” 他立刻扔掉收了才只抽了几口的烟，转身大步流星的快步走回到了店子里，耿龙的电话是必须及时接听的，不然就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老大我是小波，您有什么事要吩咐我。” 电话那边第一句话就问：“今天是不是一瓶酒都没卖出去？” 郑晓波的心立刻悬了起来：“是，店开张了一天根本无人问津！不过我刚才出去买了花篮和鞭炮，打算明天自导自演一出戏弄出点动静。” “不错，这个脑子你动的我很满意，至少说明你是在用心做事。” 郑晓波悄悄松了口气：能得到耿龙的这个认可，那就说明自己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开业一天一瓶酒没卖出去，此刻接到耿龙的电话询问他怎么可能不胆战心惊。 “不用担心业绩的问题，我说过了，这次我根本不在意你的业绩。” 其实他不在意的只是赔不赔钱，业绩他可是非常在意的，没有销售量怎么能形成对陈明的打击？造不成对陈明的打击，那开这个店的意义何在。 只是他现在只能安抚好自己的这个手下，毕竟山南县的商业环境和金夏市根本没的比，把郑晓波派去那么个破地方从零开始，真的是挺难为他的。 简单说过了几句话后他挂了电话，一转身发现刘烨正满脸关切的表情站在自己身边。 “你是不是也在担心，郑晓波在那里卖不出去酒的问题？” 刘烨点了点头：“我要说不担心的话那肯定是假的，我其实真的很焦虑。” 耿龙云淡风轻的笑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在山南县很快就能打开局面。咱们的那家店里，集中了现在各个地方的名酒品牌，价格又全部低到了最低下限。” “人都想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东西，所以等山南县的人，发现了咱们那个店的存在之后，郑晓波一定会把酒卖的很好。” 他做这个判断时候的自信，极大地影响到了刘烨的信心：“老板，你这么有把握的话，我也就用不着为这件事瞎担心了。” 耿龙摇头：“因为在意才会担心，所以你的这种担心本身没有任何错。你的错就在于：你明明满脑子的问号却一直什么都不问我，干嘛？想和我比谁更沉得住气？呵呵。” 刘烨很尴尬的急忙否认：“我可没有和你比谁更沉得住气，这方面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绝不是老板你的对手所以甘拜下风。” 他以为接下来耿龙会对自己陈述他的计划打算，谁知并没有！耿龙居然让这个话题戛然而止没有了下文，就好像他们俩刚才什么都没说起过一样。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战迫在眉睫 但耿龙却叮嘱了他另一件事：“经常给郑晓波打电话问问，他缺了什么酒立刻给他补货，一刻都不能耽误他。”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刘烨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耿龙好像格外重视山南县的那个小店，他只知道开那个店肯定和叫陈明的那个人有关，但他却不知道耿龙想用那个店干什么。 耿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拉开抽屉把一盒万宝路拿了出来，自顾自的先点了一根，然后把整盒烟给刘烨扔了过来：“还要记住一件事，不管郑晓波和你打听什么，你一律回答不清楚不知道。” 他这是把保密工夫做到了极致，在自己这两个最信任的心腹面前，也守口如瓶只字不漏。 但也只有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才是真正能做大事的人！愚蠢的人是知道什么说什么；而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真正聪明又厉害的人是什么都不说。 耿龙无疑就是最后面的这种人。 胸有城府未必是好事，但胸无半点城府肯定是坏事……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郑晓波就和那三个员工一起，把买回来的六个花篮全都码放在了店门口，花篮上的红布绸上是他随便胡写的几个，恭贺他酒坊开业的公司的名字。 鞭炮声响起，在原本安静的氛围中放出了惊天动地般的感觉！早起上班路过这里的人们，惊诧的纷纷停下了脚步，更多遛早的人则立刻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和城市里不同，在山南县能看到的热闹太少，所以任何一件好看有趣的小事，都会成功的吸引到大批的旁观者。 西装笔挺的郑晓波拿着个扩音器小喇叭，开始卖力吆喝：“本店今天正式开业，备足了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名酒好酒，价格低到了你们无法想象的地步，欢迎大家光顾本店。” 于是开始有人走进了他的店，后面立刻就有更多的人跟风而入，空地已经不算很多的店铺里很快就到处站满了人。 郑小龙的脸上终于展现出了笑容：看来还是花篮和鞭炮管用，不花钱做营销是真不行。 有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开始惊叹：“哇，你们店里这么多的大牌名酒，还都这么便宜！” “因为我们在所有的厂家都是直接一手拿货，所以价格自然便宜很多。” 牛德旺给大家留下的心理阴影依旧存在：“不会又是掺了很多水的假酒吧？” 郑小龙笑了笑：“来，这位大哥你随便在我店里选一瓶酒，我当场打开免费请大家品尝一下，用事实来告诉大家是真酒还是假酒。” 这人还真会点：“拿那瓶西凤酒给我们尝尝你舍得吗？” 西凤酒在九零年代那可是享誉天下的名酒之一，即便在现在也是众多酒友心目中白月光般的存在。 “我既然开得起这个店，又怎么会舍不得一瓶酒。” 于是他真的把那瓶西凤酒拿到了手中，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瓶盖，一阵诱人的酒香立刻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一个店员把准备好的试酒纸杯拿出了一大堆，开始分发给了大家。 郑晓波亲自动手，在每个伸出来接酒的纸杯中倒了一点点酒。毕竟不花钱白喝的酒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这又不是在赈济灾民。 “真酒！我以前在外地喝过这种酒，百分百绝对是真酒！” “这酒太好喝了！果然名酒就是名酒，这天大的名声真不是大风吹出来的。” 赞誉声四起，这些尝酒的人都是酒虫级别的瘾君子，虽然个个好酒贪杯但平时根本不可能喝到这么好的白酒，所以每个人都是瞬间被惊艳到了的那种感觉。 郑晓波及时推销：“各位，过了这个村可就在没有这个店了，这可能是你们这一生中，唯一能以这么便宜的价格，喝到这么多名气响遍大江南北的天下名酒的好机会！” 确实是大实话，这样的机会对每一个好喝酒的人来说，都是绝无仅有的，他们这是一起沾了陈明的光。 “老板，给我来两瓶西凤，我这个月的全部领用钱全归你了！” “老板，我来一瓶孔府家酒。” “老板，两瓶五粮液！” 只要有了一个带头的，那后面自然就会有大批的追随者相继出现，这是必然的结果。郑晓波的这家门店立刻就人人踊跃、热火朝天了起来，无数只举着钱的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我么是初来乍到贵宝地的外乡人，麻烦各位父老乡亲回去后，辛苦一下帮我们到处传播一下消息，谢谢各位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的郑晓波抱拳拱手，开始向大家鞠躬致谢。 “放心吧老板，你店里这么多的好酒价格还都这么便宜，我们一定会帮你打广告的。” “道不了今天晚上，我们山南县的所有酒虫，就全都会知道你这家店了，放心吧。” 一瓶西凤酒换来了这么大的回报，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物超所值了！ 只是这些酒不管接下来卖的好与不好，因为走的是成本进价一分钱利没加，所以其实是买一瓶亏一瓶的！卖的越多亏的也就越多。 但这不是郑晓波需要考虑的事情，他只要把自己的使命完成就足矣了。 这场耿龙和陈明之间的战争，就在这样的一个平平常常的早上，悄无声息的正式拉开了帷幕：战争的一方是深谋远虑之后的先发制人，而战争的另一方却浑然不知毫无防备。 匪夷所思的是郑晓波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干嘛！ 耿龙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发挥到了极致。 晚上每天负责管账的李虎就发现了蹊跷之处，奇怪，怎么今天山南县这边的账面流水，好像差了两千多块钱的进账？ 但他却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陈明知道。要说起来的话，不可能每天的进账都保持在同一个范围线上，偶尔多点少点都很正常。 不管是李虎还是陈明此刻都绝不会想到，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警戒线 山南县不大，所以任何一个消息传播的速度都是很快的。真的仅仅只用了一天郑晓波的这家“小波酒坊”，就被无数山南县的酒民们知道了。 他原本的打算晚上八点关门打烊的，结果一直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在匆匆赶来买酒！那些人是真的怕错过了这个村、就再没有这个店了。 那三个店员开始担心了：“郑经理，咱们再不出去吃饭的话，今天晚上可能会饿着肚子上床睡觉了。” 其实就算他们几个现在立刻就出去，也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家还在开门营业的饭馆。郑晓波下了决心：“没事，晚上我请你们三个吃顿好的，就当做是犒赏慰劳你们。” 他下榻的豪庭大酒店，中西餐厅可都是营业到晚上十二点的，而且夜里还有通宵营业的茶餐厅，所以想填饱肚子毫无问题。 就这么一直坚持到了晚上十点，小波酒坊才关了门。 郑晓波带着三个员工一起回到了豪庭大酒店，在餐厅里着实花了一笔不少的钱，给大家点了一桌子的菜。 “都不用和我客气我也不招呼你们，咱们各自随意吃饱吃好。” 他把那瓶开盖给大家品尝后，还剩下了一半的西凤酒也带来了，反正今晚上自己难得这么大方一次，索性就把大方贯彻到底。 “半瓶西凤咱们四个人均分，谁也别嫌少谁也不可能多，就当是过个嘴瘾解个馋。” 半瓶酒四个人分每人也能喝到差不多三小杯，这就相当可以了，这可是西凤酒！平时连郑晓波都舍不得花钱买的名酒。 “郑哥，今天我们三个沾你的光也当了回有钱人，喝到了这么高档次的好酒。” 郑晓波苦笑：“拉倒吧你们沾我什么光了？咱们四个人，现在是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山旮旯里，互相抱团取暖相互扶持的兄弟，所以客气话以后就都没必要说了。” 又是那个被他判定为“密探”的员工开了口：“也不知道咱们老板是咋想的，让咱们几个在这么个破地方开了个门市不说，还一分钱不赚的赔着钱往外卖酒。” 郑晓波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心里在想：吃个饭你都要找机会试探我？你小子也太忠心耿耿尽职尽责了吧？至于的么。 还好另一个接过了这个话茬：“老板的想法岂是咱们这些小兵能知道的？再说咱们知道那些也没用，只要老板还是能按时每个月给咱们发工资就行了。” 这是很实在的想法，但有这种想法的人，通常也是没有任何理想追求的平庸之辈。 三个员工开始边吃边聊，郑晓波却一直不言不语的只吃饭不说话，但他的两只耳朵可是一直在聆听者那三位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的存在。 在耿龙身边做事的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没必要担心，但离开耿龙离开金夏市来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反倒要处处谨慎小心，尤其是要避免祸从口出才行。 第二天来小波酒坊买酒的人更多，平时花钱一向各种算计抠抠索索的酒民们，这次居然全都变得出手大方了起来！只要钱够那是能买两瓶绝不买一瓶的节奏。 确实还是因为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喝的是各种国货之光的名酒，花的却是买普通白酒的钱，这种便宜的大好事谁不想沾光。 而且喝这些酒有面子啊！ 现在这些人晚上在街上偶遇之后的对话已经变成：“老陈，今天晚上你喝的什么酒？” “汾酒，你呢？” “我喝的是洋河大曲，这瓶喝完我打算下一瓶喝四特。” “哦，我下一瓶想尝尝董酒。” 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虽然从没走出过山南县，但他们从电视里：一样可以知道天下的名酒都有哪些，想不到平时这些看得到摸不着的名酒，现在居然也上了自己的饭桌，这种巨大的惊喜和满足，是不喝酒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得到的…… 郑晓波的销售业绩开始飞快的提升了起来，尽管不赚钱还倒赔钱，但最起码业绩看着喜庆啊，就当是赔本赚吆喝图个乐呗。 金夏市那边的补货速度超级快，每次他上午打完电话后，基本上中午补的酒就送到了。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中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李虎发现账面流水减少了过去的一成，到第八天的时候减少了两成，到第十天的时候已经减少了三成！ 这下他不敢再大意立刻找了陈明。 “明子，我觉得事情不对劲，咱们的酒水销售量正在开始一天比一天少。” 陈明一开始还真没当回事，漫不经心的问：“是吗？减少了多少呢？” “到今天为止咱们的账面流水收入，已经减少到了原来的三成！” 陈明一愣，这次抬起了头来皱起眉头问：“怎么会减少了这么多的流水？” “我不知道，关键是每天都在少，一天比一天少的多。” “难道是咱们的某种酒出现了质量问题？” 李虎摇头：“我没收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所有的销售商都没和我提起过这些。” 和陈明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的李虎，现在连供应商、批发商、零售商这些专用名词都学会了。 话题暂时停止陈明开始陷入了沉思：账面流水少了这么多，那就意味着一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销售额的三成那可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然后他问：“每天在持续减少？中间有没有停止过这种现象？” “是每天一直在减少没有停止过，而且减少的数目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据我估计组多再有两天，咱们的账面流水就会减少原来的四成了。” 减少到四成那就是警戒线了！要是减少到五成的话就要开始面临巨大的风险。 “一定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所以咱们现在首先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虎重重点头：“好，明天我就亲自出去到处查访一下。” 第三百二十八章 全都是品牌好酒 第二天陈明和李虎两个人开着车，在山南县的大街小巷里到处穿梭了一大圈，两人倒是很轻易的就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山南县立新开了一家卖酒的酒坊，卖的全部都是各种最高档次的名酒，价格还很便宜。 这就让陈明和李虎百思不得其解了，山南县做酒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陈明另一个是牛德旺再没第三个人，牛德旺现在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另辟蹊径，那么开酒坊的人是谁？ 李虎保持着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直来直往的风格：“咱们直接找上门去看看。” 陈明摇了摇头：“咱们只能在外面远远的看看不能进去。” “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本地人，全都知道咱俩是谁是干什么的，所以咱们的脚只要一踏进他的店，那在气势上和面子上就已经先输给他了。” 李虎想了下有道理于是妥协了一步：“那咱们就先在外面远远的看看。” 两个人按照问来的地址，很快就按图索骥的来到了小波酒坊的所在之处，把车停在了酒坊斜对面的的马路边上。 果然他们看到不时有人在进出那家酒坊，大部分进去的时候空着手，出来的时候拎着酒。李虎开始冷笑了：“原来是有人在咱们背后打冷枪。” 陈明苦笑：“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也是在正正经经的开店，谁也没规定说山南县就只能咱们和牛德旺两家做酒，然后别人就不能做，那不成了垄断市场了吗，那可是违法犯罪。” 这次李虎没吱声，他还没进步到能听懂垄断的意思，但他听得懂违法犯罪…… 他们在车里观察了足足半个小时，亲眼看到了很多人在那家酒坊里买了酒，而且至少有半数以上卖的还不止一瓶。 “虎哥，安排两个自己人去他家买酒，但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理解一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样子问：“然后咱们要怎么做？” 他处事本来比黄毛沉稳冷静的多，但三成的流水额被人“抢”走的情形下，他开始变得很难控制自己的冲动情绪。他可是山南县大哥级别的人物，现在居然有人敢动他的奶酪，孰可忍孰不可忍！ 陈明却回答他：“然后咱们不做什么啊，难不成你还想把人家的店给砸了？” “那没有，但我很想见见那位老板是真的。” “拉倒吧你消停点别折腾，做生意靠的是脑子不是拳头，别整的咱们跟土匪似的。” 再回到饮料厂之后，李虎急匆匆的出去安排人手去了，陈明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转圈：这件事发生的毫无征兆太过突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和震惊。 但他不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因为一个“稳”字和一个“静”字，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虽然不是特别有成效。 其实这屁黑马突然杀出的方式，就和他自己当初突然杀出的方式是一样的。现在这人怎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当初就怎么打了牛德旺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他倒是没有义愤填膺，他觉得只要是凭本事光明正大的做生意，那输赢就各安天命，没什么可叽叽歪歪这个那个的。 然后他又突发奇想，这人进入山南县酒水商业的运作方式，和自己当初采取的方式如出一辙，难道是在故意仿效我？如果这个猜想成立的话，那这个人应该是本地人才对…… 李虎很快就回来了。 “明子，我找了两个面相看起来和善的兄弟，已经去那个店里查探情况去了。” 陈明点点头：“你没忘了祝福他们俩，一定要买两瓶酒回来吧？” “当然没忘，不买酒光问这问那的话，那人家不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俩是探子了吗。” 回答完这几句话，李虎就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不知是出于无聊还是怎样：他竟然又把自己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刀拿了出来，然后又从内衣兜里摸出块小磨刀石，“吱吱呀呀”不急不忙的磨起了刀！ 这下陈明又开始担心了：“虎哥，做生意讲究的和气生财，人家没找咱们麻烦的前提下，咱们也不能主动去找人家的麻烦。” 李虎淡淡一笑：“你想多了，我觉得无聊的时候，就会用磨刀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这习惯可属实有点吓人！ “对了虎哥，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黄毛，那小子性格更容易冲动，我担心他能瞒着咱们俩，自己带着人去人家店里找事。” “行，我知道了。” 陈明很突然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还没老呢，靠！” 以前话少是因为无事一身轻，现在话多，是因为身上压了太多的事，还那件事都放不下心，不光他一个人这样，李虎和黄毛现在话也同样不少…… 一个半小孩后，李虎派出去的那两个兄弟回来了，李虎马上站起身迫不及待的说：“别的什么话都不用说，直接说你们了解到的情况。” “那人不是咱们本地人也不是金夏市的人，而是从外省来的。” 陈明一愣：“他是外省来的？” “嗯，那个老板是外省来的，还有三个伙计我们没问。他们也是专门卖酒的，店里到处码放的全都是好酒名酒！几乎全是咱们山南县根本见不到的，那些全国特别有名的酒。” 陈明和李虎不约而同的一起看了看，桌子上那两瓶才买回来的酒，一瓶是四特，另一瓶是泸州老窖，果然全都是品牌好酒。 “他们卖的全是好酒？” “对，反正我们看到的全都是好酒，都是电视里广告上的那些酒。” 陈明开始诧异了：“按说这些酒的价格都很高，咱们山南县的人要么买不起、要么舍不得买才对，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去他家买酒？” “不，他们这些酒卖的非常便宜，大部分都和咱们的那几种酒在一个价位上。” 陈明皱起了眉头，随即动手打开了那瓶四特酒，直接对瓶尝了一小口味道后，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开这家店的目的 李虎看到了他这种肃穆的表情后马上问了句：“怎么了？” “是真正的品牌四特酒。” 然后陈明再动手打开了另一瓶泸州老窖，也品尝了一口：“也是真正的泸州老窖，既然这两瓶酒都是真的，那么可想而知她店里其他的那些品牌酒，也一定全都是真的。” 李虎难以置信的回答道：“这人这么有本事？能进到这么多名酒来卖？” 陈明缓缓摇头：“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么高档的酒，他居然卖的这么便宜！价位居然和咱们那三种酒在一个水准上。” 刚才说话的那个兄弟非常肯定又说道：“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他那里每一种酒的价格，都和咱们的酒差不多。” 能被李虎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自然是绝对机敏而且足够精明的，所以他们带回来的这些线索，丝毫不用怀疑其真实性。他们回来之前，陈明的心里就只有一个问号，结果现在他们回来之后，陈明变成一肚子的问号了！ “对了，那位老板还无意中提了一嘴：说他们几个人之前都从没来过咱们山南县。” 陈明马上追问了一句：“他怎么无意中提到这个的？” “是我先问的，我和他闲聊的时候问他：怎么会在咱们山南县开了这么家高大上的店，是不是以前来这玩的时候，就相中了咱们这块风水宝地？然后他就那么回答我的。” 百密一疏，这是郑晓波无意中露出的破绽，结果就被这两个精明的兄弟记住了。 陈明古怪的笑了笑：“那这件事可就耐人寻味了！一个有本事能进到各种品泡酒的人，不去大城市打拼自己的事业，却在一个从没来过的小县城里开了这么家店，然后还把完全可以卖个好价钱的好酒名酒，无一例外的全都卖的这么便宜。” “就他卖酒的这个价格，我敢说他不但不挣钱，能不赔死都算是侥幸了。” 李虎也听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他这么干是图什么啊？脑子有问题吧。” 陈明再次缓缓摇头：“脑子有问题基本上没可能，但这个人和这件事都透着诡异是真的。” 李虎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导致咱们的流水少了三成，也是真的！” 谁让人家卖的都是大牌名酒价格还是跳水价呢，这没办法，如果算算这笔账的话，现在山南饮料厂在山南县的单日酒水进账，是每天两万块钱以上，那么两万块钱的三成就是六千块，每天少收入六千块钱那可真不是个小事！难怪李虎会这么上火…… 小波酒坊的生意很突然的开始红火了，但做为这家酒坊老板的郑晓波，却没觉得有什么可开心高兴的地方，卖一瓶酒赔一瓶酒的买卖有什么可开心高兴的。 得知消息后的耿龙却很开心，这就让不明就里的郑晓波越发的如坠五里雾中了。但他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原则，绝不主动去问老板这件事情的真相。 他始终不问，耿龙居然也就始终没告诉他。 但尽管山南县那边的打击行动开始了好多天，金夏市这边的酒水市场却波澜不兴，没有任何的变化，陈明的那几种酒卖的依旧很好，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 陈明也密切关注着账面流水的变化，幸运的是，虽然每天的销售额度依旧在逐步减少，但减少的速度却突然慢了下来，百分之四十的临界警戒线暂时没有被突破。 这种貌似有了缓和的局面并没有让陈明放松警惕。 他猜想这只是暂时的“需求饱和”造成的缓冲阶段，一些买了两瓶好酒的人还没有把两瓶酒全部喝完，没喝完自然不会立刻再买。而另一些人是受到了经济条件的制约，第一波酒买完后，买第二波酒的钱需要积攒出来才行。 穷人的日子本来就要精打细算的过，总不能把生活开支全用在买好酒上吧？回头好酒喝上了一家人的日子却过不下去了咋整…… 李虎把心里的担忧挂在了脸上，他已经开始不再笑了。但这次他没有催促陈明赶紧想办法应对，他只是每天趁陈明在的时候，把账本放到办公桌上一会。 然后这天下午刘海山找上门来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时尚运动罩衫，看起来人年轻了不少只是脸上也没有笑容。 “陈明，那家小波酒坊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刘海山在沙发里做了下来，拦住了要去给他泡茶喝的李虎，又继续说道：“我去那家店里转了一圈还买了他几瓶酒，看他卖酒的价格我差点以为他卖的是假酒，结果是真的。” 陈明点头：“我也特意尝过确实都是真酒。” 刘海山说话的生意开始高了：“但是开这种卖一瓶酒赔一瓶钱的店，意义何在？” 他去过很多大城市朋友多见闻广，理所当然的知道很多好酒的出场价格是多少，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出这件事的不对劲。 陈明只能摇头：“这也是我还没想明白的问题。” 刘海山又说道：“我和这家店里的老板也随便聊了几句，从他的言谈话语和举止做派上，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并不是真正的老板。” 这下陈明和李虎立刻都格外注意聆听了。 不等陈明和老虎追问，刘海山自己主动解释了原因：“他身上有很明显的打工人的特质，却没有一个有钱大老板该有的那种内在底蕴，所以我有很大的把握判定，他并不是那家酒坊真正的老板。” 陈明开始皱眉了：“所以也就是说，他是受人指使在管这个酒坊，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 “对，我刚才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陈明又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步了：“那这个幕后真正的老板会是谁呢？” 刘海山开始提醒他：“老板是谁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开这么家店的目的是什么？很显然就他现在卖酒的价格，我觉得挣钱绝对不是他的目的。” 李虎急忙问：“开店的目的不是为了挣钱那能是为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刘海山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他：“开店的目的可以有很多种，挣钱只是其中的一种。” 陈明自顾自的接过了话茬：“我也知道他现在的零售价，是根本不可能有盈利的，但我但奇怪的是：就算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现在这位在幕前充当老板的人，也完全应该知道自己的店能不能赚钱、是否赔钱才对。” 李虎点了根烟，却因为注意力集中在说话上，而忘了给陈明和李虎发烟…… 烟才抽了一口他就又马上开了口：“所以我今天特意到你这来就是想告诉你，那个任何那家店处处透着诡异古怪，你不能疏忽大意该防备的还是得提前防备。” 李虎又抢了话：“还防备啥啊，现在我们的流水额已经每天损失百分之三十都多了。” 刘海山点了点头：“这个我想到了，他的酒卖的好，你们和牛德旺的市场份额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毕竟咱们山南县的消费水平本来也不高，每天酒水的流水收入是有上限的。” 陈明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既然挣钱不是那个人的目的，难道他的目的是针对我和牛德旺？难道他这么做的动机，就是想用抢占市场份额的办法来打击我和牛德旺？” 刘海山再次摇头：“这个我其实也想过但有个很大的疑点，一个外乡人，他跑到咱们这里来开个店，故意针对你和牛德旺干什么？所以这个推论也是说不通的。” “海哥你忽略了一件事，你看到的这个老板虽然是个外乡人，但那个真正的幕后老板可未必也是个外乡人。” 陈明的精明过人，在这个时刻凸显了出来。 刘海山手里的烟点着后，只抽过一口就再没抽过第二口，长长的烟灰形成了一个东倒西歪的烟柱，那根烟沦为了他手中的一个摆设。 他深思熟虑了片刻后说道：“如果按照你这个思路去想的话，那这件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心构思后布下的局了！” 陈明点头表示认同：“如果我这个思路不是错误的，那还真的很可能是个局！一个精心构思巧妙设计、专门用来针对我和牛德旺的局，可我和牛德旺现在都没有外面的敌人。” 刚被他点醒了一下的刘海山，却已经看的更长远更深刻了：“不，牛德旺在外面可能没有敌人，但你有！” “我有？” “你也忽略了一件事，你的那几种酒，现在可是在外面有市场份额的。” “这个我刚才替也已经想到了，但金夏市经济繁荣所有行业的潜在市场都很大，我在酒水市场上的那点份额不值一提。” 刘海山笑了：“你都是金夏市酒水销售榜上的第三名了，你占的份额叫不值一提？” 陈明又愣住，他根本不知道金夏市还有什么酒水销售榜！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成了销售办第三名的事。 李虎又抢先接过了话茬：“即便如此，我们在金夏市也从没招惹得罪过任何人，又怎么会被人设局针对我们呢？” 刘海山苦笑摇头：“你知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海哥，这句话我真不知道、也不懂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句话陈明刚才也已经想到了，但在没有把这件事梳理预判清楚之前他没说。现在他们说的全部都是自己的猜想，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种猜想是正确的。 没有被证实过的事情只能做预防，而不能主动采取什么反制手段，万一没这码事呢。当然非要故意反击报复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思考了片刻后陈明沉声做答：“这件事还是先想办法暗中调查一下，等有了结果之后再考虑该怎么做。” 李虎有些焦躁的回答：“四个外乡人在这开店，咱们怎么调查？”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用心留意观察，真有破绽的话就一定能被咱们发现。” 刘海山走了之后气氛变得更沉闷了，陈明和李虎各自都在苦思冥想。陈明还在推测自己被故意设局针对的可能性，而李虎在想怎么把失去的市场份额重新抢回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溜走。 然后陈明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派人在那家酒坊的外面盯着，等给那家店送货的人出现，然后顺藤摸瓜先找出送货人是谁，来自哪里。” “这个办法可行吗？” “这是目前咱们唯一能采取的办法。” “那我立刻去安排人手做这件事。” 李虎匆匆而去，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陈明自己一个人。他起身走到敞开着的窗户前，试图用窗外的景色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的脑子能稍微休息片刻。 一直反复纠结思考一件事也很累的。 黄毛突然走了进来，把一个崭新的记事本放到陈明的办公桌上，之后一言不发的坐下了。 “这是什么？” “是公交车这几天运营的收入记录。” 陈明不用去碰那个本子，也知道黄毛来找自己是干什么的了。而且他不用看这个本子里面的记录，也能知道公交车现在的运营情况。 于是他故意笑着说：“这个本子没必要给我看，你看就行。” “明哥，每天都只能勉勉强强挣十几块钱，咱这买卖还能做下去吗？我没信心了。” “这不是才刚刚开始吗，任何事情的发展都会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要这么心急，要要学会能让自己沉得住气。” 黄毛开始诉苦了：“怎么能沉得住气？每天挣到手的那点钱还不够给车加油的。” “慢慢来，情况一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但其实陈明心里有数，公交车这块现在这种入不敷出的状况，没几年的时间下来，基本上不会有好转的可能性出现！ 在一个经济落后消费力极为有限的县城里，公交车本来就是一种奢侈的交通工具，是本不该存在的一种意外，现在每天还有收入进账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赚钱几乎绝无可能。 第三百三十一章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耿龙正在专心致志研究山南县的配货方案时，刘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老大，陈道现身了！” 陈道就是那位销售榜上的榜二。 耿龙抬起了脸：“哦？你不是书他一直都在销声匿迹吗，怎么今天又突然冒出来了。” “我刚得到的消息，他去了咱们金夏市最有名的那家茶楼喝茶，是一个人没有其他的朋友和客人。” 那家茶楼，是金夏市有钱人都喜欢去故作风雅的所在，所以耿龙花钱在那里收买了一个“耳目”，用来随时得到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情报。 耿龙沉思了一下突然站起身吩咐刘烨：“我们立刻去茶楼拜会一下他！” 刘烨很惊讶：“你要去见他？” “别废话赶紧跟我走！” 这座享誉金夏市的茶楼是一座四层楼的古风建筑，茶楼的名字也很好听，叫做“闲情雅致”，更神奇的是据说这座茶楼的主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但却从来没有人有幸目睹过她的芳容。 曾经有人质疑，既然没人见过她，你们怎么知道她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于是就有人力证道，这家酒楼当初正式开业的那天她在，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可能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每个做证明的人都这么说，慢慢的大家也就全都相信了。 此刻陈道就悠闲的坐在第四层楼、一个装饰的格外雅致的包间里，一边喝着金夏市最好的茶叶“雨前”，一边漫不经心的浏览着外面繁华的都市景象。 “雨前”和“明前”都是绿茶中最顶级的极品，但明前比雨前要更好上那么一点，可金夏市只能花大价钱喝到雨前，却花多少钱也喝不到明前……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 门外突然响起了服务生的话语，一瞬间分散了陈道的注意力，他才转过脸就看到房门被推开后耿龙走了进来，陈道立刻皱起了眉头。 “陈哥，我今天不请自来做了个不速之客，请你见谅。” 大家都是金夏市的知名人物，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钱人，当然不会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于是陈道对追进来的那个服务生小姑娘摆了摆手：“没事，你出去吧。” 于是房门重新关上了，包间里只剩下了这两个男人，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耿龙及时开了口：“虽然我是个不速之客，陈哥你能请我坐下吗？” 今天他特意把对陈道的称呼，从之前的直接叫名字变成了有尊敬之意的“陈哥”，这就让陈道在面子上下不来了。 “坐。” 但陈道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是刻意把“请坐”里面的第一个字给去掉了。他这么一说，颇有点主人对自己手下人说话的味道，等于一上来就先占了耿龙的上风。 不速之客的耿龙，怎么可能不明白陈道的这点小花样！只是他今天有事而来，所以不会在这点小事上和陈道计较。 陈道继续表演：“茶在桌上空闲的茶杯也在桌上，你自斟自饮不用客气。” 这说话的口气大的也是没谁了。 “好，那我就自斟自饮了，这么热的天一路而来还真的觉得有些口渴。” 他喝茶的时候陈道又转过脸看向了窗外，他是故意用这种倨傲无礼的态度来恶心耿龙的，因为耿龙不请自来还强行破门而入，这种做法的本身，就等于已经失礼在先冒犯到了他。 放下茶杯后的耿龙，直接选择了开门见山：“陈哥，最近咱们金夏市，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做酒的生意人，你知道这件事了吗？” 陈道脸都没转回来：“我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 “可那个人才在金夏市现身，就已经占据了酒水销售榜第三的位置。” 这次陈道把脸转回来了：“我是销售榜的第二名，谁是第三名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这个回答，又有故意贬低讽刺耿龙的意思在里面，耿龙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现在是第三名，没准哪天可就是第二名甚至第一名了。” 陈道依旧很淡定从容的样子：“那也要等他成了第二名、第一名之后再说。” 碰了这么个软钉子的耿龙，只好用再次喝茶来化解自己的尴尬：“您心可真够大的！” “耿龙，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闯进来见我，当然不是为了在这坐着陪我喝茶的，你不妨直言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耿龙只能如实回答：“我是来找你商量该怎么联手，把那小子从金夏市的酒水市场上清理走的。” 陈道目不转睛的看了他片刻才开口：“给我个清理那个人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陈道淡淡一笑：“那再给我个和你联手的理由。” “这个理由同样很简单，我们虽然一直以来都是酒水市场上的竞争对手，但我们也都是金夏市土生土长起来的同乡，在那小子面前我们是一家人是自己人，理所当然应该保持一致对外的立场原则才对。” 陈道又笑了笑：“你不是已经派人去山南县对付那个人了么，还需要和我联什么手？” 耿龙心里顿时吓了一跳！但脸上神色丝毫没变：“我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难道你派了人在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耿龙，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也先好奇的请教你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坐在这里喝茶？是不是你也派了人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针尖对麦芒！两个人都很咄咄逼人的、互相揭穿了对方的某些小把戏小花样。 四目相对，仿佛有火花闪电在激烈的交锋！然后还是耿龙先笑了笑：“看来我们都问了一个、不该有答案存在的问题。” 不是不该有答案，而是答案本来就是明摆着的，根本没必要说出来。但从攻守相对的层面上来看，耿龙这就又输给了陈道第二次……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刘烨又学聪明了 陈道榜二的位置可不是靠喝茶喝出来的，而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得来的。而这么多年的激烈角逐竞争下来，耿龙始终占不了陈道的上风也绝不是什么偶然。 比牛德旺年轻了十岁的陈道，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远见卓识城府谋略方面的“道行”，都远在牛德旺之上，也在毕竟还很年轻的耿龙之上。 “陈哥，在迫切需要一致对外的这个时刻，我们能不能先把我们之间的一切放下？因为在一个外来人面前，我们是一个经济共同体。” 陈道又淡淡的一笑：“迫不及待的人是你不是我，那个人现在又没有损害到我的任何利益，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对付他？帮了你这个忙之后，我又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实惠。” 他可真不是在趁机想要敲诈耿龙，以他的财力实力根本没必要敲诈任何人。 “陈哥，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三思而行。” “耿龙，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于是耿龙长身站起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不打扰陈哥你喝茶了。” “好，我就不懂你出去了你自便。” 耿龙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陈道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陈哥，下次你坐在这里喝茶的时候，我很可能还会不请自来做个不速之客。” 陈道笑着摆了摆手：“行了别得瑟了，你在我面前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其实这样的一个结果，半点没出乎耿龙的意料之外！他来见陈道的时候就知道：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第一次陈道都一定会拒绝他的，所以他这次来只是为以后做个铺垫。 以他的实力，在山南县可以匹马单枪的对付陈明，但在金夏市他的实力还不行，所以他需要陈道的协助和帮忙。 虽然他和陈道也是对手敌人，但陈明在干掉自己这个榜三之后，接下来直接威胁到的人，可就是陈道这个榜二了，他相信陈道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实。 所以他坚定的认为，陈道有和他联手一致对外的合作基础，合作的可能性极大。 他一走出那个包间，一直等在门外的刘烨就急忙跟在了他的身旁，但因为有茶楼里的服务生在，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茶楼里到处都很幽静凉快，和外面炎炎夏日下的酷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对比，进了这个地方的人，应该没有一个再想出去的。 所以耿龙就吩咐刘烨：“去，咱们也开个包房喝喝茶附庸风雅一下。” 刘烨立刻转身快步而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更大更宽敞、大敞开着的窗户，耿龙不急不忙的溜达到窗前，饶有兴致的开始欣赏楼下的街景。 尽管刚才被陈道打了脸，但他的心情不但没有郁闷失落、反而还很轻松愉悦的感觉，因为他很自信：陈道之后一定会答应和自己合作的。 很简单的道理，干掉了他这个榜三的陈明，接下来再要干掉的就是陈道这个榜二了！所以就算是为自己着想，陈道也没有理由拒绝和他联手。 然后他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叫陈明的人。 也许他也很不想再继续留在山南县，很流连忘返金夏市的美好生活吧。毕竟那小子也已经赚了一大笔钱，有改变自己人生命运的资格了…… “老大，单间已经给你开好了。” “嗯，你留在包房里陪我一起喝喝茶休息一下。” 这算不上是什么殊荣，以前刘烨也经常陪他做很多事情的，比如喝酒吃饭、喝茶聊天、夜游爬山、钓鱼打球什么的，他曾经还很惊叹耿龙超好的身体素质，直到他后来知道：耿龙之前曾经是陆军班长之后，他才没有了这种惊叹。 这个单间比陈道的那间小了一些，但窗户多了好几扇，所以在空气流通上稳赢。 刘烨要的也是一壶雨前，还有七八盘各色点心小吃，来这里喝茶喝的就是身份、地位、财力和实力的综合展示，所以喝就一定要喝最好的茶叶，不然大可以去别的茶楼喝茶。 茶水很烫需要耐心的等待，于是耿龙率先开了口：“你要不要猜一下，我今天来见陈道的目的是什么？” 刘烨陪着笑摇着头回答：“我不猜，因为不管你做什么事，一定都有你这么做的道理。” “呵呵，你偷懒和趋避利害的本领又进步了不少。” 其实并不是偷懒和趋避利害，而是刘烨又学聪明了！他觉得不管自己猜得对不对，耿龙不想说的话他一样还是不会说，那费半天脑子猜来猜去的何必呢。 “你不猜的话，那我也就不告诉你了。” 刘烨把一盘干果轻轻推到了耿龙的面前：“今天的莲子很新鲜，可以多尝几颗。” 莲子是清心败火的好东西，所以耿龙居然很听劝的伸手拿起了一颗。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刘烨在用莲子转移刚才的话题，但他还是配合了刘烨的小诡计。 他平时也很喜欢问人类似的各种问题，因为他喜欢用这种方式，在人前含蓄温婉的彰显出自己的聪明过人！好满足一下自己的那份虚荣心。 刘烨选了个肯定会让耿龙开心的话题说：“这两天郑晓波那边补货的量越来越大了。” “嗯，他把我交给他的任务完成的挺不错。” “说明你很有识人之能！” 耿龙立刻笑了：“行了，就咱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你就不用拍我的马屁讨好我了。” “我没拍你的马屁，我说的是实话。” 既是实话同时也是拍老板的马屁，这是很实用的一举两得刘烨运用的驾轻就熟，其实他已经很有特权了，公司里所有的人和耿龙说话都是尊称“您”，只有刘烨可以直接说“你”。 他也是比耿龙大了刚好十岁，和这位老板又是朝夕相处的亲密关系，所以他实在很难开口称呼耿龙为“您”，他觉得那样会伤到自己的自尊……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这个电话不能打 耿龙对刘烨也很宽容，虽然脾气暴躁的时候和刘烨说话，也表现的没大没小没长没幼，但那更像是一种晚辈在长辈面前的恃宠而骄。 刘烨是和耿龙相处时间最多的人，耿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和刘烨在一起的时间，要远远超过和自己的父母、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时间…… 所以他们两人之间其实相处的很好。 吃到第三颗莲子时耿龙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陈道一定以为我刚才是在向他服软。” 刘烨笑了笑：“他以为的只是他以为的，并不代表就是事实。” “其实让他产生这种误会也不错，这么一来他以后对我可能会疏于防备一点。” 这次刘烨没接话茬，因为他心里不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看来：像陈道那种老谋深算工于心计的老狐狸，他应该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对任何人掉以轻心才对。 耿龙话锋一转：“不知道那个叫陈明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对手。” 这次刘烨回答的就小心谨慎了：“据我了解到的线索来看，他也是个很厉害的年轻人。” 耿龙笑着又追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在生意场上，我和他一对一较量的话，谁会是最后的那个胜利者。” 这分明是道送分题！所以刘烨想都不想的立刻回答道：“当然你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他是在山南县开始创业的，在那种地方他遇不到什么竞争者。而你不一样，你是在金夏市开始经商，一步步发展走到了今天的成功，你是身经百战经受过很多次风雨洗礼的人，这方面他根本没资格和你比。” 想了想之后的耿龙欣然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这天上午当陈明又看到李虎，拿着那个账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不会账面流水额已经流失到百分之四十了吧！ 李虎却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咱们的流水损失减少了很大程度。” 松了口气的陈明回答道：“很简单，他们那家店新开业带来的火爆效应，已经达到了饱和点难以为继了。” 是不是真的这样没人知道，陈明也只是从客观出发做出的这种推断。 “那接下来他们是不是妖要走下坡路了？” “这很难说，我没办法做准确的预估猜测，毕竟市场形势是瞬息万变的。” 李虎笑了：“再怎么变也变不出你的手掌心。” “虎哥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自信！我真的没有你以为的这么大本事，我就只是比你们多有些经验而已。” 陈明一边说话，一边抓了把茶叶放进茶缸，他准备喝“上午茶”了。对他来说喝茶比喝酒重要的多，他可以一个月滴酒不沾，但却一天都不能不喝茶。 泡茶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不知道牛德旺的酒厂怎么样了，按理说他应该也和自己的饮料厂一样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才对！他很想主动打个电话问问，但再三犹豫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来他和牛德旺并不具备攻守同盟的合作关系；二来他和牛德旺也还没有亲密到：互相关心在意的那种交情。 见陈明没了动静，李虎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现在我们要不要采取些什么行动？” “派人暗中盯着那家酒坊，然后想办法找出幕后老板是谁，这不是已经在行动了嘛。” 李虎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对陈明摆了摆手起身走了出去。他知道凭自己的脑子，肯定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来的只能干着急。 陈明端着泡好的茶，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一直麻雀突然从外面飞来落到了窗台上，然后寂静的四下张望着蹦来蹦去。 陈明一动不动的看着它心里开始想，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对手，就跟这只麻雀一不知来处！是不是那个人现在也在观望动静？一念至此的他突然心里一动，没错！如果对方真的是专为针对自己而来，那他现在一定是在等待着自己做出反应。 那么现在自己最好的应付方法，还真就是沉住气按兵不动！反正现在赔本赚吆喝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时间一长最先坚持不住的那个人，也应该不会是自己。 牛德旺很幸运，因为陈明帮他做的是药酒，所以他这次几乎没受到什么波及。小波酒坊卖的全是各种名酒好酒惟独没有药酒，这就让他侥幸避过了这一波的“攻击”。 但他当然也知道了小波酒坊的存在，他同样也很诧异。 “孙连城，你说这家店会是什么人开的？” “很难猜到答案但肯定不是陈明开的，因为他不可能自己和自己打擂台，除非他疯了。” “当然不会是他开的！而且我估摸着他这次受到的打击应该不小。” 他也已经偷偷去过了那家酒坊，把那些名酒好酒每种牌子都买了两瓶回来！但他并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酒瘾，而是想杂货人研究一下这些酒，看看自己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灵感启发，再重新研发出一两种新酒来。 自己这么大一家酒厂，总不能一直靠别人的酒来维持生存吧，那的一直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算别人不嘲讽他，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没脸见人。 不过这次他没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孙连城。 这些天他一直在苦苦思考，该去哪里找寻一个，真正能帮自己做酒的人出来，最好是能找到像一个陈明这样的人才，那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牛哥，你要不要给陈明打个电话问问，表示一下关心？” “不，这个电话暂时不能打，不然他也许会误会我是在看他的笑话。” 他这个推辞的理由是成立的，所以孙连城就没再继续坚持自己的建议。而且在他看来，牛德旺现在和陈明已经是：冰释前嫌化敌为友的关系了，所以牛德旺不打这个电话，应该是在顾虑陈明的感受。 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主观上的自以为是……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定来自金夏市 这天晚上快到九点钟的时候，陈道就已经守候在家里的电话机旁了。 虽然在等事先约定好了时间的那个电话，但他依旧一副心情轻松逾越的样子，一边抽着烟，一边用一只手抚弄着自己日见肥胖的肚子。 他已经到了男人开始发福的时候，他的肚子就是第一个响应发福的部位。 九点整电话铃响起， 他动作敏捷的立刻抓起了电话，却依旧很冷静的说道：“喂，是我，说吧。” “这边的东西卖的很好，另一边的那个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反应。”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 说完这么简单的两句话之后，这个电话就这么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之后陈道开始沉思，耿龙的这番操作“阴毒坏”全占了，而且完美的做到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他的那个对手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呢？ 被直接打懵不知所措了是不可能的。因为陈道比耿龙更早就采取了应变措施！更早暗中派人去调查过陈明的过往经历，所以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陈明的能力本事。 在金夏市陈明可能发挥不出来什么，但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还是能做到很多事的。 耿龙的攻击已经发动了十五天，就算反应再迟钝也应该反应过来了才对，所以陈明的毫无动作，就可能彰显的是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他有恃无恐，根本没在意耿龙的这波偷袭！ 是自己高看了耿龙的本事，还是低估了那个陈明的实力？ 看来山南县的那场“战斗”，发展的过程可能会大大超出自己预想的时间，就连最后的结果，都可能和自己的预判不一样。 陈道伸手拿过自己的钱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名片，拿在手中一边看一边揣摩。 这张名片是陈明的！ 是他安插在大富豪百货里面的人，冒着很大的风险，从金姐的办公桌上偷回来的！耿龙肯定没想到，他以为在陈明这件事上无动于衷的陈道，其实比他采取行动的时间还早还快！比他更早的了解到了陈明的来历背景。 只是陈道没有对陈明采取任何行动，因为至少到目前为止，陈明还没有威胁到他。 耿龙也不知道另一件事，就是陈道和金姐也有不错的交情！因为他很早就和金姐认识。耿龙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但其实他不知道的事情很多…… 这个时候的陈明也在认真思考。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觉得：这家新开张的酒坊，似乎真是的专门针对自己而来的！因为现在行头到尾细想下来，那家酒坊的开张处处都不合情理。 赔钱做的买卖目的就一定不是在挣钱上，那么挣钱之外的目的，最有可能的就无外乎是打击同行了，在山南县唯一会招致这种打击的同行，目前就只有他陈明一个人。 张玉燕捧着重新泡好的茶来到了他的身边：“喝茶。” 心有所想的陈明随口敷衍了一句：“嗯，谢谢。” 按理说张玉燕放下茶之后就会转身离去，可她不但没走反而在陈明的身边坐下了。蝉鸣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没有，只是我觉得你这几天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我也没有任何心事，我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一些连七八糟的小事。” 张玉燕停顿了片刻又说道：“我听李虎说，最近咱们山南县又开了一家卖酒的商店，对咱们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是这样吗？” 陈明立刻在心里骂道，李虎你真是闲的！你和她说这些事干嘛！但他还是得先应付自己的妻子：“没有这么夸张严重，影响是有但打击根本谈不上。” “我觉得很奇怪，李虎说那家店一直是在赔钱做买卖，为什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可能那家店的老板有钱任性，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会做这种事的。” 张玉燕的聪明又一次展现了出来：“会不会是什么人故意来找你麻烦的？” 陈明的心里又是一动，连她都想到了这一点，那就说明这一点是最有可能的原因！现在自己身边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在怀疑这个原因！ 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很简单，轻易就可以感觉到…… 陈明笑了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为我们担心。” 张玉燕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也很认真的想过了，如果开那家店的人真的是为了针对你的话，那他一定是来自金夏市。” 陈明心里又是一动：她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这么聪明的吗？ 于是他故意问：“你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很简单啊，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一定是出于利益相争的目的，你在咱们山南县，唯一有利益相争关系的人是牛德旺，但是你和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敌对关系了。” “那么能产生这种利益相争的人，就只能是来自金夏市了，因为你的酒在金夏市卖的也非常好，所以你一定会侵犯到了金夏市某些人的利益，自然会招致来自那些人的反击报复。” 陈明相当的惊诧：“你怎么能想得到这么深奥的道理？” “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在家看一部电视剧，这部电视剧演的就是两个商人之间的竞争，恰好这两天剧里的情节，和你现在经历的事情差不多是一样的。” 这样也行！陈明无语了…… 但他马上又有了新的疑惑：“你怎么突然爱看商战题材的电视剧了？” 张玉燕的脸先红了，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因为我想多学学这方面的事情，以后也许能帮上你一点忙。” 原来是这样，这个女人真是太有心了！她把女人的贤惠发挥到了令人想象不到的地方。 陈明伸手握住了张玉燕的一只手，她的手小巧修长、温热光滑，握在手中很舒服的感觉。 “谢谢你老婆，你的这种用心真的很让我感动，你的学习方法也满不错，电视剧里有不明白的直接问我，我教你。”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个重要线索 其实陈明早就有了同样的这种猜测。 如果那家新开张的酒坊真的是针对自己而来，那家店的幕后指使之人，就一定是来自金夏市！因为他现在能牵扯到利益相争的地方，就只有山南县和金夏市这两个地方。 山南县他只有一个曾经的对手牛德旺，这个对手至少在现阶段和他不会是敌对关系，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但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是，那家酒坊就是为了针对自己才开的！这个猜测却无法证实，总不能找上门去掐着人家的脖子问：“说！你不是想针对我？” 这个前提得不到答案的话，一切的猜测全不存在，想反击的话也不好把握分寸。 但为了自保，该出手反击的时候也是一定要反击的！只是因为还不知道对方的真正老板是谁，所以反击的举措陈明也没办法提前做确定。 有的放矢，没有“的”箭往哪射？这才是让陈明现在真正感到焦虑的地方。 张玉燕用满是信任的眼神看着陈明又问了句：“你应该可以解决好这件事的对吧？” “当然，和人打架我输过，但在商场上的战斗我从来没输过。” 纯粹是在吹牛！即便是三十年后的那个他，在事业达到辉煌巅峰期之前的二十多年中，他也没少被别的竞争对手打趴下过…… 真正可以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将军从未有过！霸王如何吕布如何？关羽张飞又如何。 张玉燕放心的离开了，陈明却又在心里闹腾开了：妈的金夏市做酒水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我招惹得罪了谁？找不到对手的架怎么打。 他的对手其实也开始忐忑不安了。 耿龙也已经在想：我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十五天，显而易见的是：已经抢夺到手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对那个陈明的打击已经凸显除了效果，可对方怎么还是按兵不动毫无反应？ 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于是他把刘烨叫到身边：“你还得在跑趟山南县。” “这次去我的任务是什么？” “你想办法了解一下陈明厂子里动静，我想知道他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能打听多少算多少。” 他应该想得到一件事，只要陈明的酒在金夏市的销售量一直高居不下，那他在山南县对陈明造成的任何打击，都不可能起到一招致命的效果！因为陈明在金夏市的酒水盈利，已经足以弥补他在山南县的酒水亏损了。 所以陈明遭到的这种打击，虽然是金钱上的巨大损失，还不足以直接要了他的“命”，就算丢失了山南县的全部市场份额，陈明的厂子也还是能勉强维持下去。 “那我要不要和郑晓波接触？” “千万不能和他有任何的接触！不能让山南县的人发现你和那家店有关系。” 刘烨既然能问出这句话，就说明他已经想到了答案，他故意问只是想确定这个答案而已。当他也知道，那个叫陈明的人绝不是耿龙想象中的这么好对付。 那可是靠二百块钱打出了一片江山的人物！没有真本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刘烨离开后耿龙自己又开始了谋划构思，看来只靠山南县的行动，对那个陈明的打击力度还不够，最好是能在金夏市直接对他发起攻击才好。 可是没有榜一或者榜二的出手帮助，他只凭自己的能力是做不到这件事的。 榜一那位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却从来没见过他的本尊出现，所以唯一能指望的还是榜二的陈道。 “我是不是该再去拜会一下陈道才好呢？” 耿龙开始了各种纠结：想和一个常年和自己保持竞争关系的敌人合作，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情，那不但要求对方得有心胸气度，还要求对方得有眼光见识，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而上一次在茶楼里见面的时候，陈道把对他的敌意表现的很明显。 他相信陈道完全能看清眼前的局势，关键是他愿意不愿意放下姿态，来和自己联手对外。但到目前为止，他还看不出陈道的任何心思。 在谈判桌上先提出条件的人一定会落入下风，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不是很想主动去找陈道第二次，他期待的结果是第二次陈道主动找他。 要不还是再等等看？那个陈明现在没有动静，不代表他接下来也一直没有动静，毕竟他是个商人，白白丢失了市场份额这种事，是任何一个商人都不能忍受的损失，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视若罔闻坐视不理。 陈明这边却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李虎跑来告诉他：“我安排去盯梢那家酒坊的兄弟，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酒坊里的老板虽然是个外省人，但他私车的牌照却是金夏市的牌照。” 陈明拍案而起：“这个线索得到的太重要了！那么咱们现在已经能肯定一件事，就是这家酒坊现在的老板就是来自金夏市，那么幕后那位真正的老板，也一定就是金夏市的人。” 李虎点头表示认同：“如果不是长期在金夏市生活的人，怎么会在金夏市买车。” 陈明笑的很开心：“看到了吧？只要观察的足够认真仔细，就一定能发现线索！发现这个线索的兄弟是个能做事的，你先重重奖励他一下然后可以重用他。” 李虎手下的这帮兄弟，在对李虎的忠诚上绝无问题，所以陈明很放心…… “那你这个半仙接下来就赶紧想想：会是金夏市的什么人追到这来对付你吧。” 这还用的着提醒？当然要好好的想。 陈明不知道有金夏市酒水销售榜单这件事，否则有这样一份榜单在手的话，他很容易就能推断出自己的那个对手是谁。 但至少他现在知道，自己的这个对手来自哪里了。 虽然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的答案依旧不知道，但从整件事来看，故意针对自己的可能性极大！一个从金夏市跑到这来做赔本酒水生意的人，还能是为什么目的来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一件事得到了证实，那么所有的事情似乎全都可以想通了。 张玉燕昨晚说的没错，一定是因为自己动了金夏市酒水市场的“蛋糕”，所以人家跑到自己家门口“算账”来了。 而这个猜测也同样早就存在于陈明的心里，他很无奈，这不成了典型的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吗！ 然后又过了一天第二个重要线索也接踵而至，还是之前的那个兄弟发现，来给那家酒坊送货的两辆货车，挂的也同样是金夏市的地方牌照。 这下真相板上钉钉了！ 然后他再细想过后，发现自己的这个“对手”相当厉害，他派到这里来的人，显然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全都不是本地人。 这么做的用意，应该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查出他们来自于何处，把事情做的这么周到隐秘，还不是为了针对自己的才怪！针对牛德旺绝无可能。 怎么能确定对方就是针对自己而来的呢？这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耿龙再想去找陈道的时候，发现那家伙又消失了。 他有些纠结，难道是故意对我避而不见才消失的？应该不会，他还不至于怕见我怕到需要躲起来的地步，他也从来就没怕过我什么。 刘烨也从山南县回来了。 “老大，那个叫陈明的人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在他厂子门外特意看了整整一天的打牌，也没看到他厂子里面有任何状况发生。” 耿龙皱眉：“会不会是他这个人，现在根本就没在山南县？” “不，他就在山南县，我看到他和另外一个男的，在院子里抽烟说话来着，当然距离太远了我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耿龙点了点头：“这个人挺奇怪的，我有点搞不懂他了。” “我遵照你的吩咐没有去见郑晓波。” “嗯，你做得对。” 见耿龙回答的敷衍，刘烨很知趣的闭上了嘴，本来他还想汇报一下，这十五天来山南县的那个店，已经损失了多少钱来着。 “难道那小子除了做酒之外，同时还有其他什么挣钱的生意在做？” “这个我没打听到，但我倒是无意中还知道了一件事：山南县的公交车全都是他的。” 耿龙立刻转过了脸：“公交车全都是他的是什么意思？” “好像是他一个人斥资买了几十辆公交车，然后承办了山南县的公交运营。” 耿龙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这小子这么有钱吗？几十辆公交车的投资都要上百万了！ 刘烨得到的这个消息不全面，他们不知道陈明买的都是二手车，总共才花了二十万，而且还是三家共同集资买的。 这个不全面的信息，理所当然的就导致了耿龙在这件事情上的误判。 他在想：如果这个陈明这么有实力的话，那自己那个小酒坊对他造成的打击，确实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怪不得陈明一直没采取任何行动。 他小看了自己的行动，百分之三十多的山南县市场份额流失，对陈明造成的打击已经相当沉重了！毕竟山南县的整体消费能力就只有那么大，少一个百分点都没办法弥补回来。 耿龙重新确定了自己的行动方案：看来光靠山南县的打击还远远不够，必须也在金夏市对他直接发起攻击才行，只是这么一来：陈道的重要性就立刻凸显了出来…… “你加派点靠得住的人手出去，想办法打探到陈道的行踪，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不管是他还是陈道，有件事都做的相当优秀！就是他们都把自己的落脚之处隐藏的很好，从来没人知道他们的家住在哪里。平时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是在自己公司里过夜，他们都在公司里为自己安置了一个很舒适很安全的窝。 想必为的就是不暴露自己的家庭住址以防不测。 “你还要去见陈道？” 耿龙苦笑：“那厮一直不肯放下身段，我就只能先委曲求全了，不过这不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成就大事。” 刘烨开始懂了山南县那家酒坊的真正用意所在：“他怎么会看不出形势呢？这个时候和咱们联手一致对外，才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嘛。” 耿龙还是只能苦笑：“他不是不懂，他只是故意在用这个机会，抬高自己身份的同时，顺便羞辱我一番而已，小人之心。” 他讽刺陈道是小人的时候。肯定没想过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也同样只有小人才做的出来。 “好，我这就安排多放点人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在金夏市把他给找出来。” “一定要找信得过又会做事的人，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那种。” 刘烨也是真能办事，他找了足足二十个人，把陈道有可能出现的各种场所告诉过他们之后，就把这批人撒了出去。 这下好玩了，耿龙成了两头作战，一头对付自己的敌人、另一头找寻自己的敌人。 然后就这么过了两天后，他非常意外的接到了陈道的电话！ 电话里陈道的语气明显压压抑着愤怒：“耿龙，你小子到底想干嘛？” “陈哥，你这句话问的我莫名其妙了。” “你派了那么多人满金夏市到处找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还以为你请了什么人想要宰了我呢，看你折腾的！” “陈哥你看你说的什么啊这是，我只是想在和你见上一面好好谈谈，我不知道你人在哪，那就只好派些人去外面找你了，不然你说我能咋办？” 陈道冷笑了一下：“说的好像没有我的存在，你就要立马完蛋了似的。” 这两句话说的已经很难听了，大有讽刺挖苦打击羞辱的含义在内，但识大体知道轻重缓急的耿龙忍了！这个特殊时期他必须做到能屈能伸。 “陈哥，咱们还是先见了面再说，你要是对我有气的话，见了面当面骂我岂不是更过瘾。” “岂敢，骂你的胆量我可没有，你抬举我了。” “哥，约个地方吧。我见你是要说正经事。”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耿龙知道陈道是在做决定所以也没催他。 “等我电话，还有，让你派出来的那帮人该干嘛干嘛去，别到处打听我，他们不嫌麻烦我他妈听着都闹心。” 耿龙又笑了：“好，那我等你的电话。” 他其实知道用这种办法是找不出陈道在哪的，但他知道用这个办法能把陈道激出来！这不就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了吗。 老子的三年兵那可不是白当的，兵法战术能白学么？好好学着点这叫引蛇出洞…… 他用这招对付陈道确实管用。 他手下人在金夏市那么多高档场所，大张旗鼓的找寻陈道的行踪消息，陈道要是不主动现身出来的话，别人会以为陈道怕了他呢！不得不说这小子的脑子确实好使。 刘海山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是位年轻的姑娘。见到她的突然到访让刘海山很是惊讶：“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她出什么事了嘛？” 那姑娘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她很好什么事都没出，但她说你的兄弟要出事了。” 这下刘海山更惊讶了：“我哪个兄弟要出事了？” 那姑娘向他出示了一张名片，名片上是陈明的名字。刘海山脸色一变：“你等一下。” 他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前，先打开门斑头伸出去左右看了看，然后又缩回来把门认真关好后还锁上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发生了什么事？” “前两天一个叫陈道的人，独自在我们茶楼的包间里喝茶，然后另一个叫耿龙的人，强行破门而入闯进去见他，小璐姐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就让人去暗门里查看动静，然后就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那座茶楼的前身是清朝时期的一座青楼，所以楼里才会有暗门暗道这种存在…… 刘海山面色不变但说话的语气很严肃：“他们说了些什么？” “那个叫耿龙的人说，要和那个叫陈道的人联手，一起对付这个叫陈明的人。” 真难为她了，这么一段拗口的话她居然能说的这么明白。 “然后呢？” “然后那个叫陈道的人，拒绝了那个叫耿龙的人。可是昨天小姐听说，有很多人在到处打听陈道在哪，也有来我们茶楼问过。” 刘海山点头：“好，我知道这件事了，辛苦你跑了这么远一趟。” “没事，小姐说这件事不便在电话里说，所以才特意让我过来见你的。” “嗯，回去替我告诉她好好学画画，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要看她当场作画，不合格的话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小姑娘突然一撇嘴：“拉倒吧你才舍不得收拾她呢，你这话我听了都不信她会信吗！” “小丫头片子，怎么和我说话呢？过年的大红包不想要了是不是？” “别呀我错了！我下次保证不拆穿你了。” “用不用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不用，小璐姐派人跟我我一起来的，我完成任务了立刻回去交差，我走了拜拜。” 这丫头总共在刘海山的办公室里只呆了十分钟，办事也是相当的高效率。 她走了之后刘海山开始沉思，金夏市居然真的有人要打击报复陈明，这个不算意外的意外这么快就来临了！陈道和耿龙这两个人他都知道也都很了解，只是和他们没有接触而已。 于是他也想通了那家酒坊是怎么回事了，原来真是奔着陈明来的。 那么问题来，自己要不要现在就出手，阻止这场商战的继续恶化呢？虽然他见识过陈明的本事，也了解陈明的实力，但这一次陈明面对的对手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他觉得一对一的话胜负难说，一对二的话陈明必输无疑。 他也知道这场战斗的主战场，并不在山南县而是在金夏市，而陈明在金夏市是毫无根基的，没有那位金姐的帮助，他的酒根本就进不了金夏市的市场。 这场商战现在只是刚刚拉开了帷幕，真正的短兵相接还没有开始，自己这个时候就出手相助的话，是不是早了点？ 帮忙也要看怎么帮不能瞎帮，更要看什么时候才能出手。还有，要不要告诉陈明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他的话自己不就同时也“暴露”了。 他和陈明是最要好的朋友不假，但他有很多的秘密陈明并不知道，他觉得也没必要让陈明知道，再说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知道的秘密，那还能叫秘密吗！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再去陈明那里走一趟，先看看陈明现在的情况再说…… 他再见到陈明的时候，陈明正和李虎一起蹲在地下，修理着一个看起来像轴承的东西。刘海山心里一动，还有闲情逸致干这些事，看来陈明现在的压力并没有很大。 “这是个什么玩意？” “海哥你来了，这是一辆公交车上的零件，我们觉得有问题就拆下来修一下。” 刘海山也没客气直接就问了：“这两天酒卖的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是李虎：“还那样，市场份额还在继续一点点的丢失，但丢失的幅度变小变慢了，离百分之四十的大关还有一段距离。” 李虎的回答让刘海山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是不是不知道面临的局面又多危急？拜师四十的市场份额损失，正常情况下对一个厂子的打击已经是致命的了！他居然回答的这么漫不经心满无所谓的口气。 其实是李虎这几天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被压抑到了麻木的地步，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见怪不怪”了。 “那你们想出来什么没有？” 还是李虎回答的他：“我们得到了确切的线索，开那家酒坊的幕后老板是来自金夏市。” 刘海山心里又是一动：还挺有本事这都查出来了！果然陈明不能小看，然后他又问：“那现在你么打算怎么做？” 这次李虎没再吱声。 陈明这才开了口：“我虽然知道了他们是打哪来的，也大概知道了他们是想要干什么，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家就是故意来这针对我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鸿门宴 刘海山没做任何表示，他在等陈明继续往下说。 某人好像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所以我没办法采取反制措施，也不知道该对金夏市的谁采取这种反击措施。” “至于咱们山南县开的这家酒坊，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开门做生意，一没招我二没惹我，赔本赚吆喝那是人家的自由我也管不着，所以我也不能针对那家酒坊干些什么。” 照他这么一说，就是暂时什么都还不能做的意思。 刘海山略做沉思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再要是追问下去的话，倒好像是自己要逼着他立刻着手做出反击似的，所以他索性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那个公交车上的零件很快修好了。 李虎觉得刘海山应该是专程来找陈明的，或许还有些话要对陈明说，虽然没必要但他还是很自觉的选择了暂时离开：“你们两个先聊着，我把修好的零件给黄毛送回去。” 看着李虎离去的背影，刘海山笑了笑：“他怕咱们俩不方便说话。” 陈明也笑了：“他有时候比女人还敏感还细心。” 刘海山用汽油帮陈明洗了手，然后突然又问到了正题上：“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你其实已经心里有了数：是金夏市的什么人在故意针对你，对吗？” 陈明点了点头：“当然，我又不笨不傻，我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已。你也知道我的那几种酒，是在金姐的帮忙下进入金夏市酒水市场的，而我本人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我对金夏市做酒水的人一无所知，自然也没办法做任何判断。” “如果你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呢？” “那我当然不会对他客气，来而不往非礼也！再说我是个商人又不是个老好人。” 刘海山把烟掏了出来，但看了看地下的那小半桶汽油后，他又把烟收了起来，陈明马上就说道：“我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 一边看着陈明干活，刘海山一边在心里做着各种盘算。 陈明很快收拾好了一切，然后重新回到了刘海山的身旁，他虽然已经去洗过了手，但他一回来，随之而来的依旧是一股浓重的汽油味！本来又想掏烟的刘海山，果断的再次放弃了抽根烟的打算，他怕不小心把陈明给“点着”了。 陈明却开口说道：“不管幕后的这个人是谁，一上来就能下这么大的本钱对付我，说明他很有实力为人也很阴毒凶狠，应该是个相当狠的角色。” 刘海山点了点头：“他有脑子也有魄力，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狠招，一般人使不出来，你这次遇到比牛德旺更强大的对手了。” 陈明把烟掏出来了，目光却看着很远处的山景说道：“我喜欢和强大的对手较量，我觉得这样的商战才有趣味、才有成就感满足感。” 不是自身具备足够实力、并且对自己有强大自信心的人，说不出来这样的豪言壮语。 于是刘海山也就在心里做出了决定：还是继续先坐壁上观吧，留给陈明足够表现、展示自己能力的时间和机会。 耿龙终于又接到了陈道的电话：“还是你上次见到我的地方，今天晚上七点。” 就这么没头没尾直接了当的一句话后，陈道甚至没等他的回答就把电话挂了。耿龙却笑了，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应该是差不多已经成功了…… 晚上他带着刘烨准时赴了约，果然还是在先前的那个包间里，他见到了等候他的陈道。 这一次桌子上没有茶却有酒，而且还有几道精致的美味菜肴，房间里也依旧只有他和陈道两个人。耿龙人还没坐下就先笑着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茶楼也是一个酒楼。” 陈道面无表情不温不火的回答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也对，不过不知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谁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就够了。” 陈道看着他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后，才再次回答了他一句：“我只知道你一直是我的敌人。” “那是过去，现在和以后应该不是了。” 陈道端起面前的酒杯小酌了一口，这才淡淡的笑了一下问他：“是什么样的对手，能让你想到要和我放下恩怨化敌为友呢？” “陈哥，你好像对我有个误会，我们一直只是商场上的竞争者，并不是互相的敌人。” “呵呵。” 陈道的这个轻笑，充满了不屑一顾和洞若观火的意味，但至少他没有反唇相讥，这就已经算很给耿龙面子了。 “陈哥，我是不是不用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陈道没说话，也可能是懒得搭理他的这种表演，但不说话就代表的是默认，于是耿龙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也小酌了一口。 但这口酒喝下去之后他却瞬间愣住了：因为这种酒味道他非常熟悉，这两天品尝过很多次，正是陈明的那种山南二锅头！ 他抬起脸看着陈道暗自在心里揣摩：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想恶心我给我难堪、还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陈道也丝毫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他不怕耿龙，以前没怕过，现在和以后也同样不怕。 “陈哥，今天怎么想起喝别人的酒、不喝你自己的酒了？” “我只是在自己吃晚饭没邀请任何客人，我想喝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虽然是我打电话叫你来的，但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客人，更没打算邀请你和我一起共享晚餐。 耿龙凝神看了他片刻，然后又喝了一口酒说道：“这酒的味道真的还不错，值得一喝。” 他这种隐忍不发的功夫，确实也值得令人称道。要知道一个人有多大的忍耐力，就能有多大的成就！这也是一条真理。 “耿龙，你就不怕你今晚来的是鸿门宴？” “哈哈哈哈，陈哥你真会开玩笑，今晚只是朋友之间的小酌怡情，怎么可能是鸿门宴。” 陈道一直在重申不是他的朋友，他却一直坚持把自己定位成陈道的朋友…… 第三百三十九章 但是你小看了我 包间里在较量，包间外的较量也开始了。 一个和刘烨同样年纪大小的男人，走到一直站在门外的刘烨面前很突兀的问：“你是耿龙的秘书刘烨？” 虽然对方问的很没有礼貌，但刘烨还是很淡定从容的回答了：“我是。” “我是陈道的助手，我家老板说了：他和你家老板可能要谈话谈很久，所以他怕你在门外等的太辛苦，也被你准备了一桌简单的饭菜。” 这陈道也相当会玩！他不把耿龙当客人，却故意把刘烨当客人以礼相待。 刘烨摇了摇头：“我现在依然是工作时间，所以我哪也不去就留在这里。” “你哪也不用去，因为给你准备的饭菜就在这里。” 刘烨面前的墙壁突然变成了一扇门缓缓被人拉开，就在他面前三米远左右的距离内，摆着一桌绝对很丰盛的美味佳肴。刘烨只能苦笑自己也是笨了，身后既然是个包间，那面前当然也可以是个包间， “你家老板既然不怕今晚摆的是鸿门宴，那你想必也是不怕的，我陪你一起吃这顿饭，然后咱们这个包间的门会一直开着，这样你既不算失职也不算擅离职守，请。” 用这样的方式请人吃饭的绝无仅有！刘烨稍作沉思后昂首直入，真的就走进了那个包间。他不贪图这顿饭，饿一晚上也不会死，但今晚他不能丢耿龙的尊严和面子， 人家刚才都说了，因为知道你不怕所以才请你，那他当然要把自己的不怕表现出来。 同样在这座酒楼的另一个房间里，一个年轻的姑娘正站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画着一副工笔人物画。她非常漂亮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材凹凸有致只是略显清瘦。 诡异的是她穿的是一身不宽松、反而很紧身合体的汉服！ 三十年后的都市街头，穿汉服招摇过市的年轻人有很多，但在这个时代里穿这种衣服的人绝无仅有，毕竟思想境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时代里的人。 她的书桌旁立着一面高大的镜子，她画的也是一副仕女图，每画一会她就会停下笔，转过脸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原来她其实是在参照自己的形象作画…… 白天去山南县见刘海山的那个女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走到她的书桌前站下了脚步，默默的看着她的画笔在仕女图上一点点游走。 几分钟后她停下了画笔，没有把脸抬起来却开口问了句：“他们在干嘛？” “那两个老板好像在谈判，他们的那两个秘书在喝酒吃饭。姐。你是不是也先吃饭？” “我还不饿，你饿了的话你先吃。” “不，我也不饿，我等着一会陪你一起吃。” 这两个姑娘年纪相仿，看起来很像是古代小姐和丫鬟的关系，其实她们俩是表姐妹。只是这个房间布置的风格，走的完全是古代大户人家小姐闺房的路子，恰好这位表姐穿的又是汉服，所以有穿越回了古代的感觉。 画着画着，这位表姐突然又问了句：“他怎么样？” 表妹居然知道她问的是谁！ “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又老了点，要说他也是，工作再忙也不能一个月都不来看看你呀，有点过分了。” “我基本上足不出户哪也不去能有什么事，他没必要总来看我。再说他和我又不一样，我是个无事一身轻的女人，他是个事业心很重的男人，他得挣钱孝顺父母养活这个家还得养活咱们俩。” 表妹立刻笑了：“他都那么有钱了还需要再忙着挣钱吗？要是我像他那么有钱，我就整天吃喝玩乐啥也不干。” 这下表姐也笑了：“你不懂男人，事业才是男人们最想要珍惜的东西，因为他们有了事业后才能有别的一切。” “切，说的就跟你多懂男人似的！” “我本来不懂，但看的书多了之后就懂了，对了那个叫陈明的男人你见着了吗？” “我上哪见他去再说我见他干吗？我负责替你把传话的使命完成后，立刻就回来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他在乎的人我自然也在乎，他想保护的人我自然会帮他一起保护，就像他一直在乎我保护我一样。” 她的画作很快完成了：画中的侍女几乎就是现实中她此刻的翻版！画的很精细很传神栩栩如生，熟悉的人一看这张画，就能想到她画的是自己。 她画这种仕女画的时候，要么拿自己当参照物，要么就是拿这位表妹当模特。 表妹帮她把这幅画挂在了墙壁上：“画的越来越好了。” “熟能生巧而已，画的多自然就会有进步。你回来的时候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他说让你好好画画，下次他回来的时候要看你当面作画，画的不好的话他要收拾你！哈哈，他说的跟真事似的那么一本正经，明明根本做不到的事还老要说。” 这位表姐又笑了：“他只敢对你说这种话，当着我的面他可不敢这么说。” 她笑起来非常好看，真的很有古代大家闺秀、名门淑女那种高贵端庄的气质…… 耿龙已经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接下来就看对方怎么想了。陈道回答他的却是：“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联手，说明你觉得对方很厉害。” 耿龙回避了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从不小看自己的任何对手。” “但是你小看了我！” “哦？” “你真的以为你派了几十个人到处找我，就能把我激出来？我要是真不想见你的话，你派一万个人找我也没用。” 耿龙只能再次苦笑了：“那幸好你也想见我。” “我想见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我们都是本地人，在有外敌的时候确实应该放下恩怨一致对外。” 耿龙的眼睛立刻亮了！ 陈道又问他：“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陈明呢？” “我们可以先联手举办一个大型促销活动，强行打压陈明的酒水销售量，先把他从销售榜第三的位置打下来。” 第三百四十章 想不想知道真相 “然后呢？” 耿龙转了下眼珠：“然后我还没有想好，在我的构想中，咱们的促销活动至少要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足够想出后继对付他的办法了。” 陈道也想了想：“嗯，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打掉他不少的业绩量了。” “陈哥你也知道，我在山南县也有对付他的行动，不瞒你说，在那边我已经抢占了他不少的市场份额，估计差不多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多左右。” “你确定？” “我绝对确定！所以如果咱们在这边，也同样能打掉他百分之三十市场份额的话，他就完蛋了。” 耿龙说的很自信，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言。 如果山南县和金夏市的市场份额，同时损失了百分之三十，那陈明一定会招架不住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山南县的行动早就开始了，金夏市咱们用十天的时间做准备如何？” 陈道又想了想：“可以，但是耿龙你要记住一件事：我们从没有过这样的一次交谈，也从没决定过会有任何形式的商业合作，我们之间泾渭分明你是你我是我。” 耿龙愣了片刻然后笑了：“至于这么小心谨慎吗？” 陈道冷笑：“你从不小看任何的对手，我和你差不多，我做任何事也都很小心谨慎。” “那行，陈哥你说了算，这种表面上的形式根本也不重要。” 既然这件事取得了圆满的结果，耿龙也就完全踏实了，他举起了自己的酒杯：“陈哥，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干一杯了？” 陈道默默的看了他片刻，然后也端起了酒杯，两人碰了碰杯然后各自一饮而尽了杯中酒，这杯酒一喝，就意味着这场合作的正式开始。 一个小时后，酒足饭饱的耿龙客客气气和陈道告了辞，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离开了…… 陈道自己一动不动的在包间里坐了好一会儿。 他脸上神情变幻似乎一直在纠结着什么事情，然后他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老板，耿龙和刘烨已经离开了这里，现在门外已经有咱们的保镖在值守着。” 陈道默默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斗争中。 “老板，您真的打算和耿龙合作？” “他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我为什么不跟他合作？你觉得我和他合作的话有危险？” “那个人太阴险狡诈，和他合作等于是与虎谋皮！因为他随时有可能过河拆桥在背后捅刀子，您可得小心他突然背信弃义反戈一击才行。” 陈道笑了：“放心，他这次是真的想和我联手，所以绝不会半道出什么幺蛾子的。” 他的秘书还想再说话，他却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安静会，你先出去吧。” 秘书走后陈道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在屋子里走了足足有十几圈之后，才最终下定了决心，他走到房间里的电话机旁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等了得有半分钟才被人接了起来。 “喂，请问找谁？” “我找陈明。” “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 “你先不用知道我是哪位，你想知道是谁在山南县对付你吗？你想不想知道那个人接下来，还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对付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陈明再次开口：“你是在金夏市给我打的这个电话吧。” “你果然很聪明，那么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想不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片刻，然后陈明沉声问道：“那我得先请教一下，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来知道这个真相？”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你只要记得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片刻：“我们在哪见面？时间和地点。” “为了怕你担心中圈套，时间地点你定，你可以在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和我见面。” “那就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山南县进入金夏市的路口那等你。” “好，我知道你的车是白色桑塔纳，我到时候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你，上午十点咱们不见不散，就这样。” 挂了这个电话之后陈道长吁了口气，然后重新坐回到桌子旁拿起了酒杯…… 陈明看着电话在认真思考着。 打电话这个人的声音是完全陌生的，应该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家里电话号码的？ 而且这个人打这个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说了自己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那么就说明这个人不是为钱打的这个电话，那么他为的又是什么呢？ 只是单纯的想和自己交个朋友？绝无可能！ 圈套也同样不可能，对方既然让自己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那就是在向自己表达他的诚意和光明磊落，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这次的见面绝不会是个圈套。可对方要真是光明磊落的话，为什么会给自己打这样的一个电话？ 虽然有很多疑问但他还是很想知道，那个在背后对付自己的人究竟是谁，所以他刚才才毫不犹豫的决定了明天的这次见面。 又是一个天气极好的早上，陈明的车行驶在开往金夏市的道路上。 车里开着收音机，一曲九十年代颇为流行的歌曲，在密闭的车厢里悠扬的飘荡着。陈明听得很惬意，一只手还在方向盘上跟随着歌曲的旋律打着拍子。 坐在后排座里的李虎和黄毛，却一起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 “话说虎哥黄毛，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一路上说的话加起来没超过十句。” 李虎笑了笑回答：“好好开你的车，我们说不说话关你屁事。” “呦呵，大早上的说话就这么冲？后备箱里有菠萝啤，你要不要喝点，败败火气？” “别耍贫嘴，你真的不知道一会要见的那个人是谁？” “我真不知道，骗你们我是孙子！” 此时他们的车已经快开到进入金夏市的那个路口了，陈明把车速降了下来，开始暗中留意观察道路旁的情况。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会和你合作 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陈明的车停靠在了路边的匝道上。 离他的车前面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是进入金夏市的路口。此刻因为时间早，进出那个路口的车辆很少，双侧道路上放眼望去能看到的车也很少。 陈明自己先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把烟和火机一起递到了后面，李虎却没接：“不用麻烦了，我们想抽烟的话自己身上有。” 老实说陈明没紧张，李虎和黄毛却有点紧张。 因为在他们俩看来，今天的这次见面就是两个道上大哥之间的“交锋”，任何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除了李虎一向都是刀不离身之外，今天的黄毛身上也是带着两把砍刀的。他们都是街头打架斗殴的职业混子出身，这种事他们会按照的自己的经验来做准备…… 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一辆同样是黑色的虎头奔，从金夏市的方向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旅行车。 陈明沉声道：“咱们等的人应该来了，我先下车你们俩坐在车里先别动。” 他拉开车门不急不忙的下了车，然后不急不忙走了几步后站下了。 果然那辆黑色的虎头奔和那辆旅行车，在马路另一侧的路边也先后停下了，然后虎头奔里下来了一个人，一看穿着就知道那是个有钱人。陈明立刻断定，这个人就是要和自己见面的那个人。 那个人下车之后先左右看了看，然后就把视线看向了陈明，而他身后也再没有第二个人下车，看来他也和陈明一样，用这种方式在向对方表示诚意。 这个人的年龄看起来和刘海山相仿，往那一站的气派威势也和刘海山差相仿佛。两个人隔着马路互相对视了两分钟之后，那个人向陈明走了过来。 “陈明是吧？久仰，幸会。” “不敢当，您是？” “我叫陈道，是你一个素未谋面的新朋友，我这么说你不反对吧？” 陈明笑了：“我好像没有反对的理由。” “咱们车里说还是随便走走？” “你决定，我不介意去你的车里。” 对方之前很大方的让陈明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所以陈明现在也同样很大方，用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下的方式来投桃报李，当然他相信这次的见面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而且他还相信：就算自己把见面的地点约在自己的饮料厂里，这个人也一定会来的。 “这的空气这么好，咱们不如就随便走走吧。” “好，听你的。” 于是两个人就并肩沿着公路向前缓慢的溜达了起来，俨然一对结伴散步的老友。 话题自然是陈道先开启的，毕竟这次的见面也是他先提出的，所以在常理上来说：他是主而陈明是客。 “陈明，你的那几种酒我都喝过，做的确实很地道很好喝。” “多谢你的夸奖。” “你的酒在金夏市一出场就来个满堂红，这可是很少见的，你一定很自豪吧？呵呵。” “我要是谦虚说我没有的话就太假了，多少有点是真的，” 几只鸟从路旁的稻田里一飞冲天，短暂了吸引到了这两个男人的目光。 陈道突然叹了口气：“唉，但是金夏市有人却看不惯你了，因为你的酒一出现，他就从销售榜上的前三掉了出去。” 陈明愣了一下：“销售榜？我并不知道还有什么销售榜。”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我知道你其实没有过问金夏市的生意，一直都是大富豪百货在做你的独家总代理。” “你知道我的事可真不少！” 陈道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陈明：“这就是金夏市的酒水销售榜，你现在是前三。” 陈明很认真的看了下那张纸，纸上有二十个人名外加二十组数字，数字代表的应该是酒水销售的业绩，他果然看到自己排在第三名的位置上。 他苦笑了一下：“居然还有这么个东西。” “你把原来一直前三的那个人打下去了，他变成了榜四。” 陈明又看了一下那张纸，看到排在自己名字下面的那个人叫耿龙。 “所以现在在对付我的那个人，就是这位榜四？” “是，就是他。” 陈明转过脸看着陈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这个人来找过我，他想让我和他一起联手，把你从金夏市的酒水市场撵出去。” “那么恕我冒昧，请问你做的生意是？” 陈道突然笑了：“你猜一下。” “我不用猜，你应该也是做酒水的，而且你不是榜二就是榜一，我说的对吗？” “哈哈哈哈，你果然很厉害和我料想的不错，你猜的很对，我是排在你上面那个人。” 陈明又看了看那张纸，排在自己上面的人果然叫陈道。 “原来是陈先生，幸会。” 陈道似乎很兴奋的样子：“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件事了？” 陈明点了点头：“你也很聪明猜的很准。” “因为我太了解那位榜四了，他和我联手对付你的同时，应该就在准备接下来对付我了，别人是过河拆桥，而他不等过了河就会一脚把我从桥上踹下去！就连我的秘书昨天都在提醒我：和他合作无异于是在与虎谋皮。” 陈明没说话，但是他相信这个叫陈道的人，此刻说的绝对是真话。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我怎么可能和他合作？我可不想自己给自己挖个坑然后跳下去。” 陈明再次点了点头：“那么你可以直接拒绝和他合作就是了，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我不会和他合作，但是我会和你合作。” “我们之间素昧平生从不认识，你就要跟我合作？你不怕我也是他那样的人？” “你不是他那种人，你打败了牛德旺之后，还能在他身陷绝境时把他拉起来，足以证明你和那个人完全不是同一种人了。” 陈明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你暗中调查过我很多事，为什么这么做？” 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底细的人，居然这么了解自己的底细，这样的人很危险也很可怕，而且他也一定对自己有所企图才对。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他的眼光不怎么样 陈道摆了摆手：“不要用这种敌视的目光看着我，我之前其实没想查你的底细。” “我只是发现耿龙在山南县有所行动，于是就派人过去查了他在干什么，恰好他又来找我说要联手对付你，那么我当然得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行，于是就捎带着也查了你。” 这个理由是成立的，虽然陈明依旧心情很不爽，但他能理解陈道的这种做法。 陈明突然正色说道：“如果我不是知道了你的那些过往，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这次见面，不然我闲着没事做干点什么不行，何必管你的这件闲事。” 这倒也对…… 于是陈明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万宝路，先递到了陈道的面前。这既是缓解此刻的尴尬气氛，也是在暗示陈道：我已经不介意这件事情了。 陈道拿了一根烟说道：“我今天带了一条外贸三五，做为我们第一次见面送给你的礼物，烟在我车里一会拿给你。” 礼贤下士必有求于人，这个道理陈明当然懂。 他心里盘算：这个陈道既然是金夏市酒水市场的榜二，那一定也是有钱有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他今天这么对自己示好肯定也有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陈先生不妨直言，你和我合作的用意是什么？” “很简单，我想把这个耿龙斗垮！因为他就是金夏市酒水行业的一个害群之马。有他的存在，金夏市的所有酒水商永远都得提心吊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在背后捅一刀！” 说这番话的时候，陈明从陈道的脸上看到了愤怒，他心里想：那个叫耿龙的人，以前一定狠狠的坑过这个陈道。 “我和他本来就是敌人，他为了抢销售榜排名第二的位置，和我明争暗斗了好几年，什么阴损坏的手段都用过，一个十足的无耻小人！” 这几句话说完后，陈道狠狠的抽了口烟又狠狠的把烟气吐了出来！陈明心里一笑：看来我猜的没错。 “所以你想和我合作先打垮他，然后再让我接替他的位置做你的同盟，是这样吧？” “对就是这样，首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其次我想和你合作交往自然也有我的目的，这用不着做什么遮掩隐瞒。” 他这么一说陈明的心里反倒舒服了不少：看来这个人还是挺实在的。 而且关键在于：陈明之后还想在金夏市有更大的发展，不和这个人合作的话，他肯定会掉过头去和那个耿龙合作，然后一起联手对付自己！ 有这么两个敌人的存在，在金夏市的发展会变得异常艰难，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成为这个人的同盟好友、然后打垮那个叫耿龙的敌人…… 于是他又笑了：“看来这么做的话，对我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当然，对你对我都有很大的好处，咱们做商人的都知道：钱这玩意是一辈子都挣不完的，和朋友一起挣钱虽然积攒财富的速度会慢下来，但心里踏实还有乐趣。” 陈道的这几句话又对了陈明的胃口，因为他一直也是这么想的。 “与其和一个怀里藏着刀的敌人合作抢钱，不如和一个身上带着酒的朋友合作分钱，你说换做是你陈明的话，你会做那种选择？” “当然是第二种。” “所以这就是我今天来见你的原因。” 陈明转过脸看了看一望无垠的麦田，再看了看宁静致远的天空，然后也轻轻的吁了口气说道：“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很荣幸今天可以和你在这里见这个面。” 陈道立刻就笑容满面了：“那么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对吗？” “我们现在就已经是朋友了，你比我大我以后叫你陈哥好了。” 陈道的礼贤下士有他的动机和目的，陈明的曲意迎合自然也是一样，他们的这种合作，建立在双方同时能得到利益好处的基础上……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之前耿龙刚找过我，他打算下一步在金夏市和我联手，举办一个长达一个月时间的促销活动。目的就是拉胯你的销售量。” 陈明苦笑：“这个人确实挺狠也挺有才，但是他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他的眼光怎么了？” “他找到你门上寻求合作岂不是看错了人，结果他的行动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陈道莞尔：“他不是看错了人，他是把我当成了和他一样的人。我承认我也爱财，但我做事有我做事的原则和底线，而他是为了利益可以没有任何原则底线的人。” 陈明认同这种说法：“我也爱财，不爱财的人也不会走上经商这一行，这世上也没人和钱有仇。但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底线，就是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就会加倍奉还绝不客气、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一辆路过的小车从两人身边疾驶而过，卷起了一片暴起的灰尘！但这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这就无意中证明：这两个人都很有定力都很沉稳。 “这是我的名片，背面是我晚上住宿地方的电话，晚上十点之后找我就打这个电话。” 这个特点倒是刘海山如出一辙了。 陈明笑了笑：“我的名片就没必要给你了吧？你都把电话打到我家里去了。” 其实他很想问问，陈道是怎么知道他家里电话的，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小肚鸡肠、没有胸怀度量他忍住了没问。 陈道开始叮嘱他：“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等采取行动的时候，我们才能打耿龙一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陈哥，我能不懂这个嘛？” 陈道点了点头：“抛去人品不论的话，耿龙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精明过人的优秀商人，但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你的本事和精明都不会在他之下，所以我是真的很希望有你这么个朋友和商业伙伴，这样对我来说也是件大好事。” “那以后我在金夏市的一切，就要仰仗你陈哥的鼎力支持了。” “没问题，我们既然已经是朋友了，那互相帮忙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找上门 这个约定的达成，要比耿龙和陈道那个约定的达成，顺利的太多了！就因为陈道对陈明，要比他对耿龙放心了无数倍。 耿龙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但他为人处世的阴险狡猾多疑善变，他身边所有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也因此没有一个人愿意做他的朋友，更不想和他有任何形式的合作。 他和陈明就像是完全走了两个极端，陈明是得道者多助，而他是失道者寡助甚至无助。 陈道的虎头奔和那辆旅行车，一起掉头绝尘而去。 陈明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开出很远后，才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一个包装华丽精美的长方形小盒子，这是陈道死乞白赖送给他的三五牌外贸烟。 这烟绝对是顶级好烟，在很多经济落后些的城市中，属于是有价无市的那种稀缺物品，前世的陈明很喜欢抽这种牌子的烟，但重生后的他迄今为止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烟。 以陈道的身份实力，送这样的一份小礼物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山南县那些普通老百姓们来说，这样的一份礼物已经弥足珍贵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在陈明的预料之内，所以陈道他们的车早就开没影了，他却仍然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然后李虎和黄毛一起下车来到了他的身边。 李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问：“出了什么事吗？” 陈明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没有，一切都很好。” “刚才那个人想干嘛？我看你和他好像聊的还不错。” “嗯，他告诉了我关于那间酒坊的全部真相，顺便和我交了个朋友。” 李虎立刻认真了起来：“那件酒坊的真相是什么。” “先上车，回去的路上慢慢说。” 这件事的真相倒是没让陈明觉得很意外，因为这个真相早就被他猜测到了，只是这件事的奇诡复杂一波三折，是他没有猜测到的。 会山南县的路上，听完陈明的讲述后李虎愣了脸：“那个叫耿龙的人很欠揍，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做不过咱们，就在背后用下三滥的手段玩阴损坏。” 陈明摇了摇头：“他做人是不够光明磊落，但用来对付我的这个招数挺厉害，说明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黄毛压根不知道小波酒坊的事，所以听的莫名其妙还不好意思插嘴问。 “那你打算怎么反击那个混蛋？” “反击的办法我早就想好了，那个人不是喜欢赔本赚吆喝吗，那我就成全他让他多赔点，我让他知道知道谁比谁更会玩，谁比谁玩的更狠。” 这下李虎笑了：“呵呵，我就知道这件事根本难不住你，怪不得你一直都不着急。” 拉倒吧！着急也着急了只不过没让你看出来而已。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损失了百分之三十多的市场份额，那可是相当大数目的一笔钱了！陈明怎么可能真的满不在乎。 然后李虎又问：“刚才那个人是干嘛的？” 陈明灵机一动：“你猜。” 刚才他问陈道这个问题的时候，陈道也是让他自己猜的答案，结果他一猜就中了。 “这我上哪猜去！我猜不到。” 这下李虎和陈明之间的差距就显出来了。 不过他们俩事先对陈道知道的线索不一样，陈明接到过陈道的电话，而李虎对陈道却是完全的一无所知。 “他和咱们一样也是做酒的，不过他的实力比咱们厉害的多。” 这次李虎却做了个很正确的判断：“那他是在金夏市做酒的吧？” “嗯，他是整个金夏市排名第二位的大酒商。” “好家伙！能在金夏市排名第二那肯定相当厉害，而且也一定相当有钱。” 这次黄毛插嘴说话了：“虎哥，人家开的是虎头奔，有钱没钱你看不出来吗？” 李虎强辩：“那可没准，有可能虎头奔是借的呢，就像我和你明哥之前就借过海哥的虎头奔开着用，别告诉我你忘了。” 黄毛被怼的没话说了，只能转过脸看向了车窗外。 陈明很感慨：“我本以为没参与金夏市的酒水销售过程，就能置身事外不会给自己惹任何麻烦，没想到事与愿违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李虎一副无所畏惧的口气说道：“找上门就找上门，干就完了！” 陈明哭笑不得：“虎哥，这可不是打架！和谁拳头硬谁能打没任何关系，这是互相用脑子较量的事情。” “用脑子怎么了？有你这个半仙在咱们谁也不怕。” “虎哥你抬举我了！我这个半仙只能用来说笑不能当真，当真的话可就要坏事了。” 李虎又把话题说回到了正事上：“那你现在知道是谁在对付咱们了？” “嗯，知道了。” “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连我都只知道名字没见过人，名字还是才刚知道的。” “互相连认识都不认识他对付咱们干嘛？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陈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为咱们的那几种酒在金夏市卖的好，影响到了他的利益，所以他就想要对付咱们，这并不奇怪商场上这种事数不胜数。” “你的意思所有的商人都这样？” “那当然不是，比如我就不这样海哥肯定也不会这样。” 无意中提到了刘海山，陈明就在心里想，要不要把陈道的事情告诉给他知道呢？按理来说这件事是不应该瞒着他的。 黄毛抱怨了一句：“看来做生意也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他这段时间本来已经开始热衷于学经商了，但突如其来发生的这件事，就好像给他当头浇了盆冷水一样，让他的热情瞬间凉了不少。 李虎笑了：“傻小子，经商要是好玩的话，就不会有商场如战场这句话了。” 陈明却一本正经的纠正他：“其实商场比战场更复杂，因为在战场上至少你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但在商场上朋友随时有可能变成敌人，敌人也随时有可能变成朋友，甚至有时候朋友也是敌人、敌人也是朋友，你很难知道谁才是自己真正需要对付的那个人。” 第三百四十四章 粉墨登场 山南县什么都没有变，风景依旧街道依旧行人依旧，但当陈明的车从山南县的街头开过的时候，他心里却觉得好像一切都变了。 路过那家小波酒坊的时候，他只是转过脸瞟了一眼，连车速都没减的开了过去。 回来的时间挺好，一会儿就到了吃午饭的饭点了。 “虎哥、黄毛，我先去办公室给海哥打个电话。” 陈明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这件事还是第一时间通报给刘海山才合适，毕竟刘海山很关注这件事，三天的时间里来了两趟问询情况。 他离开了之后黄毛才问了李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走，咱们去大门外抽根烟去，我一点一点从头告诉你。” 黄毛这几天一直守在公交车场那边没出去，所以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陈明回到办公室之后，最后又斟酌了一遍之后才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海哥，我已经知道了是谁在对付我。” 刘海山：“怎么查出来的？” “不是我查出来的，是金夏市那边的一个人约我见了面，然后告诉的我真相。”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是谁约你见的面？” “在背后对付我的人叫耿龙，和我见面的人叫陈道。” “你等着我，十五分钟后我就到你那里，咱们见了面再说。” 加上一会这趟，刘海山等于为这件事四天来了三趟！显然他是狠吧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而这件事本来和他毫无关系，所以陈明的心里又很撼动…… 没到十五分钟，刘海山的虎头奔就开进了饮料厂的大门，来的速度是真快。 陈明已经坐在自己的车里听歌了，车门超开着，他斜倚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很悠闲很惬意的样子。得知了真相后一切就都好办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可以好好轻松片刻了。 李海山下了车，转眼又坐进了陈明的车里，陈明一看他来了，马上就一本正经的坐好了。 “是陈道约你见面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他昨晚给我打的电话，今天上午，他和我在山南县去金夏市的公路上见的面。” “他是怎么告诉你真相的？” 于是陈明就把和陈道见面的过程谈话的内容，尽量很详尽的想刘海山描述了一遍，然后他还把那张销售榜单拿给了刘海山看：“榜四是被我打下去的原来的榜三，现在就是他在打击报复我，想和我联手对付他的人是榜二。” 刘海山最先看的榜一，但他看到榜一的位置上没有名字只是个空白。 “但是这两个人，我之前全不知道也不认识更谈不上了解，所以我其实并不知道陈道告诉我的这些，是不是真实的。” 刘海山脱口而出：“他告诉你的就是事情的真相，全都是真的。” 陈明愣了一下，心里一个疑问瞬间闪过：刘海山怎么知道陈道说的就是真相？难道真相他也知道？但他还是立刻笑了：“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位陈道大哥是真的想交我这个朋友，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和人打交道交朋友的事我没必要嘱咐你，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应该不会吃亏上当。” 陈明又笑了笑没说话，以他的精明过人，他不让别人吃亏上当就已经很不错了，除了前世把他直接玩死的那个人是个例外……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开始反击了？” “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的这出独角戏唱了这么久，我也该粉墨登场配合他一下了。” 刘海山突然看到了那盒放在车前档的烟，他顺手拿起来看了看：“呦呵，现在开始抽这么高档次的烟了？” “没有，这也是那位陈道送我的，我各种婉拒推辞全都没用，他这人好像很执着。” “执着是优点，但要看在什么事情上执着。这就好像钱本身没有好坏善恶之分，关键要看把钱用在什么地方、用在做什么事情上。” “海哥，我做个顺水人情，这烟我送你抽吧。” 刘海山这么久以来一直大忙小忙的各种帮，都快变成及时雨宋江了！陈明早就想找机会表示一下对他的感谢，但礼物请了拿不出手，礼物重了他有肯定不收，所以这条烟的价值不轻不重刚好合适。 刘海山摇了摇头：“一来我不喜欢抽外国烟，二来这是人家送你的礼物，你不能把人家的这份心意，随随便便的就给顺手炸转让出去。” 在这件事上陈明和刘海山的观点不同，他认为既然是送给我的东西，我收下了那就是属于我的了，那么我怎么处置这件东西都是合情合理的…… “说到烟，今天上午刚好也有个老朋友来看我，给我带了四条阿诗玛过来，我也给你带过来两条，一会我走的时候你别忘了去我车上拿。” 不管是在这个年代还是在三十年后，但凡是云南出的烟就一定是好烟，所以阿诗玛在九十年代也是响当当的顶级香烟！价钱也是相当不便宜的。 陈明又笑了：“这样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的一条烟没送，还反过头整回来两条。” 刘海山摆手：“这点小小不言的事情无足挂齿，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的。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两条烟对咱们来说才值几个钱？哈哈哈。” 陈明马上开了个玩笑：“海哥你别这样，咱们做人要低调要谦虚，呵呵。” 其实刘海山做人做事相当的低调，至少他从不会在人前炫耀自己是哪哪哪的首富，也从不会在人前，摆出有钱人高高在上看不起穷人的那种嘴脸。 陈敏也是这种人，所以他才和刘海山因缘际会之下成了朋友，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身边的朋友也就大都是和你一样的人。 所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想了解一个人的人品是怎样的，看他身边的朋友就知道了。 “我还不够低调吗？我在外面从来不说：那个山南饮料厂的陈明是我的小弟。” 第三百四十五章 心机 陈道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秘书正因为失去了他的踪迹而急的火上房呢！ 今天为了严守和陈明见面的这个秘密，陈道除了自己的几个保镖之外，连这个平时和他形影不离的秘书都没带，甚至都没告诉他自己外出的行踪。 “老板您去哪了这是？急死我了。” 陈道笑了：“你是不是担心我会被耿龙给暗算了？” “还真有这种担心！” “呵呵，就算他有这个胆子他也没有这个本事！赶紧给我泡壶茶，我刚才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嘴都说干了。” “不会又是那个耿龙把您给缠上了吧！” 茶很快泡好了，身在金夏市这个还算比较繁荣富庶的三线城市里，只要有钱，向河道爱好茶叶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陈道本身是做酒的，但他办公室里存放着的好茶叶，要比存放着的好酒贵的多的多。陈明是不喝酒无所谓但茶必须喝，而他却是没酒活不下去、没茶更是分分钟想死的那种。 “老板，茶还很烫您先别碰再忍耐一会。” 他这个秘书叫周志勇，和刘烨在耿龙身边的身份一样，是陈道身边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心腹手下之一。像他们这种人，都会刻意挑选一两个刻意信任的人，然后精心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就好比江胜利身边有任勇，牛德旺身边有孙连城，陈明身边有李虎和黄毛是一样的。 刘海山身边当然也有这样的人存在，但陈明和他接触这么久了，始终没看到过他的任何一个心腹手下现身。 这就说明刘海山“玩”的比他们更好，连自己身边的心腹是谁都不暴露给人知道…… 陈道很有心情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他这套茶具可是名副其实的景泰蓝珍品！是他之前花高价专门请一位老师傅给他定做的，世上绝没有第二套！ 然后他故作神秘的问自己的这位秘书：“我刚才去见了个人，你猜我去见了谁？” 人已经见过事情已经办好，这个秘书又是完全可以信赖的，所以陈道就不打算瞒着他了。 “如果是您主动去见的人，那百分百不会是耿龙。” 陈道皱了下眉头：“你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干什么？不知道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吗。” “哦，那我以后尽量不提了。” “言归正传，赶紧才下我去见了谁，你能猜得到的话今晚我请你吃大餐。” “那您得先让我好好想想。”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办公室里陷入了安静，陈道继续百无聊赖、翻来覆去的把玩着那个精致的茶杯，时不时抬起脸看看自己的这位秘书。 周志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转来转去的茶杯上，良久过后他才再次开口：“您刚才应该是去见那个叫陈明的人了。” 旋转着的茶杯停下了转动，陈道很惊诧的看着周志勇，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猜中了答案！ 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能成为老板身边信得过的秘书和心腹，不但要有能揣摩老板心思的本事，本身也一定是个脑子好使精明过人的材料。 哪个老板也不会选一个才智平庸、放人堆里就找不见的人当自己的秘书，那怎么能放心让这种人，去替自己做那些比较重要或者是很重要的机密事。 不过三十年后秘书这个职业，已经开始背离了本来的使用标准需要。三十年后的秘书大都是年轻女性，只要能达到长的漂亮身材出众这两个标准，其他的都无所谓。 而且笨点的反而更受老板们的欢迎，因为这样的女秘书好哄好骗、也好忽悠糊弄…… 陈道说话的语气变得认真了起来：“你怎么猜到会是陈明的？” “很简单，我还是挺了解您的，在现在这个时候除了那个叫陈明的人，也再没别的什么人值得您主动去和他见面了。” “昨天白天我还在各种担心，怕您和耿龙合作后会不小心被他暗算。可晚上睡觉前我再仔细想过之后，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您是不可能和那个混蛋有什么合作的，所以我就想：您答应了和他联手对付那个陈明，一定是为了利用这个机会收拾他，而收拾他的最好办法，就是反过头去和那个陈明联手一起对付他。” 陈道凝神看了他片刻后，脸上终于再次泛起了笑容：“今天你有资格坐下陪我一起喝茶。” “我猜对了答案是吗？” “嗯，你猜对了答案。” 但他其实现在心里正在想的是，这个周志勇居然这么有脑子，看来以后得小心使用才行。 这位秘书先生无意中犯了个职场大忌，不该在老板面前把自己表现的太聪明！老板就是老板手下就是手下，老板和自己的手下之间很难成为真正的朋友…… 茶终于可以喝了，茶水往茶杯里一倒顿时满室生香芬芳扑鼻，陈道闭上眼贪婪的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他最喜欢闻好茶叶和好茶水的味道了。 和耿龙身边的刘烨一样，周志勇虽然收入不低但平时也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所以陈道喝的茶叶，也都是他平时喝不到的档次等级。 “老板，我好奇一下，那个陈明是个怎么样的人？” 陈道端着自己心爱的茶杯，不急不忙的吹着热气，过了好一会之后才回答：“不知道是不是人中龙凤，但比起那个耿龙来是强太多了。” 他刚才不让周志勇提耿龙的名字，这会他自己又主动提了出来。 “听您这么一说我都想见见他长什么样了，能让耿龙觉得自己独自对付不了的人，那一定也是个大有本事的人物。” “你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到他，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很快就会来对我登门拜访的，因为他一定也想要对我了解的更多、更全面一点，这样他才能放心和我合作。” “您的意思他也是个有心机的人？” “有心机不是什么坏事，是个人就都有心机，关键要看这个人的心机是怎么用的。” 他自己就是个颇有心机城府的人，所以他当然很懂这方面的奥妙。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想让他多赔点钱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金夏市的大街小巷突然一夜之间，出现了很多的招贴告示！这些告示上用红色字体写着。 号外，特大喜讯！山南县小波酒坊，正在用出厂价大量批发零售各种高档名酒！只有你去晚了买不到的，没有你立刻去买不到的。然后还有一长串小写的各种品牌名酒的名字和零售价格。 这个活当然是陈明安排李虎手下的兄弟们，坐着一辆大巴公交车，傍晚的时候来到金夏市，然后用了一整夜时间完成的壮举…… 几个小时后山南县那家酒坊的门前，就开始变得车水马龙了起来！大批闻讯而至从今夏市赶来的人，开始对这家酒坊里的酒进行了扫荡式购物！ 以至于在这一天的时间里，郑晓波先后三次给刘烨打去了电话：“我断货了！” 刘烨立刻把这个信息反馈到了耿龙面前：“老大，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咱们山南县的那家店，一天之内三次断货请求咱们立刻补货。” 耿龙一开始还没在意的笑了笑：“卖的多是好事啊，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老板你仔细想想：以山南县的消费水平和购买力，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现象？我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耿龙立刻也愣了一下，开始动脑子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山南县那边的郑晓波，就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老板，你在咱们金夏市做广告了？这么走货不行啊！卖的越多咱们赔的也就越多，今天这酒卖的我都开始害怕了。” 能让郑晓波都觉得害怕，那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了！ 耿龙保持着惯有的真镇定：“你不要急慢慢说，我并没有在金夏市做任何的广告。” “可是老板，今天我店里来的顾客，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是从金夏市过来的，店外面的大马路边上停着长长的私家车队，车牌全都是咱们金夏市的车牌。我故意和那些顾客闲聊了几次，他们都说是在咱们金夏市看到广告后赶来的。” 耿龙有点懵了：“什么广告？他们有没有说是在哪看到的广告？” “他们说金夏市的大街小巷里，现在到处贴的都是我这家酒坊的广告。” “你先把电话挂了然后别离开，我一会就给你把电话打回去。” 挂了电话后他立刻转身，一阵风般的冲出了办公室，刘烨急忙也跟着追了出去…… 果然就在他这座写字楼下外面的街道旁，耿龙和路也看到了那些贴在电线杆子上、贴在树上、帖砸建筑物墙壁上的广告。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刘烨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了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广告是从哪冒出来的！” 耿龙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咬着后槽牙说道：“这还用问？当然是那个陈明干的好事！他终于开始做出反击了。” 这个反击的构思很巧妙！是采用火上浇油釜中加薪的办法，来加大加快小波酒坊赔钱的后果，这招一般人绝绝对对是想不出来的！阴损坏的程度还在耿龙的阴损坏程度之上。 这招一出等于是一剑穿心，直接要了小波酒坊的命！ 酒水卖的越多赔得越多是一方面，从金夏市补货的次数越多，额外的费用也越多说另一个方面，说白了就是想让耿龙赔死在这家小酒坊上。 刘烨感叹道：“妈的，陈明用的这招可真够狠的！他这是直接想要了咱们命。” “嗯，的确是个非常麻烦的对手，我之前还真小看他了。” 刘烨开始动手撕掉那些广告，耿龙阻止了他：“不用这么麻烦了，这些广告现在一定遍布在了金夏市的所有大街小巷，撕是撕不完的。” “那怎么办？” “我们回办公室再说。” 两个人一起默默无语的回到了耿龙的办公室，刘烨看着耿龙一脸冰冷的坐下后，对染有些胆怯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那个酒坊的酒要是天天这么卖的话，不用陈明出手对付咱们，咱们自己很快就会把自己给玩死了。” 耿龙点了点头：“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一套。” “老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那边的酒坊停了，然后别的稍后再说再考虑，不然的话这一天下来咱们得赔进去多少钱！” 耿龙居然很意外的第一次听取了刘烨的这个建议：“好，听你的先把那边停了。” 他立刻把电话给郑晓波打了回去：“小波，明天你的店先关门停业，然后等我的指示。” “那停业的理由呢？” “理由你自己编。” 陈明又在今晚的月光下散步了，只是这次李虎居然也在。 “明子，用这招反制那个人真的能管用吗？” “这是最管用最致命的一招，你尽管放心等着儿看好了，如果我料想的没错，不出三天他那家小酒坊就会自己关门停业。” “你这招这么厉害？” “当然，别忘了我可是个半仙，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 结果没过一会，负责监视那家酒坊很有脑子的那个兄弟，就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赶回来报信了：“虎哥明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家酒坊的门外挂出了停止营业的告示。” 郑晓波怕明天贴这个告示会惹来麻烦，所以接到耿龙的命令后，他分分钟没耽误开课就把这件事给落实了。 李虎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明：他说的三天居然变成了今晚。 陈明却很夸张的抱怨道：“我靠，这止损的速度也太快了！我本来想让他多赔点钱的，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看来是我小看了他。” 两个素未谋面的对手，都觉得自己小看了对方的本事，看来这次他们都遇到了相当强劲的对手，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激烈的一场恶战会上演。 李虎居然还再问：“他关门停业的意思，就是举白旗向咱们投降了？” “不是，他这只是战术性撤退，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所以咱们要更加小心戒备。” 第三百四十七章 快了一步 这波反击来的如此突然迅猛，而且还直接打在了自己的七寸要害上，这让耿龙在这件事上一，下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山南县的行动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那就是刘烨所说的那种后果，不要陈明再动用别的任何手段，光赔钱他就能把自己的公司给赔趴下！ 看来山南县的行动的改变策略了，而且不管愿不愿意，接下来都只能把发动攻击的准战场，立刻转移回到金夏市这边来才。 耿龙反复深思熟虑过后，只能迫不得已的改弦易辙了。 他心里很不服气的同时也很沮丧，自己精心构思的完美布局，居然被那个陈明轻而易举的就这么给破解了，陈明印这些小广告的成本，还不够自己赔两瓶酒的钱。 这他妈上哪说理去！ 然后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陈道居然也给他打来了电话。 “耿龙，你小子在玩什么把戏？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你的广告，怎么，怕大家不知道你在对付陈明？还是觉得自己赔的钱少，故意想加大赔钱的力度？” “陈哥，这怎么可能是我自己干的，这是那个陈明在出手反击咱们呢。” “好好说话别咱们，你在山南县的行动我完全没介入，所以他反击的是你没我什么事。” 耿龙心里开始冒火了，但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得委曲求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单枪匹马的话，他可能还真不是那个陈明的对手，所以他得指望着陈道的出手相助才行。 “陈哥你说的对，这次他反击的就只是我，但下次他反击的可就是咱们俩一起了。坦白说这个人还是很有些本事的，咱们要对付他还真得煞费些苦心、精心谋划布局才行。” 陈道的语气依旧冷冷淡淡没有半点改变：“先别说下次，先说说这次你打算怎么应变？” 合着他打这个电话是来套取情报的…… “我已经关了山南县那边的店，接下来怎么做我还没想好。” 挂了这个电话之后的陈道很开心，他觉得自己之前做的选择简直太他妈明智了！只交手了这么一个回合，陈明和耿龙的本事就高下立判：陈明显然是要胜过耿龙一头的。 这就意味着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陈明这种既能让人放心、又有真实本领的商业伙伴，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一种存在。 于是他不无得意的对自己的秘书说：“看到了吧，我只是去见了那个陈明一面，今天耿龙就败在了陈明的手里。” 也确实有他很大的功劳在内。 因为要不是他把幕后主使人明确告诉了陈明，那陈明的这个反击绝不会这么快就开始。 “说明陈明的本事比耿龙的本事更胜一筹，但真正最厉害的那个人却是您！您只不过动了动嘴，就扭转了整个战场的局面。” 陈道虽然没说话，但这几句话听得他心里这叫一个舒服受用！成就感瞬间拉满。 “可是老板我还是得推行您：这个陈明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您跟他合作的时候，也得加小心多防备着点他才行。” 陈道笑了：“如果你知道他以前做过的事，你就会知道他和耿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真的是那种人不犯我不不犯人的主，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你对他越好他就加倍更堵你好，所以这种人我不需要考虑怎么防备他，我只需要考虑怎么和他交往就足够了。” 几片茶叶在茶杯的茶面上漂浮着，就像几条漂浮在一池碧水上的小船，用心幻想一下后很有意境的那种画面感。 陈道说完话后，就开始分心在脑海中想象着这样的画面。 周秘书幸灾乐祸的说：“这下那位耿龙耿老板，要自己找没人的地方偷偷哭了。” “哭到不至于，他其实也没赔几个钱，但他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诶陈明狠狠地挫了一下锐气，估计心里得别扭上好些个日子。” “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总想着害人的人活该遭这种报应。” 陈道的目光冷了下来：“他到底害过多少人我不知道，但他之前是怎么害我的，我可是一刻都没忘记过！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一清二楚跟明镜似的。” 果然被陈明猜中了，原来陈道和耿龙之间真的有宿仇的存在，这也就难怪陈道对耿龙，任何时候都没有过好脸色。而存在这样一种前因的情况下，陈道怎么可能和耿龙有任何形式的结盟合作？那不是成了记吃不记打么。 尤其陈道这个人的记性还特别的好…… “记住，以后见到陈明的时候，既要表现的对他亲热又不能失去尊敬礼貌，这个尺度你要拿捏好。” “我明白。” “陈明做事很讲究，我故意让他决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就故意选了个离我很近的地方，到那个地方我开车往返只用了半个小时，他往返一趟却是两百多公里，所以我特意送了条烟给他以示友好往来。” “那以后您真的打算做他的朋友？” 这句话问出口后周秘书立刻就后悔了！能问出这么个问题来，自己简直是个十足的傻子！ 果然陈道的眉头立刻皱了皱，看了看他之后才回答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耿龙的事情做个了断，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不是没走脑子？” 周秘书老老实实的承认：“是，我的嘴不小心比我的脑子快了一步。” “这种错误你以后最好不要再犯，否则的话我就要考虑换个秘书了。” 周志勇的这个无心之问，确实冒犯到了陈道。 老板心里有什么打算，轮得到你追问探究？所以老板想怎么做还得先和你商量了才行？这可就有点没有尊卑、没有眉眼高低了。 陈道没立刻呵斥他已经是相当给他留了面子，他自己也心里有数。 为了表示自己的忏悔，周秘书赶忙给陈道的茶杯续了茶，然后双手恭恭敬敬的那杯茶碰到了陈道的面前：“老板，您喝茶。” 第三百四十八章 理由 第二天一早，每天早起遛弯路过小波酒坊的人，率先发现酒坊挂出了停业告示：因最近生意火爆，现外出备货暂停营业。 遛早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在酒坊门口扎起了堆，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开了。 “头一次见到因为生意太好，被迫关门停业的店铺！” “来这买酒的，居然能把老板的店给买关了张，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别提了，这家店开张这半个月，愣是把我积攒的十年的私房钱，一下子全给淘空了！” 很快又有来自金夏市的各种私家车，陆陆续续在酒坊门口的路边停了车，人越聚越多，这就又吸引来了更多起哄看热闹的人。 李虎安插在这附近的几个兄弟，也依旧出现在了他们各自的位置范围内。这时候他们的虎哥叮嘱他们的，只要这家店没迁走，那么不管它开不开门，你们都要牢牢盯在哪里…… 酒坊虽然关了但郑晓波和三个员工依旧在，没有耿龙的命令，他们是不敢自己做主擅自返回金夏市的。 此刻他们也站在离酒坊更远一些的地方，远远的观察着酒坊那边的动静。 “郑经理，今天买不到酒的那些人，不会一生气把咱们的店给砸了吧？” “想什么呢你，他们不是土匪也不是强盗好吗！再说房子的本主就是他们这本地的人，自己人砸自己人的房子？那得是脑袋被驴踢过好几次之后，才有可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郑哥，就算咱们的店关了门，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躲着他们吧？” “躲着他们，是为了避免一遍遍对他们解释关店的原因！不躲着的话咱们今天会被烦死！这你们都不明白？” 郑晓波心里的预感很强烈，他觉得这个店，以后应该不会再开门营业了。 陈明他们已经在开挖鱼塘了，因为他觉得：如果鱼塘能赶快开始养鱼的话，那理论上很快就可以又多一笔数额不会很少的收入了！ 这样就算以后自己的酒水，在山南县或者金夏市再遇到挫折的话，鱼塘的收入也可以为这个厂子，提供更稳固的一个金钱支持。 他觉得以后买他鱼的人，应该比买他酒的人多的多。但他还是得面对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就是怎么保证他养的鱼不会大批量的死。 李虎溜达到了他的身边：“行了你又挖了十五分钟的土了，歇会去吧。” 自从有了上回的教训后，这次李虎和黄毛随时都在关注着陈明的情况，生怕一不小心又把他累成一条死狗！ 陈明嘴硬：“我没你们以为的那么娇气！上次是很久不干力气活不适应。” “拉倒吧我们可不想再被你吓个半死了，赶紧一边歇着去。” 于是陈明被强行夺走了手中的铁锹，然后又被李虎给轰到了一旁。 他找了个有荫凉的地方盘腿坐下，然后点了根烟开始休息，顺便想想刚刚经历过的这场意外打击。 不得不说那家小波酒坊的迅速关张，真的出乎了陈明的意料。对方的反应之快处置之果决，都彰显出了一个优秀商人的特征，而通常具备这种特征的人，也都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人。 陈明在想：极有可能接下来那个人会卷土重来，向自己发起新的猛烈攻势。 他虽然不齿于对方这种偷偷摸摸、背后捅刀子的行为，但他却理解对方这么做的动机：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利益被别人侵犯、抢占。 但理解归理解，既然已经明确知道那个人是谁了，陈明也绝不会再客气退让…… 过了一会李虎和黄毛来到了他的身边，也各自分头坐下了：“挖土这活比割草轻松，但就是天太热了干活受罪。” 黄毛好像是怕陈明误会自己耍滑头偷懒，所以还特意自言自语强调了一下。挖土不用像割草那样一直弯着腰，那当然要轻松很多。 陈明和想问问他们俩：烧锅炉的人还找到得到找不到？但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明哥，你这个鱼塘真的能挣很多钱吧？”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像没话找话，陈明狐疑的看了看黄毛但还是回答了他：“难说。” “难说？” “只要不把鱼养死那就能挣到钱，把鱼养死了那就挣不到钱只能过嘴瘾了。” 李虎笑了笑：“能过嘴瘾也不错，咱们八百年都吃不上一条鱼的主，这回可以敞开吃了！想怎么吃怎么吃，煎炒烹炸各种换着花样吃。” 陈明顿时好奇：“虎哥你还知道煎炒烹炸？我好奇的问一句你会不会做饭？” “你猜。” 某人顿时无语，这什么鬼？现在突然都流行这么说话了吗？动不动就你猜，然后他急中生智的反问了一句：“你猜我猜不猜？” 李虎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陈明说了句什么。 然后陈明直接把话题跳跃式的更换到了正事上：“那家酒坊的动静还得随时盯着，不能因为现在关了门就掉以轻心，因为那个人一定不会轻易就此罢手的。” “我没把那几个兄弟撤回来，他们现在还在那盯着呢。” 黄毛轮流看了看他们俩：“那个人到底是谁？咱们盯着他的店干嘛，直接去找他的人不行吗？” 怕的就是他会这么想！ 陈明正色提醒他：“咱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找他，人家只是在咱们山南县开了个店而已，你去找人家的理由是什么？” 李虎居然也试探着问：“现在还不算有理由？” 可能在他看来，知道了对方是针对自己的对手，这就已经是足够的理由了。 “当然不算，我再对你们俩重申一遍：经商和打架是完全没关系的两码事，除非对方有直接针对咱们的正面挑衅行为，否则的话永远不能有找上门去这种事情。” “那个人虽然确实是在针对咱们，但他采取的行动是正当的商业竞争行为，所以咱们也可以用各种办法和他打擂台，但就是不能用找上门去打架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那样的话咱们是在犯法，而对方什么错都不会有。” 第三百四十九章 谁会输 可能陈明说话的语气重了点，所以黄毛立刻心虚了：“我就随口一说的，你别当真，该怎么做我们还不是都听你的。” 陈明察觉到了自己的小失态，急忙又笑了笑：“也不能都听我的，谁说的对听谁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因为每次都是他说的对，所以其实还是什么都听他的…… 耿龙让刘烨派出去的二十多个员工，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把那些遍布大街小巷的广告给“消灭”干净，当然肯定还有些漏网之鱼的存在。 但完成了这件事之后，他却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山南县那家店如果重新开门，只要还是原来的那种跳楼价继续卖酒，那些小广告势必会再次遍布金夏市的大街小巷，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对方只用这一招，就足以让他在山南县的行动，到此就难以为继了。 他想来想去只能对刘烨说：“咱们的这个对手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 “老大，依我看咱们在山南县的那个店，已经没有了存在下去的意义，不行就撤了再想别的办法对付他吧，他用来金夏市贴广告这招，把咱们那个店拿捏的死死的。” 耿龙不得不承认：“他这招确实打在我的七寸上，我没想到他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陈道现在不是已经跟咱们合作了吗？要不你再和他商量商量？” “和他商量不会有任何结果，他现在是幸灾乐祸的看我笑话，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这一点他看的倒是很准。 刘烨想出了个歪招：“不然咱们换个操作方式，山南县那个店要求顾客凭身份证购买，不是山南县本地的人咱们的酒不卖。” 耿龙皱起了眉头看着他：“刘烨，你是不是有点自以为是了？你以为咱们在山南县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除了警察，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查看别人的身份证？” 刘烨当然知道，他只是故意用这种方式给耿龙施加压力，想让他把山南县的店给关了。 给田小波那边配货送货的事，已经严重干扰到了他的正常工作，忙的他焦头烂额。关键是现在人家已经采取了反制行动，那家店明显不会再起到任何的作用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那又何必？ 耿龙采取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家店就先那么停着，看看后继事情的发展变化再说，接下来咱们先考虑怎么在金夏市对付他。” 这次刘烨不说话了。 他已经详细的了解过，陈明根本没插手金夏市的酒水业务，他在这里的一切商业活动，全都是大富豪百货在替他运作。那么耿龙想在金夏市对陈明采取行动，其实就等于是要对付大富豪百货。 大富豪百货可是公家的买卖，那能对付得了？但这种想法刘烨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耿龙有个致命的“先天不足”，他是个酒水供货商而不是酒水制造商，他自己是不做就的，这就造成了在酒水价格这一块，他调整酒水降价的余地几乎没有！降价就得赔钱。 其实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当初不是太在乎自己的利益，他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当陈明的酒在金夏市一开始爆火的时候，他就去找陈明或者找那位金姐，做山南饮料厂的分代理商。 那样的话，不但他自己的既得利益不会有什么损失，反而因为代理陈明的酒，能获得额外的一大笔利润。 大富豪百货主要是在自己的各个店面，大力促销陈明的那几种酒，外面的散户他们是不在意也无暇理会的，所以操纵那些散户的机会始终都存在。以耿龙的精明，他本该最先看到的是这样的一个好机会，可惜他先看到的是自己损失的利益。 然后他又在利益和嫉妒的双重心理作用下，衍生出了对陈明的敌意和仇恨。 他在山南县采取的行动是高明的，但陈明的反制行动比他更高明…… “刘烨，帮我想想怎么能打通大富豪百货的渠道，我需要和他们的高层建立关系。” 刘烨很犹豫：“老大，和公家的人打交道很难，通常他们根本不把咱们这些民营企业放在眼里。” 耿龙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没有用金钱收买不了的人，如果有，那也是因为给的钱不够多，按我说的去想办法。” 主意是他出的办法却让刘烨来想，这是典型的的甩锅行为！可谁让他是老板刘烨是伙计呢，刘烨只能捧着这颗从天上掉下来的烫手山芋，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陈道正带着周志勇视察自己的酿酒车间，他和陈明一样也是自己做酒起家的。但他的酒从来不走山南县这种县域市场，而只走大中小城市的市场。 走着走着他突然转过脸问了句：“耿龙在山南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咱们的人回来说：除了他那个门店已经关张停业了之外，目前没有任何的动静。” “呵呵，他这条毒蛇被陈明一下子打在了七寸上，可能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老板，陈明用的这招不会是您指点给他的吧？” 陈道立刻摇头：“不是，这招完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小子有才是个扎手的人物，像他这样的人最好是做朋友而不是做敌人。” 钟志勇拍了个马屁：“您的眼光见识，岂是耿龙那小子能比得了的？他坐着飞机都撵不上您，和您比他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陈道又摇了摇头：“耿龙也同样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小子其实也是个有脑子的，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瞧他。” “他这两天没找您？” “他在忙着擦自己的屁股暂时顾不上找我，他这个人我很了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所以这次在陈明的手里吃了亏，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您觉得到最后他们俩谁会是输的那个？” “最后输的那个当然是耿龙，因为到了关键时刻，我会出手帮陈明一起对付他。” 第三百五十章 坏事传千里 陈道去见陈明的时候保守了秘密，但见完之后他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周志勇，所以现在这位秘书，自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真正意图打算。 他并不觉得陈道这么做有什么奇怪，跟在陈道身边这么久，商场上的巧取豪夺尔虞我诈他已经见识过很多，所以现在不管发生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 他现在只是对陈明充满了好奇，一个小县城出身的农村娃，居然能打败久经商场精明过人的耿龙，这小子是得多有本事啊！ 转悠了半个多小时后，他跟着心满意足的陈道回了办公室。 刚一进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电话在响，陈道立刻叮嘱他：“你去接，如果是耿龙打来的就说我和朋友出去玩了，明后天才会回来。” 果不其然这个电话还真就是耿龙打来的…… “老板您真厉害，您怎么知道这个电话是耿龙打过来的？” 陈道笑了：“我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和耿龙斗？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挂了电话的耿龙很恼火！他知道陈道一定在，说不定还就在电话机的旁边，那厮只是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而已。 在金夏市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互相又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谁不了解谁啊？ 所以他当然知道陈道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和朋友见个面吃个饭极有可能，和朋友出去玩两三天根本就是扯淡！越急着想和他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他居然越要拿自己一把，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 可生气归生气，陈道不接他的电话不和他见面，他也无计可施。果然指望别人关键时刻指望不上，最后一切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尽快和大富豪百货搭上关系，这样就可以和陈明抢夺大富豪百货的市场了。他倒是也有那位金姐的名片和联络方式，像他们这种人，想办法弄到个名片联络方式什么的轻而易举简简单单。 于是他把那张名片找了出来，然后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的看了无数遍，最后才下了斩钉截铁的决心，鼓起勇气拨打了进阶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就是那位女强人。 “是金姐吗？” “我就是你哪位有什么事？” “哦，我是咱们金夏市的一个酒水供货商，我想去当面拜会一下您。” “金夏市所有酒水供货商的名字我全知道，你是其中的哪位？” “我是耿龙。”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金姐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你有什么事直说我很忙。” 金姐的忙估计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耿龙当然更不会是个例外：“那我长话短说，我想请你赏光吃个饭，然后商谈一下看看有没有和您合作的机会。” “我都说了我很忙了，又怎么可能有时间和你吃饭？业务上的事你直接找我们分管业务的部门经理说，不好意思我得先挂了，再见。” 这叫一个干脆！耿龙无可奈何的放下了手里的电话，这是完全不给一点机会的架势啊！国营单位就牛逼到这个地步吗？真的把我们这些民办企业完全都不当回事。 他这次想错了。 金姐从来不会看不起任何民办企业，不然的话大富豪百货，又怎么会成为陈明在金夏市的独家总代理？之所以这么敷衍他，只是因为金姐是真的“知道”他。 做为金夏市商品市场的领头羊，这位金姐自然对本市稍有些名气的企业家老板，都或多或少的了解过简单情况，而这位耿龙老板在酒水市场的“恶名昭著”，是所有做酒这行生意的人全都知道的。 金姐自然也知道，所以首先在人品上，她就拒绝了耿龙想合作的想法。她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一个商人合作，万一大富豪百货的牌子砸在这个人手里怎么办！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耿龙自己一定不知道：他之前做过的那些坑害同行的事情，早就在金夏市的业界，私下里传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耿龙之前种下的因现在开始结出了恶果。 他是退役之后半道出家做起的生意，那时候他想的只是怎么为自己谋求利益，而从不去想商人应该遵守的信誉原则道德底线，而且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别人做坏事都是偷偷摸摸的做，而他那时候都是明目张胆的做！ 虽然后来他渐渐真入了行之后，也学会了收敛掩藏自己的恶行，可惜早已名声在外无法挽回了，他自己对此还一无所知。以前做过的缺德事太多，多到他根本记不住自己都做过些什么，所以他也不记得几年前他是怎么坑了陈道的…… 刘烨回来了。 “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抓紧办，只要能打通关系多花点钱没关系。” “这个我知道，我尽量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 耿龙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就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你是真的总想为公司省钱为我省钱，但做事的时候又会全力以赴。” “这都是我本来就该做的，我拿着你每个月发我的工资，当然应该好好帮你做事。” 耿龙对他这个回答显然更加的满意：“今天晚上陪我出去吃饭，我想吃火锅了。” “那我现在就去挑选一家好点的火锅店。” 金姐把分管业务的部门经理，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最近咱们自己的业务很多很忙，暂时不要和本市的那些民办企业、个体商户有任何形式的新合作，等咱们忙完这段时间再说。” “好的金姐我明白。” 金姐想了想之后觉得不妥，又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命令：“把有合作意向的人和单位都记下来，然后交给我看看。” 她是觉得不能因为耿龙一个人，把别人的路也一起断绝了，那就有点过分了。 当然她也料到，刚才耿龙打电话约饭局的目的没达成，那个人一定还会想起他办法的。所以她未雨绸缪把合作这条路先给他提前掐断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便宜了别人 这天晚上回到家的陈明明显心情很不错，因为他一进门就先和柔柔玩了好一会，就连张玉燕已经来到他们父女俩身边了，他都没正眼看自己的老婆一眼…… 好不容等他和柔柔闹够了，张玉燕才抓住机会开口问他：“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陈明抬起了头看了看她，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坏笑：“如果我说了一下你可能不想知道的答案，你会不会动手打人？” 张玉燕一愣，略做沉思之后立刻就凭借着女人的直觉，隐约猜到了那个答案！ “会，我会当场把你活活打死。” “那算了，那我的回答就只能是：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既不会挑食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那我先去做饭了。” 因为挖鱼塘的原因，陈明今天回来的晚已经早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但说了要去做饭的张玉燕，还是先给他把茶泡好了摆到了茶几上：“等会再喝现在很烫下不去嘴。” 陈明开始讨好自己的女人了：“家里有个贤惠的老婆真好，喝个茶都要叮嘱我别烫着。” 结果张玉燕没搭理他直接去了厨房，这脸被打得好一阵生疼！不甘心就此失败的陈明，随后也尾随而至跟到了厨房。 “我要做饭了你不在外面陪女儿玩，跟我来厨房干嘛？” “陪完她了现在陪你一会。” “我又不是小孩我不需要你陪你去歇着吧，今天你们不是去挖鱼塘了吗？怎么我看不出你有一点劳累的样子？” 陈明笑了：“因为今天干活的时候，他们总是没收我的劳动工具，然后还强行把我撵到一边去休息。” 他这么一说张玉燕也笑了：“那是因为你上次干活时候的表现，把他们真的吓坏了！黄毛还特意来找过我，叮嘱我要好好照顾照顾你，他说你当时累的就跟一条死狗一样，他们差点直接把你送去殡仪馆火化。” 陈明大怒：“黄毛这个小王八蛋，居然在背后故意拆我的台、故意败坏我的光辉形象！” “人家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冤枉你了吗？” “事实也不能得谁告诉谁啊，尤其不该和女人说更不该和你说。” “人家是好心，想让我比平时能照顾你照顾的更好一点，你怎么还狗咬吕洞宾了呢。” 其实这也不算很丢脸，这个年代里哪还有年轻人愿意干农活？绝大部分留守在农田里干活的，都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能偶尔帮把手就已经很难得了。 然后张玉燕突然停下手上的活，转过脸看着陈明很认真的说道：“今天我和柔柔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特意绕了个弯去看了眼那家小波酒坊，我看到他们已经关门停业了。” 陈明立刻严肃了起来：“这件事你和孩子不要往跟前凑，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的危险，因为那个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还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很危险。” “有虎哥手下的好几个人在那，我和孩子能有什么危险？你想多了。” 陈明这才恍然想起：虎哥手下的那几个兄弟，依旧坚守在那家酒坊的附近。张玉燕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大嫂，保护好大嫂的职责对他们来说当然是责无旁贷的。 “那以后你也别去尤其不能带着柔柔去，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人家都关门停业了我还去干吗？” 陈明突然想到：看来还真不能暴露张玉燕是金夏市那家火锅店的老板！万一那个人没对付住自己，转过头去打她的主意对付她怎么办？那种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防不胜防。 幸好张玉燕这个女人从不招摇显摆，平时除了买菜之外也很少出去逛街…… “所以那个人现在是被你打败了？” 陈明一听她问的这句话，就知道李虎或者黄毛，一定把自己安排他们去金夏市贴广告的事，也告诉了她！所以他只能很坦白的回答：“这次应该是我打败了他，但根据我对他那个人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的，他肯定会再想别的办法来对付我。” 张玉燕开始洗菜切菜，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的那种架势，陈明想过去帮忙去却被她立刻推开了：“我每天就这么点享受工作的快乐，麻烦你别剥夺我的这份快乐。” 这是多会说话！明明是心疼陈明挖了一天的鱼塘，所以想让他好好歇着啥也不干，这下陈明想帮忙都不好意思了。 “我很想不通，大家都同样凭本事做生意，因为生意做不过你就想着要对付你，这样多没意思多让人看不起。” 陈明苦笑：“所以才说商场如战场，等咱们再把生意做的更大之后，你才会见识到现实版的鱼蚌相争你死我活，当然也不是说所有的生意人都这样，但真有人会这么做。” 张玉燕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脸一本正经的叮嘱他：“所以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这个你放心，为了我这个家为了你和柔柔，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我要是一不小心挂了，那你以后不就便宜给别人了吗，那种傻事我才不干呢，嘿嘿。” 足足过了半分钟，张玉燕才反应过来陈明说的是什么！她转过身随手抓起身边炒菜勺的时候，善眼观色的陈明立刻当机立断的掉头跑没影了。 回到客厅后的陈明，真的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以后张玉燕带着柔柔外出买菜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派两个能打的兄弟暗中跟着她们母女俩？万一对方恼羞成怒之后狗急跳墙呢。 他和耿龙这个人之前没有打过交道，不了解这个人的性格脾气秉性，但这人宁可赔钱都要追到山南县来打击自己，可见是个容易冲动心狠手辣的主。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在明这个人可是在暗。 但再三权衡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于是他做了和决定，这件事还是等回头问过刘海山的意思再说，先缓缓。 第三百五十二章 私有产业 又等了两天之后，郑晓波终于等来了耿龙的指使：“你们先回来再说。”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郑晓波有了种如蒙大赦般的喜悦！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皮穷落后的鬼地方了。 其实山南县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不堪，可消费可玩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先入为主的他一上来就把这里给定了位，结果就是除了酒坊和睡觉的酒店之外，他哪也没去逛…… 耿龙也是预想到了一个事实，山南县的那个酒坊，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算继续再勉强开门营业的话，陈明随便再印几百张不值钱的小广告，就又可以让那个酒坊重新关门停业，那又何必瞎折腾和他捣这个乱。 所以他才把“漂泊”在山南县的那四个人，一个电话召唤了回来。 用这种办法止损是迫不得已之下的必要选择，心不甘情不愿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对手太聪明呢。 刘烨花了很大的时间和精力，终于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搭上了大富豪百货一个市场部经理助理的关系，他请人家晚上出来吃了顿饭。 那位助理是个三十岁左右，还算很年青的男人，自报了姓年之后就没再说自己的名字，这就让人生阅历经验丰富的刘烨，立刻猜想他这个姓有可能是“假”的。 但名字知道不知道不重要，只要对方的身份是真的就行。 年助理保持着那个年代，在国营单位吃干部饭的人，基本上多多少少都会有的倨傲，很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请客的这位主人：“你也是做生意的人？” 刘烨很努力的陪着笑脸：“是，我是个小商人，一直想有机会认识您这样的领导。” 他一听这人说第一句话，就已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他说话了。 “我算不上是什么领导我就是个助理，但我跟着的那位领导可真的是个领导，手里有实权的那种大人物。” 部门经理手里有些实权是肯定的，但大人物就真的算不上了。一个部门经理连高层管理者都算不上，他这个大人物能大到哪去？ 刘烨自然不会拆穿他这种夸大其词的炫耀：“是，所以其实说起来你也是个大人物。” 听了足足十几分钟的彩虹屁之后，这位助理大人物终于言归正传了：“你今天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事想让我帮忙？” “哦，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有没有机会和你们大富豪百货有合作的机会。” 那小子说话也是真不客气：“想得到这种机会很难，你也知道我们是国营企业，不是随便什么民营企业都有资格跟我们合作的。” “是是是，就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才想和您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刘烨真正想要认识结交的人并不是眼前这位，而是他背后那位市场部经理，但又不能缺少了年助理这座搭线的桥梁。 “那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是做酒水供应的。” 年助理顿时心里一动，业务部可是才下达了通知，暂停和所有民办企业散商的合作。但他现在正吃着人家这桌丰盛的酒席，所以这件事是绝不能现在告诉他的。万一人家一听合作无门立刻起身走人了咋整？这一大桌子酒菜可得花不少钱呢！ 于是这小子也很有心眼的摆了个迷魂阵：“嗯，我们市场部刚好也负责管酒水这块。” 他其实想说的是：我刚好也能管酒水这一块…… “对了，我早就听说你们大富豪百货的掌门人是个女强人，而且每天比谁都忙。真的假的？” “真的，你说的这个女人我们尊称她为金姐，她是个真真正正的女强人和工作狂，而且我可以给你透露个秘密，我们大富豪百货集团其实是她家的私有产业。” “哇，这可就太厉害了！” 这个信息其实刘烨早就道听途说过，但他没有当过真。 现在可是大富豪百货内部当头的人亲口说的，那这个信息就差不多是真的了，能证实了这件事同样也很重要！这顿饭没白请。 “就说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响应国家号召，所有资本家的产业都捐献给了国家。不过产业虽然变成国家的了，但真正负责管理的人还是原来的人。” 他根本没必要画蛇添足解释这些，年长他好多岁的刘烨，在这方面比他知道的更清楚。但刘烨依旧配合他回应了两句：“就是说全国的大富豪百货，其实都归那位金姐管？” “嗯，真相就是如此，别外传啊这可是个重大秘密。” 真相并非如此，金姐的父母尚在也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她固然权力很大，但也只是分工负责一大片地区的门店，她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和她一样。 “放心，这么重大的秘密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来，我敬你一杯年助理。” 刘烨明白了，真想搭上大富豪百货这趟大货车，拿下那位金姐才是至关重要的环节！可是怎么能想办法搭上金姐的关系呢？ 眼前这位助理应该是帮不上这个忙的，毕竟他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管理层，他背后的那位市场部经理或许还可以…… 刘烨请客的地点，是在一家金夏市一家小有名气的中餐馆里。这个时候正是来吃晚饭的客人最高峰的时候。但奇怪的是就在刘烨旁边的那一桌，却始终只有一位客人在安安静静的用餐。 年助理看不到那张桌子上立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本桌已包桌，不接待其他客人。 这个一直安静吃饭，连头都不抬的客人，就是包了这张饭桌整晚的耿龙！ 他全程都在听刘烨和年助理之间的谈话，当然不是为了监视刘烨，这本来就是他和刘烨一起安排好的。 刘烨不可能知道，哪条信息对耿龙来说是最有用最有价值的，所以耿龙才亲自到场。因为对方的助理身份无关轻重，所以也不可能劳动到耿龙亲自出面请他吃饭。 那样的话，耿老板就太没有面子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下次还是能打败他 年轻的年助理在饭桌上侃侃而谈，却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中，哪句是真那句是假、哪句是夸大其词哪句是顺势演绎，请客的人和在旁边桌上吃饭的人，全都分辨的很清楚。 这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然后刘烨买了单再把年助理殷勤的送出餐厅，目送着他开着一辆二手车独自离去后，又回到了餐厅里坐到了耿龙的身边。 “老大，你觉得刚才这个年轻人靠谱吗？” 靠谱的话，刘烨就会用小恩小惠来把这个人收归己用。 耿龙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语气也同样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应该是一直待在铁饭碗的国营单位里，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所以说话浮夸不稳喜欢夸张演绎，不是个能做事的人也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 “因为你是我老板，你在场的情况下我当然要先征求你的意见。” “你刚才说的话就是我的意见，行了，咱们也散了各自回去吧。” 但上了车之后，耿龙却又摇下车窗吩咐刘烨：“刚才那小子也不是毫无用处，咱们至少可以通过他再认识些，大富豪百货里面更高级别的领导人物。” “好，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要是能想办法认识他们那位女强人就好了。” 刘烨苦笑摇头：“这件事只怕相当难完成。” “没关系，咱们走一步算一步吧，那就这么着我先回去了，你也开车慢点。” 真难得今天这位耿老板，居然也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的下属了。 耿龙的车开走之后，刘烨也回到自己的车上。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开车走人，而是点着一根烟后默默的坐在车里做起了打算。 他知道耿龙的那句感叹，其实是暗示自己去想办法结交到那位金姐，但这个任务的艰巨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可以很有把握的断定，这个任务自己根本完成不了。 耿龙想必也知道有些强他所难，所以倒也没有给要求他必须做到这件事。 刘烨最欣赏的是：耿龙相对鱼大对数人来说很聪明的头脑。 比如这次：他先在山南县对陈明采取了行动之后。立刻就跑去和陈道结了盟，这将是对付陈明的第二手准备；先在他又在尝试着和那个金姐搭上关系，无疑这会是将来对付陈明的第三手准备。 成败姑且不论，能把事情一步步做到这么周到准备的能力，就已经足以令大多数人望尘莫及了！他在耿龙的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年轻时不具备的闪光点。 但耿龙身上的优点貌似也就只有这些。 这一晚的金夏市一如既往的热闹祥和，但在这表面下却又隐藏着各种激流暗涌…… 同样是这一天的夜里陈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和一条黑色的巨蛇搏斗了好久！然后他从这个梦中惊醒过来后，依旧对梦境里的那条蛇记忆的清清楚楚。 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的他，发现自己早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知道梦里的蛇意味着小人，难道自己接下来、会被那个叫耿龙的人一直纠缠不放？ 他本来不信鬼神，但自从自己死而复生穿越时代的神情发生之后，他想不信都不行了！所以他觉得：这个梦很可能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暗示！ 他看了看表此刻才夜里三点。 睡意全消的他，起身下床穿好睡衣来到了楼下的客厅里：四下里一片寂静，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把客厅里的空间渲染成了一种淡淡的橘黄色。这种极致安静的场景，把他的思绪拽回到了前世那些、似曾相同的很多个夜晚…… 他拿了烟和打火机，然后走到房门前轻轻打开门：一阵混杂着各种不同声音的夏虫呢喃声，瞬间扑面而来。月朗星稀夜幕四合，深邃黑暗点缀着耀眼星光的天空，美丽的令人不由主就会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就连吐出来的烟圈好像都比平时吐的圆。 陈明在门前的木头台阶上坐下来没一会儿，穿着睡衣的张玉燕，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她睡觉轻，陈明从卧室出来一在走廊里走动，她就被惊醒了。 她轻手轻脚的在陈明身旁也坐了下来，然后抱着自己的双臂仰望星空：“好美的夜晚。” 陈明转过脸看着她：“好美的夜晚和好美的你。” 谁知接下来张玉燕却很突兀的转换了话题：“大夜里的你不睡觉出来抽烟？” 她是柔情蜜意的终结者吗！陈明哭笑不得的回答：“我做梦被吓醒了然后就不困了，出来欣赏夜景是情不自禁，抽烟只是兴之所至。” 这回答就差直接即兴作诗了。如果他能做的出来的话…… “做了噩梦？” “算是噩梦吧，我和一条黑色的大蛇搏斗了好久，始终不分胜负的那种。” 张玉燕很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道：“蛇代表着小人，看来你和那个人之间的较量，可能还会继续纠缠下去。” 陈明很惊奇：“神奇了，你想的居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那个人是不是也很厉害？” “还行吧，但是比起我来他还是略逊了一筹。” 他不是在自以为是的骄傲得瑟，而是在安抚张玉燕的情绪，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忧虑，果然张玉燕笑了：“我知道你这次把他打败了。” “我这次能打败他，下次也一样还是能打败他。” 张玉燕没再说话，想必她对陈明的话没有半点怀疑，估计陈明就算说他能打败全世界任何一个人，她可能都会深信不疑。 一阵夜风不知从何而来，吹得两人面前的草地一阵沙沙作响。张玉燕轻轻叹了口气：“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想一直拥有不想失去，但我指的不是钱。” “我当然知道你指的不是钱，这我要是都不明白的话我不成傻子了吗？” 张玉燕又有些难为情的说：“可能我是个女人，所以没有太多的追求很容易对现状满足。” 第三百五十四章 找只能去外面找 陈明莞尔：“这没有什么不好，知足者常乐的人，通常会比大多数人都幸福。” 张玉燕点了点头：“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用一直很拼命的去努力，咱们家的生活现在就已经非常好了。感觉身心疲惫了的时候，你不妨停下来歇歇。” “我懂了，你是在劝我要学会偷懒，哈哈。” 其实偷懒是人的天性之一，任何人只要想偷懒，随时随地都可以做到。但陈明此刻感觉到的，是一个关心在乎自己的女人，在用最委婉最不漏痕迹的方式安慰自己。 “因为我自己天天在偷懒，却看着你天天在努力工作，所以我挺难为情的。” “咱们家离金夏市太远，你没办法天天去火锅店打理一切，这不是你的错，当然也不能说你是在偷懒。如果火锅店就在咱们山南县的话，我相信你每天会工作的比我还忙。” 以张玉燕不甘人后天生要强的性格，这是肯定的。 夏天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夫妻俩聊了天，不知不觉时间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远方的天空中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你还是再回去睡一会吧，你和我不一样，我白天随时可以在家补觉而你要去工作。” 陈明也可以不去上班在家补觉，但他还是很顺从的答应了她…… 那家酒坊的突然关门，同样也让一直在悄悄关注这件事的牛德旺惊诧不已。他和孙连城在一起议论这件事：“这个门关的很突然很意外，背后一定有什么蹊跷。” 孙连城很有把握的回答他：“一定是陈明做出了凌厉的反击，那个酒坊才被迫关门的。” “看也没见陈明做出什么举动来啊。” “这才是陈明的厉害之处，他能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就打败了这个对手。” 牛德旺居然有些泄气的样子叹了口气：“唉，看来他的这个对手也不是很厉害的人物。” 这次孙连城没有迎合他：“我倒是觉得他这次的对手相当厉害，只不过陈明比他更厉害！咱们懂行的人心里都明白，那家酒坊的酒虽然卖的很好，但其实是根本不可能赚到钱的，把各种乱七八糟的成本算在一起，那家酒坊只怕还一直是在赔钱。” “能用这种壮士断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手段对付陈明，这样的对手还不够厉害！” 其实这种手段，之前牛德旺对付陈明的时候也用过，只不过用的没有耿龙这么激烈凶狠。 牛德旺又很好奇：“也不知道他的这个对手是谁。” “牛哥，这还用想？陈明的酒现在就在两个地方走市场，一个是咱们山南县，另一个就是金夏市，他这个对手既然不是咱们山南县本地的人，那当然就是来自金夏市的人。” 盘观者清，旁观的内行自然更能看的清清楚楚、想的明明白白。 牛德旺又叹了口气：“唉，怪只怪陈明的手伸的太长了。” “这不奇怪，陈明肯定不想他的事业，止步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山南县，金夏市是他早晚都一定会把手伸过去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他的手伸的这么快。” 牛德旺再次叹息后感叹道：“我一直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他却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这老天爷有的时候真的是很不公平。” 这真的是事实。 这十几年来牛德旺先后不下一百多次！试图把自己的酒推广到金夏市，但每一次都毫无悬念的失败了，因为他在金夏市没有任何人脉关系，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要不是因为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是那位金姐的心腹手下，陈明的酒想进入金夏市，也同样会是难上加难阻碍重重，但他偏偏就走了狗屎运！ 这可能真的是上天对他的格外垂青眷顾…… 牛德旺和孙连城不知道金姐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内幕，所以才会对陈明的“本事”匪夷所思惊叹不已，当然他们也完全想不出来，陈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 “连城啊，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做自己的酒，总不能指望着陈明的药酒养活咱们一辈子！” 每次一提这个话题孙连臣就很惭愧：因为他没有研发新酒的本事，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 “我知道得出去找真正会做酒的人，但我不知道怎么找到这样的人，完全无从下手。” 牛德旺无奈摇头：“咱们山南县除了陈明，肯定没有这种人存在，要找只能去外面找。” “可是牛哥，外面那么大怎么找？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他这种想法太绝对了，这世界上任何是都是有可能发生的。陈明能遇到金姐，不也是典型的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吗！当然金姐不是什么死耗子而是一只金耗子！ 牛德旺也是很无可奈何：“这件事其实我想了很久，也是一点眉目都没有想出来。” 他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当初组建的那个市场开发部，是有多白痴多可笑！一群眼高手低的废物拿了他的高薪那么多年，楞是一件像样的产品没做出来，还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了大爷一样供着。 每次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来，牛德旺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挖个坑把那些人全都活埋了才解恨！可懊悔和愤恨解决不了他的实际问题。 “可咱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和束手待毙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件事，还是得辛苦牛哥你想出办法来才行，我只能竭尽全力的帮你跑腿。” 孙连城说的很坦白，在这件事上也不是他隐藏自己短板的时候，该怎么回事他必须实话实说，自己没这个金刚钻那就是揽不了这个瓷器活。 牛德旺其实知道有一个能帮自己这个忙，但他实在不能向他开这个口，这个人就是陈明。别的不说，陈明自己就是研发各种酒的高手，他轻易就可以该帮牛德旺整出几种新酒来， 但偏偏这件事找谁都可以，惟独就是不能去找他。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还是得给他打电话 耿龙又在办公室里发火了。 “陈道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和我一起联手对付陈明的吗，人找不到打电话不接，这是故意把我当猴耍着玩呢是吧！” 刘烨站在一旁，无可奈何的看着他踹桌子摔椅子，这件事他无能为力。连耿龙都拿陈道没办法，他这个秘书就更不可能把陈道怎么样了…… “他简直就是个混蛋王八蛋！” 暴走状态下的耿龙，估计现在杀了陈道的心思都有！从昨天到现在他至少给陈道打了不下五十个电话，愣是一次没接！这种被无视的心情换谁都是难以忍受的，何况是耿龙。 “老大你冷静冷静，依我看那个陈道，也未必就是真打算和你合作。” “不跟我合作，等着被那个陈明从榜二的位置上打下来吗？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这话说的，陈道怎么想怎么做，轮得到你操心帮他做主拿主意？你以为你是谁。 耿龙知道自己发火什么用的没有，但是他再不把火发出来的话，他就要活活憋死了！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不当回事过，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待过他呢。 好在他还是很快就把火发完了。 毕竟他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不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知道这种做法很愚蠢：“刘烨，如果咱们不指望陈道，就只能尽快搭上大富豪百货的关系。” “我明白，我已经竭尽全力在想办法找关系人了。” “嗯，继续加大力度，多花点钱没关系，白请几顿饭也同样没关系，你可以全权做主。” “好，我明白。” 耿龙发着狠把一只红蓝铅笔掰成了两截：“我就不信，想认识一个女人这么他妈的难！” 不管他信不信，想认识那位金姐真的是难上加难！因为人家根本不给你认识的机会。就像昨天到今天的陈道一样：电话不接人也让你见不着就问你还能咋的？ 但陈道这次还真没耍他：他从昨天起就一直呆在医院里，因为他母亲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把自己的腿摔骨折了，所以他一直在医院里陪伴母亲。 那个时候“大哥大”还没有在金夏市出现，平时想找个人就挺麻烦的，何况是找一个不想让你找到的人…… 刘烨真的已经竭尽了全力，他就差直接去闯金姐的办公室了。 但那位金姐是属于金夏市最顶级的“上层人物”，没有强大的人脉关系协助帮忙，一般人想结识她的机会很渺茫，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的那种。 这可是在金夏市，用钱也搞不定的事情之一。 可陈明却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她，还随随便便就能请她出来喝酒吃饭，这要是被耿龙知道了还不得活活气吐了血！ 所以有的时候，人跟人真的是不能比。 各种尝试无果之后，耿龙给刘烨出了个主意：“想办法查出那个女人住在哪也行，咱们可以直接带着礼物去登门拜访。” 刘烨苦笑：“我早就在查了可是查不到。” 也是巧了，那位金姐三十多岁了却依旧是黄金剩女一枚，再加上她又是个工作狂，所以她每天晚上休息的地方，就在她办公室隔壁的一个改造后的卧室单间里。 而且这件事还是“保密”的，除了金姐身边最亲信的几个人之外，就是大富豪百货的那些部门经理们都不知道！这上哪查去。 耿龙的脸色变得难看了：“查不到就继续查，一直到查出来为止。” 刘烨只能接受这个命令，但接受归接受查不到一样还是查不到，毕竟这件事不是人的意志可以操纵的。耿龙再怎么强势，他也只能操纵自己公司里的人，他可操纵不了金姐。 “老大，你说陈道会不会认识金姐？” 耿龙一愣：“他？” “对，就是他，据我所知陈道早金夏市的人脉关系挺厉害，很多大人物他都认识。” 他听说的这个消息不是事实，而是陈道之间让自己手下人，故意散布出去的烟雾弹假信息！目的当然是为了抬高他自己的身份地位。 耿龙立刻开始动起了脑筋：“就算他认识，他会帮我搭金姐这条线吗？” “你得试试，不试怎么知道。” “你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再说。” 这个突然得到的消息，顿时让耿龙忘记了刚才对陈道的满腔怒火，他又开始盘算着打陈道的主意了…… 和耿龙不同，陈道虽然也不认识那位金姐，但他和金夏市大富豪百货是有合作关系的！他的酒也在大富豪百货的各家门店有售，只不过是自己租聘来的柜台自己的销售小姐。 只不过因为没有得到大富豪百货的“力捧”，所以他的酒销售量只是一般水准。 但有大富豪百货这样的一系列主战场，再加上其他的各种市场渠道，陈道在金夏市的酒水总销售量，依旧稳稳的凌驾于耿龙之上。耿龙吃亏就吃亏在他没有拿下大富豪百货。 毕竟是声名显赫的国营大商场，大富豪百货的客流量还是相当惊人的！客流量的大小也就决定了购买力的高低，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当然也同样是耿龙没办法左右的一件事情。 “妈的，我还是得给他打电话。” 想过来想过去之后，耿龙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向现实妥协了…… 谁能想的到生意人身份之外的陈道，平时居然是个大孝子！他父亲在他小时候因病早逝，他是被自己的母亲含辛茹苦养大的，所以他和母亲的感情至深并且极好。 所以这次他母亲虽然只是骨折，但他依旧衣不解带的一直守在病床前，殷勤照顾百般尽孝，搞得连医生护士们都私下里对他各种赞不绝口。 查房的医生每次临走的时候都会说：“老太太您真有福气，有这么个孝顺的好儿子。” 然后老太太就会用满是欣慰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的儿子。 病房里的陈道从不多说话，只是任劳任怨尽心尽力的做事，把孝子的形象展现到了极致。 第三百五十六章 是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耿龙打给陈道的那些电话，他根本连知道都不知道。可巧第二天他的秘书回公司打理事物，接到了耿龙的一个电话。 耿龙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尽量用很温和的语气开了口：“话说陈老板您可是真忙啊，我都马不停蹄的找了您三天了！电话也一直连续不停的给您打了三天，您要是再不出现的话，我就要去报警发寻人启事了。” “耿老板，我是陈老板的秘书，他这几天根本就来过公司。” “那他人呢？不会又和什么朋友出去玩了吧。” “我们老板这两天一直待在医院里陪床，他母亲不小心把腿摔坏了。”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您可以自己去看看，我把医院和病房号都告诉你。” 耿龙第一时间就带着刘烨去了那家医院，果然看到了陈道在伺候他的母亲。然后他又去问了小护士，得知陈道确实连续四天都没离开过医院半步。 事出有因而不是在故意耍自己，这下他对陈道的怨气全消了。然后他和刘烨一起带着礼物进了病房，把各种关心问候的话全都说了一遍。 陈道对他的到来一点都没感到意外，因为就是他授意自己的秘书这么做的，他觉得这是个搪塞耿龙的绝好借口！大家都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能好，一百天那可就是三个月！ 看到陈道一副忧心忡忡憔悴不堪的样子，这种情形下耿龙别的话也说不口啊，所以他只能把打探金姐消息的心思先放下了。 出了医院后他才跟刘烨抱怨：“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关键时刻陈道的妈又摔骨折了。” 刘烨只能好言相劝：“天灾人祸，这种意外的发生是咱们谁也不能左右的，我相信陈道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据我所知他一直都是个大孝子。” “嗯，这个我也知道。” “所以咱们还是暂时先不要打扰麻烦他了，你看他那副样子打扰他也肯定没用，他现在不会有心思做任何事。” 耿龙还能说什么，事实他自己也亲眼看到了…… 休息了三天后的田小波，私下里先找到了刘烨：“刘哥，咱们老板不会把酒坊关门的事，怪罪到我的头上吧？” “这个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不是你及时报信的话，咱们老板会亏一大笔钱进去，他赞赏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你。” “那就好，这是我在咱们公司入职以来，做的最提心吊胆的一件工作！天天卖一瓶赔一瓶的心情和压力，你能体会到吗？” 刘特只能苦笑：“我怎么可能体会不到？你不要忘了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给老板打工的人，你的担心忧虑我只比你多不比你少。” 田小波连连点头：“咱们这种打工的人都很不容易，伴君如伴虎的典范。” “别胡说，这种话你也敢说？想自找麻烦是不是！” “我这不是只敢在你面前说一句嘛，在别人面前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祸从口出，以后在我面前也尽量别说，万一被人听到你可就完蛋了听见没有？” 他们俩平时私交不错，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那种，所以刘烨才会这么为他着想。 “刘哥，其实这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咱们在山南县那个破地方开那个店，然后还故意陪着钱做买卖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刘烨一脸的惊讶：“咱们老板没告诉过你这件事？” “没呀，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这保密工夫真是做到家了，居然连派去执行这个任务的心腹，都从头至尾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刘烨对耿龙这种深沉的城府也是叹为观止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和你细说，你先别问。” 刘烨心里在担心：耿龙都没告诉田小波的“秘密”，自己擅自告诉他是否稳妥？所以他才用这样的借口敷衍了田小波。 条小波倒是一点都不怀疑他：“行，你什么时候方便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做老板的心腹真的是挺难的一件事情：既要学会察言观色左右逢源的技巧、还得学会心思灵巧随机应变的本事，缺了哪一样都不行。 然后，田小波才跟着刘烨一起去见了耿龙：“老板，我已经休息好了。”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先回到你原来的岗位上去工作，但是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从这个月起你的工资翻一倍。” 其实他早就该给田小波涨工资了，只是一直没涨。 “谢谢老板。” “不用谢，你和刘烨一样都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所以就算我对别人刻薄，也不会对你们俩刻薄的。” 这人情话让他说的也是严丝合缝，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不得不说玩心术这块他确实很有一套，不管是对外人还是对自己人都一样。 但他一定不知道：恰恰是因为他的太有心机，才把他自己给毁了。 因为这世上和他一样聪明、甚至比他更聪明的大有人在！所以他的这些心术不正的小把戏，很多时候会被这样的人给识破。这些人嘴上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会记住的。 “你在山南县开那个店的时候，有没有同行去跟你打探过什么？” “没有，从来没有一个都没有，来的都是普普通通的顾客。” 耿龙心里开始犯嘀咕了：那个陈明心这么大？居然从来不去自己的“对手敌人”那里一探虚实，这是心里多有把握能反败为胜！这个人也太厉害点了吧。 “对了老板，那些广告到底是谁贴出去的？” 耿龙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要不是你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我可能一直到今天都不知道，外面到处都贴了你那家小酒坊的广告。” 田小波难以置信的转过脸看了看刘烨，刘烨马上提醒他：“不该问的不要问，该告诉你的老板自然会告诉你。” 谭小波立刻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耿龙这才苦笑着又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真的不知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越快能搭上她就越好 在刘烨和田小波面前，耿龙偶尔也有真情流露的时候，虽然这种时候绝对不多，毕竟一天到晚总活在面具下，那人也是会受不了的…… 田小波走了之后耿龙才问了刘烨：“你是不是已经把开那家酒坊的目的告诉他了？”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松，但刘烨却立刻把心悬了起来：“没有，你都没告诉他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他。” 耿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略显古怪的神情：“我有点意外，你们俩那么好的朋友，我还以为你早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呢。” 刘烨回答的格外一本正经：“我在工作上只有老板和同事，没有朋友。” 耿龙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他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心腹，这件事你可以告诉他没关系的。” “现在你发话了我才能告诉他，你没发话之前我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板有多疑的毛病，他甚至怀疑耿龙现在就是在试探自己，所以他的没一句回答，都是先走过一遍脑子后才说出口的。 他当然知道田小波也是老板的心腹，但他更知道：耿龙之前一直就没打算告诉田小波：在山南县开那家小酒坊的用意所在！不然他不会等到今天才问自己。 耿龙连自己派出去的心腹都留了一手，那么他对同样是他心腹的自己，自然也是一样。 想到这一点后，刘烨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但这种吨出转瞬即过，因为他同样懂得，老板是不可能真把自己的手下当朋友的，无数的例子证明：把老板当朋友相处的员工，通常都是死的最快的第一批人…… 没想到耿龙接下来，又问了他一个更意想不到的问题：“上次我带你去见陈道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单独给你摆了一桌酒菜接待你？” “是。” “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客气吗？” “当然是看在老板你的面子上，我是你的手下没有你我啥也不是。” 这次耿龙真的笑了：“哈哈，这你可就想错了！那天他可是明白无误的告诉我，我不是他的客人，所以那天他是故意用款待你，来寒碜我恶心我的。” 刘烨立刻开始后悔：“我当时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去碰呢些酒菜的。” “那你就又错了，咱们是去请他帮忙的，如果我或者是你当时不给他面子，那你觉得他还会帮咱们这个忙吗？” 刘烨突然感觉心有点累，怎么做生意做的跟谍战片似的，各种居心叵测谋划算计。他自诩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但他觉得和耿龙这样的老板们比起来，自己就像是个白痴一样！ “所以我当时接受他的款待是对的？” “当然，我能屁颠屁颠的主动跑去见他，就已经是在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了，不满足他寒碜我恶心我的心愿，那我不是白去了。” “老大，你们的脑子都太厉害了，说实话我觉得我跟不上你们的智商，真的。” 耿龙再次笑着摇头：“那是因为你不在我们的位置上，你本身不是老板，所以你当然不会用老板的思维去想事情，你觉得跟不上我们的脑子，只是因为你做不到感同身受。” 刘烨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了一下：耿龙这番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但他同时又想：当老板当到这种地步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每每步步为营处处勾心斗角，我这辈子最好都别当上老板。 “陈道这次能答应和我合作，无非是因为他心里也很清楚：打败我的陈明，也同样是他日后的威胁，所以他其实也很想从金夏市除掉陈明这个人。” 刘烨似乎听懂了：“所以他这次和咱们的合作是真的？” “嗯，这一次应该是真的，但这次以后可就很难说了，商场上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敌人，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有的就只是利益这两个字。” 这几句话是耿龙发自肺腑的感慨，因为在他的世界观里这就是真理。 刘烨干笑了一下：“那么咱们就只跟他合作这一汐、再没有下一次就行了。” 耿龙大概是说渴了，所以伸手拿起了茶杯，但他只抿了一口之后又把杯子放下了。这方面聪慧无比的刘烨，立刻上前把茶壶端了起来：“我去重新给你泡一壶茶。” 耿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想：这个人其实还是很会做事情的，做自己的帮手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但现在陈道知道了他是自己的心腹，会不会暗中想办法收买他。 那天故意用一桌酒菜招待他，虽然是为了打击我，但打击我的同时，是不是也有故意向他伸出橄榄枝的用意？这件事也不得不防。 某种层面上来说，这位耿老板的七窍玲珑心，都快赶上三国时候的曹操曹丞相了！当时的曹操性格多疑待人狡诈，可也是天下尽人皆知的…… 刘烨捧着重新泡好的茶回来了，然后还殷勤的帮耿龙重新倒好了一杯。 “那老板，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那个女人的事你要抓紧办，越快能搭上她就越好。” “明白。” 耿龙突然嘴角浮现出了意思不屑的冷笑：“女强人？我他妈最看不惯的就是女强人！老老实实在家看孩子做家务，把自己的男人伺候好才是女人的本分，非要削尖了脑袋来和男人一起打江山夺天下，这不纯粹是脑子有问题吗。” 敢情这位小爷，骨子里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者！他又让刘烨惊艳了一把。 刘烨在心里想：这是把心里的怨气，又撒在那位金姐的身上去了！可问题是人家也没招你惹你啊，你这么贬低讥讽人家一个女同志，多少有些不够厚道了…… 岂止是不厚道，简直就是缺德带冒烟的！ 但耿龙一转眼又换了副嘴脸：“不过女强人当领导也有个好处，就是女人通常都很好哄很好骗，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们沦陷到找不到北的地步，所以想拿下她们也很容易。”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刘烨之前从未听耿龙谈论过女人，今天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没想到耿龙的豪言壮语就达到了，让他难以置信不敢相信的地步！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面前这位年纪还不到三十岁的老板，心里竟然这么阴暗。 如果在生意场上和男人之间，互相勾心斗角也就算了，如果对女人也这样，那可就有点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了！刘烨真的不敢相信耿龙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在刘烨这个男人的传统观念中，女人可以被男人看不起，但是男人不能欺负女人。而耿龙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处处都透露着他视女人如玩物的那种心态。 这就让刘烨听了之后，心里开始不舒服了。 耿龙摆了摆手：“行了，你去忙你该忙的事，我也忙我该忙的事，你去研究怎么找到那个女强人，我来研究怎么对付陈道。” 于是刘烨转身往自己的办公桌那边走去，一转过身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不过耿龙没看到，当然刘烨也不可能让他看到…… 耿龙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陈道的名字，然后就看着这个名字开始苦思冥想：该怎么搞定这个一直以来的死敌，让他安安心心的和我来一次通力合作呢。 这个陈道脾气挺大气度挺小，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他每次这么想的时候，从没反思过自己的脾气度量是什么样的，他就是典型的那只看猪黑的乌鸦。 晚上十一点的医院里，陈道从病房里出来准备抽根烟。他母亲已经睡着了，所以他现在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下了。结果他刚一走出病房，就看到周志勇就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子上，见到他之后立刻站了起来。 陈道很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怕临时有事的话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打算在这守着。” “这里除了长椅之外可是没有床的，不过倒是可以去外面车里睡觉。” 周志勇笑了：“如果睡觉的话，那我留在这里和不留在这里有什么分别？” 其实他们根本不用留在这里，骨折病人不需要二十四小时的陪护，而且想上个厕所的话，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陈道还真不是在作秀演戏，他实实在在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孝子。百善孝为先，所以单凭这一点，他就比很多人的人品好的多！别的方面另外再说…… “走，先一起出去抽根烟。” 两人一起去了楼下住院部的院子里，这院子好大！可以再盖好几个住院部大楼。烟还没点上呢周志勇就先正色说道：“我觉得耿龙其实不是真来探望病人的。” 陈道淡淡一笑：“我知道，他是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这，看我骗没骗他。” “他的心眼子是真多，每天每件事都各种算计，他不会觉得心累吗？” “你想错了，他自己肯定不心累、他只会让别人觉得心累。” “哈哈，陈哥你这两句话说的简直太精辟了！一针见血。” “周助理你又恭维我，呵呵。” 所以才说耿龙总是自以为比别人都聪明，但其实他的表演在陈道这种人面前，根本就是很可笑的无用功，他自己却毫不知情还自以为演出效果不错，各种沾沾自喜。 两个人把烟点上了。 这两位一个在病房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一个在病房外坐了好几个小时，说不累那绝对是假的，所以这根烟一抽上，两个人都觉得从里到外的透着舒服。 男人们在一起抽烟，那是一定要找话题聊的。 所以周志勇就开始了：“那个耿龙这次这么拼，为了和陈哥你合作什么诶去都忍了，这就让我举得那个陈明，一定是相当厉害的一位主。” 陈道想了想：“虽然没领教过他的本事，但听他说话还是可以的。而且这次他反击耿龙的招数相当别树一帜独出心裁，一般人是绝对想不到他这种办法的。” “那些传单广告花不了几个钱，但却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单从这个回合的金钱消耗上来说，他赢了耿龙十几站地那么远的距离。” 周志勇点头：“所以耿龙这次是遇到真正的硬茬子了。” 陈道又说道：“不然他能放下他那高不可攀的身段，一次次的来求我出手相助？再说他想用促销活动拉胯陈明的销售量，本身也是一个大昏招！” “人家现在走的是大富豪百货的公家渠道，那是他能用促销活动拉得垮的？他太天真了。他也不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么多年始终赢不了我，不就是因为我背后也有大富豪百货这个靠山吗。” 他这么一解释，周志勇茅塞顿开瞬间就一切了然于胸了。 “所以这位耿老板是一错再错，他这一次想到的办法，该不如第一次的办法管用呢。” 陈道又点上了一根烟，然后幸灾乐祸的说：“咱们就看着他怎么把自己给玩残玩死，到时候我再帮他推波助澜一下。” 其实耿龙最大的失误，就是他太急于求成想打败陈明了！本来应该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的事情，他只谋定了却没有三思就直接开始了行动。 第一次的偷袭还说的过去，这第二次的“作战计划”就谋划的很儿戏很白痴，他想当然的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完美无瑕，却不知在陈道这种人眼里，他这个计划处处都是漏洞不说，就连中心思路都完全是错误的…… “陈哥，你说这一次会不会直接把他打到彻底垮台？” “那肯定不会，不要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那也是相当可观的！这一次只会让他狠狠的损失一大笔钱而已。” 周志勇一脸不甘心的样子：“那还是等于便宜了他，可惜。” 陈道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不要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机会不会只有一次。” 这个周秘书之前也曾经是一个做酒的小老板，却在创业初期被耿龙坑了个一无所有！幸好被当时和他半熟不很熟的陈道救了一把，才没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马平川 耿龙连自己之前怎么坑的陈道都忘记了，自然也记不住更早前怎么坑的周志勇，他见到周志勇的时候，可能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认识这个人的。 不是他的记性太差，而是他以前坑过的同行太多了…… 去医院看过陈道和他的母亲之后，他暂时放下了急着和陈道合作的念头，开始全力以赴的琢磨怎么拿下那个金姐。 可惜他的愿望很好，却始终找不到能让他搭上金姐这条线的人。 眼看着刘烨那边也是毫无进展，他只能在自己的心里说：陈明，我就让你再多蹦跶几天！ 又是一个炎热的午后，知了嘹亮的、一成不变的歌喉响彻了整个院子，那些枫树的叶子，在亮的耀眼夺目的阳光下，全都一动不动的仿佛变成了假的道具。 尽管有电风扇，但办公室里依旧闷热的已经让人待不住了。陈明就很自觉的跑去了枫树下打坐喝茶，用来打发越来越显得漫长的上班时间。 李虎这两天有事没来，所以他更得坚守领导岗位才行。 为了让员工们有事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他还煞有介事的在车间大门口那里，张贴了一张很醒目的告示：有事枫树林第四棵树下找我。 搞得跟地下党在隐秘的地方见面，然后互相传递情报似的…… 不过也没人来找他，因为正常情况下车间里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尤其在地面上全部铺了防滑垫之后，连意外滑倒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了。 张玉燕领着柔柔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但曾经的儿童车现在已经变成了两把小花伞。这么热的午后在阳光的暴晒下骑车玩，那简直就是故意要和自己过不去的意思。 估计骑不了半个小时，娇弱的小柔柔就得中暑！ 母女俩径直来到为了陈明的身边坐下，柔柔开始在树荫下摆带来的积木。张玉燕开始找话和陈明说：“怎么不去办公室里喝茶看电视了？” “太闷太热，我怕死在里面没人知道。”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尤其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好我知道了，下次不这么说话了。” 张玉燕和柔柔再晚来一会的话，估计这货就要睡着了。 “那个想对付你的人，这几天没动静了吗？” 陈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有，估计被我一下子给打疼了他得先缓缓。” “缓缓之后会不会卷土重来？” “不知道，卷土重来也没关系，我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张玉燕笑了：“我没担心，但是我得表示一下关心呀。” 陈明立刻点头：“你的关心让我感觉很荣幸很舒服，你可以再多关心一点。” 他身旁的美女展颜一笑：“只能关心这么多，再多的关心没有了。” “真小气！抠门。” “这不是小气，一次关心多了你就不往心里去了，少点你才会觉得珍贵。” 陈明无语了：女人的想法果然很怪异，这思路清奇的也是没谁了，但他又不能否认张玉燕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他正要继续耍贫嘴的时候，张玉燕突然伸手一指：“有人来了。” 陈明转过头一看，一辆普桑开进了工厂的院子里，随后车上下俩两个人：赫然是江胜利和任勇。 “我靠，是咱们的那位县委书记来了！你赶紧去重新泡壶茶拿几个茶杯。” 江胜利和任勇正打算往办公室走的时候，陈明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江书记，这里这里！” 这位县委书记其实是昨天下午回来的，休息了一晚上后今天就迫不及待来建陈明了，毕竟陈明是为他带来了第一件政绩的大功臣！ 江胜利一走到他身边就开起了玩笑：“你小子挺会享福啊，知道办公室里闷热，就把阵地转移到这里来了。” “那是，我又不傻，呵呵。” 树下没有座位江胜利倒是也不嫌弃，混不在意的和任勇也坐到了草地上。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太累了所以没有立刻来找你，昨晚上美美的睡了一大觉，今天才能精神饱满的来看你。你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吃得饱喝得好睡的足，每天把自己散养的那种。” 江胜利却笑得很有深意：“没你说的这么好吧？我听说有人为了针对你，特意跑到咱们这里来开了个店，一门心思的和你打擂台抢生意？” 陈明心里一惊：这消息也太灵通了！昨天才回来今天就什么都知道了？但他依旧云淡风轻的回答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那个人已经被我打败自己走了。” “不要大意，有些人是什么阴谋诡计都用的出来的。不过现在我回来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为难不好办的事情，不妨来找我谈谈。” 这话里的含义很明显，江胜利这是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对陈明出手相助的意思。 这也不奇怪：陈明现在是他的先锋官马前卒，他得指望着陈明帮他继续建功立业，那自然是要全力护着他的。 陈明笑着点头：“得嘞，有您在我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分分钟一马平川。” 江胜利伸出手指了指他：“把嘴闭紧点，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自己心里有点数。” “这个您大可放心。” 其实这位县委书记主要是来看公交车的，但他来了这么半天了，就是只字不提和公交车有关的任何话题。 但陈明什么都明白，江胜利不问他就主动汇报了：“咱们的公交车每天都准时上路运营，虽然没挣到钱，但是也没耽误到老百姓们方便出行。” 他说的很委婉，没挣到钱听起来要比一直在赔钱好听。心知肚明的江胜利立刻就问了另外一件事：“你那个鱼塘弄得怎么样了？” 这是在点陈明呢！ 公交车上你虽然挣不到钱，但是我同时也给了你用鱼塘挣钱的机会，所以你其实没吃亏。 刘海山分析的没错：这位县委书记是很懂养鱼的。 第三百六十章 我也能帮你 陈明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鱼塘挖好了，但是我还在找买鱼塘设备和进鱼苗的地方。” “要不要我帮你这个忙？” “您能帮我？” “别的忙我不敢说肯定能帮，但弄鱼塘养鱼这件事我还真帮得了你，我有个朋友一直就是开鱼塘养鱼的，不过他的鱼塘不在本地。” 大喜过望的陈明立刻回答道：“距离不是问题只要有东西就行！咱们有车。” 江胜利点了点头：“两天时间，我帮你联络好这件事。” 某人立刻站起身来，学着电视剧里角色的样子对江胜利打千行礼：“多谢青天大老爷的成全，小的给您谢恩了。” 恰好张玉燕端着茶盘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明所以的懵了圈，反应相当快的任勇立刻岔开了话题：“日高人渴漫思茶，这茶来的正是时候。” 虽然张玉燕是陈明的妻子，但让她当面看到陈明和江胜利之间的“交易”，终究是会让江胜利形象受损的，所以任勇岔开这个话题很有必要。茶来的正是时候，这话题任勇岔开的也同样正是时候。 “我再去给你们洗点水果吃。” “不用了弟妹，有茶就足矣，夏天只有喝茶才是最有效的解暑方法。” 得，因为和陈明有合作关系，这位江书记也开始改口叫张玉燕弟妹！这面子是给的不能再足了。 陈明小声吩咐自己的老婆：“你先带孩子去旁边玩，我们说会话。” 江胜利却立刻摆手：“没必要这样，弟妹又不是什么外人，咱们说话不用避着她。” 张玉燕这是沾了陈明的光，也顺理成章的成了这位县委书记的自己人，张玉燕本来要带着柔柔回避一下，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走了。 “陈明，我现在给你交个底，只要是对咱们山南县经济发展有利的事情，在不违法违规的前提下，你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咱们县委会在后面为你保驾护航。” 陈明心里立刻就想：难不成他这次去开会请了尚方宝剑回来？不然怎么敢说这种话！说难听点这不是成了“官商勾结”了吗。 当然这种官商勾结，也要看之后做了什么事做了哪些事，是做了好事还是做了坏事。 他想的有点偏：这种经济改革，政府部门当然是要和商家一起合作才行，单靠哪一方都绝对成不了事，单有政策没用单有钱也没用。 旁听的张玉燕心里却在想：这是把我男人牢牢的套住跑不了啦 ！ 任勇打了个不该打的比喻：“陈明，你以后就是红顶子商人了。” 陈明立刻皱了一下眉头：大哥，你这么说话会把我害死的！咱能不能主意下说话的措辞？你是想让我成为被打死的那只出头鸟吗！ “江书记任秘书，茶可以喝了。” 张玉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恰到好处的岔开了这个话题，她给茶盘里的五个茶杯都倒好了茶水，浓郁的茶香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李虎和黄毛并肩走进了工厂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远处围坐在树下的那几个人。李虎马上提醒了黄毛一句：“咱们先别过去。” “虎哥，江书记来了，咱们要不要告诉他公交车每天都在赔钱的事情？” 李虎果然摇头：“没必要，咱们这位书记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什么都心里有数。” 黄毛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接管了公交车这摊子事之后，他就没笑过！天天捧着这么一个烫手山芋般的赔钱买卖，他怎么可能还笑的出来。 看出了自己这个兄弟的沮丧和失落，李虎轻轻抱了他一下：“放心有明子在，这些事根本不需要咱们操心，咱们只管做好自己该干的事就行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该操的心地方他也一点没少操心，只不过他很少挂在嘴上说。 黄毛的脑子转到了另一件事上：“这位江书记，不会又是来给明哥下达任务的吧。” “你问我？那我去问谁？” “唉，但愿这次不会又是一件棘手的差事。” 李虎本来没有这方面的担心，结果被他这么一说立刻也受到了传染…… 江胜利一直在和陈明构想山南县以后的发展方向。 他说的相当笃定：“还是得想办法吸引外面的商人，来咱们这里投资办企业办工厂，有了大批量的外来务工人员，山南县的整体经济水平才能有提升的机会。” 这个陈明比他懂！可现在的问题是：山南县要什么没什么，拿什么来吸引那些外面的商人来这里？好歹得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有吸引力的资源出来才行。 但陈明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说：“想要无中生有很不容易，我还得和刘海山好好商议才行，我们需要时间来谋划这件事情。” 江胜利脸上闪过一丝焦灼的神情：“你们得尽快，因为留给我的时间就只有三年了。” “放心吧江书记，一两个月足矣可能都用不了。” 见他说的胸有成竹，江胜利这才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陈明和刘海山，是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两个人了。 “那就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找我都可以。” 陈明和张玉燕起身相送，谁知走了没两步之后的江胜利，突然又站下转过身说道：“我虽然没在金夏市任职，但金夏市的一些领导我也都有些交情，所以如果你在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许我也能帮帮你。” 陈明又是一愣：这是在告诉我，他可以帮我一起对付金夏市的那个人？ 反应同样超快的他立刻就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找您的。” 但他随即又想：他怎么知道来山南县针对我的人，是来自金夏市的？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所以我的这些秘密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秘密。 江胜利笑了笑：“你把生意做到了金夏市，那么引来一些麻烦也是理所当然的，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并不是只会挨打不会还手。”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一丘之貉 江胜利应该是想暗示陈明，结果话说到最后变成明示了！ 还手这件事陈明已经做过了，而且做的效果相当不错，江胜利肯定也同样知道这件事情，但他此刻还要这么说，那自然是在向陈明表明态度，我们现在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这么做既是抚慰也是承诺。 陈明再次笑着点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挨打不还手的人。” 没想到江胜利居然也点了点头：“以前我也是，但后来当了领导我就改掉了这个习惯。” 这位县委书记就这么走了。 他走了之后张玉燕先觉得奇怪了：“他怎么没问你公交车的事情？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专程来看公交车的。” 陈明苦笑做答：“他就是来看公交车的，但他为了让我知道他对我的信任，所以一直忍住了没问，到最后索性连问都不问了。” “那他可真能沉得住气！” “开玩笑，这点本事都没有他能当上县委书记？你也太小看他了。” 江胜利根本就没必要问，陈明已经说了公交车一直都在上路运营，如此一来这件事对他来说，就等于是已经取得了圆满成功，那他又何必再问。 回去的路上江胜利吩咐开车的任勇：“去查查是金夏市的什么人在对付他。” “江书记，您真要插手管这件事？” “当然是真的，这个时候谁对付陈明，谁就是我江胜利的敌人！” 他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回旋余地，于是任勇就什么都不再说了，这他要是还不明白的话，那他这个秘书就真的不用再当了。 护犊子的本事其实每个人都会，就看想不想护着某个人了。 “回去之后，你立刻开始着手暗中调查这件事，越快查出结果越好。” “江书记我有点不明白，想知道是谁在对付陈明，直接问陈明不就知道了吗，何必还要咱们自己费劲暗中调查。”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的身份很敏感与众不同，所以有很多事我只能不为人知的做，绝不能落人话柄。” 任勇心里暗自叹息：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居然又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秘书当的始终都不很称职，还好这次江胜利没有训斥自己…… 江胜利没训斥他，是因为他此刻正在分心想事情。 张玉燕一边收拾茶碗一边还在追问：“那你会不会请江书记出手对付那个人？” “绝对不会！刘海山的人情可以欠，但江书记的人情最好别欠，因为欠了不好还。” “那如果他自己主动插手帮忙呢？” 陈明迟疑了一下后变成了无可奈何：“那我就没办法了只能领情。” “唉，我怎么感觉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也不算复杂，我帮他做出了政绩，他急于回报我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只不过这件事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劳烦他出手，我自己就能轻松应对。” “又有人来了，今天你真忙。” 陈明立刻转头，原赖是李虎和黄毛正在向这边走过来。这次夫妻俩不需要起身相迎了。有张玉燕在的时候，黄毛总是很有礼貌而且嘴也甜：“嫂子，明哥，在忙啊。” 陈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忙了？” “我这是客气礼貌，这你也挑我的毛病？” “没挑你毛病，我就是没话找话的和你说句话，就当是和你打招呼了，不行？” “必须行！我哪有胆子说不行啊。” 狗血的是：他这句话谁对陈明说的，说话时候的眼神确实看着张玉燕的，当然目光是很纯洁的、绝没有什么歪的斜的猥琐下流的那些。 李虎伸手拿起了一个已经涮过的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之后，才开口说话：“江书记来干嘛的？” “来告诉咱们他已经回来了。” “没别的了？” “别的他没说，得咱们自己用心体会。” 黄毛又插了嘴：“那要是咱们体会错了呢？” 陈明笑了笑没说话，李虎却立刻给了黄毛一巴掌：“只能是咱们俩体会错了，你明哥是不可能体会错的，你忘了他是个半仙吗？” 在他们俩面前，半仙这个称号陈明是受之无愧的，在别人面前是另一码事。 张玉燕突然也插了句嘴：“半仙不是黄鼠狼吗？” 在民间很多地方，黄鼠狼确实有黄半仙的称号，所以陈明这是和黄鼠狼撞车了。但这次陈明居然没反驳她，因为他正在走神想另一件事，江胜利会不会在不通知自己的情况下，直接利用他在金夏市的关系，出手对付那个耿龙。 他相信江胜利做得出来这种事，但这么一来的话，那就被张玉燕的话给说中了：这件事接下来会变得更复杂。当然他也想得到，如果是江胜利出手的话，那对耿龙的打击力度肯定会远在自己之上。 问题现在根本不需要这么做，耿龙也并没有做什么直接挑衅他的事情，不至于的。 而且他还有另一种担心，江胜利这么频繁来找他的话，会让他无形中变成那只出头鸟！那同样也是会惹祸上身的。 嫉妒也是人的一种心理本能，一旦控制不好的话，就会做出不走脑子的冲动事。才刚发生过的耿龙那件事，不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嘛：两个互不相识没有过任何交集的人，因为其中一个人的嫉妒变成了敌人。 李虎解释的一本正经：“半仙有很多种，他和黄鼠狼都是其中的一种。” 这越说越扯了，陈明终于蹦出来一句：“放屁！你会好好说人话不？你怎么不说你和黄鼠狼还是同类呢？它是狼你是虎，你们才是真正的一丘之貉虎狼一窝。” 这几句怼的好有理有据有节，怎么听怎么说的对。 李虎愣了一下：“虎狼一窝的意思我明白，一丘之貉是什么意思？” “自己查字典去。” 他不懂张玉燕可是懂的，于是她伸手打了陈明一下：“你也好好说话，一丘之貉这个成语是能随便用的吗？” 陈明开始装傻：“其实吧，我也不懂一丘之貉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六十二章 你很幸运 两天后耿龙又带着刘烨悄悄来了趟医院，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守在病床前的陈道。这下耿龙开始纠结了：“麻烦了，他家老太太的腿没三个月好不了，难不成我还得等上三个月之后，才能和他联手合作？” 刘烨无言以对，在这件事上他无能为力。 耿龙还在抱怨：“他这人也是够轴的，他母亲是骨折了又不是别的什么，这也需要天天这么守在医院里陪着？这不纯粹是瞎耽误工夫嘛。” 刘烨不放心了：“老大，这些话你只能在我面前抱怨着说说，可千万别去和他说！” “我他妈又不是个傻子，这种话我能对他说，那他还不得拿刀到处追着砍我！” 这下刘烨心里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话说，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提醒他一下？骨折真的不用天天这么陪着守着。” 刘烨立刻摇头：“真不能，这件事谁去提醒他谁就得挨骂，甚至有可能挨揍！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去做这件事的。” “我又没说让你去。” “这次你让我去我也铁定不去，就我这身子骨，他随随便便两拳头我就得进医院。” 刘烨很懂耿龙说话的方式，知道他这么说的用意，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去背这个锅，但这次这个锅他绝对不能背，因为太缺德了。 “唉，头疼。 说归说耿龙却没有走的意思，刘烨知道他这是不死心，所以就什么话都不说的陪着他。 周志勇轮着几袋东西迎面走过来，耿龙急忙拉着刘烨躲到了一个大木桶的盆栽后面，然后看着那个周秘书目不斜视的，从他们俩面前不远处走了过去…… 周志勇走进病房，把手里的东西认真的放好在桌子上，然后走到陈道的身边弯下腰，小声的告诉他：“我看到耿龙和刘烨在住院部门口。” 陈道淡淡一笑：“我知道他们来了，我提前做了准备，在那个床头柜上支好了一面镜子，所以刚才他在病房门口一探头，我就在镜子里看到了他。” “不用理会咱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随便他怎么玩。” 得，耿龙这是又自作聪明了，但陈道也精明的相当可以，这两个人把心机暗斗演绎的淋漓尽致。 周志勇无奈摇头：“这人的自我感觉太好，迷之自信的以为自己绝顶聪明。” “说明他被社会毒打的次数还远远不够，还得继续多被毒打几次。” 老太太的听力不好，此刻病房里又没有其他人在，所以陈道才会跟周志勇说这种事。 耿龙已经在外面抽完三只烟了，却好像还是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刘烨再三想过之后还是问了他一句：“老大咱们还呆在这干嘛？” “我在想能用什么办法，让他从这里离开那么一会。” “我看悬，咱们都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想让他离开这里应该比登天都难。” 耿龙开始皱眉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百分百肯定不变的，还是事在人为。” 刘烨只能点头表示认同：道理没错但也看是针对什么人说的，但他不想和耿龙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做更深一步的讨论。因为只要是耿龙认为有道理的事，他一定会坚持做到底。 居然有个卖馄饨的，挑着一副担子溜达到了医院里！ 耿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这种人怎么进来的？门卫是死的吗。” 刘烨转过脸去也看了看那个人，然后心里想：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他怎么进来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和陈道更没关系。 然后耿龙突然眼睛一亮：“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咱们也安排个人，像这个卖馄饨的人一样装成病人家属，去病房里和陈道没话找话的聊上几句，顺便不就可以提醒他了吗。” 刘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种办法都想的出来？他不去当间谍都是浪费人才。 “你去找个人来做这件事。” “这我怎么找？人家还不得把报警我当坏人给抓起来！” “笨蛋，从自己员工里找，二百块钱的好处费有的人抢着干，记住要找个女的，因为女人比较让人不会有戒心，可信度比男人高。” 耿龙的脑子确实转得快，他只不过看到了一个在医院里不该出现的人，就一转眼想出了这么个听起来可行的办法。 “咱们这就回去，你立刻就去下面挑人。” 第二天下午，又是在病房里没有别人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在了病房里。 这个女人的穿衣打扮一看就是这里的本地人，衣着虽然不前卫但是时髦，虽然不名贵但是有品位。 “你看谁？” 陈道随便问了句，那女人说了一个病人的名字，然后就走了进来。 “这个点他们收去做治疗了，你来探视的话晚点再来。” “没事，我可以在这等会。” 耿龙几乎是里就起了疑心：正常情况下一个年轻女人，不是应该避免和一个陌生男子单独在房间里相处的吗，怎么她胆子这么大？ 但他没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从那面镜子里，查看一下这和个女人的举止。他看到这个女人好像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眼神就没从自己的身上离开过。 然后那女人就开了口：“大哥，您也是在这陪病人的吗？” 这问的不是废话吗！不然是坐在这里面壁？典型的故意找话搭讪，他没搭理她。 “大妈这是骨折了吗？” 可能是心里太紧张了，这女人说的第二句话就露出了马脚！ 陈道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一闪而逝，然后转过脸站起身走到了那女人面前，用凶狠凌厉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你很幸运是个女人，而我是从来不对女人动手的，现在你有唯一的一次机会，立刻从这个病房里滚出去。” “不然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不小心也把你碰成双腿骨折的，你想不想试试看？” 那女人的脸上立刻六楼除了惊恐害怕的神情，转瞬间脸都白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受不了 “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立刻从这滚出去，还是要我动手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 在陈道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本来就心虚的这个女人，已经被吓的浑身都在不停的轻轻颤抖了！几次张嘴想说话的样子，却最终一句话都没再敢说。 “替我转告那个派你来做这件事的人一句话，别给他脸不要脸！滚。” 女人转身仓皇而逃的跑出了病房。 以陈道的精明，他已发现这女人有问题之后，立刻就猜到她是耿龙派来的了。而这个女儿可能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识破自己的！ 素不相识的情形下，一个陌生女人居然知道陈道的母亲是骨折，这还能不露馅？ 真把陈道当傻子了…… 陈道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又自言自语的骂了句：“耿龙你也是个人！” 耿龙正在办公室里研究怎么办促销活动的时候，刘烨脸色难看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老大，事情办砸了。” 耿龙头都没抬，不急不忙的问了句：“什么事办砸了？” “派去和陈道搭话的女人，才和他说了一句话就被陈道撵了出来，陈道还让她转告你一句话。” 耿龙的脸抬起来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刘烨问：“他说了什么？” 刘烨鼓起勇气如实回答了他：“陈道说，别给脸不要脸！”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的像没有人一样，良久过后耿龙讪讪一笑：“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刘烨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个办法很难成功。” “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你还是继续抓紧办你该办的事。” 这件事办的刘烨都替他觉得丢脸，他自己却完全跟没事人一样，半点没放在心上，这脸皮厚的也是天下无敌了。 耿龙还存在一个侥幸心理：他以为陈明并不知道自己是暗中对付他的人，他很喜欢这种敌人在明、自己在暗的境况，这样他会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通常像他这种自以为是到了极点的人，也都是充满了盲目自信和乐观的人。 他坐在办公桌后左思右想了好久，觉得自己对陈明了解的还远远不够，这样就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能对陈明发起最有效的打击。 而想更深入的了解陈明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找齐全。 于是他起身走到刘烨的办公桌旁，面无表情的来了句：“回头还是得陪我去趟山南县。” “还要去山南县！” “嗯，我在山南县还有点事要办。” 刘烨闭上了嘴，耿龙能回答他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再问下去多一半要碰钉子。 然后他又在心里暗自琢磨，难道对山南县那个小酒坊还没死心，还想重蹈覆辙？但这不是需要他替耿龙操心的事情，按照长期以来他们之间的从属惯例，耿龙怎么说他怎么做就完了，最好什么问题都不要问。 这既是他的本分，也是他明哲保身的不二法门。 当然他也看出来了，耿龙这是和那个陈明较上劲了，不拼个不你死我活誓不罢休的节奏。其实他不是很明白，耿龙虽然被陈明从榜三的位置挤到了榜四，但在金钱上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何必非要这么尼依不饶的斤斤计较呢？ 他不懂对于耿龙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来说，面子和虚荣心代表的就是他的尊严！ 耿龙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神情淡然的看着楼下的街景，心里却在咬牙切齿的想：陈道，不要以为我是真的怕了你！要不是为了拉拢你和我一起对付陈明，老子这辈子都不会把你当回事！你说我给脸不要脸，你自己才是给脸不要脸。 这么想归这么想，现在可是你低声下气去求的陈道，而不是陈道来求的你。 他的确从没把陈道看在眼里，但是在金夏市的酒水市场竞争上，他也从来没能打败过陈道哪怕一次，次次都是陈道打败的他。 他也始终没认真研究过，酒水供应商和酒水制造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有多大…… “老大，我觉得还是得在那个小助理的身上下点工夫，要想办法通过他，去认识那个市场部经理才行，他这个助理的职权太小了咱们根本指望不上他。” 耿龙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可以，你自己酌情考虑处理就行，不需要问我。” “好，那我立刻就着手去办这件事。” 刘烨也是没辙了，根本就找不到和那个金姐关系亲密的人，所以只能从现有的人里面下手，尽可能挖掘出新的人际利用资源，这件事办起来难度太大但又不能不办。 不可思议的是，今天耿龙竟然还向刘烨解释了一下：“我想搭上金姐的关系，不光只是为了对付那个陈明，同时也是为了咱们自己的事业能更进一步。” “老大，这个我当然懂。” 刘烨不能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因为在做生意这件事上，耿龙说假话和说真话的概率是一样的，而且他还很擅长把真话说的听起来像假话，把假话说的听起来像真话！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喜欢被人摸清他的任何底牌。 这个习惯就像是一把双刃剑，确实帮他成就了之前的事业，但同时也败光了他的人品和口碑，在他自己看来应该是是利大于弊，但在别人看来却是弊大于利。 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他曾经说过我有钱就行了，有没有朋友根本无所谓。 然后他就身体力行的贯彻落实了他的话。 “刘烨，我有点累了，我今晚想出去好好吃个饭泡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不过睡觉前我还想找一部影碟看看。” “你是该让自己休息一下了，老这么一如既往的处于临战状态，换谁也受不了。” 刘烨心里想的闭嘴上说的更深刻，你老这么绞尽脑汁的考虑怎么对付别人，不累才怪！就不能把心态放平和一点，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吗？ 他不是在埋怨耿龙，而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为耿龙着想…… 第三百六十四章 很多钱 其实不光是耿龙时不时的跑来医院“看看”陈道，另外还有陈道不知道的人，也在医院里二十四小时监视着他的动静。 所以这天他回公司里的家去换衣服的时候，才一进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耿龙知道她一直守在医院，所以他知道这个电话肯定不是耿龙打来的，于是他立刻就接了这个电话。 “我找陈道。” “我就是，你哪位？” “陈道，好好做你自己的生意，不要助纣为虐帮耿龙的忙，不然你会被他连累一起完蛋。” 陈道心里一惊！但还是故做镇定的回答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做决定，你又是谁？” “我是你那张销售榜单上的榜一。” 陈道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拿住直接掉到地下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知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榜一大哥，居然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紧张激动之下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真的……是那个人？” “我真的是。” 陈道飞快的想了一下之后，也觉得这个人应该真是那位榜一。 “你可能误会了，我不会轻易插手别人的事情，我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那就好，那样我就不会误伤你了，谁想对付陈明都得先过我这关。对了，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给你打过这个电话，否则后果自负。” 这句话说完之后那个人就把电话挂了。 陈道直接懵了，陈明怎么会和榜一扯上关系？榜一打来的这个电话用意很明显，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和耿龙一起对付陈明，不然的话他会连耿龙带自己一起收拾！ 这幸好没和耿龙合作，不然的话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百分百相信这个电话就是榜一打来的，因为金夏市没有任何人敢假冒那个人，而且在金夏市，也从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就连耿龙都没有这个胆量。 据说那个人不但身家财富惊人，还具备在金夏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实力，甚是还有小道消息传闻，那位榜一本身就是金夏市的政府高官！ 总之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放下电话后的陈道出了一身的冷汗。 然后他又想，耿龙这次悬了！他这次想对付陈明岂止是踢到了铁板上，简直就是踢到了钢板上，有那位榜一的出手相助，十个耿龙也绝不可能是那个陈明的对手，就算加上自己也白扯。 然后他又想到了陈明的身上，他觉得陈明肯定不知道榜一会打这个电话。 因为他和陈明见面的时候，陈明很明确的表明了态度，不惧任何挑战要和耿龙一战！他看的出来陈明也是个有傲骨、很自负的小子，他这样的人绝不会找人给自己打这样的电话。 如果他知道有人会给自己打这个电话，他还一定会阻止不让打！陈道对自己识人的本事很自信，他觉得以自己的眼光，绝不会看错陈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把所有能考虑的因素都考虑过一遍后，他更加坚定的确信，刚才这个电话铁定真就是榜一打来的。 想不到陈明在金夏市，不但有大富豪百货这样的关系背景，居然还有神秘榜一这么强大的靠山做坚强后盾！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有本事有实力…… 陈明当然不知道，有人给陈道打了这样的一个电话，他也同样不知道那位榜一是谁。金夏市虽然是他现在最重要的酒水市场，但他对那里的一切，基本上可以算是一无所知。 他也没有轻视那个远在金夏市的对手。 但他比耿龙想的周全，他知道自己在金夏市走的是公家市场，所以耿龙的促销活动，理论上来说根本打击不到自己什么，顶多也就是销售量上稍有减少而已，不会伤筋动骨。 所以他现在要谋划的，是在金夏市怎么主动出击打击耿龙。新酒水的研发设计方案，已经摆在他卧室里的书桌上了，是他准备用在金夏市的武器。 他在楼上冲凉水澡的时候，楼下有人敲响了他家的房门，张玉燕开门之后见是李虎手下的一个小弟。 “嫂子，外面有一对上了年纪的男女找你。” 张玉燕愣住：“上了年纪的男女？” “他们说是你的爸爸妈妈。” “我的天！柔柔，快跟妈妈去接爷爷奶奶！” 大门口那里，张德福正在问看门的几个小弟：“这个山南饮料厂的老板真是陈明？” “当然是真的，这怎么可能还有假的。” “那这个陈明的媳妇叫张玉燕？” 那几个小弟起了疑心：“话说你们真是我们大嫂的父母？你们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一旁的张桂英急忙插了嘴：“我们真的是，这个也是假不了的。” 这对还不算是老年人的老两口，都是山南县本地居民，所以对现在火的一塌糊涂的山南饮料厂，自然而然也是知道的，但他们就是不敢相信：这个厂子是他们的那个女婿开的。 那小子以前什么样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一年到头挣不回来一分钱不说，所有的开销用度，还全都靠搜刮自己女儿的私房钱！这样的一个废物居然开得起这么大一个工厂？ “爷爷，奶奶！” 柔柔率先从远处跑过来了，隔辈亲的老两口一见到自己的小孙女，脸上立刻全都徐璈容满面了：“别跑小心摔着！” 然后张玉燕也随后跑了过来：“爸，妈，你们怎么突然会来？事先通知我们一下，我让陈明开车去接你们啊。” “不用接，我们还没老到走不动路的时候呢。” 张玉燕不知道：这老两口就是故意要打她个措手不及的，他们要看看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说的是不是真相，陈明是不是真的浪子回头了。 “爷爷奶奶，这是我爸爸的车，漂亮吧。” 张德福和姜桂英一起转过脸，看了看停在一旁的那辆依旧崭新铮亮的白色桑塔纳。然后姜桂英冒出来一句：“买这车得花很多钱吧？” 又是柔柔抢着回答的：“爸爸的车是花十八万买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存折 张德福和姜桂英互相对视了一眼：能花十八万买车，那应该是真的很有钱了。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陈明和张玉燕他们一家三口的私属领地。张玉燕伸手一指：“爸爸妈妈，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家。” 她的父母立刻都被极大的震惊到了！因为他们活了这半辈子，还从没见到过这么富丽堂皇高大宏伟的房子。 张德福试探着问：“这么大的三层楼房，能住下几十个人吧？” “没有，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家，怎么可能有几十个人住？就只有我们三口人住。” 姜桂英立刻在心里想：这么一座洋气漂亮的楼房得花多少钱才能盖得起…… 进了家门，站在美仑美央几近一尘不染的宽敞客厅里，张德福和姜桂英居然拘束到不敢随意走动的地步了！ “爸爸妈妈，陈明正在楼上洗澡，所以他还不知道你们来了。” 张德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并不怎么想见到自己的女婿，他只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和小孙女，现在的日子是不是过的真有她们说的那么好。 “爸爸妈妈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泡茶，柔柔好好的陪着爷爷奶奶说话。” 她走的正好！ 张德福马上就问了自己的小孙女：“柔柔，跟爷爷说实话，你爸爸现在对你和你妈妈好不好？” “好呀，妈妈说我们在这个家里，生活的就像两个公主一样，她是大公主我是小公主。” “那你爸爸还和你妈妈伸手要钱花不？” “爸爸总给妈妈钱花，每次都给这么多！” 小柔柔用稚嫩的小手，比划出了一个厚厚的尺度。 孩子的话是童言无忌天真无邪的，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毫无问题。 “爷爷奶奶，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柔柔转身泡上了楼梯。 姜桂英这才小声对自己的丈夫说道：“怎么样？我就说了咱们女儿是不会说谎骗人的。” 张德福摇了摇头：“不亲眼见到，我怎么可能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前后反差太大。” 姜桂英却又立马转换到了下一个话题：“买了十八万的车子，盖了这么阔气的房子，这陈明现在是得多有钱！” 这次张德福没和妻子抬杠：眼前事实俱在已经证明了陈明的有钱，他想抬杠也抬不动。 张玉燕很快就把泡好的茶端了出来，客厅里瞬间又是满满的茶香飘逸。 张德福可是个懂茶的：“问到这茶水的香气，可想而知你家里的茶叶绝对不便宜。” 没有心机的张玉燕展颜一笑：“您和我妈来了，那当然得用最好的茶叶招待您们才行，这是八千块钱一两的雨前。” “八千块钱一两！” 再次被震惊到了的老两口面面相觑过后，张德福摆了摆手：“我可无福消受这么贵的茶叶，你还是赶紧收起来留着招待别的客人吧，给我们喝太浪费了。” “哎呀爸爸看您这话说的！这茶叶就是我们家平时自己喝的，就连您孙女要喝茶的时候喝的都是这个，什么叫给你们喝太浪费了，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张德福看着自己的女儿，缓缓摇头叹息：“唉，想不到你们都过上这么奢侈的生活了，我和你妈辛辛苦苦当老师当了半辈子，各种省吃俭用二十年才攒下了六千块钱的存款，本来是准备用来给你和柔柔用的，结果你家里喝的茶叶都是八千块钱一两的。” 这个男人真的很心酸，他觉得自己对女儿和孙女的爱，瞬间被这八千块钱一两的茶叶给践踏了！原来女儿和孙女现在过的生活，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力范围。 但心酸的同时他也真的放心了。 陈明冲好了凉水澡，穿着睡衣就晃悠这下楼来了。他走到二楼和一楼中间的楼梯位置上，就看到了楼下客厅里的场景。 他先是一愣，这对看着眼熟的中年人是谁？急忙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下：我靠！这是张玉燕的爸爸妈妈、是我的岳父岳母！ 楼下的几个人自然也全都看到了他，张玉燕立刻招呼他：“陈明快下来，我爸我妈来了。” 柔柔挥舞着双手朝楼梯口跑去：“爸爸快下来，我妈妈的爸爸妈妈来了。” 陈明急忙下了楼，有些拘谨又有些紧张的个两位长辈打了招呼：“爸，妈，你们来啦。” 这可是这几年来的破冰式见面！在陈明的记忆中，这老两口之前可是和自己爆发过激烈争吵的，所以今天这两位的到来，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张玉燕无比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母，生怕他们会对陈明不理不睬，那可就尴尬了…… 还好，他父母都对陈明点了点头。 “那个……我穿睡衣见您们二老太不礼貌了，我上去换身衣服再下来。” 话一说完陈明又返身往楼上跑，柔柔立刻追了过去：“爸爸我要跟你去换衣服。” “柔柔乖，在楼下陪爷爷奶奶和妈妈，爸爸很快就下来。” 虽然只是父女俩之间很平常的几句对话，但张德福和姜桂英看到的，却是自己小孙女和她父亲的亲热亲近，这可是装不出来的。 而且陈明现在这么懂礼貌了？都知道穿睡衣接待客人不礼貌了，这进步可太大了。张玉燕笑了笑：“柔柔现在和她爸爸可亲了，她爸爸在的时候我是可有可无的那个人。” 这丫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故意用这样说话方式，来委婉的告诉自己的父母：孩子现在和她父亲的感情很好，这种很好的感情意味着做父亲的，肯定对自己的女儿也非常好。 张德福来绝的了：“听说陈明现在知道给你钱花了，你不介意的话给我看看你的存折。” 这位教书先生教书教死板了，只认事实。 姜桂英立刻推了他一把：“你看女儿的存折干什么！用你来查账吗？” “我是想看看事实是不是真的如此，她说的话可以是真是假，但存折上的数目肯定是真的假不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女人 张玉燕真心的服了：“爸，你是真厉害！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不介意我侵犯你个人隐私的话，就去把你的存折拿来给我看看，我这人信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知道妈妈的存折在哪，我去拿。” 于是柔柔也上楼去了。张玉燕苦笑：“爸妈你们看到了吧，我就是那个可有可无的。” 柔柔的动作快，换衣服的陈明还没下来呢她先回来了，然后把一个存折塞到了爷爷的手里：“这是我妈妈的存折。” 存折上写的确实是张玉燕的名字，张德福打开存折看了看，真的是大笔大笔的存款记录，最后的总额是四十五万！老爷子石化了。 他和自己的妻子用二十年的时间，为女儿攒下了六千块的私房钱，结果女儿给他看了张四十五万的个人存折，这真的很尴尬。 他转过脸对妻子说：“咱们俩操心的有点多了，总怕女儿和孙女没钱花，结果你姑娘的存款，比咱们俩一辈子的工资加在一起都多。” 姜桂英笑了：“这是好事，这下咱们可以放心了。” “爸爸妈妈，我真的不骗你们，陈明现在对我们母女俩特别好，而且他很顾家也很有责任心，除了上班之外，他都是呆在家里哪也不去陪着我们，不信问你们的孙女。” 不用问柔柔已经挺身而出做证了：“是真的，爸爸就喜欢跟妈妈和我在家里玩。” 这母女俩这番话说完之后，张德福姜桂英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两口子叫了半辈子的书，天天和各种调皮捣蛋的学生打交道，所以察言观色辨别说话真假的经验很丰富…… 柔柔突然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了一张存折：“爸爸说这是给爷爷奶奶准备的。” “对，这是陈明给您们二老准备的，但他一直找不到适合去见您们的机会，我又不想单独把这张存折给你们送去。” 张德福立刻皱起了眉头：“给我们存折干嘛？我们够吃够喝不要你们的钱。” “陈明说了咱们不住在一起，所以这只是给你们二老平时的一点零花钱，没多少。” “对，爸爸说了只是孝敬爷爷奶奶的一点零花钱，才二十万这么一点点。” 张德福和姜桂英再次面面相觑，二十万这么一笔巨大的数目，就只是平时的零花钱？那要不是零花钱的话数目得多大！现在他真的这么有钱了吗！ 陈明换完衣服下楼来了，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看着确实比刚才顺眼的多。柔柔一看到他下来立刻就黏到了他的身上。 了解到了事实真相后的两位家长，接下来和陈明说话就温和了好多，说话的时候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容。 “听说你现在的厂子办的很不错。” “还可以，养家糊口绝对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这房子盖的也相当不错很好看。” “还行吧，欢迎爸爸妈妈随时来小住或者长住，这里完全住的下。” 张玉燕最大的心愿之一，就是自己的父母能原谅陈明之前的种种不堪，能缓和跟他一直以来水火不容的关系，现在这个心愿貌似已经达成。 这下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更美好了。 李虎和黄毛带着一群兄弟回到了饮料厂，他们今天把挖鱼塘的扫尾工作全部完成了，然后他们一回来，就知道了张玉燕父母到来的事情。 李虎立刻吩咐大家：“今天谁也不能去打扰陈明，谁有任何事让他们直接找我。” 他才说完这番话，任勇就开着车到了…… “陈明在吗？” 李虎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回答道：“他在，但是现在很不方便打扰他。” “他怎么了？” “他的岳父岳母来了，正一家人团聚呢。” 任勇立刻点了点头：“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去打扰他了，你们替我转告他：江书记帮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明天让他上午却县委见下江书记。” 黄毛立刻好奇了：“江书记帮了他什么事情？” 任勇看着他笑了笑却没回答他的问题，江胜利和陈明之间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方便对外人提起的，哪怕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也一样。 李虎转过脸瞪了黄毛一眼，任勇这才开口：“这件事你们可以去问陈明，我的身份不方便向你们传达这种事情，还望两位见谅。” 县委书记的秘书说话就是有素质，这客气话说的让人很容易接受他的致歉。其实以他的身份，他根本就没必要向李虎和黄毛道歉，他这么做当然是顾忌到了陈明的面子。 这方面李虎就比黄毛明白。于是他也笑着回答道：“见谅怎么敢当，我这个兄弟年纪小不懂人情世故，任秘书不要怪罪他。”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那你们先忙我就先回去了，再会。” 等任勇走了之后黄毛才问：“我就问了个问题而已，怎么还成了不懂人情世故了呢？” “你是不是傻？任勇是江书记的秘书，你和他打探江书记的事情，那不摆明了是给他上眼药吗！他告诉你也不好不告诉你也不合适，肯定是左右为难。” 好奇心旺盛的黄毛这下反应过来了：“靠，我怎么这么笨！嘴巴真欠。” 李虎为了让他能记住这件事，故意夸大其词的吓唬他：“这幸好任秘书是咱们自己人，否则的话你刚才有可能就给自己惹祸了。” “虎哥我记住了，下次再见到任秘书我保证什么都不问。” “再说你又不是个女人，哪来的这么大好奇心。” 黄毛一乐：“我王贺告诉你了虎哥，其实我是个女人。” 李虎也乐了：“真的吗？来，让我验验货。” 话音一落他伸手往黄毛的大腿根摸去。黄毛立刻蹦出去老远：“虎哥你这可就过分了！女人你也能说摸就摸？” 李虎振振有词：“别的女人当然不能摸，但你这个女人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你能咋的？” 不愧是一直当大哥的。 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虎虎生威，不知道还以为遇到土匪了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 阴谋阳谋 张玉燕去厨房做饭了，陈明在客厅里一边看护柔柔，一边陪自己的岳父岳母闲聊说话，可越聊张德福和姜桂英就月的不可思议！ 他们两个都是中学老师，所以绝对算得上是才学渊博的人物，结果他们惊奇的发现：以前比目不识丁强点有限的这个女婿，居然变得才华横溢博学多才了！ 他能把想说的事情表达的主次分明，把对问题的看法陈述的头头是道，还全都是对的！而且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他比这两位当中学老师的想的都更深刻，阐述的都有理。 两位家长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陈明的这种巨大变化，却给了他们很大的惊喜：女婿既然知书达理了，那想必以后不会再欺负自己的女儿和小孙女了。 晚饭吃的很丰盛，张玉燕倾其所有，把家里储备的所有食材几乎用了个遍。吃着自己闺女亲手做的菜，喝着自己姑爷亲手做的酒，看着自己小孙女天使般可爱的样子，把两位家长心里给舒服的！ 自然就把之前对陈明的种种厌恶憎恨，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 原本只是来查探，女儿和小孙女生活现状的张德福姜桂英，一直在女儿女婿家中呆到很晚才尽兴而归，为了彰显隆重尊敬之意，陈明一家三口一齐出动：开车把老两口送回了家。 这可是这几年来双方第一次：正式互相到访了对方的家里做客。 返家的路上，开心到了极点的张玉燕，和女儿柔柔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后，突然发现开车的车明始终一言不发，于是她狐疑的问：“你怎么没动静了，不开心？” “没有，我正在考虑一件很严肃正经的事情。”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我刚才在你爸爸妈妈家里到处转了一圈，发现有太多的家具和生活设备该更换了，所以我正在想：要不要佳节你的名义，我花钱把该换的全都给他们换成新的。” 张玉燕立刻笑了，两只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次不用你花钱该我花钱了，我攒下的那些钱你平时不许我贴补家用，那这次我贴补给我爸爸妈妈你没意见吧？” 陈明急忙大夫：“这我哪敢有意见？你花多少我给你报销多少，只多不少如何？” 这绝对是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才有的表现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上午十点整，陈明准时出现在了江胜利的办公室。任勇很知趣的主动回避了：他们之间接下来要进行的谈话，关好办公室的门之后就守在了门外的走廊里。 江胜利对陈明伸出手竖起了五根手指：“一整套鱼塘要用到的全套设施，五万块。” 陈明立刻就笑了：“不，十万块两套。” 江胜利不置可否的把五根手指换成了三根手指：“三万尾鱼苗三万块，总共八万对方想要现金。” 陈明立刻点头：“成交。” 这场景俨然就是两个坏蛋，正在做什么不可为人所知、见不得光的黑色生意一样。 “不过我得要求你做到一件事。” “哦？还有附加条件？” “当然有，不过这个附加条件很简单，就是你不能把我帮了你这个忙这件事，传扬出去，我这么一个县委书记，被人知道了在暗中帮你做生意，对给我带来不好的负面影响。” 这要求绝对不过分，所以陈明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江胜利苦笑：“我本来一直有个原则，就是绝不以任何方式、参与任何的商业交易，但这次我破例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明摇头：“愿闻其详。” 其实答案在就在他的心里了，只是他实在没办法说出口而已。 “因为你对我来说不是别人，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帮我完成了政绩的人，我心里很感激你也很想感谢你。” 陈明这才补充了一句：“而且你也不想欠我的这个人情，所以能还就赶紧还了。” 江胜利又默默看了他一会才再次苦笑说：“好像没有任何人能在你面前隐瞒秘密。” “没有，我瞎猜的。” 是不是瞎猜的江胜利心里有数，这是两个几乎同样聪明的男人。 “今天这里没有捏人，我不妨和你开门见山的有话直说，陈明，以后我用的着你的地方很多，而我能帮你的地方也很多，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密切合作，能一直延续下去。” 陈明假装歪头想了一下之后才正色回答：“成交。” 他现在才明白：江胜利帮自己搞定了鱼塘所需要的一切，并不是今天他让自己来见他的真正目的，刚才他对自己说的最后这几句话才是。 很显然这位县委书记，是想要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放手一搏，而自己无疑就是被他选中的那把用来放手一搏的武器！所以江胜利刚才其实就是变相的在和自己谈判！ 他要自己成就他，同时在向自己做出承诺，他也会成就自己。 不管能不能和这位县委书记建立起真正的友情，这笔交易都是对双方大有好处的。当然陈明也知道：只要接下来鱼塘的事情一完成，自己和这位江书记之间的合作，就再也不可能半途而废、而要一直进行下去了。 用个很不恰当的比喻来说就是：他们两个人等于是互相上了对方的“贼船”，上去容易再想下来却很难…… “那么以后你就是我的自己人了。” 自己人这三个字，在这个特定的场合里说出来，有极为特殊的特定的含义包含在内。 陈明只能继续点头：“很荣幸能成为您的自己人。” 于是江胜利心满意足的笑了：“我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省心又省事。” “我就当您又是在夸我呢。” 陈明知道在省心又省事的前面，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前提条件：那就是忠实并且可以信赖，没有这个前提条件的存在，再怎么省心省事也没用。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包含有互相利用的因素在内，但被江胜利这么明着一说，阴谋全都变成了阳谋。 第三百六十八章 远处的那道光 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后，江胜利又把话题拽了回来：“鱼塘的设备和鱼苗，都是那边开车给你送过来。” 陈明心里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嘴上还得装模作样：“江书记，咱们自己有车就别麻烦人家了，还是自己去拉回来吧。” 江胜利一笑：“人家是专用的冷气设备车，送过来的时候可以保证鱼都是活的，你去拉，回来直接变鲜鱼汤了。” 他从始至终没说在哪儿联系落实的这件事，颇有点不想泄露实情的架势。 但即便他不说陈明也一样猜得到真实答案：这才江书记找的一定是他自己家乡那边的人，没准找的还就是他自己家里的什么亲戚，这样才能最大的避免给他惹来什么麻烦。 他不跟陈明说这批鱼苗的具体来处，是潜意识里想保守这个秘密的本能…… 开车回厂子的路上陈明又开心了不少，这下心里又可以少牵挂一件事了，然后他又想：是不是自己也该买辆那种冷气设备车回来？以后出去卖鱼、送鱼比较方便。 天气酷热的时候，还可以在那种车里凉快凉快。 然后他还是又想到了江胜利的身上，这位县委书记开会出差回来，做的第一件工作居然是给我买养鱼设备和鱼苗！这要是传扬出去的话确实对他的影响很不好，怪不得他刚才说话会那么小心谨慎的样子。 看来为了稳固和自己的密切合作，这位书记也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拼了。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能尽快替他把第二件政绩做出来。 可第二件政绩该从哪里下手才好呢？ 表面上看起来山南县可做的事情多的是，但其实认真琢磨起来的话，真正可以当成政绩来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可以做得到的。 公交车不出意外的话会一直赔钱下去，陈明可不想再给自己找第二个，会一直赔钱下去的买卖出来做，他的钱既不是自己印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江书记，我昨天离开饮料厂之后，恰好遇到了开公交车的两个司机师傅，很随便的和他们聊了几句。” 江胜利心里有数：你要是不想和人家聊的话，直接一脚油门就过去了！ 任勇小心翼翼的说；“据他们说公交车每天都在按点运营，但也确实每天都在赔钱。” “所以我才这么急着帮他落实鱼塘的事情。人家为我做了初一，我就得赶紧为人家做十五，这叫投桃报李互通有无，不能让他误会我只利用他而不付出回报。” 任勇笑了笑：“这回他的面子可大了去了！县委书记亲自帮他做弄鱼塘，这件事他可以吹一辈子的牛！” “不，换成是你的话，可能会把这件事当做吹嘘的资本，但陈明不会。” 任勇顿时尴尬了。 江胜利也丝毫没顾及他的脸面，又继续说道：“他比你清楚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而且他还真不是需要靠吹嘘这种事，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 任勇只能讪笑着回答：“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的而已，我肯定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江胜利端起茶杯，用嘴吹了吹茶水上面漂浮着的几根茶叶，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茶之后才点评道：“你既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就一定会做出这种事来，这是客观规律。” “江书记，以后在这方面，我一定会加倍注意自己的言行。” 江胜利转过脸看着他，语重心长的又说道：“你和我一样也还有三年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在这最后的三年时间里，尽快把自己锻炼打造出来，这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江胜利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任勇要是还不能心领神会的话，那他就是个十足的傻子！ 三年，是上面给江胜利的最后期限，他的未来前途将在三年后立见分晓。原来他对自己的继续升迁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直到陈明出现之后，他仿佛重新看到了远处的那道光。 所以他这次是孤注一掷，把宝全都压在了陈明和刘海山这两个人的身上。他知道这两个人就是他看到的那道光，尤其是陈明。只是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位县委书记的心里，现在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 江胜利捧着茶杯，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出了神，嘴里小声默念着：“三年，只有三年了。” 任勇试图安慰他：“江书记，三年的时间其实说起来不短，您不用这么着急上火。” “你觉得三年的时间不短？我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当了五年的县委书记兼县长了，五年的时间里我不是不想做出政绩来，可是我做出来一件了吗？和五年比起来三年还不短？” 任勇又开始讪笑了：“要是这么说的话，三年的时间好像也确实挺短的。” “所以接下来，不管陈明和那个刘海山要做什么，咱们都要暗中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们，为他们提供可以提供的一切方便。” 任勇茅塞顿开：“那我以后是不是应该经常去陈明那里走走？问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不要问！要靠自己的耳朵去听，靠自己的观察去感知，靠自己的心去推想。问你是什么都不可能问出来的。” “哦，我记住了。” 江胜利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失望的意味很明显。 这个秘书跟了他五年了，愣是到现在还没把最基本的官场规则、要领融会贯通，始初是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水准，所以江胜利我自己着急的同时还得为他着急。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需要的都不是一个秘书而是一个帮手！一个能帮自己芬达大部分事情的得力心腹，而任勇却始终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标准。 所以江胜利最近就经常会想：如果任勇换成是陈明该多好！那自己得多省心。 可是他现在除了任勇之外，身边再没第二个人可以做他的秘书、并且能得到他的信任，所以他也只能继续耐心的调教任勇…… 第三百六十九章 谁会成为猎物 山南县大富豪百货的刘经理刘占元，来金夏市开会了。因为陈明也在山南县，所以开完会之后，那位金姐金茉莉特意把他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占元本来就是金茉莉的得力亲信，所以他在这位女强人面前一点都不紧张拘束。金茉莉居然还亲自给他泡了杯茶！这对刘占元来说可是莫大的荣光了。 “陈明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上次他来的时候正赶上我特别忙，话都没和他说上几句。” “他好像还不错，不过倒是有件事我觉得应该汇报给您知道。” 金茉莉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下，习惯性的顺手拿起了一份业绩报表：“说，别卖关子。” “有个金夏市的酒商，不知道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到我们那里，悄然无声的开了家买酒的酒坊，短短半个月抢了陈明不少的市场份额。” 金茉莉立刻抬起了脸：“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从金夏市过去的？” “金姐，我又不是个瞎子，那家店就在我们商场斜对面，我经常偷偷溜过去看看情况，给那家店送货的车，挂的是金夏市的地方牌照。开那家店的老板，他的私车挂的也是金夏市的地方牌照。” 金茉莉继续皱着眉头问：“那个人做的酒，比陈明做的酒还好？” “哪啊，他是用陪本赚吆喝的办法，强行打击陈明的市场销售量而已，像我这种明眼的内行人，自然是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讲述给了金茉莉知道。 金茉莉放下了手中的那份业绩报表，开始凝神思索：“这人能帮着销售各大名牌酒厂的高档酒，说明他本身应该是个大酒商才对，他为什么要跑去山南县对付陈明？” 刘占元摇头：“这我哪知道，我这不是还想问问金姐你，是不是陈明在这得罪哪位爷了？” “他的酒全部都是咱们的店面销售，他的人都很少来这里，他能有机会得罪谁？” 刘占元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商场领导，这些事他很容易就能想到关键之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私人恩怨要么就是利益相争。” 金茉莉恍然大悟：“私人恩怨不他可能，利益相争的可能性倒是很大，你等一下。” 她立刻找出了这半个季度，大富豪酒水销售的业绩表，一对比之下立刻就看出了问题：“怪不得这个人之前会给我打电话，说邀请我吃饭洽谈一下合作意向，一定是他。” 金茉莉在商业这一块的道行，要远在刘占元之上不知里许，绝对是可以和陈明刘海山并驾齐驱、不分上下的那种boss级别的存在，所以她目光如炬之下立刻就猜到了真相！ “谁呀？” “你不用管是谁，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可能说出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一定就是他。” 刘占元换了话题：“不过陈明就是陈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就让那家店自己消停的关门停业了。” 金茉莉又转过脸看了看他：“你是不是想说你眼光好，慧眼识英雄？” 刘占元瞬间尴尬：“我可没这意思，这话是金姐你替我说的和我没关系，不过我挺为他惋惜是真的。” “惋惜？” “嗯，我们山南县的经济水平太差，限制了他事业的继续发展，市场份额的疲软和总体消费购买力的弱小，成了他无法跨越过去的两座大山。” 金茉莉笑了：“怪不得你要介绍他跟我认识。看来你和他的私交一定不错。” 这件事刘占元无法隐瞒也不想隐瞒：“是，我和他是好朋友，他这个人人品相当不错。” 有人敲门，在金茉莉的努嘴示意下刘占元走过去开了门，来人是市场部经理赵平。他和刘占元私下里也是好友，所以两人见面也很是亲热。 “是不是有事找我？” “是，金姐，我发觉有件事不太对劲，所以来和您汇报一下。” 这个赵平，自然也是金茉莉的心腹干将之一，金茉莉点了点头：“占元不是外人，有话可以直接说。” “我那个助理，最近连着三次邀请我去参加一个酒商的饭局，我觉得这里可能有事。” 金茉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那个酒商尊姓大名是什么？” “好像说的是姓刘。” 姓刘不是姓耿？难道自己猜错了人？ 金茉莉立刻又拉开抽屉，把金夏市所有酒水商人的名片册拿了出来，仔细查找过一番之后，她看到了刘烨的名片…… 她瞬间又懂了。 “那你就去，不要辜负了人家的这番美意。” “金姐！你可是明令规定过我们，不许随便参加外面那些商人的私下邀约。” “我是怕你们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然后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过这次不同，这次是我让你去的，但是你不能暴露这件事。” “您让我去参加这个饭局？” 金茉莉嘴角漾起一丝冷笑：“你不去的话，怎么知道人家在打什么主意呢？” “哦，那我懂了！” 刘占元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挺大一脑袋瓜子怎么一点都不聪明呢？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金姐这是让你将计就计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滚边拉去！怎么哪都有你说话的份！滚。” 这是好朋友之间的正常说话方式，越是关系铁的男人之间，说话有时候越会像冤家对头似的。 所以金茉莉没理会这两人之间的笑闹，而是继续一般正经的叮嘱赵平：“记住，什么都不要答应但是也什么都不要拒绝，该吃吃该喝喝但是钱和礼物都千万不要接受，明白我的意思吗？还要少说话尽量听对方在说什么。” “明白了。” “再邀请你的话你就答应，还有，把你那个助理的人事档案偷偷给我拿来。” 耿龙在想方设法的给这位金姐不下一张网，却没想到这位女强人，反手也给他布下了一张网，那么最终谁会成为对方的猎物呢？ 第三百七十章 有人请吃饭是好事 刘烨兴冲冲的“闯”进了耿龙的办公室。 “老大，大富豪百货的那个市场部经理，接受了我饭局的邀请，这下咱们的机会来了！” 耿龙抬起脸，面无表情的沉思了片刻后却问道：“他不是一直拒绝赌约吗？怎么突然又答应了呢？” “可能他之前没时间，现在有时间了呗。” 耿龙已经面无表情，一副说话很欠揍的德行回答道：“要小心提放不能大意，想抓鹰的人要是反过头来被鹰给抓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不管怎么说，他这种理智谨慎的应对态度是毫无问题的。可能是之前害人坑人的次数太多了，所以他自己在这方面防害防坑的自保意识比较强。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你说话前走走脑子，还要留心观察对方的反应，不要急于求成。” “那要不还是你亲自出马得了。” “不，还没到我能亲自出马的时候，暂时一切还是只能由你代劳。” 刘烨说这句话之前就知道结果，他只是故意这么说一句而已。这样的话一旦日后这件事办砸了，他还能让自己有个台阶下：我说了要你亲自去是你自己不去。 不过他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这可是他先后请那个小助理吃了六顿饭、塞了一千块钱好处费之后才换来的成果。没办法，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可资利用的人了。 刘烨回自己办公桌那里做准备功课去了。 耿龙默默的看着他开始沉思：对刘烨他当然是百分百信任的，他不信任的是那个小助理，和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市场部经理。 之前一直拒绝现在突然又答应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是他此刻最纠结的问题。要知道能在大富豪百货里，坐上部门经理位置的人，那绝对是人精一伙的！所以和这种人打交道不小心不行。 而且对方是国营企业自己是私营民企，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弱势的一方。 这场饭局约的就是今天晚上。 刘烨早早的就来到了富豪餐厅，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请客：一来这家餐厅也是金夏市颇有名气的一家中餐餐馆，二来这家店的名字刚好也占了“富豪”这两个字。 在富豪餐厅请大富豪百货的赵经理吃饭，听着就吉利。只不过这次开了包间，所以耿龙没办法像上次那样旁听了…… 赵平在晚上半点，很准时的和那个年助理一起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又是一个人坐在餐厅门口餐桌上用餐的耿龙，若无其事的抬起脸打量了一下那个人，然后继续低下头吃自己一菜一汤一饭，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今天格外的低调。 这位赵经理身材略有些胖，但也还远远不到大腹便便的那种地步。他穿着一身看起来平平常常其实档次很高的西装，一进门就先环顾左右到处扫视了一遍。 “赵哥，咱们在里面包房。” 这个年助理之前在刘烨面前，人五人六装的那叫一个不可一世！可现在他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却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小跟班模样。 刘烨在包房里等来了自己的贵客。 “赵经理是吧？久仰，快请坐。” “刘老板，幸会。” 两人都很自重身份的寒暄了一下，这也是临行前耿龙叮嘱他的：“今晚你得算着点架子，别让那个姓赵的小瞧了你。” 耿龙不急不忙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饭，然后结账起身走人。他站在餐厅门外的台阶上四下里到处看了看，然后选了个看起来人少的方向溜达了过去。 今晚他完全没必要留在这里等，但因为心里不踏实所以他又不能放心离开。 晚上的金夏市街头很热闹，虽然只是个三线城市，但依旧是一派繁华富庶灯火阑珊的盛世景象，到处车水马龙行人如梭川流不息。 耿龙走在这样的喧嚣中显得有些孤单落寞，就像身旁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他孤傲多疑的性格，决定了他只能过这种一个人行走在世界上的生活…… 包房里的酒菜已经上了桌，刘烨端起了酒杯：“两位请。” 赵平却没把酒杯拿起来，反而颇显好奇的问：“刘老板今天请我的用意是？” “没什么用愿，就是单纯的想和赵经理交个朋友。” 赵平没再说话，但他脸上浮现出的那种不屑一顾的笑意，立刻就让刘烨知道：自己这种骗小孩的敷衍客气，在这位赵经理面前并没有讨到什么好。 于是他马上亡羊补牢：“当然，和赵经理成为朋友之后，如果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也不妨一起联手挣点小钱什么的。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有这种合作来往很正常。” 赵平点了点头：“我这人比较实在，所以只喜欢和实在人打交道，刘老板想和我做朋友的话，最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别摆什么迷魂阵。来，刘老板请满饮此杯。” 他这是一上来，就先故意给了刘烨一个下马威！在心理上先震慑对方一下。于是这第一杯酒喝的刘烨这叫一个尴尬，还有苦说不出来那种。 那个拿了好处费的年助理，这个时候理所当然要帮刘烨说话：“赵哥，这位刘老板人很好，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 赵平转过脸看着他：“应该是人家刘老板经常请你吃饭才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小子肯定一顿饭都没买过单。” 这也太狠了！ 刚给了刘烨一个下马威不说，这一转脸对自己的小助理也没客气，直接一针见血的戳穿了他的不实之言，那是真的一点面子没给留啊。 年助理脸皮厚居然也有的说：“刘老板是有钱人，我只是个挣工资的主，我想请客买单刘老板他也不答应啊，是不是刘老板？” 刘烨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那是理所当然的。” 没想到赵平也笑了：“挺好，有人请吃饭是好事，我巴不得也有人能天天清我呢。” 刘烨很机智的没接这颗雷：“赵经理平时太忙，想请您吃顿饭得提前半个月预约才行。” 第三百七十一章 说实话你挺烦人的 他还真没瞎说，从他第一次让年助理带话请赵平吃饭，到今天刚好是十五天！ 赵平点头一笑：“我平时确实有点小忙这是实话，在一个女强人上级领导的手下工作，想不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不是故意提到的金茉莉，只是无意中顺嘴说起而已。 刘亚却立刻打蛇随棍上的马上紧跟着说道：“大富豪百货的金姐，那可是整个金夏市商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女强人！我久闻她的大名可惜始终无缘得见。” 赵平先夹了块蒜泥白肉塞进嘴里，然后才一边大嚼一边含含糊糊着回答道：“她可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得着的。如果不是开会，我们这些自己人都很难见到她。” 刘烨是真的很惊讶：“不会吧？那她平时布置工作的时候怎么布置？” “打各个办公室的内部电话，而且她有两个精明强干的助理，平时也用不着她亲自下门店，当然她自己想来的时候事先也不会通知我们。” 刘烨倒是很理解这种工作方式，因为耿龙平时也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他心里就在想：可能生意做到耿龙和金姐他们这个地步的大老板，都是一样的工作态度。 年助理又开始帮忙了：“赵哥，这位刘老板也是做酒的。” 赵平皱起了眉头：“你能不能少说点废话？我不知道刘老板是做酒的，我能来赴这个饭局吗？你都在我面前介绍刘老板不下二十次了，说实话你挺烦人的。” 这下年助理又尴尬难堪的要死了。 刘烨急忙也帮了这位小助理一个忙：“呵呵，年轻人话多很正常，只有到了我这种岁数的时候，他们才会学会惜言如金。” 赵平又笑了：“我不算老但我就不爱多说话，尤其是别人请我吃饭的时候。” 这货有点损！他秉承了金姐的指导思想少说多吃，但却还故意要这样得瑟得瑟气人玩。可能他想的是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样一会这位刘老板就怪罪不了我什么了。 服务员小姑娘端着一盘红烧鱼走了进来。 这顿饭刘烨可是真下了本钱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要了一桌子的硬菜！鸡鸭鱼肉全都有，比之前请年助理吃饭的规格那可是高多了。 “刘老板今天这么破费请我吃这顿饭，让我很有点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赵经理太客气了，几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 两人说来说去一句改善过的话没说！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位赵经理，主动询问一下刘烨的各种情况，刘烨也一直在耐心的等着他问。 可这位赵经理菜吃的挺香，酒喝的挺美但就是没空说话，刘烨不开口的情况下他也始终一句话不说，结果饭桌上的气氛一会就尴尬一次。 本来主宾之间就是第一次见面，坐在一块吃饭互相都不说话，那还能不尴尬？要说这位赵经理是听话到了极致，把那位金姐的指使，贯彻执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刘烨有点想不通了：这姓赵的如此少言寡语，他是怎么当上的市场部经理？那位女强人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一个人，当大富豪百货的市场部经理…… 那家小波酒坊关门停业的时间一长，那些天天跑来看开门没开门的顾客，随着失望越来越大慢慢也就不来了，酒坊也就变成了一处无人问津的、被遗忘了的所在。 这件事：就像是世事无常之下的昙花一现雁过无痕。 陈明终于正八经的“路过”了一次这家酒坊，他是陪张玉燕带着柔柔逛街来的。 “说实话家酒坊的名字起的不错，让我觉得挺有感觉。” 张玉燕点头：“我听着也觉得挺顺耳的。” “说明做买卖开店铺，起名字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张玉燕同志你要学着点。” “怎么说着说着你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对了，你的鱼塘怎么样了？” 陈明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压低声音回答道：“我告诉你但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江书记已经帮我把一切全都搞定了。” 张玉燕顿时满脸惊讶：“江书记？” “对，是不是没想到？呵呵。” “他一个县委书记怎么还有这种本事？” 陈明笑了：“所以你又学到了一个真理：就是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谁都可能有咱们意想不到的本事，比如现在的你就给了我很大的意外和惊喜，” 这怎么又撤回到张玉燕的身上来了。 “那这件事跟李虎和黄毛也不能说？” 陈明缓缓摇头：“不能，因为我对江书记有承诺：我答应过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那你怎么告诉我了？” “废话，因为你是我老婆，在你面前我不会有任何秘密。” 这句话他绝对是张嘴就来的，但张玉燕听到后心里却瞬间满满的甜蜜，所以说女人其实有时候很好哄，关键就看男人想不想哄。 “我听李虎说：那个人在这里开这个店，是陪着钱硬着头皮干的？” “嗯，好像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打击我，打击我一定发让他觉得很开心，但可惜他的开心没能维持多久，最后开心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他。” 张玉燕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陈明没再说话因为他正在心里盘算：不知道那个叫耿龙的人这次赔了多少钱，就算不是很大的一笔数目，应该也不会是一笔小钱。 这么说起来的话，搞不好这个仇恨会变得比之前更深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梁子是肯定结下了，不知道以后那个人，还会对自己发起怎样的打击报复。 怕他绝对是不怕的，他只是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把握怎样的反击尺度：是直接把对方打趴下呢，还是只给他一些教训就算了。自己在金夏市还有很多的计划没有实施，所以生意还没做大的情况下，结下这么个死仇是否稳妥。 他很想在这件事上，认真的请教一下刘海山的看法意见……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为了另一个目的 第二天刘烨比平时晚来了半个小时。 耿龙不但没怪他反而还笑着问他：“是不是昨晚被人家喝趴下了？” “喝趴下倒没有，但那小子确实挺能喝是真的，估计真要拼酒的话我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没被他喝趴下只是头有点难受。” “先去喝杯热茶缓缓。” 今天的耿龙很沉得住气，居然没有一上来就追问昨晚请客的结果。 刘烨先去泡了一壶茶，然后等喝茶的时候就开始了汇报：“那个姓赵的是个厉害角色！我和他一晚上说了很多话，可等他走后我自己仔细一回想，他一句重点的话等于都没说。” “幸好按照你的吩咐，我昨天没给他准备礼物也没给他塞钱，不然也是喂了白眼狼。” 耿龙却摇了摇头：“他既然是个厉害角色，那么有可能他是在待价而沽，在等我们开出收买他的条件和价钱。” 刘烨立刻皱眉：“可我怎么觉得他是那种很难受收买的人呢？” 耿龙很不以为然的笑了；“这你可想错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你收买他的价钱不够。” 他这几句话，在这个时代里很难得到证明，但在三十年后却被证明的淋漓尽致。 那些动不动就贪污受贿几个亿几十个亿的人，普通老百姓穷极一生的想象力，都想象不出他们那些人拥有的，是怎样巨大的一笔笔财富！ “但刘烨你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收买的人。” “那接下来咱们还要继续收买他？” “当然！这个人是咱们绝不能放过的目标，至于那个小助理，平时你随便打发打发就行了，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需要他的时候就把他喂饱点，不需要他的时候就让他去一边凉快凉快去。” 其实那个年助理把赵平拉来刘烨的饭局后，他的使命基本上就完成了。被卸磨杀驴弃之一旁是他命中注定的宿命。 然后耿龙又问：“具体是什么原因，让你觉得那个姓赵的是个厉害角色？” “我回家后仔细想了好几遍，我发现他好像总是在等我说话，而且我说了一大堆之后，他也是轻描淡写不痛不痒的回答我几句。会不会是这个人之前被收买过很多次，已经有丰富的吃请经验了？” 耿龙想了想：“嗯，不排除也有这种可能。” “总之这个人不好对付。” “那就要看你刘秘书的本事了，呵呵。” 其实就说话这一会，耿龙的脑子里早就转过了无数的念头：他觉得越是这种“含金量”高的收买目标，自己越不能轻易在他面前现身。姓赵的想待价而沽，那自己就故意多耗他几次，看看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 他不介意对方的身价高，只要真有本事值得那么高的身价，他花得起钱…… 赵平也向金茉莉汇报了昨晚的饭局情况。 “那个姓刘的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我不主动问他的事情，他居然也不主动对我提起，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昨晚，他是在和我比耐心、比谁更沉得住气一样。” 金茉莉笑了笑，把手中的一只铅笔，玩的跟一个小风车一样转来转去。 “说明你的对手不简单，所以你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他才行，昨晚上吃的不错吧？” “哦。饭局的档次确实无话可说，能上的好菜全上了，出手很大方挺舍得下本钱。” “那他要是再请你的话你就继续去，先把嘴瘾过足了再说其他的事情。” 赵平很难为情的小声问：“金姐，我给你的印象不会就是贪吃吧？” 金茉莉摆手：“那当然不是，我这是在为你着想，既然有人愿意替我花钱犒劳你，我又何必不要这个顺水人情？你就当我请你的好了。” 这事能当吗！吃请的次数多了人家秋后算账怎么办？赵平可没这么傻。 “那么你觉得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能搭上咱们大富豪百货的关系，方便他以后做生意。” “赵平，这次你也许想错了，那个人很可能是为了另一个目的来的。” 说完这两句话后，她低头看了看已经压在办公桌玻璃板下面：那张陈明的名片。她现在已经越来肯定，那个跑去山南县对付陈明的人就是耿龙。 “难道他是想通过我的关系，进而再认识你结交到你？” “嗯，这种可能的存在性也很高，但并不妨碍他最想要达到的那个目的。” “那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暂时先不说，有可能那个人之后会亲口告诉你。” 可疑性再大，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也等于是白扯，所以金茉莉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耿龙的名字，以她的精明过人，这种落人口实把柄的蠢事她才不会做呢。 “对了金姐，挤我昨晚上听到的看到的，我那个助理一定是被那个人已经收买了，因为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帮那个人说话。” 金茉莉停下了手中转动的铅笔，“这个人先挂着，等事情办完后再处置他，我最讨厌在背后当汉奸特务的人，所以。” 她把话说到所以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没了下文，但赵平明白：那个姓年的小助理，从现在起在大富豪百货的“存在”，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那我回去后下停下他手里的所有工作。” “不能那么做！你那么做会打草惊蛇的！他本来在干什么就让他先继续干着，你对他多上点心留意着就行。” 赵平愤愤不平了：“妈的亏我当初还觉得他挺不错的，这才把他提拔起来桑我的副手，么偶想到这小王八蛋一转眼，居然跑去当了汉奸！” 金茉莉叹了口气：“其实这也不足为奇，他年轻社会阅历不足，抵御不了物质金钱的诱惑很正常，谁年轻时候没摔过跟头呢？” 说到这她突然又想到：义序那个小助理并没有当汉奸，只是吃了对方的几顿顿饭收了点对方的好处，在这件事里充当的只是个牵线搭桥人的角色呢？ 第三百七十三章 宁采臣 要说那位年助理是汉奸的话，还真是冤枉他了。 这小子并没有刘烨以为的那么“痴傻呆捏”蠢笨不堪，每个人在社会上都有自己的生存技巧，偶尔演个戏谁还不会啊。 只能说这小子的演技不错，居然把耿龙和刘烨全都给忽悠的信以为真了…… 金茉莉起身去给自己的茶杯续水，走过赵平身边的时候停了下脚步，轻轻一下对他说道：“你的这出智斗才刚刚开始拉开帷幕，后面还会有很多精彩的戏份上演，好好加油。” 赵平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 金茉莉给茶杯续完水，转身回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又停了下脚步：“对方的一号男主角还没出场呢，你还有时间做演出的准备。” 赵平立刻愣住：“那个刘老板不是一号男主角？” “当然不是，他是二号主演，在为一号主演的出场做铺垫。” “金姐，你没去我们的饭局、对方的面都没见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金茉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因为我有脑子。” 这世上人人都有脑子，但真正善于动脑子的聪明人不多，多的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和聪明过了头的人…… 陈明再次拜访了刘海山，两个人其实几天前才刚见过，但再次见面依旧很亲热。 刘海山今天穿了件新衬衫，真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海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穿的这么气派。” “扯淡，我就穿了件新衬衫而已，这就气派了？你这马屁拍的也太糊弄了，呵呵。” 陈明一转眼珠：“这衬衫好看我相中了，赶紧脱下来送给我。” 刘海山拉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拿出另外一件没开包装的一模一样的衬衫，扬起手扔到了陈明的怀里。 “呀，还真有我的！这就尴尬了。” 他们俩虽然胖瘦不同但身高是一样的，骨架也差不多，所以刘海山能穿的衣服陈明也都可以穿。 刘海山咧嘴一笑：“幸亏我提前做了一手准备，就防着你小子突然给我来这手呢。” 陈明是真的尴尬，他就是随口开个玩笑闹着玩一下，没想到真抢了刘海山一件衬衫，虽然一件衬衫没几个钱，但这和打劫相差无几了。 “先说正经的，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该用怎样的尺度对付那个潜在的对手。” 刘海山没说话，只是用满是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陈明走到他办公桌前，伸手拿起他的茶杯毫不客气的喝了两口茶，然后才不急不忙的又说道：“我是直接把他拍死在沙滩上好呢，还是给他留点面子放他一条生路。” 这口气大的也是没谁了！ “你不会是想对那个人使用武力吧？” “哥你想哪去了！商战而已使用武力干嘛？我不会那么冲动鲁莽的。” 刘海山很认真的沉思了片刻：“还是尽量不要把事情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个人虽然之前使用的手段不是很光彩，但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不算做的很过分。” “至少他没有直接对你怎么样，说句公正客观的话：人家愿意在哪开店是人家的权利，愿意赔钱做买卖也是人家的自由，这个其实没什么可指责的。” 陈明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不然我不会跑来问你。” 以陈明的性格脾气，要是真想采用很极端的方式打击对手，他根本就不会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就动手了。 刘海山淡淡一笑：“不管做什么事咱们尽量先占住理，有理才能走遍天下！当然如果对方是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态度，那咱们也不用客气。” “得嘞，我想请教你的问题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虚此行。” “这么简单就完了？那你直接给我打电话问不就结了，还用特意跑过来一趟？” “我想来看望你一下这也错了？” “哦，那肯定没错。” 有人敲门。刘海山气定神闲的大声招呼了一句：“进来。” 一个年轻漂亮身材曼妙的姑娘，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刘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陈明下意识的把目光盯在了那姑娘的脸蛋上，那女孩发现他在看着自己，居然也不失礼貌的对他笑了笑：“您好。” “哦，你好。” 刘海山替他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的秘书小倩，之前我让她去进修工商管理课程了，才回来没两天。” 陈明玩心大起：“原来是小倩，我是宁采臣。” 倩女幽魂这部电影二零一一年才在内地上映，但陈明当然是看过的。 那女孩愣了一下，刘海山立刻用手中的笔敲了敲办公桌：“陈明，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给张玉燕打个电话过去你可要想好后果。” 陈明瞬间尴尬了片刻：“哥，我也没干嘛啊，我就和人家打了个招呼而已。” 他也确实没想干嘛，家里有个小仙女般的老婆，他不需要在外面采摘什么野花，他这个人还真算得上是比较守规矩的那种男人。但既然是男人，那看见年轻漂亮的美女肯定会多看几眼，这是一种男人的生物本能反应。 这就好比张玉燕在饮料厂里出现的时候，李虎黄毛和那些兄弟们，也同样会盯着张玉燕“偷看”半天是一样的道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女人和好看的风景一样，都是用来被世人欣赏的。 “对了，你那个鱼塘怎么着了？怎么光听你打雷不见你下雨？” “差不多了，估计再过几天就可以全部弄好，到时候我请你去钓鱼。” 因为答应了江胜利保守秘密，所以陈明没有把内情告诉刘海山。 “是去钓鱼还是去钓鱼苗？” “我说到时候，没说是现在也没说是这个月或者下个月，我说的以后。” “那可得先说好，我钓上来的鱼那可就是我的，一分钱不掏直接拿走。” “哥，你是不是也太看扁我了！我能和你要几条鱼的钱？你这不是在骂我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 冤家路窄 其实陈明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前世的他和刘海山也是好友，也去过刘海山的公司走动，怎么没见过刘海山身边有这么一位秘书呢？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但这位姑娘的出现却给他提了个醒：我是不是也应该让张玉燕，去进修一下工商管理？可是一想到张玉燕现在有柔柔这个小拖累，他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现实。 刘海山闻到了一个重要问题：“你在金夏市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 “暂时还没有。” “有的话提前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策划策划。” 其实他是想为陈明保驾护航，免得他不小心在金夏市遭人暗算吃了亏，毕竟那里对陈明来说是真正的人生地不熟。 “就这么说定了，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哥你忙吧。” 他今天没白来，顺了刘海山一件衬衫走，算得上是贼不走空了。虽然一件衬衫没多少钱，但抢来的特别有成就感…… 陈明开车回了饮料厂，一下车就被李虎和黄毛挡住了去路：“明子，你这鱼塘挖好了，接下来怎么没动静了？” 陈明只回答了一个字“等。” 江胜利之前一直不问他公交车的事情，所以他也不会去问江胜利鱼塘的事情，彼此都是正经办事的人也不需要问。 李虎和黄毛不说话了，陈明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伸手入怀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了李虎：“把我准备齐全，要最好的。” “这是？” “这是给我岳父岳母家更新换代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哦，明白，保证都是最好的。” 黄毛凑到李虎身边看了看那张纸：“好家伙怎么这么多要换的！” 陈明苦笑：“她爸爸妈妈自己什么都舍不得买，把钱全留下来要给她和柔柔用，唉，那老两口攒了二十年的钱，也才只有六千块而已。” 李虎和黄毛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就先不和你们俩聊了。” 陈明莫名的有点感伤，一方面为自己岳父岳母的那份苦心孤诣所感动，另一方面又为山南县的贫穷落后感到悲哀：二十年辛辛苦苦的省吃俭用，却只攒下了六千块钱，这什么概念！ 但他也不想想：七八九十年代的钱那可真是钱！一块钱抵得上三十年后的一百块钱！所以张德福和姜桂英攒下的这六千块钱，相当于三十年后的六十万，那也不少了…… 他回了家，先把那件没开封的衬衫顺手让盗了沙发里， 就坐在沙发前陪柔柔搭积木的张玉燕，伸手拿起那件衬衫看了看：“买新衣服了？” “抢的，哈哈。” “抢的？在哪抢的？” 陈明回答的额那叫一个得意：“抢刘海山的。” “我去，你怎么这么厚的脸皮，居然跑去海哥那抢衣服！丢人不丢人？” “那有啥可丢人的？自己兄弟不抢白不抢抢了也白抢，男人之间的友情你们女人不懂。” “啧啧啧，行我不懂我闭嘴。” 嘴上这么说其实张玉燕心里在各种后悔：几天前她就想着，该去给陈明买几件换洗的衣服，却因为天气太热柔柔不想出去，于是就一拖再拖。 这下好，把陈明拖到出去抢别人的衣服了…… 第二天下午陈明开着车去给自己的岳父买盆景，顺便给齐全买了一整套新的炊事用具，回来的路上绕了个弯直接给他送到了店里。 结果一进他那家餐馆：却意外的看到齐全正在和两个男人说话，桌上还摆了两瓶白酒和好几个菜，陈明觉得有些奇怪：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着呢就有客人吃饭了？ 齐全一见到他进来，立刻笑容满面的起身相迎：“明子，你怎么来了！快过来。” “给你买了点用得着的东西，正好开车路过这就进来把东西给你。” “哎呀你看看……这些东西多少钱我还你钱！” “齐哥能不能别闹？和我提钱是不是有点远了？以后不想让我来了是吗？” “不是不是，呵呵，那就谢谢了！对了你来的正好，介绍我两个朋友给你认识。” 他把陈明拉到餐桌前，招呼那两个正在喝酒的男人：“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老板陈明，这两位是我在金夏市的朋友，耿龙和刘烨。” 陈明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是耿龙！他是齐全的朋友？ 这两个男人，正是专程又来找齐全打探陈明情况的耿龙和刘烨！冤家路窄，双方居然就这么不期而遇，撞在了齐全的这家小餐馆里…… 耿龙也是大吃了一惊！这他妈也太巧了吧？但他还是立刻镇定下来，站起身笑着向陈明伸出了手：“久仰陈老板大名，幸会幸会。” 陈明马上也笑脸相迎：“不敢当，打扰你们吃饭了不好意思。” 两个男人嘴上在互相客气，其实都在全神贯注的打量着对方，两人都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眼前最大的对手和敌人，所以当然要先观察一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 齐全还在介绍：“耿龙是我之前部队的战友，退役后我们也好几年没见了，他这也是第二次来看我，这位刘烨其实我不认识，但耿龙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 陈明笑着点头：“哦，原来如此。” 他们三个人谈笑风生，一旁的刘烨却紧张的要死。 “陈老板既然来了，不如咱们一起坐下喝几杯互相认识一下。” “好，我也正有此意，那就冒昧打扰了。” 这种狭路相逢的情况下，陈明理所当然不会有任何退缩，他很随意的坐到了耿龙的对面。幸好这张桌子不小，多坐一个人完全不显得拥挤。 齐全替陈明倒好了酒，喝的自然还是山南二锅头。耿龙随后举起酒杯：“陈老板，我远来是客先敬你一杯，请。” “请。” 两人一口干了杯中酒，却随后互相又打量了对方几眼。 没想到会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见到对方，不管是陈明还是耿龙，心里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第三百七十五章 相遇 齐全似乎找到了可以炫耀的资本：“耿龙，咱们现在喝的这种酒，就是我这个老板亲手研发出来。厉害吧！” 耿龙立刻点头：“那是太厉害了，可见陈老板是个大有本事的人。” 陈明淡淡一笑：““不敢当，一点小小的才能不值得如此赞誉，不过是混饭吃的手艺而已。” 齐全站起了身：“你们先吃着喝着聊着，我再去炒两个菜很快就会来。” 陈明一把没拉住，他已经快步钻进了后厨。耿龙立刻彰显了一下自己和齐全交情的深厚：“不用管他，我这么大老远的来看他，他多给我做几个菜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原来是他的战友？” “我们在一起当了三年的兵，不过他是炊事班的我是步兵师的，但这不妨碍我和他成为好朋友好兄弟。” 陈明在心里心念电转：他了解齐全是什么样的人，暗中和人联手对付自己的事，他绝不可能做，那么耿龙在对付自己的事，他应该是瞒在鼓里毫不知情的。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一上来就把耿龙介绍给自己认识，这才符合情理。 “齐全在我面前可没少夸你，所以虽然素不相识但我早就想认识你了。” 陈明灵机一动：“是吗？其实我也早就想认识你了。” 耿龙一愣：“你知道我？” 陈明故弄玄虚：“你猜呢？” 耿龙想了想：“一定是齐全和你提起过我，对吧？” 恰好齐全端着一盘菜出来：“什么玩意我提起过你？” “你是不是之前和陈老板提起过我？” “没有啊，你们互相不认识我和他提你干吗，你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大人物，想什么呢。” 耿龙瞬间皱起眉头，再次转过脸看着陈明。陈明用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回望着他，眼神中隐隐有戏谑的味道。 “来来来该吃吃该喝喝，既然能坐在一张桌子上那就是朋友，都不用客气。” 齐全的热情一看就充满了真诚，毫无惺惺作态的成分在内，所以尽管非常意外的知道了缱绻和耿龙，居然是多年来的战友朋友，但陈明半点都没有怀疑他。 喝着喝着陈明就问了句：“耿老板最近的生意做的怎么样了？” 耿龙依旧皱着眉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做生意的？” “我猜的。” 齐全立刻又插嘴对陈明说道：“之前我还和他说，要是打算做酒水生意的话，我介绍她和你认识。可惜他现在不做酒水这一行。” 陈明立刻恍然，看来这个耿龙连自己的真实职业，都没告诉自己的老战友知道！如此一来就更证明了一件事：齐全百分百不知道耿龙正在与自己为敌的事情。他故意对齐全有所隐瞒，应该也是为了方便他对付自己。 果然他这个念头才转完，齐全就已经在问耿龙了：“话说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生意？” “瞎做，什么赚钱做什么，有可能昨天在做那个今天就转行做这个了。” 陈明心里一笑：这个人果然够阴险，在自己的老战友面前都在演戏。 他忽略了有可能存在的另一种可能性：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或许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他的那个对手耿龙呢…… 齐全居然还在开导他：“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一直只做一样？我是觉得什么都做的话，反而什么都有可能做不好。” 耿龙就笑：“我这人没长性。不像你这么能持之以恒的一直做一件事。” 因为有齐全在场，所以陈明和耿龙说话都很谨慎，只要是稍微敏感些的话题，两个人就都很有默契似的共同回避了，然后半个小时后陈明起身告辞：“我厂子里还有事，我就不奉陪两位了，反正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耿龙故意开了个玩笑：“那估计够呛，我平时也是各种忙的要死，很少能有时间开车走这么远的路，来这里看望我的老战友，所以我们下次见面指不定是猴年马月了。” 陈明看着他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们一定很快就会再次相逢，到时候再向耿老板多加讨教，今天咱们就先到此为止，两位保重。” 陈明就这么走了，走的头也不回。 这是一次算不上交锋的偶遇，双方都很巧妙的掩饰了自己、回避了真相。 开车返家的路上陈明就在想：这不会是又想在山南县，搞什么对付我的幺蛾子吧？也或许是借着看望老战友的机会，顺便来打探我情报信息的。 他应该做梦都没想到会在齐全那里碰到我！就像我也没想到会撞见他一样。 这个人演戏的本领不错，挺是也说明他的定力不错，遇事能够很冷静的迅速做出应变反应，看来应该是个难缠的对手……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后，耿龙和刘烨也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老大你可真有两下子，我当时一听到说他就是陈明，顿时就冒出了一身的汗！而你居然跟没事人似的，还能在那个陈明面前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耿龙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回答道：“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小儿科。” 其实他心里并不轻松，只是在刘烨面前他必须表现出处变不惊的姿态， 但刘烨却又说道：“但是他说的两句话，我听了后一直觉得很奇怪。第一句是他说：其实他也早就想认识你了。” “你们之前从没见过，他也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他为什么会说早想认识你？” 耿龙开始凝神默想，片刻后问道：“另一句是什么？” “另一句是他临走的时候，为什么会说让咱俩保重？这两个字用在刚才的那种场合里，既不合适听着也很怪异别扭。” “他在和你交谈的过程中，一直都条理清晰措辞严谨很会说话的样子，我很难相信他是因为口误，才犯下了这样的两个低级错误。” 耿龙和他的观点一样，不认为那只是陈明的一时口误，于是他也觉得很奇怪：总感觉陈明当时的话里，似乎另有所指隐藏着什么其他的含义！ 第三百七十六章 气死人 耿龙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被刘烨这么一说之后他想的更深入。 从齐全和陈明打招呼的对话中听的出来：陈明平时是不来齐全这里的。那今天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和刘烨到了没一会他就来了？难道他是专为自己的到来而来的！ 古话说“疑心生暗鬼”，他越怀疑这件事情不对劲，也就越开始心里不踏实、变得七上八下疑神疑鬼惴惴不安，这恰恰就是做贼心虚的体现…… 陈明的茶开进了饮料厂的大院，恰好停在抽着烟的李虎身边，然后他沉着一张脸下了车。 “明子，你这是去了哪？我怎么看你的脸色不太对劲呢？” “嗯，我刚才见到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面的一个人。” 李虎认真观察了他片刻又问：“你见到的这个人好像让你很不开心，那么你见到了谁？” 陈明从牙缝里冷冷的蹦出了一句话：“我见到了我的那个敌人。” 李虎顿时吓了一跳：“你见到了耿龙！在哪见到的？” “在齐全的那家小餐馆里，那个人居然是齐全当兵时的老战友，现在的好朋友。” “什么！” 李虎吃了更大的一惊！这两个接踵而至的消息都对他起到了震撼的效果，每一个也嗾使他亿欧想不到的意外“惊喜”。 “这怎么可能！齐全怎么会和这件事搅合在了一起？” 陈铭苦笑：“我什么时候说齐全和这件事搅合在一起了？我只是说在齐全的店里见到了那个人，只是说那个人是齐全的朋友。” “我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确定：齐全和这件事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那个好朋友是干什么工作的。” 接下来他就把和耿龙见面的完整过程，简单扼要的向李虎讲述了一遍。 一只苍蝇“嗡嗡嗡”的飞过来，围着两人上下盘旋飞舞不走，李虎突然伸手：居然准确的抓到了那只苍蝇…… “所以那个人其实也一直在欺骗齐全，那么他来看望齐全应该是来刺探情报的。” 陈明点头表示认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个人是不是不知道你其实知道他是谁？” “他当然不知道，他以为他的演技很好，其实在我眼里他的演技，从头至尾就是个笑话。” 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那他的演技再好也骗不了你自然只能是个笑话。 “那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齐全，让他对那个人小心点。” “这个千万不能！以齐全那种耿直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他那个朋友，就是针对我打击咱们厂子的幕后黑手，他非和耿龙翻脸动手不可！那咱们以后还怎么将计就计陪那个人玩。” 李虎只能点头，但随即又很恼火的说道：“那个耿龙也他妈的太不是个东西了！他对付你打击咱们还算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他连自己这么多年的老战友都欺骗利用！他简直就是个唯利是图重利薄义的混蛋！” 说到这李虎脚下用力，把一块小石头狠狠的踢到了远处，这一脚的力量之大：估计踢到人身上一定会造成骨折的严重后果！ 陈鸣明突然笑了笑：“几个成语用的都很恰到好处，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转接一个人愤怒情绪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陈明把这招用在别人身上未必有效，但每次用在李虎和黄毛身上都是立竿见影卓有成效。 “妈的。老子现在想打人！” “虎哥，制怒是一门很高级的自我修炼方法，你要先学会不生气，然后再学会气死人。” “我是在为齐全不值，有这么个王八蛋朋友。” 陈明先点头后摇头：“咱们都知道齐全是个特别重感情讲义气的人，所以耿龙这件事，最好从头至尾从始至终都不要让他知道，一直瞒着他就是了。” “那他要是把齐全也一起坑了怎么办？” 陈明再次摇头：“不会发生这种事，耿龙就算对他有所隐瞒有所欺骗，但不代表就有害他坑他的心思，他们那种军中袍泽的兄弟情，我想即便是耿龙也一样会在意珍惜的。” 在意珍惜一个人，不见得就不会对这个人有隐瞒欺骗的行为，比如十个男人中至少有五对，都对自己的老婆做过这样的事！不承认的都是伪君子…… 转过天的中午，齐全和往常一样来食堂忙活的时候。陈明居然跑来帮了他的忙，当然也顺便和他聊了聊天，少不得问了问齐全他那个老战友的情况。 齐全自然是知无不答，他可是很希望陈明和耿龙也能成为好朋友的，尤其是他觉得：郑两个人都比自己有本事也都比自己有出息，他们俩才是相互配备的同等级人才。 陈明笑的很惬意：“放心吧齐哥，我和他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耿龙回去后却疑神疑鬼的过了好几天，反复把和陈明见面的事想了无数遍：一会觉得处处都是一点，一会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他才渐渐的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毕竟他和陈明，分处在两个相隔了一百多公里的无礼距离之外，彼此既见不到对方也听闻不到对方的消息，这种互相构不成直接威胁的状况下，人肯定会慢慢把心放下来的。 “老大，今天晚上我约了那个赵经理和年助理，一起去钱峰会所洗澡。” 钱峰会所是一家私人高档会所，里面除了又各种精致的美食大餐之外，还有服务周到的洗浴服务，当然也有那些不能见光的特殊服务…… “好，今天晚上我也去那里洗澡，我们继续装做互不相识。” 换做是外面的浴池澡堂子，倒给多少钱用八抬大轿请耿龙也是绝对不会去的！但钱峰会所就不一样了：这里是有钱人才能光顾消费的场所，环境卫生等各个方面也都是无可挑剔的那种，并不会弄脏耿龙这种大老板的身子。 “老大，消费有点大你不会介意吧？” 第三百七十七章 别废话了 耿龙歪斜着眼睛扫了刘烨一眼：“你能不能不问我这种很白痴的问题？” 刘烨轻轻叹了口气不吱声了，心里却在想：我花的是你的钱，今天晚上最少又得造进去好几千，我能不先和你报备一下吗？你可以无所谓我不能无所谓啊，万一你哪天心情不爽了和我秋后算账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不会发生，因为耿龙在花钱上并不小气，毕竟真是个有钱的主：公司里一万块钱以下的正常开销，他基本上都是从不过问的。 当然有刘烨这么个好管家在，他的钱也不会浪费在那些没有用的地方。 刘烨还是有点担心：“老大，他们洗完澡之后要是想点两个妞儿怎么办？” 耿龙立刻就笑了：“不可能！赵平和你还不熟肯定会爱惜自己的羽毛，而那个小助理在自己的上司面前也绝不敢造次，所以这个问题你多虑了。” 刘烨细想之下又在心里骂了自己：真是蠢笨到家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动下脑子就不会问出来了，这不是在自己给自己上眼药找骂嘛。 其实他这个人脑子也相当够使，就是有个致命的缺点：嘴巴总比脑子动的快…… 晚上七点刘烨在钱峰会所，等来了准点赴约的赵平和那个小助理，这两人一人背着一个旅行包：看起来不像来洗澡的倒像是要出门旅游的。 刘烨很想告诉他们：这里不需要自己带任何东西什么都有、连“老婆”都有！但想了想之后他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两个明显是第一次涉足这种高档场所的小白，露怯是很正常的，再说他们俩露怯，不是正好反衬出了自己的“见多识广身份尊贵”嘛。 会所里很安静，除了衣饰华贵彬彬有礼的服务员之外，他们再没看到任何一位其他的客人，年助理极小声的问：“怎么这个澡堂子里没有客人啊？” 刘烨很温和的笑了笑：“这里虽然是洗澡的地方、但却并不是什么澡堂子，这里是一家私人高档会所，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是来不了这里消费的。” 年轻气盛的小年同志，有些不服气的又说道：“洗个澡到头了也就花几十块钱，老百姓完全承受得起好不好。” 刘烨依旧很憨厚的样子笑着回答：“不，在这里洗澡，人均最低消费标准是一千元。” 年助理立刻就把嘴闭上了！ 他在大富豪百货每个月的工资是六百多块，加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各种补助，每个月都拿不到一千块钱，所以他不配在这里说话，容易不小心闪了舌头！ 刘烨又慢条斯理的补充了几句：“一千块钱只是洗澡的最低消费，你需要别的服务费用另外再算。” 别的服务都是什么服务他没有说，这样就可以让这两只小白有无限遐想的空间，顺便还能钓足他们俩的胃口。所以刘烨的厉害，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一直没说话的赵平，知道走进他们提前约越好的包房里之后，才煞有介事的说了句：“这里还不错挺有档次。” “赵老弟，这里可是金夏市最高档次的私人会所，再找不出第二家这么高档次的。” 他没有告诉赵经理和年助理：这里不但有小姐，而且小姐中至少一半还是外国的小洋妞！这里当然还有小型的地下赌场等等各种配套设施。所以说白了：这家私人会所其实就是金夏市有钱人的一个销金窟富贵乡。 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在这个地方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 刘烨之所以下大本钱请赵平来这，为的就是想引起他的欲望之念和贪婪之心，然后再想要拿下他可就简单的多了…… 赵平和年助理开始在包间里转起了圈，好奇的懂摸摸西看看，两人都有点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那种架势，但年助理的表现是真的，赵平的表现是假的。 “两位，咱们先把身上衣服脱了换上浴衣吧。” 年助理又开始好奇了：“男人洗澡还穿什么浴衣？光着屁股不是很正常吗。” 刘烨还是淡淡一笑：“在别处很正常但是在这里绝对不行，因为来这里的客人必须是有身份有素质、有教养有规矩的。” “我靠，来着洗澡这么麻烦？” 赵平突然训斥了他一句：“能不能别废话了把嘴闭上！” 本身就都是小白你还不停这个那个的，你自己不觉得寒碜别人还觉得寒碜呢！不是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好不好，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真不懂得人情世故？ 要说这位小助理也确实没有眼色。 你本身就是沾了赵经理的光，来这里长世面开眼界的，人家刘老板和你的上司领导都不说话，就你一个人这这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懂不懂什么叫长幼尊卑？ 三人刚换好了浴衣，突然房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居然是用钥匙打开的…… 一个满头金发容颜美丽、身材曼妙凹凸有致的外国小妞儿走了进来，她满脸调笑的倚在墙边用地道的国语问：“三位老板需要有人陪伴吗？” 别说是年助理了，这次就连赵平都被吓了一大跳，两个人一起不约而同的捂紧了自己身上的浴衣，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烨之前奉了耿龙的指派，请很多不同的人来过这里消费，所以他躲这里的一切都是轻车熟路见怪不怪的，只见他走到那金发小妞面前说：“我们连澡都还没洗呢，所以暂时什么都不需要，你先去别人那揽活儿吧。还有下次再来的时候敲门，别用钥匙直接开门进来。” 那小外国妞进可爱的样子点了点头，转身一朵云般的飘了出去，扬起一阵有人的体香。 年助理难以置信的问：“男人洗澡的地方，怎么还有女人可以自由出入？” 走回来的刘烨还是淡淡的笑着回答：“现在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人均最低消费是一千元了吧？贵就贵在这里和别的洗澡地方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价钱贵但也会让你的钱花的值。” 第三百七十八章 孝顺 赵平比年助理人生阅历丰富的多，看到有年轻漂亮的女人，能很随便的进入自己所在的房间，他立刻就知道这里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了。 他可是金茉莉亲手调教出来的亲信，在心思灵巧和见识广博上都有点本事，所以他心里立刻就在想：这明显是给我设局想拉我下水的节奏，看来今晚我得加倍小心才行了。 刘烨肯定也没想到：自己看中的目标赵经理，居然这么富有战斗经验。 耿龙先他们半个小时就到了，所以他早就泡在热气腾腾的池塘里，享福着人生最快乐的三件事情之一，带给他的无比快乐。 超级干净的这间浴室里，到处弥漫笼罩着水蒸气形成的湿雾，人与人之间相对距离稍远些，就互相很难看到对方的人影，这恰恰是他最喜欢的一种“神秘感”。他的性格就是喜欢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的听默默的看然后再默默的分析判断…… 这个私人会所里，总共有二十四个各自独立的小浴室，惟独没有可以同时容纳很多人的那种很大的浴室。这种布局的安排，当然是为了方便来这里消费的有钱人们，可以比较方便的和他们的朋友交谈而不被打扰。 有钱人通常都比较自重身份，比较想保持自己的私密空间，所以这个会所很适合他们。 水很烫，耿龙觉得身上所有的毛孔都打开了，这种通体舒泰的感觉让他沉醉其中。他的烟和打火机，就放在触手可及的一个小塑料袋里，但他一直没有抽烟的打算，因为他舒服的一动都不行动。 关键是身体一动，那种被热水烫到的“疼”就会立刻显现出来。 有说话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他立刻听出那是刘烨的声音！他们当然是约好了在这间浴室里一起泡澡的。 年助理一走进来就有开始大惊小怪了：“这里的水蒸气怎么这么大，稍微远点的距离什么都看不见。” 刘烨笑了：“一来说明这里的水温度比较高，泡澡会令人很舒服；二来这么大的水蒸气，可以避免大家赤裸相见的尴尬难堪，毕竟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年助理立刻又把嘴闭上了，他应该是今晚这里最没有身份的一个客人。 “大家慢点走，小心脚下湿滑。” 耿龙咳嗽了一声，为的是向刘烨通报自己的位置所在。 于是片刻后刚进来的这三个人，就和耿龙泡在了同一个小池塘里，但是因为水蒸气的原因，他们互相看不到彼此。 入水声响起随后就是三声惊叫：“水这么烫！” 耿龙立刻无声的笑了笑。他刚才下来的时候也被烫的失声惊叫来着，这下他心里平衡了。然后那个年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会咱们会不会变成煮熟的人肉饺子？” 这次不管是刘烨还是赵平，谁都没有搭理他…… 张德福和姜桂英下班回来了，做为同一所中学里的老师，这二十年来他们每天都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这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一种生活习惯。 路上他们顺便还一起去菜市场买了点肉和菜，打算今天晚上包饺子改善一下伙食。 之前为了攒钱贴补自己的女儿和小孙女，这夫妻俩把省吃俭用一直贯彻的很彻底，所以吃顿饺子对他们来说：都变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但现在他们没必要这么节省了，因为他们的女儿和小孙女，已经过上了公主般的生活。 “咦，老张，你快看！” 每次负责开院门的都是姜桂英，所以第一个走进家里小院子的人也是她。 “看什么怎么了？” “院子怎么完全变样了！” 院子里的景色焕然一新，沿着院墙多了一溜枝繁叶茂的盆栽发财树不说，中间的位置上还多了一个崭新的花架子：架子上是十几盆正在盛开的名贵盆栽花卉！ 原来那张瘸了腿勉强歪斜站立的小茶几，也已经换成了一张崭新的红木茶几！当然茶几旁两张崭新的椅子也是红木的。 更神奇的是，院子里还多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鱼缸！老大的一个圆形大鱼缸。 老两口不知所措的一路走过去，环目四顾打量着已经完全陌生了的院子，一起走到哪个大鱼缸前，看到鱼缸里几十条花色斑斓的金鱼，在一丛丛水草间欢快的游动着。 张德福转过脸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咱们会不会进了别人家的院子？” “我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怎么可能会进错了别人的家？” “爸，妈，你们下班回来啦。” 张玉燕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两人身旁响起，夫妻脸一起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笑脸盈盈的倚在屋门的门框上，一脸调皮的样子看着自己笑。 看来进的不是别人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不然张玉燕不可能也在别人的家里。小柔柔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手拉着一个：“爷爷奶奶快进屋子里看看，家里大变样了哦。” 这两句话明显是被人教了说的。 张德福和姜桂英一起被拉进了屋，瞬间又是满脸惊讶难以置信的愣住了：家里所有中央台的大件家具全都换成了新的，彩电、冰箱、洗衣机……全部都是崭新的！ 郑德福再次转过脸问自己的女儿：“这是？” “这是陈明的主意和我无关，他把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几乎全换了一遍。” 这女婿是要么一次不孝顺，孝顺一次就能把人吓死那种！ 姜桂英先感慨的是：“这得花多少钱！” “没事的妈，您女婿现在已经不差钱了，他花得起。” “他人呢？” “哦，他看家里的半导体收音机也旧了，现在开车出去给你们买新收音机去了。” 张德福心里这叫一个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趁妻子和女儿小孙女说话的机会，他开始在家里到处溜达了一圈，看看这看看那摸摸这个碰碰那个。 然后他就看到床头柜上，还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条大重九香烟。 他平时抽的都是很便宜的那种杂牌烟…… 第三百七十九章 凌厉进攻 刘烨和赵经理的闲聊一直没停。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耿龙发现：这个姓赵的果然就是刘亚说的那样，只要是关键点的问题他全都回避，回避不了的也都是模棱两可的那种回答。 他无奈的苦笑了下：没想到那个女强人手下的一个部门经理，居然也这么精明强干。然后他突然觉得，刘烨只怕拿不下来这个姓赵的。 此时的刘烨心里也在着急：这个赵经理俨然就是个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主，和他绕着弯子说话，他比你还更能绕的那种。每次刚要涉及到正题的时候，他总会这个那个用打岔的方式，重新把话题扯开。 这个人这么狡猾难对付吗？ “赵老弟，你平时和你的那位女强人上司，互相见面的机会多不多？” “很少，我们内部有规定，不能随意去她的办公室打扰她工作。” “把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们大富豪百货的那些供货商，岂不是也很难见到她？” “没错，她只见那些她愿意见的人，不愿意见的都交给其他的部门领导去见。” 刘烨的再次正面试探，又被赵平直截了当的堵死了去路！这赵经理是话里话外的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刘烨看了看年助理，这小子立刻点了点头表示赵平说的是真的。 其实金茉莉和他这几个心腹干将的见面，通常都是在下班时间之后的晚上，他们有时候会在她的办公室里开个小会，有时候会从公司一个隐秘的后门出去，找地方吃吃喝喝一下。这些都是职位不高、还算不上领导的年助理不可能知道的。 刘烨苦笑：“这位女强人是要把自己打造成神秘人吗？” 于是赵平也笑了：“她想怎么行事那是她的权利和自由，谁也干涉不了她，她开心就好。” “那比如我要是想见她联系业务该怎么办？” “那你得先去我们的对外联络部预约，见或者不见你、什么时候见你也是她做决定。” 得，看来任何机会都不会有的样子了。 刘烨和赵平的这些对话，不到三米之外的耿龙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突然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个姓赵的，一直是在刻意的防备刘烨似的？每次涉及到关键事情的话题，总是刘烨才说了个开头，他就强行终止结束了下文。 难道他知道刘烨是谁，也知道我们想拉拢收买他的用意是什么？如果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接下来的戏就没必要再继续演下去了…… 洗完澡之后，他们去了自助餐厅用餐，这顿自助餐可是免费的。 很多高热量的肉食、甜点外加主食是米饭，很容易就可以让客人们产生“假饱”， 和后来大行其道的各种自助餐厅，走的完全就是同一种经营路子。 刘烨和赵平年助理各自选好食物，然后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吃饭的时候刘烨也竭尽所能，想要和赵平继续深入的交谈一下，却被赵平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好意思刘老板，这个澡把我给洗饿了，你先让我好好地把这顿饭吃完再说。” 这么直爽的客人刘烨也是第一次领教，他还只能有苦说不出来。 赵平的饭量很好，他一个人吃下去的东西，比刘烨和年助理加在一起吃的都多！以至于他的这种能吃，甚至让刘烨不由之主的想起了，那幅享誉世界的达芬奇名画：最后的晚餐。 这位赵经理是没有下顿饭了的意思？ 终于等到赵平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我吃好了，接下来刘老板可以继续表演了。” 刘亚下了老大一跳：“表演？” 赵平居然还点了点头：“明人不说暗话，刘老板，你前后请了我好几次又是吃饭又是洗澡的，按理说咱们是才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并没有什么很深厚的交情。” “所以你一直这么三番两次的款待我，很显然你是想在我身上达到什么目的，你能不能爽快点？有什么话直说别老和我绕来绕去的说话，这么说话你不觉得累我听着都累了。” “那么刘老板我现在直接请教你得了：你到底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忙？直说吧。” 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客为主灵魂发问，打了刘烨一个完完全全的措手不及！他居然一下子慌张了起来！ 赵平的进攻还在继续：“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你身后还有真正的老板，你只不过是在前面探路的而已。说实话这种局我经历过很多次，我已经太有经验了。” “你要是真想交我这个朋友，那就实在点直接请你老大出来，直接告诉我你们想让我替你们做什么，能帮得了的忙我自然会帮，帮不了的忙你请我吃再多的饭也没用。你别看浪费我的时间我也不浪费你的钱，你看怎么样？” 这把刘烨给尴尬的，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他此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去偷东西，结果被事主当场抓了个正着的那种。 年助理也是同样的不知所措，轮流看着刘老板和自己的上司，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就在刘烨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才好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同样穿着浴衣的男人走到了他们的餐桌旁，很是温文儒雅的向赵平伸出了一只手：“赵经理，幸会。” 赵平抬起脸看了看这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你是哪位？” “我就是这位刘先生的后台老板，我姓耿我叫耿龙。” 眼看刘烨在对方猝不及防的凌厉进攻下，不但乱了阵脚而且失了分寸，耿龙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赶紧现身出面的话，那刘烨今晚就要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了，所以他只能也选择了主动出击。 “耿龙？我好像知道你的名字。” 在他皱眉思考的时候，耿龙已经举止优雅的坐到了刘烨的身旁，然后还对刘烨笑了笑以示鼓励和安慰，结果反而让刘烨瞬间更惭愧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咱们金夏市一个很大的酒水供应商！” 第三百八十章 直接开价 “嗯，我是，只不过之前不知什么原因，我没能做成你们大富豪百货的供应商。”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从外地调回来上任市场部经理的时候，这边的一切前期准备工作已经结束了。” 耿龙笑了笑：“以前的事没必要讨论，咱们活在当下就好。” 赵平点了点头，然后把胳膊放在桌子上探着身子，看着耿龙问：“那么接下来和我说话的人换成你了是吧？” 耿龙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却再次转过脸吩咐刘烨：“你带着年助理，再去选几样好吃的菜品回来。” “好的，年助理我们先干点活去，呵呵。” 耿龙这是故意让刘烨把年助理带走的意思，除了年助理自己没懂另外两位都很明白，不过好在这小子听摆布，二话不说就跟着刘烨起身走了…… 赵平还没忘了招呼耿龙一下：“要是你没吃东西呢就先吃，洗完澡挺饿的，咱们也可以边吃边聊。” “我也已经吃好了，话说你胃口真是不错，看你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这是夸我呢还是挖苦我呢？” “何必故意问这个问题，这个时候我会挖苦你吗？” 赵平的试探被耿龙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回合较量，赵平笑了下：“听你这种说话的方式，你也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人。” “我是，所以现在我就直接切入主题了：如果我想成功的邀请你那位金姐吃饭，你能帮我搭这个桥吗？帮我这个忙你准备开什么价直接告诉我。” 这个时候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而刘烨和年助理在分头挑选食物，所以他们俩的谈话一停下来，气氛瞬间安静。 赵平凝视着耿龙的，而耿龙也半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这是他们俩之间第二回合的较量。 一分钟之后赵平再次开口：“你见她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能成为你们的酒水供应商之一，见不到她的情况下我完全没有机会，只有见到她之后我才有机会。” “听起来你这个理由倒像是真的。” “本来就是真的。” “这件事我不能贸然答应你，因为难度很大。” 耿龙点点头：“一会我把我的电话给你，想好后你可以直接打给我。” 刘烨请了十几次客、花了半个月时间没能说出口的事，被耿龙五分钟十句话完成了！抛开人品不说，他办事的效率是真的高…… 最后成与不成的结果是另一码事，最起码他把这件事干脆利落的办完了。 “那么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了吧？” “再有就是我想顺便和你打听一件小事，那个叫陈明的人，他的酒怎么卖的那么好？我也想找机会和他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呢，不过这件事不需要麻烦你，我另想办法去认识他。” 赵平晒微皱了一下眉头：“你也问了我一个很多余问的问题，他的酒卖的好，那当然是因为他的酒做的好！” 这个解释耿龙倒是能接受：他自己也品尝过陈明做的那几种酒，确实做的很地道。 “现在我们卖的所有他的酒，都是他本人亲自研发出来的，每一种都是，我只能说他在做酒的技能上很有天赋。” “看来赵经理对陈明那个人，也是颇为认可赞赏的。” 赵平再次点头：“我人接和欣赏每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不管他从事的是那种职业，如果你也很有本事的话，我一样也会认可赞赏你。” 耿龙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然后才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你会看到我的本事的。”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算计别人…… 如果不是他，今天刘烨这场请客可能会很尴尬的结束，幸好及时的现了身，成功的力挽狂澜化解了刘烨的狼狈不堪，重新为今天的这场请客，留下了一个很顺利的结局。 晚上九点半，耿龙和刘烨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办公室。 “老大，幸亏你最后及时的出了手，不然我今晚就栽在姓赵的手里了，唉。” “刘烨，你知道你今天输在哪里了吗？就输在你的准备工作做的不够充分，你应该是完全没预料到：他会突然给你来那么一手，所以一下子懵了之后就彻底乱了阵脚。” 刘烨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说正常情况下，哪有被请客的人突然对请客人发难的？他这么做一点都不附和情理。” 耿龙在自己宽大的老板椅上坐下来，摇着头回答道：“不按常理出牌，说明这个姓赵的有两下子，但重要之处在于暴露出了你的问题：在遭遇突然打击下的心理素质，和临机应变的反应能力，你都很差劲。” 他是步兵师侦察兵出身，这两个方面他都受到过严格训练，理所当然的不会有问题。 刘烨没吱声，但表现出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再遇到同样的这种事，你就有经验教训了，会提前做好准备功课。” 在这个错误上，他还真没有责怪刘烨的意思，确实是那个姓赵的不按常理出牌，当时她听到赵平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他也是一瞬间措手不及、没反应过来的一种状况。 刘烨还是没吱声，但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 耿龙用一根手指敲了敲桌子：“去泡一壶茶咱们俩喝，洗完澡渴得快。” 等刘烨走去弄茶的时候，他却在心里重新想了想那个赵平，他觉得这个人倒是个有本事能做事的材料，自己不如趁这次机会真的对他用点心思，然后把他发展成自己的亲信手下。 刘烨对他忠诚有余但能力上欠缺了一点，把至关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单独去做的话，耿龙还真有点不能放心。 但如果是刘烨和赵平，这两个人一起帮他做某件很重要的事，他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刚才姓赵的对付刘烨那招用的相当高明，几乎瞬间就完胜了刘烨，这就证明他的能力绝对在刘烨之上。 第三百八十一章 他是谁 茶水很快泡好端过来了，耿龙为了宽慰受挫的刘烨，还特意对他招了下手：“办吧椅子做到我身边来，咱们随便聊聊天喝喝茶放松一下精神。” 刘烨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指令，办了把椅子坐在了他的身旁：这本是也是一种罕有的殊荣！要知道在这家公司里，从来没有谁有资格和耿龙并排、坐在他的那张老板桌后面。在这件事上，刘烨是绝无仅有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坐下之后的刘烨低着头也不开口说话，于是耿龙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腿：“不要这么沮丧，我又没责怪你什么。你只不过今天被姓赵的打败了一次，那我之前已经连续被那个陈明打败两次了，我也没像你这副德行吧。” 刘烨缓缓摇头“我没办法不觉得沮丧，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想了那么多的办法，请了他那么多次的客，结果最后换来的，却是被他像教训自己儿子一样的劈头盖脸一顿训！扥由于我辛辛苦苦忙活了半个月，最后是自己这边和对手那边我全都没落下好！” 耿龙看他是真的很沮丧很失落的德行，只好又用更温和的语气对他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在我这边并没有不落好，这件事从头至尾你付出了多少，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今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事先都没想到，没什么大不了的。” “算了老大不说我的事了，那你后来和他说了吗？” 他之后还要继续和那个赵平打交道，所以他必须得知道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说了，他没办法立刻做决定，所以我得等他的答复。” “那他这次不会个你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不会，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我需要得到的帮助是什么，他能帮就帮不能帮拉倒，根本不存在什么我想坑他、或者他想坑我的诱因。” 事实的确就像耿龙说的这样。 他想坑的人是陈明，和大富豪百货和金茉莉和赵平全都没有关系，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互相之间也不存在任何的利益冲突，所以想互坑都没有拿得出手、站得住脚的理由。 “老大，茶已经不烫可以喝了。” 可能是今天泡澡泡的时间太久，之后吃的自助餐又偏咸了一点，所以今天晚上的茶，喝起来格外的有味道有感觉，耿龙喝完第一杯后，立刻自己动手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这天夜里耿龙做了个梦。 他梦到陈明从一片虚无的黑暗中，嘴里叼着一根烟向他走来，然后一直走到了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近到他嘴里的那根烟，几乎都快要直接戳到他的脸上了。 耿龙想向后退，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完全移动不了位置。然后他伸出双手把陈明从自己的面前推开，却又发现陈明像一块钢板一样的结实，根本推不动。 然后陈明就把一口浓重的烟吐到了他的脸上，他还听到陈明在他耳边冷冷的说：“没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想和我斗？别做梦了。” 他从这个梦中挣扎出来赫然惊醒后，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的睡床上，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他随手把窗帘来开，顿时一片耀眼夺目的猛烈眼光劈面而来，把他笼罩在了一团无礼伦比的光明之中…… 他把脸转向另一边，然后开始走神：怎么会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他不知道这个梦是否预示了些什么，但他清晰的记得梦境中陈明看向他的时候：脸上那种不屑一顾的鄙视。 上班铃声响起，金茉莉正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赵平就站在敞开着的办公室门外，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金茉莉转过看见是他，于是对他招了下手：“进来顺便帮我把门关上。” “金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立刻向你汇报。” “那就开始。” 寂寞里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和笔，双手十指交叉摆在胸前的办公桌上，做出了一副打算洗耳恭听的样子。 “昨天晚上那个姓刘的老板，又请我和我那个助理去洗了个澡。然后我激将法，把那个真正的幕后老板给激出来了，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金茉莉淡淡一笑：“是耿龙，对吧？” 赵平立刻瞪大双眼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猜到的？” “我没猜我本来就知道是他，不然的话我还不会派你去深入虎穴、将计就计呢。” 熟悉这位金姐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一是一二是二有什么说什么的女人，所以她说她本来就知道，那她就一定是真的本来就知道。 但她随后却好奇的问：“你是怎么把他激出来的？” 赵平开始认真讲述：“昨天我们三个在浴池里泡澡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们对面，一直有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后来在租住餐厅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在我们身旁的另一张桌子，做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我很清晰的记得，在我第一次赴约去见刘老板的时候，他也在我去的那家餐厅里吃饭，然后我又发现他身上穿的也是浴袍，我立刻就像：他一定就是刚才浴池里坐在我们三个对面的那个人！” “这个人每次都会出现在我出现的地方，这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接下来，他就把智激刘烨、最后耿龙被迫现身的经过也复述了一遍。，金茉莉听完后惊叹不已：“可以啊赵平！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姐我之前小看你了。” “姐，别闹！” “那你能确定他真的是耿龙？” “他给了我他的名片，他想让我帮他一个忙，条件是随便我开个想要的价格出来。” 说到这赵平突然转了转眼珠：“姐，要不你再猜一下他想让我帮他干什么，这次你要是还能猜中，我赵平这辈子都服了你。” 金茉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傻弟弟这还需要猜吗？他想让你从中搭桥牵线，介绍他和我认识交个朋友，少不得也要请我吃个饭什么的，是这样把？” 第三百八十二章 美人鱼 “姐，我以后一辈子都服你了。” “我说中了答案是吧？” “嗯，他说他想认识你，想争取到和咱们大富豪百货合作的机会，想当咱们的供货商。” 金茉莉笑着摇头：“他其实是有两个目的，他只告诉了你次要目的。” 赵平愣住：“那他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他的主要目的是打击陈明。” 金茉莉本来也没想到这些曲折，但刘占元来讲述了山南县发生的事情之后，她就推断出了事情的整体脉络。 “他打击陈明干嘛？连我都没见过陈明他更不可能见过，陈明和他有什么关系？” “陈明和他没关系，但陈明的酒和他大有关系。” 于是金茉莉又反过头来，把这件事的因果关系讲述给了赵明知道，他听完后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都能成为仇人？这耿老板的心胸也太小了点吧。” “你想想，我在大富豪百货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头人，他在金夏市当了这么多年的供货商，这么多年来都没想到要搭我的关系，怎么现在突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结交我了？” 正所谓一事通百事通，现在耿龙已经没有什么打算，能在金茉莉的眼前蒙混过关了。他总觉得自己是聪明人中最聪明的那个，其实就在他身边：比他聪明的就大有人在。 陈明难得又回到办公室值班去了，因为今天李虎有点私事请假不来上班。 李虎不来黄毛在公交车那边盯着，那陈明自然就得在办公室盯着了，就算一整天下来根本不会有任何事发生，那他也得在这盯着！ 就在他百无聊赖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接到了江胜利的电话；“陈明，你的鱼塘设备和鱼苗明天上午就到，做好接货准备，我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那种交易场景中，所以明天我就先不过去了。” “好的江书记我明白。” 陈明连说句谢谢的机会都没有，张胜利已经把电话给挂了：“至于小心谨慎到这个地步吗？帮我个忙跟通敌叛国似的。” 他是不知道，刚好有另一位县委领导，进来向江胜利汇报工作，那江胜利能不赶紧把电话挂了吗！那要是被人家听到陈明在电话里说什么怎么办！ 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一点上江胜利的自律性非常强，毫无瑕疵无可挑剔…… 一想到自己的几万尾鱼苗明天就到，陈明开心的瞬间就完全不困了。这等于是“印钱的机器”来了，只要这些鱼能好好活着一直不死，那么两三个月后好就是自己财源广进的巅峰时刻了！好几万条鱼那得挣回来多少钱啊！ 而且鱼能生籽，籽又生鱼，鱼又有籽，籽又有鱼，鱼鱼籽籽无穷匮也！陈明的眼前仿佛已经有无数的大团结，在空中飘然摇曳着向他席卷而来…… 他开始自己和自己装了个逼：“唉，到时候挣那么多钱不知道怎么花才好，愁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现在的山南县这个地方，钱挣太多了确实没地方去消费。在这里嘴最好的大酒店吃顿大餐，三五个人也才能花上一两百左右；这里最漂亮身材最好的小姐，那啥那啥也才女百块钱，然后别的花钱项目基本都没有。 那些将不得光的地下赌场不算。 然后他又想：以后自己给人送礼也方便了！直接装两条大点的活鱼过去比送啥不强？关键是别人有钱他买不到啊！物以稀为贵可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这一下午把他给兴奋的，一直在办公室和外面院子之间，没完没了的进进出出往返不停。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铃声响起，他倒是也没着急走，而是又规规矩矩的站在工厂大门口，开始向那些来上夜班的工人问好示意，之后再向那些下班回家的工人们鞠躬致谢。 要说他能把这件事一直坚持着做了这么久，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终于可以回家了！ 和平时的闲庭信步不同，今天的陈明三步并做两步的往家赶，那架势就好像晚回家半分钟，老婆孩子就要被什么人抢走了一样！ 一进家门他就开始扯着嗓门喊：“张玉燕，今天晚上做点好菜庆祝一下。” 张玉燕迎面而来：“庆祝的原因是什么？” “庆祝咱们的鱼塘明天就啥都有了！” 这绝对是个好消息，所以张玉燕也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鱼这种生物，可是山南县百年来的稀罕物，最长的时间可能在市场上一整年都见不到一条，每次稍微能进点货也是一两个小时内，就被闻讯而来的老百姓们一扫而光。能给家里买到鱼吃的人，那都是家里的大功臣。 陈敏开始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了…… “回头我在鱼塘的一个角落里，给你们你娘俩隔断出一块地方来当游泳池，这样你们可以一边游泳避暑一边休闲赏鱼，一举两得多好的事情。” 张玉燕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我们娘俩和几万条鱼在一个池塘里游泳？你不怕游一次泳回来，我们娘俩身上腥一年啊？回头再被鱼传染长出一身鱼鳞来怎么办。” 陈明满不在乎的一笑：“那不一样挺好，等于我家里养了一大一小两条美人鱼。” 心情欢快的人脑细胞通常都是很活跃的，很容易联想起很多的事情来，而且不管想起什么事都会演绎的很开心。 张玉燕又问：“那小鱼苗长成可以卖的大鱼要多久时间？” “大概两三个月吧。” 这话明显一听就是个不懂养鱼的外行！ 一般养鱼塘里的鱼，从二十克的小鱼苗开始，直到最后长成三斤以上的大鱼，最少需要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陈明这个寄予了厚望的鱼塘，在诸事顺遂的情况下，每年也只能收获一次让陈明赚一次钱，当然这笔钱的数额会相当可观。 但他幻想的两三个月收获一次，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奇思妙想白日做梦。 真能桑三个月收获一次的话，那你这饮料厂可以直接改名叫山南鱼场了，所有员工们天天帮你出去卖鱼，应该都跟不上鱼成熟的速度，头一批没卖完呢第二批已经又可以卖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没亏吃 但不管怎么说，鱼苗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这意味着陈明的事业中：又多了一个可以有大笔收入的重要项目！ 只是这个项目，同时也有很大的潜在危险。 病毒、细菌、寄生虫、营养代谢、水质环境、农药中毒等等，都会造成鱼塘大面积、大批量的鱼群死亡！这些危害中的任何一种，都会给养鱼的人带来致命的重大打击！ 所以陈明就在想：我还是得花钱请个专业的内行人，长期在这帮我打理照料鱼塘才行。 但这件事也是计划容易落实难，黄毛的员工浴室都盖好一个半月了，烧锅炉的师傅到现在依旧没有找到，看起来很棒的那几间浴室已经沦为了摆设。 “老婆，明天你去书店转转，只要和养鱼有关的书你都给我买一本回来。” 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就只能临时抱佛脚了，知道点就总比一无所知要强得多。 “好，明天我上午就带着柔柔去。” 张玉燕正站在餐桌前，把白天晾在外面的那些衣服叠好，准备一会那回到楼上去收起来。她今天很难得的穿了一条短裙，露出了一般大腿的那种。 一米六八的个头，即使不穿高跟鞋也依旧显得她亭亭玉立，苗条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再加上一双笔直修长白皙光滑的美腿，光是背影就已经具备足够大的吸睛力和诱惑力了。 可惜陈明正在一门心思想着他的鱼，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诱人春色…… “老婆，你说我上哪能找回来一个懂养鱼的人呢？” 张玉燕转身看着他回答道：“咱们山南县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养鱼的，所以找你恐怕是找不到，要不还是去请海哥帮忙，从外面请一个师傅回来吧。” 陈明一窘：“又要去欠海哥的人情。” “欠就欠吧，养鱼这件事非同小可，就连我爸都建议你最好请个懂行的人回来。” “你爸？” “对呀，我爸说养鱼这件事挺麻烦的，养好了能很赚钱养不好能把你亏死，他说鱼塘里一旦有了病毒什么的，那些鱼就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条的死。” 陈明皱起了眉头：“其实我也知道这些，算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那就再欠咱海哥一个人情吧，谁让我在养鱼这件事上是个外行呢。” “那你最好现在就给海哥打电话，明天鱼苗可就到了，这件事不能拖延。” 陈明笑了：“听老婆话没亏吃。” 于是他真的立刻给刘海山打去了电话。 说来也巧：他每次给刘海山打电话的时候，刘海山几乎都在办公室，就好像是专门在等他的电话似的。 “陈老板，有话直说不用绕圈子。” “海哥我又得麻烦你了，能不能帮我找个懂开养鱼塘的师傅回来，我的鱼苗明天就到了，可我对养鱼这个行当陌生的很。” “我靠！合着你小子不懂养鱼啊？咱们经商之人都懂得生行莫入的道理！你是真牛。” 陈明开始尴尬：“我当时脑子一热性情了，就做了开养鱼场这个决定。” “行我知道了，我尽快给你找个人回来，别催我等电话就行。” 挂了这个电话后陈明开始感慨：“怎么海哥什么事都能解决呢？他的道行也太深了。” 其实不是刘海山的道行有多深不可测，而是他的钱足够多！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世上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用钱可以解决的。 除了爱情、健康和生命之外，钱几乎可以买到世上所有的东西…… 张玉燕又在整理那些衣服了：“说明人家海哥有本事呗。” 陈明突然起了个“歪”念头：“我突然响起一件事，认识海哥这么久，我从没听他提起过他老婆和孩子，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张玉燕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脸看着陈明一本正经的说：“这件事我早想过了，他不说可能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你最好也别问。” 苦衷？陈明立刻陷入了沉思： 刘海山在这件事上能有什么苦衷呢？难道他根本就没老婆孩子！不应该啊，陈明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的自己是见过刘海山的妻子、和他那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的。 “听到没有，别问。” “好好好听到了我保证不问，话说你这么凶干嘛？想造反啊！” 同样是这天晚上，心情不错的耿龙下班之后没放刘烨走，而是拉着他陪自己下象棋。 他的棋术远不及刘烨，几乎从来就没赢过刘烨一盘，今晚也是一样。不过他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棋品还不错，输了也不会恼羞成怒而是屡败屡战。 “老大，那个赵平还没有给你打电话么？” 耿龙头也不抬的回了句：“没有。” “那小子什么意思？吃了咱们的喝了咱们的，然后还和咱们拿架子端起来了。” “那倒不是，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而已，多耗我几天他能开个好价钱。” 刘烨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该去买几本关于人性的书回来看看。” 刘烨苦笑：“我每天满屁股的大事小事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看书。” 耿龙把脸抬了起来：“养成每天晚上睡前看一个小时书的习惯，你会受益终生。” “好，你这个建议我接受。”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敲门的力量很大很重！耿龙和刘烨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看对方：公司早已经下班了，这大晚上的会是谁这么野蛮无理的敲门？ “你去开门。” 反复玩刘烨之后，耿龙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做好了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他是步兵师侦察兵出身，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三年的摸爬滚打吃苦受罪并没有白费。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耿龙的父亲！ 刘烨急忙陪笑：“叔叔您怎么大晚上跑来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其实以他的年纪，叫耿龙的父亲大哥就可以，但因为他和耿龙称兄道弟的原因，所以他在耿龙的父母面前只能自降一辈。 第三百八十四章 胜败乃兵家常事 耿爸爸没搭理刘烨，而是直接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办公室，径直走到了耿龙的面前。 耿龙也陪着笑脸问：“爸，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爸……” 刘烨关好门回来一听话茬不对，马上说道：“叔叔您坐，我去给您泡茶。” 该躲的时候得躲，不然大家会一起尴尬。 耿爸爸开始了：“你这离咱们家开车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你至于忙到两个月都不回家一次？人回不去电话都没时间打一个？” 耿龙讪讪一笑：“我一忙起来就把什么都忘了。” 他父亲先瞪眼后上前一步：“你怎么没忘了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耿龙立刻退了两步，和自己的爹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他父亲也是当兵的出身，脾气很暴躁一冲动就会对他动武，而他又不能对自己的父亲还手…… 刘烨一看势头不对，马上又捧着茶壶走了回来：“叔叔你消消气，这段时间公司确实太忙，他一天睡觉的时间就只有三四个小时，这会您看他在和我下棋，其实我们是在等一个特别重要的电话。” 耿龙立刻向刘烨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每次当他面对这种窘迫境地的时候，只要刘烨在，他都会努力帮自己化解尴尬难堪，所以这也是耿龙和他私交甚好的一个重要原因。 耿爸爸转过脸也瞪了刘烨一眼：“这你也护着他说话？” “不是，我没护着他只是实话实话说而已，您没看下班这么半天了我都没走，我在加班陪他一起等那个重要的电话。” 这个理由耿爸爸不能不信，所以他没再继续为难刘烨，但儿子还是要继续教训的：“要不是你妈飞让我来找你，老子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来看你！” 这下耿龙和刘烨秒懂了：这老爷子这会这么生气，一定是在家里因为耿龙的事情，和自己的妻子拌嘴吵架来着，肯定是他不想来老太太非逼着他来。 刘烨给耿龙连使眼色，耿龙和他心意相通后马上开了口：“老爸，我明天晚上一定回家。” “你爱回不回我才懒得管你，不懂孝顺的混账东西，钱比你爹你妈比你的家都重要。” 耿龙无奈苦笑：骂就骂吧谁让自己理亏呢，只动嘴不动手就行。 刘烨又哄着说道：“耿龙昨天还和我说，等这笔生意做完挣到了钱，就带您和阿姨出去旅游一趟。” 耿龙立刻开始对他瞪眼：适可而止就行别加戏好不好！到时候你陪着去是咋的？ 老爷子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他对刘烨的印象一直不错，所以也相信他说的话。 “知道你没死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回不回家你自己看着办，走了。” 来时狂风暴雨走时雨过无痕，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就这么甩手走人了！当刘烨想追出去送他的时候，却被他直接关门挡住了去路。 “话说你两个月没回家？” 耿龙点头：“我忘了。” “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我也忘了。” “那难怪你爸爸骂你！他没揍你就不错了。” “那是因为有你在，你不在的话他今晚不揍我那就是见了鬼。” 刘烨伸手一指电话：“还不赶紧去给你妈打个电话。” 耿龙一愣然后转身向电话扑了过去，这应该是他唯一不会耍心机的时候。他不是逆子但也不算孝子，主要是一身的坏毛病太多，而且心眼太多得失心太重为人还很自私…… 十分钟后打完电话回来的耿龙，又施施然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来，咱们继续。” 刘烨也是醉了：这货这么没心没肺吗？这是多不把家和父母当回事啊，打完这个电话就又成了没事人了？ “发什么楞呢？继续啊。” 刘烨只能无可奈何的重新坐下，硬着头皮继续陪他下棋。几分钟后耿龙突然开口说道：“赵平那个人可以用，以后你可以继续在他身上用点心思。” “你是想挖大富豪百货的墙角？这不太可能吧，他端的可是国营单位的铁饭碗。” “可以私下里兼一下，他是大富豪百货的市场部经理，手里的人脉资源一定不少，把他整成自己人的话咱们是有利可图的。” 刘烨心里开始叹息：这也太有心机了！任何机会都不想放过，只要是对自己有用的人有利的事，他什么都不想错过都想据为己有。难道生意做大了之后的生意人，都会变成他这种样子吗？ 见刘烨突然沉默耿龙误会了他：“你不要多想，谁来也不会影响到你的位置和重要性，你在这个公司里是没人可以取代的。” 刘烨糊弄了一下：“我没想这个，我想的是该怎么挖那个姓赵的。” “这件事不急，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了再说。” “唉，不知道那个姓赵的会不会狮子大开口，和咱们要个天价。” “他应该不会，因为他是个有脑子的人做事也有分寸，这一点从你和他的接触中，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他和你说话时候的小心谨慎连我都自愧不如。” 刘烨回想了一下过往，果然觉得耿龙的话大有道理。然后他又开始了后悔：自己怎么就从来没认真仔细的分析过，赵平应该是个怎样的人呢，这种失误太不应该了。 “他要是能兼过来的话，也是在你手下听你的指派行事。” “那你觉得他能被挖过来吗？” 耿龙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凝神想了想：“这个不好说，关键要看咱们用什么办法收买他。” 刘烨马上试图脱身：“你也说了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收买他的事得你自己来才行，我来的话估计得把事给办砸了。” “你好像开始对他有了畏惧之心。” “不是畏惧，明知智商上不如他我又何必自讨其辱，被他怼趴下一次我还不够么。” 耿龙笑了：“不至于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输赢并不能说明什么，大不了以后你也找机会回怼他一次好了。” “我可没有那种本事，看好了，将！” 第三百八十五章 记性被狗吃了 早上八点半，陈明就在自己饮料厂的大门口翘首企盼了，虽然他明知道来送鱼苗的车，绝不可能到的这么早！因为事先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所以就连李虎和黄毛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黄毛去公交车那边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然不住问了他一句：“你是在等谁吗？” 陈明故弄玄虚的一笑：“我在等一大群帅气的小伙子，和一大群漂亮的小姑娘。” 某人立刻不想走了：“真的假的？” “你猜。” 黄毛开始纠结：我是走还是不走呢！ 然后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张玉燕，牵着小柔柔的手也路过了他的身旁。陈明顿时满脸惊诧：“这么早就去买菜？是不是太早了点。” “你这记性，你昨天不是让我去书店给你买书的吗，睡一觉就忘了？” “哦！我还真忘了，那什么黄毛你先别去公交车那边了，你开车带你嫂子去书店，顺便替我照顾好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黄毛伸手接过陈明手里的车钥匙，兴高采烈的点头答应：“放心，嫂子在命在，嫂子丢了命亡。” 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哭笑不得的陈明只能回答他：“命亡不亡的我不管，反正怎么把我媳妇和我女儿带出去的，你就得怎么好好的把她们俩给我带回来。” 张玉燕垮了脸：“怎么你们俩说的我都害怕了呢！我只是去书店又不是去别的什么地方。” 等三个人上了那辆桑塔纳，陈明又最后叮嘱了黄毛几句：“你嫂子和你小侄女在车上，开慢点别跟平时开战斗机似的。” “放心吧明哥，我保证开得跟骑三轮车似的那么稳。” 这他可说错了，安上电动马达之后的三轮车，开起来那可比汽车危险多了！ 看着自己的车开走之后陈明低头看了看表：差五分钟九点，这下他还真不敢走了，抽烟等着吧。这事也不能怪江胜利没和他说好时间，开在路上的车，时间谁能说的好？ 其实这个时候的江胜利也在等！ 他坐在任勇开得车里，停在进入山南县唯一那条公路的路旁，等着那几辆大型冷藏货柜车的出现。 “江书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么不放心一件事呢。” 江胜利苦笑点头：“那几辆车装着价值十多万块钱的东西，还是我一手经办的，你说我能放得下心吗。” 这也就是一种心理作用，其实他们等不等在这，改变不了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结果。 任勇又说道：“陈明心里一定对您充满了感激。” “你又在胡扯什么！这是我还他的人情他干嘛要感激我？我就只是帮他牵了个线搭了个桥，该花多少钱也一分没给他省下，你根据啥觉得人家应该感激我？” 任勇心里这叫一个后悔：自己闲的多这句嘴干嘛？这不是纯粹的自讨没趣嘛，怎么总是改不了多嘴说话的毛病呢！所以记性是被狗给吃了吗。 江胜利看着他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了无奈失望的表情，应该是都懒得再说他了。 这小子也是不争气，最近频频说错话，江胜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说过他，一转眼他就又来了！说小孩那句话咋说的？记吃不记打…… 他们的车在路边停了一个小时，愣是没看到一辆车进出山南县！于是江胜利的心里开始别扭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已经足以看出山南县的落后闭塞了。 这就是没有“对外贸易”的表象，没有去外地送货的车，也没有来本地送货的车，甚至往来的旅人都没有，经济繁荣的地方绝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什么时候咱们现在戴的这个地方，能从早到晚出来车往就好了，唉。” 这次任勇听懂了他其实是在说什么，赶忙跟了句：“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等太久。” “三年之内等不到的话，那我可能就再也等不到了。” 这是实话：三年后不管江胜利的仕途如何，他应该都会离开山南县这个地方，升官了会调去别的地方任职，解职了会返回他自己的老家。 这次任勇也会说话了：“江书记，你要对咱们自己有信心，三年之内一切都会改变的！” 与其说让这位县委书记对山南县有信心，不如直接说让他对陈明、刘海山这两个人有信心，三年内江南县的一切，全都指望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他们俩决定了山南县未来的命运，而山南县又决定了江胜利未来的命运。 任勇知道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关键，很难说。 但江胜利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玉燕拉着柔柔在书店里选书，黄毛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母女俩身后，差不多两步远的距离之内。 他有些忐忑，因为活了这二十多年，他从没进过书店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书！他塔特是因为他生怕书店里的人，会“看出来”他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糙人。所以每当有人的视线看到他脸上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紧张几下…… 没文化并不是他的错，小时候家里太穷，有时候连饭都一天只能吃一顿！这种境况下，他的父母哪有能力供他上学？能把他平平安安的养大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黄毛，你不选几本书吗？一会我一起结账就是了。” 张玉燕怕冷落了他，所以每隔一会就要没话找话的和他说上一两句。 “嫂子我不选，我现在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时间看书。” 这借口听起来合情合理，同时又能最大限度的掩饰自己，是黄毛在来的路上就事先偷偷想好了的，没想到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张玉谈点点头却还是劝了他两句：“咱们这个年纪，还是应该尽量多看些书。” 她是不知道黄毛的文化程度，所以才会这么说。黄毛苦涩一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的嫂子我记住了，以后我也会多看书的。” 然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站在张玉燕身边似乎有些不配，于是就往后退了一步。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千真万确 黄毛和李虎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小学没上完的时候，就被迫离开学校开始帮家里干各种农活，那时候山南县绝大部分的父母想法都一样：念不念书根本不重要，下地干活需要的是力气而不是知识。 所以最早先的时候他们俩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陈明带着他们俩一起开了工厂之后，他们才越来越发现：没有文化对他们来说不但是个硬伤！而且还是一件很让他们丢脸、很没面子的事情。 幸好陈明一直在时不时的教他们很多东西，不然的话他们在这个厂子里，基本上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厂子里的那些男女工人，也都是小时候在地里干农活的出身，所以在干力气活这件事上，只比他们俩强绝不会比他们俩差。 “好了，我要买的书已经全部选好，咱们这就可以去付钱然后回家了。” 不等她再说话，黄毛已经把那十几本书全都捧在了自己的手里…… 上午十点钟左右，几辆密闭的箱式货车终于出现在了公路上！瞬间兴奋起来的任勇，立刻拉开车门就想下车，却被江胜利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了。 “呆在车里那都别去，把车门关上。” 不明所以的任勇依照他的吩咐做了，随后就问：“咱们不下去迎接一下吗？” 江胜利虽然也是满脸喜色，但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和你的身份特殊，所以咱们俩都不能暴露和这批鱼苗有关系，不然有人会以为咱们和陈明官商勾结沆瀣一气，那样的话一旦风言风语传扬出去，对咱们俩对陈明都不会有好处。” 任勇这才反应过来：江胜利和自己在这块土地上的身份，代表的是江南县人民政府！ 那几辆货车从他们的小车旁笔直的开了过去，两个人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是一辆大半挂和三辆密闭的箱式冷藏货柜车。 “可以确认是咱们等的鱼苗到了，现在咱们可以回县委上班去了，开车。” 在空无人迹的马路边等了一个半小时，就为了看这些远道而来的货车一眼！但要是这一眼不看的话，江胜利就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 他不是商人，但却亲手经办了一笔价值十万元的鱼苗买卖，所以这几天以来他的心就一直是悬着的，直到刚才那几辆货车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才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长气…… 十五分钟后，陈敏个也终于看到了几辆车！ 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他还没办法看清那些车是不是冷藏车，但这附近的工厂，就只有他的饮料厂这么个一枝独秀的存在，所以只要是货车那就没跑：一定是奔他的厂子来的。 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几辆货车上装载着的，可是他的梦想和希望啊。 果然在路口那里，领头的那辆货车减慢车速，然后拐弯下了主路向他的厂子开了过来，陈明差点就兴奋开心到脱口大喊：“我的鱼苗到了！我的人民币到了！” 是他的鱼苗到了绝对没错，但是不是他的人民币到了，目前还不好说，万一他不小心把这几万条鱼全都给养死了呢？这种悲惨的结局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 当先的那辆货车开到他面前时按了按喇叭，他却立刻把事先准备好的小红旗拿了出来，然后挥舞着旗子往厂子的围墙上指了好几次：围墙上昨天才喷上五个大字：山南饮料厂。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你是陈明吗？” “千真万确我就是陈明。” 那男人对他点了点头：“我们是给你送鱼苗来的，开进这个大院子是吗？” 问这话的同时，那个男人还颇为好奇的看着陈明，似乎是觉得这个男的说话好奇怪，说自己是陈明就完事了还什么“千真万确”的是，到底是不是千真万确我哪知道？ 在陈明的引路下，这几辆车一直开到了饮料厂的最后面，在哪里陈明已经带着人提前k开辟了一道大铁门出来，还在饮料厂和养鱼场之间两边砌了墙、地下修了路铺好了沥青。 这些都是为以后进出货车拉鱼准备的，果然今天第一次派上了用场。 两个相邻的鱼塘里，已经提前养好了三分之二量的水。 因为不养成老水的话，鱼群会因为无法适应水质而迅速死亡，这是养过鱼的人都懂的一个最基本的常识，养观赏鱼也是一样。 这是因为现在老百姓们的生活用水，都是含有大量游离氯的自来水。而氯这种化学成分，会严重损坏鱼鳃，造成呼吸系统的不可逆毁坏！所以用来养鱼的自来水，必须是在阳光下暴晒过两三天的老水，或者是用别的化学药物处理过的水才行。 前世的陈明是养过热带观赏鱼的，所以这些常识他自然懂…… “我们先把你把设备全安装上。” “好，麻烦你们了，我虽然不懂，但是我可以帮你们打打下手什么的。” 没想到人家的回答却是：“你最好站在一边，别影响到我们的工作，谢谢你。” 好吧，不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吗，无所谓我忍！ 黄毛开着车回来了，一进厂区大门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事情：底下这些深深地车辙印是怎么回事？哪来的？ 三两装了好几吨水的大货柜车得有多沉！在草地上压不出很深的车轮痕迹才叫怪事呢。 知道内情的张玉燕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快，去你们的养鱼场，快开车！” 几分钟后，这两白色桑塔纳停在了那三两大冷藏车的屁股后面，黄毛满脸疑惑的从车上跳了下来，随后张玉燕抱着柔柔来到了他的身边，笑着对他说：“是你们的鱼苗到了。” 然后不远处的陈明就看到了他们：“快到我这边来，快来！” 私人汇合到了一起后，陈明很是兴奋的对他们庄严宣布：“再过一会，就是咱们见证伟大一幕神奇场景的时候了！知道万马奔腾吧？一会你们会看到万鱼奔流！” 第三百八十七 别演戏了 一个小时后三辆大冷藏车一起，开到了青石铺就而成的“鱼塘码头”上，陆续倾斜起了车身：把车屁股上的一道闸门对准了鱼塘。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李虎骑着他的摩托车也疾驶而来。 “第一辆车，开闸。” 随着一声令下，一辆大冷藏车的尾部想起了“吱吱呀呀”机器启动的声音，陈明、李虎、黄毛、张玉燕都开始屏住了呼吸，不错眼珠的盯着那到正在缓缓升起的闸门。 一阵水浪从闸门开启后的缝隙里喷薄而出，随后闸门猛的向上一提完全打开了！强大的水流立刻从车厢里一泻汪洋，水瀑中清晰可见有无数条细细小小的鱼苗奔腾直下…… 鱼塘里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水花，洋洋洒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道短暂而逝的小彩虹，在阳光的映照下焕发出了五颜六色的绚丽光芒！ 张玉燕谓然而叹：“好美丽好漂亮好壮观啊！” 原本一平如镜的鱼塘水面上，开始泛起无数涟漪，那是几万条小鱼正在水面上穿梭游弋。 “爸爸你快看，水怎么活了？” “柔柔，不是水活了，而是水里有成千上万条小鱼在跳舞。” “小鱼也会跳舞吗？” “当然会啊，以后你可以让妈妈带着你，天天到这里来看小鱼们给你跳舞，呵呵。” 虽然是哄小孩子说的话，但李虎黄毛和张玉燕听到后，都不约而同开心的笑了…… 一个电话打到了江胜利的办公桌上。 “喂，我是山南县委书记江胜利，你哪位？” “江书记我是陈明，我的鱼苗已经在鱼塘里游来游去了，谢谢你。” 江胜利淡淡一笑：“是吗，那我要恭喜你了。” 又一个电话打到了刘海山的办公桌上。 “喂你好，我刘海山你哪位？” “海哥是我，我的鱼塘里现在有六万条小鱼在到处扑腾，你有没有兴趣过来来看看！” “真的？好我这就赶过去，先挂了见面再说！” 陈明甚至想跑到山南县的广播站那里，花钱买一分钟的广播时间，然后大声的向山南县的所有老百姓大声宣布：“父老乡亲们，三个月后你们就可以吃上，咱们自产自销各种品种活蹦乱跳的大鲜鱼了！” 然后三个月后，估计他只要一出门就得挨打！因为他鱼塘的第一次收获，要等到一年之后的这个时候，空口白牙愚弄广大人民群众，那必须是要狠狠打他几顿的…… “明哥，咱们的鱼塘里现在是有多少条鱼啊？” “六万条。” “我靠有这么多啊！那一条只赚一块钱的话也是六万块钱呢！” “黄毛啊，哥教你一个常识，鱼是论斤卖的不是论条卖的。” 胡扯，鱼当然也有论条卖的，死鱼很多都论条卖、论堆卖、论桶卖。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一条五斤的鱼挣五块钱，六万条就是三十万块钱！一条十斤的鱼挣十块钱，那就是六十万块钱！咱们要是把鱼都养到一两百斤卖的话，那就是……” “黄毛你快打住别说了！咱们养的是鱼养的不是猪！你小子可真敢想！” “哈哈哈哈！” 齐聚在办公室里的陈明、刘海山、李虎、张玉燕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不能自己！ 黄毛还很不屑：“你们笑毛线啊笑！我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些渔民钓上来过一两百斤的鱼好不好，你们以为我在异想天开胡说八道是吗？” 这大家笑得更欢畅了。 然后还是张玉燕强忍住笑为他做了科普：“你说的那些都是海里的鱼，和咱们养的淡水鱼是完全不同的鱼类，而且你以为一两百斤的鱼就是最大的了吗？” “不是的，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动物，是海里的一种叫做蓝鲸的大鱼，随便一条都有二三十米那么长，体重有一百五到两百吨那么重，也就说一条蓝鲸有二十万斤那么重。” 这个常识她不说的话，李虎和黄毛是绝对不知道的。所以她一说完之后，李虎和黄毛同时惊呆住了！ “一条鱼能有二十万斤那么重！真的假的？” 刘海山加入了这场科普教育：“是真的，她说的那种蓝鲸，光是嘴巴里的舌头上，就可以同时站五十个人都有富余。” 两个没什么文化的男人，都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地步了。如果这些常识是陈明嘴里说出来的，他们也许还会有所怀疑，但现在这些话可是从张玉燕和刘海山嘴里说出来的。那么真实性就毋庸置疑了。 “虎哥，我想象不出来一条二十万斤的鱼得有多大个！” “我也想象不出来但我知道一点：这么大的一条鱼，我一个人吃一辈子都吃不完。” 陈明把手一挥：“蓝鲸不是咱们要讨论的重点，咱们真正要讨论的是：怎么才能尽心尽力的把咱们这几万条鱼，全都养活养好。” 黄毛立刻问了他最信任的嫂子：“鱼很难养吗？” “很难养，一旦养不好就会成百上千条的死，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那就算了，我决定养鱼的事我不掺和了，因为我承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李虎立刻跟随了他的脚步：“我也算了，我也同样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张玉燕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但不馋和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陈明开始得瑟了：“所以我一个人养六万条鱼？问题是我也不懂！我就想问问你们好意思的吗？” 冷眼旁观的刘海山，突然在陈明的头上拍了一巴掌：“行了别在这演戏了，我尽快给你把养鱼的专家请回来就是了。小样的学会拐弯抹角的点我了，长本事了是吧？” “海哥，你误会了我真没那意思！” 刘海山立刻又给了他一巴掌：“还演是不是？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再继续表演的话你可真要挨揍了，别怪我没警告你，呵呵。” 这下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演戏，陈明都不敢再说话了…… 张玉燕突然语出惊人：“我正在想，要是从有几万条鱼的鱼塘里装一盆水，拿回家煮熟了之后会不会就是一锅鲜美的鱼汤？” 第三百八十八章 谁生下来就有本事 一时间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被“这锅鱼汤”的问题给吸引住了，都在脑袋里推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锅鱼汤和黄毛的把鱼养到一两百斤，有异曲同工之妙，思路都很清奇也都很有趣。 黄毛的那个清奇半道就被陈明打断了，而张玉燕这个清奇，却成功的引发了大家的集体遐思，说明她比黄毛更加的技高一筹…… 这天晚上陈明一吃完晚饭，就拿着烟捧着茶壶又去了鱼塘那里。 李虎安排了四个兄弟在这边值夜班，他们正在值班室外的灯光下打牌，看到陈明来了纷纷起身和他打招呼。 “你们玩你们的，我就来这乘个凉顺便看看鱼，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找了个距离他们稍远些的地方，陈明在鱼塘的水码头上坐下了，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有着六万条鱼的鱼塘里，此刻安静的就和之前没有鱼的时候一模一样！水面上连个吐泡的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什么涟漪波澜。 是集体到点睡觉了还是一起翘辫子了？ 心里顿时开始感到不安的陈明，直接挽起袖子趴在鱼塘边上，把胳膊伸进水里搅了搅：顿时在水面上惊起了一片喧嚣的沸腾！这下他心里立刻踏实了。 然后他就听到张玉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怎么还趴在地下了呢！你在干嘛？” 他回过脸一看：自己的老婆和闺女就站在自己身后，正四只眼睛一起看着自己。他讪笑着从地下爬了起来，随口胡扯道：“我就是想试试水温。” 张玉燕立刻笑了：“干嘛，真想喝鱼汤了这是？” 陈明马上也笑了：“六万条鱼这么大一碗鱼汤，我喝着有点费劲，哈哈哈哈。” 岂止是费劲，足以把他直接淹死了！ “来来来，大美女小美女都来做我身边，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喝茶赏鱼。” “赏鱼？这大晚上的能看到鱼，你长的是猫的眼睛吗。” 陈明转过脸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水面，只好改口：“那就喝茶赏月吧。” 今晚的夜色格外迷人：月朗星稀还有彩云追月的绚丽景色，夜风轻柔遍体生凉、夏虫呢喃不绝于耳，再加上身边有娇妻爱女陪伴，这就让陈明把其他所有事全都暂时抛掷在了脑后。 可是他忘了张玉燕却没忘：“这下那个人再想打败你就更难了。” 陈明故意外头想了想：“如果他三个月内不能把我打趴下的话，那他应该是不会再有赢我的机会了。” 他依旧以为这六万条鱼，三个月后就可以变成一大笔财富。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鱼塘：耿龙三个月内也不可能打败他，因为耿龙并不具备迅速打垮他的实力，反过头来说陈明也是一样，陈明也同样不具备迅速反击致耿龙于“死敌”的能力。 但如果刘海山、陈道包括那位金茉莉暗中出手相助的话，那耿龙很快就会招架不住他败下阵去的，因为那三位中的任何一个人，实力都远在现在的陈明和耿龙之上。 陈道常年占据着金夏市酒水销售榜的榜二，实力不用多说。 刘海山是山南县首富，另外还有很多不为陈明所知的身份，实力自然也是毋庸置疑。 金茉莉虽然本身没有自己的私人产业，但全国所有的大富豪百货等于全是她家开的，而且她本身就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女儿，那实力还用说！ 所以这几位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暗中对陈明出手相助，那耿龙都必输无疑绝无幸理。只是这个潜在的真相，做为当事人的陈明和耿龙都不知道。 张玉燕叹息了一声：“唉，以前我听人说，做生意的人都是无奸不商无利不图，我不信。可现在我开始信了，可你也是做生意的人，你怎么不是这样的呢？” 陈明有些尴尬：“这种说法不绝对，因为任何人是不一样的。但实事求是的说，商人自然都是奔着赚钱的目的做生意，我也不是例外。” “不过我比较遵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原则，一般情况下不会做巧取豪夺的事情。” 他话里打了埋伏：一般情况下不做，不代表特殊情况下也不做。果然张玉燕没听出来他的这种套路，还点着头回应他：“问心无愧就好。” 前世的陈明基本上是问心无愧的，这一世暂时也还没有问心有愧的情况出现。 陈明诗图转移话题：“柔柔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在等鱼跳舞。” “鱼只在白天跳舞，晚上它们要休息睡觉。” 他和女儿才说了两句话张玉燕就插嘴了：“陈明，你说那个人在咱们这对付你失败了，会不会以后就算了？” 这个想法有些天真，但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她心里一直都在担心着这件事情。 陈明只好认认真真的回答她：“应该不会，那个人的生意在金夏市，所以他对付我的主战场，也应该是在金夏市而不是在咱们这。” “他之前在这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对我的一种试探性打击而已，虽然结果是我赢他输，但实际上他没受到什么真正的打击，别说是伤筋动骨了就连皮毛都没受损多少。” “所以我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的，我和他的战斗闭门并没有真的开始。但你尽管放心：我一点都不怕他，接下来不管他想怎么和我斗我都奉陪到底。” 张玉燕没再说话，似乎又在默默地想着些什么。 陈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和女儿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行了。” “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操心，别忘了你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 陈明突然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宽慰她：“没事的，就算我一无所有了，你和你的那家火锅店，也足够让咱们家继续过着好日子的。没准以后你比我还有钱，生意做的比我的生意还大！” “那是不可能的，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大本事。” “傻丫头，本事都是一点点练出来的，谁生下来就有本事？” 第三百八十九章 认清自己很难 足足等了五天，耿龙才终于等来了赵平的电话：“金姐说了，她不会接受你饭局的邀请，但是她可以在办公室见你一次。” 耿龙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公事公办的意思？” “陈老板，如果是公事公办的话，你根本没有进她办公室的机会，她已经破例了。” “我开玩笑的，这个我当然知道。” “明天下午，她会在我们大富豪百货总店见你，四楼的小会议室，差十五分钟两点的时候我会在门口等你，你可以带着那位刘先生一起来。” “好，那明天下午我们不见不散。” 挂了这个电话后的耿龙，心里一点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有些隐隐的忐忑。他知道那个女人很不好对付，所以这次的见面会有很大的难度。 对方拒绝了在饭局上和他见面，这首先是在向他表明态度：想攀交情不太可能。 不过他觉得这也正常，毕竟以那个女人在金夏市的身份地位，不太可能会接受他这种小人物的贿赂，直白的说就是他还不配…… 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赵平居然没谈价就先把这件事给落实了！那么他这么做的用意又是什么呢？ 他和自己约定的时间，和那个女人要见自己的时间相差了十五分钟，难道他要在这短暂的一点时间里，一边把自己带去见那个女人、一边和自己谈判他的价格？是不是价格谈不拢的话，这次的见面就会被直接取消？ 一个个疑问出现在耿龙的脑海中，但每一个疑问他都无法确定可能性有多大。 让自己带上刘烨，可能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单独一个人见自己，这倒是正常的礼节安排。可是公事公办的这种见面方式，就意味着有很多话，都不方便在这样的场合里说出口。 难道那个女人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高度防备自己？ 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赵平这个电话，就是在那个女人的办公室里打给他的……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的赵平，满脸狐疑的看着金茉莉。 “不说话光看着我干嘛？” “金姐，我有点不懂：你既然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见那个耿龙呢？” 金茉莉伸手一指沙发，示意赵平先坐下，然后她才不急不忙的回答道：“我之所以拿牌他见到我，只是为了替你解除后顾之忧。” “我？我有什么后顾之忧？” “如果不能如愿以偿的见到我，万一那个耿龙恼羞成怒倒打一耙，用检举揭发你敲诈索贿的方式，来打击报复咱们怎么办？我只要让他能成功的见到我，那你就绝不会有任何的麻烦了，反正和他见一面咱们又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赵平不得不惊叹道：“想不到金姐你连这些，都深谋远虑的考虑到了。” 金茉莉淡淡一笑：“耿龙是以善于算计人出名的，和他这种人打交道，必须事事都提前考虑到提前预防到才行，以防被他钻了空子，他那种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赵平伸出手竖起了大拇指：“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的谈不上，你是受我安排去和他结交的，那我当然首先得为你负责、替你把一切考虑稳妥周到才行。” “那姐，咱们现在已经全盘知晓：那个姓耿的目的和打算是什么了，以后是不是我就没必要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触来往了？” “直接接触可以尽量减少，但虚与委蛇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因为咱们虽然不会和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合作，但也没必要让他成为咱们的敌人。” “我懂您的意思了！” “懂就好，你得学会一个高级技巧：就是把讨厌一个人，隐藏在心里不为任何人所知，包括也不让那个人自己知道。” 如果赵平不是金茉莉的心腹亲信，她绝不会对他说这么多本不该说的话…… 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大大咧咧、直来直往这么一个很性情的女汉子，但其实她的心思是很细腻的！该和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式交往说话，她心里都会先考虑清楚。这要得益于她父亲从小对她、和她那些兄弟姐妹们的言传身教。 她的家族很古老，在明清时期不但是经商之家，而且还是官宦之家和书香门第。 “赵平，我再提醒你一点：以后你和耿龙说话的过程中，不妨时不时地也顺着他的话说几句，这绝不是什么阿谀奉承谄媚讨好，而是迷惑对手保全自己的一种方法手段。” “好的金姐我明白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请教：如果耿龙明天贿赂我给我送前送礼，我又该怎么做才好？我自己的意思当然是直接拒绝。” 金茉莉点了点头：“拒绝也要讲求方式方法，既不要很生硬、更不要让他尴尬难堪到下不来台的地步，这个尺度你要把握好。” “我建议你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时不时笑着点。你这人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和人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板着一张脸。” 赵平很惊讶：“我有这个毛病吗？我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认清别人相对来说还算容易，但认清自己却很难。” 这种高深的人生哲理，通常只有天命之年后的人才会感悟到，今年才三十二岁的金茉莉居然已经懂得了，这想当难得！ 桌上的茶喝到了底，金茉莉起身去重新泡茶。 赵平想抢着替她做这件事，却被她很灵巧的闪身躲开了：“你只是我信任的手下部属，不是我的晚辈子弟，不需要这么殷勤服侍我，你这样做的话会让我觉得问心有愧。” “金姐，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帮你泡个茶而已能算得了什么。” 金茉莉突然展现出了：她难得一见活泼可爱的一面：“说起来你比我大了半个月，大半个月你也是我的长辈，我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让你这个长辈照顾我这个晚辈。” 她突如其来的整这么一出，把翟平给整不会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第三百九十章 没重要到非她不可 赵平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比金茉莉大半个月，因为金茉莉的个人资料信息，在人事部是属于保密级别的档案资料，所以一直以来没人知道金茉莉的年纪是多大。 只是因为她在大富豪百货的职权最大地位最高，所以大家就都称呼她为“金姐”而已。 平时大家从她的面相上看，只能猜到她是三十岁以上的女人。 但三十一是三十以上，三十九也是三十以上，这中间的差距可大了去了！三十一岁的女人还可以称做是年轻女子，三十九岁的女人可就要被称做是老女人了…… “老大，明天你真的要带我一起去见那个金姐？” “当然是真的。” “我不想去见她，要不你还是自己去吧。” 耿龙一瞪眼：“别废话让你去就去！难得能一睹那个大名鼎鼎的女强人真容，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这你都想错过？” 刘烨很纠结的样子：“我是怕到时候我不小心说错话，坏了你的事。” “奇怪，刘烨什么时候变得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了？你不会是上次被那个姓赵的，给怼出心理阴影来了吧？” 刘烨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唉，可能是我也不知道。” “不至于的，多大点事啊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赶紧给我重新振作起来！” 刘烨还真的是被赵平严重打击到了自信心！ 一个请了对方好几次客的人，突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吃了自己好几顿的人冷嘲热讽了一顿，换谁也接受不了，况且刘烨本身也是个有头有脸、有些身份有些地位的人。 他既不能和赵平翻脸为敌，又不能在耿龙面前诉苦抱怨，这口闷气一直憋在心里就憋出心理阴影来了。他不光是不想去见那个金姐，他甚至是什么人都不想见。 见刘烨神色凄苦沉默不语满腹心事的样子，耿龙发现他好像真不是装着玩的！这才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那件事既然过去了就彻底忘了吧，等咱们见完了那个女人，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请你客，咱们去吃顿正八经的烤肉大餐怎么样？” “不用，我没事，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见那个女强人就是了。” 刘烨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桌那里。坐下后开始漫无目的的东翻西找，明显洗不在研不在状态的那种。 耿龙皱起眉头默默的看着他，心里在想：这怎么还能被人怼出心病来了呢？以前刘烨从没这么玻璃心过，这次是怎么了…… 时间弹指一挥间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认真的吃过一顿午饭后，西装笔挺的耿龙和刘烨，开着一辆车去了大富豪百货总店。离和赵平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所以两个人先坐在车里抽起了烟。 刘烨似乎已经开始紧张了：“今天对我们来说是个决战的日子。” 耿龙却无比轻松的样子笑了笑：“胡扯，不过就是和一个女人见个面而已，决什么战？” “可这个女人对咱们来说至关重要。” “也没重要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有了她，咱们是插上了一双翅膀的老虎；可没有她，咱们也依然是老虎。” 他这个比喻不但恰如其分而且很正确，金茉莉并不是他们必须得到的臂助。这么多年没有金茉莉这条线，他们不也在金夏市混的如鱼得水吗。耿龙这次迫切想要结识金茉莉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对付陈明。 就像金茉莉自己所说：他们都在金夏市共同存在了这么多年，耿龙为什么早没有迫切的想接触她，而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这么主动。 他们停车的位置离大富豪百货总店的大门口不远，所以只要赵平的身影一出现，他们立刻就能看到他。虽然正午吃饭的时间段还没过去，但大富豪百货门口依然是行人如织，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刘烨伸手从自负兜里掏出了几块泡泡糖：“一会见那个女人之前，咱们俩都嚼嚼泡泡堂，去去嘴里的烟味。” 泡泡糖在八九十年代的大陆内地，就是口香糖的替代品。耿龙看了看那几块泡泡糖，转过脸对刘烨笑了笑：“你的这种细心也是让我欣赏的地方。” 刘烨苦笑：“我的优点不多，所以细心确实得算一种。” 他的这种细心只是相对于男人们来说，和女人们的细心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为了放松心情，耿龙故意换了个新话题：“你猜那天我回家后遭遇了什么？” “不会真被你家老头给打了一顿吧？” “那倒没有，我家老头倒是没打我，结果我被我家老太太拿笤帚把子打了一顿。” “噗，哈哈哈，这我可是万万没想到了。” 耿龙满脸苦笑：“那天她一边打我，一边声泪俱下的埋怨我，说的我连躲她都不好意躲，只能硬着头皮让她打一顿出出气。” “要我说。在这件事上你确实欠揍！两个月不回家连个电话都不打，这样的儿子必须得打一顿教育教育，呵呵。” “我每个月都往家里的银行存折上存钱，该买的东西也会买好了让人送回去，这不就等于是在孝顺他们了吗，这难道还不够？”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所以他以为别人也都和他是一样的。 可他却不懂：他父母需要的既不是他的钱，也不是他派人送回去的那些营养品，需要的是他能经常回去陪伴一会，需要的是他能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多说几句话，哪怕说的全都是废话也没关系。 这次刘烨对他没客气，直截了当的怼了他：“你这么做当然也是孝顺，但确实远远不够。” “那我得怎么做才够？” “你家老头老太太真正需要的，是你能经常回去陪陪他们，这种需要叫做舔犊之情，等你以后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才会懂。” 耿龙不吱声了，他知道刘烨绝不是在借这个话题教训自己，而是真心真意的在规劝自己。 他是高中毕业后去当兵的，舔犊之情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懂…… 第三百九十一章 有何见教 差十五分钟亮点的时候，耿龙和刘烨准时站在了大富豪百货门口。一分钟后，赵平从商场里面走了出来。 “赵经理，我们来给你添麻烦了。” 赵平居然对他们两个人笑了笑：“不麻烦，出来接你们一下而已，你们这就跟我进去吧。” 于是耿龙和刘烨跟在他身后，穿过商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走到一部内部电梯那里，在电梯门口执勤的内保，看到耿龙和刘烨是赵平带过来的，于是既没阻拦也没盘问他们。 找平转过身对他们俩说：“两位最好把嘴里的泡泡糖先吐了，不然会显得非常没有礼貌。” 回答他的是耿龙：“已经吐了，只是为了去掉嘴里的烟味。” 耿龙这么主动回答问题，是因为他怕刘烨会不搭理赵平。他不知道刘烨是不是个记仇的人，但他知道赵平之前深深的伤害到了刘烨的自尊心和面子。 耿龙和刘烨被带进那间小会议室的时候，那位金姐还没有来。 “两位先坐，茶马上就到。” “不用这么客气。” 邓兆平转身出去后，耿龙和刘烨开始环目四顾，打量起了这个不算很大的房间。 中间是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四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几把椅子，每扇窗户的窗帘都是半掩着的，但却丝毫没影响到午后猛烈的阳光：把这个房间照耀的无比明亮。 耿龙又小声和刘烨开了个玩笑：“小会议室，说明这是高管们开会的地方，所以咱们俩现在的身份，等同于他们的高官。” 刘烨立刻皱眉小声回答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耿龙笑了：“越是这个时候，咱们才越要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一点。” 两个穿着类似于宾馆服务员衣着的年轻女孩，各自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耿龙和刘烨立刻停止了交谈，飞快的摆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姿势。 有一壶茶和四个茶杯，外加一盘切成小块的水果拼盘，一盘蜜饯，一盘什锦糖和一盘干果仁，耿龙心里一乐：这怎么跟到了歌厅包房似的呢！ 于是他下意识的开口问了句：“这些多少钱，现在结账吗？” “先生，这是我们会务组面给招待你们的，不需要您花钱付账，两位请慢用。” 幸好那位金姐和赵平此刻都没在场…… 两个女孩转身出去了，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耿龙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差三分钟两点，他相信：那位女强人既不会遭到也不会迟到。 刘烨却有些沉不住气了：“怎么还没来？” “别急，两分钟之后她一定会准时出现的，既不会早也不会迟。” 果不其然，当时间到了一点五十九分钟三十秒的时候，会议室的们再次被推开：一个身穿合体职业女装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赵平和另外一个四哦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这女人的个头不高不低，大概一米六七八左右，卡不到她脚下穿的是不是高跟鞋。她神圣的衣服做工讲究质地上乘，而且剪裁得体，完美的呈现出了她：做为一个年轻女人的曼妙身材婀娜曲线。 她的脸上应该是化了淡妆，虽然没有令人惊艳的那种美丽，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个美女。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浑身上下透露出的那种精明干练、英气逼人的强大气场！不用问都能猜到她是谁。 耿龙和刘烨立刻一起站了起来：“这位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姐了，幸会幸会。” 还好这两个那人这次都没丢脸！这种场合下是否需要行握手礼，是要由女方决定的，而且即便是握手，也必须是在女方先伸出手的情况下，男方才能伸手。 “我就是金茉莉，两位请坐。” 果然金茉莉没有打算和他们俩握手，这也不算是失礼，因为在正式的社交礼仪中，女性不需要和男性用握手来表达客气。但如果女性的身份地位过于高贵，男性可以主动通过牵起女性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来表达仰慕尊敬之意…… “耿龙先生和刘烨先生是吧，欢迎两位的到来。” 金茉莉的语气不冷不热不卑不亢，脸上也挂着一丝礼貌性的淡淡笑容。 “久仰金姐的大名，今天才有幸得见芳容英姿，这是我们俩个人莫大的荣幸。” 耿龙表新出了极为难得的谦逊礼貌，一副谦谦君子的架势。 金茉莉轻轻摇头：“千万不要对我提久仰这两个字，外面的各种小道消息并不是真的，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坐着一份普普通通的管理工作，仅此而已。” “金姐您真是太谦虚了！” 金茉莉伸手轻轻推了推茶壶：“两位请喝茶，我们用来待客的茶叶还是很不错的。” 她劝人喝茶的话都说的这么有技巧，想拒绝她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刘烨立刻站起身准备给大家倒茶，却被手疾眼快的赵平抢了先手：“刘老板，您坐还是我来给各位倒茶才对，今天两位是客我是主，哪有客人给主人倒茶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茶水倒进了小巧而精致的茶杯，瞬间浓郁的茶香四溢而出。耿龙立刻点头赞了声：“真是好茶，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原来这小子也会说奉承讨好的话。 随后金茉莉率先举起了茶杯：“两位请。” 茶水依旧还很烫，所以每个人都只能轻抿一口意思一下，就算对付着完成了这个仪式，但茶真的是顶好的茶毫无疑问。 金茉莉再次开口：“不知两位今天来有何见教？” 这句开场白也是纯社交礼仪性质的：就算明知道对方所为何来，也得故意问这么一句。 耿龙笑了笑：“我们今天冒昧前来，就是想和贵方建立起合作关系，我们是金夏市比较大的酒水供货商，想必金姐应该也是知道我们的。” 他这么说并不是不谦虚，常年霸占着金夏市酒水销售榜的第三名位置，要说这位金姐不知道那简直就是胡扯。 第三百九十二章 背道而驰 果然金茉莉点了点头：“略有耳闻，知道的不多。” 这同样还是在客气。总不能双方初次见面一上来就告诉对方：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 “这是我们的就是报价单。” 刘烨伸手入怀掏出几张洁白崭新的资料，起身双手递给了赵平，赵平接过去后又转手交到了金茉莉的手上。 金茉莉低着头，把那几张报价单从头至尾认真完整的看了一遍，然后转过脸对那个坐在那一声不吭的中年那人说：“把咱们的酒水进价单给这两位过目一下。” 那人立刻也同样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根装订好的文件，沿着桌子退到了耿龙的面前。耿龙和刘烨立刻同时在心里想：这位不知道是管理那个部门的经理，这种场合下怎么如此的没有礼貌？不用双手递交文件也就罢了，居然连站起身都不站起来！ 他们不知道：这个四十岁最优的中年男人，并不是大富豪百货任何部门的经理，他其实是金茉莉的贴身保镖！而且还是受金茉莉家族的派遣，来保护这位金家四小姐的。 按规矩他应该是站在金茉莉的身后，但金茉莉为了不让耿龙和刘烨知道他是自己的保镖，特意安排他今天坐到了自己的身旁，假装是自己的另一个下属。 金茉莉只知道这个人有真功夫、而且相当厉害！但迄今为止还没有机会看到过他出手，她没遇到过危险，人家当然没机会出手展示功夫给她看…… 耿龙和刘烨一起看完了那份进货价格单，他们并没有在那份资料上，看到陈明的酒水。 “两位看到了吧？你们这张单子上的所有品牌名酒，我们都是从厂家直接拿货的，所以是一手价格，比你们的拿货价格肯定会低一些。” 她把话说到这就没再往下接着说，但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们根本不需要你们来做我们的酒水供货商。 耿龙笑了笑：“没关系，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不做你们的供货商，也可以做你们的代理商、分销商、承运商，甚至也可以在你们的商场里常年租赁几个柜台，我们暗示上缴柜台租金，然后自负盈亏售卖一些你们美玉偶的地方品牌酒。” 金茉莉点了点头又端起了茶杯：“两位请喝茶，现在茶已经已经不烫嘴了。” 等看到两位客人一杯茶下肚之后，她才回归正题说道：“我们暂时没有，你刚才所说的那几种各做方式的考虑。” “那就麻烦金姐租赁几个柜台给我们吧。” 耿龙很清楚：只有和这个女人建立起任何形式上的合作关系，之后才有机会和她谈别的事情，否则合作的第一步做不到的话，那也就没有以后谈任何事的机会了。 金茉莉没有立刻答复他，而是开始慢慢的品茶。 耿龙和刘烨知道，她一定是正在心里考量盘算这件事情，所以谁也没有开口打扰她。 三分钟之后她放下茶杯开了口：“这件事你们回头和赵经理商谈吧。往外出租柜台的事情，职责上归他们市场部管。而且你们互相之间是朋友关系，谈起来也方便。” 耿龙顿时一愣：“你知道我们是朋友？” 寂寞里淡淡一笑：“我还知道两位和我们市场部的年助理，也是朋友。” 她是故意提起这两件事的，目的是警告耿龙：别以为你偷偷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 耿龙脑筋急转：“那我们能不能有幸也和您交个朋友呢？” 他在这种场合下突然提这种要求，不但很唐突而且很失礼，但他位的就是要打这个女人一个措手不及！通常采取这种过激的方式没对方碍于面子是很难拒绝的。 没想到金茉莉又是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轻易不合任何人交朋友，因为我对做我朋友的人要求很好，本事高低尚在其次，最关键的人品必须过关才行。”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是注视着耿龙的。 又是话里有话，显然是在很委婉的告诉耿龙：你的人品不配做我的朋友！ 耿龙心里一凛：这个女人果然很厉害！居然直接拒绝了我的请求，还这么直言无讳的调侃挖苦了自己一把！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在金夏市商圈里的名声很不好…… 但他既没有气馁也没有退缩，而是笑着回答道：“人品好坏要从交往中了解，金姐您刚才自己也说过：外面坊间的小道消息流言蜚语不足以当真。” 还别说，他的这个反驳是有道理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是古话是真理。金茉莉又凝神看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那么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和我交朋友？” “对女强人的崇拜敬仰，对努力活出自己精彩的女性的赞赏热爱，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他这嘴皮子是真好使！ 金茉莉嘴角漾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然后居然点头回答道：“这理由我没办法别接受，那行吧，我会给你机会做我朋友的。” 耿龙心里大喜：他妈的老子就是厉害就是牛逼！怎么样？这个女强人被我一招制敌了吧。但他嘴上依旧说的很谦逊有礼：“我这个朋友，一定不会让金姐你失望的。” 金茉莉嘴里吐出了两个字：“但愿。” 一旁的刘烨都懵圈了：这样也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这位金姐给拿下了？我这位老大也他妈的太有两把刷子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搭钱请客又花时间精力，很多次之后都没能顺利的拿下赵平，他居然只是耍了耍嘴皮子，就把金夏市的第一女强人“打败”了。 这上哪说理去啊…… 耿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把自己的名片递到了金茉莉的面前：“以后请多指教。” 金茉莉接过名片后点了点头：“我身上没带着名片，回头让赵平给你吧。” 赵平也是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金姐怎么还和这个耿龙交上朋友了呢？这不是背道而驰了吗！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我等着他出招就是 赵平不知道金茉莉为什么会突然改弦易辙，他心里装着大大的疑惑，用充满问号的眼神，凝望着面前的这位女强人。 金茉莉却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耿龙，脸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耿龙轻轻吁了口气，满怀希望的试探着问了句：“那么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金茉莉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以后是不是我不知道。交朋友不是靠嘴上一句话交的。” 耿龙似乎想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认同：“你说的对，希望接下来我们互相可以有机会，更多的了解对方。” “那么今天我们就先到此为止，我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没有完成，再见，两位慢走。” 耿龙和刘烨被赵平送出了门，在大门口外的台阶上三人一起停下了脚步，耿龙转过身向赵平伸出了手：“谢谢赵经理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 赵平微微一笑：“哪里，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麻烦赵经理移步跟我来一下。” 赵平不明所以的跟着耿龙来到了他的车前，耿龙开了车门探身进去拿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出来，转过身交到了他的手里：“这是一个存折，密码在信封里面的一张纸上。” 赵平打开信封取出了那个存折看了看：“耿老板，这五万块钱是？” “这是给你的一点谢仪，你拿去买几条烟抽抽，买几斤茶喝喝。” “呵呵，有钱的大老板出手真是阔绰，只是耿老板你给的起我却不敢收，这个你还收收回去吧，心意领了多谢。” 赵平把存折重新塞进了信封，再把信封又赛会到了耿龙的手里。 “赵经理，朋友之间有通财之义，你这是？” “无功不受禄，之前刘老板已经请了我不少次了，这次的机会就当是我还他的人情，好了我在上班就不送两位了，咱们以后再见。” 看着赵平转身离去的身影，刘烨凑到耿龙身边小声的问：“他这是嫌少？” 耿龙却笑着摇了摇头：“不，他这是自重身份和咱们拿架子呢，这次不收不代表下次也不收。” 刘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小子真会玩！” 赵平回到三楼市场部的时候，却轧发现金茉莉正双手抱肩被靠着墙等在那里，他急忙快步走了过去：“金姐，我把那两位送走了。” “嗯，耿龙走之前没对你说什么？” “他塞给我一个五万块钱的存折说是谢仪，我直接拒收了。” “嚯！出手这么大方，看来那位耿老板不但很想和我交朋友，同时也很想和你交朋友。” 赵平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平，我现在第二次提醒你：要学会喜怒不行于色，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尤其在工作上就更要如此。” “金姐，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答应做他的朋友。”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答应做他的朋友了？我答应给他机会，就是因为我刚才见他的时候是在工作，在工作上我不会代入自己的个人情绪，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我心里一清二楚，所以该怎么对付他我心里也有数。” 赵平笑了：“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是轻易能改变主意的人吗？你第一天认识我？” “我懂了，你这又是在将计就计！” “你好像总是后知后觉，懂的永远要慢好几个半拍。” “这肯定不是在夸我。” “行了我走了你忙吧，记住下次那个人再约你出去的话，不要一再拒绝。” 说走就走连头都不回，这个女人总是这样……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金茉莉把门关好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又抱起双臂开始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她在认真的回想刚才和耿龙的会面。 那个人心思灵巧能说会道，一看就是个习惯了花言巧语的人。但他还是不够聪明沉稳：太急于求成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尤其是那句“只要能合作什么形式都可以”，把他急迫的心情表露无遗。 所以这么看起来的话，至少他现在的目的还是针对陈明而来的。销售榜三或榜四的位置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干了这么多年的酒水供应商，难道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像他这种散商，是打不过国营正规渠道销售商的，而且他只是供货商陈明是制造商，他本身就没有优势。 偏偏他现在的对手陈明，还是个优秀的酒水制造商！他供应给大富豪百货的每一种酒，都是一上市就销售走俏的那种。 桌上的电话响了，她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居然是陈明打来的！ “金姐，又是好多天没见了，给你打个点话问候一下。” “陈明，听说金夏市的某个酒商，跑到你们山南县对付你去了？” “我去，金姐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隔着一百多公里地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 金茉莉轻轻笑了笑：“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确实有这么件事不过已经结束了，那个人在我们这开了个店，用赔本卖酒的方式拉了我半个月的流水，然后在我的反击下走了。” “我很好奇你用什么方式反击的他？” 于是陈明就把自己采取的办法讲述给了她知道，金茉莉听过之后乐不可支：“你可真有才！居然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把他给收拾了，你挺厉害。” “哪里，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招数而已，让金姐你见笑了。” “那你知道那个对付你的人是谁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钟：“知道。” 金茉莉也想了想之后，还是提醒了陈明：“你不能大意，那个人还在想办法对付你。” “我知道他不会就此罢手，我等着他出招就是了，不过他对付我的主战场是在金夏市。” “没关系，金夏市你有盟友。” “金夏市我有盟友？谁啊？” “我。” 陈明是金茉莉的朋友，又是给大富豪百货挣钱的合作商，那么于公于私金茉莉肯定是要帮他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鹿死谁手 陈明刚才吓了一跳：他以为金姐不但知道有人在对付自己，而且还知道陈道和自己订立了攻守同盟，却万万没想到她说的同盟就是她自己！ 所以自己这是又得到了一个更强大的臂助：我靠，金姐居然也要出手助自己一臂之力，自己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这要是那个耿龙还不依不饶想找自己麻烦的话，那他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他觉得：就算把自己和陈道、耿龙绑在一起，也绝不可能是金茉莉一个人的对手！ “陈明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了？” “哦，金姐，我太激动了所以忘了说话，没想到你居然愿意帮我的忙，这实在是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和我们大富豪百货有合作关系，你又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不帮你的忙。” 一个关键因素她没说，陈明的几种酒让大富豪百货挣了不少钱！所以他属于对大富豪百货有突出贡献的那种酒商。 “金姐，等我下次去金夏市的时候，我再请你好好吃顿火锅。” “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咱们吃两顿，你请一顿我请一顿，咱们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陈明顿时哭笑不得：啥呀就一样为定了？女强人说话都这么霸气强势的吗，直接自己就决定一切了，别人只有执行权没有发言权。 怪不得三十年后的女强人都很难嫁出去呢…… 挂了这个电话之后的陈名志得意满，他把一条腿支起来斜倚在沙发上，用半躺半坐的姿势端起了茶杯，舒舒服服滋滋润润的喝了几口：张玉燕才刚为他泡好没一会的浓茶。 然后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声：“得劲！” 耿龙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晚上请刘烨去吃了烤肉大餐。 这家烤肉店正不正宗没人知道，但烤肉的质量相当不错，所以慕名而来的客人很多，幸好他们俩来的早还有空位子。 烤肉店里到处弥漫着烤肉的香味，很诱人食欲，美中不足的就是油烟味也很重。 “老大，你觉得今天的见面效果如何？” “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厉害。从头到尾她都掌控着我们谈话的节奏，她说话相当有技巧有水平，不愧是大富豪百货的掌门大姐，而且关键问题上她寸步不让。” 他把刘烨给说懵了：“那最后到底你们俩谁赢了？” “我没挑衅她，她当然也没反击我，何来的输赢？” “那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不是朋友？” 耿龙苦笑：“还不是，但是我已经有了接近她的机会，算是她给了我个面子。” “哦，那也不错，至少咱们今天没白去。” 就算今天铩羽而归也没白去，毕竟见到了传说中的女强人，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成功了。 一大口香喷喷的烤肉吃下肚去之后，他再次悠悠的开了口：“你今天发现一件事没有？那个女人给咱们看的酒水进价单上，没有陈明的名字也没有他的那几种酒。” 刘烨立刻停下了筷子：“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除了这份进价单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份进价单，或者干脆就是陈明的酒水，根本就不在进价单上。” 刘烨沉思了片刻：“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耿龙叹了口气苦笑道：“说明陈明和这个女人，是相当亲密的朋友。” “这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耿龙端起啤酒杯，把胳膊支在餐桌上默默地看着酒杯里的酒出神。在店里明亮如炽的灯光映照下，酒杯里的啤酒呈现出了一种很醇厚的深黄色。 然后他缓缓摇了摇头：“接下来的仗依旧不好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是一场本不该有的商圈之战，但凡他能平常心一些，这件麻烦事根本就不可能有，这就应了另外一句古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金夏市的夜晚是美丽绚烂的，虽然没还只是个三线城市，却完全的呈现出了向现代化城市过渡的迹象：无数的霓虹灯，在无数林立的高楼大厦上璀璨闪耀，散发着各种颜色的美丽光彩。 无数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灯火通明店铺林立的街道上流连忘返。 只是这种喧嚣繁华的都市繁华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波涛汹涌躁动不安呢？ 而他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山南县，在同样的夜晚下却显得有些“孤寂荒凉”，正像之前郑晓波在这里的时候发出的那种感叹：夜晚的山南县就像是一座鬼城一样！ 因为没有任何公共性质的娱乐场所，也没有任何晚上八点之后还在开门的餐馆店铺，所以大街上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什么行人。这里的常住人口几乎百分百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因此恋家就成为了他们共同的一种理念习惯。 八点以后的山南县人，几乎全都是在自己的家里看电视打发时间。就连从三十年后穿越而来的陈明也不能幸免，因为他也无处可去。 但他比绝大多数的山南人都幸运，因为他有一个坐落在自己工厂里的家。 那座三层的精致全木结构小楼，和四下里很大的一整片草地，形成了属于他的一个独立王国，他还有一个可以去赏月观鱼的鱼塘，有美丽迷人的妻子、乖巧听话的女儿…… 今天晚上外面的天气难得的凉爽，于是他们一件三口，舍弃了在家里看电视的乐趣，一直在家外面的草地上小坐乘凉。 面前的一张格外干净小塑料布上，摆放着茶水、饮料、水果和何种零食小吃，陈明盘腿坐在草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数米开外，正在欢笑嬉戏着的张玉燕和柔柔。 虽然远离了记忆中的现代生活，但眼前这种朴实无华、类似于“田园牧歌”似的生活，却反而更让他觉得无忧无虑舒适惬意，要是再有几匹马再养几头牛几头羊就更好了。 但为了自己的草地着想，这种想法出现一次就被他放弃一次，否则的话他这种养马养牛养羊的愿望，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实现。 第三百九十五章 是你以为她不行 折腾累了的张玉燕回到了他身边颓然坐下，一副喘息不已的样子。 陈明立刻取笑她：“之前还笑话我身体不好，你看看你，只不过陪女儿在草地上玩了一个小时而已，还不是一样累的呼哧带喘的，你这身体也一样不咋地。” 张玉燕据理力争：“我是一直弯着腰陪了她一个小时好不好！” 弯着腰来回走动了一个小时，那换成是李虎黄毛来也一样会累到喘息不已，陈明更不行。 “唉，咱们山南县可玩的东西几乎没有，生活过的太单调乏味了，回头我给咱们家发明点娱乐项目出来。” 发明根本谈不上，应该说是他想根据记忆，复制粘贴三十年后的娱乐项目出来。 张玉燕莞尔：“你这是要一步步发展成一个发明家吗？”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还真想变成一个真正的发明家，不过别的发明家是造福于全人类，而我只想造福咱们家。” 不得不说他还真具备成为发明家的资格和潜力，因为他可以明目张胆的作弊、剽窃三十年后的一切，而不被世人诟病谩骂攻击！反正除了他之外谁也没见过那些新鲜事物…… “你好像比再想发明新的酒水出来了。” 这个话题很正式，所以陈明回答的也很一本正经：“我很容易就可以再发明几十种酒出来，可问题是咱们山南县的酒水市场，已经差不多没有可挖掘的消费潜力了，所以我再造出新酒来没有什么意义，换句话会出现用自己的新酒打自己的老酒那种局面。” 他现在很愿意和张玉燕讨论这些，因为张玉燕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的人。 张玉燕也开始变得认真了起来：“你是不是以后想把事业的重心，放到金夏市去？” “如果我想继续开拓自己的事业，就只有你说的这一条路可以走，因为山南县的情况你和我一样清楚，这里其实真的不是干事业的地方，至少现在绝对不是。” “当然如果我想安于现状的话，这么做就大可不必了，因为就算我的事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就不再有所突破，咱们一家人也能一直过这种很富足的生活。那么你希望我做哪种选择呢？” 张玉燕这次认真的想了好一会之后，才做了回答：“我们还很年轻，按理说当然是有上进心更好，但我也得坦承一件事：那就是我非常不愿意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老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虽然山南县是很落后闭塞，但这是我出生、长大成人的地方，是我的根之所在，你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吗？” 陈明笑着点头：“我当然明白，不过你好像有点误会，就算我把事业发展的重心转移到金夏市，我也从没打算把自己的家迁移过去，因为我喜欢过相对比较安静平和的生活。所以对咱们来说，生活和事业并不会发生实质性的冲突。” 张玉燕这才松了口气般的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当然还是支持你把事业发展的更大更好，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再怎么想成为一个品行高尚的人，没有钱保证自己生活基础的话，一切都是白扯。” 他说的这个道理听起来有些物质，但生活的真相确实就是这样的残酷：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没有钱一切都会变成问题…… 陈明又笑了：“你越来越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了。” 自己在骑三轮童车的柔柔，一个弯鬼爱的急了些侧身摔倒在了草地上，张玉燕立刻既要起身却被陈明一把拽住了：“不要去，在这里她即便摔倒了也不会受伤，所以要尽量锻炼她独自应对一切的能力，她长大以后是要离开我们自己去适应社会的。” “现在就开始锻炼她这种能力，是不是太早了点？” “绝对不早，在国外很多和他一样的年纪的男孩女孩，早就具备独自生活的能力了。” 张玉燕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柔柔：“可是我觉得她现在还根本不行。” “你错了，不是她不行而是你以为她不行。” 没有妈妈在身边帮助，柔柔自己费力的从儿童车的纠缠中挣脱出来，然后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腿，一分钟后就已经又骑着她的车到处溜达了。 陈明伸手一指：“看到了吗，她哪点不行？” “好吧你赢了。” 某人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过问你火锅店的事情吗？就是因为我想锻炼你独自面对一切的能力，如果什么事我都插手干预的话，那万一那天我不在的情况下，任何一件事情的意外发生，都会让你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而且既然说了那个店是送给你的，我要是总这个那个的，就是对你的不尊重了。” 张玉燕跳跃到了另一个话题上：“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对别人说教。” 陈明一愣：“有吗？” “相当有。” 这是他从前世带来的霸总习惯，陈明转瞬间就反思到了原因：“那我以后得改正这个毛病，这不是一种好习惯，很容易令人对我产生厌恶反感。” 张玉燕没再吱声，这种时候的沉默意味着什么，陈明不可能不懂。 “明年柔柔就该上幼儿园了。” “幼儿园上不上无所谓，我怀疑咱们这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幼师。” 其实这个问题他在就在心里盘算过：他很想明年把柔柔送到金夏市，去上那种住宿式的幼儿园，就是一个礼拜回家一次的那种。 因为金夏市的幼儿教育水平，肯定要比这里的幼教水平正规的多，哪里的配套设施也好，一个礼拜接送一次也不算很麻烦，但他担心张玉燕不会接受他的这种选择。 一个礼拜见不到自己的女儿，对张玉燕这种爱女入骨的母亲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张玉燕白了他一眼：“那你有没有怀疑过，咱们这根本不适合人类生活？”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不欢而散 耿龙又带着刘烨，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医院“看望”伤员了，陈道对他们的到来表现得不冷不热。 对陈道的母亲一番虚情假意的问候后，耿龙才对陈道说：“能不能在走廊里聊几句？” 陈道虽然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起身走出了病房。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来的耿龙，先把烟掏了出来：“先点上一根放松一下。” “耿龙，这里是医院，医院是不允许病人和家属抽烟的。” 这种常识的缺失其实就是公德心的缺失，当然也是自私的一种行为表现…… 耿龙讪讪一笑后把烟收了起来，然后开口：“伯母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吧？其实你真没必要天天守在这，骨折和生病是有很大区别的。” 陈道立刻板起了脸：“我警告你，不要在这件事上对我指手画脚，这是我的私事，我想怎么做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的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一直没休息好，不信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 “我妈卧床不起，我现在只会考虑她的身体，不会考虑我自己的身体，这是每一个做子女的本分，没有我妈哪来的我？” 他这番话并没有针对耿龙的意思，但耿龙听了后心里一样很不是滋味，感觉他是在教训自己一样，毕竟他在这方面的所作所为远远不如陈道。 于是他刻意又表示了一下关心：“要不要我帮你买个轮椅车回来，这样你可以每天推着你妈妈，去外面晒晒太阳散散步换换环境，老呆在病房里不好。” 这几句话说的还挺是那么回事的，所以陈道的语气也换了下来：“谢了，医院里有给病人用的轮椅车，家里也买好了。”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后，耿龙开始问：“能聊几句和生意有关的话题吗？” 陈道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面无表情的突出了一个字：“说。” 耿龙很抬眼他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方式和自己说话，但是现在有求于他，有不得不忍受他的这副嘴脸：“我前几天看到了一份大富豪百货的内部资料，是他们的酒水进货价格表，而陈明的名字和他的那几种酒，都不在那份名单上。” 陈道还是衣服无动于衷的样子：“你想表达什么？” “说明那个陈明，和大富豪百货的那个女强人之间，有很亲密的朋友关系，亲密到他的进出货根本不需要记录在册。” 这次陈道开始皱眉头了：“我说耿龙，你操心的事情是不是也太多了点？陈明和什么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关你屁事？你有管人家这些闲事的工夫，不如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耿龙有些不耐烦了：“不知己知彼的情况下怎么和他交手！” “但即便你知道了这些，又能帮助到你什么呢？难道你还能挑拨离间人家不成？” 耿龙继续嘴硬：“你怎么知道不能？这世上只有我们不去想的事，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 “那你尽管去做不必告诉我，我对这些事没兴趣。” 陈道说完这两句话直接回病房里去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耿龙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都给骂了一遍！刘烨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这个人真不识好歹。” 耿龙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回答道：“别着急，以后有我让他哭的时候。” 回到病房之后的陈道心情变得格外焦躁，他实在是太讨厌耿龙这个人了，不管是耿龙做事的行径，还是他说话的方式口气，都让他深恶痛绝！要不是为了将计就计打垮耿龙，他一秒钟都不想和耿龙在一起、一句话都不想跟耿龙说、甚至都不想见到他的出现。 为了克制住自己纷乱的情绪，陈道开始在心里劝解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的忍耐是为了顾全大局…… 这次两个人的会面一不欢而散收场，耿龙和刘烨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和陈道打声招呼，当然陈道也丝毫不在意他们的这种失礼表现。但耿龙刚才说的那句话引起了他的警觉。 就因为这句话晚上他特意回了一趟公司，然后在办公室给陈明家里打了电话。 几句简单的寒暄过后他说到了正题：“今天耿龙跑来和我见面，他认为你和那位金姐之间是很亲密的朋友关系。” 陈明立刻就笑了：“他的心真大，警察都没他管得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有想挑拨离间你和金姐关系的打算。” 这下陈明也立刻认真了：“这是他对你说的？” “对，是他亲口对我表露出了这种想法，你得小心防备他用这种办法暗算你。” “好的我知道了陈哥，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相当重要，谢谢你能这么及时的告诉我。” “谢什么谢，咱们现在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是朋友也是兄弟，说这些可就远了。” 陈明又笑了笑：“得，你说不谢就不谢，下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请你吃个饭，然后咱们再一起喝点。” 陈明此时此刻的心里，真的是对陈道很感激的，因为陈道告诉他的这个消息，真的相当重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挑拨离间这种事成功率很高！所以他觉得：得去面见金茉莉和她认认真真的谈谈耿龙的事情才行。 “下次见面你得提前和我预约才行，我最近一直在医院里陪床，我母亲的腿摔骨折了。” “我靠，这个我必须得去看望一下，在哪家医院那个病房？” “拉倒吧，山南县到金夏市一百多公里，你来一趟太麻烦还是算了。” “别和我废话行吗？那家医院那间病房赶紧说。” 说来就很奇怪，同样是说话语气嚣张，但陈明的这种说话方式陈道就能接受，并且丝毫不以为杵，但换成是耿龙这样说话陈道就想动手揍他…… 陈道无计可施，只好把医院的名字和病房号，一起说给了陈明知道。 “陈哥，我明天下午准到，你在医院等我。”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君子约定 第二天上午，陈道就把陈明要来探望自己母亲的事，告诉了周志勇。周秘书很开心的样子：“这下我终于可以见到那位的本尊了！” 陈道就笑：“这么感觉你跟小孩子，要见到自己偶像似的那么兴奋呢？” “因为能得到你欣赏赞誉的人几乎没有，除了那位金姐之外陈明是第二个，所以我才一直对他充满了好奇心。” “那你的这个好奇心，今天下午就能得到满足了。” “陈哥，要是被耿龙看到陈明来了怎么办？” 陈道混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昨天那个王八蛋和我闹完别扭走的，及天之内他都肯定不会再来，放心就是。”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时间就到了下午，差十分钟两点的时候，陈明的车开进了医院。 其实他们中午之前就到了，而且依旧是带着张玉燕和柔柔一起来的，在自己的火锅店吃了午饭之后，陈明还带着李虎黄毛先去外面买了些东西，这才来到了医院。 陈道依旧守护在病房里，反倒是他的那位周秘书，一直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翘首期盼。 当陈明他们三个人出现在走廊里的时候，周志勇几乎是立刻就一眼“认出”了他！毕竟有些人的潜在气质是遮掩不了的。 所以还没等陈明他们来到病房前，周至永久已经迎了上去：“是陈明陈老板吗？” 陈明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你是？” “我是陈道先生的秘书，我叫周志勇。” 陈明这才展颜一笑：“我就是陈明。” 周志勇立刻伸出了双手：“陈老板，久仰您的大名！我们老板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他总是对你称赞不已。” 陈明和他握了手：“不敢当，那是你们老板抬举我，呵呵。” 周志勇以为李虎和黄毛是陈明的保镖，所以连问都没问他们是谁，他不问陈明也懒得给他介绍认识，毕竟他不是正主。 陈明他们被带进了病房，和陈道打了招呼后，先把带来的补品奉上问候的话说完，这才有何陈道一起回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陈明，这么大老远的还辛苦你专程跑一趟，谢了。” 陈明却反问他：“如果你我二人易地而处，你会不会来？” 陈道想了一下只能点头：“换成我是你的话也一定会来。” “这不就结了。” 这两个人当初结交的时候很勉强，事实顺势而为导致双方成了朋友，之后互相再没见过面，电话也只通过两次。可这次重新见到对方的时候，居然互相有了种很亲密的感觉！ 这种感觉的意外出现，是他们两个人见面之前谁都没想到的…… 很快进入了正题。 “陈明，那个耿龙这次是跟你较上劲了，势必非要把你的生意撵出金夏市不可。” 陈明点头：“这个我知道，这就要看他的实力配不配得上他的野心了。” 陈道却摇头：“他的实力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狡猾奸诈，人品卑劣不堪，是典型的那种伟大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你真正要防备的是他的诡计多端。” “要说比智商动脑子斗心术的话，我自认也绝不会比他差。” 这绝不是自负或者什么迷之自信，前世的陈明经历过太多的商海激战，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都领教过输过也赢过，所以一个单枪匹马的耿龙他还真不怵。 陈道提醒他：“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那位金姐，既然耿龙动了挑拨离间的心思，那么防患于未然就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 “陈哥，再次谢谢你，希望我们能真的一直做朋友。” 他这两句话说的破有深意，他相信陈道能听得懂自己其实是在说什么。 “这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希望。” 果然陈道立刻就听懂了，所以他也语含深意的故意这样回答了一句。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很容易，因为都很擅长揣摩对方的心中所想、话中所指。 陈明突然压低了声音：“陈哥，你我之间来一个君子约定好不好？” “什么样的君子约定？” “我们互相承诺：日后绝不会因为利益之争而成为对方的敌人，你看如何？” 他这几句话一说就等于是在告诉陈道：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结识做朋友，你想助我一臂之力的动机和目的我也全都知道！ 陈道先是心里一惊但随即就点头允诺：“好。我接受你这个君子约定，坦白的说我真的不想有你这样的一个敌人。” “我也是，毕竟我们之间有过这样的一次合作之后，就很难再向对方动手了，因为我不是耿龙那种人你应该也不是。” “我当然也不是，这一点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呵呵。” “好，那么这个话题我们以后不必再说，我们不妨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陈明。” 他向陈道伸出了手，脸上的笑容很真诚。 陈道也是毫不犹豫的立刻就和陈明把手握在了一起：“我是陈道，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朋友和真正的兄弟，如违此言天诛地灭！” 其实自从接到了那位榜一大哥打来的电话后，陈明就没有了任何：日后可能针对陈明的打算，他可不想做以卵击石的那种傻事。 而陈明今天会对陈道说出这些话，也是他昨晚反复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决定。 他终究是要在金夏市开拓自己的事业，所以多个朋友就比多个敌人要强，何况是陈道这种真正有实力的人，他相信做为朋友的陈道，一定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帮助，而作为敌人的陈道，也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 所以他必须做出这样的一种选择，这是对他和陈道都有很大好处的事情。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样的结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永远都不要发生。利益这种东西随时都会有，陈明认为真的没必要在每一次的利益上都要斤斤计较。 还是那句老话：钱是永远都挣不完的…… 看到两人互相握手的场景，不远处的李虎黄毛和周志勇都很诧异：这是在搞什么？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备货 同样是在医院里和陈道见面，陈明和耿龙得到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耿龙是满怀期待而来，结果是带着一肚子气走的；而陈明才和陈道交谈了五分钟，就开始渐入佳境了，这可能就叫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陈明，今天你来金夏市我是主你是客，所以晚上我尽地主之谊请你吃个饭，别和我争。” 陈明皱眉：“今天还是算了，你留在这照顾伯母要紧。” “我妈其实早就没事了，她是骨折，我离开两三个小时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你确定？” “废话，我会拿我妈的事开玩笑吗？” 就连说话都不一样：和耿龙说话的时候，陈道是能少说一句话就绝不多说一个字，但此刻面对陈明，他却也变成了一个话痨。 然后陈道注意到了李虎黄毛：“那两个是你的保镖？” 第一次陈道和陈明在公路边见面的时候，李虎和黄毛都没有下车，所以陈道没看到他们。 “不，他们是我的兄弟，而且是可以一起同生共死的那种兄弟。” “哦，那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也和他们认识一下，你的兄弟那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 同样是想利用，但陈道和耿龙走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子，他采取的办法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危险性，但耿龙采取的办法，就会让人感觉到满满的恶意…… “话说你在医院耿龙都没放过你？” “可不是，时不时的就溜达过来游说我一番，目的无外乎就是和我商量怎么对付你。不过昨天被我给怼的气哼哼的走了，估计接下来我能清净好多天了。” 陈明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他表面上淡定自若满不在乎，但其实心里可是全神贯注的：陈道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得格外认真，努力寻找着每一条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他不想追问陈道和耿龙有关的事情，因为他觉得那样的话，自己就和耿龙一个德行了。 而同样在这个时候的耿龙也没闲着，他正在凝神苦想：还有什么人有能力帮上自己的忙，但想来想去他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人说书到用时方知少，他是人到用时方知无。 刘烨一直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忙活着，其实他是故意装出很忙的样子，因为知道耿龙昨天又在陈道面前受了挫，所以他今天不敢“招惹”自己的这位老板。 有个性情多变的同事很麻烦，何况是有个喜怒无常的老板！所以刘烨虽然和耿龙私交不错，但他这个秘书当的依旧很不容易。 “刘烨你帮我想想，还有什么人是能帮上咱们这次忙的。” “哦，那我想想。” 刘烨嘴上应付但根本就不会去想：因为没人会帮耿龙这个忙。一个只懂利用不懂维护的人，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朋友？刘烨和郑晓波是例外。 耿龙转过头又想到了陈道，他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一直对自己冷着脸不说，还动不动就晒脸色给自己看，这他妈真是给他脸了！要不是需要陈道帮自己对付陈明，他绝不会惯着陈道。 事有轻重缓急，陈道的账可以回头再算…… 有人敲门，刘烨起身过去开了门，进来是个年轻的姑娘，就是之前总穿着高跟鞋一溜小跑去卫生间的那个！ “老板，这份报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刘烨转过脸一看是她，第一时间先侧过头看了看她的脚，然后还调侃了她一句：“原来你不穿高跟鞋也会走路啊。” 所以说他这人很让讨厌呢！好端端的你挖苦人家小姑娘干嘛？人家不是已经把鞋换了。 瞬间满脸尴尬惶恐的小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了。还好刘烨不忍心看她被耿龙刁难，及时的帮她解了个围：“什么报表这么难做？” “是咱们公司在山南县开的那家店，所有的酒水都是按赔本价卖出去的，所以……” 耿龙本来是要看看那份报表的，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摆了摆手：“你把保镖放在我这就行了，这份报表我一会亲自做，你忙别的去吧。” “好的，打扰您了老板。” 小姑娘转身快步走了，所一秒钟都不想多呆的架势。 刘烨知道做这份报表的活，一定是落到自己的头上，所以他也不等耿龙发话，直接伸手就把那份报表拿了起来。 耿龙开了口：“做完了不用让我过目，你直接一手经办就行。” 他是不想知道那个小店，总共让自己赔了多少钱进去，所以才眼不见为净。刘烨心知肚明，所以只能苦笑着答应。 他也不知道那个店赔了多少钱进去，等他看完那份报表后吓了一跳：里外里居然赔进去好几万块钱！这还不包括郑晓波和那三个员工的工资、租房费用和生活开销在内。 而且那个店的生意虽然停了，但租房的日期还远远没到，等于也白白浪费了。这笔钱亏的太冤纯粹是吃饱了撑的，但刘烨只能在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耿龙很突然的又开了口：“不能再这么耗着了，先不管陈道那边，咱们立刻开始备货！” 刘烨愣住：“咱们自己单干？” “不是自己单干，先把货备好了随时可以开战，免得到时候时间紧忙不过来。” “好，我明天就开始着手做这件事。” 耿龙咬紧了牙关：“这一仗，咱们要全力以赴。”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的，毕竟他在金夏市是坐地商，而陈明只是个路过打酱油的，而且这场战斗打响之后，陈明可能要过好几天才会得到消息。 所以他觉得自己就算不是稳操胜券，至少也是占了很大的胜算。 但刘烨的心里却不是这么以为的。 他觉得耿龙先后找的这两个人：一个陈道一个金茉莉，到目前为止全都没给耿龙一个明确的承诺，一个关键时刻未必会真的出手相助，一个未必真想交耿龙这个朋友。 所以他觉得和陈明较量这件事，目前还是处于前途未卜的情况。 第三百九十九章 苍蝇 耿龙现在是坐在自己的战车上下不来了，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的脚步和决心。估计到时候就算陈道不出手，他自己都会硬着头皮打这场仗。 只是那么一来他的胜算就很难说了，一对一和陈明的第一场较量，他就已经输在了陈明的手里，这是他不肯说出口的奇耻大辱！所以对他来说：此仇不报非君子。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个君子…… 接下来的这场战斗，注定也是一场赔钱的买卖，所以刘烨很想提醒耿龙一下：要不要做个赔钱的预算，赔到多少钱之后就立刻取消行动。 但他看到耿龙那副志得意满、踌躇满志的样子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选择在这个时候提醒他这件事，无异于是在泼他的冷水一样，结果一定是自讨无趣，搞不好耿龙还会恼羞成怒的和自己翻脸，那又何必？ 这天晚上，陈道做东请陈明李虎和黄毛一起吃了饭。 吃饭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因为附近没有很出名的餐馆，所以陈道觉得酒店里的中餐厅，不管是在档次上还是在饭菜的质量上，都能说得过去不至于让自己没面子。 当然他事先向陈明道了歉：“这次不要怪我招待不周，主要是我不方便，下次再补。” “陈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合着我们大老远开车过来，为的就是吃你这顿饭？” “哈哈，那当然肯定不是。” “那就别说这些废话。” 果然酒店大厨的手艺都是拿得出手的，饭菜做的很不错，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然后吃饭的过程中，陈道试探了陈明一下：“你和我们金夏市做酒的那位榜一大哥认识不？” 陈明一愣：“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认识他？” 陈道心里可不这么想：不知道是谁不意味着不认识，这可是两码事。陈明随后反问他：“你们在金夏市是同行，你总不会真不知道那个榜一大哥是谁吧？” 陈道郑重摇头：“真不知道，我从来没和他见过面，他也从不参加任何活动。” 陈明喜好苦笑：“这么说来这位大哥可是够神秘的，摆明了是一副大隐隐于市的架势。” 可他心里却在想：难道是家财万贯太富有了，所以怕出头露面之后，成为某些有心之人的暗算目标？怕被绑个架勒个索啥的…… 但他突然又脑子一转脱口而出：“会不会这个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不存在的？” 陈道再次郑重摇头：“不，他绝对是真实存在的人物，首先他的酒水销售业绩榜在哪摆着呢，其次，我不久前还接到过他打来的电话。” 突然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陈道立刻停止了这个话题。 “你还接到过他打给你的电话？” “接到过，但是我对他承诺过，不会把他对我说了些什么告诉任何人。” 陈明点头：“那么这个话题我们到此为止，就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 其实他如果再继续追问下去的话，陈道极有可能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和好感，而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他知道。 然后聊着聊着，他们又把话题撩到了耿龙的身上。 一提起耿龙陈道就一肚子的火气，他深恶痛绝的说：“这个人讨厌的就跟一只苍蝇一样！” 刘烨立刻加油添醋的补充说明了一下：“其实他比苍蝇更讨厌，因为苍蝇还能轰得走，而他要是想纠缠你的话，你用任何办法都轰不走他。” 陈明笑着点头：“属狗皮膏药的呗，粘上就下不来了。” 陈道很鄙夷的撇了撇嘴：“狗皮膏药粘上后是治病救人的，而粘上他之后只会被他害惨。” 说完这两句话，他把一只椒盐鸡腿举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大块肉进嘴！陈明心里一紧：感觉他这一口咬下来的是耿龙身上的肉！ 周志勇又敲了一次锣边：“陈老板，你不要误会是我们对那个人有成见，在金夏市你随便找一个：和酒水行业有关系的人问问就知道，我们对那个人的评价有没有夸大其词。” 陈明立刻摆了摆手回答道：“我不用问，他在山南县对付过我，用的招数确实足够阴险毒辣，所以我就从这一件事上，已经完全可以推断得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为了打击敌人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人，对别人下手只会更狠！ 陈道完全消灭干净了那只鸡腿后才又开口说道：“那个人一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他这次先被你打下了销售榜第三名的位置，接着又在打击报复你的行动中败给了你，以他那高傲狂妄的性格，他现在一定已经把你恨之入骨了。” “这倒也没什么，偶尔被这种小人恨一次，就当是调剂乏味的生活了，挺好。” 陈明故意用这种满不在乎的口气，来彰显自己成竹在胸、藐视耿龙的自信。这可比那种自吹自擂说大话的方式管用多了。他越是表现的很自信，陈道就会越相信他有实力。越相信他有实力，他们之间才结下没多久的“友情”也就会越牢靠。 当前的局面下，稳固这段友情对他和陈道都很重要。 “可是这种生活调味品，会让你倒胃口的。” “那我就直接把它扔到垃圾桶里面去。” 喝啤酒吃烤肉，本该是件很开心惬意的事情，可偏偏他们谈论的，一直都是一个令人厌恶反感的人，和一件很令人不开心惬意的事情。 如果耿龙能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看到自己的盟友，居然和自己的敌人在一起吃吃喝喝，不知会有怎样的一种反应。 他虽然自负聪明绝顶，却打死也不会想到：陈道在和他结盟的十分钟后，就给陈明打去电话出卖了他！这可能是历史上最快的一次变节。 他在这件事上一开始就做错了：怎么能找自己的敌人，对付自己的另外一个敌人呢！这是一个足以致命的疏忽大意错误选择。 这第一步走错了，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每一步也都只能是错的。 第四百章 城府 这顿饭吃得很尽兴，饭后陈明马上就把陈道“撵”回医院去了，陈道临走前给递给他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一串电话号码。 “这又是哪的电话？” “这是医院里的电话，而且是我妈住院那个病区的护士站电话，有急事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陈明很惊讶：“医院的护士们还能给你这种面子？” 陈道不无得意的笑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当然也能让小护士们帮我接电话。” 这波操作很强悍，陈明不得不对他表示佩服…… 开车回到张玉燕的那家火锅店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半，店里居然还是座无虚席的景象！为了不打扰客人们用餐，他们三个人没有立刻进去。 看着四周灯火阑珊的繁华夜景，黄毛开始感慨：“县城跟城市真的是没办法比，晚上九点半的城市里依旧这么热闹，可这个时候咱们那里，街上早就空无一人到处黑灯瞎火的了。” 李虎哭笑不得：“你还真敢拿咱们山南县和金夏市比！实事求是的说，咱们山南县也就比周边的那几个村子，稍微繁华热闹一点还很有限，你知道城市是什么概念吗？” 他问的虽然理直气壮，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果不其然黄毛立刻被他问的心虚了：“我哪知道什么什么概念，我就随便发发感慨。” 陈明接过了话茬：“这就是江书记交给我和海哥的使命，要在三年的时间内，让咱们山南县的夜晚，也能变成和这里一样热闹的景象。” 李虎和黄毛面面相觑，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话：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三年内让山南县有较大的变化，这个他们可以相信，但要说三年内让山南县变成另一个金夏市，别他妈扯淡了鬼都不信！ 所以耿直的黄毛就问了陈明：“你觉得你和海哥实现得了这个梦想？” “实现不了，坦白的说这个目标有点不切实际，更趋向于是一种自我想象出来的幻想。” 江胜利从没对陈明和刘海山，说过这样的话有过这样的要求，他又不是个疯子…… 几个吃完了饭的客人推门出来，礼貌送客的两个服务员看到了陈明他们三个，立刻回去向张玉燕做了汇报：“老板，陈总他们回来了。” “人呢？怎么没看到他们进来。” “他们在外面站着说话呢。” 于是张玉燕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那三个男人刚一起把烟点上，今晚化了淡妆认真打扮过、年轻漂亮的女老板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回来了也不说先进去告诉我一声？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你们吗？” 李虎和黄毛瞬间尴尬的一匹，只有陈明满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回答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欺负我们的机会。” “神经病！我担心的是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大晚上不小心迷了路回不来。” 黄毛拿上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纸：“嫂子，直行还是拐弯左拐还是右拐，我们去的时候都记在纸上了，所有我们迷不了路的。” “你们居然想到了这种办法，不错，看来我白为你们担心了。” 陈明岔开了话题：“今天晚上店里的生意这么好？这都快十点了还这么多客人在用餐。” “我问过店里的服务员，她们说晚上十二点之前客人能走光就不错。” “唉。” 黄毛一声叹息似乎又想感慨点什么，李虎马上在他后背用力捅了一下。随后张玉燕站到了陈明的身边，小声关心了他一下：“你们今天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办的挺顺利，就是晚上陈道非要请我们吃饭，所以回来的晚了点，你和柔柔吃饭了没有呢？” “柔柔吃了好多种食物，我还没吃。”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吃完饭？” “废话，服务员们全都没吃晚饭在工作，我坐在旁边自顾自吃饭合适吗？” 陈明纠结了一下，也觉得好像是不怎么合适…… 病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病人们已经全入睡了。 陈道和周志勇一起溜达到了楼下，医院里不可能给他们安排晚上睡觉的地方，所以他们这段日子里的绝大部分时间，晚上都是在自己的车里过夜的。 “老板，我车里有准备好的啤酒，有一大堆真空包装的卤菜，还有几条烟。” 陈道笑了：“你这是打算陪我一起，在沙家浜扎下根来了。” 钟志勇也笑了：“我留在这，至少你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一个人在这陪着太寂寞了。” 陈道没有把心里的感激，在嘴上用语言表达出来，只是递了根烟给周志勇，然后给自己和他都点上了。 “志勇，你觉得陈明这个人怎么样？” “感觉很不错，说话没有一点架子很平易近人，感觉很好相处的一个人。” 陈道又笑了笑：“是不是感觉比耿龙强得多？” “不能这么比，我觉得他和耿龙压根就不是同一种人，所以没有什么可比性。” 陈道张嘴吐了一个浓浓的烟圈出来：因为没有一丝风，所以这个烟圈在空气中传播了好一会、传播了好长的距离后才破灭掉。 “但其实他和耿龙一样也是个很有城府的人，当然我也是。” “有城府本身不是什么坏事，关键要看有城府的这个人是好是坏，人品比什么都重要。” 陈道拉开车门，侧身坐在了座位上：“人品也不是完全绝对的，好人有时候也会做几件坏事，坏人有时候也会做几件好事。就比如说我：好事坏事都做过，那你说我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当然是好人了这还用问。” “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违心了，我自己都没觉得我算是个好人，应该算是不太好也不太坏、好没好到头、坏没坏到底的那种。” 他对自己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比较实事求是。其实生活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好坏集于一身。 第四百零一章 阴暗面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有的人好的方面表现的比较多，大家就会觉得他是个好人，有的人则正相反。 所以这世上既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陈道又涂了个烟圈出来后，开始坦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其实我最初想认识陈明的时候，就跟耿龙主动上门来找我一样，都是本着想利用对方的目的。” “但和陈明接触过一两次之后，我又觉得真有他这么个朋友的话，好像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所以我现在利用他的心在减少，想结交他的心开始占了上风。” “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比较喜欢独来独往，那也是因为我没遇到自己想结交的人，但除了你之外现在我好像又遇到了一个。” 周志勇点了点头：“您说的意思我懂，其实交朋友本来也是要靠缘分的，交异性朋友要靠缘分，交同性朋友也是一样，所以陈明应该就是您的一个到来的缘分。” 一个女医生拎着一袋夜宵路过他们俩的车旁，和陈道笑着打了声招呼：“大孝子，今天晚上又睡车里？” 陈道和周志勇都很礼貌的站起了身：“天热在哪睡都一样，我也懒得开车回去。” 女医生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要不要吃点夜宵？” “不了，谢谢您。” 就因为是孝子，所以陈道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和尊敬，尤其是他母亲病房那一层的医生护士，现在几乎全都成了他的“朋友”。用三十年后的说法，他这就叫做人格的魅力。 当然这就是他被大家看到的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这里的人也没机会看到。 女医生走后。两人重新面对面坐回到各自的车里，虽然面对面的距离稍微有点远，但好在完全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谈。 周志勇开了个玩笑：“你现在都成了这里的当红明星了！几乎都知道你是个大孝子。” “那是她们对我的抬举，她们是没看到过我气我妈的时候，哈哈哈。” 这个平时喜欢从早到晚一副表情的男人，此刻却表现出了自己孩子气的一面，看着居然还有点可爱…… 几句闲聊后，周志勇还是把话题扯了回来：“等那个姓耿的真开始对付陈明的时候，咱们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陈道早就想好了：“先虚与委蛇然后暗度陈仓，最后和陈明里应外合对付他。” 周志勇的双眼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神情：“真希望报仇的那一天能早点到来！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陈道看着他也缓缓点头：“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太久了。” 火锅店里的客人终于全走了，服务员们开始勤快的打扫卫生，后厨开始给大家做饭。 张玉燕终于也可以坐下休息一会了，为了做一个好的榜样，她这一晚上都和服务员们一样一直是站着的，没有什么能必身先士卒，更能让员工们团结在自己身边的好办法了。 陈明低声的问看了她：“累了吧？” “一个礼拜就忙这么一个晚上，所以累不着我什么的。” 然后陈明就发现一直没看到柔柔在哪，他急忙问：“咱家小公主呢？” “他一直在后面卧房里看电视。” “你让他一个人在后面待了这么久！” “没有，我安排了一个年纪最小的服务员，全程在看护着她。” 坐在陈明身后的李虎伸手拍了拍他：“你担心的有点多余，她一个当妈的，绝对比你这个当爸爸的，照顾女儿照顾的更细致更周到。” 陈明转过头对李虎翻了个白眼：“在为在乎所以才会担心，懂？” 李虎想了想：“嗯，你说的对。” 张玉燕却极小声的提醒他：“别老用说教的语气和别人说话！” 陈明没吱声心里却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女人对自己行使管理权了？以前不都是我管着她的吗？ 其实他应该感到很庆幸才对：能有女人愿意管着他是一种幸运！他刚才说因为在乎才会担心孩子，而对女人们来说则是因为在乎才会管理男人。 当然他更不明白这恰恰是张玉燕，正在进入到妻子这个身份的外在表现！ 柔柔从后面被带出来了，迫不及待的扑进了爸爸妈妈的怀里，开始撒娇求宠爱。店员们都觉得陈明绝对是个幸福的男人，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不说，还有一个完美继承了妈妈美貌的女儿。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儿，和她的这对父母完全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陈明和张玉燕，柔柔自己都不知道…… “柔柔困不困？困了就让你妈妈先带你去睡觉。” “我不困，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许是一天没见到陈明一晚上没见着妈妈，所以柔柔此刻格外的粘人。陈明看了看表：十一点还不算很晚，也就由着她了。 但他脑子里随即突然有了个想法：就光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也一定要打败那个叫耿龙的男人。他有这个念头也没错：任何针对他事业的挑战，就等于是间接威胁到了张玉燕和柔柔的幸福生活，这是他绝对不允许也绝对不能容忍的。 于是他转过脸，很性情的岁李虎和黄毛说道：“我一定会给那个人一个迎头痛击！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李虎和黄毛惊诧不已：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两句话！哪和哪都不挨着啊。 “爸爸，你要教谁好好做人呀？” “额……教一个坏叔叔。” 张玉燕又马上提醒他：“柔柔还小，别和她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我也没说什么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能不懂？小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美好的，所以不要过早的让她们知道社会的那些阴暗面。” 张玉燕这才松了口气：“你知道就行。” 柔柔又调转了枪口：“妈妈，阴暗面是什么？” “阴暗面是一种不好吃的面，没有蔬菜也没有肉，味道还怪怪的。” 第四百零二章 辩论 夏天的晚上十一点很多人都还没睡觉，因为热很容易躺下没一会就一身汗，所以很多人都会把自己熬到：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才上床。 比如明天都休息，不用去上班的张德福和姜桂英，此刻就也还在院子里闲坐乘凉。 闲坐喝茶是真的乘凉只是个说辞，一丝风都没有怎么乘凉…… 姜桂英坐的很稳一直在赏花，张德福却坐一会起来一趟！一会去鱼缸边看看鱼，一会去摆弄几下盆景，一会又去看看那几棵贴着墙边站岗的发财树。 “我说张老师，您能不能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不动？您这一趟那一趟的来回来去溜达，我脑袋都快要被你给转晕了。” 张德福头也不回：“天热我坐不住不行？” “心静自然凉。” “我的鱼在这，我的花在这，我的树也在这，我的心静不下来老想挨个看看它们。” 这下姜桂英笑了：“看来你女婿还是很会买东西的，买的都是能让你心心念念的东西。” “什么叫我女婿？他难道不是你的女婿？” “你这老头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和我抬杠呢？” “我这不是和你抬杠，我这是故意没话找话和你说！这家里总共就只有两个人，我不和你说话我还能和谁说话？” 姜桂英又笑了：“你是想你的小孙女了吧？” 张德福也不隐瞒：“我既想我的小孙女也想我女儿，两个都想。” “想也白想，咱家燕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了，他们一家三口今天去金夏市了，要两三天之后才回来呢。” 张德福转过身嗓门高了三度：“没事去金夏市干嘛？来回二百多公里他们不累啊。” 这老爷子，人家三口人去哪要你管？ “你忘了？你闺女现在是金夏市一家火锅店的老板，她得去收账。” 张德福哑然失笑，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但随后他又故意正话反说道：“小丫头片子，居然也学着别人开始当老板了，看把她给能的。” 话说的不屑一顾，说话的语气中却满是自豪和骄傲。 姜桂英感叹道：“你闺女说，陈明送她的那个火锅店，是花了一百万买下来的！我都想象不出来一百万是多大的一堆钱。” 教历史的张老师被难住了，他想象得出来一百两银子是多大的一堆，却想象不出来一百万人民币是多大的一堆。 姜桂英的感叹还在继续：“这陈明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有钱了呢？咱闺女柔柔告诉我说，陈明现在每天都能挣到好几万块钱。” 一碰盆栽的一片叶子枯了，张德福随手拿起了专门修剪花枝的剪子，犹豫几次搜没舍得哪哪片叶子剪掉，嘴上却蹦出两句：“钱挣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别忘了男人有钱就变坏。” “我说张老师，你能不能说点好话？你这是咒你姑爷呢还是咒你女儿呢？” 张德福一想也对，自己这两句话说的确实不合适，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不语。 其实他对现在的陈明是满意的，毕竟他眼见为实过了：挣了大钱的陈明，确实给了张玉燕和柔柔最好的生活，也确实给了自己闺女很大笔数目的零花钱。他自己也是男人所以他懂：男人只会对自己真爱的女人这么做。 而且小孙女是肯定不会说谎骗人的，连她都说：陈明对她妈妈和她非常好，把她们俩当成公主一样的宠爱。而更主要的是，他从张玉燕的脸上看到了幸福满足的那种喜悦光彩。 看来女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玉燕还说，让咱们俩去她家住一段时间呢。” 这次张德福马上开了口：“我不去你也不能去，不要让外人误会，以为咱们家姑爷发了财，咱们俩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沾光占便宜了。” 张德福虽然只是一介教书先生，但他有大多数文人都有的那种傲骨！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容不得被人对他清誉的诋毁。 姜桂英据理力争的反驳道：“你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咱们要去的话也是去住的自己女儿女婿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哪来的什么沾光占便宜？” 张德福缓和了语气：“可别人不会这么想。” “别人怎么想关我们什么事？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 男人和女人讲道理，本来就是愚不可及的一件事情，何况还是跟一个有文化的女人讲道理，那能讲得过就是奇迹了！更何况姜桂英还是教政治的老师。 光顾着和妻子说话，张德福顺手一剪子，就把盆景里的那片枯叶给剪了下来，顿时让他好一阵心疼！这怎么还真给剪了呢！ “要说占便宜，那咱们这个家从里到外的家具摆设、电视、冰箱、洗衣机，全都被陈明花钱换成了新的，这便宜占的还少吗？我也没见你少用。” 得，张德福被妻子这一番话怼的无言以对了。 要说政治老师的辩论能力，那肯定是在历史老师之上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真的想搬到女儿家去住？” “那你说错了我还真没那么想过！但去不去是一码事，道理必须得说清楚讲明白。” 女人要是较起真来，能把男人逼疯的那种！姜桂英这还只是牛刀小试而已，她这是还给自己的男留着这面子呢…… “道理都是你说的对，我认输。” 做为一个结婚二十多年的男人，张德福深知被女人一直磨叨的话，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折磨，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举白旗投降。 “是真的认输还是敷衍糊弄？” 张德福配了个笑脸：“是真的认输，姜老师的政治觉悟肯定是比我高的，这还用说。” 和九十年代的政治老师比觉悟？开什么玩笑，那是纯粹的找虐。 说起来可笑：这场夫妻间的辩论莫名而起然后草率而终，幸好没引发严重后果。倒是因为这场辩论打发了不少的时间，张德福付出的代价，就是损失了一片盆景里的叶子。 姜桂英起身来到老伴身边，试探着问了句：“你不会还在记恨陈明以前的所作所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