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专家》 爱情与罪行1 1 就在刘靖为收银机换收据纸时,玻璃门开了,有人走过来。她边出声招呼“欢迎光临”边朝客人看去。霎时,如遭冻结。她瞪大了眼,再也发不出声音。 “你气色不错嘛。”男人对她一笑,但那双眼睛却晦暗污浊。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也犯不着这么惊讶吧,只要我想,要查出前妻的下落还不是什么难事。”男人将双手插进深蓝色外套的口袋,环视店内,仿佛在物色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找我干嘛?”刘靖尖声说,不过声音压得很低。她不想让待在后面的老板夫妻发现。 “你别这样横眉竖眼嘛。我们好久不见了,就算装也该装出个笑脸。是吧?”男人依旧挂着讨厌的笑容。 “没事的话就出去。” “当然是有事才会来。我有要紧事跟你谈,你能不能抽个空?” “你开什么玩笑。我正在上班,这你看了也知道吧?”刘靖这么回答后立刻后悔了。因为对方一定会解释成:只要不在上班时间就可以跟他谈。 男人舔舔嘴唇。“你几点下班?” “我根本不想跟你谈。你快出去吧,永远不要再来” “你真无情” “那当然。我们没什么说的了。” 刘靖望向门口,真希望这时来个客人,可惜看不出有谁会进来。 “既然你对我这么无情那也没办法。那,我只好去那边试试喽。”男人搓着后颈。 “什么那边?”她有不好的预感。 “既然老婆不肯听我说,那我当然只好去见女儿。她的中学就在附近吧?”男人说出刘靖最害怕听到的话。 “不行,你不能去找那孩子。”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反正我找谁都无所谓。” 刘靖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只想把这个男人赶快赶走。 “我六点下班。” “从清早做到傍晚六点啊,老板也太压榨人了吧。” “不关你的事” “那,我六点再过来就行了吧?” “别来这里。前面的马路往右一直走,有个很大的十字路口,边上有间速食餐厅,你六点半去那里。” “知道了,你一定要来喔。如果你不来——” “我会去的,所以。请你快走。” “知道了,真无情。”男人又环顾店内一次才离开。临走时,还用力甩上玻璃门。 刘靖手撑着额头,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甚至想吐。绝望感在她的心头弥漫。 她在八年前和张富结婚。当时,刘靖在夜总会当舞女,他是常来捧场的客人之一。 负责销售进口车的张富出手阔绰,不但送她昂贵礼物,还带她上高级餐厅。所以当他开口求婚时,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电影“麻雀变凤凰”中的朱丽叶。刘靖的第一段婚姻失败了,对于一边工作一边抚养女儿的生活正感到疲惫。 刚结婚时很幸福。张富的收入很稳定,所以刘靖不用再陪舞。他也很疼爱小美,小美似乎也努力把他当父亲看待。 但悲剧骤然降临。张富长年挪用公款东窗事发,遭到公司开除。而公司之所以没控告他,是因为那些上司害怕上面追究管理责任,遂巧妙地掩饰事态。张富挥霍的,全是他贪污来的钱。 从此,张富就性情大变,不、或许该说露出本性,不是游手好闲饱食终日,就是出去赌博。要是抱怨他两句,他还会动粗打人。酒也越喝越多,总是醉得颠三倒四,目露凶光。 因此刘靖不得不再去上班,但她赚来的钱,都被张富抢走了。她学会把钱藏起来后,他甚至在发薪日抢先一步去她店里,擅自领走她的薪水。 小美变得很怕这个继父,不肯在家跟他独处,甚至宁愿跑去刘靖上班的店里待着。 刘靖向张富提出离婚,但他充耳不闻。如果她契而不舍地再三要求,他就会再次动粗。她在苦恼多日后,找了一个客人介绍的律师商量。在那位律师的奔走下,张富终于勉强在离婚协议书上盖了章。看来他似乎也明白,如果打起官司自己不仅毫无胜算,恐怕还得付出一笔赡养费。 但问题并未就此解决。离婚后张富仍不时出现在刘靖母女面前。每次的说辞都一样:他保证今后会洗心革面努力工作,请求刘靖跟他复合。刘靖如果躲着他,他就接近小美,还曾在学校外面守候。 看到他不惜下跪的模样,明知是演戏,不免心生同情。也许是因为好歹做过夫妻,多少还留有一点情分,刘靖忍不住给了他一点钱。这是最大的错误,食髓知味的张富,从此出现得更频繁。虽然每次都卑躬屈膝,但脸皮似乎也越来越厚。 刘靖换了一个工作,也搬了家,尽管觉得小美很可怜还是替她办了转学。自从她到新店上班后,张富就此消声匿迹。她以为再也不会跟那个瘟神牵扯不清了 她不能给店老板添麻烦,也不能让小美发觉。无论如何都得靠自己的力量让那个男人不再出现——刘靖凝视着墙上的时钟下定决心。 到了约定时间,刘靖前往约定地点。张富正坐在窗边的位子吸烟,桌上放着茶杯。刘靖一边坐下,一边向女服务员点了一杯饮料。 “到底是什么事?”刘靖不耐烦地问。 他咧嘴一笑,“哎,别这样性急嘛。” “我也是很忙的,有事就快说。” “刘靖”张富伸出手好像想碰她放在桌上的手。刘靖察觉到这点,连忙缩回手,他的嘴角一撇。“你好像心情不好。” “那当然。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追着我不放。” “你也用不着这样说话吧。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认真的。” 女服务员送来饮料。刘靖立刻伸手去拿杯子,她想赶快喝完,赶紧离开。 “你现在还是独身吧?”张富讨好地抬眼看她。 “这个跟你没关系。” “一个女人家要把女儿拉扯长大可不容易喔。今后花的钱会越来越多,在那种小饭店工作,将来也毫无保障。所以,你能不能重新考虑?我已经跟以前不同了” “哪里不同?你现在有正常工作吗?” “我会去工作的,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下个月开始上班。虽然是新公司,等上了轨道,就可以让你们母女过好日子了。” “免了。既然收入那么好,你另找对象应该也没问题吧。算我求你,请你别再纠缠我们了。” “刘靖,我真的需要你。” 张富再次伸出手,想握住她拿杯子的手。 “别碰我!”她说着甩开那只手。结果杯中的液体顺势洒出一些,溅到张富手上。“呀!”他喊着缩回手,凝视她的双眼随即露出憎恶之情。 “你不用说得这么好听。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话吗?之前我也说过了,我一点也不想跟你复合。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听懂了吗?” 刘靖站起来,张富盯着她。她对那道视线置之不理,把饮料的费用往桌上一摆,径自走向出口。 出了餐厅后,她跨上停在旁边的脚踏车,立刻踩的飞快。她怕万一再耗下去让张富追上来就麻烦了。她沿着清水路直走,过了清水桥就左转。 她自认该说的都已说了,但显然无法让张富死心,想必他很快又会在店里出现。他会缠着刘靖,直到最后惹出问题给店里带来困扰,也或许会在小美的中学出现。那个男人在等刘靖投降,他早已算准刘靖迟早会投降给钱。 回到公寓,她开始准备晚餐,不过其实也只是把从店里带回来的剩菜热一热。即便如此刘靖还是做得有一搭没一搭。因为可怕的想象不断膨胀,令她不由得失魂落魄。 爱情与罪行2 小美也差不多该到家了。加入羽毛球队的她,练习结束后,总会和其他队员七嘴八舌地聊上一阵子才踏上归途。所以回到家时,通常都已经过了七点。 门铃突然响起。刘靖惊讶的走向玄关,小美应该带了钥匙。 “来了。”刘靖从门内问:“哪位?” 隔了一会儿才响起对方的回答:“是我。” 刘靖感到眼前发黑。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张富连这间公寓都找到了。想必他之前曾经跟踪过她。 看刘靖不回答,张富开始敲门。“喂!” 她摇着头打开锁。不过门链依然挂着。 一把门打开十公分的缝隙,对面立刻露出张富那张脸。他嘻嘻一笑,牙齿很黄。 “你回去!你跑到这来做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还是那么性急。” “我不是叫你不要再缠着我吗!” “听我说几句话又不会怎样,你先让我进去” “不行!你走!” “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里等。小美也差不多快回来了,如果不能跟你谈,那我就跟她谈。” “这又不关她的事。” “那你就让我进去。” “小心我报警。” “你报呀,随便你。我来见前妻有哪点犯法?我相信警察也会站在我这边。人家八成会说:女士,让前夫进去坐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刘靖恨恨的咬唇。虽然不甘心,但张富说的没错。之前她也曾找警察过来,但他们从来没有帮过她。 况且,她也不想在住处引起骚动。她是在没有保证人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进来,只要惹出一丁点不利的谣传都有可能被赶出去。 “那你马上就得走呀。” “我知道。”张富露出夸耀胜利的表情。 卸下门链后,她重新开门,张富一边仔细打量室内一边脱鞋。室内格局是两房一厅。一进去就是个小客厅,右边有个小厨房,后面是卧室,房间对面是阳台。 “虽然房子又小又旧,不过收拾得还不错嘛。”张富大摇大摆地在沙发上坐下了。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刘靖站着俯视张富,“说来说去,你就是要钱,对吧?” “干嘛,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富从外套口袋掏出一盒烟,用简易打火机点燃香烟后环顾四周,似乎这才发现没有烟灰缸。他从垃圾袋中找出一个空罐,把烟灰弹在里面。 “要钱的话,我一毛也不会给。” “噢?是吗?” “所以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正当刘靖这么放话之际,门猛然一开,穿着校服的小美进来了。她察觉家里来了客人,顿时愣在原地。接着发现客人的身份,遂浮现混杂着畏惧与厌烦的表情,羽毛球拍也从手中突然掉落。 “小美,好久不见,你好像又长大了。”张富悠哉地说道。 小美瞥了刘靖一眼,脱下运动鞋,默默进屋,直接走到后面房间,把门啪的用力关上。 张富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只不过是想跟你复合罢了。这样恳求你,真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我不是说过我毫无意愿吗?就连你自己,应该也不相信我会答应吧。你只不过是借着这个理由来纠缠我。” 张富并未回答,径自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动画节目开始了。 刘靖吐出一口气,打开抽屉,她从里面抽出两张百元大钞。 “收下这个就请 走吧。”她把钱往桌上一放。 “你这是干嘛? 不是说绝不给钱了吗?” “这是最后一次。” “我才不稀罕这种东西。” “你是绝不会空着手走吧?我知道你想要更多,但我们手头也很紧。” 张富凝视这两百元,然后望着刘靖。 “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就回去好了。不过我可要声明,我说过我不要钱。是你硬要塞给我的。” 张富把两百元钞票往口袋胡乱一塞,将烟蒂扔进空罐中,从桌后抽身站起。但他没走向玄关,却走近后面房间,突然拉开门。小美的惊叫声响起。 “你干什么!”刘靖尖声大喊。 “跟继女打个招呼应该不会怎样吧。” “她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跟你毫无瓜葛。” “没那么严重吧?那我走喽。小美,改天见。”张富对着房间里面说道。刘靖看不见小美在做什么。 张富终于走向玄关,“她将来肯定会是个美女,真令人期待。” “你少胡说八道。” “这怎么会是胡说,再过个三年她就能赚钱了,到时候每一家公司都会很乐意雇用她。” “别开玩笑了!快走!” “我会走啦——至少今天会。” “你绝对不能再来。” “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刘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要提醒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该死心的是你。”张富低声笑了,然后弯下腰穿鞋。 就在这时候。刘靖背后传来声音。当她转头时,只见身穿制服的小美已站在她身边,小美挥起某种东西。刘靖来不及阻止,也来不及出声。小美已朝张富的后脑打了下去。钝重的声音响起,张富当场倒下。 某个东西从小美手中脱落,是铜质花瓶,那是别人送的礼物。 “小美……你”刘靖注视女儿的脸。 小美面无表情,失魂似的动也不动。 但在下一瞬间,她双眼圆睁,凝视着刘靖背后。 刘靖转身一看,张富正摇摇摆摆的站起来。他皱着脸,按着后脑勺。 “你们……”他呻-吟着露出满脸憎恨的表情,直盯着小美。一阵东摇西晃后,朝她跨出一大步。 刘靖为了保护小美,连忙挡在张富面前。 “让开!”张富抓住刘靖的手臂,用力往旁一甩。 刘靖被甩到墙边,狠狠撞到腰部。 小美想逃,却被张富一把拽住肩膀。被一个大男人用全身重量一压,小美缩成一团几乎快被压扁了。张富整个人骑在她身上,拽着小美的头发,用右手甩她耳光。 “臭丫头,老子宰了你!”张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女儿会死,刘靖想,再这样下去小美真的会被杀死—— 刘靖环视自己的身边,映入眼帘的是电扇的电线。她从插座拔起电线,电线的一端仍连接着电扇,但她就这么拽着电线起身冲上去。 她站到压在小美身上狂吼的张富背后,把绕成圆圈的电线往他脖子上一套,使尽全身的力气拉紧。 张富“唔”地闷哼了一声,往后一倒。他似乎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拼命地扯着电线。刘靖死命地拉,现在如果松了手,就再无下次机会。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肯定会像瘟神一样从此阴魂不散地缠着她们。 可是如果要比力气,刘靖终究不是对手,电线从她手中滑落。 就在这时,小美扑上去扯开张富抓电线的手指。最后干脆骑在他身上,拼命试图阻止他挣扎。 “妈,快点!快点!”小美大叫。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刘靖紧闭双眼,将浑身的力气灌注到双臂中,她的心脏扑通狂跳。她一边听着血液流淌的声音,一边继续拉扯电线。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这样过了多久。是听见有个小小的声音频频喊着“妈”,才让她回过神来。 刘靖缓缓睁开眼,依然紧握着电线。 张富的头部近在眼前。暴睁的双眼是灰色的,仿佛正端视着虚无。脸部由于淤血变成紫黑色。勒过脖子的电线,在皮肤留下深色的痕迹。 张富动也不动,口水淌下唇角,鼻子也溢出液体。 爱情与罪行3 “啊!”刘靖大叫一声,扔开电线。 小美战战兢兢地从男人身上起来,制服裙变得皱巴巴。她跌坐在地,倚着墙壁,看着张富。 母女俩沉默了好一阵子,两人的视线都在不会动的男人身上,唯有荧光灯吱吱作响的声音分外响亮地传入刘靖耳中。 “怎么办……”刘靖喃喃自语。脑袋一片空白,“我杀了他。” “妈……” 这个声音,令刘靖的目光转向女儿。小美的脸颊惨白,但双眼充血,下方犹有泪痕。刘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流的泪。 刘靖再次看着张富,既希望他起死回生又不希望他复活的复杂心情占据了她的心头,不过看来他的确是活不过来了。 “是这家伙……自己不好。”小美屈起腿,抱着双膝。她把脸往两膝中间一埋,开始嘤嘤啜泣。 “怎么办——”就在刘靖再次嘀咕时,门铃响了。她太过惊惶,以致全身像痉挛似的颤抖。 小美也仰起脸,这次泪水已经湿遍双颊。母女俩面面相处,彼此都在问对方,这个时候会是谁—— 紧接着响起敲门声,然后是男人的声音,“我是邻居,请开门。” 这个声音很耳熟。可是刘靖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她像中邪般动弹不得,一直和女儿继续对视。 敲门声再次响起,“请开门,请开门呀。” 门外的人,似乎知道刘靖她们在家。她没道理不去应门,可是这种状态下不能开门。 “你去里面待着。把门关上,绝对不准出来。”刘靖小声命令。思考力总算一点一点回来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刘靖深呼一口气。 “来了。”她发出刻意保持平静的声音,这已是她竭尽所能的演技了。“哪位?” “啊,我是隔壁的石磊。” 听到这里,刘靖吓了一跳。刚才她们发出的声音,想必非比寻常。邻居不可能不起疑心,所以石磊才决定过来看看情况吧。 “来了,请稍等一下。”她自认声音一如往常,但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伪装得很好。 小美早已进入里屋,关上房门。刘靖看着张富的尸体,必须想办法处理这个。 她把尸体拖到墙角,用条毛毯盖上了。虽然状态有点不自然,但也别无它法了。 刘靖确认自己身上毫无异样后,走下门口拖鞋处。张富肮脏的鞋子引入眼帘,她连忙将鞋子塞到鞋柜下面。 一开门,只见石磊那张圆脸上的圆眼睛对着刘靖,他面无表情,这点令人毛骨悚然。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刘靖对他挤出微笑,她知道自己的脸颊僵硬。 “因为我听到很大的声音。”石磊依旧用难以判读情绪的表情说道,“出了什么事吗?” “不,什么事也没有。”她用力摇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就好。” 刘靖发现石磊的眼睛正朝室内看去,全身顿时一热。 “是蟑螂……”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蟑螂?”石磊疑惑地问。 “对。因为有蟑螂,所以……我跟我女儿想打蟑螂……所以才引起骚动。” “杀死了吗?” “啊?……”石磊的问题,令刘靖的脸颊突然绷紧。 “蟑螂消灭了吗?” “啊……对。当然是解决了。已经没事了。” 刘靖频频点头。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事的尽管说,别客气。” “谢谢。吵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刘靖鞠个躬,关上门,顺便锁上。听到石磊回到住处关门的声音,她呼的吐出一口大气,忍不住当场蹲了下来。 背后传来门拉开的声音,接着是小美喊她的声音。 刘靖慢吞吞起身,看着毛毯盖着的尸体,再次感到惶恐。 “怎么办?”小美抬眼凝视着母亲。 “还能怎么办?只好打电话……报警。” “要自首?” “不然也没别的办法了,人都死了,不可能复活。” “如果自首,妈妈会怎么样?” “谁知道……”刘靖撩起头发,这才发现自己顶着一头乱发。隔壁的数学老师石磊或许会觉得奇怪,不过她觉得那已经无所谓了。 “一定要去坐牢吗?”女儿又问。 “那还用说,应该要吧?”刘靖咧嘴,是绝望的笑,“毕竟我杀了人嘛。” 小美用力摇头,“这样太不应该了。” “为什么?” “因为妈妈又没错,全部都是这家伙的错。我们跟他毫无瓜葛了,他却老是来折磨妈妈和我……根本用不着为了这种人去坐牢。” “说这些有什么用,杀人毕竟是杀人。” 不可思议的是,在跟小美解释的过程中,刘靖的心情逐渐镇定下来了,开始能够冷静地思考,于是她更加觉得自己别无选择,她不想让小美变成杀人犯的女儿,然而这个事实无法逃避。 刘靖伸手去拿手机。 “不行啦!”小美迅速冲过来,企图从母亲手中夺走电话。 “放手!” “不行!”小美抓住刘靖的手腕,可能是因为平常打羽毛球,她的力气很大。 “求你放开我。” “不要,我不能让妈妈这么做,不然我去自首好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 “因为最先打他的人是我。妈妈只是想救我。我也中途帮了妈妈,我也是杀人凶手。” 小美的话,令刘靖悚然一惊,霎时,握着电话的手放松了力气。小美没错过这个机会,立刻夺走了手机,一把抱进怀里藏起来,走到屋里角落背对刘靖。 警察会——刘靖开始动脑筋。 刑警们真的会相信我的话吗?对我一个人杀死张富的供述不会提出质疑吗?他们会完全相信吗? 警方一定会彻底调查。她在看电视连续剧时,曾听过“查证”这个台词。他们会动用各种方法,确认犯人的说词是真是假。例如四处打听、科学侦查、还有其它等等——如果被刑警查出什么就完了。纵使她哀求警方放过女儿,对方也不可能答应。 能不能伪装成是自己一个人杀的呢?刘靖想,但立刻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外行人即使动这种拙劣的手脚,肯定也会被轻易识破。 话虽如此,但她非保护小美不可,刘靖想。只因为有自己这样的母亲,害得女儿从小就几乎没过什么好日子,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绝不能让她更加不幸。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有什么好办法吗? 就在这时。小美抱着的手机响了,她瞪大了眼看着刘靖。 刘靖默默伸出手。小美一脸犹豫,最后还是缓缓地递出手机。 刘靖调整好呼吸,按下通话键。 “喂,我是隔壁的石磊。” “啊……”又是那个老师,这次又想做什么? “有什么事吗?” “呃,那个,我在想你们不知决定得怎么样了。” 她完全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你说什么?” “我是说,”石磊停了一拍才继续说道,“如果要报警的话,那我毫无意见,不过如果没这个打算,我想我或许帮得上忙。” “啊?”刘靖陷入混乱,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总之,”石磊用压低的声音说道:“我现在可以过去一趟吗?” “啊?不,这个……呃,不太方便。”刘靖全身冒出冷汗。 “刘女士,”石磊喊她,“光靠女人是无法处理尸体的。” 刘靖愕然失声,这个男人怎会知道? 他听见了,她想。刚才她和小美的争执,隔壁一定都听见了。不,说不定,打从和张富打斗时就已经听见了。 没救了,她认命的想。已经无路可逃了,只能向警方自首:至于小美涉案的事,不管如何都得隐瞒到底。 “刘女士,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 “我可以过去你那边吗?” 爱情与罪行4 “啊?可是……”话筒依旧贴在耳上的刘靖看着女儿,小美正带着满脸的畏惧与不安。大概是难以理解,母亲到底在和谁谈些什么。 倘若石磊真的在隔壁竖着耳朵偷听,那他必然也知道小美涉及这起命案。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警方,那么就算刘靖再怎么否认,想必刑警也不会相信。 刘靖下定决心。 “我知道了。我也有事想拜托你,那,就请你来一下好吗?”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石磊说。 刘靖挂断电话的同时,小美立刻开口问:“谁打来的?” “隔壁的老师石磊。” “那个人怎么会……” “这个待会再解释,你先去房间待着,门也要拉上。快点。” 小美一脸莫名其妙地走进里屋。几乎就在她拉上房门的同时,也传来石磊走出隔壁房间的动静。 门一开,只见石磊肃然而立。不知为何穿着深蓝色运动服,刚才他并非这般打扮。 “请进。” “打扰了。”石磊走进来。 刘靖锁门的时候他已进了房间,毫不迟疑地掀开墙角的毛毯,看他的动作似乎确信那里一定有尸体。 他单膝跪地望着张富的尸体,那副表情似乎在定定思索什么。刘靖这才发现,他手上戴着粗线手套。 刘靖战战兢兢地将目光移向死尸。张富的脸上已了无生气,嘴唇下方凝结着既非口水又不像呕吐物的干涸痕迹。 “请问……果然让你听见了吗?”刘靖试问。 “听见了?听见什么?” “我是说,我们的对话,所以你才会打电话来吧?” 石磊听了立刻毫无表情地转向刘靖。 “我是听见一些声音。还有……” 石磊指着房间一角“刚才我来的时候,屋里仍留有烟味,所以我本来以为有客人在,却没有看到客人的鞋子。但墙角毛毯底下却好像有人,再加上之前打斗的声音,你又罕见的蓬头散发,当然想像得到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一点,这栋公寓没有蟑螂,我在这已定居多年可以打包票。” 刘靖茫然凝视着石磊面不改色淡然说明的双唇。她突然萌起一个毫不相干的感想:此人在学校一定也是以这种口气向学生上课。 察觉石磊一直盯着她,她这才别开视线,她感到自己也正被对方观察着。 真是个冷静到可怕的聪明人,她想。要不然光靠从门缝间随意一瞥,不可能归纳出如此正确的推理。但在同时,刘靖也松了一口气。看来石磊应该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 “是我前夫。”她说,“都已经离婚多年了,到现在还缠着我不放。如果不给钱他就不肯走……。今天也是这样。我实在受不了了,所以一气之下……”说到这里,刘靖垂头不语。她不能说出杀害张富时的情形,一定要让小美完全置身事外才行。 “你打算自首 吗?” “我想也只能这 样了,唯一心疼的就是无辜的小美。” 她说到这里时,里间的门猛然拉开,小美走了出来。 “不可以那样,绝对不可以。” “小美,你给我闭嘴。” “我不要!我死也不要!叔叔,你听我说,杀死这个人的其实是——” “小美!”刘靖尖声大喝。 小美吓得下巴一缩,直直凝视母亲,她的两眼通红。 “刘女士。”石磊毫无表情地说道,“你用不着瞒我。” “我哪有瞒什么……” “我知道不是你一个人杀的,小姑娘也有帮忙吧?” 刘靖慌忙摇头,“你在说什么,真的是我一个人做的。这孩子刚刚才回来……。呃,我杀人后,她就紧跟着回来了,所以跟她毫无关系。” 但石磊似乎不相信她的话,他叹口气转而看着小美。 “说这种谎,恐怕只会让小姑娘痛苦。” “我没有说谎,请相信我。”刘靖把手放在膝上。 他定定凝视那双手后,瞥向尸体,然后微微侧起头。 “问题在于警方怎么想,你这个谎话恐怕行不通。” “为什么?”说完刘靖才发觉自己这么问,等于承认了说谎。 石磊指着尸体的右手。 “手腕和手背都有内出血的痕迹。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痕迹呈现手指的形状。这个男人想必是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拼命想挣脱吧。这应该是抓住的手不让她挣脱时留下的痕迹,可以说一目了然。” “我说过了那也是我干的。”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你想想,你是从后面勒他脖子吧?所以你绝对不可能又去抓他的手。这需要有四只手。” 石磊的说明,令刘靖哑口无言,她感到自己仿佛钻进了没有出口的隧道。 她颓然垂首。既然石磊只瞄一眼都能明察秋毫到如此地步,那么警方一定会更严密地查出真相。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小美卷进来,我想救这孩子……” “可是,我也不希望让妈妈坐牢呀。”小美哭着说道。 刘靖双手蒙着脸,“到底该怎么办……”空气似乎骤然凝重起来,这个重担几乎要压垮刘靖。 “叔叔……”小美开口了,“叔叔,你不是来劝我妈自首的吧?” 石磊隔了一下才回答。“我只是想帮你们才打电话来。如果决定自首,我当然不反对,如果另有打算,我想光靠你们俩恐怕很困难。” 他这番话,令刘靖放下双手。现在想想,这个人打电话来时,的确说过奇怪的话。他说光靠女人无法处理尸体—— “有什么方法可以不用自首也能解决吗?”小美又问。 刘靖抬起脸,看到石磊微微歪着脖子,脸上显出坚决的神色。 “要不就是隐瞒这起命案,要不就是切断命案和你们俩的关系,两者择一。不过不管怎样都得把尸体处理掉。” “叔叔认为做得到吗?” “小美!”刘靖喝止她,“你胡说什么。” “很困难,不过并非不可能。” 石磊的语气还是一样平板,但在刘靖听来,也正因此显示他有某种理论上的根据。 “妈,”小美说,“就让叔叔帮忙吧,没别的选择了。” “可是,这种事……”刘靖看着石磊。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斜下方,感觉上好像是静待着母女俩做出结论。 刘靖想起小饭店一个女同事说过的话。据她说,这个数学老师似乎暗恋刘靖,每次都确定她在店里才来买便饭。 如果没听说这件事,她一定怀疑石磊神经不正常。天底下有哪个人,会对不太熟的邻居拔刀相助到这种地步?弄得不好,连他自己也会被逮捕。 “纵使把尸体藏起来,迟早也会被发现吧?”刘靖问道。她发觉这句话就是改变她们命运的第一步。 “要不要藏尸体,现在还没决定。”石磊回答,“因为有时候不要藏反而比较好。要如何处置尸体,应该等相关讯息归整之后再决定。目前能确定的只有一点,就是尸体不能这样放着。” “请问,你是说什么相关讯息?” “就是这个人的相关资料。”石磊俯视尸体。“住址、姓名、年龄、职业。来这里做什么,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有无家人等等。请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啊,那个……” “不过首先,还是先移动尸体吧。这间屋子最好尽快打扫,因为一定留着堆积如山的作案痕迹。”话声方落,石磊已开始抬起尸体的上半身。 “啊?,可是,你说移动,要移到哪去?” “我家。” 石磊看似理所当然地回答后,就把尸体扛到肩上。他的力气好大,做起来毫不费力。 爱情与罪行5 把尸体搬到自己家后,石磊又转头看向跟过来的呆立门口的母女俩。 “那就请小姑娘开始打扫你家吧,要用吸尘器,越仔细越好。请妈妈留在这里。” 小美脸色苍白地点点头,瞥了母亲一眼后就回去开始收拾房间。 石磊问刘靖:“用来勒他的东西,应该是电线吧?” “啊……是的,是电扇上的电线。” “这条电线要换掉,以免露出马脚。不过,这个我晚点再想办法解决。说到这里——”石磊又问,“今天,你跟这个人约好了见面吗?” 刘靖摇头。 “没有,白天他突然跑来店里,所以我傍晚才会在我们店附近的餐馆和他碰面。当时本来分手了,可是后来他又跑来我家。” “餐馆……是吗?”这样就不可能期待无人目击了,石磊想。 他把手伸进尸体的外套口袋,取出揉成一团的百元大钞,有两张。 “啊,那个是我……” “是你给他的吗?” 看到她点头,石磊把钱递给她,但她不肯伸手接。 石磊起身,从自己挂在墙上的西装内袋取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两百元,把本属尸体所有的钞票放进自己皮夹。 “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恶心了吧?”他把从自己皮夹取出的钱给刘靖看。 她略显踌躇后,小声的说了谢谢接下钞票 石磊再次开始翻尸体的衣服口袋,他从长裤口袋掏出皮夹。里面只有一点钱和驾照、发票等物。 “张富……住址是郊区西平路。他现在住在这个地方吗?”他看完驾照后问刘靖。 她皱着眉、歪着脖子。“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不是。他好像也在西平路住过,但我以前听他提过,好像因为付不出房租被赶出来了。” “驾照本身是去年更新的,这么说来应该是户籍没有改,另外找到了住处。” “我想他大概到处搬来搬去,因为他没有固定工作,租不到什么好房子。” “应该是。”石磊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发票上。上面印着出租旅馆房屋,金额是两晚一百二十元,好像是事先付清。他把那个拿给刘靖看。又说:“看来他住在这里,如果没办法退房,旅馆的人迟早会强行打开房间。也许发现房客失踪后会报警,但也有可能怕惹麻烦就置之不理。大概就是因为常有这种事才会要求事先付清房钱,不过凡事想得太乐观会很危险。” 石磊继续翻尸体的口袋,找出了钥匙。上面挂着圆牌,刻着305这个数字。只见刘靖眼神茫然地凝望着钥匙,对于今后该怎么办,她自己似乎还没什么头绪。 隔壁隐约传来吸尘器的声音。想必小美正在拼命打扫,她一定是觉得处在对今后前途茫茫的不安中,至少该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所以才这样拼命地清扫。 自己必须保护他们,石磊再次深深这么觉得。现在他必须动员所有智慧与力量,阻止悲剧降临在她们身上。 “这个人有什么定期联系的亲友吗?”石磊再次发问。 “不知道,因为今天真的是隔了好久才再度见面。” “有没有听他说起明天的计划之类的?比方说要跟谁碰面?” “我没听说。” 石磊戴手套的手拽着尸体脸颊,凑近窥视口中,可以看到张富的臼齿套着牙套。 “他治疗过牙齿啊。” “跟我结婚时,他去看过一阵子牙医。” “那是几年前?” “大约七年前。” 那就是不能期待病例已遭销毁了,石磊想。 “这个人有前科吗?” “应该没有,跟我离婚后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来也许有啰。” “对……” 就算没有前科,应该也曾因违反交通规则采过指纹吧。石磊不知道警方的科学办案方式是否连交通违规者的指纹也会比对,不过列入考虑还是比较保险。 不管尸体怎么处置,都得有死者身份曝光的心里准备。不过还是得争取时间,不能留下指纹和牙模。 刘靖叹了一口气,听在石磊耳中格外令他心动,他再次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她绝望。 这的确是个难题。一旦查明死者身份,警方肯定会来找刘靖。她们母女俩能熬得住刑警执拗的连番审问吗?如果只准备一套脆弱的否认之词,只要一被警方抓住矛盾,立刻会出现破绽,到时肯定会忍不住把真相和盘托出。 一定要备妥完美的逻辑和最佳的防御策略,而且必须现在立刻架构。 别急,他这样告诉自己。焦急不能解决问题,这个方程式一定有解答。 石磊闭上眼。面临数学难题时,他总是这么做。一旦隔开来自外界的讯息,数学程式就会在脑中开始不断变形,然而现在他脑中出现的并非数学方程式。 最后他终于睁开眼,先看了桌上的闹钟一眼,已经过了八点半。接着将目光移向刘靖。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缩在后面惊慌失措。 “请协助我脱掉这个人的衣服。不只是外套,连毛衣和长裤也要脱。再不快点的话尸体就要变硬了。” 石磊说着已经动手去拉外套。 “啊,好。”刘靖也开始帮忙,不过可能是不想触碰尸体,她的指尖在颤抖。 “不用了,这边我来处理,你去帮你女儿吧。” “……对不起,”刘靖垂着脸,缓缓站起。 “刘女士,”石磊朝她的背影呼唤。然后对着转过身的她说:“你们需要不在现场证明,请你先想想这点。” “不在现场证明吗?可是,我们根本没有。” “所以,才要制造。”请你先考虑下。” 刘靖微微点了点头。 3 有人给市刑警支队打来电话,说是在污水处理厂旁边河堤下发现了一具赤裸的男尸。 正在外面办事的刑侦队长田春达立即赶到现场。 尸体弃置在河堤旁,盖着应该是从某处工地拿来的蓝色塑胶布。 发现者是一个在堤上慢跑的老人。据说他看到塑胶布一端露出看似人脚的东西,于上战战兢兢的掀起塑胶布一探究竟。 “那位老爷爷听说都七十五了,这么冷的天亏他跑得动。不过这把岁数还看到这么倒霉的东西,我打从心底同情他。” 先一步抵达的刑警郝东把状况告诉他后,田春达不禁皱起眉头,大衣下摆在风中翻飞。 “小郝,你看过尸体了吗?” “看了。”郝东回答。 “尸体是在惨不忍睹的状态下遭人弃置。首先,尸身全裸,鞋袜也被脱掉,而且惨遭毁容,脑袋被搞得就像打破的西瓜。此外死者的手指被烧过,指纹完全遭到破坏。死者是男性,脖子上有勒痕,两手手腕处有被按压形成的紫印,似乎是一个人按压死者的双手,不让他挣扎,另一个人勒住他的脖子。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明显外伤。 田春达也观察了尸体。基本同意了郝东的意见。 警方在距离现场大约一百公尺处,发现了疑似被害者所有的衣物。衣物塞在一个桶中,部分遭到焚烧,包括外套、毛衣、长裤、袜子、以及内衣。研判应是犯人点火后离去,没想到衣物没有继续燃烧,很快就自动熄灭了。 媒体报道了这件案子,警察倒是收到了一大堆情报,但是没有一则很有用的。 另一方面,警方也针对报警的失踪名册进行对比,但还是没找到可能的对象。 接着田春达决定彻底调查是否有最近销声匿迹的独居男子,或是突然失踪的旅馆客人,最后终于打听到一个情报。 位于郊区的一家旅馆,有一名男客失踪了。旅馆是在三月十一日发现客人失踪,也就是尸体被人发现的那天。由于已过了退房时间,旅馆员工去房间查看,结果只是房内留有少许行李,房客却不见踪影。经营者接获报告后,由于已事先收了房钱所以没有报警,看到警方通报后才报了警。 警方立刻从房间和行李采集到毛发与指纹,毛发和尸体的完全一致。 失踪的客人在旅馆登记簿上写的姓名是张富。 爱情与罪行6 4 田春达边走边比对着便条纸上抄的地址,照理说差不多也该抵达要找的那栋公寓了,便条纸上还写着“刘靖”这个名字。 遇害的张富在旅馆登记的住址并非捏造,他的户籍的确还留在那个住址,不过他并不住在那个地方。 查明死者身份的消息,媒体上报道了,同时也不忘加上一句“如果认识此人请立刻和附近的警局联系”,然而完全没收到算得上线索的消息。 根据出租房子给张富的房屋中介业者的记录,查出了他以前的工作地点是中古车行;但他做了不到一年就离职了。 以这个线索为起点,调查人员逐一查明了张富的经历。令人惊讶的是,他过去竟是卖超级进口车辆的业务员,因为挪用公款被发现后遭到开除,不过并未遭到起诉。就连挪用公款的事,也是一名刑警偶然透过小道消息探听到的。那家公司当然还在营业,不过根据公司的说法,已经没有员工知道当时的详情了。 张富在当时结了婚,据跟他很熟的人表示,张富离婚后似乎还对前妻纠缠不放。 前妻带了个孩子,要查出两人的居住地点对调查人来说不是难事,很快就查出那对母女——刘靖和王小美的住处。地点在城东区康平路,也就是现在田春达他们正要去的地方。 与田春达走在一起的刑警郝东说:“听说张富好像是相当恶劣的坏丈夫、坏父亲,刘靖母女应该连想都不愿再想起他吧?” “这样的话,她们应该更欢迎我们,因为我们带来了坏男人死掉的好消息。——噢,好像就是这里。”田春达在一幢老旧的公寓前驻足。 建筑物本身呈现脏脏的灰色,墙上有几处修补的痕迹。共有两层,上下各四个住屋,现在亮着灯的大约只占了半数。 “204号室,这么说是在二楼喽。”田春达走上楼梯,郝东也尾随在后。 204号室距离楼梯最远,门旁的窗口放出灯光。田春达松了一口气,如果不在家就得改天再跑一趟了,他并未通知对方今晚要来访。 他按下门铃,室内立刻传来有人走动的声响,锁开了门也开了,不过门上依然挂着链子。既然是母女相依为命,这种程度的谨慎是理所当然。 门缝里有一名女子正讶异地仰望田春达二人。大大的黑眼珠令人印象深刻,是个脸蛋漂亮的女人,看起来年纪三十几岁的样子。 “不好意思,请问是刘靖吗?”田春达尽量让表情和语气柔和一点。 “我就是。”她露出不安的眼神。 “我们是刑侦支队的刑警,有个消息想通知你。”田春达取出证件,给对方看。 刘靖睁大了眼睛看着,大大的黑眼珠游移不定 “可以打扰一下吗?” “啊,好。”刘靖打开门。 “请问,是什么事?” “你认识张富吧?” 刘靖微微一僵的表情并未逃过田春达的眼睛,但那或许该解释为,是因为突然听到警察提起前夫的名字。 “是我前夫……那个人怎么了?” 她似乎不知道他已被害,大概是没看到媒体的报导。 “情况是,”田春达才刚开口,眼睛就瞄到里面的房门,门正啪地关上。“里面有人?”他问。 “是我女儿。” 田春达压低声音,“张富死了。” 刘靖的嘴唇惊讶地张开,除此之外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那是……呃,怎么回事?”她问。 “有人在河堤下发现他的遗体,有可能是他杀。”田春达坦白表示,因为他判断这样更能开门见山地质问对方。 刘靖的脸上这时才浮现动摇的神色,她一脸茫然地微微摇头。“那个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们目前就是在调查原因,张富似乎没有家人,所以只好来询问以前跟他结过婚的你。我们事先做了一点儿调查。你和张富是在五年前离婚的吧?后来,你还见过张富吗?” 刘靖摇头。“离婚后几乎没见过面。就连最近一次,都已经很久了。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吧……” “你们都没联络吗?比方说打电话,或是发信息。” “没有。”刘靖再次用力摇头 田春达一边点头,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室内。房间虽然老旧但打扫得很干净,也整理得井然有序。 “张富死去,应该是三月十日晚上的事。”田春达说。“听到这个日期,和河堤这个地点,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就算再琐碎的小事都可以。” “我不知道。对我们来说那天并非特别的日子,我也完全不知道那个人最近过着什么生活。” 刘靖看起来很困扰。不想被人问起前夫的事,这可说是人之常情。田春达目前还难以断言,她和本案究竟有无关系。 “三月十日你在家吗?” 刘靖皱起眉头,露骨地表现不悦。“我应该一五一十交代清楚那天的事情吗?”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地问问。当然,如果能弄清楚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比较有帮助。” “请稍等一下。” 刘靖盯着位于田春达二人视野死角的墙面,那上面大概是挂了月历。田春达心想如果上面写了预定行程的话还真想看一眼,不过他还是决定忍住。 “十号我一早就去工作,下班后跟我女儿出门了。”刘靖回答到。 “你们去了哪里?” “晚上去看电影,在市中心的“娱乐天地”那个地方。” “你们大约是几点出门的?说个大概的时间就可以了,另外如果能把电影片名告诉我是最好不过。” “我们是六点半左右出门的,电影片名是‘加勒比海盗’”。 那部片子田春达也听说过。是好莱坞电影的卖座系列。 “看完电影,你们就立刻回家了吗?” “我们在同一栋大楼里的面馆用餐,然后去唱歌。” “唱歌?去ktv吗?” “对,因为我女儿一直吵着要去。” “你们常常一起去吗?” “大概一两个月去一次。” “大约唱了多久?” “每次都是一个半小时左右,否则回来就太晚了。” “看电影,吃饭,唱ktv……那你们回到家是……” “应该已经过了十一点,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 田春达点点头,但他总觉得有点无法释然。至于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看来她们应该跟案子无关。”郝东离开刘家后小声说。 “目前还很难说。”田春达说。他心里有两点感触,一是张富在离婚后仍追踪并想纠缠刘靖,那么刘靖就可能产生想摆脱纠缠的动机。二是刘靖是母女俩,而作案人也是两个人。 一个男人走上楼梯,是个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田春达两人停下脚让男人先过。男人打开203室的门锁,进入屋内。 田春达和郝东对看一眼后,转身往回走。 一按203号室门铃,刚才那个男人就来开门。他似乎刚脱下大衣,穿着毛衣和便裤。 男人面无表情地来回看着田春达与郝东的脸。照理说这时应该会一脸讶异,或是流露出戒心,但男人的脸上根本读取不到这些情绪,这点令田春达很意外。 “抱歉这么晚来打扰,能不能请你帮个忙?”田春达将警察证件拿给他看。 即便如此男人脸上的皮肉依然纹风不动,田春达上前一步。“只要几分钟就好,我想问几句话。” “有什么事?”男人问道。 田春达从衣装内取出一张照片,是张富以前在中古车行上班时的照片。 爱情与罪行7 “这张照片虽然有点旧,不过你最近看过貌似此人的人物吗?” 男人定睛凝望照片后,抬起脸看着田春达。“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想也是,所以我只是请问你是否看过类似的人。” “在哪里?” “不,这只是打个比方,例如在这附近。” 男人皱起眉头,再次垂眼看照片。看来是没希望了,田春达想。 “我不知道。”男人说。“如果只是路上擦肩而过,那我不会去记长相。” 看来根本不该向此人打听,田春达很后悔。“请问,你通常都是这时候回来吗?” “不,看日子而定,有时社团活动也会拖到比较晚。” “社团活动?” “我是一家武术业余团体的成员,有时参加活动。” “啊,你的职业是?” “高中教师。”男人报上校名。 这时田春达看到玄关旁边摆了一堆数学参考书。原来是数学老师啊。 “请问你的姓名。” “我叫石磊” “那么石老师,三月十日那天你是几点回来的?” “三月十日?那天怎么了?” “我们只是随便问问。” “噢,是吗?三月十日啊……”石磊望着远方,然后立刻将视线回到田春达身上。“那天我记得下班后立刻就回来了,应该是七点左右吧。” “那时,隔壁有什么动静吗?” “隔壁?” “就是刘靖家。”田春达压低声音。 “刘靖出了什么事吗?” “不,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才要了解情况。” 石磊的脸上浮现揣测的表情,也许是针对隔壁的母女开始东猜西想。田春达根据室内的样子,判定此人还是单身。 “我不太记得了,不过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吧。”石磊回答。 “听到什么杂音,或者说话的声音吗?” “不知道,”石磊侧着头,“我没印象。” “你跟刘靖熟吗?” “我们是邻居,见到面自然会打招呼,大概就是这个程度吧。”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石磊等刑警走了十分钟后,才离开屋子。他朝隔壁房间投了一瞥,确认204号室的窗子亮着灯,这才下楼。 要找个不惹人注目的公用电话,还得再走上将近十分钟。他有手机,但他认为最好现在不要用。 他边走边回想与刑警的对话。他确信,自己没有提供任何线索足以让警方察觉他和本案的关系,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警方应该会想到处理尸体需要男人帮忙,到时必然会急着找出刘靖母女身边,有哪个男人可能为了他们不惜犯罪。石磊这个数学教师,也大有可能只因为住在隔壁就被警方盯上。 今后去她家很有危险,甚至也得避免直接碰面,石磊想。之所以不从家里打电话,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因为警方有可能透过通话记录,发现他频频打电话给刘靖。 还有刘靖工作的“天天美食”小吃店,自己过去常常去那吃便餐,一是那的食品确实不错,二是去那可以见到刘靖。今后还要不要去呢? 关于这件事情,他至今仍未做出结论。按照常理推论,最好暂时不要去。不过刑警迟早是会去那家小饭店打听情况,到时或许会从店里的人听说,住在刘靖隔壁的数学老师几乎天天都来买便餐。这样的话,如果在案发后突然不来了,反而显得可疑,还是像之前一样可能不会惹人怀疑。 关于这个问题,石磊没有把握自己提出最和乎逻辑的解答。那是因为他心知肚明,自己渴望像以往一样去“天天美食”,因为那是刘靖和他唯一的交点。不去那家小饭店店,他就见不到她。 抵达公用电话亭后,他插进电话卡。他拨的是刘靖的手机号码。 “喂?”传来刘靖的声音。 “我是石磊。刑警刚才来过我家,我想应该也去过你家吧?” “对,刚刚才来过。” “他们问了些什么?” 石磊在脑中整理、分析、记忆刘靖所说的内容,看来警方在现阶段并没有特别怀疑刘靖,盘问她的不在现场证明应该只是例行手续。 不过一旦查明张富的行动路线,发现他来找过刘靖后,刑警想必会脸色大变地朝她展开攻势,首先应该会追究她说最近没见过张富的这段供述。不过他早已指点过她该如何防御这点。 “你女儿也见过刑警吗?” “不,小美待在里面房间。” “不过他们迟早也会找小美问话。到时该怎么应付,我已经说过了。” “是的,你吩咐的很仔细,她自己也没问题。” “我要啰唆地再强调一次,没必要演戏,只要机械式地回答对方的问题就行了。” “是,这个我也告诉过小美了。” “还有,你给刑警看过电影票根了吗?” “没有,今天没给他们看。因为你说过,对方没这么要求之前不用拿出来。” “这样就对了,你把票根放在哪里?” “在抽屉里。” “还是夹在电影简介中吧,没有人会小心保管电影票根,如果放在抽屉里反而显得可疑。” “我知道了。” “对了,”石磊咽下一口口水,用力握着话筒,“‘天天美食’店的人注意到我常去买便餐的事情吗?换句话说,店里的人怎么看待住你隔壁的男人常来买便餐的这件事?这点很重要,请你务必坦白告诉我。” “这个啊,店长也说你肯常来光临,他高兴都来不及。” “他们知道我是你的邻居吧?” “对…… “那就这样。”石磊把话筒拿开耳旁。 “啊,石老师,请等一下。”刘靖叫住他。 “有事吗?” “谢谢你处处费心,你的恩情我永远铭记。” 她最后的那句话,令他全身热血沸腾。滚烫的双颊被冷风一吹格外舒服,连腋下都出汗了。她说要终生铭记我,那么她会因为感恩而与我终生在一起么?一想到这石磊心里更加发热。他性格孤僻,不善交际,又其貌不扬,所以三十大几了仍是个单身汉。但是自从遇到了这个女邻居,他就暗恋上了她。如果能娶到这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他要尽全力保护她。 石磊带着满心的幸福踏上归途,不过雀跃的心情并未太久,因为他发觉自己在刑警面前犯了一个错。刑警问起他和刘靖的关系时,他回答只是偶尔打个招呼,当时他应该把常去她工作的店里买便餐的事也一并说出才对。 5 在家中吃完晚饭,石磊坐在沙发上深思。刑警们昨晚好像又来找刘靖了,是那两个以前也来找过石磊的刑警,他还记得警察证件上写着田春达这个名字。 据刘靖说,他们果如预期地来确认电影院的不在现场证明。他们问刘靖在电影院里有无发生什么印象深刻的事?进电影院和出来后,或是在电影院里有没有遇见谁……等等。 警察完全没问起ktv的事,可见已经查证过那部分。不过他们当然查得到,因为石磊是故意挑选那个场所的。 刘靖按照石磊指示的顺序将电影票根给刑警看了,除了电影情节,对于其它问题,她一概声称想不起来,完全照石磊事前的指导行事。 刘靖表示刑警后来就这么走了,但他不相信他们会轻易放弃,会来查证电影院的不在现场证明,或许该解释为:警方发现了足以怀疑刘靖的线索,那会是什么样的线索? 石磊起身拿起外套,带着电话卡和皮夹、房间钥匙出门。 正要下楼之际,下面传来脚步声。他放慢步子,微微垂头。 罪行与爱情8 走上来的是刘靖,她似乎没有立刻发现站在眼前的是石磊。直到快要错身而过,才赫然停下脚步。连一直低着头的石磊也感觉得到,她好像想说什么。 她还没出声,石磊就说:“晚安。” 他尽量保持和面对别人时一样的口吻与低沉声音,而且绝对不让两人视线对上,步伐也丝毫未变,他默默走下楼梯。 说不定刑警会在某处监视,所以就算碰到了,也务必表现得只是邻居关系——这也是石磊给刘靖的指示之一。她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小声说句晚安后,就无言的上楼了。 一走到惯用的公用电话,他立刻拿起话筒,插入电话卡。三十公尺外有间杂货店,看似老板的男人正在忙着关门打烊。除此之外,周遭没有人。 “喂,是我。”电话一接通后立刻传来刘靖的声音。听她的口气好像早就料到是石磊打来,这点令他莫名欣喜。 “我是石磊。有没有什么情况?” “啊,呃,刑警来了,来到店里。还是同样的刑警。” “这次问了些什么?” “他问张富有没有来过‘天天美食’店。” “那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说他没来过。结果刑警说也许张富来时我正好不在,然后就进去后面厨房。之后我听店长说,刑警好像让店里人员看了张富的照片,还问他们有没有这样的人来过,那个刑警正在怀疑我。” “你会被怀疑是意料中事,没什么好怕的。刑警只是问这件事情吗?” “另外,他们还问起我以前上班的店,那是在市中心的夜总会。他问我现在还去不去那间店,是否跟店里的人保持联系?我照石老师交代的,一概予以否认。然后我反问他们,为什么要打听我以前上班的店,结果,他说张富最近去过那间店。” “我知道了。”石磊耳朵贴着话筒频频点头,“张富一定在那间店拼命打听你的下落。” “好像是,我在‘天天美食’的事好像也是在那里打听出来的。刑警说,张富似乎正在找我,所以他不可能没来过‘天天美食’。我就告诉他,没来过就是没来过,跟我说这种话也没用。” “其它还问了什么?” “他只问了我这些,不过小美……” 石磊猛然握紧话筒,“刑警也去找她了吗?” “对,我刚刚才听说,他们在她一出学校就找上她了。我想应该还是那两个来找我的刑警。” “小美在你旁边吗?” “在,我叫她来听。” 小美似乎就在身旁,立刻听到小美“喂”了一声。 “刑警问你什么?” “给我看张富的照片,问他有没有来过家里……” “你回答没来过吗?” “是的。” “他们还问了什么?” “电影的事。问我真的是十日那天看的电影吗?会不会记错了。我说绝对是十日没错。” “结果他们怎么说?” “问我是否告诉什么人看电影的事,有没有传短信之类的?” “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没发短信,不过跟朋友提过,结果他就问我能不能告诉他朋友的名字。” “你告诉他了吗?” “只告诉他齐香的名字。” “你说的齐香,就是十二日那天跟你聊电影的朋友吧?” “是的。”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刑警还有没有问别的?” “其它就问些无关紧要的了。问我上学开不开心,练习羽毛球累不累之类的。那个人不晓得是怎么知道我参加羽毛球队的,当时我明明没有拿羽毛球拍。” 石磊推测,对方应该是看到放在家里的羽毛球拍了。那个警官的观察力果然不可小看。 “怎么样?”话筒传来的声音变成刘靖的。 “没问题。”石磊为了让她安心,用力说道,“一切都照我计划进行。今后刑警应该还会再来,不过只要照我的指示做就不用担心。” “谢谢,我们只能仰仗石老师了。” “好好努力,再忍一下就好了。那么明天见。” 不管如何,目前的确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他早就料到警方迟早会发现张富打听刘靖下落一事,因此他才判断需要不在现场证明;而那个不在现场证明令警方起疑也是意料中事。 他也猜到刑警会找小美。刑警大概认为,要拆穿不在现场证明,从女儿下手会比较容易。虽然他早就想到这点而做了各种防范,不过或许该再检查一次看看有无漏洞—— 石磊转着这样的念头回到公寓。 6 晚上吃完晚饭,田春达和妻子吴敏华谈起了这桩案子。吴敏华是警察学院的犯罪心理学副教授。刑侦支队的一些年轻刑警都是她的学生。她还到刑侦支队讲授过一些犯罪心理学知识。所以田春达有时会和妻子研讨一下案情。 “刘靖说她们去看电影,是在案发的本月十日,而且她的女儿在十二日告诉同学这件事。”田春达边替吴敏华倒茶边说,“就在下午,我已经确定过了。” “那你从她同学那里听来的结果如何?” “还很难说,根据那女孩齐香的话,好像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她说在十二日那天,的确小美聊起和母亲去看电影的事。齐香也看了那部电影,所以两人聊得很起劲。 “案发两天后的时间点倒是有点可疑。”吴敏华说。 “没错。看过电影之后如果想跟同学讨论,照理说应该隔天就会说。所以我的想法是:电影或许是十一日那天看的。三月十日刘靖工作到晚上6点,女儿如果一结束羽毛球练习就立刻回家,应该赶得上七点那场。实际上,她们坚称十日那天就是这样去电影院的。” “羽毛球?她女儿是羽毛球队的吗?” “我第一次去她家时,看到屋里放着球拍,立刻就猜到了。对,打羽毛球这点也有点可疑。你当然也知道,那是一种相当激烈的运动。照理说结束羽毛球练习后应该已经筋疲力竭。” “一个结束羽毛球练习已经筋疲力尽的中学女生,之后去看电影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去ktv唱到深夜未免太不自然——这就是你想说的吧?” 田春达看着妻子,的确被她说对了。 “不过也不能一概而论地断定这样不自然,毕竟有些女生就是体力比较好。”妻子又说。 “是这样没错,可是她很瘦,看起来不像体力很强的样子。” “也许那天的练习比较轻松。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确认过她十日晚上的确去了ktv吗?” “是啊。” “她是几点进ktv的?” “九点四十分。” “你说刘靖的工作六点下班是吧?命案现场在污水处理场附近的河堤,扣掉来回的时间,大约还有两小时可以用来作案……也对,也不是毫无可能。”吴敏华交抱双臂说。 “案发那晚正巧去看电影、唱ktv,你不觉得未免太恰巧了吗?”田春达说。 “我了解你的心情,不过还是需要理性地判断。也许你该着眼于不在现场证明之外的部分。” “我们该做的都做了。”田春达从搭在椅子上的大衣口袋,取出一张影印纸,在桌上摊开,纸上画了一个男人。 “这是什么?”吴敏华问。 “我们请人试着画出遇害者生前的穿着打扮,现在正有数名刑警拿着这个,在市内各处打听。” “我想起来了,你说衣服没有烧光吧?深蓝色运动外套和灰毛衣,以及深色长裤啊……听起来好像是随处可见的打扮。” 罪行与爱情9 “就是啊。自认好像见过那个人的说法很多,负责打听的人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么说来,目前还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喽?” “是啊。唉,干我们这行本来就得不断重复这种挥拳落空的滋味。跟你们这种只要道理讲得通,就能获得肯定的世界可是大不相同。” 吴敏华又问:“尸体被毁容了,是吧?” “没错,连指纹也被烧毁了,大概是不想让人查出死者身份。” “是用什么工具毁容的?” 田春达说道:“没找到工具,凶手八成事先准备了锤子之类的东西,研判应该是用工具多次敲击脸部,敲碎了骨头。牙齿和下颚也支离破碎,所以也无法比对牙科的病例资料。” 吴敏华放下茶杯,双肘放在桌上。“如果那个刘靖是凶手,你应该想像过她那天采取了什么行动。你一定认为她说去电影院是谎话吧?” “我并未肯定那是谎话。” “不管这个了,总之你先说说看你的推理。”吴敏华摆了下手说。 田春达皱起眉头,舔舔嘴唇。“谈不上什么推理,不过我是这么想的:刘靖下班时已过了六点,她如果坐出租车去案发现场的污水处理场附近,应该七点左右就能抵达。” “遇害者在这段期间的行动呢?” “遇害者也正前往命案现场,八成和刘靖事先约好了。” “姑且假设刘靖和死者就是这样在现场碰面。你继续往下说。” “虽然约好要碰面,但我想刘靖八成躲在某处。一看死者现身,就从背后悄悄走近。把绳子往死者脖子上一套,用力勒紧。” “停。”吴敏华张开了一双手,“死者身高多少?” “一百七十公分出头。”田春达按捺着想咋舌的冲动回答,他知道吴敏华想说什么。 “刘靖呢?” “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吧。” “那就是差了十公分以上喽,”吴敏华托着腮,咧嘴一笑,“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要勒毙一个比自己高的人的确很困难。根据脖子上的勒痕角度,也看得出死者是被人往上拉扯勒死的。不过,死者也可能是坐着的。还有,是有一个未成年人帮助下手的。这使我更对刘靖母女心有疑虑。” “然后呢?剥下衣服,用带来的锤子砸烂脸,拿打火机烧毁指纹。再烧掉衣服,从现场逃走。是这样吗? “这样要在九点抵达电影院应该不是不可能吧。” “就时间来说的确是,不过这个推理太牵强了。专案小组的人,该不会统统都跟你想的一样吧。” 田春达嘴一歪,一口喝干杯中水。才把脸转向吴敏华这边。 “是有些刑警觉得女人应该无法作案。” “你看吧。就算再怎么出其不意,只要遭到男人抵抗,作案就很费劲了。而且男人绝对会抵抗,事后处理尸体对女人来说也很困难。不过,如果还有个人帮忙下手,那可能性就大些了。” “我只是把它当成众多可能性之一。”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有其它想法。既然说都说了,那你就别小气,把其他假设也说来听听吧。” “不是我要故意卖关子。现在的说法,是假设尸体发现的地点是犯罪现场,但也有可能是在别处杀人后再弃尸该处。姑且不论刘靖是不是凶手,至少专案小组的几个成员,目前比较支持那个说法。” “按照常理的确会这么判断,可是你却不认为那个说法最有可能。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如果刘靖是凶手,那这个说法就不好成立,因为她没有车。而且她根本不会开车,这样就无法搬运尸体。” “原来如此,这点倒是不容忽视。不管怎样,判定是男人犯罪应该比较妥当吧。” “这正是专案小组的主流意见,不过这并不表示就和刘靖划清关系了。” “你是说刘靖有男性共犯?” “目前,我们正在清查她的周边关系。她以前做过酒女,不可能和男人毫无关系。” 9 郝东向田春达报告:“去‘天天美食’店调查男同案犯的情况,发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动向。” “是什么?” “一个好扯老婆舌的中年女店员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经常来店里吃便餐,他好像对刘靖有意思,所以才常来店里。这个男子是中学老师。” “她怎么知道这个男子是中学老师?” “一次一个中学生来店里吃饭,看到这个男子,管他叫‘石老师’” “石老师?是石磊么?”田春达思索着说。 “我打听了那个男子的相貌,应该是石磊。” “那石磊就有共同作案的动机了。我们马上找石磊谈谈。” 晚上,田春达和郝东再次来到石磊的家。 “石老师,我们来是想打听一些情况。”田春达在椅子上坐下后对石磊说。 “想问什么就问吧。”石磊平静地回答。 “你经常到‘天天美食’店吃饭吧?” “对。那里的饭菜好吃又便宜,所以我常去。” “只是去吃饭么?” “什么意思?”石磊眨着眼睛问。 “听说你常去吃饭是因为对刘靖有意思。” 石磊笑了一下,“是听哪个多嘴的店员说的吧?这些人素质低,就好说别人闲话。可我只是去吃饭,并没有别的意思。” 田春达转了话题:“我还想再详细问一下那晚的事情。” “你是指哪晚?” “三月十日。”田春达说,“想必你也知道,就是那个案子发生的晚上。之前,我曾问过刘靖那晚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记得。我应该是回答你,没什么特别的吧。” “你说的没错,不过针对这点能否请你再仔细回想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真的一无所知,所以要我回想也无从想起。”石磊的嘴角微露笑意。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特别意识到的事说不定其实具有重大意义。如果你能尽可能地详细描述那晚的情形,我们会很感激,你不用考虑和案子有无关联。” “喔……这样啊。”石磊摸着自己的脖子。 “事发至今已有一段日子,我知道不容易。所以为了帮助你回想,我特地借来了这个东西” 田春达拿出来的,是石磊的出勤表和任教班级的课程表,还有学校的记事本。 “看了这个,我想也许会比较容易回想……”田春达微笑着说。 一看到那个,石磊当下察觉刑警的目的。虽然田春达言辞含糊,不过他想知道的,显然不是刘靖而是石磊的不在现场证明。那他就得好好应付。石磊换个姿势坐好,挺直腰杆。 “那晚在武术社练习完后我就回家了,所以应该是七点左右回去的,我记得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没错。那么后来你一直待在屋里吗?” “这个嘛……我想应该是。”石磊故意含糊其辞,想试探田春达的反应。 “有没有去谁家里拜访过?或是有谁打电话来?” 田春达的问题,令石磊微微歪起头。 “去谁家拜访?你是说去刘靖家吗?” 田春达点点头。 石磊摇摇头:“没有。” “那么有谁来过你家么?” “我家?” “你会奇怪这和案子有何相干。重点不在于你做了什么,我们只是想尽量搞清那晚刘靖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晚我谁也没见过。电话嘛……我想应该也没人打给我吧,我平常本来就很少接到电话。不好意思,让你们特地跑来,却没什么情报可以供你参考。” “哪里,你用不着这样客气。对了——”田春达拿出学校的出勤表,“据这上面显示,十一日上午,你好像请了假。下午才到学校上课,是有什么事吗?” 罪行与爱情10 “没什么。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请假休息。反正第三学期的课也几乎都结束了,我想应该影响不大。” “那你去医院看过病吗?” “没有,没那么严重,所以我才能下午就到校。” “听说你一直致力研究数学,常常因此彻夜未眠。所以据教导主任说,像这样的时候,你隔天上午就会请假。” “我记得的确和教导主任这么解释过。” “我听说这个频率大约是一个月一次,”田春达再次垂眼看出勤表。“十一号的前一天,也就是十号,你上午请了假。因为是惯例,所以教导主任也不以为意,可是得知你次日也请假,教导主任似乎有点惊讶。你连着两天请假,好像是前所未有的现象。” “前所未有……会吗?”石磊撑着额头,这个局面非慎重答复不可。“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理由。正如你所说,十日那天是因为前一晚熬夜,所以我下午才到校。结果那天晚上我有点发烧,所以隔天上午只好也请假。” “所以才下午到校?” “是的。” “我知道了。”田春达用显然带有怀疑的眼光回看着他。 “有什么奇怪吗?” “不,我只是在想,下午就能来学校,表示你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应该不严重。不过如果是这点小病,通常应该会强打起精神照常上班,所以我有点好奇。毕竟,你前一天上午就已经请过半天假了。”田春达露骨地说出他对石磊的怀疑。大概是已豁出去,就算因此惹恼石磊他也不在乎了。 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激将法吗?石磊露出苦笑。 “听你这么一说或许的确如此,不过那时我很不舒服,实在爬不起来。可是到了快中午时突然好多了,于是就强打起精神来上班了。当然,正如你所说,也是因为前一天也请了假不好意思再请假。” 石磊说话时,田春达一直以那种尖锐执拗、坚信嫌疑人说谎时一定会狼狈露馅的视线盯着他的眼睛, “说的也是,你平常既然在练武术,一点小毛病想必休息个半天就没事了。教导主任也说,从来没听说过石磊老师生病。” “不会吧,我当然也会感冒。” “你的意思是,只是凑巧是那天吗?” “‘凑巧’是什么意思?对我来说那天没什么特别的。” “说的也是。”田春达盖起出勤表,起身说道,“你这么忙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没帮上忙。” “哪里,这样就足够了。” 刑警走后约一个小时,石磊又来到离家不远的公共电话亭。在仔细观察四周没有人监视后,走进电话亭拿起话筒。 “喂,我是刘靖。”传来对方的声音。 “现在说话方便么?”石磊问。 “方便。” “今天有什么新情况么?” “今天我一下班到家,警察就跟了上来,看来是在家门口守候我回来。” “警察都问了你什么?” “又问我那天看电影的情况,还要走了电影票票根,说是要用它做进一步调查。警察还检查了我家里电器的电线。并问我家里有没有多余存放的电线。但看来没发现什么问题。” “警察现在调查越来越深入了,要特别注意呀。” “我知道了。” 放下话筒后,石磊想,好在把那条用来勒死张富的电线换了,否则真会让警察发现问题的。他又想,警察把电影票票根拿走去调查,很可能会查出问题。因为那个票根是自己用电脑制图软件伪造的。虽然几可乱真,但要仔细用新科技手段检查,是会发现问题的。那怎么办呢?继续扛似乎是扛不过去了,为了保护刘靖母女,我必须破釜沉舟了! 于是在当晚,石磊做出了破釜沉舟的安排。 10 第二天,石磊来到市刑侦支队自首。 他对田春达说:“张富是我杀的,我是来自首的。” “那你说说作案过程。”田春达看着石磊说。 “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是在三月十日。”石磊以平板的声音开始叙述,“我从学校一回到公寓,就看到那男的在房子旁边打转。好像在找刘靖家,还伸手在她家门上的信箱掏来掏去。” 侦讯室内有田春达和郝东,郝东在隔壁桌做记录。石磊拒绝其他刑警陪同在场。他的理由是:如果有太多人争相发问,他会无法整理说话的思路。 “你说的那男的是张富吧?”田春达问。 “对,当时我还不认识他。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出声喊他,问他找谁。他很慌张,说他要找刘靖,还说他是她分居的丈夫。我立刻知道他在说谎。不过为了让他放松戒心,我还是假装相信他。” “请等一下,你为什么认为他说谎?”田春达质疑。 石磊小小地吸了一口气。“因为我对刘靖了如指掌。包括她已离婚,正在四处躲那个前夫,这些事情我统统都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虽然你住在她隔壁,但我听说,你们几乎很少说话,你只不过是常光顾她工作的饭店罢了。” “那是表面上的情况。” “表面上?你的意思是?” 石磊伸直腰杆,微微挺起胸膛。 “刘靖让我这个会武术的邻居做她的贴身保镖。替她挡开那些心术不正企图接近她的男人,保护她就是我的职责。不过我不太想让社会上的人知道这件事。毕竟我还是个高中老师。” “所以我第一次去拜访时,你才会告诉我,你们几乎毫无来往?”田春达这么一问,石磊微微吐出一口气。 “你来找我,是为了打听张富命案吧?那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真话。否则不就会立刻遭到怀疑了。” 田春达点点头,“你刚才说,因为是贴身保镖,所以对刘靖了如指掌。” “是的。” “换句话说你之前就和她有密切接触?” “是的,我要再次强调,这是瞒着世人的秘密来往。她虽然有女儿,但我们连那孩子都瞒着,一直小心、巧妙地保持联络。” “能否说得具体一点。” “我们有很多联络方法,要详细说说么?”石磊露出窥探的眼神。 田春达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石磊宣称和刘靖有秘密接触的说法太唐突,背景也暧昧不清。不过对田春达来说,他现在只想尽快弄清楚案件真相。 “关于这个我晚点再了解,你再详细地叙述你和张富的对话。刚才你说到,决定暂时假装相信他是刘靖的丈夫……” “他问我知不知道刘靖出门到哪去了。于是我就说:她现在不住在这里,好像是因为工作关系不得不搬家,所以不久之前搬走了。他听了果然很惊讶。然后就问我知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我说知道。” “你告诉他在哪里?” 听到田春达这么问,石磊冷然一笑。 “我告诉他搬去污水处理厂附近的公寓了。” 污水处理厂就是在这里出现的啊,田春达想。 “可是光这样说他还是找不到吧?” “张富当然急着想知道详细住址。我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屋,一边看地图一边把住址抄在便条纸上。那个住址,位于污水处理厂附近。我把便条纸一给他,那个白痴就高兴得要命,还说我帮了大忙。” “你为何要捏造那种地方的住址?” “那当然是为了把他骗到人迹稀少的地方,我从以前就对污水处理厂附近的地理环境很熟悉。” 罪行与爱情11 “这么说来,你从见到张富的那一刻起,就已决定要杀害他了吗?”田春达边问边凝视石磊,这段内容太引人关注了。 “那当然。”石磊稳如泰山地回答,“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必须保护刘靖。一旦有折磨她的男人出现,就得尽快加以铲除,这是我的职责。” “你确信张富在折磨刘靖吗?” “不是确信,是知道。刘靖一直受那个男人折磨。为了逃离他,才搬来我的隔壁。” “这是刘靖亲口告诉你的吗?” “我说过了,我是透过特殊的联络方式得知的。” 石磊的语气毫无滞碍。当然,既然会来自首,想必脑中已充分整理过了。但他的叙述有太多不自然的地方,最起码和田春达到目前为止对石磊的印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把便条纸给他,然后怎样了?”他决定还是先听完下文再说。 “他问我知不知道刘靖上班的地点。我说地点我不清楚,只听说是个餐饮店。此外,我还告诉他,她通常十一点下班,女儿也会去店里等她下班再一起回家。当然,这完全都是我瞎说的。” “这样瞎说的理由是?” “为了限制他的行动,就算那个地点再怎么僻静,还是不能让他太早抵达。我想他只要听说刘靖十一点才下班,而且在那之前女儿也不会回家,应该就不会提早去公寓找她们了。” 田春达伸出手,打断他的话,“这些念头,全都是你在那一瞬间想出来的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我只是觉得很佩服,你竟然能立刻就想出那个缜密的计谋。” “这不算什么吧。”石磊恢复严肃的表情。“他一心只想赶快见到刘靖。所以对我来说,只要利用他这种心态就行了,一点也不难。” “当然,对你来说或许是吧。”田春达舔舔唇。“后来呢?” “最后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他,叫他如果找不到公寓再跟我联络。通常如果有人好心到这种地步,一般人至少会怀疑一下,可是那家伙却丝毫没起疑心,可见他是笨到家了。” “那是因为谁也料想不到,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竟会二话不说就对自己萌生杀意。” “正因为初次见面,才更该觉得奇怪。可是那男的,把写有假住址的便纸条小心翼翼地往口袋一塞,就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我确定他走远后,就进屋开始准备。”说到这里,石磊慢条斯理地伸手拿水杯。水应该已经凉了,不过他还是喝得很痛快。 “做什么准备?”田春达催他往下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换一套便于行动的服装,等时间来临。这段时间,我开始思考怎么才能更好杀死他。经过多方思考后,我选择了绞杀。我认为这个方法最万无一失。如果用刺杀或扑杀,谁知道到时会不会喷得满身是血。况且我也没把握能一招毙命。而用绞杀的话,凶器也比较简单。不过,还是得选坚固一点的东西,所以我才决定用电线。” “为什么用电线?坚固的绳子应该还有很多种吧。” “我本来也考虑过用领带或打包用的尼龙绳,可是两者握起来都容易滑手,而且也可能被扯松,还是电线最适合。” “于是你就带着那个去现场?” 石磊点点头。 “十点左右,我走出家门。除了凶器,还准备了美工刀和简易打火机。不过在前往的途中,我发现有人在垃圾场扔了一块蓝色塑胶布,就决定把那块布也折起来带去。然后我搭出租车,前往污水处理厂边。我下出租车的地方,离我告诉他的地点还很远。总之一定要小心的,在达成目的之前,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发现。” “下了出租车之后呢?” “我一边提防着别人的耳目,一边朝那家伙即将现身的地点走去。不过其实也不用特别小心,路上根本没半个人影。”石磊说着又喝了一口水。“我到达堤防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是他打来的。他说已经到了纸上抄的地点,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栋公寓。我问他现在在哪里,那家伙回答得可仔细了。我一边跟他讲电话,一边还得小心不让他察觉我正逐渐接近。我说我要再确认一下住址请等一下后就把电话挂了,其实那是我已确定那家伙的位置了。他正懒洋洋地坐在堤防边的草坪里。我蹑手蹑脚地缓缓走近他,那家伙完全没发觉。等他发现时,我就站在他的正后方。可那时我已经把电线套在他脖子上了。那家伙虽然拼命抵抗,但我用力一勒,他立刻就没气了,简单得很。”石磊垂眼看着茶杯,杯子空了。“可以再给我倒杯水吗?” 郝东站起来,拿暖壶给他倒水。“谢谢,”石磊点头致谢。 “被害者身材魁梧,才四十几岁。如果他拼命抵抗,我觉得应该没那么容易勒死吧?”田春达试探着说。 “我是练武术的。如果从后面偷袭,就算对方身体比较高大,也能轻易制服。” “杀人之后呢?”田春达问。 “当务之急,就是隐瞒死者的身份。因为一旦死者身份曝光,刘靖必然会遭到怀疑。首先我剥下他的衣服,用我带去的美工刀边割边剥下。然后,再弄烂他的脸。”石磊语气自若地说,“我捡来一块大石头,用塑胶布蒙在他脸上,砸了又砸。我不记得砸了几次。我想,应该有十次左右,然后再用打火机烧掉指纹。做完这些后,我带着剥下的衣服,离开现场。没想到我要离开堤防时,正好发现一个水桶,于是我决定把衣服放进去烧。可是火势比我预期的大,我怕这样或许会引来什么人,所以还没烧完,就匆忙离去。我一直走到公车经过的大马路才拦出租车,先去火车站,再改搭另一辆出租车回家。抵达公寓时我想应该过了十二点。”说到这里,石磊呼的吐出一口大气。“以上就是我所做的。我用的电线、美工刀、打火机,全都放在我家。” 田春达一边斜视着郝东的记录,一边叼起烟。点燃之后,吐着烟凝视石磊,对方的眼睛令人无法联想到任何情绪。 “可是,我们在死者的两个手腕上发现用手按压的紫印,是还有另一个人按压他的双手吧?” “是这样的。我认为已经将他勒死后就松了手。可是几秒后他的双手又动了起来,我就用手按压了他的双手,接着又勒他的脖子,他这才完全断气。” 田春达对他的话不太相信,可他没追问下去,因为他内心里不想将刘靖的弱小女儿也牵扯进案子中。 “你杀死他的事情,可曾告诉刘靖?”田春达又问。 “我怎么可能告诉她。”石磊回答,“这么做的话,万一她告诉别人不就糟了。女人这种动物,本来就很难保守秘密。” “那么你也没跟她讨论过命案吗?” “那当然。我和她的关系,万一被你们警方发现就完了,所以我们一直尽量避免接触。” “刚才你说,你和刘靖,是用谁也没察觉的方法取得联络。那到底是什么方法?” “有好几种。有时是相互发短信。偶尔也手机通话。” 田春达手指夹的烟,已有一半以上燃成灰烬。他把烟灰弹进烟灰缸,然后和郝东四目相对。 石磊继续说:“她被前夫折磨的事,我也是听她诉苦才知道的。她还拜托我替她想办法。” 田春达抬手用手摁熄香烟。 “你们还用什么方法联络过?” “处理掉张富以后,我就用公用电话与刘靖联系,以防警察监控我们的手机。” “刚才的叙述今后还会让你说上很多次,接下来也会制成正式的自白书。” “好,叫我说几遍都行。” “最后我想再问个问题。”田春达的手指在桌上交握。“你为何来自首?” 石磊用力倒吸了一口气。“不自首比较好吗?” “我没有这样说。既然会来自首,总有个理由或是起因吧?我想知道。” 石磊听了嗤之以鼻地说道:“那应该和你的工作无关吧?凶手在自责之下主动投案这不就好了吗?这需要什么其它理由吗?” “看你这样,不像是自责之下才来投案的。” “实话实说,我感觉你们警察追查得太紧了,我觉得是逃不过去的,也不想继续被你们追查到最后了,想结束这一切,所以就来自首了。” 把石磊带回拘留所之际,刑警向海洋从走廊的转角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是刘靖。 “怎么回事?”田春达问。 “这个……她说她也是来自首的。”向海洋回答。 田春达看着石磊。他的脸色灰败如土,那双眼睛盯着刘靖,充满血丝。 “为什么,你要来这种地方……”他低语。 刘靖如遭冻结的脸孔,眼看着逐渐崩溃,两眼溢出清泪。她走到石磊面前,突然伏身跪倒。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让你为了我们……为了我这种女人……”她的背部激烈晃动着。 “你胡说什么!你说什么……傻话……你胡说……”石磊口中发出像念咒一样的声音。 “怎么能只有我们得到平安……那是不应该的。我也该赎罪,我也要接受惩罚,我要和石磊老师一起接受惩罚。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对不起!对不起!”刘靖两手撑地,头抵着地板。 石磊边摇头往后退,那张脸痛苦地扭曲着。 他猛然一个转身,用双手抱住头。 喔喔喔——他发出沉痛的悲鸣,那同时也是夹杂了绝望与混乱的哀嚎。那个叫声令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一名刑警跑过来,想要制止他。 “别碰他!”田春达挡在他们的面前,“至少,让他哭个够……” 田春达从石磊身后,将手放在他的两肩上。 石磊继续悲鸣着,田春达觉得他仿佛正呕出灵魂…… 女子角斗士1 1 紫气酒吧快要打烊之际,女老板袁 紫把陪酒女郎向波唤来了。 “向波,我还没参观过你新搬进的豪宅呢,待会儿下班回家,我顺便到你家坐坐好吗?”袁紫微笑说道。 “是啊。我正想哪天在家里招待经理呢。”向波不疾不徐地答道。 “哎呀,你倒不用特别招待我。我只是想去参观你家而已。” “嗯。” “今天晚上不方便吗?”袁紫对着心有所思的向波问道。 “嗯……”向波面有难色。 看来向波似乎是有所不便。 尤林院长为向波买下那套公寓一事是向波告诉袁紫的,而眼下向波却拒绝袁紫到家中小坐,显然是因为尤林今晚要来过夜。 “那么,明天傍晚五点左右方便吗?我只参观十几分钟就好,我们再一起来店里上班。” “嗯,好吧。我等候您的大驾光临。” 向波马上应允了。从她的口气听来,只要尤林不在公寓的时候,随时造访都没关系。 自从搭上尤林院长以后,向波的服装打扮突然比以前高贵亮丽许多。虽说在自家酒吧的小姐面前,她还不算太过招摇,但依袁紫推测,她家里应该还有更多价值不菲的东西。 向波是毛遂自荐的。当初,向波神采奕奕地对袁紫说,在新开的酒吧上班比较有干劲。她有着可爱的圆脸和水汪汪的大眼。 袁紫一眼就看中了向波。依经验来看,像向波这种水平的小姐不可能来她的酒吧上班,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但是袁紫不想失去这样的机会,也没多问。连向波要求先预借两千元也答应了。袁紫心想,看来向波已经彻底俘虏尤林院长了。她的手腕真是厉害! 袁紫依照约定的时间,翌日下午五点,带着礼物来到位于高级住宅区的六层楼高级公寓造访向波。这栋大楼建于高地上,半年前刚落成,还很新,外面贴着咖啡色的墙砖。 大楼的一楼是格调气派的餐厅、咖啡厅和花店。袁紫搭着电梯来到五楼,踩着绿色的地毯,在走廊处往左走去,犹如置身在高级的饭店里,四周充满着舒服的暖气。袁紫朝五一三号房旁的对讲机按钮一按,随即传来娇滴滴的回话声:“是谁呀?” “是我。”袁紫朝圆窗型的对讲机回应。 “哎呀,您来了。欢迎呀!” 向波马上语气客气地拉开沉重、黑 亮的大门。“请进!”向波朗声地招呼着, 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哇,好漂亮的房间。”袁紫走到里面打量了一番,不由得发出赞叹。向波低下头默默笑着,略显得意地接受来客的赞美。 向波知道袁紫此次是为探查她的现况而来,因此早就穿好设计新颖的居家服。 她带着袁紫参观,里面有宽敞的房间,一间会客室、一间厨房兼餐厅,另外一间是客房,最后一间是卧室。贴着瓷砖的浴室和厕所都很漂亮,而且宽敞舒适。 此外,整体的色彩搭配得非常和谐,设计师巧手装饰的照明灯具与亮度把这房间营造出充满绮丽的氛围,宛如建筑杂志中的插画。袁紫被眼前的奢华光景压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向波招待袁紫喝了高档红茶,吃了进口奶油点心和水果。 半个多月后,向波又来独居的袁紫家中拜访。她对着袁紫微笑说:“经理,您好!”脱掉毛皮大衣,伸出纤细的脚踝脱下鞋子。她穿着新做的套装,煞是好看。 袁紫精心地为来客泡了杯红茶。因为她知道向波此行的目的。 “经理,我想自己开店了。”向波态度有点客气,但仍充满夸耀的口气。 “恭喜你啊,向波。”袁紫由衷地祝贺道。 “经理,谢谢您长期以来的照顾,真不好意思,我可不可以只做到这个月底?” “这当然没问题啊。” “决定在哪里开店呢?”袁紫又问。 “在商业街。” “我猜也是,在哪一带?” “我有点难以启口……” 袁紫心想,向波的酒吧大概地点欠佳,才难以启齿,但这回她猜错了。 “经理,你知道紫气酒吧的楼上有间叫‘波浪’的酒吧吗?” “嗯,知道啊……” “我买下那间店了,把它取名为‘夜巴黎酒吧’。” 袁紫听了一怔,在自己酒吧的楼上?而且波浪酒吧要比自己的酒吧规模大一倍。这是摆着架子要同自己竞争呀!但她不露声色地问:“马上要重新装修了么?” “是啊,我想豪华装修,再高价招聘一批漂亮有经验的酒吧女郎。”向波不无得意地说。 这话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袁紫想,自己的酒吧是经过一番巧取豪夺的角斗才发展起来的。现在要生存下去,看来又得进行新的角斗了。 2 夜里十一点左右,袁紫附耳邀店里的酒吧女郎李云下班后一起吃寿司。 来到寿司店,李云内心非常紧张,因为老板只邀她一人,不知道要谈什么事情。 袁紫点了几样高档寿司。同李云吃了一会儿便若无其事地问道:“我听说你有个妹妹正在找事情做?” “是啊,我有个妹妹。跟我一起住在公寓里,目前正在找事情做。”李云回答道。 袁紫看着李云说:“我想给你妹妹介绍个工作,不知她愿意不愿意做。” “是什么工作?”李云问。 “是爱心妇产科医院的护士。” 袁紫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跟这个医院的院长尤林发生了账务纠纷。他求我帮忙解决。所以,我想请人调查尤林的财务关系,或者探听他的家庭状况。问题是,这种事又不能随便拜托他人,我不愿意看到有人拿尤林院长的隐私做文章。所以,跟你妹妹拜托一下,只需两个月就好,替我打探内情。” “尤林院长跟向波是不是有特别的亲密关系?”李云稍作犹豫之后问道。 “嗯。我问了向波,她居然恬不知耻地说,一个月前尤林院长帮她买了一栋豪华的公寓呢。她的交际手腕真厉害。” “如你妹妹同意做,除医院给的薪水,另外,每个月我还会给你妹妹一万元。” “咦?”李云表情惊讶地盯着袁紫。 “这钱不是我出的。算是我朋友补助的调查费。不过,请你妹妹多观察尤林院长的状况,再通报我。” “尤林院长在向波的身上砸下那么多钱吗?”李云又问。 “我也不大清楚,所以才请你妹妹到他医院里调查实情。毕竟这关系到金钱问题。” “说得也是,尤林院长每次到我们店里消费,出手都很阔绰。” “你也见识过吧?对我们店来 说,他是难得的贵客,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他的阔绰反倒令人担心呢。”袁紫说。“就拜托你妹妹了。请费心帮帮忙。” “嗯,我会转告她。”李云点点头。 隔天,袁紫来到店里,李云随即跑过来报告:“我妹妹李叶答应那件事了。她说,今天就去爱心妇产科医院面试。” “噢,太好了。” 3 过年后的一月中旬,袁紫收到李云转交的李叶给她的信。李叶到爱心妇产科医院当实习护士已经五十天了。李叶这样写道: “袁经理,我到爱心妇产科医院已经近两月了,我就据实说出我看到的一切。 这家医院共有一百三十张病床,除了尤林院长之外,另有四名年轻医生、三名药剂师、四名职员、十四名护士与四名助产士,在私人开设的妇产科医院之中属于中等规模。护士长叫仲铃,大约四十岁,听说她在这家医院工作已经二十年了。 灵光一闪的破案1 南山市刑侦支队队长田春达从家里赶到“白云公寓”时,是晚上10时35分。他乘电梯到五楼时,满面红润的郝东刑警正站在案发现场的房门前向他招手。 “队长,在这里!” 郝东他们也刚到。在505室房门前,除了两名警察之外,还有一对约莫过了25岁的男女,神态非常不安。女人穿着淡褐色裙子,上着白色外套,是一个性感而容易令男人着迷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十分憔悴,长发凌乱,好像急得连梳理一下的时间也没有。男子身穿短袖衬衫,像是公司里下班后径直赶来的,一副运动员类型的健壮体魄,额头上满是汗水,好像刚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运动。 “你们是……” 田春达刚开口问,男子向前跨出一步,说道:“我是这家房主公司里的同事,叫仲宽。这位是仲宽的未婚妻佟俊。”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指身边的女人。 田春达的头脑里留下了一个印象:仲宽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轻薄之感。 “有人报警这里出了凶案。”郝东刑警指指房门说。 “还没有人进去过吗?” “因为门还锁着。”郝东说着,指了指把手。 “嗯……”田春达眼睛埋没在皱纹里,正四方的脸庞上,那浓浓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他望着佟俊问:“你是他的未婚妻,没有钥匙吗?” “我没有。”她有些歉愧地点点头。 这是一幢新建的公寓,门上没有报箱之类的东西。因为是私房,所以**那里不会有备用钥匙。看来只好砸门了,或许还是从阳台砸碎窗玻璃过去来得方便。 田春达指示郝东带着一名警察绕到阳台上砸碎窗玻璃。郝东得到隔壁504室住户的允许,翻过阳台的围墙去505室的阳台时,田春达仔细观察了房门,察看了锁眼,是磁气式的,普通小偷难以打开的那种锁。 正这么说着时,门的背面传出开锁的声音,郝东刑警从打开的房门内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队长,真是杀人!” “阳台一侧的房门锁着吗?” “锁着。” “这边房门挂着锁链吗?” “没有。” “我们进去看看。” 田春达一走进房间,郝东便指着起居室的中央。一个身穿衬衫的男子仰面躺在桌底下,眼睛就像要蹦出似地鼓起着,显然已经死亡。据观察,死者身上没有刀伤,脖子周围有淤血,很可能是被勒死。 房间是两套间,没有发现凶手的身影。卧室的窗玻璃上有一个圆洞,这是郝东他们从那里伸进手来开窗进屋的地方,所以靠着阳台一侧的房门都锁得好好的。总之,凶手从房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不行,你不要进去!” 背后传来一个警察的叫喊。田春达一回头,脸色苍白的佟俊双手捂着嘴站立在起居室的门口。 “曾元,你是在吓人吧?你只是在睡觉吧?呃,你快起来,我吓死了!” 佟俊简直像幽灵似地摇摇晃晃地想要朝尸体走去,但腿一软便眼看就要倒下。仲宽忙支撑着她,帮着让她坐在沙发上。 “这个人肯定是曾元吗?”田春达问。 仲宽点着头回答说:“是的。” 让昏迷的佟俊暂时在卧室里的床上睡下以后,为了详细地向仲宽了解情况,田春达将他带到电梯里。 田春达按了下降的按钮时,仲宽开口说道:“嘿,我真吓了一大跳。朋友死了,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仲宽说着,就像刚刚进行过运动似的,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很难看得出他失去朋友后的悲伤。 仲宽简单地向田春达讲了赶到这里的经过。 “佟俊是我的前女友。我在家吃完晚饭后坐着喝茶,佟俊给我打来电话。她焦急地说曾元在家里可能出事了。我问出什么事了?她说她正跟曾元通话,就听到他惨叫一声‘啊!’然后就没声了,再打电话只是铃响没人接。所以她就打电话给我,让我跟她一起去曾元家看看,她一个人不敢去,还因为我有汽车。我就开车接了她一起来到曾元家。到了曾元家,门锁着,叫门也没人答应。我就让佟俊去附近派出所报案,而我去找公寓**要钥匙。可是**也没有钥匙。” “这么说来,佟俊已经和你分手了,你是为了帮助她才特地开着车到这里来的?”田春达说道。“你的心胸很宽呀!” “也是没有办法的。要是她有求于我,我也无法拒绝。即便是甩了我的女人……” “情敌被杀,你的心情应该说是很复杂的。” “我和曾元也不是那种称为情敌的对立关系呀。佟俊只是觉得曾元比我好才选择了他,我也是成人了,所以我就毫不留恋地退了出去。女人也不是就她一个呀。” 两人乘电梯降到一楼。 “不过,现在她未婚夫没有了,以后她会怎么样呢?” 田春达走出电梯,向公寓的大门口走去,站在一个很大的树木盆栽边上。他看着仲宽说:“你也许还有机会啊。” “嘿,若是那样就好了。” 仲宽露出了笑脸,但也许觉得毕竟欠谨慎,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田春达才注意到505室的信箱稍稍打开着。他戴上手套,拉开信箱一看,里面没有邮件,只有几张广告纸,他将广告纸随手拉出来时,有东西落在地上。是一把钥匙。田春达将钥匙包在手帕里后,马上跑进了电梯里。仲宽也紧赶跟在后面。 田春达让郝东从内侧将505室的房门锁上以后,从屋外将钥匙插进了锁眼里。“咋凛”一声,门锁打开了。 田春达想:在被害者的信箱里找到的钥匙,无疑是505室的房门钥匙。就是说,凶手在行凶以后,将房门锁上,然后在逃离公寓时,将钥匙放进了一楼的信箱里。 因为发现得早,所以曾元的死亡时间,被限定在晚上8时30分以后的一个小时内。这和佟俊向曾元打电话的时间基本一致。佟俊发现曾元那里情况有异,接着用电话向仲宽求援,是大约9时。约20分钟后,仲宽开着汽车来接她。两人在晚上10时30分之前赶到曾元住的公寓,见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便马上报警。田春达他们一接到报案,便立即赶往现场,到达时是10时30分。 据同事证明,曾元离开公司时,是7时30分。由此推测,他回到家是8时30分左右。他是在专心接着佟俊的电话时,被人用硬器打中后脑部,正感昏昏沉沉时,脖子又被绕上了绳索之类的东西。绕在脖子上的绳索强行夺走了他的生命。死因是窒息所致。曾元曾拼死挣扎过。能将他压住,看来凶手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被害者衬衫最上边的纽扣被拉掉,脚上一只鞋被挣脱掉。 房间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估计凶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 灵光一闪的破案2 被害者在家乡有着老迈的父母亲和妹妹。三人接到案发通知,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了。经调查,案发时他们都在家乡。亲属们从未从死者嘴里听说过有关婚姻的事,就连死者有哪些关系密切的朋友,他们也几乎一无所知。 翌日下午3时过后,郝东外出调查回到刑侦支队。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田春达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一无所获。”郝东嘴上说没有,但神情却有一点兴奋。 他接着说:“先在曾元的住处进行调查,也许因为他是单身的缘故,公寓里没有人和他特别亲近。和邻居遇见,他也只是打个招呼。他平时要上班,只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才待在家里。因此,在公寓内没有找到与他交往并有着杀人动机的那种人。” “公司那里怎么样?” “被害人也不是那种遭人怨恨的人。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正处在幸福的顶端,他的那种幸福感让公司里的人都很羡慕。” 田春达思索着说道:“这么说来,疑点都完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郝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是谁?” 田春达靠在椅子上,说:“是仲宽呀。恨被害者的,只有他!这一条线索我已经在调查了。仲宽原是佟俊的恋人,仲宽将佟俊介绍给了同一年进公司工作的曾元,不料她却和曾元好上了。” “这关系挺复杂呀。” “是啊。像仲宽那样健壮的人,恋人被夺,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而且,要夺回漂亮的恋人,就会和曾元发生冲突。” 郝东思索着说:“不过,不管他有什么动机,都不可能杀害曾元。在作案时间内,他不在现场,他在家里。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往返于自家和曾元家呢?除非他长了翅膀。” “问题就在这里。”面对郝东的反驳,田春达用手支着下颚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又说:“他不在现场的证明可能是假的。” 凶手只要是仲宽,他就极有可能伪装自己不在现场。在向郝东讲着时,田春达感到,必须推翻仲宽不在现场的证明。 “郝东……你先休息一下吧,不过,之后你能调查一下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吗?” “好吧,我尽快去调查。” 4 杀害曾元的人,应该是仲宽,这是田春达的直觉。长年来与侦破工作打交道,在某种程度上,直觉是很发达的。 郝东调查完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后回来时,已过晚上10时。 “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是完整的。”郝东一副极疲惫的神情,开口说道。 “嘿,真是完整的吗?” 田春达感到结果不出自己的所料,微微露出笑意。 “是啊,无瑕可击。在案发的那天夜里8时30分,仲宽在自己的公寓里。这已经得到了证实。” “肯定没错?” “8时30分时,他在公寓的大门口与邻居遇见,还打了招呼。接着他们一起乘电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在死亡推定时间里,他在自己家?这家伙接到佟俊的告急电话是9时,所以有30分钟时间不能得到证明。” 30分钟比估计的时间短了一些。田春达抬头望着天空,思索着在哪里可以找到侦破的线头。 “从仲宽家到曾元家,乘车至少需要一个小时。”郝东继续说道。 田春达思索着。 郝东又说:“还是找找其他有什么凶手吧。看来曾元是在家里等人,时间正好是9时。也许就是那个他要见的人袭击了曾元。” “你有线索吗?”田春达问 “没有。” “你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田春达思索着说道。“佟俊是凶手的可能性呢?” “不太可能吧。他和曾元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令人羡慕呀。” “她不会变心吗?离结婚越来越近,内心里产生了犹豫,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 “她也没有那种能勒死曾元的力量呀。” “她和旧恋人仲宽一起去现场,这就令人感到很蹊跷。如果她向曾元打电话这件事本身是假的,就有必要重新考虑他们在作案时间的去向了。” “对她来说,当时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所以才打电话给仲宽求助的。” “作案时间内,她在哪里,你调查过了吗?” “当然查过。仲宽开着汽车去接佟俊时,有个邻居在公寓门前看见过他们两人。” “嗯。” “她的那种哀伤,怎么也不像是演戏啊。如果能体会到男女之间情感的微妙,就很清楚了。” 6 经勘察,现场中留下的指纹和毛发,几乎都是被害者的,剩下的虽稀稀落落却随处可见的痕迹,都是佟俊的。 房门的把手上有擦过的痕迹,上面只是粘着案件的发现者、那对男女两人的指纹。在一楼信箱里找到的钥匙上,没有发现指纹。 在公寓和附近一带调查,没有人发现过形迹可疑的人。案发那天,从行凶时间到案发,已过一个多小时,所以凶手完全有时间从曾元家坐车逃窜。但是,经现场勘察很难认定凶手是流窜作案的人。参与侦破的所有警方人员都确信,凶手是曾元的熟人。 案发后过了三天,还没有找到破案的线索,田春达开始感到不安。 这天是星期天,田春达又去了案发现场,想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却依然无获而归。在向附近车站走去时,他望着一对从车站里出来的男女不由停下了脚步。 “嘿,这家伙,难道……”田春达惊诧不已:郝东刑警竟然挽着一个短发女郎走着。这家伙,今天他不值班,却在外面和女人如此亲昵,平时装作一副拙笨的样子,现在整个脸上都洋溢着一副幸福的样子。 “嘿!这不是谷兰吗?”更令田春达感到吃惊的,是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谷兰是一名女交警,26岁。田春达没有想到那一朵警花会如此亲密地和郝东一起在街上走着。难道是真的?这家伙,难怪说起佟俊的事时,还扭扭捏捏地说着恋爱经验是什么之类的话,原来他有着这样的事! 田春达站在那里发怔着时,两人走进了车站前的餐厅里。 灵光一闪的破案3 “队长,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翌日晚上九点钟时,田春达正要离开刑侦支队,郝东刑警便叫住了他。见郝东一副极认真的表情,田春达的心里打起鼓来。 “案件有进展了?” “没有,不是那件事……”郝东结巴了,接着他便像下了决心似地说道:“想和你谈谈我私人的事。” “私人的事?” “怎么样?现在去我家?” 郝东居住在一所旧楼房里。 进屋两人坐下后,田春达看着郝东问:“你要谈什么?” 郝东的脸稍稍泛红,咳嗽着说道:“其实……我爱上了一个人……” “嘿,你有意中人了?”田春达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装作不知道。“那么,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对方是我们的同事。双方都是警察,所以我们的婚姻会不会有什么妨碍,想和你商量商量。” “嘿,是同一部门的婚姻?” “她向我求婚了。” 郝东说出了令田春达感到意外的事。 “什么?是女方向你求爱的?时代真的变了呀。那么,对方是谁?” “这……这……”郝东低下头,吞吞吐吐地。“其实……” “听到后会使人大吃一惊的人?” “……也许……” “你喜欢她吗?” “……当然。我很爱她。不过,还有许多问题,如经济之类……她要我最迟明天给她回音。” 郝东这副懦弱的模样,也许反而会煽起了女人母性的本能。 田春达徒感一阵焦灼,问:“对方是谁呀?” “这……这……”郝东含糊其辞了。 “我们喝着酒谈吧,我出去买酒。”郝东这么说完,便慌里慌张地走出了房间。 田春达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天奔波下来,他觉得累了,正感到昏昏沉沉时,电话铃响了。田春达睡意朦胧地探摸着听筒,将听筒按在耳朵上。 “喂,我是……”田春达刚说到这里,对方女人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对了!这里不是我的家!他不知不觉地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正要自报姓名。 “喂喂,你是郝东?”女人的嗓音有些亢奋。是谷兰的声音。 田春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是想问你,那件事情,你考虑过吗?” 事到如今,他很难再说出自己是田春达,他沉默着。 “你没有想到我会向你求婚,你吓坏了吧。不过,我是真心的呀。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对我说呀!我这样喜欢上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喂,郝东,你听着吗?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这时田春达只好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不是郝东。我是郝东的同事,他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听筒里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田春达继续说道:“他回来后,我让他打电话给你。” 田春达刚挂了电话,郝东便推开房门,提着袋子走了进来。 “队长,刚才有电话打来过吗?” “有过。是你女朋友打来的。”田春达说道。 “真的?” “她把我当成是你了……”这时,田春达的头脑里闪现了一丝灵感:这一小小的误解,若当作不在现场的假证…… 8 翌晨,田春达带着郝东要找案件的当事人之一佟俊重新查证当时的情况。昨夜他已经用电话和她约见,她说今天晚上有空。 佟俊还没有从案件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显得万分憔悴。田春达他们被领进了打扫得很整洁的房间里。 田春达开始向她提问:“我先问你那一天的事。你向谁打过电话?” “这……” 佟俊无法揣测田春达提问的意图。 “我想问你,那天夜里你打电话给谁呀?” “是曾元呀!”她一副诧异的表情。 “是真的吗?你会不会打错了电话?”田春达注视着她的脸。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游移起来。 “你难道不是想打给仲宽的?仲宽追恋 着你不放手。你是为了拒绝他才向仲宽打电话的,是吗?”田春达问。 佟俊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如此。所以,你打了电话,想不到接电话的却是曾元。” “是的,是那样的。”她点点头:“接电话的是曾元,所以我才发现电话打错了。” “你为什么认为是打错电话了呢?” “我想把和曾元要结婚的事告诉仲宽,请他不要再来纠缠我。” “你打电话过去后,接电话的却是曾元?” “是啊。所以,我想是电话号码按错了。” “可是,你没有按错。你确是打到了仲宽家。” “那为什么是曾元来接电话?” “很简单。是曾元正在仲宽的家里。你打电话去时,曾元正在电话机边,便马上拿起了听筒。而且他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脱口而出,说了句:‘我是曾元’。你以为是自己打错了电话,如果再特地向对方道歉,生怕对方会产生误会,所以你便和曾元交谈起来。” “是啊。我不能对他说,我要打电话给仲宽,结果打错了……” “曾元受到袭击,正是在接这个电话的时候。” “这么说来,凶手是……”佟俊的脸扭曲了,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 “是的。是仲宽杀的。为了你的事,曾元想作一个了断,所以去拜访仲宽。他想劝仲宽不要再纠缠他的未婚妻。按我的推测,仲宽对曾元恨之入骨,巴不得杀了他。他杀了曾元以后,接到你的求救电话,大吃一惊,但他马上将计就计,利用帮助你的机会将曾元的尸体装在车箱里,和你一起去了曾元的家。对仲宽来说,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他正在为尸体的处理而为难时,你给了他一个极难得的机会。对仲宽来说,这便构成了一个无瑕可击的不在现场证明。” “这么说,那时,曾元在车箱里?” “是的。仲宽装作发现者,和你来到了曾元的家。那时,他要你去派出所报警,趁你去报案时,仲宽从车箱里将曾元的尸体搬出来,放进了曾元的房间里。钥匙在曾元的衣服口袋里,以后他又寻机将钥匙放进了一楼的信箱里。嘿!这就是事件的真相。开始时,我看见那家伙时,他好像刚进行过运动似的满头是汗,这自然是有它的原因。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对仲宽家进行了搜查,在他的房间桌子里找到了曾元衬衫上的纽扣,在汽车的后车箱里,我们发现了几根头发。我们已经将那些头发送去化验,化验结果是曾元的。仲宽已经被扣押。案件就此结束了。” 田春达脸上现出轻松的表情。 少女心脏之谜1 1 晚上,顾鹃与于泰坐在蜀乡居酒楼的一个包房里吃喝着。这是一家高档的川菜馆,室内装璜豪华典雅。墙壁用织锦粘贴,屋顶悬着古香古色的宫灯,桌椅是红木的明代样式,地板是紫檀木。 顾鹃为这次二人聚会做了精心打扮。描了眉毛和嘴唇,涂了眼影和腮红。本来就俏丽的面容,在精心装扮后更加妩媚动人。她穿了一袭印花薄绸贴身连衣裙,把本就苗条的身姿衬得更加婀娜多姿。 于泰看着这曼妙的身影想,若论外形,这姑娘真是无与伦比,隋影虽然长得也不错,可比起她来,就稍逊性感了。可隋影是富翁的千金,顾鹃这个小家碧玉就没法比了,所以只能娶隋影做夫人了。 顾鹃给两人的酒杯倒满五粮液,举杯说:“于哥,我们先干了这杯,然后吃菜。” 两人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顾鹃指着桌上的菜肴说:“我点的菜可都是你爱吃的呀。” 于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水煮鱼,回锅肉,红油猪耳,虾仁拌西芹,确实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肴。他微笑着点点头。 顾鹃又朱唇微启:“于哥,两年多来,小妹对你于哥,还是尽心尽力的吧” 于泰又点头,“没错,是的。” 顾鹃带着有些哀怨的眼神看着于泰:“等你娶了隋影,我们要见面就不容易了。今日离别后,何日君再来今晚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她又给两人倒满了酒杯。 于泰说:“一醉方休恐怕不行,我还得开车呢。” “开车好办,找个代驾就行了么。今晚一定要喝透,以后怕难有这样的机会了。”顾鹃说着又举起酒杯。 于泰被逼无奈,只好与顾鹃一杯杯干下去。一瓶五粮液见了底,两个人都醉意朦胧,说话都上嘴唇对不上下嘴唇了。 “我,我得走了。快,快半夜了。“于泰结巴着说。 “我,我给你叫个,叫个代驾。”顾鹃结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 片刻后,代驾来了,是个面容清秀,身材清瘦,带着个棒球帽,穿着身运动服的小伙。他帽檐压得很低,扶着走路摇晃的于泰上了车,然后开走了。 2 轿车开到了于泰的家,这是座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于泰的父亲也是富翁,他领着夫人去国外渡假了。家里现在是于泰一个人。代驾见于泰在后座上酣睡,叫了几声也浑然不觉,于是便把他背起走向屋内。好在于泰身材偏瘦,所以代驾虽然清瘦,但也还背得动他。 用于泰身上的钥匙开了大门,代驾把他背进卫生间,放到浴盆中,又打开水龙头,看着水己经漫过他的头部,可他仍昏睡没有反应,代驾便放心地转身离开。当代驾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忽听到身后“哗啦”一声,接着是一声喊:“乔美娜,你要走吗!” 乔美娜吓得一哆嗦,身子瘫软在门框上。 于泰从浴盆里水淋淋地走了出来,抓住乔美娜瘦削的肩膀叫道:“你和顾鹃想合伙谋害我,可我在蜀乡居饭店里就看出苗头了。顾鹃平时没有那么大酒量,可今晚却拼命跟我拼酒,我看出她想把我灌醉。于是我在席间装作去上厕所,躲到门后从门缝里悄悄观察她。果然,她乘我离开,从背包中拿出包药粉在我酒杯中下药。估计下的是**,因为下毒药她是逃不脱干系的。我就到前台用同样酒杯装了水,藏到身后。回到酒桌上,我让她到衣架上从我衣袋中拿烟,乘机换了酒杯。最后又装作醉得一塌糊塗的样子。当你化妆装成代驾来接我时,我一下就认出了你,可我故意装作醉得没认出你,看你们想搞什么把戏。果然,你把我背到家中,放进浴盆里想淹死我。” 乔美娜只是瘫软地靠在门框上不出声,面色惨白。 于泰冷着脸又说:“你们两个小情妇看到我要娶隋影,认为要嫁入豪门的希望落空,便向我索要高额分手费。我没答应,你们就想合谋害死我,窃取我的财产。你是我的秘书,利用职务之便,复制了我保险箱的钥匙,并窃得了密码吧“ 乔美娜仍不吭声,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了。 于泰对乔美娜搜身,果然从裤袋中搜出了保险箱的钥匙。他冷笑着说:“我的猜测果然不错。只可惜,这把钥匙你是用不上了。”他又看着己经瘫软在地上的乔美娜说:“你没杀死我,作为报复,现在是不是我该杀死你了”他冷笑着把手伸到乔美娜纤细的脖子上:“真是可惜了,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就要香消玉殒了。” 这时瘫软的乔美娜突然发出声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奴隶。” 于泰抓住乔美娜精致的下巴,盯着她,冷笑着说:“我是真不想消灭这样美丽的肉体呀。你说只要不杀你,我让你做什么都行” “是的,我愿意一辈子当你顺从的奴隶。”乔美娜可怜巴巴地说。 “那好,我让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乔美娜的神色缓和了些。 “我让你杀了顾鹃。” “这……”乔美娜的脸震惊得有些扭曲,平行的双眼和嘴角都上下错开了。 “你不愿意做么如果你不愿意做,那我只好杀了你。”于泰把手又伸向乔美娜的脖子。 “我做,我做!”乔美娜急忙说,头点得像鸡叨米。 “那你就尽快行动吧。如果你不尽快杀死顾鹃,那么死的就是你!”于泰恶狠狠盯着乔美娜。 乔美娜脖子僵硬地点点头,如一个机器人。 “你现在可以走了。”于泰用力拍拍乔美那的脑袋。 乔美娜吃力地站了起来,又迈着僵硬的步伐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走了出去。 于泰盯着乔美娜的背影,知道以后这个姑娘将像机器人一样完全听众他的指挥了。他耸了耸浓黑的眉毛,从嗓子眼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作者说0/2 少女心脏之谜2 3 两天后的周末,乔美娜邀顾鹃郊游,说咱们到郊外散散心,再谈些事情。顾鹃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郊外的北湖,沿着湖东岸缓缓行走。北湖环境保护搞得不错,水比较清,隐约可见鱼儿在湖中游动。清凉的水汽随着轻风一阵阵飘来,消解着炎热的暑气,使人很惬意。岸边的芦苇有一人多高,两、三米厚,像一道绿色屏风,隔绝着尘世的烦嚣。又随着轻风不时发出淡淡的沙沙声。 “这里很幽静啊。”有美丽宜人的风景陪衬,顾鹃这时感到心情很舒畅。穿着一件可体的碎花薄纱连衣裙,她的腰身显得婀娜多姿。 乔美娜则穿着紧身红色t恤衫,白色短裙,显得青春靓丽。 两个人边走边小声交谈。 “于泰怎么样?完蛋了么?”顾鹃小声问。 乔美娜摇了摇头。 顾鹃吃惊地问:“怎么?是什么情况?” 乔美娜低声说:“我把他背进家门,放到卫生间的浴盆里,他还睡得死死的。我打开水龙头放水,水淹没了他的头部,他仍是睡着没有反应。我以为他必被淹死无疑,就离开了。我不敢看他被淹死的惨状,也怕家里有人来,所以就赶快离开了。 可第二天我上班,看到于泰也来上班了。我吃了一惊,心想,他可能是被水激醒了,逃过了一劫。他对我也一切如常。看来头天晚上我化妆成男代驾,他在酒醉中没认出我来。” “那你从卫生间离开他后,打开保险箱拿财物了么?”顾鹃又焦急地问。 乔美娜又微微摇头:“没有。我当时很害怕,就想赶快离开于家。走到街上,我才想起打开保险箱的事。可我不敢再回到于家了。我想,如果于泰真死了。我第二天再找机会去于家打开保险箱。” “他没死,我们也没得到钱财,怎么办呀?”顾鹃焦急地问,细黑的双眉蹙到了一起。 “再想办法吧。好在我们没暴露,机会还是有的。”乔美娜望着前方说。 “再想什么办法呢?”顾鹃又问。 “这得好好考虑考虑,不能匆忙行动,欲速则不达呀。”停了停乔美娜又说:“我们这两天够紧张的,今天出来就好好放松一下,弦绷得太紧会断的。休息好了,也有利于我们好好思考下一步行动。” “这样也好。”顾鹃这两天确实紧张得很,吃不好睡不好,也想放松一下。 两人相依着边走边观赏湖边的风景。突然眼前的芦苇丛晃动起来,发出较大的“哗哗”声。两人驻足观察,原来是一个黑胖的渔民划着一条小船过来了。 “二位游玩得痛快么?”渔民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挺好的,这里的风景挺好。”乔美娜笑着回答。 “湖心岛新修了一个观景亭,挺好看的,二位想不想去观赏一下呀?”渔民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岛子指了指。 乔美娜看看顾鹃,顾鹃点点头。乔美娜回答:“好吧,我们去看看。” “那我送你们去,包来回,50元钱。”渔民笑着咧开厚嘴唇说。 “我们租你的船,自己划吧。”乔美娜说。 “你行么?”顾鹃有些担心地看着乔美娜问。 “我当然行。我在大学时是学校龙舟队的,划船是我的拿手好戏。游泳也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可是不会划船,也不会游泳呀。” “放心吧,有我呢。” “你们自己划也行。那得交押金。”渔民说。 乔美娜交了押金,掺扶着顾鹃上船,让她坐在船的前面。 湖心岛离岸边大约有两千公尺左右,乔美娜不紧不慢地划着。顾鹃观赏着湖光水色,心情松快起来,她不由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划船的情景,父亲也是这样不紧不慢地划着船。她一边高兴地看着风光,一边哼起了儿时与父亲一起划船时唱的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湖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 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 乔美娜不由地也轻声跟着哼起这首歌。 唱完了歌,乔美娜望着湖水说,“呀,这水里有鱼呀!”她把身子倾过去看鱼。 顾鹃说了声:“是吗?”也把身子倾过去看鱼。小船这时就向一边倾斜了。 乔美娜身子又向前倾,扶着船梆的手一滑身子栽到水里去了。她的另一只手一抓船梆,本来就倾斜的小船就翻倒了,顾娟也栽到水中。 顾鹃不会游泳,拼命在水中挣扎,又呼喊乔美娜救命。 乔美娜这时却说:“我的腿被船梆砸了一下,抽筋了。”说着她直起一条腿,也在水里挣扎。 顾鹃挣扎着想,这下我算完了,乔美娜也不知会怎样呢? 乔美娜心中暗想,这回顾鹃是一命呜呼了。我可以向于泰交差了。 正在这时,芦苇丛中划出一条小船,一个钓鱼的渔民听到呼救声,驾船来救人了。 乔美娜看到有船划过来,心想,这船来得真不是时候呀。但她向渔民叫道:“先救她,她不会游泳。” 渔民把顾鹃拉上了船,接着又把乔美娜拉上了船。 4 又一个周末,乔美娜又邀顾鹃到东山公园谈事情。两个人在公园碰头后,乔美娜提议到山上漫步谈下一步行动,说那里人较少,比较幽静。顾鹃也喜欢幽静,同意了。 两个人都穿着时髦的休闲装,又都身材婀娜,组成一幅两个俏丽佳人郊游的优美油画。在上山途中,两人坐在长椅上休息,乔美娜拿出带的香蕉,两个人各吃了一根。乔美娜又说口渴了,去找小卖部买饮料。 离开顾鹃后,乔美娜悄悄走到一条登山的小路上,在很高的一级台阶的一侧扔下了香蕉皮。之后她买了饮料回到顾鹃身边。 两人喝了几口饮料,乔美娜说我们往山上走吧。两人又起来向山上走。走到那条上山小路前,乔美娜让顾鹃走在有香蕉皮的那一边,又故意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顾鹃走到那级台阶,脚踩上香蕉皮一滑,身子歪斜向后栽去。乔美娜的手好像下意识地去拉顾鹃的一条胳膊,但没拉到,顾鹃便摔下山去。乔美娜跟着跑下山去。 顾鹃滚到一棵树前被拦住了。乔美那看到她浑身是血,口鼻也流血,但并没有咽气,仍有呼吸。这时一些游人也围了过来,叫喊着“快叫救护车。”乔美娜只好拿出手机呼叫救护车。 救护车赶来了,将顾鹃送到急救站。急救站的医生经过救治,告诉乔美娜:“顾鹃摔断了一条腿,头部有中度脑震荡,身上有多处擦伤,但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可以找一家医院住院治疗。” 乔美娜把顾鹃送到医大附属医院住院治疗。她心想,这个顾鹃还真是命大,两次大难临头竟然都躲了过去。不过,自己还得采取行动,否则自己也性命难保。 少女心脏之谜3 5 在医大附属医院外科,顾鹃得到科主任、名医刘明亮的精心治疗。刘明亮身材颀长,面相儒雅,风度翩翩,是那种女人一见倾心的角色。顾鹃心里也很喜欢他。每当见到他,她心里就春风荡漾。 在医院里治疗了一个多月,顾鹃己可以拄拐行走。刘明亮对她说:“你可以回家疗养了。这样可以更好地休息,也可以节省费用。我可以定期到你家复诊,你尽管放心。” 于是顾鹃就高兴地回家疗养了。她住在一室一厅的出租房里。也没雇佣护理的保姆,定期让附近的超市送些食品和日用品。 她回家几天后,刘明亮来复诊了。他看着小屋笑说:“你这小屋很温馨呀,很有女人味。“他穿了一身浅色高档西服,比穿白大衣时更加潇洒、俊朗。 顾鹃笑说:“你这大名医能看得下眼就好。我这寒舍可不能跟你的豪宅相比。”对于刘明亮的到来,她心里高兴得很,甚至有些激动。回家后这几天,她就盼望刘明亮来看她,朝思暮想呀。她拄着拐忙着给他拿饮料,拿水果。 刘明亮连忙阻拦她:“你腿脚不好,还是休息吧,我自己来。” 喝了几口饮料,刘明亮看着顾鹃说:“我给你复查一下伤处吧。”他让顾鹃躺到床上,检查她左腿的伤处。检查后他说:“你的伤处恢复得很好,继续好好疗养吧。” 顾鹃点点头,说:“谢谢你,刘主任。” 刘明亮又说:“你每天要给你的两条腿按摩一下。这样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有利于伤处的恢复,也可避免肌肉萎缩。”说着他在她的大腿上示范地按摩了一会儿。 顾鹃笑着说:“你这一按摩,我觉着真舒服。” 刘明亮笑说:“是么那我再给你按摩按摩。” 顾鹃高兴地说:“那太谢谢刘主任了!” 刘明亮又用双手在她的腿上按摩起来,按摩完一条腿,又按摩另一条腿。 当按摩结束时,刘明亮笑问顾鹃:“怎么样舒服么” 顾鹃笑说:“舒服,舒服死了。” 当刘明亮告别时,顾鹃用恋恋不舍的目光望着他,说:“大主任哪天还来呀” 刘明亮望着她笑说:“盼望我来么” 顾鹃两眼放出电波:“盼望呀,望眼欲穿呢。” 刘明亮说:“那好,我过几天就来。” 6 几天后,刘明亮又来到顾鹃住处。 顾鹃看到他,高兴极了,撒娇地笑说:“盼星星、盼月壳,终于把你盼来了。” 刘明亮笑说:“是么这样期盼呀。” 顾鹃娇声说:“朝思暮想呢。”眼晴里又放出电波。 刘明亮检查完伤处说:“恢复良好。”接着又给她按摩双腿。 双腿按摩完了,顾鹃娇声说:“主任,我还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你再给我按摩上身好么我天天躺在床上,身上都僵硬了。” 刘明亮看着顾鹃闪闪放电的美目,笑着点点头,“好吧。” 给顾鹃按摩腹部时她颤抖着说:“主任,你来。”又伸手拉刘明亮。 刘明亮来了,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晚上九点多,刘明亮驾驶着他的宝马车,顾鹃坐在他的身旁。 刘明亮说是要拉顾鹃去做康复治疗。白天他没有时间,只有晚上拉她去了。顾鹃心里非常高兴,她觉得刘明亮对她真是关心,晚上还拉她去做康复治疗。现在她已离不开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觉得非常兴奋,非常幸福。她看着刘明亮驾车,觉得他驾车的样子也非常潇洒,不由得把她的纤纤玉手放到他大腿上。 刘明亮笑着说:“我都有反应了。” 顾鹃笑说:“那你就好好享受么。” 刘明亮笑说:“你就不怕我分神出交通事故呀。” “你技术这么好,我是充分相信你的。” 两个人说笑之间,轿车开进了一座山林中的别墅。 走进这座别墅,顾鹃看到里面装修得很豪华。她问:“这是你的别墅么” 刘明亮点点头,“是我的别墅,也是我的健身房兼康复治疗室。我节假曰经常在这里健身,也带一些特殊病人到这里做康复治疗。”他领着顾鹃进到一个大房间,里面摆放种各种健身和康复器具。 刘明亮对顾鹃说:“你先喝些饮料,然后我给你做康复治疗。治疗后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顾鹃听到能与刘明亮在这豪华、幽静的别墅里共度良宵,心里真是兴奋,这一定是个浪漫之夜呀! 顾鹃喝下一杯刘明亮倒的饮料,然后接受他的康复治疗。 大约十几分钟后,顾鹃忽然感到头晕,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刘明亮说:“你可能有些不适应,我扶你休息一下。”他把她扶进相邻的房间,这房间里有一张医疗床,还摆着药品柜、医疗器械柜等。 刘明亮将顾鹃扶到医疗床上躺下,顾鹃头晕得更厉害了,很快进入半昏迷状态。 刘明壳伏到她耳边说:“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顾鹃已不能说话,但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她微微点点头。 刘明亮又说:“在意识完全丧失前,我向你说明真相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是乔美娜把你介绍饸我的。她是我的又一个情妇。我的女儿刘畅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越来越严重,现在己经到了垂死的边缘,不换心脏必死无疑。她才16岁,我不想让她死,就四处找可移植心脏的人,可太难找了。乔美娜就把你介绍给我,让我结果你,把你的心脏移植给刘畅。我在给你治腿时,全面检查了你的身体,你完全符合给我女儿移植心脏的条件。现在我就要取你的心脏了。对不起你了!”说完他放大声音问:“我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顾鹃没有反应,只是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又等了几分钟,刘明亮用手术刀扎了扎她的胳膊,她仍没有反应。刘明亮知道她已完全昏迷,便拿起手术刀。可是看着这鲜活、年轻、美丽的躯体,他却犹豫了,我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现在却要毁掉这年轻的生命么?她与我无冤无仇,而且钟情于我,我却要给她开胸破肚么?犹豫了片刻,他又转念,可我对她下手,可以解救两条生命呀,其中一个还是我亲生女儿。都说父母为了儿女可以不惜一切,为了我的宝贝女儿能活命,我是能做任何事呀。也许,上天知道这个情况,也会宽恕我的吧?他慢慢定下心来,再次举起手术刀,打开顾鹃的胸腔,割取出了她的心脏,放在保存器官的特制器皿里。作为一个外科名医,他做这些驾轻就熟。 顾鹃的心脏,他要移植给自己的女儿,这样患严重心脏病需要换心的女儿就可以健康地活下去了。 少女心脏之谜4 8 刘畅换了新的心脏后,身体恢复得很好。青白色的面容有了血色,嘴唇也红润多了。身体的活力一天天增强,不但走路轻快了,甚至可以慢跑几步了。 刘畅非常高兴,感觉自己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可是一个新的情况发生了。这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听音乐,突然觉得脚痒痒,不自觉地就下地跳起交际舞来,而且舞步娴熟,节奏鲜明,与音乐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觉得非常惊奇。她以前从未学过交际舞,也没跳过。 又一天晚上,窗外面下着小雨,四周非常寂静。刘畅躺在床上,突然听到心底里发出声音:“报仇!报仇!死不瞑目!”心脏也随之跳动加速,热血上涌。以后在夜深人静时,这种情况又出现几次。 刘畅带着惊讶和疑问,用笔记本电脑到互联网上查找各种有关心脏移植的资料。一些资料说:人体移植了他人的器官后,他人的一些素质和意识可以移传到接受**人的身上。比如有的**者原来不会绘画,却突然能绘画了,而且画得很好,因为他移植了一个画家的心脏。一个人不太会唱歌,移植了一个歌手的器官后,却突然可以引吭高歌,而且唱得很动听。看了这些资料后刘畅想,把心脏移植给我的人八成是个跳舞很好的人吧还有,她是不是含冤而死,因而死不瞑目,一定要报仇 周末的晚上,刘畅来到父亲的书房。刘明亮正坐在写字台前读医书,他是个对医学很钻研的医学专家和学者。刘畅是很敬佩父亲的钻研精神的。 “爸,打扰你一下。”刘畅轻声说。 ”怎么有事么”刘明亮转过身慈祥地望着女儿问。 刘畅坐在父亲身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脸问:“爸,我移植的是什么人的心脏” 父亲的脸上滑过一丝不自然,甚至是惊慌的神色,但瞬间就消失了。 刘畅心里很惊讶,父亲一向是沉着、稳重的,她从来没见过他有这种神色出现。 “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刘明亮平静地问。 “我,我是出于好奇。“刘畅说。 “按规定,移植的器官是对医生和器官接受者保密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接受的是什么人的心脏。“ ”器官提供者的某些特质会移传到器官接受者身上吧”刘畅又问。 “这个嘛,有时会有这种情况。”顿了顿刘明亮看着女儿问:“怎么你出现了什么情况么” “我听着音乐就忽然跳起交际舞来,而且舞步很娴熟。我可是从没学过交际舞呀!” “是么有这种情况” “是呀。我想,移植给我心脏的人,一定很会跳舞吧” 父亲的脸上又滑过一丝刚才那种不自然,甚至惊慌的神色,但也是瞬间过去了。他平静地回答:“也许是吧。” “有时,我晚上心底里会突然冒出两句话。”刘畅又说。 “什么话”父亲问。 “报仇!死不瞑目!“ 听到这话,父亲的眼睛突然瞪大,脸也发僵。但他极力控制住自己,问:“有这事” 刘畅点点头。她想,看来父亲也被吓到了。她接着说:“我想,移植给我心脏的人是不是含冤而死呀因而死不暝目,要报仇!” 父亲听了这话脸上又是一惊。他马上用镇定的口气说:“你可能是因为这段身体不好,又动了大手术,因而产生幻觉。你不要多虑,这样对你身体不利。要心态平和,放松心情,这样才对身体有利。” “我知道了。”刘畅点点头。 “回去好好睡觉吧。”父亲拍拍女儿的肩膀。 回到自己房间,刘畅仔细回想了刚才同父亲的谈话,她感觉今晚父亲有些异样,又隐隐感觉父亲好像知道些什么,但不想跟她说。 9 刘畅的学校离父亲的医院很近,这天下午放学后,她来到医院父亲的办公室。父亲是外科主任,又是名医,所以有一间单独的宽敞办公室。 父亲看到她和蔼地问:“你来有什么事么” 刘畅说:“我想买几本教学参考书,身上没钱了。” 父亲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夠用么” 刘畅点头说:“夠了。” 父亲说:“你坐下喝点水再走吧,我有个手术要做,得先走了。” 父亲走后,刘畅翻看父亲近期的医疗记录,当看到顾鹃这个名字时,她的心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动速度。怎么这个人跟我有关系么或是与我移植的心脏有关糸么她不由仔细看起这个人的情况:顾鹃,女,25岁,职业是伴舞。她在医院治疗期间,正与自己移植心脏时间一致。她又是个舞女,难道是她刘畅又看了她的联系手机,拿起自已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可手机里说这个号是空号。刘畅又看了顾鹃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用手机拍摄下来,并给她的照片拍了照。看着她的照片她想,她长得真漂亮呀,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人。 傍晚,刘畅乘出租车来到翔宇歌舞厅门前。这是门面装修得很豪华的歌舞厅。她推开玻璃转门走了进去,向站在大理石台面后的前台小姐打听:“请问,顾鹃是在这里工作么” 前台小姐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问:“你是她的什么人呀” “我是她表妹的同学,找她有点事。”刘畅编造了个理由。 “顾鹃失踪几个月了,至今没有消息。怎么你不知道么“前台小姐瞪着安着假睫毛,塗着粉色眼影的大眼睛问。 “啊,我与她联系不多,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刘畅表情很自然地柔声回答。 前台小姐像是对刘畅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当舞女的流动很频繁,没准她到别的歌舞厅,或别的城市去了,不知去向呀。”说着她又轻轻摆摆头。 刘畅点点头说:“谢谢你了,告辞了。”她转身离开,心里带着遗憾,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少女心脏之谜5 10 第二天放学后,刘畅乘出租车来到顾鹃的住址,这是一座六层的公寓楼。她看到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在大门前踢口袋玩,便走过去指着手机上的顾鹃照片问:“小朋友,你认识这个女人么” 小朋友看到刘畅面容清秀、态度和蔼,又穿着身校服,便很放松地说:“认识呀,她叫顾鹃,是我们这座楼里长得最漂亮的女人,穿着也最漂亮。她一走出来,大家都看她。” “她现在还住在这里么”刘畅又问。 小姑娘摇头,“不在了,几个月前就不在了,说是失踪了。” 刘畅又指着手机中刘明亮的照片问小姑娘:“你见过这个男人来过这里么” 小姑娘点头:“见过,他来过我们楼几次。他开着高档轿车,穿着高档西服,人又长得帅,挺显眼的。” “他来这里是见顾鹃的么”刘畅又问。 小姑娘点头:“是的,我见过他走进顾鹃的家门。顾鹃失踪后,就没见这男人来这里了。” “谢谢你,小朋友。再见。”刘畅告别了小姑娘。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刘畅陷入沉思。顾鹃是失踪了么还是……消失了她觉得她是消失了。她的心脏已经移植到自己的胸腔里。所以自己突然长袖善舞。那么她是怎样消失的呢在她失踪前她似乎正常的生话,只是一条腿受了伤,身体其它部分都安然无恙,这从她的医疗记录可以看出来。她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11 这天傍晚,刘畅放学后走过校园旁的一个胡同,她看到一台与父亲的轿车非常相似的轿车停在胡同里,车尾对着她。她又看看车牌号,没错,正是父亲的车。父亲到这做什么她正琢磨着,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女人走近父亲的轿车,车门开了,女人便上了车。刘畅连忙拦了辆出租车跟踪。 父亲的车开到一家歺馆门前停下了。父亲和那年轻女人下了车,走近歺馆。刘畅也下车走近歺馆。她看到父亲和那女人走进一楼3号包房。 刘畅悄悄走到歺馆外,看到3号包房的窗户打开着,挂着白纱的窗帘。她悄悄走到窗边,将自己的手机录音功能打开,放到窗台上,然后走到一旁,找个地方坐下。一个半小时后,她听到父亲叫服务员结账的声音。待父亲和那女人走出包房后,她走到3号包房窗下,拿起窗台上的手机。又拦出租车跟踪父亲的车。 父亲的车在一幢很漂亮的公寓楼前停下了,父亲和那女人下车向楼里走去。刘畅又悄悄跟踪,看到他们走进二楼的一个单元门前,女人从背包中拿出钥匙开了门,二人走进房内。刘畅想,这里大慨就是这年轻女人的住处了。 回到家中,刘畅在自己房里给手机插上耳机,倾听刚才的录音,其中的一段谈话听得她心惊肉跳一一 女人:你女儿换了心脏后身体恢复得很好吧 父亲:是啊,现在己经能正常上学了。 女人笑说:这你还得感谢我乔美娜吧我不把顾鹘介绍给你,你女儿就得不到她的心脏呀。 父亲笑说:是要感谢你,你帮助救了我女儿。可你也要感谢我呀,我帮你除掉顾鹃,使你得到解脱。 女人:没错,你让我解脱了夺命之忧,也是救了我一命,我也得感谢你。 父亲笑说:我们就相互感谢吧。 女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又一直没敢问。 父亲:什么问题 女人:今天借着酒劲壮胆,我就问了。你摘下顾鹃健康的心脏时,害怕过么 父亲沉寂片刻,回答:不瞒你说,我害怕过。我下不去手。可我想到我唯一的宝贝女儿,想到要救女儿的命,我就下去手了。我这也是一命换两命呀。 女人感慨:真是父爱如山呀。当然,也有对我的爱。你女儿得一辈子感激你,爱你,你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我也得一辈子感激你,爱你,你也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父亲:不说这个了。说起来难过。虽然救了两条命,可也害了顾鹃一条命,想起来很沉痛呀。不说这些了,美娜,我们喝酒。 女人:嗯,喝酒。 听了这段录音,刘畅的心波起云涌。父亲与乔美娜合谋,杀害了顾鹃。可父亲是为了救我,如果他不救我,我就没命了。父亲是深爱我的,为了救我他甘冒杀人的风险。可为了救女儿,他就杀了另一个年轻姑娘。这又是残忍的。人真是有双重性格,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我不能追究父亲,他为了我扭曲自己,甘冒风险,我怎么能背叛他。 可乔美娜又是怎么回事呢听他们的谈话,好像不杀死顾鹃,乔美娜也有生命危险,这是为什么呢 刘畅的心底里又发出呼唤:“报仇!报仇!死不暝目!”热血上涌,波澜起伏…… 看来我得弄清真相,否则我的心脏也不会安宁,我的生话也不会安宁。 这以后每当夜深人静时,刘畅的心脏就发出悲愤地呼喊:“报仇!报仇!死不瞑目!”刘畅晚上睡不好觉,白天也心神不宁。 12 这一天晚上,外面雷雨交加,刘畅的心脏又骚动得厉害,悲愤地呼喊响个不停。整个身体也如外面雷雨交加。她再也躺不往,起身穿上校服。她要去乔美娜家问个清楚,弄清真相,有个了断。 坐出租车到了乔美娜居住的公寓楼,刘畅下了车。这时她看到一个头发披肩,身材瘦高,穿着休闲西装,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公寓楼的大门快步走了出来,又上了附近一辆白色高档奔驰轿车开走了。 刘畅进了大门。到了二楼乔美娜住房前,她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她又敲了敲门,仍无回应。这时她发现门并没有关严,开着一道缝。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又问:“有人在家么”仍无人回应,连问几声无人反应。她看到卧室房门开着一小半,里面有灯光射出,就去拉开房门。这时她看床上卧着一个女人,是乔美娜。她全身赤裸,无声无息。她怎么了怎么不回应敲门声和呼唤声刘畅忐忑不安地再走近一瞧,惊呆了,乔美娜眼珠突出,口吐鲜血和泡沫,己经死了。 刘畅吓得叫了一声便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公寓楼外。这时街道上正有一辆出租车驰过来,刘畅拦住车上去了。坐在车后座,她仍惊魂未定,面色苍白,心跳急促。乔美娜死了,看样子是被人掐死或勒死的。谁杀了她因为什么杀了她我跑得匆忙,肯定在现场留下了脚印和痕迹,警察会不会怀疑到我怀着种种不安和疑虑,刘畅溜回家里,悄悄躺到床上。 躺到床上,刘畅又仔细听听隔壁父母睡房的动静。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似乎睡得很沉。蓦地闪过一个念头,父亲会不会是杀害乔美娜的凶手他有作案动机,为了灭口而杀死乔美娜。可父亲今晚是按时在十点睡觉的。也没有起床出门的动静。自己出门时,还听到父亲的打鼾声从门缝传出来。不,不会是父亲干的,刘畅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作者说0/200 少女心脏之谜6 13 市刑警支队重案一组接到报案后立刻赶赴案发现场。 报案人是乔美娜的邻居张大娘。她身材肥胖,穿一身碎花棉布家居服,一脸恐惧地对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等人诉说:“我早上六点起床去晨练,看到乔美娜家的房门敞开着。我奇怪地向着门里问:‘美娜,你怎么敞着门呀’可没人回答。我更加奇怪,就走进门去,卧室的门也敞开着,我看到美娜赤身露体躺在床上,眼珠突出,嘴角流血,已经死了。我就连忙报了案。” 刑警和法医对现场进行了认真勘察。法医初步判断:乔美娜死于昨天半夜12点左右。系被男人用力掐死。死前曾经交往过。 刑警在现场检测出除乔美娜外另一个女人留下的新鲜痕迹,这女人除留下指纹外,还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刑警走访了四邻。住在三楼的王大爷提供了重要情况:“昨晚我睡不着,在十一点半到窗前透气,看雨景。我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急急忙忙跑出楼外,又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走了。她神色很慌张,我从来没见过她,她肯定不在我们这栋楼住。”王大爷身材很瘦,刀子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 “她什么身材”田春达问。 王大爷想了想说:“大约一米五十多吧,挺苗条的。” “什么长相”田春达又问。 王大爷想了想又说:“她走到路灯下时我看清了她的脸,挺清秀的,高鼻梁,大眼晴,薄嘴唇。梳着荷叶头。” “她多大年龄” “大约十五、六岁吧。” “她穿的校服什么样” “她穿着中学校服,上身是白短袖衬衫,下身是蓝色背带裙,啊,裙子中间有一圈白杠装饰。脚上是一双白色耐克运动鞋,我孙女就有这样一双运动鞋,所以我认识。” “再见到她,你能认出来么” “差不多吧。” “谢谢你了,王大爷,你提供的情况对我们很有帮助。”田春达告别了王大爷。 14 重案一组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田春达组长首先发言,45岁的他黑瘦但精干的面容上带着些疲惫:“验尸报告己经出来了。”他举了举手中的验尸报告单,接着说:“报告中说,根据乔美娜胃中食物消化情况和尸体变化情况分析,乔美娜死于前天,也就是8月11日半夜12点左右。死前曾经和男人**过。根据室内没有打斗痕迹,死者没有挣扎痕迹的情况分析,凶手很可能是乔美娜的熟人。这男人与乔美娜性-交后又麻醉了她,然后用力掐死了她。 经勘验,室内还留下一个少女的指纹和鞋印。乔美娜的邻居王大爷说,他在案发当晚12点左右,看到一个穿着校服15、6岁的女中学生神色慌张地从楼中跑出,上了一辆出租车。这个女中学生很可能是在乔美娜死后进屋的,因为杀害乔美娜的男子清理了留在室内的痕迹,而女中学生却留下了清晰的脚印和指纹。她看到了乔美娜的尸体,因而慌张跑出。那么,她可能认识乔美娜,并且很熟,否则她半夜里到乔美娜家做什么她也可能与乔美娜的被害有关系。根据她穿的校服式样分析,她很可能是市实验高中的学生。 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查找这个杀害乔美娜的男人,并查找这个到过现场的女高中生。“ 15 市实验高中的学生在做课间操,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在音乐的伴奏和体育老师的引领下,整齐划一地做着动作。 田春达带着王大爷在教学楼的走廊里,透过窗户观看着学生做体操,天空晴朗,每一个学生的面貌都清晰地显现出来。 观看了一会儿,王大爷对田春达说:“第四排从前面数第三个女生,就是她。” 田春达追问了一句:“你看清楚了吧” 王大爷点头:“看清楚了,就是她。” 田春达用手机拍下了那女生做操的照片。 田春达询问学校教导主任文静:“文主任,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他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文静看。 文静看了照片后说:“她叫刘畅,是高一·三班的学生。” 田春达说:“我们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文静说:“我给你叫来她的班主任杜丽明老师吧,她了解得会更详细些。” 田春达点头:“好,麻烦文主任了。” 田春达和女刑警孟晓春、男刑警郝东与杜丽明老师在学校会议室中交谈。杜老师三十出头的年纪,梳着齐耳短发,穿件条格短袖衬衫,薄料黑色八分裤,很文静的样子。 田春达问:“杜老师,请你谈一下刘畅的情况。” 杜丽明说:“这个学生很文静,学习很好,在学校表现很好,是班级的学习-委员呢。” “她在校外表现怎样”田春达又问。 “没听说她在校外有不良表现。一般情况下,她放学就回家做功课,看书。她课外书看得不少。” “请你再谈谈她的家庭。” “她是独生女,父亲叫刘明亮,是外科名医,母亲叫叶圆,某公司财务科长。家庭挺合谐的。” “我们想找刘畅谈一次话,杜老师,清你帮忙安排一下。”田春达说。 “好。想什么时间谈呢“ “午休时间谈吧,不要影响她上课,也不要让其他同学知道。” “好。” 午休时间,田春达与女刑警在学校会议室与刘畅谈话。 “刘畅,我们只是做一些例行情况调查,你不要紧张。”田春达看着穿着校服,很文静的刘畅说。 刘畅默默地点了点头。 “8月11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些什么” 刘畅想了想说:“那晚吃完晚饭后,我就在家做功课。” “一直在做功课么” “后来,我又去了乔丽娜家。” “你去她家做什么” “我去问她一个英语方面的问题。因为学校要进行英语课测验,我有个问题想问乔丽娜,就去了她家。她是英语专业的研究生毕业,英语很好。” “到了乔丽娜家,你们探讨问题了么” 这时刘畅脸色变白了,她有些害怕地说:“到了她家,我敲门,无人应答。我看到门开着一条缝,就开门进去了。进去后我又呼唤,还是没人应答。我很奇怪,看到卧室亮着灯,门又开着一小半,我就开门看看,看到……“说到这刘畅脸色恐惧,嘴唇哆嗦。 “你看到什么了”田春达追问。 “我,我看到乔丽娜眼晴突出,嘴角流血,己经死了。”刘畅说到这用手捂住脸。 “以后呢” “我吓得连忙跑出楼去,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了。” “你为什么不报案” “我,我害怕。又想到她的邻居或同事也会报案的。” “你知道乔丽娜为什么被害了么” 刘畅摇摇头:“不知道。” “你是怎么认识乔丽娜的” “是别人介绍的,为了学习英语。” “你在乔美娜家,还发现了什么可疑情况么?” 刘畅想了想,说:“我进乔美娜住宅楼前,看到一个头发披肩,个子瘦高,穿着休闲白西装的男人匆忙从楼内走了出来,上了一辆白色奔驰高档轿车,开走了。” “你看清车牌号了么?” 刘畅摇摇头,“没有。我只看到了奔驰车标在路灯下闪烁。” “那男人长什么样?” “大约四十多岁,浓眉大眼,胡茬很重,挺酷的。他的长头发一部分挡住了脸,所以也不是看得很清楚。” 田春达这时看了看手表,说:“快上课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你去上课吧。” 刘畅站起来,走了出去,两腿有些沉重。 田春达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待她走出后,他对另两个刑警说:“我们要找出这个开白色奔驰车的人,他可能是嫌疑人,也可能是目击证人。” 孟晓春说:“市内开白色高档奔驰轿车的人不多,比较好查找。” 作者说请收藏打赏 少女心脏之谜7 16 晚上,刘畅走进父亲的书房。父亲正在聚精会神地钻研医书。台灯发出的灯光很柔和,室内显得很安谧。 “爸。”刘畅轻轻呼唤了一声。 刘明亮转过头来,慈爱地看着女儿,柔声问:“有事么” 刘畅坐在父亲桌旁的椅子上,轻声说:“爸,今天警察到学校找我谈话了。” 刘明亮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找你谈什么” “他们问我8月11日晚上去没去乔美娜家。” 父亲脸上又露出惊愕,他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去了。” 父亲更加镇惊,他控制住自己,问女儿:“你是怎么认识乔美娜的” “我看见过你们在一起。” “于是你跟踪了我们,知道了乔美娜的家。” 刘畅点点头。 刘明亮沉默片刻,又问:“那天晚上你去乔美娜家做什么” “我想问她一些问题。” 刘明亮又沉默了。 “警察也问过这个问题。”刘畅又说。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想问乔美娜英语方面的一些问题。” “警察又问我那晚我与乔美娜探讨了英语问题没有。”刘畅又说。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敲门后没人回应,我看到门开着一道缝就进去了,看到乔美娜已经死了,我就吓得跑了出去。” “警察还问你什么问题了” “警察还问我知不知道乔美娜死的原因,我说不知道。警察又问我是怎么认识乔美娜的。我说是别人介绍的,为了学习英语。” “警察还问你什么” “没有了,就这些。” 女儿离开后,刘明亮心想,女儿是向我通报情况啊。她可能考虑到警察可能也会找我,让我事先有个准备。女儿知道多少我和乔美娜之间的秘密应该是知道一些。知道多深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没有向警察露出我,又向我通报情况,让我有预防,她是想保护我呀。 17 刑警很快查找到画家方纯,他与刘畅所说的那个开白色奔驰车的人很相像。他有辆白色高档奔驰轿车。年龄四十六岁,身高181公分,偏瘦。 田春达和两名刑警来到方纯家。他的家很阔绰,是一栋独门独户的两层花园洋房。花园里种植着丁香树和一些花草,气味芬芳。 女刑警孟晓春说:“这方纯的家真阔绰呀,这院子,这小洋楼,都很气派、典雅呀。” 田春达接道:“听说他的画很值钱,也很畅销,一幅就卖几十万呢。” 孟晓春咋舌:“他卖一幅画够我一辈子工资了。” 男刑警郝东笑说:“那你也找一个画家丈夫么,他的钱就是你的。” 孟晓春笑说:“画家都文静,刑警风风火火的,不搭调呀。” 郝东笑说:“可你外形好呀,画家可是注重外形的,你能让他欣赏面貌,还能给他当模特。” 孟晓春一撇嘴:“我才不想当花瓶呢。” 郝东笑说:“你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孟晓春嗔道:“你才是呢,一边去!” 田春达说:“好了,都别贫了,去叫门。” 郝东上前按响门铃,方纯过来开了门。他看着刑警们有些疑惑,问:“你们是……” 刑警掏出证件给他看,说:“我们是刑警,来这里想了解些情况。你是方画家吧?” 方纯点头:“我就是。你们请进屋吧。” 进屋后刑警们看到室内装修也很豪华、典雅,悬挂、摆放着不少艺术品。 方纯让刑警们坐在大厅内的沙发上,又给他们拿来饮料。刑警们看到他的外形确实与刘畅所说的在乔美娜家楼前见到的那人很相像。 田春达说:“我们是例行调查,问些问题,请你不要介意。” 方纯微笑着说:“请问吧。” 田春达问:“8月11日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方纯想了想说:“那天晚上下雨,我没出门,在家里研究一本外国画册。” “有人可以证明么?” “我妻子那晚也在家,她可以证明。” “那晚你的白色奔驰车一直在你家车库里么?” “我的奔驰车那两天借给一个朋友了,他的儿子结婚要用车。” “你的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李彤,也是个画家。” “你认识乔美娜这个女人么?” “乔美娜?”方纯想了想,摇头:“不认识。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叫这个 名字的。” “你妻子在家么?” “她回娘家了,明天晚上能在家。” “你那晚看的外国画册是什么画册?”田春达又问。 “是伦勃朗的素描画册。” “那晚你从几点看到几点?” “从七点看到十一点多。我是边看边琢磨,还做了些描摩。” “你能把这本画册和你的描摩拿给我们看看么?” “可以呀。”方纯把伦勃朗的素描画册和他的描摩拿来给刑警们看。 田春达看后又问:“你妻子叫什么名字?可以把她手机号码告诉我们么? “我妻子叫向春丽。”方纯说出了妻子的手机号码。 “好,今天就谈这么些吧,打扰你了。”田春达向方纯告辞。 走出方纯家的院子。田春达立刻掏出手机给方纯的妻子打电话,“喂,是向春丽么,我们是刑警,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向春丽问。 “8月11日晚你丈夫一直在家吧?” “是的,一直在家,我一直跟他在一起。” “那晚你丈夫在做什么?” “他在研究一本外国画册。” “是谁的画册?” “是伦勃朗的素描画册。他一边研究还一边描摩。” “是从几点到几点呀?” “是从吃完晚饭,七点多到十一点多吧。” 关上手机,田春达说:“他们夫妻的答话能对上茬子,这样嫌疑就大大减少了。不过,还不能完全排除。”他又说:“我们现在马上去李彤家调查。 刑警们开着车到了李彤家。他们家住在一幢公寓楼里,但也很宽绰,四室一厅,有一百六十多平米,也是精装修。刑警们看到李彤外貌与方纯正相反,个子矮小,其貌不扬,秃头。 坐下后田春达便问:“8月11日前后你一直借用方纯的白色奔驰轿车么?” 李彤点头:“是的。我家的车那时坏了,在维修厂修理。我儿子要办喜事又急需用车,就借了方纯的车用。” “那几天这辆白色奔驰车一直是你开么?” “我开,我儿子也开,我的亲戚、朋友也开过。” “你的亲戚、朋友里,有与方纯很相像的人么?” 李彤想了想,摇头:“没有。方纯可是个大帅哥,我们高攀不上呀。”说到这他笑了笑。 “你或你的亲戚、朋友,有认识乔美娜这个女人的么?” 李彤想了想,摇头:“没有。我们家是不认识,也没听亲戚朋友提起过这么个人。” “8月11日晚,你们家的人用过白色奔驰车么?” 李彤想了想,摇头:“那晚下大雨,没用那辆车。那辆车一直停在我们楼后院。” 走出李彤家,田春达对同伴说:“杀乔美娜的罪犯,也许会化妆成方纯,借用或盗用了另一辆白色奔驰车呀。” 同伴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我们还要继续调查白色奔驰车。同时,也要调查乔美娜的各种社会关系。” “是。”另两个刑警回答。 作者说请收藏打赏 少女心脏之谜8 18 重案一组经过对乔美娜社会关系的调查,确定了三个重点嫌疑人,他们杀害乔美娜的可能性比较大。刑警分别对这几个人进行了询问。 第一个人是吴京。他身高180公分左右,身体健壮,很有男子汉的气魄。他在一家宾馆的行政部工作,见到刑警来到办公室找他,他很惊讶地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田春达看着他说:“我们是市刑警支队重案一组的,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 谈话就在办公室中进行。 吴京给刑警们倒了水,然后坐在刑警对面问:“你们想了解什么事” 田春达说:“你认识乔美娜吧” 吴京点点头:“我们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她考上了大学,我没考上,就工作了。” “不过你们一直都有来往吧” 吴京点点头,“我们在高中时就相恋了。以后也一直有交往。”他看着田春达又问:“怎么乔美娜出什么事了么” 田春达反问:“你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么” 吴京摇头,“我不知道。我前几天看到她,她还好好的呢。她出什么事了” “8月11日晚,她被人在家中杀害了。” “啊她被杀了为什么”吴京先是镇惊,接着又显出悲痛。从表面看,情感似乎发自内心,很真诚。 “那天晚上你也去了乔美娜的家吧”田春达问。 “是,那天下班后,我去了她家。” “你去她家做什么” “我买了音乐会的票,邀她出去吃晚饭,然后去听音乐会。” “后来呢“ “可她说外面下雨,她不想出去,拒绝了。” “后来呢“ “我劝她去,说出门就叫出租车,淋不着雨。可她还是不肯去,我只好自己去了。” “这中间还有些情况,你漏说了吧” “还有情况什么情况” “要你自己说呀” “我说没什么情况呀” “你和乔美娜吵架了吧吵得很凶!邻居都听到了。” “啊,是这事。我是同她吵了。我再三劝她去,说这场音乐会的票很不好买,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又花了高价才搞到的。而且我又冒着雨来邀她。可她就是板着脸不答应,说没情绪。我的火就上来了,同她吵了起来。” “你们都吵了什么” “我说她交上别的男人就忘恩负义。她说她早就说过,同我只是朋友交往,不会有更深发展。我说你现在对我这么冷淡,连朋友也谈不上了。她说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又催我快走,还说出了滚字。我真是气急了……” “你气急了都说了什么” “我,我想不起来了。” “你想不起来了那我替你说吧。你说你要找难看,我也不会让你好看,你不仁我也会不义!” 吴京低着头不吭声了。 田春达又说:“之后你是不是采取了什么让乔美娜难看的不义行动” 吴京抬起头,瞪起眼睛,“我没有。我说的是气话。吵了一阵我就出去听音乐会了。我没有,也不会伤害乔美娜。” “你吵完架确实去了音乐会” “确实。我是乘出租车去的,有票据为证。”说着他拿出票据。他又说:“我去晚了,收票员对我说:`这么贵的票你还来晚了。’我说路上躭搁了。当时收票口没有别人了,那收票员一定会记得我,你们可以调查。” “你把在音乐会听到的曲目写下来。” 吴京一边回忆着,一边写下了曲目。 田春达又问:“音乐会你一直听完了么” “是的。听众反响很热烈,欢呼鼓掌不肯离去,歌手和乐队谢了四次幕呢。” “音乐会是几点结束的” “晚上十点半。” “之后你就回家了么” “是的。回家后一直睡到天亮。” “谁可以证明” “我父母可以证明。” 离开吴京所在宾馆后,田春达便吩咐组员去音乐厅和吴京家调查。经调查,吴京听音乐会和回家睡觉情况属实。 19 刑警接着讯问了第二个主要嫌疑人万东方。他身高177公分左右,体形匀称,穿着也很时尚,上身是鳄鱼牌条纹t恤,下身是浅米色阿玛尼休闲棉布裤,脚上是黑色老人头牌休闲软皮皮鞋,看上去很是潇洒风流。他36岁,是大学的英语教师,听说最近就要晋升副教授了。 刑警事先了解过,他目前是乔美娜最亲近、最正式的男友,已经接近谈婚论嫁的地步。 “你与乔美娜接触比较频繁吧”田春达坐在万东方办公室的靠背椅上问。 “是的。我们己经考虑要结婚了,所以最近接触频繁。可没想到,她却出事了。”说到这,万东方沉重地低下头。 “你发现过乔美娜出事的征兆么” 万东方想了想,摇摇头,“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征兆。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田春达黑亮的双眸盯着万东方问。 “不过乔美娜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身上存在着会出事的因子。“ “你说说这因子。” “一,她喜欢结交男子,从高中时就结交,工作后更是放得开。这容易引起争风吃醋。交友不慎也容易陷入泥潭。二,她喜欢享受,喜欢奢侈,贪欲多了也容易惹祸上身。” “那你为什么还喜欢她呢” “人嘛,都是有缺点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另外,她优点也不少。她聪明、能干;活泼、漂亮;又很会撒娇,逗男人高兴。对男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你们也争吵吧最近就有两次激烈的争吵吧” “这你们也知道了” 田春达点点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是的,我最近是同她激烈争吵两次。一次是我跟她说,我们要结婚了,以后你就少跟别的男人来往。她不高兴,说我干涉她的私生活了,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又说结婚了也可以有异性朋友么,现代人的交际往来就是比较开放的嘛。我说我不喜欢这样。她说我狭隘。为此我们越吵越凶。还有一次,她说结婚后要去国外生活。我反对,我认为我的根在中国,亲友都在国内,而且我在所在大学事业发展很好,就要晋升副教授,前程光明,为什么要去国外可她坚持,说一直向往西方的生活方式。我们又吵得不可开交。” “激烈争吵后你会不会因为生气而有过激行为” “没有。小两口吵架不记仇么,睡一夜就云消雾散了。何况我是个知识分子,不会轻易失去理智的。” “8月11日晚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那几天我在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吃住开会都在东郊宾馆里。与会的我的同事和同行都可以证明。” “8月11日晚,你没有外出么” “没有。那晚我和同行吃完晚饭就一起讨论一个课题,一直讨论到半夜才睡。你们可以调查么。” 谈话后刑警对与会者进行了调查,证实万东方的话属实。 少女心脏之谜9 20 接看刑警又对第三个重点嫌疑人于泰进行了询问。他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办公室非常豪华。柚木拼花地板光滑如镜、闪闪发光。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墙面贴着樱桃木护壁板。全套的法式桃木家具,包括写字台、沙发、茶几、书架、花架、靠背椅等。室内的电器是最新式的,包括电脑、打字复印机、平板电视、空调机、饮水机等。四十多平米的面积很是宽敞。几个花架上都摆放着名贵盆景。一个落地大鱼缸中养着珍稀热带鱼。 于泰身穿高档名牌棕色条纹西装,扎着名牌条纹领带,穿着名牌淡粉色衬衫,很是风流倜傥。田春达看着他想,难怪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他有钱,又有派。田春达又觉得他外貌很像那个画家。如果留起长头发,穿上同样衣服,在夜晚的路灯下,会不分彼此的。 “几位警官想跟我谈什么事”于泰吩咐漂亮女秘书端上雀巢咖啡后,笑着问。 “我们找你是想谈谈乔美娜的事。”田春达看着于泰说。 于泰光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语气沉重地说:“小乔是我很得力的秘书,我用着很顺手。对于她遭遇的不幸,我感到很难过。” “你能具体谈谈她的情况么”田春达又问。 于泰思索着说:“小乔学历很高,是英语专业的硕士。她英文很好,公司的英文书信、文件、资料都由她翻译,会见外宾也由她担当翻译。外宾都夸她水平高。她的中文水平也很高。公司的各种文件大都由她起草。她向外人介绍公司情况,讲解公司产品,也是脉络清晰,条条是道。总之,她是公司的得力骨干,失去了她,是公司的一大损失呀。” “她的个人交往情况如何朋友多么” “这个么,她很活泼、善交际,朋友应该是不少吧。”于泰一边说,一边摆弄着写字台上的派克金笔。 “她最亲近的朋友有哪几位你能说说么” “这个么,对员工下班后的交际,我不太过问,说不清楚。” “你与她关系如何” “这个么,她是我的秘书,得力助手,我们在工作上的关系还是比较密切的,天天接触。” “你们的私人关系如何私下里的关系……”田春达盯着于泰的脸。 于泰现出一丝迟疑的脸色,“这个么……”他看看田春达,反问:“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想了解真实情况,请你说实活。”田春达语气果断。 于泰感觉刑警们己经了解到什么,有些无奈地吐露真倩:“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们私下里关系也很好,小乔对我很崇敬,我们又朝夕相处……” “说直白些,你们是情人关系吧”田春达不客气地追问。 于泰表情有些尬尴,“这个……这个么……算是吧。” “听说乔美娜最近有出国生活的打算” 于泰点头:“她是有这个想法。” “作为她的上司和情人,你怎么想” “我想挽留她。她毕竟是我的得力助手和亲蜜爱人,我不想让她离开。” “如果她坚持要走呢” “那我也没办法。毕竟腿长在她身上。” “她要出国生活,需要一大笔钱吧” “应该是的。” “她向你提出过这方面的要求么” “没有,她没提过。” “你们最近发生过矛盾冲突么” “没有。” “你知道她有什么仇人么” “不知道。”于泰说着又用镀金打火机点燃一颗中华烟,他又向刑警递烟,刑警拒绝了。 “8月11日晚上你在哪在做什么”田春达又问。 于泰想了想,说:“那天我在东水市洽淡业务。晚上八点乘火车返回,第二天上午十点到的家。我的车票在财务处那,你们可以查看。” “你在东水市在什么单位,与什么人洽谈业务” “与运盛商贸公司彭超越总经理洽谈业务,你们也可以调查。” 21 刑警走后,于泰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宽大的皮转椅上想着心事。乔美娜的身影又浮现在自己面前。 十天前,她来到我的办公室。我以为她给我送来了什么材料,或要汇报什么事。没想到她坐到了我的写字台的对面。 她看着我,说:“董事长,我有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我抽着中华烟问。 “我想到国外去生活。灭了顾鹃以后,我心里一直不安定。顾鹃晚上总出现在我脑海里,或出现在我梦中。听说现在公安局也在追查顾鹃消失的原因。很可能会查到我的。我一天如坐针毡呀,所以想到国外去生活。” “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要沉住气。心静自然凉。”我对她说。 “不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每天都寝食难安。这样下去,就是不被警察抓住,我也得患上忧郁症或精神病。我得走。再说,我离开了对你也有好处,你少了一个知情者。” 听到可以少一个知情者这句话,我也有些动心了。我说:“你实在要走就走吧,看你这样子,我也拦不住你。我给你十万钱,你就安排出国吧。” 乔美娜瞪起漂亮的圆眼睛:“十万元哪够呀,董事长,你得大方些。” 我心里很不快,但又控制住自己问:“那你想要多少?” “董事长,你想一想,我到国外生活,得有一座房子吧?买一座稍好一点儿的房子得多少钱?还有其它费用……” 我皱了皱眉,问:“你就直说吧,到底想要多少?” “一千万。买座稍好的房子就得五百万以上呀。剩下的做生活费。” 你他-妈的真敢狮子大开口呀!我在心里想,嘴上说出的话却要和缓些:“你是想出国当公主呀!” “这是出国过起码的舒服生活所必须的。你现在也有上亿元了,拿出一千万给我也不算什么的。”乔美那鲜红的小嘴轻巧地说着。 “如果我拿不出这么些呢?” “你不是拿不出,除非你不想拿。” “如果我不想拿呢?” “董事长,你不仁我也会不义的。”乔美娜漂亮的小脸蛋绷了起来。 “你要怎么样?”我也把脸绷了起来。 “你要不给我钱,我就会写检举信,把你主谋杀害顾鹃,严重偷税漏税,搞非法走私的老底都揭出来。”乔美娜冷笑着。 真**,你敢威胁我!我心里想,嘴上说的是:“你还真能较劲呀!好,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好,董事长您就好好想一想吧。我等着您的回信。”乔美娜说着站起,扭着在薄纱连衣裙中翘翘的小屁股走了出去。 四天后,8月11日晚上10点多,我来到乔美娜的住所。 她看到我很高兴,很热情地招待我。在我喝下饮料后,她又给我点上烟,笑着说:“董事长,小女子的事您就答应了吧。以后您到国外度假,小女子也好好侍候您。” 我笑着说:“好吧,我就答应你。要不你会缠着我不放的。” 乔美娜撒娇地说:“我就缠着你,就缠着你。”说着她就缠到我身上。 完事后她娇声问我:“董事长,你是给我支票么?” 我说:“是的,给你支票。”说完我就狠狠一拳打在她的太阳穴上。她立时昏了过去。我又狠狠掐她的脖子。她很快就命归西天了。 我把室内我的痕迹收拾干净,就急忙离开了。 听说,警察现在正在调查乔美娜的死因。可我精心做了不在现场的证明,不会出事吧?多年来,我闯过了不少风浪,这次也一定会逢凶化吉,平安过关的。 虽然这样想着,可于泰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他狠狠抽了几口烟。 在行动之前,于泰曾仔细研究过不在现场证明的诡计构成: 1证人的故意谎言 a证人是共犯(同谋相互作伪证,比如电影《人证》中母亲给儿子作伪证。) b证人因为其他的理由说谎 2证人故意造成错觉 a造成错误的时间判断 (1)造成错误的计时器(将时钟或手表调快或调慢) (2)造成错误的日期 (3)造成错误的经过时间 b造成错误的地点判断 (1)造成容易混淆的地点 (2)使用异地打电话的手法 c造成错误的人物判断 (1)使用替身的手法 (2)运用孪生儿 3造成行凶现场的错觉 a移动尸体到另一地 b将自杀伪装成他杀 4伪造物件证据 a相片的伪造 b书信的伪造 c日记的伪造 d票据的伪造 5行凶时间的错觉 a医学手法的错误引导 (1)利用温度对尸体的影响 (2)特殊生物学上的手法 b环境物件的错误引导 6制造凶手移动路线的盲点 利用列车、飞机等交通工具伪造证据。这在日本本格派推理小说中运用很多,比如《点与线》等。 7远距离行凶 a物理手法 (1)使用定时发动的装备 比如得用定时炸弹。 (2)使用推迟产生作用的毒药囊 比如用慢性-毒药造成是病死的假象。拿破仑就是这样被害死的。而最初人们却以为他是病死的。 (3)使用录音机造成错觉 比如小说《歌剧院**》里,犯人事先利用录音机录下受害者的惨叫声,然后再等自己有不在场证明的时候放出来,使人很自然地认为那就是受害者在惨叫从而搞错案发时间,然后自己便有了不在场证明。 (4)利用特殊物品造成错觉 比如某物品在犯罪现场的出现能代表某一时间段(例如凶器是花瓶,那么它完好时凶案尚未发生,粉碎了则是案发之后),那么设法在这个物品上用点小诡计就能混淆时间判断了。金田一短篇《谁杀了女神》,将一个女神像切成两半,分别用其左、右侧面来伪装成两个女神像。金田一小说《邪宗观迷案》,一本书明明立在大家面前,但其实只有厚厚的封套而已,里面的书页已被撕下了! b心理手法 (1)使用催眠术 在催眠中让人走进湖泊或从高楼上掉下。日本电影《追捕》就是利用这种手法。 (2)使用诱导杀人或诱导自杀 比如利用误导,使其认为爱人已死,故而徇情的手法。 经过仔细研究和考虑,于泰选中了一种制造不在现场证明的方法。 作者说请收藏打赏 少女心脏之谜10 22 田春达决定派遣向海洋、郝东到东水市进行调查。 向海洋二人到达东水市后,来到运盛商贸公司,向彭超越总经理做了调查。彭超越证明于泰所说洽谈业务之事属实。彭总还说,他8月11号晚上还请于泰吃饭为他践行,然后开车送他到火车站。 向海洋二人又向东水市火车站和于泰乘坐的那趟列车调查,证实于泰确实在8月11日晚在火车站检了票,并上了去南山市的列车。 按照田春达的指示,向海洋、郝东又来到东水市飞机场进行调查。田春达考虑问题非常全面、仔细。他站在地图前琢磨,看到东水市火车站和机场距离不远,便产生了一个想法:于泰会不会乘上火车后在第一个停车点下车,然后乘出租车赶到飞机场,乘飞机赶往南山市,这样可以提前近十个小时到达,就具备了在半夜作案的时间。他又马上察看飞机时刻表,果然,在晚上九点十五分,从东水市有一个航班飞往南山市,于是他就吩咐向海洋、郝东,也要到东水市飞机场进行调查。 向海洋、郝东仔细检查了8月11日晚由东水市飞往南山市航班的乘客名单及照片,可并没有于泰,他没有搭乘这个航班。 三个重点嫌疑人都有确凿的不在现场证明,于是案件的侦破一时陷入僵局。 案件不破,田春达的心里就不安宁。他朝思夜想,反复琢磨案件的突破口。凭他多年来的破案经验,感觉于泰的作案嫌疑最大,可他却有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明。 这一天,田春达在一张小报上看到某大亨乘坐私人飞机到南山市洽谈商务的报道,心里不由一动,于泰8月11日晚会不会先上了火车,然后在第一个停车点下车,乘上出租车到达东水市飞机场,又搭乘私人飞机飞回南山市作案?他马上给东水市飞机场打电话,得知8月11日晚上9点多,确实有一架私人飞机从东水市机场起飞,飞往南山市。这架飞机是南山市**大亨葛祥祿的。 田春达带着郝东、孟晓春来到葛祥祿家进行调查。 葛家居住在一座三层花园小楼。楼前的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修剪得很整齐,花草发出怡人的香气,田春达不由深深吸了几口。 一名穿着整齐的女仆给将刑警们引入客厅,又给他们送上香茗。这时葛祥禄新娶的小夫人走进客厅,她叫陆曼曼个,二十多岁,身材曼妙,面容娇艳,张开樱桃小嘴脆脆地说道:“祥禄去美国近一个月了,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田春达开口道:“咱们就开门见山吧,你们家的私人飞机8月11日晚是不是从东水市飞回了南山市?” 陆曼曼点点头:“是呀,我那晚乘我们家的飞机返回了南山市。” “机上有几名乘客?”田春达又问。 “除了飞行员,就我一个人呀。” “没有别人么?” 陆曼曼摇头:“沒有。” “对警察你可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田春达严肃地说。 “我说的就是实话呀。”陆曼曼回答仍很从容,粉面上还带着些微笑。 离开陆曼曼后,田春达说:“这个女人看来是见过些世面。 郝东接道:“大亨的夫人么,当然见过些大世面。” 孟晓春接道:“从面相和说话上,似乎看不出什么破绽。” 田春达说:“不过我觉得,于泰乘陆曼曼飞机返回南山市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我们还要继续调查。” 刑警又询问了陆曼曼飞机的驾驶员。他的回答是8月11日晚飞机返回南山市时,机舱内只有陆曼曼一个人。 刑警又秘密询问陆曼曼家女仆,拿出于泰照片给她看,问她见没见过这个人。女仆摇头说没见过这个人,不认识。 田春达向上级申请,领取了秘密搜查证,带着几名刑警来到飞机场,秘密搜查陆曼曼家的私人飞机。 一进机舱,老烟枪田春达便嗅出一丝丝高档香烟的气味。在查访陆曼曼时,她曾笑说:“我不会抽烟,也不知哪种香烟待客好,就把家里的几种香烟都拿来了,请警官们随意选。”陆曼曼不会抽烟,她老公又去美国近一月了,那这一丝丝香烟气味是从哪里来的?很可能来自于泰,他是抽烟的。 田春达把他的想法对部下们说了,部下们便更仔细的进行搜查。虽然机舱内已经进行了清扫。但郝东还是在小窗窗框上发现了一枚残存一半的男人新鲜指纹。 经技术鉴定比对,那枚残存一半的男人指纹正是于泰的。 田春达带着郝东、孟晓春再次来到陆曼曼家。陆曼曼仍很从容地接待刑警们。她微笑着问:“几位警官再来寒舍又有什么事么?” 田春达冷冷地说:“咱们还是开门见山,你认识于泰么?” “于泰?”陆曼曼歪头想了一下说:“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真的不认识?”田春达的问话似冬季的风寒气逼人。 “真的不认识。”陆曼曼的回答仍很镇定。 “你撒谎!”田春达厉声喝斥。“8月11日晚于泰与你同乘私家飞机返回了南山市。我们在你家的飞机上检测到了他的指纹。” 陆曼曼语塞了,粉面也发白了。 “你说实话吧。现在说还不晚。如果继续欺骗警察,后果会很严重的!”田春达厉声说。 陆曼曼知道隐瞒不下去了,低头说:“于泰那晚是与我同乘飞机返回了南山市。” “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陆曼曼脸有些发红地小声说声:“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于泰有关系。” “于泰和你那晚返回南山市后又做了什么事你知道么?” 陆曼曼摇头:“那晚我们返回南山市就各回自己家了。于泰又做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是真话么?” “千真万确!我可不敢再隐瞒,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们警察。” 离开陆曼曼家后,田春达说:“如果陆曼曼最后说的话是真话,那她就不是于泰犯罪的共犯。” 孟晓春说:“不过她对警察撒谎,干扰了警察破案,也还是有错的。” 田春达说:“她不想让她与于泰的暧昧关系暴露,也算情有可缘吧。” 郝东发出感慨:“现在一些大亨都喜欢找小夫人,可小夫人又常常不 可靠,暗中找帅哥。” 田春达说:“这也是人性所至吧。”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于泰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杀人罪行。他又说他杀人是被逼无奈,恳请量刑时给以考虑。最后他发出感慨:**千万得小心呀!女人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可以让你温暖,让你兴奋,但也可以烧毁你,让你化为灰烬。 乔美娜死了,于泰被逮捕,杀害顾鹃的两个主谋都受到惩罚,刘畅的心脏安稳多了,但有时还会隐隐作痛,刘畅明白,这是由于父亲的缘故。她衷心地祈祷,希望顾鹃能夠原谅父亲,他是为了救女儿才被迫下手的啊。可刘畅不知道自己的祈祷能否奏效。 老夫少妻的悲剧1 1 刘丽大学毕业后进到一家报社的广告部工作,主要业务就是为报社拉广告。现在报社的资金来源很大程度依靠广告费,所以广告部的人员都有任务,每人每年必须拉到足够数量的广告费,而拉到广告费个人又有提成,因而广告部的成员个个都很卖力。拉广告费主要有两个途径,一个是面向有钱的大企业拉,一个是面向有权的管理部门拉。 刘丽为拉广告也在搜索富翁。她搜索到了升阳**集团公司的老板黄祥。黄祥很喜欢跳舞,妻子又在最近出事故而死,这都是可以接近他的途径。 晚上,刘丽来到朱丽叶舞厅。这是市内最高档舞厅,门票、消费都很贵,普通人是来不起的。 舞厅灯光绚丽而又迷幻,有种纸醉金迷的感觉。进口柚木拼花地板镜面一样光滑,非常有利于滑动舞步。乐手都是专业文艺团体的演奏家,乐器、音响也是极高档的,奏出的乐曲优美、悦耳,令人陶醉。 刘丽穿着一套米黄色羊绒西服套裙,米色半高跟皮鞋,戴着条浅色团花纱巾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她看到几个陪舞小姐也坐在椅子上,穿着很讲究,外形也不错,但神色却透出风尘味、江湖气。年近花甲的黄祥正搂着一个舞女在跳舞。他跳得不错,一看就是个舞场老手。跳到刘丽身边,他很仔细地看了刘丽几眼。刘丽想,他注意到我了,我这倩丽相貌,魔鬼身材,高雅脱俗的打扮,任何男人都会青睐的。也许,黄祥跳完这支舞就会邀请自己呢。 果然,下一支舞曲响起后,黄祥走到刘丽面前,很绅士地弯腰邀请她:“小姐,能邀请你跳支舞么?” 刘丽温和而优雅地站了起来,同他跳了起来。 两人跳了一支华尔兹,又跳了一支探戈。配合得很默契。 “小姐,你跳得真好呀,受过专门训练吧?”黄祥微笑着对刘丽说。 “先生眼光挺准,我是师大艺术系舞蹈专业的毕业生。”刘丽微笑回答。 “啊,能同舞蹈专业的小姐跳舞,不胜荣幸啊。”黄祥又笑说。 “先生的舞技也很高超呀。”刘丽轻启红红的薄嘴唇笑说。 “能得到专业小姐夸奖,也是不胜荣幸啊。”黄祥笑容可掬。 “先生确实跳得不错,够得上专业水平了。”刘丽继续给黄祥戴高帽。 “敢问小姐芳名?”黄祥又盯着刘丽笑问。 “我叫刘丽。” “我姓黄……” “叫黄祥。”刘丽笑着接道。 “怎么,刘小姐认识我?”黄祥很开心地微笑着问。 “我在报上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是升阳**集团的老板。”刘丽双眼晶光闪闪。 “噢,那我们就彼此认识了。幸会呀。”黄祥笑得更开心了。 这时一支舞曲结束了,黄祥邀请刘丽坐到一张茶几旁休息,他要了两罐饮料:“刘小姐,请喝饮料。” “谢谢黄总。”刘丽微笑着轻声说。 休息了片刻两人又走进舞场。 黄祥不再跟别人跳,只跟刘丽跳。比较简单的慢四、慢三步两人跳得默契。复杂些的华尔兹、探戈两人也跳得珠联璧合。惹得厅内的舞客都向他们投来注视的目光。有的干脆驻足观赏,并给他们鼓掌…… 黄祥兴奋地说:“刘小姐,我喜欢跳舞,但还从没遇到像你跳得这样好的舞伴。今天跟你跳得真是痛快,真是高兴啊。” “我跟先生跳得也很高兴。”刘丽甜美地微笑着。 “那太好了,以后我可以常邀刘小姐跳舞么?”黄祥用两颗不大的圆眼睛期望地看着刘丽。 “可以呀。”刘丽两颗媚气的杏眼满含着笑意。 “那太好了!”黄祥高兴得脸上的皱纹笑开了花。 刘丽想,我正想接近你呢,怎么会不同意呢? 两人一直跳到11点半舞厅关门。 走出舞厅,黄祥指着一辆黑色奔驰豪华轿车说:“上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家。” “这太麻烦黄先生了吧?”刘丽客气着。 “不麻烦,晚上车少,不堵车,很方便的。你家在哪条街?” “富强路南端。” “那正好顺路,我家也在那个方向,离你家不远。” “那就谢谢黄先生了。”刘丽微笑着略躬了躬身。 “不客气,你是我的好舞伴,这么晚了,送你回家是应该的。”黄祥笑着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在路上,黄祥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跟刘丽说:“刘小姐,我过几天再邀请你跳舞,请你一定要赏光呀。” 刘丽也微笑着回答:“黄先生客气了,我也很高兴跟你跳舞呢。你舞跳得好,人也很绅士。” “是么?听到刘小姐这样表扬,我好高兴哟。刘小姐的手机号告诉我好么?”黄祥露出很大的门牙笑着接道。 刘丽把手机号告诉了黄祥,又要了他的手机号。 到了刘丽家门口,黄祥同刘丽握手告别,笑说:“今晚真是个温馨、愉快的夜晚呀。” 刘丽笑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呀。”她的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着媚光, 黄祥又恋恋不舍地说:“我真不希望这样美好的夜晚就这样结束,要不,我请刘丽小姐去吃宵夜如何?这附近有家饭店的夜宵很不错的。”他伸出手向前面一指。 刘丽笑着摇头婉拒了:“不了。现在太晚了,我有些累了,改日吧。改日再让黄总破费。” “那好吧,那我就改日再请刘小姐赏光,反正来日方长。”黄祥带着很遗憾的口气说。 刘丽笑说:“那就再见了,祝黄总回家睡个好觉。”她向黄祥轻轻摆摆手,摇着柔软的细腰走进公寓楼的大门。 黄祥很绅士地略弯弯腰说:“谢谢,也祝刘小姐今晚好梦。” 刘丽向黄祥轻轻摆摆手,摇着柔软的细腰走进公寓楼的大门。 黄祥双眼痴痴地望着刘丽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公寓大门内,他才转身上了自己的汽车。 老夫少妻的悲剧2 2 几天后,黄祥给刘丽打来电话:“刘小姐,我是黄祥,今晚你没有事情吧?”话语中满含着笑意。 “啊,黄总你好,今晚我没什么事情。”刘丽热情地回答。 “那今晚再请你跳舞好么?” “好的。”刘丽很高兴地回答。她想,这个黄老板算是勾住了。 “晚上我请你吃西餐,然后去跳舞。”黄祥热情地说。 “吃饭就免了吧,让黄先生破费不好意思。我们直接去舞厅就行了。”刘丽客气着。 “没关系,我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两个人一起吃,我还能多吃些。请刘小姐一定赏光。” “那好吧,我就从命了。谢谢黄先生盛情。” “刘小姐不要客气了,我们是舞伴也是朋友了么。”黄老板在电话里哈哈笑着。 两个人又这样接触了两次,都是先吃晚饭后跳舞。关系已经很密切了。 星期日,黄祥下午邀刘丽跳了舞,晚上又请她在粤海楼吃了粤菜。在坐车回家途中,黄祥说:“到我家坐坐吧,就在前边,认个门。” 刘丽看看窗外说:“今天是不是有些晚了,去你家不太方便吧。” 黄祥坚持:“去看看吧,就坐一会儿,认个门,然后我送你回家。” 见黄祥诚恳地坚持,刘丽点点头:“那好吧,到你家坐一会儿就走。” 黄祥家是高级住宅小区内的一栋二层小楼。室内陈设豪华,一色新式的西式家俱,最新式的高档电器。地面像高档舞厅一样,铺着光滑的柚木拼花地板。 刘丽笑说:“黄总家的地面好光滑呀。” 黄祥笑说:“我有时在家练习跳舞,地板是一定要光滑的。” 黄祥请刘丽在宽敞的客厅内坐下,给她拿来饮料。他坐在真皮沙发上对刘丽说:“你也许知道,我太太在前不久不幸遇难了。” 刘丽点点头:“是的,我在报纸上看到消息了。” “我现在一个人很孤独,所以很感谢你能陪我吃饭、跳舞,你帮我减少了孤独和寂寞。”黄祥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刘丽。 “如果我能起到这样的作用,我很高兴。并愿意继续这样做。朋友就应该相互帮助么。”刘丽很诚恳地回答。 “谢谢刘小姐。”黄祥微微躬身表示感谢。 “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就不要叫我刘小姐了,叫我小丽吧。”刘丽微笑着说。 “好。那你以后也不要叫我黄先生,叫我祥哥吧。” “好。”刘丽脆脆地回答。 “我很想感谢你,小丽,想送你件礼物表示心意,你喜欢什么?跟我说。” “祥哥,你太客气了。我们一起玩乐,双方都很愉快,你又总请我吃饭,我怎么好收你的礼物呢?” “你别客气,说一样吧,就算哥哥送给妹妹的礼物。” “不,不用。祥哥的心意我领了。” “我可是诚心诚意的。” “真的不用,祥哥,你别太客气。” “那这样吧。我太太出事前,从香港买了一批衣服还有背包,都很高级,还没有穿用,你们身材差不多,如果不嫌弃,你就拿去穿吧。反正现在放在家里也没用了。” “祥哥这样热情,我就挑一件吧。”刘丽点头同意了。 “不,你随便挑,挑几件都行,都拿走也行,反正没别人穿了。” “我先看看吧。” “好。”黄祥将刘丽领进太太的卧室。 卧室大约有三十平米,一张大床,墙四周除了一架梳妆台,都是高大的高档实木衣柜。 黄祥打开一个衣柜,“这个柜子里都是她从香港买的没穿的衣服,你看吧。我还有个电子邮件要回,我去书房了。” “好,你忙去吧,我自己看看。” 黄祥离去,刘丽一件件翻看,又一件件拿着在穿衣镜前比试。这些衣服都是世界最流行面料、式样,做工也极讲究,每件都得几千元,甚至上万元。刘丽家境不富裕,还没有穿过这样高档的衣服。她眼睛闪闪发亮,对这些高贵、精致的衣物爱不释手。她一边看着一边心里想,还是有钱好呀,有钱就可以住这样宽大、豪华的房子;有钱就可以拥有这么多高档的衣物。可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有钱人呢? 在试一套紫色西服套装时,她拿出一只精致的紫色小皮背包搭配着比试。觉得这一套真的很不错。她又随便地打开背包看看里面。在拉开里面一个口袋的拉链时,她突然看到有一个纸条。她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我忍受不了黄祥不断拈花惹草,向他提出离婚。他怕我分走他的财产,坚决不同意。又威胁我:如果我一定要离婚,可能会有危险。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就是黄祥搞的。看到这纸条的人,要给我伸冤,我在黄泉之下感激不尽! 看到这纸条,刘丽心里一紧,连忙把纸条揣到上衣口袋里。但她的心仍“呯呯呯”急跳个不停。平息了一阵她又想:有了这个纸条,一定可让黄祥拿出一大笔广告费。 这时黄祥走了进来,他看着刘丽问:“我的电子邮件回复完了。你衣服挑得如何了?” 黄祥突然进来,吓了刘丽一跳,她的心急跳,魂不守舍地说:“我……啊,还没看呢。” 黄祥看看床上放着的几件衣服,心生疑惑,这不明明看了几件了么?怎么说还没看?他盯着刘丽疑惑地问:“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好像受了惊的样子。” “我,我没怎么,没,没事。”刘丽心还在急跳,说话结结巴巴。 黄祥见状,更觉刘丽出了什么事。她会出什么事呢?会不会从我妻子遗留的衣服里发现了什么?如果她发现了什么,很可能这东西引起她的惊恐,而且这东西可能与我有关,因为她见到我就惊惶失措。那么她发现的东西会对我很不利的。 “小丽,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黄祥盯住刘丽问。 “没,没有,没发现什么。”刘丽回答时仍非常紧张,脸色惨白。 黄祥见状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他追问:“你如果发现了什么就跟我说,我是你的好朋友和大哥么。” “没有,真的没发现什么。”刘丽镇定了些。 “噢。那你继续挑衣服吧。”黄祥说罢坐到床上。 “我不挑了,我要回去了。” 黄祥看看衣柜,衣柜里大部分衣服还没有动,她为什么不继续挑了?为什么要急于回去?肯定有问题!她一定发现什么东西了! “这柜里大部分衣物你还没有动,怎么不挑了?”黄祥盯着刘丽问。 “我,不挑了,我觉得没有合适的。我要回去了。”刘丽说着就往外走。但她身上刚穿上的紫色衣服却没脱下来。而她为试衣脱下的自己衣服也忘了拿。 她的行为明显乖张,一定有问 题!黄祥叫住了她:“你先别走。” 刘丽站住:“你还有事么?” “你一定发现了什么,你跟我说!”黄祥声音严厉。 刘丽又显惊慌:“我,没发现什么。” “不对,你肯定发现了什么!”黄祥声音更严厉,眼睛射出凶光。 “没,真没有。”刘丽更显惊慌。 “你让我检查一下。”黄祥站了起来。 刘丽下意识的捂住装纸条的衣袋。又觉不妥,马上松开了。 黄祥立刻走上向前说:“你发现的东西就在你这衣袋里,你给我看!” 刘丽又下意识捂衣袋:“没有,这衣袋里什么都没有。” “那你让我检查一下。” “不,为什么要让你检查?” “不行,我一定要检查。”黄祥把手伸向她的衣袋。 刘丽捂住衣袋,“不,你不能检查。” “我一定要检查!”黄祥说着上前抓住刘丽,将她按倒在床上,用两只手把她的双手反按在背后。刘丽尽力挣扎,但哪里挣得过黄祥。 黄祥又用一只手压住刘丽上身,另一只手伸进刘丽刚才捂住的衣袋,掏出了那张纸条。他看了纸条,脸色变白了,好在今天这张纸条没有让刘丽带走,要不真的麻烦了。他把纸条撕碎了,笑着对刘丽说:“你看了纸条可能误会了。我妻子因为长期患病,神经出了问题,总疑神疑鬼的。你不要相信。其实我对她挺好的,她长期患病,我没有抛弃她,还全力给她治病,就是证明。但她患的是癌症,我是回天乏术呀。”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还是个好丈夫。”刘丽的脸色缓和了。 “当然是真的。我这有医院的证明。”黄祥拿出医院的诊断给刘丽看。 刘丽看了诊断书,确实医院诊断黄祥的妻子是癌症。她的脸色彻底缓和了。 老夫少妻的悲剧3 3 又跳了两次舞,吃了两次饭。两个人关系更密切了。 再一次吃饭时,刘丽就笑着对黄祥说:“祥哥,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吧。”黄祥微笑着看着她。 “你也知道,我在报社的广告部工作,我们有拉广告费的任务。你们公司能不能出些广告费,帮我完成任务?” “这没问题呀,小事一桩。”黄祥爽快地说。 “祥哥你真爽快呀!来,小妹敬你一杯。”刘丽举起杯子,杯中的法国葡萄酒闪着紫红色的光芒。 黄祥也举杯相碰,二人各喝下一口。 黄祥又笑说:“哥哥也有件事想求小妹帮忙。” 刘丽笑着说:“我是个小职员,黄大老板有什么事能求到我?” 黄祥笑说:“这件事还非你帮忙不可。” “什么事?祥哥说吧,能办的我一定办。” 黄祥双眼痴痴地盯住刘丽,“小丽,你嫁给我吧。你要嫁给我,还拉什么广告费,家里钱有的是,你随便花。” 刘丽沉吟了一会儿,说:“让我考虑考虑好么?” “行。你就考虑一下。我虽然年龄大了些,可我有钱,有地位,就是省、市领导对我也很热情。你想买什么贵重东西,想到哪国游玩,都没问题。再说了,年龄大才懂得疼媳妇,才会宠着你。你跟着我,以后过得就是公主,不,皇后的日子。” 刘丽回家把黄祥求婚的事同父母说了。父母都是工人,但却不同意这门婚事,说黄祥年龄比刘丽大太多了,足足大了三十岁呀。 可刘丽想,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俗话还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我嫁给黄祥,一辈子荣华富贵是保证了。不用像现在,买件稍上档次的衣服得犹豫个把月,攒上好几个月钱。至于他年龄大么,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不在了,他的钱财还不都是我的。所以她还是决定嫁给黄祥。 4 刘丽的婚礼服装很出风头。婚礼开始时着纯白色的西式婚纱;接着换成了用金银丝线绣了花的中式旗袍;随后又换上了红底丝绸旗袍;最后穿的是浅茶色西服——都是最新时装,像是为她最新设计的。 刘丽二十六岁,长得漂亮,又擅长化妆,更显得年轻、娇艳。身材短粗胖的黄祥,身着礼服在她身边站着,实在不协调。说得夸张一点,来宾都不忍心正视这位新娘旁的新郎。 来宾中绝大多数是本市商贸界、**业有地位的人。金融界头脑,以及政府官员也来了一些。 “娶上如此年轻貌美的夫人,黄祥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功成名就,又走此红运,黄祥先生真是有福呀。祝愿黄总今后好生保重,在夫人的精心照料下,永远幸福生活,不要辜负我们大家的期望。”本市工商联合会会长这一贺词,引起了场内一片掌声。黄祥、刘丽听了也乐得合不拢嘴。 最后的贺词一讲完,身着西服的新娘从主宾席上起身,到各餐桌娇媚、快活地向来宾致谢,受到热烈欢迎。可是,相形之下,身材矮小、上了年纪的新郎,孤单单一个人在主宾席上坐着。女来宾们对他深表同情,对新娘的表现好像都在偷偷地皱眉。 人们私下在议论。有的男来宾小声说:“这黄祥是老牛啃嫩草呀。他和新娘站一块有些点像武大郞和潘金莲站在一块。” “也不完全一样。武大郞没钱老黄有钱。潘金莲是被强迫嫁给武大郞个的,刘丽可是自愿嫁给黄祥。” “这老牛喜欢啃嫩草,可如果牙口不好,能啃动这嫰草么?”此话一出,四周的人都暧昧地“哧哧”笑了起来。 女人们议论刘丽多些。“她这么年轻漂亮,嫁给黄祥这个二婚老头,还不是图他有钱。”“现在就是这样,小伙没钱难寻媳妇,老头有钱照样找漂亮姑娘。” 5 黄祥感到身边有了一位天真活泼的小夫人,在晚年能尽情享乐了。他们新婚旅行按刘丽的想法,去了瑞士,参观了少女峰、博登湖等山水名胜,又一起乘车游览了洛桑、日内瓦、安纳西,登上了勃朗峰。巡游了里昂一带后飞抵巴黎,在那里观光、采购物品,逗留了一周,然后到法国南部的尼斯洗了海水浴。在摩纳哥的赌场玩轮盘赌,一共输掉了大约一千二百美元。刘丽每到一处,都受到男人们的欢迎。特别是在罗马、威尼斯,受到意大利青年众星捧月般的对待。 之后又到了埃及,参观了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最后又游了邻国泰国和缅甸。 “真愉快啊!”归国后,刘丽对丈夫说,“明年还要带我出去啊!” 有人来访时,刘丽就喋喋不休地介绍巴黎卢浮宫的近代美术、歌剧院的歌剧、加伏特舞厅的音乐会,连烤鸡的味道也要说一说。 她一讲完黄祥就迫不及待地把在开罗买的古玩拿出来给客人看。其中有一种是石筒,大约有两三公分高。一个是青黑色石头的,同卷烟一般粗;还有一个是白色石头,和钢笔差不多粗。中间有洞贯通。石筒周围刻有花纹,乍一看,看不出是什么图案,把它按在柔软的粘土上一滚,粘土上清楚地现出了浮雕群一样的图案。小的那个是古代东方的男女人像,大的是动物和手执弓箭的猎人。 初看的人,看到粘土上出人意料地现出了图案感到很新奇。 “这个啊,是公元前大约三千年亚述的微章。是当时的国王和贵族让工匠为他们分别刻的,当作图章使用。这个孔大概是用来穿线带在身上的。这个叫圆封印。青黑色石头是闪绿石,白色的是大理石!”黄祥高兴地给客人解说,“距今五千年前,没有放大镜,能精巧地刻出这么小的东西,真叫人吃惊。能从开罗古董商那里得到这圆封印,真是值得庆幸。这是发掘出来的。在中国有这种东西的人是不多的。” 为了让来客看这公元前三千年的亚述圆筒徽章,黄祥从市场上买来了几块油性粘土放在书房里。用完后,用纸一擦,按印就消失了。要用时,火一烤,表面又软了。 可刘丽很看不起热衷于这种儿戏的丈夫。五千年前亚述的石刻算什么!不就是有点花纹吗?为了买这两个不足四公分的圆筒石,丈夫瞒着她花去了一千美元。一千美元啊!这一千美元,在日内瓦就可以买一只盘上镶有宝石的名牌坤表了。 黄祥在缅甸还买了翠绿的翡翠女人雕象,很晶莹、精致。这翡翠雕像,丈夫也同圆封印一起拿出来给客人看,客人们看了都赞不绝口。有懂行的客人说,这翡翠是上等翡翠,很值钱的。 从国外归来后,爱好的差异也表现得很明显。刘丽在巴黎时,对法国长面包非常感兴趣。早饭、中午饭经常吃,晚餐也常要拿出来。那种像棒子一样的长东西,现在在中国也有出售。她把长面包切成若干片装在盘里,用手拿了吃,还说:“有人说,离别巴黎让人感到最可悲的莫过于吃不上可口的面包,我也有同感。” 黄祥却不爱吃面包。尤其讨厌象圆木棒一样的法国长面包。他喜欢吃中国的传统主食,米饭、包子、面条之类。 刘丽还喜欢上了西方的典雅,她让黄祥买了台进口大钢琴,为了提高钢琴技艺,还专门请了位钢琴教师,每周三次教她提高钢琴技艺。她结婚后黄祥就让她辞了职,“你现在是大老板的贵夫人了,每天还到处跑拉广告,像什么样子。以后每天就在家里养尊处优吧。”提高钢琴技艺,这也是刘丽养尊处优,消磨时光的一个项目。 老夫少妻的悲剧4 6 其实刘丽找钢琴教师还有一个目的。刘丽结婚后发现,黄祥由于年龄大了,又整日在外忙业务,忙应酬,身体、精力都不太强了。在夫妻生活方面也不强了,一周做不上一次,还经常疲软。她正在年轻力壮之时,又很活泼,在这方面欲望很强,而黄祥是远远不能满足她要求了。堤内肥料不足只能从堤外补,这也是刘丽要找钢琴教师的一个原因。她找的这个教师叫莫宏亮,是音乐学院的钢琴专业教师,三十出头年纪,个子高,有1米80左右,而且身材很结实、匀称,一定是经常进行体育锻炼。他面相也很英俊,额头饱满光滑,眼睛又大又圆又亮。鼻梁高而挺,嘴唇不薄不厚,血色充足。长相、穿着很有艺术家的气质。刘丽找他做钢琴老师,首先是外形让她很倾心。 相处了两个月,两个人越来越熟悉了。刘丽热情地给莫宏亮煮咖啡,做西餐。还让他用钢琴给她唱歌伴奏。她是女中音,唱徐小凤唱的歌曲很入味。她唱完了《南屏晚钟》,莫宏亮为她热烈鼓掌,“你唱得太好了,可以说是徐小凤二世,我都听得入迷了。” “是么,你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刘丽有些害羞地说。 莫宏亮盯着刘丽,说:“我说的是实话,你的歌声确实把我迷住了。”他站了起来,“你是学舞蹈的,身材这么好,肯定跳舞也跳得好。我们跳跳舞吧。” 刘丽眼睛闪着水波,点点头。她走到进口音响前面,打开开关,放出优美的舞曲。 两个人搂着跳了起来。客厅很大,地板很光滑,跳舞很舒适。 “果然我没说错,你跳得太好了,堪称舞后呀!”莫宏亮笑看着刘丽说。 “你跳得也非常好呀,堪称舞帝!”刘丽回眸一笑百媚生。 两个人越搂越紧,贴在一起跳起了贴面舞。 “你成天陪着一个老头子过日子一定很寂寞吧?”莫宏亮轻声问。 “所以,我才找你这么个年轻钢琴教师么。”刘丽娇媚地说。 “你找我算找对了,我能在音乐舞蹈方面陪好你,也能在那方面陪好你。”莫宏亮说着在刘丽脸蛋上亲了一下。 “那我们就试试你是不是吹牛吧?”刘丽娇笑。 莫宏亮一把抱起刘丽,走向卧室,把她放在宽大柔软的席梦思床上。 完事后莫宏亮抚着刘丽问:“尝试得怎么样?我是不是吹牛?” “你真棒!”刘丽拍了一下莫宏亮结实的胸脯。 “黄祥跟我比差远了吧?”莫宏亮轻笑着说。 “相差十万八千里。黄祥是可怜的老马,你是初生的牛犊,不,你是勇猛的年轻狮子。”刘丽动情地又拍了莫宏亮一下。 “你这一夸奖我又来劲了,咱们再来一次?” “你行么?别说你胖你就喘。” “试试看么。” 两人又来了一次,莫宏亮仍是照旧。 “你真行!是头真正的公牛,不,真正的雄狮。” “你也不弱啊,黄祥绝对满足不了你。” “那以后就靠你了么。” “没问题,以后你就靠着我。保管让你满足!”莫宏亮一挺胸脯。 可是半年后,两个却激烈地吵了一架。 这一天,莫宏亮来到了刘丽家。 “来,教琴吧。”穿着一身修闲服的刘丽坐在钢琴前说。 莫宏亮却沉着脸不说话。 “你怎么啦?”刘丽有些奇怪地问。 “我怎么啦,你应该心里清楚。”莫宏亮冷冷地说。 “我清楚什么?你有话就说,闷着做什么?” “你是不是另寻新欢了?”莫宏亮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刘丽问。 刘丽一惊,又控制着说:“你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明白。” “哼,你还装傻!你又缠上个小白脸,还在外头租了所僻静的平房,两个人经常到那里幽会。” “你,你跟踪我?”刘丽心惊地说。 “是的。你的新巢和新欢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了也没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你海誓山盟地说跟我好,也就半年时间,又找了新欢,你太厉害了吧?”莫宏亮厉声骂道。 刘丽也变了脸,柳叶眉倒竖了起来:“你敢骂我?你个穷教员,缠了我半年,给我买过像样的礼物么?我现在不愿见到你了,你滚吧,以后别来了!” “我不是只狗,你可以呼来唤去的。” “我觉得你就是只狗,一只仰人鼻息的哈叭狗。我给你块骨头,让你做啥你就做啥。你快滚吧,我不愿再看到你。” “你……,好,我走,不过你也别太猖狂,有你哭的时候!”莫宏亮咬着牙一摔门走了出去。 刘丽确实又有了新欢,他叫付声,四十出头的年纪,是个企业家。他外貌也不错,比起莫宏亮,他有财大气粗的派头,很能在刘丽身上花钱,相识几个月,他就给她买了十几万元的衣服、首饰。而莫宏亮却时常显出穷酸相。还有,他那成熟、大方的成功人士风度,也比莫宏亮的所谓艺术家气质更让刘丽心迷。 7 黄祥开车出去办事早些回到了家。妻子没在家,早上说今天跟几个朋友出去郊游,要晚些回来。 黄祥刚脱掉外衣,这时收煤气费的人来了。黄祥身上没有零钱,抬眼一看,妻子的手提包挂在衣架上,看来她郊游没带这个手提包。黄祥就到这个包中找零钱,看到一个钱包,里面正好有零钱,就用零钱付给了收煤气费的人。在把钱包放回手提包时,看了一下里面,发现有一把钥匙在光线很弱的包底下闪了一下,取出一看,不是自己家的钥匙——钥匙形状没有见过。但看样子是把家门钥匙。 看到手提包里不曾见过的钥匙,黄祥平时对妻子的疑惑形成了一个结论,那把钥匙一定是进某一家大门的。既然妻子有钥匙,这某个家不是别人的,而是她自己的活动处所。妻子背着丈夫在其它地方有处所,也就意味着那里是她和谁幽会的地方。家里没有孩子,也没有保姆。丈夫上班后,她时常驾车外出,一问她,她就说什么去买东西了,出去到女友家了,去打麻将啦,等等。现在看来,她是经常去那个家跟别的男人幽会。是的,自己在夫妻生活方面能力已很弱。还很年轻,要求又很强的她,没有就身体上的苦恼对丈夫发出怨言,这让人不可思议。她不可能对此无所谓的。如果她有其它办法解决身体上的问题,那么,她就是再过若干年也不会有任何烦恼。没有必要埋怨丈夫,夜间当然也能安静地睡觉了。 黄祥到书房拿出了用来按亚述圆封印的粘土,放在煤气灶上烤软,把钥匙放在上面使劲按了下去,粘土上清晰地出现了钥匙的凹型。钥匙放回手提包,粘土抹去痕迹后收拾到书厨里。黄祥又仔细搜寻房间,看还能不能找出什么可疑点和证据。终于,他又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下发现一个证据,一个安全套。他和刘丽上床是不用安全套的。那么,这个**必定是哪个男人留下的。他把这个安全套小心地藏好。 第二天,黄祥驾车找到一个配钥匙的老师傅,让他看了看粘土上的凹型,拜托说,家里钥匙丢了,很不方便,想请你根据这个模型,再给配一把。老师傅点头同意了,但说收费要高些。黄祥说没关系,只要你配好就行。 拿到钥匙后,黄祥想,钥匙是有了,可要找到这把钥匙能开的房子还得费些劲。找**社帮忙?可是,让**尾随自己的老婆,在现场暗中监视,想起来自己也感到耻辱。自己可是本市有名的大老板,这事传出去太丢面子。那怎么办呢?找机会吧。黄祥又想,当初不找刘丽就好了,她是年轻漂亮,可是娇嫩的花不好养呀,守不住呀,容易红杏出墙呀。当初要是找个朴实些的,年龄大些的,可能就没这些烦恼了。可是,哪个男人不喜欢找年轻漂亮的姑娘呢?即或是老男人也大都这样。就是老牛,也喜欢吃嫩草呀。这是个悖论,人们喜欢鲜嫩娇艳,可越鲜嫩娇艳的蘑菇越有毒,越鲜嫩娇艳的鲜花越有刺。所以人间就多烦恼,世间就多悲剧呀!可烦恼既然来了,你也得应对,无论前边是不是悲剧。如何应对呢?得过且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是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们都在为满足欲望而花费心思。欲望主要又分两方面,一方面是物质欲望,痴迷于吃、穿、住、行,档次越高越好;另一方面是精神欲望,追求声色犬马的感官刺激呀,追求从异性身上得到的情感和肉体满足呀。所以世界上离婚率不断上升,出轨率也不断上升,在有的国家,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左右。何况自己也确实年老力衰,很难让刘丽得到床上的满足。那么,就甘心当一个“皇帝的新衣”中那样的男人吧,对头上的绿帽子视若无睹吧。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老夫少妻的悲剧5 黄祥正坐在宽大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办公室里办公。手机铃响了。打开手机,是莫宏亮来的电话。黄祥有些惊诧,莫宏亮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而且最近也不来家里教钢琴了,他有什么事呢? “黄总,我有事想跟你单独谈谈。”莫宏亮在电话中说。 “什么事呀?” “在电话里谈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谈可以么?” 黄祥想,他有事要单独谈,那在公司谈也不方便,刘丽这几天去外地旅游了,就让莫宏亮到家里谈吧。“小莫呀,那你就在晚饭后到我家里谈吧。” “到家里谈……”莫宏亮有些犹豫。 “啊,刘丽去外地旅游了,家里就我自己,谈话很方便的。” “那好吧,我今晚就过去。” 晚上七点,莫宏亮来到黄祥家。进了屋,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他的脸色不太好。 黄祥递给他一罐饮料,看他板着脸,心想,他要谈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他从衣袋中掏出三五牌香烟,向莫宏亮一递:“抽烟。” 莫宏亮摇头:“我不抽烟。” 黄祥掏出个精致的镀金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又坐到莫宏亮旁边,问:“小莫,你想谈什么?” 莫宏亮阴着脸说:“黄总,您知道夫人一周有两次要去哪儿吗?” “妻子说要去外地旅游,今天不在家。” 黄祥刚一说完,莫宏亮就说:“是的,太太今天可能是在外地旅游。不过,她回来后会去这个地方的。”说着,他从咖啡色休闲西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放在桌子上。上面画有一个缩略图,写有“山泉路”这一地名和住宅号数。从画面上看,这所房子位于郊外,很僻静的地方。不像公寓楼,像是一座独立平房。黄祥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把“钥匙”。 “你是说,我妻子一周两次同谁一起在这里吗?”黄祥问道。 莫宏亮抬头看了黄祥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头,并点了点头。 “这可靠吗?” “可靠!不会有错!” 黄祥恨恨地抽了一口烟,又向茶几上的大理石烟灰缸掸了掸烟灰,问:“我妻子的情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太清楚。大约四十出头的年龄,身材很魁梧。夫人总是坐那个男人的轿车去那座房子,过几个小时再由那车送回来。两人中午时分在前面街口碰头,回来也是在那里分手。”莫宏亮说着,不时瞥黄祥一眼。也许因为是重大告密,语气讲得很轻。 “你是怎么知道的?”黄祥皱着有些稀疏的眉毛凝视着低头坐在那里的莫宏亮,问道。 “我跟踪您夫人了。乘出租车在他们车后跟着,也查明了那座房子。夫人至少一周两次同相好的男子去那座房子里。大致每隔三天去一次。” 你为什么要跟踪呢?黄祥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问也能想象出其中的奥妙。这个青年是出于嫉妒才跟踪刘丽行动的,并且跑来向丈夫告发。准是这个钢琴家庭教师被刘丽抛弃了,要是同刘丽哪怕还保持一点点爱的火种,他大概就不会来向丈夫告发了。每周三次,这个青年来教刘丽钢琴,都是我不在家的时候,已经大半年了。我上班后,他来家里和刘丽干了些什么是不难想象的。那个床底下的安全套就是证据呀。 这个莫宏亮很无耻,跑到我家里找我老婆,现在又因嫉妒向我揭发,想让我收拾老婆。真的很无耻,很恶毒。 没想到莫宏亮做出了更无耻、更恶毒的事。他又对黄祥说:“黄总,我向你报告了真实情况,你应该奖励我吧?” “你想要什么奖励?”黄祥很平静地问。 “给我十万元可以么?我很需要钱。” “如果我不奖励你呢?”黄祥仍很平静地问。 “你很有钱,为了保密,应该给我奖励。” 黄祥想,这个狗东西,玩了我老婆还威胁我,真是混蛋! “你也跟我老婆搞过多次吧?每次都戴安全套。”黄祥盯着莫宏亮问。 “我,我……”莫宏亮没想到黄祥突然这样问,结结巴巴不知怎样回答,但不自觉地微微点了下头。他想了一下说:“我是为了表示忏悔,才向黄总报告这事的。” 哼,忏悔?你要真的忏悔,就不会来揭发我老婆和别人偷搞,而是应揭发、忏悔你自己的罪行。你要真的忏悔,就不会借这事要勒索一笔。妈的,你真是太无耻了! 黄祥仍很平静地说:“奖励么,你让我考虑一下。” 莫宏亮一听黄祥要考虑给奖励,脸色顿时露出高兴和轻松,“那就谢谢黄总了。我什么时候听信呢” “你让我考虑考虑再说。” 第二天上午,莫宏亮给黄祥打来电话:“黄总,请问,我昨天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黄祥听了这话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混帐,还真猴急!”他关严房门,低声用冰冷的语调说:“我没有考虑你说的事。因为我很生气,生给我戴绿帽子的人的气。我脑子里现在想的就是报复两个字,我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实际上就是在警告莫宏亮了,因为他也是给黄祥戴绿帽子的人之一。 莫宏亮听到这话愣住了,他没想到黄祥非但没有考虑他的请求,而且出语冰冷严厉。可他并不想放弃,他现在非常需要钱。因为被刘丽抛弃,他心灵空虚、难受。他的一个歌手朋友就让他吸了些白粉,说这样可以麻醉自己,心里好过些。没想到他这一吸就上瘾了,越吸瘾越大。可吸毒是极烧钱的,他那点工资不夠塞牙缝的。可上瘾了不吸就难受得要命,他无奈就借了**,结果遭到债主逼债,更加难受。被逼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向黄祥要钱,因为他是富翁,有钱。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卑鄙无耻,可要饭的人还要什么脸面呢? “黄总,我恳求您答应我,求您了!”莫宏亮的语气已几近于哀求。 但黄祥的语气依然冰冷:“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没听明白么?以后不要找我了!”黄祥“啪”的撂下电话。 可莫宏亮不罢休,他没办法罢休,毒瘾和**像毒蛇一样缠着他,缠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好死缠着黄祥,以求一条活路。 在几次遭到黄祥的痛斥和责骂后,莫宏亮又使出杀手剑:“黄总,您要还不答应,我就只好把您戴绿帽子的事公开了。您可是社会名流,不怕成为公众的笑柄么?不怕为千夫所指么?” “你敢威胁我,你个混帐!”黄祥气得七窍生烟,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莫宏亮沉默了。黄祥刚想撂下电话,莫宏亮又说话了,但语调软了下来:“黄总,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被逼无奈呀!遭到刘丽抛弃后,我痛苦万分,结果吸上了毒。因为吸毒又欠下了**。我现在是走投无路,恳求黄总救救我,给我一条生路呀!以后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祖宗,您让我做什么都行!”莫宏亮说到这痛哭流涕。 黄祥想,这个人渣,竟然吸上了毒,欠下**!这要是让他缠上,永世不得翻身!过去他想的是如何惩罚他,现在他决定除掉他,以彻底摆脱他。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渣,也不配活在世上。 黄祥回了莫宏亮一句话:“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有些软了,我就帮你解决一下吧。三天后我们见个面,你等我电话。” “谢谢黄总,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再生祖宗!我以后就是您拉车的牛,您骑在胯下的马,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一辈子受您支使……”黄祥已经撂下电话,他还对着话筒一个劲磨磨唧唧着。 老夫少妻的悲剧6 9 三天后,黄祥给莫宏亮打了个电话:“我下午五点半下班,你六点十分在东山的入口处等我。” “好,我一定准时到。”莫宏亮高兴地回答。 傍晚刚过六点,黄祥开着辆公司的公务用普通别客轿车来到位于东郊的东山入口处。开这种车不易引人注意,这是黄祥事先想好的。他看到等在路边的莫宏亮,他穿着件休闲夹克,蓝牛仔裤,褐色登山鞋,一副要登山观山景的模样。黄祥从车窗向他招招手,他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 “上车吧,我们到一个僻静处交接。”黄祥指了指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密码箱。 莫宏亮以为这密码箱里装的是十万块钱,很兴奋地打开车后门,上了车。 车子在山中的泥土路上行驶着。路旁的树林越来越密。时令己是早秋,一些树叶己被染成红色,随着天色渐暗,红色又变成了酒红,暗红。 黄祥将车开到山林深处的一个僻静地,停下车对莫宏亮说:“就在这里下车吧。” 两个人下了车,黄祥指着前面的一棵大松树说:“咱们到那棵大松下交接吧,你点点数目。” 两个人向那棵大松树走去。天色迷蒙,四周已变得模糊起来。林子里寂静得很,两个人脚步的“沙沙”声清晰可闻。黄祥落后了莫宏亮两步,用右手从夹克内衣袋里掏出来一把弹簧刀,用力向莫宏亮后心刺去。莫宏亮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前仆倒,刀子插在他的后背上,只露出刀柄。 黄祥看莫宏亮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他走上前翻过莫宏亮的脸,看到他睁着双眼,眼中射出愤恨的光芒。黄祥不由惊恐地倒退了一步。几秒钟后他定了定神,再看向那双眼睛,眼神己经散了。他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己经断了气了。他拔出刀子,用抹布把刀擦拭干净。又用抹布堵住伤口。然后看着莫宏亮的尸体在心里嘀咕:你要好好想想,为什么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你不是想要钱么到西方极乐世界去要吧,那里有很多冥币呀。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黄祥把莫宏亮的尸体拖到轿车旁,装进后备箱,又用从后备箱中拿出来的铁锹和扫把,清除掉作案的痕迹。然后开动了轿车。 黄祥按照莫宏亮画的地图驾驶着轿车朝山泉路急驶而去。车到那座平房约花了一个小时。这里因是郊外了,住房很稀疏。那座平房掩映在树木里,真是情人幽会的好地方。 刘丽还在外地旅游。今晚不会同他的情人来这里幽会。黄祥下了汽车,看到平房一片黑暗,应该是没有人。他用手推了推大门,果然上着锁。他又看看窗户,窗户紧闭着,可以确认屋里没有人。看了看四周,没人活动。他又按响了音乐门铃,里边没有反应。他取出配好的钥匙打开了大门。大门里狭窄的过道没有鞋一类的东西。试着叫了一声,里面没有回答。用打火机照亮走进屋里,他看到桌上摆着他从缅甸带回的翡翠雕像。可能是刘丽对情夫说了这雕像,对方感到很珍贵,让她偷着带来的。黄祥不由得感到自己成了他们的玩物,心里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想要呕吐。 黄祥又从车上抱下莫宏亮的尸体,横放在过道里。这时,他灵机一动,取出堵住尸体伤口的抹布,尸体上的伤口滴出了血,血滴到了过道的水泥地上。因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出血很慢,尽管如此,还是流出了几滴血。这血迹意味着杀人现场就在这屋里。 他很想把室内桌上的翡翠雕像带回去,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事后发现少了这件东西,刘丽会发觉自己同**有关的。关大门前,他又看了一眼横躺在那里的尸体,随后轻轻地关上门,并反锁上了。这一切都是带着手套干的。 回家途中,黄祥在一个陌生的加油站补进汽油,与所消耗的油量大体相当。又把莫宏亮画的图烧毁。配的钥匙用钳子敲得几乎看不出原形后,扔进了下水道里。到家后,又把车子前后仔细地刷洗干净,把车放进了车库。 10 第二晚上刘丽旅游回来了,她什么也没发现,向黄祥讲述了同女伴去外地旅游的情况。 下一天的傍晚,黄祥下班开着车回家了。 一进客厅,他看到刘丽脸色苍白,在沙发上呆坐着。从这样子可以判断出,她同另一个情人一起在山泉路的房子里看到了莫宏亮的尸体。 刘丽说自已身体不太舒服,晚饭是从附近餐馆订来的饭菜。黄祥吃得津津有味,而刘丽却只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说没有胃口,然后就回卧室了。 黄祥看着脸色灰白的刘丽心想,当刘丽和那个四十岁出头的情人开门进屋,看到莫宏亮尸体躺在那里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心情呢?是吃惊,还是狼狈? 不过可以推测。四十出头的男子肯定要问刘丽,这个尸体是谁为什么死在这个屋里?刘丽会回答说不知道。要装出内心平静是很不容易的,不过她早已学会了这种本事。一个素不相识的男青年死在自己家里,真奇怪啊!没有钥匙怎么能打开门呢?这是谋杀呀,男的会看着男青年的尸体这样说。刘丽这时会表现出受惊、害怕的样子。 男子会作出近一步的推测:有人杀了这个男青年,把尸体转移到这里。因为过道里没有多少血,显然不是杀人现场。男的还会因这事难以处理而大发雷霆:真是个缺德的家伙!干了件这么麻烦的事!干什么不行,为什么偏偏要干这种事呢? 刘丽会神色惊慌地说,门锁是怎么被打开的呢?是啊!男的也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听说即使没有钥匙,懂行的人用万能-钥匙也能把锁打开,也许就是这么打开的。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处理掉这个陌生人的尸体。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是报告警察,要么就是转移尸体并放弃这所房子。 报告警察显然不行。首先,警察要对报案人的身份作认真调查。男的不愿被人知道自己的隐私,刘丽更是如此。要选择的就是后者。本来在租房子时,男的也好、刘丽也好,都一定是用的化名,租用秘密幽会场所绝不会亮出真名的。这样,逃走的时候更方便。警察要把房客作为重要参考人搜查,可是租房时编造出来的住址和姓名是不会成为线索的。并且,他们与附近人家没有任何来往。两邻房子都有长长的围墙,房后是一片草地,对面是杂树林,相识的人几乎不会有,来往行人也很少。 作完了这些想象和猜测,黄祥咧开厚嘴唇无声地笑了,觉得自己很有想象力,也很有推断力。他又冷笑着在心里嘀咕:过去你们一对狗男女玩弄我,现在我也好好玩弄玩弄你们。不错,很好玩。 黄祥每天都要从各种媒体上查找消息。奇怪的是,没有看到山泉路那座平房里发现男青年尸体的消息。那么有价值的事件,媒体怎么不做报道呢? 奇怪呀!这不可能呀!尸体的的确确是放在平房过道里的呀。从刘丽第二天的反应也可以看出她是看到尸体了的。她脸色苍白,也没准备晚餐,饭店里送来的饭菜她也说胃口不好没吃两口。她肯定同情人一起发现了莫宏亮的尸体。 确实,刘丽在与付声到山泉路平房幽会时看到了横放在门廊里的尸体。 刘丽走在前面,她被一件物体绊了一跤,不由“啊呀”惊叫了一声。这时付声打开了门廊的电灯,问:“怎么了” 刘丽看到了尸体,长发蓬乱,面色苍白,衣衫零乱,己经僵硬。她又仔细看了一下脸,竟是莫宏亮!瞬间她极为震惊,是谁杀了莫宏亮,又把尸体偷运到这里她脑中闪过黄祥的身影。他面目狰狞,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尖刀。 付声望着刘丽惊恐的面孔也惊恐地问:“这,这怎么躺着个死人你认识这个人么?” 刘丽有些歇斯底里地尖声说:“我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 “他怎么死在这里还是什么人把尸体扔在了这里”付声又随口问。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刘丽又尖声说。 付声翻动尸体,看到他背后有明显的刀痕。他又看看四周,说:“他是被人刺死的。但这里不是杀人现场。他是死后被人运到这里的。” “凶手怎么能进到这房里来呢?”刘丽问。 “这不难,懂行的人用万能-匙,甚至用铁丝都能打开门锁。”他又嘀咕:“可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扔在这呢?是恶作剧还是想栽赃陷害” “有想坑害你的人么”刘丽问付声。 付声犹疑着摇摇头,又反问:“你有么?” 刘丽也摇摇头。 付声又说:“既使有,这个人也不至于杀人,然后用尸体来吓唬和陷害我们吧” 刘丽点点头,她又说:“现在怎么办” 付声说:“你不用害怕,尸体我晚上处理了。”他又补充:“不能报案,那样会惹火上身,麻烦多多,我们的隐情也会报露。” 刘丽点点头。 老夫少妻的悲剧7 11 当天半夜,付声又开车来到山泉路平房。他下车后看看四周,四周一片黑暗,四邻的窗户也都黑洞洞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他打开房门,把莫宏亮的尸体拖到车前,放入后备箱。又用扫把清扫了痕迹。然后开车向小舅子齐雷居住的地方驶去。 齐雷20岁,是个汽车修理工。在郊区租间小平房居住。他不务正业,在哪都干不长,半年一载就换个地方。没钱了就找姐姐、姐夫要。付声对他烦透了,严厉训斥了他几次。他对这个姐夫也颇有不满。最近他开着辆修好的汽车到大街上试车,偶然发现付声和刘丽亲亲热热地在歺馆吃饭,就停车监视他们。待他们吃完饭,又跟踪他们开的车。结果发现了他们在山泉路幽会的平房。他就以此要挟付声,向他要钱。要了钱就大把挥霍,花光了再要。付声已经对他恨得牙痒痒。 现在,付声就要乘着天黑把尸体扔到齐雷家院里的菜窖里。一是要吓唬他,让他老实些;二是要引去祸水,给他制造麻烦。 齐雷这天傍晚吃完晚饭,坐在门前的院子里抽烟。突然他闻到随风吹来一股臭味。他起身寻找,发现臭味是从院角的菜窖里发出来的。这个菜窖是房东挖下的,齐雷并没有使用过。他经常在院子里抽烟,并没有闻到菜窖里发出臭味。会不会是野猫野狗钻进菜窖里出不来了,尸体发出臭味齐雷拿出手电筒,爬下菜窖查看,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一具可怕的人的尸体,吓得齐雷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上。片刻后他缓过神来心想:这是谁的尸体是谁扔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齐雷经常酗酒斗殴,仇敌不少。他想这可能是哪个仇家陷害他所干的损事。现在怎么办只有乘天黑把尸体转移了。要不让人在这里发现,肯定得惹上一身骚。当天半夜,他就悄悄进行了移尸行动。 12 一个高中学生在市郊一块空地上的报废汽车里,发现了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他用手机报告了市刑警支队。市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兼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带领几名部下迅速来到现场。 田春达看到报案的高中男生个子很高,约有178公分,嘴上已经冒出青青的胡茬,很沉稳的样子。穿着一身蓝色牛仔服,脚上是一双耐克运动鞋。从外形看他很爱运动,身体结实、匀称。他说他叫张铁军,市第五高中二年级学生。 他指着旁边一块空地说:“在那块空地上,有七八台报废汽车锈迹斑斑地扔在那里。我每天早上跑步路过这里。两三天前开始,废弃汽车里发出一股臭味。起初我以为是流浪的猫、狗死在了车里,没太在意。可今天早上又跑过这里,闻到臭味很大了,令人作呕。我就跑去看一看,看到有一台车里躺着一具男青年的尸体。这里远离大街,附近住户很少,四周还有杂树林。这七八台报废车很早以前就放在那里,附近的人习以为常了。在发出臭味以前,没人去注意这几台废弃车。我可能是首先发现尸体的人。” 田春达问张铁军:“装有尸体的那台车的主人你知道是谁么” 张铁军摇摇头说:“不知道。” 田春达观察了一下四周说:“罪犯可能是在其它地方杀死了这个男青年,然后运到这里扔进废弃汽车的。大概是在夜间干的。抛尸的人应该住在这附近,因为远处的的人不一定知道这有几辆废弃的汽车。我们要到附近居民中摸一摸情况。” 部下们听着都点点头。 他仔细看看这个男青年的尸体又说:“从这青年的外形看,他好像是个搞艺术的。头发披肩,手指又细又长又白嫩。穿着很新潮。”他看看部下们,说:“你们可到艺术团体和艺术院校查查看。”部下们点点头。他又说:“死因很明显是他杀,背后的这一刀刺得很深,正中后心,可以说一刀毙命。凶手应该是个男人,有些力量,对被害人仇恨很深。” 部下们又都点头。 被害人的身份及一些情况很快汇总了上来。被害人莫宏亮,艺术学院钢琴教师,32岁,未婚,独自生活。 邻居反映莫宏亮是在十天前,9月26日傍晚离开了居住的公寓,之后就没出现过。那天傍晚外出可能是去给人上钢琴课。担任家庭钢琴教师是他的收入来源之一。到底是去那儿了,邻居都说不知道。 刑警对莫宏亮的业余教学活动进行了调查。 三天后,田春达带着两名刑警来到公司找黄祥。 因在预料之中,黄祥表面很冷静地应付。他客气地请刑警坐在他宽大办公室的沙发上,又吩咐女秘书给刑警倒茶。 田春达看着西装笔挺,背头梳得纹丝不乱的黄祥问道:“黄总,听说被害的莫宏亮一周三次到府上教夫人学钢琴,9月26号那天晚上他到府上去了没有?我们向夫人做过了解。她说,那天她到外地旅游去了,不在家,丈夫在家。所以就来拜访你了。” “莫宏亮他被害了他是怎么被害的”黄祥现出很吃惊的神情。 “在郊区一辆废弃汽车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是他杀。”田春达简短地回答。 “莫宏亮近两个来月没来我家教钢琴了。”黄祥很平静地对刑警说。“所以我这一段时间就没有见过他。” “莫宏亮在你家教钢琴有多长时间了”田春达又问。 “有大半年了。” “最近他与你或夫人发生过什么矛盾冲突么” “没有呀,一切正常呀。” “那他最近为什么不来教琴了” “可能是因为我夫人不愿意学了吧女人学什么东西没耐性,三分钟热血,时间一长就不耐烦了。” “你9月26日那天晚上在做什么?” 黄祥想了一下,说:“那天晚上我在家看电视。” “看的什么内容”田春达追问。 “看的是一场足球邀请赛。中国队对澳大利亚队。” “我也看了这场比赛。”田春达笑了一下说。 “看来田警官也是个足球迷呀。”黄祥也笑了一下。 “年轻时在中学、大学里踢过一阵足球。岁数大了,工作又忙,就很少踢了,但喜欢看足球赛。”他话锋一转,又说:“那晚的足球赛虽然是邀请赛,但踢得挺激烈的,刚开场五分钟,中国队就吃了一张黄牌。” “不,是澳大利亚队吃了一张黄牌。”黄祥纠正。 “噢那是我记错了。”田春达笑着说。他又说:“那场球比分也很高,3比3,双方踢平了。” “双方是踢平了,不过比分是2比2。”黄祥又纠正说。 “噢我又记错了。看来我不是个合格的球迷呀!”田春达笑着解嘲说。 离开了黄祥的公司大楼,坐在警车上,田春达对郝东说:“看来黄祥那晚可能从头到尾看了足球赛,说得很准确。” “嗯。”郝东点点头。 “不过,他也可能是在车上听的广播,或是第二天看报纸了解的情况。” “也有这个可能。”郝东又点头。 其实,黄祥那晚是在轿车上听的比赛实况录音。他早己为接受警察的讯问做好了准备。他很庆幸自己能夠未雨缪谋,对警察的讯问能夠对答如流。哼,田警官,你还要变着法子试探我。但我黄祥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你那点儿小把戏哪里能糊弄了我! 晚上黄祥回到家里,他看到刘丽脸色很不好,苍白而又落寞。他想,这可能是警察找她谈话的结果。他对刘丽说:“警察今天到公司找我谈话了。他们说莫宏亮死了,被人杀死了,尸体扔在郊外一辆废弃汽车里。警察问我知道什么情况么我怎么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呀!”他看看刘丽,问:“警察也找过你了吧?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我怎么能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刘丽声音尖锐地回答,那刺耳的声音好似播放音碟遇到了坏道。她在心里骂道:“黄祥,你好坏呀!莫宏亮肯定是你杀的。之后你又把尸体扔在那所平房里,为的是吓唬我、刺激我。现在又装糊涂来问我,还想进一步刺激我!你太坏了!”她还不知道是莫宏亮出卖了她,要坑害她,要是知道了,八成得气得犯了心脏病。 黄祥看着刘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心想,她是受到刺激了。我就是要让你受到刺激,谁让你给我戴绿帽子,而且戴了一顶还不算,还要给我戴两顶!你成天大笔用我的钱花天酒地,不思报答,反而一再让我当王八,我就要刺激你,让你难受! 黄祥接着又刺出一针:“晚上你给我做几个好菜,我要喝点儿小酒。” 刘丽鼓着粉腮说:“你叫外卖吧,我身体不舒服。”说罢她走进卧室。 老夫少妻的悲剧8 13 刑警按照田春达的指示对弃尸附近一带居民进行调查。这一日调查有了重大进展。 居委会的人员帶着田春达和郝东来到一座小平房前,并介绍说:“这座小平房是一个叫齐雷的男青年租住。他经常酗酒打仗,是个不安定份子。” 田春达听了这话对郝东说:“这里我们要重点查一下。” 郝东点点头。 郝东敲响房门,正在吃晚饭的齐雷打开房门。见是警察登门,他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惊慌,虽然稍纵即逝,但被田春达看在眼里。 进屋后,田春达看到屋里很零乱,家具很简陋。在掉色的木椅上坐下后,田春达看着齐雷说:“我们来是想了解点儿情况。” 齐雷眨眨眼问:“什么情况” 田春达眼睛突然射出锐利的光,直刺齐雷的眼睛,声音也放大了:“尸体的情况!”他看到齐雷的眼睛又闪过一丝惊慌。 齐雷故作镇定地问:“什么尸体” “一个男青年的尸体!”田春达的话如冰冷尖锐的子弹射出。 “我不知道什么尸体,不了解这个情况。” 齐雷看似平静地回答。但田春达感觉到他语调有些发虚。 “你最近跟人打过仗么”田春达又问。 “没有。自上次派出所教育我之后,我几个月没打过仗了,酒也喝得少多了。” “你认识的人中最近有人打过仗么?” “好像没有。据我所知,没有。” 田春达又问了两个问题,然后说:“我们看看这房子可以么?” 齐雷回答:“可以,看吧。” 田春达在站起时,似不经意地用手背碰了一下郝东的腿。郝东明白,这是暗示他这里很可疑,要仔细检查。 两个人仔细对这不大的小房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疑点。走出房门,田春达的眼睛又向小院里巡视,他看到院角有菜窖的盖。他问齐雷:“院角有个菜窖么?” 齐雷有些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走,我们去看看。”田春达对郝东说。两个人拿着手电筒向菜窖走去。在打开菜窖木盖的一刹那,田春达闻到菜窖里飞出一丝臭味。办案经验丰富的他感觉这是尸臭。他想,这菜窖里一定要仔细检查。他拿出放大镜在菜窖里一寸一寸的检查,在铁梯子下发现了一根发丝。他想,这根发丝不是齐雷的,他头发也很长,但染成了亚麻色,而这根发丝是乌黑的。他小心地把这根黑发丝装进证物袋。 回到市公安局,将带回的黑发丝进行化验,果然是莫宏亮的。刑警马上拘捕了齐雷。 田春达和郝东、孟晓春在刑侦支队审讯室里审讯齐雷。室内有一张桌子,田春达等刑警坐在桌子后面。齐雷戴着手铐坐在桌子前面两米处的木椅上。 田春达点燃一颗香烟抽了一囗,然后盯着齐雷问:“齐雷,莫宏亮的尸体是在你家菜窖中存放过吧”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齐雷只好承认:“是在我家菜窖放过。不知是哪个缺德家伙扔进去的。我可没杀莫宏亮,我都不认识他。” “那你见到尸体为什么不报告反而说不知道尸体的事” “我,我怕惹祸上身。” “如果不是你干的,你认为是谁干的” “这,这杀人的事我可不敢随便说。不过肯定不是我杀的,你们可不能冤枉我!”齐雷说这话时态度很激烈,眼睛都急红了。 田春达感觉齐雷现在不像是说谎话。他说:“即使不是你干的,抛尸人十有八九也与你有关系。你说说你的关系人的情况吧。” 齐雷先说他亲属的情况。当说到付声的住房地址时,他顺嘴说出:我这姐夫在山泉路还租了座平房。 田春达追问:“你姐夫租这平房做什么” 齐雷支支吾吾又不想说了。 田春达严厉地说:“你要跟警察说实话,遮遮掩掩对你没好处!” 在田春达的追问下,齐雷说了实话:“付声租那平房是为了同情人幽会。”他又说:“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要不我姐夫得恨死我。” 田春达点点头:“我们可以为你保密。”他又问了付声租的平房的具体位置。 14 田春达带着郝东来到付声租住的平房。房里没有人,田春达让郝东找来这座平房的房主。 平房房主是一位六十多岁的退休老人,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他对刑警说:租房客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交了半年的房租,晚上并不在这里住,只是每周来两次,并且都是白天。近半个月来,好像一次也没有来过。 房主向刑警提供了租房契约书上所记载的房客**和工作单位。郝东立刻用笔记本电脑上网查对,发现这**是假的,提供的工作单位也是假的。这样一来,那对男女出于什么目的租住这套僻静处的房子,就很清楚了。 田春达问房主那两位租房客长什么模样,房主仔细做了介绍。田春达说,这女的形像同刘丽很相似。他拿出刘丽的资料照片给房主看,房主说,没错,就是这女人。 田春达说要进这座平房看一看,房主点头同意了。田春达让郝东用万能-钥匙打开房门。 进屋后田春达注意到门廊水泥地上有几个小黑点。他用指尖粘唾沫轻轻地在黑点上擦了擦,用鼻子闻了闻,又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然后说,这可能是人血。他让郝东取了样,准备带回公安局化验。 田春达又对郝东说,租房客半个月前从这里消失和齐雷在菜窖里发现莫宏亮尸体的时间相吻合。 郝东点点头。 法医化验了田春达带回血迹的血型并做了dna鉴定,果然血型与dna与被害的莫宏亮相一致。 田春达对组员们说:“根据化验结果可以断定,莫宏亮的尸体在山泉路的那座平房里存放过。那座平房不是杀人现场,就是存尸现场。平房的租客付声、刘丽肯定与莫宏亮的尸体有关系。我们现在要马上传讯刘丽、付声,还有刘丽的丈夫黄祥。对莫宏亮的被害我们可以从这两方面进行考虑:一是莫宏亮也曾是刘丽的情人,他发现刘丽移情别恋,就到山泉路的平房去质问,结果发生冲突,被刘丽和付声杀害了。二是黄祥发现了刘丽的事情,他一怒之下杀害了莫宏亮,并把他的尸体转移到山泉路的平房,以吓唬、刺激刘丽和她的新情夫付声。而付声和刘丽看到尸体后又将其转移到了齐雷家的菜窖里。付声和齐雷肯定有矛盾,他想恐吓和陷害齐雷。 大家都点头赞同田春达的看法。 老夫少妻的悲剧9 15 传讯刘丽,她在证据面前不得不承认那座平房是她和情人付声幽会的场所。还承认了在幽会平房里发现了莫宏亮尸体。之后付声把尸体运走了,运到哪里她不知道。她坚决地说莫宏亮不是她杀的。 田春达问她是不是黄祥因嫉妒、气愤她与莫宏亮有问题而杀了莫宏亮,又用轿车把尸体运到了她幽会的平房,想恐吓她,并嫁祸于她。刘丽又否定,说她和莫宏亮只是教师和学生的关系,因而黄祥不会对莫宏亮嫉妒、愤恨。 田春达又问她为什么有人会把莫宏亮的尸体扔在他们幽会的平房。 刘丽说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和付声猜测可能是有人恶作剧。也可能是有人想栽赃陷害他们。但是什么人却猜不出。 田春达再问她可能是什么人杀害了莫宏亮。刘丽说这她不知道。她与莫宏亮只是教学关系,其他情况了解并不多。 传讯付声,他立刻就承认了移尸的行为。他说他和刘丽那天一进家门,就看到门廊里躺着一具尸体,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不认识这个人,刘丽也说不认识。他俩都奇怪为什么有人把尸体丢在这里。猜疑可能是有人恶作剧。还猜疑是有人想栽赃陷害。可是都想不出是什么人。于是两人就决定把尸体转移,并决定最近退房。 传讯黄祥,他说他不知道莫宏亮的尸体出现在那座平房的事,连那座平房他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刘丽与莫宏亮有没有关系。至于是谁杀害了莫宏亮,他就更不知道了。由于是第二次接受警察讯问,他已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回答问题从容不迫。 按照田春达的意见,刑警在黄祥的公司进行仔细调查。 早上上班时间,田春达来到了黄祥的公司。他看到门房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正在分捡报刊和信件,便走了过去。 “老师傅,忙着呢?”田春达向老师傅招呼。 “田警官这么早就来了”老师傅笑着回应。 这时一辆公司的车要开出大门,老师傅让司机作了登记,又给他打开大门,司机开着车出去了。 田春达拿出烟盒,抽出一颗烟叼在嘴上,又递给老师傅一支。老师傅连忙感谢着接过香烟。田春达掏出打火机,先给老师傅点火。老师傅忙说:“您先来。”田春达坚持着先给老师傅点燃香烟,然后自己点上火。 抽了一口烟后,田春达问老师傅:“公司出入的车辆都要在门房登记么?” “是呀。出去时,回来时都要在我这登记。要写明去向,归来时间,这是公司规定。” “我可以看看车辆登记簿么?” “可以,可以。”老师傅为田春达拿过来车辆登记簿。 田春达翻看着车辆登记簿,他看到9月26日那一页的下边有这样一行记录:下班时黄总开着公司的蓝色别克车出去了。 田春达问:“平日黄总都是开着他的奔驰车上下班吧” “是的。” “那9月26日傍晚,他怎么开着公司的蓝色别克出去了” “他说他的奔驰车出了点儿毛病,就用公司的别克车了。” “第二天他开别克车上班时是不是洗刷过车了” 老师傅有些惊奇地看着田春达:“你怎么猜得这么准”他又说:“当时我还挺奇怪的,黄总自己的奔驰车都是公司的工人洗刷,昨晚他怎么自己把公司的别克车给洗刷了” “你没问为什么么?”田春达笑问。 老师傅摇头,“没问。人家是老总,我哪好随便问人家问题。” 田春达说:“这辆别克车现在在公司里吧?” 老师傅点头:“在公司后院停着呢。” “我想看看这辆车。” “行,我领你去。”老师傅走出门房。 这时郝东也来到了。田春达向他一摆手,“走,我们去看车。” “看什么车”郝东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去了就知道了。” 三个人来到公司后院,后院里停着十几辆车。老师傅指着右边的车说:“这边都是私家车。”他又指着左边的车说:“这边都是公司的车。那就是那辆别克车。” 田春达附耳对郝东小声说:“9月26日傍晚,黄祥开着这辆别克车出去了,我们要仔细检查一下。” 郝东会意地点点头。 在检查这辆别克车时,田春达问老师傅:这辆别克车在黄祥刷洗后还有没有被刷洗过。老师傅说没有,因为隔的时间不长。田春达看到汽车的后备箱被仔细刷洗了,他想,黄祥肯定在这后备箱里放了什么东西,要不不会刷洗得这样仔细。这东西很可能就是莫宏亮的尸体,否则堂堂黄总,不会这样辛苦仔细刷洗后备箱的。在检查轮胎时,他发现了一小片红土残留。他拿出放大镜仔细看了看,对郝东小声说:“这小片红土残留是东山的红粘土。在咱们市,只有东山有这种红粘土。”他又问老师傅:“这辆车在黄总使用前后,去过东山么?”老师傅摇摇头:“没有。这辆车近两个月就没出过城,更没有去东山,我登记簿上有记录。” 田春达又问:“那9月26日傍晚,黄总开这辆车去东山了么?” 老师傅说:“这我没问。人家是老总,我不好问动向的。” 田春达将这片红土残留取了样。 田春达和郝东检查完了车,又回到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办公室,讯问黄祥。 “黄祥,你9月26日下班后,驾驶别克轿车都去了哪里?”田春达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黄祥问。 黄祥听到田春达的声音冰冷锐利,露出一丝紧张,但他马上镇静地回答:“我开车回家了呀。” 田春达严厉地说:“你撒谎,你那天傍晚开车去了郊区东山了!” 黄祥不由一惊,马上说道:“我没有呀。” 田春达拿出那片装在塑料证物袋中的红粘土给黄祥看,“这是在别克车车轮上发现的红粘土残留,你虽然刷洗了汽车,但没有刷得干净彻底。” “这,这可能是别人开车到东山留下的吧?”黄祥辩解。 “我们调查了,这辆车近一阶段就没有别人开去过东山,也只有你刷洗过这辆车。所以,这片红粘土应该是你那天开去东山留下的。” “没有,我没有开这辆车去东山。” “我们如果到交警支队调出9月26日傍晚的全市行车录像,肯定会查找到你开的这辆别克车的行车路线,那时候你开车去没去东山就一清二楚了。你想隐瞒是隐瞒不了的。不过要是查出你开别克车去了东山,你的罪名可就加重了,你还是说实话吧。” 听到这话,黄祥胖胖的脸上流下了汗珠。他有些结巴地承认:“我,我那天傍晚是开车去东山了。” “你开车去东山做什么了?” “我,我去东山看风景了。” “你还想抵赖!那时天都快黑了,你去东山看什么风景?你就是去东山看风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为什么一再撒谎隐瞒?” “我,我……”黄祥流着汗说不出话来。 “你是把莫宏亮骗去了东山,然后在山里僻静处把他杀害了。接着把尸体转移到山泉路的那座平房里。回家后又洗刷了车,以消除作案痕迹。” “我,我没有!” “你抵赖也没有用。我们只要去东山沿路仔细搜索,是可以找到你犯罪的痕迹的。我们检查那晚山泉路附近的街道录像,也能找到你开别克车去山泉路平房的行踪。到那时你的罪名可就加重了。你现在说实话,还可算是自己坦白,还可考虑有从宽的因素。” 黄祥低头用面巾纸擦着汗,片刻后,他坦白交待了:“莫宏亮是我在东山杀害的,之后把尸体转移到了山泉路平房。不过,我杀莫宏亮是有原因的。他和我老婆在一起,还无耻地以此要挟我,说不给他十万块钱买毒品、还**,就把我老婆跟两个男人通奸的情况公开,让我没脸见人,公司也没法办下去。我对他的无耻和恶毒气愤极了,也想摆脱他的纠缠,就设计把他杀了。我动手是事出有因,请警官们加以考虑。” 田春达说:“你说的这些情况是有可以考虑从轻的因素,我们会和司法部门商量的。” “那太谢谢田警官了!”黄祥哈腰致谢。 黄祥在监狱里和刘丽离了婚。因为是刘丽出轨在先,又是两次出轨,她没有从离婚中得到任何财产。她嫁给一个老富翁发财的美梦破产了,而且身败名裂,在南山市很难混下去了,她只好只身悄悄到南方谋生活出路。 黄祥因有从轻判决的因素,最后被判了死缓。他在监狱里最大的感慨就是不应该老夫娶少妻。老夫满足不了少妻,少妻就要出轨,就会带来麻烦。自已娶了少妻不但没捞着好,反而落得个晚年要在监狱蹲着的下场。可是悔而晚矣! 弄假成真1 1 蔡宾打开房门,看到一个令人惊艳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口。她一头烫成大波浪式的披肩发,瀑布似的散在肩背上。高挺的鼻梁,烁烁闪光的两颗星目。两片薄薄的红嘴唇,性感地微微张开,露出碎玉般亮白的牙齿。白得透明的面庞,洇出粉红的底色,显出青春的活力和健康。脖颈细长,与面容一样白嫩,更衬出白金项链的光芒。精巧的耳朵上则吊着两只黑玉样的耳环。 她上身穿着白底红条纹的挎蓝紧身t恤。凸显出坚挺的乳和纤纤细腰。 下身着一条红色绸短裙,使匀长的白腿得到充分的展示。 “你是蔡宾么?”她轻启朱唇微微一笑。 “我是蔡宾。你是?”蔡宾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仙女问。 “我是你的未婚妻呀。”仙女嫣然一笑。 未婚妻?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未婚妻?蔡宾困感地望着仙女。 仙女又嫣然一笑,“我叫于倩倩,这下你明白了吧?” “啊!你是于倩倩。”蔡宾似乎开了些窍。 这几天公司里风传,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于有智欲招纳蔡宾为乘龙快婿,将独生宝贝女儿于倩倩许配给了蔡宾。蔡宾心里清楚:这是谣言,我蔡宾根本就没见过于倩倩,于有智也根本没与我谈过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但蔡宾想,此传闻又非空穴来风。最近蔡宾代表工会要发出一套系列改善职工福利待遇的方案,并要就此与资方谈判。传出招婿的谣言,将使职工认为工会主-席蔡宾己为资方招降纳叛,背叛职工,对他不再信任。此谣传还是一支橄榄枝,如果蔡宾真的对于倩倩动心了,他当然就会转向资方。 “怎么?你的未婚妻专程来看你,你都不让她进屋坐坐么?”于倩倩又对蔡宾一笑。 “噢,请进吧。不过,不要开未婚妻的玩笑。你也知道,我们可是从没见过面。” 于倩倩笑着进了蔡宾一室一厅的小出租屋,她看到这个单身汉的住屋很干净整洁,像他本人一样清清爽爽,不觉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笑着说:“你这单身汉的公寓收拾得倒很清爽呀。” 蔡宾笑了笑:“谢谢于小姐对寒舍还能瞧得下眼。”他请于倩倩坐到桌边的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水,自己则坐到书架前的椅子上。 于倩倩拿起马克杯喝了一口水,说:“你这杯子的造形和图案很艺术。”她又扫了一眼屋子说:”你这小屋摆设虽不多,但都很艺术,看来你有些艺术品位呀。” 蔡宾笑笑说:“我是学理工的出身,艺术品位不敢当,于小姐过奖了。” “我可是学艺术的,别人说我有一定艺术眼光,我的看法不会错,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必要恭维你。” 蔡宾笑笑说:“于小姐今天来这里,不是专门要谈艺术吧?” 于倩倩也一笑,“那咱们就言归正传,你对关于咱们俩的传闻怎么看?” 蔡宾说:“我是这样看的。第一,这是谣言。第二,这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谣言。第三,这个谣言是对资方有利,而对劳方不利。那么,谣言的制造者是谁,也可以想得到了。” “你是说是资方的人员造的谣?” 蔡宾点点头,“我认为是这样。” “那你要怎么应对?” 蔡宾目光坚定地说:“我是职工投票选出来的,我不会背叛职工的信任。” “那你对我怎么看?”于倩倩偏着头,带着有些调皮的眼光问。 “这个……”蔡宾以前不认识于倩倩,也没有关注过她,所以对她完全不了解。但有了谣传后,他对她做了些了解,听人说她是个很有个性,很特立独行的人。遇事很有主意,富二代大小姐的娇贵气不多,女强人的味道倒是有一些。 于倩倩见蔡宾犹豫着呑吞吐吐,便盯着他问:“怎么?不好说么?” 蔡宾有些羞涩地说:“我还从没当着一个姑娘的面评论她,还真有些不好开口……”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么。我听说你是个叱咤风云的工人领袖,敢说敢做。没想到在一个姑娘面前却扭扭捏捏。”于倩倩一笑说。 于倩倩这样一说,蔡宾更不知如何说好,脸都有些红了。 “这样吧,你就先从我的容貌说起。” 蔡宾看了一眼于倩倩,低下头说:“你们容貌是没说的,当得起花容月貌四个字。” 于倩倩笑了:“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哪个姑娘都喜欢听这话。”她又说:“那对我的品性你怎么看?” “你是个很聪明,很活泼的姑娘。” “你说的这话我也爱听。”她停了停又说:“你尽说我的优点了,再说说我的缺点。” “这个……”蔡宾又嗫嚅起来。 “你说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于倩倩催促道。 “你非让我说,我就说了。” “说,快说!” “你的缺点就是咄咄逼人。” “哈哈哈……”于倩倩爽朗地笑起来,“小女子让工人领袖为难了,真是对不起。” 蔡宾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于倩倩又说:“我评论一下你可以么?” “好,你说吧,在下洗耳恭听。”蔡宾这时己经放松下来。 于倩倩亮如黑宝石的眼睛盯着蔡宾,说:“我原来只听说你是一个聪慧的人,很能在科研上搞发明、创新。后来又听说你敢为职工说话,为他们争取正当权益,所以职工一致拥护你当工会 主-席。当上工会 主-席后你又常为职工解危扶困,很受职工爱戴。今天得见你的真容,才知道你还是个帅哥,当得起英俊潇洒四个字。” 蔡宾连忙摆手,“过奖了,过奖了。实在是不敢当。” 于倩倩接道:“我说的是实话,本姑娘可不是随便恭维人的人。”她看着蔡宾又说:“刚一听到关于咱们俩的谣言,我很生气,这是谁在乱点鸳鸯谱?今天见了你,我又觉得这鸳鸯谱点的有些意思。说句心里话,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跟你这样的差不多。” 听了这话,蔡宾又不好意思起来,他嗫嚅道:“我身上的缺点也不少。” 于倩倩笑说:“是的,你也有缺点,见到姑娘快嘴就变成慢嘴了。”她笑笑又说:“不过,这也是优点,说明你不是一个花心的人,结交女人不多,没有经验。” 蔡宾这时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面对谣言风起,我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不会退缩,也不会背叛。我呢,我会站在你这边,站在正义这边。” 蔡宾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于倩倩:“谢谢你,有了你的支持,我觉得更有力量了。”他看看于倩倩又说:“我们先调查谣言的源头吧,这样对工会、对职工也好解释。” 于倩倩接道:“调查清楚了,也有利于维护你的威信。”她又伸出手说:“我们团结一致,并肩战斗。” 蔡宾伸出手,与于倩倩的手握在一起。 弄假成真2 2 三天后的傍晚,蔡宾下班后回家。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他,他回头一看,竟是他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李天。他毕业后就回到家乡大岩市工作,很少到省城来,两人也就很少见面。 蔡宾笑着握住李天的手说:“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李天笑说:“我到南山市办个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 蔡宾笑说:“真是机缘巧合。走吧,这也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到一家饭馆,边吃边好好聊聊。” “好,老同学多年不见,是得好好叙叙。” 蔡宾领着李天,走进附近一家饭店。蔡宾要了两荤两素四个菜,又问李天喝什么酒。李天说当然还是喝白的。蔡宾知道李天酒量好,就要了一瓶高度数白酒,两人吃喝起来。 李天笑着对蔡宾说:“咱们见面不多,可我能听到你的一些消息。听说你干得风生水起,在单位里响动很大,威望很高。” 蔡宾摆手:“哪里,你别听有人瞎替我吹,我只是尽力做点事而已。” 李天同蔡宾干了一杯后说:“你是干大事的人。在大学时就是校学生会主-席,一呼百应。到了社会上你还是风云人物,工人领袖,一呼百应。我是没法跟你比呀。在学校时我就是无名小卒,默默无闻。工作后我还是无名小卒,默默无闻。”说完他又把一杯酒一口喝干,又指着蔡宾的酒杯说:“你也把这杯喝干了呀!” 蔡宾笑说:“我酒量比你可是差远了,你高抬贵手,让我慢点喝不行么?” 李天忙摆手:“那可不行!我现在可是你的客人,你要尽地主之谊,只能喝得比我多,不能喝得比我少。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才舔一舔呢。” 蔡宾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跟上李天的速度,与他一杯杯干下去。可他的酒量与李天差得多了,一瓶白酒见底时,他已经是昏头胀脑,舌头发硬了。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哆嗦着手拿起手机一听,是董事长司机打来的,说董事长有急事要找他谈,让司机开车接他去他家。蔡宾把吃饭的地方告诉了司机,很快司机就开着董事长的奔驰车来到饭店门前。 到了董事长豪宅门前,蔡宾己经醉得迈不开步。司机扶着他走到大门前。这时于倩倩出来接他,她扶住他让司机回去了。又对蔡宾说:“你怎么喝成这样?” 蔡宾结结巴巴说:“遇到多年未见老同学,被逼无奈喝成这样。” 于倩倩将蔡宾扶进客厅,蔡宾突然想起什么,问:“董事长不是去美国出差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父亲没回来呀,说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于倩倩说。 “那他怎么让司机接我来家里,说有急事要同我谈?” “他可能是要在电脑上与你视频通话吧。等一下就会传来信息。” 蔡宾这时胃里折腾得厉害,忍不住想呕吐。于倩倩连忙拿过一个茶盘让他吐出来。蔡宾呕吐后又觉得头晕得天旋地转。于倩倩扶他躺在长沙发上,用纸巾给他擦干净嘴。她冲了蜂蜜水,扶着他的头,用小匙喂给他喝。喝下一些蜂蜜水,蔡宾感觉好受了些,脑袋一沉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天大亮。奇怪的是,董事长这一夜并未同他视频联系,也没给他打来电话。 第二天上班后没多久,公司里就有蔡宾与于倩倩亲密在一起的照片传出。有蔡宾躺在沙发上,于倩倩给他擦嘴的照片;有于倩倩扶着蔡宾的头,给他喂水的照片;还有于倩倩给蔡宾盖上毛巾被的照片。照片背后都写着:不是恋爱关系,会这样亲密? 于是职工中传闻蔡宾已投向资方的风刮得更盛了。有的激进职工甚至提出要背叛者蔡宾下台的口号。在工会中,往日与蔡宾亲密合作的伙伴也开始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蔡宾。蔡宾这才知道昨晚自己和于倩倩掉进了别人事先设好的圈套。别有用心的人串通好了李天,有意把自己灌醉,又把自己骗到董事长家,用暗置的摄像头拍下自己与于倩倩的录像,又选出对他们有用的图像冲洗出照片,然后写上谣言在公司里散发,蛊惑人心。他们是要尽快把我赶下台,使全面提高职工福利待遇的方案破产。 晚上,于倩倩又来到蔡宾的住处,这次她穿着一身可体的碎花连衣裙,显得婀娜多姿。 “你看到今天流传的那些照片了吧?”于倩倩坐下后就看着蔡宾问。 蔡宾点点头:“看到了。” 于倩倩说:“他们煞费苦心,下手很快呀。” 蔡宾点点头,又说,“我们也要抓紧反击,尽快找出谣言的源头和传出照片的人。” “嗯。”于倩倩用力点点头。她浓密的披肩发波浪般涌起。她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蔡宾,觉得他在姑娘面前腼腆得像只白兔,而在敌手面前,又像只无畏果敢的雄狮。 弄假成真3 3 三天后的晚上,于倩倩又来到蔡宾的住处。 “谣言的源头和传出照片的人找到了。”于倩倩看着蔡宾说。 “你效率很高呀。”蔡宾赞叹。 于倩倩晃了一下头,笑道:“现在肯花钱就好办事。” “是什么人干的?”蔡宾问。 “是公司董事会的秘书吕翠薇干的。” “是她?”蔡宾脑海中浮出吕翠嶶的身影。她长相虽比不上于倩倩,但也称得上妩媚动人。头脑又极聪明,办事干脆利落,待人接物恰到好处,因此深得董事会成员的喜欢。可这个很要强的姑娘为什么干这种损事呢?估计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看下一步怎么办?”于倩倩盯着蔡宾问。 “明天我们找她谈一谈,了解一下情况”。 “好,明天我把她叫到我家,我们一起同她谈。” 第二天傍晚临下班前,吕翠薇接到于倩倩打来的电话,说请她下班后到家里,有事跟她谈。 吕翠薇时常去董事长家,汇报工作,听取指示,同于倩倩也熟识。她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今晚要同她谈什么事,但不敢不听吩咐,下班后便去了于府。 进了于家客厅,吕翠薇看到蔡宾坐在沙发上,有些惊讶,又觉得事情不太妙。 蔡宾跟吕翠薇打了招呼后便单刀直入地问:“吕秘书,关于我和于倩倩的谣言是你放出来的吧?关于我们俩的那些照片也是你发出来的吧?” 吕翠薇一听这话,脸上现出一丝惊慌,但马上她就镇定住自己。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遇事不慌也是董事会秘书应具备的素质。“我没有做这种事,不是我干的。”她矢口否认。 “我们可是有可靠的证人。你知道,我向来是说话算数的。没有充分证据,也不会找上你的。你还是承认了吧,在事实面前,你是抵赖不了的。”于倩倩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吕翠薇说。 “真的不是我干的,你们搞错了。”吕翠薇仍然否认,但口气己经软了一些。 “照片是你交给崔凯的吧?你让他悄悄散发的。”于倩倩见吕翠薇仍然抵赖,拿出了杀手锏。 吕翠薇愣了一下,但仍硬撑着:“我没有……” “你要死不承认,我们只好让崔凯与你对质,还要找工会的人和职工代表旁听做证。那时你可就下不了台了。”蔡宾严厉地说。 “不要这样,不要……”吕翠薇撑不住了,低下头啜泣起来。 “那你就承认了吧,把情况都说出来,是谁指使你干的?”蔡宾盯着吕翠薇说。 “我头疼,头疼得厉害,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吕翠薇捂着头哭着说。 “你要想多长时间?”蔡宾追问。 “一天,就一天可以么?”吕翠薇低声说。 “好吧,那后天我们再谈。”蔡宾点头同意了。 吕翠薇走后,于倩倩对蔡宾说:“吕翠薇可能是想找他的主子商量。” 蔡宾点点头,又说:“现在我们再逼她,她也不会说出实情来。”他看看于倩倩说:“你把悄悄录下的影像收好,这也是有力的证据。” “嗯。”于倩倩点点头。 4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蔡宾穿好衣服要去上班。这时有人敲门,他打开大门一看,两个警察站在门前。他诧异地着他们。一个胡茬很重的中年警察拿出警察的证件给蔡宾看,说:“我们有事要跟你谈。” 蔡宾把警察让进小客厅。 面容黑瘦,胡茬很重的南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兼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在客厅坐下后问蔡宾:“吕翠薇你认识吧?” 这时年轻的警察郝东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蔡宾看了中年警察的工作证,知道他叫田春达。他点头回答说:“认识,她是我们公司的董事会秘书。” 田春达面色冷峻地说:“吕翠薇今天早晨被人发现死在家里了,我们要问的是关于她的事。” “啊?吕翠薇她死了!”蔡宾不禁大吃一惊。他问两个警察:“她是怎么死的?” “这正是我们要问你的。她的死与你有关。” “啊?我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蔡宾有些茫然地看着警察。 “你与吕翠薇究竟是什么关系?”田春达盯着蔡宾问。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没有别的关系。” “你们没有亲密的私人关系么?”田春达盯着蔡宾问。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私人关系,你能不能把事情从头讲起,我一定尽力协助。”蔡宾说。 田春达简单介绍了情况:今天早晨,邻居到吕翠薇的家借东西,发现了她的尸体,于是连忙报案。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和组员及法医到现场检查,发现她喝过含有砒霜的饮料。她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她是穿着外套,伏在桌子上死去的。桌子上,地上都有呕吐的痕迹,法医从呕吐物鉴定中得知她喝过含有砒霜的饮料。 在她伏着的那张桌子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蔡宾搭上了董事长的女儿,无情地抛弃了我。我上了蔡宾的当,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 田春达只是简单地说了上述情况。蔡宾知道,他们是不会谈得很具体的。 “遗书是她本人的笔迹吗?”蔡宾随即询问。 “应该是她的笔迹,因为我们在她家里看到了她的工作日志,遗书与工作日志的笔迹是一致的。 “你们手里有那份遗书吗?”蔡宾问。 “遗书作为重要证物保存到公安局了。” 蔡宾说:“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她之间毫无个人交往,就连她住在哪我都一无所知。她怎么会为我情死呢?而且,说我搭上了董事长的女儿,这也完全是子虚乌有。” “是吗?”田春达有些怀疑地看着蔡宾。 蔡宾从警察的表情上,看出他们并没有相信自已的话。他有些焦急,又有些无奈地晃了晃头,吁了一口气。 一直作记录的年轻警察郝东这时开口了:“我们只不过是来取证,并不想干涉你的私生活,你如果不打算讲,我们也没有权力硬要您开口,不过,作为我们来说,是想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再回去。” 郝东说话客气了些,已不像刚才一进屋时,态度那样生硬了。 开始,他态度生硬是想让蔡宾开口,而当那样做没能奏效的时候,便不得不改变策略。也许他知道工会干部中懂理论的较多,如果语言粗鲁,有可能让对方抓到把柄。 “您所说的水落石出是指什么?”蔡宾反问。 “那就是,希望你能坦诚地讲出你与吕翠薇的关系。” “我已经讲过多次了,我和她毫无私人关系。还让我讲什么?”蔡宾有些生气地说。 郝东说:“我们在来你家的路上,遇到两个戴着你们公司徽章的人,他们可是说你搭上了董事长女儿于倩倩,而且看到了你与于倩倩亲密在一起的照片。” “这完全是对我的造谣,那些照片也是谣传。我与于倩倩没有亲密关系,与吕翠薇也没有!”蔡宾有些激动地放大了声音。 田春达这时把话又向回拉了拉:“现在还是在调查之中,我们是在调查。” 蔡宾说:“好,我配合你们的调查。我把我知道的情况都跟你们说一下。” 田春达露出高兴的神色:“好,这样好。” 蔡宾便把听到谣言的情况,看到谣传照片的情况,与吕翠薇谈话的情况都告诉了警察。 田春达听后说:“根据你的说法,是有人栽脏陷害你,目的是把你赶下台,使你制订的全面提高职工福利待遇的方案破产。” 蔡宾点头:“是这样的。” 田春达思索着说:“现在看来问题复杂了。吕翠薇也可能是被人利用的卒子,在暴露后被除掉灭口了。当然,目前这只是一种猜测,需要进一步调查。” 蔡宾说:“我恳切希望警方快速深入调查,否则事态可能进一步扩大。” 田春达点头:“我们会抓紧调查的。” 警察走后,蔡宾到公司上班。又听到人们关于他和吕翠薇关系的议论。人们对他的猜疑更重了。他也感到压力很大。 弄假成真4 5 晚上,于倩倩来到蔡宾的住处。这次她穿着前胸后背都开气很大,袖子却很宽松的白色丝质衬衫。下着一条紧身红色绸质短裤,脚穿红白相间耐克运动鞋,显得有些野气。 她绷着脸对蔡宾说:“你跟吕翠薇倒底是什么关系呀?” “我跟她没有任何私人关系。”蔡宾也绷着脸说。 “那她为什么自杀?还留下遗书,说是因你抛弃了她而自尽。” “这遗书可能是伪造的,也可能是被逼而写。她也可能是被逼自杀,或是被人杀害,伪装成自杀。” “你这样认为?” “是的。因为我同吕翠薇没有任何私人关系。” 于倩倩脸色缓和了,“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要不这一天把我憋屈坏了。” “我们现在是在一条战壕里战斗,我不会骗你的。”蔡宾诚恳地说。 “你既然同吕翠薇没有任何私人关系,那她的死肯定不正常,一定是被逼或被害而死。” 蔡宾点点头。 “他们下手迅速,也夠凶狠呀!”于倩倩沉下脸说。 “嗯。”蔡宾点头。 于倩倩担心地望着蔡宾,“你也有危险呀。” “我不退缩,又坚决快速地反击,肯定会招来风险。不过我不怕。职工们选我当工会主-席,就因为我敢说敢当,我会为了争取他们的合理权益斗争到底的。” “你是条硬汉,浑身都是硬骨头!”于倩倩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蔡宾,眼神里还带着些爱慕。 “你也要小心些呀。”他望着她关切地说。 “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因为我是董事长唯一的宝贝女儿。”她又笑着问:“你这有什么吃的么?我有些饿了。” 蔡宾也笑了,“我这什么吃的也没有。我叫两份外卖吧。我这两天上火,就叫碗冷面,你想吃什么?” “我也叫份快歺,就要份蛋炒饭吧。” 蔡宾拿起手机,叫了外卖。 不一会儿,外卖送到了。 于倩倩看着冷面说:“我有些渴了,喝几口冷面汤吧。”说着就端起碗,喝了几口冷面汤。这时蔡宾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开着的窗前接电话,待到他接完电话,回过头来,看到于倩倩歪坐在椅子上,两手捂着肚子,脸上表情十分痛苦。他忙走上前问:“你怎么了?” 于倩倩颤抖着嘴唇,“我胃、肚子疼得厉善,刀绞般疼……”说着她已经坐不住,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蔡宾叫了一声:“你这是中毒了!”他连忙捏开她的嘴,把一根手指伸到嘴里,扣她的嗓子眼。她呕了两下,“哇”地吐了起来…… 待她吐干净,蔡宾又从冰箱中拿出盒装牛奶,给她灌了下去,说:“牛奶可以解毒。”接着他又把她背到街上,叫了辆出租车,送她到医院急救室。 医生给于倩倩冲洗了肠胃,她的中毒状况明显减轻了。医院又化验了蔡宾带来的呕吐物,结果检出里面有氰化钾,这是烈性毒药。医生对蔡宾说:“幸亏你釆取措施及时得当,否则就危险了。” 于倩倩抓住蔡宾的手说:“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蔡宾拍拍她的手说:“你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尽快恢复。” 待医护人员离开后,蔡宾伏在于倩倩耳边小声说:“其实他们是想毒死我,在我要的冷面里下了毒。可你先喝了冷面汤,结果中毒了。” 于倩倩疑感地问:“他们怎么知道你要的是冷面?” 蔡宾说:“他们可能在我家里偷安了**,窃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他们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下手又这么狠!”于倩倩恨恨地说。 蔡宾说:“你现在不要想这些了,放松下来休息,这样才能尽快恢复。” 于倩倩说:“你赶快向公安局报案,争取尽快破案,这样你才能安全。” 蔡宾拿起手机,向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报告了情况。 田春达很快领着刑警郝东和孟晓春来到医院。他们安慰了于倩倩,又向蔡宾仔细询问了情况。然后找医生问了情况,并带走了医生的诊断和呕吐物做为物证。临走时田春达对宾说:”你要好好照顾于倩倩,我们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的。我们还要马上检查你的家,看有没有**,并要调查给你们送歺的人员,了解情况。” 警察走后,蔡宾对于倩倩说:“我守护着你,你安心休息吧。” 于倩倩感激又含情地说:“谢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就踏实了。”说着她握住他的一只手。把手放在他的手里,她很快睡着了。 看着于倩倩安详地睡容,蔡宾在心里感叹:现在的她,真是一个睡美人呀。 弄假成真5 6 第二天中午,于倩倩身体己无大碍,蔡宾把她送回家。这时蔡宾的手机响了,是田春达打来的,让他去刑警支队办公室,有事要同他谈。 蔡宾来到刑警支队办公室。田春达对他说:“我们己经检查了你的家,在你的床下发现了**。我们也找了昨天给你们送歺的人,叫韩宁,他回忆说:他送歺到你们家附近,被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拦住了,那人问是不是给他家送歺的,韩宁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杜海。韩宁说我是给蔡宾送歺的,杜海说那我搞错了。韩宁这时回头,看到一个又矮又瘦的人正在摆弄他的送歺箱,韩宁问他干什么,那人说看看他们做的食品怎么样,如果好他也想订歺。韩宁看到那人右手手背有一道伤疤,像是刀疤,他说话声音嘶哑,明显地平卷舌不分。 韩宁说很可能是这胖子和瘦子联手作案,在冷面里下了毒。” 蔡宾说:“这个矮瘦子的特征很像我们公司的仓库保管员刘栋。他右手手背就有一条伤疤,说话声音嘶哑,平卷舌不分。” 田春达听了马上说:“那我们马上去找他。” 晚上,田春达又给蔡宾打来电话,说刘栋今天没来上班。警察又到他家去找他,他妻子说刘栋今早跟她说要去外地办事,要去数日,说完就走了。田春达说刘栋有重大作案嫌疑,现在警察要尽力寻找他。 蔡宾放下电话后想,还有一条线索要追查,就是吕翠薇不明不白的死和那封可疑的遗书。他穿起外衣,要去吕翠薇家那看看,找找线索。一年前,吕翠薇在公司上班时不慎在楼梯上栽了一跤,脚踝骨裂了道缝,在家休养。蔡宾带领工会职员去她家慰问过她。那时他见到吕翠薇的房东赵大爷,现在他要见见赵大爷了解情况。 7 蔡宾来到吕翠薇家前面,看见吕翠薇的房东,六十多岁的赵大爷正坐在楼房前面的阴凉处纳凉。他走上前去,笑着问:“赵大爷,你还认识我吗?” 赵大爷仔细看看他,又想了想,说:“你是吕翠薇单位的人吧,我们好像见面聊过。” “赵大爷您记性真好。还记得我。” “你怎么又来了?吕翠薇已经死了。”大爷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我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吕翠薇的情况。”蔡宾说。 “那我们进屋聊聊吧。” “谢谢大爷了。” 蔡宾跟随赵大爷进了屋子。 两人坐下后赵大爷问蔡宾,“我记得你是公司的工会头。是吧?” “是的,大爷记性真好。” “那你和你们单位的徐部长谁官大呀?” 公司里只有人事部长姓徐,叫徐利祥,他是董事长于有智的亲戚。蔡宾知道大爷肯定是说他。他回答:“我和徐部长算是平级吧,都是公司的中层干部。” 赵大爷称赞:“你这么年轻,就当上跟徐部长一样大的官了,真了不起呀。那徐部长可是五十多岁了。” “怎么?赵大爷,您认识徐部长?”蔡宾望着赵大爷问。 “他是吕翠薇的租房担保人,以前隔三差五地来吕翠薇这。” “是吗?徐部长以前常来吕翠薇这?”蔡宾很感兴趣地问。 赵大爷却不想多说这事了,他含混地回答:“是来过几次。”就中断了话题。 蔡宾又试探着问:“那么,大爷您知道吕翠薇自杀的原因吗?” 赵大爷看看蔡宾,说:“跟别人我可不想谈这事。不过,你是他们单位的工会主-席,又专门来了解情况,我就说几句吧。” “好,谢谢大爷了。”蔡宾感激地说。 “我听说她留下一封遗书,遗书里写着被一个男人骗了,又听说她怀了孕,不过我倒没见到那封遗书……” “怀孕?她怀孕了吗?”蔡宾惊奇地反问。有关怀孕的事,警察并没有跟他说。 “我家开个小卖部,吕翠薇最近几次来买酸的食物。邻居女人说她是怀孕了。” “您还知道哪些情况呢?”蔡宾问。 “别的就不知道什么了。” “谢谢您了,大爷。”蔡宾谢过老人,便离开了,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伴随着自己脚步,蔡宾心里默想着:徐部长看来跟吕翠薇关系很密切。他帮她租房子,做她的担保人。又时常来她家。那吕翠薇怀孕,会不会与他有关系呢?更进一步,她的传播谣言和她的死会不会与徐部长有关系呢?这个徐部长是董事长的亲戚,跟资方的关系是很密切的。每次工会与资方斗争,他都为资方辩解。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起手机,里面传出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我是吕翠薇的弟弟吕远山。我想跟你我姐姐的事,可以么?” “当然可以。”蔡宾此时正想多了解吕翠薇的情况,能与她弟弟谈谈太好了。 “我现在在香茗茶馆的三号包间,你能来这里谈谈么?” “好,我马上就去。”蔡宾说完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香茗茶馆。 弄假成真6 8 二十分钟以后,蔡宾推开了香茗茶馆的三号包间,吕远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蔡宾看到他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身穿一身浅色悠闲服,面目清秀,身材匀称,很像他的姐姐。“我就是吕远山,请坐吧。”他的态度有些冰冷,可能是因为他姐姐遗书的缘故吧。 “啊,多谢,我是蔡宾。”蔡宾说着坐下了。当他抬起头看到吕远山板着的面孔时。感到自已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小伙子会对自己有想法么?他可能是接到警察通知后来省城的,如果那样,警察应该把遗书的事告诉他了。 “你姐姐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嗯。”吕远山点点头,他的语气对蔡宾似乎并无恶意。他又说:“前几天我姐姐寄给我一封电子信。这信也与你有关,所以我打印下来,也想给你看看。” “嗯。”蔡宾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信。 信的内容是从近况谈起的,接着又对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弟弟谈了些作为一个职员的体会。比如,要注意人事关系呀,别人不愿干的事情,自己要主动去做呀,对同事们也不能不加提防呀等等。这些职场规则是当姐姐的嘱咐,只是有些老生常谈。 蔡宾的继续往下看,下面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要为我担心,如你所知,徐部长对我帮助很大,我心里感到很踏实。不久,也许会告诉你一件意外的喜讯,到那时侯,你也来省城吧,如果求一下徐部长,安排在我们公司工作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考虑考虑吧。如果进展迅速,也许下月就能把那个喜讯告诉你。 蔡宾看到这里,抬起了头,看着吕远山问:“信中的徐部长就是徐利祥吧?” “是的,姐姐参加工作时,徐利祥就帮过她的忙。“吕远山回答。 “啊,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姐姐和徐利祥关系很密切,我想姐姐信里说的就要发生的喜事,就是和徐利祥结婚。” 蔡宾知道,徐利祥的妻子前年病故了。那么,他与吕翠薇结婚是完全可以的。虽然年龄相差二十多岁,但现在也不算什么。 吕远山又说:“如果姐姐自杀是由于你抛弃她造成的,那么她肯定会给我写遗书。遗书中也肯定会告诉我那个‘喜讯’吹了,并且要我放弃来省城的念头。我这样讲也许令人意外,不过,由于姐姐很挂念我,她是应该给我这样写的。”吕远山的话,字字句句都很有力。 “确实是应该这样……”蔡宾说。他又对吕远山说:“听你的意思,你姐姐要是自杀,事先肯定会给你写遗书?” “我想应该这样。但是,没料到竟留下一封模棱两可的遗书,还不知道这封遗书究竟是留给谁的,所以不能认为她死于自杀。”吕远山的目光很锐利。 蔡宾感觉他似乎已下定决心,要彻底查清姐姐的死因。 吕远山眼睛睁大了又说:“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讲,我怀疑姐姐是被人害死的。” 蔡宾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与吕远山的看法应该是不谋而合。 吕远山接道:“警察向我讲了,关于你和于倩倩的谣传及照片都是我姐姐发出的。而你们查出后给了我姐姐一天时间思考是否坦白,可第二天我姐姐就出事了,而且留遗书栽赃给你。我想这很可能是徐利祥逼迫或诱骗我姐姐干的。” “我们的思路是一致的。徐利祥背后可能还有黑手。” “那是谁呢?”吕远山盯着蔡宾,两眼如炬。 “我想是公司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于有德。董事长于有智到美国出差后,公司的管理权就交给了弟弟于有德。这家伙十分狡诈,这类阴谋诡计完全可以搞得出来。针对工会或是我的计划是由于有德拟定的,而具体安排是徐利祥执行的。” “我一定要调查清楚姐姐的死因,为她报仇。”吕远山咬着牙说。 蔡宾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两三天来,他的心情从没像现在这样**,他为真相逐渐明朗感到高兴。 “可以肯定姐姐是徐利祥杀害的么?”吕远山这时追问了一句。 对于蔡宾来说,肯定这话从自已口里说出来,还有些顾虑。世上有句名言:没有绝对把握的话不能出口。尤其是事关重大问题。肯定徐利祥是凶手这句话就属于这种类型。 蔡宾呷了一口茶,说:“他的嫌疑最大。” 9 吕远山为了寻找姐姐被害线索,每天悄悄跟踪徐利祥。并把跟踪情况每晚通报给蔡宾。每晚蔡宾也与于倩倩联系,沟通情况,于倩倩也在喑中调查徐利祥和于有德的情况。 8月14日傍晚,吕远山给蔡宾打来电话,说打听到徐利祥今晚要去黄龙湖旅游**,他也要跟踪而去。蔡宾嘱咐他千万要小心,要每天保持联络,有情况要及时通报。吕远山答应了。 从省城去黄龙湖旅游**有专线火车,晚上十点发车,第二天清晨既可到达。蔡宾以为吕远山到达黄龙湖后就能给他打来电活,可一直到中午他也没打来电活,蔡宾心里有些不安。直到晚上八点多,于倩倩打电话问情况,吕远山还是没有打来电活,蔡宾和于倩倩都很不安。 第二天直到晚上,吕远山也没打来电话,蔡宾和于倩倩都感到不太对头。 第三天上午,蔡宾在公司看到徐利祥己经上班,可吕远山仍没有消息。 至第四天上午,吕远山还是没有消息。蔡宾觉得情况不好,向田春达个组长报告了情况。田春达说他们刚接到情况通报,在黑石山的森林里发现一具男青年的尸体,从外貌和体形、穿着来看,此人很可能是吕远山。 蔡宾和于倩倩与田春达组长,郝东刑警一起到了黑石山。看到那个被害的男青年就是吕远山。他的尸体倒卧在密林深处,胸口和腹部被刺了数刀。经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8月14日的半夜,也就是吕远山乘车去黄龙湖的那晚半夜。 田春达说:“吕远山应该是在黄龙湖旅游**下火车,可为什么死在了中途的黑石山?他是跟踪徐利祥而去,那么,徐利祥是半夜在黑石山下车了么?于是吕远山也跟着下了车,结果被杀害了。当然,这只是猜测。” 田春达、郝东返回省城后立即到徐利祥的人事部长办公室对他进行了询问。 徐利祥穿着一身浅色高档西服。露出的金利来白衬衫衣领雪白挺刮,手腕上戴着劳力士金表,坐在宽大的皮转椅上,很有派头。 两名刑警坐在他身旁的大沙发上开始询问。主要是黑瘦的田春达警长询问,魁梧的郝东做记录。 “徐部长,你五天前,也就是8月14日晚乘火车去了黄龙湖旅游**吧?”田春达看着徐利祥问。 “我前几天身体不舒服,想去黄龙湖修养几天,8月14日晚到了火车站等候乘车,头突然疼了起来,越来越疼,我不得不离开车站,到车站对面的站前医院看病。医生诊断是高血压引起的急性头疼,给我打上了吊针,我就在医院住院治疗了三天。” “这么说你没乘火车去黄龙湖。” “是的。你们可以去站前医院调查。” 与徐利祥谈完话田春达和郝东立即到站前医院调查,主治医生说徐利祥确实是在8月14日晚上9点多来医院看病,当时他血压比较高,引起急性头疼,就在医院住院治疗了三天。症状减轻后就出院了。有医院的病历可以证明。” 从医院出来后,田春达对郝东说:“吕远山是跟踪徐利祥的,可徐利祥没上火车,吕远山却上了火车。又在中途下车了,之后被杀害了。这真是奇怪啊。” 郝东点头:“确实是奇怪啊。”他思索着说:“会不会是徐利祥在车站派人胁迫吕远山上了火车,又胁迫他在黑石山下了车,之后杀害了他?” “可车站人很多呀,火车上人也很多,车站和火车上又都有警察,吕远山怎么能被胁迫呢?” 郝东思索着又说:“也许吕远山是被骗上火车的吧?” “可徐利祥根本就没上火车,而是从火车站出来去了医院,跟踪他而来的吕远山应该跟踪他到医院呀,怎么反而上了火车?” “是奇怪,很奇怪。” 弄假成真7 10 晚上,于倩倩来到蔡宾住处,两个人研讨案情。两个人也对吕远山的行迹感到奇怪。啄磨了一会儿,于倩倩说道:“我想,也许有个假冒的徐利祥在火车站顶替了真徐利祥,上了火车,吕远山也跟着上了火车。而真徐利祥却进了医院。” “嗯,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假徐利祥得装得像,才能把吕远山骗上火车。”蔡宾看着于倩倩又笑说:“你一个姑娘,倒很会分析案情呀。” 于倩倩笑出了酒窝:“我从中学起就喜欢看侦探、推理小说,有时候也喜欢分析推理一下。算个业余侦探吧。” 蔡宾笑着说:“你这个美女侦探一出马,破案率肯定提高。” 于倩倩笑问:“为什么?” “因为你漂亮,罪犯都得被你迷住,不知不觉地被你牵着鼻子走。” “我有那么大魔力吗?”于倩倩笑盯着蔡宾。 “有,你可称得上少男杀手。” “那我能不能把你俘虏了呢?”倩倩两只流星般的双目紧盯住蔡宾的圆脸,像是流星要飞入地球。 蔡宾被她盯得低下了头,脸也发红了。 倩倩紧追不舍:“你看你,又害羞起来,你倒是回答呀!” 蔡宾嗫嚅道:“怎么说呢?我倒是愿意被你俘虏。” “那我现在就俘虏了你!”倩倩说着一把抱住蔡宾。 蔡宾也情不自禁地紧抱住倩倩窈窕的身躯。 11 第二天,蔡宾把他们的这个猜测打电话告诉了田春达组长。田春达说他们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正准备出发,到去黄龙湖的旅游火车上调查呢。 田春达和郝东上了黄龙湖**旅游火车专列。拿着吕远山的照片,问乘务员谁见过这个男青年。一个梳着马尾辫,名叫吴娟的年轻女乘务员说:“我见过。8月14晚这个男青年就坐在我负责管理的2号车箱。” 田春达问吴娟:“你注意到他是在哪下车的么?” 吴娟说:“他是在黑石山下车的。” 田春达又问:“你注意到跟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什么人?” 吴娟说:“2号车箱在黑石山下车的只两个人。另一个人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田春达盯住了吴娟。 “这个男人在夜里还戴着墨镜。又戴着帽子和大口罩,根本看不到脸。我当时以为他脸上长了疮,或是受了伤,才捂得这样严实。” 郝东拿出徐利祥的全身照片给吴娟看:“你看那人很像照片上这个人么?” 马娟仔细看看照片,说:“身材很像,可面容就不好说了。不过,照片上这人左手中指戴着一个绿翡翠戒指,那个怪乘客左手中指也戴着个绿裴翠戒指。” “谢谢你的帮助。”田春达向马娟道了谢。 马娟离开后,田春达对郝东说:“这个人把脸捂得这样严实,就是让吕远山误认为他是徐利祥。” 郝东点头,说:“徐利祥和这个人肯定是在火车站厕所里换了装束,然后这个人先从厕所出来检票上了火车。吕远山误以为他是徐利祥,跟着他上了火车。而徐利祥则在这之后,从厕所出来去了医院。” 田春达点头,“嗯,就是这样。” “这个徐利祥真狡猾呀!” “是条老狐狸。” 郝东又说:“如果徐利祥在火车站厕所里把绿翡翠戒指交给了冒充他的人,那他当晚在医院里肯定没戴这枚戒指。” “对,我们去医院查一下,如果证实了,就证明徐利祥确实和人换装了。” 田春达和郝东来到站前医院,给徐利祥治疗的医生和护士都说没有看到徐利祥戴绿翡翠戒指,徐利祥换装让人冒充他的事实被证明了。可这还不是确凿的证据,徐利祥可以狡辩说他住院后就把绿翡翠戒指摘下了。要给徐利祥定罪,还需找出更确凿的证据。 12 徐利祥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材料,有人敲门,他说了声:“进来。”董云超应声走了进来。徐利祥看着他想,这小子长得是挺像我,身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睛比我小点儿,脸比我年轻些,头发比我浓密些。所以那天在火车站厕所里让他换上我的装束,戴上我的戒指,墨镜、口罩和帽子,吕远山就把他当成我了,跟他上了火车。 董云超低头哈腰叫了声:“徐部长,您忙哪?” 徐利祥不太高兴地说:“不是告诉你最近少跟我接触,避免别人怀疑么,你怎么又到我办公室来了?” “部长,我来找你,是为了,为了……” 徐利祥皱了皱眉头,“你有话就快说,然后快走,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部长,那我就说了,是为了钱的事。” 徐利祥眉头皱得更紧了:“十万块钱不是给你了吗?你怎么还提钱的事?” “我儿子要结婚,得买房子,十万块钱不夠呀,我家没什么积蓄……” “那你还想要多少?” “能不能再给我十万,我再借些钱,就能给我儿子买所小房子了,他就能结婚了。” 真是狮子大开口呀!不过,现在不能跟他翻脸,先把他支走再说。徐利祥看着董云超说:“你又要这么大数目,我没法答复你,得请示于副总经理,你先回去吧,过几天给你回信。” “好,徐部长,那我就先回去了,请您多费心了。” 董云超刚要起身离开,徐利祥却叫住了他:“我还要跟你说句话。” 董云超又坐下了,“徐部长有什么话请指示。” “这件事你要严格保密,跟家里人也不能说。” “这我知道。我一定像以前一样严格保密。” 董云超走后徐利祥想,这个董云超靠不住呀,甭说不能再给他这么多线,就是给了也难免他再张口。为了一劳永逸,还是得除掉他。反正己经杀了两个人,再杀一个也是个死罪。不过,这次不能再找别人动手了,惹麻烦,还是我自己来吧。 采用什么方法好呢?动硬的我比董云超年龄大,恐怕不适宜,还是软刀子杀人吧,给他下毒。对吕翠薇不就是采取了这种方法么,很成功。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天的情景…… 那一天晚上自己悄悄来到吕翠薇的位处。她对我的到来很高兴,小燕子般扑到我的怀里。接着她又让我摸她的肚子,说:“我的肚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咱们得抓紧结婚呀,要不让人看出我大了肚子就麻烦了。” 我含混地“嗯”了一声。 “你倒是有个明确态度呀,定下个时间呀!”她又催促。 “好,我准备一下,一个月后就结婚。” “太好了!”她又兴奋地抱住我。 我就势把她抱到床上,跟她在床上亲热。一边亲热一边想,这是最后一次跟你在床上亲热了,于有德让我除掉你,因为你己经暴露了,除掉你才能舍卒保帅呀。还有,除掉你后可以嫁祸蔡宾,一石双鸟。 在床上完事后,吕翠薇就提到了蔡宾:“蔡宾让我后天就向他全部坦白,怎么办呀?” “我已经请示了于副总经理,他说让你写个假遗书,并嫁祸蔡宾,然后冒充出走寻死,实际躲到泰国去,之后我也到泰国去,与你结婚。我就留在泰国开展公司在泰国的业务,而你悄悄跟随在我身边。” 吕翠薇听了这个安排很高兴:“这样好,这样我们就安全了,也没有压力了。” “那你现在就写好假遗书吧。今天半夜就离开。我已经买好了机票。” “要怎么写呀?” “你就照着我说的写。” 吕翠薇按照我的吩咐写了假遗书。 我到厨房倒了两杯饮料,在一杯中掺入了毒药,然后回到卧室,把掺有毒药的一杯递给吕翠薇,说:“你有身孕,不能喝酒,就喝饮料庆祝吧。庆祝你今晚就要脱离是非地,庆祝我们很快将在国外结婚,生活。” “好。”吕翠薇兴奋地举起杯子跟我碰杯,然后喝下了杯中饮料。 很快她就腹中剧痛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她似乎明白了,手指着我要骂我。可她己经说不出话来,口吐白沫。 在她断气后,我收拾干净留下的痕迹,乘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那次下手很成功,既灭了口,又嫁了祸,没有费事,也没痕迹。对董云超下手,也得这样啊。想到这,徐利祥点燃一颗中华牌香烟,缓缓吸了起来,一边吸,一边思索着下手的细节。 弄假成真8 13 三天后的下午,徐利祥在手机中对董云超说,给他的钱已准备好,让他晚上九点在东郊公园的东门等他。董云超听了连忙说好,一定准时到。 晚上六点多,董云超进了一家饭馆,要了两个好菜,一瓶好酒,吃喝起来。心里高兴呀,他要款待自己一下,也算是庆贺吧。 他想:没想到,钱来的这样容易,动动嘴皮子,就又来了十万。那么,以后还可不可以顺道爬坡,再继续要呢?我看可以,就是再动动嘴皮子么,也不费什么劲。嗯,过个半年一载,再继续要。哈,在公司里,你们挣大头,我挣小头,大家发财么。再说,我也是冒过风险,出过力的呀。 董云超心里高兴,又要了一盘硬菜。一瓶白酒也喝了大半。看看表,己经8点多了。他起身,带着满身酒气乘出租车前往约定地点。 到了东郊公园东门,董云超下了车。他看到徐利祥在一辆黑色轿车里向他招手。他上了徐利祥的车。徐利祥笑看着他说,“你今晚没少喝呀。” 董云超笑着点头:“嗯,今晚喝得挺舒服。” 徐利祥笑说:“再抽颗好烟就更舒服了,赛过活神仙。我这有朋友从国外带回的好烟,你抽颗尝尝。”他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盒包装精致的香烟,抽出一颗递给董云超。 董云超抽了两口烟说:“这烟劲挺大呀。” “嗯,劲是不小。”徐利祥又在心里说,这烟劲大到足夠送你上西天了。 “我们到一个偏僻地方交货吧,钱就在后备箱里。” 董云超说:“好,谢谢部长了。” 徐利祥说:“交货后你还得给我写张收据。” “好。”董云超高兴地答应着。 轿车开出一段路,董云超在后座上抽搐起来。徐利祥想,药力发挥作用了。他在给董云超那颗烟里,掺入了剧毒毒药氰化钾。 轿车开到东郊的一片树林里,徐利祥停下车,回头看看倒在后座上的董云超,他的尸体己经有些僵硬了。徐利祥把他拖下车,拿出放在后备箱里的铁锹,在树林里挖了一个坑,把他掩埋了。 在回去的路上,徐利祥想:我又为于有德立了一大功。董事长于有智身体很不好,说是到美国出差,实际是治疔严重的心脏病。如果于有智性命不保,于有德就会接班当上董事长兼总经理,那时自己会当上副总经理吧?想到这徐利祥心里美滋滋的,比喝了瓶茅台酒还舒坦。他又想,于有德也是在为袭取哥哥的董事长位置积极做准备呀。他把侄女于倩倩推出,造谣言说她与蔡宾要结婚,一是为了打击蔡宾,降低他在职工中的威信,挑拨他和职工的关系;二是使公司的董事和股东对于倩倩产生反感,不利于她接父亲的班,而对于有德接哥哥的班有利。这于有德确实是脑瓜灵,每走一步都能打击别人,抬高自己。而打击别人往往又是一箭双雕,一石数鸟。 14 省企业家协会召开企业人才培养、发展会议。公司派人事部长徐利祥和工会主-席蔡宾去参加会议。两个人来到开会地点,黄龙湖旅游**,住进了黄龙湖宾馆。 会议第二天召开,两个人吃完晚饭,各自到湖边欣赏风景。湖边景色很美,湖水波平浪静,如一面镜子反映着夕阳。湖边草木茂盛,空气十分清新。 天黑了,两个人各自回到宾馆自己的房间。这时徐利祥房间的电话响了,徐利祥拿起听筒,一个年轻女声在电话中响了起来:“老板,需要特殊服务么?” “你过来让我看看吧。”徐利祥笑着说。 “我们姐妹两个过去好么?好好侍候老板。” “都过来吧,让我看看。” 不一会,两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来到徐利祥房间。她们都穿着坦胸露背的衣服,下身是超短裙,暴露得很厉害。 徐利祥盯着她们笑说:“嘿,你们两个小模样都不错呀,真是一对姐妹花。” 打电话那个姑娘笑说:“老板能看上眼就好,我们姐俩一定把老板侍候好。” “我还有个伙伴住在左边房间,你们去一个侍候他吧。” 年轻些的姑娘说:“那我过去吧。” 徐利祥对她说:“那是个小伙,比较腼腆,你要打动他,把他拿下,之后我多给你钱。” 那姑娘说:“老板放心吧,我会把他侍候好的。” 看着这姑娘转身离去,徐利祥想:只要你把他拿下,那就大功告成了。他就再也挺不起胸,当不成工人领袖了。 蔡宾正在房间里看书,有人敲门,他打开房门一看,一个年轻姑娘站在门前。 “我是来检查床铺的。”姑娘嫣然一笑。 蔡宾有些奇怪,这姑娘怎么没穿服务人员的制服呀?不过他还是侧了一下身。那姑娘顺势进了房间,来到床铺前,察看床铺。“嗯,这被子、床单、枕套都是新洗的,洗得挺干净。” 蔡宾以为这姑娘察看完床铺后就会走,没想到她却一屁股坐在床上,笑望着蔡宾说:“大哥,对这床铺还满意么?” “你不是察看了么?洗得挺干净的。” “那大哥对我印象如何呢?”姑娘媚笑着望着蔡宾。 蔡宾这时似乎明白了什么,问:“你是做什么的?” 姑娘媚笑着说:“我是专门来侍候大哥的。” 蔡宾板起了面孔,“我以为你是宾馆服务员,来检查床铺,才让你进房间的。没想到你是……。我不需要你侍候,你出去吧。” “大哥,我保证侍候好你,让你今晚赛神仙。” “我不用你侍候,你快走吧!” “怎么?大哥,你看不上我?我长得不好么?” “我不需要你,你走吧!“ “要不大哥你看看我的胸,我的胸很高的。”姑娘说着要解紧身小衫的扣子。 “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蔡宾声色俱厉。 “好,我走,我走。”姑娘看蔡宾发怒了,起身走出了房间。 蔡宾又拿起书看了起来。看了约个把小时,又有人敲门。他打开房门一看,是徐利祥。他有些惊异,他怎么过来了? 徐利祥看着他笑说:“蔡老弟,我想过来坐坐,聊聊。 蔡宾一侧身,徐利祥进了屋,坐到了椅子上。他掏出一盒中华烟,抽出一颗递给蔡宾,“来,抽颗烟。“ “你是知道的,我不抽烟。” “咱们闲聊,你就抽一颗么。抽烟闲聊才有意思。”徐利祥又把递给蔡宾的香烟晃了晃。 蔡宾还是拒绝:“我不抽,我抽烟咳嗽。” “你实在不抽,那我就自己抽了。”徐利祥把烟叼在嘴里,掏出精致的镀金打火机,点上了火。他惬意地抽了一口烟,看着坐在对面的蔡宾,笑说:“老弟呀,公司派我们来开会,也有让我们放松一下的意思。既然来了,你就好好放松一下么。” “我放松了,吃完晚饭我就到湖边散步,欣赏湖光山色了。” “放松就要各样都玩玩么?”徐利祥笑着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各样’是指什么?” “也包括女人么。可刚才我看到一个姑娘哭丧着脸从你屋里跑出去了,这可不太好,伤了姑娘的心呀。” “你也知道,我也爱玩,打球、下棋、唱歌,我都爱玩。可不该玩的我不玩,比如赌搏,女人……” “哈哈,要玩就玩最有趣的,女人最有趣了。” “我不这样看。女性是人类的另一半,对女人应该尊敬、爱护才对,而不应该玩弄。” “老弟,你太一本正经了。人生可是短暂的。你看我,转眼间就年过半百了。得及时行乐哟,否则,青春稍纵即逝哟。” “行乐要看什么乐,读书也是乐,体育运动也是乐。可有些乐却并不一定是乐,或者说,不一定是好乐。” “老弟,有些乐你不以为乐,是因为你没有尝过。尝了以后你就会觉得乐了,甚至会上瘾的。要不,我再给你叫个更好的姑娘试试?保证让你感受快乐。” “不,我不要,也不想谈这个。你要再谈这个,就请出去吧。” “你呀,真是古板,比老古板还古板。好,我们不谈这个了,再说另一件事。临出来前,于副总经理对我说,你是个人材,公司未来要倚重的重要人材。因此,他决定奖励你二十万元人才培养费。”徐利祥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蔡宾。 蔡宾没有接支票,说:“要奖励人材,公司还有不少人材,应该一起奖励,不能单独奖励我。” “说你古板,你还真是古板。于副总经理看中的是你,是特殊奖励你,你就收下吧。”徐利祥又把支票递了过来。 蔡宾还是没有接,“不,单独给我我不要。已经十点多了,我要休息了,徐部长请回去吧。” “你呀,我真是服了你了。好,我走。”徐利祥走了出去。 蔡宾关上房门后想,看来这次于有德安排徐利祥和我一起出来开会,是想腐蚀、拉拢我呀。让美女出面是一招,掏出支票是又一招。这两招都没有奏效,他们还会使出什么招法呢? 片刻后,房门又轻轻敲响了。又是什么人来了呢?会不会是徐利祥又使出新的招法?蔡宾一边想着,一边打开房门,他不由一阵惊喜,来者竟是于倩倩。 蔡宾把于倩倩领进屋,高兴地问:“倩倩,你怎么来了?” “徐利祥跟你来开会,我不放心,怕他对你使坏,就悄悄跟来了,我就住在旁边的旅馆。” “你这么关心我,真得谢谢你了。” “你是我的亲蜜爱人,我能不关心你么。”她甜甜地看着他又说:“蔡宾,我真的佩服你,你是真正的好汉,硬汉!” “怎么了?又给我戴高帽?”蔡宾笑说。 “你没有中徐利祥的美人计,又打退了他糖衣炮弹的攻击。” “你怎么知道?”蔡宾惊讶地问。 “我会魔法神功呀。”倩倩调皮地笑着。 蔡宾搂住倩倩,“你又调皮,快告诉我。”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蔡宾笑着在倩倩脸蛋上亲了一下。 “我告诉你吧,我悄悄在徐利祥的夹克里子里安了微型**。他的一言一行我都了如指掌。她让小姐到你房间来,你拒绝小姐后他到你的房间来,跟你的谈活我都窃听到了。所以我佩服你。”她动情地亲了蔡宾一下,“我真感谢上苍,给我送来一个优秀的白马王子。”说着她搂紧蔡宾,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蔡宾说:“徐利祥跟我来就是拉我下水的。软的没有奏效,没准他还要使坏呢。” “他现在在我的监控中,我会小心盯着他的。” “你现在是我的保护神呀。”蔡宾笑说。 “我们相护做护身符,直到永远。” “好,直到永远。月亮给我们作证。”蔡宾指指窗外皎洁的月亮。 三天会议开完了,蔡宾准备返回了。这时于倩倩告诉他,她又窃听到一个信息,徐利祥向于有德汇报,第一套方案没有成功。于有德指示他,那就执行第二套方案。 于倩倩搂着蔡宾说:“他们的糖衣炮弹没有打中你,可能要搞新的阴谋,你千万要小心呀。” 蔡宾拍拍倩倩的肩膀:“我会小心的,你不要太担心。” 弄假成真9 15 回到省城第三天,蔡宾因有事,晚上八点才下班,这时天已经黑了。他回家走到一个僻静的胡同,路灯闪着昏黄的光,几乎没有行人。突然他听到身后有汽车加速开了过来。他警觉地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向他疾驶而来,他飞身向旁边一跃,越野车擦身而过。如果他不是反应快,肯定得被汽车撞飞。他连忙察看车牌号,看到后三位号码是037。他的肩膀撞在墙上,刺骨地疼。 他到一家医院检查,骨头没有受伤,只是肩膀脱臼了。医生给他肩膀复了位,做了包扎。他又给田春达组长打电话报告了情况。田春达问他看没看到开车人的长相。他说天黑,他只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开车人戴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面孔。他又说了徐利祥想用金钱、美女利诱他的情况,说徐利祥可能觉得下软刀子不成,就来硬的,开越野车撞他的很可能是徐利祥。他还报告田春达一个新情况,公司里的工人董云超失踪了。有人看到他最近去过徐利祥办公室。而他的身形和脸形与徐利祥很相像,那个冒充徐利祥诱杀吕远山的凶手很可能就是董云超。现在他为逃避追查躲起来了,或是被徐利祥杀害灭口了。 田春达说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以后有什么新情况还要及时沟通。 蔡宾说我会的,协助你们就是帮助我们自己。 于倩倩听说蔡宾被车撞受了伤,心急火燎赶到蔡宾家探望。看到蔡宾吊着一只胳膊靠在床上看书,她连忙走到床前问伤情。 蔡宾微笑着说:“车没撞到我,是我猛地躲闪撞到墙上受了伤。不过伤得不重,只是肩膀撞脱了臼,医生说十天左右就能恢复正常。” 听了这话于倩倩才放下心来,她又问:“撞你的人是故意的么” 蔡宾点头说:“是故意的。在我身后猛地加大油门向我冲来。” “八成又是徐利祥一伙干的。他们利诱你不成,又下毒手。” “嗯。”蔡宾点头。他又问于倩倩:“你给徐利祥安置的**还好使么” 于倩倩摇头:“你们开会回来后就不好使了。可能是让徐利祥发现了。” “这个老狐狸是很狡猾的。”蔡宾恨恨地说。 “下一步他们一伙说不定还耍什么花招呢,你可千万要小心。”于倩倩关切地望着蔡宾。 蔡宾点点头:“我会的。” “这几天我天天过来照顾你。”于倩倩又握着蔡宾的手说。 “你能天天来我太高兴了。不过让你这高贵的大小姐照顾,我怕受用不起呀。”蔡宾笑着说。 “我甘心情愿照顾你。在你面前我可不是什么高贵的大小姐。”于倩倩笑着露出酒窝。 “那是什么是丫环”蔡宾笑得嘴张得更大了。 “也不是丫环。” “那是什么?” “是亲密爱人。”于倩倩说完笑着亲了蔡宾的腮一下。 蔡宾买笑着用一只好胳膊将于倩倩揽进怀里,亲她的酒窝。 警察第二天找到了越野车的车主,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五十来岁,己经发福,有些秃顶了。他说车辆丢失两天了,不知是什么人偷去了,他正在查找,也请警察帮助查找。 16 重案一组再一次召开案情分析会。 田春达在会上做总结发言:“这个案子很复杂、很凶险。涉案人员己经有两个失踪——刘栋和董云超。有两人被杀害——吕翠薇和吕远山。当然刘栋和董云超也可能被杀人灭口了。而蔡宾又遭到利诱,利诱不成又遭车撞。罪犯很狡猾、凶恶,诡计多端,下手又快又毒。目前追查刘栋和董云超还没有下落,要继续追查。那辆撞蔡宾的车和司机也要继续追查。徐利祥是案件的焦点,数次罪恶行动可能都是他在指挥或是他直接参与。几个人的失踪和被害都与他有关。所以下一步我们要加强对他的侦查。还要对他进行全天候、全方位的监视。一定要尽快找到他犯罪的可靠证据,将其绳之以法。” 正在这时,徐利祥却又失踪了。在地兴达**公司大门外秘密监视的派出所民警说,没有看到徐利祥从公司大门出来,可他却失踪了。他可能觉得形势不妙,化装潜逃了。 五天后,靠近边境的桃花镇旅游**派出所向南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发来报告,说在桃花镇一间出租屋內发现一具男尸,经检查死者遗物,认定他是兴达**公公司的人事部长徐利祥。 接到这个报告,田春达立即带领几名组员赶往桃花镇。 17 当田春达一行来到桃花镇,镇派出所所长王盛立即带领他们来到案发现场。 徐利祥居住的出租屋门前有二名派出所民警守着,见到田春达一行都行礼打招呼。 田春达走进屋内,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腐尸臭味。过去田春达曾经接触过许多的尸体,但是由于尸体的状况不同,臭气没有这么严重。眼前的现场因为经过长时间的密闭,整个房间像个蒸笼,尸体腐烂得已流出血水。房门一打开,臭气便弥漫开来。 这个房间大约有20平方米,是个套房,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小厨房。室内有桌椅、床和衣柜、床头柜。但家俱已东倒西歪,靠窗的椅子四脚朝天,有一个穿茶色休闲衣和白长裤的人躺在那儿。 不用说,那就是发出腐臭的尸体。 铺地砖的地板上,已铺好了塑胶垫子。这是为了预防把脚印和血迹给弄乱。田春达走近尸体以便看的更清楚一些,刑警也跟着走近。 徐利祥早已失去生前的模样,整个面孔呈紫红色而且肿胀起来,半张的眼睛就像死鱼股地松垮,眼眶沉陷,黑眼珠和眼白呈现浑浊状。眼睛下方和鼻翼周围,嘴唇等处有几条蛆在挪动着。虽然如此,田春达认定此人确实是徐利祥。那四方的下颚、肥厚的耳朵、短短的脖子……脖子上被一条肮脏的方巾紧紧缠住,并打了一个死结。 田春达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视线投向身体的其他部位。 徐利祥的后脑,在发际稍下方处有条长约5公分的伤口,像是被菜刀所砍伤。伤口裂开,流了相当多的血,血已凝固,如暗红色的粘土状盖住了伤口,因此伤口的深度用肉眼看不出来。徐利祥的死因究竟是这个伤口还是颈部被勒窒息而死? 判定死因是否是被勒死,首先应检查眼睑有无淤血点。但是,因为死亡已经很久,这具尸体高度腐败,眼睑部分呈混浊状,己无法辨认,进一步的判断只好求助法医。田春达离开尸体,开始检查现场。最惹人注意的是室内有相当多的血迹,桌脚、沙发椅后面的地板上都有大量的血,茶几底下、墙上也有血迹,尸体旁边的血最多。 这些血迹大多已凝固,不但到处散落,而且还有脚踩过的痕迹,所以范围很广。 田春达想,恐怕在死亡发生前有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吧。凶手可能是在房间的某一处——最有可能是厨房前面袭击的徐利祥的后脑。但光是这一击并没有使对方昏倒,对方必然反击,两人随即格斗到房间中央。徐利祥因受伤体力不支倒地,凶手再以方巾勒住其颈部,使其窒息而死。 田春达在沙发底下发现了可能是凶器的菜刀,他戴上手套拾起了菜刀,,看到刀刃上有干涸的血迹和几根发丝。 厨房里面还有电锅、微波炉等器具,饮具齐全。不锈钢的洗碗池堆着两个盘子,里面还有食物残渣。还有一副碗筷,一个180毫升的空牛奶瓶。垃圾箱里面有烟蒂十来根、牛奶瓶的纸盖,盖上的“l4”仍很清楚。盘子里的食物残渣已经腐烂,发出酸臭味。 不锈钢洗碗池已完全干燥。从尸体和食物的腐败程度、血迹的凝固状态等方面分析,都可以断定案件发生已好几天。 根据田春达的经验来推测,案发可能是3天或5天前。正确的案发时间还须由法医根据被害者的尸体变化情况来推定。 桃花镇派出所所长王盛又介绍情况:“死者打算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他连报纸和牛奶都订了。” 田春达走向门口,他看到在房门内,没看过的报纸放着有六七份,旁边还有180毫升的牛奶3瓶。 “我听派出所里的警察说,他们把门撬开时,这些报纸被夹在门缝里,有的掉在门里,牛奶则塞在门上的牛奶箱里。” 王盛继续介绍说。 田春达拿起报纸瞧了瞧,这是地方上拥有广大读者的本地报纸,从8月16日到今天20日的报一份不漏,足以证明从8月16号傍晚就不再有人拿报纸看了。 其次是牛奶瓶,3瓶牛奶均用紫色塑胶袋套着,据盖上分别印着“15”、“16”、“17”,和厨房里的“14”正好连接起来……但是,和报纸的日期又不同。 田春达心里正在想着这个疑点,王盛说:“一般家庭所订的牛奶,通常都印着分送日前两天的日期,也就是制造日期。我妻子以前就以为每天都喝过期的牛奶所以打电话到公司去问,才明白这个原因的。” “哦!”原来如此。那洗碗池上“l4”的牛奶就是16日早晨送到,也就是说16日早晨的牛奶已被喝完,而l7、l8、19的牛奶仍置于门外,这样分析就正好与报纸的日期吻合。 接着田春达又到室内查看。他看到棉被上有一个白色的大枕头,床单有点皱,蚊帐底边卷起来塞在棉褥底下。枕头上有油脂的痕迹——整个房间看起来充满了男性的味道。 枕头边散放着报纸、书、杂志等,杂志是一些周刊。 鉴定人员为了存档,首先进行尸体拍照和现场拍照,然后以法医为中心展开正式的验尸工作。 虽然结果尚未公布,但田春达从尸体状态、报纸、牛奶的现场状况来看,认为凶杀发生在7月16日白天的可能性很大。 徐利祥的体内如果没有验出毒物或**,凶手肯定是男性,因为徐利祥体格强壮,能够与他格斗而且把他勒死,也只有体格和他差不多的男性才做得到。 弄假成真10 8 同日下午7点,法医在验尸之后提出验尸报告: 死者死亡时间为8月l4日上午10点至8月l6日中午。 死亡原因: (一)直接死因窒息死亡 窒息原因颈部被勒。 死者后颈部有一长65公分、深12公分的伤口,是菜刀砍击所造成。但是,此伤并非死者之致命伤。由于伤口在头部,故出血较多,但并不会造成死亡,受伤之后被害者尚有体力挣扎。其双手、双腿、腹、胸等处合计共有11处擦伤与淤血。 田春达想,犯罪的正确时间究竟是什么时间? 法医推定死亡日期从14日上午10点至l6日中午,是这两天之内。而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在徐利祥死后4至6日。 一般来说,死后48小时以内的尸体推定死亡时间比较简单,死亡3天以上判定就非常困难了。从尸体状况很难判断究竟是3天前或4天前死的。 由于法医的经验多少不同,看法也有不同。经验少的法医判定的日期比较短,而现在验尸的法医累积了10年以上的经验,虽然大略已知死亡的时间,但是仍然写上两天内的时间,显得比较稳当些。 验尸结果只是把死亡时间找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其后再根据现场资料或其他有关的资料而缩小这个范围,那就是重案一组的工作了。 重案一组和桃花镇派出所联合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田春达在会上做了总结发言: 根据目前调查了解的情况,以及大家的分析意见,可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 第一,凶手是健壮的男性,应该是青壮年,才能在很健壮的徐利祥身上得手。 第二,凶手应该是徐利祥熟识的人,才能进入徐利祥住宅的厨房,又乘其不备从背后用厨房的菜刀将其后脑砍伤。 第三,杀人动机如大家所分析的,应该是杀人灭口。凶手很可能是徐利祥的同伙,或受其同伙老大的指使。凶手很狡猾,做案后清除了自己的指纹、脚印等痕迹,这增加了我们破案的难度。 第四,案发时间法医分析为8月14日中上午至8月16日中午,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使其细化。 第五,死者的钱、物没有被盗,不是谋财害命。这就加大了灭口害命的可能性。 下一步工作我有如下想法: 桃花镇因在旅游**的中心,又临近边境,所以当地政府安全防范意识很强,在镇中各路口和重要部门门前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我们要观察8月14日至16日的所有监控录像,看能否从中找到与徐利祥有关系的人,还有可疑的人。 要调查徐利祥在桃花镇居所的邻居,看能否从中找到可疑的人和有用信息。 要调查徐利祥的关糸人,包括亲友、同事,看能否从中发现有用线索。 19 很快就发现了新的线索。在向徐利祥在桃花镇住所的邻居调查了解情况时,蔡大娘说她在8月16日早晨去早市买菜时,看到徐利祥在窗口向外张望。这样徐利祥的被杀时间就可确定为8月16日上午。 而让蔡宾观察从桃花镇带回的发案期间的道路监控录像,他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是兴达**公司副总经理于有德原来的专车司机杜威,现在他是公司的车管,管理司机。虽然他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但蔡宾还是从身形和走路姿势认出他。他和徐利祥不但熟识,而且关系密切,徐利祥是不会防范他的。在案发期间他生现在桃花镇,确实很可疑。 田春达回到南山市,与两名刑警找杜威问话。询问在兴达**公司会议室进行。 杜威热情地对刑警们说:“听说警官们要来,我特意准备了些好茶。”说着他就给刑警们泡茶送茶水。 田春达注意观察他。见他有四十来岁,身体健壮,贴身t恤衫下肌肉一块块隆起。他想,以他的体格,同徐利祥搏斗应该占上风。他又看到杜威走路有明显的外八字脚,以至走路左右晃动,像鸭子步。他还注意到杜威是左撇子,倒水端茶都用左手。他看着杜威问:“你过去在船上干过吧” 杜威笑答:“是的。年轻时当过几年船员。以后改行当汽车司机了。田组长真是眼光敏锐,连我过去在船上干过都看出来了。” 田春达一笑说:“我也是瞎猜的。”他又用锐利的目光望着杜威说:“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例行公事。” 杜威微笑着说:“警官们想了解什么尽管问。” “你8月中旬到桃花镇干什么去了”田春达问。 “我们公司从境外买了一台轿车,我到边境口岸提车去了。顺便到附近的桃花镇旅游**逛了逛。”杜威很从容地回答。 “你可以把买车的通关手续拿来给我们看一看么” “可以。在财务部存放着,我去取。”杜威说着起身。 不一会儿,杜威回来了,把取来的轿车通关手续交给田春达。 田春达仔细察看,见手续确实是在8月中旬办理的,签字人都是杜威。看来杜威说的这件事属实。那么,他8月中旬去桃花镇就有正当理由了。 “你在桃花镇,见到徐利祥了么”田春达又问。 “徐利祥他去桃花镇了么我不知道呀。也没见到他。” “徐利祥8月中旬在桃花镇被人杀了。关于这事,你知道些什么或听说过什么” “我不知道呀,也没听说什么。我是从你们口中才听说这事的。” “8月16日上午你都做了些什么” “8月16日上午”杜威扬起头似在回忆。片刻后他说:“8月16号上午我在旺旺小吃店吃了早餐,然后去旁边的电影院看电影,从8点半一直看到12点多,是两部片子。” “你看了哪两部片子” “一部是《金陵十三钗》,一部是巜归来》。” “你一直看,中途没有离场么?” “我一直看,中途没有离场。” 同杜威谈完话,回到重案一组办公室,田春达立刻给仍在桃花镇进行调查的郝东打了电话。在电话中田春达说了与杜威谈话的情况,让郝东核实一下杜威在8月16日上午吃早餐和看电影情况,并把杜威照片通过互联网传了过去。田春达还让郝东仔细检查一下徐利祥的伤口,看是否是凶手用左手持刀砍伤的。 第二天,郝东给田春达回了电话,说杜威8月16日早上确实去旺旺小吃店吃了早餐,餐厅服务员看了杜威的照片后认出了他。电影院服务员看了照片也认定杜威电影开场时进了影院。但他中途是否离开却没注意。郝东又说他和法医又仔细检验了徐利祥后脑的伤口,发现确实是左手持刀砍伤。 田春达说,杜威就是左撇子。 田春达和部下又再次察看8月16日上午桃花镇各道路上的监控摄像,但没有发现杜威的身影。田春达想,杜威这时可能注意到了各道路上的监控摄像头,躲避了。 弄假成真11 20 杜威已经成为杀死徐利祥的重点嫌疑人。田春达决定对其进行曰夜秘密监视。他叮嘱刑警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一是要防止被杜威发现,二是要防止杜威化妆逃跑。 8月28日半夜,在杜威家附近监视的刑警发现杜威骑着辆电动车悄悄出行,立刻开着车在后面跟踪。 杜威骑着电动车进入于有德居住别墅的大院。半个小时后于有德开着辆奔驰轿车从院里出来,但刑警用望远镜观察,在车箱里没有发现杜威。田春达命令两名刑警留在别墅门口监视。自己带着两名刑警跟在于有德奔驰车的后面。 为了避免被于有德发现,刑警们中途还换了一辆车。 于有德的奔驰车开到机场附近的一处僻静地停下了。跟踪的刑警从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看到化了妆的杜威从车后备箱里爬出来,拎着个旅行箱向候机室走去。 田春达说:“看来杜威要乘飞机逃跑,我们跟上去抓捕。” 戴着披肩假发,眼睛上戴了变色眼镜,腮上粘了连毛胡子的杜威刚坐到候机室的椅子上,三名壮汉向他走过来。他感觉不好,想逃跑,可是来不及了,三名刑警冲上前抓住了他,给他戴上了手铐。经检查,发现杜威身上带着去澳大利亚的护照,还有去澳大利亚的飞机票,他是想逃往国外呀。 21 在刑侦支队审讯室,田春达、郝东、向海洋三个人审讯杜威。 “杜威,你是要往澳大利亚跑么?”田春达盯着杜威问。 “我是要去澳大利亚旅行。” “去旅行你化什么妆” “我想变个样子,装装酷。” “我们就不绕弯了。徐利祥是你杀的吧?” “我说过,我不知徐利祥的去向,怎么会杀了他” “于有德告诉我们,你与吕翠薇有一腿,为此跟徐利祥争风吃醋。见吕翠薇要和徐利祥结婚,你就下毒手杀了徐利祥。” “他,他这么说”杜威瞪大了眼睛。 实际这是田春达根据调查情况编出的话,并没有与于有德谈话。但看来这编出的话起作用了。 “怎么于有德说中了你的要害么你曾是他的司机,他对你是知根知底的。” “他对我是知根知底,我对他也知根知底。”杜威恨恨地说。 “你知道他什么根底” “他对我不客气,我对他也就不客气了。他是一切的主谋。他为了破坏给职工全面提高福利的方案,指使吕翠薇造谣生事,挑拨蔡宾与职工的关系。又指使刘栋毒杀蔡宾。事情暴露后,他让徐利祥害死了吕翠薇,并伪装成为情感纠纷自杀,嫁祸蔡宾。又指使我暗害了刘栋,杀人灭口。之后他又指使徐利祥杀死了追踪调查他们罪行的吕远山。再接着他指使徐利祥用钱、色拉蔡宾下水,不成又让徐利祥驾车撞蔡宾。眼看事要暴露便让我杀了徐利祥灭口,又给我办了出国护照让我出国避难。这一切都是于有德指使的,他是主谋!” 有了杜威的供词,审讯于有德就好办了。看了刑警交给他的杜威的供词,他不得不低头承认罪行。 于有德被逮捕后,于有智不得不从美国赶回来。他说没想到弟弟于有德和徐利祥能干出这么凶狠的事。他又同意了蔡宾提出的全面合理的提高职工福利待遇的方案。 晚上,于倩倩在服侍父亲吃完药后,高兴地对父亲说:“爸,你真是个开明绅士,同意了提高职工福利待遇的方案。” 于有智笑笑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定人心呀。企业要稳步发展,就要人心稳定呀。“ 于倩倩又抓着父亲的手撒娇地说:“爸,我和蔡宾结合的方案,你是不是也批准呀?” 于有智微笑着说:“这事我也考虑了。蔡宾是个人材,懂技术,会管理,也很能服众。既然你对他这么倾心,爸也就不做你们的拦路虎了。” “爸!”倩倩兴奋地扑到爸爸的怀里。 于有智疼爱地抚摸女儿光滑的浓发,“看把你高兴的,得到蔡宾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爸,你不知道蔡案有多优秀,他真是个优秀的白马王子。" “我当然知道他优秀。要不怎么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我还要对他委以重任。” 倩倩更加兴奋:“什么重任?” 于有智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爸老了,身体又很不好,所以到美国治病。原想让你叔叔管理一段企业,带带你。没想到他心术不正,想坑你,全面篡权,把企业都捞到他手里。他对职工很苛薄,又想让马儿跑,又想不给马吃草,做出恶毒们事,结果把自己栽进去了。以后呢,爸还得去美国治病,这公司就交给你和蔡宾了。由你接班做董事长,蔡宾辅佐你,做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你们好好干吧。” “爸,我们一定好好干,请你放心。”========= 舞台背后1 1 艺术学院舞蹈系大三女学生艾荷开着台深蓝色马自达轿车向前行驶着。她是新考的**,今天开着辆借来的汽车去办事。忽然,她感到脑袋一阵阵发晕,强烈的睡意向她袭来。她晃晃头想清醒一下,可头晕反而加重了。不行,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我得停车,否则非出事故不可。她这样想着把车向路边开去,又伸脚去踩刹车,可昏晕中脚却踩上了油门,车吼了一声便窜上了人行道,猛烈撞击在水泥电线杆上。她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附近的两个女行人吓得尖叫起来。 稍微镇定下来一个中年女行人掏出手机报了警。 交通警察很快开车赶到了。吃力地打开车门一看,女司机因心脏和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已经死亡了。 中年交警问报警的中年女行人:“请你说说出事故的情况可以么?” 中年女行人脸上仍带着惊恐,说:“我跟我女儿正在人行道上走,突然,这台轿车就向路边冲过来,又猛地窜上人行道,险些把我们撞了,接着就猛烈撞在电线杆上。” “当时女司机是什么状态?”交通警又问。 这时那个年轻女行人说话了:“我看到那女的眼睛好像都睁不开了,眼神模糊。她估计是喝酒了,再不就吃药了。” 中年女行人又补充:“再不她就是得了什么病,或是昨晚一夜没睡。” 交通警嗅嗅死去女司机的嘴,没闻到酒味,他想,得到医院才能检查出她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他把她的尸体抱上警车,向交通事故指定治疗医院驶去。 医院经过尸检,确定艾荷服了较大量**,因而造成昏晕,出了事故。 交警部门通知了艾荷的父母。他们到了医院,一见女儿死去的惨状,便抱住女儿哭得死去活来。一旁的交警余磊看了也很是心酸,他们的女儿也就二十出头,又这样漂亮,却突然就悲惨地死去,父母怎么能不痛彻心扉呢? 交警余磊待艾荷的父母平静了一些后,对他们说:“经检查,艾荷服了大量**,因而昏晕出了交通事故。她为什么服了大量**呢?” 母亲说:“我女儿睡眠非常好,从来不用**。我们家也没有**。昨晚她睡得也非常好,早上起来可精神了,做了早操,早饭也吃得很好。” “她最近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可能服了**想自杀?不会,绝对不会。她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相反,却有大好事。她在省现代舞的选拔赛上获得了第一名,很快就要进京参加全国的决赛。她一天可兴奋了,哪会不顺心!她绝不会自杀。肯定是有人要害她,给她下了药了。” 根据这种情况,交警认为可能涉及刑事案件了,便把情况向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做了通报。 刑警支队把查案任务交给了重案一组。田春达组长带领郝东等刑警对这起案件进行调查。 刑警在艾荷的车里发现了一个果汁瓶,瓶底的残余果汁里检测出有**。但瓶子上只有艾荷的指纹。车上也只检测出艾荷的指纹及她父母的指纹。没有别人的指纹。 田春达组长初步认定这是一起他人为谋害艾荷故意制造事故的案件。决定先从两个方面进行调查。一方面,调查艾荷开车路线上的监控视频,探查线索。另一方面,调查艾荷的亲朋好友,看看能发现什么线索。 2 艾荷的男朋友米宁听到艾荷惨死的消息内心十分震惊,他想起了近一月发生的事情: 6月6日晚上,艾荷邀米宁吃晚饭。两个人在一家肯德基餐馆的角落坐下了。 米宁看艾荷脸色不太好,有些闷闷的,就问:“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么?” 艾荷默默点点头。 “什么事,跟哥说说。”米宁看着艾荷关心地问。 “还是参加全国青年现代舞比赛的事。经过初选和复选,现在本省参加独舞的人选只剩下我和师大艺术系的朱莉,而进京参加决赛只能有一人。论水平我比朱莉略高。可她母亲今天下午找我谈话。” “谈什么了?”米宁盯着艾荷问。 “朱莉的母亲拿出一万元钱给我,让我找个理由退出决赛。我说这不行,我也不需要这钱。她见利诱不行,就威胁,说朱莉的父亲是省文联副主-席,而她是省舞蹈家协会副主-席,省内舞蹈的评委都是他们的好友或学生。我就是参加最后竞争也不会取胜的。我说不管怎样我都要竞争到底。她说你不听话,就等着彻底失败吧。” 米宁向艾荷竖起大姆指:“小荷,你挺有钢条,好样的!” 艾荷却仍忧郁着叹口气说:“光态度强硬也不行啊,他们力量强大啊,是省里舞蹈这方面的主管,评委们大多得听他们的。我凶多吉少呀……” 米宁说:“我们也可以想办法么。” 艾荷说:“我找你就是要商量这事的。” 两个人边吃边开始商量,最后商量出一个办法。 “我们一定会打败朱莉和她的后台的。”米宁看着艾荷坚定地说。 “嗯,我想也会。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我们用这种办法可是有些做损呀。”艾荷撇撇嘴说。 “是他们先用损招的,我们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艾荷叹口气:“现在说是要实现社会公平,公正,可这样以势压人,**的事还是不少呀,逼得我们也不得不搞点儿歪门邪道。” “是呀,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可都是好孩子,被逼为娼。” 艾荷嗔道:“去你的,我才不是娼呢,要当你当。” “我这不是打个比喻么?”米宁笑说。 “这个比喻不恰当,很不恰当,立即改正!”艾荷笑嗔。 “是!”米宁笑着挺直胸膛行个军礼。又笑着小声说:“我们小荷姑娘不是娼,是清纯、贞洁的良家妇女。” “去你的,你真是个坏小子。”艾荷笑着伸手拍打米宁。 两个人说笑着吃完饭,艾荷的心情好多了。她说:“米哥,我们再去跳舞吧。” “好吧。”米宁点头同意。 两个人进入歌厅包房后,每人唱了两首歌,接着开始跳舞。先跳了一会儿交际舞,又跳了一会儿迪斯科,接着艾荷教米宁跳拉丁舞。米宁有运动基础,学舞蹈动作比较快,也比较标准。艾荷笑着说:“你学舞蹈动作真的很快,也上道,这样的学生好教。” 米宁笑说:“还是你这个舞蹈教师教得好。” 跳完了舞艾荷躺在沙发上说:“真畅快呀,一切堵在胸里的不快都彻底发泄出去了,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3 舞台背后2 3 6月9日傍晚,米宁开始实施对朱莉的“设套”行动。 朱莉骑电动自行车上学要经过一条林间小路。这天下午她放学后骑车经过这里,突然从对面拐弯处拐过来一个骑车男人,他车速比较快,又低着头,一下子就撞到朱莉的车上。朱莉“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 撞朱莉的人是米宁的朋友何海,他也摔倒在地。他爬起来就向朱莉喊:“你怎么骑的车?怎么撞我?” 朱莉还倒在地上,气得嘴直哆嗦:“你这人讲不讲理?你撞了我怎么说我撞你?” “就是你撞我,你把我车都撞坏了,看,车圈都撞瓢了,你得赔!”何海瞪圆了眼睛。 朱莉看看自己的新电动自行车,车圈已经撞得严重变形,她眼泪都下来了:“明明是你撞坏了我的车,你怎么耍无赖呀!” “你敢骂我?我他妈揍你!”何海上去就踢了朱莉屁股一脚。 “啊,你打人!”朱莉哭叫起来。 这时米宁从林中冲了出来,拉住何海,斥道:“你这小子太野蛮,我看得清楚,是你撞了这姑娘,你怎么还打她?” “哟嗬,来了个见义勇为的。你**也想找揍吧?”何海说着就给了米宁一拳。 米宁叫道:“你先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回手就给何海肩膀一拳,打得他一栽歪。他又接连一个扫荡腿,将何海扫倒在地。何海刚爬起来还没站稳,米宁又一个扫荡腿,将他扫倒在地。 何海躺在地上叫了起来:“哥们,你会功夫,块头又大,我打不过你,我服了,你饶了我吧。”说着他向米宁拱手作揖。 “服了你就快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米宁向他吼道。 何海爬起来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走了。 米宁又走到朱莉面前,关切地问:“姑娘,你怎么样?伤得重么?” 朱莉哭着说:“小腿好疼,都出血了。” 米宁上前察看:“是出血了。”他从衣袋里掏出雪白的手绢,“我这手绢是新洗的,还没用,绝对干净,给你包扎上吧。” “谢谢你了,回头我给你买条新的。”朱莉擦着眼泪说。 米宁给朱莉包扎好伤口,又扶她站起来,扶她走了几步,问:“感觉怎么样?” “还好,看来骨头没伤着,是皮肉伤。”朱莉回答。 “我送你到医院看看吧。”米宁关心地说。 朱莉走了几步,说:“没事,没大妨碍,不用去医院了,回家上点儿药就行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米宁又看看电动自行车:“这车子也不能动了,我给你抬着。”他说着抬起电动自行车。 “那太谢谢你了。要不我还真抬不动,没办法走了。谢谢啦。”朱莉非常感激地望着米宁。 “没事,我个大有劲,抬这车玩似的。”说着他抬着自行车就走。 两个人来到一个修车摊,把电动自行车修好了。修车人说:“三十块钱。” 朱莉从背包中掏钱,拿出张一百元递给修车人。 “我没零钱找你呀。”修车人说。 “我也没零钱了,要不能给你一百的么?”朱莉说。 “我这有零钱。”米宁拿出钱递给修车人。 “又麻烦你,真是谢谢了。”朱莉感激地说。 米宁说:“车子修好了,你骑上回家吧。” 朱莉说:“我家就在前边了,你到家坐坐吧,喝点饮料歇歇,我再把修车钱给你。” “不用了,我走了”米宁摆着手说。 “那不行,你一定得到家坐坐。我得把钱给你。”朱莉看着米宁说。 “三十元钱,也不是太多,不用了。”米宁说完转身就走。 朱莉一把拉住他:“不行,你一定跟我走,要不我不松手。” 米宁说:“这点儿事,你别放在心上,让我走吧。” 朱莉拉住他不放:“不行,你得跟我走,要不我不放你。” 米宁无奈地笑说:“那好吧,我跟你走。要不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人家都看我们。” 两个人走进朱莉的家。这是四室两厅的大单元,有160平米。室内装修很精致,很有艺术气息。墙上挂着风景油画,阵列柜里摆放着精美的艺术品。厅里还放着一架钢琴。 朱莉让米宁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她找出红药水和药布,要自己上药。 米宁说:“我给你上药吧,我操作方便些。” 朱莉微笑着看看米宁,“那好吧。”她把伤腿架在小凳上。 米宁轻轻把扎在朱莉伤口上的手绢摘下来,问朱莉:“疼吗?” 朱莉微微摇头:“不太疼。” 米宁又用镊子夹起红药水药棉,轻轻擦在朱莉的伤口上,问:“疼么?” 朱莉微微摇头,笑说:“你给我上药,还真不太疼。” 米宁上完药,又用药布给朱莉包扎好。他看到朱莉的皮肤白而透明,透明皮肤下的淡蓝色微血管清晰可见。由于长期练跳舞,她的腿匀称而结实,腿形优美。朱莉的模样也很美。艾荷的美偏向野性,而朱莉的美偏向娇柔,有些娇滴滴的味道。 上完药米宁看着朱莉说:“好了。你隔一天再换药。” 朱莉感激地看着他说:“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好人。今天要不是遇到了你,还不知怎样呢。” 米宁淡淡地说:“遇到了,看见了,总不能装没看见吧?总不能眼看着你一个姑娘受坏小子欺负吧?” 朱莉恨恨地说:“那小子真坏,撞了人还耍无赖,还打我,真不是个东西!” 米宁在心里偷笑:何海,哥们,你受委屈了。 朱莉又问:“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米宁说:“我叫米宁。” 朱莉笑说:“我叫朱莉,是师大艺术系的学生。” 米宁点头:“噢。”心里笑说,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和你的身份。他看看朱莉又问:“你是学舞蹈的吧,体形真好。” 朱莉笑着点头:“大哥你挺有眼光,看得挺准。” 米宁在心里笑:我看得准?我早就知道。 朱莉又问:“大哥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公司工程师。”米宁说。 “噢,那挺发财吧?”朱莉闪着好看的杏核眼问。 “我才工作不久,是个新手。” “大哥你人好,外形也好,搞事业肯定行。女性肯定愿意买你的账。”朱莉说着笑了。 “你还挺喜欢开玩笑。”米宁也笑了。 米宁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朱莉说:“你不要走,我请你吃晚饭。” 米宁笑说:“不用了,谢谢。”说着站起身来。 朱莉又拉住米宁:“不行,我一定请你吃饭,以表达谢意。” 米宁笑说:“就这么点小事,还请吃什么饭。” “你忙了一下午,帮我收拾了坏蛋,又帮我抬车,还帮我上药,做了这么多事我还不该感谢?请吃饭太应该了。”朱莉拉住米宁的衣服不放手。 “一会儿你父母该下班了,你们一家在一起吃吧。”米宁仍推脱。 “我在北京的爷爷病重了,父母去北京看望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人。”朱莉解释。 听到这话,米宁心里一动。事先他和何海商量好,何海唱白脸,他唱红脸,借机接近朱莉,待机行动。现在正是接近朱莉的好机会呀。 朱莉说:“就这么定了,我家旁边有家歌舞餐厅,我们吃了饭再唱歌。你陪我一下午,我晚上陪你。下午受气,晚上出气。” 米宁刚想张嘴,朱莉拦住了他:“你别说了,听我的,就算我求你陪陪我,要不我晚上一人挺寂寞的。” 米宁笑说:“朱小姐这么坚决,我就只好服从命令了。” 朱莉又问米宁:“你多大年龄?” 米宁回答:“我27岁。” 朱莉说:“你比我大6岁,我就叫你米哥吧。” 米宁点头,说:“行。” 朱莉又说:“米哥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家里晚饭在外边吃了。 米宁笑说:“我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朱莉说:“那你是单身呀。” 米宁点头说:“我父母去外地了,家里现在就我一人。” 朱莉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米宁回答:“我是建工大学毕业,又在国外留了两年学。” 朱莉点头:“噢。难怪你搞**,这是你的专业呀。” 米宁点点头。 朱莉又说:“你一个人,那我们晚上出去玩就更方便了。” 舞台背后3 4 6月9日晚上,设套行动取得良好进展。 朱莉、米宁来到歌舞餐厅,进了一间包房。在这包房里有卡拉ok设备,可以唱歌、跳舞,也可吃饭。 朱莉换了一件粉红连衣裙,白皮鞋,亭亭玉立。她让米宁点菜。米宁说你点吧,我随便,简单吃点儿就行了。 朱莉要了一个锅包肉,一个拌明太鱼丝,一个火爆大头菜,一个菠菜汤。米宁说行了,再多要两人肯定吃不了。朱莉说那好吧,等一会不够再要。她又问米宁喝什么酒,米宁说你一会儿要唱歌,咱们就喝点儿啤酒吧。 菜上来了,朱莉给两人倒满啤酒,举杯说:“米哥,谢谢你今天的见义勇为。” 米宁笑说:“我们就碰杯,喝酒,不要谢了。”说着与朱莉碰杯。 朱莉说:“米哥,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找我,我一定尽力。” 米宁说:“好。” 两个人吃喝了一阵,朱莉又问:“米哥,你有对象了么?” 米宁笑着摇摇头。 “你年龄不算小了,怎么还没对象?你这么酷,心眼又好,会照顾人,找姑娘应该不难呀。”朱莉笑说。 “我刚回国没多久,还没考虑这件事。”米宁说。 “那你想什么时候找呀?” “我现在正在创业,想等事业有成了再说。” “米哥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呀,令人佩服。”朱莉用很敬佩的目光看着米宁。 “不能说事业心很强,应该说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做。”米宁笑说。 “有向上努力的想法,有上劲心就是好男人。来,我敬好男人一杯!”朱莉举杯。 米宁举杯,笑说:“谢谢朱小姐的鼓励。” 朱莉笑说:“我都叫你米哥了,你就叫我小莉呀。” “好,就叫小莉。”米宁说着与朱莉碰杯。 两个人边吃边聊,越聊越热乎。说笑着吃完了饭。接着开始唱歌。 “米哥,你先唱吧。”朱莉笑看着米宁说。 “你是学艺术的,你先唱吧。”米宁推让。 “我是学舞蹈的,跟唱歌没关系。你是哥,你应该带头。”朱莉笑说。 “好吧,我也不跟你推让了,我就先唱。”米宁拿起话筒,唱了一首《中华民谣》。 “米哥,你唱得太好了!”朱莉拍着雪白的手喝彩。 “谢谢鼓励,该你唱了。”米宁笑说。 朱莉唱了首《靠近你,轻轻说爱你》。 米宁也鼓掌:“小莉,你唱得也不错呀。” 朱莉笑说:“比你米哥差多了。你接着唱。” 米宁再唱了首《为情所困》。 朱莉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他。两只柔嫩的手给他打着拍子。 米宁唱完朱莉鼓着掌说:“你唱得真好,都让我着迷了。以后我就做你的粉丝。” 米宁笑说:“你别夸我,你一夸我我就找不着北了。” 朱莉说:“我可不随便夸人,我说的是心里话。” “你接着唱。”米宁说。 朱莉又唱了首《爱情进行式》。 两人又唱了一会儿,朱莉说:“我们跳舞吧。看看你舞技如何。” 米宁说,“你的腿跳舞行么?” 朱莉说:“皮肉伤,没大碍,现在也不疼了。”她又跳了两下,说:“没事,可以跳。” 米宁说:“那好,我正想跟你这舞蹈专家学学舞蹈呢。” 朱莉笑说:“我可不是什么专家,我们相互学习。” 米宁笑说:“我这业余跟你这专业好好学学。” 二人先跳交际舞,跳了个慢三,又跳了个慢四。 “你跳得很好呀,比专业的也差不多。”朱莉称赞。 “朱小姐过奖了。” “真的不错!舞步轻盈,节奏感强,配合也好,你专门学过吧?”朱莉又说。 “有点爱好而已。”米宁笑说。 二人又跳了华尔兹和探戈。 “我说米哥,你肯定专门学过舞蹈。怎么跳得这样好!” “你真会鼓励人,让我心里热乎乎的。”米宁笑说。他又说:“我们再跳拉丁舞吧。” 朱莉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你还会跳拉丁舞?” 米宁笑说:“试试吧。” 两个人跳了桑巴、伦巴,又跳了恰恰。 朱莉看米宁的眼睛有些发粘了,“米哥,我真的有些崇拜你,你歌唱得这样好,舞也跳得这样好,我真是你的铁粉丝了!” “我哪有你这舞蹈专业的跳得好。”米宁笑说。 “差不多。你跳得真不错。” 米宁心想,我跟艾荷这些日子学跳舞没白学呀,在这用上了。他笑着说:“朱小姐能看上眼就好。” 朱莉笑说:“岂止是看上眼,我都有些着迷了。” 两个人又欢快地跳了一阵,米宁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也跳得累了,我送你回家吧。” 两个人走到大街上。已是晚上十点多,路上行人已经不太多。朱莉望着天空说:“今夜星光灿烂呀。” 米宁看看夜空,点点头:“yes。” 朱莉又说:“我感觉今夜很浪漫。” 米宁笑说:“meto。(我也是)” 朱莉说:“我想起了那首苏联歌曲。” 米宁接道:“《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朱莉笑说:“我们好像有心灵感应。” 米宁笑道:“心有灵犀一点通。” 朱莉笑问:“那你能不能‘为伊消得人憔悴’呢?” 米宁笑说:“恕不奉告。” 两个人说笑着走到朱莉家门前。 米宁对朱莉说:“好了,到你家了,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朱莉说:“你再进去坐坐吧。” 米宁愣了一下,说:“很晚了,我就不进去了。” 朱莉说:“晚上就我一人,这么大的房子,空落落的,你再陪我一会儿吧。” 米宁还有些犹豫。 朱莉拉米宁的胳膊,“走吧,米哥,我求你了。” “那好吧。”米宁跟着朱莉走进家门。 坐到客厅沙发上,米宁打量着屋子说:“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睡害怕吧?” 朱莉说:“可不是么,平日里我找个女同学陪我,可今天因为跟你在一起,我就没叫女同学。” 米宁心想,那今晚怎么办呢? 朱莉说:“不过,米哥,今晚有你在我这,我就不害怕了。”说着她拉住米宁的胳膊。 米宁想,看来这姑娘今晚是要把自己交给我了。那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有女朋友艾荷了呀。他正想着,朱莉又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米宁看看朱莉,朱莉也看着他,并抬起下巴,呶呶红红的鲜嫩嘴唇。 米宁明白,她是示意自己亲吻她。他想,为了达到预期的目的,我就先接近她吧。他低下头,姑娘的嘴唇向他的唇接近…… “以后我们就做亲密朋友吧。”朱莉轻声对米宁说。 米宁心想:我要是跟你做了亲密朋友,我和艾荷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我可是为了报复你,才向你接近的啊。 朱莉说:“米哥,你怎么不回答?不愿意跟我做亲密朋友?” 米宁只好含糊地回答,“好,好的。” 朱莉搂着米宁说:“今天真是个印象深刻的日子。先是被那个混小子撞了,欺负了,很痛苦。接着遇到你米哥,被你安慰,被你爱抚,又感到很浪漫,很甜蜜。人生啊,真是像个佛学大师讲的,是有悲有喜,悲欣交集。” 米宁说:“是啊,我毕业后这几年在社会上奔波,也确实感到生活是即艰难,又有快乐,确实是悲欣交集。” 朱莉又说:“青春啊,遇到了所喜欢的人,又被喜欢的人所疼爱,就是幸福,就是浪漫,就是ok,verygood!”说着她小鸟依人一样贴紧米宁。 米宁心里感慨,可惜我不是你应该喜欢的人。你这个单纯的姑娘,要被人涮了,还蒙在鼓里呢。可谁让你的父母要仗势欺人呢?你,你就是你父母霸道的牺牲品啊。 朱莉说:“米哥,你唱歌好听,你唱首摇篮曲吧,我会在你的歌声中睡着的。” 米宁轻轻哼唱起一首摇篮曲,朱莉听着真的睡眼迷离了…… 第二天米宁回到家里,何海来了,问他:“昨天我走后,你们处得怎么样了” 米宁笑说:“还好,交上朋友了。” 何海瞪起眼睛:“发展这么快!” 米宁笑笑。 何海一拍米宁肩膀:“我说米哥,你越来越神了,泡个女人就像吃冰棍一样容易。” 米宁说:“我还真没想这样,是朱莉非常主动热情,非要跟我交朋友的。我一想我的目的就是要接近她,乘机下手,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那还是你米哥有魅力呀。得叫你桃花大仙了!”何海笑说。 米宁笑说:“行了,你就别替我吹了。” 何海又说:“不过,有问题了。你本来是要帮着艾荷收拾朱莉的,现在这朱莉也是你的朋友了,你倒是帮着哪个朋友呀?” “艾荷是受欺负的,当然还得帮她。不过,也要尽量减少对朱莉的伤害。” 何海笑说:“你是左搂艾荷,右搂朱莉,哪个都是心肝肉,伤了哪个都心疼呀。” 米宁说:“还有十几天就进行舞蹈的最后评审了,我还得抓紧笼络朱莉呀,到时候才方便行动呀。” “不用你找她,她得找你。女人一见你就像猫见鱼。” “嘁,你又来了,我可不是鱼。” 何海笑说:“你不是鱼,是鱼钩,专钓美人鱼。” 舞台背后4 5 朱莉接连着与米宁约会,两个人已经亲密得很。 6月19日,最后的评审就要开始了,朱莉的母亲从北京赶了回来,操持女儿的过关评审。她挨个拜访评委,送礼打招呼。 6月22日,也就是评审的前一天晚上,米宁请朱莉吃饭。设套行动进入最后一击阶段。 二人进了肯德基餐厅,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米宁点了几个好菜,倒上啤酒后对朱莉说:“小莉,明天就要最后评审了,米哥今晚给你壮行,祝你明天获得最后胜利。” “谢谢米哥。”朱莉举杯与米宁相碰。 喝下啤酒后,朱莉说:“米哥,你说我明天真的能获胜么?” “你做了很好的准备,你妈妈又做了必要的工作,我看能获胜。” “不过我心里不太托底。凭心而论,艾荷的舞技要比我稍好点儿,临场发挥也比较好。我这方面评委是事先做了工作,可也难保有人表面点头,背后摇头。投票可是不记名的。” “现在就不要想太多了,想多了也没用,反而可能影响明天发挥。你就好好吃了这顿饭,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努力发挥到最好水平就行了。” “可也是,现在想多了是没用,没时间了。来,我们再碰一杯,痛痛快快吃了这顿饭。”朱莉说着举杯。 米宁举杯相碰。 吃了一会儿朱莉又说:“我这次要能进京参加决赛,再获个奖,毕业分配肯定特有利,没准能进到北京的文艺团体呢。” “那好啊,现在搞文艺的,哪个不想混进北京呀,北京人才荟萃,最好的文艺团体也都在那,进京才能大发展呀。” “是呀。”朱莉看着米宁又说:“不过,我要进京了,你怎么办?你也能进京么?” “我?”米宁有些困惑。 “是呀。米哥,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我挺喜欢你的。如果你要我做亲密爱人,我会答应的。” “这,我还真没想过。我只当我们是朋友,没想那么远。你现在也别想那么远了,还是好好吃饭,然后好好睡觉,明天好好参加评比。” “好。我听米哥的。” 朱莉喝了些啤酒,又喝了些饮料,过了一会儿就要去卫生间。这是米宁连日来与她相处发现的情况。今天吃喝一阵后她又去卫生间。米宁乘这个机会在她的酒杯里下了些泄药,又用筷子搅匀。 朱莉回来了。米宁举起酒杯对她笑说:“你肚子现在空编了,我们再干一杯。” “好,来。”朱莉举杯与米宁相碰后喝下一半。 米宁说:“都喝干了吧,我都喝干了。这杯干了我们就不喝了。吃主食。” “好吧。”朱莉将杯中酒喝干了。 吃完饭,米宁将朱莉送回家,然后告别。 回到家,何海问米宁:“该做的事都做了?” 米宁点点头。 “那今晚朱莉得折腾一宿了。”何海笑说。 米宁又点点头。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内疚。这女孩信任我,热爱我,我却对她下药……可已经答应了艾荷,不这样又怎么办呢? 第二天早上,米宁提前赶到评审地点等待朱莉。一见朱莉,他就说:“昨晚我痾肚子了,折腾一宿,可能是昨晚饭店的食物不干净造成的。你怎么样?” 朱莉眼泪一下就流出来,“我也闹肚子折腾一宿,早上一点劲都没有,还困得厉害。都不想来了,可母亲非逼着我来,说总得最后拼一把,机会太难得。” 米宁又问:“你吃止泻药了么?我带来药了。” 朱莉说:“我家有药,已经吃了。可现在身上一点儿劲没有,头也疼,肯定是要比输了的。” “尽到力也就行了,遇到突发情况也没办法。”米宁安慰说。 正说着朱莉又要上厕所。 艾荷这时也到了,她装作不认识米宁,但她走过米宁身边时,米宁悄悄做了个ok手势。她略微一笑,走进评审地点。 一个小时后,艾荷从评审厅内走了出来,她满脸笑容,悄悄向守在室外的米宁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离开了。 接着朱莉也走了出来,泪流满面。母亲迎了上去,朱莉埋怨母亲:“我说不来了,你非让我来,明摆着得失败。我一点劲都没有,肚子还疼,腿都抬不起来,还能跳好么?” 母亲给女儿擦泪,说:“好了,咱们也尽力了,没什么遗憾了。走,妈送你去医院检查,打吊瓶。” 米宁连忙叫出租车,送朱莉去医院。进了医院他又忙着挂号、交费,跑前跑后。朱莉的母亲一个劲谢他、夸他。米宁心想,我这也算是对朱莉的道歉和补偿吧。 舞台背后5 6 米宁向刑警田春达报告了近一月来自己进行设套行动的情况。 田春达问他:“医生给朱莉检查身体,发现她吃了泻药了么?” 米宁说:“我后来去了医院打听这件事,医生说朱莉在医院做了肠胃化验,发现她是因吃了泻药引起腹泻。我想,朱莉肯定要猜测谁给她下了泻药。她是在比赛头一天晚上同我一起在肯德基餐厅吃晚餐的。于是她对我起了怀疑。 我还猜测朱莉开始悄悄跟踪我,发现我与艾荷有亲密来往,于是想到我和艾荷给她下了圈套,坑害了她。她就找机会报复,给艾荷的果汁里下了**,使她出了车祸。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刑警郝东对米宁的口述详细做了纪录,并让他签了字。 米宁走后,田春达说:“米宁说的情况很重要,这样朱莉作案就有了动机。”他看看青年刑警郝东,又说:“找出罪犯的作案动机很重要,这是我们破案首先要做的。” 郝东点点头,说:“我们在警察学院学习时,老师告诉我们,中国的刑法学者主张将犯罪动机分为以下11类: 1政治动机,指出于一种反,社会需要而产生的犯罪动机; 2财物动机,指为了满足衣、食、住、行等方面物质需要而产生的犯罪动机; 3性动机,指为了满足性本能的需要而产生的犯罪动机; 4报复动机,指基于报复而产生的犯罪动机; 5自尊动机,指为了满足某种变了形的自尊的需要而引发的犯罪动机; 6友情动机,指为了满足某种非社会化友情需要而导致的犯罪动机; 7妒忌动机,指因妒忌而产生的犯罪动机; 8戏谑动机,指出于追求刺激而产生的犯罪动机; 9恐惧动机,指因害怕而引起的犯罪动机; 10好奇动机,指出于好奇心而产生的犯罪动机; 11其他动机,如大义灭亲行为中正义感动机。 犯罪动机的性质不同,所反映出来的主观恶性往往大不一样,比如谋财害命的贪利性动机就比出于自尊动机而侵害他人的主观恶性大。 如果米宁的猜测是准确的,那朱莉就是出于报复动机而犯罪的。” 田春达听了笑说:“到底是警察学院出来的,说起专业话来一套一套的。” 郝东也笑说:“师傅你别笑话我。” 田春达笑说,“我哪里是笑话你,是佩服你。”他又说:“我们现在去继续调查与案件有关的情况吧。” 两个人来到艾荷居住的公寓楼,向艾荷的邻居打听最近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情况。 一位微胖的大婶说:“在艾荷出事的那天早晨,我同她一起到旁边的小公园晨练。我们经常一起晨练的人都认识,都是附近居住的居民。可那天早晨却有一个陌生女人,包着花头巾,戴着墨镜、口罩、手套,穿着件长风衣出现在我们身边,坐到了我们放东西的长椅旁边。我有些好奇,心想,她怎么包得这么严实?又想可能是她有毛病怕风吧?又有些担心她偷我们的东西。可一想我们也就是带些毛巾、饮料、水壶什么的,不怕偷,也就没太注意了。” 田春达问:“那天早上艾荷是带了饮料么?” 大婶说:“她带的是一瓶果汁。” 田春达又问:“能看出那穿风衣的女子多大年龄么?” 大婶说:“看不出来,她包裹得太严实了。不过我感觉她是个年轻人,因为她举动还是挺轻盈的。” 田春达又问:“她穿的风衣是什么样式?什么颜色?” 大婶想了一下回答:“风衣看着挺讲究的,但不像年轻人穿的,比较肥大。样式也不是特别时髦。是深蓝色的。” “你们晨练是多长时间?” “40分钟左右吧。” “从几点到几点。” “从早上6点20分到7点。” “你看到穿风衣的女人是在几点?” “是在我们晨练一半多的时候,大约是在6点40分,或者多几分钟。” “你们没发现这穿风衣女人有什么异常举动么?比如动了你们的饮料瓶。” 大婶想了想说:“一开始我还注意她,后来就放松了,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举动。” “她在你们身边呆了多长时间?” “十分钟左右吧。时间不长。” 郝东做完了记录,两个人向那位大婶道了谢,又继续调查。………………………………………………………7 晚上,田春达和郝东来到朱莉家,朱莉和父母都在家。田春达给他们看了警察工作证后说:“因为要调查一件案子,想跟朱莉谈谈,了解下情况。” 朱莉的父母很惊讶,问:“我们的女儿跟案件有关?” 田春达说:“现在我们还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想调查了解一些情况。” 朱莉父母离开了客厅。两位刑警开始同朱莉谈话。 “我们想问一下,7月5日的早晨,你在哪里?”田春达问。 朱莉想了一下,说:“我照例是去晨练啊。做操,跑步。” “你在什么地方晨练?” “我们住宅楼前边有一个公园,我在那做完体操后,就围绕着公园周边跑步。” “你在晨练时遇到邻居了么?” “我们隔壁的王大姐常跟我一起晨练,她那天也去公园了,跟我一起做操。” “你们一直在一起晨练么?” “我们做操时在一起,后来我去跑步,就分开了。” “有谁和你一起跑步了么? “就我自己跑,因为我跑步比较快,一般人跟不上。” “你跑步多长时间?” “我晨练是做15分钟体操,跑步45分钟。” “从几点到几点?” “6点到7点。” “你认识艾荷么?” “认识,她是艺术学院舞蹈专业的学生,我是师大艺术系舞蹈专业的学生。我们在一起参加过舞蹈比赛。” “听说你在一月前的舞蹈比赛中因严重腹泻落了选。腹泻原因是什么?” “我到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肠胃中有泄药成分。而我没吃过泄药,是有人在我吃的食品中下了药。”说到这,朱莉脸上现出气愤的神色。 “你知道,或猜测到是谁给你下的泄药么?” “这,我猜测过,但不好随便给人扣帽子呀。” “你猜测过什么人?” “这,脑子里随便想的东西,不好往外说的。” “你怀疑过你的竞争对手艾荷么?”田春达紧盯着朱莉的眼睛。 “这……”朱莉迟疑了一下,“说实在话,我是对她有过怀疑,可不能仅凭怀疑就给人定性呀。” “你怀疑她后,找过她谈么?或是对她有过什么行为么?” “没有。没有确实证据,怎么好去谈?更不好有什么行动了。” “艾荷出事故死了,你知道么?” “我听说了,因为我们都是学舞蹈的,从舞蹈专业的学生那听说了。” “她也是被人下了药,昏晕中出了交通事故死亡的。” “这我也听说了,她的事在学舞蹈的大学生中都传开了。” “你猜测过谁会给她下药么?”田春达问完话又察看朱莉的脸色。 朱莉摇头:“没猜测过,这事不能随意猜测呀。再说我跟她也不是很熟,对她的人际关系等情况也不怎么了解。” 田春达和郝东从朱莉的脸上没有看出明显的破绽,她的表现基本上还是正常的反映。 两位刑警又同朱莉的父母谈了话。 “你们知道朱莉7月5日早晨都做了些什么?”田春达问。 “她每天早上都出去晨练,那天早晨也是如此呀。”朱莉母亲说。 “是从6点到7点么?” 朱莉母亲点点头,“是这样的。没发现那天有什么不一样。”她看看朱莉父亲又问:“是吧?” 朱莉父亲点点头:“是跟往常一样。6点出门,7点回来。” “你们发现朱莉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这个……”朱莉母亲想了一下,说:“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呀。”她看着丈夫说:“是吧?” 朱莉父亲点头:“是这样的,没发现什么异常。” 离开朱家后,两位刑警又到隔壁找王大姐了解情况,她说的情况跟朱莉及朱莉父母说的基本一致,没有什么新发现。 出了这栋住宅楼。田春达说,“朱莉家附近公园与艾荷家附近公园离得不太远,我们乘车跑个单程,看需要用多少时间。” 郝东说:“好。” 二人上了警车。因为是晚上,不太堵车,从朱莉家附近公园到艾荷家附近公园开车用了十分钟。 田春达对郝东说:“早晨堵车也不是太严重,开车十分钟可从这一公园,到另一公园。往返二十分钟,加上作案时间,三十几分钟足够了。朱莉单独跑步45分钟,她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呀。” 郝东点点头,说:“朱莉父母都乘公家轿车上班,他们家没有私家车。如果朱莉作案,可能是乘坐出租车。我们应该调查出租车。” 田春达点点头:“她也可能借用轿车或骑电动自行车作案。不过,我们还是先调查下出租车吧。”…………………………………………………… 舞台背后6 8 市公安局对全市出租车司机发出通知:7月5日早晨,有发现一女人头戴花头巾,墨镜,口罩,手戴白手套,身穿深蓝色宽大风衣者,请尽快报告**门。 很快,一名出租车司机来到公安局报告。田春达和郝东接待了这名司机。 这司机名叫卫宇。三十多岁,连毛胡子。他说:“我7月5日早晨,在卫星路街边公园拉了一个乘客。穿着跟你们通知上说的差不多。” “她在哪下的车?”田春达问。 “在广州路附近的公园下的车。” “她有什么特征么?” “她穿的像你们通知上说的,挺奇怪的,浑身上下包的严实。看不出相貌。不过她行动挺敏捷的,像是个年轻女人。” “她跟你说话了吧?” “她上车时说了要去什么地方。在要下车时说了句停车。” “如果找到这个人,你能分辨出她的声音吧?” “差不多,她声音挺好听的。一口标准普通话。” “她穿什么样的鞋?” “是一双白色运动鞋,鞋梆上带个对号。鞋带是蓝色的。是耐克牌,有那个标志。我那天出车前新打扫的车,所以她的鞋在我车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我觉得这个人挺怪的,就在她下车后用手机把她的脚印拍照了。” 两个刑警一听这话,都兴奋地睁大眼睛。 “你的鞋印照片给我们看看。”田春达高兴地说。 司机拿出了手机,把鞋印照片给刑警看。 田春达马上让司机把清晰的鞋印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又对司机说:“非常感谢你对公安工作的支持。”紧握了司机的手同他告别。 9 刑警搜查了朱莉的家,发现了深蓝色的宽大风衣,是朱莉母亲的。也发现了朱莉穿的耐克运动鞋,鞋底的花纹和磨损程度与出租车司机的照片完全一致。 在证据面前,朱莉只好说了实话:“我喜欢上了米宁,把他当作倾心的恋人。可后来发现他和艾荷做套让我钻,让我在舞蹈比赛中腹泻退出舞台。我就发誓要报复。我在7月5日早晨到公园晨练做操后,说去跑步。然后在公园厕所里穿上了母亲的宽大风衣,这样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我的身材。又戴上头巾、墨镜、口罩,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我的相貌。戴上了手套,是为了不留下指纹。然后乘坐出租车到了艾荷家旁边的公园。我观察过她,她每天在这公园里晨练。我悄悄接近艾荷带来的果汁,乘他人不注意,把果汁瓶换了。我带去的同样果汁瓶里掺了**。我是想让艾荷喝了**在白天的舞蹈练习中昏迷,她现在为了进京参赛,每天进行加强的舞蹈训练。我想让她练不下去,也参加不了进京的比赛。可没想到我药放多了,她在驾车去训练的途中昏迷出了交通事故。我真的只是想惩罚她,没想害她性命。” 田春达对朱莉说:“你的害人行为最起码是犯了过失致人死亡罪,是要判刑的。至于最后定什么罪,判几年徒刑,要由法院来判定。” 朱莉哭泣着低下头。1o 8月2日,米宁也突然出了事,晚上突遭袭击,头部严重受伤。 刑警田春达和郝东来到医院。医生说米宁现在处于昏迷之中,头部被重器击打,头骨两处骨折,脑内有出血,伤势严重,目前正在抢救中。医生还说米宁手中攥着一块编织物,现在已经取了出来,看着像是t恤衫胸前的小口袋。 田春达用塑料袋装起这块编织物。这确实应该是t恤衫胸前口袋上的。可能是米宁在昏倒前用力从凶手胸前抓下来的。编织物是深蓝色,带有绿色条纹,那么,凶手穿的t恤也应该是这个颜色。 四天后,米宁苏醒了过来。田春达和郝东马上赶到医院。医生说只能同米宁简短谈话。 “你可以简单说说受伤的情况么?”田春达问。 米宁微微点点头,小声说:“那天晚上我到住宅附近的公园里散步。走累了,就坐在一棵大树下的长椅上休息。此处很僻静,也很幽暗。突然,我脑后遭到重重一击。我猛地站起来,看到身后有一个蒙着头套的男人,我下意识地想抓住他持凶器的手,可他一挥手又打了我脑袋一下,好像用的是铁锤。我一下子就昏倒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没抓凶手t恤胸前的小口袋么?” “没有。我只伸手想抓住他持凶器的手。” 田春达想:“那这凶手就是故意把t恤胸前小口袋撕下,塞到昏迷的米宁手里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栽赃。” “你被打时是什么时间?”田春达问。 “大致是晚上9点左右吧。” “打你的人是什么身材?” “个子跟我差不多,近一米八吧。身体挺健壮的。”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向两个刑警摆手,又指指手表。 “你好好休养吧,以后我们看情况再找你谈。” 两个刑警告别了米宁。 11 市公安局向全市发出通报:8月2日晚,有一男青年在星光公园僻静处遭人袭击,头部受重伤。行凶者为男性,行凶时戴黑头套,穿横条纹t恤衫,身高180米左右,身体健壮。有发现其行踪者或能提供线索者请向**门报告。提供有效线索者有奖励。 三天后,公安局收到一封电脑打字的匿名**:8月2日晚,我在星光公园深处发现一个高大男人边跑边摘头套,我有些奇怪,就盯着那人看,那人没有发现我,摘下头套。在月光下我看到那人的脸,不由吃了一惊,他是师范大学教育系的学生李学明。特此向**门报告。 田春达和郝东、孟晓春来到师范大学调查。他们先找李学明谈话。在宿舍里见到他,看到他身高180米左右,身体健壮,与米宁说的那个行凶者身材很相像。 “李学明,你8月2日晚上在哪里?”田春达问。 “我在星光公园用手机听英语录音。这是我每天晚上自修的功课。”李学明看外表很诚恳。 “你那晚穿什么衣服?” “穿的是一件短袖白衬衫。” “你有没有一件蓝色带绿色条纹的t恤衫?” “有一件。” “你那晚上没有穿这件t恤衫么?” “没有。因为这件t恤那天中午洗了,晾在宿舍阳台上。” “你那晚上在公园里学习到几点?” “十点,回到学校我就睡觉了。” “你把你那件t恤衫拿来给我们看看可以么?” “可以。”李学明从床下取出一个大旅行包,从里面拿出蓝色带绿条纹的t恤衫。 田春达和郝东打开t恤衫一看,胸前的小口袋没有了,而且留下撕扯的痕迹。 “你这t恤衫胸前的小口袋怎么扯掉了?”田春达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8月2日中午我洗了这件t恤衫,挂在外面阳台上。晚上我从公园回来后,去收洗的衣服,看到这件t恤衫胸前口袋被扯掉了。我挺生气,但不知是谁干的,只好忍了。” “你8月2日或这之前借用或购买过铁锤么?” “没有。我买这个做什么?修理宿舍的东西有专门的修理工。” “那你借用过修理工的铁锤么?” “没有。这你们可问修理工。” “你有什么仇敌或矛盾冲突的对象么?” “没有。我这人性格比较温和,人缘挺好的。这你们可以问我的同学们。” “你最近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么?” “没有。都挺好的。” “你最近发现身边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么?” 李学明想了想:“没有。就是我那件t恤衫不知被什么人把胸前小口袋给撕掉了。不过这是件小事。也不能算什么异常情况吧?” 田春达让郝东从手提包中拿出塑料袋,从袋中取出那块t恤衫口袋,同李学明拿出的t恤衫做了比对,结果完全一致。 李学明震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得到这个口袋的?” “这是8月2日晚从被害人手里发现的。”郝东说。 李学明更加震惊:“这,这么说是凶手那天偷穿了我的t恤行凶,把胸前小口袋撕掉了。之后又把t恤放回阳台晾衣处。” 田春达和郝东都没有吭声,他们不能肯定这件事。但田春达说:“我问过你有没有仇敌或与你有矛盾的人。你说没有。” “是没有。或者说我没发现。也许凶手是随便抓了我的t恤衫去行凶的。”李学明说。 “这也有可能。但只是你的猜测。”田春达说。 同李学明谈完话,走出学生宿舍,郝东对田春达说:“这李学明说话好像挺诚恳的。也不像想隐瞒什么。” 孟晓春说:“我看也是。” 田春达点点头,说:“也可能是有人栽脏陷害李学明。” 郝东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田春达又说:“不过,我们也不能放松对李学明的注意和调查。毕竟他有凶手穿的衣物,也有作案时间。” 郝东和孟晓春点点头。 刑警又去找李学明的班主任谈话。 班主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据说是心理学助教,名字叫鲁凡,长相普通,但从眼神和举止可以看出有学问和修养。 田春达把8月2日发生行凶案件的情况介绍了,匿名信也介绍了。又把与李学明的谈话介绍了。 鲁凡老师听后说:“我觉得李学明的回答还是挺诚恳的,没有隐瞒什么。他这个人据我了解,平日里是个诚恳,坦诚的人。” “他平日里表现如何?与同学、老师关系如何?”田春达问。 “据我的了解,他平日表现很好,遵守纪律,学习努力,与同学、老师关系也很好。是个不错的学生。” “你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么?” 鲁凡想了一下,回答:“没有发现。” “你发现李学明有什么仇敌或与他不对付的人么?” 鲁凡又想了一下,摇头:“我没发现。” “你发现与李学明有竞争关系,或利益冲突关系的人么?” 鲁凡想了一会儿,说:“这事我还得好好想一想,等我想好了再跟你们谈吧。” “李学明有没有谈恋爱,或者说他有没有情敌?” 鲁凡摇头:“他没谈恋爱,更没发现情敌。” 最后鲁凡又说:“这事我看李学明有可能被人栽赃陷害。” “那栽赃陷害他的人可能是谁?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他周围的学生中。”田春达追问。 鲁凡想了一会儿说:“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再调查了解一下。” 田春达说:“好吧,那我们过几天再找你谈。” 舞台背后7 12 两天后,公安局又收到一封电脑打字的匿名**:李学明暗恋着师大艺术系舞蹈专业的女生朱莉,自看了朱莉表演的舞蹈后就恋上了她。为了给朱莉报仇,他打伤了米宁。在李学明的日记里有他写给朱莉的爱情诗。 刑警田春达和郝东又来到师范大学学生宿舍找李学明谈话。 “你认识朱莉么?”田春达问李学明。 李学明听到这话不由一愣,他似乎没想到刑警会问到这个。“我,看过她的演出。”他嗫嚅着回答。 “你爱恋朱莉么?” 李学明脸红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心里喜欢她。” “你向朱莉表达过么?” 李学明脸更红了,他低下头不吭声。 “请你如实回答,这虽然触及了你的隐私,可我们是为了破案,不能不问。”田春达说。 李学明开口了,他低声说:“我给她写过信,可她没给我回信。” “这是你单恋了。你有没有想过为她做什么事,或送什么东西,以求得她的好感?” “我想过,可没做。因为她没给我回信,送东西怕她回绝。我,我这人脸皮薄。” “你在日记里写过给朱莉的诗么?” 李学明惊讶:“这,这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日记从来不给外人看。” “请你把日记拿给我们看看。” “这,这是我的隐私。”李学明不想把日记拿给警察看。 “我说过,为了破案,有时也得触及隐私。”田春达郑重地说。 李学明只好从书包中拿出一个日记本递给刑警。 田春达接过笔记本又问:“你的日记本不给别人看,可别人能偷看到么?” “如果故意要偷看,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这宿舍住六个人呢。我这书包就挂在我上铺的墙上。我不在时,别人也可打开的。” 田春达翻看李学明的日记本,看到了那首写给朱莉的诗: 朱莉,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朱丽叶。 可惜,我还不是你心目中的罗密欧。 我日夜幻想着成为罗密欧。 为此,我愿为你付出我的一切。 啊,朱莉,我心中的朱丽叶。 我愿与你相伴,走遍天涯海角。 你呢,何时能接受我的邀请呢? 田春达和郝东看后,说日记本他们要拿回去仔细看一下。 李学明不高兴,说:“这里有不少我心中的秘密,请你们不要拿走。” 田春达说:“为了尽快破案,我们要仔细看一下,尽快破案对你也有利,你不说你是被栽赃的么,那你当然希望尽快破案。” 李学明不吭声了。 田春达又问:“你看来是情深意切,你没为朱莉做过什么么?以求得她的好感。” “我说了,我想过,可没做过。” “有时候,帮她出气也是对她的恩惠,你有这种行为么?” “这我没想过,更没有做过。” 离开学生宿舍后,田春达对郝东说:“这下李学明的作案动机也有了,他可能为了心爱的人向米宁行凶报复。所以我们也不能放松对他的注意和调查。” 郝东点点头。 两位刑警又找到鲁凡老师,问他这几天可想起了什么事。 鲁凡穿着白衬衫,米色西装裤,衬衫的下摆扎在皮带里,很有些学者风度。他表面看着温文尔雅,但也会幽默,他笑着说:“你们刑警追得可真紧啊。真是敬业模范呀。” 田春达笑说:“职责所在,又关系到人的性命,我们不能不抓紧呀。说句玩笑话,我们就像警犬,闻到什么异常气味,就要穷追不舍下去。” 鲁凡笑说:“你们的精神使我感动。我有些话不想说,说了可能得罪人,也可能引起麻烦。可现在为了帮助你们破案,我就说了,可希望你们不要把我透露出去。” “这请鲁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为你保密,这也是我们的职责。” “那我就说了。李学明想考王成栋教授的研究生,可现在学校有规定,为了避免近亲繁殖,不能都招本校学生。于是本校学生也有名额限制,必须竞争上岗。李学明有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叫辛然。你们不是问我谁与李学明有利益冲突关系么?我仔细想了想,就想到这个。” “辛然长得什么样?” “身材与李学明差不多,近一米八的个子,他俩胖瘦也差不多。” “这辛然平日表现如何?最近有什么异常表现么?” “他平日里表现也还不错,近日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行为。” 田春达和郝东又在学生宿舍找辛然谈话,他的宿舍就在李学明宿舍的隔壁。 田春达看着辛然,他穿着件足球衫,牛仔裤,身材果然与李学明差不多。田春达给他看了警察的证件,对他说:“我们有事想找你谈谈。是为了对一件案子进行调查,请你实话实说。” “有什么问题请问吧。”辛然表情很平静。 “你们宿舍和李学明的宿舍紧挨着,你经常去他们宿舍么?” 辛然点点头,“经常去,有时打扑克,有时找人下棋。” “你8月2日晚上在什么地方?” 辛然想了想,“那晚学生会组织联欢舞会,我去参加了。很多人都看见了。” “舞会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是晚六点半到十点半。” “你一直参加到舞会结束么?” “是呀,一直参加到散场。” “中途你出去过么?” “我就出去上了趟厕所。我们跳舞是在学生宿舍对面一楼餐厅里。厕所也在里面。” “你上厕所用了多长时间?” “我那两天上火,大便干燥,上厕所大约用了二十几分钟吧。” “你那天晚上参加舞会穿什么衣服?” “是一件白色t恤。” “你最近没发现哪个同学有异常行为么?” 辛然想了想,摇头:“没发现。” “你最近购买过或借用过铁锤么?” 辛然又摇头:“没有。” “你和李学明关系怎么样?” “我们关系挺好呀。我们是一个系,学的相同专业。放学后也在一起运动,打扑克什么的。” “你知道朱莉的案子么?” “听说了,她的案子在学校里都传开了。” “你有什么看法?” “我?我跟大家看法差不多。觉得她前面是受了点委屈,可给人下药报复致人死亡就有些过分了。” “你跟朱莉熟么?” 辛然摇头:“不熟。我们不是一个系的。她是艺术系。我们是教育系。” 从学生宿舍出来后,两位刑警又去了8月2日晚学生跳舞的餐厅。这餐厅就在辛然宿舍对面楼的一楼。辛然住的宿舍在三楼,下楼出门就可到餐厅。 两位刑警看到男厕所在餐厅右侧,进了厕所查看。厕所有七个蹲便,每个蹲便用隔板隔开,前面有门,后面有单扇窗户。田春达用手机问辛然:“你8月2日晚跳舞时上厕所,是在哪个小门里?” “是在左数第二个小门里。”辛然回答。 田春达和郝东检查第二个小门里的窗户,但厕所里的窗户都经过了清扫擦拭,很干净,没有发现脚印和清晰的指纹。 走出餐厅,田春达对郝东说:“师大离星光公园很近,跑步五分钟就能到。辛然在跳舞时出去上厕所二十几分钟,是有作案时间的。他可以从厕所的后窗户跳出,跑到对面三楼宿舍阳台窃取李学明的t恤衫,然后跑到星光公园里作案。再跑回来把李学明的t恤送回原处。二十几分钟足够用了。” 郝东点头。 田春达又说:“当然,这是在假设辛然是凶手的前提下。现在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是凶手,只是有假设。还有,他作案的动机,如果他只是为了陷害李学明,行凶杀人就过分了,而且也不一定把目标定为米宁,随便找个人打倒就可以么。” 两位刑警又询问了几个参加过8月2日晚舞会的学生。他们都说那晚在舞会前段都见到了辛然,在舞会后段也见了辛然,他个子高,又穿着件雪白的t恤衫,很显眼。至于在舞会中段,辛然是不是也一直在舞场,几个人都说不太清楚。因为舞会中段人们进进出出比较频繁。但有两个人看到这段时间辛然去过厕所。 两位刑警又询问了一些与李学明宿舍相邻宿舍的男同学,8月2日晚有没有人看到有人拿了李学明晾晒在阳台上的蓝色绿条纹t恤衫,被询问的同学都说没有看见。 舞台背后8 13 四天后,案件有了新的发现。 李学明来到刑警大队报告情况。田春达和郝东接待了他。 “你有什么情况要报告?”三个人坐好后田春达问李学明。 “田老师,”因田春达已经年过四十,李春明客气地称他老师。“我仔细考虑,这个凶手和栽赃我的人应该就在我身边,我就考虑到用一个钓饵引诱他显形。” 田春达和郝东一听都感兴趣地盯住李学明。 “你用了什么钓饵?”田春达问。 “三天前的晚上,我和三个同学打扑克,其中两个是我们宿舍的,是杜辉和钱勇进。另一个是隔壁宿舍的辛然。 在打扑克过程中,我似无意中提到,我对最近发生的这个案件有些想法。几个同学都很感兴趣。让我说给他们听。我说我的想法和分析都写进日记本里了。现在还没完全考虑成熟,等考虑成熟了要先给刑警看,得到肯定后再你们看。此时我已经把日记本用一根头发丝锁定,并把光滑的塑料封皮擦干净,如果有人偷看日记本头发丝锁会破坏,也会留下指纹。我想凶手已经偷看过我的日记本,听到我说的情况,很可能再偷看我的日记本,以了解我对案件的想法和分析,做好防备。” “果然凶手行动了。”田春达看着李学明说。 “是的。”李学明点头。“今天中午吃完饭后,我回到宿舍,查看我放在书包里的日记本,发现那根做暗号的头发丝被扯开了,说明有人偷动了日记本,并打开查看了。那么,这个凶手极大可能就在这三个跟我打扑克的同学之中。” “你把日记本带来了么?”田春达问。 “带来了。我是戴手套拿的日记本,而且拿的是边沿,怕破坏指纹。”李学明又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从书包中抓着边沿取出日记本。 郝东这时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抓着日记本的边沿,把它放进塑料袋,然后拿到技术鉴定室去鉴定指纹。 很快鉴定就出来了。凶手也是戴着手套偷拿的日记本,没有留下指纹。 李学明、田春达、郝东都很失望。 李学明晃晃头说:“这个罪犯真是很狡猾呀!” 田春达说:“像是个大学生、较高智商的人犯罪。” 郝东说:“不过,他还是沉不住气,露出了马脚。现在查找罪犯的范围已经缩到很小了,就在那三个打扑克的人之中。” 田春达说:“我们要再接再厉,争取尽快拿下。”他又握住李学明的手说:“你很聪明,你的思考和安排对我们很有帮助。” 李学明说:“一有新情况,我马上再来报告。” “好,谢谢你的帮助。”田春达紧握他的手说。 “这也是为了使我尽快解脱么。”李学明说。 14 星期天,田春达的妻子说胸口有些闷,想出去散散心。田春达已经一个多月没休息了,更有几个月没陪妻子出去散散心了。他内心有些愧疚,对妻子说:“今天我有些时间,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妻子一听,非常高兴:“你能陪我出去散心?真是难得呀。咱们到公园里去走走吧。” “好。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田春达极力哄妻子高兴。 “那咱们去哪个公园?”妻子问。 “就去星光公园吧。” 夫妻二人来到星光公园。两个人散步了一段路,田春达就把妻子引领到了米宁被袭击的那棵大树下。两个人坐在树下长椅上聊了一会儿天,田春达站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呀?”妻子问。 “这里是一个案子的案发地点,我想再在附近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疑点和痕迹。”田春达说。 “你呀,就是休息时也不忘记破案。我说你怎么要到星光公园呢,原来还是想到破案。”妻子笑着埋怨。 “你坐下休息,我就在这周围查看。也等于是陪着你呢。”田春达笑说。 “你看吧,看吧,不让你看,你会坐立不安的。”妻子又笑着埋怨。 田春达仔细地在附近查看,一步一步地细细观察。这时,他感到有人在窥视他,他抬头一看,旁边几米外有个男人把头掉转了过去。这行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那男人是公园的清扫工,五十多岁,又黑又瘦,穿着工装,手里拿着扫把。 “你好,我是警察。”田春达掏出证件给清扫工看。又说:“你知道前几天在这发生过案件吧?” 清扫工微微点头,“知道。” “你最近在这一带发现过什么可疑的物件或人物么?”田春达盯着对方的瘦脸问。 对方略一迟疑,又犹豫着摇摇头。 田春达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清扫工肯定知道些什么。他追问:“看样子你可能知道什么。知道什么请你告诉我。我们警察为了破案是心急如焚呀。你看见了,我星期天陪着妻子逛公园,还想在这搜查线索。” “我……”清扫工欲说又止。 “请你帮助我们,谢谢了。你如果能提供有效线索,还会有奖励,最低也能奖励千元以上。”田春达恳切地对清扫工说。 “你们警察真是很辛苦,刚才你的行为我都看见了。我也挺受感动的。我,我就跟你说了吧。” 田春达盯着清扫工的眼睛,期待着他往下说。 “我,我前几天在收拾垃圾时,发现垃圾箱里有一个黑塑料袋,系着口,但里边好像有东西。我拿出来打开一看,里边有一个黑色头套,还挺新的。我就想到了公安局发出的通报,心想没准这个头套就是犯罪分子戴的呢。” 田春达一听两眼放光,问:“你怎么没当时报告警察呢?” “我,我回家跟老伴说了,老伴不让我报告。怕惹事。她说惹上事就麻烦了,那些人杀人不眨眼,要是知道你报了案,同伙没准找你报复呢。我,我就没报案。” 田春达说:“你放心,我们不会透露出报案者,会严格保密的。那头套现在在哪?” “在我们放清扫工具和工装的仓库里。” “走,我跟你去取。” 田春达和清扫工来到公园放清扫工具的仓库。清扫工打开一个放工装的柜子,要拿出黑塑料袋。 田春达制止他:“慢着。”他拿出手套戴上,将塑料袋取出,打开看看里面的头套,说:“这个我拿回去鉴定了。如果真是罪犯的头套。会给你奖励的。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长生。” “谢谢你了,老杨。”田春达紧握老杨的手,同他告别。 回到妻子身边,田春达兴奋地对妻子说:“这趟真是没白来,发现重要线索了!走,我要马上去公安局。” “你看你,说是陪我逛公园,结果是为了找线索,找到线索就离开。”妻子笑着埋怨。 “走吧,我去了公安局,回来时给你买你爱吃的烤鸭。” “你呀,就这个优点,会哄人。”妻子笑着跟他走了。 公安局技术鉴定室在田春达送来的黑塑料袋上取下了一些指纹,又在头套上取下了一根头发。接着警察又设法取得了辛然的指纹和头发。经指纹对比鉴定和头发dna对比鉴定,证明塑料袋上的指纹有辛然的,也有清扫工杨长生的;头套上的头发是辛然的。 15 警察立刻逮捕了辛然,并对他进行了审问。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辛然不得不说出实话: “我对李学明有嫉恨。他是我考研究生的主要竞争对象。我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如果没有李学明,我考上研究生就会把握得多。后来,我又偶然翻看了李学明的日记本,发现他暗恋着朱莉,而我也暗恋着朱莉,爱得很深,可以说是朝思暮想,我正在找机会向朱莉表达。故而我对李学明就更加嫉恨,因为他还是我的情敌。朱莉案子出来后,我对米宁设套坑害朱莉很气愤,想报复米宁为朱莉报仇。我就想借机栽赃李学明。这样可一箭双雕。 我在8月2日晚先参加舞会,在中途上厕所,从厕所后窗跳出,到对面学生宿舍楼三楼阳台偷拿了李学明的蓝色条纹t恤衫,然后跑进星光公园,戴上头套,对正坐在大树下长椅上的米宁实施了打击,用铁锤将他击倒,又把李学明t恤胸前小口袋撕下,塞进米宁手中,把他的手合上。之后我把铁锤扔进公园的湖中,把头套放进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箱,因为我怕把头套扔进湖中会漂起来。接着我跑回学校,把李学明的t恤送回阳台,又回到舞会。” “你怎么知道米宁8月2日晚上会到星光公园?”田春达问。 “我跟踪过他,他天天晚上到星光公园散步,并坐在那棵大树下的长椅上休息复习英语。” “你继续说。以后呢?” “以后我给**门两次发出电脑打字的匿名信,把祸水向李学明身上引。当李学明说他对案件有思考和分析,记在日记本上,我很想看到,以做防备。所以再次偷看了李学明的日记本。看后我又后悔了,心想这可能是李学明设下的诱饵,可后悔也晚了。”说到这辛然低下头。 审问完辛然,田春达对郝东说:“我在书中看到一句话,‘嫉妒是魔鬼’,看来真是这样啊。” 郝东点点头,说:“现在鼓励竞争,可不正当的竞争也会引发惨剧呀。” “嗯。”田春达点点头。 医院奇案1 1 6月11日早上7点50分,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宣光走进15层的医院大楼,乘上电梯,上到15楼。这层楼是医院办公区,院长、副院长、**的办公室,医院党政各部门的办公室,都在这层楼。 宣光敲响院长李传盛办公室的门。昨晚院长值班,他是来接班的。按常规,两人要进行一下院领导的交接班,然后李院长就回家休息了。 可敲了几下门,室内却没有回应。宣副院长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打开了。他看到李院长歪坐在宽大写字台后面的皮转椅上,上身伏在写字台上。他有些奇怪,已经8点了,难道院长还在熟睡着么?他走到写字台前,又唤了一声:“李院长,该下班了!” 可李院长仍没有回应。宣光感觉有些不对,他走到李院长面前,摸摸李院长的手,冰凉。再摸摸他的脖子,也冰凉。再摸摸身体,已经僵硬了。他,他死了!宣光也是医生,他转过去看看背对着的李院长的脸,他的脸铁青,抽搐得很狰狞,嘴角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他立刻感觉李院长是中毒而死。他连忙拿起手机,打了110报警。 2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一组的刑警接到报案后立刻赶到市第一人民医院。 组长田春达破案经验丰富,他看了李院长的脸对组员郝东说:“我看是中毒死亡。” 郝东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知道,最后确定还得经过尸检。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也得经调查确定。 年青刑警郝东检查发现,写字台上的瓷杯中有剩余咖啡,他戴着手套小心收起杯子,准备拿去化验。 田春达在皮转椅下发现一枚**。他也戴着手套小心收起准备拿去检测。 第二天尸检报告就出来了。李传盛是被砒霜毒死,死亡时间大致是在6月11日临晨0点到1点。在他办公室写字台上的瓷杯中发现的残余咖啡里,化验出了砒霜残留。而在发现的那枚**上,检验出了男性指纹,经过比对鉴定,确认这指纹是内科副主任常小伟的指纹。 刑警开始找相关人员谈话,调查了解案情。 组长田春达和青年刑警郝东与医院副院长宣光在他的办公室谈话。 “宣副院长,李院长办公室最后的打扫时间是在什么时候?”田春达问。 “院长的办公室都是早晨由清洁工打扫一遍。如果院长晚上值班,那么在他白天下班前也由清扫工打扫一遍。” “李院长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宣光想了想,说:“没有发现。” “医院里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没有发现,最近一切都正常。” “李院长有什么仇人和矛盾特别大的人么?” “这我也没发现。医院里上千号人,矛盾肯定是有的,但没发现同李院长有特别大矛盾的人。更没发现仇人。” “院长值夜班的时候,谁能到他的办公室?” “这个,一般来说,中层以上干部有事都可找他。有时一般医护人员、工作人员有急事,或大事也可找他。” “这么说,晚上出入他办公室的人也不少?” “是的。不过到了半夜后,来找他的人就很少了。因为院长到半夜后是可以休息一下的。这时来找他的人是很少的。” “那医院里都有谁6月10日晚间来到李院长办公室?” “这个还需要调查了解。” 接着,田春达和郝东又找打扫院长办公室的清洁工徐在山谈话。 “徐师傅,你6月10日白天下班前,打扫李院长的办公室了吧?”田春达问。 徐在山点头,“是的。院长那天晚上值夜班,所以我在傍晚四点半去打扫了院长办公室。” “打扫时你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了么?” 徐在山想了想说:“我仔细扫了地,擦了地,地上除了有点灰尘,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没有发现一枚一元的硬币么?” “没有。我扫得很仔细,一根头发丝都落不下。**怎么会看不见呢?” 同徐在山谈完话,田春达小声对郝东说:“徐师傅在白班下班前打扫李院长的办公室,没有发现硬币,那么这枚硬币就是在夜班时出现在李院长办公室了。硬币上的指纹是内科副主任常小伟的,那么他应该是夜班时到了李院长的办公室。我们马上找他谈话。” 郝东说:“好。” 二人来到内科副主任常小伟办公室。他们看到常小伟近四十岁,眼睛很有神,皮肤白晰,中等个,体形匀称。他见警察来找他谈话,略有些惊讶,但马上热情地让座,给他们倒水。 田春达表示感谢后开始提问:“常副主任,你6月10日晚也值夜班么?” “是的。” “值夜班时你去过李院长办公室么?” “没有。我没有去。” “你再想想,没有去过么?”田春达追问。 常小伟依然摇头:“我没去过。” “可我们在李院长办公室的转椅下发现一枚**,应该是夜班时丢下的,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硬币?**?那晚我没有去过李院长办公室,怎么会有硬币丢在他办公室?” “这我们要问你了,是怎么回事?” 常小伟想了想,说:“这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我白天去过李院长办公室,那时掉下的。还有,就是别人在夜班时给丢下的。” “清扫工徐在山在白班下班前仔细清扫过李院长的办公室,没有发现地上有硬币。那硬币肯定是在夜班掉下的。”田春达盯着常小伟的脸说。 “那就是别人掉下的。” “可硬币上的指纹是你的。” 常小伟想了想说:“我的外衣就挂在我办公室的墙上,每天出入我办公室的人很多,从我衣袋中拿出硬币是很容易的。然后晚间丢在了李院长办公室,给我栽赃。” 田春达想,他说的这个理由也可以成立。他又问:“你说有人可能给你栽赃,那这个人会是谁?” 常小伟想了想说:“这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同警察分手后,常小伟看着压在写字台下的内科工作人员名单,想:这里的这个人最可能给我栽赃。可她脸蛋漂亮,性格却很柔弱,她能做出杀害李院长,并给我栽赃的事么?说不一定。再说,我也不能把对她的猜疑告诉警察。 医院奇案2 3 警方向市第一人民医院全体人员发出通告:有谁知道6月10夜出入过李院长办公室的人,请告知警方,谢谢帮助! 很快,就有人向警方告知情况。 一个人是医院医务办公室的主任何立民。他对田春达和郝东说:“6月10日我也值夜班。我们办公室也在15楼。半夜,我上厕所,出来时看到内科副主任常小伟向李院长办公室走去。当时我看看表,是0点10分,我想,这么晚了常副主任还找院长谈工作呀?” 田春达看着何立民细瞇的眼睛说:“你看到常副主任进李院长办公室了么?” 何立民摇摇头:“我只看到他向李院长办公室走去。然后我就进我的办公室了。” “那你怎么肯定常副主任是去找李院长?” “因为那晚15楼只有李院长和我值夜班。常主任向李院长办公室走去,肯定是去找李院长。” 另一个向警方报告的人是保安吴祥。他说:“6月10日夜里,我按惯例在楼里巡视检查,在巡视到14楼时,我看见内科护士吕雪走上去15楼的楼梯。我看看表,那时是0点25分。那晚15楼只有李院长和医务办公室的何主任值夜班。” 田春达问吴祥:“你看清那护士的脸了么?是吕雪么?” “我看到她的侧脸,她穿着件紫色风衣,戴上了风衣帽,还戴着口罩,但她的身材和走路姿势非常像吕雪。” “为什么这么说?” “吕雪是本院的第一美女,人人都很注意她。所以我能认出她。” “你看她的背影和走路姿势就能认准她?” “十有八九吧。” 离开吴祥后,田春达对郝东笑说:“看来吴祥对吕雪印象深刻呀。” “美女嘛,总是引人注目的。我都想见见这个吕雪了。”郝东笑说。 田春达笑说:“我们现在就去见她。” 4 两位刑警在内科护士办公室找吕雪谈话。他们看到吕雪确实长得漂亮,高高的鼻梁,圆圆的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皮肤白嫩。身材高挑,但该丰满的地方又很丰满。她还有种特殊的丰韵,或者说魅力,让人过目难忘。 “吕护士,我们想请问你几个问题。”田春达说。 “请问吧。”吕雪微笑着回答,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你6月10夜到医院15楼李院长的办公室了么?” “没有呀,我那晚不值夜班,没有到医院。” “那你那晚在什么地方?” “我和男朋友去万达电影院看电影了。回到家时已近临晨1点了。” “你男朋友一直陪伴着你?” “是呀,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工作?” “他叫谢文远,是市工商银行的会计师。” “你有一件紫色风衣么?” “没有,我有一件风衣,但是米色的。” “你对李院长怎么看?对他有什么意见和不满的地方么?” “我一个小护士,怎么敢对大院长有什么看法。更别说有什么意见了。” “你们平时接触多么?” “很少。我一个小护士,地位跟大院长差得远,够不上呀。” 接着,两位刑警又找内科副主任常小伟谈话。 “常副主任,你6月10晚去过李院长办公室吧?”田春达问。 “你们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回答过,我那晚没有去李院长办公室。” “可有人反映,在6月10日夜里0点10分,看到过你向李院长办公室走去。” “我那晚半夜是去过15楼,想找李院长谈谈工作。可我轻轻敲了李院长办公室的门,没有回应。我以为李院长休息了,没敢再打扰,就转身离开了。” “你上15楼时看到有什么人也去了15楼么?” 常小伟想了想,摇头说:“没看到。” 5 离开市第一人民医院,田春达和郝东又开车去市工商银行拜访吕雪的男朋友谢文远。谢文远在银行会客室接待了他们。 两位刑警看到谢文远高高的个子,很健壮,长相很有男子气。觉得他与吕雪很相配。 “我们来找你是为了工作。想问你几个问题。”田春达出示了证件后对谢文远说。 “请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回答。”谢文远很爽快地说。 “6月10日夜,你和吕雪去看晚场电影了么?” “是呀。” “在哪个电影院?” “万达电影院。” “你们一直在一起么?” “是的。一直在一起。” “散场后你送吕雪回到家么?” “是的。她家离电影院不远。” “到她家时是几点?” “那时我看了下手机,是0点45分。” “你看电影时去厕所了么?” “去了一次。” “你的手机随身带着么?” “没有,我放在皮包里。” “那晚吕雪穿什么衣服?” “米色风衣。” “吕雪家在什么地方?” “从万达电影院出来,一直往东走,走约十分钟就到了。她家是在万达小区二栋302单元。” “你与吕雪处朋友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 “她有什么仇敌或矛盾很大的人么?” “这个,我没发现。” “她最近情绪有什么异常么?” “这个,我也没发现。” 离开市工商银行后,田春达说:“我们去吕雪家看看。” 6 两个人开车到吕雪家,田春达看看四周说:“这里离万达影院不远,离市第一人民医院也不远。” 郝东说:“可吕雪没有作案时间呀。她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近临晨1点,这时李院长已经中毒身亡。” “如果吕雪真是凶手,她可以和男朋友串通更改时间。也可以乘男朋友上厕所时,悄悄把他的手机时间更改了。” 郝东点点头:“师傅,你想得很仔细呀。” “办案么,就要想得细呀。” 田春达按响吕雪家的门铃。一个老太太从门镜向外看,用苍老的声音问:“你们是谁呀?” 田春达把警察的证件放在门镜上给老太太看,说:“我们是警察,有点事想请问您。” 老太太慢慢打开了防盗门。把两位警察请进客厅。 田春达看着老太太问:“老人家,您是吕雪的奶奶么?” 老太太笑说:“是呀,是吕雪奶奶,七十五了。” 田春达看到老太太虽然年逾古稀,但看着仍很精神,很有风度。他心想,看来吕雪是有遗传基因呀。 “老人家,我们想请问你一个问题。吕雪6月10日晚是去看电影了么?”田春达问。 老太太看着日历想了想,说:“是,那晚她是去看电影了。” “是和男朋友一起去的么?” “是的,她男朋友来家里接的她。” “她那晚是几点回到家的?” “这我可说不太清楚,好像是半夜吧。我当时没看表。” “那晚家里还有谁在家?” “就我在家,吕雪父母回娘家了。” “吕雪有一件紫色风衣么?” “好像没有。我只知道她有件米色风衣。” “吕雪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异常情况?没发现呀。她跟平常一样呀。怎么?她有了什么事了么?” “老人家别紧张,我们只是一般工作性的询问。” 告别了老人家。坐进警车后,田春达用手机给万达影院打了个电话,询问6月10晚场电影是几点散场。影院工作人员说是晚11点45分。田春达对郝东说:“电影散场是11点45分,谢文远送吕雪回到家是0点45分,中间有一个小时,而吕雪回家只需要10分钟,那剩下的50分钟她做什么了?”他马上拿起手机给吕雪打电话。 “喂,哪一位?”手机里传来吕雪清脆的声音。 “我是刑警田春达,我还想你一个问题。” “请问吧。” “6月10日晚,你和谢文远去看电影,电影散场是在11点45分,而你到家时间是0点45分,你回家路途行走只需要10分钟,剩下的50分钟你们做什么了?” “电影散场后,我们有些饿了,就到影院旁边的小吃摊吃了馄饨和小龙虾。” “吃了多长时间?” “大约40分钟左右吧。” “那小吃摊的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 “是夫妻档,都四十多岁吧,男的挺胖,女的挺瘦,长相都是一般人。你去了就能见着他们,他们总在那摆摊。” “你马上传一张你的清晰照片到我的手机上,工作中用。” “好的,请稍等。” 不一会,吕雪传了一张照片到田春达手机上。她想,警察追查得可真紧啊。要从工作态度上来看,真是好警察。 田春达又马上给谢文远打电话,可他的手机占线。 田春达对郝东说:“他们在小吃摊吃馄饨和小龙虾,用了40分钟左右,时间可够长的。” 郝东说:“吃饭时间这事可是说不准,如果上菜慢,时间就可能长,如果情侣边吃边说笑,时间也可能长。” 田春达微微点点头,“这可也是。” 医院奇案3 7 晚上吃完晚饭,已是七点多钟,田春达溜达着来到万达影院旁边,看到附近已经摆了一溜小吃摊,主要都是招揽看电影的客人。他走到摊前观察。很快就看到有一胖一瘦一对中年夫妻在卖馄饨,还有小龙虾。他走上前,掏出证件给他们看,笑说:“我是警察,想麻烦你们,打听点事。” 瘦妻子说:“打听什么事呀?” “6月10日晚,就是星期一晚上,0点左右,你们看到这个女的和一个男的来吃馄饨和小龙虾么?”田春达拿出手机,把手机中吕雪的照片给瘦妻子看。 她一看照片,想起来了,“是的,是有这么个女的,星期一半夜来吃过馄饨和小龙虾。她长得太漂亮了,一看见就忘不了,那男的也帅,一对帅哥靓妹。挺亲热的,是对象吧?” “他们吃了多长时间?” “这我可说不太清楚。当时电影刚散场,来吃东西的人很多。这个走那个来,我们也注意不了那么多。” 田春达又给谢文远打电话。他说他白天一直有事联系客户,所以电话总占线。又回答田春达的问话,说6月10晚上在电影散场后吃馄饨、小龙虾用了大约40分钟左右。 田春达想:如果吕雪看完电影吃馄饨只用十分钟,回到家门口用十分钟,然后立即去医院作案,时间还是足够的用的。可如果吃馄饨用了四十分钟,时间就不够用了。可吃馄饨是否真用了四十分钟,只是听吕雪和谢文远口头这么说,没有充分证明。但现在这事也不太好查了。只好先这样了。 那么内科副主任常小伟的作案可能呢?这马上要查。 8 6月20日下午1点20分,田春达坐在刑警支队重案一组的办公室里琢磨案情。这时有人敲门,他说了一声:“请进。” 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她身材窈窕,穿着一身纱质碎花连衣裙,米色半高跟皮凉鞋,黑黑的头发瀑布般散在脑后。杏核眼闪闪发光,显得很妩媚。 “你有什么事么?”田春达看着她问。 “我,我来报案。”姑娘有些紧张地说。 “你请坐下,有什么情况慢慢说。”田春达和蔼地对她说,并给她倒了一杯水,想缓和她紧张的情绪。 “我,我被强奸了!”姑娘说着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田春达连忙安慰她:“姑娘,你不要激动,镇静一下,慢慢说。” “我……我……”姑娘还是情绪很激动,语无伦次。 “这样吧,我问你情况,你慢慢说。”田春达说。 姑娘微微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欣欣。”姑娘擦着泪说。 “是欢欣的欣么?”田春达边问边在询问笔记本上记录。 “是。” “两个欣是一样的?” “是。” “你在什么单位?做什么工作?” “我是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科的护士。” 田春达想,又是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科,这个地方最近情况不少呀。 “你是哪天出的事?” “6月20日晚,我值夜班。”宋欣欣说到这看看田春达。 田春达说:“你继续说。” 宋欣欣继续说:“大约在0点的时候,我到内科的仓库取医疗器具。这时副主任高晨光走了进来,他把门关上,接着就用麻醉口罩捂我的嘴。我用力挣扎,但还是被麻醉倒了。接着高晨光就把我强奸了。过了一段时间,我清醒了,看看表,是临晨近3点。我看到自己躺在仓库的地上,下身很疼,我知道自己是被高晨光强奸了。”说到这宋欣欣又哭了起来。 待宋欣欣稍稍平静后,田春达又问:“你有什么证据么?” 宋欣欣擦擦眼睛说:“最初我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在他脱裤子时,我看到他的生殖器官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在他趴到我身上时,我又在他那扯了两下,扯下两根阴毛,攥在手里。这就是证据。” 说着她从提包中拿出一个小铁盒,递给田春达,“就在这里。”她又补充说:“高晨光是戴着**作案的,没有留下精液。” 田春达打开铁盒一看,里面有两根阴毛。 宋欣欣又悲痛地说:“当我醒来时,高晨光又走进仓库,威胁我说不准报案,否则就要收拾我。他还说只要我听话,他以后会好好照顾我。可我回到家里越想越恨。我青春的身体不能就这么被他白糟蹋了。我要让他受到法律制裁,所以我还是来报案了。” 田春达说:“你做得对。受了伤害,就应该来报案,这样才能不让罪犯逃脱,也才能避免更多女人受伤害。如果女人受到伤害都不报案,罪犯会越来越猖狂的。” 宋欣欣点点头。 “高晨光平时在单位里表现如何?”田春达问。 “他医术挺精通的。为人也可以的。大家平时对他印象都很好。没想到他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宋欣欣咬着嘴唇,又流出眼泪。 “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们会解决问题的。你还是好好工作和生活,问题很快会解决的。”田春达安慰说。 “谢谢警官了。”宋欣欣哈腰致谢。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新情况及时报告**门。” 宋欣欣点点头,离开了。 送走了宋欣欣,田春达把情况向领导做了汇报。领导说这件案子又发生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就由重案一组同前一案子统起来侦破吧。 医院奇案5 10 第二天,田春达和郝东来到太液池洗浴中心。进了前厅,厅的两面摆放着供顾客休息的沙发。厅的正面是接待顾客的服务台。服务台的两侧是进入洗澡间的门。不断的有顾客出出进进。 田春达走到服务台前,亮出证件。服务台的高个男服务员说:“两位警官有什么事情?” 田春达说:“你们这有一位四十多岁,头发有些秃,中等个,圆脸、小眼睛,鼻子却很大的搓澡师傅么?” 高个服务员说:“是金师傅呀。” “我们想找他谈谈。”田春达说。 “他上周末就离开了。” “去哪了?” “我们也不清楚,反正是不在我们这干了。我们这的搓澡师傅大都是南方来的,说走就走,更换很频繁的。” 田春达和郝东又向浴池经理询问金师傅的去向。他也说金师傅不干了,在周末就走了。他说他挽留过他,因为他技术不错。可他说有事坚决要走。田春达问经理知不知道金师傅的去向。经理摇头,说不知去向。 田春达和郝东相互看看,心想,看来高晨光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两个刑警这时感到高晨光的话是有可信度的。而对宋欣欣的话产生了怀疑。 11 两天后的下午,宋欣欣的母亲来到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她一见到田春达就跪下了,哭着说:“警官,求你救救我女儿。” 田春达连忙扶起她,“大姐,你坐下,有话慢慢说。”又给她倒了杯水。 宋母片刻后悲伤地说道:“我女儿宋欣欣这几天压力太大,精神相当不好。下班回到家就缩进自己屋里哭。也不吃晚饭。晚上睡觉总做噩梦,大声尖叫,或是哭醒了。我怕她出问题,天天晚上守着她睡。可昨天晚上,她让我回自己屋睡,说她想安静地一个人好好睡一觉。我就回自己屋睡了。可心里不踏实呀,总是惦记着她。半夜里我要到她的房间看看。可她把门栓插上了,我叫门也没动静,我慌了,连忙叫起他爸,把门撞开了。看到她割腕了,血流了一地。我们赶紧把她送到医院。经过抢救,没有生命危险了。可她精神还是很不好。我对她说,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你现在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说出来也许压力就不这么大了。在我的劝说下,她同意说了,要跟你们警察说说。” 田春达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他和郝东、孟晓春赶到医院。 宋欣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田春达坐到床边,轻声问:“你现在好些了么?” 宋欣欣向田春达微微点头。 田春达说:“你不是有事要对警察说么?小声说吧。” 宋欣欣开始小声述说:“我确实被强奸了,但强奸的不是高晨光,而是另一个人。 在我报案的前一天傍晚,我下班后走出医院大门,这时手机响了,我接听,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说她是我朋友胡丽娟派来接我的,说胡丽娟的母亲得了急性肠胃炎,又吐又泻,还发高烧,得打吊瓶,可胡丽娟母亲行动不便,想请我去胡丽娟母亲家给老人家打吊瓶。我一听这得去呀。就答应了。那女人说,你到前面东街的街口转弯处,我的车停在那,是辆黑色别克,等你过来。” 我于是来到黑色别克车前,一个女人手伸出车窗,向后座指指,让我上车。我坐到车后座上,看到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男人,戴着个黑色口罩和墨镜。 这时从后门又上来一个壮汉,也戴着黑色口罩和墨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男子这时说:“开车吧。” 轿车开到南郊的山林里一个僻静处,坐在前边副驾驶位上的大汉说:‘停车吧。’ 车停下了。坐在前边的大汉对坐在后边的大汉说:‘行动吧。’ 坐在后边的大汉开门下车,对我说:‘你下车。’ 我看看四周,都是黑糊糊的山林,心里害怕,问:‘不是要去胡丽娟母亲家么?这是去哪呀?’ 那大汉捏住我的胳膊,我疼得尖叫起来。大汉说:‘你不要多嘴,听招呼!’ 我胳膊好疼呀,害怕了,不敢不听招呼,下了车。 大汉又推了我一下,‘往前走。’ 我只好往前走。走了一段我停下来,我不想离开汽车太远。 大汉又推我,‘继续走。’ 我只好往前走,要不那大汉再捏我一下,真受不了呀,太疼了!我估计胳膊被捏的地方已经青紫。 走到山林深处,大汉说停下。我停下了。 大汉说:‘你把衣服脱了。’ 我害怕地抱住膀子,哆嗦着说:‘你,你想干什么?’ 大汉厉声:‘让你脱你就脱!’ 我颤抖着说:‘我,我不能……’ 大汉上前抓住我两条胳膊,又一捏,我眼前一黑,疼得显些昏过去。大汉松开手,我一下倒在地上。大汉又抓住我的下巴,说:‘你听话。’接着又一捏,我‘啊’的叫了一声,嘴张开就合不上了,整个脸都疼得麻木了。 大汉又一指我的衣扣,我下意识地动手解钮扣了。大汉逼着我把衣服脱光了。他又拿出手机,给光着身子的我拍照。我用手捂住脸,大汉一捏我的手腕,我疼得立刻松开了双手。 大汉从各个角度给我照了像,又让我摆出各种放荡的姿势拍照。 照完了像,大汉又开始脱自己的衣裤。脱完后,他,他就把我强奸了。”宋欣欣说到这嘴唇哆嗦起来,眼睛流出眼泪。 田春达给她倒了杯水。对她说:“你喝点水。然后慢慢说。” 宋欣欣喝了几口水,又继续说了:“完事后那大汉喘了一会儿气,然后对已经麻木的我说:‘你还得按我说的做件事。’ 我呆呆地看着大汉,不知他还想让我做什么,还想怎么摆布我。 大汉对我说:‘你明天到派出所报案,说高晨光在值夜班时,在内科仓库强奸了你。’ 我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问:‘为什么呀?’ 大汉眼睛一横,‘让你做你就做!如果不按我说的做,我就要把你的裸照发到网上,说是你的男朋友发的。让你没脸见人,同男朋友也得黄。还要把你的胳膊腿掰断,让你残废。你是知道我的力量的!还要花了你的脸!告诉你,我是黑帮分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我哆嗦着看着大汉,感觉他确实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抓住我的胳膊一用力,我的胳膊就得断,他要抓住我的脚脖子一扭,我的腿也得断。他把我的裸照发到网上,或是花了我的脸,我都没法在人世活着了。我身子虽然僵了,脑袋还没有完全麻木,我颤抖着问:‘要控告高晨光,可我没有证据呀?’ 大汉说:‘证据我给你。你现在穿上衣服,跟我回去吧。’ 我穿上衣服,跟大汉回到轿车旁。大汉从车里拿出个小铁盒,说这里面就是证据,又告诉我明天到了公安局要怎么说。就这样,我被逼得没办法,就到公安局办了案。但报案后我心里压力特别大,觉得太对不起高晨光副主任,又觉得没脸见人。成天心里憋闷得透不过气来。看到大家对我指指点点,我心里更加难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后来实在受不了了,我,我就割腕了……父母救了我,又再三劝我。我想我还是说了实话吧,一来给高副主任洗了冤,二来我也想请警察给我报仇,那些坏蛋太可恨了!” 听了宋欣欣说的话,田春达说:“你能说实话很好。要不高晨光太冤枉了。我们会追查强奸你的罪犯,为你伸冤报仇的。” “好,谢谢警官。”宋欣欣神色开朗了些。 郝东这时拿起谈话笔录,让宋欣欣看了后签字。 医院奇案6 12 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科又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护士陈雅莉被人杀了,而高晨光又被卷入其中。 陈雅莉是在医院家属楼的家中被掐死的。她上午没有上班,护士长夏茹给她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因为医院家属楼就在医院后边,夏茹派个小护士到她家查看,她家大门没有锁好,一拉就开了,进屋里发现陈雅莉赤身躺在床上,已经死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刑警田春达等对陈雅莉家进行了搜查。发现有两个男人在她家里留下了明显的、新鲜的痕迹。在床下发现了一团手纸,上面有新鲜的精液。经鉴定比对,这精液是市第一医院内科医生齐家骏的。在陈雅莉的医用白大褂上,发现了血迹,经鉴定比对,是高晨光的。在室内发现了新鲜脚印,经鉴定,也是高晨光的。 刑警田春达和郝东传讯了齐家骏。他不到三十岁,穿着很时髦。上身是件棕色的天鹅绒料休闲西服,下身是米色休闲西裤,脚穿网眼棕色皮鞋,都是名牌。一看就是个追求时尚的青年。 “你跟陈雅莉有性关系?”田春达直截了当地质问齐家骏。 齐家骏点点头:“陈雅莉是个离婚女人,离婚三年多了,又年轻、漂亮、风流,我们在一个科,经常接触,就有了关系。可她因为风流,不只跟我一个人有关系。我们只是有时一起玩玩,也没有别的什么。” “在她死亡的那天晚上,你还跟她发生了关系,是吧?” “是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到了她的家,发生了关系。可完事后我就回家了,我没有伤害她。如果我真的杀了她,也不会随意在她家留下精液痕迹的。” “你那晚同她在一起时,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齐家骏想了想,说:“没有。” “发现陈雅莉有什么异常么?” 齐家骏想了想,说:“没有,她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今天就询问到这吧。在我们以后的调查中,还可能要询问你,希望你配合。” 齐家骏点点头。 “你有什么新的发现也要及时告诉我们。” 齐家骏又点点头。 13 田春达和郝东又询问了高晨光:“你跟陈雅莉有两性关系么?” 高晨光摇头:“没有。我知道这个女人男女关系比较乱,因为这个离的婚。离婚后她没有了束缚,关系更加混乱,科里有的人称她为‘公共汽车’。”高晨光停了停又说:“我是个比较清高的人,很厌恶陈雅莉这种混乱的行为,除了工作上的接触,我没有,也不会同她有任何其它来往。实际上,陈雅莉曾几次主动勾引我,但我都坚决避开了。” “陈雅莉是怎么勾引你的?你可以说说么?” “一次是科里聚会,在会餐结束后,大家唱歌、跳舞。陈雅莉拉着我跳舞,我不愿意接触她,可又不想破坏科里聚会的融洽气氛,于是勉强跟她跳了起来。跳着跳着,陈雅莉就把身体贴近我,身体的突出部分时或蹭到我身上。我向后拉开身体,避开她的贴近。她又贴了上来,于是我就说:‘我有些热了,歇一下吧。’离开了她。 还有一次,我值夜班,陈雅莉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我有些奇怪地问:‘今晚你不值夜班呀,怎么到科里来了?’ 陈雅莉笑说:‘我今晚自己在家呆着感觉挺闷的,就出来溜达,不知不觉就溜达到科里来了。看来科里的吸引力挺大呀。你高主任的吸引力也挺大呀。’ 我对陈雅莉这种轻薄的说笑很讨厌,我没有说话,低下头看医书。 陈雅莉又拉过椅子坐到我身边,笑着说:‘高主任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值班,也很闷吧?我来陪陪你好么?’说着她用腿碰了碰我的腿。 我皱了一下眉,说:‘我在看医书,没什么闷的。你可以去看看电影么,或去歌舞厅唱唱歌,跳跳舞,这样就不闷了。医院可不是解闷的地方呀。’ 陈雅莉娇声说:‘我崇拜高主任,敬佩高主任,跟高主任在一起我就浑身有力量。所以今晚我就来陪高主任了。是你的强大吸引力把我吸引来了呀。’说着她又把大腿贴到我腿上,袒露的胳膊也贴到我胳膊上。 我这时站了起来,说:‘我要去查病房了,你也回家吧。’说着向门口走去。 陈雅莉上前拉住我胳膊,撒娇地说:‘人家专门到这里来陪你,你就跟我坐会儿么。’ 我板起脸说:‘我在这值班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聊天解闷。’又向门口走。 陈雅莉又上前拉住我的胳膊,说‘高主任,你哪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跳舞好么?’ 因为在一个科里工作,我不想太伤陈雅莉的自尊,所以没有斥责她,只是说:‘我不太喜欢跳舞,你去找别人吧。’说着就走出办公室。”说到这高晨光看看田春达,说:“陈雅莉主动勾引我,我都拒绝了,我怎么会强奸她?” 田春达说:“你说你平日不跟陈雅莉接触,可在陈雅莉的白大褂上发现了你的新鲜血迹,在她的家里,也发现了你的新鲜皮鞋脚印,这你怎么解释?” 高晨光想了一下说:“我前几天到医院上班,在路上被一个骑自行车的撞了一下。到了科里,我看到小腿上流血了,就用块纱布擦了血,这纱布我扔在纸篓里了,可能有人拿这带血的纱布擦在了陈雅莉的白大褂上,栽赃陷害我。”他喝了口水后又说:“至于鞋印么,我在医院我的办公室放有一双备用皮鞋,这双鞋也可能被人偷着拿走,穿着在陈雅莉家活动,以栽赃陷害我。” “可这双皮鞋现在还在你的办公室里。” “可能那个陷害我的人在用完我的皮鞋后,又放了回来。” “你还有什么需要向警方说明的情况么?” “没有了。我相信**门会调查出事实真相,还我一个清白的。” 医院奇案7 14 这一天晚上,高晨光又值夜班。他正伏在桌上研究病人的病历,护士长夏茹走了进来。 高晨光看着她有些奇怪地问:“今晚你不是夜班呀,怎么到科里来了?” “我来科里,是想跟你谈谈。”夏茹说。 “噢,想谈什么,坐下来谈吧。”高晨光指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又站起身给夏茹倒了杯水。 夏茹喝了口水,开始谈话:“咱们医院内科主任的竞聘程序突然提前了。我觉得是常小伟依靠他爸爸常市长的权势搞了鬼。” 高晨光听着没有说话。 夏茹继续说:“常小伟为了拉拢群众,最近几次请科里的人吃饭、娱乐,而你却一次没有这样做,我想你觉得这样做太庸俗。现在看来,常小伟小恩小惠对群众的拉拢还是有效的。所以民意测验。常小伟的票数竟然超过了你。” 高晨光听着还是没有说话。 夏茹继续说:“我听说院里很快就要任命常小伟为内科正主任了。一是因为他爸爸做了工作的关系。二是院里认为常小伟创收比你多,民意测验票数比你多。三是最近你两次被栽赃,问题还没查清楚,没下结论,也对你产生很大影响。” 高晨光低沉地说:“对当不当上主任我还不是特别在意,我心痛的是,民意测验我的票数竟然没有常小伟多。” “有时干得好不一定就能让人说好。百姓有时只看眼前利益。常小伟用不正当方法给科里捞钱,对病人不利,可科里人却能多得奖金,他又总搞小恩小惠,当然能拉到一些票。你平时要求严格,会得罪人,制止不当捞钱,又会得罪一些人,清高不随俗,又使一些人敬而远之。这样票就可能少些了。所以你不用太在意。你应该我行我素,泰然处之。”夏茹说。 高晨光点头:“你这样说,我心里舒坦多了,也敞亮多了。好,我就泰然处之。” 夏茹又说:“我认为常小伟尽搞歪门斜道,问题很多。你两次被陷害,十有八九也是常小伟的阴谋,你是他的竞争对手么。” 高晨光没有说话。 夏茹又说:“我觉得我们科的正义力量也不能任凭常小伟作恶。我们也要行动。” “怎么行动?”高晨光问。 “我的一个邻家女孩叫卫敏,是医大的学生,要到咱们内科实习了,到时候还请你高主任多多指导她呀。” 高晨光说:“你说的这个实习生是什么样子啊。” 夏茹拿出手机说:“我这有她的照片,你看一下。是她和几个要好同学的合影,她是左边第二个。” 高晨光接过手机看,看着又说:“哎,这个女生长得很像我们科死去的护士陈雅莉呀。身材、长相都很像。” 夏茹说:“是么?你也这样觉得?我说的行动就与她有关。” “与她有关?”高晨光有些不解地看着夏茹。 夏茹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试探一下常小伟,探探他的底。” 高晨光的眼睛也一亮,“嗯,对,可以试一下。不过,卫敏能配合我们么?” “她们一家和我关系很好。卫敏有病在咱们医院住院,我对她也很照顾。她对我很感激,对我夏姨、夏姨叫得可亲了。我跟她好好说说,她会答应的。” 高晨光说:“那好,我们商量一下具体办法。” 两个人仔细商量起来。 15 半个月后,常小伟当上了内科的主任,他兴奋地请客,请科里的全体人员到光华大酒店吃高档酒席。 酒席开始后,常小伟站起来先讲话,他满脸笑容地说:“首先,我要感谢科里的同仁们对我的大力支持,我能当上主任,与科里同仁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今后我还希望亲爱的同仁们继续支持我,帮助我,使我能把主任的工作做好,使我们内科的工作能够做好。” 常小伟的追随者听到这热烈鼓掌。 常小伟看看高晨光又说:“我也希望高主任今后能支持我的工作。高主任是科里的业务权威,是科里的技术大拿,科里的业务工作是离不开高主任这棵大树的。” 高晨光点点头说:“我会一如既往做好业务工作的。” 常小伟也点头:“谢谢高主任。” 常小伟讲完话,他的追随者们开始挨个向常小伟敬酒,说祝贺和表忠诚的话。常小伟高兴,便来者不拒,一气喝了十几杯酒。 大家看到菜肴很高级,酒也是名酒,吃喝得很兴奋。有喜欢说笑的讲起了笑话。有喜欢玩闹的男女喝起了交杯酒。喝完了交杯酒有好事的又起哄,说光喝交杯酒不行,得来真的,得亲嘴。男医生就借着酒劲抱住女护士要亲,女护士可没喝糊涂,笑着叫:“不行,都是开玩笑,来真的可不行。”努力挣脱开。大家又笑,说小米看着挺厉害,到来真招时就不行了,是个外强中干的货。小米笑着叫道:“你们以为我傻呀,你们谁行谁来。” 这时另一个年轻男医生从小米背后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她就亲了一下,笑说:“你不行又怎么样?我就亲了。”大家哄笑着鼓掌。小米红着脸就追打这年轻男医生:“你要死了,你这死鬼,搞偷袭!” 年轻男医生一边跑着躲避,一边笑说:“我酒后失敬,抱歉,抱歉。” 高晨光乘着大家玩闹,悄悄走到卫生间,看里边没人,拿出手机给卫敏打了个电话,问她准备好了没有。卫敏说准备好了。高晨光说那你等着吧,酒席散后就拉他过去。卫敏说好。 大家平日里工作很紧张,今日难得放松,玩闹得起劲,酒喝得也不少。常小伟作为这天的主角,东道主,要八面周旋,喝得就更多,到酒席结束时,他已经喝得醉醺醺,走路都打晃了。 高晨光这时说:“我用车送常主任回去吧。”说着他扶住常小伟向前走。 16 高晨光把常小伟扶到自己车上,开动汽车后,他并没有把常小伟送回家,而是拉到了一家不太起眼的旅馆。 把常小伟放到床上,高晨光用湿毛巾擦了擦常小伟的脸,然后问:“小伟,你怎么样?” 常小伟微睁开眼,哼了一句:“还行,就是头,头晕。” 高晨光又问:“你看看,我是谁?” 常小伟微睁开眼看看:“你,你好像是老高,是吧?你怎么到我家来了,你,你可是第一次来我家呀。欢迎,欢迎……”说完他眼睛又闭上了。 高晨光悄悄安置好**机,然后退下。 那个很像陈雅莉的女实习生卫敏悄悄走了进来。她走到床边,对着常小伟轻声呼唤,“小伟,小伟,你看看我是谁?” 常小伟闭着眼睛没有反映。 卫敏放大些声音,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常小伟微微睁开了眼睛,“你,你好像是雅莉。” “是呀,我是雅莉,我来看你了。” “好呀,我们有一段没见,我想你了,真,真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所以来看你了。” “好呀,你上来,上床,我,我搂着你睡。” 卫敏上床躺到常小伟身边,问:“小伟,你真的想我?” “真,真的。” “你真的喜欢我?” “真,真喜欢。” “可你那天为什么要掐我脖子呢?还使劲掐,掐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啊,那天,嗯,那天你惹我生气了,你,你让我离婚,娶,娶你。可我离不了婚呀。你又逼我,逼我离婚。还说我要不离婚娶你,你就要揭我老底。揭我误诊的老底,还,还揭我向病人要红包的老底。还,还揭我给病人乱开药,让病人多住院,好多收费的老底。你,你要是揭了我的老底,我的主任就竞聘不成了。副主任也当不成了,你,你说,我能不生气么。雅莉,这都怨你呀,你要不这么逼我,我,我能掐你脖子么?我能舍得么?舍不得呀。都是你逼的呀。”说到这常小伟闭着眼睛喘了一会儿,又说:“雅莉,你今天来了就好,我们,我们还亲密,亲,亲热……我还搂你睡,只要你不逼我,我不会掐你,我们搂着睡,睡一宿。”说着他就伸胳膊搂卫敏,卫敏没有动,又对常小伟说:“我还想问问你李院长的事呢?他的死与你有关吧?” “李院长的死?那是吕雪干的。不过跟我也有些关系,是我为了讨好李院长,派她给李院长按摩的,没想到李院长竟然把她给强奸了。她恨李院长,就下毒药死了他。她也恨我,所以给我栽赃。” “那你也给高主任栽赃了吧?”卫敏又问。 “为了当上主任,我就得这么干呀。” 常小伟又迷糊过去了。 卫敏见常小伟睡熟,悄悄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站在这里观察的高晨光向门外指了指,卫敏走出房间。高晨光把**机放进衣袋,背起睡熟的常小伟,把他送到车上,又开车送他到家。 医院奇案8 17 高晨光把常小伟在旅馆的摄像交给了刑警田春达和郝东。他们看了后很高兴。田春达说:“我们已经把常小伟当作重点嫌疑人在调查他。你们的行动加快了破案的步伐。现在发生在你们医院的几个案子都有了证据。下一步,我们还要取得常小伟强奸金亚妮的证据。” 高晨光问:“常小伟还强奸了金亚妮?” “是呀,金亚妮已经向我们控告常小伟。”田春达简要地向高晨光述说了金亚妮控告常小伟的情况-- 退休工人温淑妹由女儿金亚妮陪着来医院看病。常小伟给其诊查。 常小伟问了一下病状后,就开了一堆要检查,检验的项目,本来有几项就够了,他却开了十几项,要病人多花了五千多块钱。他又让病人住院。这出于他的两个目的。一是病人住院可以多开药,多收钱,多领奖金;二呢,他看到金亚妮很漂亮,对她很动心,如果母亲住院,女儿就要陪床,就可以多接触她,可想法把她搞到手。 温淑妹住院十几天后,金亚妮又向常小伟打听母亲的治疗情况。常小伟说,我白天工作忙,你明天晚上找我,我跟你详细说说。 金亚妮听人说,病人住院后得给医生送红包,请医生吃饭、娱乐,否则医生不给你好好看病,拖延你的病情,病人遭罪不说,多住一天院得多花几百块钱,拖你半个月,你就几千块钱,甚至上万块钱出去了。医生就是给你乱开药你都受不了,他把什么营养药、保健药、补药都给你乱开,你得多花多少钱?还不一定能治病。想到这金亚妮第二天晚上就请常小伟吃饭,她找了家中档饭店,高档饭店她请不起,小饭店又怕常小伟不高兴。 在饭桌上,常小伟跟金亚妮谈起了她母亲的肾病。他云苫雾罩,扯得很远,先说肾的功能,又说各种肾病,肾病的各种症状和后果,把金亚妮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最后听懂了几句,那就是要想治好母亲的病,必须依靠他常大主任,把他常大主任哄好了,他要卖力,才能治好母亲的病。 于是金亚妮就使出平生哄人的本领来哄常小伟,又劝酒,又劝菜,又陪他说笑,奉承他。本来她不能喝酒,为了讨常小伟高兴,她却陪他喝了不少酒,加上常小伟又劝酒,直喝得她头都大了,晕晕乎乎的。 吃完了饭,常小伟说今晚喝得挺高兴,余兴末尽,咱们再去唱歌吧。两个人又进了附近一家歌厅。 进了歌厅的包房,常小伟对金亚妮说:“你说话声音挺清脆,唱歌肯定好听。你先唱吧。” 金亚妮说:“好,我唱,我先唱个电影《刘三姐》中的插曲‘山歌好比春江水’”。 常小伟鼓掌:“好,好。” 金亚妮挺着胸脯唱了起来: 唱山歌来这边唱 来那边合那边合 山歌好比春江水 也不怕滩险弯又 多喽弯又多…… 金亚妮唱完常小伟热烈鼓掌:“唱得好,唱得好!”他又握住金亚妮的小手揉搓,“你的歌声把我感动了,真的感动了。” 金亚妮在酒劲的兴奋中,她笑说:“那我就再唱一首。唱《青藏高原》吧。” “好,好!”常小伟叫道。 金亚妮扬着脑袋唱了起来: 是谁带来远古的 呼唤 是谁留下千年的 祈盼…… 听完后常小伟叫道:“亚妮,你唱得太好了!太让我感动了!我都热血沸腾了!”他把音响声放大,然后就抱住金亚妮,接着又亲她的脸和嘴。 这时金亚妮有些醒过酒来了,她推挡常小伟:“常主任,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常小伟却抱住金亚妮不放,“亚妮,我喜欢你,喜欢你呀,你太可爱了。”他又亲她的嘴。 金亚妮用力推开常小伟:“你不能这样!”说完她就往门口走。 常小伟连忙从后边追上去,一把抱住她往回拖,又用手扯她的衣服…… 金亚妮急眼了,大叫:“你干什么呀!你放我走!来人呀!救命呀!” 可这时常小伟已接近疯狂,他一把将金亚妮推倒在沙发上,扑上去就扒她的裤子。 金亚妮拼命挣扎…… 这时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冲进来一个歌厅的小伙子,他拉起趴在金亚妮身上的常小伟。金亚妮乘机跑了出去。 18 金亚妮的母亲住院消耗很大,家里的钱入不敷出。还在读高中的金亚妮就想临时找个工作挣些钱以补贴母亲住院费用。金亚妮的邻居给她介绍了一个保姆的活,那家给的工资不低,金亚妮高兴地答应了。 到了主人家,金亚妮看到室内的装修、摆设很阔气,家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七十多岁老太太,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老太太实际是常小伟的姑姑,中年女人是常小伟的堂姐,离婚后回到母亲身边生活。姑姑要找一个保姆,常小伟就想法把金亚妮找来了,好寻机再对她下手。常小伟这个**对看上的女人是弄不到手不罢休的。可金亚妮并不知道这是常小伟的姑姑家。老太太母女俩看金亚妮人很清爽,试了试也很会干活,就把她留下了。金亚妮从小与寡母相依为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各种家务活都会干,而且干得不错。 星期天,老太太照例由女儿陪着到南郊的风景区漫步。 金亚妮独自在家里打扫卫生。她正在拿抹布擦家具。一个人走了进来,金亚妮看到这个人愣住了,他竟是常小伟。 “你,你怎么来这了?”金亚妮震惊地问。 “这是我的姑姑家,我不能来么?”常小伟哂笑着说。 “那我来这里也是你安排的吧?” “是你自己要来的呀。” 金亚妮瞪起眼睛:“我要是知道这是你姑姑家,我不会来的!” 常小伟笑着说:“你这么排斥我做什么,我是喜欢你的呀,真的喜欢你。”说着他上前拉金亚妮的手。 金亚妮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叫道:“你要再敢对我动手,我就跟你拼了!” 常小伟不由向后闪了下身子,“你看你,这么凶做什么?你不是缺钱么?我给你钱,这次给你三千行吧?” 金亚妮横眉立目,“谁要你的臭钱,你给我滚远点儿。等你姑姑回来,我就辞工,离开这。” “我再加两千,怎么样?” “你滚,滚吧!”金亚妮把手里的刀挥了一下。 常小伟不由又向后闪了下身子,他叫道:“你还真是硬气呀,好,我也不含糊,我给你一万,一万!” “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要!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金亚妮说着就向门外走。 常小伟看着金亚妮的背景冷笑了下,然后从提包中拿出麻醉口罩,冲金亚妮的背影追了上去。他从后面用一只手搂住金亚妮的脖子,另一只手把麻醉口罩捂上她的口鼻。金亚妮挣扎了几下,就被麻醉倒了。 常小伟淫笑着脱下不省人事的金亚妮的衣裤,疯狂地蹂躏她…… 之后常小伟开车到郊外的山林里,然后把昏迷的金亚妮放在山林里,开车走了。 金亚妮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常小伟强奸了。她就到公安局报了案。可是她只说了情况,没有证据。常小伟是个老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所以我们下一步要想法取得证据。 听了田春达警长的讲述,高晨光很气愤,他说:“想不到常小伟这人这么坏,真是医生中的败类” 医院奇案9 19 金亚妮在警察布置下,又回到常小伟姑姑家当保姆。按照警察的指示,她悄悄在自己住的房间里安装了一个**机。 又一个星期天,老太太又在女儿的陪同下去郊外漫步。金亚妮在家中打扫着卫生。 有人走进来了,金亚妮一看,果然是常小伟。她对他说:“你怎么又来了?” 常小伟笑说:“这是我姑姑家,我当然可以来了。” 金亚妮瞪起眼睛:“你明知道每个星期天你姑姑都和女儿去郊区漫步,又来做什么?” 常小伟涎笑着说:“我来看你呀,我说过,我喜欢你呀。” 金亚妮说:“你别光嘴上甜和人,你要真喜欢我,就拿出实际行动来。” 常小伟一听金亚妮态度有变化,不觉喜出望外。他上前拉金亚妮的手,又要搂抱亲吻她。 金亚妮推开常小伟:“我说的实际行动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呀?” “你要离婚,然后正式娶我,我如果成了你合法的妻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这我办不到,就是我想离,我老婆也不干呀。离婚不是一个人的事呀。” “那你拿出一笔钱也行,我妈住院已经欠了不少费用了。” “这行,你要多少钱,说吧。”常小伟高兴地说。 “十万。” “十万?太多了吧。” “我妈住院连治疗,得需要这么些钱。你出了这些钱,我可以被你包两年,把我的青春都交给你。” 常小伟想了想说:“包两年,这样可以,我同意了。”说着他又上前搂抱金亚妮。 金亚妮又推开他,说:“你得把钱打到我的账户里,才能行动。” 常小伟现在很着急,于是说:“好,我现在就打钱,我用手机银行打款,你把你的银行账号告诉我。” 常小伟给金亚妮的账号打了款,接着又上前搂抱金亚妮。金亚妮又推开他。 “怎么?我都给钱了呀。你现在就是我包下的女人了,两年内我可以随便呀。”常小伟叫道。 “我上趟厕所,然后咱们到我屋里,好么?” “那你快去吧。”常小伟只好答应着。 金亚妮在厕所里,用手机给跟踪常小伟的郝东发了个短信。 从厕所出来,常小伟将金亚妮拉进她的卧室里,又把她推倒在床上,接着扑到她身上。 金亚妮用力将常小伟推开,坐了起来。 常小伟叫道,“你又怎么了?” 金亚妮板着脸说:“你得先向我道歉。” 常小伟怔怔地问:“道歉?道什么歉?” “你上次为什么用**麻倒我,然后强奸了我。我的下身流了很多血,你太野蛮了。” 常小伟辩解:“我上次给你钱你不干呀。你要像这次答应要钱,就没有事了。我也是太喜欢你了,就忍不住了,所以,所以才对你下手了。” “我当时还是处女,让你给破坏了处女身,还让我流了不少血,你,你太野蛮了!” “我当时是太冲动了,你的处女身确实是让我得到了。不过你今天已答应包给我了,也就没什么了,反正你的身子也是我的了。” “那不行,你上次强奸了我,破坏了我的处女身。你得向我道歉,并给我赔偿。” 常小伟很着急,于是说:“好,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没经你同意,破坏了你的处女身。对不起。”常小伟说着向金亚妮鞠躬致歉。 “你还得给我赔偿。” “行,你要多少钱?” “一万吧。” “好,我现在就给你打款。”常小伟拿出手机又给金亚妮的账户打了一万元。然后说,“这下行了吧,可以行动了吧?” 金亚妮说:“我还要去趟厕所。” “你怎么又要上厕所呀,不是刚去么?” “我,我有些紧张,就想上厕所。” “你快去吧。” 金亚妮进了厕所,又给郝东发了个短信。 金亚妮回到卧室,常小伟急迫地抱住她,要脱她的衣服。这时金亚妮的手机响了。她挣脱开常小伟接电话。接完电话又说:“我表哥从家乡来市里了,要来看我,马上就到这了,我得出门去接他。” 常小伟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事这么多!” 金亚妮说:“你看,事赶上了,我也没办法。我今天得接待我表哥,你明天在旅馆包间房,我去会你,这行了吧。” “好吧,就这样吧。”常小伟丧气地晃晃头,走了出去。 金亚妮取出**机,交给了刑警郝东。 第二天常小伟上班不久,警察就来到他身边,对他说:“有人控告你,控告你杀人和强奸,并拿出了确凿证据,我们现在要带你去公安局讯问。” 常小伟看了金亚妮偷偷拍的录像后低下了头,被警察带走了。 医院奇案10 20 常万田市长知道这件事后,大骂儿子混蛋。他老伴说:“你现在骂儿子还有什么用?要赶快想办法救儿子呀,我们就有这么一个儿子呀。” 常万田叫道:“他犯下这么大的罪行,想办法也难救呀。” “难救也得救呀,现在不想别的,先要能救下他的命呀。然后再想办法减刑吧。” “唉,真是个孽子呀。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想想办法吧。” 常万田正在为儿子活动,省领导找常万田谈话,说接到了群众反映,要求他正确对待儿子的犯罪问题,不要有干涉办案的行为,并警告他,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的。 受到省领导的警告,常万田也不敢大肆活动了。由于常小伟罪行严重,民愤很大,公检法加快审理,他很快被判刑,数罪并罚,**。 在逮捕常小伟之后,刑警又传讯了吕雪。 田春达在刑警支队传讯室里看着吕雪说:“吕雪,常小伟和医院的保安都举报了你。我们查了医院的监控录相,你6月11日临晨确实到了15楼,进了李院长办公室。虽然你穿了件新风衣,又戴着大口罩,戴上风衣帽,可是从录相的细微处,还是能辨认出是你。你还是如实交待吧。” 吕雪沉默片刻,说:“我也知道是瞒不过警察的追查的。我现在就如实说。一个多月前,常小伟对我说,李院长最近后背疼,我会按摩,让我在夜班去给李院长按摩。常小伟是内科副主任,李院长是医院一把手,我不敢得罪他们,就按吩咐做了。 第二次夜班里去给李院长按摩,他在给我喝的饮料里下了迷药,我昏迷后,他就把我强-暴了。” “你被强-暴后为什么不报警呢?”田春达问。 “我平时很心高气傲,自尊心很强。觉得说出被强暴,让人指指点点太伤自尊。又觉得李院长有权有势,常小伟的父亲又是市长,告他们也许会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就没告。不过,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李院长又继续纠缠我,常小伟也对我进行骚-扰,想对我下手。我就咬了牙,决定毒死李院长,再栽赃常小伟。” 吕雪说到这喝了一口水,之后又接着说:“6月10日晚上,李院长又值夜班,他又打电话让我半夜去他的办公室。我就在超市买了件紫色风衣,先和谢文远看了晚场电影,出来后吃了夜宵。这都是为了制造不在现场证明。” “你们吃夜宵用了多少时间?” “十分钟左右。但我告诉你们说我用了40分钟,我也告诉谢文远警察要是问,就说吃夜宵用了40分钟。谢文远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也许他没太在意这件事。” 谢文远送我到家门口离开后。我故意让他看看手机的时间。实际上,他在影院上厕所时,我拿出他包中的手机把时间调快了四十分钟。这样我就制造出我没有时间作案的假相。” “你想得很仔细呀。”田春达说。 “我喜欢看侦探小说,所以有些这方面的知识。” “你接着说。” “谢文远走后,我拿出背包中的紫色风衣穿上,又戴上口罩和帽子,带上毒药,到医院去了。我这样打扮,也是为了让医院里的人认不出我。我乘电梯上了14楼,然后走上15楼,进了李院长办公室。” “你进李院长办公室是几点?”田春达问。 “进李院长办公室时,我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是0点28分。李院长看我来了很兴奋,走上前来抱我。我说我很渴,便拿出罐装咖啡喝,又递给李院长一罐,说半夜了,你也喝咖啡精神精神。李院长很高兴地喝了,但这罐咖啡里下了毒。李院长很快就被毒死了。我又戴上手套,拿出白天从常小伟挂在墙上的衣服里取出的**,丢在转椅下。我是看着常小伟从白大褂中拿出这枚硬币放到墙上的衣服口袋中的。所以知道这硬币上有他的新鲜指纹。而我取出时是戴着手套的,所以没留下我的指纹。 我看到李院长死了,就把屋内我的指纹痕迹和脚印都擦干净,然后悄悄离开。” 听完了吕雪的供述,田春达说:“你受到侵害,是应该报案的,由法律来为你伸冤。你私自报复杀人,是要受到刑事处罚的。当然,处罚时要考虑到你的受害情节。但你也是要付出青春代价的。” 吕雪低下头,默默地流泪。 田春达和郝东对这个杀人犯,心里都有一份同情和可惜。 21 不久,高晨光被医院任命为内科主任。夏茹对他说:“我说过,常小伟一时的得逞不会长久,现在兑现了。他不但垮台了,而且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他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呀。” 夏茹又说:“正义还是能战胜邪恶的。你现在是正主任了,负责全科的工作了,你可以更好地执行你的正义主张了。” “我是想把业务工作抓好,救死扶伤,给病人治好病,给病人减轻负担,完成好医生,医院应该做好的事。可要真正实行好,也不容易呀,现在面临的环境很复杂呀。现在的医院又要治病,又要挣钱,两者的平衡不好找啊。”高晨光思索着说。 “这倒也是,你也不能太脱离环境,太清高,要不工作也不好做。该搞好的平衡还得搞好,这样才能站住脚。所以孔子说要中庸呀。老夫子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高晨光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会仔细考虑这些的。”他看看夏茹又说:“护士长,谢谢你对我的关怀和帮助呀。这次没有你,我怕是很难得见青天。常小伟哪年哪月能得到惩罚也不好说。” “我们是同事,我对你的医术和医德都是敬佩的,我当然要帮你。你就不必客气了。” 埃及艳后的粉丝1 白海燕坐在夜巴黎咖啡厅一个靠墙的坐位上,默默喝着香气袭人的咖啡。 她是一家时尚杂志的高级编辑,三十出头,身上印着浓浓的小资情调。喜欢喝高品味的咖啡,品尝高级西点和红酒,穿高档时装,听典雅音乐。内心里,她崇拜埃及艳后,是她忠实的粉丝。她崇拜她的妖冶和时髦,更崇拜她的霸气和手段。埃及艳后通过控制男人来控制权利,进而控制世界,非凡的历程让她仰慕不已。 现在,她默默慢啜着宜人的咖啡,漂亮的杏核眼又不时瞟向在前方弹奏钢琴的俊逸青年徐海涛。她已经注意这个青年一段时间,对他发生了兴趣。他当上这家咖啡厅的经理后,确实让咖啡厅有了很大起色。 他首先对200平米的咖啡厅进行了重新装饰,在高高的护壁板上每隔一段距离,挂上了仿制的世界名画,有梵高的,高更的,还有塞尚的,都是风景油画。在各个角落,摆上了仿制的世界著名雕塑,“大卫”、“维纳斯”、“思想者”等。天花板挂上了塔式的水晶吊灯。地板换上了紫红色的樱桃木地板。餐桌椅都是意大利式的。室内立时有了典雅、高贵的艺术气氛。又买了台斯特劳斯钢琴,摆在餐厅一角,由徐海涛弹奏世界名曲:蓝色的多瑙河、春之声圆舞曲、维也纳的森林等。徐海涛还培训员工的艺术气质,走路、举止、言谈、服务都要显露出优雅、亲切。这就更增添了咖啡厅的艺术气氛。 徐海涛本人的神采和风度,也吸引了很多女顾客来临,其中有不少是女大学生,女艺术工作者,还有一些女白领,贵妇人。男顾客也增多了。上座率提高了几成。听说咖啡馆月纯收入由原来的两万元左右,搞高到八万元左右。老板苗莉乐不可支,给徐海涛的提成也不少。 这个徐海涛应该说很有魅力:长相英俊,能力很强,又很高雅。我白海燕已经三十出头,算是大龄未婚女子了。不能再挑挑拣拣下去了,供我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了。如果拿下这个徐海涛,再通过控制他控制这间咖啡店,那就是类似于埃及艳后的行为杰作了。 这时她看到咖啡店女老板苗莉从里间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高档薄料西服套裙,新染烫的大波浪棕色卷发闪着光泽。她递给徐海涛一杯清凉饮料,又对他嫣然一笑。 白海燕已看出苗莉对徐海涛有意思,不只是青睐他的才干,也垂涎他的青春躯体。我得尽快下手呀,不然小鲜肉被女色狼叼住了,我可就插手困难了。 2 苗莉39岁,丈夫肖伟强是**公司的老板,很有钱。苗莉是完全可以不上班的,在家做个养尊处优的阔太太。可她呆不住,一再央求肖伟强,肖伟强就按照她的想法,投资开了一家咖啡店,由她来经营。 夜巴黎咖啡馆开业后效益却不太好,于是苗莉想要高薪招聘有能力的经理,月工资一万元**,外加提成。这在北方的这座城市,已是很高的待遇了,这个城市的人均工资是四千元左右。 很快,有人来应聘了,是个年轻小伙,名字叫徐海涛。 女老板苗莉接待了他。这天她身穿一套精纺细薄毛料条纹西装裙服,头发在脑后梳成个髻,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身材也很丰满,把西装撑鼓了起来,但曲线还是有的。皮肤保养得很好,又细又白又亮。模样显得很很漂亮,她很有成熟女人的丰韵。 苗莉看到这个应聘经理的年轻男子约二十七、八岁。身高180公分左右,相貌很俊朗,头发披肩,还烫着几道弯,身穿可体的蓝色天鹅绒休闲西装,米色牛仔裤,很时髦,很有艺术气质。一问,果然,是艺术学院音乐系毕业。 苗莉笑着对徐海涛说:“我这咖啡店你也见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徐海涛微笑着说:“我觉得我经营咖啡厅有一些优势。” 苗莉笑问:“什么优势?你说说。” “第一,我外形还可以。咖啡厅是要有一定艺术气氛的,我的外形和气质还说得过去。” 苗莉微微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 “第二,我在艺术学院音乐系主修钢琴,我的老师是英国女外教阿维莉娅。她很喜欢喝咖啡,也很会煮咖啡,并会做喝咖啡时配置的点心。她把这些连同钢琴弹奏法都传授给了我。” 苗莉听了很在意地又点点头。 “第三,咖啡厅的艺术气氛主要是从三方面来营造,一是装修、装饰。二是音乐。三是工作人员。我可以指导咖啡店的装饰,达到艺术、时尚的效果。我钢琴弹得很好,会弹不少世界名曲,可以在咖啡店演奏,增添优雅的艺术气氛。我还要培训服务人员的艺术气质。使他们能够优雅地为顾客服务。” 苗莉这时心里已决定聘用这个男青年了。她对他的外形、气质、谈吐很满意。对他的技艺和经营理念也很赞赏。 又交谈了一会儿,苗莉说:“好了,我决定聘用你做经理了。今后这座咖啡店的经营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好的收获。” 徐海涛笑说:“谢谢老板的信任。我一定努力搞好经营,争取丰收。 苗莉不但对徐海涛经营很满意,对他个人也很热情。当他弹奏乐曲时,她就坐在角落里,欣赏他的艺术家风度,倾听他很有个性的演奏。苗莉的丈夫白天在公司忙着挣钱,晚上又经常出去应酬。他的应酬也包括幽会女人。这一点苗莉也知道,现在的有钱人,有几个不找女人,拦也拦不住。再说结婚十几年了,夫妻间的热度早已消退,摸着对方的手,好像左手摸右手,微弱的电波都没有了,所以也就由他去了。但孤独感是与日俱增。现在好了,有了徐海涛。她请他陪她观赏音乐会,芭蕾舞演出,说他懂艺术,可以很好给她讲解。她请他陪她郊游,他会开车,会划船,会游泳,会登山,是个很好的陪客。她也请他陪她应酬,他会喝酒,说话该优雅时优雅,该风趣时风趣,很能活跃气氛。 一次,在应酬时,苗莉酒喝多了,徐海涛把她送回家。下车后她说你把我扶进屋吧,我丈夫出差了。她没有孩子,丈夫出差,家里就没有别人了。他把她扶进屋,扶到卧室的床上躺下,轻声说:“夫人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苗莉却拉住他:“你别走,再陪陪我。”接着就抱住他。那一夜,徐海涛就睡在苗莉身边了。他感到了她强烈的孤独和饥渴。 这以后,一有机会,她就让他到家里或宾馆陪她。 苗莉虽然风韵犹存,但毕竟徐娘半老,比起年轻漂亮姑娘,各方面还是差一些。徐海涛对她并不是很留恋。但他又不能不用心陪她。她是他的老板,衣食父母呀。有了她,他才过上上等人的生活。 埃及艳后的粉丝2 3 这一天晚上,苗莉和徐海涛又到一座高档宾馆幽会。一进旋转的金色大门,徐海涛就感受到了豪华。地面铺着雪白大理石,闪闪发光。墙面贴着奶黄色大理石,也闪闪发光。枝形的水晶大吊灯,把前大厅照得灯火辉煌。供宾客休息的成套牛皮沙发,都是进口的。服务台是酒红色大理石彻成。后墙上挂着一排金色的挂钟,显示着世界各地的时间。 服务员穿着黑色紫领的高级料子西服,一个个都像模特似的高挑美丽。这里普通房间一宿要1800元**。徐海涛还是第一次住这么贵的宾馆,当然,每次幽会住的宾馆都不便宜,但这是最贵的。不过他不担心价钱,因为都是苗莉付钱。每次幽会都换个地方,是因为苗莉担心被服务员注意。在进住宿房间前,两个人也是分头行动的,不让人看到他们在一起。 进了宾馆房间,苗莉就贴到徐海东身上,同他亲吻抚摸。她是越来越依恋他了。接着两人洗澡。之后两人上床滚床单。徐海涛觉得苗莉虽然比年轻姑娘丰满,但她注意健身,身上还没有多少赘肉,滚起床单来很有激情。完事后再洗澡,洗完澡苗莉又要简单化妆。她知道自己已经年近四十,素面朝天和化妆后相比要差不少,所以在徐海涛面前一定要化妆,哪怕是就要睡觉。 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天。 “海涛,听说最近一些老板要找你挖墙角?” 徐海涛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想?想过离开么?”苗莉盯着徐海涛。 徐海涛沉吟着,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给的价钱都很高。” “海涛,你不要想走,我亏待不了你。我想好了,我给你股份,给你三成股份怎么样?这样你就是咱们咖啡厅的二老板了。收入又增高不少。” 徐海涛没有马上露出兴奋,这样显得太猴急了。 “明天我们正式签个合同。”苗莉又说。 这时徐海涛不能不表态了,要不就显得装大了。他轻声说:“这要谢谢老板了。” “你不要叫我老板,叫我苗姐。” “不是要签合同么?当然得正式一些。”徐海涛笑说。 苗莉笑了,“你呀,要感谢就亲姐一下。” 徐海涛笑着亲了苗莉脸蛋一下。 苗莉又笑着说:“你成了二当家的,工作更要卖力气呀。” 徐海涛点头:“当然,得头拱地往前奔。” 苗莉伸出浑圆的胳膊把徐海涛搂紧。 片刻后苗莉又说:“我看咱们店那个常客白海燕对你很有点意思。” 徐海涛听了这话心头不由一紧,他轻声问:“怎么?” “我看她对你很有点意思,在向你放电吧?”苗莉斜睨着徐海涛。 “我没太注意呀。” “不会吧,你这么聪明的人会没注意到?”苗莉的语气冒出醋味。 “我真没太注意。” “我都注意到了。你一出来弹琴,她就两眼定定地看你,向你扫描。接着又闪闪地放电。” “你说得真有意思。” “也许我们女人更敏感些吧。” 徐海涛不吭声。他知道这时多说话不好。 “海涛,你可不要被吸引了呀。她比我年轻,可我们的关系……” “我不会注意她的,有你在呀。你是我的伯乐呀。” “是真心话么?” “当然,掏心窝子的话。” “不管是不是真心话,姐都相信你。”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想,现在的小白脸都是靠不住呀,得盯紧点儿。 其实,徐海涛早就注意到白海燕对他放电。但他还没有接火。 4 白海燕开始按设想行动了。这天她在夜巴黎咖啡店喝喝咖啡时,悄悄递给徐海涛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很喜欢听你弹琴,想请你吃顿饭,聊聊。明天上午11点到西西里餐厅。”她知道他上午休息,所以约定这个时间。 徐海涛很注意观察顾客,特别是常客,好对他们有针对性地服务。他听到过白海燕与同事的谈话,知道她是高级白领,某知名时尚杂志的高级编辑。她的穿着、气质很有高级白领的样子,令人感觉到优雅,高贵,又有些清高,有些孤傲。她能关注自己,又约会自己,自己心里很高兴。当然,这些绝对不能在白海燕面前流露出来。还要装出对白海燕一如平常的样子。 第二天他如约来到西西里餐厅,白海燕已经到了,坐在一个角落里。她穿着一身很亮丽的高档连衣裙,可能是韩国货。浓密的黑发瀑布般披散在肩背上,很有现代感。 “你能如约而来我很高兴。”白海燕看着他笑说。 “高贵的**邀请我,我能不来么?”徐海涛也回之一笑。 “想吃什么菜,你点吧。我请客。”白海燕把菜单递了过来。 “还是我买单吧。”徐海涛说。 “我邀请你来的,当然是我买单,你别客气了,快点菜吧。” 这里是西餐厅,徐海涛点了一个烤牛排。然后把菜牌递给白海燕,“**再点吧。” 白海燕又点了一个红烧带鱼,一个水果沙拉,一个西芹腰果,几瓶啤酒。两个人就吃喝起来。 白海燕说:“我是夜巴黎咖啡店的常客。你来到咖啡店后,变化很大呀。顾客多多了。好评也不少呀。” 徐海涛笑说:“还不是靠你们这些常客捧场。要多谢你们了。” 白海燕看着徐海涛说:“你很有头脑。很有现代经营眼光和办法。” 徐海涛笑说:“**过奖了,我可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白海燕笑说:“我可不是乱捧人。你可能知道,我是‘时尚生活’杂志的编辑,专门报道现代时尚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包括饮食。所以采访过不少餐馆,一些餐馆有了变化,也找我去看看。我对餐饮业还是比较知情的。你干得确实不错。” “**这么年轻,就成了知名刊物的资深编辑,真不简单呀!**见多识广,以后还请多指教。”徐海涛优雅地微笑着说。 “我虽然看着年轻,可在这个杂志社已干了八年了。指教谈不上,可在有些方面我还是能给你这个大经理帮个小忙的。”白海燕亮亮的眸子里闪着灵动的光。 “那太好了,还请**多多关照呀。来,我敬**一杯。”说着徐海涛端起啤酒杯同白海燕的杯相碰。 两个人都喝了一大口。 “我可以在我们杂志和别的杂志帮助宣传你和你们店。” 徐海涛一听大喜,连忙说:“那就请**费心了。” “你有功夫时给你们店的环境、菜肴、人员拍拍照。我再采访一下你和你们店的厨师、服务人员,写出文章,配上照片,就可以宣传一下了。” “太谢谢**了。”徐海涛心想,她没说采访苗老板。是疏忽了,还是有意漏下了?也许,她也看出我和苗老板有些苗头,心生嫉妒,故意不提她。 精明的白海燕确实看出了徐海涛与苗老板有些苗头,关系非同一般。不过她也见怪不怪,现在男老板和女雇员,女老板和男雇员,关系非同一般很普遍。这既可满足欲望,又可笼络人。 “还有,我可以为你联系顾客。我经常在社会中跑采访、报道,认识不少人,特别是认识一些高级白领,机关干部,还有文化艺术界人员,外资人员,外教,他们大都喜欢喝咖啡。他们要是在你们这喝好了,又可以介绍更多的人员过来,就像滚雪球一样。”白海燕说着用叉子叉起一个圆圆的红樱桃,很优雅地放进红红的嘴唇里。 “太好了!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徐海涛兴奋得拍手。 “旅游也是现代生活的一大项,我同旅游界也有联系,可以介绍旅游团到你们店包餐,外国旅游团可能对你们的咖啡、西点很感兴趣。他们吃喝好了,也可帮你们店宣传呀。” “**真是有头脑,有办法,你要当经理,准保超过我。”徐海涛佩服、感激地望着白海燕。 白海燕轻启朱唇一笑,“我只是能敲敲边鼓,主战还得靠徐经理你这样的能人。” “**你就拉开架势往我们这招人吧,你写下名单,我按人头给你提成。不能让你白忙活呀。” “你还真能鼓励人的干劲呀。”白海燕抿着嘴笑说。 埃及艳后的粉丝3 5 第一次约会后,隔了几天,徐海涛主动约会了白海燕一次,吃的海鲜,算是一次回请吧。 过了几天,白海燕又约会徐海涛中午到餐馆吃饭。 白海燕是个“美食家”,对市里的高档餐馆都很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这次约请徐海涛进的餐馆也很幽静、高雅。她向他介绍了这家餐馆的首席厨师,又向他介绍了餐馆的特色菜肴。 徐海涛想,她还没有结婚,也许还没有谈恋爱吧?除了职业的需要之外,她好像也是为了弥补没有恋爱才吃遍各家餐馆的。她选择比较高级的餐馆,好像也是为了在豪华的气氛中排遣子然一身的寂寞。因为没有在恋爱上多花钱,她把钱花在服饰上和高档餐馆里就不难理解了。 白海燕又要了啤酒。她很能喝,菜才吃了一点儿,一人就喝了三瓶。其间,她大谈工作中接触到的名人秘闻。不太露骨地说,艺术周刊杂志上刊登了某某人同某某人的关系,那不是事实,某某人同某某人之间还有尚未发表过的关系,等等。所谓不太露骨,是因为她在叙谈时都选用一些文明的词语。 “哎,海涛,”她突然转变话题,“你们那个中年女老板还是缠着你么?” “哪有呀,你是胡乱猜想吧。” “我觉得她就是缠着你呢。那个胖乎乎的太太。”白海燕用长长的抹着指甲油的指甲敲敲桌面,似乎在发出警告。 “你是不是喝多了?话也多了。” “喝多?没有。早着呢。你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呀。”她比划着做了喝酒的姿势。 徐海涛觉得她清高,骄傲的面纱在渐渐消退。现在她有些像个渐显粗俗的酒徒。人哪,都有阴阳的两面呀。 “她是对你有情感还是拿你当,当欲望的工具?”她尽量忍着,不说出太粗俗的字眼。 “那是我的老板,不要乱说。”徐海涛又用手指敲敲桌面,发出警告。 “哈,老板。人哪,能拿出真情实感的不多呀。”白海燕伸出一个手指,来回摆动。 “怎么,你有这方面的感触么?” “当然有。一些男人,包括你,可能想,我怎么到了三十来岁还没结婚,还没恋爱?我呀,恋过爱,还恋了很长时间,从大学四年级到三年前,恋了八年呀。可他到美国读研究生,就,就另寻新欢了。说是为了留在美国。人哪,真情实义的不多,都是为了名利活着呀。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呀。”她突然盯住他:“海涛,徐大经理,你也是这样吧?” 徐海涛一愣,接着说:“我?我可是讲情义的。” “讲情义?口头上还是心里的。” “当然是心里的。” “嗯,好,这就好。” 她喝下一大口啤酒,又盯着徐海涛说:“你们女老板对你可是很有粘性的,她瞧你的时候那副眼神真叫我讨厌极了。”她喝了一大口啤酒又说:“而且,她对我的态度有点儿反常。” “怎么了?” “我也不明白,她好像对我有些不正常。我到你们店里时,觉得她在瞪着我,那是怀有敌意的神态。她在嫉妒我吗?嫉妒我?她不够格!……她怎能与我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她又激愤地喝了一整杯酒。 “我们不谈这些了,你也喝得不少了,我们走吧。”徐海涛说着站了起来。 “我把这瓶子里剩的都喝了就走。”她端起瓶子,把剩下的半瓶酒都喝了。她整整喝了五瓶。 徐海涛想,这女人还真是能喝呀,也许她内心真是很空虚,很寂寞。 饭店门前的街道正是灯火辉煌的时刻,车也很多。白海燕摇摇晃晃地走着。 “危险哪,**。”徐海涛伸手从一旁扶住她,做出保护她的样子。 “没关系,别担心。”白海燕伸出手掌不时地拍着徐海涛。他不知她是醉了,还是有意的。身后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徐海涛抓着白海燕的手臂把她推挡到路边上,她就靠到了他的身上。他清晰地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有香水味,也有身体的味道。 徐海涛想,在没彻底弄清之前不可造次,这是他的经验。他知道,万一鲁莽行事出了问题,那就无可挽回了。白海燕是个自命不凡的女人,十分高傲,必须注意这一点。要充分了解她的意志,不能操之过急主动引诱。现在只能贴近这个女人。 白海燕看出徐海涛对她动心了,她心中暗笑,这条鱼快要上钩了。 “上次我请你时说过……”她眼圈微微发红,“要给你,给你们咖啡店找来文艺界的名人。” “是,你说过。”徐海涛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把尤小红找来怎么样?” “尤小红?”徐海涛不由得一震。 尤小红是当前很红的明星,歌唱得好,演技也很出色,经常上电视节目,还经常举办独唱音乐会,也上过电影。她那迷人风韵尤其受到青壮男士的青睐。 “她怎么样?”白海燕又拍了徐海涛的腰一下。 “嘿,她是大明星,名气那么大的人,我们的小咖啡店能高攀上么。” “我同尤小红关系很好,有时碰巧一起吃吃饭,或者到她家去玩玩,对她的发展方向我还参谋过呢,她说我的忠告好极了,可高兴啦,非常感谢我给她的帮助。” 《时尚生活》杂志确实经常介绍尤小红。刊登过她的手记,还登载过她独唱音乐会的报道和照片,也经常在艺术界专栏里登载有关她的短讯。徐海涛现在才知道那都是白海燕一手安排的。他没想到她有这样的神通。 “不光是这些。”白海燕进一步强调她同尤小红的亲密关系,“小红连个人私事都同我商量。过去她有一些头痛的事,后来依照我的话做,问题顿时迎刃而解。从那以后,她有事经常来找我。” 红得发紫的明星来咖啡店,那会大大增加咖啡店的影响。白海燕再在杂志报道,那影响就更大了。徐海涛兴奋地想着。 “小红来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接待呀。” “那是当然。一定接待好。” “你要给她在咖啡店里好好照几张相,以备宣传你们店时用。可以挂几张在你们的橱窗里,那就是吸引顾客的最好招牌呀。” “对,一定要好好照几张。”徐海涛点头。 “对了,你照的表现你们店环境和经营情况的照片,我仔细看了,照得真不错。你还真有才,做什么都做得好。” “过奖了,**能满意就好。” “不要叫我**了,显得外道。我比你大几岁,就叫我白姐吧。” “好,遵命,白姐。”徐海涛笑着行了个军礼。 白海燕也笑了,靠他更紧了。 这时用手机叫的出租车来到了。徐海涛扶着白海燕上了车。白小燕拉住徐海涛的手,“你送我回到家吧。” “好。”徐海涛心里很兴奋,看来今晚要有戏。 埃及艳后的粉丝4 到了白海燕住的公寓楼,她下了车,但腿因喝多了发软。徐海涛赶紧扶住她。白海燕看看四周,说让我自己走。她是怕被别人看见。于是徐海涛松开了她,但紧跟在她后面,怕她摔倒。 进到大门里,二人上了电梯。电梯里没人。她看样子浑身酥软。徐海涛伸出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腰。此时他有些提心吊胆的,如果再亲近些,不光有可能遇到拒绝,说不定还会被她训斥一顿,那就完了。天上吊下来的一根细线绳,弄得不好就给拉断了。然而,白海燕一声没吭,也没推开他的手,听凭他搂着。但并没有感情的流露。她两眼盯着前方,仿佛男人的这点殷勤是应该的一样,神态坦然。 徐海涛想,此时自己完全可以装出微醉的样子,借照料她之机握握她的手,用力拉拉她的胳臂,或稍微随便点儿,抱住她吻吻她的嘴唇。实际上徐海涛已有这种冲动,但他克制住了。他担心失败。但是,他也并非毫无自信。白海燕如果丝毫没有那样的动机,就不会邀他去餐馆吃饭,也不会喝得醉熏熏,又把他带到这儿。她好像也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他对编辑这一特殊职业一无所知。可能她经常同男人一起喝酒,受男人护卫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并不在乎。但如果对她动手动脚,说不定她会突然嘲笑他,把他扔在一边。尤小红的美好幻影就会消失了。 到了白海燕的家门口,她用钥匙打开门。徐海涛扶着她进了屋。 是一室一厅的房间,厅大约有二十平米左右。红色的地板很光亮。奶油色的墙壁上挂着复制的油画,一面墙边摆着大书橱、梳妆台,梳妆台前放着一只圆凳,玩物橱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外国玩具;另一面墙边摆着长沙发,天花板上吊着华丽的吊灯——房间的时尚装饰是无可挑剔的。 “坐坐好吗?”白海燕从里屋出来了。外出用的礼服已经换成了平常穿用的连衣裙,上面印着红色和紫色的大花图案,“愣着看什么?真是的!”她娇声说。 “这屋里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徐海涛呆立着说。 “一般般吧。”白海燕轻轻地说道,唇边微微一笑,露出得意的神色,“坐下吧?” “好啊。” “喝点什么吗?” “行。”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要是撵自己出门,这会儿就该说请回吧,可是她要招待饮料,看来很有希望。 白海燕走到厨房那边,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饮料,连吸管一起拿了过来。 “谢谢!”徐海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端起饮料送到嘴边。白海燕坐在他对面。 “这里真静。” “是啊。确实很静,连汽车声也很少听到。” 是喝完这一杯后就该回去,还是能够再坐一会儿,徐海涛心中没底。不过,他想,让他送她到家门里,又让他坐下喝饮料,这一连串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他觉得,过分小心并非良策。 刚才若无其事地观察了整个屋子,没有什么东西使人感到有男人的存在;如果有,即使掩盖也会露出蛛丝马迹。这女人房间收拾得整洁、奢华,可是生活应该是空虚的。 看到白海燕显得可怜,徐海涛从沙发上站起身。对女人抱有同情感的时候,男人就会产生优越感。 白海燕对来到身旁的徐海涛似乎吓了一跳,可是在他看来,她好像已有所意料。 “**,不,白姐”,他抑制着激动对她说,“今天实在感谢您的美意,我心里非常高兴。高兴能陪伴你。”他在利用年少的特权,对年长的女人撒娇。略失理性的言行掩饰在薄薄的外衣里。 “是么?不过,你何必那么客气呢!”果然,海燕表面上悠然自得,语调却微微发颤。 “白姐,”徐海涛孤注一掷地伸手按住了白海燕扶在桌上的手。这是铤而走险的冲动。海燕想缩回手。他压着不放,不过也并不要用多大力气。她显然没有坚决反对的意思,没有抽出手。 “我早就喜欢……你了。” 海燕扭过脸去:“傻瓜!”她做出不理睬的表情,嘴上挂着一丝微笑。那微笑仿佛是对这位年轻男子的鲁莽明着表示训斥,实质却是宽恕一样。 徐海涛弯着上身,嘴贴到她的后脖颈,两手从背后拦胸抱住她。 “你想做什么?”海燕声音带着威严,但不知是表明拒绝还是探询。 徐海涛嘴贴在她汗津津的皮肤上并不放开,从后面抱着的双手也不放松。在这一瞬间,他是投机的。白海燕一面扭动着身躯,似乎是想把他从身后甩掉,但又似乎有半推半就的意思。 皮肤堵住鼻孔透不过气来,可是他仍旧紧贴着嘴唇。她仍左右摇晃着后背,但他一直贴得紧紧的。舌尖尝到了味道,酸甜的气味是从她皮肤上发出的。皮肤细嫩,比苗莉的年轻,在光线的照耀下,像瓷器一样带有光泽。 他把她抱得更紧。她却不动弹了。静静地躺在他的怀中。 “把窗帘拉好。”白海燕背过脸去轻轻说,威严不见了。 他把窗帘拉好,轻手轻脚回到她的身后。这次他搂着她的肩膀,白海燕一动也不动。 他抱起她走向里屋的睡床。她起初还矜持着,可是在他的抚摸亲吻的进攻下,她很快就显示出像喝醉后一样很世俗的一面。这让徐海涛感到放松和兴奋。他的动作更大胆了…… 埃及艳后的粉丝5 7 尤小红果然被请到夜巴黎咖啡店。徐海涛用尽全身解数招待她。事先已经关门谢绝了其他顾客,并精心地打扫了店面,布置了新鲜的鲜花和全新的雪白桌布。 徐海涛先请穿着盛装的尤小红参观店面。一幅幅地请她观赏油画,还有雕塑。接着又请她参观后厨。她看着厨房里整齐锃亮的炊具和餐具欣赏地点着头。对厨师精心制作的食品也拍手称赞,说是像看到精致的工艺品。 专门请来的两个摄影师不断地在尤小红参观时拍照和摄像。 尤小红在餐桌前坐下后,徐海涛命穿着整齐制服的侍者给她呈上本店最好的咖啡和点心,摆了一桌子。尤小红笑着说:“我哪里能吃下这么多精品食品。” 徐海涛笑说:“本店最好的食品都想请贵客尝一尝呢。您每样都尝尝,不必吃完。” 尤小红笑说:“这太浪费了。” 徐海涛笑说:“只要贵客能品尝得高兴,就是物有所值,鲜花也得美人赏么。” “唉呀徐经理,你可真是会说话,说得我还吃喝就醉了呢。”尤小红“咯咯咯”笑出了声。 在她品尝美食时,徐海涛又演奏她爱听的钢琴曲《水边的阿迪丽亚》。她喜欢这支曲子是白海燕告诉他的。尤小红听着又交口称赞:“想不到徐经理的钢琴也弹得这样好,真是酒不醉人人醉呀!” 尤小红餐后发表感言:“我对咖啡店的环境、服务都非常欣赏。对本店的美食更是欣赏。对徐经理的钢琴演奏是欣赏加钦佩!我也去过不少地方,进过不少咖啡店。但夜巴黎咖啡店给我留下极美好的印象!这舌尖上的美味让我终生难忘。” 尤小红发表感言后,全店人员热烈鼓掌。徐海涛笑容满面地接上一句:“尤明星来本店使本店蓬荜生辉,本店对此盛事也将永远难忘!”他又让店员为尤小红带上一大包本店磨制好的优等咖啡,还有两大盒本店制作的优等点心。 徐海涛把尤小红参观中讲话和餐后感言录了音,连同拍摄的照片、录像一起交给了白海燕。白海燕写了报道,刊登在时尚杂志上。徐海涛又把尤小红来就餐的照片放大后摆在临街的橱窗里,很多人路过都驻足观赏。 中国人是很从众的,尤小红来了夜巴黎咖啡店,其他一些明星也相继到来。夜巴黎咖啡店的名声越来越大。 由白海燕介绍来的旅游团也不断增加。特别是外国旅游团,相继到来。他们对巴黎咖啡店烹制的咖啡、点心和配菜赞不绝口。许多人还打包购买食品。外卖也成了巴黎咖啡店的一大收入来源。 咖啡店的收入翻倍增加,已增加到每月纯收入20万元左右。而且有继续增加的趋势。苗莉非常高兴,又提高了给徐海涛的分成,由三七开升到五五开。 徐海涛故意谦虚地说:“我可不敢跟老板平分秋色呀。” “效益能这么好,都是你的功劳啊,你就别谦虚了。”苗莉笑着说。 “老板这么关照,我一定继续努力。” 徐海涛想,这样下去一年后就能买所比较好的住宅了。再过一年,可以攒下一大笔钱,娶个娇媚、上档次的媳妇也不是难事。前景一片美好呀。就是现在,日子过得也很滋润,在咖啡店里完全说了算,本事得到完全施展。收入很高,花钱比较随意。还经常有两个上档次的女人在床上陪伴,神仙般的日子么。 8 这一天上午,白海燕来到苗莉的办公室。 对于她的到来,苗莉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太意外,觉得她早晚会来。 “欢迎您啊,**。这一段您让我们咖啡店锦上添花,我正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您呢。”苗莉热情地看着白海燕笑说。 “苗老板太客气了。不过,苗老板的话我爱听,也当真话听。”白海燕微微笑着说。 “当然是真话,我苗莉可是个实在人。” “那好,苗老板说要感谢我,要怎么感谢呢” “**有什么愿望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的。” “苗老板这样爽快,我也就不客气了。” “客气就见外,咱们以实对实。” “好,那我就说了,我有两个请求。” “请说。” “第一,我想得到两成分成。第二,我想得到徐海涛,请苗老板支持我,帮助我。” 苗莉没有马上回答,她想,你白海燕真敢狮子大开口呀,要分两成收入,一年就是五十万,还要长久分下去。你还要把徐海涛夺过去,这样你们俩的分成就达到了七成,我的店差不多就成了你们的店了。 不行,分成我不能答应,出让徐海涛我也不能答应。海涛是我聘来的,也是我先得到的,现在是我离不开的小鲜肉,无论无何不能让给你!但苗莉不想与白海燕当面发生冲突,这个女人是不好惹的。她想釆取迂回战术。 苗莉仍微笑着对白海燕说:“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分成的事我得同我丈夫商量一下,一周后回复你好么” 白海燕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告辞了。” 9 三天后的晚上,白海燕因为赶一个稿子,直忙到八点多钟才下班。 走出办公楼,因为天阴,夜色黑沉沉。她觉得肚子很饿,身子也很疲惫,想补偿一下自己,于是坐出租车来到豪门大酒店歺厅。这家歺厅是本市最高档的歺厅之一。要了两个主菜,一个小菜,一碗汤,外加一瓶法国红酒,价钱己超过七百**。她想,反正过几天就会有大笔银子入账,而且源源不断,花这些钱吃顿饭也不算什么。 佳肴美酒,就是好口味,白海燕慢慢品尝着,吃喝得很尽兴。这一歺吃了两个多小时,十点四十分,她走出酒店。这里离住处不远,她迈开脚步。 穿过一条僻静的小胡同就是住处了,走到胡同中段,黑暗中突然闪出一个大汉,截住去路。 “你想干什么?”白海燕吃惊地问。 那大汉不说话,伸手抓住白海燕的衣领。白海燕刚要喊叫,大汉挥手给了她一耳光,鲜血立即从她口中冒了出来。 “你要敢喊,我要你的小命!”他的声音很低,但透着杀气。 白海燕不敢喊了,她捂着腮小声嘀咕:“你想要钱么” “我不要钱,要这个!”大汉掏出把弹簧式刀在白海燕屁股上捅了一刀。 白海燕感到屁股一阵剧痛,不由瘫软在地上。 大汉低声对白海燕说:“你老实些,要不下次就不是捅你的屁股,而是你的脸。”说罢他就消失在黑暗里。 白海燕想,他还算手下留情,没有拿走我的手机。她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放下电话,她心里想,这事一定是苗莉指使人干的。哼,你对我狠,我也会对你凶。我一定要以血还血! 知道白海燕住进了医院缝补屁股,苗莉心中暗笑,老姑娘,这回知道老娘的厉害了吧?还敢那么张牙舞爪的嚣张么?没错,我的招法是原始了些,筒单了些,可是实用。我没你白海燕那么高文化,没你那么些花花肠子。 白海燕也会报复吧那女人肯定会报复!我不能不防呀。我得雇一个贴身保镖,好好保护我。虽然这得花不少钱,可该花的钱就得花呀。 苗莉想得没错,白海燕是要报复。躺在医院病床上时,整日就想着如何报复。她想出的报复方法比起苗莉的方法,要复杂、要阴损。 埃及艳后的粉丝6 10 苗莉有一个嗜好,打麻将。将咖啡店的经营交给徐海涛之后,她打麻将的时间明显增多了,就是白天,也常常一打一天。她打的是十元打底的麻将,输赢在几千块钱。 这天,她的一个叫陆翠的女牌友对她说:“苗姐,我还知道一个牌局,玩得比较大,你敢不敢玩” 苗莉把眉毛一挑,“有什么不敢玩的你姐现在开的店很兴旺,有钱!” “可姐夫一向是反对你打麻将赌钱的。” 苗莉眉毛又一挑,“管他呢,我花自己挣的钱,他管不着!” 新麻将局是五十元打底,输赢要上万,甚至上十万。麻将局开在宾馆里,环境很幽雅。新牌友也都是衣着豪华,首饰珍贵,很有钱的模样。 新开局有新气象,苗莉手气不错,头一周就赢了三十多万。苗莉兴奋地想,这比我开咖啡店还来钱快呀! 陆翠也恭维她:“苗姐,你今年就是走红运,咖啡店有大发展,麻将局也大把赚!” 苗莉笑容满面:“嗯,看来我今年是福星高照!” 可第二周就走下坡路了,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输)。输了近五十万。 第三周又输了五十万。 第四周竟然输了八十万。 苗莉输红了眼,急于翻盘,提出长价,一百元打底。那几个牌友都是财大气粗,一口应承。 可祸不单行,还是一个劲输,一个半月下来,苗莉竟输了八百三十万。其中有五百万是欠账。 三个新牌友这时对苗莉没有笑脸了,说不能再欠账,让苗莉马上还钱,否则…… 11 夜巴黎咖啡店又来了一个法国旅游团,都是阔太太。她们对夜巴黎咖啡店的咖啡和点心、配菜赞不绝口,对徐海涛的钢琴演奏也赞不绝口。法国阔太太们讲究浪漫和享受,她们下个旅游目标地是五百里外的红叶谷,想请徐海涛陪伴她们,为她们演奏电子琴,为她们烹制咖啡、点心和配菜。当然,给的报酬很高。 旅行团领队也希望徐海涛去,说照顾好这帮阔太太,她们会大力宣传,引来更多旅行团。旅行社也会把更多外国旅游团领到夜巴黎咖啡店。徐海涛就答应了,并带上了他的徒弟顾明。 由于徐海涛跟旅游团去的这两天是周末,白海燕也非要跟着去。 因为是高级白领,职业很优越,加之给咖啡店带来了很大效益。白海燕对徐海涛表现得很强势,什么事都得依着她。她嫉妒心也很强。监视着他与其他女顾客和女性的关系。时间长了,徐海涛也有反感。但他知道,现在还得利用她。起码不能闹翻,否则反作用力会不小的。 所以当白海燕提出要跟去红叶谷时,徐海涛也就同意了,当然,两个人是分头去的。住宿也不在一处。 到了红叶谷,徐海涛抽出段时间到了白海燕居住的宾馆。 欲望很强的白海燕拉着他就上了床。完事后她的嫉妒心又发作了。 “这个旅行团的女导游很年轻漂亮呀。”她声音嗲嗲地说。 “还行吧。”徐海涛故作淡漠地说。 “你们旅行团搞活动,我悄悄注意她了。她纠缠你了吧?或者是你纠缠她了吧?”白海燕斜睨着徐海涛。 “你怎么醋意又上来了?没有的事就瞎想。” “我是在乎你才这样的。你可不要勾引她,否则我是不答应的。”她在吊带绸短裙里的苗条身体扭动了一下。 “不会的,怎么会呢?”可徐海涛心里想,我早晚要摆脱你这个醋罐子,整天被你监视着真受不了。 “是不是觉得我烦人了?”她盯着他说。 “没有,怎么会呢?” “咱们结婚吧。结了婚天天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徐海涛一愣,她怎么提到了这个。我可是根本没想到跟她结婚。她比我大五岁,我可不想娶这么个老姑娘,变态狂。 “你怎么不回答?不愿意跟我结婚么?”她盯着他问。 “我是这么想的,我还年轻,把事业发展好了,再考虑结婚的事。”徐海涛迟疑着说。 “可我不年轻了,再不结婚岁数就更大了。” “我是男人,男人总要事业优先。” “你早晚不得娶老婆么?” “我想过一段再考虑。” “你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啊。” “嗯。”徐海涛点点头。 徐海涛看看手表,“我得回去了,我的任务是陪好旅游团。” “我就不需要陪好么?” 徐海涛稍迟疑了一下,说:“当然,你也要陪好。” “那你就再搂着我躺一会儿。”白海燕任性地说。 “时间真的不早了。”徐海涛有些着急地说。 “不嘛,我就让你再陪我十五分钟。” 徐海涛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搂着她又躺了十五分钟。 当他走出屋门时,白海燕也跟了出来,“我耽误了你十五分钟,我帮你叫辆出租车。” 埃及艳后的粉丝7 两个人一起走出宾馆大门,白海燕摆手招唤出租车。这时一辆载着客人的出租车从宾馆门前疾驰而过,车里坐着的乘客是苗莉。 晚上吃完晚饭。徐海涛的手机铃响了。他接听,是苗莉的声音。“怎么,店里有什么事么?”他问道。 “我现在在红叶谷,住在红叶宾馆,你马上到我这来一下,有急事找你。”苗莉说。 徐海涛吃了一惊:“怎么,你也来红叶谷了?有什么急事呀?” “电话里不好说。你快过来吧。” 徐海涛只好吩咐徒弟顾明:“我有急事还得出去一趟,旅游团这边你替我照应一下。” 顾明很奇怪,老师刚出去办事回来,怎么又有急事要出去?可他不好多问,说:“好,我一定照应好。” 徐海涛急急忙忙来到红叶宾馆苗莉居住的房间。 “有什么急事呀,你还专门跑到这里?”徐海涛看着苗莉问。 “我,唉,这事说来不太好听,可我也不得不说了。我赌钱输了不少钱,债主逼债,让我三天内还清,我迫不得已来找你。” “你欠了多少钱?” “五百万。” “这么多?”徐海涛又吃了一惊。 “少了我也不会专门来找你。”苗莉圆圆的眼盯着徐海涛说。 “可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呀?” “我跟债主说了,我一时拿不出这么些钱。债主说让我拿夜巴黎咖啡店抵债。这店现在有你一半分成呀,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徐海涛一听这话,眼睛直了。如果把咖啡店抵了债,自己的分成就没了,事业也没了,万事皆空。这是万万不行的。 他说:“你老公不是很有钱么?让他想想办法。” 苗莉涂着眼影的眼皮耷拉下来:“唉,别提他了。他已经对我们的事有所察觉,前几天跟我吵了一架,让我小心些。他也一直反对我赌钱,要是听到我欠了这么多赌债,他不但不能替我还,还得大骂我一顿。”她看看徐海涛,又说:“债主说了,如果三天内还不上赌债,就要收拾我。他们跟**有联系,会说到做到,卸我条胳膊、腿是随便的事。你得救救我,我可是你的伯乐呀。你还管我叫过恩人。你这次救了我,我以后再想办法把咖啡店赎回来,还由你经营。” 徐海涛想,哼,以后?怕是没有以后了。你丈夫知道了你和我的事,还能让我跟你接触么?还能让我跟你一起经营咖啡店么? “你怎么不说话?”苗莉催道。 徐海涛不吭声。 苗莉生气了,“哼,关键时刻看出你的真心。你平时总甜言蜜语说怎么爱我,怎么对我一心一意。关键时刻你就露馅了。过去我问你,跟白海燕有没有纠缠,你总骗我说没有。哼,我今天看到你和白海燕一起从宾馆出来。她也跟你到红叶谷了,你们早就勾搭得热火朝天,还骗我!哼,你要是不救我,我也要找人收拾你这个骗子,让你好不了!” 徐海涛一看苗莉急眼了,连忙往回拉:“苗姐,你别急呀。白海燕是来这里采访的,不是跟我来的。” “那你们一起从宾馆出来,你还想骗我!” “她是写稿子累了,让我给他送些咖啡提提神。她是咱们店的老主顾了,我不能不满足她的要求呀。” “哼,满足她什么要求?上床的要求吧!”苗莉撇了撇涂得红红的嘴唇。 “苗姐,你别乱想了,我说的是真话。”徐海涛很恳切地说。 “行了,先不说这个,你想不想救我吧。想救我就在这协议书上签字。”苗莉从l5提包中拿出“夜巴黎咖啡店转让协议书”,让徐海涛签字。 徐海涛说:“先不要转让咖啡店,这可是咱们的摇钱树呀。” “不转让有什么办法?你有办法么?” “我想,咱们店的常客中有一些富商,也有演艺界名人,还有金融部门的头脑,他们都很有钱,我可以向他们借钱。” “能借来么?”苗莉也不想转让红火的咖啡店,听到有转机,她兴奋起来。 “我明天就回去了,试试看。实在不行我们再转让咖啡馆。” “那好吧,你还算有良心。”苗莉脸色缓和了。高档西装套裙里僵硬的身体也松驰下来。 “苗姐,你既然来到了红叶谷,晚上我陪你看看风景吧。这里的夜景很有特色的,你也松松心。” “你不用去陪白海燕么?”苗莉斜了徐海涛一眼。 “我刚才说的是真话。好苗姐,你就不要难为我了。”说着,徐海涛有些撒娇地搂住苗莉,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苗莉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吧,这次我就不追究了,去看看红叶谷的夜景吧,最近我烦恼事多,真想放松一下。” 两个人走出了宾馆。 走到山谷里,四周一片幽静,黑暗,周围的树木散发出植物的清香。徐海涛走在前面。大概是害怕了,苗莉喊道:“等等我,我怕。我们并肩走,这路上说不定有蛇。”她抓住徐海涛的手腕,身体也靠向徐海涛。 渐渐进入山的深处。苗莉用力拉了拉徐海涛的手腕。徐海涛刚停下,她便一下把嘴贴上来,喘着粗气,紧搂着他的腰。月光透过枝叶交叉的缝隙,映到山路上。 这个女人欲望真强烈呀,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徐海涛想。“这山上面有个寺院,我们去看看吧。”徐海涛说。 “好,走吧。” 埃及艳后的粉丝8 走了一会儿,苗莉抱着他的胳臂,弯着腰,叉开两腿,:“哎,到寺院还远吗?我累了,坐下歇一会吧?”苗莉似乎全身都在诉苦。 徐海涛望了望四周。红土小道通到灌木丛中,消失在黑黢黢树林里。“走!到里面去吧!” 苗莉毫不踌躇地点了点头。她白皙的脸孔仰望着天空,白嫩的脖颈伸得长长的,在坚硬的矮竹和树叶丛中,那是惟一放浪而柔弱的物体。 又走了一段,林木密集,月光都透不进来多少,周围是无边的黑暗。 “怕吗?”徐海涛问。 苗莉抓住徐海涛的胳臂,瞪着眼睛往前看。她有些怕,有些紧张,也感到新奇。这女人喜欢追求变化,对变化感到新奇,感到刺激。树梢顶上的星空、黑黝黝的树影、幽静中鸟的偶尔叫声,都使她感到新奇、刺激。她搂紧徐海涛,亲吻他。 徐海涛把夹克土衣铺在草地上,抱着苗莉躺倒下去。她伸出胳臂搂住他的后背。 她真来劲呀。徐海涛想…… 完事后两人静躺着休息了片刻。接着徐海涛又动作起来。他贴着她的后背,右臂伸到前面,弯在女人的下颚下。苗莉以为他在戏-弄她,心想,他今晚可真是来劲呀。他嘴贴在她的脖颈上,吻着她。因处在异常的环境而易兴奋的苗莉又兴奋起来。他手臂勒着她的脖子,使她呼吸受到压迫。女人手伸到背后抓着他的腿。他的两膝从两边紧紧地夹住女人的腰肢。渐渐地,女人抓着他腿的手颤-抖起来。 他勒着她下颚的手臂勒得更紧了。女人没出声,但想从手臂中挣脱。为了加重压力,徐海涛又把左臂压在她脖子上,两臂钳紧。他上身只穿件衬衣,就是为了使胳臂运动自由,好成功地完成这一计划。 用手扼,会在脖颈的皮肤上留下手指压痕,用绳索勒会留下索痕;用手臂压迫颈动脉,则能够不伤表皮而使其窒息。这是他从一本侦探书籍里看到的事例。苗莉的脖颈浑圆又柔软,用这个办法正合适。苗莉的脖子被手臂紧紧勒着,里面一点儿空隙也没有。他一点点地加力,慢慢地勒紧。 苗莉两手用力扳徐海涛的手臂,想从手臂中挣脱。这是她明白事态后的垂死挣扎。对他来说幸运的是,她身体丰-满,动作缓慢,挣扎起来动作很迟钝。她用手扳着勒在她脖颈上的手臂。就是那当儿,她指甲挠破了他的左手,左臂。不顾一切的徐海涛当时未曾感觉到。 大概是在数到30个数的时候吧,苗莉的喉管里咕噜响了一声,鼻子里涌出一股鼻涕,两手从他手臂上滑落,身子颓然瘫-软,脑袋耷拉下来。徐海涛又勒了一会儿,然后才松开手臂,弯曲的肘关节好半天不能伸直。他把女人放在地上,看了看四周,悄没声响地解下她的裙带,系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把她的尸体悬挂在一棵树杈上。刚刚把她悬挂好,她突然动了两下。她是还魂要报复么?徐海涛吓得一下子坐在地上。他喘息了几下,定了定神,再看看苗莉,她不动了,像挂在树上的一块大肉下垂着。刚才是乍尸吧?他惊魂未定地想。又坐了片刻,他的心渐渐安定了。于是慢慢走下山去。 第二天清早,天便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徐海涛心想,这下跟苗莉在地上挣扎的痕迹都会被大雨冲得一干二净了,浇了雨水,尸体也易腐烂,更难看出勒的痕迹了,真是天助我也。现在,不用担心失去夜巴黎咖啡店了,再干一段时间,把另一半股份收回来,这咖啡店就完全是我的了。 因为下雨,不能外出,旅游团就在宾馆内活动,阔太太们聚在前厅里,喝徐海涛烹制的咖啡,听他演奏电子琴。到了傍晚,徐海涛完成了陪同任务,乘车返回市内。 第二天上午,徐海涛在家里休息。他租了两室的公寓房,一个人住。 白海燕来了。她穿着雪纺短袖白衬衫,束腰碎花绸中裙,白色高档凉鞋,显得很时尚。“昨晚休息好了么?”她笑着问 徐海涛点点头:“休息好了。”其实他昨晚睡得不好,做噩梦,梦到苗莉挂在树上伸着舌头的样子。惊醒后出了一身冷汗。再睡又做噩梦。 “你没上班么?”他问白海燕。 “去单位了,说去采访,就溜出来了。想看看你。” “就隔了一天,又想我了?”徐海涛笑说。 “是呀,你高兴么?”白海燕扭了一下腰肢,似要进一步展现她的魅力和诱惑力。 徐海涛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说,你把我看得真紧啊,我都要没自由了。 “前天苗莉也去红叶谷了,是去看你了吧?”白海燕突然说。 “苗莉去红叶谷了?我怎么不知道?”徐海涛心里吃了一惊。 “你不知道?不会吧。她去红叶谷肯定是去找你了。” “我没见到她。也许她是办别的事去的。你看到她了?” 白海燕点点头,“我是在宾馆门口看到她的,她坐在出租车里疾驰而过。你没看到她?” 徐海涛摇摇头:“我没看到她。” “她就是办别的事去红叶谷,也应该跟你联系呀。肯定见到你了。” “没有,我没见到她。也许你看错人了,坐在出租车里的不是苗莉。” “我看得很清楚,就是她。”白海燕心想,你是欲盖弥彰呀。苗莉去红叶谷,肯定是找你去了。就是办别的事,肯定也要联系你。你非说没看见,不知道,就是欲盖弥彰!她盯着徐海涛,似想看出他内心的秘密。“你见了就说见了,不要遮掩,我也早知道你们俩的关系。” “我遮掩什么,真是没看见。”徐海涛尽量让自己说得坦然。 白海燕突然叫起来:“你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有伤痕?”她抓起徐海涛的左手,“啊,伤痕不只一处,这是女人指甲挠的。” 徐海涛内心震惊,他镇定着自己说:“不是,是在红叶谷的山里让树枝刮的。” 白海燕又仔细看:“不对,这肯定是女人指甲挠的。我看过女人的挠痕,心里有数。啊,你胳膊上也有挠痕。腿上也有。”因为是在自己家,徐海涛穿着短裤。所以让白海燕看到了腿上的伤痕。“你在红叶谷跟女人,跟苗莉打架了么?被挠成这样。”她又盯着他问。 “没有,你别乱猜想。我说了在红叶谷没见到苗莉。”徐海涛板着脸说,但内心里很是惊恐。 “再不你就是在宾馆里跟夜女郎乱-搞,你动作大,她也发力,就留下了抓痕。” “你就别乱猜了,我是在红叶谷的树林里被树枝和荆棘刮的。你再胡乱猜,我生气了!”徐海涛拍了一下桌子。 “你还真生气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要真跟苗莉打起来,我还高兴呢,你是要跟我结婚的人,我希望你跟她闹翻了。” “我要去咖啡店工作了。你先走吧。”徐海涛催促。 “好,我走,明天我再来。”白海燕对徐海涛媚媚笑了一下,一扭身,走了。留下很浓郁的香气。 白海燕走后,徐海涛心惊地想,怎么在红叶谷白海燕偏偏看到了苗莉,真是不祥呀。搞不好会有麻烦的。 白海燕走出徐海涛居住的公寓楼,心里想,徐海涛身上的伤痕十有八九是女人挠的。是苗莉挠的么?她是他的老板,伯乐,又是情人,能打得这么严重么。那以后在咖啡店还怎么相处?徐海涛昨天回来,今天就急着去咖啡店上班,也不像跟苗莉有大冲突的样子呀?那是谁挠的呢?也许就是夜女郞挠的。他在宾馆玩弄人家,人家就给他挠了。那些夜女郎可不是好惹的。可徐海涛平日里对女人还算尊重呀,不至于把夜女郎惹成那样吧?白海燕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 埃及艳后的粉丝9 十天后,白海燕用电脑在互联网上看新闻,看到这样一个消息:“5月17日上午10时许,旅游区红叶谷附近的人在山林中发现一具死亡一星期的缢死女尸,旋即报告所属派出所。验尸查明,尸体因吊在树枝上的裙带朽断,掉到斜坡上,腐烂比较严重。根据随身携带物品断定,死者为兴发**公司董事长夫人苗莉(41岁)。苗莉于10日下午2时许离家出走,去向不明。好像家庭内部情况复杂,据死者丈夫称,苗莉最近因赌博欠下巨额债务精神反常。” 看完这条消息白海燕想,苗莉在红叶谷死亡,死亡时徐海涛也在红叶谷。他硬说在红叶谷没见到苗莉,很不对劲。在从红叶谷返回的第二天,我看到他身上有多处女人挠痕。他又硬说是树枝刮的。很可疑呀,十有八九是他干的。他为什么要杀苗莉很可能是苗莉欠了巨额赌债,要卖咖啡馆店还债,而徐海涛不愿失去自己的利益,要了她的命。苗莉呀,我为了报复设了赌局陷阱让你钻,可并没想要你的命。是你运气太差呀。可我的运气又太好,苗莉死了,我去掉了一个情敌。我还可以利用这个疑点来逼迫徐海涛,让他尽快跟我结婚。 又一个上午,白海燕来到徐海涛住处。他刚刚起床。每天晚上他要在咖啡店经营到后半夜,所以起得较晚。 白海燕给徐海涛做好了早餐,一杯牛奶,一个汉堡包,一个鸡蛋,一碟泡菜。 看着他吃早餐,白海燕问:“你看到了网上关于苗莉的报道么?” 徐海涛点点头:“只知道她去外地出差了,没想到她在红叶谷自杀了。” “是自杀么?”白海燕盯着徐海涛。 “网上不说是自杀么,警察和他丈夫也是这个判断。” “昨天晚上网上又有一个后续报道,你看到了么?” “我昨晚没上网。”徐海涛喝下一口牛奶说。“又有什么新消息么?” “网上说在苗莉自杀的那天夜里,一个司机驾车路过苗莉自杀处山下面的道路,看到一个青年男子从山上走下来,神色可疑。还说出了那青年男子的长相。” 白海燕看到徐海涛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但他马上镇定,问:“那青年男子什么长相?” “个子180公分左右,头发披肩,还烫了几道弯。方脸,鼻梁很高,眉毛很浓,眼睛很大。身体很健壮。穿着休闲西服,牛仔裤。” 白海燕看到徐海涛脸色很难看,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我怎么觉得那开车司机说得这人长相,很像你。”白海燕又盯着徐海涛。 “开玩笑,我在红叶谷晚上根本没有上山。”徐海涛不自然地说。 “这是可以查到的,一问宾馆门厅的服务员就可知道。” 徐海涛的脸上又现出一丝惊慌,一闪即逝。 实际上这条后续报道是白海燕瞎编的,就是要试探徐海涛的反映。白海燕断定,苗莉肯定是徐海涛杀的。前天,她与徐海涛亲热完后躺在床上,徐海涛在睡梦中突然大叫:“苗莉,你,你要还魂报仇么?”当时她就想徐海涛与苗莉的死有关系。 徐海涛听了白海燕刚才说的网上后续报道,内心确实很惊恐,最近这种惊恐一直伴随着他。睡眠中他经常梦到苗莉悬挂在树上的身体突然活动,向他扑来,扼住他的喉咙,使他喘不过气来。 白海燕说:“海涛,我们快些结婚吧。结了婚,我们就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果你心中有了焦虑,身上有了疑点,我都可以帮你平复,帮你遮掩。” 徐海涛知道,白海燕这个鬼精灵,八成是猜测到苗莉是他杀的,而且可能掌握了一些证据。所以才以此敲山震虎,催逼他结婚。 “你就这么着急结婚?”他看着白海燕问。 “当然,我可是年过三十了呀。很快就要成老姑娘了,能不着急么?再说,苗莉死了,我得更多帮你,争取尽快把夜巴黎咖啡店全部拿下来。我成为你的妻子,身份不同了,可以多参与咖啡店的经营和管理呀。” “噢。”徐海涛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我们现在就准备,三个月后结婚怎么样?” 她逼得可真紧呀!可如果不答应她,她把自己的一些情况透露给警方,或是透露到网上,那自己就全完了。 “你这么着急,就依了你吧。”徐海涛有些勉强地说。 “好,那我们现在就全力准备。”白海燕高兴地说。她想,你这个潇洒青年,牛气的小老板,现在是被我紧紧地抓在手里了。 16 婚礼定在8月28日举行。新婚旅行以巴黎为中心,为期三周。 “社会上一说起我们的婚礼,”白海燕对徐海涛说,“准以为我们要在一流饭店举行,而我们偏要让他们想不到,不搞隆重仪式,而是去欧洲旅游。要超出常人想象,使人感到意外,这也是扩大生意的窍门。” 徐海涛点头表示赞成。 “在巴黎就住四天吧。” “只四天?” “四天就够了。” “以后去哪儿?” “到荷兰、比利时、西班牙、瑞士、希腊去观光。” 白海燕想到各地欣赏古典艺术。初次的欧洲之行撇开通常的路线,是为了显示她的知识,并且要由她带着徐海涛旅行。不单是到国外旅游,今后的生活也要遵循这一原则。 两天后,徐海涛对白海燕说:“我听别人说,你选择的婚期不是黄道吉日,那天不吉利。” “这话是谁说的?” “店里的顾客。” “是个年纪大的老脑筋女人吧?我们可别那么迷信,就是在不吉利的日子结婚又会怎么样?” “嗯,我也不知道,听说会夫妻感情不和,两人离婚,或一方早死。” “这两条我们都不会。”白海燕自信地说,“我们是离不开的。对你来说,我是个不可缺少的妻子,婚后你渐渐就会明白的。没有我在后面指点你就寸步难行。” 她改变一下语调又说:“关于一方早死,这也同吉凶无关。你身体结实,我也很健康。我至今还从未得过什么大病,又有医学知识。你的健康调理由我负责。因为工作关系我经常见到医科大学的吉教授,他是有名的内科主任,我同他很熟,如果身体有毛病,就找吉教授,他会真心帮忙的。” “我还要让你在经营上没有后顾之忧,要让你更加出人头地。因此,你要配合我的方针。为了对付税务,必须储备一笔背地交易的资金,你明白吗?” “这些我懂,我已吩咐过会计黄林。” “不行,不行,不能相信别人,说不定他什么时候会变心的。” “他为人很谨慎。” “我不是说他不好,不过,人是感情动物,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因为某件事情发生矛盾,那样,弄不好他就会把经营上的秘密报告税务局,被追罚一大笔款,这可就后悔莫及了。报纸上经常刊登公司逃税事件,那都是起内讧,内部的人向税务局告密。我采访过这方面的内容,是知道的。重要的事不能交给外人,外人毕竟是外人,可以信赖的只有妻子。积蓄背地交易的资金要由我来负责。” 徐海涛想,还没结婚,她就要全面控制我了,用颈圈套在我的脖子上,牵在她的手里,像狗一样。 再来到夜巴黎咖啡店,白海燕已不像过去只是喝咖啡。而是指手画脚。 “她是干什么的?”不认识她的顾客,悄悄地问店员。 “啊,她最近就要同店经理结婚了。” 店里的店员对白海燕有些反感,还没结婚就到店里说三道四,摆起了老板娘的架子,结婚后还不知怎么样呢。 结婚后,白海燕果然更加变本加厉。她说为了加强经营管理,她要管理咖啡店的财务。店里的一切支出,包括徐海涛的支出今后都要经过白海燕许可,而且每一笔开支的用途都要受到严格审查。 徐海涛觉得事情严重。所有的钱都掌握在白海燕手里,他的开支只能是“零花钱”,每月四千元**。凭自己的才能一年盈利二十多万元,而自己却只能得到一般雇员的工资那一点,其余全控制在白海燕手里;而且,一生一世都要如此。我这不变成终生受她剥削的奴隶了吗? 在加强管理、增收节支的美名下,他赚来的钱全进了她的腰包。所谓夫妻只是徒有其名,他实际成了赚钱的机器和为她服务的奴隶。如果拒绝和反抗呢?白海燕就要暴露他杀死苗莉的罪行。她说,比起被判死刑,或终生囚禁在监牢里,还是现在这样好,比监狱自由得多。现在你还能天天抱着我,在监狱里可抱不着女人的身体。 一天晚上,睡在一起时,白海燕抚弄着徐海涛的头发说,“你绝对别想把我甩掉。你也知道,你把我甩了,你自己也就完了。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已套在你的脖子上,绳头提在我的手里,绳索的长短由我来调整。如果你想逃走,绳套就会自然拉紧,勒住你的脖子。” “真可怕!”徐海涛似是玩笑着说。 “可怕吧,你的行动我都掌握,桩桩件件我都知道。你不要对再别的女人感兴趣。还是好好把我哄好。” “遵命,夫人。现在一切都由你来掌管,你来操心,我觉得轻松多了。我现在的主要角色就是把丈夫当好,把妻子哄好,做个模范丈夫。” 白海燕咯咯笑了。“说得好,说得好。我亲爱的模范丈夫。”她搂着徐海涛的脖子亲吻。 徐海涛也搂住白海燕的脖子。他想,有朝一日我要像扼住苗莉的脖子一样扼住你的脖子,然后将你像赖皮狗一样甩掉! 埃及艳后的粉丝10 徐海涛想给服务员刘梅涨工资。这个二十岁的姑娘干活勤快、利索,对顾客热情、周到,很受顾客赞扬。 白海燕却坚决反对,“你是不是受了刘梅的勾引了才想给她涨工资”她斜眼盯着徐海涛,嗓音阴冷。 “你说什么呢我是看她工作表现突出,顾客赞扬多才想给她涨工资的。表现好就应鼓励么” “她是对你表现好吧我注意到了,她对你可是特别关心。你弹完琴她就马上端茶送水,又给你拿纸巾擦汗。看你的眼神充满温情,不,是骚情!就像发了情的母猫向公猫撩骚。你也闻腥动了情吧” “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和她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你要给她单独涨工资就是不正常,我不允许!” “我是这家店的负责人。有权利奖励袁表现突出的员工。” “你是这家店的负责人,可我是你的负责人!我要是对你稍不负责,泄露出点什么,你这个店负责人就当不成,恐怕正常人也当不成了。” 徐海涛不吭声了,他脸色煞白,转身走出家门,不轻不重地摔了一下门。 白海燕冷笑着看着徐海涛的背影,眼中又幻化出埃及艳后的身影。 18 十天后,可怕的情况降到刘梅头上。 这天午餐时间,咖啡店里宾客众多。刘梅端着一大杯滚热的咖啡奶茶走向宾客的餐桌。她快步走过一张餐桌,那餐桌坐着一个高个子衣冠楚楚的男人,他突然手臂一挥,打翻了刘梅端着的咖啡奶茶。杯中油油的咖啡奶茶洒了那高个子男人一身。他大叫着:“哎呀,烫死我了!哎呀,你怎么不小心,洒了我一身,我这一身可都是新买的意大利名牌时装,要两万来元呀!” 刘梅连忙说:“先生,是你挥手打翻了杯子呀。” 高个男人叫道:“明明是你不小心失手翻了杯子,怎么还敢侮赖我!你真是太不像话,颠倒黑白!” “我,我没有……”刘梅委屈地小声说。店里规定不能顶撞宾客,她不敢大声申辩。但她在心里说,到底是谁颠倒黑白,事实在那摆着呀。 这时领班赶了过来,高个男人马上诬告。领班不问青红皂白责备刘梅,让她道歉,并做出赔偿。 高个男人说:“我这身意大利名牌西装和皮鞋,加上烫了手的医疗费,你就赔我两万元吧,我也不向你多要。”他倒显出一付很大度的样子。 领班逼迫着泪流满面的刘梅写了道歉书,又逼着她签了赔偿协议。刘梅哭泣着想,这赔偿要自己大半年的工资呀。这一年一家人要怎么活呀! 更可怕的是两天后,高个男子又到咖啡店诬告,说刘梅找到他,表示她不想拿出钱赔偿,而是想用肉体赔偿。这是对他的极大侮辱。也表明了她人格极其低下。 刘梅哭着说她没有这样说,可高个男人一口咬定她这么说了。白海燕于是找来刘梅,她黑着面孔,声色俱厉地对她说:“你先是脏污了宾客的高档服装,接着又想脏污宾客的高贵人格。你真是太卑鄙,太下贱了!我们这样非常注重名声的高级咖啡店,绝不能留你这样的人,你被开除了。” 徐海涛知道这一切都是白海燕的阴谋,刘梅是被冤枉的,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是他不敢找白海燕申辩,他知道申辩也没有用,只能再次遭到白海燕的申斥和威胁。可是他心里愤愤不平,刘梅这样优秀的员工没有得到奖励,反而受辱离去,让自己如何向员工交待,以后又如何**工他在心里狠狠骂了白海燕一句:妖婆,你以后会遭到报应的! 19 徐海涛在演奏钢琴时又收到一个纸条。弹完一曲后,他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徐老师,您钢琴弹得真好,出神入化。我是大学中文系四年级学生,也喜欢弹钢琴,非常希望得到您的点拨、指教。如您能拨冗指教,弟子将感激之至!盼回音。齐芸芸,手机号:xxxxxxxxxxx 看完纸条,徐海涛不仅向顾客坐位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正注视着他。她面相清纯、清秀,衣着淡雅,富有青春气息。看到他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又微微点头。看来写纸条的人就她了,徐海涛心里似有一股清泉流过,很清凉、滋润。他也微微点了一下头。 在空闲时间,徐海涛按纸条上的手机号打了电话。 “喂,你是齐芸芸么?” 听筒里传来清脆、兴奋的声音:“是我。您是徐海涛老师吧” “你一下就听出来了” “当然。我是您的虔诚粉丝。您的音容笑貌深深印在我心里了,我一直盼着您的电话呢。徐老师,请您一定答应我的请求,否则我会伤心死的。” 徐海涛笑说:“你这么说,我不答应也不行了。” “太好了,我太高兴了,太幸福了!”隔着话筒,徐海涛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在雀跃。他说:“不过,我工作很忙,恐怕抽不出太多时间。” “没关系,您得空时来个电话就成,我家里有钢琴,随时恭候。” 这以后徐海涛争取一周去一次给齐芸芸指点钢琴。经过几次接触,他他感到她真像泉水一样清纯、清彻,很有文学艺术底缊。举止言行清新脱俗,又很风趣、活泼。在她身旁就像坐在开满鲜花的清泉边,听着泉水叮咚,嗅着芬芳气息。他前一段时间一直心情压抑,苗莉可怕的尸影经常在眼前晃动,白海燕的严格监控使他感觉自己是身陷囹圄的囚徒。现在有了齐芸芸的陪伴,他有了高山流水,得遇知音之感;又有久旱荒漠得到甘露滋润的感觉。 “徐海涛,你最近是不是跟一个姓齐的小姑娘勾搭上了”徐海涛回家刚洗完澡,白海燕就满脸乌云密布地质问。 “什么叫勾搭她请我指点钢琴,我帮个小忙。”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白海燕眉毛竖起。 “我,我怕说了你又不高兴,往多了想。” “你不敢跟我说就是心里有鬼!你跟她上床了吧!” “哪的话,我跟她只是师徒关系,连握手都没有。” “谁信哪!你这只擅偷腥的猫,遇见了美人鱼,能老实么” “我说的是真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马上跟她她中断一切来往,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你,你……”徐海涛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海燕继续紧逼:“我怎么我的话就是圣旨,你必须服从!否则……”白海燕拿起桌上一个茶杯,用力摔在地上,茶杯粉身碎骨。“你要时刻记住,是我在保护你的生命,不听我的话,你就会像它一样。”白海燕一指地上粉碎的茶杯。 在白海燕的威逼压迫下,徐海涛最后只好屈从,表示断绝同齐芸芸的一切来往。 齐芸芸又打来电话了,软语绵绵:“老师,经您的指点,我钢琴进步很快,同学、亲友都夸我飞速提高呢。” “芸芸,我最近非常忙,钢琴辅导恐怕得中断一段时间了。” “老师,您可不能丢下学生呀。没有您的辅导,我的钢琴就得退步,误入歧途。我又是您的虔诚粉丝,粉丝见不到偶像,将会度日如年呀。老师忙可以少来,但不能不来。学生翘首以待呀。” 在齐芸芸的央求下,徐海涛继续同她来往,只是减少了数量,注意保密。只有同她交往,他的身心才能轻松些,舒畅些。 埃及艳后的粉丝11 20 齐芸芸有一个习惯,每天吃完晚饭要出去散步个把小时。这天她吃完晚饭,又走出公寓大门。天空阴沉沉的,她有些犹豫,但晚上的菜比较油腻,她感到胃里有些发涨,于是仍迈开了脚步。刚走出去一里多路,突然刮起一阵疾风,接着暴雨倾盆,她连忙跑到旁边的一个书报亭下避雨。书报亭的经营者已经下班,但报亭伸出的屋檐可以挡雨。 这时又一个人跑到报亭下避雨,齐芸芸扫了他一眼,这人皮肤晒得很黑,衣服也很破旧,好像是一个民工。暴雨冲跑了街上的行人,街道上空无一人。那男人的目光有些发贼,不时向这边溜一眼。齐芸芸有些不祥之感,觉得似乎某种危险就要降临。她又扫一眼男人,把身子向旁边闪了闪。如果不是雨太大,她会离开这里的。那男人从背着的帆布包中掏出一个玻璃瓶,秦丽丽以为那是一瓶酒,男人想喝口酒驱驱湿冷。男人打开瓶盖,又溜了齐芸芸一眼,突然,他把瓶口冲着齐芸芸的脸甩过来。齐芸芸事先有所警觉,本能地扭脸躲避,但是瓶中的液体还是泼到脸上一些,她的脸立刻如火烧一般疼痛,不由尖叫一声。那男人随着叫声跑进暴雨中,瞬间消失了。齐芸芸带着剧痛跑进暴雨中,她知道自己脸上可能被泼了硫酸,应立刻去医院,可附近找不到出租车,于是她向距离最近的医院跑去。暴雨冲刷着她的脸,她觉着灼痛减轻了些。 赶到医院急救室,医生果然说她脸上被泼了硫酸,立即给她清洗处置,又让她住院治疗。她给家里打了电话,父亲立刻开着车拉着一家人赶了来。 徐海涛听说了此事,悄悄来到医院探望。齐芸芸向他哭诉:“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呀,为什么对我下这样毒手” 徐海涛知道这肯定是白海燕的阴谋,但他不能对齐芸芸说。看着齐芸芸被毁灭了美丽的脸。他心中的怒火炽烈燃烧。白海燕,你太狠毒了,我不毁了你,你也得毁了我,还得再毁别人。 徐海涛的心中开始酝酿毁灭白海燕的计划。 21 中午,白海燕给徐海涛的徒弟顾明打来电话,说家里的下水道堵了,请他来修理一下。顾明这个小伙很聪明,修理水管,电路都行。咖啡店里的这些活也是他来干。顾明在电话中回答,晚上吃完晚饭他过来修,七点钟到。 晚上六点半,徐海涛看完了这两天的帐目,对男会计黄林说:“我要去一趟厕所,这几天上火,大便干燥。”他进了店里的厕所,把一个蹲坑的门栓插上。接着,他脱下外衣,挂在墙上,打开小窗户,钻了出去。厕所后面是条死胡同,没有人。他翻跃过后墙,从口袋中迅速拿出一个大口罩戴上,又掏出副墨镜戴上,然后向自己住的公寓楼跑去。这公寓楼离咖啡店很近,五分钟就能跑到。到了公寓大门前,他放稳脚步,走进大门,上了电梯,把口罩、墨镜摘下。走进家门时他看看表,6点36分。白海燕看到他突然回来很奇怪,因为平日这时他都在店里忙着。 “怎么,你回来有事么?”白海燕看着徐海涛问。 “啊,有事。”徐海涛点头。 “什么事?” “就这事。”徐海涛挥手一掌打在白海燕的后脑上。她一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徐海涛戴上手套,拿出一条白海燕戴的纱巾,勒在她脖子上,用力勒。还数了30个数,白海燕瘫在地上断气了。徐海涛又用力拉断她裙子和裤衩的松紧带,并把裙子和裤衩往下拉了拉。然后他用擦面纸擦干净地上的脚印。走出房门,故意将门留了一道缝。 他在电梯里又戴上口罩、墨镜。出了公寓楼,迅速跑回咖啡店。翻过后墙,再次从小窗钻进厕所。这时他看看表,6点49分。他穿上外衣,拉了放水阀。然后走出厕所。看到黄林,他笑说:“刚才还解出来了,肚里真舒服。” 黄林笑笑没说话。 七点,顾明准时来到徐海涛家,敲敲门,没有回应。看看门缝,似乎没有关严,一拧把手,门吱地一声开了。他走进前厅,电灯亮着,却没有人。他不敢贸然往里进,便站在门前轻轻地说了一声“晚上好”,可是仍未见有人出来。这里他经常来,很熟悉。他又往里走几步看了看,只见长沙发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女人的头发,在地板上。 顾明以为白海燕身体不适病倒了。周围的器具搁置得井井有条,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椅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顾明又走到沙发前头,只见白海燕脸朝下趴在地板上。 他蹲在她身旁,晃着她的脊背,叫道:“白老师,白老师!”身子晃动,脸孔依然趴在下面。他以为她是不好受,还是趴着。 他把手放到她肩膀下,把她的头扶起来。明亮的灯光无情地照亮了那张黑紫色的脸孔。鼻孔里流出了血,嘴里流着白色混浊的呕吐物。睁着的瞳孔一动也不动。就在这时,他发现她脖颈上缠着一条女人用的蓝纱巾。他又看到她下身很不雅,就下意识地伸手把裤衩和裙子往上拉了拉。 顾明放下白海燕的身子。他在惊慌失措中考虑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身子本能地朝门口移动,想尽快从这儿脱身,可是像作噩梦一样两腿瘫软无力,似乎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他耳鸣目眩,头脑像风车旋转,心中惶恐不安。乘电梯可能会遇见人,他从楼梯下楼,但还是遇到一个上楼的女人,擦身而过时他把脸扭到一边。 来到了外面。清凉的空气里他的感觉仍很恍惚。回头一看,公寓楼的窗户灯火通明,可以听到电视里的音乐。没人追来,迎面来的人也没注意他。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给徐海涛打电话,颤抖着的手指终于拨通了电话,可是电话却占线。 过了一会儿,他再拨打,还是占线。他又拨打了两次,还是占线。他无奈地收起手机,向前走去。他一度想过报警,可是,他的处境不同寻常,遭到怀疑也解释不清。他很害怕。他恍恍惚惚回到家里。母亲看他脸色很不好,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些不舒服,就进屋躺在床上了。他脑子里乱得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明离开徐海涛家时,因为精神恍惚,修理下水道的工具也忘了拿,门也没关紧,结果门被风吹开了。邻家一个女人路过徐家,看到门大开着,就招呼苗莉关好门。可没人应声,她就走进前厅,一下看到躺在地上死去的苗莉,不由吓得尖叫,然后拿出手机报了警。 埃及艳后的粉丝12 市刑侦支队重案一组的刑警在组长田春达的带领下,乘着警车迅速赶到齐芸芸居住的公寓楼门前,上了楼。因为是夏天,各家都开着窗户,听到动静都往外看。 田春达命令刑警在徐海涛家检查尸体,搜查犯罪痕迹。这时一个女邻居来报告:“刚才一个小伙子从楼梯走下来,神情紧张,脚步蹒跚。似乎有问题。” 田春达问:“他穿什么衣服?” 女邻居说:“上边是一件米黄色t恤,下边是条蓝色牛仔裤。” 田春达又问:“身材和模样你说说。” “身材中等,不胖不瘦,身高170公分左右。眼睛很小,圆圆的鼻头。嘴唇很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 田春达又带着刑警来到夜巴黎咖啡店,找到徐海涛。“你的妻子白海燕一小时前在家中被害了。”面孔黑瘦的田春达看着徐海涛说。 徐海涛听了大吃一惊:“被害了?不会吧?今天上午她还好好的,让顾明晚上去家里修下水道。” “顾明是什么人?” “是这里的店员,我的徒弟。他会修水管,电灯。他说今晚七点到我家。” “白海燕被害的时间就是七点左右。顾明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他出去后就没回来。” “他穿什么衣服走的?” “米黄色t恤,蓝色牛仔裤。” “他的体形、模样你说说。” “身高一米七,身材匀称。眼睛比较小,圆鼻头,啊,他头发染成金黄色。” “他家住在哪里?” “白水街176号,是座四层楼房。他家在三楼304单元。” 田春达马上对另两个刑警郝东、向海洋说:“你们马上去顾明家,讯问他。” 两个刑警起身出去了。 警车很快开到白水街176号门前。刑警上了三楼顾明家。顾明还在床上躺着,见了警察十分惊慌。 郝东见他米黄色长袖t恤上沾有呕吐物和血迹,马上让他脱了下来要带走查证,又对他指纹取了样。 “你今晚七点左右到了徐海涛家了么?”郝东问顾明。 “我,我是去了。”顾明犹疑着说。 “你去了见到白海燕了么?” “我,见到了,可她躺在地上,已经被人勒死了。” “之后呢?” “之后我很惊慌,就离开了。” “你没有乘电梯下楼?” “没,没有。” “她家在八楼,你为什么不乘电梯下楼?” “我,我很紧张,忘了乘电梯了。看到楼梯,就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你紧张什么?” “我,我看到白老师被勒死在地上,样子很吓人,我害怕,紧张……” “你没对白海燕做什么么?”向海洋盯着顾明问。 “没,没有。我一进屋就看到她死了。我,我什么也没做,她,她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顾明紧张得结结巴巴,身子也颤抖起来…… “平时你跟白海燕关系怎么样?” “我常去她家,师母对我很好。” “你没对白海燕动过心么?” “动心?什么动心?啊,你说是……我怎么敢,她是我师母呀。我没有,没有……” “你发现白海燕死了,为什么不报案?” “我刚才说了,我当时非常害怕,怕惹上嫌疑,就没敢报案。可我给徐老师打电话了,但他的电话一直占线。” 在咖啡店,田春达继续讯问徐海涛。 “顾明经常去你们家么?” “是的,他经常去我们家帮助干些活,有时白海燕做了好吃的,也让他到家里来吃。” “他跟白海燕关系很好么?” “还好,很熟悉的。” “他对白海燕有不礼貌的行为么,或是有些过分的行为?” “警官的意思是……” “我们在检查白海燕的尸体时发现,她的裙子和裤衩的松紧带都被人拉断了。应该是男人用力拉断的。” “啊,是这样。”徐海涛沉吟片刻,说:“我没有发现顾明对白海燕有什么不礼貌的行为。” “噢。”田春达点点头。他又问:“今天晚上你一直在咖啡店里么?” “是呀,我一直在店里,店里的人都可证明。” 田春达向另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那警察就出去询问店里的人了。回来后附在田警长耳朵说,“问了四个店里的人,都说徐海涛今晚一直在店里。” 田警长又问:“白海燕和你有仇人么?” “没有。我们都是有学历,有正当职业,有教养的人,不吸毒,不赌博,没仇人。” “你们夫妻结婚后一直很和睦么?” “是的,我们没吵过架。这店里的人和邻居都可证明。可她现在就这么突然离世,我,我怎么办呀?”徐海涛这时悲伤地流出了眼泪。 田春达又向那个警察使个眼色。那警察又出去了。片刻后他回来附在田春达耳朵说:“店里人都说没听说他们夫妻吵过架。” 埃及艳后的粉丝13 第二天上午,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一组召开了案情分析会。田春达组长首先对案情做了分析:刑警搜查了徐海涛家的房间,屋里纹丝不乱,没有财物被盗的迹象。从现场情况来看,抢劫杀人的可能性不大。 对尸体解剖所见,被害人系绞杀致死,推断死亡时间在昨晚7时左右,颈部皮肤有轻度擦伤,系绞杀时所致。无其它外伤,无反抗迹象,无强奸痕迹,胃和血液中无毒物反应,未服**。根据胃内物体的消化程度,未吃晚餐。血型为o型,脸上有少量鼻血和呕吐物,是窒息时流出。 指纹连同被害人白海燕的在内,新的有三人。其中一人是报案的女邻居孙女士留下的,遗留在门和把手上。另一个在多处地方都有,后来查明同顾明指纹一致。还有白海燕的指纹,也是许多地方都有。徐海涛留下的指纹也很多,但时间略长。 目前看,顾明作案的嫌疑很大,因为有直接证据。他昨晚穿的米黄色长t恤左袖口上有一块1元硬币大小的血迹,是o型,跟白海燕的血型一样。顾明自己是b型。另外,右袖口上有少量斑点,经检验是附着的呕吐物干了,这是白海燕被绞杀时口中吐出来的。顾明昨晚七点左右到过白海燕家,他的指纹遗留在室内的好几个地方,都是新的,他带去的修理下水道的工具也遗留在现场。而且他从8楼下楼有电梯不乘,走着下楼,被人看到时神色慌张,脚步蹒跚。他离开徐家后又一直不报案。他有可能昨晚对白海燕不轨,拉断了白海燕裙子和裤衩的松紧带。白海燕要报警,他情急下就把白海燕勒死了。虽然顾明否认白海燕是他杀的,但他是最大的嫌疑犯。 凶器蓝纱巾是白海燕的,当时也许就挂在旁边。把被害者放在旁边的物品当凶器,可以认为是偶发性犯罪,这样上述推测更加自然,这种一时冲动的犯罪并不少见。 其他刑警都赞同田春达的看法。 市公安局的领导于是决定拘留顾明,以进一步查明案情。 但田春达和郝东在审讯室讯问顾明,他态度激烈地坚决否定杀害白海燕:“白海燕是我的师母,又是杂志的大编辑,上等人。我怎么敢对她有不轨的想法。我一直对她非常尊重,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这一点我的老师徐海涛可以作证。我的师傅和师傅和师母对我都很好,教我技能,生活上也很关照,我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呢,怎么能杀害师母?绝不会的!” “可你的身上沾有白海燕的血迹和呕吐物。” “我以为白老师是因病昏倒在地上,就扶起她的头查看,这时沾上的血迹和呕吐物。” 经反复讯问,没有再发现顾明的疑点。 田春达对组员们说:“据我的仔细观察,顾明好像没有撒谎。要进一步确定案情,我们还得仔细调查,寻找证据。” 24 田春达在夜巴黎咖啡店继续调查。他和郝东在同会计黄林谈话时突然手机铃响了,他接听电话,电话是老父亲打来的,说**在去红叶谷旅游时不慎摔倒,腿摔断了。让他马上开车赶去红叶谷,将母亲接回南山市治疗。 田春达挂断电话后焦急地对郝东说:“我母亲在红叶谷旅游,把腿摔断了,我得马上去红叶谷接母亲回来治疗。” 郝东关切地说:“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田春达摇头:“你不是在这里继续调查。我一人去就行了。” 这时一旁的黄林说:“这红叶谷看来是凶险之地呀,我们店主苗莉就是在半年前死在红叶谷的。” 田春达一听这话就问:“她是怎么死的?” 黄林说:“她也说去红叶谷旅游,可却死在那了。当地警察勘验后说是自杀。可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跑到几百里外的红叶谷自杀?” 田春达想,苗莉的死亡会不会同白海燕的死有关联?半年中与夜巴黎咖啡店有密切关系的两个人相继非正常死亡,很有可疑呀。他问黄林:“苗莉是一个去红叶谷旅游的么?” “她说是一个人去。但当时店里还有两个人在红叶谷。” “是谁呀?” “是徐海涛和顾明,他们是陪同一个法国旅游团去的。” “苗莉在红叶谷住的哪个旅馆?” “是红叶宾馆。她死后宾馆拿着住宿单据向我们店要宿费了。” 田春达决定对苗莉的死再进行一下调查,看是否与白海燕的死有关联。 25 田春达接回母亲送进医院治疗。叮嘱妻子照顾好母亲,他又和郝东再次赶往红叶谷调查。 田春达拿出徐海涛和苗莉的照片给红叶宾馆的前台服务员看,“这两个人你们在宾馆见到过么?” 几个女服务员都说见过。因为他们的长相和穿着很突出。男的年轻,个子高高,头发很长,还烫着几道弯,很帅。女的中年,一副贵妇人模样。特别是眉心有颗痣。手指上戴的很大的红宝石戒指也很显眼。 田春达又问:“你们看到这两人在一起了么?” 一个女服务员说:“看到了,那男的在晚上六点多来找那个女的。进了她的房间。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又走出宾馆,往山上去了。我记得很清楚。一是两人外貌突出。二是天已经黑了,还上山,令人有些惊奇。” “他们上山后几点回来的?” “好像没看到他们回来,也许是他们很晚回来,前台只有一个服务员,没有注意到。” 田春达又询问他们夜间上山的日期。 服务员查找住宿登记簿,说是5月3日晚上。 走出红叶宾馆,田春达对郝东说:“我已查看了苗莉死亡情况的案卷,苗莉就是在5月3日晚失踪,死亡时间也大致在这个晚上。看来徐海涛很可能与苗莉的死有关系,我们要进一步调查徐海涛。” 因为顾明是和徐海涛一起去的红叶谷,田春达和郝东回到南山市后又再次讯问顾明。 田春达看着坐在面前的顾明。他在拘留所里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明显地消瘦了。 “顾明,你在五月份和徐海涛一起去过红叶谷吧?”田春达问。 “是的,是陪同一个法国旅游团去的。” “你在红叶谷发现徐海涛有什么异常行为么?” “这……”顾明显出犹豫。 “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有顾虑。” “我……我没发现什么。” 田春达从顾明的犹豫中看出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碍于师徒的关系不敢说。他敦促道:“你还是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好。向警察说明知道的情况是立功表现,帮助警察破案也可以使警察帮你弄清你的情况。你还是对我们说明真实情况。” 顾明还是犹豫。 田春达又烧了一把火:“你要是知道情况不向警察说,就是隐瞒不报,知情不举,会加重你的罪名的。” 在田春达的劝导下,顾明终于说出实情:“徐海涛那次随法国旅游团去红叶谷,把我也带去了。可他到了那第一天,却两次说有急事,自己出去了,让我替他照顾旅行团。我有些奇怪,他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工作挺认真的。他第二次出去办急事,是吃完晚饭出去的,天已经要黑了。我看到一个大胡子出租汽车司机在宾馆门口抽烟等客,徐海涛跟他说了两句话,就上了车。那天晚上他差不多过半夜才回来。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徐海涛手上,胳膊上都有长条状的伤痕,就问他这是怎么了?他说是树枝刮的。我想,你出去办事,怎么让树枝刮出这么多伤痕?而且那伤痕不像是树枝刮的,很像是女人挠的。吃完早饭,那个大胡子司机又在宾馆门前等客,我正好也在门前抽烟,他过来跟我借火,我们就聊了几句。我出于好奇,问他你昨晚把那个头发很长的帅哥拉到哪去了?他说拉到红叶宾馆去了,他去那会娘们了。我说你怎么知道他去会娘们了。他说我把他拉到那,就又停在那宾馆门前等客。可过了一会儿,看他和一娘们从宾馆里出来,向山上走去。我问那娘们长什么样?他说长得挺富态,穿着也华贵,一看就是贵妇人。她手上戴着个红宝石戒指,一看就非常值钱。她双眉间还有颗痣。我一听就知道这娘们是苗莉,心想她怎么追到红叶谷来了?怎么晚上又跟徐海涛上山? 傍晚徐海涛就要返回市里,我说今晚走得后半夜才能到家,多累呀。反正宾馆今晚的宿费都交了,也退不回来,不如好好在宾馆睡一宿,明早再走。他说有急事要回去当面请示苗老板,今晚就得走,要不苗老板出差了,有事就不好面谈了。我当时想,你昨晚不是在红叶宾馆见到苗老板了么,又一起上山。怎么又说有急事要赶回去向她请示?觉得事情很蹊跷,但我也不敢多问。回来后不久,就有报道说苗莉在红叶谷自杀了。徐海涛却说,苗老板不是到天津出差去了么,怎么到了红叶谷?我听了心想,你们不是在红叶谷会面了么?她怎么到了红叶谷,你应该知道呀!可我哪敢问,只是心里画魂。后来我想,苗莉的死肯定与徐海涛有关系。”顾明看看田春达,又说:“这事你们可以到红叶谷去调查,调查红叶宾馆,调查大胡子出租车司机都行,看我是不是说瞎话,也能搞清苗莉死的真相。” 同顾明谈完话,田春达马上派刑警去红叶谷向大胡子出租车司机调查情况。 埃及艳后的粉丝14 走在去市公安局的路上,徐海涛想,不是把顾明拘捕了么,怎么又要传讯我?难道警察又发现了新情况?他忐忑不安地走进公安局大门。 还是田春达和郝东讯问他。 “在苗莉死的那天晚上,你在红叶谷见到苗莉了么?” 徐海涛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怎么不是问白海燕的案子,又提起苗莉的案子了?警察发现了什么新线索了么?但他很快镇定下自己。 徐海涛的神情变化被老练的破案高手田春达看在眼里,徐海涛的心理活动显露出他与苗莉的死有关。 镇定了一下徐海涛故作轻松地回答:“我在红叶谷时没见到苗莉。她怎么去了红叶谷,去那做什么,为什么在那自杀了,我是一概不知。” 听了徐海涛的回答,田春达盯着他说:“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要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不会撒谎。” “你会不会撒谎,得由事实证明。我们认为你是一再撒谎。” “我没有撒谎!”徐海涛叫道。 “你听我说完!你为什么一再撒谎,说你在红叶谷没见到苗莉,是因为你在红叶谷杀害了苗莉,怕罪行暴露。”田春达让郝东把顾明、红叶宾馆女服务员、大胡子出租车司机的口述记录给徐海涛看。 徐海涛看后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在红叶谷是见到了苗莉,但我没杀她。” “那你为什么不承认在红叶谷见过苗莉?”田春达问。 “我怕把我和苗莉的死牵扯到一起,不想惹上麻烦。” “那你天黑了和苗莉到山上做什么?” “苗莉说想看看山上的夜景,我就陪她去了。” “那苗莉那晚怎么死在山上了?” “我们不住在一个宾馆,下山中途就分手了,我回我住的宾馆了。苗莉怎么死的我不清楚。后来我听说他丈夫说,苗莉赌钱欠下一大笔债,精神反常。她因为这个自杀的吧!” “那你第二天为什么手和胳膊上有数道血痕?” “我下山时因为天黑,在树丛里摔了一跤,是树枝给划的。” “你刚才也看了顾明的口述,他说看你的血痕不像是树枝划的,像是女人挠的。” 徐海涛说:“给我喝点儿水,我口渴得很。” 郝东给徐海涛倒了杯水。他慢慢喝着,用了些时间,把一杯水都喝光了。 田春达说:“你喝足了水,可以说了吧!” 徐海涛又开口了:“我刚才看了顾明的口述,他是胡说八道,污陷我!” “他为什么不污陷你?” “他调戏过白海燕,我申斥过他,他就对我怀恨在心,乘机污陷我。” “有这种事?你是在编故事吧?” “我不是瞎编。一次顾明到我家修下水道,修完了他笑着对白海燕说,‘下水道得经常疏通,才畅快,人的通道也得经常疏通,特别是女人。’白海燕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地道,但碍于面子,没说他什么。还有一次,白海燕在家做汤圆,顾明帮厨,他就上前拍白海燕的屁股,说她屁股上沾上了糯米粉。白海燕虽然当时不高兴,也没说什么。但过后越想越生气,就把这两次遭到调戏的情况跟我说了。我听了以后很生气,要开除顾明。他跪下来求我原谅,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也觉得这事声张出去不好,让人家听笑话,就压下了。” 田春达听了觉得这徐海涛真是能强辩。不愧是大学毕业,又当过经理的人。他又想,要想彻底揭穿徐海涛的罪行,让他无言以对,还得拿出更有力的证据,特别是物证。走出审讯室他把这个想法对郝东说了。郝东说现在就凭几个人证也可定徐海涛的罪了。田春达说要把案件坐实,完全堵住徐海涛的嘴,还是要再搜查证据。最能出证据的地方就是现场,所以我们还应到苗莉死亡现场搜索一下。郝东说已经过去大半年了,现场痕迹怕是都消除光了。田春达说也可能有不能消除的物证存在,比如钮扣、毛发什么的。郝东说,当地派出所说已经搜索过现场了。田春达说,我觉得他们对这个案子办得不够细致,认真。 27 田春达带领部下又来到红叶谷,搜索苗莉死亡的现场。可到达当天搜索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也没发现什么。 第二天天亮又上山搜索,直搜索到天黑,还是没发再什么可疑物品和证据。 晚上,重案一组的刑警们累得够呛,都躺在床上休息。这时当地派出所的一个民警来找田春达。 田春达请这位四十多岁的民警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这位叫孟德申的民警说:“看到你们不辞辛苦,在山上反复搜索,我挺受感动的。” 田春达笑说:“当刑警的,为了破案就不能怕辛苦。人命比汗水重要呀。” 孟德申说:“因为受感动我才打破顾虑来找你们的。” 田春达拍拍孟德申的手说:“老兄弟,有什么你就说吧,一来我保证一定给你保密,二呢,我们现在也是为找证据忙得焦头烂额,特别感谢能提供线索的人。” 孟德申说:“我也听说了你们发现的疑点。我早就觉得这个案子有疑点。苗莉为什么要跑到离南山市几百里外的红叶谷自杀?我还在苗莉的长指甲里发现了血迹。可苗莉的丈夫说妻子因赌钱欠债精神反常,认为她是自杀,他也希望定为自杀。领导也希望以自杀定案,这样省事也不影响破案率。对于苗莉手指甲中的血迹,领导说可能是在山上被蚊虫叮咬,她挠痒挠的。发现尸体时已经死亡一周,尸体腐烂了,痕迹大都消失。不过,我留下了物证。” “什么物证?”田春达的眼睛一下睁大了,闪闪发光。 “我悄悄剪下了一截苗莉带血的指甲保留了。如果这指甲中的血痕是罪犯的,那么发现了嫌疑人可以做对比。你们现在不是发现徐海涛嫌疑很大么?可以做个对比。” “太好了!这可是破案的关键证据。”田春达激动得直搓手。 孟德申小心地从衣袋中拿出一个小塑料袋,递给田春达。田春达借着灯光仔细观看,只见这指甲一面涂着粉红色指甲油,另一面有一片血痕。他放下塑料袋,紧握住孟德申的手:“老孟,老兄弟,太感谢你了!你帮了我们大忙了。案件破了后我要给你请功。” “田组长,先别太高兴,这血痕还没定是不是罪犯的呢。我们领导可说不是。” “十有八九是徐海涛的。他的徒弟发现苗莉和徐海涛晚上上山的第二天,徐海涛的手上、胳膊上有很长的伤痕,像是女人挠的。这指甲中的血很可能是徐海涛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心里也踏实了,存在心中的疑点可以放下了,这指甲也没白保留。” 田春达再次握住孟德申的手:“老孟,你是个有责任心的警察。案件破了,我要给你请功” “我先谢谢你,田组长。不过,我还是希望保密。领导知道我多事,扫了他们的脸面可能会不高兴的。” 田春达的脸色淡了下来,声音也淡了下来:“可也是。那我们就给你保密。不过,我在心里给你请功,我们重案一组在心里给你请功。” 田春达带着部下和宝贵的指甲返回南山市公安局。经dna比对,那截指甲里的血痕就是徐海涛的。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无奈、沉重地低下头。 28 知道徐海涛已经因为杀害苗莉而被拘捕,一些人敢说话了,又提供了一些新情况。 夜巴黎咖啡店的会计黄林对田春达说:“白海燕被害的那天晚上六点多钟,徐海涛对他说要去厕所大便,还说他最近上火,大便干燥。我当时有些奇怪,大便干燥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你怎么还专门跟我说一下。” 田春达问:“他进了厕所多长时间出来的?” 黄林说:“他说了大便干燥,我就注意了他上厕所的时间,大约有二十多分钟,确实时间不短。” 刑警立刻到厕所搜查,发现厕所大便池后面有小窗,可以钻出一个人。他们仔细检查这个小窗,发现有人在小窗费力钻出留下了擦痕。他们又到厕所后面仔细搜查。发现厕所后院的墙上有轻微擦痕,是人爬墙时留下的。警察又到徐海涛的家中仔细搜查了他的衣物,发现有一件白衬衫上留下擦痕,一条蓝色裤子上有擦痕,应该就是他钻窗、爬墙时留下的。 刑警还测试了从厕所窗户钻出,爬墙,再跑到徐海涛居住的公寓楼,乘电梯到家的时间,五分钟就可完成。那么,徐海涛进厕所后,是有足够的作案时间的。 再次调查徐海涛居住公寓楼的邻居。一位老太太说:“白海燕被害的那天晚上,六点多钟,她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子从公寓楼走出,戴着个大口罩,还戴着墨镜。当时她就很奇怪,天很热,这人怎么还戴着大口罩?天色已昏暗,他怎么还戴着墨镜?而且他出了大门就跑了起来,跑得很快。看背影很像是徐海涛。” 郝东问:“那你老当时怎么没把这情况报告给警察?” 老太太说:“我怕当时没看清楚,不敢肯定,也怕搞错了,以后邻居不好处,就犹豫着没说。后来我越想那个人的背影越像徐海涛。再加上知道了他杀害了苗莉,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下了决心向警察报告了。” 作为杀害两人的罪恶凶手,徐海涛的命运可想而知了。他飞黄腾达的美梦,像啤酒的泡沫一样,很快膨胀,又很快破灭了。他在监狱中也得知苗莉欠下巨额赌债是白海燕设计害的。他在心里骂道:白海燕,你崇拜凶狠狡诈的埃及艳后,你自己就是她的复制品,不得好死! 镜头中的案件1 1 吃完晚饭,初文广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写作。刚打了几行字,妻子杜青萍刷完碗走了进来。 “我今天按摩的患者中有一个大款。”杜青萍边在手上擦着润肤液边对初文广说。她是市中医院针灸、按摩大夫。 “噢。”初文广随意应了一声,眼睛仍盯着电脑屏幕。 “他可是真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杜青萍继续说。 “噢。”初文广又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一身名牌,从头到脚都是‘皮尔卡丹’。脱下衣服时身上散发出‘兰蒄’化妆品的特殊香气。” “你的鼻子倒挺尖。”初文广笑笑说。 “我在赛特商厦试闻过这种化妆品。只是闻闻而已,我可买不起。一套要近万元呢。比我现在用的‘资生堂’要贵好几倍。”杜青萍挑挑眉毛说。 “你的‘资生堂’也不错了,一套近千元呢。”初文广说。 “跟‘兰蒄’比可就小巫见大巫了。我这辈子要是能用上‘兰蒄’就知足了。”说完杜青萍嗅嗅手上的“资生堂”,又筋筋鼻子说,“这气味比起‘兰蒄’可差多了,‘兰蒄’那香气,真叫沁人心脾哟。” “那么有吸引力?”初文广笑问。 “你是没闻过呀,你要闻了也会酒不醉人人自醉的。” “我有鼻炎,就是闻了怕也分不出香臭。”初文广带些讥讽的说。 “你是名牌盲,什么名牌也分不出来。” “是,我就是个非洲土人。” 杜青萍不想与初文广逗嘴,继续自己的话题:“他手上戴的是劳力士名贵金表,要十几万元一只呢,我在赛特商厦见过。当时就想,你这辈子要是能戴上这样的金表我就满足了。” “我戴金表你满足什么呢?”初文广冷笑。 “‘夫贵妻荣’么。可你现在只戴着不到一百块钱的电子表,要升级到十万元,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 初文广晃晃手腕上的电子表,“这表不挺准么,还防盗、防丢、防抢。” “现在戴表不只是为了看时间,也是身份的象征。我给他按摩时想,他一定出门乘坐自家的奔驰车。等他离开后我从窗户向外一看,还真让我猜着了,他走上了一辆黑色的大型奔驰,街上不少行人都注视他。” “你观察得还真仔细。”初文广语含讽刺。 “我们呀,甭说坐自家的奔驰车了,就是打个的士也要寻思寻思呢。” “好了,不要啰嗦了,我还要写作呢。”初文广有些不耐烦,打断杜青萍的话头。 杜青萍撇撇嘴,“写作、写作,一天从早写到晚,稿费却那么一点点。一辈子穷酸!” “我是写散文的,稿费确实不高。可咱们结婚时我就这样啊,你那时还夸我有文才,夸我文质彬彬,夸我不俗气。可你现在是越来越俗气了,看见钱和有钱人就犯近视眼,眼睛越贴越近。” “我俗气?我俗气什么?是世俗变了,现在可是商品经济社会了,是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社会,谁发家谁光荣,谁有钱谁光荣!” 初文广冷笑一声:“我可能一辈子也发不了家,一辈子配不上你说的光荣。” “所以你也就别怕别人说你,看不起你,因为你落伍了。过去说脱俗是清高,现在说脱俗就是落伍,是跟不上时代。” “我怎么了?我本本分分做人,认认真真写作,怎么就让人看不起了?写散文就跟不上时代,就落伍了么?我国哪个朝代没有散文?世界哪个时代没有散文?没有散文的社会才是野蛮的社会,才是落伍的社会。” “行了,我不打扰大散文家了。哼,费了吃奶的劲一两个月写那么一篇,才百多元稿费,还不够茶钱、电费!”杜青萍说着走出书房。 初文广的写作情绪完全被破坏了,他抽了两颗烟也镇定不下来,索性打开音响,听起了萧邦的乐曲。 十点多,他站起在书房搭上折叠床,又到卧室对杜青萍说:“我在书房睡了。” 杜青萍正在看电视,扫了他一眼没吭声。 初文广又补充一句:“以后我就在书房睡了,这样写作、看书方便。” 杜青萍眼睛盯着电视,还是没吭声。 初文广扭头走了。 杜青萍看电视的情绪也破坏了,她关上电视躺到床上。哼,要跟我闹家庭内分居?分居就分居,谁怕谁啊! 2 第二天,那个叫钟庆鸣的大款又来找杜青萍按摩。他换了一身行头。从里到外都更换了,但仍都是皮尔卡丹品牌,身上散发着兰蒄化妆品的香气。 “哈,为了到你这按摩,我特意洗了澡,换了衣服。”钟庆鸣咧开很雄性的大嘴笑着说。 “是吗?那谢谢你了。”杜青萍也笑说,心里对钟庆鸣增添了一份好感。女人都喜欢干净整洁而且在乎自己的男人。既然他在乎自己,自己也不能慢待了他,杜青萍很认真、卖力地给钟庆鸣按摩。他身上的兰蒄味和强健的肌肉、光滑的皮肤也很吸引她,所以给他按摩的时间也比别人长。 “我在大学上的体育系,各种体育项目都玩,尤其爱踢足球,又争强好胜,踢起来玩命,所以经常受伤。现在年近四十,这些老伤就找上来了,身上经常酸疼。”钟庆鸣说。 原来是体育系毕业,难怪一身好肌肉,按摩到哪哪就一鼓一鼓地凸起。杜青萍想。 “你在中医学院是高材生吧?”钟庆鸣问。 “学习成绩还不错。” “肯定是,要不怎么有这样好的手法。按摩得到位,力量又正好,舒服,真舒服!我以前也找过几个大夫按摩,都没你好。” “你过奖了。”杜青萍微笑着说。 “我可不是瞎捧,你真的不错,手艺好、态度好、人又漂亮。你要是开个按摩诊所,肯定能火,上门的人得排队。” “看你说的,我哪有那么好!”杜青萍嘴上笑嗔,可心里舒坦。这男人身高马大,可嘴还挺会哄人。 “我要是给你评职称,准评你为主任医师。” “那你出钱开个医院吧,我去当医生。” “你还别说,这真是个好主意。” 两个人不断说笑着,她给他身上按摩的舒坦,他给她心上按摩得舒坦。 3 杜青萍坐在钟庆鸣的高档奔驰轿车里。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乘坐这么高级的轿车。真豪华,真舒服,真气派!她明显感到躯体在减震良好的真皮座椅上的享受。她也感受到行人向车子投来的注视目光,目光中有欣赏,有羡慕。这使她的自我感觉更加良好。 钟庆鸣提出请杜青萍晚上到家里给他按摩。他说医院里设施不够舒适,气味也不太好,还经常要等待。去家里按摩每次可给杜青萍500元,由他派车接送。杜青萍同意了,价钱很诱人,每月按摩20次,可收入万元呢,比自己的工资高多了。她也很想到钟庆鸣的家里看看,富豪的住宅和家庭生活是什么样的呢?初文广不太同意这事,但在她的坚持下让步了。 车子开进“富丽华花园小区”。这是本市最豪华的住宅小区,里面全是一栋栋样式别致的别墅,间以修饰整齐的绿地、树林、花坛。还有网球场、游泳池、儿童游乐场等。杜青萍目不暇接,心里一阵阵发出感叹,真好啊,真好啊,住在这里真好啊!如果我能住进这里,不虚此生啊。 车子开到一幢法式别墅门前。司机给杜青萍打开车门,又按响门铃。开门的是钟庆鸣,“欢迎、欢迎!”他笑着说。一位衣着、相貌、举止极其优雅的女人也走了过来。钟庆鸣笑着介绍:“这是我太太,姓柳,名叶。” 杜青萍笑着向柳叶点点头,“夫人的名字清丽,相貌也清丽,名符其实呀。” 柳叶微笑着说:“谢谢,你过奖了。”又说:“我听说你比我小一岁,就叫我柳姐好么?” 杜青萍忙说:“好,柳姐,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柳叶说:“以后到这里不要拘束,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杜青萍笑说:“我的工作接触人多,也就比较随和了,我会随意的。” 钟庆鸣插上说:“这就好,这就好。走,我领你参观一下寒舍,然后咱们就按摩,早完事你也好早回家。” 杜青萍笑说,“你这里要是寒舍,我住的可就是牛棚了。” 钟庆鸣引领着杜青萍在360平米的别墅里一处处走,大客厅、小客厅、餐厅、书房、娱乐室、健身房、还有三间主人卧室、两间客人卧室及佣人卧室,还有大浴室、小浴室。杜青萍心里一阵阵发出感叹,真是天上人间啊!或者说是人间天堂。钟庆鸣最得意的是大浴室。他指着室内设施说,“这是我精心设计布置的,从磁砖、浴盆到水龙头,全部是高档进口货。”他又指着那巨大的心型浴盆说,“这浴盆可以喷出按摩的水流,浴盆里那橡皮褥垫也可以滚动按摩,你躺在浴盆泡澡就可以享受按摩了。”他看着杜青萍笑说,“你以后给我按摩完了可以在这里洗个澡,放松放松。”杜青萍看着那大浴盆想,我一定要试试。钟庆鸣又笑说,“当然,还是你的按摩最好,最舒服,机器那里能跟你比呢。所以我请了你,我离不开你。” 杜青萍有些羞涩地笑笑,“你别这么说。” 镜头中的案件2 4 钟庆鸣只穿着条短裤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杜青萍坐在床边认真而温柔地给他按摩着。她穿件跨栏紧身t恤,中长裙子,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辫。 按摩到大腿时,钟庆鸣舒展开了身子,嘴里喃喃着,“舒服,舒服,太舒服了。”他看着杜青萍说,“青萍,你的手法太好了,接受你按摩的人都得称你为天使。” 杜青萍笑笑说:“也不一定,对那些嘴上不老实,眼睛放邪光,身上不干净的人,我按摩得也就不这么认真了。对感觉好的人就……”她看看钟庆鸣不往下说了。 钟庆鸣看着杜青萍笑说:“那你给我按摩得这么认真,这么舒服,是对我感觉好了?” 杜青萍不回答,低下头继续按摩,脸上微微现出些羞涩。 “你说啊,是感觉好吧?是一般感觉好,还是特殊感觉好?” 杜青萍仍低着头不吭声,俏丽的脸庞挂上了些红晕。 钟庆鸣抓住杜青萍的手,“你说啊?” 杜青萍挣出手,“我不说,你快躺好,我在按摩呢。” 钟庆鸣再次抓住杜青萍的手,“你不说,就是默认了,你对我感觉很好,是吧?” 杜青萍又想挣出手,可被钟庆鸣的大手攥得紧紧的,挣不出来。她挣了几下便放弃了,只是脸上更红了。 钟庆鸣坐起来,搂住杜青萍,“青萍,我也喜欢你,我觉得离不开你。” 杜青萍挣扎身子,“你别这样,被家里人看到不好。” 钟庆鸣搂紧杜青萍,说:“钟点工早走了,柳叶今晚跟孩子回娘家了,你别怕。” 杜青萍还是挣扎,“那也不要这样,这样不好。” 钟庆鸣搂得更紧,“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好。”说着他低下头亲吻她的脸、嘴唇。 在钟庆鸣热烈地搂抱和亲吻下,杜青萍渐渐不再挣扎,身子也软了。钟庆鸣将她抱到宽大的床上。 杜青萍平时只觉得钟庆鸣是个雄壮的男人,外形雄壮,事业雄壮,没想到他在男女之事上也这样雄壮。这是一头雄狮啊!让女人倾慕的雄狮!与初文广已经很久没有像样的性事了,今天感到格外的痛快,激动,如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 完事后钟庆鸣抱着杜青萍走进宽大的浴室。在宽大的浴盆里享受着水流和褥垫的按摩,杜青萍感到无比的舒服。我终于使用这种浴盆了,她闭着眼睛想。 钟庆鸣看着杜青萍舒服的样子,笑着抚摸她的身体,“过去是你给我按摩,现在我给你按摩,舒服么?” 杜青萍闭着眼笑说,“舒服。” “舒服我就给你好好按摩。”钟庆鸣又卖力抚摸杜青萍。 5 金黄色的海滩上人头攒动,洗海水浴的男男女女穿着各式各色的游泳装,或是在海水里嬉水,或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不少青年女子都穿着三点式泳装,显出曼妙的身材。 钟庆鸣看着杜青萍笑说:“你穿三点式比他们都好看。” 杜青萍笑说:“我都三十大多了,哪能跟小青年比。” 钟庆鸣拍了一下杜青萍,说:“我就喜欢看你曲线分明的体形,凹凸有致,确实好看。” “那你就看吧,也不要钱。”杜青萍笑说。 “我不但要看,还要做呢。”钟庆鸣咧着嘴笑。 “你小点声,让别人听了不好。” “怕什么?来这里的男女大多数是像咱们这样的情人。” 钟庆鸣听说初文广出差了,就对杜青萍说:“柳叶也出去旅游了,我们乘此机会出去玩玩吧。”于是杜青萍与钟庆鸣来到了秦皇岛海滩。 “好久没在海里游泳了,刚才游得真痛快,可也有些游累了,腰有些酸,来,给我按摩按摩。”钟庆鸣说着拍了拍腰眼。 杜青萍没吭声。她正躺得舒服,昏昏欲睡,不想动。 “来呀。”钟庆鸣又拍拍腰眼。 “你累了,我就不累啊?你还比我健壮呢,你还是男的呢。”杜青萍心里不太高兴,但还是撑起身体,给钟庆鸣按摩。 “怎么了?你按摩得有些漫不经心呀?”钟庆鸣转过头问。 “我说过,按摩也要看感觉的,感觉好时就会好,感觉不好么,就可能不怎么好。” “那你现在是感觉不好么?” “有点儿,你累我也累呀。” “啊,是啊,你看我,就没多想。抱歉,你躺下休息吧。等一会儿我们起来,找个按摩院一起按摩,都放松放松。” 杜青萍松开手躺下了。这个人倒是挺大度,不小肚鸡肠计较。很像个男子汉。 这两个人不知道,在远处,有一个人拿着装有着望远镜头的高档照相机,把他们亲热的样子都拍进了镜头。这个人就是初文广。他已发现了杜青萍的一些出轨苗头,所以用出差的名义试探,果然杜青萍与钟庆鸣出来旅游了。他就跟踪而来,用从单位借出的高档相机给他们拍了照。 6 杜青萍算计着在初文广出差回来的前一天回到家里。可她用钥匙打开大门,走进屋里,却见初文广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她有些诧异地问。 “怎么?不可以么?”初文广冷冷地说。 “可以,怎么不可以,腿长在你自己身上。”杜青萍也冷冷地回答。 “你去哪了?”初文广冷冷地问。 “我,上班了呀。”杜青萍有些迟疑地回答。 “你是从外地回来吧?” 杜青萍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去外地了?她镇定地回答:“啊,我去沈阳开了两天会。” “你不是去秦皇岛了么?” “你,你跟踪我?” “我不但跟踪你,还给你拍了一些旅游照。”说着初文广把一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杜青萍一看,都是她和钟庆鸣在海边沙滩上亲热的照片。 “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真不要脸!”初文广呸了一口。 “你,你跟踪我,真卑鄙!”杜青萍恼羞成怒。 “是我卑鄙还是你卑鄙。你一个有夫之妇,与有妇之夫勾勾搭搭。还跑出去双宿双飞,丢尽颜面!”初文广怒吼道。 “那又怎么样?我早就不想跟你这个穷酸书生过了。” “你不过可以,可我也要揭露你们的丑恶面目。还有,钟庆鸣有严重偷税漏税行为,我也要揭露他!” “你,你还调查钟庆鸣了?”杜青萍心里有些吃惊。 “他就不是个好饼子。一个靠偷税漏税,贿赂官员暴发,又到处勾引玩弄女人的西门庆!”初文广愤怒地叫道。 两个人吵了一个多小时,杜青萍干脆收拾行李,到宾馆住去了。q 镜头中的案件3 7 第二天傍晚下班后,杜青萍走出医院,坐着钟庆鸣派来的奔驰车来到他的公司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非常宽大,装修得也非常考究,还有个套间,里面有宽大的床,用作休息。钟庆鸣想要做男女时,就将杜青萍接到这里按摩,大约一周两次。按摩到兴起时两人就在套间的床上风起云涌。 见到钟庆鸣,杜青萍说:“我昨天跟初文广之事了一架,搬到宾馆住去了。” “因为什么吵架呀?” “他跟踪我了,发现我们的事了。他还跟踪到秦皇岛,偷拍了不少我们在海滩亲热的照片。” “那又怎么样?我们又不犯法。谁让他没能耐,守不住老婆的。”钟庆鸣抽着烟,满不在乎地说。 “可他还暗中调查了你,说你的公司有严重偷税漏税行为,要举报你。” 听到这话钟庆鸣脸色变了,“他是怎么打听到的?” “这我不知道。”杜青萍看看钟庆鸣的脸色,“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了?” “对这事我就不能掉以轻心了。如果真的被税务部门查出,我连补税带罚款,会倾家荡产的。”钟庆鸣铁青着脸色说。 “那怎么办?” “他不仁,我只好不义了。” “你想怎么做?”杜青萍有些害怕地看着钟庆鸣问。 “这你就不要管了。还有,你最好先忍一忍,先回家住,否则别人知道你们分居,会起疑心的。” “好,我听你的。” “还有,你最近也不要跟他吵架,他态度不好你也忍一忍,不要引起别人怀疑。” 杜青萍点点头。 8 晚上,杜青萍拿着行李回到家。 初文广看着她说:“你不是搬到钟家住去了么?又搬回来做什么?” “你乱说什么?人家有老婆。昨晚我是在宾馆住的。” “那你继续在宾馆住呀,回来做什么?” “宾馆住费用太高了,一宿要二百多元呢。” “你不是傍上大款了么?这点钱算什么?” “你别夹枪带棒的,我们没离婚,这还是我的家,我想回来住就回来住。” “那好吧,我还是到书房去睡,我们继续在家里分居。” “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不想跟你吵。总吵架让邻居听了不好。” 初文广收拾行李又到书房去睡了。 杜青萍躺到床上却睡不着,她想,钟庆鸣会对初文广动手么?如果动手,他会怎么样?杀人灭口?一想到这四个字,杜青萍不由打了个寒战,心脏也“卟通卟通”急速跳了起来。 丈夫现在与自己感情是很疏远了,可毕竟夫妻多年,他对自己也不能说不好。自己不愿他被杀死,更不愿他因自己的原因被杀死。那样是太对不起他了。钟庆鸣真的会狠下毒手么?以他的骄横脾气,在威胁到他的生存时,他是会下毒手的。那怎么办?告诉丈夫,让他不要控告钟庆鸣?可丈夫会听么?她了解初文广,他也是个一根筋的人,平日里很气恨为富不仁的人,钟庆鸣这个为富不仁的人又搞了他老婆,他更气恨了。自己如果劝说他,他会说自己是帮着情人说话,想为情人消灾,可能会加重气恨的。哎,怎么办呀? 9 初文广正在写作,电话铃响了,他接起电话,没想到电话是钟庆鸣打来了的。 “初作家呀,我是钟庆鸣。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可以么?”电话中钟庆鸣粗声大嗓。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没时间!”初文广生气地拒绝。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谈,请你务必答应。你不答应,我就得登门拜访。” 他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要谈?要不听听再说吧。“你实在要谈,就谈谈吧。” “那好,我就在今天晚上在四海海鲜酒楼订个包间,晚上六点请你光临好么?” “我们家附近有个悦然茶馆,就在那里谈吧。”初文广不想跟钟庆鸣在豪华饭店吃饭。 “那也行,那就六点到悦然茶馆吧。” 晚上六点,初文广来到悦然茶馆。 钟庆呜已经先来了,他微笑着迎着初文广说:“我要了一个包间,咱们进去谈吧。” 初文广看到钟庆鸣穿着一身笔挺的高档西装,背头向后梳得纹丝不乱,可以说是仪表堂堂。他想,难怪他能乱搞女人,这相貌和钱财比起西门庆也不差。只可惜他的钱不是来自正道。还有,他遇上的不是武大郎,而是我初文广,我虽没有武松英武,但有他的勇气和正义感。所以,为富不仁的你要遏到麻烦了。 钟庆鸣把初文广引进包间。包间里沙靠墙有一张大沙发,沙发前有一具茶几。房间中间还有一张方桌,四边放着四把靠背椅。来宾可以坐在沙发上谈话,也可坐在方桌上打麻将。 钟庆鸣指着沙发对钟文广说:“我们就坐在沙发上谈吧。” 初文广却不想和钟庆鸣坐在一起,他指指方桌说:“我们就坐在方桌的两边吧。” 钟庆鸣笑笑说:“也行。”他心里想,这样就更像是谈判了。 茶倌进来问:“二位先生喝什么茶” 钟庆呜笑望着初文广问:“初作家喜欢喝什么茶” 初文广淡淡地说:“随便。” 钟庆鸣对茶倌说:“就来壶最好的茉莉花茶吧” “好的,稍等。”茶倌应声而下。 茶端上来后,钟庆鸣品了一口,笑说:“嗯,这茶还不错。”他又指指初文广面前的茶杯,“你尝尝。作家肯定都爱喝茶,会品茶。” 初文广没碰茶杯,淡淡地说:“你找我想谈什么,请说吧。” “初作家,我听说你搜集了我的资料”钟庆鸣的圆眼盯住初文广,但仍带着笑意。 “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只要不违法、违纪。” “你可以把这资料交给我么,并保持沉默么?我出五十万。”钟庆鸣伸出一个巴掌。 “我做这事并不是为了换钱。”初文广冷冷地说。 钟庆鸣又伸出两个手指:“我再加二十万,并保证今后不再同杜青萍来往。” “我说了,我做这事不是为了换钱。也许你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在我这行不通。” “那你要什么条件,清说。” “我要我行动的自由。” “你有你行动的自由,可你的行动断了我的活路就不好了。” “不是断了你的活路,是断了你的不法之路,不义之路。不法不义的行为作为公民都应该制止。何况我是作家,每天写的东西就是呼唤**,抵制假恶丑。” “不愧是作家,说起话来义正辞严啊。可你应该知道一个成语:困兽犹斗。” “你也有你的行动自由。不过你的行动如果违反了法律,那么**,疏而不漏。”初文广说罢站起:“我还有事,恕不多谈,告辞了。”他迈开双腿,沉稳而坚定地走了出去。 钟庆鸣用阴森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镜头中的案件4 10 第二天上午,钟庆鸣把罗建叫到家里。罗建23岁,中等身材,因为长期打零工,身体很结实,动作敏捷。脸晒得很黑,皮肤很粗糙,手上都是老茧。他干过汽车修理工,也干过家庭装修,人很精干,手艺不错。可他脾气暴躁,所以不是被老板炒鱿鱼,就是炒老板鱿鱼。他给钟庆鸣家干过室内装修,钟庆鸣觉得他干活利索,以后家里维修电路,疏通水管,修理汽车什么的都找他。钟庆鸣出手大方,罗建也很愿意给他干活。今天罗建来到钟家,以为钟庆鸣又让他干什么活,可钟庆鸣却把他领进书房,并关严了门,好像是要谈什么事。 钟庆鸣拿起桌上的精致啥瓦纳雪茄,递给罗建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罗建还没抽过这么名贵的雪茄烟,诚惶诚恐地接过,又非常享受地品尝着。 “小罗,听说你爷爷得病住院了” 一听这话罗建神色暗了下来,“是的,心脏病很严重,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得花很多钱,可我家没钱呀。” “我可以帮助你。”钟庆鸣看着罗建说。 罗建一听这话,“卟通”给钟庆鸣跪下了,“钟总,我父亲去世得早,我爷爷尽力抚养我。您能救我爷爷,就是我再生父亲,我会一辈子孝敬您,一辈子为您效劳。” “我可以给你十万块钱为你爷爷看病,但也求你为我办件事。” “钟总请吩咐,我一定全力去做。” “我想让你帮我除掉一个叫初文广的人。” 罗建吃了一惊,“除掉一个人” 钟庆鸣点了点头,又说:“我本不愿意下手,可他铁了心要毁我,我只好动手了,我也得活不是” 罗建沉默片刻后说:“不给我爷爷动手术,他老人家就活不成了。钟总,我答应您。” “好,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做。”钟庆鸣盯着罗建,说:“首先要把握两个原则。第一,要做得干净,不露马脚。第二,如果你暴露了,就一人承担,不要露出我。” 罗建点点头:“我知道了。” 钟庆鸣看罗建脸上犹有顾虑之色,又说:“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为救爷爷而果断行动,是孝顺的行为,是义举,中国古代就有不少这样的义士。” 罗建默默地点点头。 两人又接着商议具体做法。 11 2011年8月15日0时10分,南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一组的刑警接到报案来到案发现场。 “田组长,在这里。很惨唷!”年轻刑警郝东对组长田春达说。 田春达加快了脚步,风也更加强劲地扑面而来。 “肇事逃逸吗?”田春达蹲了下来,看着死者,嘴里不由嘀咕:“……这还真惨。” “被车撞了开来,好像又被车拖行呢。”郝东说。 田春达站起来,环视四周。这里是郊区公路的一个岔口,很僻静。 “身份呢?”田春达问到,并取出笔记本。 “初文广,男、三十八岁,住址是光明路79号三楼四单元。”一个搜查过死者身上的警察回答。 田春达记录着,他的手腕不停动着。 “他的钱包掉在后方十公尺左右的地方,里面有身分证。钱没有掉,有两百多元。” “和身分证的照片对比,确定是他吗?” 年轻警察说:“早就和照片比对过了,确定是本人。” “不好意思,是我来晚了。我家不比你们的值班宿舍,来这里单程也要一个半小时啊。” 年轻警察沉默了。 “家属呢?”田春达又问。 “按他手机上的妻子电话号码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 “钱包里有名片吗?” “有。” “是本人的吗?” “对。他是市文联的作者。” “那就打电话去他单位,应该会有值班的吧。叫对方告诉我们紧急联络电话,找到同事或领导的话,就找得到家属了。” 接着田春达四处检查,偶尔和别人交谈。 “好,尸体抬下去吧。”检查完现场,田春达下达命令。 “师傅有什么看法?”郝东问。 “还不能说什么——询问过发现尸体的人了吗?” “还没有。是名路过的女性。因为醉得很厉害的,报告110后,就——” 郝东用手比划了一下,是呕吐的动作,又说:“她在休息。我想也差不多该询问她发现尸体的经过了。” “是年轻女孩吗?”田春达问 “二十二、三岁吧。” “喝得烂醉,而且在这种时间一个人走夜路?” “听说是和同行的男人吵架了。” “噢。时下的女孩子啊!”田春达发出感叹。他又看看四周说:“这一带看样子,可能没办法期待有别的目击者吧。” 郝东点头:“这里是个偏僻之地。正是适合杀人的地点呢。” “应该是预谋杀人。死者被汽车拖行了一段路,头部又遭到殴打,有给予致命一击的迹象。”田春达说。 郝东指着前面说:“来了。就是她。”这时他手机响了,他走开去接电话。 那酗酒姑娘走了过来。她穿着很时髦,长得也挺漂亮。 田春达问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惠。”她声音有些沙哑。 “在哪工作? “在百货商店上班。” “你已经好多了吗?” “看了那么恐怖的东西,没那么快平复的。”姑娘说。 田春达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尸体的?” “在我甩掉那个男人时。” 田春达默默听着。 于惠的笑声有些干涩。“对不起,我从头开始说。今晚我在常去的小饭店里刚认识的一个上班族。吃完饭他说用车送我回家。可车开出一段路后,他就用言语挑逗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我就想有技巧地甩掉他,于是说自己喝醉了,在中途下了车。这条路是回我住处的捷径。” “你可以告诉我们下车后到这里的路线吗?”田春达问。 于惠带领田春达走了起来。夜里可以听到“沙沙”的脚步声。 回到现场的时候,田春达马上问她:“你晚上去的小饭店叫什么名? “叫香来饭馆。” “送你的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那男人叫什么名字。或许他还在这一带徘徊也说不定。”她一脸不悦地说。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单独一个人吗?” “对。吓死我了。” “有没有听到尖叫或什么声音?” “没有。我想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也没有看见汽车或什么人影吧?” “嗯,什么都没看见。除了那具尸体。” “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你不怕吗?” “比和意图露骨的男人走在一起要安心多了,而且当时我满脑子只想甩掉他。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偏是看不到警察的影子。”于惠板着脸说。“我也不喜欢走这条路,而且我也跟这起案子无关。” 这时,一个警察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了过来。 田春达对于惠说:“谢谢你的协助。我想今后可能还会麻烦你,但是今晚这样就行了。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这天晚上,终究没能和被害人的家属联络上。初文广单位的领导赶到现场确认了尸体。他不满地嘀咕:“他老婆去哪里鬼混了?老公都被杀了。她却没个踪影。” 田春达没有吭声,他静静思索着。 镜头中的案件5 12 离开案发现场后,田春达和郝东一直在初文广家前面等他妻子,等了整个后半夜。说他们在监视她是否会回家也无妨,因为丈夫陈尸在外,而且时值深夜,妻子却行踪不明,是令人生疑的。 中午,杜青萍终于回家了,但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她和女友刘莉在一起。 田春达和郝东在例行的自我介绍之后,通知她初文广已经死亡的噩耗。 “啊!”一声惊叫之后,杜青萍向后晕倒了。郝东和刘莉连忙扶住她。 田春达让郝东把杜青萍平放在地上,又让他去买了瓶饮料给杜青萍灌下些。过了一会儿,杜青萍神色缓和了一些。 刘莉对田春达说:“我想她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认尸时,我可以一起过去吗?看她那样子,实在令人担心。” 田春达允诺用警车送她们过去。 刘莉说:“我和杜青萍在同一个医院上班。昨晚她到我家睡了。” “你平时是一人住吗?”田春达问道。 “我丈夫出差到外地了,杜青萍到我家与我聊得晚了,就在我家住下了。” “杜青萍以前也到你家住过么?” “嗯。我丈夫常出差,我一人时她有空就过来陪我。”刘莉爽快地说道。 田春达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觉得刘莉似乎太过爽快了。 过了一阵子,杜青萍醒转过来。所有人都坐上警车,前往公安局。 询问杜青萍总共花了一个半小时。 田春达向杜青萍诚恳地致哀之后,便利落地问起问题来:“说说你昨晚的情况。” 杜青萍回答:“我丈夫昨晚说要去郊区采访,得晚些回家。所以我就去刘莉家串门。嗯,这件事我跟丈夫说了。他说我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 “你知道有谁对你丈夫怀恨在心吗?” “好象没有。也许这只是一起意外吧?” “初文广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田春达问。 杜青苹想了想,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呀。” “你们家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比如收到匿名信或匿名威胁电话等等。” “这也没有啊。” “你们夫妻间感情如何啊?” “这个嘛,就像一般夫妻那样生活啊。我们没有大的争吵。” 被害人的父母以及杜青萍的母亲也抵达公安局了,此时杜青萍才痛哭失声。 之后刘莉对田春达说道:“警官,杜青萍昨晚真的是和我在一起的。” 田春达看着刘莉的脸问:“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嗯。因为你们要得到青萍的不在场证明嘛!” 待对杜青萍的询问结束后,田春达对郝东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被害人的老婆。她接获通知后,一次也没问过我们。” “问什么?” “撞了她老公的人呢?抓到了吗?还是逃走了?我们什么都还没查到吗?她竟然对这些都毫不在乎……” 第二天下午,初文广的死因查明了。法医向重案一组报告说:“初文广的死因是头盖骨骨折以及大范围的脑出血。他应该是先被汽车撞倒并拖行,之后遭人猛烈捶打头部而断气——他是惨死的。” 接着郝东向田春达报告了一些他上午调查的情况:“杜青萍在邻居之间的口碑不太好。说她很招摇,爱寻欢作乐……但没听说他们夫妻间有大的争吵。被害人好像是个很温和的老公。” “杜青萍的交友情况如何?”田春达问。 郝东说:“有绯闻。邻居曾经在附近的路上,两次看到杜青萍从黑色高档奔驰轿车下车。当然那不是她丈夫的车,驾驶座上坐的是个男的。” “当然那不是她丈夫。” “嗯。” 田春达哼了一声,说:“可是,她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无懈可击。”郝东接道。 13 女工贺芝一上午都有些神思恍惚。昨晚的可怕景象一直在她脑海中晃动。昨晚她睡不着觉,索性起了床,披着睡衣,用安装在三角架上的高倍望远镜凭窗眺望星空。 她小时候就喜欢眺望星空,看着那仙女星座呀,双鱼星座呀,牛郎、织女星呀,月亮呀,脑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神话。有在书中看到的神话,也有自己编织的神话。那黑暗的夜空让人感到无比的神秘,也让人无比的神往。长大了,工作了,她的爱好没有改变,用积攒下来的钱买了高倍望远镜,晚上没事就眺望夜空。 贺芝租住的房间在八层楼。位于市郊南山脚下。这里比较偏僻,但对贺芝来说也有好处,一是她喜欢幽静;二是她喜欢眺望夜空,而这里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遮挡视线;三是这里的租金便宜。对于她这个从县城来到市里的打工者很适合。 她在南郊的一家电子工厂打工三年,由于技术提高快,工作又认真肯干,她已提升为工长,工资比工人要高出一截。 昨晚8月15日0时,她开着窗户用高倍望远镜眺望着夜空,感到一颗颗被放大的星星是那样美丽,那样精神,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在夜空中舞蹈。突然,两道强光在地面晃动,贺芝知道,这是汽车驶过前面的公路。这强光拐入向这边的岔路口,停住了,似乎在原地打转。贺芝有些奇怪,把高倍望远镜的头调低了,向地面有强光处望去。这一望她惊呆了,那是一辆小轿车在撞一个人。那男人被撞倒了,爬起来向前跑,轿车赶上去又撞了他一下,但他还能动,在地上爬,轿车再赶上去撞他,他的衣服挂在了轿车的前保险杠上,被车拖了一段。接着司机从车上下来,用铁锤在那男人头上砸了一下,又砸了一下!贺芝不由惊吓得叫出声来。那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很响亮,又顺着风飘向远处…… 那司机似乎听到了尖叫声,他回到轿车,竟拿出付望远镜向这边张望。 惊呆了的贺芝,慌慌张张地把眼前的窗户关上。又拉上了窗帘,想了想,又关上了灯。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贺芝起了床,她穿着睡衣,又不自觉地站到窗前,从高倍望远镜向昨天出事的地点眺望。啊,她又看到了昨晚那个行凶的人,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在向她这边张望。那出事地点距离她住的楼房大约有三、四百米。她用高倍望远镜能看清他,他用肉眼能看清她么?不过,他能看到她居住的房间是肯定的,估计也能看出她是一个年轻姑娘。 午休时贺芝坐在一棵树下想:昨晚杀人案的目击者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这可怎么办? 她又想:反正被害者与我毫无关系,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然而反过来想,既已知道杀人者,却又缄口不语,这使她感到很内疚。又总觉得凶手在盯着她,心神惶恐不安。 凶手一定是觉察到了她是这场凶杀案的目击者。凶手为了保全自己,当然要灭她的口吧! 她又一转念头:自己见到行凶状况,虽然对凶手不利,但还不至于马上身遭不幸吧?也许没人举报他,没人查到他,他就会放松了心的。也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现在工厂不太景气,要裁员,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自己牵连到杀人案件里去很不利吧?那还是先不说吧。 然而,照进高倍望远镜里的那张凶手的脸,又鲜明地映在她的眼帘。凶手夜夜出现在贺芝的梦境里。那个杀了人的凶手,如今仿佛又来掐她的脖子了。 “我不知道呀!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管她怎样表白,凶手总是冷笑着说:“只要你活一天,我就得不到安睡。”说着,把掐她脖子的那双手更加用上了力气。 “我,什么也不说。一言为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哪!” “女人,是信不过的。除非死了以后。” 凶手的握力逐渐加强,贺芝几乎听得见她的喉咙骨被捏得叭叭地响。她猛然地惊醒,像水洗似地出了一身冷汗。 “是做梦嘛!”她极力这么想,可眼里凶手的影子除也除不掉。 她惶惶不安,恐惧越来越重。比什么都更可怕的是:对方知道她的住处,而她只瞥了一眼对方的脸,对于他的身世等等一概不知。如今再想逃命,已经太迟了。 凶手从窗口的位置,总会弄清自己的身份吧?现在无论想往哪儿逃,也会被追上的。不,不,若是逃得拙笨,反而会加深凶手的疑心,说不定会勾起他凶杀的念头!唉!好在躲在自己的甲壳里。可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的身世,这总叫人心神不安。凶手的那张脸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不是邻近的住户呢?还是…… 镜头中的案件7 16 钟庆鸣的妻子柳叶平时不太看报,这天晚上她要用报纸包东西,就拿出数日前的旧报纸。她正要用旧报纸包东西,突然看到报纸上有市公安局的通告:市公安局在媒体上向全市市民发出通告,8月15日夜,在市郊南山脚下僻静处,发现一具男尸。死者为市文联作家初文广,系被一辆黑色捷达轿车撞倒,又被重器击打头部致死。有发现可疑人和可疑轿车线索者,请向市公安局报告。线索有效者有重赏。 由此柳叶知道了初文广的被害情况。她听杜青萍说过,她的丈夫是搞写作的,名字叫初文广。 于是她来到丈夫的卧室,钟庆鸣正在打电脑游戏。 “你停下来吧,我有话跟你说。”柳叶声音冰冷地说。 “我忙着呢,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钟庆鸣头也不回,手仍在按着鼠标打妖怪。 “你停下来吧,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柳叶立起眉毛放大了声音。 钟庆鸣打过了这一关,才停下手。他看着柳叶说:“你要说什么呀?” “我看你应该收手了。”柳叶瞪起圆圆的眼睛说。 “什么收手?什么意思?” “你应该跟杜青萍分手了,收束你的行为!”柳叶眼睛瞪得更大了。 “为什么?她就是给我按摩,有什么不可以呢?她按摩手法很好呀。” “你们只是按摩么?你们的可耻勾当我已发现了。”柳叶露出鄙夷地神色,像是在看着一件肮脏的东西。 “就是过点格也没什么呀。现在的大款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小蜜一堆。你别当回事,我就是玩玩,你还是家里一把手。”钟庆鸣厚着脸皮说。 “你是玩玩么?我看你玩过火了!”柳叶柳眉倒竖。 “你什么意思呀?” “初文广是不是你杀的?” 钟庆鸣脸色沉了下来:“什么我杀的?初文广是谁呀?” “你别装蒜了!初文广就是杜青萍的丈夫,是你杀的吧?” “你,你怎么能把杀人罪名往你老公头上乱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钟庆鸣的脸色变了。 “谁跟你闹着玩!你就是西门庆,杜青萍是潘金莲,初文广是武大郎。” “这都哪跟哪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心里完全清楚。初文广的散文集我看过,他是个很有文采,很有正义感的作家。你搞了他的老婆不说,还杀害了他,你太无耻,太恶毒了。你这个杀人犯!我不能跟你过了。我们离婚,你给我三分之二的家产。” “你,昏了头了!给你三分之一就是便宜你了。” “你要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去公安局告发你。你和杜青萍狼狈通奸,还谋杀了初文广。”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四处乱搞女人,还为了女人杀人。我能不疯么?” “你别吵吵,安静下来好不好?有事我们好好商量。” “你快按我的要求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否则就不要怪我。” “好,好。什么都好说。你安静下来,安静下来。”钟庆鸣走上前按按柳叶的肩膀。 柳叶甩开他的手,说了句:“你快准备办离婚手续吧!”然后离开。 17 第二天,钟庆鸣将罗建叫到一家僻静茶馆的包房。 钟庆鸣点燃一支哈瓦那雪茄,又递给罗建一支。罗建接过雪茄,贪婪地抽着。 钟庆呜望着罗建,关切地问:“你爷爷病好些了么” 罗建说:“手术后好多了。多谢钟总关心。” “这就好。以后还是要注意保养呀。” 罗建点头:“是的。” 钟庆鸣看看罗建又说:“今天我找你来还要请你办件事。” “钟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钟庆鸣压低声音说:“还要请你除掉一个人。” 罗建惊愕:“还要……”罗建嘴张开了就没有闭上。 钟庆鸣点点头:“要除掉柳叶。” 罗建嘴张得更大了:“柳叶”他心里十分吃惊,柳叶不是你老婆么那么美丽的贵妇,你怎么要杀他但是他没敢张口问。 钟庆鸣小声说:“柳叶发现了我们除掉初文广的秘密,要告发我们。不除掉她,我们就得完蛋。” 罗建心想,我已经杀了两个人,罪孽夠深重的了。我原来能吃能睡,可现在食欲下降,晚上经常做噩梦,梦到那两个鬼魂来向我索命,惊醒后吓得一身冷汗。还要我杀人 钟庆鸣看到罗建面有犹疑之色,又说:“我们不行动,柳叶就会行动,那时咱们俩就完蛋了。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她不死,我们就得死。你还这么年轻,还没成家,生命就这样结束太可惜了吧?” 罗建想到爷爷说的话:“小建,我就盼着你成亲呀,能抱上重孙子,四世同堂,我死也瞑目了。” 钟庆鸣又说:“这次行动结束,我给你三十万,你安置一下家,然后就逃到国外去吧,这样就安全了。” 在钟庆鸣的一再劝说下,罗建点头答应了。 18 三天后的下午,钟庆鸣到派出所报案。他满含悲痛地说:“我的妻子柳叶前天吃完晚饭出去散步,可一夜都没回来。我从前天后半夜开始就寻找妻子,昨天又寻找了一天。能去找的地方都找了,能打电话询问的地方也都询问了,可是都没有妻子的下落。所以我不得不向**门报案了。” 一个民警记录下了他的报告,说:“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记录了,有消息就会向你通报的。” 又三天后,一个护林员向**门报告:“我在南山巡视山林,在山深处密林中,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女尸。”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一组的刑警在组长田春达的带领下,赶到发现尸体的现场,这时已经天黑了。田春达看到一些好奇的民众在旁边观看,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在附近走动着。他心里想,糟糕,现场可能又被破坏了。 田春达小心翼翼地走到尸体的旁边,地上已有很多不同的脚印,尸体的头部及衣服都被动过。他十分气恼,责问当地派出所的警察为何没有先封锁现场。从来没有处理过刑事案件现场的两名年轻民警支支吾吾地无以对答。 由于现场维护不良,再加上微物证据保存不易,田春达决定争取时间,彻夜勘查。他和重案一组的刑警打着强光手电仔细搜查。田春达蹲下来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勘查尸体时,发现虽然尸体焦黑,手脚却可以看出绑住的痕迹。身上的t恤衫被拉上去罩住脸部,胸部裸露,上身和脸部均被烧毁,祼露的下体和双手也被烧焦。 田春达蹲在烧焦的草丛旁搜索时,发现草丛中有一支仍未烧完的火柴棒,他便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拾起,放入收集物证的塑料袋里,准备带回公安局鉴定室化验鉴定。 他对警察们说:“既然火是用火柴点燃的,可能会有火柴盒,大家在四周搜索,寻找火柴盒之类的可疑物证。” 果然,在距离尸体十五公尺处找到了一个用纸板折叠起来的火柴盒。 田春达压低身子闻了闻烧焦草丛的气味,再用现场检测剂测试了一下焦灰结果,说:“罪犯用的是无铅汽油。”他又说:“从女人脸上留下的烧焦物来看,凶手在强暴她时将她的t恤拉起,罩住她的眼睛,不让女人看到他的脸。这名强奸杀人犯很可能认识这个女人,有可能是她的邻居一类。罪犯强暴认识的人,都不愿意面对,所以把她的脸遮盖。” 组员们都点了点头。 田春达发现死者的双手和双脚都是被鞋带绑住,便将烧焦的鞋带装进物证袋,准备带回鉴定室作进一步的检验。 田春达又检查尸体,说:“死者被刺了四刀,从伤势及伤口的长宽来研判,凶器是小型、可放入口袋内的单刃小刀。” 经过大半夜的现场勘查,收集到不少物证,派出所长问:“是不是可以将尸体移走?” 田春达回答说:“检查还没结束,还要从死者的下体收集男精证据。” 派出所的警察都不相信,他们认为死者下体已被烧焦,男精证据都已被烧毁。田春达说:“不一定。”果然他用棉棒从死者烧焦的下体收集到一些液体。 田春达又用放大镜在靠近下体的地面上寻找,发现了几根毛发,很可能是下部毛,他也将这几根毛发放入证物袋内。 现场证据收集告一段落,刑警和派出所的警察回到派出所休息,抽烟、喝茶驱除疲劳。派出所长乘机让老资格刑警田春达给派出所的年轻警察讲一讲保护现场等破案知识。 田春达认为给这些年轻警察讲一讲也有必要,就喝着茶讲了起来: “封锁现场,是侦破案件最重要的一环。在保留完整的现场上,刑事鉴定人员才能收集到犯案者的指纹,水脚印,毛发等。这些印痕及物证可能无法用肉眼看清,但是可以用一些化学药品、仪器将潜藏的痕迹显现并摘取下来。在户外的现场中,还可以从鞋印的深度及方向判断犯案者的体重及来去路线。 刑事现场处理最重要的步骤就是要保全现场。最先到现场的警员必须完全封锁现场,不让任何人进入,以免现场的证据被污染或遭破坏。刑警或刑事鉴定人员,在进入现场前也必须对现场有大致通盘的了解,才能系统地收集物证。 一般来说,天然的日光是勘查现场的最佳光线。鉴定人员往往必须与时间赛跑,至于夜间是否要在户外的现场进行勘查就视情况而定。天气的变化,下雨、下雪、刮风等可能使许多有用的证据消失。露水,植物成长,动物活动等都会埋没物证或痕迹证据。例如,草面上的沾血污迹很快就会改变颜色而难以发现。一阵小雨可能将一些血迹、污斑完全冲走。其它一些生物迹证如头发,精斑,尿液斑,粪便,鼻屎,皮肤组织和脑浆等等,也可能因为乾燥或被雨水冲刷而消失。在昆虫活动的季节,这些证据也有可能被吃掉。所以要保护好现场,并尽快搜查取证。” 田春达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 “虽然死者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我们还是可以从她的牙齿、指纹等体征很快确定死者身份。一般来说,刑事鉴识学有十六种辨认身份的方法,如指纹,牙齿,容颜,颅骨等。如果这些证据被摧毁,确定死者的身份会相当困难。嫌犯将被害者下体烧焦,很可能是一宗奸杀案,凶手试图将男精证据烧毁。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已使人身辨别更加容易了。即使人体的重要部位被烧毁,但是我们仍然有办法取得证据,例如手指外表皮被烧毁,但是仍可从第二层表皮看到指纹,可以用头颅骨通过电脑重建原貌。” 吃完早饭,派出所长领着前几天报失踪案的钟庆鸣来辨认尸体。他看了尸体上残存衣物和没有太燃烧的鞋子,认定这就是他妻子柳叶,他跪在尸体旁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镜头中的案件8 19 一天后,田春达在重案一组宣布了技术鉴定室对柳叶尸体和现场证物的鉴定: “现场发现的毛发是男性的阴毛,很可能是嫌犯在强奸被害者时摩擦脱落的。 绑住死者的鞋带,是靴子的鞋带。在鞋带上还发现了蓝色油漆,这种油漆是家庭住宅所使用的单层油漆,经过漆片化验,油漆很新,因此推断凶犯在案发前不久曾做过油漆工作。 从死者阴部取到的液体中,找到了精子。化验分析后发现疑犯血型为b型。对残留精液进行酵素分析,也得出了结果。”他又说:“在树丛中找到一把单刃小刀,刀刃上仍有一些血痕。经技术鉴定小刀上的血迹吻合柳叶的血型,刀刃也与柳叶身上的刀痕一样,因而可以判定此刀即为杀害柳叶的凶器。” 20 派出所的警察和刑警们按照田春达的指示在南山附近挨家挨户寻找新刷过蓝色油漆的门窗。 郝东走近一家林边居住的陈旧房屋,他眼前一亮,看到住宅门窗是不久前才用蓝色油漆刷过。 郝东上前敲了敲房门。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打开了门。 郝东向老人出示了证件,说:“我是警察。” 老人看看证件,又看看郝东,问:“你有什么事么?” 郝东问:“老人家,你们家门窗是新刷的蓝油漆吧?” 老人点头:“是的。是半个月前刷的油漆。” “是你们家的人刷的,还是外请工人刷的?” “我雇用了一个工人刷的。” “这工人叫什么名字了?家在哪住?” “他叫罗建,就在这附近住。”老人向左前方的一所房子指了指。 “他多大年龄?” “二十五、六岁吧。” 郝东拿出手机给田春达打了电话。也在附近寻查的田春达马上赶了过来。郝东向田春达说明了情况。 田春达拿出现场附近找到的火柴盒让老人辨认。老人指着火柴盒上一朵菊花说:“在给我家油漆门窗时,罗建就用这种火柴点烟抽,我还警告过他:“抽烟要小心失火呀。” 线索都指向罗建,但不论要逮捕罗建或搜查罗建的家仍需要更多的证据。根据刑事诉讼法,如果并非紧急情况,警察要搜查民宅或入屋逮捕嫌犯,必须先向上级申请搜查证或逮捕票。申请时警察必须附申请书,具有充分理由认为民宅内有涉案证据或被逮捕对象可能涉案。 不过,警察现在仍未掌握充分的证据。田春达提出一个方法,以发现的单刃小刀来试探罗建。 田春达和郝东来到罗建的家。上前敲门,许久,没有人应门。又过了几分钟,才看到一位五十岁左右,脸上有不少皱纹的妇女掀开窗帘的一角打开一条细细的缝,瞧外面敲门的人。 “我们是警察,想打听一些事情。”田春达掏出证件给女人看。 “有什么事?”那妇女紧张地问道。 田春达不想打草惊蛇,便说:“想打听些情况。” 那妇人打开了门,田春达问道:“你是罗建的母亲吧?” 那妇人点点头。 “罗建在家吗?”田春达又问。 这名妇人变得更紧张,急忙反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建究竟闯下什么祸?” “没什么事,我们不过想问他有关一把刀子的事。”田春达答道。 “他不在家。”她回答说。 田春达顺手将小刀的照片拿到她面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过这把小刀?” 她拿着照片端详了一番,皱起眉头想了一下,摇着头支支吾吾地连声说:“没有,没有。” 田春达抱着试探的心理再问:“你能让我们进屋内看一看吗?” 她马上警觉起来,问道:“你们想找什么?我已经跟你们说过我没有看过这把小刀,除非你们有搜查证,要不别想踏入我的家门。” 罗建母亲守口如瓶,又难以进屋搜查,但是她异常的举动反而使田春达更加怀疑。 就在田春达和郝东转身离开之际,没想到在门外遇上了兴冲冲跑回家的十来岁的小女孩。 田春达便笑着问她:“小姑娘,你是罗建的妹妹么?” 小女孩点头,“是呀。” 田春达拿着照片问他:“小姑娘,你看过这把刀吗?” 小姑娘掠过一眼,马上回答:“这不是我大哥的小刀吗?这是我老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进口货呢。他将这把小刀当成宝贝,从不让别人碰的。” 田春达马上接着问道:“你知道这把小刀现在在哪里吗?” 小姑娘答道:“他说他前几天不小心丢了这把刀。这怎么可能呢?自从我爸爸将这把刀送给他,他就随身带着。总是小心翼翼地保管这把刀,我才不相信他会搞丢这把刀……” “你不要乱讲话,赶紧进来!”罗建的母亲站在门前大声喝住小姑娘,小姑娘只好挥手跑进屋。 田春达决定等罗建回来问个清楚。他和郝东就在院门边等候。 不久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走到家门前,当他看到屋外有警察时,马上紧张起来,但是又很快故作镇定。 田春达走上前问他:“你是罗建吧?” 那青年点点头。 “我们是警察。”田春达向他出示证件后问:“你爸爸送你的那把小刀在你身上么?” 他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我放在我屋里了。” 田春达说:“那你进屋找出来好么?” “好吧。”罗建答应一声进屋去找。 这时田春达小声对郝东说:“我看罗建很像在贺芝家摄相机摄下的那个人。” 郝东点点头:“是挺像。” 罗建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说:“我找了半天找不到那把小刀了,可能不小心搞丢了。” 田春达想找个地方仔细盘问罗建,关于小刀,关于摄像机摄下的情况。他对罗建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可以么?” 这时罗建的母亲说:“罗建吃完晚饭还有外边的活要干。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问吧。” 田春达和郝东现在还不能对罗建采取强制措施,又怕太坚持了反而打草惊蛇,只好告别。 走在返回的警车上,郝东对田春达说:“组长,我看这罗建太可疑了,没准柳叶和贺芝都是他杀的呢。” 田春达说:“还可能有一个人被他杀了。” 郝东说:“初文广。” 田春达点点头。他又说:“这个罗建太可疑了,事关重大,我现在马上请求上级,今天晚上就得派人暗中监视他。”他拿出手机给上级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并谈了他的看法。上级同意他的看法,并说马上派人来监视罗建的家,监视罗建。 两个刑警很快来到罗建的家,暗中埋伏监视。 镜头中的案件9 21 第二天早上,田春达和郝东来到罗建家,说想找罗建谈谈。罗建的母亲说:“昨天傍晚你们刚走不久,罗建就被人叫出去干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田春达心想坏了,罗建可能逃跑了。他又问:“罗建说了到哪干活去了么?” 罗建母亲摇头:“他没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干活了。” 田春达说:“你可以给我们一张罗建的照片么?” 罗建母亲晃着头说:“不知道儿子照片放哪了。” 田春达板起黑瘦的脸,说:“请你配合我们工作,找一找照片。如果你坚持不合作,会增加对你儿子的怀疑的。” 罗建母亲这才勉强说:“那我进屋找找看吧。”片刻后,她拿了一张罗建的照片出来交给警察。 田春达、郝东回到公安局刑侦支队,拿照片和摄像一对比,那个向贺芝家窗口张望的可疑人正是罗建。田春达马上向上级报告,并请求马上搜查罗建的家,并在全市范围查找罗建。 上级批准了田春达的请求,刑警立刻行动。田春达、郝东和几个刑警拿着搜查证来到罗建的家。这回罗建母亲没法阻止搜查了。 刑警在罗建家搜查到了他的头发、指纹,还找到了蓝色油漆桶。 公安局技术鉴定室向重案一组报告了鉴定结果:“罗建的血型、dna与在柳叶身上发现的男精分析相符,毛发特征也相同。油漆桶内蓝油漆也与案发现场收集到的鞋带上的蓝油漆成分相同。” 根据这些证据,**门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通缉罗建。 22 10月12日,广西边境一个小镇的派出所里,两个警察正坐在桌子旁谈话。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年长些的叫黄民的警察看着他问:“老刘,有事么?” 老刘点头,“我来报案。” 黄民说:“你坐下说。” 老刘坐下后,对两个警察说:“我发现最近公安通缉的那个罪犯了。” 两个警察一听这话,挺直了身子,眼睛也发亮了。“是罗建么?”黄民问。 老刘点点头:“我看是他。他在我家附近新租了房子,看样子要在咱们镇住下打工。” 黄民又拿出通缉令,指着上面的罗建照片说:“你再仔细看看,是他吧?” 老刘又看看照片,点头:“没错,就是他!” 黄民说:“我马上向所长汇报。” 黄民进入所长办公室,向张所长做了汇报。身材高大的张所长马上带领黄民等五个警察前去逮捕罗建。 张所长对部下说:“这个人可是杀了几个人的凶恶罪犯,大家一定要小心,抓捕时动作要迅速、果断。” 警察们都点头。 在老刘引领下,警察来到罗建租的房子前面。 罗建这时正在一家小卖店前买烟。他很机警,买烟时也注意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看到一伙警察向这边走来,感觉不好,撒腿就跑。 警察连忙快跑追赶。 罗建年轻力壮,又知道身负几条命案,拼了命地跑,很快跑到镇外的山下,又向山上跑。山上有森林,张所长知道罗建要是跑入森林,就不好找了,于是他下令开枪,又喊道:“朝腿上打!” 几名警察都拔出枪来射击,子弹呼啸着向罗建飞去。 罗建就要跑入森林,这时,他突然中弹倒下了。 警察们赶到近前,看到罗建大腿中了一弹,血流如注。 张所长说:“给他包扎一下。” 一个警察撕开罗建的裤腿,给他包扎止住了血。另一个警察背起他,大家向派出所走去。 23 田春达和郝东赶到广西,对罗建进行了审问。 罗建到底是年轻力壮,只几天功夫,腿伤就好了不少,可以拄拐走动了。 他拄拐走进审讯室。坐到椅子上。一个当地警察给他带上手铐。 田春达看着罗建问:“你的伤看来好多了?” 罗建点点头。 田春达又盯着他说:“你跑得好快呀。我们刚离开你的家,你就跑了。” “你们一走,我妈就让我快跑。我也知道你们找到一些我的罪证了,很快还要搜查我的家,逮捕我,所以我马上就逃跑了。” “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跑不掉的!”田春达用坚定的口气说。 “我也知道得全国通缉我,我很难逃脱。不过我还年轻,就想,能跑一天算一天吧。我来到广西靠近边境这个小镇,是想找机会逃到国外。没想到才到小镇三天,就被发现了。” “你年纪轻轻,为什么犯下这样的大罪?是谁指使你干的?” 罗建沉默。 “你已经被逮捕了,还要替指使你的人隐瞒么?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是谁指使你干的。不过你还是交待的好,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我要都交待了,能给我减轻一些罪么?”罗建的眼中露出了求生的欲望。 “那要看你交待得怎么样。坦白肯定要比不坦白强。你还这么年轻,还是坦白了好。” “那我就全说了吧。” 郝东拿笔记录着。 “今年8月初,钟庆鸣找到我,说让我帮他干件活。我是修理工,能修汽车,也能修管道、刷油漆什么的。我给钟家干过活,所以钟庆鸣和他老婆都认识我。可这次钟庆鸣让我干的活却让我大吃一惊。他,他让我除掉一个人!” “他让你除掉初文广么?”田春达问。 罗建点点头,又说:“我吃了一惊,然后摇头,说这活我可不能干。钟庆鸣就说你干了我给你十万块钱,你现在不是需要钱么?当时我爷爷得了心脏病需要做搭桥手术,要花很多钱。我一听他给十万块,有些心动了,想收下这钱给爷爷治病,就答应了。钟庆鸣说你怎么除掉初文广我不管,但是一定不能暴露。就是出了事也不能暴露他。我答应了。” 这时田春达点燃一颗烟,他看到罗建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他,就也递了支烟给他。罗建接过烟感激地点头,然后贪婪地吸了起来。 “你继续说。”田春达说。 罗建又狠抽了口烟,继续说:“我想,用汽车撞死初文广比较好,不容易暴露,就是暴露了,也可往交通事故上推。我在白天初文广家没人时,用万能的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进去查看他的行踪。我在初文广的书桌中看到一个工作日记本,里面写着他最近的采访对象。8月15日晚,他要去郊区南山脚下采访一个老抗联战士。我想,这是个除掉他的好机会,因为是晚上,又是郊区南山脚下,那里比较僻静。于是在那天傍晚,我从我工作的汽车修理厂开出一辆刚修好的黑色捷达轿车,悄悄跟踪初文广。他在家里吃完晚饭,便出门骑上自行车去南山脚下。我开车一直跟踪他到那个抗联老战士家旁。又在那等待他采访后出来。他采访出来后已是半夜,骑上自行车来到一个公路的岔路口。我一看这时夜深人静,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就开车向他撞去。我怕撞在自行车上汽车会留下撞痕,就拐过车头撞他骑车的腿。他被撞倒了,可又爬起来逃跑。我就又撞上去。他又被撞倒,衣服挂在轿车保险杠上,拖行了一段,可他仍在挣扎。我想,得快些结果他,否则要是遇到车辆或人路过就糟了。我就从车上拿起扳手,向他的头打了几下,他这才断气了。我就开车逃跑了。”说到这他停了下来。 “杀初文广的事说完了么?”田春达问。 罗建点点头:“说完了。” “不对,你杀完初文广后并没有马上逃跑,还有情节。”田春达说,“你要完全交待,每个细节都要完全交待清楚。” 罗建看了看田春达,从他睿智的目光中,罗建看出他对情况都了解。他说:“可以再给我支烟么?” 田春达又递给他一支烟。他点燃后继续说:“在杀死初文广后,我突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尖叫,我向那叫声望去,远处那栋楼房的最顶上一层有个窗户开着,还亮着灯,并有人影。我马上从轿车中拿出望远镜,向那窗口眺望。望远镜中那个人影比较清楚了,是个姑娘,她很慌张,她身边还有一架高倍望远镜。然后她就把窗户关上了,还拉上窗帘,闭了灯。我想,坏了,这姑娘肯定从高倍望远镜中看到我行凶了。这时又有一辆轿车向这边驶来,我马上开车逃跑了。” “你用泥水把车牌遮挡了。”田春达问。 “是的。这样别人就看不清我的车号了。” “后来呢?”田春达又问。 罗建抽着烟继续说:“我回到家也没睡好觉。一是杀了人心里害怕。二是被那个姑娘发现了心里不安。第二天早上,我骑自行车上班,路过头天晚上作案地点,我又停下车向那姑娘居住的窗口张望,看到她也用高倍望远镜向我这边张望。我想,这姑娘肯定是看到我昨晚的杀人情形了,她会不会报案呢?我心惊胆战地上了一天班,没有出事。我想,这姑娘今天没报案,要是报案了,警察肯定马上来抓我了。我又想,这姑娘没准过几天会报案呢,或是在警察查问时会说出真相。于是我决定除掉这姑娘。 8月18日半夜,我戴上黑色帽子,黑口罩、穿上黑色衣裤,用万能的钥匙打开了那姑娘的房门,进了她的卧室。那姑娘听到动静下床了,我掐住她的脖子,她似乎认出了我,惊恐地看着我,说:‘是你。’我总干活,手很有劲,一用力就把她掐没气了。我又打开窗户,把她扔下楼去,想把她摔烂了,看不出他杀的痕迹,以为她是不小心掉下楼摔死的,或是自杀的。以后几天,我骑车路过她家前方,总要停下车看几眼,看看她家有什么变化。可她家总是那样,挂着那个粉色窗帘。” “你向姑娘家张望的情景,我们已经拍摄下来了。”田春达说。 “是么?”罗建有些惊疑地看着田春达。 “给他看看录相。”田春达吩咐郝东。 郝东打开摄相机,罗建向窗口张望的情景都显现出来。 “这时你就已经暴露了。”田春达说。 “你们警察太厉害了。” 田春达在心里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好猎手。又想,如果贺芝早报案,她就不会被杀害了。一念之差呀,一个姑娘的年轻生命,就这样悲惨地消失了。 “你继续说杀害柳叶的情况吧。”田春达对罗建说。 “再给我一支烟吧。”罗建请求。 田春达又递给他一支烟。 罗建抽着烟继续说:“8月末钟庆鸣又找我,让我把他老婆柳叶也除掉。我有些害怕了,说不想再杀人了。钟庆鸣说你已经杀了人,再杀一个也没关系,你除掉柳叶我再给你三十万元。我这时已经想到要逃跑,已经杀了两个人,迟早是要被抓的。我想在逃跑前给家里留下一些钱,就答应除掉柳叶了。” 罗建吸了一大口烟,又接着说:“柳叶有吃完晚饭出去散步的习惯。那天天阴,天黑得早,我在她出来散步走到僻静处时,看看四周没人,就从背后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很柔弱,一下就被掐昏了。我又把她拖到树林里,用刀刺死了她……” 田春达打断了他的话:“在刺死她之前,你还做了什么吧?” 罗建惊讶地看着田春达,“我都把她全身烧焦了,你们还……” “什么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田春达坚定地说。 罗建只好坦白:“在刺死她之前,我看着昏迷中的她,觉得她太漂亮了,就,就动了邪念,把她强奸了。那时我怕她醒来看到我,就用她的衣服把她的脸蒙上了。刺死她之后我把她的尸体运到南山密林深处,放在一个坑里,浇上汽油把她烧了。我以为烧了就不会认出尸体来。” “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柳叶后就逃跑?” “我爷爷那时病得很重,我想守候他动完手术再逃跑。” 田春达想,没想到他还是个孝子。可他却是个双重人格的人。对自己亲人挺孝顺,但却残忍地杀害他人。 24 钟庆鸣感到形势不妙,办了澳大利亚的护照,想出国潜逃。但警察在机场逮捕了他。 田春达、郝东、向海洋对钟庆鸣进行了审讯。 田春达对坐在对面,戴着手铐的钟庆鸣说:“你想逃跑?是逃不掉的。你害了三条人命,是逃不过法律的严惩的。” 钟庆鸣看了看田春达,说:“实际上我只害了两条人命,贺芝不是我杀的。” 田春达说:“贺芝不是你亲手害死的。可是你也负有间接责任。如果你不让罗建杀初文广,罗建也不会杀死贺芝。” 钟庆鸣不吭声了。 田春达又说:“你把你杀人的过程都详细交代一下。” 钟庆鸣无奈地交代了。最后他说:“我是为了保住我的财产才这样做的,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他们不逼我,我也不会下狠手。请警察考虑这个实际情况。” 田春达冷冷看着钟庆鸣说:“初文广要检举你严重的偷税漏税行为,是正义之举。柳叶要同你这个杀人犯离婚,也是对的。不过柳叶和贺芝没有及时检举你,是最大的失误。如果及时检举你,她们就不会丢掉性命了。至于你,害了三条性命,要面对的只能是法律的严惩。” 骗奸女人的神汉1 1 南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田春达穿着便衣外出办事。路过明光胡同,他看到一家黑漆大门的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出于职业习惯,也出于好奇,他向大门口的一位老大娘打听,“大娘,这里怎么聚了这么多人呀“ 老大娘说:“有来看病的,有来问前程的,还有来问吉凶的,可不就聚了这么些人。“ 听了这话,田春达又向院里张望,只见院里平房的大门内,摆着一张方桌,桌后坐着一个身穿中式裤挂,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手持羽毛扇子,正对排在队前面的一个中年女人活灵活现地述说着。 那女人一副虔诚模样,洗耳恭听着。 老太太见田春达留意望着,又对他说:“这刘传广大师可是个活神仙,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阴阳八卦,医术病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呀。看前程、卜吉凶,准得很哩。被他瞧出病,又治好病的人,可不少哩。“ “是么?有这么神“田春达神色平静地问。 “当然了,我给你举几个例子你听听。” 田春达还要办事,婉言谢绝了老大娘的讲述,说:“我还有事要办,不能多停留了。”然后离开了。 2 在晚饭的餐桌上,田春达向妻子讲起了白天在神汉刘传广家的所见所闻。 妻子吴敏华是他在警察学院的同学,现在在警察学院任心理学教师。她听了田春达的讲述后说:“我分析一下神汉这个人物吧。“ 因为两人都是警界人士,所以经常在一起讨论案情,分析人物,而妻子的话又往往一语中的,切中要害,所以田春达很愿意倾听妻子的分析。 面容清秀的吴敏华张开红润的嘴唇说:“第一,这个神汉应该是懂得一些医术。特别是懂得一些中医望、闻、听、切之道。所以他能看出一些人的病症来,并把一些药放在他配的所谓神水里,有时也把人的病治好了,所以一些人说他神。第二,他看了些相术之类的书,懂得一些察言观色之道,他也懂得些心理学,能洞察一些人的心理。第三,他很会巧言令色,说起事来天花乱坠,很能迷惑人。″ 田春达听了点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吴敏华接着说:“不过,这种人是旁门左道,不是正经人。如果是正经人,他就会努力去考医生,堂堂正正的坐堂行医。“ 田春达笑着接道:“或者是像你,去考心理学讲师。“ 吴敏华笑了笑,接着吃饭。 田春达又接着说:“我是向来不信这些神汉、神婆的。如果他们真的能看准人的前程,看破吉凶,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就由他们去指认真凶,追查罪犯好了。这些神汉、神婆说是为了给人消灾解难,其实还不是为了骗钱。骗些小钱也就罢了,要想骗大钱,那就会犯罪。″ 吴敏华笑说:“看来这个神汉要成为你的注意对象了。“ “没错,我会注意他的。“ 3 一个多月后,神汉刘传广果然摊上事了。他举办了一场祈福会,不少信徒都来参加。他给每个信徒发了他们家做的祈福饼,说是吃了可以消灾解难,益寿延年。 众人纷纷领取祈福饼来吃,又都纷纷捐出祈福钱,有捐20元的,有捐50元的,还有捐100元甚至几百上千的。神汉眼神里隐隐透着笑意。 可是一个叫陆瑶的中年妇女吃下祈福饼后,却口、鼻流血,栽倒在地上,她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这祈福饼害人呀!”然后就断气了。 祈福会场里一时群声哗然,惊叫声、哭喊声、质疑声响成一片。 神汉一面让家人报警,一面安抚众人:“大家不要惊慌,这祈福饼绝对没事。我家的人吃了就没事么,除了陆瑶,其它人吃了也没事么。” 一个妇女问:“那陆瑶是怎么回事呀她吃了祈福饼就倒在地上,口鼻冒血,她临死前叫着祈福饼害人。” “她是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那妇女又问。 “这得警察来调查了才能清楚。” “你不是神算么?能算准人的前程。这怎么算不出了” “这……”刘传广一时张口结舌。但他脑筋转得快,马上改变话题:“事情会弄清楚的,大家先回去吧,我也得静下心来想想。” 众人在神汉及家人的劝说下,逐渐离开了。但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对刘传广产生怀疑,他的神奇光环蒙上了浓重的黑影。 4 田春达和重案一组成员及刑事鉴定人员赶到了现场。法医初步鉴定陆瑶是中毒身亡。 田春达组长和郝东刑警在刘传广家装修豪华又古香古色的客厅里,对他进行了询问。 田春达看着刘传广冒着油光的脸问:“你对陆瑶的死怎么看?” “我认为她是自杀。”刘传广很镇静地问答。 “你跟陆瑶很熟悉吧?” “不算熟悉。她只是我的一般信徒,在我讲课或举办法事时来一下。” “你为什么认为她是自杀呢?” “祈福饼是信徒临时排队分发的,分发人也是信徒临时担当的,大家吃了祈福饼都没事。所以说祈福饼是没问题的,是她自己服了毒药。” “那她为什么要服毒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你们警察调查了。” 田春达在心里想:你不是很神么,这怎么就算不出来了?假定陆瑶是自杀,那她要在你举办的法会上自杀,明显是要给你难堪,是对你的揭穿抑或报复。他又问刘传广:“你和陆瑶有矛盾么?” 刘传广摇头:“没有。我们接触不多,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那她为什么要在你举办的法会上服毒呢?” “这我说不好,我也搞不明白。” 田春达在心里哼了一声:你吹得天花乱坠,说你如何如何神算,可现在却什么都搞不明白了。 刘传广是会察言观色的,他看出了田春达神色里暗藏的轻蔑,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作者说0/2005 法医经过仔细验尸,向田春达报告:“我们经过仔细检查,确定陆瑶是服下胶囊里的毒药自杀的,祈福饼没有问题。” 田春达在案情分析会上发言:“虽然法医鉴定陆瑶是自杀,与祈福饼没有关系。但我认为她的死肯定与刘传广有关系。她在祈福会上当众自杀,就是要揭穿刘传广,对他报复。据我和郝东、孟晓春在群众中调查,得知陆瑶的女儿陆晓月也在两月前自杀。陆晓月的自杀很可能也与刘传广有关,所以陆瑶以自杀的行为对刘传广进行揭露和报复。” 刑警支队队长卢克这时问:“如果陆瑶想揭露和报复刘传广,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向警察报告呢?” “这里面可能有隐情,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田春达回答。 骗奸女人的神汉2 5 法医经过仔细验尸,向田春达报告:“我们经过仔细检查,确定陆瑶是服下胶囊里的毒药自杀的,祈福饼没有问题。” 田春达在案情分析会上发言:“虽然法医鉴定陆瑶是自杀,与祈福饼没有关系。但我认为她的死肯定与刘传广有关系。她在祈福会上当众自杀,就是要揭穿刘传广,对他报复。据我和郝东、孟晓春在群众中调查,得知陆瑶的女儿陆晓月也在两月前自杀。陆晓月的自杀很可能也与刘传广有关,所以陆瑶以自杀的行为对刘传广进行揭露和报复。” 刑警支队队长卢克这时问:“如果陆瑶想揭露和报复刘传广,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向警察报告呢?” “这里面可能有隐情,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田春达回答。 6 这几天,刘传广一直寝食难安。他知道,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他,要对他进行严密调查。而陆瑶母女的影子,也在他脑海里晃动,时不时地惊扰着他。 这天晚上,陆晓月的身影又在他的梦中出现了。他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向他走来。 “刘叔叔,我是来看病的,你能治好我的病吧” “当然能,你就放心吧。” “我妈说你是神仙转世,能断人吉凶,也能替人消灾解难,手到病除。” “哈哈,你妈真会说活。不过,她的眼光还是准的。来,叔叔给你号号脉。” 陆晓月伸出胳膊,她的胳膊真白呀,真细嫩呀,看着就叫人动心。再看那张白嫩、俊俏的小脸,更让人动心。 “你平时经常心跳气喘,有上不来气的感觉吧” “叔叔你说得真准!真神!”她扬起俊俏的小脸,很崇拜地看着我。 “不神你妈能信服我么你呀,是心脏有毛病,有心脏病。” “那叔叔快帮我治治吧。” “好,叔叔先给你配些神水服用。保管好使。” 我给她配了一杯药水,里面有治心脏病的药,也有催眠药。 陆晓月喝下药水,很快就睁不开眼睛,迷糊了。 我轻轻把她抱到床上,轻轻脱去她的衣服……她的身体真白呀,真柔软呀,散发着少女的芬芳。 服了我给配的神水,陆小妹确实感觉病情好了一些,以后她每隔几天就来我这服用神水。我照旧在给她配的神水里下催眠药。在她昏睡后我就…… 三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陆瑶来了,这天她穿着一身黑衣裤,脸色很难看。我看着她问:“你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 她沉着脸说:“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对我女儿怎么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但表面装糊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你还装糊涂!你借看病之机,把我女儿玷污了。她才16岁呀,一朵还没长成的花蕾就被你遭蹋了!你太奸诈、狠毒了!” 我又装冤枉:“你这是从何说起怎么能平白无故冤枉我!” 陆瑶瞪起了眼晴:“你还想抵赖我女儿身体有变化,我领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怀孕两个多月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惊,我每次都是戴套的,只有一次因家里套沒有了,就沒戴,没想到陆晓月就怀孕了。但我只能继续抵赖:“她怀孕你不能赖到我的头上呀!我只是给她看病了,没做别的呀。” “我问我女儿了,她说这两个多月她跟别的男人根本就没单独在一起过,只是跟你单独在一起了。而且每次喝了你配的神水,她都要迷糊一阵,有两次起来发现她的衣服好像被人动过了,跟她自己穿的不一样。肯定是你对她动了手脚!” 我硬撑着:“我没有动你女儿。你说话要有证据。” “哼,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你是抵赖不了的。” 陆瑶走后,我心里七上八下,事情会怎样发展呢她们母女会对我怎样呢会到警察那告我么 几天后,陆瑶又来找我,她脸色铁青。“我女儿自杀了!她是个非常要脸,甚至有些洁癖的女孩,她受不了身上有这种污点。” 我只能继续抵赖:“她自杀可跟我没关系呀,我没有丝毫责任。” “我女儿给我留了遗书,不让我声张,不想让身子被污的事让世人知道。可我与女儿十几年来相依为命,我们也要生死与共。刘传广,你会受到报应的!” 我的心里真是非常忐忑,我想陆瑶可能要报复我,但又不知她要怎样做。 几天后,我举办了一个祈福会,名义上是为我的信徒祈福祈寿,消灾解难,实际上是想给自己消灾解难。 可就在这个祈福会上,陆瑶当众服毒自杀了。她以这样的方式向我报复。虽然她为了保守女儿的秘密,什么也没说,可她的乖戾行为,引起了信徒对我的怀疑,也引起了警察对我的怀疑。她达到了报复我的目的。 陆瑶服毒自杀,倒在地上口鼻流血的可怕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刘传广从似睡非睡中完全惊醒过来。他擦擦头上的冷汗,想:下一步警察还要继续追查吧,这样下去我早晚会露馅儿。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想办法转移警察的视线。 7 田春达和郝东再次来到刘传广的家,进行调查。 刘传广看着他们,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又来了,可我该说的都说了呀。” 田春达说:“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家里人谈一谈。你妻子在家吧” “啊,她在家。”刘传广说着向里面房间喊了一声:“惠芬,你来一下。” 惠芬应声走进客厅,这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穿着很高档的衣服,头上、手上戴满了金饰,明晃晃的照人眼目。她满脸堆笑地向田达、郝东打了招呼。 这时一位四十出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比较朴素,但很干净利落,面容清秀,也有几分身段。田春达在上次同刘传广谈话时就认识了她,她是刘家保姆,刘家人叫她张嫂。她手中拿着茶具,给客人倒茶。田春达对她说:“张嫂请不要外出,一会我们还要和你谈谈。” “她只是我家的保姆,什么也不知道。”刘传广这时接道,说罢他又盯视张嫂一眼。张嫂抬头看了看刘传广,又看看田春达,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同刘传广妻子的谈话并没有谈出什么新内容,她的话基本上和刘传广的话一致。之后田春达对刘传广说:“同张嫂就不谈了。我想起件事要去办。”说完告辞。 汽车开动后,田春达对郝东说:“你注意到没有,刘传广对张嫂说的那句话,和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暗示她什么,或是警告她什么。而张嫂抬头看的眼神里,好像也有内容。” 郝东说:“嗯,我注意到了,这个张嫂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田春达说:“明天我们要悄悄找张嫂谈谈,在附近的派出所里同她谈。” 骗奸女人的神汉3 8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张嫂正在菜市场买菜,郝东悄悄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张嫂,你跟我来,我们有事要跟你谈。 张嫂有些惊慌,闪烁着眼神问:“找我有什么事么” 郝东温和地说:“就是找你了解些情况,用不了多长时间。” 张嫂和郝东走进附近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田春达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们。他给张嫂倒了一杯水,温和地对她说:“张嫂,我们把你找到这里,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 “你们想了解什么”张嫂看着田春达小声问。 “关于陆瑶和她女儿的死,你怎么看知道些什么情况” 张嫂稍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情况。” “对刘传广这个人你怎么看知道些什么情况” 张嫂又迟疑…… 田春达温和地说:“我们把你叫到这里问话,就是为了给你保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一定给你保密。” 张嫂还是迟疑…… “你放心说吧。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张嫂还是犹豫着不说话。 “陆瑶母女接连自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冤情,而且很可能与刘传广有关,否则陆瑶也不会在刘传广家院子里当众自杀。你天天在刘传广家干活,一定知道些什么。你就说吧,陆瑶母女的冤魂应该得到解脱呀。” 在田春达和郝东的反复劝说下,张嫂终于开口了:“我就说说我知道的情况吧。在陆晓月自杀前,刘传广曾经给她治过一段病。他让陆小妹每三天来一次,在他的卧室调配药水给她喝。每次喝完药水陆晓月都要在他的床上昏睡一段时间……” “那么,刘传广是在陆晓月的药里做了手脚,又在她昏睡时对她动了手脚”田春达看着张嫂问。 张嫂微微点点头。她喝了口水后又说:“以后陆晓月的身体可能出了情况,她又害怕、又害羞、又悲愤,就……”说到这张嫂的眼晴里现出悲愤。 “你是说陆晓月怀孕了?” 张嫂点点头:“很可能是。” 这时田春达问:“你说的这些情况有什么证据么” 张嫂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田春达和郝东眼中都放出了光芒。田春达看着张嫂说:“有什么证据你请继续说。“ 张嫂的眼晴闪了闪,好像下定了决心,“我己经四十多岁了,也不怕什么了,就都说了吧,这也是给我自己一个解脱。我就曾经被刘传广动过手脚。”张嫂说到这羞愤地低下头。 田春达给张嫂的杯子添了些水,说:“你慢慢说。有什么冤仇我们会帮你解开的。” 片刻后,张嫂终于开口了:“我四十多岁了,也不怕什么了,就都说了吧。我也这样被刘传广动过手脚。今年春节,刘家应酬多,我劳累加上着凉感冒了,身上酸疼。刘传广说给我治病,把我叫到他的卧室。他给我服下了他配的药水。回到我自已的屋里,很快我就感到非常困倦,不由得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刘传广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好像被人动过了。我一向内-衣下摆是掖在裤-钗里的,可现在却在裤-衩外边。”说到这张嫂停下了。 听到这田春达和郝东有些失望,这并不能作为明显的证据啊。 张嫂又开口了:“我还有更有力的证据。” 听了这话两个警察都兴奋地睁大眼晴。 “我说了你们可不要笑话我。”张嫂脸上露出羞涩。 田春达连忙说:“你为我们提供证据,我们怎么会笑话你呢?你放心说吧。” 张嫂喝了口水继续说:“我觉得身体被人动过了,感到噁心,又觉得脏,就去洗澡。在洗澡时我注意观察下-体,发现一根特别长,又特别粗黑的阴-毛不见了。刘传广给我看病前,我上了趟厕所,那根特殊的阴-毛还在。这肯定是让刘传广拔去了。他可能有搞完女人搜集女人阴-毛的习惯。” “如果能找到这个证据就太有力量了。”田春达说。“张嫂,你能想办法找到这个证据么我想很可能是个小盒子,里面放着这类东西。” 张嫂说:“出了这件事,我就想离开刘家,可刘传广老婆挽留我,说我勤快,会干活,还说给我加工资。我孩子治病很需要钱,就暂时留下了。不过我很小心防备了,尽量少接触刘传广,打扫他的卧室也是快进快出。刘传广也感觉到了,没有再对我动手脚。不过我想,那证据刘传广肯定藏在他卧室的秘密处,不会太好找。” 田春达说:“你就找机会找找看吧。不过,一定注意不被发现,否则刘传广会转移或销毁证据的。” 张嫂点点头。 田春达又说:“如果刘传广有这个收藏习惯,那陆晓月的阴-毛可能也在其中。找到这个收藏盒子,刘传广骗奸陆晓月,致其母女自杀的罪证也就有了。” 张嫂点点头,“我努力找找看吧。” “一定注意不要暴露。”田春达再次叮嘱。 张嫂点点头。 9 刑警支队重案一组的电话响了。郝东拿起电话听筒。话筒里传来一个有些沙哑,又有些机械,像是机器人发出的男声:“是刑警支队吧” 郝东回答了一句:“是。你有什么事“ “我要报案。” “报什么案你说吧。”郝东看了坐在一旁的田春达一眼,打开了免提键。 “你们不是正在调查陆瑶和陆晓月死亡的案子么,告诉你们,陆晓月是我强-奸的,以后她怀了孕,就自杀了。” “你是谁在哪里”郝东连忙问。田春达这时守到了侦听设备旁,注意侦听。 “我在绿岛咖啡厅,你们过来吧,我详细跟你们谈。” “你说的是真话么”郝东这样问,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以便侦听他打电话的位置。 “你们要是相信我,就马上过来。不相信就算了。” “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我等你们四十分钟,如果不到我就走了。”对方说完就关闭通话。 “监听显示,对方确实在绿岛咖啡厅那个位置。”田春达说。他又一挥手:“在家的人都出动,马上出发。” 重案一组在家的六个人马上乘上门外的越野车,向绿岛咖啡厅进发。 三十五分钟后,16点15分,越野车到达了目的地。田春达下令:“我和郝东进屋,其余人散开守在附近。” 田春达和郝东走进咖啡厅,只见厅内有十张卡座,只有一张卡座有客人,是两个中年妇女在喝着咖啡唠喀。 田春达走到服务台前,向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发问:“35分钟前,有一个男人在这里打电话要报案么” 女服务员睁着圆圆的双眼,诧异地说:“没有呀,这一个小时店里就没进过男客人。” 郝东又问两个女客人同样的问题,她们也是一样的回答。 上了警车,田春达气愤地说:“看来我们被人耍弄了。” 郝东说:“会不会是刘传广搞的鬼想转移我们的视线。” 田春达点了一下头:“也有这个可能。队里有我们同刘传广谈话的录音,我们回去后可以做一下声音比对分析。 回到局里,田春达请声音分析专家做了分析鉴定。专家说打电话报案的声音可以断定不是刘传广的声音。 三天后的下午,这个人又给刑侦支队打来电话,依然是沙哑的机械般的声音:“我是三天前向你们报案的那个人,我都告诉你们我在的地方了,你们八成也侦听到我在的位置了,可你们怎么还找不到我呀你们真是笨呀!我又给你们寄去一张照片,是陆小妹被强-奸后的裸-体照片,证明我不是在撒谎。我现在在香茗茶馆喝茶,你们来找我吧。要快哟,我可没耐性等你们。” 操控侦听仪器的田春达摘下耳机后说:“他是在香茗茶馆那个方位打电话,我们去两个人看看吧。“ 郝东说:“他八成又在耍我们。” 田春达说:“那我们也得派人去看看呀。” 郝东和另一个刑警向海洋,开着辆警车直奔香茗茶馆。四十分钟后郝东打来电话:“我们又被骗了,茶馆里并没有来这么个人,一小时内也没有人打电话。” “妈的,这个混蛋竟敢耍弄我们,抓住他让他好瞧!”一个年轻刑警叫到。 田春达也气恨地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句。 骗奸女人的神汉4 10 第二天上午,刑警支队重案一组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里面是一张陆晓月闭着眼晴躺在白布床单上的裸体照片。田春达说:“看来罪犯强奸陆晓月后还给她拍摄了裸体照片,陆晓月受不了这种污辱,所以愤而自杀。” “那么打电话这个人可能是强奸陆晓月的罪犯。所以他有这种照片。”郝东说。 田春达点点头,又说:“不过他也可能是受刘传广的指使,是刘传广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也不能放松对刘传广的调查。” “众刑警都点头。 11 案件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刘传广死了,被人杀死了。 报案人是刘家的保姆张嫂。她对来到现场的田春达等刑警说:“昨晚六点多,我突然肚子疼,上吐下泄,就到区医院去看病。医生说我得了急性肠胃炎,让我打吊瓶。我打完吊瓶回到家己是十点五十分了。进了屋我看到刘传广的卧室门半开着,灯也亮着,就有些奇怪,他平时十点闭灯睡觉,很准时。我向里一看,只见刘传广躺在地上,满头是血。我吓得浑身哆嗦。我壮着胆走近一看,他己经死了,没气了。我就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田春达问:“昨晚你走后家里就刘传广一人么” 张嫂说:“是的,刘传广老婆回娘家了,说晚上不回来了。” “刘家最近有什么可疑情况么”田春达问。 张嫂想了想,说:“我没发现。“ 刑警经过仔细检查,发现桌角有血和头皮,而刘传广头顶有一处伤痕,像是用力撞在桌角上造成的。他的身上还有一处伤,小便被刀割开一半,流了不少血。在他右肩膀的衬衫上,沾有一抹血痕,还有一抹口红的痕迹。 法医鉴定结果,刘传广头上的伤是致命伤。他的死亡时间是昨晚(8月14日晚)九点半左右。 重案组召开了案情分析会。田春达首先发言: “第一,我先分析一下刘传广的死因。可以肯定刘传广之死是他杀,而且是仇杀,因为他小便被严重割伤。仇家是用催眠药先将刘传广催眠,法医己从死者胃里发现催眠药。然后仇家想要把他小便全部割下来。可仇家用刀不熟练,或是割时有些害怕,下手不利索,割得比较费劲,结果刘传广疼醒了,他的双手被绑住了,就用头撞向仇家,仇家一闪身,他头撞到桌角上,导致死亡。 第二,经过仔细检查,没有发现破窗或破门而入的迹象。仇家很可能是刘传广熟悉的人,能夠轻松进入刘家,在没有引起刘传广警觉的情况下给他下了药。 第三,在刘传广的右臂衬衫上发现了别人的血迹和口红印迹。这表明仇家是女人,或包括女人。她在躲闪刘传广撞击时,被他的右臂碰破了嘴唇,血染衬衫,口红也蹭到了衬衫上。找到这个女人是破案的关键。 第四,法医鉴定刘传广的死亡时间是14日晚上930分左右,而已经查明,14日晚七点多张嫂就进了区医院,直到晚上10点多打完吊瓶才出医院。所以她没有作案时间。 其他刑警也相继谈了想法。 开完会后,田春达来到缉毒大队,他看到老战友吴烈正牵着条警犬在院子里溜达。便笑着招呼:“老吴,溜狗呢“ 吴烈笑着说:“是呀。你过来有事呀。” 田春达笑着说:“是有事,想求老兄帮忙呀。“ “什么事“ 田春达看了看他牵着的警犬,问:“你这条狗嗅觉灵敏么” “相当灵敏,这可是条功勋犬,屡立战功。”吴烈亲热地拍了拍狗脑袋。 田春达也仔细看看这条狗,它高大威猛,皮毛闪闪发亮,两眼闪着机敏的光芒,真是条好狗。他也亲热地拍拍它,说:“能不能把它借我们用用,帮我们破个案子。” “没问题,它正急着要立新功呢。” 那条狗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昂头叫了两声,好像在表态。 田春达又亲热地摸摸它,问:“它叫什么名字” 吴烈说:“它叫阿凡达。” 这时那狗又叫了两声,似在回答呼唤。 田春达笑说:“这名字有意思。” 12 重案组在刑警支队会议室招集刘传广的女信徒开会,有五十来人。 田春达站在前面对众人说:“今天招集诸位到这里来,是想跟大家谈谈刘传广被杀的这个案子。也想请大家帮助破案。”接着他向大家简单介绍了案情。之后他说:“今天我们还请了缉毒大队的吴警官和他的助手,帮助破案。”他向郝东使了个眼色。郝东起身走了出去。 郝东走进另一间屋,吴烈和阿凡达正在屋子里待命。 郝东戴着手套,从一个保险柜里取出刘传广那件右臂带着血迹和口红印迹的衬衫,然后拿到阿凡达面前,让它仔细嗅了嗅右臂袖子上的血迹和口红印。接着吴烈牵着它进了会议室。 诸位女信徒见了警犬一阵骚动。吴烈说:“请大家放心,这条犬是训练有素的,绝不会伤人。”接着他牵着阿凡达逐个从女信徒面前慢慢走过。阿凡达一边走一边仔细嗅着。走到一个三十五岁左右,颇有几份姿色的女信徒面前,阿凡达突然站住脚,更仔细嗅了嗅,然后盯着她叫了几声。那女人粉红的脸蛋变得惨白。吴烈对她说:“请你跟我出来一下。”他领着这女人走进刚才他出来那间屋。 田春达对其他人说:“请大家稍等一下。”他又对年轻刑警孟晓春说:“给大家再倒些水。”然后他走进吴烈所在的屋子。 骗奸女人的神汉5 13 满脸络腮胡子的吴烈看看田春达,又看向那女人说:“应该就是她。” 那女人强镇定着自已,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吴烈很自信地摸摸阿凡达的头说:“ 阿凡达办案可从没出过错,要不它怎么是功勋犬呢。” 田春达盯着那女人,看到她虽然仔细化了妆,但嘴上还隐隐现出伤痕,他说:“你还是坦白了吧,你嘴上的伤痕说明了问题。” 那女人仍强辩:“我嘴上伤痕是不小心在我家门框上撞的。” 田春达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说:“你不要强辩了,你嘴唇上的血蹭到了刘传广的右袖子上,一验血对比你就露馅了,那时你还落下个不老实交待的罪名。” 郝东这时又拿出刘传广的衬衫,指着右袖上的血迹和口红印给那女人看:“刘传广头撞你时,你躲闪,可他的右臂碰破了你的嘴唇,你的血迹和口红印留在了他的右袖子上。” 这时那女人不吭声了,低下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头。 田春达对郝东说:“你到会议室请大家回去吧,要谢谢大家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然后回来做询问笔录。” 那女人开始交待事实:“我叫叶秋红,三十四岁,在市煤气公司做会计工作。我是经朋友介绍认识刘传广的。头一次让他看相,他说我是做财会工作的,我丈夫是学校教师,我有个儿子,马上就小学毕业了,都说得挺准。” 田春达心想,这些情况可能是刘传广从你朋友那套出来的。 “特别是他算出了我有腰间盘突出,经常腰疼的毛病。我就比较信服他了。” 田春达心想,这从你行走姿势是可以看出来的。 “以后我就请他给我治病。他的药确实有些效果,我服了后腰疼减轻了。可服了他的药总会发困,不知不觉睡着。刘传广说这是药力作用,是正常现象。可我后来发现我睡着时内衣被人动过。特别是有一次我醒来后上厕所,发现裤衩被人给弄过,穿反了。我就感觉到刘传广对我行了不轨。可我没有证据,这种事也羞于开口,只是以后不再找他看病而已。 我在与刘家的保姆张嫂聊天时,得知同她是老乡,又和她一起回了两次老家,就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谈。 陆瑶母女接连自杀后,我和张嫂悄悄谈论这件凄惨的事,都对刘传广表示怀疑,认为是他对看病的陆晓月动了手脚,导致她羞愤自杀。我还谈了刘传广在看病时可能给我下药,然后对我行不轨。没想到张嫂也说刘传广在给她看病时也下药后对她动手脚。我们都对刘传广很仇恨。我对张嫂说,陆瑶母女是我的邻居,我们关系很好,我很想为她们母女报仇,也想为自己报仇。张嫂说她也想报仇。我说这正好,可以里应外合。我们就商量了复仇的办法。我们没想杀死刘传广,只是想把他下面割下来,让他以后不能再祸害女人。 在刘传广老婆回娘家那天晚上,张嫂在给刘传广泡茶时放入了催眠药,在他昏睡后,张嫂给我打了电话,然后就去了医院。我悄悄来到刘家后,对昏睡的刘传广下了手。我先将他的双手、双脚用绳子绑了起来,然后开始动刀子。可我动刀子时不由得害怕起来,手直哆嗦,割得很费劲。刘传广疼醒了,他对我大叫一声,就用头向我猛撞过来。我一闪身,他的头撞到了桌角上,鲜血直流,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他就断气了。我吓得急忙跑出屋,给张嫂打了打话。张嫂让我回家,说以后的事情她处理。以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田春达给叶秋红的杯子续了些水,对她说:“你和张嫂仇恨刘传广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们用动私刑的方法报复刘传广是错误的,是违法的。” 叶秋红接道:“我们也想过向警察报案,控告刘传广的恶行。可一来感到证据不足,二来又觉得羞于开口,怕这种事传出去在他人面前抬不起头,又怕引起家庭不和……” 田春达叹了口气说:“你们考虑问题还是简单呀,对刘传广动私刑这件事迟早也是会暴露的。” 叶秋红也叹了口气,深深低下头。 田春达说:“不过你们是受害者,刘传广又是自己撞死的。你么,也主动交待了事实。这都是法院判决时可以考虑的从轻情节。我们也很同情你们,会为你们说说话的。” 叶秋红听了这话感动地田春达说:“谢谢警官。“ 14 两天后的上午,张嫂给田春达打来电话,说刘传广的老婆出去烫头了,要几个小时才能回来。田春达说我们马上过去。 田春达带上郝东,叫上吴烈,牵上阿凡达乘车直奔刘传广家。 到了刘家,吴烈让阿凡达嗅了嗅张嫂的手和脸,然后把它带进刘传广的卧室。阿凡达在室内各处仔细嗅着。刑警们和张嫂的目光都注视着它。 突然,阿凡达在一个装着医药书籍和算命书籍的书橱前停了下来,它反复嗅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书橱叫了起来。 吴烈、田春达、郝东上前搜查书橱。他们把所有书都从书橱里搬了出来。又一本本、一页页地翻查,到了最后,他们失望了,什么可疑东西也没发现。 田春达用失望的眼神看看吴烈,又看看阿凡达。吴烈仍是很有信心地说:“阿凡达从来没有叫我失望过。”他牵过阿凡达,它又仔细嗅了嗅空着的书橱,再次叫了起来,而且叫声更加响亮。吴烈说:“我们把书橱挪开看看。” 几个人挪开书橱,在后面的墙上发现一个小洞,洞里发现一个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放着几十个小纸包。每个纸包里都放着一根女人毛发。纸包上用拼音写着记号。这记号里有张嫂,也有陆晓月,还有叶秋红。 郝东说:“这下刘传广骗奸妇女的罪证齐全了。他可真夠黑的,我数了一下,总共有五十三个小纸包。” 田春达冷着脸说:“冤有头,债有主,作恶多端,必遭报应,所以他死于非命!” 15 刘传广死后,那个打电话报案的男人就再没给刑警支队打过电话来。田春达分析说:“这样看来,这个人很可能是受刘传广指使,打电话迷惑我们。刘传广死了,他也就不打电话来了。不过,我们还是要追查他的。” 郝东瞪着眼睛说:“就冲他在电话里戏弄我们刑警这一点,我们也不能放过他。” 晚上,田春达向妻子讲了刘传广的案情。 妻子说:“刘传广有很强的占有欲呀。他收藏那些小纸包,是把它们当作战利品,以表明他对这些女人的占有。 动物都有很强的占有欲,尽量占有更多的食物和异性。人从动物进化而来,也有这种占有欲。但人应该用理智去控制这种占有欲,如果让占有欲姿意泛滥,就会犯罪。” 是谁下的毒1 这天晚上,陆梦华在会馆办公室里值班,升阳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车立本走了进来。陆梦华看着他笑说:“车老板找我有事么”她对他印象不太好。他又矮又胖,脑袋像个冬瓜,眼睛像西瓜籽,嘴像鲇鱼,看上去很滑稽,演个马戏团的小丑不用化妆。见到漂亮女人总是色迷迷的。会馆里的女招待表面对他笑嘻嘻,背地里都不说他好话。 车老板呲着被香烟熏得黑黄的板牙笑着说:“我没什么大事,就来看看陆总。” 陆梦华笑说:“你是这里的常客,我们不是经常见面么。” 车老板笑说:“我今晚想陆总了,就过来了。”说完他色迷迷的小眼就粘在陆梦华身上。 陆梦华心里一阵恶心。这个小丑似的色鬼,竟跑到这放骚了,真不要脸!她收住笑脸说:“车老板真会开玩笑。可我今晚有事要办,就不能陪着车老板说笑了。" 车老板涎着脸笑说:“今天不能陪,明天也行啊。”他盯着她又说:“我是真心的,我太想陆总了。” “车老板要是真想女人了,我们这女人不少啊,都比我年轻,比我漂亮。” “这里的女人我都玩,啊,不,都接触过了。要论漂亮,都很漂亮,可要论气质,可就都不如陆总了,差很多了。我,我是最看重陆总的。” 陆梦华板着脸说:“你既然叫我陆总,应该明白,我是这里们的管理人员,不是招待人员。”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斗着胆来求陆总的。不过,陆总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要车、要房子我都可以办。" “车老板,你知道,我也不是很缺钱的人。” “这我也知道。你也可以提更高的条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要不要我的命,我都能答应。" “谢谢车老板的慷慨。 可对不起了,我很难满足车老板的想法。" “你这是看不起我了。你接触的男人我也知道,怕也没有我给的这么高条件吧。” “车老板,你要知道,这种事有时是不能拿钱买的。" 车老板的脸也冷了下来:“看来我给什么样条件你也不能答应了" “对不起了,车老板。" 车老板咬了咬牙:“好吧,你对我这样冷,也莫怪我心冷了。” 陆梦华也冷下脸:“车老板,我们都是有身分的人。我不想多说什么了。” “好吧,我们以后走着瞧。”说罢车老板转身走了出去。 几天后的晚上,杨士杰来找陆梦华幽会。他们现在每隔十天幽会一次。 在亲密的云雨一翻后,杨士杰搂着陆梦华说:“亲爱的,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你能不能答应跟车立本接触“ 听了这活陆梦华又惊又气。她从杨士杰的怀抱中挣脱出,冷着脸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现在跟你搂在一起,你却让我进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是什么人呢” 见陆梦华反应这样强烈,杨士杰一时语塞。 陆梦华又质问:“是不是车立本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这样出卖我” 车立本确实给了杨士杰很大好处。杨士杰要建新厂,很需要车立本手中的一块好地皮。杨士杰恳求车立本把这块地皮出让给他。车立本咧嘴笑说:“我也求你一件事,你要办成了,我就把这块地让给你,而且价格降两成。” 杨士杰笑问:“是什么事你肯出这么大血本” “你能不能让陆梦华也跟我接触一段时间" 听到这活杨士杰收住了笑容,“你这可是有些难为我了。” “要是不难我能出这么大血本么” 杨士杰沉吟着…… “我再让一成,行了吧” “老兄你是真迫切呀,对陆梦华就这么大劲" “我是挺迫切。我车立本什么样女人没拿下过我就不信拿不下她陆梦华!” “既然你老兄心情这么迫切,我就试试吧。“ “那我就等你消息了。你老兄对付女人还是有办法的。” 杨士杰硬着脸皮说:“梦华,我现在有个大困难,需要帮助呀。而只有你能帮助我。” “你有什么大困难" “我建新厂需要一块合适的地皮,而这块地皮掌握在车立本手里。” “你想用我的身子换地皮。你这样做跟《杜十娘》里那个卑鄙的李甲一个样,卖女友求荣。”陆梦华愤愤说道。 “梦华,你别生气。我给你二百万可以么”杨士杰计算过。如果车立本的地皮让三成,他可以得便宜千把万。那么给陆梦华二百万也不算什么。 陆梦华立起眉毛:“车立本跟我说过,除了他的命,什么都可以给我,我都没答应!” 杨士杰涎着脸:“梦华,就算你帮我,为了我……钱我还可以加。” "你这是什么话你让我为你牺牲,你却要把我出卖给别人!天下有这种道理么”顿了顿她又说:“我现在明白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了,我只不过是个你可以随意出卖的玩物。而我却把你当成心头肉捧着,我真是瞎了眼!” “你别越说越多了。咱们还是简单点儿,你到底能不能帮我" “不能!我不是可以随便出卖的女人。" 杨士杰也冷下脸来:“哼,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洁。你也不过是卖身女人的头。" “我不想跟你这种没心肝的人说话了,你走吧,滚吧!” 杨士杰下了床,从提包中取出一个大信封,“你让我走可以,不过,我走前你先看看这个。"他把大信封递给陆梦华。 陆梦华拿出大信封中的东西一看,愣住了,这是一些她躺在床上的裸体照片,有各种姿势。他是怎么搞来这些照片的陆梦华想了想明白了。前些日子他们幽会时喝了不少酒,酒后在床上好一番激情云雨。之后她很疲乏,沉沉睡去。必定是那晚杨士杰给她拍了裸照。她恨恨地说:“杨士杰,你真是卑鄙呀!” 杨士杰冷笑一声,说:“你说我卑鄙,我就卑鄙了。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把你这些裸照发到网上去,让你在会馆呆不下去,在这个城市呆不下去。" “你,真是个流氓、无赖!" “到底怎么样,你自己想吧。"杨士杰说着穿衣服。 陆梦华想,如果这个流氓真把这些裸照传到网上,那自己真不好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不行,得先拢住他,再想办法。于是她说:“你让我考虑考虑行么跟车立本的事办太急了,我情绪、心理上接受不了。” 杨士杰追问:“你要考虑多长时间" 陆梦华想了想说:“个把月行吧" 杨士杰点了下头:“那就一个月吧。” 是谁下的毒2 陆梦华绞尽脑汁思谋应对的办法。可十几天过去了,仍没想出合适的办法。她内心很是焦急,以至牙齿都肿痛起来。她来到医院看牙,意外碰到了杨士杰的司机小刘,小刘说杨士杰心脏不好也来医院看病了。陆梦华问病情严重么?小刘说挺严重的,医院让他住院治疗,他考虑得办完新厂厂址用地再住院。 听了小刘的讲诉,陆梦华想到了一个应对杨士杰的办法。 陆梦华给杨士杰打了个电话,说他提出的问题她已经考虑好了,请他晚上一起谈谈。 晚上,杨士杰来到会馆陆梦华办公室。他微笑着对陆梦华说,“梦华,你考虑好了?” 陆梦华说:“我考虑好了,我准备接受你的要求,过一段就同车立本接触。” 杨士杰笑说:“这样好,这样好,我谢谢你了。只要你做了,相应的报酬我会打到你的账户的。” 陆梦华说:“做出这个决定我内心是经过一番挣扎的。女人,总是喜欢跟所爱的人亲密接触,比如,我和你的亲密接触。我以后如果跟车立本经常接触了,我们之间可能就要减少接触了。想起我们过去甜蜜的亲密接触,我还是很怀念的。”说到这,陆梦华用柔媚的目光扫了杨士杰一眼。 杨士杰听了这话喜出望外,他忙说:“我一直是非常渴慕,喜欢你的。我希望我们的亲密关系保持永远。” 陆梦华说:“我就要去完成你给我的艰巨任务了。在出征前,我们再亲密一次,算是给我饯行吧。” “好,好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杨士杰点了几个高档菜。陆梦华说:“饯行不能没酒呀。”杨士杰因为心脏病严重,医生不让喝酒。可他想今晚不能扫陆梦华的兴,就按她的要求点了一瓶五粮液。 在等待服务员送酒时,杨士杰从衣袋中掏出一块口香糖嚼了起来。这是他的习惯,在与女人亲密接触前都要嚼一块口香糖,以清新口气。 酒很快送来了。可两个人刚要碰杯,杨士杰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手捂心脏倒在床上。 陆梦华震惊,自己的阴谋还没实施,他怎么就倒下了,他这是怎么了?是犯病了,还是 杨士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陆梦华试试杨士杰的鼻息,他已经没气了。她想了想,现在只能将计就计了。她仔细消除了自己在室内留下的痕迹。头上包上纱巾,戴上变色镜,穿上风衣,然后溜了出去。 走过有监控摄像头之处,她都装作用手整理头巾,把脸挡上。 走出宾馆,她走到附近的银梦夜总会,然后悄然进了歌厅,坐在角落里听着舞台上的年轻女歌手唱歌。一个服务小姐轻步走过来问她喝点什么,她说我在录像厅看录像时喝了一杯啤酒,现在就喝一杯咖啡吧。片刻后,服务小姐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陆梦华慢慢地啜着。台上的女歌手晃着只裹着几条布的身子唱着《路边野花不要采》,声音有些沙哑,但味道很足。陆梦华轻轻晃动翘着的二郎腿,打着拍子。 半个小时后,陆梦华站起身,走进在门厅旁边的总经理室。坐在皮转椅上的夜总会总经理吴桂玉看到她笑着招呼:“梦华,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是陆梦华的好友,两人经常一起逛商场、游玩、吃饭。 陆梦华笑说:“我来了两个多小时了,看了个录像片,又听了一个小时的歌。现在要走了,来跟你打个招呼。” “你怎么不早打招呼,我好招待你,陪陪你。”吴桂玉笑说。 “我怕影响你工作。” “你把消费单子给我,我给你免单。” “不用了,也没花多少钱。” “你来我这玩,哪能让你花钱,把单子给我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梦华掏出消费单据。 走出银梦夜总会,受惊的灵魂安定多了。她想,以后要是问起我今晚的行踪,我就说在银梦夜总会消遣,有吴桂玉可以证明。 杨士杰来到宾馆后就订了晚饭。7点,服务小姐送晚歺到客房,可敲门却没人应答。服务小姐怕饭菜凉了,就拧了下门把手,门开了,走进去只见杨士杰仰面躺倒在床上,己经没气了。服务小姐吓得尖叫,之后又赶紧报告值班经理,值班经理赶来一看,像是中毒身亡,急忙掏出手机报警。 南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一组接到报案,在组长田春达带领下赶到案发现场。 田春达看到死者躺倒在床上,脸色乌青,嘴角流出些血沫和白沫,这明显是中毒迹象,极有可能是氰-化物中毒。再检查尸体,没有发现任何伤痕,更可认定是中毒身亡。从死者的高档西服中找出名片,得知死者名叫杨士杰,是某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感觉敏锐的田春达嗅到室内有一种高级女士香水味,是淡雅的青草香。他想,刚才这室内应该有一个喷着高级香水的女人来过,但不是宾馆女服务员,宾馆服务员是用不起这么高档的香水的。 向宾馆人员了解情况,得知杨士杰是一个人在晚上6点10分来到宾馆。那么他应该是在6点10分至7点之间死亡的。 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田春达感觉他杀的可能性大。一个来宾馆与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幽会的男人,是不会这时自杀的。何况他点了丰盛的晚餐,也不应该在饭前突然自杀。如果是他杀,那个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嫌疑很大。 田春达问宾馆人员,见没见到一个女人走进这个房间,或是看到她与杨士杰一起活动。宾馆人员都摇头说没看见。田春达想,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是来宾馆幽会的,所以注意隐蔽了自己。 在勘察现场时,田春达在杨士杰房间的垃圾筐中发现了一张口香糖糖纸。他把这糖纸用夹子夹起来,放入证物袋中。他又嗅了嗅杨士杰的口腔,有薄荷口香糖气味,看来他死前吃了口香糖,而口香糖可能被下了毒。凶手能在杨士杰吃的口香糖下毒,应该是能接近他的人,或是与他关系较亲密的人。 田春达请求宾馆把今天的所有监控录像提供给警方,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嫌疑人员。他又命令部下马上向杨士杰的关系人调查了解情况。 是谁下的毒3 三天后,重案一组召开案情分析会。 田春达在会上发言: 我谈一下对这个案件的初步看法。 经过对现场的勘察和对杨士杰关系人的调查,可以做出初步的判断。 杨士杰不是自杀。第一,他不会在宾馆开房间幽会女人,又订了丰盛的晚歺,却又突然自杀。第二,检查现场痕迹,发现有人故意擦抹掉了现场指纹等痕迹,这也表明不是自杀是他杀。第三,调查了杨士杰公司的一些人,他们说杨士杰最近正在谈判一个购地大项目,要使公司有更大发展,他不会自杀。杨士杰的家人边说杨士杰最近一切正常,还买了一套进口的高档高尔夫球具,要好好提高球技,他不会突然自杀,肯定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那杀他的原因呢这需要进一步调查。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劫财害命。因为杨士杰手腕上戴的价值十万元左右的进口世界名表,身上戴的价值数万元的项链和钻戒都没有丢失,皮包里的一万六千元现金也没有丢失。 杨士杰进宾馆房间后,这房间还进去过一个女人,这女人洒着名贵香水,应该是个有钱女人。她进了杨士杰的房间,杨死后又神秘失踪,很可疑。查看宾馆监控录像,发现一个用纱巾包着头,戴着高档变色眼镜,身穿风衣的女人在案发当晚6点15分进了宾馆,她没有登记住宿,却又一直没有从宾馆大门离开宾馆。这女人很可疑。她可能就是进了杨士杰房间的那个女人。她戴着一枚价值数万元的心型红宝石戒指,表明她很有钱。她进宾馆后一直没有从大门出来,很可能是从后面小门逃走的。 在现场的垃圾筐里,发现了一张口香糖纸,经检验,上面有微量氰-化物,杨士杰应是吃了这有毒的口香糖中毒而死。据了解,杨士杰在会客前都要嚼口香糖去除口臭。给他下毒的人应是知道他这个习惯,并能接近他的人。 下一步工作,一是重点寻找这个戴心型红宝石戒指,很可能洒了名贵青草味香水的女人。她嫌疑很大。二是要继续在杨士杰的关系人中进行调查,以获得更多线索,找到在口香糖上下毒的人。那个戴心型红宝石戒指的女人,很可能也是杨士杰的关系人之一。 与会人员都赞同田春达的看法。 刑警在调查中了解到,杨士杰最近经常去梦幻私人会馆消遣。田春达便带着郝东、孟晓春到此会馆调查、了解情况。 会馆门口有个女接待员,二十多岁,长得很精神,人看着也很精明。田春达让孟晓将她叫到僻静处,孟晓春拿出戴心型红宝石戒指的女人的录像给她看。她看了翻录在手机上的录像小声说:“这个女人好像我们会馆的女老板陆梦华,她就戴着这么个戒指,身形、姿态也非常像。不过她头上戴着纱巾,又用手遮挡,看不清脸。” 孟晓春问:“陆梦华经常用带青草香气的高级香水么?” 女接待员点头:“是的,她每天经过会馆大门,我都能闻到这种香水味。这种香水很名贵的,普通人用不起。”说完这些话她对刑警们说:“你们可要为我保密,要不我在这就干不下去了。” 孟晓春说:“谢谢你提供的情况,我们一定给你保密。” 孟晓春来到街对面,向隐藏在街角的田春达、郝东报告了情况。田春达说:“走,我们见见这个陆老板,陆梦华。” 陆梦华在自已的办公室接待了几位警官。 田春达见她三十七、八的年龄,穿着一身藏兰色高档、可体的西装。面容白晰、清丽。手上戴着心形红宝石戒指。举止是一付贵妇人、女强人形象。 坐下寒暄了几句,田春达说:“我们来是想了解些情况,请陆总协助我们。” 陆梦华笑笑说:“警官想了解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尽力配合。” “杨士杰你认识吧”田春达问。 陆梦华点头:“认识,他是我们会所的嘉宾,常来这里。” “他最近暴死你知道么” 陆梦华又点头:“我知道。他是本市知名企业家,他的死讯传得很快。” “他是你们这的常客,关于他的死你了解些什么情况么?” 陆梦华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他是中毒而死,别的就不知道什么了。” “在他死前这一段时间,你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陆梦华仰头想了想又摇头:“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他在你们会馆里,有什么亲近的人么特别是异性。” 陆梦华又眨着秀气的眼睛想了想,说:“他人很随和,同这里的宾客、服务人员关系都很好,但我没发现他跟什么人特别亲密。” 田春达轻咳了一声说:“下面我要问几个可能有些唐突的问题,请你不要介意。” 陆梦华很从容地笑了笑,说:“请问吧,我不会介意的。” “那好,我就问了。你和杨士杰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业主和顾客的关系呀。” “没有更深的关系么” 陆梦华摇头:“没有。就是业主和顾客的关系。不过我对所有宾客都很亲切、热情,要求服务人员也都这样,这样才能使宾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们才能愿意常来嘛。” “十月八日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陆梦华想了想说:“那晚六点多点我去了银梦夜总会,看了个录像片,又听了一个多小时的歌,九点多才回的家。回家前我还同那的女老板聊了一会儿。你们可以去调查。” “你看的什么录像” “加勒比海盗。” “听的什么歌都是谁唱的” “听了十几首歌呢。有小飞凤唱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釆》等,还有……” 田春达又让孟晓春拿出手机上的那个女人录像给陆梦华看,问:“你认识这个女人么?” 陆梦华看后摇头:“不认识。” “她手上的戒指可是同你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陆梦华轻笑了一下:“这世上戴同样戒指的人多了。” 田春达盯着陆梦华又问:“你平时总洒这种香水吧” “是的,这是法国香水,我很喜欢。” “我在杨士杰死去的房间闻到了这种香水味。”田春达说完紧盯陆梦华脸色。 陆梦华又轻笑:“这世上洒同样香水的人多了。”她又正色说道:“你们可以怀疑我,但我绝对没毒杀杨士杰。我说这话负法律责任。” 离开会馆,孟晓春感叹说:“这陆梦华真是久经沙场呀!” 郝东接道:“还不如说她是老奸巨滑。” 田春达接道:“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还是那句话……”孟晓春、郝东同时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是谁下的毒4 田春达带着郝东、孟晓春又来到银梦夜总会调查。走进大门,田春达看到室内装修很豪华,枝形水晶大吊灯悬挂在门厅天花板的中央,地板和墙壁都镶嵌着光滑的大理石。夜总会有一个小型影像厅,可以放录像,也可以放电影。还有一间歌舞厅,可以唱歌、跳舞。一间游戏厅,可以打保龄球、台球,还可以打电子游戏。一间歺饮厅,玩饿了可以在这里吃饭。还有数间包房,供双人或几人玩乐。 夜总会女老板将刑警们请进她的办公室,让服务员给送上咖啡。 田春达开门见山,问女老板:“9月11日晚陆梦华来这里了么” “是的,她来这里了。” “几点来,几点走的” 女老板想到那天陆梦华对她说的话,便说:“她是6点半左右来的,看了一个录像片,又听了一阵歌,9点半左右走的。” 孟晓春拿出笔记本,向女老板核对了陆梦华那晚看、听的节目,准确无误。 “那晚陆梦华一直在夜总会,中间没有出去么?”田春达又问。 女老板想要维护朋友,便说:“她看了录像又听歌,一直在夜总会里。” 告别了女老板,走出夜总会,郝东说:“看来那晚陆梦华没有作案时间啊。” 田春达说:“我还是对她有怀疑,还要继续调查。” 晚上,陆梦华回到自己家。她住的是一座二层花园洋房,丈夫死后就她一个人住,有些空旷。她想换一座面积小些的住房,正在挑选。 她正坐在客厅里喝茶,门铃响了,她打开电子门锁的视屏,看到一个小伙站在大门前,他手指怀中的小纸箱说:“有你的快递。” 陆梦华经常在网上购物,快递很多,习以为常。她走到大门前,打开大门,准备签字接快递。 突然,那小伙一把将陆梦华推进屋里,接着他也进了屋,把大门关上。 “你想干什么劫财么”陆梦华喊道。“你想要多少钱”她想他要钱就先给他钱,先保证自身安全,然后再说。 那身材高大,长相很潇洒的小伙说:“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陆梦华头脑中闪出“劫色”两个字,不由打个寒战。 小伙却说:“我要找你算帐!” “算帐算什么帐我不欠你什么啊” “你欠我一条人命!”小伙厉声说道。 听了这话,陆梦华又打了个寒战。“人命你说清楚,怎么回事”她镇定着自已说。 “你知道我是谁么”小伙又厉声说。 陆梦华又看了看小伙,摇一摇头:“我不认识你。” “我是杨士杰的儿子。” 陆梦华又看了看小伙,他长得确实像杨士杰,仪表堂堂。她似乎明白些了什么,但装糊涂问:“你找我做什么” “警察在调查你,我也在私下调查你。你和我爸私下有来往。” “你爸是我们会所的嘉宾,常来我们会所,我们当然有来往。” “你们私下有一腿!” 陆梦华一时语塞。 “我来不是追究这个。是追究你害了我爸!” “我没有,你爸不是我害的。” “9月11日晚我爸又和你在宾馆幽会,你也去了宾馆,在房间里毒杀了我爸。” “我没有,不是我!” 小伙突然掏出一把尖刀,厉声道:“你不承认我就宰了你,给我爸报仇!” “我确实没杀你爸。那天我确实去了宾馆,见到你爸后聊了几句,他就嚼一块口香糖,他有这个习惯,你也应该知道。可嚼了糖之后他就中毒倒地身亡。我怕惹祸上身,就从小后门逃跑了。这就是实情,我确实没杀你爸,你应该去找那个在口香糖中下毒的人。” “我爸就是你杀的!你还想撒谎!”小伙举起尖刀。 “确实不是我杀的,你杀了无辜的我,背上血债,却放过了真正的凶手。” “你说的是实话” “千真万确!如果以后查清我是撒谎,再杀我不迟。现在你和警察还是应该去追查真正的凶手,那个在口香糖中下毒的人。” “那你跟我到刑警察支队把情况说清楚。” “这个可以。” 杨士杰的儿子领着陆梦华来到刑侦支队。陆梦华向重案一组交待了杨士杰死去那晚的真实情况。 田春达组长冷着脸说:“上次找你谈话,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陆梦华低着头说:“我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和杨士杰的秘密交往。说出去对我和杨士杰都不好。还有,我怕惹祸上身,那样就冤枉了,我确实没给杨士杰下毒,我说这话负法律责任。” 陆梦华走后,田春达问杨士杰的儿子杨强:“你觉得陆梦华这次说的是真话” 杨强微微点头,“我跟她谈了好一阵,后来我感觉她说的是真活,所以带她来公安局交待。” 田春达也微点了下头,“也许陆梦华这次说的是真话。如果排除了她,那给你父亲下毒的又是谁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杨强说。 田春达又说:“这个人一定是杨士杰身边的人,才好下手。”他看看杨强又说:“我再说句可能让你不高兴的话。” 杨强说:“你说。” “这个人也许是你家里的人。” 杨强听了这话不吭声。也许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田春达又问:“你发现你家里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么?” 杨强想了想,摇头,“没有发现。” “你最近要仔细观察,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与我们联系。”田春达叮嘱了一句。 杨强点点头。 杨强离开后,田春达对组员们说:“我们也要对杨士杰家人展开调查。还有,我要请求局领导,对全市存有、使用氰化-钾的单位展开一次安全调查,看能否发现氰化-钾丢失的情况。哪个单位有丢失,毒死杨士杰的氰化-钾就可能来源于哪,我们就顺藤摸瓜。”======================== 是谁下的毒5 杨强从刑侦支队回到家,天己经完全黑了。他打开院门走进院子,看到到母亲房间亮着灯,透过窗帘,看到母亲用一只手在往肩膀涂着什么。他有些好奇地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缝向里望,不由吃一惊,母亲的肩膀上有很严重的创伤,她咬紧牙关往伤口上涂着药水。他连忙走进母亲房里,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怎么两个肩膀都有伤口? 母亲有些惊慌地说,是走路不小心摔跤摔的。 杨强说不对,这肯定是用棍棒打出的伤口。他又气愤地说:“谁给你打成这样?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母亲沉默。 杨强催促:“妈,你说呀!” 母亲这时流出了眼泪,她悲愤地说:“还能是谁?谁敢这么凶狠地打我。” “是爸?他为什么打你?” “那天晚上他又要出去跟野女人乱搞,说一宿都不回来了。我气不过,牢骚几句,他就动手打我。先是用手打,后来就用高尔夫球杆打,就打成这样。我这身上、腿上也都是伤,躺下都不敢翻身。” 杨强不满地说:“爸乱搞女人也就罢了,打你就不对了,打这么凶就更不对了。” 母亲伏在儿子的胸膛上痛哭起来,“儿子,我命苦呀,你爸在外边乱搞野女人,还经常打我,不拿我当人,我命苦呀!在外人眼里,我是贵夫人,其实我连个丫环都不如。我几次想自杀,可我舍不得你,你还没成家。如果能抱一抱孙子,我死了也能闭眼了。”说着她抱住杨强哭得全身颤抖。 杨强也流出眼泪,“妈……” 突然,杨强想起了什么,问母亲:“你恨爸吧?” 母亲啜泣着反问:“你说呢?” 杨强又问:“那,口香糖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母亲停止了哭泣,沉默片刻后,她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我气恨极了,就给他下了毒。我想,我早晚也得被他打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这个恶魔先死。” 这回轮到杨强沉默了。 母亲看着儿子,又说:“你爸对我不好,可对你却非常好,拿你当宝贝。我杀了你爸,你是不是恨我?要是恨我,你就去告发我,我绝不怨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杨强说:“妈,你想到哪去了?我己经没了爸,怎么可以没了妈?我以后要好好孝敬妈,让妈抱上孙子,享受天伦之乐,过上幸福的晚年。” “儿子,你真是妈的好儿子!”母亲抱着儿子又流出了眼泪。 杨强思索着说:“不过,警察现在追查得很紧,也己经怀疑到咱家人的头上了。咱们得想办法度过关口呀。” 母亲默默点点头。 杨强看着母亲说:“妈,警察现在也在追查毒药的来源,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获得毒药的,咱们好想办法躲枪子。” 母亲点点头,说:“咱们坐下慢慢说吧。” 15 对巨毒药品的安全检查发现了问题,郊区医院药品仓库保存的氰化-钾少了六十克。 田春达听到这个情况带领几名刑警来到郊区医院。 郊区医院药品仓库主任名叫霍炎,五十来岁,己经有些谢顶,稀疏的头发夹杂着不少白头发,中等身材,微胖,圆脸,八字眉,小圆眼。他有些愧疚,又有些心怯地对田春达说:“我们药品仓库的氰化-钾在检查中发现少了六十克。” “是这几天少的,还是前一段时间少的?”田春达盯着霍炎问。 霍炎稍有迟疑,接着避开田春达锐利的目光,小声回答:“是在这次药品安全检查中发现的。 经验丰富的田春达看出了破绽,严厉地说:“你要说实话。我实话告诉你,这丢失的六十克氰化-钾极有可能与一件命案有关。你们丢失了巨毒药品,就是很大问题,如果再隐瞒情况,影响了警察办案,问题就更大了。到时就不只是工作责任问题,而要负刑事责任了!” 听了这话霍炎脸色变白了,他有些结巴地说:“我,我说实话。六十克氰化-钾是在一月前丢失的。”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按规定报告?” “我,我怕担责任,挨处分,想,想蒙混过去,没想到……” “你领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到那再向我们说说药品丢失的情况。” 霍炎带着刑警们来到医院的药品仓库。药品仓库在医院的后院,是座平房。窗户上安装着防护铁栅栏。大门是铁门,锁着暗锁。进了大门,里面有十间屋,其中一间是仓库主任办公室,一间是仓库职员办公室,其余八间是药品仓库,分门别类存放。巨毒药品放在一号仓库的一个保险柜里。 霍炎说明当时情况:“6月5日,我早上上班,照例按要求打开保险柜检查巨毒药品。发现氰化-钾少了六十克。这个保险柜的钥匙只我一个人有。我想可能是进来小偷了。我悄悄检查门窗,没有发现撬的痕迹。小偷应该是用开锁-工具打开了大门、室内门和保险柜门的锁。” “那这小偷看来是个开锁高手了。”田春达接道。 郝东接着说:“也是个盗窃高手。” 田春达盯着霍炎又说:“你这次说的是实话吧?不要又误导我们。” “我确实说的实话。” “你敢肯定是小偷干的,不是你们内部人干的。” 霍炎点头:“我们药品仓库仓库的几个人我了解,都是老实人,不能也不敢干这事。” 田春达在心里哼了一声,你这个主任就不夠老实。不过他相信霍炎这次说的话是真的。 刑警们仔细检查了现场,没有发现小偷留下的痕迹。 田春达嘀咕了一句:“这确实是个盗窃高手,干活干净、利索。” 在返回刑警支队的路上,田春达对部下们说:“氰化-钾丢失的时间与杨士杰被毒死的时间基本吻合。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抓紧查找这个盗窃高手。他很可能有前科,我们要在盗窃犯的案底中查找。另外要找治安支队帮忙,他们基本掌握大盗、惯偷的情况。” 是谁下的毒6 下午,杨强来到俞文乐家。他是从母亲口中得知俞文乐的情况的。俞文乐是个盗窃高手,曾因此蹲了三年监狱。出来后在建筑工地当临时工。母亲就是找到他偷出六十克的氰化-钾。起初他说从狱中出来后就洗手不干了,不想再蹲监狱。母亲说给他三万元报酬,他就动心了,说再给加两万他就冒险再干一把。母亲就又加了两万。 余文乐家在郊区,是一栋破旧的小平房。这还是他父母给他留下的。他盗窃虽然得了些钱财,但被捕后被追缴、罚没,又一无所有了。他现在每天到工地上班,妻子秦香云则当钟点工,给人家打扫卫生。杨强是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来到俞家的。 敲响俞家的房门,秦香云开了条门缝,看着杨强问:“你找谁?” 杨强看到她约有四十来岁,身体瘦弱,面容憔悴,衣衫破旧。他说:“这是俞文乐家吧?” 秦香云点了一下头,说:“俞文乐不在家,他白天在工地干活。” 杨强说:“你是俞文乐妻子吧?我有事跟你说。” 秦香云疑惑地看着杨强,“你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很重大的事,咱们进屋说吧。” 秦香云不想让这个陌生男人进屋,说:“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是很重大又很机密的事,还是进屋说吧。” 秦香云再看看杨强,他西装革履,相貌堂堂,像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像坏人。她又看看外面,木板栅栏外面有行人来回走过。她想,大白天的,小院外人来人往,不会发生什么事吧。于是让杨强进了屋。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小厅不大,是客厅兼作饭厅。有个方桌,四把木椅,都很破旧。 秦香云让杨强坐在方桌的一边,自己坐在另一边,她看着杨强说:“你想说什么事?” 杨强说:“你丈夫俞文乐最近又盗窃了,而且盗的是剧毒的毒药氰化-钾,得了五万元报酬。” 秦香云随口嘀咕:“我说他怎么最近花钱这么冲,又是抽好烟,又是喝好酒,又是嫖漂亮妞。”她又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又盗窃的?” “我是与这事有关联的人。” “你是毒药的买主?” “是有关联的人。” “那你跟我说这事是什么意思?是要……” 杨强身子向前探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警察发现毒药丢失了,而且有人用这毒药毒死了人。” 秦香云一听这话紧张了,她惊慌地看着杨强说:“那,那怎么办?” “我来就是要跟你商量办法的。” “你有什么主意?”秦香云求助地看着杨强。 “如果俞文乐不在了,警察找到他也没用了。”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秦香云狐疑地看着杨强。 “就是不在人世的意思。” “你要除掉他?”秦香云惊悚地看着杨强。 “是我们,我们一起干。” 秦香云震惊得呆住了,眼球不在转动。 杨强继续说:“除掉他我就安全了,而你也得到解脱。我听说俞文乐不但在外边乱搞女人,还经常喝醉酒打你。这样的丈夫你要她做什么?除掉他,这房子,还有他得的五万块钱就是你的。我再给你二十万块钱,你可以再找个好男人,过幸福新生活。再说,警察要是抓住俞文乐,也得给他判重刑,你能守着个犯人过一辈子么?” 听到这些话,秦香云眼珠开始转动了。 看到秦香云心动了,杨强说:“我们商量一下做的具体办法吧。接着他把想好的办法一一道出。 秦香云默默地听着。 周六晚上,秦香云对俞文乐说:“明天星期天,我们去南山郊游吧。好久没有出去郊游了,人也不能总干活不乐一乐。我买了瓶好酒,还有些熟食,明天可以野歺。” 俞文乐一听有好酒,顿时高兴起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你一向反对我喝酒,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秦香云笑说:“出去游玩么,就要游好,要游好就得吃好。” 俞文乐笑说:“你说得对,说得对!”他又笑着说:“你平时难得一笑,今天一笑还挺好看。” “你是听说有好酒,心里高兴才这么说的吧?” “嘿嘿,有这个成分。”俞文乐说着就上前搂住秦香云,嘴里嘀咕着:“我们好久没亲热了,今晚亲-热一把。” 秦香云撇了下嘴:“您尽到外边亲-热了,哪还能在家里亲-热?!” “别说没用的,别让我扫兴。”俞文乐说着在秦香云背上拍了一把。 第二天,风和日丽,秦香云、俞文乐上了南山。 由于好久没出来郊游了,两个人兴致都很好,一会儿夸空气新鲜,一会儿夸温度适宜,一会夸风景秀丽。 秦香云引着俞文乐逛,渐渐逛到了山林深处。俞文乐嚷嚷走累了。秦香云看看手表说:“呀,不知不觉就到晌午了,这里安静,我们就在这里休息,野歺吧。” 俞文乐眼睛又笑成一条缝:“好,快把酒拿出来,我先两口。” 秦香云从背包中拿出酒。俞文乐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就了两大口,巴嗒着嘴说:“好酒,好喝!”说着又要往嘴里。秦香云拦住他:“忙什么?就着菜喝么。”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来香肠、鱼罐头、黄瓜、西红柿等食品,放在铺到地上的塑料布上。 两个人席地而歺。俞文乐真是饿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菜,一顿风卷残云。他本是六两酒的量,喝下一瓶一斤装的酒后就醉了,直嚷嚷迷糊了。 秦香云拿出饮料,乘俞文乐迷糊,偷偷把杨强交给她的毒药放到饮料瓶里,然后拿给俞文乐喝:“你喝些饮料醒醒酒。 俞文乐接过饮料一口气喝干,之后倒在地上醉晕了过去。 一刻钟后秦香云看到俞文乐口吐白沫,她试试他的鼻息,他己经断气身亡。她将吃剩的食物装进背包,清理干净遗留的痕迹,然后换了双运动鞋向下山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打扫自己的脚印,直到走出很远才停止打扫。 是谁下的毒7 南山市刑侦支队重案一组在接到南山深处发现一具男尸的报告后,在组长田春达带领下来到发案现场。 在勘验了现场后,田春达说:“根据尸体的情况判断,死者是中毒而死,大致死于昨天下午两点左右。死者年令在40岁左右,应是体力劳动者,手上有老茧,皮肤经常在太阳下曝晒。他停了下说:“在查找偷毒药的窃贼时,我看过本市盗窃高手俞文乐在监狱里的档案和照片,这个人很像俞文乐。” 郝东这时插话说:“我也看过俞文乐的照片,这死者确实很像他。” 田春达又说:“他是不是俞文乐还需进一步查证。” 田春达看看大家又说:“根据现场勘察情况判断,死者死亡前是和另一个人吃饭、喝酒,死者喝了不少酒,现在尸体上还散发着酒气。而另一个人乘着死者酒醉给他下了毒,之后又清扫了现场痕迹悄悄离开。现场的脚印这人也清扫了,不过他不能清扫得很远,沿着下山方向寻找,在几百米开外估计能寻找到他的脚印。 组员们按照田春达的指示寻找,在下山方向,距离发案现场八百多米处真的发现了脚印。 田春达仔细察看了脚印后说:“这是双运动鞋的脚印,穿着者是小脚穿大鞋故意迷惑我们。鞋应该比脚大三号,也就是说这人是37码的脚,身高在162公分左右,体重在110斤左右。很可能是个女人。” 田春达看看组员们又说:“下一步我们就要根据现场勘察情况查找尸源和凶手。 第二天上午,田春达带领郝东、孟晓春来到俞文乐家。 秦香云看到警察来了便说:“我正想找你们,你们就来了。” 田春达问:“你想找我们做什么?” 秦香云皱着眉头说:“我丈夫俞文乐前天晚上就没回家,昨天一天到现在也没回家,不知去向。我想今天他要是还不回来,还不跟家里联系,我就去向公安部门报案。” 田春达拿出俞文乐尸体的照片,对秦香云说:“你看看这照片,是不是你丈夫?” 秦香云看着照片嘴哆嗦着说:“这,这就是我丈夫。他,他怎么了?” “他死了,被人毒死在南山深处。” “是谁,谁毒死了他?”秦香云面部也颤抖起来。 田春达说:“这我们还要调查。”他又问:“俞文乐最近有什么异常么?或遇到什么异常情况么?” 秦香云说:“没发现什么异常呀!” “他有什么仇人么?” “这我也不知道。”秦香云摇了摇头。 “前天下午你在哪?做了什么?”田春达又问。 秦香云想了想说:“前天下午我在杨强家打扫卫生。”她又解释说:“我是个钟点工,经常到雇主家打扫卫生,干零活。” “前天下午你一直在杨家打扫卫生么?” “是的,我是吃完午饭去的,一直干到傍晚五点多钟。” 从秦香云家出来后,田春达等人又向邻居们了解了一下俞文乐夫妇的情况。 接着田春达又带着两个部下来到杨强家。杨强和他母亲都证实秦香云前天下午一直在他们家打扫卫生。 在返回刑侦支队的路上,田春达说:“我们正调查杨士杰被毒死和窃贼偷毒药的情况,俞文乐这个神偷大盗就被毒死了。他很可能是被人杀人灭口。” 郝东和孟晓春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田春达又说:“杨强和他母亲又为秦香云作不在现场证明,这也很可疑,他们可能有串通。” 郝东、孟晓春点头。 警察走后,吴梅对儿子杨强说:“警察来调查秦香云的情况,看来是怀疑她了。” 杨强点点头。 吴梅又说:“秦香云是个没多少文化,没什么见识的女人,她能扛住警察的追查么?” 杨强说:“这不好说。” 吴梅说:“我看他扛不住。她要是在追逼下把你供出来怎么办?” 杨强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保险起见,还是先除掉她为好。这样就安全了。” “可接连杀死了秦香云夫妇,警察能不怀疑咱们么?那个田春达警官可是很历害的,是破案高手,模范刑警。他一定会对我们追查到底的。” “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走一步算一步,还是先除掉秦香云再说。” “不行。我不能让你再冒这个险,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你走上绝路。” “要不我们逃到国外去吧。” 吴梅摇头:“我们是被害人家属,在警察眼里又是嫌疑人,在破案前要出国,警察肯定不会同意,办不了出国手续。” “那你说怎么办?就等着束手就擒么?”杨强心烦地黑着脸说。 吴梅阴着脸说:“我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儿子急切地盯着母亲。 “我去自首,就说杨士杰和俞文乐都是我毒杀的,这样你就解脱了。” 儿子的脸变白了:“这不行!我怎么能让母亲顶枪子!母亲这辈子活得挺艰难,再这么惨死,儿子心里也会疼死。不行,妈你不能这么做。”儿子流着泪搂住母亲。 “妈为你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妈就是死了也会含笑九泉的。” “不行,你要是这样走了,儿子也会心疼死的。妈,你绝不能走这一步!”儿子抱紧母亲泪如泉涌。 “儿子,你要想明白,如果我不去自首,等破案了我们两个就都完了。我去自首还能留下一个你。” “不行,我要扛到底,不能让母亲独自顶枪子。最后不行了,我宁可与母亲一起面对警察。” “好儿子,你这样心疼妈,妈真是没白疼你,妈不能失去你这个好儿子呀!” 母女俩抱头痛哭=================================== 是谁下的毒8 当天晚上,母亲在二楼卧室睡下后,杨强便悄悄从一楼自己的卧室溜出来,溜到了院子外边。他要抢在母亲要进行的行动前,完成自己的行动。 他走出一里多路,叫了一辆出租车,在秦香云家一里多远的地方下了车,步行到她家。 秦香云有些惊讶地问他:“这么晚了,你来我这有什么事?” 杨强小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秦香云问:“什么重要事?” “警察现在追得很紧。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样才安全。” “那我到哪里去?” “你走得越远越好,到一个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去。”杨强看着秦香云又说:“前些天我给了你二十万元,现在我再给你二十万元。这样你到了新的地方可以很好的安排生活了。” 秦香云听了这话,脸色放缓了一些,说:“那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旱就走。” “不,你现在就收拾,然后乘夜黑立即就走,打车到一个小火车站上火车。” “那我现在就收拾一下。” “你带几件随身衣服和用品就行了,其余的可到了新地方再买。快点收拾吧。” “好吧。”秦香云转身进了里屋收拾要带的衣物。 杨强乘机在一个水杯中下了毒药。 秦香云很快收拾完衣物走了出来。 杨强在两个水杯中倒了水,递一个给秦香云:“我就以水代酒给你践行吧,祝你一路顺风,在新的地方生活得好。”说着与秦香云碰杯。 秦香云并没多想,说了声:“谢谢。”就扬脖把水喝下了。 很快,秦香云就捂着心口,口肚白沫倒下了。她盯着杨强想说什么,可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就闭上了。眼睛翻了几下白眼也闭上了。 杨强马上消除自己留下的痕迹,又将秦香云布置成自杀的状态。然后悄悄离开。 回到家中,杨强一进屋就看见母亲坐在客厅中。他有些惊讶地问:“妈,你怎么起来了?” 母亲盯着他问:“你去哪里了?” “我,我睡不着觉,出去透透风。” “你去秦香云家了吧?” 杨强一怔,马上说:“没有,这么晚了我去她家做什么。” “你的脸色告诉我你去了。母亲的声音尖锐起来。 杨强不吭声了。 “你把她解决了?” 杨强微微点头:“现在没别的办法。” “可警察还会追过来的,我们怕是逃不脱。” “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上天保佑我们。”杨强说着抬头看看天花板。 “但愿吧。”母亲叹了一口气。 两天后的傍晚,田春达带着两名警察来到杨强家。 在客厅坐下后,田春达看着吴梅和杨强说:“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直截了当,开门见山了。” 吴梅客气地说:“田警官有话请说。” 田春达看着杨强问:“杨强,你前天晚上离开家做什么去了?” 杨强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睡不着觉,出去溜溜,透透风。” 田春达盯着杨强问:“那你怎么上了出租车?” “我,我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就想坐车溜溜。” “那你去秦香云家做什么?” “我,我没去秦香云家呀?”杨强已经有些不淡定了。他心里想,警察查得可真快,真细呀。 “你在离秦香云家不远的地方下了车,又朝她家的方向走去。那天晚上,秦香云在家中被人毒死了。” 杨强故作惊讶:“她被毒死了?可我并没去她的家。所以也不知道她死了。” “去没去你心里清楚。我们希望你讲真话,现在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我真的没去她的家,我下车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就又叫车回家了。” 田春达声音严厉:“我们会把情况彻底调查清楚的。你如果不说真话,到时候会罪加一等的。” 杨强想,说了真话也是个死,罪加一等也是个死,就硬扛到底吧。“我说的是真话,不信你们可以查。” “你要坚持,我也就不多什么了,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说完他看看两个警察,“我们走吧。” 警察离开后。吴梅对杨强说:“警察查得真快、真紧呀。我们怕是逃不脱。” 杨强咬着牙说:“能挺一天算一天吧,大不了是个死。” 吴梅心里想:“可我不能让你死,我要让我的儿子活下去。” 第二天早晨,杨强看到母亲没有起来做早饭,以为母亲身体不舒服,便去她的卧室探望。一进门,他看到母亲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角流着白沫和血沫。他一摸母亲鼻孔,已经没有气息了。他又看到床头柜上有两张写着字的纸,拿起一张看,上面写着: 田警官: 杨士杰和俞文乐、秦香云都是我毒死的。现在我每天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活不下去了。我要到地下去向他们赔罪,以命抵命,也给你们省些力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杨强又拿起另一张纸看,上面写着: 儿子: 你要好好活下去。找个好女人成家。以后在我的祭日带着老婆和孩子来我的墓前看我,我在九泉之下看到你们也会非常安慰的。 杨强抱着母亲大哭了一阵,然后哽咽着把情况报告了市刑警支队。 田春达带着几名刑警来到杨家。看了尸体又看了吴梅的两篇遗言后,田春达看着杨强说:“你母亲是认罪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杨强流着泪说:“我母亲把该说的都说了,她是受我父亲严重虐待难以忍耐才对他下的毒,以后又被逼无奈对俞文乐、秦香云下的毒。希望你们能对她谅解一下。别的,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田春达说:“尸体我们要拉回去做一下尸检。室内我们也要检查一下,看是否确实是自杀。这个案子么,不能说至此就结束了。” 杨强低着头嘀咕了一句:“你们随便吧。”便不再吭声。============= 比基尼杀手1 前不久,兴达贸易公司的女职员尤美云休了十天年假,独自一人到海南岛去旅游。 强烈的阳光把尤美云的皮肤晒成了深褐色,她回到南山市已是8月底了。她年轻,个子高大,身材苗条,与深褐色的皮肤很协调。 一条金项链在褐色胸前闪闪发光,更使尤美云显得姣美妩媚。 尤美云的父母,尤其母亲希望她早日结婚。可她还想再享受两三年这样的独身生活。 9月5日下班后,她和三个大学时代的朋友去饭店小聚,喝酒聊天。三个人中的一位即将结婚,这次聚会也是为她祝贺。聚会结束时已过了10时。尤美云的家距郊区公园车站步行十二三分钟。在和朋友分手后,尤美云乘车到达郊区公园时已过11时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最近,这一带猛增了许多建筑,但时至深夜,站前商店大都关门熄灯了。父亲曾叮嘱过她: “要是夜间回家一定打来电话,我去车站接你。” 但24岁的尤美云总觉得不好意思打扰父亲。今天她也没打电话,大着胆子往家走。 尤美云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自家灯火,心里踏实了许多。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突然从暗巷里跃出。“啊!”尤美云惊吓得喊了一声。与此同时,她的脖子已被人从背后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强力拖到了阴暗漆黑的角落里。 尤美云拼命地挣扎,但已无济于事。 2 6日早晨6时7分,南山市刑侦支队的刑警接到了凶杀案的报警:在郊区公园附近的杂木林中发现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刑侦支队支队长田春达立即带领部下赶赴现场。 现场附近因建筑工程的拓展,原有的绿树逐渐减少。陈尸的杂木林枫叶尚未红,那尸体躺在微微泛黄的树叶下,全身赤裸。田春达以为她身着比基尼泳装,因为这名年轻姑娘晒得格外褐黑,致使泳装的痕迹特别鲜明,看来如同穿了一件白色的比基尼。 田春达蹲下,将尸体翻仰。这具女尸很性感,修长的大腿,苗条的身材,俏丽的脸朝上,浑身粘满了泥土。 田春达看着女尸,嘴里咕嘟了一句: “有二十四五岁吧?”他不无惋惜地说道:“太可惜了,竟杀了这样年轻的姑娘。” 发现这具女尸的是位古稀老人。他喜欢早晨跑步,今晨他5时30分开始出门,因有尿意走到杂木林解手时发现这具尸体。 老人叙述了简单的经过后,抽下挂在腰间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这么年轻,怪可怜的。”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但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能在车上遇见她二三次吧……” “是这一带的人?” 老人沉思一下答道: “我想大概是这一带的人。” 刑警进行了现场拍照,法医也验尸完毕。田春达向验完尸的张法医问道: “怎么样?” 张法医用手扶了扶近视镜说道:“显然是勒死的,淤血痕迹十分明显,大概是昨天深夜被杀。还有……她被强奸了。” 郝东召唤田春达:“田队长,来这里看看。” 田春达踩着落叶走去,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距尸体十二三米处,有一个浅坑,坑里放着被害人的衣物、鞋子和手提包。郝东戴着手套,正翻弄着手提包里装的东西,见田春达来到身边说道: “这里有身份证,她叫尤美云,年龄24岁,在兴达贸易公司会计科工作,家住田谷街二巷,离这儿不远。” “这么说来,她是下班回家途中遭到歹徒杀害的。” “也许。这里是新兴小区,有空地和杂木林。” “喂,你过来!”田春达招呼附近一名警察,把死者身份证递给他:“你到这个地方去。如有家人在,请他们到现场来一下。” 田春达看着死者的衣物问郝东:“钱包呢?” 郝东把手提包又检查一遍说道: “没有发现钱包,可能被凶手强奸后,顺手拿去了吧!” “是因为抢钱才导致强奸杀人吧?” “不管哪一种,结果都一样。” “不,绝不一样。”田春达说道:“歹徒最初的目的是强奸还是抢劫,结果虽然一样,但凶手的类型是根本不同的。” 3 被害者的亲人闻讯赶来了。 被害人的父亲确认了自己的女儿后向警方说道,昨晚女儿没有回家,所以他今天没去上班,正在到处寻找女儿的下落。被害人的母亲一看到尸体就“哇”地一声抱住尸体,放声痛哭。 田春达默默地望着被害人的母亲,听了他们的哭诉后心里十分同情。开始询问他们情况, 死者的父亲说道,昨晚7时的时候,尤美云曾打电话回家,说要到饭店见一下大学时代的朋友。晚上10时又从饭店打电话回来说马上就回家。我说了要去接她,她说不用麻烦我了……” 父亲懊恼地说道。 母亲哭泣着,艰难地从尸体边站了起来。 尸体被抬走了,送去司法解剖。 “受害的尤美云晒得好黑,是到什么地方度假去了么?”田春达问 “她请了年假,到海南岛去玩了。”父亲回答道。 田春达又想:凶手为什么要扒光她的衣服呢?这里面究竟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在查清死者所带物品时,发现被窃的只是有钱包,刚买的手表及衣服、手提包,还有一条18k的金项链全没有丢失。 田春达说:“凶手是强奸被害人才把她剥得精光。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抢劫完全可以不扒衣服嘛!他的目的是强奸,而且把手表、项链都取下来,要让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你想想,这里是杂木林,周围有人家,凶手理应尽快强奸完毕,可他竟连尤美云的乳罩也扒下来了,这难道不说明问题吗?” 郝东说:“照你这么说,凶手可能要欣赏年轻姑娘的裸体。因为昨天的月夜很明亮,尤美云的身体富于曲线美,凶手才把她衣服扒光的?可是,为什么连手表、项链都摘掉了呢?” 比基尼杀手2 尸体解剖证明,死者确系颈部受压导致窒息死亡。 解剖报告将死者受害时间推定为9月5日下午11时至12时。解剖报告还证实,受害者的下体内留有男性的精-液,由此查出那个男人的血型是b型。 据在车站附近调查证明,尤美云确是昨晚11时06分从电车上下来的。同时也查了住在现场附近的有此类前科的人。 仅在郊区内就有十五六个经常肇事的人:有强-奸犯、偷盗女性内-衣的变-态者。还有流-氓犯。 所有有前科的人全都被带到刑侦支队,目的是侦讯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侦讯结果,b型血型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现场证明不明确的人,血型又不是b型。因此有前科者全都排除。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尤美云在她工作的兴达贸易公司有两个交往亲密的男子。这两个人不算是她的情人,只是男朋友而已。尽管如此,警方仍然去调查了他俩的“不在场证明”。对30岁的血型b型的科长调查得更加彻底。可是在尤美云被害的时刻,这个科长正和朋友打麻将,已得到证实。 剩下的就是尤美云在海南岛认识的男朋友了。据尤美云的女友介绍,尤美去说在海南岛时与一个男青年玩过冒险游戏。在搜查尤美云的房间时,确实发现了她在海南岛度假时拍的照片。照片中有一个男青年,身材高大,蓄长发,年约二十七八岁。显得筋骨很结实。他身着游泳裤,与穿比基尼泳装的尤美云微笑着并肩而立。 顺着这个线索,刑侦支队又与海南岛的饭店进行了联系,了解当时饭店住宿人的一些细节,这样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5 9月25日这天下班的时候,职员李元去看一场美国的科幻片。因此,当他在住所附近下公交车时,已过晚上10时30分。归途中路经一所大学的运动场。走到僻静处,突然,从黑暗里冲出一条黑影。李元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被那黑影撞倒在地,嘴上的烟也飞出去了。 “混蛋!” 李元骂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觉得左臂剧痛,用手一摸,血顺手指滴落下来。他被那个撞倒他的人刺伤了。 李元快步跑进了附近的派出所,要了止血绷带,并向警察报告了情况。警察闻讯立即拿起手电筒,和三木一同来到现场。 警察打亮手电,一面照李元倒下的地方一面问道:“你看清对方的脸没有?” “没有,因为我停下来点烟,有风,我用手捂住低头点火,所以没顾得上看对方的脸就被撞倒了。” “你的伤是凶手砍的吗?” “是的。” “凶手个子高矮?” “没看清,也许跟我差不多。170米左右。” “那人有多大?” “从他的力气来看不可能是老年人,我的体重有130斤呢,他一下子就把我撞倒了。” “嗯。” “深更半夜的,他在那黑暗地方干什么呢?” 警察一边用手电照射那黑暗地方,一边走过去。李元也跟随其后。 突然,警察“啊!”地叫了一声,手电筒的光圈停在地上躺着的一具呈“大”字型的赤-裸女人的身上。这是个年轻的女人,完完全全的裸-体,比基尼泳装的白痕在晒黑的皮肤上特别鲜明。 李元从警察身后屏声息气观望着。 警察弯下身子去按她的脉搏,又用耳朵贴在胸前仔细听了听。 “死了?” 李元颤抖着声音问道。 警察没回答问话,仍在对尸体进行检查,最后站起来对李元说道: “请你等在这里。” 说着他把手电筒递给了李元。“是杀人案,我马上向公安局报告。” 在警察打电话时,李元把手电筒的光圈照着尸体,心情极度惊恐。等神情安定下来之后,他才认真地观察起这具女尸,心想:“好漂亮的身材呀!” 这具女尸泳装痕迹鲜明,胸部丰满,下腹部白而细嫩,给人的直觉性-感极强。她的两腿叉开着,一定也是被强-奸了。 7 市刑侦支队支队长田春达在观察尸体后很快联想到一周前在发生的那件杀人案。因为受害人晒黑的皮肤和比基尼泳装的白痕与那个案件太相似了,甚至比勒杀的痕迹更令他注意。 “罪犯太可恨了!” 同来的刑警郝东愤然地说道。 勒紧脖子的痛楚使得被害人脸型扭曲了:舌头向外伸着,呲着牙齿;眼球溜圆,突出眼眶。地上的一边散落着被脱下的衣服和肩包。郝东立即检查了背包里装的物品。在化妆品、手帕和零用钱袋中找到了定期车票夹,里面装有学生定期车票。被害人名叫谷清,20岁;她是南山大学英语系三年级的学生,住址是附近学校的公寓。 为了确认被害人,刑警立即把学校公寓的管理人员叫来了。在管理员未来的这段时间里,法医进行了尸检。调查组的人员忙着现场拍照。凶手也许戴了手套,现场没发现任何指纹。只有地上发现一道匕首插过的口子。被害人的三角裤有被刀割裂的痕迹,可能是凶手嫌脱下麻烦,用匕首割裂了。 公寓管理员脸色苍白地赶到了现场。他确认了死者是谷清本人。“她家经营一家大商场。家里每月都汇上万元来。”管理员补充道。 听了管理员的叙说,田春达心里琢磨如果每月有这么一笔钱,她应该过着相当富裕的学生生活,但她的皮包里只有零钱,想必是凶手盗走了钱包。 尸体解剖报告是次日下午送到的。死亡原因确定为勒杀,死亡推定时刻是12日晚上10时到11时。 受害人确实遭到强奸。从阴-道内残留的精液可辨知凶手的血液是b型。和郊区公园所发生的案件颇为类似。 刑警们在一起研究了案情。 “先确认这两件案件的共同点吧?” 田春达面对黑板说道。这样似乎可以让凶手的形象浮现出来。 “第一是凶手的血型。” 郝东说道。 “凶手血型b。” 田春达在黑板上写下这几个字。 “两件案件都发生在星期五。”刑警向海洋说道。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田春达说道:“我们就把这次的凶手称为‘黑色星期五’好了。也许星期五含有什么意义。此外还有什么吗?” “还有……”郝东说道,“这两起案件凶手都把被害人的衣服扒光。最近发生的另一起强-奸杀人案,凶手只裸-露受害人的下半身,与这两起完全不同。” “你认为这点显露了凶手的性格?” 田春达颇感兴趣地问。 “虽然不一定这么说,但也值得注意。第一件案件,也许如孟晓春所说,凶手杀人后想抢劫和摘下手表,但因是女表怕被追查又扔掉了。似乎没有杀人抢劫的意思。我认为凶手的动机是让女的完全彻底的赤-裸。”郝东回答。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田春达追问道。 “不知道。” 郝东老实地答道。 比基尼杀手4 近日以来,最使田春达头疼的是那可怕的星期五正分分秒秒地逼来。尽管田春达他们已竭尽全力,那个飘忽不定的魔鬼无论怎样查访也找不到新的线索。唯一的目击者——那名男职员也没有提供出很具体、很有价值的证据来。刑警已经几次拜访他,让他尽量提供出些什么,但终未能奏效。 市民们也向警方反映了不少情况。有人在电话中模棱两可地说,自家住宅附近常有一个男人徘徊,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年轻女人,他们怀疑是强奸杀人的凶手,要求警方去查办。有的人更肯定地说,住在某处公寓的男子就是凶手…… 田春达一一派人去调查了报告人提供的地址,结果都与此案无关,其中还有女人跟男友吵翻,气愤不平打电话指控男友是杀人凶手,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在一无所获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凶手预告的可怕的星期五——19日来临了。 这一天从清晨就开始下雨。田春达因睡眠不足,红着眼睛注视着窗外濛濛的雨丝,心里暗想,如果那凶手是讨厌雨的人就好了。如果讨厌雨,他可能一整天都闷在家中,这样第三个受害者在今天就幸免了。可天不随人愿,也好像有意嘲笑田春达一样,中午刚过天就晴了。前两件案件都发生在夜里10时到12时之间。田春达仍认为这是个最危险的时间段。因此,南山市的各派出所在今晚都增加了巡逻人员的次数,还专门派人的在黑暗的巷道里蹲守。 时钟无情地走动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向前推进着。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凶手住在第一现场和第二现场一带,也没有任何证明判定凶手仍在上述两个地点作案。但对第一第二现场还是不能忽视的。 留在搜查总部值班的只有田春达和郝东两个人。他俩心似油煎,因为不安的等待比外出巡查更令人心焦。 “9时30分了。” 田春达看看手表轻声说道,又点燃了一支烟。他办公桌上的烟缸里已堆积如山了。郝东默默地为田春达倒掉了烟灰,又顺手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望着长空说道:“好美的月夜呀!” 田春达心境不佳,凝望着苍白的月光,仿佛看着不祥之物一样。前两个案件发生的晚上,也是这样的月夜呀!尤其是第一件案件,凶手把尤美云扒光,可能就是在月光下欣赏她那晒黑皮肤上明显的泳装痕迹的。 今晚凶手是否正在暗夜中到处走动,寻找新的牺牲者呢? 过了10时,又过了11时,仍没有任何报告传来。 虽然没有报告传来,田春达沉重的心情并没减轻。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田春达拿起听筒脸色顿时骤变。 第三起案件终于发生了。 案件发生在一幢出售中的住宅的二楼。 这里有三幢样式相同的二层小型住宅。楼边竖立一块广告牌,上面写着“高级住宅出售中”的字样。 安居住宅公司的职员边庆,每天早上7时都要来检查一次住宅。一般在上午10时后向顾客举行住宅情况说明会。因为常有野狗在夜间钻进住宅,所以他查看住宅已成惯例。 由于昨夜下雨,住宅区一片湿气。边庆从右边的房子看去,没发现什么异样。当他查看第二栋中间的二号楼时,嘴里喊了一声“糟糕”。因为接近后门的窗玻璃被打破,窗锁也被卸掉了。他脑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是否是一对无房的情侣来这里过夜”? 边庆打开后门走进楼房,发现地板上有淡淡的脚印。脚印沿楼梯向上,边庆也追踪上了楼梯。 在二楼一间敞开的房间里,边庆又“啊”地喊出声来——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姑娘,躺在地上。 她已死了。 这起案件同前两起一样,被勒死的年轻姑娘全身赤裸。 她的身高约160米,体态苗条匀称。双腿叉开得很大,有明显被奸污的迹象。死者全身晒得很黑,比基尼泳装的白痕非常清晰,被扒下的衣物揉成一团,扔在房间的一角。 田春达和郝东俯视着脚边的女尸。 田春达神情凄然地问道:“知道被害人的身份吗?” 警察郝东回答道:“查过死者的皮包,她是一家叫‘月光’的夜间俱乐部的女招待袁丽,年龄30岁。她住在附近的高级公寓,我可以带您去。” 袁丽住的高级公寓是座七层建筑的富丽堂皇的大楼,离杀人现场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如果受害人不是从店里回来遭到不测,那她本来很快就可以回到住处的。她住是二室二厅的房间。 作为夜间俱乐部的女招待,田春达认为房间布置得一定很华丽,但想不到竟相当朴实,三面镜和衣橱似乎也不十分昂贵。 “看来她的储蓄也许不少。”郝东说。 他们打开衣橱的小抽屉,仿佛要印证郝东的话一样,竟找到将近30万元的定期存款折。 在房间里还找到了出租保险柜的钥匙,看来她连珠宝也寄存了。 “不管存多少,被凶手杀了,一切都没有用了。”郝东耸了耸肩说道。 “你认为是流窜作案吗?” 田春达打量着房间问郝东。 “我认为和前两案是同一个凶手。可形式不是和流窜杀人一样吗?我不认为这次的受害人和凶手彼此认识。可能在夜里很晚的时候被杀,受害人和凶手是偶然遭遇。” “你是说,对凶手而言,第三个牺牲者不管是什么人都行吗?” 田春达沉稳地反问道。 田春达喜欢听部下的意见;而且喜欢听跟自己想法相反的意见,因为这样可以避免主观武断。一般案件负责人喜欢听和自己意见一致的,这种人也许较普遍,但田春达认为对案件或凶手有几种不同说法反而比较有参考意义。 “不错。”年轻的郝东警察明确地答道。 田春达笑了笑,他喜欢明确表态的人。 “能谈谈你的理由吗?” “三件案件的凶手显然是同一个人。” “你再说下去。” “我有两个想法,一是凶手认识这三个受害人,出于某种原因接连杀害。但我觉得这种想法没有说服力。” “为什么?” “前两个受害人是女大学生和公司职员;和这次的俱乐部女招待比起来看,身份不大相同;而且三人的住处也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很难认为凶手和这三个姑娘有什么必须杀害的关系。如果憎恨到要接连杀害三个认识的女人,那么先奸后杀又很不合逻辑。” “还有呢?” “我的另一种想法是凶手根本不认识受害人。这个想法和这次案件完合符合。我想凶手是一个年轻人,孤独,不善言辞,所以没有女朋友,也许曾被女人背叛过。” 田春达点了点头,“刚才你说有凶手认识被害人和完全不认识的两种假设,还有另一种假设吧?” “什么假设?” “你想想看吧。” 田春达拍了拍郝东的肩膀。田春达又说:“这次的受害人的皮肤也是晒得很黑;比基尼泳装的痕迹看着很明显。” 郝东说:“我也有同感。不过这可能是偶然的一致。现在是9月,夏天时的女孩都到海边去,不被阳光晒黑那才怪呢!” 田春达说:“可这次的受害人是夜间俱乐部的女招待。一般来说这种职业的女人都不喜欢晒太阳。当然也有例外。个别女招待以晒黑的皮肤自豪。但是这种为数很少的女招待竟然被杀,似乎太偶然了。” “那么,你认为凶手早就知道被害人的皮肤晒得很黑了吗?”郝东问。 “就因为我不能断定才觉得为难呢!” 田春达心里并不认为凶手与被害人认识。杀害认识的人,凶手会用手帕或衣物盖住死者的脸部,尸体也会被掩埋起来。因为尸体一旦被发现,她的周围人会首先被怀疑的。可这次的凶手却不同,既没有隐藏尸体,也没有掩盖脸部的做法。看来凶手和受害人不可能有亲密来往。但凶手又是怎么知道三个女人都被晒黑的呢?因为脸部晒黑吗?可三个女人都是夜间遭到袭击的,夜里怎能看清脸部呢?尤其是这次的受害人职业是俱乐部的女招待,已将脸部进行了化妆。也许凶手是公共浴池的工作人员。但说到公共浴池也不合情理,因为三个被害者的家里都有洗浴条件,而且三个人居住得相去甚远,很难同时到一个浴池里洗澡。 这些结论都是否定的。但田春达仍然没有放弃凶手知道被害人皮肤晒黑的想法,因为这三个年轻女人的裸体都晒得那么黑是确凿的事实! 比基尼杀手5 郝东在外出调查回来后对田春达汇报说:“据说第三个受害人在店里已列为第三号人物,男性关系相当复杂。仅在她房间里找到的名片就超过100张。” 郝东说完将用橡皮筋捆着的名片放在了田春达的面前。 “凶手能在这些名片中吗?” 郝东一张张地翻阅着名片,一边看着田春达。 “如果凶手在这当中,那他一定认识第三个受害人。” 田春达说完又转问郝东: “我向你说过有第三个假设吧?就是凶手可能认识三个人中的一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假设凶手与第三个受害者有很深的关系,可能是这捆名片中的一个人。凶手想杀她,但是一经杀害,自己立刻会受到怀疑。所以首先强奸并杀害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在星期五这天杀人,也许是为了加深人们的印象。虽然这么说,但也只是一个假设。必须先清查一下这些名片的主人。”田春达说道。 当天傍晚,第三个受害人的解剖结果送来了。死因是绞勒导致窒息死亡。死亡时间确定为夜里11时至12时,受害人被强-奸,从阴-道中查出了血型为b型的精-液。 这次案件与前两次完全相同,证明凶杀确系一人所为。 由于第三次案件的发生,媒体和市民们对警方的指责越来越厉害了。 田春达对部下严肃地说:“在下个星期五前,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凶手。为此,我们必须尽快查清那些名片。” “队长认为凶手在那里边吗?” “老实说,可能性只占百分之五十。可前两件都没有任何线索,因此我们才束手无策。这次终究有了一百多个男子,也许凶手就在其中。” 这一百多张名片人员的社会关系相当复杂,尤其是社会地位较高的人,他们极力否认与受害人的关系。也有人还装糊涂,说别人滥用自己的名片。 调查的范围日渐缩小。星期三,调查组的目光盯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叫左白,32岁,是“森林美容院”的发型设计师。 刑警对左白进行调查后是这样汇报的:“他从27岁起曾赴韩国学习两年,在那里学习发型设计后回国。从去年开始担任森林美容院的发型设计师。” 在郝东进行汇报的时候,向海洋把左白的半身照片分发给侦破组的成员。 “长得不错呀。但他的神色相当阴沉。”田春达瞥了一眼照片说。 “是的。美容院的人也有这样的看法。左白的确有时流露出阴郁的神色。据我们调查,他18岁和19岁时曾因流氓罪而被逮捕。”郝东说。 “血型呢?”田春达指着照片问道。 “b型。”向海洋答道。 “这么说他具备了凶手的条件。” 田春达说道。 “是啊,田队。”郝东深深地点了点头,“他身高173米,体重60公斤,稍瘦,但很有力气。更为重要的是他在对女性进行流氓行为时,都是企图剥光对方的衣服。” “他和第三个受害人的关系呢?只是夜间俱乐部女招待和客人的关系吗?” 田春达问道。 “不,不是的。” “是什么?” “据说受害人常到左白工作的森林美容院去。店中负责接待的女孩子这样作证。” “左白自己怎么说?” “他承认她是顾客之一,没有特别关系。他说名片可能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给她的,属营业用的名片。这可能是实话。” “左白去过她服务的夜间俱乐部吗?” “据‘月光’俱乐部的女招待说,他好像没有去过,因为她们的印象不深。” “这次案件发生时左白在干什么,他有‘不在场证明’吗?” “三林美容院营业时间从上午10时到晚8时。第三个被害人被杀的9月19日也是下午8时关店。左白说,这天他直接回家看电视。他单身住在东大桥的高级公寓。” “他和前两个受害者有没有什么关系?”田春达又问道。 郝东摇了摇头: “还不知道。左白说他根本不认识尤美云和女大学生谷清。” “问题就在这里。”田春达冲着郝东说道,“必须再到森林美容院去一下。” 七 当天,田春达带领郝东等来到了森林美容院。 美容院规模很大,光发型设计师就有男女10个人,客人并排坐在转椅上做头发。 田春达和郝东会见了这家美容院的经理林霞。她年近六旬,是个身高体胖的女人。她很自豪地说在全国有五家分店,还向他们赠送了宣传美容院的小册子。一见面,她就显示出了女老板的应酬能力。 “昨天也有警察来,是同样的事吗?” 林霞用涂了丹蔻的粗胖手指抓起一支烟点燃。 “是的。想和你谈谈左白。” “他是优秀的发型设计师,是我店的骨干。他在韩国学习两年,的确造诣很高。” “是哪一位?” “从右边算来是第三个,正在工作的那个人。” 田春达转眼去仔细观察那个青年。看来他比照片更英俊,是个富有吸引力的青年。他一面修整一名中年女人的头发一面和她聊天。从镜子里可以看到那个女人的笑影。 “他的手艺一定很受客人欢迎吧?” “是的。指定他做头发的客人很多。一些女明星和富婆都是他的崇拜者。” “他的性格如何?” “这个嘛……我看他是直肠子的青年人。我这里以客人为主,如果他再稍微有礼一点就更好了。他似乎太沉默了一点了。” “他的收入是多少?” “我每月付他8万元。” “相当不错的呀。” “以他的手艺这笔薪水是应该的。” “收入多,又是走在时代尖端的职业,很受女性欢迎吧她有特定的女性朋友吗?” “我已经向昨天来的警察说过了,我从不过问从业人员的隐私。不过我想他没有特定的情人。” “为什么?” “他很受中年妇人的欢迎。如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大人物的夫人。她们都很敏感,绝不会喜欢有情人的男人。” “那他常跟这些贵夫人来往喽?” 田春达问道。 “啊,这个嘛……” 林霞微微一笑。 “这儿有一般公司的女职员来吗?” 田春达想起了第一个死者——女职员尤美云。 “当然会有。因为我这儿的价格并不那么贵。” “女大学生呢?” “富有的女大学生也常常来。” “这个姑娘来过吗?” 田春达把尤美云和谷清的半身照片并排放在了林霞的面前。 “这个……”林霞扶好眼镜仔细看着,“这两个人是报上登过的人吧?在星期五被杀害的?” “是的。” “我想她们没有来过我这里。你们了解过吗?” “不,不知道,所以才来查访的。” “大概没有来过,我这么想的。” 林霞说话时的口气显得毫不自信。 “左白在这儿一定交过履历表吧?” “嗯,当然。我使用从业人员从来是慎重的。” “让我看看好吗?” “请。” 林霞把田春达和郝东引进经理室,从房间的陈列橱中取出成册的履历表给他们看。 田春达和郝东看完了左白的履历表,里面没记载他未成年时的资料。 “这履历表是他本人写的吗?” “按规定是要本人写,应该是他自己写的。” “借一下这份履历表可以吗?” 林霞惊疑地点了点头。 wap 比基尼杀手6 刑警把左白的履历表和匿名信进行了比较,因不能确认,又送交技术鉴定室去鉴定。 一名警察送来了一封信。信是写给刑侦支队的,没有寄信人的名字。 田春达拆开信封,只见信上写道: 9月26日星期五杀手 显然和上次的来信完全一样。无论信封、信纸和笔迹都同出一人之手。 “他妈的!”郝东愤怒了一句,“简直是拿警察开玩笑!” “显然是凶手对警察的挑战书!”向海洋也气愤地说。 “怎么办?” “还是查一下信上的指纹,然后和左白的指纹对比一下。”田春达说着抬眼看着墙上的日历。 在9月5日、12日、19日这三处都画了红色的圆圈。 这三个日子,是受害者蒙难的日子。三个红圈如同三个绞索,绞得刑警们喘不过气来。 今天是9月24日星期三,距离预告的星期五只有两天时间了。到底能不能再发生第四起案件,这对田春达和刑警们来说几乎是茫然无知了。 第二封信和左白有关系吗? 左白究竟是不是凶手? 12 9月25日,星期四。向海洋和孟晓春两名刑警终于查访到了和左白关系重要的一件事。这件事表明第二名被害人谷清和左白有联系。原因是左白曾到南山大学去教女学生化妆,讲授新发型,并和学生们进行了现场表演。据谷清的同学说,她曾是当时的模特儿。 “左白自己怎么说的呢?”田春达问向海洋。 “他承认去过南山大学,却说记不得谷清这个女大学生。” “对女职员尤美云和女招待君袁丽他仍然否认认识她们?” “他说她们也许到过店里,但名字和容貌都没有印象了。怎么办明天就是26日星期五了,如果他是凶手,明天准会杀死第四个姑娘的。” 向海洋担心地说道。 “逮捕他行吗?” 年轻的郝东问田春达。 “现在还不行,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罪犯。一切只是可能,这样是不能逮捕他的。” 田春达面部表情十分难看。 “以‘另案’的名义逮捕他可以吗只要拘留明天一天,不发生那种案件,就能发现左白是不是星期五杀手了吧?”郝东说道。 “不能轻易行动啊!”田春达苦笑道。 “可如果他是星期五的杀手,这样置之不理,明天真的再死一名,我们怎么交待呢?” “另案逮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孟晓春插了一句。 “他有车。我可以利用违反停车规定为由,或者找个其它的理由,明天一定把他关起来。” 田岛胸有成竹地说道。 “另案逮捕的办法可以考虑。但今天要下功夫再查查左白的身边的事儿。” 田春达最后说道。 13 田春达问调查回来的郝东:“你知道左白和星期五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美容院的休息日是星期二,不是星期五,而且似乎是星期五他也没去干什么,只是偶尔和同事打打麻将。” “星期五的罪行是单纯的、偶然的吗?” “强奸第一个女人在星期五,这可能是偶然的。第二、三次的犯罪也在星期五,这个一周的时间有可能是凶手性欲的周期。袭击年轻姑娘,强奸后杀害,凶手得到了满足。可过了一星期,又忍受不住而袭击第二个女性。凶手可能会如此反复吧?” “如果这样,这个星期五他又要强奸杀人的。” “我想会是这样的。” “我的意见是明天跟踪左白。”田春达对郝东及其他刑警说道,“彻底跟踪从美容院下班后的左白,绝对不要被他发觉。见过他的人要化妆,希望全体人员全力以赴。如果再出现第四个受害者将是我们警察之耻!” 14 第二天,9月26日,星期五。从清晨起天空就阴沉沉的。侦破组的刑警都已化好妆,只等待令出发了。 森林美容院上午10时开门。左白裕一郎11时才上班。 女刑警孟晓春化妆后以客人的身份来到森林美容院,指定要左白做头发。 她做完发后回刑侦支队向田春达汇报。 “左白的态度没有变化。” 25岁的女刑警一边抚摩着做得很漂亮的头发一边说道。 “和你说话了没有?”田春达问道。 “说了。他问了我的名字,还问我是不是女职员。接着他告诉了我他在韩国的生活。” “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个自我表现欲很强的人。他不停地说在韩国如何如何,因此显得很浅薄和没趣。” “他和你谈话时的情态怎样?” “说话断断续续,自己没兴趣的话题就心不在焉。他是个典型的自我表现者,以自我为中心,是个很不适合结婚的类型,我还认为他是个没有同情心、不会体谅别人的人。” “你说的不严重吗?” “作为女性,我从本能上能体察出他是什么性格。反正我决不会和他交朋友。” 夕阳西下,整个南山市都已陷入了暮霭之中。 森林美容院关店了。刑警们各就各位。美容院四周有四名刑警;左白所住的公寓附近有两名。 闭店之后,左白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左白独自一人走出了美容院。四名刑警隔着一段距离悄然地跟踪其后。郝东竖起风衣的领子,下巴上贴了假胡须,真让熟人认不出来。 左白穿过立交桥,这时他突然停下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拐入巷道,推开了“彩虹”酒吧的大门。郝东紧盯着左白的行动。他是进去消磨时间吗?现在是9时36分,那三起案件都发生在夜里10时以后。他在这一段时间大概是有意喝酒消耗时间吧。为了侦查个究竟,郝东示意另外三个刑警在外面监视,他独自走进了酒吧。 左白正坐在柜台角落里,一面喝加水的威士忌一面环视店里。眼神里充满了淫欲和飘忽不定的神情。酒吧里除一些男客外,还有三个年轻的女职员模样的人并坐而饮。她们说笑个不停。郝东坐在她们对面,要了啤酒,然后把目光盯着左白的举止上。 左白不时瞟着那三个年轻姑娘。她们是现代型的姑娘,个子高大,身体健硕。 酒吧的老板娘从里间出来,一眼看见左白便大声招呼道:“你来了。” 这个老板娘50岁左右,个子矮小,多嘴多舌。她和左白打了招呼后又絮叨起美容院生意来。 那三个女职员听说左白是发型设计师,显得兴趣盎然,立即和他搭讪起来。左白似乎正求之不得,于是又大谈起自己在韩国的生活及时装发型等等。 郝东平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时间也分分秒秒地流逝着。或许是外面的刑警等得焦急了,向海洋走了进来。他神态自然地坐在郝东身边,向服务员要了杯啤酒,轻轻啜了一口后小声地问:“情况怎样?” 郝东一边喝啤酒一边轻声说道: “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打发时间,还是物色狩猎对象?” 这时那个老板娘也参加进去了,一男四女谈得更起劲了。 大约过了30分钟,不知谈话内容如何,反正三个年轻姑娘中的一人和左白一起结伴离店而去。郝东急忙尾随其后。向海洋则稍隔了一点时间也慢慢站起身,向外走去。 copy ight2008-2022 ved版权所有北京易天新动网络技术有限公司 wap 比基尼杀手7 见向海洋出来,郝东迅速走近他,用手指着正前方的手饰店说道: “左白和那女人进那家店去了。” 五六分钟后,左白和那个姑娘手挽着手走了出来。只见那个姑娘的腕上细细的手镯闪闪发光。她约二十四五岁,椭圆脸蛋,长得很漂亮。 “这一对想到哪儿去呢?”郝东自言自语道。 “问题在于左白是否要将她作为第四个牺牲者。”向海洋说道。 “当然是要她作为第四名牺牲者了。在这之前,左白已杀了三个女人。今天又是星期五,他不会为别的目的物色这个女人的。” “可前三个受害者是在回家途中遇害的,凶手多半是埋伏等待的呀!” “这回也可能要送她回家,准备在途中强奸杀人吧。这个狡诈的色狼,为了让女人放心,还给她买了手镯!” 郝东和向海洋躲在暗处轻声议论着。 左白和姑娘宛如情人一样搂抱着,向一家宾馆走去。郝东和向海洋不敢怠慢,也紧紧尾随而去。 “也许他们先在宾馆玩一会儿然后再送她回家?”郝东猜测着。 向海洋不语,目光紧盯着那两人走进那座宾馆,然后才吁了一口气。 “郝东,怎么办?”刚刚赶上来的安义表情紧张地问道。 郝东很难下判断了。 “过去的三起案件都不是发生在旅馆里啊。” 安义脱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你应该知道呀。”郝东睨视着旅馆,“左白是个杀人的恶魔呀!”他略加思索立即吩咐道:“这样,我和向海洋潜进他们的隔壁房间里。你们俩在外面埋伏监视,要随时和田队长保持联系。” 郝东走进宾馆向前台领班说明来意。 “我们担心刚进来的一男一女可能是犯罪嫌疑人,所以想在隔壁房间里守候一下。” “知道了。那请两位进隔壁房间吧。” 郝东与向海洋在隔壁房间倾听着、等待着…… 向海洋又进到浴室,这里与隔壁最近,那边电视机里的音乐声可以清晰地传到耳朵里。 郝东小声问道:“听到了什么没有?” “没听见他们说话,看来他们在看电视。” “真把我装进闷葫芦里了。左白想把她作为第四个牺牲者呢,还是想和她共度一夜?”郝东小声说道。 “那个年轻姑娘真令人担心,竟然敢和在酒吧里相识的男人在这种旅馆鬼混。”向海洋小声说道。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是物件倒下时发生的声音。 郝东和向海洋互相警惕地对视一下。接着,就听见那女人的呼救声,令人毛骨悚然。郝东听到姑娘的声音的同时,几步跨出房门,猛敲隔壁的房门,并厉声喊道:“开门,快开门。我是警察!” 屋里只有喊声,却没有开门的意思。郝东急了,猛的将门撞开了。 郝东握着手枪抢先跃进房内。那个姑娘半-裸着身子滚落在双人床下。左白不知去向了。向海洋抱起只穿内衣的女人,把她放到床上。郝东则冲进浴室。浴室的窗子大开,左白是从这儿逃出去了。郝东与向海洋打个招呼,也从窗口跃身到巷道里。 向海洋抱起的姑娘在床上呻-吟着。她的脖颈胀得通红。 “救命……”她用微弱的声音喊道。她的内-衣已被撕开,浑身由于惊悸而颤动着。 向海洋拿起毛毯盖在她身上轻声说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旅馆外面的安义和田野两人听到里面的骚动声,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郝东已经追出去了,你们快去支援!”向海洋吩咐后自己也走出房间,赶紧和田春达取得联系。 郝东追出去后没见到左白的踪影。没办法,他只好和埋伏在左白所住公寓的两名警察取得联系。可是,直到次日清晨左白仍然没有回到住处。 受害的姑娘被送到附近医院进行治疗。 这个姑娘名叫纪春,24岁。是百货公司的职员。因伤势不重,已经能在床上起身,只是声音还低沉、沙哑。 田春达和部下医院来探访纪春。 “逮捕那家伙了吗?”纪春问田春达。 “还没有。但已经掌握了他的姓名、住址和工作单位,他很快要被逮捕的。” “真没见过那样缺德的男人呀!” “你和他在酒吧是第一次认识吗?” “嗯。我常与朋友去喝酒,听老板娘介绍我才和他相识的。他是发型设计师,又到韩国留过学,所以我很相信他。想不到刚一上床,他就突然勒住了我的脖子……” “他勒住你脖子时,你想没想到自己可能被杀?” “唉,那当然了。那家伙脸色顿时变了,人似乎也变了,像个……魔鬼。” 纪春声音更加颤抖了。 “他是猛然勒住你的脖子的?” “是的。” “当时他说些什么?说没说要杀你、要你死的话?” “他好像吼叫了一声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因为太可怕了。”纪春语音不清,全身颤抖不已,“他是星期五的凶手吗?” 田春达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就和郝东离开了。 星期六整整一上午左白一直没露面。 全市已下达紧急通缉令,所有的警察都掌握了有关左白的情况及照片。 天网恢恢,但田春达的心情不能平静下来,萦绕在他心头上的有两件事情:一是担心左白在逃亡中再犯下新的罪行;二是左白是不是真的星期五杀手? 在田春达看来,前三次强-奸杀人案都发生在受害人家宅附近,而左白昨晚却是在旅馆中作案,这种迥然不同的做法是很值得注意。因此他才考虑左白是不是真正的凶手。 14 左白被抓获了。他在审讯一开始态度就很强硬,而且将一切过错全推给了纪春。 “我是和她住进了情人旅馆。她也承认是情投意合的。可谁想一住进旅馆她张口就向我要一千元!” 左白向负责审讯的田春达生气地说道。 “是你勒住了她的脖子吧?” “没有啊。为了钱的事,我们先争吵,后来厮打起来,也许在厮打中我的手碰了她的脖子。说我勒住她的脖子、要勒死她,这是她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纪春说她并没有向你要钱呀!” “胡说。她干的是妓女的勾当,当然不会承认。我虽然粗暴了一些,但她诬陷我也不对呀!” “那你为什么匆匆逃跑呢?” “她拼命地叫喊,谁也得跑呀!况且我听到了外面的男人的脚步声。“这是你的东西吗?” 郝东把从左白房间搜查来的袁丽的泳装照片放在桌子上。 “从我房间偷出来的?” 左白不满地问道。 “不是偷,是以物证收存的。” “什么物证?和我上宾馆的可不是这个姑娘。” “你怎么会有她的泳装照片?” “那是8月底在饭店拍的。我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去海滨,所以利用星期日到饭店的游泳池去玩玩,我和她早就相识,她常到我们店去。在游泳池遇到她就拍了照片。” “你很喜欢她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拍了她的泳装照片,又郑重地收藏起来,这不说明你很喜欢皮肤晒黑的比基尼泳装照片吗?” “我不清楚你这话的意思。” 田春达笑道: “我在问你的爱好呀。你大概喜欢健康的晒黑的姑娘胜过皮肤白晳的姑娘吧?” “实话说,这两种姑娘我都喜欢。” “两种都喜欢吗?” 田春达说完顿时严肃起来: “你对普通的性关系也不能满足吧?勒住她们的脖子,看见她们痛苦你才会兴奋吧?” 左白一听恼羞成怒,像发疯的野兽一样吼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正常人,不是变态人!” “可是,你十八九岁时曾勒过女人脖子,以流氓罪被拘捕过呀!” “那是女孩不接受,我发怒才勒住她,但从那以后我再没犯过。” “你一怒就会勒女人脖子吗?这次你也是一怒就勒了她的脖子吧?” “不,是厮打时我的手碰到了她的脖子。” “是律师要你这样说的吗?” “我说的是事实的真相,你们仔细调查自然就明白了。” “我们当然要调查的。” 审讯就这样结束了。 wap 比基尼杀手8 郝东说:“目前很难证明左明是星期五的杀手。没有确凿证据呀。” “是呀。”田春达点了点头,“可是目前除他以外还没有嫌疑人。而且26日在市内,除纪春外再没有年轻姑娘遭到强奸伤害。给我们写匿名信的人在星期五不会不干的,因此左白不能被解除怀疑。” 田春达不断思索。难道凶手是受害者的朋友?除了纪春之外,其余几个受害人都晒黑了皮肤。跟情人或朋友一起到海边去,当然会拍照片的。凶手可能就在看过照片的人当中。假定有一个朋友或熟人是受害者共同的朋友或熟人,那么这个人可能看了受害者的照片,从而蜕变为星期五的凶手。 可是,尽管刑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调查的结果也只是失望。 受害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们的情人或朋友之间也没有相互的联系。所以看过泳装照片的人都互无关系,又没有一个人看过全部人泳装的照片。 “还是不行啊!” 田春达失望地说道。 田春达日思夜想反复琢磨,他想到了一个破案的关键。上班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架35厘米的照相机放在桌上,然后招呼郝东:“喂,郝东。” “拿相机干什么?”郝东不解地问道。 “我的相机,给你拍照。” “给我拍照?” “对,走,到外面去,屋里光线太暗。” 郝东懵头懵脑地跟田春达来到了室外,不一会工夫,将相机里的内存卡全部拍满了。 “照片拍完了,剩下的事交给你,怎么处理呢?”田春达这样问郝东。 “当然要拿去请人冲洗了!”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郝东到此仍未理解田春达的用意,他莫名其妙地问道。 “凶手看过受害人的泳装照片,这绝不会错的。凶手不可能事先知道被害人身体晒得很黑。受害人没有在杂志摄影专栏刊登过照片,说明只能是私人拍摄的泳装照片。” “那又怎么样呢?” “我想,受害人或她的情人一定把所拍的照片拿到冲洗店去冲洗。” “对。” “那么与受害者毫无关系的人,不是也可能看到她们的泳装照吗?” “啊!”郝东明白了田春达的意思,诡秘地小声惊叫道,“是冲印店的人干的!” “是的。如果某家冲印店收下年轻女人泳装照的内存卡,冲洗完后,店老板偷偷把自己喜欢的泳装照贴在相集上。这就是……” “这就是他的‘后宫’!” “对。来冲洗店冲洗照片的人肯定留下住址和姓名。这样泳装女人的住址和姓名也就知道了。” “可是队长,受害人的地址分散在南山市各地,她们的情人或男朋友的住址也一样。他们去的冲印店也不会是一家。” “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进行过调查。以往照片都是由照相馆自己洗印的。可是最近,超级市场、烟铺、洗衣店、药房都设了接收冲印照片的窗口,受托冲印。受托冲印的价格要比照相馆低二三成。有这种窗口的地方当然不是自己冲印,而是送到大冲印店去。因此,不管受害人住得多么分散,她们都可在自己住处的附近进行委托冲印。你明白了吗?” “队长想得这么细,我很受启发,完全明白了!” “那好,就尽快去调查一下,看看受害人的泳装照片都在什么地方冲印的。” 18 为了寻找案件新突破口,刑警们按田春达的部署四处进行调查,疲于奔命。经过两天的紧张工作,郝东兴致勃勃地跑来向田春达报告,“队长的预见对了。” “照片的洗印是在同一家公司吗?”田春达问道。 “对,是中心底片洗印公司。 “果然,中心底片洗印公司是星期五休息,对不对?” “对,是星期五休息。” 郝东又说:“这个冲印中心共有165名职员。其中男的占七成,118人。再从中删除事务系统和管理部门的人,还有86人。这86人完全从事洗印工作。” “86人?” “是的。凶手就在其中吧?” “这些人中,b型血的人都清楚吗?” “很遗憾,这家公司没查过职员的血型。” “那就设法查一查嘛。” “如果查血型的话,那凶手一定会产生怀疑。” 田春达说:“不怕他逃,逃反而能暴露自己,怕的是他起了疑心,销毁证据。” “可是,怎样才能把这86人的范围缩小呢。” “最后受到袭击的姑娘,她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照片送去冲洗的?”田春达问道。 “10月12日,星期二。”郝东掏出笔记本说道。 “那是受袭击的三天前!”田春达大声说道。 “是的,他们在拍照后,忘了拿去冲洗了。” “这就说明凶手没有‘存货’了。” “存货?什么存货?” “新的袭击对象啊!袭击三天前来冲印底片的人,只能说明凶手没有‘存货’了!” “这对捕获凶手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我们可以借此向凶手布下圈套。” “布下什么圈套?” “现在冲印泳装照的女性会越来越少,凶手‘后宫’空空如也了。我们……” “我们把年轻女性泳装照的内存卡送进中心底片洗印公司的冲印窗口,凶手定会来的。” 郝东接着田春达的话茬,莞尔一笑说道。 “请那三位作诱饵的女警,立刻拍其中一人的泳装照,去冲印底片!” “一个人就够吗?” “一个人就够了,这便于我们集中监视。为了显得自然可信,最好再拍几张和男友在一起的照片。” “那就让年轻的席银当模特儿吧?” “他晒得黑吗?” “我最近看他晒得挺黑的。据说他常穿一条短裤跑步。” “行啊。”田春达答应了。 这样,席银男刑警和女刑警石惠立刻被叫来了。他们两人按田春达的指示,到温泉游泳池去。石惠穿着三点式的比基尼泳装,既拍了她单身照,也拍她和席银并肩而立的双人照。 “拍得怎么样?”田春达问郝东。” “拍得太棒了,石惠的泳装照肯定会让凶手眼花缭乱的!” 星期四,凶手就能看到她亮丽的泳装照片了。 “现在就看凶手会不会上钩了。田春达说道。 “我希望他上钩。”郝东兴奋地说道。 “不管凶手上钩不上钩,星期五这天也要保护好石惠。”田春达说道。 wap 比基尼杀手9 10月24日,星期五。 这一天,对刑警们来说是能否捕获凶手的一个关键时刻。 按田春达的判断:星期五的凶手应该袭击石惠。而且凶手会按照石惠的住址,潜进她住的公寓,或埋伏在公寓附近。 为此,田春达精心设计了这样一套戏剧情节:扮演情人角色的席银约石惠去看电影。然后在11时左右把她送回去。两人在公寓前分手,然后让石惠一个人走进公寓的房间。从前几起案件的经验看,凶手多是在深夜等待袭击对象返回时进行作案的。因此田春达又特意安排向海洋刑警潜藏在石惠的房间里。此外,还有几名刑警埋伏在公寓的四周。 捕捉凶手的网就这样张开了。 为了进一步麻痹“星期五的凶手”,严防有任何疏漏,让人一看便认为席银和石惠是一对情侣,席银和石惠在饭店吃了晚饭,饭后一起走进电影院去看了恋爱影片…… 电影散场后,已经过了10时。 两人走出电影院,,走到明光大街时叫了出租车。 石惠下车后走进了公寓。门口的管理员办公室已经关门,窗帘也拉上了。整栋公寓静悄悄的,仿佛已进入了梦乡。 石惠走上楼梯,向二楼拐角自己的房间走去。她从手提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锁。她以警察的机敏,认真扫视了一下走廊,没发现有从背后袭击她的人。她从容地打开门,进入房间,扭亮了电灯。 “星期五的凶手显然没有来。”石惠暗想,“如果说袭击自己,那早该下手了。” 她走向厨房烧开水。她很渴,想喝茶。 烧上水之后,她想到藏身在壁橱里的向海洋便喊了一声:“向海洋。” 向海洋没有回答。 “我泡茶了,你想喝吗?看来凶手没有中圈套。” 石惠又说了一句。 向海洋仍然没有回答,也没有走出壁橱的迹象。石惠顿时紧张了。 “向海洋!” 她大声呼喊并拍打着壁橱。 就在这个时候,穿着夹克的向海洋,满脸血迹,猛然从壁橱里跌出来倒在地上。 “啊!” 石惠惊叫了一声,瞬间又拼命用手压住嘴。她马上意识到凶手也可能藏在屋里,便迅速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枪,打开保险,紧张地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接着她一手端着手枪,一手把电话拉过来,拨了事先约定的电话号码。 “向海洋出事了!” “凶手呢?” “不知是逃走还是藏在房间里。” “我们马上去。” 电话挂断了。 石惠警惕地端着枪,如果凶手从厕所或浴室出来,她就立即开枪。但屋内悄然静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田春达和郝东飞奔至屋里。 石惠打开门,两人进到厕所和浴室查看。此两处均无凶手的踪迹。 救护车蜂鸣着开到公寓门前,把向海洋拉走了。 “他被打得很厉害。”田春达说道,“他年轻,做事谨慎,而且有很好的功夫,还被打得这样,看来一定是遭到了突然袭击。” “凶手从什么地方进来,又从什么地方跑的呢?” 石惠问道。 “你回来的时候门是锁着的吗?” “是锁着的。我是用钥匙开的锁,连窗户也是锁住的。” “剩下的只有天花板了。” 田春达说完用手电筒照了照天花板。只见一块天花板的木板微微错开,灰尘撒落在下面的地板上。 “就是这儿。”田春达说道。 郝东立即移开天花板上的木板,只身钻了进去。随即上面响起了“咔喳咔喳”的脚步声。几分钟后他满身满脸沾满了灰尘回来向田春达报告道: “好像从前面的203室的天花板进来的。” “那个房间是空的。以前住的人上个月搬走了。”石惠说道。 “这么说,凶手肯定知道那房间是空的,从那儿沿着天花板爬到这儿的。奇怪的是,向海洋藏在壁橱里,难道听不见凶手从头上走路的声音吗?” 郝东恼恨地说道。 只见壁橱内血迹飞溅,已经干燥成了紫黑色。从这种情况判断,凶手大概是用铁锤或钳子之类凶器,猛然击打向海洋的头部,使他失去知觉的。 “问题是凶手是不是知道向海洋是刑警才下如此毒手的?”田春达说道。 “我想他不会知道的。”郝东断然说道。 “为什么?”田春达问道。 “向海洋在夹克内藏了手枪,凶手并没拿走。会不会是这种可能:凶手误以为向海洋和自己一样,为了偷袭女性才藏在壁橱里。如果他知道向海洋是刑警,当他把向海洋打昏后肯定要搜身,并把枪拿走。对那类罪犯,手枪一定是有吸引力的。”郝东说道。 “如你说的这样,凶手没发现向海洋的刑警身份,我看这种圈套还可再来一次。” 田春达看了看石惠说道。 “再来一次?”石惠吃惊地问道。 “害怕了?” “不。我要为向海洋报仇!我可以再干一次。” 田春达和郝东走出公寓时,已经是午夜零时了。 “下星期五还打算用石惠作诱饵吗?”郝东一边走向停在公寓门前的汽车一边问道。 “不。我们必须在下星期五之前逮捕凶手。今天侵入石惠房间的肯定是‘星期五的凶手’。这个人也肯定是中心相片洗印公司的工作人员。”田春达说道。 “那就要彻底清查洗印公司从事洗印工作的男职员了。” “是这样的。但要尽量避免凶手生疑。” “知道了。” “另外要立即调查今晚的案件。我们没发现凶手从公寓里逃出去,也许会有人看见这个可疑的人物。” 次日清晨,刑警们开始从公寓及周围居民中进行调查。公寓的居民没发现形迹可疑的人物。但在公寓周围居民的调查中,一名公司职员在回家的途中曾经看见一个人和一辆车,地点距离公寓仅三十来米远的地方。昨晚8时40分前后,有一个男子从公寓那边飞跑而来,坐上了停在路边的汽车,慌慌张张飞驰而去。 田春达十分重视这一情况,立即召来这个人进行询问。 “那个人好凶的样子,我很怕被他打了,因此慌忙地躲开了。”那位中年公司职员表情紧张地说道。 “你看清对方的脸了没有?”田春达问道。 “好像看见了,但又说不出特点来。” 他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既然说他是副很凶暴的样子,很可怕,不是说你已经看清他的脸了吗?” “是啊。可是,想具体说出脸、眼睛和嘴长得什么样,我确实说不清,真对不起。” “也许会这样的。你看见他右手拿的什么?” “拿着一把细长闪光的东西,起先我以为是匕首,但仔细看一下,却是钳子。钳子,对,没错!” “他是开车跑的?” “嗯,我跑了几步,回头看他时,他正坐进汽车里。” “记得是什么车吗?” “车体是白色的,是中型车吧。” “知道是什么牌的车吗?” “我不会开车,车名叫不出来。是不太小也不太大的中型车,只是这点不会错,而且是白色的。” “车牌号码记得吗?” “车牌号码很脏,粘着泥巴,可能是前一天下雨溅上去的。” 送走这个人后,田春达和郝东又议论起这个线索来。 “那家伙可能是‘星期五的凶手’”郝东说道。 “那人说记不起凶手的脸,可能因为害怕、紧张。”田春达说道。“而且神经紧张时看人的印象也不可靠,会把矮子看成大个,把美女看作妖怪。” “白色的汽车大概不会错的,因为凶手已坐上了车,是他在没危险的情况下记住的。连车牌号码上的泥巴也记得,可见他已经恢复了冷静。” “白色中型车?中心相片洗印公司的职员有这种车的人也会有几个吧。” 郝东猜得很准。在极端秘密的调查下,洗印公司二三十岁有这种车的男职员共有5人。 “就从这5人中查找吧。”田春达说道。 为了不惊动凶手,所以并没对该公司的男职员进行血型检查。 wap 比基尼杀手10 为了细致研究这5名嫌疑者,田春达把部下召集到了一起。他说道: “我们研究一下,能否从以下情况得到一些启示。一是9月26日星期五。这天,左白在宾馆对纪春施暴,所以他被认定为‘星期五的凶手’。已经证明这种认定是错误的。可是这天并没有发生其它强奸杀害年轻女人的案件。也就是说,这天‘星期五的凶手’停止‘工作’了。但他是一个每星期五绝对要强奸杀人的男人啊!” “你是说凶手9月26日不作案是事出有因吗?”郝东说。 “正是这样。因为没有袭击未遂案,所以并不是凶手袭击失败。我想不是遇到公司临时有事,就是凶手因病躺在床上。先调查一下这一点。” “此外还有没有把凶手范围缩小的条件?” 田春达说:“我是这样想,即使在暗房工作,只要有发泄的条件,也不致于发展成强奸杀人。目前在中央洗印公司工作的人员,除凶手之外其他人什么也没做。因此凶手应该和其他职员有所不同,他一定有比别人更喜欢晒黑皮肤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呢?” “洗印,冲印、放大,都需要特殊技术,所得的薪水想必也比一般职员高。” “对。在中央相片洗印公司,每人平均可得3-5万的月薪,奖金好像也不少。” “这样他就有钱去旅游圣地旅行。” “是的,是这样的。” “你是说职员中没晒黑的人就是嫌疑犯吗?”郝东直言问道。 田春达笑道:“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极端,也有人不喜欢皮肤晒黑呀!”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凶手可能是情绪压抑而又无处发泄的人。” “是那种薪水不低,却因某种理由向人借债,以致不能享受夏季度假之乐的人?” “对,你们就去调查一下经济上有困难的人吧。” 调查结果,确定三个人为主要嫌疑犯。 藤龙,29岁,有妻子和一个3岁的孩子。 单男,26岁,单身。 古明,25岁,单身。 藤龙买了新居,因此贷款200万元,每月需还房贷,生活比较困难。他妻子吴君27岁,目前正怀着第二个孩子,已怀孕7个月,因此性关系不能不加以抑制。所以他可能性犯罪。 单男好赌博。因而向再同事借了10万元,这还不够用,他又向高利贷者借了将近20万元。 古明则因车祸向人借贷。他驾车撞上了骑自行车的老人,对方受伤。只好借50万元支付老人的住院费和赔偿费。 “这三个人身高都是170米左右。” 郝东讲述了一般情况后向田春达说道。 “如果知道三人的血型就好办了。”郝东懊恼地说道。 “突然检查血型,势必会引起对方怀疑。”田春达接着问道,“这三个人有没有前科?” “他们都没有被捕过。” “他们性格特点如何?” 田春达又问了一句。 “藤龙和古明内向,单男则外向。我们打听过这三个人的朋友,据反映,他们不像强奸杀人犯。”郝东回答道。 “这话说得太没意思了,杀人犯的头上也不写字儿呀。”田春达不满意地说道。他又说:”9月26日星期五,凶手没有作案,所以先查一查这三个人在这天都干什么了。公司是休息日,凶手一定是由于某种原因那晚不能外出。如果调查不顺利,只好对这三个人进行跟踪监视了。” 田春达作了这样的决定。 21 对于9月26日的侦查进行得并不顺利。尤其是那两个单身汉,假日的行动很难掌握得住。这两人都住在市内公寓,但邻居们对他俩都不太注意,因此只好把重点放在跟踪上。两人一组的刑警分头跟踪这三个人。从他们的住处开始,跟踪到工作单位,下班后又开始跟踪,直到他们回家为止。 藤龙有家室,下班后大都直接回新建的家里。 单男依然是和朋友打麻将的时候居多。他在麻将店玩到将近12时,跟踪的刑警只好在外面苦等着。 古明的行动在三人当中可以说是最古怪的了。下班后,他只在夜街上闲逛,走的全是热闹区,活像一个穷极无聊的瘪三,一会儿看看电影院的广告宣传栏,一会儿又看看商店…… “看他那副穷相,也许兜里一文没有,所以只能呆看。”负责跟踪的刑警向田春达报告说道。 “我看他像‘星期五的凶手’。”安义说道。 田春达还是很慎重:”不能这么早下结论。” “可是队长,藤龙有孩子,即使夫妻感情不好,有可爱的孩子,也不能去当杀人犯吧?单男有打麻将的瘾,我也常常打麻将,这可以成为不满的排泄方式。到目前,只有古明最可疑。” “那就继续跟踪他吧。”田春达说道。 10月27日的星期五,古明又离开公司到热闹地方去。今晚他或许兜里有点儿钱,他先进了零售店,买了两包烟,然后向小戏场那边走去。 安义和孟晓春两人紧跟其后。 “这家伙为什么专到这个地方闲逛呢?” 安义一边跟踪一边小声对孟晓春说道。 “不知道。如果照队长的说法,凶手应该有‘后宫’的,因此我想他不会到这儿来寻找强奸的对象。” 正在此时,前面突然骚动起来。人潮猛然分开,路街形成了空地,只见古明和两个流氓模样的人在那儿争吵。刚才骚动的呼喊声就是从古明旁边一个年轻姑娘发出的,因为她看见一个流氓手里拿了把匕首。那个持刀的流氓向冲过来的古明刺了一刀,古明按着侧腹蹲了下去。 安义呼地扑向了这个流氓。 孟晓春嘴里大吼一声:“快叫救护车!” wap 比基尼杀手11 刺伤古明的流氓被抓住了,另一名流氓逃走了;刑警护送古明去了医院。古明被刺得不轻,缝了12针,所幸总算保住了性命。 手术结束后,安义对医生说道: “有件事想拜托大夫。” 说完他出示了自己的刑警身份证。 矮小的医生微笑着说道:“病人得救了,这点我可以保证。因为没刺中要害。” “病人出了不少血,请查一查他的血型好吗?” “好,那就查查吧。” 这名医生答应了。 安义向田春达报告后,一个人在候诊室等待古明血型的结果,直等了两个小时,医生才出来告诉说道:“那个人的血型是a型。” “a型?”安义怀疑地问了一句。 “是a型。”医生肯定地答复,使古明从嫌疑犯中除掉了。 刑警们继续在藤龙和单男两个人身上下工夫。 据藤龙周围的人反映,他常为孩子所缠,休息时带3岁的儿子去逛公园;还有人说他反复无常,在街上见到他打招呼时,他竟装作不认识,令人莫名其妙。 而单男虽然债台高筑,但仍嗜赌如命。为了赌钱,他经常主动要求加夜班,债务却总还不清。 这两个人确实够嫌疑犯的条件。但凶手只能是一个人。 “到底是藤龙还是单男,我们故意和一个人闹翻好吗?” 年轻的安义提出了大胆的设想。 “闹翻有什么用?”郝东笑着问道。 “打他个鼻青脸肿,他的鼻子就会出血,这样就能查出他的血型了嘛。” “如果血型是b还好,不是呢,怎么办?人家会指控警察找碴打架。” “即使是b型血这样的做法也有问题。”田春达说道。 “为什么?如果能确定凶手,指控我也值得。” “血型是b也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另一个人可能也同样是b型。“ “搜查他们住室可以吗?我想他家里一定藏有被害者或没有杀成的人的泳装照片。因为那是凶手的‘后宫’啊!如果房间有她们的泳装照,那他无疑就是‘星期五的凶手’。” 田春达说道:“那就试试吧?” 23 为慎重起见,搜查单男住宅一事,田春达安排了郝东和孟晓春这两名资格稍老的刑警去办。 案件发生的时候,南山市正值盛夏。从9月初到10月末,时间将近两个月了。现在已经是秋凉时节了。 两位刑警于上午10时到达了单男的公寓。他俩找到了管理员,出示证件对他说道:“我们是奉命前来搜查单男的住宅,搜索令在这里。但我们有个要求,此事除你外,不得对别人讲。” “需要我在场吗?” “是的。” “请打开房间吧。” 管理员顺从地把两名刑警领到二楼,打开了单男的房间。 这是典型的公寓住宅,两室一厅,还有不大的厨房、厕所。 管理员打开房门之后一直站在门口,两眼呆望着这两名刑警。 郝东最后搜查了桌子的抽屉。抽屉里更乱。最下面的抽屉放着周刊杂志,杂志下面放着一个大封筒。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用透明胶带封住了信口。 郝东戴着手套,小心地撕开透明胶带。 “找到了!” 郝东看了看信封里的照片,兴奋地压低声音说道。 信封里共有三十余张放大的彩色照片,每一张都是年轻女人的泳装照。第一个被害人尤美云的照片有3张,全是比基尼泳照。照片的背后写有姓名及住址;第二个是大学生谷清,照片共4张;每张都是晒得黑黑皮肤的比基尼装束;第三个被害者袁丽的照片也有,她已经30岁了,又当女招待,身体有点肥胖,因此她的比基尼泳装更富肉感。 “全都在。”孟晓春看后感慨地说道。 就连警方用来作陷阱侦查的女警石惠的泳装照也被他收进来了。 “完全可以判定了。” 郝东压抑着兴奋的情绪轻声说道。 “如果石惠仍是他最后确定的猎取者,那下星期五可能会再次袭击她。“郝东说道。 “这样我们必须在下星期五前逮捕他!”孟晓春说道。 两位刑警再三强调不许管理员对外宣扬搜查一事后,拿着装有彩色照片的牛皮纸信封返回了警视厅。 24 刑侦支队办公桌上并排摆着郝东他们拿回来的三十多张彩色照片。这些年轻姑娘的泳装照,全是外行人拍的,从艺术欣赏角度看虽然较差,但反倒更有实在感。 “这样摆起来看好壮观哟!”田春达说道。 “凶手每天下班后也许就这样逐个地欣赏呢!”郝东附和着,并且更进一步说道,“不错,正如队长所说,这确实是他的‘后宫’。” 对单男发出逮捕令是在下午2时。 田春达和郝东一组,安义和孟晓春为一组,四人驱车径直前往洗印公司。公司管理人员告知田春达:“单男已经离所回家了。” “回去了?什么时间回去的?” 田春达脸色大变,焦急地问道。 “还是中午的时候,他说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去了。” 为了抓紧时间,田春达立即奔出洗印公司,带领部下驱车向单男住的公寓驰去。 四名刑警直扑单男的房间,房门死死地锁着。公寓管理员呆呆地注视着他们。 “单男到哪儿去了?”田春达问向管理员。 “不知道。”管理员怯怯地回答道。 “你见他回来了没有?” “没有。” “你知道他可能到什么地方去吗?” “不知道。好像他常到大街上的网吧店去。” “还有什么地方?” “不知道了。” “他有车吗?” “有的。附近有停车场,他常把车停在那里。” “他是什么样的车?” “这我不知道。” “你带我们去停车场吧。” 管理员默默地点点头,带他们走了。 离公寓一百多米远的一块空地,现在是存车场。那里停着十几部汽车,墙壁上写有车主的姓名。单男的名字也在其中,但汽车没有了。 “他可能开车跑了。”郝东说道。 “有这种可能。”田春达点了点头。 “要是这样,必须先调查车号、车种,然后再下令通缉。” 安义补充说道。 田春达立即打电话给交警部门,把单男的名字告诉了他们,请他们尽快查他的汽车种类和名称。 交警以最快的速度查明了单男的私车为“日产蓝空gt”,并告诉了他的车牌号码。根据这些情况,田春达向全国发出了通缉令。通缉的原因是强奸杀人犯。但是入夜后,被通缉的单男和他的车辆均未找到。 “单男中午回到公寓,发现装泳装女照的信封丢失后猜到是警察盯上了自己,所以开车逃走了。” 田春达望着搜查总部办公室挂的东京地图说道。 刑警们则面面相觑,有些茫然。 单男还在本市吗?人们心里在画着问号。 市内的各条公路都查清了,在通缉下达之前,单男只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他中午回家是12时左右,这以后的两个多小时他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田春达见刑警们都不讲话,知道他们心中的压力,于是便命令立即用电话通知单男的老家、熟人和朋友处,宣布通缉他的命令…… 单男的老家没有回音;南山市内他所有的朋友处也均没有踪迹。 到了30日傍晚,刑侦支队的电话铃响了。 电话里报告说,发现了单男的白色蓝空车。比比 wap 比基尼杀手12 南山附近有一片空地。单男的白色蓝空gt型车就停在那里。 田春达赶到现场时,鉴别人员正在从车门和方向盘上采取指纹。为了不妨害他们的工作,田春达从背后悄悄窥视着这辆车。 从仪表看油箱里还有一半以上的油。 四个轮胎都很正常,好像没有故障。 发动机声音也很好。” “既然油料还有一半,单男为什么要把车扔在这个地方呢?”田春达问。 “对。这实在是值得研究的。”技术鉴定人员仲有亮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解答这个问题,是你们刑警的工作啊!” 说完他便和其他鉴别人员一道离开了现场。 郝东走到田春达的身边,和田春达一样向车里窥视着驾驶座位。 “单男既然逃到这里,为什么抛下了车,我不明白。”郝东说道。 田春达没回答,环视着四周。 这里以前是田地和杂木林丛生的地方,现在仍残留着一些小块的杂木林。“难道单男的情妇住在附近吗?” 郝东问道。 “他要是有情妇,就不会每星期五袭击年轻女性了。”田春达说。 “也许有这种可能,开自己的车不容易通过检查站,他在这里下车后再偷别人的汽车吧?” “这种说法站不住脚。单男中午提前下班,回到公寓后发现那些照片不见了,也许管理员向他说了我们查访的事,于是他慌忙开车逃亡。汽车开到这里,最晚也在下午2时30分之前。我们知道单男逃亡便下令通缉,但那时已经是下午4时了。总之,单男到这儿的时候,我们的检查站还不会注意他的。” “有道理,但解释不了单男为什么在这里下车。” “可能在这儿见到了什么人?” “见到了谁呢?” “不知道。” 这时,仲有亮技师又返转回来对田春达说道:“田队长,我们查指纹时发现一个怪事。” “什么?” “方向盘上连一个指纹也没有!也许是开车的人有意擦掉了。” “还可能是戴着手套。开这种车的年轻人最爱模仿赛车手戴着皮手套。”田春达解释道。 “我也这么想。哎,你们看……” 仲有亮说着指了指驾驶座旁的小盒子。 田春达从小盒里取出一副小羊皮手套,但仔细一看,却是手指外露的手套。这种手套,指纹是应该留在方向盘上的。 “这的确奇怪呀!”田春达说道。 “这辆汽车是单男的,他有什么必要要擦掉方向盘上的指纹呢?” 郝东疑问道。 “是啊,单男自己的车,确实没有擦掉指纹的必要。我想有可能是别人把车开到这里的。”田春达说道。 “那能是什么人开的呢?”郝东又问道。 “难道我们把凶手认错了?”田春达脸色阴沉地问道。 “如果单男不是凶手,剩下的就只有已结婚生子的藤龙了。”郝东说道。 “藤龙也可能是凶手,他家住在这前面不远的地方。”田春达说道。 “可是队长,泳装女照都在单男家里,这又怎样解释呢?” “凶手也会干出嫁祸于人的勾当嘛!” “对。” “今天,单男偶因身体不舒服提早下班。回到公寓一看,藤龙存在这的照片不见了,自然大吃一惊,连忙打电话给公司的藤龙。藤龙知道,如果警方认为这是凶手的所有物,他们一定会没收作为证据的。于是藤龙暗自思忖,如果弄得好,完全可以把单男变成‘星期五的凶手’的。”田春达分析道。 “因此才把单男叫到这里来?”问道。 “对。但把他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单男会怀疑的。而且单男自己开车来,也不会擦掉方向盘上指纹。” “对,我忘了指纹的事了。”郝东说道。 “单男可能遭到了杀害,然后藤龙把他的尸体掩埋掉。只要把他的汽车开走扔掉,就会给人造成单男畏罪潜逃的假象。” “那么单男的尸体会在哪里呢?” “这就不知道了。如果找不到尸体,藤龙仍可逍遥法外。郝东,你立刻到藤龙的家看看。”田春达说道。 “我马上就去。” 郝东说着一挥手,和安义上了汽车。 “案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怪了!” 孟晓春在郝东他们走后对田春达说道。 “今天是星期四了吧?”田春达看看手表问。 “是的,明天又是星期五了。” “几乎可以确定藤龙是凶手了。但在没找到单男的尸体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单男为藤龙所杀,目前还只是我们的推理。” “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有两件事必须做。第一,彻底盯住藤龙;第二,找出单男的尸体。” 田春达对刑警谈了下一步的工作,但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如果在明天以前的十几小时的时间,找不到单男的尸体的话,那事情就更麻烦了。从藤龙方面看,他一定察觉警方注意了自己,才煞费苦心嫁祸于人,把单男造成凶手的样子。反过来说,藤龙不是一般的凶手,他是偏执狂。在他未被手铐铐住双手时,明知危险,他还要去袭击年轻女性,强奸、杀人。这就是星期五的凶手! 单男的尸体可能被埋哪里呢? 田春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经过思考,田春达认为藤龙掩埋单男尸体的地方应是那一带的杂木林。 田春达带领刑警们,打着手电在整个杂木林里搜索着。 时值深夜,落叶狼藉,整个杂木林一片萧瑟的景象。为了尽快发现藏尸处,当地的警察和公安局的鉴定人员也赶来协助。他们从四面向中间搜查,稍微发现一点可疑之处,立即蹲下来用双手拨开落叶,查看地面。 搜查近一个小时,把整个杂木林像篦头发似的梳理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掩埋尸体的痕迹。 “是不是埋在别处了?” 孟晓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着田春达说道。 “这一带还有适合埋尸的地方吗?”田春达问了一句后,突然大声地说道,“尸体可能没运来。” “队长的意思是……”孟晓春有些愕然。 “我们先回刑侦支队吧。听听郝东去藤龙那的情况。” wap 比基尼杀手13 田春达等人回刑侦支队不久,就接到了郝东的电话。 “我现在藤龙家附近打电话。”郝东说道。 “藤龙在家吗?”田春达问道。 “还没有回家。” “已经快半夜12时了,他还没回家?” “我见了他的妻子,她说藤龙一直没回来,我看不像是装的,他确实没回来。我还见到了他3岁的儿子。” “噢。” “那孩子一点也不像藤龙。这很令人值得怀疑和关注!” “听你的意思,那个孩子是他的妻子红杏出墙的结果!”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藤龙成为‘星期五的凶手’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你是说他对女人的不信任发展到憎恶吧,他暂时还不能杀妻子,是因为妻子现在肚里有了自己的骨血。但是,每当看到3岁的儿子,就想到妻子背叛了自己,在激愤的情绪中,转而强奸、杀害年轻的女人的。” “我是这样想的。下一步该怎么办?”郝东问道。 “你继续监视藤龙的家。” “知道了。” 墙上的时钟整整敲了12下,可怕的星期五伴着时钟最后一响的余音来临了。 27 四周一片漆黑。如果田春达的推理没有失误,那么藤龙应当在几小时前杀死了单男。这个杀人恶魔目前许是正处于亢奋状态,今天,又是星期五,他将要继续寻找新的猎取对象。 从单男家搜出的泳装女照中,除石惠外再没有新的女性了。从凶手的嗜好看,他一贯都选择皮肤晒黑的女人。既然如此,他要选择谁早已经决定了。而凶手在今天已经被警方注意,处在岌岌可危之中,他必定要对这个人采取报复行动,这是凶手癖好与仇恨相结合的产物。 田春达梳理了自己的想法后对身边的刑警说道:“叫大家都过来。” 刑警们过来后,田春达说:“我现在决定,马上采取行动,到石惠家去。” 田春达打电话到石惠住的公寓。 “喂,喂。” 因腹泄在家休息的石惠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到了田春达的耳朵里。 田春达松了一口气说道: “是我,我是田春达。” 稍停一下他又问道: “你那里没有什么情况吧?” “什么情况?” “比如打来奇怪的电话什么的。” “有的。今晚有人打了三次可恶的电话,电话铃响了,我去接,对方却默不作声。” “什么时候打来的?” “11时过后,接连打了三次,弄得我半天不能睡觉,怪不舒服的。” “不是打错的电话吧。” “不是。我一再呼叫,对方却默默听着。我判断得出打电话的人在屏息静听。” “现在你要关好门窗,在屋里别动。我们立即就到你那儿去。” “队长,有什么事吗?” “‘星期五的凶手’很可能要狙击你。凶手可能是藤龙这个人。我到公寓附近时再打电话给你。那时再仔细商量,在这之前,你千万别离开房间。” 途中,田春达又给石惠打了电话。这次无论电话怎么响,石惠就是没接电话。田春达的心立刻悬起来了,而且感觉到事情不妙。他一向冷静的脸这时也苍白起来,难道藤龙已经袭击石惠了?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20分钟前还用电话提醒她,要关好门窗不要离开房间啊!即使藤龙到她公寓,她不给开门,也不会遭到袭击。而且,藤龙如果硬撞往里冲,石惠还可以打电话报警嘛。 尽管田春达尽量往好的方面想,但心里总还是觉得凶多吉少。当他奔到石惠所住公寓时,已近凌晨1时了。 公寓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就在这时,调查单男公寓附近情况的刑警给田春达打来电话,向他报告道: “单男的尸体找到了。” “在哪里?” “在他所住公寓附近的空地上,是挖坑埋的。我们发现那空地上有汽车轮胎的痕迹才发现尸体的掩埋点。我想是凶手藤龙把单男骗到空地上杀害,然后就地埋掉的。埋好单男后,又开他的汽车到南山去,这是为了造成单男逃跑的假现场。” “现在我们先去看石惠。”田春达说道。 田春达来到石惠的房间门前,只见门锁着,按门铃没有反应。田春达只好叫醒公寓管理员,打开房门一看,石惠不在,屋里一丝不乱,更没有凶手作案的痕迹。 “怪了?” 田春达脸上立即笼罩了愁云,他感到石惠已处在生死存亡的危险之中了。 田春达正在思索对策的时候,警车响着刺耳的警笛声奔驰而至。田春达赶忙下楼来。一名年轻的警察向田春达报告: “前面派出所有个警察遭受袭击,伤势严重,现在被送往医院。” “凶手抢走什么没有?手枪、警服、身份证什么的。” “全都抢走了。” “全都抢走了?” “是的。从警察制服,身份证到手枪和子弹,全都抢走了。所以凶手可能化装成警官作案。” “一定是藤龙化装成警察把石惠骗出去了!”田春达猛然醒悟道。 27 石惠这边的情况是这样的。在田春达给她打来电话没多久,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谁?” 石惠警惕地问了一句。 “请快出来一下,田春达队长叫你!” 石惠扭开门的暗锁,但未摘下门链。她透过微微开着的门缝,见门外的确站着一个警官。 “什么事?” 石惠问道。 “我是附近派出所的警察,田队长说有急事找你,叫我来接你。请快些跟我到派出所吧。” 石惠有些犹豫,但见眼前穿着警服的警官,带着手枪和警察证件,又有点不好拒绝了。 她在这名警官的催促下,终于开门出去了。 她和他一同下楼,走到公寓外面,一直向公寓后面的黑暗处走去。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立即放慢脚步问道: “你站住。你真是警察吗?” 这个男的猛然回过头,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你假冒的!”石惠断然说道。 那男的迅速拔出手枪,用枪口抵着石惠,又压低声音说道: “老实点,别动。不然我就打死你!” “你就是‘星期五的凶手’藤龙。” 石惠说道。听了她的话,这个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 “我们完全掌握你了。”石惠以居高临下的口气,毫无惧色地说道,“别继续干犯罪的活动了!” “啰嗦什么!”这个男子神经质地喊一声,同时用手枪逼到她的胸前,“不想死,就到对面的房子里去!” wap 比基尼杀手14 石惠望了一眼对面的几栋空闲住宅。那是半年前完工的三栋两层楼房。由于房价太贵,迄今仍无人问津,所以只好空着。 进去就完了,石惠心想。她又暗暗看了一下他拿的手枪。只好拚命试一试了。只见她猛地用手拨开抵在胸口前面的手枪,猛地用头将他撞倒在地。 “我要打死你!”这个男的在地上叫喊一声,迅即扣动了扳机,“砰!”一声清脆的响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石惠一闪身躲过子弹,又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手枪! 警车鸣叫着驶来了。接着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凶手听到了警笛声只得仓皇逃跑。 田春达赶到现场,立即带领郝东和其他刑警去追捕逃犯。 26 审讯室里。 田春达怎么也想象不出,坐在自己对面的凶手竟是使警方困扰多时、震动整个南山市、连杀数人的“星期五的凶手”! 他——藤龙,虽然体态魁梧,足以勒死一个女人,但除此之外,又的确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庸男子。他有妻室,有孩子,宁愿借高利贷建房,想必是为了家人。从建房这点看,他又是一个恋家的父亲。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连连强奸害命,走上犯罪道路呢? 审讯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喂,你要不要烟?” 田春达问。 藤龙弘点了点头。 田春达把一支烟递给藤龙,他叼在嘴上。田春达替他打着火点燃,然后问道: “你究竟为什么杀人?” 藤龙吸了口烟,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只见他神色颓伤,满脸的困惑。 “那就从最早说起吧。” 田春达改变了说法。 “从最早?……” 藤龙抬起眼睛,盯着田春达问道。 “是的。就从你借高利贷建房子说起吧,那毕竟是为家人建的呀!” “嗯,是的。妻子总希望有一栋独立的房子,所以勉强建了。孩子大了,也需要有自己的房间。” “你搜集泳装照,是从那时开始的吗?” “对。是从那时开始的。” “为什么干这种事?” “那是我一点点的外遇情绪。起初,我绝对没有强奸杀人的想法。这点请相信我。为了支付高利贷,我没有钱去玩女人。妻子也卡得太紧。为填补精神空虚,只能从委托冲印的底片中把年轻姑娘的泳装照片加印放大,暗中观看自娱而已。” “你选的女人皮肤都是晒黑的吗?” “是。因为我在见不到阳光的环境中工作,对晒黑的皮肤总有一种向往感。” “只为单纯的娱乐才收集泳装照,制造你的‘后宫’?” “是的。” “从自娱到连续杀人,是因为你妻子有外遇吗?” 藤龙听到田春达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时,脸色立刻变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孩子的长相不像你,所以认为有这种可能。你自己有什么看法吗?” “说得是。那孩子的脸越来越不像我,而像另一个人。” “那个人你熟悉吗?” “是的,熟悉。” “你逼问过你的妻子没有?” “我妻子像只母老虎,很厉害。我没敢当面问她。但我暗中查了孩子的血型,结果证明孩子确实不是我的,恰恰是那个人的。是我老婆和他勾搭成奸生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杀那个男人?” “我确实想杀他,可他去年夏天病死了。” 藤龙不屑一顾地说道。 “可是,和别人通奸的是你妻子,并不是你杀害的年轻姑娘。你为什么要杀害她们?这并不合乎道理!” “我也说不清楚。” “你说你怕你妻子?” “怕。” “按常理说,一般男人遇有外遇的妻子,不是痛打就是离婚,但绝不会去杀害没有关系的人。可你为什么这样干呢?” “我也想打她并且和她离婚,但当我知道她又怀孕了。这次怀孕是在那男的死了以后,我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的。不管她怎样,我总想有自己的孩子啊,因此我没有伤害她。” “那为什么要伤害和你没有关系的人呢?” “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什么也没讲。可是一到公司休息的星期五,待在家里,看到妻子的脸,眼前就浮现起她和那家伙的事。四年前的夏天,她说和高校时代的朋友到海滨去,其实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说穿比基尼泳装的照片是请女友拍的,其实也是那家伙拍的。” “这和你强奸杀人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不上来。总之,我看到自己收集的泳装女人照片,到头来都会和我老婆一样水性杨花便怒从心头起。洗印时,她们写上了职业地址,所以我就到她们的公寓附近等待。最初只想强奸,可遇到对方挣扎呼喊,就勒她的脖子,想不到竟勒死了。那时,我觉得兴奋异常,只有这一刹那才完全忘了我老婆外遇的事。” “因此你才在每星期五连续强奸杀人吗?” “……” 藤龙缄默不语。似乎表明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审讯到这里结束了。 wap 被勒索的漂亮女人1 民工林泰输光了钱从赌博的小屋出来,已经是半夜了。天上乌云密布,夜色黑暗。刚走出一里来地,天上就下起暴雨,林泰赶紧跑到一处屋檐下避雨。 林泰见屋檐下的窗户有微弱的灯光,有些好奇,这么晚了,这屋里的人还没睡觉么?窗帘露出一道缝,他便好奇地靠近窗户向里窥视。他身体不由一震,室内台灯的灯光下,一对男女正紧搂在一起亲热。女子面向着窗户,长得十分漂亮,皮肤也白得很,身材苗条。林泰看得浑身发热,暴雨中的寒意已驱走。这时天空突然闪起一道雷电,把夜空照得通明,把林泰的脸也照亮了。那女人不由望向窗外,与林泰的目光不由对视了。她看到一个男子正从窗外向室内窥-视,他的右眼皮下有一颗黑痣。女人不由惊叫了一声。林泰赶紧伏下身子。室内的灯光关闭了。 很快,林泰听到一声大门响。一个男子从房门冲了出来。可他并没有向林泰所在的窗户冲来,而是冒雨向着街上跑去,迅速消失在暗夜中。 林泰心里明白了,这肯定是一对偷-情男女,发现有人偷-窥,怕被抓现形,于是来偷情的男子就赶紧跑掉了。 暴雨很快过去了,林泰回到自己住的工棚。躺在床上,他睡不着,眼前不断晃动着那女人漂亮的身影。 第二天吃完早饭,林泰去工地上工。路过那间平房,他不由扭头看去。啊,那漂亮女人正在房前晾衣,她穿着一身白底黄花的可体连衣裙,显得更加婀娜多姿。一条棕色哈叭狗跟在她的身后。他不由得放慢脚步,目光完全被她所吸引。 年轻漂亮女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眼睛向这边扫了一眼,她蓦地怔住了,是他,昨晚向室内窥视,右眼皮下有黑痣的男人! 林泰看到漂亮女人吃惊的目光,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心里震动,滚过热流。 女人转身跑进了房中,哈叭狗也跟着跑进房内。林泰刚想离开,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气派男人从房中走了出来,那条哈叭狗在后边送他。这男人有五十多岁,比那女人要大得多,看样子是个有钱、有地位的人。林泰也迈开脚步向工地走去,但他心里仍不平静,有些恍恍忽忽的,这感觉持续了一天。工友嘲笑他,你怎么了,心神不定的样子,昨晚做春梦不老实了么?林泰并不理睬。 林泰晚上仍是出去赌博,可接连着输钱,输得吃饭钱都没有了。怎么办,总不能饿肚子,那样是干不动活的。从哪搞钱填饱肚子呢?林泰想到了那个女人。 这天晚饭后,林泰来到那女人住房附近,正好看见那女人牵着条小狗在溜狗。他看见附近没有人,便走了过去,叫了声:“妹子。” 那女人回过头吃惊地望着他。 他接着说道:“妹子,我有事想请你帮帮我。” 女人更加吃惊:“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看见了你那晚做的事,如果你不帮我……” 那女人胆怯了,有些口吃地问:“你,你要什么帮助?” “我缺钱,连吃饭钱都没有了,帮我点饭钱吧。” “你要多少?” “一千吧。”林泰心想,这是个有钱女人,这点儿钱不算什么。 “你等着。”女人牵狗走进房里。片刻后她走出来,递给林泰一个纸包,说:“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林泰接过纸包,点点头。 那女人转身回房内了。 2 林泰有了钱就为不断去赌,可输得多,赢得少,很快又没钱钱了,还欠了债。 债主不断催债,怎么办?还得去找那女人。 傍晚,漂亮女人刘玉牵着哈叭狗在住宅附近溜狗。林泰又走了过去,轻声说:“妹子,还得求你帮忙……” 刘玉瞪起了眼睛:“我不跟你说过,不要再找我了么?你也点头答应了。” “可,可我们住的工棚被盗,我的钱丢了,我又没钱吃饭了,所以求你再帮帮我……” “如果我不帮了呢?” “妹子是聪明人,不会不帮的……”这话表面是恭维,内里带着威胁。 刘玉看着林泰阴冷的眼神,屈服了。“我就再给你一次,不过一定是最后一次。” 林泰马上露出笑脸:“好的,妹子,这次给我两千吧。” 刘玉又瞪起眼睛,可她迟疑了一下,说了句:“最后一次。”转身进房取钱。 把钱交给林泰时,刘玉又强调了四个字:“最后一次。” 林泰点点头接过钱。 可林泰是个赌徒,有了钱就要去赌,可运气总是不好,又接连输了,又欠债,又被催债,只得又去找刘玉要钱,理由是孩子病了,需要钱治病。 刘玉眼睛瞪得像要撑开,“你有完没完?!我不会再给你钱,你走吧!”说完她就要牵着狗回家。 林泰赶紧在她身后说:“不给钱,我可就要揭发……” 刘玉听了这话,站住了脚。转过头用愤恨、哀怨、无奈的眼光盯着林泰,接着又说:“那你等着吧。”说着又转身向家中走。老公现在就在家中,她不想也不敢与林泰纠缠。 林泰在她身后说:“这次一万,治病费钱。” 3 林泰再次找刘玉要钱,这次要得更多,而且不只要钱,还想要她的身体。对她诱人的身体,他眼馋很久了,觉得现在有可能得到了。 刘玉给了林泰钱。林泰涎着脸问:“咱们什么时候约会?这附近就有旅馆。” 刘玉思索着说:“这事得谨慎,要找好时机,找好时机我跟你联系。” 林泰涎着脸笑说:“别看我穷,可我身体特别壮实,会让妹子你……” 刘玉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说了,快走吧,别让别人看见。” 林泰涎着脸说:“那我等妹子的信。”转身离开了。 刘玉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林泰就像条流浪狗,在你家吃蹭饭吃惯瘾了,就不会停止,而且要求会越来越高。怎么阻止这条流浪狗呢?她决定和情人吴光明商量一下。 吴光明是刘玉丈夫张总经理的秘书。两年前夏季的一天下午,他接受张总指派,去他家里取一个文件。 张总夫人刘玉给他开了门,媚笑着说:“大白天,你怎么来了?”刘玉是评剧团演员,但所在剧团不景气,很少有演出,她就成天呆在家里。不过她年轻爱美,在家里时也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气四溢。 吴光明深深吸了一口刘玉身上令他心醉的香气,也笑着说:“张总让我来家里取一份文件。” 刘玉将他领进书房,让他在宽大的写字台上的一堆文件中找那份所需要的文件。 他正在查找所需文件,刘玉在他身后笑说:“你看你,都忙得冒汗了。来,擦擦汗。”说着她递过一条香喷喷的湿毛巾。 吴光明说了声谢谢,接过毛巾擦了脸上的汗。 刘玉又笑着说:“你这后脖子上还有汗,来,我给你擦擦。”她拿过毛巾就在他后脖子上擦起来。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 wap 被勒索的漂亮女人2 吴光明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温暖与弹性,她身上诱人的香气也感染着他。 刘玉媚笑着说:“你的身子怎么颤抖了?是不是动了什么心思了?” “我……”吴光明脸红着,结巴着说不出话来。他对这个美丽的少夫人已渴慕很久,但不敢表示。现在,她却主动向他进攻了,他心里好兴奋,好激动,热流滾滾。 刘玉又媚笑着说:“你的衬衫后背已经汗湿了,脱下来吧,凉快凉快。”说着她就解开他衬衫的纽扣。 脱下他的衬衫后,她又说:“你的身上也出汗了,我给你擦擦。”说着就在他青春、健美的胸脯上擦起来。边擦边说:“你看你的胸脯多结实,老张老了,胸脯都没有肉了,都是骨头。”她把她粉嫩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脯上。 吴光明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把搂住刘玉苗条的身体,亲吻她鲜嫩的脸和嘴唇。 两人热烈地亲吻了一阵,刘玉指了指卧室说,“咱们进卧室去吧。”两人便相拥着向卧室走去。 从那天起,两人便隔三差五地偷偷幽会。吴光明知道自己与顶头上司的再婚小夫人勾-搭,是在玩火,但他管控不了自己,他在心里为自己开脱:哪个男人能顶住如此美丽热情女人的诱-惑呢? 刘玉邀吴光明在月光咖啡馆的一个角落里见面。 吴光明喝着拿铁咖啡问:“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刘玉满含忧怨地说:“那天晚上看见我们幽会的男人不断纠缠我,勒索我,而且价钱越来越高。他不会停止的,我受不了。” 吴光明听了她讲的具体情况,思索着说:“这样的人吃惯了瘾,是不会松口的。” “那怎么办?” “要不咱们向张总摊牌,你跟他离婚,我们一起过。”吴光明试探着说。 “那不行。那样你会丢掉工作,我也没了钱财依靠,以后的苦日子我们能过么?“ 吴光明一想也是,刘玉是花钱如流水的,苦日子怕是一天也过不了。而自己丢了工作也挣不来大钱,是养不起这个阔太太的。他思索着又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刘玉盯着他问。 “让他消失!” 刘玉愣了一下,然后问:“怎么让他消失?” 吴光明思索着小声说出了他的阴谋。 5 林泰接到刘玉要他在7月8日晚上8点到南山鹰嘴峰幽会的电话,兴奋地乘着出租车去赴约。在车上他激动地想,如今真是走了红运了,又得财、又得色。得到这个漂亮富婆的身体后,她就是我的了,她的钱财也是我的了。我以后的日子美妙无比呀。谁说我只是个穷民工,我就要得到世上少有的美女,大笔的钱财,过上阔佬的生活了。他越想越美,口水都流了出来…… 还差5分钟到8点,林泰来到了鹰嘴峰。他看到刘玉坐在一块岩石上。在月光的映衬下,她的身体是那样苗条,那样诱人。他走到她的面前,笑着说:“你比我来得还早呀。” 刘玉拍拍岩石,对他说:“坐下吧。” 林泰坐到刘玉身边。他闻到她身上诱人的香气,不禁热血涌动。他靠向她,她没有动。他又搂住她的肩膀,她仍没有动。他更加兴奋,搂住她的脖子亲她的脸,她随着他,任由他亲眤。 亲了一会儿林泰说:”我们到旁边树林里去吧。“ 刘玉说:”我先去方便一下。你等我回来。“说着她走进旁边的树林。 林泰掏出香烟,惬意地抽着,想着一会将要发生的春梦,心里美得不行。 这时从他背后悄悄潜过来一个黑影,将他用力一推,他将像一个皮球一样从岩石上滚落下去,滚到悬崖下边去了。 在空中下落时,他感到浑身冰冷,冷彻骨髓。他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但不是春梦,而是噩梦! 6 一个山林探险者在鹰嘴峰下发现了林泰的尸体,向市公安局报了案。 刑侦支队队长兼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带领部下来到鹰嘴峰下。 报案者指着林泰的尸体说,“他应该是被人推下悬崖的。你们看,他临死前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推’字。” 田春达察看了一下情况说:“死者在悬崖落下时由于树枝的阻挡,落地时没有马上摔死,他在生命最后一刻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个‘推’字。但因为伤重,他最后一横写了一半就死了。他是要告诉人们,他是被人从悬崖上推下来的。这就排除了自杀和失足落下的可能。” 检查了尸体,根据尸体的变化情况,法医判断林泰是死于7月8日晚上8点到10点之间。 田春达又带着部下登上鹰嘴峰查看。 由于清洁工的清扫和游人的踩踏,鹰嘴石附近已经找不到任何与罪犯有关的痕迹。 田春达观察尸体分析:这可能是一个在建筑工地施工的民工。他的脸晒得黝黑,手上有老茧。头发虽然洗过了,但发根上仍有残留的白灰。我们应该在建筑工地上查找死者的身份。 刑警们分头在市内各建筑工地查找。在一处中学的建筑工地,田春达拿出林泰的照片给包工头看,包工头看着照片说:“这人是我手下的民工,叫林泰。他7月8日晚上换上一身整洁衣服外出,就没有回来。” 刑警郝东问:“知道那晚他出去做什么么?” 包工头摇摇头:“我只负责白天领民工干活,晚上他们的活动我不管。” 田春达和郝东及另一名刑警晚上来到林泰住的工棚,向他的工友了解情况。在谈话中田春达发现一位叫齐发的年轻民工说话犹疑,欲言又止。他就把他叫到外面单独谈话。 “你是不是知道些情况?”田春达盯着齐发问。 齐发点点头:“在工棚里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好说。” 田春达说:“那现在你说吧。如果提供了重要情况,公安局是有奖励的。” 齐发说:“我跟林泰关系比较好。睡觉也挨着。最近我发现林泰花钱阔绰了,就问他怎么回事。他笑而不答。我又发现他裤袋里有特殊香气。问他怎么回事?他从裤袋中掏出一个纸包,那香气就是从那纸包上发出的,好像是女人的香水味。我问他纸包是从哪来的?他笑着说你别管了。我这人好奇心重。有一天傍晚,他换上干净衣服外出时,我悄悄跟踪了他。发现他在一座漂亮洋房前与一个女人碰头,那女人交给他一个纸包。就是发出香味的那样纸包。我想纸包里可能是钱。我不知道他跟那女人是什么关系。也没敢问,问了他也不会说。” 田春达又问:“7月8日晚上你看到林泰出去了么?” “看到了,那晚上他特别认真地梳洗了一番,又换上他最好的衣服。让我奇怪地是,他还把床单放在背包里带走了。” “你没问他要上哪去么?” 齐发摇摇头:“没问,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离开工棚后,田春达对郝东说:“7月8号晚林泰八成去鹰嘴峰会女人去了。所以才认真梳洗打扮,穿上他最好的衣服。他带上床单八成是准备与女人在林子里亲热用的。” 郝东赞同地点点头。 田春达又说:“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找到这个与林泰幽会的女人,她八成与林泰的死有关。” wap 被勒索的漂亮女人3 田春达让齐发带着他和郝东来到那座漂亮洋房前,捺响了门铃。刘玉开了门,有些吃惊地看着门前的刑警。田春达看了一眼齐发。齐发点点头,表示这就是那个给林泰纸包的女人。 田春达出示警察证件后对刘玉说:“我们找你想了解些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 刘玉将两位刑警让进了屋。 田春达看到屋子里的摆设很新潮,很阔绰。这是一个有钱人的家庭。 坐到沙发上后,刘玉端来饮料。 田春达说谢谢后问:“你认识林泰么” 刘玉从容地说:“认识,他给我们家刷过墙。通过下水道。他有困难也找过我,我也帮了他一些忙。” “林泰死了你知道么?” 刘玉吃惊地瞪大眼睛:“死了?他身体很壮实呀。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人害死的。” 刘玉瞪着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田春达又问:“7月8日晚上你在哪?做了什么?” ”怎么,对我还有怀疑?“刘玉不满地说。 ”我们是进行例行调查。凡是认识林泰的人我们都要进行相关调查。请不要误会。“田春达解释道。 刘玉想了想说:”那晚我先去我们家附近的麦当劳吃了晚饭,之后在又去飞飞美发店整了头发。然后就回家了,看了会电视就睡觉了。“ ”能说说具体的时间么?“ 刘玉想了下说:”我大约是7点多去的麦当劳,8点多去的美发店。9点多回到家。当时我也没仔细看表,大约是这样的吧。” 田春达又问:“你对林泰的死知道些什么情况么?” 刘玉摇头:“不知道。他只是给我们家干过几次活,我们并不很熟悉。” “你和你丈夫都做什么工作?” “我是市评剧团的演员。现在演出不多,所以我在家的时间比较多。我丈夫是兴发商贸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工作很忙,经常出差,晚上应酬也多。” 离开刘玉家后,郝东对田春达说:“7月8日晚与林泰幽会的会不会是刘玉?” 田春达思索着说:“从外貌和地位看,两人相差太多。不过,如果林泰有什么要挟住刘玉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因此她才给林泰钱。”他看着郝东说:“要抓紧进行调查呀。” “是。”郝东点头。 刑警拿着刘玉的照片去麦当劳和飞飞美发店做了调查。 麦当劳人员说,7月8日晚上吃饭的人很多,他们也没注意到刘玉是什么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飞飞美发店的人员说刘玉大约是晚上8点多来的9点多走的,太具体也说不清楚了。 田春达分析说:”刘玉的家离鹰嘴峰不远,因此还不能排除刘玉作案的嫌疑。“ 8 田春达和郝东来到市评剧团进行调查。评剧团一个叫冯玉丽的女演员主动找刑警反映情况,她三十多岁,丰姿绰约,很精明的样子。她对刑警说:“我是比较直率的人。如果能对我的话保守秘密,我就可以放开谈谈。否则我也不能说太多。” 田春达听了这话提起了兴趣。这两天同数个人谈话,没有什么实质性有见解的谈话,可以说收获不大。可现在这女人一说话就有些给人出手不凡的感觉。他温和对冯玉丽说:“你放心,注意保密是我们警察的工作原则,我们应该也必须严格遵守。我可以绝对保证,一定会对你的谈话绝对保密的。” “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开了谈谈看法。”冯玉丽微笑了一下说。张开嘴时露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 “这样好,我们最欢迎这样的谈话。”田春达也微笑了一下说。 冯玉丽接着说:“我感觉刘玉可能有一个情人。也许是让我赶巧了,一次我坐车外出办事,路过一个商店,突然看到刘玉和一个年轻男人从商店里走出来。那男人手里拿着刘玉购买的衣物,两个人有说有笑,眼睛里露出只有情人才有的热辣目光。那男人长得也不错,如果让陌生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认为他们是般配的情侣。” “你怎么知道那男人手里拿的是刘玉购买的衣物?不会是他自己买的衣物么?”田春达问。 “那衣物的包装袋是女性高档衣物的专用包装袋。”冯玉丽回答。 “那不会是那男人给自己女友买的衣物么?”郝东问。 “我认为那男人陪刘玉逛商店,是不会给自己女友买衣物的。”冯玉丽从容不迫地答道。 田春达觉得这女人不简单,汽车路过的瞬间,她竟然能观察这么细致,还有自己的判断。他对她说:“你接着说。” 冯玉丽接着说:“还有一天晚上,我到‘春风’饭店吃饭。那饭店靠墙是一排卡座。我正闷头吃饭,忽听背后的卡座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殷勤照顾女的坐在里边,又帮她放好背包和风衣。接着两人商量着点菜。我听那动静,女的应该是刘玉。我假装去卫生间,从远处观察了一下,果然是刘玉和陪她逛商店的那个男人。回到我的卡座里,我听到他们边吃边说笑,其中杂着些打情骂俏的话语,那关系肯定是不一般。” 冯玉丽又说:“我还偷偷用手机给他们两个拍了照。”说着她拿出手机。 田春达连忙让冯玉丽把照片传到他的手机里,又说:“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你还知道刘玉别的什么情况么?” 冯玉丽说:“我就知道刘玉这个特殊情况。别的就不知道什么了。” 田春达和郝东离开评剧团后,田春达对郝东说:“我们要尽快找到刘玉这个情人,他有可能是涉案人员。如果刘玉和他的暧昧关系被林泰发现了,并以此要挟刘玉,刘玉和情人就可能要除掉他。将林泰推下悬崖的应该是个男人。刘玉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力气。” 郝东点点头,又说:“我们可以拿着照片直接去问刘玉,了解那个男人的情况。” 田春达摇头:“刘玉肯定不承认这种关系,问她还可能打草惊蛇。我们先从侧面调查一下看看。” 在同刘玉丈夫张总经理调查了解情况时,他说他基本不管家务事,也不认识林泰这个民工。而林泰被害的日子他正在外地出差,这样就有了完全不在现场的证明。 田春达掏出冯玉丽提供的年轻男人照片给张总看,问他认不认识这个男人。 张总一看脸色一变,说道:“怎么不认识,他是我的秘书吴光明。” 田春达听了这话脸色也一变,“是这样。” 张总马上问:“怎么,他跟案件有关系?” 田春达说:“目前我们还不能多说,一切都在调查了解中。” wap 被勒索的漂亮女人4 田春达和郝东找吴光明谈话。 田春达问吴光明:“7月8日晚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吴光明想了一下回答:“那晚我去见大学同学了,紧张的忙了数天,我想放松放松。跟同学吃了晚饭我们又一起去歌厅唱了歌,直到晚上12点我才返回家里。” “你见了几个同学?” “就见了一个,我的同桌李民。” “他住在哪里?” “他住在鹰嘴峰花园小区。” “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吴光明说了李民的手机号码。 “你是几点从出发的,几点到李民那的?” “我是6点半左右乘出租车从公司出发的,因为路上堵车,8点半才到李民家。” “你有那天乘出租车的发票么?” “因为是办私事,我就没要发票。” “那出租车司机长得什么样?” “因为是傍晚了,光线比较暗,我又一直看外边风光,没太注意司机的长相。他大约是个中年男子吧,很普通的模样。” 田春达又问了他们那晚几点在哪吃的饭,吃的什么饭菜。接着又问了他们那晚在哪个歌厅唱的歌,唱了哪些歌。吴光明一一作了回答。回答时神态很从容。 同吴光明谈完了话,田春达和郝东驾车去见李民。经向李民了解,吴光明所说的情况属实。 在返回的路上,田春达对郝东说:“李民的家就在鹰嘴峰下,吴光明从这里登上鹰嘴峰是很容易的。他说去见李民时因为堵车费了些时间,这就可能把他登上鹰嘴峰采取行动的时间打出来了。所以不能排除他的作案嫌疑。” 刑警们开始调查7月8日晚载客到鹰嘴峰的出租车司机。几天后,从一个叫王波的出租车司机那了解到一些情况。 王波说:“我7月8日晚在兴发贸易公司那拉了一个年轻职员。他挺有意思的。” 田春达问司机:“那人怎么有意思。” 司机王波说:“那个男职员要到鹰嘴峰去。我说现在去鹰嘴峰到那就快天黑了,什么风景也看不成了。那男职员说他去鹰嘴峰花园小区看朋友。可到了鹰嘴峰下,那男职员下车后没有向鹰嘴峰花园小区走,却向鹰嘴峰山门走去。” 田春达拿出吴光明照片给王波看。王波说就是这个人。 田春达和郝东又找吴光明谈话。 “你说你7月8日晚去了鹰嘴峰吧?”田春达看着吴光明问。 “是呀,我那晚是去鹰嘴峰花园小区看望同学。” “你说你那天没有上鹰嘴峰。” “是呀,到那天色已晚,我又要见同学,所以没有上鹰嘴峰。” “可你下了出租车并没有向鹰嘴峰花园小区走,而是进了鹰嘴峰的山门,这是为什么?” 听了这话吴光明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下了车,感到有些口渴,见山门那有小卖部,就过去买了瓶汽水。” “卖你汽水的售货员长什么样?” “是个中年妇女,脸挺圆,身材挺胖。” 田春达和郝东驾车再次来到鹰嘴峰下。他们来到山门前小卖部,确实看到一个圆脸胖胖的中年妇女。 田春达拿出手机,将手机中的吴光明照片给中年妇女看,“请问,这位男青年7月8日晚是不是在你们这买了瓶汽水?” 中年妇女看了照片后说:“是的。那天傍晚已经没什么游客了,所以他来买汽水我留下了印象。他长得挺帅的,衣着也挺像样,像个知识份子。” “他买了汽水后是向山门里走了么?”田春达又问。 “是呀。当时我还有些奇怪,天就要黑了,他怎么还往山上走?”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我可没注意,他走了后,我就下班回家了。” 田春达和郝东再次见吴光明。 “吴光明,你7月8日晚在鹰嘴峰山门小卖部买完汽水后,并没有向花园小区方向走,而是向上山方向走了,你还是上了鹰嘴峰吧?”田春达盯着吴光明问。 听了这话吴光明愣了一下,接着说:“我买完汽水,看到山门里不远处有一排长椅。我就去那坐着喝了汽水,也凉快一下,之后我就出了山门去鹰嘴峰花园小区了,并没有上山。” 离开吴光明后,田春达对郝东说:“这个吴光明虽然把问题都堵上了,但疑点越来越大了,我们要特别关注他。” 郝东点点头。 10 破案经验丰富的田春达想到一个主动出击,逼迫罪犯露头的方法。他带着郝东来到鹰嘴峰山门小卖部,向那个售货的胖女人打听情况。 “你好,大姐,我们还想向您打听情况。”郝东笑看着胖女人说。 “还想打听什么情况?”胖女人问。 “你看没看到我们上次向你问到那个买汽水的年轻男人穿的是什么样子的鞋?”田春达问。 胖女人想了想说:“那时天已经黑了,也看不太清楚。但我感觉他好像穿了双运动鞋。因为他走路挺轻巧的,没有声音。” 道谢离开胖女人后,田春达和郝东又找出租车司机王波了解情况。 田春达问:“王师傅,你拉那个年轻职员看到他穿什么样鞋了么?” 王波笑说:“巧了,我还真注意到他的鞋了。因为我儿子让我买一双新式的耐克牌运动鞋,我领他去商店看了,太贵了,要一千多块钱呢。我就说你如果期末考试成绩进入班级前三名,我就给你买,否则免谈。那天那个年轻职员就穿了这样一双新式耐克运动鞋,我注意到了。” 田春达带着部下秘密搜查了吴光明的家,发现了那双耐克运动鞋,并拍了照,留取了鞋印。 田春达和郝东又来到刘玉家。 田春达问刘玉:“你丈夫张总有一双新式耐克牌运动鞋么?” 刘玉说:“没有呀,怎么问这个事。” 田春达说:“这事与案件有关。” 刘玉说:“我丈夫运动时穿的是阿迪达斯运动鞋。他一直穿这个牌子的运动鞋。没买过耐克牌的。” 田春达和郝东离开后,刘玉心里犯了嘀咕。她一月前给吴光明买了双新式耐克牌运动鞋。那晚吴光明去鹰嘴峰对林泰下手时就穿的这双鞋。是不是警察在鹰嘴峰发现了可疑的鞋印,于是查找鞋的主人?这样吴光明就有危险了。刘玉想马上给吴光明打电话,让他把这双鞋丢掉。她拿出手机,想了想又到外边找了个街边公用电话给吴光明打了电话。 电话打通后刘玉小声说:“光明,你赶快把我给你买的新式耐克运动鞋丢掉。警察现在查找这双鞋的主人呢。” 吴光明刚想说什么。刘玉就把电话挂断了。可她不知道,刑警已经全面监视吴光明,他的电话也被监控了。她与他刚才的电话通话,已经被刑警录了音。 刑警传讯了吴光明。在刑警支队的传讯室里,田春达、郝东、向海洋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吴光明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 田春达盯着吴光明问:“吴光明,你有一双新式的耐克牌运动鞋吧?” 吴光明回答:”我没有呀,我运动时穿李宁牌运动鞋。“ “你撒谎!你有一双新式的耐克牌运动鞋。你穿着这双鞋在7月8日晚上登上了鹰嘴峰,将林泰推下了悬崖。” 吴光明现出一丝惊慌,但又马上镇定住自己,说:“我没有新式耐克运动鞋,也没有杀害林泰,我都不认识林泰,你们一定搞错了。” 田春达冷笑一声说:“我们已经取得了足够的证据,你抵赖不了的。”说着他让郝东拿出证据。 郝东拿出在吴光明家拍的新式耐克运动鞋的照片,又拿出吴光明到湖边将这双鞋丢进湖里的录像。接着他又拿出那双鞋,“你走后我们就把这双鞋捞出来了。”郝东冷笑着对吴光明说。 郝东又播放了刘玉给吴光明打电话让他丢掉鞋的录音。 在充足的证据面前,吴光明你下头不吭声了。 田春达追问:“你说吧,为什么要杀害林泰?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你和刘玉的暧昧关系,并不断进行勒索。” 吴光明脸色惨白,头上冒着冷汗,他声音颤抖地说:“你们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了。确实,因为林泰不断威胁、勒索,我们没有退路了,只好铤而走险……” wap 豪华宾馆爆炸案1 南山市刑侦支队接到紧急报案:和平宾馆发生爆炸案。刑侦支队队长田春达马上带领部下赶往案发现场。 警车赶到时,宾馆前已经停着两辆消防车和三辆救护车。 田春达走进去,向在场的一位消防队员问道:“怎么个情况?” “一部电梯在三十层爆炸了。好象是定时炸弹,死伤了好几个人。没起火,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听他说完,田春达便朝着并排着的六部电梯中的一部走去。几名刑警跟在他的后面。 来到三十层上,只见电梯前的走廊里一片混乱。血腥味、火药味扑鼻,伤员的呻呤声不绝于耳。白色的烟雾尚未消散。伤员由担架抬走,全身裹在毛毯里的大概是死者。 被炸的是最左端的电梯。厚厚的铁门,向外卷曲着,说明了爆炸的严重程度。里面的地板上,到处是粘糊糊的鲜血。 年轻刑警安义往里一看,禁不住“呕!”地一声,差一点吐出来,他急忙用手堵住嘴。原来电梯间角落里扔着一只被炸断的人手。 田春达蹲在鲜血染红的地板上,拣起一块块炸得粉碎的手提皮包破片端详着,最后轻轻抓起那只扔在地板上的人手,说了声:“丢东西了!”交给了救护队员。 “炸弹是装在手提包里的吗?”安义问。 “大概是吧!”田春达微微点点头。 据了解,爆炸当时,电梯里共有男女十五人,因为门还没有打开,憋在里面,加重了这起惨案。共有六人死亡,九人受轻重伤。 伤员收容在附近的市第一医院。 两名刑警来到医院。 能够开口讲话的只有三名轻伤员,可是他们的证言暧昧不清,全然没有什么价值。出事的电梯,层层都停,事件发生当时,几乎每层都有人上下。 “看没看到有人提着皮包?”刑警郝东问道。 三人都摇了摇头,说是没有发现行迹可疑的人。 人们走进电梯,都自然而然地脸朝着门的方向。因此,不会发现可能放在最里面角落的手提皮包。而且,那是一家有客房七百间的大宾馆,假如住宿的客人在一楼走进电梯,拿手提皮包或皮箱的人一定不少,人们不会一一注意到的。实际上九名伤员中,有六名是住宿客人,三名是从业人员。刑警没有得到像样的收获,返回了现场。 安义还在检查被炸的电梯。他夹杂着个人的分析喋喋不休地说:“打听了半天,也没有得到象样的证言。有位年轻女伤员,说她看到过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戴着墨镜在二十五层上下去了,像是罪犯,可是靠不住。我觉得戴墨镜,形似可疑的人反而不可能是罪犯。因为罪犯不论是男是女,服装和举止肯定不会引人注目的。” “是不是有人要杀害电梯中的某一特定的人,而装上炸弹的?”安义说。 “不,电梯中有六人死亡,其他九人保住了性命。如果是要杀害某一特定的人,这种方法把握性太小。”田春达说。 “那么,队长认为是炸弹狂干的么?” “我也不这样认为。如果是炸弹狂,将会选择更有效的场所。” “那么,队长认为是什么呢?” “我认为是恐吓行为。我们就按这条线索调查。” 田春达同郝东、安义来到宾馆总经理办公室。 宽敞的办公室里,靠窗摆着一张大写字台,一位六十岁上下的穿着考究的男子正坐在那儿。他就是总经理乔健。 田春达看着乔健说:“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我叫田春达,这两位是刑警郝东和安义。” “是警察啊!不过,有关爆炸事件的情况,无需来问我。去问警卫人员好啦!旅馆的安全由他们负责。我一无所知。”乔健张了一下手臂说。 “你的话我无法相信。”田春达这句话使身旁的安义大为震惊。 “你说什么?”乔健的脸色红了起来。 “我要直截了当地问您,请您也坦率地回答我!” “问什么?” “是不是有人在恐吓你?起初你以为是恶作剧,没加理睬,结果罪犯诉诸行动炸毁了电梯,是不是?” “不,没有人恐吓我。” “是吗?” “因此,请你们回去。我很忙。这次事件,虽然警卫方面委托了保安公司,但是死者和伤者的抚恤金,还要和有关人员商量。” “明白了。”田春达爽快地点点头,同两名部下走出了办公室。 田春达的这个态度使安义感到十分意外。因此一边顺着走廊朝电梯走着,一边说:“田队长,那位总经理显然在说谎。他听到您提到恐吓时,脸色都变了。” “我知道他在说谎。” “那为什么还要就此返回呢?” “我并没有说要返回呀?”田春达心平气和地说。 田春达下到一楼前厅,沉甸甸地坐在沙发上。郝东和安义也无可奈何地跟着坐下来。他们不知田春达下一步会怎么 办,心神不安地望着田春达的面孔。 田春达掏出香烟,悠闲地吸着,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看了看表,突然站起来说:“时间正好。” “什么?”郝东问。 “跟我来就知道了。” 田春达又一次走进电梯,直奔三十六层的经理室。 经理室门上挂着“现在开会”的牌子。田春达毫无顾忌地推开门。 女秘书惊奇地喊了一声,挡在了他们面前,田春达绕开了她,打开了里面房间的门。 乔健总经理正和一位四十五六岁的男子站在里面,低声说着什么,桌上放着一只巨大的皮箱。 乔健惊奇地回过头来。田春达一言不发,走上前去,望了一眼敞开的皮箱,里面装满了用旧了的百元钞票。 年轻的安义刑警禁不住吃惊地低声“啊!”了一声,但田春达始终用冷静的目光望望乔健,又望望另一个男人。 “银行已经下班了,这是宾馆金库里的现金吧!这就是罪犯要求的金额吗?” 听田春达一说,乔健无可奈何地说:“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会计科长田军会凑好钱拿来?” “凭我的直觉。” “直觉?我看不出来。你怎么知道的,请务必告诉我。” “为什么呢?” “只有你说出来,我才能决定该不该相信你。我不相信只凭直觉的刑警。” wap 豪华宾馆爆炸案2 “那好,我告诉您。” 田春达坐在一张空椅子上,望着乔健说:“你挂出正在开会的牌子,看样子正在等着什么。如果是有人恐吓,你等的只能是两件事。” “等一下,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在等着什么呢?” “因为你同我说话时,不时地偷偷看表。因此,你等的两件事只能是罪犯的联系或者钱。可是,电梯爆炸后已经过去一小时四十分钟。假如罪犯要敲诈钱财理应在爆炸之后立即打来电话,因为在那种时候,恐吓起来可以收到最佳效果。因此,我认为金钱上的要求已经提出,正处在凑款阶段。你正在等着送钱来。按照一般常识,不会前不前后不后地要求部属在六点三十六分或者七点十七分以前送上来。应该指定在七点钟以前,或者七点三十分以前。刚才我们进来时是七点四十二分,因此我认为你一定是指示在八点钟以前送来,因为心里总惦念着这个时间,才不时看表的。所以,我们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情况就是这样。”田春达淡淡地说。 乔健专心致志地听后说:“看来你这位警官可以信赖,那我就全告诉你。”他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放在田春达面前。 “这是前天收到的恐吓信。” “我看一下。”田春达拿起这封没有写收信人姓名的信,抽出里面的信纸——如果不想让旅馆爆炸,就准备好五百万元。 报告警察也无济于事,钱准备好后,就在三十六层经理室的窗口挂起一块红布条!爆炸狂 “我以为是恶作剧,没有理睬,因为这种信件不是第一次收到。”乔健说,“于是就发生了这起爆炸事件。而且如你所说,爆炸后马上有个男人打来电话,要求金额也一下子增加到了一千万元。这座旅馆平时有五六百名客人,外国游客也不少。考虑到人们的安全,只好答应了罪犯的要求。” “果然如此。”田春达点点头将恐吓信交给安义。 恰在这时,总经理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了尖锐的铃声。 乔健打开装在电话上的磁带录音机,拿起话筒。 “你是乔健先生吧?”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是我。” “钱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怎么送去?” “那么,能不能在十五分钟后送来?” “十五分钟?”乔健的目光像是征询似地望着田春达。 田春达满怀信心地点点头。 于是乔健对着话筒说道:“送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先问你,没有报告警察吧?” “没有,警察到宾馆来了,不过是为了调查爆炸事件。” “那好,如果把我的事讲出去,宾馆还会再次挨炸的。” “你说什么?”乔健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也不必惊慌。定时炸弹已经安在了宾馆里。钱送到我手里后,我会告诉你地点的。” “什么时间爆炸?”乔健紧张地问。 “时间还很充裕。你就放心地送钱来吧!” “送到哪儿?” “2416号房间。” “哪儿的2416号房间呀?” “还用问吗?就是你们宾馆的2416号房间。十五分钟后送来,时间绰绰有余。” 电话挂断后,乔健满脸困惑地望着田春达。 “这是怎么回事啊?” “电话中不是讲了吗!”田春达说。 “可是,这么一来,罪犯不就等于告诉我们快去房间抓人吗?真有些令人发惧。” “那房间的住宿客人是……?” “我马上让人查一查。” 一问前厅马上便查到了。根据住宿卡片,客人名叫杜仁,四十岁,大学副教授,家住南山小区,今天午后二时办的住宿手续。 “所谓的大学副教授是骗人的吧?”乔健说。 “我去一趟。”田春达若无其事地说。 “不过,如果那人是罪犯,认识我,可就麻烦了!” “不,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假如这个杜仁是罪犯,就当场逮捕,即使是受人指使,也同样要逮捕起来顺藤摸瓜追查下去。” “可是,如果旅馆里果真装有定时炸弹怎么办呢?” “爆炸物处理组马上就会来的。我去会一会杜仁,请把皮箱给我。” “不要紧吧?” “请放心吧!” 田春达对着乔健微微一笑,接过装有一千万元的皮箱走出了总经理室。 安义跟着他沿走廊往前走。 来到2416号房间,敲了敲门。门开出一条缝,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孔。田春达趁势抓住把手,强行把门打开。 “啊!”中年男子受到突然袭击,惊叫了一声。田春达快步走进房间,将身穿衬衣的男子推倒在床上。 田春达目不转睛地盯着仰在床上的男子,厉声向安义喊道:“检查浴室!” 安义听到喊声立即象触电似地检查了浴室,连衣柜里也瞅了一遍。 “一个人也没有。” 田春达将皮箱放在地板上,对好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的男人说:“你来讲一讲吧!” “请救救我。”男子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 “怎么回事?” “我若不将钱拿回去,妻子和孩子会被人杀死的。” “被什么人?” “不知道是什么人。昨天夜里,突然有两个人闯入我家,抓走了我妻子和独生女儿,让我今天住进这家旅馆,接到装在皮箱里的钱后拿回去,就释放她们。否则,妻子和孩子就会被他们杀死。求求你啦!把那个皮箱交给我吧!” “他们相貌有什么特征?” “两人都在三十岁左右,戴着墨镜、白口罩,相貌看不清楚。” 男子答话的时候,走廊里突然骚乱起来。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男子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出什么事啦?” “大概是客人在开始撤离。罪犯好像在这家宾馆装了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 “是的,不过,不要紧。罪犯不会干出让一千万元钞票同这家宾馆一起飞上天去的蠢事的。”田春达说。可是,安义却有点放心不下。即使爆炸物处理组赶来,当真能从这偌大的高层建筑中,找出不知安装在什么地方的定时炸弹吗? wap 豪华宾馆爆炸案3 “把皮箱给我,不马上送去,妻子、女儿就都没命了。”男子苦苦地哀求。 “送到什么地方去?”田春达问。 “我说出来,家属们会被杀死的。” “你照罪犯的安排去做,就能保证家属得救吗?” “不知道。可是,如果反抗,他们肯定会杀害我家属的。” 男子面色苍白,拿起外衣,从里面的口袋里取出身份证明,让田春达看。身份证明上果然写着杜仁的名字。 “请看,我在南山大学教授物理学,绝不是可疑的人物。” “我并没有怀疑你。不过,我是刑警,逮捕罪犯是我的工作。你不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与罪犯见面,这钱是不能交给你的。” “明白了。在郊区公园入口处。十点钟以后,我带着钱到那儿去。请警察不要跟来,否则,家属会被杀死的。” “好吧!我们先走一步。”田春达放下装有一千万元的皮箱,同安义走了岀去。 宾馆的走廊上、前厅里,到处是避难的客人和维持秩序的警察、警卫人员,一片混乱。 田春达和安义穿过人群,回到停在旅馆前的汽车里。安义坐在驾驶席上,精神抖擞地说:“我们抢先一步去郊区公园吧?” 田春达道:“那位教授担心家属的安全,能将真正的地方告诉我们吗!” “这么说,郊区公园是他信口开河胡诌的啰!” 正在田春达这时,只见杜仁提着那只皮箱,从宾馆里快步走出来,马上叫了部出租车。 “追!”田春达说。 夜幕中的追踪开始了。已经过了九点。南山市大街完全笼罩在茫茫的夜幕之中。正如田春达所说,杜仁乘 坐的出租车并没有向郊区公园方向驶去,而是向相反方向驶去。 出租车开到一个僻静胡同里,停住了。 田春达的车在一远处停下。 田春达在黑暗中对安义说:“听到我让你射击,一定不要犹豫!” 突然,杜仁站住了。一个黑影走过来。是位三十岁左右的高个子男子。正当杜仁要将皮箱交给那个男子的时候,田春达大声喝道“不许动!你们两人都把手举起来,否则,就开枪了!” “刑警先生!”杜仁发出尖锐的叫声:“你那么干,我的家属会被杀死的。凶手另外还有一个呢!” “另外一个就是你。”田春达喊道。 “你说什么呀,警官先生!” “别演戏了!这是你和他两人策划的!” 田春达斩钉截铁地说。这时,高个子男子突然抓住皮箱逃跑。田春达正要举枪射击,杜仁扑上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田春达甩开杜仁的手,冷静地瞄准射击,一道闪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啊!”杜仁望着前方发出一声近乎哀嚎的喊叫声。 大约在六十公尺前方,罪犯的身体倒栽葱似地倒在地面上。 “你杀死了吗?我弟弟——”杜仁呻-吟似地说道,两眼恶狠狠地瞪着田春达。 “我打的是他的腿。”田春达用沉静的声调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返回宾馆把定时炸弹安装的地点告诉我!” 7 宾馆周围设立了森严的警戒线。 住宿的客人及从业人员已全部撤离完毕。空旷的高层大楼里只有十名爆炸物处理组人员和十五名刑警,为了找到定时炸弹在各层奔忙。 田春达盯着杜仁问道:“定时炸弹装在哪里了?” 可是,杜仁面色苍白,面对着宾馆,自言自语似地说:“晚上十一点就要爆炸了。这座摩天大楼将会怎样?很有意思。” 看看手表,还差二十分钟。田春达命令安义:“给宾馆里的刑警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撤出来。”他又抓住田仁的胳臂:“走,快走!” “到哪儿去?” “当然是去宾馆,去爆炸的地方,看得更清楚些!”田春达用力拖着田仁往宾馆走。 安义打完电话从二人后面追上去。在旅馆入口处追上后说:“队长,再有十六分钟就要爆炸了!” “你回去,没有必要三个人去死。” “你如果以为我会害怕,告诉你炸弹安装的地点,那是打错了算盘!”杜仁被田春达拖着,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并没有这么想。”田春达说着,走进空无一人的前厅,让田仁坐在沙发上。“就在这儿等待爆炸吧!” “你也会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杜仁嘴唇颤抖着说。 “知道。” “你不怕死吗?” “不怕。” “为什么?” “我们刑警为了尽职,是不会怕死的。怕死就不当刑警,也不了刑警。” “我孩子只有十一岁,得了癌症花了大笔钱,一个月就花费了上百万元。因此,我才和弟弟策划了这起事件。” “队长!”安义焦急地说:“还有十二分钟!” 田春达仍然不动。 “明白了,我认输了。”杜仁突然耷拉了肩膀。“在地下的咖啡厅,装在那儿洗手间的天花板上。” 田春达立刻用手机通知爆炸物处理组。 爆炸物处理组人员“笃!笃!”地响着脚步声,从他们身旁跑过去。 wap 他是不是凶手1 南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田春达执行一个跨国追凶的案子几个月后回到刑侦支队。主管刑侦工作的鲁副局长跟他谈话,谈到最近市里发生的一个案子。在简单介绍了案情之后,鲁副局长把案件的调查案卷交给田春达,说这个案件目前有争议,请田春达仔细研究后以专家身份发表意见。 晚上,田春达在他的办公室仔细翻看案卷,此案情况概略如下:在南山市所属的红叶谷风景旅游区的西边有条河,宽度大约有25米,水势相当湍急,水中处处突出的岩石不断溅起白色的飞沫。附近一带是相当深的溪谷山地,景色非常美丽。每年春天到秋末前,由前来此地的游客络绎不绝。此地只有一条街道,而这条路是往昔通向南山市运输木头的路。越往溪谷上游处山林越浓密。 去年3月25日清晨,附近的人发现在离河面吊桥南端约二三十米处的水里浮着一名年轻女人的尸体。该处并非河心,而是靠近河岸,尸体是被水中突出的岩石勾住的。那里有巨大的岩礁露出水面,水流到此被堵住而形成一处死滩。 漂浮于死滩的女人尸体,年龄约莫二十二三岁,身穿红色毛衣和裙子。附近一带是苍翠的树林,河岸为不很深的断崖。这个地方的地形是:旧街道都通过北岸,街市也集结于此,相对的南岸则没有开发,只有一大片山林。因此,游客都会自然而然地走过吊桥到野趣盎然的南岸去。吊桥另一端是临河村,而由途中的岔道上去是山神庙的所在地。 警察们来到后将尸体捞起。死者的手提皮包不知被河水冲走还是被人偷去,并没有在现场附近发现。尸体的手脚有些擦伤痕迹。死者营养良好而皮肤白嫩,身体略微发福,脸蛋倒长得相当姣美。依据法医的验尸,死后经过时间大约为十四五个小时。依此推算,死亡时间应该在前日下午6时至8时之间。死者身上并没有刀伤,颈部也不见勒痕,法医推断死亡原因为溺毙。 因为尸体需要接受解剖,所以被送至南山市的公安医院,可是,由于不见女人应该带着的手提皮包,因此,无法确认其身份。身上的衣着未能提供这一方面的线索。她并不是当地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当天由大城市前来此地的游客。 如果以游人的游览目的来说,3月24日这个日子似嫌过早。只是,这一天是星期六,因此,在红叶谷公交车站下车的乘客人数较平时多出许多。据车站站员说,他记得昨天搭乘下午6点的公交车抵达的20名下车乘客当中,确实有过这么一个女人通过剪票口。当时她有没有男伴,站员不太清楚。 这个女人的解剖结果为:她的胃积满着水,可见是溺毙的。此外发现的是在她的阴-道内留有ab血型男人的体液。由于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久,所以有些地方不甚完整,不过,在死亡前曾经有过性-交,这一点是错不了的。内裤上同时也发现有精液印渍。至于是否强奸则不清楚。被强奸时常见到阴-道部周边以及大腿部位的创伤并没有见到。不过,这也不能因此判断死者没有被强暴过。因为手脚部分的擦伤有可能是因抵抗而受伤的。 任何人都会想象到的一点是,这个女人应该不可能是一个人由前来此地游览的,她一定有过男性同伴才对。倘若车站站员所记忆的搭乘24日下午6点的公交车抵达这一点没错的话,她前来此地或许不是以游览为目的,因为这已是暮霭四起的时分。只是车站站员不知道,而她的同伴却在同时下车的20名乘客之中,这样的可能性很大。走过剪票口的20人当中,一半以上是男性,而且都不是当地人,其中有七八个年轻人。 附近的沿河地带有好几家供这些游客或情侣们投宿的旅馆。刑警们仔细查过这一带的旅馆、餐厅以及商店,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不过,按照一般的情形而言,一个女人不太可能在傍晚到这样的地方来玩,所以她应该有男性同伴才对。天气变暖后,一些情侣们不到旅馆而到河边一片深邃的灌木林中去就地玩乐的情形并不稀罕。 有一个有力的目击者。吊桥北侧的偏东处有一家木炭批发店,店主的女儿于24日下午7点前准备关后门时,看到一名穿红色衣服的女人和一个男人正从吊桥上走过去。由这家木炭店的位置来说,吊桥在斜前方。 这位目击者所以知道这是7点之前,是因为电视刚开始播报新闻之前的广告。她说,当时正一边关门一边听电视播报声,所以这个时间是错不了的。然而,这位姑娘只看到女人的模样,走在一边的男人则由于天色已黑以及刚好被这个女人遮住,连服装都没有看清楚。而且这两个人当时已过桥心,所以她只对红色衣服有印象。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出现游客才对,不过,这也不像要到前面村子去的人。莫非性急的一对情侣等不到天气变暖,要到树林中去卿卿我我?——木炭店的姑娘说她当时以为如此,还暂时忘记关门之事,对着两个人的影子目送了片刻。 这个女人下午于6点10分在车站下车后,到被人目击之间有45分钟时间。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呢?虽然这一点尚未得到证实,但惟一的解释应该是在车站附近闲逛等待后来和她一起走着的男人搭乘下一班公交车来到。车站附近的商店街相当发达,是这个街市的中心点,而在这段时间内的行人更是杂沓。一个在这样的环境下等着人的女人当然不会引起人们的特别注意。 由于有木炭店主的女儿这么一个目击者的证词,这位年轻女子于7点前和一名男人一起走过吊桥已是不可动摇的事实了。她的尸体浮于水中的现场和吊桥南端的距离约为二三十米。警方立刻仔细搜查附近一带的密林,结果发现离此约50米的上游附近的草地有被践踏过的痕迹,这显示有人在上面躺过。虽然这一点不能借以断定为溺毙的女人和男人的野合之地,但毋庸置疑地成为有力参考。只是,该处的野草既深又密,所以没取到任何脚印。 wap 他是不是凶手2 倘若这个女人是和男人一起来到现场后溺毙的,这就有被对方推进河里的可能。她手脚上的数处擦伤可以推定因抵抗而产生的。所持的手提皮包被抢走是一种看法,然而,为了不使女人的身份暴露而把它带走应该是较为自然的看法。这么一来,她生前有过的性-交可能不是出自于心甘情愿,而是男人以暴力所得逞。 这个男人带着女人于傍晚7点前来到现场闲聊。后来男的向女的要求媾和。这时由于女的不肯,男的就使用暴力得逞。事完之后,女的对着男的破口大骂。结果,男的在恼羞成怒之下,将女的推进河里去——这样推测已经产生。 26号,这个女人的身份终于查明了。南山市一家叫做“星空”的酒吧老板看了媒体上的通报后,向警方报告说这个横死的女人很像在他们店里工作的女服务员贺杉。贺杉曾经于星期六傍晚打电话到店里来说她要请假。酒吧的老板看过尸体后确认是贺杉。 贺杉在南山市一座公寓过着独居生活。她今年23岁。据公寓管理人介绍说,她于这一天下午4点半左右从公寓出来。出门时她没有说要到哪里去,当然更没有说要和什么男人约会。不过,既然知道她是个女服务员,侦查的范围就可以缩小许多。刑警们立刻就贺杉在“星空”酒吧的熟客们进行侦查。贺杉并没有特定的情人,为了金钱之故,可以说是情人不少。这么一来,她为何于星期六傍晚前往红叶谷一事就不难推测。她这不是以接客为目的的出游吗?如此推测的结果,她在死亡之前的性-爱应该不是被强暴,而是出自于心甘情愿才对。只是,后来引起的争执很有可能是与金钱有瓜葛。也就是说,她开口要的金钱数额太离谱,对方在怒不可遏之下遂起争执,凶案可能因此而发生。后来有人向警方报告说,他于出事当天的下午7点多钟时,曾经听到发自现场的女人叫声。如此一来,凶杀的嫌疑越来浓厚了。 据“星空”酒吧的人员反映,贺杉所持的手提皮包是黑皮便宜货,里面装的钱向来不超过一两百元。平时她所赚的钱全都存进银行,身边带的零用钱极其有限——这是她的作风。如果此说属实,抢劫一说就不攻自破。她的脖颈上倒经常挂着一条银项链。当天外出时,公寓管理员也曾经看到这个东西。 这条意大利项链的坠子是椭圆型,上面有维纳斯女神浮雕,里面则为小相框,是一位酒客送给她的礼物。她装在里面的不是情人照,而是亡母的照片。现在连这条项链也不见了,可见是被对方抢走的。这是一条极细的银项链,随便一拉就会断掉。 贺杉的熟客当中似乎没有可疑之人。因为这是一家不大的酒吧,熟客人数极其有限。调查结果知道,这些人当天都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一心一意想赚钱的贺杉和所有客人都有性关系,所以她的对象不一定以熟客为限。有些只来一两次的酒客,店里连名字都不知道,所以当然无法查起。 几天后,刑警又把调查的重心移到现场附近去。这样一来任平便成为嫌疑对象。 任平现年32岁。他是红叶谷一家叫做“春秋山庄”的旅馆的杂工。干的是烧洗澡水、扫院子、当跑腿之类的差事。到这家旅馆来工作已有两年的他是个光棍,吃住由老板供应。 任平所以为侦查人员注,是因为他于24日下午7点28分时,一个人由街西急步走回来的情形被“春秋山庄”的邻居大婶看到的缘故。这位大婶当时正在等待即将由南山市抵达的一位客人,频频看手表时无意中看到了任平,所以她对这个时间是有绝对把握的。她说她当时对任平打过一声招呼,而任平却佯装没有听到,匆匆忙忙地走进“春秋山庄”里了。一向喜欢说笑的这个人怎么会变得这样?邻居大婶说她当时还这样纳闷过。 对“春秋山庄”调查的结果,知道任平于24日下午6点10分左右时,曾经在投宿客人的央托之下,前往车站前面的商店买过小食品。当时旅馆的自行车刚好被别人骑走,于是他满肚子不高兴地嘀咕着徒步出去。由“春秋山庄”到车站前必须向西走约一公里,那儿正在修路,然后向北折弯后再走约一公里的坡道。依普通的步行速度,走到商店大约需要半个小时。事实上他买好商品后走出商店的时间是6点45分前后。当中为要买商品而花的时间大约为5分钟。 由商店到贺杉淹死的地方或草地被践踏处,最少也需要23分钟。这个距离大约有18公里。这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很窄。由这个现场走路回到“春秋山庄”,起码需要25分钟。这个距离同样约为18公里。 因此,由“春秋山庄”到车站前的商店来回走一趟大约需要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来回各需要半个小时,加上买食品的5分钟时间,总共需要65分钟时间。 然而,任平于6点10分由“春秋山庄”出发后,到7点28分才回来,这当中他足足花了约78分钟时间。由此计算,他花的时间较常人多出13分钟。13分钟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干出许多事情——这是一些刑警的看法。 于是,任平受到警方的注意了。然而,仅凭这些理由,尚不能将他逮捕。侦查人员深入侦查后,获得了颇有希望的旁证。他们弄到任平吸过的烟蒂后送往技术鉴定科化验,结果判明任平的血型是ab型。也就是说,这和由贺杉的体内采取到精液为同一类型。 侦查人员将任平带到警局来。任平这时所做的答辩约略如下:有一位客人托他买小食品,他就拿着客人交给的五十元,于下午6点10分左右走出“春秋山庄”。接到这种差事时,他平时是骑自行车的,而这时自行车刚好被别人骑走,他就只有徒步而去。 这时他因白天的工作而相当疲劳,想到要走一趟来回两公里的路,心里就很沉重,所以朝车站的方向缓缓移步过去。来到向北拐弯处时,他曾经遇到村里的一个熟人。两人当时彼此简单寒暄了一下。 后来走在去车站的马路上时,他又遇见一个认识的其他旅馆的女服务员。他同样和她寒暄了几句。买好小食品回来的路上,他频频浏览了商店的橱窗。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平时来回只需60分钟的路程,他竟花了80分钟左右。 刑警请来任平提到的这位村民和某旅馆的女服务员询问,结果,两人的叙述和任平所说完全吻合。 第一个遇见的村民说相遇的时间大约是6点25分,某旅馆女服务员则说于6点40分前和任平相遇。任平的步行速度由这两个人的证词得到了证实。 wap 他是不是凶手3 任平的血型确实为ab型。这一点对他也相当不利。 另外,警方发现他原来有两次前科记录。其中之一为欺诈罪,另一则是和人打架。警方利用将任平以重要嫌疑人身份留置红叶谷公安分局的时间,派人强制搜索过他在“春秋山庄”的房间。可是,没有发现到任何和杀害贺杉有关的证据物品。 一项非常重要的东西却在这之后被发现了。在“春秋山庄”工作的女服务员田莲交给警察一个附有坠子的银项链,说是任平于24日夜晚送给她的。这个坠子上有维纳斯像的浮雕,在里面的是被害者母亲的照片。警方因而认定任平为杀人凶手,将他拘留。 任平在接受审讯时的供述如下:我在商店买到客人托我买的小食品时,店里的时钟指着6点45分。我说“已经这么晚了”,那个店员也回头望了一下时钟。从店里出来后,我缓慢地走着返回的路。前面说过这一天我特别疲倦,而且也没有自行车,所以我故意走得慢一点。回到旅馆后马上又得干活,我怎么不看看商店的橱窗,趁机偷闲一下呢?这条街在快分岔到小道的地方有一家钟表店。我在这里看橱窗里的手表大约有5分钟。因为我的手表旧了,正有意换一只新的,所以看一下嘛。看完表后偶然低头时,我无意间看到一个掉在墙角的白色的小东西。捡起来才知道这原来是一条女人挂在脖子上的有坠子的项链。坠子上有西洋女人的侧脸浮雕。我想这个东西掉在这里已有一些时候了,只是没有被人发现。我左顾右盼后看到没有人注意,于是就把它放在口袋里了。回来的路上我没有遇到任何熟人。因此,我回到“春秋山庄”的时间晚了一些。回到旅馆门口的时候,隔壁大婶好像对我说了什么,可是我因为急着要进去,所以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我把口袋里的小食品拿出来递给女服务员田莲,要她交给客人时,本来想把放在另一边口袋里的项链拿出来送她。可是,我想这时候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不太好,晚些时候送给她也不迟。田莲对我很照顾,我对她有好感。后来大概是晚间10点钟左右吧,我到旅馆去看洗澡水有没有烧热时,在旅馆的门口遇见了田莲。我从口袋里掏出这条项链对她说:“我在路上捡到这个,你有兴趣就送给你。”田莲接到时说了声“谢了”,浏览一番后又说:“这好像是进口货,我会好好珍藏的。”我在小道前边的钟表店的墙角捡到这条项链是事实,我绝不是偷来的。 女服务员田莲的证词和任平的供词完全一致。侦查人员询问任平于7点半前回到“春秋山庄”时的神态如何,她做了这样的叙述:“我记得任平当时有些气喘,似乎还有些慌张。我想不到他送我的项链是那个淹死了的女人的东西,所以没有早些时候向警察报告。等到任平被警察传讯时,我怕带着这样的东西会受到连累,所以才向警察报告。任平把项链送给我时,只是说‘我在路上捡到这个,你有兴趣就送给你’,当时他的神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既然有如此有力的物证,任平的涉嫌已基本认定。他于是被扣押了。 认为他有罪的刑警以下列各点证明被告任平的罪状。 一、任平持有被害者的项链。其所谓捡到的乃是谎话。 二、残留于被害者阴-道内的精液为血液ab型男子的精液,此与任平血型吻合。 三、任平由“春秋山庄”至红叶谷车站前商店步行往返所费时间过长。通常只需要五六十分钟的路程,实际花费时间达78分钟。多出的时间可推定为任平对贺杉犯罪所费。 四、任平在去的路上曾经为熟人所目击,但在回程上则无。根据推测,任平在归程上行色似乎相当仓促。“春秋山庄”的邻居大婶曾经目击他回来时的神态证明说“匆匆忙忙地回来,和他搭讪也没有理会”,以及该旅馆女服务员田莲作证说:“任平回来时神态慌张,而且略微显得兴奋。”被告行凶后之神态不难由此推测。 部分刑警基于以上的事实做了这样的推定——任平于6点10分从“春秋山庄”徒步走出后,曾经在路上遇见两个熟人,而后于6点40分左右抵达车站前的商店。他在这里买小食品费时约5分钟,于6点45分左右走出商店。他大概这时在车站前看到贺杉,于是向她搭讪。被害者贺杉搭乘下午6点10分抵达的公交车在红叶谷站下车,而后于7点5分前走过吊桥,这段时间她可能是在车站前徘徊着。由前后时间来推测,被告所称在车站前马路上遇见被害者一词应无疑义。 被告和被害者素不相识,只是见色起意,于是用花言巧语诱惑被害者,一起走过前往吊桥的前小道,于7点前走过这座吊桥,依据位于该吊桥北岸东侧木炭店主的女儿证词,她于电视正在播报7点前的广告时,曾经目击过一名穿红色衣服的女人和一名男人一起走过吊桥。虽然这个男人的样子和服装由于黄昏薄暗和距离太远,无法确切辨认,但穿红色衣服的女人为被害者贺杉,而同行的男人即为被告,这一点该不难判断。 依据推测,走过吊桥后,被告将被害者带至草地,同时向她要求做-爱。由于被害者极力抵抗,因此其项链很有可能为被告所拉断,或在扭打之际掉落。 被告终于以蛮力将被害者压服,以强暴方式逞其兽欲。被害者事后心有不甘,可能声言要向警署报案,或大吵大闹不已。有人于下午7点多钟时听到发自现场附近的女人的叫声。此为证明。 根据推定,顿起杀意的被告由背后将被害者猛力推落河水中而使她溺毙。被害者的手脚虽有数处擦伤,但这是因和被告扭打、由背后被推落河里时碰伤的。被害者的尸体流至下游后,到发现场所——因岩礁而构成的死潭处滞留。 依据推测,被告曾经将被害者的手提皮包往河里丢弃,只是河心水流相当湍急,手提皮包因而未沉落水底而被冲至下游,始终未被发现。 wap 他是不是凶手4 被告行凶后捡起项链放进口袋中,佯装若无其事地于7点28分回到“春秋山庄”。由“春秋山庄”至车站前商店,徒步往返时间有五六十分钟就足够,而他这一趟却花费将近80分钟,其多出时间花费于行凶之上应不难判断。 任平回到“春秋山庄”后,大胆将抢来的项链送给同一旅馆的女服务员田莲,以图获得欢心。 虽然被告否认犯罪,但不管其如何矢口否认,由于如上物证及情况证据存在,被告将贺杉推落河水中而使其溺死,此为被告蓄意谋杀已昭然若揭。 这一天夜晚,田春达在办公室留到半夜,将这套“任平涉嫌抢劫、强奸、杀人事件”有关的文件全部阅读完毕。 田春达觉得这桩案件可以说相当棘手。 看来部分刑警对被告任平犯罪的举证确凿、无懈可击。第一个致命因素是项链这么一个物证。此外尚有血型一致的条件。被告和被害者在红叶谷车站前相遇,这一点在时间上确有成立的可能性。被告由其工作场所“春秋山庄”至车站前商店徒步往返所花费的时间委实也稍嫌过长。 回到家里后,田春达躺在床上时也继续思考着。 最棘手的是项链的问题。光凭这一点,被告的罪状就会成立。 然而,项链由颈部脱落,不见得一定为他力所致。挂在脖子上却在无意中掉落遗失,这样的事例过去不是没有过。因此,被告任平在商店前捡到这条项链,这不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的时间问题也可商榷。被告由“春秋山庄”至车站前商店的往返时间确实有点长。可是,通常所需的时间倘若以60分钟计算,被告实际上所花费的时间约为80分钟,多出不过20分钟左右。 被告突然向被害者施暴,之后又将被害者推落河中——这样的事情果真能在短短的20分钟内完成吗?由现场步行回到“春秋山庄”的所需时间据说以二十七八分钟为标准,这和由车站前商店至“春秋山庄”的时间略为相同,因此,这多出的20分钟依然是部分刑警所推测的犯案时间。 任平的犯案真的在20分钟内完成的吗?部分刑警对这一点持肯定的看法。虽然这样的看法不是不可能成立,但田春达总觉得有些值得怀疑。 田春达虽然思考了大半宿,第二天早上到现场考后就来到单位上班。他与徒弟郝东对此案进行了研讨。 “我认为此案有一些可商榷之处,还不能完全定论。”田春达说。 “可是,所有的证据都对被告很不利哩。”郝东说。 “这我知道。不过,我仍然认为有可商榷之处。” “是什么呢?” “浏览此案文件时,我想起曾经在哪里读过类似的案例。可是我始终想不起出处,昨天回家后想了半天,后来终于想起来了。今天我一大早就来了,翻翻书橱里的资料后找到这个……” 田春达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件东西。这是纸质已经变黄的旧外文书,是伦敦法律家协会出版的《英国刑事事件裁判报告集》。这本书厚达700页,中间夹着一张纸条。 “能找出这样的东西来,你真不简单。”郝东感叹。 田春达在椅子上坐定,翻开夹有纸条处开始阅读。这段文章应该翻译如下——荷尔鲁特法官于1817年渥亚威克秋季巡回裁判所判决的亚伯罕·桑顿事件可谓最富于教训意义的异数之一。一名年轻女性看似于上午9点时受到暴行,并且被推落潭中溺毙,桑顿涉嫌而被起诉。本案的情况事实约略如下。 被害者的帽子、皮鞋、手提袋等物于河堤上被发现,离水潭约四十码的草地上有一处有人曾经躺过的痕迹,有大量血渍,尸体被发现时,草丛上全然无脚迹,沾着血渍的野草上结有露珠,情况显示血渍为有人横抱被害者身体越过步道时所滴下。尸体解剖的结果,胃中有约半品脱的水和水藻,可见被害者被推落时尚活着,至于是否强奸还是通奸则无从判断。 尸体被发现后,接着又在水潭边的菜圃上发现被告和被害者的左右脚迹。这些脚迹由其脚步宽度及地面上深度显示为被告追赶被害者时所遗留,并且追上后者。 菜圃上由被害者为被告追到之地点起,两人似乎曾经并肩行走,脚迹朝向有人躺过之草丛前进,延伸到离水潭约四十码处。由此过去,由于土质坚硬,地面上未留有脚迹。 使用耙子平过的菜圃上另有被告离开时横越而过的脚迹,可见被告将被害者推落后一个人逃离现场。 此外,在水潭边缘处亦发现到男人鞋迹(此鞋迹是否为被告所留,未获得证明),而得以证实的一点是被告当日所穿的鞋与脚印相同。被告的衬衫及长裤上均沾有血渍,据其供认确曾与被害者有过性-交,而且出于两厢情愿。 这篇文章后面还有这样一大段:以上情况事实对被告极为不利,使其陷入几将被判罪的境地,此时被告却提出不在场证明,而且具备确切立证。依据其叙述,被告和被害者前晚曾经在一家酒廊共舞过,直到深夜时分才离开,然后于凌晨3点半左右一起到现场附近的坡地谈心,而后被害者于4点前后访问前夜将装有衣物之袋子寄放的在埃尔沁顿的巴特勒夫人家。据闻被害者此时相当意气风发,将部分衣服换好后告辞离去。 现场附近的菜圃为被害者回家时必经之路,其中一部分最近刚刚平过,而水潭就在和这条平过的路为邻的菜圃中。 被害者离开巴特勒夫人家后的遗迹曾经为多数人目击过,所有的目击者均指认被害者当时一个人在公路上朝自宅的方向行走,而倘若被告和被害者同行,被告应该从远处就被别人看到才对。最后一人看到被害者的时间是离开巴特勒夫人家后约15分钟,也就是凌晨4点半前后。 wap 他是不是凶手5 此案或许还有一位同血型的男性参与,而警察却根本未将此事置于考虑之内。案件调查绝不可忽略任何可能。因此,仅以被告为ab血型而认定其涉嫌是错误的。 被告的情形则约略如下: 于4点35分之前,有和被告素不相识的四个人曾经目击过被告在小路上朝和被害者的家相反方向行走。4点50分左右时,另外的人看到被告在同一条小路上离前述地点更远的一英里处继续朝同一方向行走。这个人甚至于在被告的搭讪之下,停步下来就地闲聊约15分钟,而5点25分时有人于离此约半里的路上看到正在向自宅方向行走的被告。巴特勒夫人家到水潭的距离约有一又四分之一英里。 依据推定,被害者行走这段距离的时间约为20分钟,因此,步行至水潭的时间应为4点35分左右。而被告第一次被四个人目击到的时间为4点半至4点35分之间,由该地点至水潭的距离有二又二分之一英里,因此,被告于4点半时绝不可能在水潭附近。倘若假定被告为真凶,被告必须于被害者离开巴特勒夫人家后与之同行,本身前后行走三又四分之一英里路程(其中之一部分为与被害者并肩行走),于20分至25分钟内完成追踪、交-媾、杀人等等事宜,事后还将被害者的帽子、鞋子、提袋等物置放在河堤上。被告于被害者之尸体被发现后的两三个小时内就遭到逮捕,却强调自身不在场证明,此一抗辩在验尸、陪审以及接受侦讯的阶段以及公审时始终如此。原告对这一点未举出任何反驳,也对证人们为此项抗辩所做的证词的可信性未有任何置疑。 虽然证人们在时间因素上的证词各有些细微脱节,然而于事件发生之翌日经过慎重的核对后,发现这些人的证词确实大致符合事实。在如此的情形之下,被告应无照起诉书内容被判刑的理由。然而,此一事件已轰动一时,被告甚受世人公愤,倘若法院将他判为无罪,一定会受到社会舆论的严重攻击。因此,本案可谓司职人员以沉着冷静态度完成其使命的良好事例。 此一事件可以说根本欠缺陪审团据以审理罪状的确切罪证。被害者在受到被告的诱惑而与之巫山云雨一度,等到被告离开后自惭失身而投潭自杀,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又,被害者在和被告于酒廊会面的这一天早上曾经走路至市场,当晚彻夜狂舞而滴水未进,又在菜圃上跋涉长程,因此,坐在水潭边缘从携带的衣袋中取出马靴准备和舞鞋换过来时,由于过度的疲劳而一时不慎跌落潭中,这也有可能。 被告将被害者强-奸后,惟恐后者将此事宣扬出去,于是将其推落潭中,以求杀人灭口,这只是纯粹的臆测而已。由被害者与被告彻夜待在一起以及访问巴特勒夫人家时意气风发的情形来看,交-媾之事出于自愿应毋庸置疑。 又,沾有血渍的野草上露珠未见掉落,依此而做推论,其根据同样薄弱。因为无人能证明野草结露乃在血渍沾上之前,相反,被告及被害者虽然该夜曾经确在相对方向的草丛中,而该草丛却未见到两人的足迹。 倘若被告的不在场证明不完整,被告和被害者分手后未曾遇见任何人,而被告和被害者当晚确实在未见足迹的相对方向的草丛中同在——在这个情形之下,被告则无以狡赖,在罪证确凿之下,被判死刑也死有余辜。然而,以上事实皆与犯罪事实风马牛不相干,因此,在罪证不足之下,将被告判为无罪乃当然之事。 阅读完毕后,田春达说:我为如此类似的案例的存在而觉得惊讶。虽然这是在外国发生的事例,由于生活在地球上的是同样的人类,因此,同样情形发生应该也不足为奇吧?看到这个差不多同样的案例我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田春达又说:“根据前面调查材料的叙述,被害者贺杉是在被告任平的花言巧语之下被带到现场的,贺杉根本不认识任平这个人。可是女人被陌生男人搭讪时,哪个不起本能的戒心呢?何况被告只是一家小旅馆的杂工而已,长相又很一般。被害者会乖乖地跟着这样的男人走,我认为不太可能。何况去的是人迹稀少的地方,而且当时天色已暗。被害者是在酒吧上班的女人,据说为了赚钱不惜卖身,可是,被告哪里有这样的钱呢?” “这么说,你认为贺杉是和她的情人一起到那个现场的,是不是这样呢?”郝东说。 “这应该是唯一的可能吧?贺杉是搭乘6点的公交车在红叶谷站下车的。她走过吊桥是7点钟的时候,这期间她是在车站前等待搭乘下一班公交车来到的情人,然后相偕到现场的吧?那一线公交车每半小时有一班,所以她的情人应该是搭乘6点半的班车才对。这样,两人有说有笑地漫步过去,走到吊桥时应该是7点前后了。” 由车站步行至吊桥的时间应该以20分钟为标准,然而,一对情侣边谈边行走时速度会慢一些。在如此漫步的情形之下,刚好和桥边木炭店主的女儿所说的于7点的电视新闻前看到穿红色衣服的人走过吊桥的时间吻合。 田春达认为发现了可以推翻前面任平有罪论点的突破口。他对郝东继续谈了他的见解: 前面的调查材料说被告持有被害者的银项链为唯一的物证。持有被害者在死亡之前所持的物品,以此证明被告为真凶,其证据力不可谓不大。然而,依据被告的供述,此物是在红叶谷车站前的钟表店墙角所拾得。项链极其细致,女人由脖颈脱落而不知觉之事时有所闻。本证物项链的挂钩部分确有松脱现象,因此不能断定为被暴力所拉断。由此说来,被害者走过钟表店前时,项链掉落而未曾知觉,不是不可能的事。换句话说,被告持有此物,不能据以断定为其犯罪结果。 何况被告曾经于24日晚10点钟,将此物赠予同在“春秋山庄”工作的女服务员田莲。被害者的死亡时刻为24日下午6点至8点之间,假定行凶时刻为7点至8点之间,以凶手的心理而言,有人会将被害者的东西,于行凶数小时后轻易赠予别人吗?暂且不谈事过境迁后会如何,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凶手肯将证明自己犯罪的物器在行凶后不久赠予他人吗?由于担心被警察搜查到,凶手通常会把这类东西尽可能隐藏,这是自然的心理。被告之所为,不正是银项链在路上拾得的反证吗?又,依据前面调查材料内容,由被害者体内采到精-液的血型为ab型。而被告血型为ab型。依这种情形推测被告曾经对被害者有所侵犯乃为人之常情。 然而,以此断定唯有被告与被害者之间发生过性-交关系,其根据未免过于薄弱。被害者生前在和被告性-交之后,很快又与另外的男人发生关系,这样的事情不是绝不可能。第二个男人的血型如为b型,其精-液由于在被害者阴-道内和先前的被告之ab型混合,采取到之体液只能验明为ab型。女性在短暂的时间内前后与两名男性发生关系,这不是稀有之事,尤以受到强暴情形下为多。而本案由于认定性-交对象为被告一人,因此,警察根本未做此分析检查,仅以如前所述,一见如ab型之精-液,即断定其为被告是不正确的。当时或许还有一名b型血的男人与女人性-交。 wap 他是不是凶手6 再就解剖报告书内容而论,被害者手脚上虽有数处擦伤,而其大腿内侧及外阴等部位却未见被强奸时常见到之表皮剥脱及皮下出血等现象。因此,将其断定为被强奸,其根据也甚为薄弱。实际上的情形,可使人推测为两相情愿的交媾。前面调查材料内容将被害者手脚上擦伤推定为抵抗时所受之伤,殊不知现场为自然的山林中,野草没径而一片杂乱。被害者在和情人巫山云雨之际,不慎为灌木、枝桠、草棘或芭草割伤、刺伤也有可能,或在掉落河中时,因触及岩石而受到擦伤,也有此可能。 基于如上理由,前面调查材料所提到的物证已被推翻。 被告所以被推定为凶手的另一根据为其由“春秋山庄”至红叶谷车站前商店所花费的往返时间。行走此一距离的正常速度,依据判断为50分钟至60分钟。事实上,被告在前往商店的途中和同村熟人以及在其它旅馆工作的女服务员相遇过。依据这两个人的证言,被告此时的步行速度尚属正常,而被告供述为:当时由于旅馆的自行车不巧被他人所占用,想到需来回走一趟四公里路程很疲劳。除此以外,被告当日的工作特别繁忙,因而身体相当疲劳。换句话说,被告当时的心理以及身体状态均在疲劳的情形之下。因此,徒步速度较正常状态缓慢也是正常的。 依据前面调查材料所提,被告为此往返花费约80分钟,较正常之往返时间60分钟多出20分钟,而这是为犯案所花费。然而,被告的犯罪果真能于短短的20分钟内完成吗?前面调查材料推定被告于下午6点45分由商店走出后与被害者相遇,而后相偕经小道走过吊桥。依据前面推测,被告花言巧语诱使被害者同意同行。也因此之故,推定桥头附近木炭店主的女儿所目击的红衣女性之同伴为被告。于7点5分前走过该吊桥的被告,抵达现场至少要花费五六分钟。现场为山林小径,如此一来,可供犯案的时间,仅剩15分钟而已。而此15分钟尚包括由现场回至吊桥的5分钟,扣除后的时间仅有10分钟,也就是说,被告必须于10分钟内将被害者用暴力制服、将之强奸,而后将其推落河中。这样的罪行果真能在10分钟内完成吗?前面调查材料认为可能,而我却认为此事不太可能!由商店经小道至吊桥的距离约为一公里半。觉着疲惫的被告行走这段路程,起码花了20分钟才对。何况与被告同行的被害者为女性,速度可能更为缓慢。如此一来,实际上犯罪的时间,应该连10分钟都不到。我前赴现场实地求证时,由“春秋山庄”经由街道转入车站前马路至商店花费时间约为25分钟。再由商店经小道,过吊桥至案发现场的草地被践踏之处,则花费了30分钟。最后由现场回到“春秋山庄”的时间为32分钟。“春秋山庄”附近于案发当时正在修路而不易行走,因此,被告实际上所花费的时间可能更长。也就是说,未觉疲惫的我行走这一路段已花费87分钟。我行走此一路段时,途上未曾停过,至现场时也未有过片刻休息。 基上所述,被告在前后约8分钟时间内犯案,应属不可能。 依前面调查材料所述,被告前往商店购买食品时,曾经在车站前遇见被害者贺杉,乃以花言巧语将之诱至现场。然而,一名成年女性遇到陌生男子的搭讪而唯唯诺诺地于入暮时分跟随他到荒凉的野外,此事可能吗?前面调查材料以被害者贺杉向来为赚钱而人尽可夫的行为为理由,推定其与被告相偕现场乃为自然之事,而我所持见解却与此完全相反。被告只是旅馆一名工友,衣着寒酸而绝不像富裕之人。此外,被害者以其职业经验,对选择男性应该具有眼光,被告虽然以花言巧语诱惑,但被害者会轻易为之所动吗?听到要去天暗后的野外荒凉处时,被害者会不曾察觉危险而与之一起走过吊桥吗?调查材料上只见“使用花言巧语”一词,却不知其确切内容如何。被害者为在酒吧间工作的女服务员,从事这一行业的女性对男性的了解格外透彻,岂有轻易上钩之理?此外,被害者的手提皮包迄今下落不明。被害者挂在脖颈上的银项链已如前述,除非手提皮包在被告身边,或由被告藏匿处发现,否则无理由将被告视为真凶。 依据以上论点,我推测事实如下。被害者贺杉于24日下午6点10分搭乘开自南山市的公交车在红叶谷站下车后,曾经在车站前徘徊,等待搭乘下一班公交车前来的某一男性。下一班公交车约抵达时间为6点40分。这男性搭乘该班公交车,被害者与其相偕经小道于7点5分前走过吊桥,在时间上能完全吻合。被害者在钟表店前掉落银项链也是完全可能的。倘若该男性是被害者的情人,一对情侣为寻觅卿卿我我之地而相偕走入山林之中也是常有的事,其心理不难了解。 这样看来,被害者除手脚部分有些微擦伤外,别无受伤一事乃属正常。因为发生于两人之间的是巫山云雨式的做0爱。而该男性之血型有可能为如前述之ab型或b型。 但是,被害者为什么于事后掉落河中而溺毙呢?这一点可以推测为这对情侣在情意绵绵后发生争执,怒火攻心的男子在失去理性的情形之下,将被害者一把推进河里了。 被害者想饮水而蹲到水边时,一时身体失去重心不慎滚落河中,也不是不可能。这时,对方男子虽然大为惊慌,然而由于和被害者幽会不愿被别人所知,为怕受到牵连,见死不救而自行仓皇逃逸也是可能的。如此一来,此案已非杀人事件。 基于以上论点,被告任平将被害者贺杉强奸后杀害的证据全部可被否定,因此,我主张任平应无罪释放。 郝东信服地同意田春达的意见。 公安局几位领导也同意了田春达的意见。 任平由此被宣布无罪释放。 wap 追踪黑客1 1 2012年夏季的一天晚上。齐飞在中国北方南山市市区租的小屋内全神贯注地操作着电脑。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电脑桌,桌上有一台电脑。 齐飞坐在电脑桌前,手指飞快地敲击着电脑键盘。长期大量地敲击键盘,他的手指指尖磨出了老茧。整日伏在电脑前,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二十八岁的他两个眼睛神经质地眨动着,紧紧盯着面前的显示屏。 他在一家电脑软件公司做编程工程师工作。他沉迷于电脑编程,白天在公司编程,晚上回到自己租来的小屋还是编程。他自己设计编制了一个“入侵”软件,可以利用它侵入他人的电脑。他这么做没有特别的目的,就是要显示自己高超的电脑技术。如果能随意侵入他人或其它单位的电脑,并控制这些电脑,那无疑表明自己是电脑皇帝。现在,这个软件已经进入实际测试阶段,他带着无限的快意跳踢踏舞般飞快地敲击键盘。 这时有人开门,齐飞女友邓娅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来。她25岁,身材高挑,长得很漂亮,穿着也很摩登。 齐飞扫了她一眼说:“你先坐着,我再有半个小时就完。” 邓娅没有吭声,在一张小沙发上坐下了。 齐飞继续在电脑上操作,观察,再操作,再观察,好,进入市第一医院的电脑系统了。齐飞扫了一眼医院的机构目录,只有人事处、业务档案室和财务处设着密码。他指挥着他的“侵入”软件,向人事处进军,人事处的密码较简单,很快就被解密。齐飞又开始进攻业务档案室,它的密码复杂些,但在一段时间后也被攻克了。不错,自己设计的“侵入”软件真不错,攻克能力很强!再进攻财务处,密码更复杂了,而且竟设置了两套,这更激发了齐飞的战斗欲望,进攻,加快进攻,一定要侵入,一定要拿下! 这时室内突然响起一声尖叫:“你还有完没完了?” 齐飞迷茫地抬起头,一个苗条的女人站在面前,横眉冷对。他这才想起,啊,邓娅在家里呢。 “你说半个小时就完,你看看,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邓娅又尖叫。她这时打开了手机录音,每当吵架时她就打开手机录音,为了以后证明吵架谁对谁错。 “我,我没看表,不知过去多少时间了。”齐飞辩解。 邓娅气愤地指着腕上的名牌坤表叫道:“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二十分了。哼,你眼中根本没有我,你跟电脑交朋友吧,娶电脑做老婆吧!” “你又来了,不要这样么。” “我已经忍无可忍,你像吸毒一样中了电脑毒,而且不可救药!我正式通知你,我不跟你处朋友了,跟你一刀两断!” 邓娅说着拿起沙发上的皮背包,向门口走去。 齐飞愣了一下,兔子样跳起来冲上前拉住邓娅。“你别走,别走,我以后注意些还不行么?” “你改不了,你中了电脑毒,没有人的情感了。我不能嫁个你这样的人,咱们一刀两断!”邓娅说着挣开继续向门口走。 齐飞再次上前拉住邓娅,“你不要走,别走!” 邓娅甩开齐飞:“你别管我,我再也不来了,你也别再找我!” 齐飞急了,压着嗓音吼道:“你牛什么啊,不就是当模特出了点小名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就牛,就不理你了,怎么着吧!”邓娅说着伸手开门。 齐飞抓住邓娅的衣服往回拉,“我就不让你走!” 邓娅一把推开齐飞:“你管得着我么,小样!” 齐飞怒火燃烧,又扑上前抓住邓娅:“我就管你,就不让你走。” “你放开!”邓娅尖叫着用力挣扎。齐飞死死抓住不放。嗤,邓娅的丝质乳白短袖衬衫被撕破了,露出了雪白的前胸。她又羞又恼,不由骂道:“你混蛋,耍流氓!” 齐飞怒吼:“你骂我流氓?好,我就流氓了,今天就要好好收拾你。”他用力一把将邓娅的衣服又撕了一下。 “啊!”邓娅痛叫一声挥手给了齐飞一个耳光。 “好,你打得好!”齐飞咬着牙一把将邓娅推倒在床上,用力撕她的裙带。 邓娅抬起头一口咬在齐飞的左胳膊上。齐飞挥起右拳打在邓娅的太阳穴上,她头一歪昏了过去。 齐飞剥邓娅的衣服。他一面疯狂地动作,一面歇斯底里叫喊:“我让你走,我让你走!你走了也是我的。我收拾你,彻底收拾你!” 在邓娅苗条的身体上猛烈蹂躏了一通之后,齐飞才疲乏地大口喘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邓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到自己和齐飞暴露的身体,不由大叫一声,怒骂:“你个畜牲,你强-暴了我,你个畜牲!” 齐飞爬起身穿衣服,嘴里嘟囔:“我没强-暴,你是我女朋友。” “我没嫁给你,而且与你绝交了。可你打昏我,强-暴了我!” 齐飞有些心虚地避开邓娅喷着怒火的眼睛,“我没有。不是强-暴,不是,你是我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你个畜牲!我要告你!”邓娅一边穿衣一边叫喊。 “你不能,不能告我。” “我怎么不能?我非告你不可!”邓娅说着抓起手机。 “你真要告?”齐飞瞪大眼睛。 “当然!你以为我会饶了你么?”邓娅按了手机号码110,又对着话筒说:“110,我要报警,我被强暴了。我在……” 齐飞冲上一把打掉邓娅的手机,“你真敢告呀!” “我当然要告!”邓娅说着又去拿手机。 齐飞抢过手机,邓娅上来抢夺,“你给我手机!”“不给!”两个人厮打起来。齐飞将手机扔到床下,又把邓娅推倒在地上,按住她吼:“你还告不告?” “告!一定告!我饶不了你!”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齐飞用双手掐住邓娅的脖子。 邓娅此时已接近疯狂,她红着眼睛,哑着嗓子叫道:“我要告,我饶不了你!” 齐飞双手开始加力,“我让你告,让你告!” 邓娅还要喊,可已经喊不出声。她的舌头渐渐伸了出来,眼睛也凸了出来…… 齐飞这时有些害怕地看着好像断气了的邓娅。他试试她的鼻息,她确实断气了。他惊恐地想了想,然后拿出个旅行箱收拾衣物,把笔记本电脑也装进箱子,悄悄走出了出租屋。 wap 追踪黑客2 由于邓娅的手机被打掉在床下一直开着机,110值班员刘丽接听并录下了邓娅报案和她与齐飞吵架的声音。她马上向值班的刑警支队支队长卢克报告。卢克听了报告后马上命令技术鉴定室侦听邓娅电话的位置。又马上命令重案一组赶赴现场。 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兼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率领女组员孟晓春和男组员郝东、向海洋等赶赴到现场。田春达四十多岁,非常干练的模样,两眼炯炯有神。 孟晓春24岁,身材苗条,相貌俊俏,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的姑娘。郝东27岁,向海洋33岁,他们也都是精明强干的样子。身体结实、矫健,双目神采奕奕。 刑警们打开房门后,看到邓娅倒在地上,衣服零乱,摸一摸她的鼻息,已经断气。 田春达说:“她的尸体还有余热,是刚死不久。”他命令孟晓春和郝东向邻居调查屋主的情况。他又给公安局技术鉴定室打电话,请派法医来对尸体进行分析鉴定。接着他和向海洋戴着手套对室内进行检查。 向海洋在床下发现了邓娅的手机,还开着机呢。他关掉了手机,把它装进证物袋里。 田春达检查了衣柜,发现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有了。 很快,孟晓春回来了,把调查情况向田春达报告:“邻居赵大娘反映,这屋住的小伙叫齐飞,不到三十岁,在一家计算机技术公司当编程工程师。这死了的女子是齐飞的女朋友,名叫邓娅。听说是一个模特公司的模特。” 田春达说:“衣柜里的衣服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不见了。看来齐飞杀人后逃跑了。要马上追捕他。对齐飞、邓娅的各方面情况也要进一步调查。” 法医赵亮这时初步进行了尸检,报告说:“邓娅是一小时前被卡住脖子窒息而死。她在死前还被强奸过。由于强奸者动作粗暴,她的下体流血了。” 田春达气愤地说:“看来这个齐飞很凶恶呀,我们要尽快抓住这个恶魔!”他又指了指枕头边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说:“这个齐飞很喜欢看侦探小说,一定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他智商又很高,是编程高手,看来抓捕他有一定难度,这是大家要注意的。” 几个组员都点点头。 3 齐飞在南山市郊区又租了一间小出租屋,屋内设施更加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 齐飞从电视上看到了通缉他的告示。但他已经化了妆:换了发型,染了头发,戴上平光眼镜,粘上小一字胡,与通缉令上的照片判若两人了。 齐飞想:警方在紧急地搜索我,我在这个世上能够活动的日子也许不多了。这些日子怎么过?我在公司里是技术权威,工资不低,而且就要升为技术部主任,可这一切都让那个自命不凡的婊-子给毁了。如此有些模样、有些名望、自命不凡的女人太可恶了,我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再干掉几个,泄出心中的恶气,也让这样的女人收敛一些,不要太猖狂。杀一个是杀人犯,杀十个也是这罪名,索性开开杀戒,杀个痛快。嗯,要发挥我的电脑技术来收拾这些婊-子,也不枉我研究它一遭。 4 齐飞从电视上看到一个影视女演员的访谈节目,这个叫邱丽娜的女演员身材很像邓娅。她咧开腥红性感的嘴唇介绍自己躲避狗崽队,保护自己的方法,竟然吹嘘陌生人很难接近她。 齐飞看着电视轻蔑地哼了一声,喃喃自语:又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婊-子,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齐飞打开笔记本电脑,用“侵入”软件侵入省文联的电脑系统,再进入影视家协会的档案室,查到了邱丽娜的电子信箱和手机电话。 他继续操作电脑,显示屏上飞快地显示出他打出的魏碑体字迹,他喜欢魏碑体,这种字体有力度,一些笔画似一把利剑。他给邱丽娜打了封电子信: 敬爱的邱丽娜小姐,我是你忠实的影迷、粉丝。你演出的所有电影、电视剧我都看了,有的还看了多遍。我非常崇拜您,崇拜您的高超演技,崇拜您的美丽容颜。我将永远追随您,终生做您忠诚的粉丝。现在,我向您献上一束花,表达我对您的崇高敬意和爱慕。请您打开这朵花,它会给您带来意外的惊喜。 随即,齐飞把一大束他制作的电子玫瑰花放在电子信件的末尾。他阴险地笑着又自言自语:如果用鼠标点击这束玫瑰花,这束花就会展开、增大,并喷射出五彩的焰火。而我暗藏在花束中的“侵入”软件,也会如病毒偷偷侵入邱丽娜的电脑,我就可以窃取邱丽娜电脑中的任何资料。 wap 追踪黑客3 吃完早饭,邱丽娜打开电脑,提醒功能显示,今天中午12点她要在金桥饭店与导演王波共进午餐,商谈拍摄下一部电视剧事宜。下午三点要去金蔷薇美容中心做全套美容。她咧开性-感的大嘴笑了,心想:今天要去的两个地方都带个“金”字,看来今天是个金色的日子。 她坐到梳妆台前,开始精心地梳妆,每天她要在梳妆台前花费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把各种颜色的美容粉剂、油剂、水剂一点儿一点儿画油画般涂抹到好看的瓜子脸上。当美丽的工作就要结束时,手机铃响了,她拿起一看,是王波发来的一条短信: 我在银梦宾馆开会,打电话不方便,所以发短信。会议要延期,开全天,你上午10点到宾馆834房间,有急事相商。 9点30分,邱丽娜穿上一套工作服,戴上墨镜、口罩和工作帽走出家门。走到住宅小区大门口,她机警地扫视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快速向左侧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坐到红色法拉利跑车里,邱丽娜脱下工作服,换上进口高档时装。上身是银灰挎篮紧身t恤,下身是同样颜色的散摆长裙,再戴上乳白珍珠项链和耳环,显得高贵、典雅、时尚。 跑车开到银梦宾馆大门前停下。门童连忙过来打开车门。邱丽娜下车款款走入宾馆大门。 乘电梯上到8楼,邱丽娜走到834房间门前,按响门铃。 门开了,邱丽娜不由一怔,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瘦高男青年,板寸头染成栗色,嘴上留着一抹小胡子,戴着玳瑁眼镜。 “我是王导的助手,王导还在开会,让我先接待您,他一会儿来。”男青年说。 邱丽娜盯着男青年问:“你是王导的助手?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才到王导身边。” “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费明,您就叫我小费好了。您请坐,喝点饮料。” 邱丽娜坐下,喝着费明倒的橙汁。她有些口渴,一下子喝完大半杯。 “邱小姐,我看了您在电视上的访谈了。”齐飞坐到茶几的另一侧,看着邱丽娜说。 “噢,是么?”邱丽娜露出笑容。 “您讲名女人如何防身那段讲得很好啊。” “噢,这是我的经验啊。” “陌生人真的很难接近您?” “是。没有点儿把握,我也不能到电视上去说。” “那我算不算陌生人呢?”齐飞微笑着说。那微笑里似乎带着些讽刺。 “你怎么能算陌生人呢?你是王导的助手呀。我跟王导可是老熟人了。” “可我与您是头一次见面呀,应该说是陌生的。”齐飞带着些狡黠笑着。 邱丽娜有些警觉了,她盯着齐飞说:“小费,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是开玩笑,还是……” 齐飞微笑里的讽刺意味更浓了:“您说我开玩笑也行,说我别有企图也行。” 邱丽娜瞪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 “我是难以接近您的陌生人啊。可我现在与您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就坐在您的身旁。”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邱丽娜站起,想出房间,可她突然感到有些头晕,身子晃了晃。 齐飞拦住她的去路,“邱小姐,别走,你也走不了啦!” 邱丽娜扶着椅子,惊恐地看着齐飞,“你,你想干什么?” 齐飞冷笑:“我想干什么?你应该明白!” 邱丽娜头晕得更厉害,她想,那杯橙汁里可能下了安眠药或迷药。她硬挺着说:“你想要钱么?我给你钱。”说着从背包中拿出银行卡,“这里面有四万多块钱,你去取吧,密码是597806。” “你还有存折吧?放在哪了?”齐飞目光如利剑,盯住邱丽娜水汪汪的眼睛。 “在我家电脑桌的抽屉里有几个存折,有几十万元,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邱丽娜说着拿出家门钥匙。 齐飞抓过钥匙,追问:“存折密码?” “608795。都用的这个密码。” 齐飞冷笑着抓住邱丽娜:“我不但要取你的存折,还要取你的身体。” “不要,不要……”邱丽娜挣扎着,但她头晕得已站不住脚,不由倒在齐飞身上。 齐飞冷笑着将邱丽娜抱到床上。邱丽娜仍想挣扎,但身体已经麻木,力不从心,只好任其轻-薄。 齐飞嘴里兴奋地喃喃着:“你不是说你难以接近么?我不但接近你,还要……。” 在邱丽娜美丽丰满的身体上发-泄了一通之后,齐飞疲乏地趴倒。邱丽娜此时已陷入昏迷中。片刻后齐飞起身穿上衣服,拿出一根钢制的琴弦,套在邱丽娜细长的脖子上…… 齐飞用手机给邱丽娜尸体拍了照,将邱丽娜的小背包放进自己的背包里,然后退出房间,在门上挂上“有事勿扰”的牌子。离开了宾馆。 wap 追踪黑客4 上午,田春达领着郝东、向海洋、孟晓春再次来到银梦宾馆调查了解邱丽娜被害情况。 宾馆负责人赵经理在经理室接待他们,并向他们讲述情况:“银梦宾馆是个新开业的宾馆,原来没有摄像监视设备,这可能是罪犯选择在这里作案的原因。但在公安部门的催促下,银梦宾馆在罪犯作案的前一天安装上了摄像监视设备,这是案犯始料不及的。” 田春达说:“看来你们安装上了监控录相还是非常正确的。现在请你们把罪犯作案那一天的录相给我们看看。” 赵经理说:“好,我领你们到录相监控室。” 在宾馆录相监控室,刑警们查看录相。 在案发时段的录相中,刑警们有重要发现。 田春达指着录相画面说:“你们看,在发案时段里出现在宾馆中的这个男青年,与齐飞年龄、身材很相似。他板寸头染成栗色,戴着副变色眼镜,留着一撇小一字胡。对比过去齐飞的录像资料,可以看出这个青年与齐飞走路的姿势非常相似,基本可以断定就是齐飞,杀害邱丽娜的应该是齐飞。他出于报复年青知名女性的心理,设计在宾馆里杀害了邱丽娜。” 田春达指着录相画面又说:“他来去宾馆都是从宾馆左侧的停车场方向行走,估计他是开车来到宾馆的。停车场左侧有一个报刊亭,我们可以去向卖报的老大娘调查情况。” 几名刑警把录相带走,又到宾馆旁边的报刊亭找老大娘了解情况。 田春达笑着对卖报的老大娘说:“大娘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刑警,想向你了解些情况。” 老大娘问:“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 田春达说:“7月15日上午9点30分至11点30分这个期间,你看到有一个栗色板寸头的男青年开车出入旁边的停车场么?” 老大娘想了想说:“我没看到这么个男青年。那个时段买报纸、杂志的人挺多,我挺忙的。” “噢。”田春达有些失望。 老大娘又开口了:“不过那天上午我发现了件奇怪事。” 田春达等人听到这话又来了精神。田春达睁大眼睛问:“发现了什么奇怪事?” 老大娘说:“上午九点多,一个中年胖男人和一个漂亮姑娘进了停车场里的一辆白色奥迪轿车,但却没有把车开走。直到11点半中午下班时间才从车里钻了出来,走回宾馆。当时我就挺奇怪,这两个人进了轿车却不开走,呆了两个小时又下车走回宾馆。他们在轿车里做什么呢?” 向海洋笑说:“其实不难猜出这对男女在车里做了什么。”众人都笑了。 老大娘又说:“那两个人那一上午都在停车场的白色轿车里,他们应该看到你们要找的那个开车出入停车场的男青年。” 田春达指着旁边的停车场说:“大娘,能麻烦你给指一下那辆白色轿车的停车位置么?” 老大娘把刑警领到停车场,说:“那辆白色奥迪轿车是宾馆的车,每天都停在车场右侧后面,从那可以看到整个停车场。这停车场是宾馆专用停车场,面积不大。所以我说那对男女在车里那么长时间,应该看到你们要找的那青年的车。” 田春达感激地对老大娘说:“大娘,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太谢谢你了。你快去忙生意吧,别影响了生意。” 老大娘笑着说:“耽误这么一会儿,不要紧,那我就回报亭了。” 田春达对组员说:“我们再到宾馆找这对男女询问。” 田春达和几个组员来到银梦宾馆,他们找到劳资科长王东打听情况。 田春达问王东:“7月15日上午宾馆有什么人请假么?” 王东说:“我们宾馆请假半天以上的都有记录。”他翻看记录,又说:“那天上午只有客房服务员吴小兰一人请假,说肚子疼去附近的第二人民医院看病。” 田春达这时对孟晓春附耳说了两句话。孟晓春离开去医院调查情况了。 田春达又问王东:“你们宾馆有辆白色奥迪车吧?” 王东回答:“有辆白色奥迪车,是宾馆总经理杨伟雄的专车。他开着它上下班” 田春达又问:“那辆车贴了保护膜了么?” 王东回答:“那辆轿车贴了保护膜,从外面看不到车里面。” 田春达说:“可以把吴小兰找来么?我们想同她谈谈。” 王东说:“可以。”他出去把吴小兰叫到他的办公室。对田春达说:“这就是吴小兰。你们谈吧。”说完他走了出去。 田春达看到吴小兰长得很媚气,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面部经过精细的美容和精致的化妆。一应首饰俱全,而且档次不低,与她年轻服务员的身份不太相符。她的举止显露出些轻浮。 田春达问吴小兰:“你在银梦宾馆工作多长时间了?” 吴小兰回答:“宾馆开业我就来了。” 田春达问:“你是本市人么?” 吴小兰说:“我是外县的,被宾馆招聘后吃住在宾馆。” 这时田春达的手机响了,他接听电话:“田组长,我是孟晓春。我到市第二人民医院内科查问了,7月15日上午并没有吴小兰这个患者。” 田春达放下电话后切入主题:“7月15日上午你请假了么?” “是。我肚子疼去医院看病了。” “去哪家医院?” 吴小兰迟疑了一下,“市第二人民医院。” “医生说你什么毛病?” “肠炎,给我开了些消炎药。” 田春达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说的是实话么?” 吴小兰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避开田春达锐利的眼神小声说:“是实话。” 田春达严厉地盯着她说:“不,不是实话!你撒谎了!” “我,没有。”吴小兰神色更显慌张。 “你没有去医院,我们已经去医院查问了。” 吴小兰低下头不吭声。 田春达又问:“那天上午你是在杨总经理的奥迪轿车里吧?” “没,没有。”吴小兰无力地辩白。 “我们有证人的,要见见么?” 吴小兰又不吭声了。 田春达声音放平和了些,“别的事我们不想管,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在奥迪车里看到一个板寸头染成栗色,留着小胡子,戴变色眼镜的青年驾车出入停车场么?” “看见了。”吴小兰小声说。 “是辆什么车?” “是一辆紫红色捷达轿车。” 田春达心里有些发凉,他想:市里有上万这样的车,出租车都是这种紫红捷达轿车,要查找齐飞的这辆车,相当困难。 田春达又问:“你看到车牌号了么?”问这话他觉得没信心,当时这女子正与杨总经理在轿车里鬼混,不会观察这么细的。但他还是按照惯例询问了。 “没注意。”吴小兰小声回答。 果然不出所料,她没注意。 田春达又问:“那辆捷达车新旧程度如何?”这她应该能看到的。 “七八成新。” 田春达心里又暗暗叫苦:市里这样的捷达车最多。 “你发现这车有什么特殊痕迹么?比如被撞的痕迹,特殊的装饰。” 吴小兰想了想,摇头:“没发现。” 也就能了解这么些了,田春达让吴小兰走了。他又对组员说:“我们再找一下杨总经理,没准他能注意到车牌号。” 郝东笑说:“对,不能光让他快活,也得让他受受惊。” 田春达笑对年轻的郝东说:“你呀,还是个孩子,调皮。” 宾馆总经理室装修得很豪华,崭新的大班台闪闪发光。坐在大班台后宽大皮转椅上的杨伟雄站起与田春达等人握手,又热情地让座,招呼女秘书倒茶。 聊了几句宾馆的营业情况后田春达切入正题: “杨总,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杨伟雄放着油光的胖脸满是笑容。 “7月15日上午你做什么了?” 杨伟雄翻了一下台历,“噢,那天上午我去家居用品商场。宾馆需要添置一些家具和装饰品,我去看看。” 田春达的脸色严肃起来:“杨总,你是宾馆一把手,是领导,又人到中年,撒谎可不太好。” 杨伟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田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说我撒谎” 田春达盯着他说:“你心里明白。你那天上午是和吴小兰在一起吧?在你的奥迪轿车里。” 杨总经理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瞬间消失了,“没有,谁说的?是不是宾馆里有人造谣?” 郝东在一旁插话,话里带刺:“不是别人造谣,是你在撒谎。杨总,在高档轿车里放着冷气,又隐密,又舒服,也很快活吧?” “什么意思?这位青年怎么这样说话?太不礼貌了!”杨总经理看着田春达提出质问。 “我们这位青年刑警话是尖锐了些,但却是实话。你那天上午确实在你的白色奥迪轿车里,和吴小兰在一起。”田春达板着脸说。 “谁说的?这是造谣,你们不要轻信。我那天上午确实去了家居用品商场。”杨总经理硬撑着狡辩。 “我们有证人,而且吴小兰已经承认了。你要找来一起对证么?”田春达冷冷地说。 杨总经理的脸涨红了,舌头也发硬了,“我,那,啊,我的车里有些脏,我让吴小兰去清洁一下。” “她搞清洁,需要你一直跟着么?”田春达用讽刺的语调问。 “啊,我不放心,现在年轻人干活好唬弄。” “那你为什么撒谎说你去了家居用品商场?” “啊,啊,我,我怕别人误会。”杨总经理结巴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明白。看你年纪不小,又是领导,我给你留些面子,就不追问了。” “啊,谢谢,谢谢!”杨总经理擦着头上滚出的汗珠。 “杨总,那天你在奥迪轿车里看到一个板寸头染成栗色的男青年驾车出入停车场吧?”田春达又问。 “嗯,看到了,他开着一辆紫红色捷达轿车。” “你注意到那辆车的车牌号了么?” “没有。” 郝东在一旁小声笑对向海洋说:“他当时光图自己快活了。” “那辆车有什么特殊地方给你留下印象了么?”田春达再问。 杨总经理想了想,摇头:“那辆车很普通,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们就问问这个情况,打扰你了,我们回去了。”田春达站了起来。 杨总经理松了一口气,脸上又浮出笑容,“几位辛苦了,以后有什么事说话,我一定尽力帮忙。有客人来宾馆,我一定照顾。” 回到重案一组,大家议论说齐飞开的那辆捷达轿车很难查找。 田春达说:“难查也要查,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我向上级汇报,请上级分配警力查找这辆车。要重点查询近期七八成新紫红色捷达轿车的丢失、出租及出借给个人的情况。” wap 追踪黑客5 28岁的郝瑞林在蓝天软件科技公司里专心致志地搞新软件的设计。他身穿可体的深色西装,雪白的衬衫上扎着金利来蓝色条纹领带。他长相很文雅,由于爱运动,身材结实匀称。他闪着智慧的双眼紧盯着高分辨率显示器的屏幕,双手飞快敲击着键盘,如一位杰出的钢琴家在黑白键盘上快速的演奏,那在显示器屏幕上飞快闪现的符号,如快速飞扬的音符在向四周扩展…… 这时一个男同事领着一个穿着黑色警察制服的精干男子走到郝瑞林面前。 “瑞林,这位警官要找你。”同事指指旁边穿制服的精干男子。 郝瑞林抬起头,看看那男子,不认识。 那精干男子拿出警察的证件给他看,说:“我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刑警,叫向海洋。想请你到局里去一下,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谈。” 郝瑞林有些诧异,问:“找我有什么事?” 向海洋说:“是有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具体情况请你到公安局去详谈。车子在外边等你。” 看那刑警一脸诚恳的样子,郝瑞林站了起来,跟着他走。 到了大门外,一辆深蓝色越野车停在门口。干警请他上了车。 越野车开进市公安局大院刑侦支队的楼前。向海洋将郝瑞林带进楼内的一间办公室,室内围着桌子坐着几个人。 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站起笑对郝瑞林说:“郝专家,你请坐下吧,咱们谈谈。”他脸色黝黑,胡茬很重,目光锐利。 郝瑞林忙说:“我可不是什么专家,我只是个软件设计工程师。” 田春达笑说:“你别谦虚,你是省内知名的软件设计专家和电脑及网络技术专家,多次在全国和省内的软件设计比赛中得过大奖,这是人所共知的。我们请你来,就是想借助你这个专长。” 这时领郝瑞林进来的向海洋指着田春达说:“这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兼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 田春达同郝瑞林握手:“我叫田春达。”他看看郝瑞林又说:“咱们就进入正题吧。最近咱们省出了个系列强奸凶杀大案,你知道吧?电视上都通缉了。” 郝瑞林点点头,他是天天从电视上看新闻的。 “被害人都是年轻漂亮有些名气的女人。警方经过侦察认定,这些案子都是齐飞干的。”说到这田春达看看郝瑞林,“你知道这个人吧?” 郝瑞林点头:“他也是个电脑和网络技术高手,在业界很有名。我与他有过几次业务交流,他是名符其实的高手。” 田春达点头:“你认识他就更好了。他与女友吵架,疯狂地强暴、杀害了她。并因此刺激起报复心理,要向类似的女性发泄仇恨。于是他利用电脑技术侵入又一个被害人邱丽娜的电脑,掌握她的动向,设下陷阱,将其强暴并杀害。他还可能继续行凶,而且速度会很快,要抢在被捕前尽力发泄。所以他是个极端危险的犯罪分子,我们要尽快抓捕他,避免更多女性受害。” 郝瑞林专注听着,他对侦查破案的事情很感兴趣。 田春达接着说:“为破这个系列强奸凶杀的重案,市公安局把这个案子交给了我们重案一组,现在又叫重案c组。你知道为什么叫c组么?” 郝瑞林想了想说:“是不是与计算机有关啊?英语计算机calculate的第一个字母是c,英语计算机核心处理器cpu的第一个字母也是c。” 田春达点点头:“你很聪明。犯罪分子是个电脑高手,他又利用计算机犯罪,所以重案组又叫c组。” 田春达又指指另几个警察说:“这几个都是c组成员。” 郝瑞林看了看几位警察,他预感到这个重案c组将会与自己有关系,内心不由一阵激动。 果然,田组长发话了:“为了同这个精通电脑技术并利用电脑技术作案的犯罪分子作斗争,我们组需要一个电脑高手,所以请你来。” 想到可以用自己衷心热爱的电脑和网络技术参与破大案,郝瑞林很兴奋,他应道:“我很愿意参与破案。” 田组长拍拍郝瑞林的肩膀,说:“我们希望你发挥才干,协助破案,也感谢你的帮助。不过,破案是需要很强的团队精神和严格的纪律的,你也要注意服从领导,搞好团队合作,注意遵守保密纪律和其它纪律。” “好的,我会服从领导,遵守纪律。”郝瑞林答应。 田春达盯着郝瑞林说:“好,现在我向你宣布组里制定的纪律。第一,你不能单独擅自外出,要想外出必须向组里报告。第二,要绝对保密,组里的事不能向任何外人说。第三,要服从领导,坚决彻底地执行组里下达的任务。有什么想法要及时向组里报告,不能随意处置。” 郝瑞林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遵守纪律。” 田春达又介绍组里成员,他指着长脸警察说:“这是路伟。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刑警。” 郝瑞林站起同路伟握手:“路警官您好。” 路伟摆摆手让他坐下,“以后咱们就在一起工作了,同生死,共患难,你不要客气,就叫我老路。” 田春达指着圆脸的郝东说:“他叫郝东,也是很精干的刑警。” 郝东向郝瑞林点点头,郝瑞林也向他点点头。 田春达指着年轻美丽的女警察说:“她叫孟晓春,是新分来的警察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原来在计算机和网络犯罪侦察处工作,现在调进了重案一组。” 孟晓春向郝瑞林点点头,郝瑞林也向她点点头,他觉得她的两只眼睛像星星一样晶莹,熠熠生辉。 田春达又指着向海洋说:“他是接你来的向海洋,你们已经认识了。组里还有几个人,今天在外边工作,你以后就会认识了。” 郝瑞林又点头。 田春达扫视一圈众人,郑重地说:“组里的团结很重要,大家要尊重、爱护郝瑞林,相信郝专家也会和大家好好相处的。” 大家都点头称是。 wap 追踪黑客6 周末,郝瑞林回到家中,母亲为心爱的儿子做了几个好菜。郝瑞林很想把自己参加了重大破案行动的事告诉母亲,让母亲高兴,骄傲,可想到田组长要注意保密,要遵守纪律的叮嘱,他强忍住了,没有说。 母子俩在饭桌上边吃边聊。 郝瑞林对母亲说:“我最近要忙一个重要项目。可能要经常不回家,周末也不休息。” 郝母说:“忙什么项目呀,这么紧张?” 郝瑞林神秘地笑笑:“这个重要项目高度保密,不能对外人说。” 郝母笑说:“你爸爸在外地工作,咱们母子俩天天在家相依为命,我还算外人呀!” 郝瑞林笑说:“就是对亲人也不能说,这是纪律。” 郝母说:“好,好,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可是工作忙,也要注意身体,可不能把身体累坏了。” 郝瑞林说:“放心吧,妈,我会好好注意身体的。” 郝母说:“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你的身体。一件是你的恋爱问题。你什么时候给妈领个女朋友回来呀?” 郝瑞林说:“妈,等忙完了这段再说。” 郝母:“你都二十八了,老大不小了,恋爱的事该抓紧了。” 郝瑞林笑说:“妈,我知道了,现在让我好好吃饭好么?” 郝母也笑:“好,你好好吃饭吧。这个烧鸡味道不错,你多吃点。”说着她给儿子夹菜。 儿子笑着吃到嘴里,称赞:“真香!” 9 重案c组设立在刑侦支队楼房内的一楼,有专门的电脑房。这里原是市公安局的电脑培训班,里面有各种类型的电脑,还有宽带网络连接,可以方便、快捷地进入互联网,快速地在其中巡游。 郝瑞林一进入电脑房内,眼睛立刻扫向这些电脑,像见到最喜爱的宠物。 田春达向郝瑞林详细介绍了齐飞犯罪作案的情况及犯罪特点,以使他深入了解案情。 听了田春达的案情介绍,郝瑞林感觉到齐飞是一个智商很高,手段凶残的罪犯。这激发了他的斗志。他要和公安人员一起抓获这个恶魔,让他伏法。 田春达对郝瑞林说:“你目前有两个任务,一是检查邱丽娜的电脑,看看齐飞都在电脑里做了些什么。我们认为齐飞用自制的病毒软件侵入了邱丽娜的电脑,窃取了她的资料,掌握了她的行踪和手机号码。如果你能查出齐飞侵入邱丽娜电脑的踪迹,可以作为他的罪证。第二,你要想办法从互联网找到齐飞的踪迹,他一定还会利用网络进行犯罪。要设法进入到他的电脑中,掌握他的动向。这样可以想法阻止他继续犯罪,并抓捕到他。” “是,组长。”郝瑞林郑重地回答。 田春达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叠资料递给郝瑞林,“这是我们搜集的过去齐飞上网的一些数据和资料,你可作参考。”他又指着孟晓春说,“由孟晓春配合你工作。” 郝瑞林接过资料,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打开一台速度最快的电脑联网。上网后他从网络硬盘取下自己设计的“搜索”软件,将齐飞曾用过的网名置入搜索栏,然后按下执行键,软件立刻开始在互联网中搜索。 接着郝瑞林又从网络硬盘中取出自己设计的“探索”软件,用它来检查邱丽娜的电脑。 孟晓春坐在他的身旁,配合着他的工作。20分钟后,郝瑞林开口了:“我发现了齐飞在邱丽娜电脑里作案的痕迹。” 重案c组的成员听到此话都围了过来。 郝瑞林知道组里有几个人电脑水平不太高,便尽量详细地进行讲解:“齐飞在邱丽娜的电脑里置入了一种病毒软件,这样他就可以控制邱丽娜的电脑,随时随地无需密码便可自由进入她的电脑,窃取她电脑中的任何资料,甚至可以操纵她的电脑,修改和删除某些文件和资料。这类病毒软件可以称为‘后门’病毒——如同通过后门偷窥他人隐私。又被称作‘木马’病毒。”郝瑞林看看大家问:“知道特洛伊木马的故事吧?” 孟晓春说:“知道。古希腊有一支大军围攻特洛伊城,久久无法攻下。于是有人献计制造一只高二丈的大木马,伪装成‘战马神’,让士兵藏在巨大的木马中,大部队佯装撤退而将木马丢在特洛伊城下。城中得知敌人撤退的消息后,将‘木马’作为战利品拖入城内,全城饮酒狂欢。到午夜时分,全城军民进入梦乡。藏于木马中的士兵悄悄出来,开启城门并四处放火,城外伏兵涌入,部队里应外合,攻占了特洛伊城。后人称这只大木马为‘特洛伊木马’。” 郝瑞林点点头,“你说得很详细。”又说:“齐飞可以通过发送电子信件等方式把木马病毒送入到邱丽娜电脑中。” 这时周亮问:“你怎么知道齐飞在邱丽娜的电脑中置入木马软件,并控制了她的电脑?” “我编制了一个‘探索’软件,可以查找电脑中的木马类病毒。电脑在运转时,操作系统——比如windows会把程序的某些部分储存在硬盘上。这些文件在何时何地储存有其规律。而我的软件发现了一些不规则活动的文件。这表明这些文件是他人从另一地方置入邱丽娜电脑的。” 郝东说:“这就好比你回家时,虽然小偷已经跑了,但你还是知道小偷来过,因为一些东西被翻动,变了位置。” 郝瑞林点头:“说得对。” 郝东提出个问题:“不是有电脑防火墙么?可以阻挡电脑病毒的。” 郝瑞林解释:“齐飞把他的木马软件隐藏在用户需要的数据或文件里,如工具软件或网络新闻、游戏、电影里,这样防火墙就无能为力了。” 田春达这时说:“小郝,你把齐飞的木马病毒下载保存,这是他犯罪的证据。” “好。”郝瑞林回答。他又说:“我还发现齐飞对unix系统很精通,肯定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 田春达盯着郝瑞林:“你详细说说。” “unix系统也是一种计算机操作系统,与ms-dos系统、windows系统一样。只不过unix系统操纵的不是个人计算机,而是威力更大的大型计算机和因特网。”郝瑞林讲解。 郝东又问:“你怎么发现齐飞对unix系统很精通?” “齐飞利用木马病毒软件侵入邱丽娜电脑后,曾经用unix语言下达了些指令。表明他精通这种语言。” 好提问的郝东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unix指令不是邱丽娜打上的,而是齐飞打上的?” 郝瑞林从容回答:“运用ms-dos或windows系统,只要打入简单的英语指令或点击图形就可以了,而运用unix指令却需要掌握很复杂难懂的代码。不受专门训练是不会运用unix指令的。邱丽娜应该不会使用unix指令。” 郝瑞林看看大家又说:“齐飞会运用unix系统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为什么?”这话是田春达问的,他有些着急了。 “因为这样齐飞就可以运用unix语言侵入大型计算机、服务器和互联网,不但可以侵入个人电脑,还可以侵入单位的大型计算机、服务器和网络系统。甚至可以侵入我们公安系统的计算机和网络系统。” 田春达脸色严峻:“这么说齐飞也可以通过网络了解我们的行踪和秘密?” 郝瑞林点点头:“所以我们要采取严格的保密措施,重大秘密和指令应该不存入电脑,不通过网络传输。” 田春达说:“好,你今天的工作做得很好,提醒得也很好。我会报告上级注意的。”他心里想,让这个青年专家进c组是选对了。 听到表扬郝瑞林很高兴,脸上闪出兴奋的红光。这使他更显得英气勃勃。 孟晓春欣赏地看着郝瑞林,心想:这个青年不简单,专业知识这么丰富、精通,谈吐也清晰利落。外貌又这么英俊……她不由脸红了,你想到哪去了?怎么想到人家的相貌上去了?不过,这样的小伙子不管在哪里,都肯定是姑娘紧追的白马王子。 这时追踪齐飞网上行踪的电脑响起了警铃,郝瑞林看看惊喜地说:“在网上发现有关齐飞的情况了。” c组的成员都兴奋地瞪大眼睛,田春达高兴地叫道:“大家坐到一起,听郝瑞林讲情况。” 郝瑞林开始讲述他发现的情况: “齐飞过去上网用过一个网名叫‘利剑’。刚才我在‘黑客论坛’搜索到一个叫‘深蓝’的电脑黑客,他与另一个黑客谈到了‘利剑’和他的木马软件。我把这段谈话打印下来了。”说着他把打印的材料递给田春达。 田春达看看又把材料递给郝瑞林:“你给大家唸唸。” 郝瑞林开始读材料:“‘深蓝’对‘奔驰’说:你刚才说要找‘利剑’,并跟他探讨最新的‘侵入’软件。我劝你还是不要找他了。他现在是个危险人物。真的,不要在网上找他了,否则会有麻烦。” 田春达说:“这个‘深蓝’是谁?能不能找到他?看来他很熟悉齐飞,从他那或许能了解到齐飞的情况。” 郝瑞林说:“还没找到线索,不知这个‘深蓝’的真名是什么,在哪里工作。” 田春达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郝瑞林说:“不过我可以冒充一个黑客同‘深蓝’联系,看看能否从他那套出些情况。并可根据他上网的网址,查找他上网的地点,这样就能找到他。” 田春达脸上又露出微笑:“好,这个主意好,你马上实行。” “是。”郝瑞林又伏到电脑前。 片刻后郝瑞林叫道:“我与‘深蓝’联系上了。赶快查找他上网的地点。” 田春达命令郝东立即与计算机犯罪侦查处联系,查找“深蓝”上网的地点。其余的人都围到郝瑞林身边,看他操作。 郝瑞林起了个新网名“猎犬”与“深蓝”在网上打字交流: 猎犬:你好,“深蓝”大哥,久闻你的大名,很崇拜。 深蓝:老弟,是黑客新手吧?没听说过你。 猎犬:我是新手,还希望大哥多指教,带带小弟。 深蓝:只要你乖,好说。 猎犬:谢谢大哥。我们能私聊么? 深蓝:为什么? 猎犬:有个秘密事想请教大哥。 深蓝:好吧,小家伙。(点了私聊栏)又说:什么事? 猎犬:作为黑客老手、高手,大哥一定熟悉“利剑”吧? 深蓝:怎么?你问他做什么? 郝瑞林回头对田春达说:“一提‘利剑’,‘深蓝’就很警觉。”田春达点点头。郝瑞林继续与“深蓝”交流。 猎犬:我听说“利剑”编制了一个非常高级的木马软件,是叫什么“侵入”吧,我很感兴趣,想学学。 深蓝:你小子挺有好奇心。 猎犬:好奇心是黑客的基本素质。新手好奇心就更强。 深蓝:有时这是好事,有时却不是好事。 猎犬:什么意思?大哥请明说。 深蓝:“利剑”现在可是个危险分子。 猎犬:黑客都有某种危险性,越是高级黑客就越有危险,这没什么奇怪的。 深蓝:你小子真是初出牛犊不怕虎,胆够肥的。 这时郝东叫道:“‘深蓝’上网地点查到了,在本市‘新新世界’网吧。” 田春达命令:“郝瑞林,你继续拖住‘深蓝’。向海洋、郝东,你俩马上去‘新新世界’网吧查找‘深蓝’,如人力不够,请附近派出所帮助。” 向海洋、郝东立即驾车出发。 郝瑞林继续与“深蓝”交谈。 猎犬:没错,大哥,我从小就胆大,外号“二愣子”。 深蓝:老弟,在市面上 混,光靠胆大不行啊,心 眼也得够。 猎犬:大哥,我这人 就是好奇心强,也许是从 小爹妈惯的,想要什么就 非得到不可。你能告诉我 怎么与“利剑”联系么? 我对那个“侵入”软件太 感兴趣了。 深蓝: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利剑”这么感兴趣? 田春达叫道:“坏了!你问多了。‘深蓝’起疑心了。” 郝瑞林点头,又急忙打字: 猎犬:大哥,小弟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请恕小弟鲁莽。 深蓝:你别装了,你八成是雷子(黑话指警察),休想骗大爷!大爷走了! 田春达叫道:“这小子跑了!” 郝瑞林连捶大腿:“我太大意,怨我!” 田春达拍拍他肩膀:“你没经验。我们再想法找他吧。” wap 追踪黑客7 7月20日早上田春达一走进办公室,郝瑞林立刻兴奋地向他汇报:“组长,齐飞的‘侵入’软件破解了,我掌握了这个软件的主要特征,并把它们置入了我的‘搜索’软件,这样齐飞一使用‘侵入’软件,我就会追踪到他,并打入他的电脑,掌握他的动向。” 田春达抓住郝瑞林的胳膊,“太好了!小郝,你干得好!我给你记一功。” 孟晓春在一旁说:“郝瑞林奋战了一夜,你看,他的眼睛熬得通红。” “辛苦了,小郝,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派别人在网络上搜索齐飞的踪迹。”田春达拍拍郝瑞林肩膀关切地说。 “只要在网络上一发现齐飞的踪迹,我的‘搜索’软件就会报警,那时赶紧叫醒我。”郝瑞林依然关心着工作。 “好,你快去睡一觉吧,那样再工作才能有精神。”田春达又拍拍郝瑞林的肩膀,这小伙子工作认真,不怕吃苦,是块好钢。 孟晓春对郝瑞林说:“你快进里屋睡吧,我替你守着电脑。” 郝瑞林眨了眨眼走进里屋,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睏了。 11 吃完晚饭,齐飞躺在床上看电视。他两三天就换个住处,住的都是郊区个体家庭小旅馆或小出租屋。这样的地方管理很松,身份证都不看,也不多问客人的事情,只要你给钱就行。郊区外来人口很多,民工、小贩、打工的临时住户鱼目混杂,容易隐藏。齐飞不但换住处,也换住区。这几天住南郊,过几天住北郊,这样更不宜引起别人注意。齐飞的外形也重新化妆,头上戴了发套,是一头乌黑的长发了。脸上的胡子也换成了连腮胡子。 电视中出现了一个漂亮女人。齐飞眼球盯住了她。她三十多岁,穿着黑色晚礼服,显得高贵、典雅。光滑细腻的皮肤非常白嫩。齐飞想:这样女人虽然比少女年龄大了些,但自有成熟妩媚的风韵,要是搂在怀中消遣可能更有味道。他咧开嘴笑了。 这女人叫赵洁,36岁,是民办思雅中学的校长。她在电视中介绍她的学校。这是一所贵族式学校,学生全部住宿。校舍、设备相当现代化。教师也都是高薪聘请的名师。学校非常注重学生和教师的安全,有完善的摄像监控设备和保安设备,有自己的保安队伍,有严密的值班和安全管理制度……女人微笑着运用了两个成语:学校的安全可以说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哼,齐飞冷笑了一声,嘀咕道:“小娘们,你可真能吹呀,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我倒要领教领教。我不但要进入你的学校,还要进入你的身体,然后送你去西天。贵妇人,你等着吧,你的高贵典雅保持不了几天了!” 齐飞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开着偷来的捷达轿车去数里外的一个网吧上网。为了安全,他上网经常更换地点,尽量缩短时间。 到了网吧,他选择了一个角落里的电脑,从网络硬盘中取出“侵入”软件,侵入思雅中学的网络系统。他先找到了学校的建筑图纸,了解了校舍和校园的地理位置情况。又找到了学校的安全日志。了解到学校有18名保安,分三班每天24小时在学校巡逻。学校领导和教师晚上轮流在学校值班。校长赵洁的值班时间是每月的1号和15号。她在校长室值夜班,校长室有个小里间,可以休息。齐飞仔细研究了学校的保安设备资料,设备确实很先进、严密,不但有摄像监控,校园的铁栅栏还连接了电磁感应设备。只要有人攀爬,警铃就会报警。报警系统不仅连接学校保安值班室,还连接管区的派出所。齐飞想:可是,如果我给你断电,你的摄像监控和电磁感应还能发挥作用么?齐飞在心里冷笑。齐飞心里又嘀咕:我还发现一个漏洞,学校安全日志记载表明,每晚12点上下两班保安到学校保安值班室交接班,交待安全情况,交接保安用具。这大约用10分钟时间。我可在这时断电进入校园,然后设法进入校长室…… 12 电脑的警铃响了,郝瑞林兴奋地叫道:“发现齐飞的踪迹了,他的‘侵入’软件正在活动。” 在组里值班的田春达高兴地吩咐:“跟踪他,看他做什么?” 片刻后郝瑞林报告说:“齐飞进入了思雅中学的网络系统,他在搜索学校的资料。” 田春达说:“今晚思雅中学的校长赵洁在电视上介绍学校情况。她很漂亮,又讲了学校的保安措施很严密,齐飞可能要打她的主意。”说罢他给公安局领导打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请求局里安排对思雅中学和赵洁采取保护措施。”局领导说马上命令有关部门执行。 这时郝瑞林又报告说:“齐飞下网了,他很注意,很小心,上网时间很短,避免被发现。” 田春达恨恨地说:“这小子智商不低,狡猾得很。” 齐飞从网吧出来,开车到了思雅中学,围着学校慢慢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学校的地形和建筑。经过仔细观察,他觉得心中的计划又成熟了几分。他特别仔细地看了看校长室的窗户,没有看到漂亮校长的身影。但他奸笑了一下,心里嘀咕:漂亮女校长,你遭殃的日子不远了,你高雅、纯洁的形象保持不了多久了! ================== wap 追踪黑客8 市公安局刘局长在办公室内对下属数名中层干部布置工作,他用浑厚的嗓音说:“我们动员了大量警力,兵分四路追查狡猾、凶恶的罪犯齐飞。一路查找他驾驶的捷达轿车;一路查找他的住所;一路追踪他网上踪迹和上网地点;一路在思雅中学和赵洁的住所布控,等着齐飞进入罗网。各有关各部门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尽快破案,抓住这个恶魔…… 属下认真倾听着…… 可是情况突然发生重大变化。 7月24日上午,郝瑞林继续上网搜索齐飞的踪迹。突然,他叫起来:“齐飞又开始活动了。” 田春达走过来说:“跟踪他,看他又做什么。” 片刻后郝瑞林说:“他的上网地址显示,他不在我们南山市,而是在他的老家大岩市。” “怎么?他去大岩市了?”田春达皱起眉头。 郝瑞林点点头,他盯着电脑屏幕,片刻后又说:“他进入了大岩市杂技团的网络,在查阅女演员欧阳萍的资料。” 田春达说:“欧阳萍是著名青年杂技演员,全国闻名,不但技巧高超绝伦,长得也非常漂亮。”田春达皱着眉头,口中嘀咕:“难道,齐飞改了主意?放弃了赵洁,又要对欧阳萍下手?” 郝瑞林点头,“有可能。” 田春达又嘀咕:“可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郝瑞林晃晃脑袋,他也不明白。 田春达给市公安局刘局长打电话,汇报齐飞的最新情况。刘局长听了汇报后说,局里马上研究下一步行动措施。又告诉田春达一个新情况:昨晚巡逻民警在本市一片拆迁区发现一辆被丢弃的紫红色捷达轿车,车门大敞着。 田春达立刻说:“会不会是齐飞开的那辆?” 刘局长说:“已经采集了车上的指改,正在做指纹比对,结果很快会出来。 半个小时后局里给c组打来电话,说经过指纹比对,丢弃的捷达车就是齐飞开的那辆。 放下电话田春达说:“齐飞把他的轿车丢弃了,又突然跑到大岩市,这说明他非常狡猾,反侦查能力很强。” 在室内的几个人都盯着田春达,等着他往下说。 田春达又说:“齐飞很可能察觉了我们在查找他的轿车,也察觉到了我们发现了他可能袭击赵洁的意图。” 众人都点头。 田春达皱着眉说:“这样我们的工作就更困难了。我们一定要更加小心,更加努力,更加注意保密,提高警惕。” “是。”众人齐声严肃回答。 中午刚吃完午饭。市公安局刘局长给田春达打来电话,说省厅已经研究了田春达汇报的新情况,命令重案c组立刻赶往大岩市,与大岩市公安局一起追踪齐飞,保护好欧阳萍,尽快将齐飞捉拿归案。 14 c组到达了大岩市后,立刻与大岩市公安局一起追踪齐飞的行迹,并对欧阳萍做好了保护措施。 两天过去了,齐飞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第三天上午,郝瑞林在笔记本电脑前叫道:“齐飞又上网了!” c组的人都围了过来,盯着电脑看。 郝瑞林又叫道:“他是在天都市上的网!” 田春达也叫起来:“怎么,他又跑到天都市去了?” 郝瑞林说:“是。他是在天都市的一家网吧上网。网吧的网速比个人家的要快。” 片刻后郝瑞林又说:“他进了天都市棋院的网络,在搜索女棋手夏芳的资料。” 田春达说:“夏芳是著名的美女棋手。棋漂亮,人也漂亮。齐飞又盯上他了。” 路伟瞪着眼睛生气地说:“这小子跟我们捉迷藏呀,我们到了大岩市,他又跑到天都市去了。” 田春达嘀咕道:这小子是想跟我们捉迷藏,如果我们到了天都市,他可能又跑到云海市去了。云海市离天都市很近,交通方便。 田春达小声对组员们说:“我们马上去天都市,追踪齐飞,保护夏芳。” 组员们回答:“好。我们马上行动。” 田春达又说:“齐飞在大岩市和天都市都是在网吧上网,我想通过省厅向云海市公安局打招呼,请他们在市内所有网吧布控。进网吧要看身份证,从外地来的男青年要严密监视,掌握动向。” 路伟说:“好。我们不能总要齐飞牵着鼻子走,要走在他前边,先给他撒网。” 田春达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向市局汇报,请市局报告省厅,再由省厅给云海市公安局打电话,请他们行动。大家收拾一下,然后出发。” c组成员又不顾疲劳,马不停蹄地奔向天都市。 果然不出田春达所料,重案c组到达天都市三天后,发现齐飞又去了云海市,在那里的网吧上网,搜索漂亮名女人的资料。可这次他在网吧被云海市公安局的警察发现了,并被严密监视起来。 接到云海市公安局的报告,c组立刻驾车赶往云海市。 wap 追踪黑客9 在云海市公安局大楼里,云海市刑警支队支队长钟浩告诉田春达,齐飞是在网吧被发现的,他拿着南山市的身份证,年龄、个头、相貌都与齐飞差不多,立刻引起化装刑警的注意,偷偷监视他。发现他上网后搜索本市一个女游泳名将的资料,就更怀疑他了,将他严密监视起来。 田春达问:“他现在在哪?” 钟浩说:“他现在在郊区的一家个体小旅店里。” 田春达说:“我们马上去拘捕齐飞。” 钟浩看看手表,说,“已经七点半了,你们还没吃晚饭,吃了饭再去吧。反正齐飞已经被严密监视,跑不了。” 田春达恨恨地说:“马上就去,这杂种坏透了,我只想马上抓住他!” 到了齐飞居住的小旅店。潜伏在附近的刑警马上报告:“齐飞吃完晚饭就进店了,他屋里只住他一个人。” 田春达看看这座小平房说:“四周都布置好人,看好窗户,绝对不能让他跑了。另外要注意,这小子两条命案在身,会玩命挣扎的,要小心。还要特别注意不要伤到旅馆里的其他人。”说罢他就要带领组里两名男组员进屋抓捕。 钟浩拦住他:“田组长,就不劳你们沾手了,我们进去吧。”他挥挥手,三名云海市的精干刑警进了旅店大门。 刑警冲进齐飞居住的房间,他正悠然自得躺在床上看电视。看到警察冲进来他没想反抗、逃跑,而是愣住了。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没犯法呀!”当刑警给他戴上手铐时他叫道。 这时田春达、钟浩领着郝瑞林及其他刑警走进屋。郝瑞林一看那戴着手铐的青年就摇头:“他不是齐飞。” 屋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田春达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地对郝瑞林说:“你再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齐飞。” 郝瑞林又细细地看看,说:“他与齐飞是有几分相像,但不是齐飞,我不会看错的。我与齐飞交流过电脑和网络技术,见过好几次面呢。” 田春达失望、气恼地一摆手,“回去吧。”又一指戴手铐的青年,“把他带回去讯问。” 回到云海市公安局讯问室,田春达立刻开始讯问。 “你叫什么名字?” “吴小明。” “多大年龄?” “20岁。” “是齐飞指使你做这事的吧?” “齐飞?不认识。”吴小明摇头。“是一个叫莫响的让我干这事的。他比我大点,我叫他莫哥。”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大学生,放暑假了,到网吧玩,认识了莫哥。他知道我暑假想打工挣钱,就给我两万元,让我干这活。时间,地点,人物他都安排好了,我按照他规定的日程执行就行。操作木马软件也是他教我的。他还要求我每到一个市只能住郊区家庭小旅馆,在网吧操作一次不能超过半小时,再操作必须换一家网吧。” “他让你跑几个城市?” “8个,全省地级市都要跑遍。” “他让你做这活你不觉得奇怪么?不怀疑就同意了?”田春达又问。 “我也奇怪,可莫哥说他是个黑客,黑客就喜欢搞冒险刺激,搞恶作剧。他说他是富家子弟,有钱,想玩这种游戏,想搜集漂亮名女人的资料。我想这活不犯法,挺好玩,还能挣不少钱,就答应了。” “你离开南山市后与齐飞,啊,莫响还有联系么?” “没有,他没给我任何联系方式。他说我完成任务后回到南山市他会找我的。” 讯问完吴小明,田春达内心十分气愤:齐飞这个混蛋,竟跟我们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真是太可恶了。他现在在哪呢?在做什么呢?田春达预感到,齐飞调虎离山,一定要搞罪恶的勾当,他的目标是谁呢?是这些城市中的哪个漂亮名女人呢? 田春达的预感没有错,就在这天晚上,齐飞开始了他又一个罪恶行动,把黑手伸向一个美丽的名女人。 16 因为认为齐飞已经去了其它城市,把目标移向其它女人,原来潜伏在南山市思雅中学的基层民警已经撤走。齐飞在几天前潜入学校网络时知道了这个情况,心中窃喜,自己的调虎离山计谋成功了,于是开始实施蓄谋已久的罪恶计划。 8月1日晚上11点半,齐飞用新编制的“侵入2号”木马软件再次侵入了南山市供电局的互联网络,使用这个新侵入软件短期内不会被公安部门发现。在前一天,他已经侵入供电局的互联网,掌握了供电局的运行操作资料。现在,他向市供电局的计算机控制系统下了一个指令,要求明晨0点5分起对思雅中学所在的区域停电1小时。发出指令后他穿上一身黑色运动服和运动鞋,背上背包走出住所,看看天空,阴天,他在心里叫好:天助我也! 他骑着摩托车来到思雅中学旁边,隐藏在一棵大树下。看看手表,是11点50分。 他注视着这所全省闻名的民营贵族式中学,校园里亮着路灯,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拿着警棍在校园里巡逻。齐飞在心里嘀咕:漂亮的女校长赵洁现在正在校长室的里屋睡觉吧。尊敬的校长女士,你好好睡,这将是你在这人世上最后的十几分钟睡眠了,以后你就将在黑暗阴冷的地下长眠了。想到这齐飞不由得在心里冷笑。 0点,学校的保安纷纷走向学校保安值班室,他们是进行交接班。0点5分,学校的这片区域突然停电了,一片漆黑。齐飞像猫一样窜到铁栅栏前,爬了过去。断了电,学校铁栅栏连接的电磁感应系统和摄像监控系统都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进入校园后,他迅速跑到楼左侧第二个窗户下,顺着雨水筒向上爬。爬到三楼,他攀上窗台,从背包中取出瑞士军刀,割破窗纱,钻进室内。 他蹲在窗台上静听室内的动静,只听到赵洁沉睡的呼吸声。他取出微型手电,在微弱光线照射下轻轻走到床边,看到赵洁舒适地躺在床上睡着,睡态非常安详、美丽,就是一个睡美人。齐飞在心里嘀咕,高贵美丽的赵校长,你不是说你的学校安全如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么?可我现在进到你的校长室来,还要进到你的身体里。他拿出浸泡麻醉剂的口罩捂在赵洁的口鼻上,赵洁没有挣扎就昏迷过去,齐飞用力摇摇她的身体,她一点反映都没有。齐飞笑了笑,心中嘀咕,赵校长,在下就不客气了。他开始脱赵洁的内衣…… 在赵洁身上发泄了一通后,齐飞用钢丝琴弦套在赵洁的脖子上…… 漆黑的夜色中,齐飞悄悄潜逃出校园。 8月2日早晨8点半,田春达正向全组成员布置工作,手机铃声响了。是公安局打来的电话,通报他一个情况,南山市思雅中学女校长赵洁于凌晨0点左右被杀害了,作案方式与杀害邱丽娜基本一样,经勘察确认,作案凶手还是齐飞。局里命令c组立即返回南山市。 接完电话,田春达脸色凝重地看看大家。大家感到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了,脸色也都严肃起来。 “局里通报,今日凌晨南山市发生一起重大案件,思雅中学女校长赵洁在学校值夜班时被强奸杀害了。凶手还是齐飞。”田春达语音沉重地说。 孟晓春愤怒地说:“这个恶魔,又杀害了我们一个优秀姐妹。” 路伟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玻璃杯被震得飞起来,落到地上摔碎了。他怒吼道:“这个混蛋也太猖狂,太可恨了!他派人跟我们捉迷藏,又疯狂地行凶杀人。要是抓住这个混蛋,我宁可违犯纪律,也要狠狠揍他一顿!” 田春达沉着脸说:“我们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立即出发,返回南山市,一定要尽快抓获齐飞!” wap 追踪黑客10 丰田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快地奔驰。重案c组全体成员坐在车里默默无语。大家脑海里都在回旋这个案子。 孟晓春突然发出声来,像是自言自语:“这个恶魔怎么这样凶残呢?他这样连续杀害无辜的女人,就不心悸么?他不是母亲生,母亲养的么?” 田春达接道:“我仔细研究了齐飞的资料。他是一个富裕家庭的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想要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养成骄纵专横的性格。上学后他又很聪明,学习不错,很有特长,家长和一些老师就只看重这点经常夸奖他、奖励他,使他更加唯我独尊,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他觉得他要得到的必须得到,不想要的就必须除掉,这样畸形的心理就造成了他失意时疯狂地发泄、行凶。” 众人静静听着。 “所以我们要从齐飞身上吸取教训,对孩子不能太娇惯,更不能娇纵。这样做不是爱孩子,是害孩子。齐飞如果得到正确的教育和引导,把聪明才智用在干正事上,那他很可能成为一个杰出人才。可他,却走上了相反的道路……” 众人静静思索着…… c组的越野车开到南山市北郊,孟晓春要下车,她说这附近有个养鹿场,她要去给父亲买些鹿茸泡酒补身子。 孟晓春下车后向养鹿场走去。正午的大太阳迎头照着,天热得很。去养鹿场是条小路,人们都躲到屋里避暑,路上没有一个人。孟晓春才走出一段路,就晒得满头是汗。突然,从前边平房处拐出一个男青年,向右侧的一条路走过去。孟晓春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她仔细观察,突然心里一震,这不是被通辑一的系列强奸杀人犯齐飞么?她痛恨这个连续残害妇女的罪犯,立即掉转方向,悄悄跟在齐飞后边。前面是一些仓库,没有住房,非常寂静。孟晓春心想:如果齐飞发现了我,我能对付了他么?他可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一个人,又是姑娘……可警察费了多少劲在搜寻他呀,如果这次我碰上了又让他跑了……不,不能放过他,就是一个人也要跟踪。她想掏出手机报案,可又怕惊动齐飞,就继续在后面悄悄跟踪,想找到他的住处。 齐飞是想乘这时外边人少,出来买午饭的,此时是非常时期,所以他异常警觉,立刻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齐飞在前面一座仓库向右拐了,孟晓春跟过去。她刚拐过墙角,头上就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身体向前倒去,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齐飞低头看这个悄悄跟踪他的女人,啊,她竟是个女警察!这时他又看到前边路口转过一个人,于是他马上转过墙角跑开了。 18 孟晓春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片刻后渐渐清晰了,她看到了输液瓶,看到白色衣裤的护士,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 “呀,你醒过来了!”护士惊喜地叫道。 c组的人围了上来,“晓春,感觉怎么样?疼么?”田春达问道。 “不太疼,只是头有些昏。” “医生说你伤得不算太重,头上被打出一个口子,中度脑震荡。好好养几天就会好的。” “打我那个人是齐飞,就是那个连续杀人犯。”孟晓春着急地说。 田春达一听马上拿出手机,报告支队派人对养鹿场一带进行搜索,寻找齐飞的踪迹。 孟晓春恨恨地说:“这只奸诈的恶狼,又让他在我面前溜了!” 医生这时进来说:“伤员需要静养,不能过多谈话,请大家回去吧。” 田春达说:“你一个姑娘,敢于独自跟踪这只恶狼,很勇敢的,我们都很佩服你。你好好养伤吧,不要多讲话,多想事了。” 孟晓春点点头,说:“我很恨这个残害姐妹的恶魔,可惜没有抓到他。” 田春达说:“我们一定尽力,争取尽快抓住他。” 孟晓春说:“我一定尽快出院,跟大家一起继续抓狼。” 田春达说:“好。你休息吧。”他摆摆手,大家向孟晓春告别后跟着他往外走。 郝瑞林走在最后,他握住孟晓春手说:“我有破案任务,不能在这守着你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孟晓春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希望你每天都来。” 郝瑞林点头:“我一定天天来。” 19 8月3日上午,齐飞坐在南郊一间新租来的偏僻小屋中,闷闷抽着烟。 他想:昨天好玄啊,要是孟晓春的跟踪不被发现,我可能就被抓住了。她胆也真够大的,敢一个人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跟踪我。她长得也真够靓的,绝不比自己前边玩的那几个漂亮女人差。要不是有人出现,自己把她弄到树林里好好玩玩她,一定很刺激。你胆大我比你胆还大,我要找你算账,让你领教我齐飞的利害。 她现在会在哪呢?她受了伤,一定住进了医院。她会进哪家医院呢?嗯,一定住在北郊附近的郊区医院。对,就在北郊的郊区医院里寻找她。 齐飞拿出笔记本电脑,连接上互联网。用自己新改编的“侵入”软件侵入郊区医院的电脑网络。 进入外科病房的病案室,找到了昨天头部受伤住院的孟晓春,看看她病历上的照片,没错,就是她! 齐飞又查看孟晓春的病历,嗯,她有青霉素过敏的记录,好,就从这入手。 吃完午饭,齐飞睡了个午觉。4点,他穿上一套与警服很相像的黑色保安制服,戴上墨镜,走出住所。 齐飞到药房买了几瓶青霉素和一套注射器。接着开摩托车去了郊区医院。 齐飞进了郊区医院,这里管理较松,没人注意他。他进到医院洗衣房,偷了一套医生的白帽、白大褂穿在身上,戴上白口罩,然后向外科病房的处置室走去。 此时正是吃晚饭时间,医护人员大都去医院食堂吃饭了。他推开处置室的门,里面没有人,他迅速查看病人的药物输液瓶,看到一个瓶子上写着孟晓春几个字,便快速将带来的青霉素注进这个输液瓶中。 他在心里嘀咕:孟晓春,你就等着好好享受青霉素过敏的滋味吧,这么些青霉素足可以送你去天堂了。他狞笑着走出郊区医院。 追踪黑客11 上午,郝瑞林守在c组办公室的电脑前。齐飞修改了“侵入”软件,郝瑞林失去了在网上搜索齐飞的目标。无奈,他又在网上搜索寻找“深蓝”,想从他那获得些齐飞的信息。 在一个黑客论坛发现了“深蓝”,郝瑞林连忙与他联系。这次他直截了当,以警方名义向他求助,用的网名是110。 110:“深蓝”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是警方,想向你求助。 深蓝:想让我做什么? 110:想了解“利剑”的信息。你可能已经知道,他又杀害了思雅中学的校长赵洁。我们必须尽快抓获他。 深蓝:我从网络上看到了赵洁校长被害的消息。我很难过,因为赵洁曾经是我的老师,她课教得好,对我也很好。“利剑”残忍杀害赵老师,我也很愤怒。 110:那我们同仇敌忾,共同努力抓捕恶狼,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深蓝:“利剑”喜欢看黄色图片,过去我们交换过,他还订阅了网上黄色杂志《泄春光》,用的电子信箱是: 110:谢谢你提供的信息,谢谢你的支持。 深蓝:我是为了赵老师。不过,希望你们不要把我的名字露出去,“利剑”可是比狼还凶残…… 110:明白,我们保证不暴露你,请你放心。以后如有什么新的信息,也请你及时告诉我们。 深蓝:嗯,为了安慰赵老师的在天之灵,我会的。 110:谢谢。 结束了与“深蓝”在网上的私聊,郝瑞林在网上找到了《泄春光》杂志,这是一家东南亚的电子黄色杂志,他用自己的“搜索”软件偷偷进入网站,下载了最新一期杂志,然后把自己的“搜索”软件嵌入到这期杂志的文件包中,发到齐飞的电子信箱中。他想:如果齐飞还使用这个信箱,还收取《泄春光》杂志,那么我的“孙悟空”就会再次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 21 晚上,只有郝瑞林一人留在办公室,监视着网络。八点多,电脑里的警铃响了,郝瑞林一看,齐飞果然上当了,他接收了《泄春光》杂志,自己的“搜索”软件进入了他的电脑,发挥作用了。他立刻开始下载齐飞电脑公文包中的文件,以便掌握他的动向。 下载顺利进行着,郝瑞林高兴地哼起了小曲。这时窗外响起了“谁买西瓜”的叫卖声,他想,买个西瓜吃,庆贺一下自己的成功。走出屋,来到叫卖的西瓜车前,郝瑞林挑了一会儿西瓜,又讨价还价,之后抱着三个西瓜走回屋,他给战友们留了两个,自己切开一个吃了起来。 吃了两块西瓜,他走到电脑前,观察下载情况,这一看他大吃一惊,电脑上现在没有下载,而是在删除,删除他已经下载的齐飞电脑中的资料。是齐飞发现了他的动作,在进行反操作!他赶紧关闭电脑,停止齐飞的删除。 片刻后他又打开电脑,看到原来下载的齐飞电脑中的资料已被删除得所剩无几。他只好查看残存,希望能从中发现点有价值的东西。突然,他发现了“郊区医院”几个字,怎么?齐飞对郊区医院感兴趣了?啊,郝瑞林脑中猛地一震,想道:孟晓春在公安医院住院呀,齐飞是不是要报复她? 郝瑞林跳了起来,到外面拦住一辆出租车,以最快速度向郊区医院赶去…… 郝瑞林气喘吁吁跑进孟晓春的病房,她正在打吊瓶,郝瑞林冲上前将吊针停止了。 “你干什么?”一旁的护士惊问。 “这吊瓶里可能被下了毒,马上拿去化验吧。” “你有什么根据?”孟晓春吃惊地盯着郝瑞林问。 “齐飞已经盯上了郊区医院,盯上了你。” 医院听了郝瑞林的说明后不敢怠慢,马上对吊瓶进行了化验,结果发现其中被掺入了大量青霉素,而孟晓春是对青霉素过敏的,病历中有记载。 “齐飞一定侵入了郊区医院的电脑网络,看到了孟晓春的病历,之后来医院做了手脚。”郝瑞林急切地说。 这时孟晓春已经出现青霉素过敏症状,心跳加剧,呼吸急促,脸色异常苍白,头上滚出冷汗…… 医生赶紧采取措施紧急抢救…… “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治好孟晓春,求求您……”郝瑞林在一旁哀求,他异常焦急、担心,头上也滚出冷汗,双手颤抖…… 医生安慰他说:“你不要太着急,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的。” 这时孟晓春又出现抽搐症状,全身颤抖,牙关紧咬,眼白上翻…… 郝瑞林如万箭穿心,抓住孟晓春的手不住颤抖,嘴里叫着:“晓春,你要挺住,要挺住……”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窝滚出来…… 数名医护人员紧张忙碌着,又是给孟晓春输液,又是给她打针,又是给她输氧…… 孟晓春继续抽搐,全身一阵阵紧缩,嘴角歪到一边,口中吐出白沫…… 郝瑞林心痛如裂,头晕目眩,嘴唇不停地哆嗦,想说活,可却发不出声来,只觉得嗓子和肺里有烈火在燃烧……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孟晓春的过敏症状渐渐缓解了。医生说,幸亏发现及时,停止了输液,否则这一瓶都输进身体,性命恐怕就难保了。 孟晓春感激地握住郝瑞林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你能恢复过来我太高兴了!”郝瑞林激动地握着孟晓春手说。 孟晓春握住郝瑞林的手不放开,她又吃力地说:“我非常感激你……”。 护士这时说:“患者刚刚苏醒,要好好休息,不能多说话。”她示意郝瑞林离开。 郝瑞林只好起身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回组里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孟晓春微微点头,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郝瑞林。 头字母x 1 1 南山市北湖大酒店到了夜晚灯火辉煌。几百间客房向着北湖放射着白色的光芒,加之大楼耀眼夺目、五彩缤纷的灯串装饰,把个北湖映照得如同天上月宫。 在这座二十五层大厦的顶层右侧2525号房间,住着酒店的最高领导,董事长兼总经理王文亮。他63岁,中等个头,已经发福,肚子很大,但很显派头。他是个工作狂,老伴在世时就经常住在酒店,老伴两年前去世后,他就干脆不回家了,白天在酒店工作,晚上在酒店睡觉。也难怪他工作这么积极,这座酒店是他一手操办,由一家小旅馆,发展成了现在的一流大酒店。酒店就是他的灵魂,他的生命,他的一生都交给它了。 他有两个秘书,一个是白班秘书谢娜,从早上七点,工作到下午四点。另一个是夜班秘书夏芸,从下午四点工作到晚上十点。 夏芸大学经济管理专业毕业。英语很好,形象妩媚、衣着时尚,待人接物很有能力。进到酒店工作三年后被王文亮看中,提拔为董事长的夜班秘书。担任这个职务已经两年多,王文亮对她很满意。 王文亮一般晚上十点上床睡觉。他住的是个大套间。外间是办公室兼会客室,约有四十平米。靠里边摆着宽大的写字台,写字台的转角放着电脑、传真机、打印机等办公用具。写字台后面是一张高背宽大皮转椅。房间中间是一圈棕色皮沙发,中央是一排大理石茶几,可以待客,也可以召开小型会议。靠墙摆放着大屏幕平板电视,饮水机、书架、报架、花架等。 里间是卧室,约有三十平米。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席梦思皮床头双人床。床两边是床头柜。靠墙摆着四开门的花梨木大衣柜。还有一个大玻璃柜,里面放着各种酒水饮料及杯皿器具等。 夏芸一般在晚上九点四十分为王文亮铺好床铺,倒好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把一套睡衣从衣柜中拿出,放在另一只床头柜上。然后下班回家。有时晚间有事,工作晚了她就睡在邻近的客房里。 今天晚上,夏芸在十点前照常做好了王文亮的就寝准备。她刚要下班回家,王文亮叫住了她,“小夏,我今天有些累,你给我按摩放松一下吧。” 夏芸明白这个信号,于是给家里父母打了电话,说今晚有事就不回去了。 王文亮只穿着背心、裤衩躺到床上。夏芸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给他按摩。 “小夏,同友谊宾馆的合作事项材料都准备好了吧?”王文亮看着夏芸的细腰问。 “是的,都准备好了,文字方面我仔细看了,没有什么问题。”夏芸一边给王文亮按摩着肩膀一边说。 “材料要注意保密呀。我们这两家强强合作,是为了连手打压香蜜园大酒店,它是我们的最强竞争对手。把它打压下去,我们才能更好发展。可香蜜园要是知道了我们的打压计划,会挣扎反击的。所以要做好保密。等我们全面出击了,他想反击也来不及了。” “是,董事长,我知道了,会注意保密的。” “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王文亮伸出白胖的手,拍了拍夏芸短裙下雪白丰满的大腿。拍完了之后他的手就没有拿开,而是在雪白的大腿上抚摸着…… 夏芸给王文亮全身按摩了一遍。他也给她全身抚摸了一遍。“来,上来吧。”他对她说。 夏芸顺从地脱掉衬衫和短裙,爬到床上。王文亮搂住她光滑的身体。 给董事长按摩,陪他睡觉,已经是夏芸近两年来的固定工作项目。每月几次。 夏芸给王文亮按摩着,不由又想起往事:那是在她给董事长当夜班秘书四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九点多钟,她做完了董事长临睡前的准备工作,正准备回家,王文亮叫住了她。“小夏呀,我今天工作有些累了,你给我按摩一下好么?” 董事长发话了,她不好拒绝,就轻声说了句:“好吧。”接着她就给坐在椅子上的王文亮轻轻捶背、按摩。天热,王文亮只穿着一件白圆领汗衫,夏芸则穿着件蓝色贴身t恤衫。 夏芸正给王文亮拿捏肩膀,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夏芸以为董事长有什么话要说,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抚摸她的手。也许,这是董事长对我服务满意的一种表示?或是长辈对晚辈一种爱惜的表现?夏芸正琢磨着,教授又有了进一步的行动,他把她的手放在嘴唇上,轻轻亲吻着。这可不是一般的行动了,夏芸的脸红了,她想把手抽出来,又有些担心,怕董事长不高兴。可这算什么呢?她有些结巴地说道:“王总,您,您这是怎么了?” 王文亮嘀咕着:“小夏呀,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对我照顾得也很好,我喜欢你。”说着他的胖手在她的大腿上拍了拍。 “可是,您是我的领导呀,我也是把您当作父辈看待的。”夏芸轻声说。 “我原来也是拿你当晚辈看待,可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了。你是一个好姑娘,让男人喜欢的好姑娘,我很喜欢你。”王文亮的胖手又在夏芸的大腿上拍了拍。 夏芸脸红了,她期期艾艾地说:“董事长,您,您比我父亲年龄还大呢……” “我虽然六十三岁了,可状态还好,也不是很老。我夫人去世也两年多了,其实她过了五十岁病就一天比一天重,我们早就没有夫妻生活了。小夏,我真的很喜欢你。”董事长的手不停地抚摸夏芸的身体。 夏芸心中并不愿意,但她不敢惹董事长不高兴,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王文亮抓住夏芸的手说:“我现在只把你当作一个女人看待,一个温柔、体贴、美丽的女人。我多年没有亲近女人了,我是个男人,是需要女人的呀。你用你的温柔和体贴,点燃了我内心压抑了多年的男人情感。”王文亮说着又抓起夏芸的手亲吻。 夏芸只是发愣,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身体也僵硬着。 王文亮握住夏芸的手,轻拍着,“小夏,我会认真对待你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夏芸还是像木头一样呆坐着不吭声。 “小夏,我会着力培养你,让你出国培训,让你参与酒店的重要会议和工作,让你进入酒店的中层,以后还要扶植你进入酒店的高层……我还会给你钱,让你买高档衣物、皮包、首饰……” 夏芸还是呆坐着,但脸上凝重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些。 王文亮又把夏芸拉进怀里,抚摸她、亲吻她…… 夏芸没有抵触,而是被动地顺从了。可能刚才王文亮的话语起了作用。从此后,每月几次的陪-睡就成了夏芸的一个工作项目。董事长提拔了她,又给了她优厚的待遇,她只能在表面上顺从他。 头字母x 2 2 晚上,夏芸又和一个男人躺在宾馆的床上。不过这个男人不是王文亮,而是龙伟。龙伟是夏芸的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进入香蜜园大酒店工作,两年前升任酒店的经营部部长,成了酒店的骨干。这时他开始向夏芸求爱,两人渐渐开始作为恋人交往。 由于两人是在对立的两个单位中工作,又都是单位的骨干,为了避免麻烦和猜疑,二人商定不暴露恋情,只是在暗中来往。 龙伟每天健身,身上肌肉突出,非常结实,与王文亮全身的肥肉形成鲜明对比。 夏芸欣赏地抚摸着龙伟结实的肌肉说:“王文亮昨天问我与友谊宾馆合作事项的材料准备好了么,还要我注意保密。” 龙伟抚摸着夏芸光洁的身体笑说:“可你今天就把秘密告诉我了。” 夏芸笑着亲了龙伟一下,“谁让我是你的人了呢,对与你,我没有秘密而言。” 龙伟回亲了夏芸一下,搂着她苗条的身体说:“你是我的人,还得为我做件事。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你是想为香蜜湖大酒店回击王文亮吧?” “不是我想,是我们老板想。他王文亮想要削弱我们香蜜湖,我们想要绝地反击。竞争残酷呀,你死我活!” “你们想怎么反击?” “老板和我密谋了一个初步计划,叫作斩首行动,具体由我来实施。这个计划需要你的配合,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两个人躺在床上细细商量着,把每一步,每个细节都反复研究、讨论。 夏芸心想,龙伟这个人真是胆大心细,富于想象又思维缜密。是块干大事的料呀。难怪香蜜园大酒店会这么重视他。可他也是真为香蜜园卖命呀。他想出的反击计划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呀。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干大事,就得冒风险呀。 夏芸对龙伟说:“我也想摆脱王文亮,要同你结婚,就得摆脱王文亮的纠缠。还有,王文亮纠缠我这么长时间,我也得在他身上得到补偿。他戴的名牌金表,他身上的贵重首饰,还有他保险箱中收藏的古董,我想得到作为补偿。这些东西能值几千万。如果我得到了,我们以后的婚房,还有轿车,一切的一切,就都解决了。所以我支持你的的斩首行动。” 龙伟心想,夏芸这女子真是不简单,能够敢于跟我商量这么危险重重的事临危不惧,又考虑周密,真是女中丈夫,巾帼不让须眉呀。他对夏芸说:“我想实行这个斩首行动,也是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这个计划成功了,我能得到一大笔赏金。我为香蜜湖大饭店立了大功,老板还会继续提拔我,让我当饭店的董事。成了高级管理人员后,我的年薪会超过百万,还会有利润分成。这样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很富裕,过上等人的生活。” 夏芸搂着龙伟说:“为了这么多好处,我们冒险也值呀!” 3 8月12日上午7点,北湖大酒店董事长兼总经理王文亮的白班秘书谢娜开始了一天工作。作为早晨第一件工作,她将早报和咖啡送往王文亮居住的2525室。 谢娜在2525室的钢制房门前,作了几次深呼吸平静了情绪之后,轻轻按响了电铃。房间里响起优雅的“丁零零”的电铃声,但没有动静。最高层楼全都是贵宾室,早晨静得如同在大海的深处一般。 谢娜感到有些纳闷。因为若在平时,王文亮像是等着门铃声响起似地很快地就打开房门,一副睡足后爽朗的表情。 谢娜稍稍用力地再次按响门铃,侧耳倾听,但屋内依然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谢娜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知所措了。 董事长也许是昨天的会议或宴会太累,今天睡过头了。这样的事以前从未有过,所以她一时竟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在这里等到董事长醒来?还是用专用钥匙打开房门提供早服务呢? 迟疑不决的时候,时间至少又过了十分钟。谢娜按了三四次门铃,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再也不能磨蹭下去了,否则咖啡壶的保温效果会慢慢失去。谢娜想起了“早服务”晚到时王文亮那张不悦的脸。 谢娜决定自作主张了。只是送咖啡和报纸,在对方还没有醒来时就将东西放进房间里,不应该受到责备吧。我是严格按规定时间准时送来的,他却还在熟睡着。 谢娜用房间专用的钥匙,诚惶诚恐地打开房门走进屋内。这个套间内室门关闭着。谢娜走进客厅,将咖啡和报纸放在右边角落里的茶几上。正想离去时,她忽然察觉到什么,便停下脚步。内室门关着,正在卧室里熟睡的董事长没有听见谢娜按门铃声,那怎么办?所以只将咖啡和报纸送到客厅里,谢娜还没有尽到责任。即便按响门铃董事长也没有起床,和董事长压根儿就没有听到门铃声,两者截然不同。何况谢娜作为老资格的白班秘书,知道董事长的卧室里没有安装门铃。所以,她应该敲门叫醒董事长。 谢娜走近内室门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现在只隔着一扇门,可以更加清楚地感觉到房间里没有人的动静。按照业务常识,谢娜非常清楚敲到何种程度能将客人唤醒。她的敲门声虽然不响,却已经足以唤醒睡者。这时,她感觉到另一种异样的气氛,脸上露出怯意。 想想也觉得奇怪,如此敲着房门,王文亮却丝毫听不见,他可是一位耳聪目明的老人,即便昨天的疲劳还没有消除,但已过该起床的时间却对敲门声毫无反应,这是反常的。倘若老人真是如此酣睡,那这种酣睡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谢娜平素对董事长很敬畏,此刻那种敬畏的情绪变成了惶惑。她把专用钥匙插入内室门的钥匙孔里,悄悄地推开房门。房间里的窗帘没有完全合拢,夏日的晨曦透过窗帘的间隙照射进来。耀眼而斑驳的阳光在屋子里形成了明暗鲜明的反差。 王文亮的脸部正好在阴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静静地躺着,唯独脑袋露在被子外面。再走近些,谢娜看到他的面目表情似乎有些怪异。 谢娜轻轻叫了一声:“董事长。” 王文亮仍没有任何反映。 真是奇怪啊,董事长可从来没有睡得这样沉。 谢娜放大了声音:“董事长。” 王文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谢娜惊疑地走到床前,看王文亮的脸。啊,董事长好像没有呼吸了。她战战兢兢试了试王文亮的鼻息,啊,真的没有呼吸。董事长他,他死了! “呀!——”谢娜下意识地发出惊叫,木然呆立在那里,仿佛身体已经麻木,连脚步也挪不动,目光怔怔地盯视着这一惊人的景象无法移开。 片刻后谢娜把情况报告了值班经理,值班经理看过尸体后又马上报警。 头字母x 3 4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一组年轻刑警郝东一上班,面对笼罩在整个组里的紧张气氛,残留在头脑里的困意霍然消失。他立即就像机敏的警犬一样振作起来。 “出事了!”田春达组长那嘶哑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朝着郝东猛射过来。“北湖大酒店发生了凶杀案,我已经让组里的人赶到那边去。你也跟我赶快去!” “北湖大酒店?”郝东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 田春达将此当作是职业反应,一副不容争辩的口气催他快走:“别啰嗦了,快走吧!” 北湖大酒店2525号房间进了不少警方人员。他们按照各自的职责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现场勘查和取证。 俗话说,现场是侦查资料的宝库。侦查资料离案发时间越近越有价值。争分夺秒地赶到现场,是追捕凶手的最佳途径。现场的“原状”在勘查过程中可能变形或消失,因此要求现场搜查人员非常机警。 田春达和郝东赶到现场时,已有几名组员到达。刑警向海洋报告说:“一个大人物被杀了!被害者是这家酒店的董事长。” 田春达也知道王文亮的名字,曾在周刊杂志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从房间的摆设和用具等,不难推测被害者是一个大人物。 “先让我看看死者。”田春达带着郝东走进里屋。 “王文亮可能是服了大量安眠药死去的。但是自己服的,还是别人灌进去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向海洋对田春达说。 田春达仔细看看王文亮。他闭着眼,神色很安祥,身上的睡衣也不凌乱。没有任何挣扎、痛苦的表情,很像是服安眠药而死的症状。 “死者的床头柜上有安眠药瓶,已经空了。”向海洋指着床头柜上的空药瓶又说。 田春达扫视屋子,屋内非常整洁,甚至连纸篓、烟灰缸都井然有序地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没有动过。废纸篓里和烟灰缸也干干净净,保持着服务员打扫过的模样。 一只床头柜上设有室内电话,还摆放着2525号房间的钥匙、被害者的眼镜。另一只床头柜上放着鸭嘴壶、空药瓶和玻璃杯,杯底留有大约一厘米左右的水。 “大致的死亡时间已经知道了吗?”田春达问法医。 “要解剖以后才能确定。现场勘查,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估计是死在昨夜……不!是今天凌晨1点半至2点半这段时间里。”法医说。 “首先,我们要判定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就先围绕着这个问题展开调查吧。” 谢娜是案件的发现者。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与组员郝东、孟晓春一起在酒店的一个房间首先询问谢娜。 谢娜一副紧张的表情走了进来。这位近二十七岁的秘书好像还没有从两个小时前目睹的董事长死亡情景刺激中摆脱出来,惊恐不安。 “旅馆的工作很有趣吧?”老练的刑警田春达用若无其事的口吻像拉家常似地说道,“这工作很体面,每天可以见到上流的客人,还能吃到美味佳肴。”他这样说是想让谢娜放松下来。 “没有的事!”面对田春达调侃的语气,谢娜抬高了嗓音。“每天能见到上流客人,这没错,但我们是服务性工作,绝不像人们看到的那么有趣。让客人得到最大的满足,是我们的责任,所以身心都很疲惫。美味佳肴,只有客人才能享受。” “嘿!原来如此。在我们看来,没有比这更体面、更干净的工作了。嘿……这大概是看人挑担不吃力吧。”田春达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过,今天早晨的情景让你受了惊吓吧。” “是啊!我心里很不舒服,还没有吃早饭,一点儿也不想吃。” “这件事,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你认为王文亮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这我可说不好。不过,昨天董事长还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你知道他有什么仇人么?” 谢娜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他管理着这么大的酒店,里里外外要应对好多人,好多事,现在社会又这么复杂,商业竞争又这么激烈,难免会遇到什么矛盾冲突的。” “那他最近遇到什么大的矛盾冲突了么?” “这我不太清楚。”谢娜回答问题很谨慎。 “你来董事长房间时,房门确实锁着吗?”田春达若无其事地询问。 “这绝对没错,因为房门关得很严。而且即便没有锁上,检查房间时被发现也会报告上来的。” “每晚都有人检查房间么?” “客人中有的人喝醉后回来,门也没有关紧就躺下睡了。旅馆里客人安全第一,因此警卫人员每隔三小时一次,要对整个旅馆进行检查,一旦发现有房间没有锁上房门,就将房门锁上,然后向各楼面的领班报告。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25楼还没有一件那样的报告。” “真是太辛苦了。那么,检查的时间有规定吗?” “有的。22点、1点、4点,分三次进行。” 几名刑警同时想到了被害者的死亡时间。经勘查,暂时推定被害者死于凌晨1点半至2点半。 田春达说:“倘若这不是出自自杀,那么凶手能巧妙地利用检查时间的间隙,足见此人非常了解旅馆内部的情况。” “董事长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吧?”他又问谢娜。 “是的,非常谨慎。睡觉前总是将内室门也锁上。” “明白了。这么说,谢娜,你在发现董事长死亡之前,要打开房门和内室门两道门吧?” 谢娜嘴角颤抖着点点头。这个提问,也许是让她回想起了那一恐怖的瞬间。 “那么,除你之外,还有谁拥有这间房间的备用钥匙?” “各房间的备用钥匙都保管在总服务台。再有就是我和夏芸两个秘书,有2525号房间的钥匙。” “这么说起来,能打开2525号房间的钥匙有四把,除了交给住客的钥匙之外,总服务台一把,两位秘书各一把。” 谢娜使劲地点点头。 “其他钥匙绝对没有了吗?” “据我所知,没有了。” “其他人没有向你借过钥匙吗?” “我绝不会借给别人的。从没有!”谢娜挺起胸自信地说道。 “董事长昨晚会见了什么客人么?” “董事长睡觉前要服安眠药,所以晚上不会见客人。” “董事长睡眠不好吗?” “一旦睡着了就睡得很沉,不过开始时有些难以入睡。” “你知道他昨天夜里几点服药的?” “不知道。我没看见他服药。但他总是10点左右睡觉,所以会是9点半左右服药吧?” 田春达想,王文亮床头柜上的药瓶上写着异戊巴比-妥制剂,是一种阿米妥类的安眠药。倘若是9点半左右服药,那么凌晨1点半至2点半,恐怕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你记得最后进董事长房间的是谁?我是说董事长活着的时候。” “这……应该是夏芸吧,她是晚班秘书,一般是在董事长睡觉前离开。” “你知道夏芸的住处吗?” “我不太清楚,你们去人事部问一下就清楚了。”谢娜又说:“还有些情况我想报告一下。” “什么情况?” “我发现董事长身上的贵重物品不见了。他戴着块世界名表,值几十万元。他脖子上戴着白金项链,项链上有一块古玉雕饰,听说值上百万。他手上戴的翡翠手镯和戒指也非常值钱。这些东西都不见了。还有,他屋里的保险箱门也没关严,我打开看到里面董事长收藏的古董也都不见了。据说这些古董值几千万呢。” “噢,这样看来杀人劫财的可能性就很大了。”田春达说。 谢娜点点头。 田春达问:“还有什么情况么?” 谢娜想想说:“别的暂时没有了。如果我发现了新情况再向你们报告。” 田春达说:“好,谢谢你。”他又对郝东说:“你马上去酒店人事科,查找夏芸的家庭住址,一会儿我们要去一趟。” 郝东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昨天夜班掌握钥匙的值班人员现在还在酒店么?”田春达又问谢娜。 “在。出了这件事,副总经理说,没有得到许可,谁都不要离开酒店。” “那么,接下来请你去招呼昨晚掌握钥匙的值班人来这里,你可以回去了。以后有事,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协助。” 谢娜鞠了一躬走出了房间。确认她已经走远了以后,田春达说道:“这个秘书的话,看来可以相信。 孟晓春点点头。她又说:“凶手会不会用备用钥匙再配一把?” “有可能。现在向海洋正在找副总经理,这事早晚会清楚的。” “凶手很可能是用备用钥匙进去王文亮房间的。当然,掌握钥匙的人也能进去。”郝东说道。 “这么说起来,是内部作案?”孟晓春说。 “……眼下还不能断定吧!” 田春达没有肯定,但他的表情分明是赞成“内部作案”一说的。 头字母x 4 刑警向海洋和另一名刑警来到副总经理办公室。 “你们辛苦了。”装着一身整齐西装,约有五十来岁的张副总经理一边递过用烫金字印着“张克”的名片,一边用服务性行业特有的、经过训练的笑脸,请两位刑警在椅子上坐下。 向海洋单刀直入地问:“请问张副总,旅馆的备用钥匙是如何保管的?” “备用钥匙,白天是我保管,晚上由总值班保管。” “准确的时间划分是怎么样的?” “夜间总值班的上班时间从晚上6点到第二天早晨9点,所以我每天早晨上班时接过钥匙,并要听取他的业务汇报,晚上下班时再将钥匙送过去。” “昨天晚上是几点移交的?” “昨天我下班时移交,是6点左右。” “很抱歉,我们是例行公事,昨夜你是怎么过的?” “是要不在现场的证明吧?我是备用钥匙的保管者之一,这也是不得已的。我下班后直接回家,洗澡、吃饭,看书看到11点后就睡了。对了!我读的是约翰·迪克森·卡尔的代表作《夜行》。”张副总经理露出挪揄的笑容。 “那个总值班叫什么名字?” “昨天晚上的总值班是许又昌。” “我们谈完以后,你能把他找来吧。” “当然可以。” “客房钥匙,旁人能再配一把备用的吗?” “我们的客房锁用的都是高级锁,不太好配,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 “以前2525号房间有没有客人将钥匙带走的?” “客人中有的人很好奇,专门收集旅馆的钥匙,但唯独2525号房间不用为此担心,因为那套房间自旅馆开业时起,就一直是董事长专用房间,不向外借宿。” 向海洋一停止问话,一直在边上记录着谈话的另一刑警桑林抬起头来,“我问一句冒昧的话,张副总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对王文亮怀有怨恨呢?” “这……管理的家业这么大,所处的人际关系也非常复杂,我们无法猜度。但是,毕竟都是工作或业务往来,我想其性质还不至于导致凶残的犯罪。” 张副总的回答小心翼翼,滴水不漏。但是,刑警想,业务上的纠葛完全可以引发杀人的动机,何况王文亮作为实业界的大人物,生活在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不难推测,他的存在,会关系到许多人的利益。想将王文亮除掉的人不能说没有。 “董事长的变故会影响到与友谊宾馆的业务合作吗?” 向海洋触及到目前王文亮要处理的最大的业务问题。 “这肯定有影响,因为这事是董事长决策的。” “张副总自己对这次合作有什么看法?” “董事长生前的想法,我是赞成的,这家酒店是董事长一手创立的产业,他具有绝对的决策权,我们只是服从……董事长遭遇不幸,对我们宾馆的事业发展,对董事长要实行的合作计划都是沉重打击。” “倘若这次合作事项不成功的话,谁能获利?” “倘若那样,同我们酒店竞争激烈的对手,比如香蜜园大酒店会大大地松一口气吧。” 两名刑警接着又见了夜间总值班许又昌,他说酒店的备用钥匙昨晚是由他亲自保管的,昨晚没出现任何问题。 两名刑警又找到昨晚总服务台的值班人员魏晓明。向海洋先发制人道:“事件的大致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所以我就直言不讳了。今天凌晨1点半到2点半总服务台的情况怎么样?” “这段时间,对总服务台值夜班的人来说,是很忙碌的。工作决不可能在凌晨4点之前结束的。大家都没有打瞌睡。”魏晓明流露出一流酒店工作人员的自豪。 向海洋克制着对这陌生领域的感慨,继续问道:“那么,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有客人拜访2525号房间吗?” “这我无法作肯定回答。我这么说,是因为有的来访者不通过总服务台直接到房间里去的。但总服务台没有接待过找董事长的客人。” “进房间可以不通过总服务台吗?” “原则上要通过我们,但来访者随便走进房间,我们防不胜防。总之,客人进进出出很多,所以无法分清是住宿客人还是来访者。” “昨晚有人在酒店给董事长打电话么?” “总服务台没有接到过任何打给董事长的电话。客房要打电话都可以直接拨号,电话计数器会记录通话次数,昨夜董事长房间的次数是零。” 昨夜上夜班的人都还没有回家。与魏晓明结束谈话以后,两名刑警又依次向昨夜值班的人进行了解,但全都证实魏晓明的话,没有发现新的线索。打了总机,结果亦然。为了谨慎,刑警还见了昨夜到今晨担任房间检查的警卫人员,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头字母x 5 6 夏芸的家住在丰盛大路234号。北湖大酒店人事部画的地图简洁清楚,所以夏芸的家一下子就找到了。 田春达觉得这公寓楼很优雅,环境也不错。他站在大门外一边擦着脖子上的汗水,一边观察着四周。另一另一刑警郝东按着门铃。 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年轻女子,身材苗条,面容清丽,身着真丝裙套装。 两名刑警顿时悟察到这位女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你是夏芸吧?”田春达试问道。不出所料,对方点点头。 “一早晨就打搅你,真对不起,我们不会耽误你更多的时间,有些事我们想打听一下。我们是刑警。”田春达出示警察的证件。 “有什么事么?”夏芸脸上掠过畏惧的神色。她好像还不知道王文亮董事长被杀的事。此事既没有向新闻界透露,酒店方面除了有关者之外也还没有公开,所以只要酒店那里没有人与她联络,夏芸就不会知道。 “我们进屋说吧。”田春达说。 夏芸把来人让进客厅,又给他们倒了水。田春达看到这是一所两室一厅的单元房。房内装修得很精致,家具摆设也很精致。他想,一个秘书能住这么好的房子不同寻常呀。 坐下后,田春达看着夏芸说:“开门见山吧。夏秘书,你昨天是几点下班的?” “我记得是晚上10点左右,出了什么事?” “下班后马上就回家了,还是去了哪里?”田春达刑警咄咄逼人,态度相当强硬。因为他认为,这种方法对夏芸最有效。 “昨晚因为是周末,我去万紫影院看通宵电影了。” “看了一夜么?” “从晚上11点,一直看到早晨七点。” 田春达看看夏芸,她似乎是熬了夜的样子,脸上显得很疲倦,眼睛里有血丝。“你自己去的?”田春达又问 “是。” “一直没离开?” “没有。” “有人可以证明么?” “1点20分我去影院内的小卖店买了一袋苞米花,一瓶可乐,小卖店的售货员是个小姑娘,她还跟我说了几句话。她应该记住我。早晨散场时,我又到小卖店买了杯热咖啡,还是那个小姑娘卖我的。她应该可以证明我一夜都在影院里。” “你怎么对买苞米花的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小卖店里挂着一个电子钟,我买东西时一抬头就看见了。” “你是最后离开王文亮居住的房间的吧?” “应该是吧。” “那时王文亮在做什么?” “他准备睡觉了,他每天都是10点睡觉。” “不告诉你,你早晚也会知道的。你现在与一起重大案件可能有牵连。说实话对你有好处。” 田春达措辞谨慎。如今刑警说话稍不留神,就可能惹起麻烦的。 夏芸睁大漂亮的眼睛,吃惊地问:“你说的重大案件,是什么事?” “告诉你吧,王文亮董事长昨夜被人杀了!” 夏芸的脸顿时抽搐了一下。两名刑警犀利地审视着她的面颊。但是,女人脸上掠过的惊愕不像是虚假的。田春达说着事件的概要,他边说边观察着夏芸的表情,心想倘若这是演技,这女人何以了得! 夏芸既没有哭泣也没有夸张的举止。最初的惊愕过后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保持着一定的节制。这种痛楚的样子,与宠爱自己的老板被害后产生的哀伤是相称的,看不出丝毫的做作。 “因此,你和王文亮分手的时间,和在哪里过夜,就显得特别重要。”田春达刑警将案件的概要讲述完以后,又叮嘱道。 夏芸微微点头。“我明白了。但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说,我昨夜是在电影院里过的。” “你可以跟我们到万紫影院对证一下么?” “可以。”夏芸很自然地点点头。 警车很快开到万紫影院前。田春达、郝东刑警和夏芸走进影院。 那个小卖店女售货员正要下班。田春达走过去掏出证件给她看,“我们是刑警。” 那小姑娘有些惊慌,问:“找我有什么事么?” “昨晚这位夏小姐来过你们影院看电影么?”田春达指着夏芸问小姑娘。 小姑娘看看夏芸,“是的,她来过。还在后半夜1点20分到小卖店来买过苞米花和可口可乐。” “夏小姐一直在电影院里么?” “我们小卖店正对着影院大门。我没看到她出过电影院。夜里影院出入的人很少。如果有人出大门,我会看到的。夏小姐早上散场时还到小卖店买了一杯热咖啡。她一夜都在影院里。” 田春达这时对郝东说:“你先带夏秘书到车上吧,我马上过去。” 等夏芸和郝东离开后,田春达又问售货员:“夏小姐与昨晚你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吧?” 售货员回想了一下,说:“我看是同一个人。” “没有任何差别么?” 售货员又回想,然后说:“我没看出差别。” “你说她在昨晚1点20分到小卖店买了苞米花,你怎么时间记得这么准?” “她买苞米花时看着墙上的电子钟说了声:‘都1点20分了呀,我说我怎么发睏了呢。’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你在昨晚发现她有什么异常行为么?”田春达盯着售货员又问。 售货员又回想,她眨了一下小眼睛说:“我觉得她有件事有些奇怪。” 田春达眼睛马上闪亮:“怎么奇怪?” “她将近11点进影院,买了一大袋苞米花,够她一个人吃一晚的了。可1点多她又买了一袋。我当时想,她看着很苗条,怎么这么能吃呀。” “还有什么?”田春达追问。 售货员回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