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谎南轲》 第一卷序章:追溯模糊记忆之声 《诈慌南轲》 第一卷序章:追溯模糊记忆之声 (此章节为序章,与主线剧情的关联将在第二卷之后逐步体现,无意观看的读者请略过,不过你迟早会回来看的……) 夏夜,奇怪的一幕正在上演,一个高挑的男子对着墙壁好像在说些什么。是在打电话吗?可是他两只手里都没有任何东西。 男子相貌堂堂,棱角分明的脸庞透露着英气,但那一脸的憔悴却出卖了他的年龄。 这时,那面土墙上泛起了一片刺眼金芒,一个苍老雄厚的声音悠然传出,“…欠下的债迟早要还,只不过时间越久,需要偿还的就越多,即使你是我手下的‘者’也要担负这份责任。谁叫你背叛心者会呢?也许你就不应该加入心者会……更不该爱上那个女人。总之,你好自为之吧,佑者——白禹轲。” 这声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它不带一丝愤怒,却又显得格外威严,让那个叫做白禹轲的男子打了一个寒战。 “呃…心者大人,心者……慈悲的匿心者大人!您能不能再给我五年,就只要五年!我儿子他还小,他的母亲还禁闭在源基界,我还不能离开他啊!” 提到自己的儿子,白禹轲又是失落万分,自己渐渐开始将他引向一条不归路,他原本可以拥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的。 “你儿子?哦,和你名字同音的白宇轲是吧,你大可放心,我会给你时间,不过五年太多了我没法替你争取。两年,两年后当他十二岁时,你就要‘赎罪’将近十年,不过不要担心,你儿子本质是善良勇敢的,也许有一天能帮你减轻这岁月之刑,你应该不会死在其中。呵呵…不过,这件事的真相真的令我很不满,而且你现在早已不是斌者,而是佑者,她可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儿子的母亲!” “……多谢匿心者大人!” 苍老的声音此刻不带任何感情,可听到这番话的白禹轲却觉得这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宽恕了,他明白匿心者大人只是外冷内热。 当年的错事还是难以掩藏啊,不,那不是错事,与她的相遇是上天的恩赐,错的是自己。 这两年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 回到家,白禹轲看着自己十岁的儿子,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呵呵,小轲啊,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去学校了,来跟爸爸学做其它更有用的事。” …… “爸爸,为什么要整天练习长跑啊?” “未来路很漫长,一但启程就不会再有休息的时候了。” “为什么要学小猫爬墙啊?” “……越过一切障碍和阻挠,不觉得它很厉害吗?” “啊!好痛,你轻点啦,哪有你这样的亲爹!我不想玩打架游戏了~不知道有反家暴法吗!” “那就玩你最喜欢的捉人游戏吧?十分钟内捉到我就给你买苹果吃。” “好哇!呃啊…爸爸你耍赖,跳到那么高的墙上!” “你也可以‘耍赖’。” “那行你别动,我找块石头。。。” “……” …… “爸爸,华安那些坏人好凶,我好害怕!我们搬家好不好?” “和命运相比,他们始终是温柔的,也是无力的,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小就学会逃避。” 时光如梭,白禹觉得这两年好像只是两天而已。但儿子的成长告诉了他,两年已经过去了。这两年白禹轲恨不得把身为“者”所学到的东西全部交给自己的儿子白宇轲,但是那不可能,小孩子的身体是无法承受大部分“者”的体技训练的,即便白宇轲有着源基界和“那个部落”的血统。 又是一个夜晚,苍老的声音伴随着金芒再次出现:“准备好了吗?你想禁足在哪里度过接下来的十多年?” “我想好了,就在这个世界的监狱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怕你的‘儿子’出问题?不要想着半途而废,心者会会长看在我替你求情的份上不直接杀你,你就老实地销声匿迹几年。况且该发生的……谁也无法阻挠,我给你安排一个去处吧。对了,佑,我的手下始终会给你留一个位子,只要我没死,十几年过后你依然会是我的者。” “多谢大人!” 熟睡的白宇轲不知道,明天早上再也没有爸爸讨厌的叫起床的大喊声了,等待他的,只有最后一顿冰凉的早餐和一封信。以及未来多磨的生活。 『爸爸要离开一段时间,或许很久,所以你要自己生存,我在你的床下放了一套合你身材的皮甲,利用它和我这两年教你的东西生存下去,加油吧,你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能发现它的秘密……还有……我也想通了,华安镇险恶万分,倘若有机会离开最好不过。也许(这两个字被划掉了)你长大以后我可以通过那把藏刀短棍放出的特殊信号找到你。快乐的生活下去吧,但不要忘了锻炼自己!虽然爸爸不会再管束你了,但也不要违背我告诉你的原则。时刻相信自己的选择。 ──白禹轲』 信纸上若有若无的显现出几滴泪痕…… 接下来的五年,每个深夜,有些走夜路的人总能听到这样一首充满悲伤的歌,悲伤的旋律伴随着悲伤的声音幽丽地飘荡在这华安镇的夜空。 只是无人能懂。 …… “何人知道呢? 看似平平淡淡的世界 其实处处天灾人祸 看似人畜无害的世界 原来藏着万千险恶╮ 苍天已淡漠, 我失魂落魄。 难果腹, 难安卧, 苟生残喘,一无所有。唯独剩下狼狈的我和一片水深火热 ~~ 何人同情我? 看似温暖祥和的世界 其实只是污秽炼狱 看似自由和平的世界 原来太多无情规矩 无处泄情绪, 无处足私欲, 爱无缘, 亲千距, 时刻警惕,疲惫不堪。早想休息长眠不起为什么还要继续 ~~ 希望已遥远, 天空已黯淡, 她眼中的千娇百媚, 我眼中的厌恶反胃, 啊…… 苍白阳光烤在我肩 却勾勒出阵阵寒意~如刃刺骨! 死寂清风打在我心 却点燃了重重枯燥~如火炙痛! 天边大海唤我倾听 你是那万恶的盗贼,收起那无用的表情,世人只会嘲笑你的伤心… ……” 然而没有料到,事情并未按白禹轲的意愿发展。 不断的受伤不断的落魄,白宇轲再也受不了这无形的压力,心灵慢慢扭曲着,等待被拯救。华安镇上,又将诞生一个新星恶人…… 或许华安这块焦土根本无法让一个纯洁的人生存下去。 鲜血、暴力、残忍、疯狂!这种来自灵魂的扭曲,究竟会让他渐渐走向灭亡,还是迎来新的光芒? 真正身世何时会揭晓?“宇”字的真相将牵带出一个曾被湮灭的异界种族。 上一辈的陈年旧事暂且封存,全部的故事将从这里开始。 看一个泥潭中的窃贼如何觉醒。 《诈慌南轲》第一卷,涅槃之鬼——开启! 第1劫/华安鬼贼 第1劫/华安鬼贼 华安镇,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地方,由于治安和秩序异常混乱,被外界人戏称为“地痞之乡”。社会败类们过分猖獗,罪恶之人逍遥法外,面对黑道大佬们提供的保护盾,那些所谓的“上级”非但没有好好整顿治理华安镇,反而害怕政绩沾上污点对此放之不顾,导致了恶性循环,这里变得越来越黑暗、没落,成为了黑色金字塔顶尖的一小部分人的乐园。 开始时人们只是认为华安是一个居民素质比较低的落后小城,直到偶尔有一两则惊天秘闻被新闻报道出来人们才知道,华安并非只是地痞之乡,它还庇佑了许多大型黑贷公司、枪械倒卖团队甚至贩毒大亨。 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外来浊流为了追逐利益汇入这个大染缸,华安浑水愈发深不可测。 有能力搬走的良民早就走光了,剩下的人不是穷困潦倒,就是一些已经深陷于地痞之乡浑浑噩噩无法自拔的恶人和依托于他们而生的混子。目前为止没有例外。 又是一个看似宁静月黑之夜,此刻昏暗的镇西区,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微微吹着柔和的夜风,隐约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果然没骗我,那个倒霉蛋抢匪他终于经过这了,这次我的运气居然还不错!” 一个暗处的身影在一条不到四米宽的小道里恶狠狠地盯着一位正在数钱的络腮胡中年。没错,就是在数钱,一张张诱人的百元大钞,但是看他不自然的表情这些肯定都是不义之财。 这钱原本的主人也是太不谨慎了,居然会被区区一个独狼给打劫了,要知道在华安这地界作案可太难了,而且风险奇高,要想一个人去打劫除非身手了得或者有家伙在手,不然就会被反打个半死! 敢混华安的能有几个软蛋?不得不承认这大胡子的运气不错,刚刚劫到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不过他大概也就只能笑到这了。 躲在暗处的人影掐算好时间,迅捷地窜进小路边的草丛。 九米,八米,七米……眼看着高大的目标就要接近自己了,草丛里的他却迟迟不肯动手,双方体型差距太大,所以不容得任何马虎大意。月光的映照下汗珠从他那白皙的脸颊流过,紧握着藏刀短棍的手在颤抖,他感受到了从这个高大的男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越近越感到危险。 现在他没有退路,只好等待着时机,更何况来财的机会可遇不可求,面对即将到手的钱财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两米,一米。时机一见,胜果必现! 好,要上了。 …… 大约两个小时前。 一间破房子里,微弱的烛光下,少年望着自己的全部积蓄,不禁皱了眉。 这老天是要玩死我啊!给秦二货那个家伙付完诊所的医疗费用,全部家底就剩这几张纸币了,还够活几天呢?其他城市里大街上的乞丐赚的都比这多吧。 少年定了定神,一行行楷体字落在泛黄的日记本上: 【不知不觉已经混了五年了,生活依然没什么起色,今夜我将再次黑吃黑,正好有了削强扶弱的名义。我不知道这么做何时会招来报复,但为了自己我别无他选,原谅我的自私,毕竟在华安又有几个人能保持本心呢?】 我丢失了亲情葬送了爱情,但我坚信,只要活下去就一定能够得到我想要的…… “呼!” 恰好一阵风从墙上的大窟窿里吹进来,将蜡烛熄灭了。屋内一片漆黑。还显得挺有气氛。 “风哥,我特么在写字呢,等会在吹灭蜡烛能死啊!” “唉,罢了。有光没光有什么区别呢,前路依然迷茫一片。” “砰。”突然间的一声闷响。 靠,撞到头了。。。好不容易搞出来的气氛全都被破坏了。天坑啊,由此可见不仅生活不易,装个x也不见得有多容易。 谁能想得到,堂堂华安鬼贼的小日子居然过的这么寒碜。 他的思维很稚嫩,似乎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但也勉勉强强得以存活。 …… 想着出门偶遇的拜托自己的人,鬼贼决定帮助她劫回那些钱,但是要索取一半的报酬。 自那件刻骨铭心的往事以来,一向对女性嗤之以鼻的鬼贼不知怎么的竟然难得的心软了一次,决定帮那个女孩追回钱财。 罢了,就当积点功德好了。 此刻鬼贼与“猎物”间仅有半步之遥,就在大胡子再次迈开沉重的步伐之时,他半蹲着轻捷地从草丛里伸出一脚。 出脚后毫无痕迹地收回! “唰!” “嗯……!”大胡子眉毛一拧,失去重心,重重地向地面摔去。 鬼贼嘴角扬起,露出了诡异而又危险的笑容。迅速的伸手一拂,手指轻如蝉翼般地扫过大胡子手里的钞票,但对方握的太紧并没有让鬼贼得手。 第一回合失手鬼贼并不慌张,他调整好身体位置,从另一个方向缓步走到了大胡子的后面,俯视着摔得狗啃泥的大胡子,并装出惊讶的样子:“哎呀!老哥,您怎么摔成这个样子?来来来我扶您起来!” 大胡子显然是吓了一跳,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啥时候草丛里蹦出来个人?!你给我离远点,我自己能起来,一口一个您的你要卖保险啊咋的?” 我嘞个天坑!不让扶,戒备心倒是挺强哈。 鬼贼方才明白过来,不禁暗暗叫悔,自己的这个出场方式貌似太急了,应该再后撤一些再走过来说话。而且关键的是没有抓住最好的时机立即抢到钱,这下子猎物有了防备就不好得手了。 在鬼贼眼里眼前这个大胡子就是一沓钞票。 虽然发生了一连串的失误,但他还是不慌不忙的编着台词:“什么保险?我就是个新人,初来华安混口饭吃,不瞒您说刚刚小的还打算阴您一下套点钱花呢。不过看您英气逼人定非等闲之辈,所以又心生怯意,想跟大哥道个歉,相信大哥这种人不会跟我一个泥腿子过不去。” 这一句话作用很大,不仅修饰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又挑明自己编造的意图打消了目标的疑心,如果摸清对方性格并加以利用,一定能方便接下来的“劫”。浪迹多年的华安鬼贼对这些小招数早已是轻车熟路。 碰到软的直接抢,碰到硬的就使点小手段。 大胡子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经意露出的狠辣而又犀利的眼神后愣了一下,旋即又好像看出了什么,眼中一丝精芒一闪而逝。 “额,呵呵……没事没事。这点擦伤算什么!不赖你,刚才是我绊着树枝了。”大胡子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花布衫上的土灰,顺手将那一叠钱塞进腰包:“倒是你个小子,一个新人锋芒毕露,当我面就敢提要偷袭我的事,也不怕挨揍?哈哈,不过够坦诚够直爽,我喜欢!正好我在东胜钱庄有门路,想发财以后可以跟我混!” 鬼贼上前一步,接话道:“是么?您真有眼光,好多人都这么说呢,而且我这人特别会来事,嘿嘿。”这时,或许是幸运女神临驾吧,天上的月亮恰好被一小片云遮住了本就暗淡的光,这使得小道变得无比昏暗,有一瞬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哼哼,好机会啊。抓住时机的鬼贼猛地拔出腰间利刃,向前割去! 发生了什么?今夜华安鬼贼将再次得手。 第2劫/夜幕下的窘况 第2劫/夜幕下的窘况 在华安镇这地界,哪有几个好人?莫名接近你的陌生人不是为了你的钱,就是为了你的钱,还能有什么好事。这大胡子真是太天真了,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算他倒霉咯。 “谢谢了老哥,咱们有缘再见啊。以后记得长点心眼。” “嗯?”此时的大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身边一阵劲风──一道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数秒后,圆月终于射出了一道光芒,大胡子逐渐恢复了视线,发现身边早已没了人影,猛地回头一看,刚才那个挺有礼貌的年轻人在远处无声的狂奔。这时他才感觉到不对劲,猛然摸向了自己的腰包,发现上面竟漏了一个洞,里面的一小叠钞票已经不翼而飞! 艹,遇到贼了! 大胡子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叫喊道:“靠啊!这小地方果真会遇上小偷,刚抢来的钱就被顺走了!” 这是十分符合常理的反应,但是其动作浮夸得很就好像是在演给谁看一样,给人一种非常虚假的感觉。 还没等鬼贼生疑,下一刻,他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 大胡子部满老茧的糙手紧握成拳,双臂肌肉隆起青筋暴凸,横眉怒瞪着早已跑出将近百米的鬼贼。如果现在有头公牛和他对视,那么可以肯定不出一秒那头公牛一定会在这如虹的气势下乖乖低下头的。显然不是一般人! 大胡子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吐出一口浊气,好像是要打算去追那个该死的盗贼。 他自知受过训练,体能肯定能压过大多数人,见鬼贼摆了他一道并不慌,反而萌生了想要与其一较高下的念头。 “哼。” 一声不屑的冷笑,只见大胡子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冲向逃跑的鬼贼,以这般速度下去鬼贼十秒内绝对会被追上!不过他却有意的与鬼贼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似乎不是想追上他而是想把他赶去某个地方。 奔跑着的鬼贼发现了大胡子的加速,没有丝毫迟疑,果断转身向左奔去。 然而身体冷静果断,心里却波涛汹涌! 我嘞个天坑!特么的怎么跑的这么快啊,这大胡子是晚餐点了一份兴奋剂拌饭吗? 不能再这么跑了,马上就会被追上的。看他这爆发力体质肯定不差,自己也真不一定打的过,他这一拳打到身上估计当场就得歇菜。不过论灵巧那个大胡子就没那么变态了吧。 那就给大胡子哥表演一手绝活吧。 前方是一堵墙,可是鬼贼反而加速冲了过去,迈开两条大长腿巧妙的利用摩擦力,竟然用两步轻松翻越了三米高的石墙,故意在空中摆了一个华丽的空翻后消失在了大胡子的视野中! 极具观赏性。 “笨比,不服追我!”鬼贼甩掉了自己刚才的猎物。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刚才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是鬼贼装出来的,还有,这个人非常能装x,简直太气人了。 而另一边极速奔跑的大胡子没来得及停下来,差点对石墙献出一吻。 “啊啊,气死老子了!滚回来!”大胡子此时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激动:“靠的!什么年代了还有会飞檐走壁的小偷,有这能耐干点啥不好?” 大胡子尝试攀越高墙,但笨拙的蹬了两下腿就放弃了。 在墙的另一边,并未远走的鬼贼面色凝重的扶着腰部:“嗯,只要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我闪到腰了……呃啊~” 还好是夜深人静,这要是被熟人看到可就丢脸丢到家了。。。 半分钟后,大胡子确定鬼贼已经逃远,脸上的狰狞瞬间消失殆尽,激烈起伏的胸膛也平静下来,迅速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沉稳严肃的嗓音从大胡子口中传出:“喂,苏所,已确定是华安鬼贼本人,按照你的吩咐没有直接抓捕,不过出了点意外我没能咬住他,但他逃走的方向与计划一致。您准备的诱捕行动随时可以开始……对,他已经拿到钱了现在正往那条街去……证据?不用留证据,这种人底子脏,抓到了就有的是办法给他拍在里面。。。嗯,他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衣,很好辨认。尽力拖住他,我们正准备包围过去。” 大胡子挂掉了电话脱掉花布衫,换上了斜挎包内的衣服,突然觉得情绪很暴躁,于是对着空荡荡的前方吼道:“tm的,好端端的豪门小姐不做,非要来当警察!居然还给她安排了一个什么临时所长!真是想镀金想疯了,警察是那么好当的吗!苏家老爷子让我们尽全力保护她已经够麻烦了,那疯丫头居然还主动接手了华安的治理任务!地痞之乡啊地痞之乡,难不成要抓捕一个镇子的人?!这不没事找事吗,你tm以为警察那么好混!?还有他丫的一个小毛贼直接抓了得了,搞什么诱捕?你他娘的怎么不去诱惑呢!!” 嗯,喊完舒服多了。 将情绪发泄了一番后,大胡子离开了小巷。 …… 好运小卖部前,午夜时分。 华安镇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一些娱乐场所并不完善,人们的夜生活也不是很丰富,所以这个时间正是大部分人安然熟睡之时,只有小部分没有尽兴的人和因白天赌博输了个底掉的不良青年还在四处游荡,想要找到寥寥无几的可以下手打劫的目标。 华安的小青年都可以叫做混子,为了生计和名望什么脏活都接。 但有些底层的混子根本称不上是混子,只能算是流氓,混的最差的那种,连糊口都费劲。 这条空荡荡的的大街上有位特别的人在忍受着饥肠辘辘的痛苦。不错,他正是成功逃离小道的那个华安鬼贼。 鬼贼正在数着从大胡子手中盗来的“赃款”,可是却没有多少得手后的欣喜,因为这些钱还不都属于他,他得等一个人。 鬼贼摘下黑色的薄手套,指间的钞票翻动起来,十、二十、三十,整整三千元人民币,这个数目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他来说,完全可以说是一笔巨款。 “好想独吞啊,可是这样做的话她怪可怜的,一个外地人在华安生活不容易。唉,我为什么要同情她呢?外地人……难道因为她让我想起‘她’了么。呵,算了,都吞了也富不了,就当做好事了” “咕噜。”肚子的叫声很是响亮。 今天为了帮秦二货那个家伙忙了一天连馒头都没吃上,可能是真的要撑不住了。但就怕我如果去买吃的了会正好错过了那个丢钱的小姑娘。 “啧,这人怎么这么不守时呢!” 再等五分钟,就五分钟,没人来我就都拿走了。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反正最近手头正紧,她不来正顺了我的意。 想想看,如果刚才没有得手的话,那就只好放下脸面去求助自己的那个二货朋友接济自己几天了。如果真是那样,一定会被人嘲笑吧,我华安鬼贼居然会穷的吃不起饭? 不过不得不承认,实际上确实是这样,谁叫我非要遵循父亲的良言呢。但道理我都懂,一个坏人揣着一颗良心,结果注定不会美好。 鬼贼靠在路灯上百无聊赖的瞎想着。 虽说华安天天风起云涌干戈不断,但是单凭一身蛮力魄力而没有智谋是无法驻足的。虽然鬼贼在五年间练就一身本领,但也不奈何这世道险恶和人脉的贫乏,他太年轻了,所以在华安混的完全不出头。 第3劫/恶人的善心 第3劫/恶人的善心 在华安,只要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们坐镇,下层人就不得不安分一点。当然这安分只是相对来说的,也仅仅是很少闹出人命而已。 总的来说,这里每个人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老板、员工、大哥、马仔,任谁都有见不得人的窘况。 就像远处那几个晃晃悠悠的小混混虽然看到了不少目标,但是都不敢下手,就怕他们惹的是某个大人物的手下,这就是华安底层人的诸多忌讳之一。 对于这几个略微熟悉的面孔,鬼贼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又是这几个人。谨慎是好事,不过按照他们这个谨慎下去估计得饿死在街头。做事不但要心细,还要胆大才行啊,瞻前顾后还不如下乡种地呢,还混什么华安?” 像这种人,眼里谁都是惹不起的大哥,都吃不起饭了还管谁是谁啊?没有那胆子还要当混子,活该自生自灭。 街上的小青年们也注意到了造型特别显眼的鬼贼,但他们视若不见,因为他们早就领教过了,那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家伙就算被他们包围也能片叶不沾身的全身而退,完全占不到便宜,最重要的是对方兜里可能比他们还干净,这种角色根本不是他们的目标。 鬼贼此时背靠路灯向路口张望,发现有几道不善的目光后本能的往里缩了缩,在夜色的掩护下只能看见一个黑影。 他轻握着口袋中的这笔“巨款”,只是静静的站着,并不时向马路的尽头扫视。 “唉。”因为父亲曾教导过他无论好人坏人,但凡做人就要讲原则。对此鬼贼也是十分认同,因为这样做起坏事就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了。 可这人啊还真就是犯贱,曾经山穷水尽的时候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伤人劫财,可如今一手漆黑了却执着可笑的善心。 良久,不远处出现一个四下张望的人影慢慢的向鬼贼所在的方向走来。鬼贼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人影,不禁露出一丝喜色,缓步走向街道的正中央。 路灯和便利店的光将他身上的黑暗驱散开来,就好像一朵挣脱花苞禁锢的鲜花暴露在空气中,他的长相着实让人很难看出他盗贼的身份。 有点秀气的过分了,倒有点像是未经社会的学生。 他带着显得格外轻盈的黑色丝绸口罩,隔着口罩,隐约能看见那似玉的脸庞。上身穿了十分合身的刻满奇异花纹的黑色皮甲,那皮甲薄的好像一触即穿似的,只有自己深知它的硬度,几年来一点刮痕都没有。 这副面孔不仅在华安,就是放在一线城市也能排得上中流以上。单靠这优秀的外貌,相信他会有许多更好的出路,但偏偏却选择了最肮脏最危险的一条。 鬼贼下身穿的是黑色的紧身裤,在灯光下泛着乌光,应该也是用某种特殊的皮料制成;而他脚上穿的是一双有着金属质感的黑靴,黑靴的底部材料是软橡胶,这也许就是他可以无声跑跳的秘密吧。不过这鞋底装的软橡胶估计要常常因磨损严重而更换。 这套行头不像盗贼,倒像个来走秀的模特。 … …… 日记。 【而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件陪伴了我五年的黑纹皮甲里究竟蕴藏着什么东西。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或许我在最开始就不会碰它,这件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应该被尘封。】 …… 还有缠在鬼贼腰间的一些奇怪物品,应该都是一些用来盗窃的工具,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他身上最显眼的就是那黑纹甲上格外眨眼的v形立领,展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领旁四道分叉上除了边缘是黑色的,中心都是血红色的三角形,完美的展现了这护身皮甲的华丽和鬼贼光滑白皙的皮肤。跟其他奇装异服打扮的混混不同,鬼贼的装扮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个人来自一个仙境般美好的世界。当然,前提是没有他那不符合年龄的阴狠毒辣的眼神。 这让人不禁疑问,这样一个奇特的人,究竟因何会身在华安呢? 鬼贼黯淡的眼眸望着渐渐接近的人影,人影不再模糊不清,又向前跨出一步,那个人影清晰的暴露在灯光之下。 那是一位看上去有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性,长着一张瓜子脸,眉清目秀,直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红色装饰镜框,及腰的黑长直,以及身上那不可一世的气质,全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犯罪的气息,只是衣服掩盖了她的身材。 等等,她身上这是白大褂?!还是医院的那种,搞什么,这么不伦不类,大半夜这么上街真的不会吓到人么? 街上这两人的造型简直奇特到了极点,不过在华安这也算正常,别说是晚上,就是白天都有人敢只穿一条内裤和拖鞋上街。别问,问就是民风彪悍,包容性强。 白袍女小跑到鬼贼的面前,一双凤目盯着他轻启薄唇,充满魅惑力量的女声穿入他的耳中:“跟之前的打扮差距有点大,差点没认出来,你怎么换成这身行头了……cosplay么?” 好像。。。 她和她好像。当初那个女孩,也一样不是本地人,正是被他从外地带到华安的…… 有那么一瞬间,鬼贼竟微微愣神,忘记了言语。被手套包裹的修长的手指夹岀全部赃款,递给了白袍女。 他突然想起了一段悲伤的往事。 唉。 正事要紧! 话说回来这个人大半夜的她自己一个女的就敢在街上晃悠?你是真把自己当女鬼了还是当华安是游乐场啊,就凭你这安全意识,怪不得钱被人家抢了。要不是碰到我这种奇葩盗贼,想把钱要回来绝对没戏。 白袍女接过钞票,数也不数,只是一直盯着华安鬼贼的脸,十分僵硬的笑了一下:“谢谢你!” 虽然白袍女嘴上说着感谢,但是脸色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感激之色,反而显露出一种不屑一顾、大局在手的从容淡然。 鬼贼没有太过在意这些没有礼貌的细节,总是控制不住走神。 同时也一直在告诉自己,根本不必在意,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 …… 日记。 【我一直在问自己,如果我当时知道我那晚的行动会让我的人生褪去所有迷彩,我还会那么做吗?我的答案却也一直是——不知道。我如今的一切确实远远超越了过去,可我却背上了过去的我永远不会背上的包袱。】 …… 一想到正事,鬼贼快速调整好状态,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尽量装作成熟稳重的样子:“还记得我说的五五分吗?美女你这么漂亮,应该不会反悔吧?” 说到这里鬼贼突然很想骂自己一顿,既然怕她反悔那刚才为毛要把钱都给她啊!直接给她她的那份不就行了? 我这脑子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在状态。哦,一定是肚子太饿,把智商给消化了。 看来我果然不适合交际,尤其是以后还是少和女性打交道为好,那种不安心的感觉太糟糕了。我并非有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可能只是有些心理病态吧,但这不重要我也懒得管。 至于为什么追回钱后还要还给这个和自己半无瓜葛的女孩,只是求得一个心安理得。同样是做坏事,如果有了好的初衷,那么就不用再受到良心的谴责了。而且鬼贼自己并没有永远呆在华安这片污沼的想法,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出去闯荡一番。 第4劫/灾祸预兆 第4劫/灾祸预兆 希望的未来,或许这也只是自己欺骗麻痹自己的理由吧。 但这是自己的生存方式,想改变生活真的太难太难!除非彻底地换掉生存环境,但目前来说这不太可能,单单是经济这方面就是一项挑战。 鬼贼伸出带着手套的右手,等待着女孩发工资,那些钱理应有他的一份。 因为几年前的一场悲剧烙印的太深,所以他总是本能的对年龄相仿的异性产生抵触,不过对美女他还算能做到表面上的客气,人人都会有追求美好事物的本能。 看着这个白袍女的眼睛总能勾起一些回忆,鬼贼感到浑身不自在,想马上拿走那份钱离开,让白袍女独自面对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混混们。 如果放在以前绝对会这样做,但是现在他却很想遵守道义了。呵,没错,就是那可笑的无厘头的善心。 “这你放心,都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会信守承诺,不过嘛。”说到这里,白袍女有意无意的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鬼贼急切的问道,怕这个女人又要提出其它过分的条件,但是他忘记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展露自己的慌张和动摇是在任何交易过程中最为忌讳的,它总会让别人找到你的软处,进而压榨你的利益。 听到鬼贼的声音说着说着突然变调了,白袍女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有些迷糊,以她的眼力居然无法分辨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的大致年龄!磁性的声音像25岁左右,纤细的体型像20岁左右,露出的白嫩的脖颈又像15岁左右。 白袍女诧异。奇怪,难道之前的那个人不是他,我找错人了? “额。既然是你帮我弄回来的,当然要多分你点了,你可是我的救星!”白袍女打了个哈哈。 鬼贼松了口气,心口不一的说道:“哈…那还真是谢谢你啦。偶尔也要坐坐善事嘛,现在看来帮你果然帮对了。” 靠!总是有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你多分我点是应该的,我要是携款逃之夭夭,你此刻就该哭了吧,说得好像我在求你似的。鬼贼心口不一的想着。 “不!” 卧槽!鬼贼一惊,丫的不会是读心术吧!我在想什么都知道了?还来了一句“不”。 白袍女反驳道:“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追不上那抢匪,更别提拿回被抢的工资了,这钱对我很重要,是我要谢你才对。那,我请你喝杯咖啡吧,完后我在给你报酬。” 听到这里鬼贼松了口气,明显是自己想多了,哪有什么读心术。 见鬼贼还未做出反应,白袍女便大胆的拉起他的左臂,朝不远处的一家水吧走去。鬼贼无奈的跟着前方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御姐走着,可是他并没有因为美女请客而开心,反而紧张起来。 有点奇怪。 事情不太正常,她的这句话和一开始的语气大不相同,很流利、很自然,就好像之前排练过一样!鬼贼暗自想到。 这次应该不是我多疑了,我的感官总不可能连续出错。而且自己行盗多年练就的洞察力也发现了种种不符合常理的细节,这个女人应该是有什么图谋。 胡思乱想之际,鬼贼注意到了有一道身影正向他们逼近,一回头便看见一个小青年站在面前,手里还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卡簧刀。 “嗯?”鬼贼脸色一冷:“几个意思呀哥们?” “少废话!借点钱。不然捅死你!”小青年瞪着无知的小眼睛喝道,样子还挺唬人。 “拿个小铁片还真把自己当大侠了是吗?!”本着先下手为强,鬼贼直接冲向小青年同时旋开藏刀短棍。 小青年也没想到鬼贼会直接动手,短暂的一愣后持刀向前扎去,但被鬼贼抬臂挡住,旋即被鬼贼的刀刃直插腹部! 噗噗噗! 连续三刀下去小青年吓得脸色煞白,捂着肚子拔腿就跑。 刚刚鬼贼动手时手指掐住了刀尖处,所以看似凶猛其实可能连人家的肚皮都没扎漏,完全是为了威慑,只是看着吓人。这种级别的械斗犯不上搏命。 “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鬼贼看向白袍女。 奇怪的是经历了刚才的变故白袍女并没有多惶恐:“没。你的小臂没事吧,都流血了。” “小伤,没事。” “那我们走着?” “行啊,走呗!” 鬼贼摸了摸腰间的藏刀短棍,方才心头大定。管它呢,艺高人胆大,跟你去一会也不怕出什么乱子! 正好晚上没什么乐子呢,就去看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吧。 鬼贼的生活充满了迷雾,既不能看穿,也不能消散,只能随波逐流。 “挞。” 鬼贼没有注意到,自己调整工具时一张信封掉落在了马路上,那里面是他托人伪造的某校录取通知书,上面有少年的个人信息:住址,年龄,伪造的学历,照片,以及姓名:白康生。 不过华安鬼贼的真名叫白宇轲。 这封伪造信件对白宇轲十分重要,这是他回炉重造的机会。虽然已入歧途,但是白宇柯还是不想就这么任由天命,他打算再拼一下,尝试用知识和优质氛围改变自己,倘若不成功就当是体验了几年学习生涯了。所以托人伪造了某校录取通知书,不过由于最近口袋比脸还干净,距离开学没有太久的时间了,白宇轲打算抓紧时间攒些钱。 照片上的帅小伙“白康生”面无表情,但是仍然能看出其中的阴郁和苍白,远没有同龄人阳光向上。他的身世,他的故事,是那样的令人期待。 可是,谁能体会他表面之下的孤独苦楚?谁又能分担他内心深处的痛?这些除了自己以外谁懂呢?根本没人在乎! …… 爵临水吧,白宇轲还是第一次来,只听说这的老板特别有钱。 “欢迎光临!” 一个活泼可爱的女服务生站在白宇轲和白袍女的身边。除了这些,店内出奇的静,扫过一眼,竟空无一人。 白宇轲好像感受到了某种诡异的气氛,迈出的一条腿一僵,又收了回来。 咦?哪里都怪怪的,直觉告诉我,这服务生也不太正常。这家店我来过几次,却从没见过哪个服务生能有这种气质。她就不像是个服务生。 服务生好像看出了白宇轲心里存在着什么疑惑,赶紧“解释”道:“难得有客人这么晚来坐,还是个帅哥。这样吧!我做主,您今天点的酒水全部八折优惠!” 白宇轲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服务生在掩饰什么,她们究竟是什么目的,想暗算我?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该收收玩心了,一会拿完钱就第一时间闪人,可不能阴沟里翻了船。 看着白宇轲的异常反应,白袍女眉头微皱。两人随便找了一桌坐下,白宇轲看这服务生,不光气质出众五官端正,身材匀称,配上这九头身的个子,都能去当模特了,凭什么在这个冷清的咖啡厅里做服务生? 白宇轲目光游走,又好像看出了什么,刚要开口,又止住了,最后压低了声音,对服务生试探了句:“蛮机敏的,值得表扬哦。” 在别人听来,这几个字没有什么,可是服务生突然紧张了起来,不禁颤抖了一下。谁也不知道,白宇轲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这一诈确定了结论:这个服务生,那是绝对肯定必须有鬼! 她是针对我来的?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惹过她,而且华安镇好像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如果是被谁雇佣的那就能说通了,可是我一个没什么地位的人怎么还能引人雇凶了?谁钱多烧的啊。 白宇轲警惕的观望了一下白袍女,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开始打起退堂鼓。 第5劫/大难临头 第5劫/大难临头 如果真是哪个仇家给我下套的话那么绝对不止她们两个女人,肯定还有其他藏起来的。 自己的主要职业见不得光,即使在华安镇也是众矢之的,得罪的人太多,不难想到有人蓄意报复我。如果不是一时鬼迷心窍脑袋短路打死也不会接受这个委托人的谢意! 若刚才白宇轲强行分款,就不会有这桩子事了,怎么就突然脑抽了呢,女人果然都是灾祸之源啊。 可是为了今天不会无功而返,白宇轲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他还不知道正是这一决定给自己引来了灾祸。 全身而退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既然做好了打算,那就麻痹一下自我,给自己打打气吧。 对,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笑话!两个女流之辈还想对自己有所图谋?顶多也就是想想吧!退一万步讲就算周围有人蛰伏,自己要是执意要跑也没有谁能够拦得住!经过一番心理暗示,起伏跌宕的心再次平定下来。 可是这么大意真的可以吗?要不直接抢完钱跑路算了? 白宇轲不由自主的再次瞟向那个服务生,希望能够从中看出一点什么。他可不希望稀里糊涂的就蹿进了虎口之中。 越想越心烦意乱。 强烈的心跳就好像一下下敲着的警钟。今天我这感官怎么这么敏感,不能真要出事吧? 令白宇轲意外的是,失态不到一秒钟服务生便调整好了状态,依就面带微笑着询问白宇轲:“您刚才要点些什么?抱歉我没听清。” 这下搞得就好像刚才看到服务生的慌乱是幻觉似的。 白宇轲没有立即回答她,三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很尴尬。当然,白宇轲没有这么觉得,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坐着,看不出他内心所想。 坐在白宇轲对面的白袍女脸沉默不语,低下了头玩起手机,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啊,那个,请拿两杯卡布奇诺,谢谢。” “恩,好的。请稍等。”服务生回答道。 气氛总算有了缓解。白袍女见白宇轲一言不发,便随意的找到了话题:“对了,白天拜托你的时候你走的也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那么厉害……” 白宇轲摊了摊手,果断地将问题又推了回去:“问别人名字前,应该先介绍自己吧?谁说在华安就不用讲文明礼貌了?”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打断别人说话本身就是不礼貌行为。 其实白宇轲非常注重礼节,若不是接受的教育比较少应该已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绅士了,可惜,环境把他打造成了另一种人。 盗贼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身份。盗贼有别于小偷强盗,却又大同小异,如若小偷暴露了身份,那就再也别想在当地混迹了。而现在白宇轲已经暴露一半了,如果在把真实姓名报上去那就可以不做盗贼了,直接加入“残联”就可以了,而且是脑残。 “啊~那个,我,我叫白宇。宇是外太空的那个宇。我刚刚领到这个月的工资,可没料到会被打劫,还好碰到你……!”因为一时口误,白袍女羞红了脸,看起来非常诱色可餐。 而此时的白袍女心里一阵波涛狂涌,一滴冷汗从她的侧脸流下。因为她一时心急紧张了一下,偏偏用了最不能说的人名! 糟了!怎么顺嘴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了,就算现在和他解释自己是开玩笑的也未必会被相信。总之努力多再拖一会吧! 对坐的白宇轲也是眼神一凝,我嘞个天坑啊!不能这么巧吧?这家伙和我名字就差一个字?!还特么“外太空的那个宇”,你怎么不说白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白呢? 鬼才信! 绝对不是单纯的重名,听她异常的语气,这名字应该是临时乱说的,只不过居然狗血的和自己相像。而且总觉得那里没对,可是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记得我这个名字在隔壁县公安局有过一次案底,但由于是黑户,所以还引起了关注。 难不成…… 白宇轲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还一边装作毫无戒备的样子。突然,白宇轲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这两个人是想逮捕自己这个盗贼的便衣警察!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的设一个局。 可还是那句话,艺高胆大,就算她们是警察,两个女孩又能做什么呢?还得多留意埋伏起来的人。 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个。 白袍女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盯着白宇轲,好像在看一只肥美的羔羊,那丝毫不逊于他的犀利眼神,即使是心理素质极好的白宇轲看了,也觉得心里有些发毛。干咳了两声:“咳咳那个,虽然不太礼貌哈,但还是请你快一点,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情要做。”白宇轲望向了墙上的时钟,同时暗下狠心,只要再过1分钟没有拿到钱,就直接动手抢夺!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放弃那些钱,这钱来之不易,在华安底层混可不是每天都有收入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他再懂不过,同时他也下了决定,下次再也不会犯傻,再也不会有这可笑的善心了。 静,出乎意料的静! 没有人回答白宇轲,只有白袍女低头玩手机的声音,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就好像一切都凝固了,只有手机的嗡嗡声回荡着。 白宇轲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已经降临。 数秒,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开口了:“呵呵~先生,你带着口罩要怎么喝饮料啊?好歹尊重一下我们啊喂。” 白袍女站了起来,和白宇轲拉开了一点距离:“反正迟早要摘下来,不如先让我们看看‘华安鬼贼’的真容吧,我还挺期待的!” 手机轻拍在桌面上,她的语气从温和变成了严肃。最后的掩饰也被撤掉了。 “哦?”嗯,已经毫不掩饰了吗,难道就这么胸有成竹? 白宇轲目光锁定桌上的那部手机。 手机?手机……她刚刚一直在给什么人发短信!我嘞个天坑!大意了! 这下变数就多了,天知道她刚刚发了什么通知亦或是号令。 “唉,算了,我不喝了。身体不适改日再续吧。”白宇轲已经感觉到了周围仿佛有什么人在盯着他,突然站起身来,向门口快步走去,一向稳重的他竟然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色。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白帮人干了件好事,谁说好人有好报来着,当回好人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这种无偿的活可千万别出现第二次了。 “啊哈?”白袍女和服务生刚反应过来,白宇轲已经到了店门口。 白宇轲见身后二人没有追上来的意思,长输一口气,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她们真是太高看自己了,到头来还不是追都不敢追我?毕竟是女流之辈,如果乱来肯定会受伤,不追上来也算她们聪明。 刚才那种危险的感觉很真切,直觉告诉我这次空手而归也是件好事,人没事就是万幸。认倒霉了! 唉,这钱稍稍正道了一点就不好赚了,以后可得记住了好人没好报啊! 白袍女发出的一声冷笑残忍地打破了白宇轲心里刚刚树立起的安全感,她悠闲翘起二郎腿。服务生则是向身后退去,顺势靠在了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宇轲的背影。 突然,白宇轲感到一股凉意,眼前突然一阵模糊,透过大门看到了门口闪出几个黑影堵的死死的,然后砰的一声门就被踹开了。 “小兔崽子,站那别动!” “不许动!” 第6劫/落网 第6劫/落网 “不许动,麻溜的蹲好!” 卧槽! 去他喵的,玩大了! 几个高大的警察顿时把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门外传来足以震慑灵魂的警笛的声音,而且其中一个警察十分面熟,竟然是白宇轲遇到的络腮胡中年! 看到大胡子的一刻白宇轲什么都明白了。 “没想到吧小毛贼,这么快就见面了哈哈哈哈!”大胡子满眼的嘲弄。 天坑的!这一切都是他们设下的陷阱,而自己成了瓮中之鳖。可始终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们会在华安盯上我一个小人物? 可恶!前狼后虎,这下该往哪跑。 动手的话就别想了,除非活腻了,平日警察绝对不会管华安的事,但不代表华安人惹了他们就能安然无恙。就算你没犯法警察惹你,你只能忍;你若袭警他们有的是方法整你,而且手段不见得比黑帮逊色! 过度的紧张使白宇轲的心理防线坍塌了一半,根本顾不得思考为什么警察会找上他这个关键性的问题。他慌了,不得不说门外警笛的影响很大。 现在——正是穷途末路的前半程。 白宇轲瞳孔微缩,止住了前进的脚步,然后在几个警察的逼近下快速后撤。冷汗渐渐渗透了黑色皮甲包裹着的上衣。这时身后传来了白袍女轻蔑的声音:“怎么不走了呢?难道是盗贼先生看中了我的美貌舍不得离开?那还真是荣幸啊哈哈哈。” 说着,两人走向白宇轲,并时不时的弄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这声音和门外起到威慑作用的警笛声不断的捶打着白宇轲的心脏,击凿着白宇轲的意志。 傻子也能听出来,那是手铐的声音!曾经叶钢林叔叔告诉过他,警察惯用的手段就是先攻心再攻身,要是吓破了胆就完蛋了。 此时的白宇轲感觉大脑一阵眩晕。 天坑啊,这两个女人居然都是便衣警察!早知道这是个陷阱的话,就不特么犯贱做什么见义勇为的傻事了,也不会犯傻把钱还给她,可恶!这回钱没进口带,搞不好人还得搭进去! 冷静下来,只要冷静下来,一定会有办法脱险的,我可是华安鬼贼! 服务生打了个呵欠,一副终于干完活了的样子:“不枉我们专门针对你设计的行动,整整一天的调查总算没白忙。” “恭喜啊恭喜。你,被逮捕了!”白袍女冰冷的声音将白宇轲从惊愕中拖出,然后又将白宇轲最后一丝镇定残忍摧毁。 思想斗争,然后又是思想斗争。终于,多年华安生活的淬炼起到了效果,理智重新占了上风。 不能就这么被抓了,虽然我没犯过什么大事,但也架不住他们针对我啊,我可不想去某个监狱偶遇老爹……想到这里,白宇轲眼角隐约的泛起雾气,自己的父亲于五年前消失了无音讯,该不会就是这样被抓的吧。 可是我必须逃出去!都混了五年了,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在我彻底脱离华安镇之前怎么能栽在这里?对,这一劫不过是个考验罢了,我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呼吸间,白宇轲猛地拔出早已准备好的藏刀短棍,猛地回身抽向假扮服务生的警察,其速度快的令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白宇轲就是依靠强力的爆发,迅捷的速度和精准的手法对落单的人下手,成功率高的吓人,就算偶尔失败了也不会在别人手上吃亏才因此获得华安人厌恶的评价——华安鬼贼。 “呀啊!” 她对白宇轲的暴起没有任何防备,手中的手铐直接被打飞出去,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得手后,白宇轲没有丝毫迟疑,丢下一把三角钉用来阻挡追击,然后直奔二楼的方向。先与这些警皮狼拉开距离再说! 刚一起步,白宇轲就利用余光和听觉侦查了附近的情况。恩?奇怪,门外那些警察怎么没有一点要过来的意思,看到己方的人受伤也不支援,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现在的警察素质就这样么? 旋即,白宇轲的疑问就被打消了,他们不是不支援,而是相当信任这个穿白袍的女人。 下一秒她动了,起手动作非常快。 但当发现问题所在的时候已经晚了,白袍女跳出三角钉的范围,一个扫堂腿,猝不及防之下白宇轲被绊倒在地。 一直紧绷神经的白宇轲立即做出反应,伸手摸向后腰要取什么,但却没有注意到服务生的靠近,被其一脚踢到手臂伤口处,动作一顿。 而白宇轲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冷的手铐铐住双手,白袍女故意露出一个淡淡微笑,让几个年轻辅警差点流出口水。可是在白宇轲眼中那却是一个恶魔的微笑,恐怖、丑陋、恶心! 门外传来众警察叫好的声音,就好像是在举行一场邪恶的仪式。 “苏所威武!牛逼!” “嗷!苏所功夫了得。谁说您只是娇惯的大小姐我跟他拼命!” “一个小毛贼还要您亲自出马,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美丽的苏姐!请您永远当我们的上司吧,回头我们向上级申请把那老东西换掉!” 只有大胡子暗暗呸了一声:“太不合规矩了,这几天简直是在胡闹,光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我看她就是单纯的为了找乐子。” 白宇轲大脑一片混沌。怎么会。这个女人身手居然如此敏捷。 这是对我的终结宣告么,我就这么完了? 白宇轲倒在地上,再次沉默了。天坑的,我还是栽了啊!我早就该想到的,干这个迟早有一天会被剁手,被打死或是被抓,可是这一天为什么来的这么快?为什么我偏偏这回就不能再次死里逃生? 我明明已经做好离开华安的准备了,只是想再离开前筹集一点钱,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让我结束……可恶,明明就差一点。 斗志和信心离逐渐他而去。 白袍女,也就是某派出所新来的临时代理所长“苏所长”,得意扬扬的抓起白宇轲掏出手机自拍起来,在朋友圈里炫耀她的战绩。她原本只是为了给自己镀金,刷刷战绩,所以托家族关系来当个警官玩玩的,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无理取闹的出警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有个很特别的华安罪犯常年活跃在此,然后她便带人来到华安收集关于华安鬼贼的信息,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了收获,她这才知道原来当警察也可以这么好玩! 没错,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就像一场游戏,至于对他人造成的影响那并不是她所考虑的。 也多亏了这些平日无所事事闲的蛋疼的警察们愿意陪她“玩一次”,反正有正义的名号打掩护,抓坏人嘛,根本不需要在乎有什么谴责,全当打发时间了。 众警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脸大汉望着“女服务生”,难忍一脸色相地说:“依然啊,手还疼吗?看我帮你报仇!” 陈依然揉了揉被白宇轲打的生疼的手,一脸厌恶的冲黑脸警员喝道:“那也不用你王刚瞎操心!还有,不要叫我的名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龌龊的东西,恶心死了!” 黑脸吃了瘪,只好悻悻的收起那猥琐的笑脸,把白宇轲当做了发泄对象,一脚踹向白宇轲的后腰。 “嗯!!” 一声闷哼,白宇轲被踢开了五米之远,感觉脊梁骨都要断了! 结果居然是白宇轲身着的皮甲更硬一些,黑脸警员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脚一阵乱嚎。 第7劫/转机 第7劫/转机 “丫的!刚才没注意,这小子穿的什么鬼东西,里面垫了防弹衣不成?” 这一句话好像提醒了那位正在发微信的苏所,苏所的好奇心也成功的被挑起,随手将作为装饰的眼镜框摔在一边,开始下达命令:“依然,你去把警笛关了。人都抓住了,就不要在闹出动静吸引其他不相关的人了。” “哦。” “你们几个”,苏所指着其它几位辅警,“把大门关上,守着门口。然后可以在旁边打会牌,不许抽烟噢!” “是!苏姐!” “好嘞!” 希望的大门连同咖啡厅的门一起被关死了,白宇轲无助地蜷缩在地上,仿佛身坠冰窟。 这个看似平和的晚上,对白宇轲来说却丝毫不亚于一场浩劫,就像一场梦,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 此刻白宇轲的思绪依旧不停转动。 那么我到底得罪了哪位大佬呢,什么人如此了解我的行踪? 他们是来华安抓人的,还那么精确,那就说明他们手底下是有许多资料的。一旦被抓以前未破的小案底不会把我怎样,但如果真的有人想踩我一脚绝对会让我牢底坐穿!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或者救救我。 然而此时最需要被拯救不是别的,正是白宇轲那崩坏的心境。心输了,那么就绝对不可能赢。 几位辅警待陈依然返回咖啡厅后,将大门关上,其中两个人负责去驱散门前的几个好事围观者。 虽然是午夜,但刚刚的起到威慑作用的警笛声还是吸引了很多好事之人来凑热闹,这些人中也不乏一些法外狂徒,只是他们面对这些零星的几个警察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惧怕,甚至还有些戏谑之色。 有个新人十分看不惯这群围观者,这些地痞人渣凭什么他们敢在货真价实的警察面前淡然观望?于是他厉声喝到:“看什么看?都散了,想因为妨碍执法被抓进去吗!” “执法?你们的狗爪子什么时候伸到华安来了,哈哈哈,你们几个小家伙可想清楚,没什么能耐就别到处乱叫唤,否则警察也照样打死埋沟里你信吗?”一个其貌不扬的围观者对着年轻辅警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年轻警察急了,似乎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怕他。 其他围观者也不嫌事大:“你什么你,怎么着?需要教你怎么做人吗?!再得瑟小心你饭碗都得被砸!” 这时大胡子拉了拉那个新人,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太激怒群众:“别忘了这里是华安。” 咖啡厅内。 “依然,你来看看。” 苏所用手指轻扣白宇轲身上奇怪的皮甲,可奇怪的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依然俯下身,仔细的看了看这刻着奇怪花纹的黑色皮甲,“恩?这是什么材质,好奇怪啊。”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似硬橡胶又似毛皮的奇怪物质。 “钢塑?” 其实它的主人白宇轲也不知道它的来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相信,他身上穿着的皮甲是来自一个叫做“源基”的奇异世界!而这件皮甲内藏着的“它”,将会牵引白宇轲进入那个奇异的世界。 “我觉得奇怪的不仅是他的这身装备,还有这个小偷的态度。依然,你们近几年在其他城市也抓过不少小偷吧?可从来没有这样冒险帮别人偷东西被抓后甚至都没有一句措辞的吧。而且我还看出了些门道,他刚才袭击你的时候,倘若瞄准你的要害攻击,现在你也不能没事的站在这里了……”说着,苏所弯腰拾起了白宇落在地上的藏刀短棍,仔细端详起来。 不过她却没有看到陈依然的一个白眼:你这家伙还真是不懂硬装懂啊,这种情况下没有措辞是正常的,都到这个地步了有哪个小偷还会大声嚷嚷着“你们抓错了”?你果然在这方面的天赋有限,还是回家宅着适合你。。。还有什么叫做“我就不能没事的站在这里了”,咒我吗? 苏所摸索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金属短棍上的一圈缝隙。然后双手用力,竟将它旋成了两节,两指宽的白刃暴露在了空气中,手感沉甸甸的,在室内灯光的照耀下非常闪亮,寒芒隐隐堪比珠宝。上面残留的那个小青年的血液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 陈依然一惊,下意识的望向自己通红的手,如果当时白宇轲有心拔刀伤人,现在倒地的可能就是自己了。一想到这些,陈依然不禁有些后怕,看来下次逮捕犯人的时候还是交给下层人的好,自己没事就不掺和了。 她很了解这些犯人,尤其是重犯,在被抓时都很惊恐,根本不会想到手下留情,甚至干脆就跟执法人员拼个你死我活。除非,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温和软弱的人,或者他的胆怯使他忽略了攻击的要点。她不认为一个能在华安镇浪迹的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嗯?这是什么?”陈依然注意到了白宇轲腰间的东西,“钩锁、铁线,战术手电,还有这个小塑料瓶,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所抢过小瓶摇了摇发现里面是液体,打开就要去闻,但被陈依然阻止。她小心的用手在瓶口扇动,嗅了嗅,皱眉道:“是乙醚。” 一时间两个女人看白宇轲的眼神愈发诡异。这真的只是个小偷么? 而白宇轲双眼紧闭,呼吸也变得不再急促,不停的做着自我调节。 这时候慌张,莫不如平静下来想想如何脱险,也方便恢复体力。只要自己逃出了这个咖啡厅,进入外面错综复杂的小路,那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不可能抓得住自己! 苏所顿了顿,撩开了白宇轲额前的刘海,扯下了他的口罩,一张清秀无比的脸颊出现在两位女警的面前,那洁白细嫩的皮肤,因为情绪和剧烈运动而染上的几丝红晕,长长的睫毛好像沾着微许代表男人耻辱泪水,而此时凶恶无比的眼神也成了他最诱人的点缀。这惊艳使苏所和陈依然惊诧万分,竟一时忘了呼吸。 “我凑!”陈依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两个小警花的容貌居然有几分暗淡了。 “他……这,这是个华安恶徒来着?确定不是哪个偶像明星?” “很帅是吧。说实话我嫉妒了,不敢相信。” “嗯,啊不,没有苏姐你帅。呃,我是说,他缺少男性的阳刚之气,顶多算是清新,离帅气还差的远呢!但这犀利又可人的气质是怎么个情况。这人不会是人妖变态之类的吧,好恶心!”陈依然头脑一热有些语无伦次。 “有趣,这真是一场奇遇啊!嘿嘿。”苏所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又掏出她的iphone,俯下身,用不同角度给白宇轲拍了数十张照片。 陈依然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又羞怯的开口了:“那个,苏姐,今天我出来的急,手机落在局里了,你能不能……” 苏所先是一愣,然后便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一个临时官就不说啥了,你可是货真价实的警察呢,居然对一个小偷有意思。” “苏姐你别说了,就是留个纪念。”陈依然急忙打断调侃,自己可不能再失态了。 “好啦好啦,回去我就把照片传给你。可是按照资料描述,这家伙在华安异常活跃,估计犯的案足够让他蹲牢蹲个一年半载的了,随便查查就能压死,以他的相貌说不定会被捡肥皂捡死呢!不过既然是在华安犯案,所以没有案底就是了。” “咯咯,苏姐你真龌龊!” 见她们二人已经放松下来了,其他警察又在远处,白宇轲开始偷偷的伺机而动。 他们松懈了,事情好像有转机! 第8劫/离奇脱逃 第8劫/离奇脱逃 躺在地上的白宇轲耳朵一动,听着她们聊天有一会了,应该已经放松警惕。 这貌似是个好机会,现在周围就剩她们两个人,其余的人都在远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再拼一次试试,先脱离他们再说! 噌! 一直沉默的白宇轲突然双腿发力,背着手直接跳了起来,手铐的禁锢好像根本没影响似的,疯狂地奔向二楼。 开什么玩笑,我经历的事情多了,怎么能在这里认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老天关我一扇门那我特么就翻窗! 仅仅三秒钟,白宇轲到达二楼。 苏所和陈依然先是本能的追了两步,然后相视一笑:“楼上不可能逃出去的,不是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慌不择路吧。”苏所不紧不慢的脱下白袍,换上了一件海蓝色毛衣,然后又从旁边的包裹里取出一件外套。入夜了得注意保暖。 “嗯?奇怪了,楼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依然你先去看看,我换完衣服就上去,虽然他带着手铐呢但还是小心点啊,注意安全。” “ok。但是让我去看罪犯你却在这里偷偷看照片也真是没谁了。”陈依然忍不住吐了个槽,刚要招呼那几个辅警,犹豫了一下又作罢,苏所说的有道理,那人带着手铐呢没什么威胁。 但也正是她的大意给了白宇轲机会。 苏所坏笑一声:“哦,那你不要照片啦?” “要哇!” “那还不快去。” “切。行吧。”陈依然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走到二楼,张嘴喊了一声:“哎我跟你说,那个谁,别袭击我噢,要不一会有你苦头吃。” 自然没有任何回应。 看着二楼一排排整齐的桌椅,陈依然顿时心生疑惑,又走了两圈还是没看到白宇轲的踪迹,冲楼下大叫道:“苏姐!那个人不见了!” “纳尼~!”闻言,苏所快速冲了上来,再次搜寻了一遍,卫生间里,桌子下面,柜台后面,无一落下。甚至连垃圾桶都被查过了,可是仍没有见到白宇轲的影子。 “我凑!” 苏所大惊,凭空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况且他还被铐着手铐! 变魔术呢?!这绝对不可能!! …… 夜色已经淡去,街上一家大门紧闭的咖啡厅里气氛异常冷峻。 一楼,大胡子在和一个人通电话:“呵呵,真是抱歉啊侯老板,您的场地我们还要征用一会……对,下午可以正常开业。……啊,谢谢您的配合,打扰您做生意了。但是您积极配合警方调查的榜样做法会得到表彰,并且这件事绝对不会影响您的声誉!” “听声音,这个老板就是个小年轻吧?好像也不怎么关心这店啊,咱们放心占着也没啥事,跟他那么客气干啥。”那个年轻警察插嘴道。 “呵呵,你还是太嫩了,能在华安开店的能是简单角色?不是手腕硬就是有人撑腰。听我这个前辈一句劝,饭可以多吃话是绝对不能乱说的,祸从口出啊。” “行,我记住了。”年轻警察心不在焉的回道。 二楼。苏所和一众警察围坐一桌,个个神色紧张。 良久,那个黑脸警员王刚暴躁的嚷嚷道:“还真是邪门儿了!一点发现都没有,调监控也找不着。他消失的地方正好是监控的盲点,二楼的窗户也是封死的,他到底是怎么逃脱的?闹鬼了!?” 他并没有责怪谁的意思,但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让人听着不舒服。 大胡子轻咳了一声:“要是厕所前面有监控就好了,整个二楼就那里是盲区。” 其实这件事多半的责任都在苏所和陈依然的身上,犯人都已经被抓住了,又因为她们的任性指挥和疏忽“放跑了”,但是其他人都不想在两位美女面前表现的太过锋芒毕露,所以并没有追究什么。 更何况说的好听点这次行动是他们自发的,失败了也不用承受上级的什么惩罚,说的难听点就是这次完全就是他们自己瞎扯淡,所以根本没人在乎他们抓没抓到人。 另一位警察貌似更机智些,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测:“废话!你家卫生间里有监控吗?依我看,八成是一种高深的绝学……”但是后半句话暴露了他智障逗比的身份:“尿遁神术!我女神每次跟我约会都给我表演这招的,老厉害了,一进厕所人就没了!” “哈哈哈,不带你这么活跃气氛的。” “兄弟你真可怜。” “都安静一点,别开玩笑了!”陈依然怒色道,昨夜青涩感的神情荡然无存,显然这件事让她有些恼火。 苏所终于发话了:“这件事过于诡异,回去也没办法备案更没法解释,说出来也没人信,总也不能说‘被铐住的犯人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吧?所以这事还请诸位保密,记住,我们今晚没抓到过任何人,此次诱捕失败了……算了,这次就是我们集体出来玩的,根本不是公务。” “行,那走吧吃点东西去。” “唉,可惜了。” “哎你们说这么点地方咋还能给他跑了呢?” 众警员不情愿的答应着,他们很不解为什么白宇轲会成功脱逃,但也没过于在意,就当个饭后谈资了。 苏所神色凝重的翻看着手机中白宇轲的照片,幽幽的叹了口气:“哎,你们都回去吧,让侯老板下午再营业,我还要调查一下。依然,你留下陪我。” 王刚拿起打火机,发泄似的点了一支烟,和其它几个警察匆匆离开了咖啡厅,不知是去办其他事情还是去继续玩乐。 “我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不过大家也找了一夜了,他确实不在这里任何一个角落。啊啊啊!依然,送我回家好不好~当警察一点都不好玩,灵异事件哦!好可怕!”苏所抬起胳膊梳理她那有些凌乱的秀发,耍起了脾气。 你哪里怕了。。。 “是啊,如果不是这两样东西,和昨天的照片,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真的存在过呢。可他又不是什么大魔术师。”陈依然无聊的摆弄着白宇轲的藏刀短棍和口罩,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对面气鼓鼓的美女,不禁开口教育道:“喂喂喂,我说你!那你也不能半途而废啊!都已经决定了要接替刘所长的位置一个星期,人家都拖家带口去度假了,你这边再耍脾气走人,这不是丢苏家的脸吗!真是的,当你助理也一点都不好玩,我也想回家!” “唉?别生气,我没说我要放弃呀。” 陈依然又将桌上的口罩和那支藏刀短棍推给了苏所,开玩笑道:“你那沉着冷静的状态就不能多装一会么。” “那个人,真的好神秘。我其实很喜欢这种灵异事件!真的~好想马上抓到他啊~”后半句,苏所的话已经充满的兴奋,微微扬起地嘴角露出了洁白的虎牙,可爱而又邪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系统内部的人,倒像是调皮的邻家女孩。 “哎呦我的小馨馨,你又这样了,会嫁不出去的啦~哈哈哈,而且就算他长的好看也是坏人,总之还是赶快离华安远点吧,免得他又来报复。”旁边的陈依然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其他人都走光了,她俩的对话也能轻松一点。 “坏人又怎么样?全省上下能打败我的人能有多少?姐就是神,啊哈哈哈!”苏所开了个玩笑,完全没有了正经样子。 陈依然也开始没了正形,假装认真道:“之前不是已经调查过他的资料了吗?鬼一样的华安鬼贼,鬼哦!” “那也不可怕,他敢回来我就揍他。唉我跟你说,我爹那才是鬼呢,他可吓人了……” …… 然而,白宇轲又去了那里? 第9劫/诡谜空间 第9劫/诡谜空间 这几个小时,白宇轲都在,并没有消失,警察们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时间回到五小时前。 昨夜白宇轲奔上二楼时,发现无处可逃,本能的躲进卫生间里,因为双手被手铐锁在背后,所以没办法锁住卫生间的门。就在白宇轲绝望之时,突然脚一滑,后脑撞到了洗手台的尖角上。然后便感到身体仿佛穿过了洗手台向后猛地一倾,墙壁和地面什么的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的迷雾! 对,就是黑雾,周围环境都变了,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惊慌的白宇轲下意识的想向前抓去,但受到了束缚。 “哗啦。” 手铐仍在,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是在咖啡厅的卫生间里啊,这是哪里! 看着脚下空无一物,白宇轲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陈依然的声音:“……他不见了!” “吓!”白宇轲一惊。 “什么声音?”陈依然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而里面空无一人。 “我也听到了。”刚刚冲上来的苏所疑惑的望向卫生间这边。 白宇轲再次愕然。 我能听到那两个人的声音,同样她们也能听见我的声音。可是,卫生间的门好像被拉开了,她们并没有看到我,我也没看到她们。 我嘞个天坑啊,那我究竟在哪里啊!!! 不能慌,要冷静,冷静!不管怎么样,目前我是安全的,他们发现不了我的!至少我现在是安全的! 鼓起勇气再次睁开眼睛,周围诡异的浓雾中掺杂着些许光点的景象仍然在白宇轲的心里狂轰滥炸,极度压抑、恐慌。想要通过大喊来排解内心的震撼,却又因为一众警察上楼的声音而作罢,此时的白宇轲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动静而惊到了在二楼到处搜索自己的人。 这究竟什么情况,明明不是梦啊,也没有碰到过什么能产生幻觉的d品,眼前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就这样大气也不敢出的等待着时间流逝。黑暗总能带来恐惧,这漫天黑雾里不会突然钻出个怪物什么的吧。 在白宇轲的一生中,时间,第一次过的如此之慢,如此之慢。慢的可怕! …… 阴凉又寂静的空间里,白宇轲在沉思。 我为什么会进入这里?是无意间触动了某种隐秘的机关,还是产生了精神幻觉? 应该都不是,可是这离奇的一幕的确出现在眼前,想不相信都不行。以往的大风大浪使白宇轲的心境大部分时间都坚稳不摇,他很快就平复了惊骇起伏的心。 总之,先试试周围是怎么个情况再做其他打算。 白宇轲试着迈开步伐,向前奔跑;虽然旁边没有什么标志物只有黑雾,但白宇轲能够感觉到,自己没有前进哪怕半米!想想也对,在这个丝毫没有摩擦力的奇怪空间里漂浮,连风都没有,自己是不可能主动移动的。 这个空间很神奇,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又和外界的物理规则完全不同! 震惊、兴奋、疑惑占据了白宇轲,他警惕的听着众警察的对话。 由于这个空间和咖啡厅有种莫名的联系,白宇轲不敢出声,要是惊到了警察们,他们再一抽风赖着不走了可就不好玩了。到时候就算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来了也会被他们堵死在这里,后果甚是严重。 于是白宇轲索性全身放松躺在了虚空之上,一边休息一边研究着可以脱离这个空间的方法。 这也算是虎口脱险了,总之一定会有办法出去的!老天还没有放弃自己。 白宇轲不断做着自我安慰,试着让自己的心境再度平稳下来,只有冷静才能有好办法。至少这里还有可供呼吸的空气呢。嗯?对了!空气?! 白宇轲又发现了新大陆,这周围的浓雾就像是可供呼吸的气体,可以被自己吸入体内的,因为白宇轲刚刚看到了一团掺杂着光点的黑雾被自己吸入,而自己呼出的气却是无色的。怪了,人体居然能吸收这种不知名的气体。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白宇轲脑中出现。如果把这里的黑色浓雾全部吸收会怎样,是不是就能发现出去的通道了? 说干就干!反正也别无他选了。至于对身体有没有害处,吸了好几分钟都没事,怕它干嘛?白宇轲身体微倾,不断抽动鼻翼,可是这姿势有些不雅,就像一只在找寻某样东西的小狗。 不知过了多久,听警察的对话,好像只剩下那两个女的了。黑雾好像也变淡了些,当然,也有可能是错觉。 累,太他喵累人了,肺管子都快炸了。悲催的白宇轲首次认为呼吸也是一种累人的工作。 就在这时,白宇轲方才意识到了几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比如这个空间到底多大,存储的这种黑雾有多少,如果这些雾被吸光那么还有没有可供自己呼吸的氧气?如果这里氧气有限,自己还拼死命了的消耗它那岂不是作大死! 但是大量雾气进入身体的时候使白宇轲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惫,只感到神清气爽,就像在呼吸世上最清新的空气,仿佛上瘾一般很难抵挡它的诱惑力。 白宇轲惊讶的发现体内发生了一些变化,仿佛自己在这异空间里不在是一个孤立的个体,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好像是与这个空间融为一体了!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油然而生,脑海内还隐约出现了这样一个奇特的词汇——精炼的诈谎之息。 这些黑色雾气叫做诈慌之息么?而且还是精炼的。为什么这个名字会突然跑到脑子里。 还没没来得及思考这个词汇,就发现有阵风吹过身边。这里不是没风吗?不,不对,这不是风,而是周围的诈慌之息都在缓慢的向自己涌来。 不用再主动吸取,那些精炼的诈慌之息直接渗透了皮肤,狂暴地涌入了身体内部!白宇轲一惊,脑袋嗡的一下,以自身为中心大量诈慌之息如山洪般向内收拢,强大的压力使白宇轲几乎昏厥! 「呦。怎么才来……」一个与现状毫不相干的声音突然想起与虚空之中。 但是白宇轲处在极大的压力之中,并未听见它。好在几分钟后诈慌之息就被吸收光了,不然白宇轲就会成为第一个因呼吸而死的人。。。 黑雾消失,视野变得明亮,眼前看到的竟然是星空,像背景墙一样,更有别样的美感。没有给白宇轲继续观察的时间,背后露出了一道能量漩涡,虽然没有产生任何吸力,可却因为和白宇轲距离太近了,理所当然的,白宇轲直接掉了进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恼怒的悲鸣。 “我嘞个天坑啊~~~” 靠,又是什么情况!这个地方还没呆热乎呢就又要换地方啦? 祈祷这不是虚空黑洞之类的吧,否则会死无全尸,也许会直接灰飞烟灭也说不定。 白宇轲掉进漩涡后,刚才的空间里出现了一道兽形的黑影。 看不清面容的兽形生物四下寻找着白宇轲的身影,然后又注意到了那个能量漩涡,心里瞬间通透。 「蠢货,等这么久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居然掉进源基了,不会又要等他很长时间吧?蠢货,真是蠢货!那家伙的儿子怎么这么蠢?!」神秘的声音顿了顿,好像发现了周围少了些什么。 「啊啊啊!竟然,竟然还把这里的诈慌之息都给弄没了,可恶!!暴殄天物啊!!」 自己辛苦精炼的诈谎之息却被其他人坐收渔利,这让它无比愤怒,对白宇轲产生了记恨。 第10劫/误入源基界! 第10劫/误入源基界! 爵临水吧二楼。 苏、陈二人眼前一花,感到了一股微弱的空间波动,紧张的四下张望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弄出的动静,紧接着耳畔就隐约传来了白宇轲的惨叫声。 陈依然惊道:“没错!苏姐,就是那个人的声音!” “呵呵~果然还在这里,我到要看看他能藏到什么时候!真幸运,居然遇到了这么有趣的事,看来这场游戏真没白玩。” 她们决定亲自守在这里,直到白宇轲耐不住饥渴感而被迫现身,然后一举擒拿! 到那时就可以问清他藏身的秘密了。 可惜她们多半是等不到白宇轲了。 …… 这个宇宙究竟有多大,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同一时间里又有多少个世界在运转,也没有人知道;或许一切都是虚幻飘渺的,或许一切都真实存在,只是我们不愿意接受罢了。 这里,地形和住民无限接近于地球上的文明;这里,一个法术文明异常发达的世界;这里,被当地人称为──源基。 源基界。 这里的天空是那样明亮、辽阔、一尘不染。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一座精致小巧的别墅里,扎着另类马尾辫的异服女生在吟唱着一些不知名的咒语,纤纤玉手里还握着几近她身高的木制法杖。 紧张的神情攀附在她姣好的脸庞,因为一直担心着将要到来的战争,她平时最爱研究的召唤法术一直在失败。这也正常,即使是再厉害的人,心不专一也是无法驾驭法力的,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成功过。 就在这时,一旁镶嵌着各类璀璨宝石的门打开了一条缝,传出了一个充满魅惑力的女声。 “还忙呢?” 少女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嗯嗯。忙呢。” “何修啊,我昨天去询问了易老关于你发明的新式召唤术,那种方法只可能召唤出大千虚空里的死灵或者其他异度生命,而且必须是召唤物自愿被召唤才有较高的成功几率,所以你就不要再浪费材料了嘛。有这个时间你完全可以多为反心者会行动想想对策啊!” “我有我的想法。而且裁决军已经今非昔比,未必斗不过心者会,不用担心啦。”何修无视了劝告,专注地将一种呈灰色的混合液体均匀洒入地上的魔法阵。 自己虽然不是召唤师,但长久以来的淬炼也长了不少本事。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次肯定能召唤出一种强大的生物;如果成功,这将是推翻心者会的一重保障。如果是虚空死灵那么反而更好,这种东西心者会可没什么好办法对付吧。 不一会,那扇门又无声无息的关上了,还伴随着一声绵长悦耳的叹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修依就保持专注。 “感应到了,有东西!它正在穿越空间夹层,太好了,要快点把它引导过来才行!” 轰—— 法阵上方泛起了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气,紧接着是一股强烈的小范围空间振动。何修不禁一声娇呼,略显沉重的法杖脱手而出,滚落到了地上。 黑气中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在慢慢变得清晰:“……天坑啊啊啊~~~!” 何修双手交握在胸前,十分紧张的盯着这团黑气。因为这是第一次成功,她不是很确定这个即将成功召唤出的生物是否会完全听令于召唤者,因为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该有的联络感。她好像控制不了这个东西! “砰!”黑气中又传出了重重的落地声。不一会,黑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法阵中央蜷缩着一个身着黑色皮甲的面目清秀的少年,竟然是掉进神秘漩涡之中的白宇轲! 见到自己的“召唤物”终于成功出现,何修激动的双手掩口,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眼前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一眨眼就会烟消云散。 “成功了?……可是,我还没学会怎样控制召唤出来的人形召唤物呢!它应该不会攻击我吧。” 实际上,是何修误会了,她的召唤并没有成功,只不过是掉进源基界的白宇轲恰巧被她的法阵引导过来了而已。 白宇轲感觉自己快被分解了,费了好大力气终于爬了起来,视线扫了扫周围,惊的张大了嘴巴:“天坑!这是什么鬼地方!?” 一秒前白宇轲还沉浸在终于离开异空间的喜悦中,但又马上一脸懵逼。这种异样的气息、空气,这里貌似不是自己熟悉的城市! 而且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含氧量很高,高的让人非常不舒服。 刚才的漩涡,难道……白宇轲有种不好的预感,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向眼前这个异服少女。 “瞬发禁锢术——枷锁!” 少女突然发出一声娇喝,伴随着那一段不知名的语言结束,白宇轲的周围瞬间升起五根大腿粗的冰柱! 五根冰柱的顶端各延伸出一条细细的冰链,像蛇一样紧紧缠住了白宇轲的双手,双腿。而第五条冰链勒住了白宇轲的脖子,带来一股深深地寒意。 奇怪的是白宇轲这次并没有多么吃惊,因为他刚刚看到法术这种东西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这个地方——绝对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换句话说,从自己掉入漩涡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穿越了!? 回想起来,那个漩涡产生的原因好像跟自己吸收大量神秘气体脱不开关系!通俗点讲就是自己作死导致了这个局面。 白宇轲第一次如此果断的放弃了挣扎和反抗,深深垂下了头。因为他知道这次自己可能跑不掉了,当下遇到的困难已经超乎他所能想象的一切。 这短短24小时内发生的一切逐渐离奇、夸张,现在更是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他渐渐明白了,在这些神秘又强大的力量前自己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而他最关心的是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有机会回华安呢,那个华安鬼贼真的“死”了吗?一想到这里,求生的欲望也削弱了许多。 这些为什么要发生在我身上!我怎么可能接受这么离奇的转折呢!原来的世界都已经离开了,回不去了,那和死掉了又有什么区别!? 死了,我死了!这就是变相的死亡!! 人在恐惧和不安时通常会产生愤怒的情绪,而白宇轲的心里现在充满了愤怒。 “不动了……居然有效?”何修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仔细看,这位可爱少女的脸竟然跟白宇轲的脸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些纯洁清新的美感。 何修见白宇轲没有任何反抗,便大起了胆走向前去。这时,那扇门又打开了,只不过这次不是缓慢的打开,而是直接被一脚踹开。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迅速地闪进了房间,直奔呆愣在原地的何修。 “闪开,危险!”白色的身影速度非常快,低头绝望的白宇轲只感觉到前方一阵劲风,少女竟被白影抓向了后方五六米处! 何修也满脸震惊,回头看了看“凶手”,责怪道:“淑雪!该出现的时候你给我玩神秘消失,不该出现的时候你最爱大方君临天下啊!我跟你讲你这样搞我会吓出问题的!” 淑雪,也就是站在少女身后,一身白衣的长发飘飘的美丽女子。 这一幕让冰柱间的白宇轲直接看呆了,呦,简直风速啊这是!而且那家伙的头发是怎么飘在空中的?真厉害!这招学来后不仅能装b,相信街头卖艺一定会致富的!哈哈哈! 突然间,好像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掉了。 白宇轲的双眸里逐渐出现了本不该有的一丝癫狂。 第11劫/逐渐崩溃的神志 第11劫/逐渐崩溃的神志 突然间,白宇轲的大脑好似不受控制一样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个白衣服的女的,她这种造型怎么这么眼熟?好像从哪里见过,对了,就是那个,恐怖片里的女鬼贞子!居然在这种地方看到了! 等等,或许我还可以学一学异世界的玩意,也不亏嘛哈哈哈。 贞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啊!哎呦,差点忘了我还被锁着呢,话说这锁还真凉啊,好久没吃冰糕了,冰糕也是凉的…… 这些奇异的能力确实勾起了白宇轲的兴趣,不过白宇轲他没有发觉,自己的精神已经从此刻开始逐渐崩溃分裂了。他要疯! 人的意志很强大,但坍塌也只需要一瞬间而已。 精神崩溃,这是极难治愈的灵魂上的创伤! 白宇轲脸上一阵哭一阵笑,就这么一会清明一会糊涂的乱想着。 想学技能,可是即使学了这些花哨技能又能怎样呢?自己永别了华安,与兄弟不辞而别,而且还彻底失去了再见父亲的机会。相比这些,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这变故,我无法接受,也不可能接受。我不接受啊! 这根本不是奇遇,这是……厄运,这是厄运,又是厄运。呵呵。 为什么厄运总发生在我身上!!! 我特么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可恶,我究竟惹到谁了,为什么这么对我?谁来告诉我啊啊啊——!! 在他自己所谓的“厄运”之下,白宇轲精神分裂、崩溃;在自己制造的痛苦之下,他开始慢慢变得疯狂! 然而旁边两个源基界人对此完全不知情。 淑雪并不是很在意何修的埋怨,一边紧盯着白宇轲,一边和一旁的何修交流,语气没有了刚才那种焦急。因为她发现了白宇轲没有任何能力威胁到她,除非有某些秘术法器。 刚到这个世界时,白宇轲身上的皮甲就好像有了灵性,散发出一种兴奋的气息,并且缓缓吸收着周围的某种肉眼不可见的物质,这些微小的物质和白宇轲刚刚在诡谜空间吸收的气体大有相同处。但是由于精神上出现了严重问题,这种小到可以忽略的异象并未引起白宇轲的注意。 “何修,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个应该是个死灵,死灵在净化或驯服前会无差别攻击活物的,就算是召唤者也不例外!而且这只‘死灵’已经凝结成了实体,道行一定不低,虽然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感知到威胁。但你这么贸然走过去必定会遭到它的攻击!你的智商都长胸上了吗?”淑雪就连训斥何修的话听起来都那么悦耳,不得不说她的声音真的十分好听。 听闻淑雪的训斥,何修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下意识的双手抱胸,有些胆怯的望着冰柱间的白宇轲。但又突然想起了淑雪最后一句话,赶紧撒开手,圆润的小脸一下子羞得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淑雪调戏完何修后,一脸满足的走向白宇轲,可与其说是走更不如说她是在飘,随便迈开两步便移出了五米之远,步伐也有种说不出的飘逸的美感。 “豁,贞子大姐你鞋是磁悬浮的吗?”白宇轲愣愣的来了一句,虽然一连见了好几件超自然现象,但还是耐不住好奇。随后却发现淑雪根本就没穿鞋子,她赤着小巧白嫩的足,悬浮在距离地面几厘米的地方,就那么飘着。 也是,能凌空行走谁还会刻意的去穿鞋子呢?看那双白皙中透着粉红的小脚,白宇轲断定她绝对是平时都足不沾地的,蛮有趣的能力。早知道今天会穿越就提前买部手机好了,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兴许有机会回去,这些也好当做自己吹嘘的资本。 兴许有机会回去……但是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少白宇轲最清楚不过了,连怎么来的都搞不清楚,谈何回去? “磁悬浮?”淑雪皱着眉头怪腔怪调的跟着重复了一遍,然后自言自语道:“那是什么东西……” “啊。什么?” 我嘞个天坑啊!眼前这个大美女开口的后一秒白宇轲蛋疼的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语言不通啊!这样一来向她询问如何返回华安的想法不就成为泡影了吗? 除了淑雪那强行模仿出的怪声怪气的“磁悬浮”以外白宇轲完全没有听懂眼前这个风女在说些什么!不过为什么是“风女”呢?白宇轲原本是看她行动间都带着一股风压,气质清纯如风,于是暗地里给她起了个没有侮辱性的外号——风女。 无论是这里的人,还是这里的东西,就连这里的空气白宇轲都觉得十分怪异。 啊!受不了了,我宁愿自己被抓进看守所里捡肥皂也不想在这里玩“白滨逊漂流记”了,怎么突然就搞不懂了,这到底是千古奇遇还是天降奇坑啊?哈,老天,你真是太特么的照顾我了。 白宇轲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瞳孔中隐隐透露着焦躁与癫狂,俨然是又犯疯病了。 这时何修也走了过来,稚气地扯了扯风女纯白色的衣角:“呐~淑雪,这只死灵好奇怪,身上仅有一些暴戾的气息,但是它好像不会死灵的攻击方式哦~都不放波波打我。” 风女却粗暴地甩开了何修,故作嫌弃道:“说你多少遍了?你都什么年纪了还卖萌,恶不恶心!还有你这个‘天才’改造的召唤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失败了不下百次不说,好不容易成功一次,召唤物还是个残废!” 白宇轲思绪疯狂运转着。 他喵的,虽然听不懂但是我也能从你的语气分析出你这是在骂我啊,还有我被弄到这里也八成是你这个“疯女”搞的鬼吧!看看你旁边的那位小姐多文静,你这么斯巴达,凶手一定是你啊,虽说你们全都是恶劣的代言人吧,嗯没错,哈哈。就这样,刚给淑雪起的外号“风女”又被白宇轲偷换成了“疯女”。 何修好像猜透了白宇轲内心的不满,于是为白宇轲“辩护”道:“残废也不错啦!至少很安全嘛~嘻嘻。”说着,何修便面带微笑地打量起了自己的“召唤物”,也就是凑巧来到这的白宇轲。但是何修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白宇轲的降临和她的召唤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笑什么,难道你也在骂我吗,臭女人!如果要我学你们这种语言那我一定先学那些能侮辱你们的词汇啊!虽然学外语会让我崩溃,还记得小时候尝试和野狗交流最后被咬了,它不愿意跟我对话。。。 呃?不过我的情绪怎么越来越不稳定了,脑子里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怎么了,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么。 白宇轲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恢复了一些神志,这才发现了自己精神方面的异常变化。 “哇哦!淑雪,你没发现吗?他和我长的好像啊,好有趣,你快看看!”何修惊奇地发现了这一点,惹得淑雪也忍不住端详了白宇轲好一阵子。 何修凑近了一些后,白宇轲也发现了眼前这个少女和自己的长相颇为相像。借这个理由,白宇轲抬起头来大胆的打量着这个小美女来,修长的柳叶眉,亮闪闪的大眼睛,美丽极了。虽然白宇轲知道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长相与自己世界的人有差异很正常,但还是被这意外的美丽惊艳到了。 淑雪也看清了白宇轲的眼神。暴戾、警惕、迷茫充斥其中,很不纯净,擅长看穿心灵的淑雪就这么一直盯着白宇轲的眼睛,还想要看到更多东西,唉?好像这家伙有些神智不清,失心症?还是灵魂残缺? 第12劫/被误认为死灵 第12劫/被误认为死灵 这时,何修已经绕到了白宇轲的正后方,诧异地发现白宇轲身上散发着某种不应该存在的气场。在她眼中,白宇轲此时正背着双手,双腿打开与肩同宽,沉默不语眼神黯淡而深邃,倒是颇有一种大师风范。 “咦~好像不对劲嘢?”何修习惯性地扮可爱道。 “……嗯?怎么不对劲?”淑雪满不在意的甩了甩黑亮亮的长发,她刚才完全没有感受到白宇轲的元素能量或者劲气波动,这说明白宇轲没有太高的修为,不足为虑。 修为低到感知不到的程度,也难怪会被何修强行召唤到这里嘛,可是这种程度的死灵怎么就凝聚出实体了呢,奇怪,真是奇怪。 淑雪沉思着。 难道说他不是死灵?可是他出现时带来的“阴气”又怎么解释呢。 何修闭目思考了一会,猛地睁开双眼,惊讶地叫道:“啊,想起来了!被我冰锁禁锢的人形生物四肢都会被冰链强行拉开的!他,他的双臂居然可以无视冰链的拉扯力!是高阶体修者!” “不可能,他应该不是活人才对啊。” 淑雪也注意到了白宇轲有些不对劲,看白宇轲那淡然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神,好像完全不把冰链的拉扯力放在眼里似的。要知道任何生灵元素都可以对死灵造成压制甚至是创伤!也就是随便什么属性都能克制死灵。 可这一只死灵他单靠臂力就可以与冰锁抗衡?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只死灵简直是大部分元素术师的克星!肉体强大的死灵,史无前例。 “难道死灵也是像我们人一样分术修和体修的,而这只恰恰是体修的死灵?不会吧,太不符合逻辑了,如果是体修的话更不应该这么轻易地被禁锢啊?”淑雪陷入了思维误区,绕着白宇轲走了半圈细细的观察,想要看出些什么。 白宇轲顺着淑雪的目光,好像是在看自己的身后。可是我身后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尾巴。对啦,是手哇!天坑啊,原来老子还带着手铐呢! 白宇轲思绪混乱的摇晃着身体,又开启了脑内风暴。 刚才太震惊了,没反应过来,那冰凉的链子向外不断地拉扯我的手臂,可这手铐兄却不乐意,固执地束缚着我的双腕,它们俩正在一拉一拽嗨皮地较劲,可你俩别在我手腕上嗨皮呀!靠,小弟我身子骨柔弱,禁不住二位大哥的神力啊! 回过神来的白宇轲这才感觉到了疼痛感,而且在何修意念的催动下,冰链的拉扯力又增强了几分,但是仍不奈何钢制手铐的强度。白宇轲的手腕正绞在其中,皮肤破裂已经渗出鲜血。 这冰链的拉力一增强,仿佛能听见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一滴冷汗顺着脸庞流下,白宇轲慌了。 尼玛的!还有你个混蛋风女,别装好奇宝宝啦,赶紧让你旁边的马尾少女给我松绑啊!天坑啊,华安镇好几条街多少人想剁掉我的手都没成功,今天不会让你破了记录吧!? 这种命运交给他人主宰的感觉十分不妙,危机感和疼痛让神志变得疯狂的白宇轲难得的镇定了一些。 淑雪倒退着飘到了何修身前,一脸侦探破案后自信的表情道:“我已经找到原因了,你先把这只死灵放开吧。” “哈~我没听错吧,你叫我解除冰锁?它都能和冰锁的力量抗衡了,而且还不惧怕我的水属性元素。如果放开它那我们岂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强大对手?依我看不如等和心者会交火的时候把他丢进敌军里比较合适。”何修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淑雪。 不过因为何修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些,冰链的拉扯也逐渐舒缓,终于给了白宇轲喘息的机会,不至于被即刻绞断双手。 淑雪瞪了一眼何修:“你脑袋秀逗啦,它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强干嘛不自己挣脱禁锢呢?而且他它的表情那么痛苦,一定是抗衡冰锁耗费了它太多的灵力吧。死灵的‘生命’大部分是靠灵力驱动的,一旦灵力消耗殆尽便会魂飞魄散!你想亲手杀死你的召唤死灵?” “可,可是……”委屈的何修想解释。你的意思不就是说让我小心未知力量吗,这会怎么又变卦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只死灵不知因何被某种奇怪的法器压制了,这大概就是他看起来这么弱的原因吧。喏,不信你绕到他后面看一看。”淑雪一副破案了的表情,说出自己的猜想。 何修一脸奇怪的走到白宇轲后方,果然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个奇怪的“法器”:“原来如此!” 她们误以为那副手铐是封印白宇轲这个“死灵”能力的法器。 白宇轲可听不懂源基语,自然不知道淑雪是在帮他说话,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淑雪和何修,好像禁锢一销他就会将眼前的异界人碎尸万段。 他知道无论在哪个世界,如果双手断了那自己这辈子都算是废了!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一死百了。 他虽然变得癫狂负面情绪被放大,但并没有变傻,也知道这个时候强硬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但是内心深处的自尊却使他很难向面前的人做出求饶之举。 但是当白宇轲一想到这里不是华安,人生地不熟的,生命随时会遭受消亡之灾,迫不得已之下才勉强做出了靠眼神求情这种放下脸面才能做的事情。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知道过刚易折。 白宇轲自认为眼神充满祈求,但对面两个人却根本看不出来,满脸好奇的打量着他。 别盯着我看了你们!虽然是帅了些但也别一直盯着我啊,特么的木有注意到我的血条正在狂掉吗?我这几年不就是做了点坏事么,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这是天要坑我啊! 就在白宇轲觉得自己要扑街之时,何修乌黑的眼眸泛起一丝蔚蓝的色光,蓝光只存在了不到一秒,带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而困住白宇轲的冰柱和锁链正在慢慢气体化。 扑通! 专心为自己超度的白宇轲跌落到了屋内赤色的地毯上,黑亮的皮甲撞击地毯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靠!摔死我啦。”白宇轲呻吟着,因为双手还被铐在背后,仰面朝天的白宇轲只好双腿发力,想要靠爆发力来个鲤鱼打挺一下跳起来,然后就悲剧了。 由于身体太过疲乏无力,还饿着肚子,白宇轲半悬空的身体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双脚稳稳着地。在白宇轲腾起的身体与地面呈75o角时,由于动力不足,又摔向了不算太厚的红毯上,这个势头下去肯定摔到屁股。。。 整套动作就像是脱水之鱼的最后挣扎一样难看的不堪入目,滑稽至极,十分迷惑! 而有句话说的没错,事事都是有联系的。 犹如连锁反应,刚才淑雪和何修也吓得不轻。突然发现白宇轲的小爆发,以为这只体修死灵要出招攻击她们。 “小心!” 一眨眼间,淑雪在本能反应下立即做出了动作,在她的手肘处和脚下出现了一道道不明显的强风漩涡,好像是在准备着什么攻击。只是一刹那,淑雪依靠风的推力像箭矢一样飞速冲向“强大的”白宇轲,其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捕捉的程度。 如鬼魅一般,白宇轲在空中停滞的一瞬间,淑雪已经到达白宇轲正前方! 只见她微微张开了修长纤细的五指带着一阵劲风,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朝白宇轲左脸扇去。 第13劫/祸福相依难辨兮 第13劫/祸福相依难辨兮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而又罕见的作用于肉体的法术。 原本就有力的攻击,再加上手肘处旋风的推进作用,掌速更是奇快无比!略显尖利的肉粉色指甲猛地划破气流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留下后面长长的一道虚影。 卧槽这一巴要是掌拍实了那我岂不是要头都被扇飞!?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啊,连女性都有这么强的武力! 相比之下,白宇轲突然觉得华安那些凶神恶煞的混混们简直就是一群毫无危险性的绵羊。 这一击旋风掌嘴估计在华安都没有几人能抗的住,谁抗谁脸烂! 也许,这次莫名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些什么…… 幸运的是,这时白宇轲的身体已经开始下落,导致了淑雪的掌击落空,这也算是白宇轲来到源基界的第一次幸运。 而淑雪自己也失去重心向白宇轲的方向倾倒,她出招太狠太急根本没想到会打空,也根本没法做出别的反应,只得顺势狠狠地把白宇轲压在了地上,自己也被摔得七荤八素。 “呜……”跌倒后的一刹那淑雪便一个翻身灵巧的跳起。 黛眉微微颤动的淑雪觉得非常愤怒,自己怎么说也是算一方高手,刚刚的全力一击打空了不说竟然还摔倒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围只有何修一人见到自己出丑,要不然以后可就没脸出门了。 “哎,这事不许说出去。”淑雪有点脸红的对一旁忍笑的何修说道,后者捂着嘴摆了摆手。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白宇轲竟然将一身白衣的淑雪看成了自己遇到的身着白袍的女警。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呢?那些抓不到我的警察现在又在干什么呢?明天我会上头条吗,像是“在警方重重包围下奇迹脱逃的小偷”“密室‘升仙’的扒手身份疑云重重”“真相!警方私藏嫌疑人”之类的。 我又犯贱了,在意那些干嘛啊,那些警察再厉害也不可能抓到这里来啊!哈哈,来抓我呀,有本事你们来抓我呀! 可是,可是……这回是真的回不去了?对吗?会不会还有机会。 白宇轲此时心里十分矛盾,脑子乱做一锅粥的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刚刚鲤鱼打挺失败不小心失去平衡,可是腾空下落了一半时却看到淑雪瞬移过来,然后又一掌扇了过来。。。亏是我没站稳,要是站稳了就要结结实实地挨这个疯女的一巴掌了啊!给你取疯女这个外号一点也不为过啊,没打到我还不罢休,又作势压了过来,我这小身板差点被你压断气!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打我啊,就因为我是穿越者吗?可单从外表上我们好像区别不大吧,怎么看得出来。 啊,不能再乱想了,要快静下心来,现在的处境还不安全! 由于离奇脱离原来的世界,又在一天之内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白宇轲的精神渐渐一度混乱,开始阵阵的头疼,即将濒临彻底崩溃。 这样下去,华安鬼贼还能撑多久呢。 正在奋力静心的白宇轲忽然感到身体上方有一股强烈的气流,这种气流好像在淑雪刚刚出招时也出现过。 只见淑雪那雪白的衣衫轻轻抖动了起来,然后她的身体缓缓升起,又优美地飘回了何修的身边,同时还不忘瞪白宇一眼。 死风女喵的你跟我有仇啊,打我压我还瞪我,又没欠你钱,招你惹你了!白宇轲在心里轻柔地问候了这个风女的祖宗十八代。 切,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这要是在华安,你宇哥我早就叫人把你弄服了,你一个人在牛x能挡得了十个人?能挡得住二十个人?那五十个呢?好吧摊牌了,我叫不来那么多人,也掏不出那么多钱当人头费,但是想要弄死我的人可绝对不止这个数。。。 “阿雪你没事吧!先说好,是你叫我解开法术的,和我无关啊!”何修见淑雪并无大碍,长输一口气。 淑雪揉了揉太阳穴,又望向躺在地上体力透支的白宇轲,说出了内心的疑惑:“我刚刚感受到了,这只……它,不,他好像是个人类。我能感觉到他有体温,有人类的特征和气味,可是和我们又有些不同。” 好像是人?如果白宇轲能听懂这句话一定会被气得吐出一口威力堪比高压水枪的血柱。由此看来有些时候语言不通也不是坏事。 “是人?!”何修诧异了:“我召唤出个人来?那这算不算我孩子呀?” 听到何修这个脑残发言淑雪直接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算!算你没脑子!” 进行了一次深呼吸后,白宇轲费力地爬了起来,径自向门口走去。无意间轻抚身上的黑色护身皮甲,竟然感觉到有一丝清流涌入大脑,这让白宇轲的精神和躯体都放松了少许。 有什么东西在稳定他的精神,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头痛,大脑昏昏沉沉,像做梦一样。 现在不是放松戒备的时候,我不能放弃希望,要抓紧时间找到回华安的方法,可没时间浪费在两个异界小妞身上!白宇轲作为华安镇上的一个小有名气的角色,一天里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一耽误不知要多久,错过的“生意”也肯定多了去了。 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但是我有预感我一定能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总会有办法的! 这份自信是,是我这黑皮甲给我的?哈哈哈,怎么会呢,我一定是太紧张脑子出现问题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天坑的,头疼的真难受,是感冒了么。”真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还记得前些日子托人伪造了一份次流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来着,不过照这样看来,自己体验校园生活的美梦是要破灭了,但是又得承认因为进入了那个诡谜空间我脱逃出了围捕,所以这次意外穿越究竟是福是祸? 五年前消失的父亲,华安唯一的挚友秦瞰天,还有华安那些叫人讨厌又难以割舍的恩恩怨怨,都是我不能放下的。再恶劣那里也是我的故乡,我必须要回去。 呆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每分每秒都是同危险的邂逅;它像毒品一样,终将会让我不知不觉的习惯、适应、麻木!到连回去的欲望都没有了的那个时候,那时还有回去的可能性吗? 一定没有。 即使脱离了警察围捕,但在面对这超脱认知的事物之时也会乏力、无助;白宇轲就像是孤身漂浮在漆黑陌生的海面上的垂死者,保留着对黎明的渴望,默默等待着恐惧的吞噬,最终迷失自我。 源基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又为什么会向区区一个底层盗贼招手? 最终,这个真相将撼动一颗坚强的心。 “不行。我,得走了。不能留在这,我不属于这里。我必须离开。”白宇轲喃喃自语道,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向门口,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多少体力和精力了,好像随时要倒下一样。 “他要做什么?”何修不解的问道。 淑雪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白宇轲在想下一步他要怎么做,想着想着,不料正好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法杖,然后狗血地再次仰面摔倒,在颈部和后脑传来一阵剧痛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迷。 身体上的强制休眠,给紧绷的精神带来一些缓和,这也暂时性的避免了即将到来的精神崩毁。可谓是祸福相依,难辨兮! 第14劫/惊魂石屋 第14劫/惊魂石屋 白宇轲晃晃悠悠地走向门口,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多少体力和精力了了,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身上的负面影响太多。如果换成是其他任何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提心吊胆空着肚子又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件,说不定早就花式升仙了,下场一定比在华安社会大哥身后画王八还惨。 累了为什么还要走,有两个异域风情的美女陪着不是挺好吗?脑袋摔傻了才会这么想! 那个风女的敌意已经相当明显了,语言不通也能看出来的那种。而且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一个“私闯民宅”的人也没理要求人家收留,还是趁风女彻底发飙之前离开的好,现在可不是逞能或抱有不切实期望的时候。 可是自己对这个世界十分的陌生……嗯,往好处想,这里万一不是异世界而是地球上的某个国度呢。 总之还是需要本地人的指点才能改变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的状况。 但是该怎么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和这里的人们交流呢?白宇轲想着想着,不料正好踩到了某样棍状的东西上,然后狗血地再次仰面摔倒,在颈部传来一阵剧痛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看着自己将自己摔晕的白宇轲,何修突然觉得十分无语:“唉,阿雪你说这房间那么大,他怎么就偏偏踩到了我落在地上的法杖呢。” 从白宇轲出现到现在,他大概已经摔倒三次了吧,而且这次还把自己摔晕了,真不知道是笨还是倒霉。 在沉思的淑雪也觉得十分好笑,忍俊不禁地说道:“呵呵,谁知道呢,可能是干了什么缺德事把好运气给得罪了。” “你不也是把好运气得罪了,摔那么……呜呜!”正在大肆吐槽的何修被淑雪堵住了嘴巴,想要推开淑雪,但是自己的力气又和淑雪差太多了,完全没办法反抗。 其实并不是淑雪的力量比何修大多少,而是她能灵活地利用一种可以辅助身体运动的风力——这就是体修法术的一种,在源基界能将体术和法术完美融为一体的成功例子倒是也不在少数,不过和普天修者的庞大基数一比较依然可以称得上是极度稀有。 如果不是天赋问题导致无法修习纯法术,淑雪也不会选择术体两修这么一条坎坷而又不被看好的道路。为了变强她别无选择。 见何修服软,淑雪松开了手笑骂道:“不乱说话你能死呀!先想办法解决这个大麻烦吧,等一会易老来了可没办法解释,好端端的弄出来这么个异界生灵来。” “哎哎,说起易老,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家伙和易老可能是同族啊?”何修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收起你那发散的思维吧,怎么可能那么巧。”淑雪用余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宇轲,冷静地说道:“趁现在彻底检查一下这个似人非人的家伙是否有危险性,不安全就扔出去,没有危险就……” “没有危险就怎么样啊~”何修拾起了地上的法杖,不自觉的买起了萌,“难道?” “呵呵,你猜对了!如果这家伙没有危险或携带什么诅咒,又弱成渣渣,那我就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只异类了。以往大部分的异界生命都长的奇形怪状的,难得有个这么正常而且还是个男性!自古以来人们对异界生命的研究都有巨大的发现,这次说不定会发现什么可以为即将到来的‘反心者会战役’提供帮助的东西。”淑雪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摔晕了的白宇轲,在想一些让人难猜的东西。 何修却咧嘴坏笑起来,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分明是憋太久没碰男人了,连异界人都敢动心思。” “滚,我是那种人吗!研究才是主要的!”淑雪脸一黑。 “好好好,你说得对,但是必须先确定他有没有潜藏的危险才行哦。”何修笑得更过分了。 淑雪直接无视:“好了。来看看他吧,没问题就扔实验室里,有问题直接扔外面。” …… 黄昏时,头昏脑胀的白宇轲慢慢睁开双眼,眼前的一片模糊开始变得清晰,白宇轲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里。 没错,就是完全封闭,没有窗没有门,只有四周的灰色墙壁。墙壁上闪硕着微弱的荧光,就像是某种玉石,若是换到自己的世界,这普通的墙壁也能价值连成吧,真想扣下来几块。 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呢? 白宇轲想揉揉酸痛的手腕,身后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嘞个天坑啊!这手铐怎么还在啊,我特么都快散架了,你个破手铐却完好无损的,谁说国货质量差的? 给我带手铐的那个信不信我诅咒你有天自己把自己铐住然后还弄丢钥匙啊!钥匙……我临走前把家门钥匙放在了门框上面……门框太矮所以会撞到头,但没关系,我头铁。 白宇轲又控制不住开始犯病,杂乱的思绪在脑袋里一阵翻涌。但是马上又变得平静了。 “呵,呵呵,该死。”没有沮丧,反而笑了起来。 白宇轲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精神又一次出现了裂缝,就算注意到了也无法避免。毕竟白宇轲还是个未成年人,即使经历的再多的坎坷也无法弥补他灵魂的幼稚和脆弱,离开原本生活的打击正慢性地毁了他。 响动声好像引来了什么东西,不知从哪处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 是什么人? 白宇轲不得不再次戒备起来,艰难地再次将神经紧绷。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大,那鞋底与地面无规则频率摩擦的声音愈发诡异,白宇轲眉头紧皱,皮肤不禁渗出了冷汗,站在了石屋中间四下张望想要找出声音的源头。 面对恐怖的东西,如果还有行动能力,大多数人会将视线移开;但是面对未知的东西,人们出于本能,总是会不自觉的去看查。 屏住呼吸,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那飘忽不定的脚步声和白宇轲的心跳声。 “踏嗒…踏,踏嗒…踏。”声音由远到近,可是周围却不见任何人影! 这个世界,不会有鬼吧?还记得昏倒之前隐约中听到了风女和那个女孩在谈话,但现在这里建筑装潢风格和之前看到的差异巨大,所以绝对不会是她们所在的那个地方! 我嘞个天坑,我昏迷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被什么人带走了? 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漫过全身,白宇轲握紧拳头,紧张地又一次转过头。 “啊啊——!!!”恐惧瞬间笼罩了白宇轲,让他无法移动丝毫! 白宇轲胸前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张正死死地盯着他的干枯的怪脸,双眼间还隐隐约约地泛出两道猩红! 什么鬼东西! 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干枯的白发,无神而空洞的双眼上布满血丝,眼睛下方是一片乌黑,树皮般的脸皮不停地抽动着。这让白宇轲想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东西。 “特么的僵尸啊!!劳资掉僵尸窝里啦,救命啊!!!” 本来神经就紧绷着,再加上这么一刺激差点要原地去世。 白宇轲强制自己迅速后退,几步之后背部就贴到了石壁上,石屋太小了。双手激烈的挣扎,手腕已经流出了鲜血,可是手铐还是牢牢的铐在手上,拆不掉!怎么样都拆不掉! 可恶搞不好真的会死!! 第15劫/异界逢老乡 第15劫/异界逢老乡 要问什么是视觉上的惊吓,那就是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突然出现在眼前,尤其是那个意料之外的东西还特别恐怖无常。 一张布满褶皱的脸,干枯的白发,无神而空洞的双眼上布满血丝,眼睛下方是一片乌黑,树皮般的脸皮无规律地抽动着。这让白宇轲想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东西。 “特么的僵尸啊!!劳资掉僵尸窝里啦,救命啊!!!” 种种不符合常理的东西都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中,旧的世界观已然被打破,那么这个僵尸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这一下直接给白宇轲吓得都顾不上发疯了。 危机时刻犹豫会至死,凡事必须要果断。来不及多想,白宇轲迅速后退数步,即使手铐仍在,还是本能地摸向腰间藏刀短棍。 可是又突然想起自己的武器被警察缴走了,只好祈祷这个僵尸不会像电影里一样棘手。 要怎么办来着?啊对了,听人说过遇到僵尸好像得先屏住呼吸,不喘气它就看不见我了。 屏息的白宇轲蹑手蹑脚的转换方位,按理说他的鞋底特殊软橡胶是不会发出脚步声的,可是眼前这个僵尸的眼睛却还是一直锁定着白宇轲。 我嘞个天坑!它有视力!屏息没用,这难道不是僵尸,是丧尸?! 只见“僵尸”那颜色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僵硬的说了一句话:“你……你小子才僵尸,呢!咳咳咳!” 这一开口吓得白宇轲汗毛倒立,险些双脚离地,刚憋好的气又被喷了出来。 “哇--僵尸说人话啦!来…来人!快把我的豌豆射手抬上来!再给它装上几个弹夹!”又因为这一刺激,白宇轲的精神状态又开始不正常了,眼神愈发空灵,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又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冷静,要冷静!这“僵尸”没有其他动作了,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勉强克服了恐惧,白宇轲仔细观察了一番,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僵尸”越看越像一个活人,只是这个活人的外表已经邋遢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呃?等等,这个东西貌似是一位老爷爷,这么神奇吗?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哎等等,我刚反应过来!重点不是僵尸老头说人话,而是这厮说的话我能听懂啊,居然让我在这个神秘的世界碰到同类了吗?! 没错,没有听错,是汉语!在这异世界居然遇到了其他穿越者! 白宇轲由震惊绝望转变为欣喜若狂,一时间觉得气血上涌,眼前晕眩。 “呃咳咳,老夫不是什么僵尸老头!你个没礼貌的臭小子!”老者好像很虚弱,嗓子干的沙哑不堪像是很久没喝过水了一样。 我嘞个天坑啊,从刚才开始就是,我都没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又碰到一个会读心术的,喵的在这个世界里读心术是烂大街的技能吗!得想办法把这项技术引进华安大赚一笔才行啊。 白宇轲不受控制的露出一抹傻笑,受到刺激的精神不受控制的再一次崩塌,这样反反复复下去的后果只能是——彻底疯掉!再也变不回来了! 可是他此刻仍未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仍认为自己只是太累了。 “别多想,老夫不会读心术。”老者凭空拿出一杯水喝了一口,斩钉截铁的否定了白宇轲的想法。 喵的还说你不会!而且还会变魔术呢! 还有你这身体状态真的没关系么?看你这恨不得马上挂掉的样子,睁眼睛都是非常困难的吧!你的头顶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虚”字啊,呃,或许是他已经忘了休息是什么东西也说不定。 老者打了个呵欠:“啊,不行了!老夫必须睡一觉了。唉,这人一老,才几天不睡觉就困的不行。” 卧槽。几天?才?喵的这让我有种特想吐槽的冲动啊!正常人这么干肯定猝死好吧。 白宇轲直接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得快点睡觉了,睡完觉再谈你的事。小子你别打扰我啊!额算了,你小子偷老夫东西咋办,而且看你的精神状态照老夫也好不到哪里去,干脆一块睡吧!”老者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一会发愣一会傻笑的白宇轲,挥手间,一道乌光极速射向白宇轲。 “唉唉!谁愿意和你这僵尸睡啊,老子可是华安鬼贼……呃,总之你这穷酸样,鬼才偷你东西啦!”白宇轲开始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因为那光速奇快,白宇轲被那道乌光命中额头却毫无发觉,仍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去屎!竟然怀疑我这个坏人的人品……再说你这比我肚子还空的屋子里有什么可以偷的,偷梁换柱都偷不了。” 他突然感到身体越来越重,意识也模糊起来,困倦疲乏全部涌了上来,那睡意令人无法抗拒。 那道乌光竟然可以将人催眠。 天坑,等等啊,我还没同意睡觉呢!不知不觉的,白宇轲伏在了地上,缓缓地闭上了眼,脸上一片安详。 “嗯……天坑啊,这刚醒就睡的感觉,也太妙了……”白宇轲的思维静止了,同样的,精神的崩溃也静止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安宁,他撑不了多久了。 老者再一挥手,一张床凭空出现在地上,然后如释重负的躺了上去:“哎呦~嗨,累死了!不过你放心,等老夫休息好一定解决你小子的问题,这连续工作了六七天真的是撑不住了。” …… 不知过了多久,白宇轲渐渐清醒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感觉身体和心理都格外的轻松。 啊,久违的神清气爽的感觉啊! 我记得我好像被某个会读心的僵尸老头弄昏过去了。话说他那一招真的好牛x,这技术要是到家乡那边做生意,绝对能通过治失眠症发一笔横财啊有木有! 家乡……华安。 呃,没舒服多一会呢,头又痛起来了! 在白宇轲胡思乱想之际,老者也苏醒了过来:“呼哇!呵——明明睡了三天,咋还这么困啊,还真是上了年纪了。” 天天天坑啊!我都听到了些什么?睡了三天!? 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我昏迷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啊!都说人是铁饭是钢,我这都快软成棉花了,不!是成为一种比棉花还要软的某种物质。 不知为什么,这位老者的每一句话都能雷到白宇轲。还有这老者的古怪举动,要不是他会汉语还真有可能被认作是这个奇异世界的居民,真是太奇葩了。 不过已经发现了另一个穿越者,那么离返回华安也就又进了一步,这样一想受多少苦都是值得的。必须赶快弄清楚回去的方法,要是真的被困在这里一辈子那可就悲剧了。 哈哈哈哈!回不去可就爽歪歪了,哈哈哈!太逗了! “……” 咦?我这是…… 怎么了??突然感觉自己变得好奇怪,怎么像精神分裂似的。 白宇轲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小子,从刚见到你时老夫就发现了,你的精气神差到了极点。意识也出于模糊碎裂的状态,你来到这里之前经历了什么?灵魂被攻击了?还是你本来一直都这样?”老者见白宇轲沉默不语,眉头皱起再次问道:“或者说,罪溢界发生了什么灾难?!快告诉老夫!” “啊……啊。” “就是咱们的世界,是不是那里发什么什么大事?” 咱们的世界?果然,这个会读心的僵尸老头果然也是我原本世界的人吗! 第16劫/错乱时间的卷轴(前篇) 第16劫/错乱时间的卷轴(前篇) 这个会读心的僵尸老头果然也是我原本世界的人吗!太好了! 得到了确切推论,白宇轲再次振奋了起来,感觉眼前的一切恢复了明朗,但就在这时他仿佛断线了一般停在那不动了。 “傻了?”见白宇轲仍没有回应自己的问题,老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是他依然无动于衷。 “喂!”又敲了敲白宇轲的头,还是没有反应。 因为白宇轲此刻正被一个强大且无法被察觉的精神力笼罩着,极大的削弱了他的一切感官!这使他感觉不到也无法对老者做出任何回应。 现在白宇轲的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中只有一个阴森飘渺的声音格外明显。 「为什么还没有崩溃,是施加的压力还不够么?害的本神兽空欢喜一场呢。」阴森的声音自称是神兽。 听到这番话白宇轲并没有惊讶,而是开始推测起来:“……你是谁,我的精神和情绪一度错乱是你搞得鬼吗?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这么做。” 「是。但可怪不得本神兽呦。」 老者好像听不见那个神秘声音,他在一旁看着白宇轲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抓瞎,又伸出手在白宇轲面前晃了晃:“你咋啦?哟,怎么还没反应。是被啥脏东西给魇住了?” “你丫的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有种出来!”白宇轲吼道。 「别急,这次跟你会面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心神还稳不稳。咱们还会见面的。」 恍惚间,一切束博都已消失,那个神秘的声音也随黑幕褪去,就好像那个声音仅仅是白宇轲的幻觉一样。 “呃啊!” 白宇轲的腹部突然受到了老者的一击重拳,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由于手铐仍在,白宇轲无法张开双臂保持平衡,被强大的作用力击倒在地。 “我靠,老头你力气居然大的跟牛似的,再说了好端端的你打我干啥!”白宇轲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蛮力。 原来,老者刚才用感知力感应到了白宇轲气息的异常,就像做什么事走火入魔了一样,于是出于好心用外力尝试使其终止这种异常状态。 击倒白宇轲之后老者又感觉到了白宇轲的气息瞬间恢复正常,前后变化非常之大,诧异不已:“刚才好像打你之前你就恢复正常了,奇怪,那你干嘛还说老夫装神弄鬼?” “我……不是跟你说的啊!是刚刚的声音,你没听到吗?!那个叽叽喳喳跟鬼是似的声音。”白宇轲愤恨地吼道,直到现在,那个神秘声音所带来的阴冷感仿佛还在弥漫。 那仿佛是恶魔的声音,让人寒颤。害怕。 回想起来太恐怖了。 “什么声音?老夫可嘛都没听到。不过你得整理一下你混乱的思绪和记忆,希望刚才你被魇住时没有搞坏脑子,历史上因为邪力上身而变傻的不在少数。”老者用一种惋惜的眼神看着白宇轲,就跟看智障儿童似的。 他并没有听到白宇轲口中的那个神秘声音,再加上白宇轲精神状态一直不对劲,老者开始怀疑这个偶遇的同世界的人原本就是个精神病。 也不怪老者这么想,鬼秽之类的东西在源基界他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那么可能白宇轲本来就是疯的。 老者曾经所在的世界里的人想到这个源基界来非常困难,只有那么一小批人被“心者会”阴差阳错地召唤了过来,从那以后再无此类事件发生。 那么眼前这个小子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四十几年过去故乡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能使人穿梭界面的程度了,可能吗?这不现实! 而老者记得他离开原来的世界时那里还刚脱离战争年间,一切都非常落后百废待兴。 那边发生了什么必须得问清楚,唉,可偏偏白宇轲是个“疯子”,这可不好问咯。 “啧啧啧。”老者毫无形象地用手指扣了扣牙缝:“老夫倒是有办法帮你治愈一下精神但前提是你疯的没那么彻底。你自己把刚才的事捋顺一下吧,希望你没变成傻子。” “嗯。” 白宇轲也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突然仔细回想了二十分钟前发生的事。 嗯,没错,就是二十分钟之前。 …… 当时白宇轲的精神状态还很差。老者经过三天的睡眠苏醒后扶着玉石墙站了起来,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一步步地向白宇轲走来。 这,天坑啊这是!喵的你不站起来还好,一站起来你身高才到我胸口啊!刚刚的威严一扫而空啊有木有! 老者擦去了眼角的眼屎,又提了提快要掉到大腿根部的黑裤,最后还伸出了拇指擦了擦鼻子,咧嘴一笑:“呼哇!呵——明明睡了三天,咋还这么困啊,还真是上了年纪了。” 噗!喵的我都喷血了!卖萌也不看看自己那张老脸,都不忍吐槽了啊! 还有,他这句话我总感觉很熟悉,不仅如此,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怪异,就好像这些都已经发生过了,现在是在看“倒带”。算了应该是我睡懵了吧。 良久,白宇轲接受了老者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并向老者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老者捏了捏不算太长的胡子,看到白宇轲那张人畜无害又有些白嫩秀气你脸庞后,很难再产生戒备心,但是以他老辣的眼力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白宇轲绝非什么善茬。 微微的停顿后还是选择了回答白宇轲的问题,毕竟在异界相逢肯定是缘分到了:“是的,你我同属一个世界。老夫昨晚把你捡回来后发现你很有可能是同世界的人,兴奋了足足三个小时八分零六秒。。。老夫在这源基界都快迷失自我了,这个世界上的人根本不懂得欣赏老夫的发明和作品,还真是怀才不遇啊!而且离乡太久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块心病,想回故乡,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喂喂,跑题了!快回答我怎样才能回去啊!还有为什么是把我‘捡’回来啊?”白宇轲急切地说道。 “别急,你先听老夫把话说完!老夫昨天晚上…噢,应该是大前天晚上在院子里喝酒,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别墅里有异动就去瞧了瞧。紧接着你就被那别墅的两位女主人给扔出来了,说你身上有股危险的能量并且精神不稳定什么的……老夫和她们很熟悉,很自然地以为你是那女主人搞魔法研究的死亡实验体,于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去一探究竟,发现你还有气就将你捡回了老夫的院子,带进了这间密室。后来,另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然后一脸夸张的表情:“老夫在你凯甲下的裤兜里发现了两块钱!真钞,人民币,还是老夫没见过的发行款。” 白宇轲一摸口袋,满脸黑线:“臭老头,我就剩两块钱了你还好意思偷,真不要脸,我呸。。。” 老者一下子无语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白宇轲这样不可理喻的人:“哎呀!你就认钱,上辈子穷死的!重点不在这里,这个世界的通行货币是一种菱形的钻石,你既然有人民币,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说到这里,老者的神色开始严肃认真起来:“第一,你这钱是从别人手里夺的;第二,你和老夫来自一样的世界!虽然不是太相信,但是老夫觉得后者可能性更高,直到你醒了,老夫才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当时是在太困了,而且发现你的精神濒临崩溃,所以就用这个世界的秘法催眠了自己,还有你小子。” 第17劫/错乱时间的卷轴(后篇) 第17劫/错乱时间的卷轴(后篇) 白宇轲听到了钻石一词,立即兴奋了起来,下意识地忽略了其他的事情。其实白宇轲原来并不是贪财之人,只是他的生活太过贫苦时常食不裹腹,以至于他不知不觉就给自己养成了小财迷。 白宇轲在脑中意淫着自己身边堆满了所谓的钻石,但突然又想到了正事:“那个,你还是没回答我要怎么回去啊!还有,你快把两块钱还给我,别以为我忘了!” 老者再次无语,这捡回来的老乡看着挺精明聪慧的,原来这躯壳里藏着一个蠢货啊,白瞎这副好皮囊了。不过,可以确定他的精神和思绪存在的问题并不算太严重,间歇性的可以恢复正常。 就好像是一个躯壳里存在两个灵魂,导致他时而疯癫时而正常,不稳定的精神使白宇轲的心境破碎不堪。 “行行行!又没说不还你了,反正这钱在源基也花不出去,就是个收藏品而已。给你!”老者将两张皱巴巴的纸币扔给了白宇轲,继续说道:“看你这么‘尊敬长辈’,姑且给你普及一下这个世界的知识!免得你还没回去就随随便便就丢了小命。既然都是我大华夏来者,那就不必遵循这源基界的礼仪了,咱们坐下来谈谈。” 这样看来有戏!这老头知道的应该非常多。可是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如果知道怎么回去却还要留在这里,有可能是他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 白宇轲有些不敢往下想,他怕了,怕被永远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原来,在华安的风风雨雨也那么令人留恋不舍……可是来到这个世界才区区四天,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击垮了意志! 明明都已经从警察的包围中极限逃生了,如果败在这里岂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白宇轲一定能回去的,一定! “嗯……以及这个世界在这里叫做源基界。”老者已经耐心地将有关源基界的大致信息灌输给了白宇轲。 …… 回忆之后。时间从二十分钟前回到现在。 “刚刚的事我都没有忘记,而且记得还很清楚,你就放心吧。我的精神失常大概只是过度劳累,脑子绝对没有问题!”白宇轲已经回顾了一遍二十分钟前发生的一切。 一切事件都算合乎情理,但是白宇轲总觉得有些无常之处。譬如,自己记忆中的这些事实真的发生过吗?如果没记错的话,苏醒后到现在为止还不过两三分钟吧……那么“之前那二十分钟”是哪里来的?! 我嘞个天坑,还真让我发现不对劲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二十分钟按理说根本就不存在!这被世界亦或被我“遗忘”的二十分钟,也许跟那个神秘声音有莫大的关联,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白宇轲越想越心惊,这太邪门了! 源基界。这里于我来说充满未知太过危险,每一秒都如身处悬崖边缘、万蚁噬骨,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在不断侵蚀着我的血液!必须要回到华安去,去那个孕育我,然后污染我的故乡。 最后白宇轲还是忍不住对说了出来:“您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时间上好像出了些问题?咱们醒来没多久吧,才两分钟而已,回忆里的刚才那么多的事情和对话是怎么来的?!难道这个源基界的时间规则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呦!原来你也感觉到了啊。”老者奇怪的看了一眼白宇轲,然后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了一种用来计时的类似表的设备看了看,脸色突然一变:“嗯?嗯……你没感觉错,居然真有那么一会时间线折叠了!确实,出了问题啊。还不是小问题!” 在白宇轲不解的目光中,老者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金属质地的由无数部件组成的卷轴抚摸着,自语道:“难道是它在预兆什么吗。偏偏还有几天就要和心者会发生碰撞了,这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呀。” 这奇怪的铁玩意是个卷轴?还有,它能错乱时间?! 开玩笑的吧! 望着这个奇怪的金属卷轴,白宇轲怔怔出神,它仿佛蕴含着浩瀚无穷的力量。 “这是个卷轴?干什么用的?” “嗯。你别管了。”老者并不想多说,收起了这个奇怪的卷轴。 “算了,只要大局在握应该不会出乱子。先不想这个了。”老者没有注意到白宇轲在走神,依然继续详细地说明道:“像我们这类人,是由于外因被迫来到源基的。无论身体素质、工作能力还是其他特殊能力都远远不及源基人;而且容貌也有所差异,偶尔也会被认作异端族群而受到难以想象的伤害!这一点通俗的说,就是我们普遍比源基人丑,还矮小,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你小子的长相倒是有点像源基界的年轻人们,很难得的外貌啊,大概是基因好吧。” 苍老深沉的声音暂时地驱散了笼罩白宇轲的阴霾,白宇轲索性不再想那些让他理解不了的问题,实在太头疼了。 “你刚刚说到‘像我们这类的人’,那是不是,这源基界里还有许多的地球人类?他们之中没有返回原本世界的先例吗?”白宇轲思考着老者的话。 “没错!谈不上许多,但的确也有一些我们的同类,但是……”老者说到这里有些惋惜,“唉,但是他们之中半数人都已经死了。能够回归故土的也只有灵魂了吧!不,也许连灵魂也回不去,他们就算想被接到阎王爷那儿去都是一种奢望。” 白宇轲不禁大惊。死了?还是半数?看来这源基界的危险程度已经远超华安镇不止了,那我的生存几率岂不是很低!虽然我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常驻。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难道有人专门猎杀来自异界的人?” “他们啊,许多个世界的能人异士因为机缘来到源基,却没有接受‘公关组织’的纳兵,也不服从管束,理论上属于界面非法入侵者,于是被源基界维持秩序的组织给强行抹杀了。一般都是源基圣国在管这些事。” 听着老者的叙述,白宇轲才知道他这种异界人的处境有多艰难。 老者背着手来回踱步,愤愤地说道:“某些强大的异界生物来到源基界可以依靠自身的力量来负隅顽抗一段时间,但是我们是普通人类,而且还是被心者会召唤过来的,脆弱的我们想要在源基界生存下去就必须成为心者会所认同的‘心者’或者地位更低的‘者’!要不然,所谓的机缘就终将会变成厄运,最终带来死亡。” 白宇轲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心绪突然明朗了起来。 对啊,原本就是身处绝境,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未知的境地,这不应该被称作厄运,这是一次机会啊:“虽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也搞不太明白那些组织,但我可以确定,我来到这源基界就是一种机缘。” “哦?这是为什么,即便有可能灭亡也认为这是机缘吗?”老者来了兴趣,他很好奇白宇轲低糜的斗志是怎么突然重燃的,。 拍了拍后身的灰,白宇轲站了起来,好像在回想着什么:“因为我在故乡华安的生活异于常人啊。突然觉得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毕竟那种孤独的生活真的太累了!但真要到那个关头了反倒又怕死了。而且这次也正是因为来到源基才脱离险境的。没办法,我也想通了,祸福相依嘛。不过终有一天,我一定会回到生我的那个世界!” 第18劫/易老 第18劫/易老 老者发现了白宇轲那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沧桑,好像从中看到了他的过去和自己有着相似之处,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不顾遮掩裸露的泛黄的门牙,习惯地去抓头发:“小子,看来你和老夫很像啊!不过你要知道,活着是很美好的,这人一死可就什么都没了!” 白宇轲看了看老者那身长腿短的身材和他脚下一片白花花的头皮屑,不自觉地咧起嘴说笑道:“哼哼!我就算再过二十年也不可能和你很像。” “混小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老夫年轻时也很拉风,也很帅!当年爹爹和先辈参加义和团时老夫就已经……哎!你怎么了,又魇住了?” 见白宇轲又想刚才那样“中邪”,老者手一抖凭空取出一串不知名的木珠套在白宇轲的脖子上,然后又拿出一个小筒子,把里面的透明液体一股脑的扣在了白宇轲头上。 这期间白宇轲的感官又被封闭了数秒,视觉听觉全部消失,不过那个阴森的声音没有再次出现,而且这期间的思路特别清晰。大概是老者的手段起作用了。 这次很快就从这种状态退了出来,白宇轲看着脖子上的一串湿漉漉木珠,知道是易老做了什么。 “这可是滋养心神的好东西,你先带着吧,有助于你恢复精神的,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不会再发疯了。” “谢谢!”白宇轲真诚的对老者表达了谢意,然后贱嗖嗖的凑过去:“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我把那两块钱给你?” “你可拉倒吧,老夫不差你那仨瓜俩枣。” “哎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比如给我解开手铐之类的。”白宇轲转过身让老者看。 靠,都差点忘了这个铁疙瘩了。 “呦呵!差点给它忘了!好东西啊这是。”老者总觉得白宇轲的动作一直怪怪的,经他这么一说老者才注意到白宇双手上的手铐。 好东西,手铐?你精神也有问题了么。白宇轲无语。 只见老者将他那遍布褶皱的手放在了手铐之上,只见手铐在一团蓝色光芒的笼罩下诡异地散成了数块大小均等的金属块。在白宇轲双手脱离的时候那奇异的蓝色光芒消失,散成一堆的手铐就在白宇轲的眼皮底下自己还原了原来的形状! 老者看到白宇轲一脸震惊的表情,得意的在他面前笑了笑:“吓到了?来,先吃口馒头压压惊吧。” 我嘞个天坑!确实吓到了,没想到这老头还身怀这么多绝技呢。 而且光顾着惊讶了,都忘了照顾我咆哮不止的肚子,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老者和白宇轲坐在地上吃着100%纯源基界产的白面馒头,但是吃起来更像硬面包。 老者一边大嚼馒头一边含糊不清地炫耀:“怎么样?这些雕虫小技仅仅是源基界的冰山一角!在源基界这种面粉可是蕴含许多对人有益的元素,可惜就是不如咱家乡那边的好吃。不仅如此,这里的空气氧气占比比较高,常年呼吸这里的空气也能改善体质,啊哈…啊哈哈。。。呃!噎着了。水。” “你够了,一个破馒头也能让你这么炫耀,我以前就算一个月没有收入也能吃到这个的。”白宇轲愤愤地将脚边的手铐踢飞,虽然知道它没有生命,但白宇轲还是打算报复一下,这也是对未知和恐惧的一种宣泄。 老者见白宇轲的举动,直接扔掉了馒头来阻止:“唉别踢啊!合成钢这种金属在源基界非常稀有,放在十几年前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价值跟紫源石差不多了,你不懂它的珍贵!” 我又踢不坏它,急什么。 就这玩意儿卖到废品站还不如几枚大螺丝钉值钱呢,喵的在这里居然还稀有,这源基界也太穷酸了点吧!果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收起手铐后,老者看着对他发愣的白宇轲:“你小子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以为你会读心术的。不是吗?”白宇轲愣愣的说道。 老者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年很没有正行,但念在他是刚刚恢复正常也就没有追究太多:“老夫看你是馒头吃急了进脑子里了吧!读心什么的都是下档次的江湖骗术这点小孩子都知道,即使是在源基界也从来没有过!” 白宇轲倒是觉得这个老者很有意思,一点也不古板还很有趣:“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我看你很好相处的样子啊,人缘肯定不错。” “还行吧,不过老夫年轻时可不是这样。对了,现在那边的世界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了国家还有入侵者吗?快给老夫讲讲。” 没一会,这一老一少就聊开了。 原来老者姓易,名叫易菈冠,今年正好是六十二岁,来到源基界已经四十年了。因为这个这个名字的谐音还被白宇轲笑话来着,不过白宇轲也因此被一脚踹趴下了。 不知是何原因,易老和白宇轲不知不觉间打消了对彼此的隔阂,好像变成忘年交的老友,也互相介绍了身份。虽然时不时的在拌嘴,虽然之前是陌生人,虽然没有生在一个年代,但是彼此间都不会抵触对方。因为,在茫茫异界偶然相遇的同界人是无比幸运的,相信即使是敌人也会停止争斗。 易老看了看一旁的疑似日历的东西,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说道:“差点忘记了,老夫现在必须要去找朋友商量要事,都迟到很久了!回来后再教你源基界的语言,语言不通可不行啊。虽然源基人和你小子的外在形象无太大差异,但是你如果不会源基界的语言还是一样会被归为异类的。” 易老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对白宇轲说道:“至于你想回原来界面的事就先往后推吧,老夫这些年也一直在为了穿梭界面努力。况且有很多异界人可是拼了命想要挤进这‘缘机界’却未果,你就当作是一次难得的旅行吧!不要有多余的心理负担,因为担心了也没有用,有的时候要顺其自然。” 学习源基的语言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打算一辈子呆在源基。易老要见朋友,应该也是“同乡”的吧,要不要跟着老头子一起去看看呢? “那……” “甭想!你就好好的给老夫呆在这里,顺便慢慢适应一下源基界空气中的高额氧气密度,记住不要过快的呼吸,心肺会受不了。还有你的精神状态也需要稳固一下……总之控制好情绪吧,慢慢养养会好的。别乱跑,老夫一日之内必归。”易老一副很焦急的样子叮嘱道,好像他要去做的事情非常重要。 喵的还说你不会读心术,我这话没说出口就被堵回去了,不当神棍去都浪费你这人才。。。 还没等白宇轲反应过来,易老就凭空消失了。对!就是消失了,就如他凭空出现时一样的突然! “天坑啊!这不科学呀,又会隔空拆手铐又会瞬移的,他喵的这开挂了吧!”白宇轲环顾四周,盯着墙壁喃喃自语。 我嘞个天坑,才想起来有些重要的事还没问。 一,不知道怎么从这个封闭的房间中出去,我可没打算在这里傻等;二,听易老说,他最晚一天才能回来,那我下顿饭吃毛线啊;三,易老你对同乡就是这么照顾的吗,还给我圈屋里了,跟关禁闭似的,看守所监室尚且还有个窗户呢! 哎,易老也是糊涂,这么大岁数让他自己出门还真有点让人担心,可别不小心掉沟里啥的啊。 第19劫/绿野别墅 第19劫/绿野别墅 不过,听易老那么一说我才发现,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木珠的作用,那种精神分裂的感觉被冲淡了许多,身体也好像更轻盈了。 虽然和我熟悉的空气不一样,但是目前身体还没有出现明显的不适。 几分钟后,白宇轲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个房间的秘密。这房子由完整的四面发光的玉石墙构成,装璜很简陋,且没有任何出口和暗道。而且墙体间没有任何缝隙和衔接口,不知是怎么建起来的。而老头子却能用某种秘法自由进出,那么秘密应该就在这屋子里,这里一定有什么隐藏机关! 这激起了白宇轲浓烈的兴趣和好奇心。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连源基界这反科学的地方都有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白宇轲用手指简单的梳了梳颈后的头发,开始了密室逃脱的游戏。 哼哼!有什么可以难住我?我之前可是打算要重新回去上学的高潜力华安人,智商高着呢。 ……可是结果过了大半个小时我摸遍了墙壁可tm连根鸡毛也没有发现啊。。。 这怎么什么机关也没有呢! 逐渐变暗的灯光仿佛在嘲笑我一样,这令我更加心浮气躁。唉等等,难道这灯光还会随心情改变明亮度?白宇轲抬起头,打算看看基源界的高科技。 可是这“灯”的秘密揭晓之后,白宇轲却差点气的七窍生烟! “我嘞个天~坑~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白宇轲不禁发出一声愤懑嚎的叫。 原本以为自己非常机智,但我终于发现我错了,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x啊! 要出去还用的着什么秘法吗?这天花板上特么的有个现成的大洞。 天坑啊! 这么大个洞居然没看到,白宇轲感到十分头痛,谁家正常人能把门开在天花板上?! “唉,反正也算整明白了。”这一天易老都不会回来,我要想想怎么渡过。 易老可是我回去的唯一线索,他的一番话弄得我心理痒痒的,所以说到底还能不能“穿越”回去至少给个准话啊。可仔细想想,老头子根本就没必要救我这个陌生人,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和他来自一样的世界?应该不是吧,到底为什么呢,他图什么? 白宇轲十分希望自己的大脑是八核处理器,想这些东西真的太头疼了,搞不好刚恢复一些的精神会再次出问题。 “还是先爬出这个房子再说吧。” 上面这个洞虽然足够一个人通过,但是在屋顶的中央的位置,我又不会老头的瞬移技能,这么高的洞口单凭弹跳力是很难抓到的。 即使白宇轲自小训练攀爬技能和体能并且常年运动,但是在面对这洞口时也只能默默地咒骂着建造出这房子的人。也或许这洞口的设计并不是为了让人通过而是有别的作用,只是为了采光也说不定。 我是这个世界的客人,作为客人有什么资格对这里指指点点呢。唉,只能怪我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一切时刻都要遵循适者生存这一铁则。 “看来只能找找垫脚石了啊。”白宇轲扫视一周,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易老留下的木桌,和一把易老平时坐的木椅。那对不住了啊,借你们踩一下。 不一会,白宇轲站在屋外的草地上,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陌生的景色,不由得有些兴奋:“哈!我还是出来啦!” 出来后才发现原来那个密室是嵌在地下的,那个洞口就是唯一的入口,在外面看来十分隐蔽。 喜悦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低落了,因为,白宇轲其实是个非常多愁善感的人。 人一旦从嘈杂的环境脱离就很容易思绪大开。 望着斜阳映照的一片茫茫绿色,白宇轲不禁陷入了回忆。 当初父亲突然消失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也不相信父亲信中的暗示是让我去做一个坏人,所以父亲离开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坚守着我所谓的正义善良,但是我是在华安这片恶土上生存,所以,几年间我自己沦落成了盗贼,还真是讽刺啊! 现在我身处这个源基界,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也许这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呢,父亲也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吧,我不走正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逐渐变得残忍暴虐没有底线,不知不觉间丧失了大半的良知。这样的我还是消失会好一些吧,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这个样子的我,就连老天爷也在不停的坑我。 或许,华安鬼贼在三天之前的确已经死了,那天以后的华安镇上的确再也没有白宇轲这号人物了。就让华安鬼贼的自传完结吧,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咦,我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消极了呢? 这时候,那个神秘又诡异声音再次响起于白宇轲的脑海,但已经无法控制他的感官。 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已经如此施压了,理智还是没有崩溃么。能量所剩不多了,再这样下去还没等攻占这小子的精神领域本神兽就油尽灯枯了呢……看来强占躯体这条路走不通,若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按原计划和这小子达成协作关系吧。」 只不过这声音在被白宇轲听到之前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胡思乱想间,白宇轲已经走出了很远,前方的草地上出现了一座透着神秘气息的奢华别墅,缤纷的色彩搭配另白宇轲精神一震。他见过的的任何一座房屋都不能和这里作比较,这简直是艺术品。 白宇轲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不自觉的走向了别墅大门,总感觉别墅里面有什么事物在深深吸引着自己。 可能会有危险?有什么会比回不去家更可怕的!总呆在一个地方傻等不可能碰见幸运女神,只要去寻找,就一定有办法回到华安去。 这时候不能放弃任何可能和希望,哪怕再渺茫也要死死抓住,这才是我白宇轲的生存之道! 「唉,这下连信心都充沛了,看来要想占领你的躯体这次是彻底没戏了。」神秘的声音有隐隐约约的回荡着。 咦? 刚才,有什么声音吗?应该是幻听吧。 算了不管了,先进去这个别墅再说,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吸引我,必须搞清楚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自动忽略了别墅周围那些璀璨夺目的装饰物和白宇轲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将目光锁定在了疑似门铃的东西,这个,是要按下去的么。 唉等等,刚刚想起来,我还不会这个世界的语言,像是询问别墅主人是否知道“某个世界”什么的,根本做不到啊! “等等,里面好像有声音。”白宇轲好奇地将耳朵贴向了别墅大门。里面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老人的对话声,不过内容白宇轲就听不懂了,呜哩哇啦的一大堆音节让他一阵头疼,妥妥的异界语言。 不过这女人的嗓音还真是好听啊,像春风一样美妙,仿佛能冲散心里的阴霾,人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还有总觉得这两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应该是错觉,我怎么会认识这里的异界的人呢。 这要是又遇到一个老乡那就太神奇了。 就在白宇轲偷听得正嗨时,突然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涌上心头,旋即一侧头,猛然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而最另白宇惊讶的不是突然出现的人,而是这人的脸,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你,你……这怎么可能!”白宇轲惊到了,他知道这不是镜像而是确实存在的。 第20劫/成书之巧 第20劫/成书之巧 站在白宇轲面前的这个人,除了那身以灰蓝色色调为主的奇特服饰,无论是身高还是外貌都和自己相差无几! 感知到危险,本能地将手伸向腰间。我靠!又忘了武器被缴走这事了。 不过我与这个人无冤无仇,只要我立即离开就不会受到攻击,大概吧。 那个人一动不动,白宇轲也只好静静看着,做好了躲避和逃跑的准备。只要那人一有攻击的举动,白宇轲就能保证第一时间躲开并迅捷地逃跑! 没错,危机时刻唯一能做的理智选择就是逃跑而不是反抗。白宇轲可亲眼见识过这个世界诡异莫测的力量——魔法。 仔细看面前这个身影,其实并不是和自己一模一样,这个人的脸颊比较红润饱满,可爱的就像鲜嫩的水蜜桃一样。 哎等等,这不是我刚到源基界见到的异服少女吗?!难不成她就住在这里,亦或我就是从这里被丢出去的? 白宇轲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一身黑色皮甲,呃,异乡异客,好像我并没有资格说人家是服饰怪异。 总之就是巧了。 白宇轲来到源基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也说不定她和自己穿越界面之间有什么关系,总之,白宇轲好像见到了一丝离开异界的希望。 “嗨~小美女!几天不见,还记得我吗?”明知对方听不懂,但白宇轲还是热情地打了招呼,毕竟要有求于人,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敌意。 刚刚白宇轲转过身之后,何修也小小的吃了一惊:“咦?居然是……我的那只召唤物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几天前就扔给易师傅了啊。” 呃。。。还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天坑啊,又拽外语,还有你那一脸忌惮而又嫌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有那么丑吗?虽然你漂亮的很过分,的再怎么说哥的颜值在华安也是一等! 疑问从未间断,只可惜白宇轲完全听不懂源基语。这时,别墅内又传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小何修你回来了吗!怎么还不进来?”这声音和老头子的声音非常相像,只不过讲的是源基界的语言。 “哦!来了!”何修应了一声。 容不得白宇轲多想,就被何修拉住胳膊,推开大门径直走向方厅中正在交谈的老人和女人。 她要搞什么?现在给我这个扒门缝的拽进去多尴尬啊! 白宇轲本能地反抗,不料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还感到一股寒气在体内快速穿梭,就好像全身的筋脉被冻住了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起床时可以理解为是鬼压床,但是现在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这个和我差不多高的俏皮少女搞得鬼! 何修笑嘻嘻地从掌心运起一股能量,经过复杂而快速的转化之后在白宇轲和别墅内二人间凝结出了一堵一人高的冰墙,其厚度刚好可以让人无法看穿。 “喂~小雪!快猜猜看我抓到了什么~~”何修故作可爱的喊道。 凭空结冰?又是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好厉害! 正在和一个老人交谈的淑雪好像并没有听见何修的话,直接将其无视,继续和老人交谈着。而她对面的那个老人也只是撇了一眼何修的方向,并没有什么动作。 “不理我……”因为没能引起关注,何修愤愤地嘟着嘴。 哈哈哈,没人理你,自讨没趣了吧!谁叫你突然对我施妖法。 “其实不瞒你说,迫害我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啊~哈哈哈哈!”白宇轲吃定了别墅内的源基界人都听不懂汉语这一点,于是就顺坡下装了个x。在华安镇上讲话都要注意一些,白宇轲很少太过张狂,现在碰到了一个装x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可话音刚落,那位老者就双目圆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叫:“狗日的!不会吧,这小王八犊子怎么找到这的!!” 略带乡音的汉语脱口而出! 嗯?!是汉语! “易师傅,您怎么了?”何修一分神,冰墙失去了控制自动瓦解开来,碎在地上逐渐升华消失。 “怎么是你呢?”白宇轲惊讶。 当冰墙先是碎成了几大块,然后在落地前像雾一样散开之后,白宇轲才惊奇地发现,正在交谈的两人竟然都是“老熟人”。 那位年轻女性就是淑雪,而老人,天坑的就是救自己的邋遢老头,易老!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老头要见的老朋友竟然就是这个白衣风女! 而我居然迷迷糊糊的就摸对了地方。 不过,好不容易能听懂的一句话就是那个狗日的,死老头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白宇轲内心一阵猛颤,但见到了易老他还是有些欣喜的。 “你小子怎么知道老夫在这里,不是叫你在石屋等老夫归去吗?你跟踪老夫?!”易老表现的异常警惕,这让白宇轲很是不解。 “不是,我也是刚刚巧合才找到这里。” 听白宇轲这么说易老面色才缓和了些。 “都告诉你了源基对你来说很危险,幸亏这是在郊外,换作城内或者交火区的话这会儿你可能早就缺胳膊少腿儿了!你死不死不重要,但是你个异类在附近到处乱跑吸引注意可是会给老夫的计划造成麻烦的,好多友军都可能因此丧命知道吗!”一个照面,白宇轲就被易老劈头盖脸地吼了一通。 “哈…这么严重吗?这我真没考虑到,你消消火别生气了。”白宇轲毫无准备地接受了口水的洗礼。不过,在这异世界里能够听到自己之外的人说出那熟悉的语言也是一种心灵安慰。 而且易老虽然态度很差,一副凶凶的样子,但他也应该是在为我着想。 何修见易老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和白宇轲沟通,惊讶道:“易师傅,你能和我的召唤生物交流?!它说了什么?” “他们竟还真是来自一个地方。”淑雪也没想到会这样。 易老刚要向何修说明事情的缘由,却被快言快语的白宇轲抢先了:“她们两个人分明是源基人吧,为什么你口中的老朋友会是源基人?按照你的说法源基人不是我们的敌人吗,你和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记得老头子说过,源基人多数很排外,所以对我们这类异界来者不是很友好,必须事事小心不可麻痹大意才行。还有他提到了“友军”“交火区”什么的,必须想办法套套话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白宇轲连珠炮一般的问题,易老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她们不是敌人,是朋友……嗯,而且你不要误会,也不是所有源基人都是敌视我们的。就像人分好坏,神也分正邪。” 好吧,暂且不妄求和源基人搞好关系,总之不是全民公敌就好。 “咦?”白宇轲突然发现易老身上的衣裤湿淋淋的,于是问道:“易老你身上怎么湿乎乎的啊?” 闻言,易老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哎!别提了,走路时一不小心踩到泥滑进小河沟里了,真tnnd倒霉!” “哦哦!跟我没关系,我绝对没诅咒过你!真的。。。我以名誉担保。”白宇轲的脸部表情一僵,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嘞个天坑,还真掉水里了,我这嘴这么灵验吗?早知道就多多祈祷发大财了。 在这个陌生的源基界,白宇轲不知道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究竟隐藏这什么,不过他会一一知晓的。 已经开始有麻烦悄悄来临了。 譬如说他脑海中的那个恶魔的声音。 第21劫/异界同盟 第21劫/异界同盟 在这个陌生的源基界,白宇轲不知道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究竟隐藏这什么,不过他会一一知晓的。因为已经开始有麻烦悄悄来临了。 譬如他脑海中的那个恶魔的声音。 「他的儿子——踏入那个空间的第一刻,就唤醒了曾经的神。一定要复兴最高贵的部落,诈谎一族将涅槃重生!可是在那之前必须夺下这具躯体以便灵力更好地恢复,为了诈谎一族的重新崛起,决不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一团黑气冉冉升起。 充满诱惑而又诡异。 …… 我叫白宇轲,从小生活在生在华安镇,今年才17周岁,自认为是个标准的坏人,实际的确好不到哪里去。浪迹五年的我有了一个让人一听到就恨到牙痒痒的绰号——华安鬼贼。一个尤为善用小刀盗人财物的盗贼。 至于现在的我,连呼吸自己世界的空气的权利都没有了!不,我并不是死了,只是经历了…… 一次,我出于可笑的好心帮一个女孩寻回失去的钱财,可谁知她竟然是警方的人,于是乎愚蠢的我落入早已设下的陷阱中。我真是犯贱了才会帮助这么一个人! 可令我震惊不已的是,在经历了一番垂死挣扎后,我却意外地进入了一个诡谜空间,然后从那里穿越到了另一个神秘的世界——源基界! 也因为这样我才在警察眼皮底下逃过了一劫,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不可能却又发生在我眼前的事实。但是我有预感,我会回归华安,这里是留不住我的! 易,这是一个身处源基界的老人的姓氏,不过他并不属于这里,只是因为没有能力踏出源基界这个牢笼而只好一直留在源基。这个人就是我所见到的老者。 易老很久以前就因为某些因素来到了源基界,有着将近四十年的经历,对刚刚到来的我也颇为照顾:“小子,既然你直接找到老夫了,那就先留在这里吧。近些天外面会变得很危险,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 我本来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也没有其他选择,跟老头子在一起也好更快地了解源基界。 其实这也只是我在欺骗自己而已,我根本就不想了解这个对我来说非常陌生的源基界,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自己的故乡,即便那里的人不会喜欢我,甚至还有不少人想干掉我。 “嘿~这位,几天前扔掉你真是对不起啊!我当时不知道你是易师傅的熟人呢~”何修见易老和我好像很熟,于是放下了那所剩无几的戒心,双手合十向我道歉。 不过语气和表情都不是道歉该有的样子,还有,她明知道我听不懂还拽外语。 不知怎么的,我非常迫切知道何修所言之意,所以请易老做了翻译。 易老虽然不太想帮忙,在何修和淑雪面前也不好直接拒绝我的请求,于是给了我一个白眼,端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解释道:“小何修她是在向你道歉呢,说很抱歉把你丢掉,大概是之前把你当成她的召唤物了吧。这个小姑娘名为kinhiu丶hightsol,译过来就是……嗯,曦阴荷雨丶何修,你叫她何修就好。还有她的朋友,这位是……默德闻黎丶淑雪。源基人的名字跟咱们差不多,前面是姓氏后面是名字,只不过源基人日常交流几乎都是称呼名字,而很少用到姓氏。” “噢噢,原来如此。不过你的翻译好拙劣的感觉,不过倒是很有韵味。”我撇撇嘴,毫不犹豫的吐槽道。 易老非常讨厌被自己说话打断,皱起眉头怒道:“靠啊。你丫的又打断老夫!告诉你,老夫好几年没打人了,今日非要狠狠地教训一下你过过瘾不可!” “这话不对啊,你今天不是刚打过我了吗?”我想都没想就犟了一句。 紧接着易老挽起袖子作势要敲我一个栗凿。 何修见状忙打圆场,而淑雪却悠闲地飘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哼哼~有意思,罪溢那里的人居然被当做召唤物召唤过来了。” 淑雪像一阵风一样体态自然地飘到我和易老之间:“好了好了!易师傅,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就无需顾及什么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时间并不是很充裕了。我有很多担心的地方。” “好!”易老愤愤地收回拳头,和淑雪走向那张方桌:“但是你不用着急,这种事情几乎已经有了定论,再怎么商议也改变不了结局,我们只要顺其自然,做好该做的就是了。” 转身时,淑雪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我,及腰的秀发摆动了起来,几缕细腻的发丝在我的面庞拂过。不知怎么的,我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唉?这感觉痒痒的、滑滑的,还有一种清凉的感觉,真的好舒服。 天呐!当时没有仔细看,风女原来这么漂亮,和那边世界的普通女孩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还有这个,哦,是叫做何修的可爱女孩,她也是颜值爆表啊。看来这源基界还盛产美女。 呵呵,也许她们是在这老头子的丑陋的衬托下才显得这样如花似玉也说不定呢,我坏坏的想着。 趁我在走神,何修一下凑了过来,将头部抵在了我的前额,紧盯着我的眼睛:“唔~你在想什么呐?咦,仔细看看,其实你很漂亮嘛~不怎么像易师傅那里的人呢。” 哎我嘞个天坑! 我被何修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不知是源基的妹子都这么开放还是她把我当成某种稀奇的小动物了。 不过何修那嘟起嘴的样子是真的挺萌的,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蹂躏一番,不得不承认这等尤物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 何修和淑雪她们确实很美,美的过分。 但这时候我突然记起曾经叶钢林叔叔在一次醉酒后这样说过:成功的男人被女人着魔,失败的男人为女人着魔。 尤其是祸国殃民的女人就像藏在花瓶中的妖,虽然美妙只可远观不可沉沦,因为当你不可自拔的沉浸其中就一定会引来不可预料的祸患,许多人都把控不好这个度。 但我不这么认为啊。 美色算什么,一直以来足以迷惑我的东西,只有金钱! 这点我还是很自信的。 对于何修的小动作,易老余光一扫,摸了摸他那打了卷的山羊胡子,用源基界的语言对淑雪说道:“源基人的普遍寿命是200年到270年,你们这里的女性即便到了30多岁也只能算是少女吧?你俩这个年纪可是对未知和神秘的事物存有强烈的好奇心和占有欲的,看样子你那小姐妹是对那小子产生微妙的感情了。虽说大战在即不应该分心,但是心里那根弦也不能一直紧绷着,适当放松放松也不错,要不老夫就帮她一把……” “啊?”听懂易老的意思之后淑雪尴尬道:“咳咳!不是的,可不要别想多了,她只是单纯的习惯卖萌。仅此而已。你知道的她和正常源基女孩不太一样。” “呵呵,关于这点,源基男女观念颠倒其实挺有意思的,老夫当时就适应了好久。不说了,逗逗你而已,就当老夫没提过吧。”易老摸着山羊胡说道。 对面的淑雪笑道:“颠倒吗,我还是觉得源基的观念才是正常的,是你们那里颠倒才对。” “算了先不提这个,说点让人高兴的吧。老夫在心者会中安插的几个内应已经递出了心者会的动向,所以接下来的第一场战役我们完全可以以多打少攻其不备!” 第22劫/裁决军与心者会 第22劫/裁决军与心者会 “嗯,如果每一次战斗都能顺利削弱心者会的战斗力,那推翻心者会真的是指日可待。”淑雪听到易老所言也舒心了不少。 “呐,如果心者会真的被推翻了,那易师傅到底算是叛徒‘诸心者’呢,还是英雄易菈冠呢~”这时何修顺嘴调侃道。可是话刚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应该说出这最能刺激易老的一番话。 这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因为易老曾经确实为心者会效力,第二任会长对他也有恩情,所以叛离心者会一直是一块易老不愿触碰的伤疤,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曾经诸心者的名号易老更是提都不想再提。 果然,听到“诸心者”这个词,易老的愤怒之火再次喷发出来:“不要叫这个称号!什么狗屁诸心者猪心者的,自从心者会那群蠢货给老夫加上这个称号老夫就再也没有过好!而且还要因为这么个封号为那个一年都不露几次脸的会长卖命,简直荒唐至极,心者们根本就是一群奴隶!” 虽然易老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淑雪何修都知道他这是在掩饰,实际上易老的心情只有他自己清楚。易老本是心者会出身,可到头来吃着人家的饭最后还要砸人家的锅,这里面蕴含了太多不可言明的纠结。 淑雪、何修和我三人见易老的情绪突然异常激动,纷纷劝慰,只是那两种语言混合出的嘈杂音波又给易老心上添了堵。。。 “嗨……但是强权下只能隐蔽锋芒。若当年不接这个封号就是对会长的不敬,要掉脑袋的,可接受了就等于彻底把自己绑在了心者会这条贼船,几十年下来比掉脑袋还要难受,真是活受罪!老夫当年接受了第二任会长的恩惠是不假,但这不是如今心者会胡作非为的理由!”易老的怒气消散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同样的话已抱怨了太多次。 他的一番话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可以知道心者会对他的意义并非只是敌人那么简单。 何修知道自己惹了祸,乖巧的躲在一边不说话了。 淑雪责备的瞪了她一眼,好像在说:你这破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易师傅不必生气,这都不要紧的,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要推翻心者会吗?照目前情况来看,还有几天就可以对心者会发起攻势了,很快我们的愿望就能实现,易师傅您也就不必背负叛徒的辱名了。他们强行吸纳各界的强者为己所用,为私利无所不用其极,其暴行绝对会遭到报应的。我们这是正义之举!”淑雪冷静地帮老者疏导情绪,凡事都应以大局为重。 “正义……” 但实际情况并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这次行动规模如此之大,真打起来了可就不会是那么容易平息的,一旦失败,全盘皆输! “你说的没错,是老夫最近太容易被愤怒左右了。可能也是决战即将到来,焦躁了。”忽然,易老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一边呆立的我开口道:“对了,看你小子这身行头,应该是干边防或者特派兵之类的吧?啧,不对,不像。但看你这秀气的面相也不像是强盗土匪什么的,给老夫讲讲你来这之前是干啥的。” 我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身着的黑色皮甲,随即明白了易老绝对是误会了:“老头子你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啊?实话实说吧,我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毛贼,穿成这样纯粹是为了迎合我们那里的民风。” 其实我隐瞒了一点,这身护身皮甲是父亲失踪前留给我的财产。我穿着这套黑色皮甲来到了源基界,等于将家当都带了过来,当然,没算上那间随时可能坍塌的破房子。 也许是上天注定我要有这么个机缘呢?不过一下子脱离了打打杀杀无法无天的那个熟悉环境还真有些不习惯,甚至很是怀念。 但那些都过去了,过去的就不要再翻出来,那样只会影响情绪。在性命安全的前提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回到自己世界的方法,那里还有几个我放不下的人,我的朋友们和失踪已久的父亲。 “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我试探着询问道。 易老整理了一下弄出褶皱的衣袖,清了清嗓子:“你也不要嘻嘻哈哈的,源基出了乱子身处这里的人都会受到波及,除非你能逃出着北部平原。在即将到来的这场战役下受到波及的将是无辜百姓和一些外来者,这里面也就包括你我二人,根本躲不掉!老夫念在你也是同界面同国的人就给你一个忠告,你小子最好跟着我们反抗心者会的裁决军,如果不能渡过这场心者会发动的浩劫,就什么都没有了。况且你这是属于非法侵入源基界,当你进入源基界的一刹那,各各类似心者会的组织就已经感受到了你造成的空间能量波动,所以迟早会找上你!到时候就看他们是强迫你加入他们,还是将你俘为奴隶,或者干脆为了以绝后患直接杀了你。” 什么都没有了?杀了我?我特么一个无名小卒能引起什么后患?! 这不欺负人呢吗! 卧槽,看来这源基界也不太平啊,心者会是么,以后绝对不能和这个组织沾边! 还有,我这刚穿越到源基还没几天呢,怎么就要面临战争?老实说无论是心者会还是裁决军我都不想掺和进去。 “易老,我是不会帮你们的。”我如是拒绝,看了看易老脸色没什么变化才继续说道:“我和你们这些会妖法异术的大神不一样,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也没参过军打过仗,去参与战斗岂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死)?口口声声说要关照我这个老乡,实际上却拐弯抹角地把我往枪口上推!你以为炮灰那么好骗来?” 真是开玩笑!反抗一整个势力那可不是小打小闹,肯定比华安的帮派火拼危险好几倍,我怎么可能去冒这个险?还是推脱掉的好,而且目前还不能完全信任和依赖这伙人,谁知道人面之下会不会是一颗野兽之心。 易老眼神一凛,似乎对于我误解他的好心这点非常不满。但是以智慧著称的易老又从我的言行完全地分析出了我的忧虑,于是劝导道:“不瞒你说,专门侦查并捕获异界来者的组织正是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也就是说,我们在对抗抓捕并奴役你我这类来自异界之人的组织。也就是说我们是统一战线的,立场相同,你完全可以放下对我们的戒心。还有,这次战斗打响后波及范围必然空前广大!你来到源基的地点又恰好在战场即将开辟之处,不和我们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知道吗,这种时候你不需要隐藏任何实力和底牌。” 我哪有什么底牌,这不强人所难吗? 易老说到这里顿了顿,踌躇的气息浓厚起来,深深叹了口气:“都几十年了,老夫也想回去那个久违的世界。老夫一生只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孩子。如今不求看到子嗣,只求至少在临终之前要看到如今故乡的样子。” 沉闷的气氛四散开来,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易老的忧愁,没有打扰他的叙述。 “自打当年那一批人穿越到源基后,直到第二任会长退位也没人回去过,而老夫没有放弃,屡屡立功,可最后发现现任会长根本就不想放走任何人!于是老夫在两年前自行脱离了组织,如今依然只有心者会会长攥着稳固的空间通道,老夫回去的唯一希望就是扳倒心者会!同时这也是许多人的愿望!” 第23劫/夜风曳曳 第23劫/夜风曳曳 “……如今裁决军大势已成,心者会必将在一个月之内分崩离析!” “这样么。”我好像在听一个离奇曲折的老故事,但是突然注意到了易老说的关键的几个字,有机会回去,而且好像回去的关键就在于这次针对心者会的战争。 “还有既然你能独自来到源基,那么相对的就一定有其他回去的途径!老夫苦苦追寻几十年的回去那个世界的第二种方法可能就藏在你的身上,你很重要,但可惜!可惜你也对此一无所知!不过待心者会倒台,一切将得到揭晓!”易老难掩激动不已的心情,手指颤抖的指着我。 果然,回去原本世界的这件事有戏!突破口就是易老,还有他的那什么裁决军。 闻言,我也兴奋起来,不顾一旁何修、淑雪诧异的眼神,抓住易老的手急切地问道:“那是不是只要我配合,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还不是时候,使命未达。你还是把老夫的话想的太简单了。”出乎我意料的,易老摇了摇头。 我静待后文。 “几十年年来,老夫已经摸清了心者会的势力架构,它已经在源基界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这次我们有九万裁决军,几乎占了裁总兵力的一半,这些战士将以分流汇集的方式聚集到北部平原,再由幽静之森向心者会的北部基地无疆冰泽发动突袭!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天后就是和心者会开战的时日,如果失败了那无疑是灭顶之灾,但就算成功了也只是开始而已。” 看来这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的事。我想什么都不做坐享其成肯定是不现实。 好像很复杂的样子,真看不出来,这个老头背负的东西也很沉重。 我用目光表达了对易老的敬重和同情:“我了解了,想不到你的处境居然是这样。我会如你所愿尽一份绵薄之力,因为回去那个世界也是我的心愿,早些了解这场战役吧,在那之后我们一起回去!对了,我们要对付那个心者会到底有多大?” 易老一字一顿地吐出了八个字:“东西南北四大分部!” “那据你推断我们最快最顺利的情况下多久才能彻底铲除干倒心者会?” “最快也要五个月以上。”易老答道。 我不言,摸着脖子上的木珠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几日之后我们的主力军将会对心者会北方据点发起攻势,你不需要进入交锋前线,因为你身上可能藏有另一种穿梭界面的方法,所以至关重要,在后方老夫会尽力保全你。如果有需要老夫自会向你开口。”易老给我解释了心者会的概念,然后又将刚才和白宇轲的对话简单地告诉了何修、淑雪二人。 就如易老所说,位于北部平原无疆冰泽的心者会只是心者会的其中一个分部,但纵使这样实力也不容小觑,想稳中求胜只能靠出其不意。 易老的这些解释我都很认真地记了下来,因为熬过这即将到来的战争就有机会回到华安,在这之前决不能死。 而且我很怕死!小命就一条,不小心没了可就呵呵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听到易老说要让我加入,何修就毫不掩饰一脸鄙夷地说道:“呐呐~易师傅,你说这个家伙没有一丁点的战斗力,能起到什么作用嘛~一介男流之辈也不会法术的样子,真的靠谱吗?” “老夫那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尽量在开战前尽可能地多拉拢一些人。而且,老夫比较相信故土的人,也许他还隐藏了些什么。”易老说了慌,他其实根本不相信我能对这场战争起到什么作用,他只是不相信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想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意之下。 诸心者。按照易老的解释,“心者”自然是代表了心者会一个阶级的身份,而“诸”是易老的代号,也就是组织赐予的封号,也代表了他不凡的能力,以及荣誉。 仿佛万事了如指掌,走一步而望穿三步,智慧过人谋略超群。但是生性多疑,做事缺乏果断,不可成大气候——这是当初第二任心者会会长亲自给出的客观评价。 这样的一个聪明人,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有害的事情。易老这次决定彻底和心者会撕破脸一定是在安逸的生活和另一种利益间做出了选择。 易老这个人的身上总是谜团重重。 何修带我去安顿住房,只留下易老和淑雪在交谈。 “易师傅,你是骗了他么?”淑雪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易老喝了一口茶水:“你看出来了?没错,老夫骗他说穿越界面的秘密也藏在他身上是为了把他留住,以免我们的消息走露。” “但实际上不是只要控制心者会会长就能掌控穿越通道了吗,总觉得你还有什么东西没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除了你跟小何修老夫不相信任何人,不过有些话现在说并不合适,有机会老夫会向你们坦白的。” “唉。” …… 当日夜晚。 别墅的墙壁上散发出幽蓝色的光亮,在源基界的这个祥和的夜里,非但没有丝毫的阴森恐怖,反而还多了几分浪漫柔和之意。稀里糊涂选择留在这里的我怎么也无法入眠,于是便走出了别墅,打算散散心。在那优美却又显得非常陌生的草地上望着夜空,望着那仿佛能透过时空的圆月,我不禁喃喃自语:“源基界,这里也能看见月亮呢,还那么美。这里和故乡到底相是隔万里,还是永远都不会到达的距离呢。” 我缓缓地伸出了双手,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干净美丽,一点也不像是恶徒的手。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双手已经沾满了罪恶和血污。 唉,为了生存,不知不觉的已经干了不少恶事,也害了不少人,如果我就此消失应该会更好吧。 「可恶。本神兽终于知道了,这种程度的心境崩裂对他根本没有用!还是没办法占领这个身体!必须,得想想别的办法啊。」又是那个神秘的声音幽幽传来。 咦?怎么突然觉得身上的皮甲颤动了一下?好像在对我传达什么信息。啊啊,我一定是因为太想回去所以疯掉了!这皮甲我穿了五年了,怎么可能会活过来呢。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神秘声音又蛰伏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而且就在身边,是谁?有什么人在我的耳边呢喃,难不成见鬼了! 我连忙回头,没想到看到了她。 “是我哦,怎么?来到这里让你很不安吗?”所谓的鬼,来了。 淑雪正微笑着漂浮在我的身后。一袭白衣无风自舞,配上她那美如天仙的容颜,给人一种已经到达天堂的错觉。 尽管我听不懂她的这句话,但也感觉到了话中的关怀,没有任何虚伪的,发自内心的关怀。 我嘞个天坑,风女她怎么在这里?还有她的这句话,我竟然好像隐约地听懂了些。 我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淑雪那纤细柔软的手指抵住了唇。 !? 她要做什么? “嗯~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话语,但是你我可以尝试用心灵沟通。来,像我这样坐好。”淑雪一边打手势一边柔声细语道,听得我骨头都酥了几分。 这跟她白天的感觉不一样啊? 一向警惕的我面对淑雪竟然无法生起任何防备之意,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好奇怪。难不成是这风女搞的鬼? 不行,还不知风女是何用意,我不能傻乎乎的放松戒备,必须马上紧张起来才行! 第24劫/意外的不速之客 第24劫/意外的不速之客 别墅里的一间看似练功房的房间里,一位老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组装着什么东西,蓝芒爆闪幻影难捕,快令人发指!如果白宇轲不亲临现场,死也不会相信这个人正是那个邋遢的老头易老。曾经还有一些人尊称他为——诸心者。 良久,易老双手的速度稍慢了下来,其制作的物品也即将成型。 “呼!”易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胡乱往衣服上一抹。 “哈哈,时隔数日终于完成了,真不愧是科技与魔法的结合啊,妙哉。老夫一定要推掉心者会!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要回到属于老夫自己的世界!” 然而,会使用终极窥探技能的不仅仅只有神明,譬如现在易老他就没有发现门外正在窥视的何修。 何修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透过门缝观察着易老的一举一动。 “啊~易师傅又在说那种好奇怪的语言了哦。不过他居然有如此之强的创造能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制作出了一件防御法具!这就是‘心者’们的实力么,想必这一战要面对的其他‘心者’也不会太好对付吧。” 此时的何修神情严肃异常,和以往的气质完全不符。她悠悠地叹了口气:“呵……世态无常,易老和我们都一样,为了安全把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到头来连真正的自己都遗失了。可这样的伪装真的有意义吗?” …… 洁洁皎月之下。我和淑雪对坐在别墅外的草地上,两人周围的草地上出现了一幅奇怪的巨大的图画,不过它其实是闪着白光的魔法阵。 此时的我十分震惊,若不是亲临实境,这一切我永远都不会相信,就是这古怪的咒文将淑雪和我的意识联系到了一起,因此,我可以和淑雪不受阻碍的沟通、对话! 望着淑雪恬静美丽的脸庞,我感觉到我和淑雪彼此间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联系。 “所以说这是个伟大的奇迹啊!”我感叹道。即使最近经历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事,但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我非常喜欢这种温和安全的感觉,由于在华安很少能够敞开心扉地外人交谈,我的性格也因此有些孤僻。 坐在我对面的淑雪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用那么惊讶啊,这只是我自创的沟通法阵,只是比正统的沟通法阵强了一点点而已。这真的只是一个很低级的技术,为何如此惊讶,难道你那个世界的文明很落后吗?” 落后?这怎么可能!有***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落后啊。。。 我不加思索地给出了自己答案。 淑雪拨开跑到自己胸前的几丝调皮的秀发,疑惑地询问道:“那,有可以像我这样低空漂浮的辅助魔法吗?” 又是魔法,看来这源基界的“高科技”就是魔法。真是酷爆了! 唉,人家源基界那么屌,我也不能太丢面子了啊,干脆为了自己的界面装个b吧:“咳咳!嗯,我那里虽然没有魔法,不过人们都可以飞行、甚至在水面上航行,还有能够轻易毁灭一个国家的武器!身怀绝技的高手能人异士也不计其数!” 听到我的回答,淑雪双眼放光,两只玉手作爪状:“这么说,你们都很厉害咯?来,让我们切磋一下吧!” 接着,她暗笑了一声,好像已经看出了我是夸大其词。 “嗯?什么?” 天坑啊!风女那么流弊,还切磋?别说是切了,磋我一下都够我喝一壶的!等一下,我错了,我不装b啦! 没等我拒绝,淑雪已经将我扑倒在了草坪上。 “你怎么不反击呢?呵呵呵。”淑雪伸出食指戳了戳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我。 “嗯哼?”淑雪狭长的大眼睛眯起来就像弯弯的月牙,再加上嘴角的一摸坏笑让我意识到了她的纯洁是装出来的,狡黠才是她的内在。 由于魔法阵将二人思想一定程度上进行了连接,所以我可以知道,淑雪这一系列举动都是故意之举。而且不知为什么我能知道她的本意居然是想对我……揩油? 这什么情况! 被推倒的我后脑撞击在柔软的草地上,可还是摔得晕乎乎的。 呃,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被她压在身下了。 “咳咳,啊,是这样的,我刚刚察觉到了附近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怕是有不速之客在此。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还有别人在,所以没有防备你。”因为尴尬,我不加思索的解释道。 哈哈哈,这样一来就转移话题了,还掩盖了我的弱小,我真是太tm机智了。 “呵呵~少骗人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弱。你在想什么我大概都知道,法阵可不是摆设!”淑雪又将脸凑近了些,毫不羞涩地端详着我。 “呦,小哥这么可爱啊。说句心里话,这些年一直和何修修炼都要无聊死了,要是姐姐在年轻个十岁还真想娶你呢。”淑雪没有上当,反倒调戏到了我。 可爱,竟然是在说我?还有“娶”是个怎么个意思? 见我疑惑,淑雪解释道:“你和易师傅所诞生的世界与源基界不同,源基界的女人相当于你们那里的男人,而源基界的男人则相当于你们那里的女人。所以我占你便宜你不会像源基男人一样大喊大叫,真不错,呵呵。” 我没管她说的什么源基男女观念,满脑子都是被戳穿谎言的尴尬。演戏要演到底,虽然尴尬,但我还是嘲一边空地作势大喝一声:“别藏了,那边的那位,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地出了打一场,总想着背地里放冷枪算什么好汉!” 汉语一出口就被淑雪的法阵转化成了纯正的源基语。其实正常标准的沟通法阵只能供法阵内的人无碍交流,但淑雪这个却不一样,它多了许多优点。 可仔细想想我好像连自己也一起骂了,我就是经常“背地里放冷枪”不堂堂正正的人。。。 噗噗噗!! 突然间不远处的地面崩裂开来,闪出一道人影。 “什么?居然能发现我,老子藏的不够隐秘吗。”嘶哑的话音刚落,几把看不清轮廓的奇怪的暗器就飞向了我和淑雪! 几声炸响后,我们两个并没有受伤。幸好全都打在了地上。 我看到我们脚边有几个土坑,但是却没发现暗器的影子。 我嘞个天坑! 什么情况这是?!我怎么晕晕的,真有人在那藏着?那个人得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埋伏在那里了啊。 淑雪轻蹙眉头,发出一股劲风将我们两个推到了后方数米,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好险!你是怎么发现敌袭的?”淑雪一边紧张兮兮的盯着那个人影,一边询问我。 所以说那里居然真的藏着一个人,还被我误打误撞的激将出来啦?我也很懵逼啊。 因为脱离了魔法阵,所以没有和淑雪链接意识的我不能听懂她的话。 额,刚刚发现有敌人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风女根本不知道吧。 此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还没想到这里出现敌人意味着什么。 当前方少许飞扬的尘土散开,那位不速之客的面容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那是一个身上占满土粉,身材消瘦的青年男子,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真是没想到啊,藏得好好的却被发现了,那,只能算你们倒霉,你们的死期提前啦!哈哈哈!”男子发出一阵让人很不舒服的笑声,一步步向这边走来。 第25劫/遁心者来袭 第25劫/遁心者来袭 少许飞扬的尘土散开,那位不速之客的面容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他的皮肤非常粗糙,脸瘦瘦的,眼睛很小却精光泛滥。再配上那黝黑的肤色使整个人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给他添加一个“贼眉鼠眼猥琐男”的标签。 但是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淑雪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后,忍不住轻呼出声:“你是那个谁,遁心者?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发现我们行踪的?!” 淑雪知道这个时候遇见心者会的人意味着什么,急忙挥手示意我后退,并死死锁定遁心者的一举一动:“快去!快去叫易师傅和何修出来,心者会的侦查员已经开始行动了!!决不能放他回去报告我们的位置,不然这段时间的一切努力和铺垫就都前功尽弃了!” 我不在那个交流法阵的范围内,完全听不懂她说什么。 但是看风女这个样子,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一定是个不得了的敌人。可是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啊!看样子应该不是仅仅让我逃跑的意思。 你究竟到底要对我表达什么啊? “心者会的人,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见我不为所动,淑雪扭头向别墅大声喊道,与刚才的温柔淡然产生强烈的反差。 这,气氛不对呀!不会这么快就要起冲突了吧?只能明白风女打手势是想让我先离开。 唉,要是那个能心灵沟通的魔法能一直持续就好了。我看了一眼慌张的淑雪,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随即转身奔向别墅。 我就是个拖累,这个时候不能犹豫。 “在我眼下就想逃跑?你当我是什么啊!还狂言说不放我回去报信?明明是老子不放过你们,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能杀了你们,呃哈哈!!”那个被称为遁心者的男子见我逃跑,便将一股力量运到一只手掌并对准我,旋即附近的地面又开始微微振动起来。 淑雪却对此不屑一顾,同时也是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易老口中的遁心者并没有那么强:“嘁,还以为会是多么厉害的招式呢!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控风能力可以改变投掷类形攻击的轨道吗?在我有防备的情况下你就算丢在多土块也没用。你的知识库需要补充一下咯,强大的,遁、心、者。” “呸!一个源基娘们儿你有啥可狂的!”遁心者狠狠啐了一口。 “遁心者,为了裁决军的进攻顺利进行,你今天必须死在这!”这一刻,淑雪仿佛又找回了自信。区区一个心者会的男性心者怎么可能有易老说得那么夸张呢?自己一定是多虑了。 凝聚土,和何修的凝聚冰的原理是相似的,属于术修者的技能,都需要强大的意念和自己选修元素的修为的支持。仅仅是维持自然元素的特殊形态这一点就有半数的源基人做不到,而遁心者能完成飞射、投掷类型的攻击就说明了他对土元素法术的运用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不然也不会成为心者之一了,要知道心者这一基层可是心者会的中坚力量。 转念间,一道强风已袭向另一旁的遁心者。所过之处那片草地瞬间变得一片狼藉,猛烈的风暴像出膛炮弹一样打了过去发出巨响,可除了空中飘零的几片草叶和土尘,根本不见遁心者的影子! 糟了! 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使用远程攻击,而是打算追击白宇轲!淑雪暗叫不好。 “可恶,居然玩阴的。”淑雪眉头轻轻一皱,转身向我离开的方向寻找遁心者的踪迹。 与此同时,我正拔腿狂奔。 我嘞个天坑啊! 我刚刚看到了,在风女施法时,那个猥琐男先一步遁入地下,躲过了风女的攻击。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应该是以我为目标! 那人是怎么做到的,特么的土行孙转世?! 旋即我感觉到了脚下地面的微弱振动,不由得脸色大变,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颤栗、兴奋。已经好久都没有这么紧张惊惶的情绪了。 这只有在电影里才能体会到的那种感觉深深地印在了我的灵魂身处,以至于让我忘记考虑除逃生以外的任何事情。 猥琐男速度如此之快,继续跑会马上被追上吧,三秒前风女刚刚使用了一个招数,用膝盖想也知道她肯定不能马上再次施法了!我该怎么办? 这绝对不是华安镇上的小打小闹那么简单的问题了。华安群架顶多会让你缺胳膊少腿,只有偶尔会出几条人命,但是在这里则有很大的几率死亡!鬼知道这源基界有没有禁止杀人这条法律! 噗噗嗤——! 破土声炸响,土粉石子横飞,我本能的用胳膊护住脸,石子打在身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下一秒,遁心者便出现在了我面前半米不到的位置!我瞳孔微缩,大脑仿佛一瞬间停止运转了,甚至连防御的姿态都没摆出。 “你倒是……他妈的再跑啊!!”只见遁心者举起不知何时用黄土块凝结成的一根手腕粗的土棒,“砰”地猛砸到了我的左肩部! 他刚刚这句讲的不是源基语,但我无暇细想。幸好刚刚极力偏头,不然很可能被砸爆脑袋。 由于遁心者没有刻意维持土棒形态,坚韧的土棒应声而碎,但是我也被击倒在地。麻木充斥着大半边身子,以至于剧烈的疼痛感都被延迟了几秒! 天坑…啊,真tm痛!全身发软,好像爬不起来了,是肩胛骨断了吗,怎么会这样,我以前也挺抗揍的,怎么会只挨了这么一下就站不起来了?况且我还有这件黑色皮甲的保护着,不然可就真的惨了。 这源基界真是太变态了! “异界小哥!你没事吧!?”淑雪因自己的失算而感到了愧疚,对着遁心者吼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他是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的平民,你为什么要攻击他?你们心者会就是这样履行所谓的秩序吗!” 淑雪也不知怎么的,她对我总有种特殊的感觉,就好像是见到了离别已久的故人。见我受伤她也恼怒了。 “呦!你这女人可真傻的有意思!你这不是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呃哈哈哈,我们出现在了这里,自然是收到了上级的指令。而我们小队的任务,是全歼这一地区的可疑人物,一个不剩!至于你们反叛军,渣都不能留!”说罢,遁心者眼神一动,手上迅速凝结出一柄长柄土锤。 在心者会的角度上,易老的裁决军就是反叛军。 淑雪冷冷道:“我们不是反叛军,是裁决军,你们的恶行终将得到审判。” “我呸!一群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是的蠢货!多说无益,就用这个了结你吧,呃哈哈哈!”遁心者抡起土锤,脸上露出了癫狂的笑容,那是一种对实力暴虐嫉妒的痴迷。 曾有很多人说遁心者精神方面有问题,一动起手来脑子就不正常,但是不奈何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最终获凭本事获得了“心者”的光荣头衔。 “臭小子,你先去死吧!!”一个呼吸间遁心者经过蓄力的一击已经袭来。 我能够清楚的听到耳边的破风声却根本无力躲避。 天坑的,我招谁惹谁了,上来就痛殴我一顿,这一击如果躲不开一定会脑浆四溅!虽然我曾有过死的想法,但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方式啊。 疯子!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这么远的距离,淑雪没有任何办法救下我,也就是说如果遁心者不失手那么我的死已经是必然! 虽然相识很短暂,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她依旧为不能救下我而自责。 “抱歉。” 淑雪艰难的咬紧牙关,她几乎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26劫/城门火,池中鱼 第26劫/城门火,池中鱼 已经没办法了,就算淑雪打出攻击也无法瞬间干掉遁心者,我一样会死。 淑雪艰难的咬紧牙关,她几乎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在想,至少,不能让遁心者安然无恙的杀掉我。 而遁心者攻击我这个空档又是绝佳的机会,不如拼一下放出大范围攻击。 “既然我救不了他,那么,遁心者,你就给异界小哥陪葬吧!!” 千钧一发之际,酝酿好法术的淑雪将似风一般的能量输入地面:“反重力风压——!” 一股强大的风力从以淑雪为中心到周围几十米的地面上向上升起!遁心者一惊,没有料想到淑雪居然直接使用这么耗费体力的大型法术。连忙放弃了攻击我,将双脚深深地陷入草地之下,以此稳住身体重心。 他想遁入地下,以此来免疫由地面向上的狂风,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克服风力再向下哪怕一厘米! 而且在风压的影响下可供遁心者呼吸的氧气正逐渐减少。 淑雪也很强。 被吹得脸都变形了的遁心者也慌了,大吼道:“都别藏着了!给我干那个女的!!” 听到这声大喊,远处奔来了四个头戴斗笠的怪人,速度极快的接近淑雪,可刚靠近风暴的边缘就被强风吹开,不得寸进,更是有一个人直接被风带上了十多米高空,然后狼狈的摔下来,生死未卜。 “这帮废物!” 再这样下去遁心者就会被强风吹到高空坠地而死,即便他有控制土元素的能力也无济于事,因为遁心者已经根据这风压的强度判断出,以他的体重倘若失去中心至少要被动移动到不下二十米的高空! 他的“控土术”看似快,但其实是需要一个短暂的延迟时间的,而且还要求必须同土壤接近才行。高空自由坠落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遁心者可没有能够在接近地面的一瞬间快速完成控土并安全遁入土中的自信。 他会在遁地前摔死。 “呃…!”遁心者松开了土锤,任由它化为土粒被强风吹上高空。空出双手的遁心者打算弯腰将双手插入草地中,这样一来就可以增加两个着力点,也就更容易遁入地下来躲避淑雪的风压。 可是他没有成功。漫长的一秒过后,风力已提到最强。 只见遁心者紧咬牙关,奋力地调动全身力量想遁入地下,可是不奈何淑雪造成的向上风力实在太强,无论多么努力也无法再继续向地面移动。遁心者脚下的土块已经快要抓不住他了,纷纷崩溃瓦解被吹上高空。 疾风像刀刃一样在遁心者皮肤上留下伤口。 反重力风压是淑雪的一种大型范围性的攻击,对自身的消耗和对外威力都很强悍,伏在地上的我当然也受到了致命的波及!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我一瞬间被吹上了十米之上的高空,而且还在不断升高! 人直接飞上十多米,这是在我的世界里遭遇龙卷风才可能实现的,可是在源基我却亲身体验了一次。 失重,晕眩。 天坑啊!本来在土锤停下时我以为我得救了,可这明明是让我换了一种更利落的死法,这特么比一栋楼都高了吧,风女你个歹毒的女人,果然我的警惕没有错! 啊——! 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了死亡的身影,此刻头脑格外的醒。恐惧。我从来没有这样完全被恐惧吞噬过,从来没有过。 由于体力消耗严重,淑雪的呼吸开始凌乱,看来击杀遁心者失败了,唯一中招的人只是我而已。她也想尝试着缓慢地减小风力,让我在安全的高度着陆,这样我也许就不会丧命。但不料身体突然承受不了这股能量,导致了对反重力风压的能量供给骤停。 法术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它需要施法者强大的能量传出才能实现,其施法过程中不能出一点差错。如果受到了干扰,轻则法术被迫骤停,重则元素反噬施法者的修为甚至是身体! 风力的突然消失,让遁心者感到很诧异。 如果那女人再多施招几秒,那么自己也肯定会被吹到天上然后掉落造成重伤!可是怎么突然停止了? 此时遁心者完全忽略了我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说,呃,呃哈哈!”遁心者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恢复了莫名的自信,开始叫嚣:“原来是体力不支了,小娘们儿我还以为你多牛x呢!已经耗光体力了吗?呃哈哈哈,你倒是接着得瑟啊!源基娘们儿再怎么强也是个娘们儿。” 别墅外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易老和何修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其实从遁心者刚刚发起进攻的时候,易老与何修就开始等待时机,一个能够一举秒杀遁心者的最佳时机! 心者战士的突然出现让易老十分惊讶。 无法确定是不是还有其他心者会,人在附近埋伏,贸然上前支援淑雪是不明智的。心者会虽然在众多组织中是人数算是少的,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那些“者”乃至“心者”的单体作战实力。 易老也曾和遁心者等心者有过交集,知道遁心者领悟的独特的能力,只要有土的辅助就几乎是无发击杀的!不然他也不会攀升到“心者”这一职位并担任战前侦查员。 遁心者以疯癫无畏的攻击方式令许多术师和武者闻风丧胆,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遁心者“杀不死”这一特性,即使打赢他了也杀不了他,只要他遁入地下就近乎无敌。这种强大的变种遁术即便是造诣很高的土元素术修也无法掌握,谁都不知道遁心者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并非真的不死,除非你可以打碎整块地表或者有其他方法将其逼出,还有就是一击必杀! 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伺机瞬间解决掉遁心者,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做好防御措施,以免其他心者会的人暗地偷袭,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现在在别墅里的易老、何修和外面的淑雪可都是对抗心者会的核心主力。 而且就算没有我方指挥级人员伤亡,放跑遁心者回去报告我方位置也是对战局的极大不利,原计划肯定需要大改;九万余名裁决军战士还有两天才能到达这里,现在根本来不及下令更换集合地!也就是说,倘若心者会提前知道了易老的动向而在易老一方军队没有抵达的情况下对易老发动袭击,那么这场战争还没打响就会以失败告终! 一开始把裁决军四散隐藏起来本就是为了减小目标,打心者会一个出其不意,但问题就是易老三人身边没有兵力,如果被敌人将了军那就弄巧成拙了。 在易老看来,只要自己、淑雪还有何修是安全的就可以,至于我这个外人的安全就不那么重要了,当然,最好能活着。 其实当前情况下我死了也对易老没有实质上的损失。 这不是残忍,是现实。 而现在,就是偷袭遁心者的最佳时机! 何修在别墅最顶端射出一支寒气四溢的冰箭,直奔毫无防备的遁心者。她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开始下降的我,悠悠地叹了口气,心中默念道:“对不起,这次连阿雪她也无力救你了。愿神灵保佑你,下辈子能够幸福平安一生。” “无需有什么负担,这笔账就记在心者会身上。”易老面色冷峻。 另一边,隐约感受到了由远而近的一股水属性能量,淑雪大感放松,闭上了双眼十分平静地遁心者说道:“猜猜看,你死亡的概率有多大?” 遁心者感觉自己听了一个笑话:“哈哈?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是你,要死在我的手里!” 可是就在遁心者准备再举攻击淑雪时,突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再迈动一步! 第27劫/再入诡谜空间! 第27劫/再入诡谜空间! 发现异样的遁心者低头一看。 不知何时自己的腿部已经被一支冰箭贯穿,箭身上恐怖的寒气使血液和肌肉瞬间失去活性,连流血的机会都没有!而自己中箭时竟然毫无察觉,袭击之人绝对是个高手!如果不撤难逃一死! “哼!走着瞧!”遁心者果断地以最快的速度钻入地下,无影无踪。 噗。 紧随而至的第二箭就没有那么精准了,箭矢没入草地冻结了周围几米的草地,威力显然比第一箭更强,但是这次连遁心者的衣角都没有擦到。 “还是没有命中要害啊,唉!跑了就跑了吧,就让他回去报信,只能祈祷他们不会太快派兵回击。现在必须给军队发送紧急信号通知他们加快行进速度,早在心者会来人之前到这里集结。”易老跟遁心者也算是老相识了,若要杀掉他的话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所以看到遁心者逃跑易老也松了口气。 同时他也在考虑万不得已之时使用“那个东西”,但是他希望那个东西再也不要派上用场了。它违逆天命,错乱时空,不守万物之道,使用后必将受到惩戒啊。只能当做最后的退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它。 “易师傅,现在放信号集结大军可就彻底暴露了啊,我们会丧失原有的优势!”何修劝道。 谁也没有料到的是,明明已经狼狈逃走的遁心者坚持想要找回一些颜面,于是又从地面探出了头:“你!我保证,你们都会死的很惨……” 彭!!! 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出现了,本打算返回放句狠话的遁心者露头后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十米多高坠落的我狠狠砸中,直接击回地下,生死不明。。。 更加诡异的是,受到如此撞击的我本应血肉四溅,可是四处都找不到我的尸体。 甚至连丁点的血迹都没有! 只留下了一阵浓浓黑雾逐渐散去。 凭空消失,无影无踪,就好像整个人从未出现过。 嗯。 刚刚落地时的剧痛深入脑海,我果然已经死了? 我缓缓睁开了双眼,草地、别墅、夜空都不见了。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我居然……唉!就这么折在这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杀死我的人居然会是风女,上一秒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痛下杀手!漂亮的女人果然是恶魔,都怪我一次又一次的放下防备才导致这般结果。 咦?身体怎么变得这么虚弱,死后也会疲倦么,好想睡觉。 不行!必须先探查一下周围情况,保证安全第一,谁知道会不会死第二次呢。赶紧撑一下地面站起来吧。 左手撑。“……”什么都没碰到。 右手再试试。“……”居然还是什么都没碰到。 那就转头看看。“呃。” “我嘞个天坑!!!”地面去哪里了?!四周怎么都是空的! 我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眼看周围只有那些漂浮不定的小光点,将这漆黑的空间点缀的像星空一样。 星空,难不成是?!没有错,这个感觉。 就是我在咖啡厅二楼的卫生间里进入的那个异空间。我又回来了,那就说明我没有死! 我回来了,在我即将死亡的那一刻,我居然又回来了!看来这次老天真的是保了我一手,啊哈哈哈,起死回生的感觉真的是爽爆了!啊哈哈哈哈~! “不管你是神是鬼我白宇轲都要谢谢你!有朝一日必以涌泉相报!”我兴奋地对着空无一物的空间大喊。 本来必死无疑,突然又意外的得救了,换作谁都会喜出望外。兴奋之余,我并没有忘记最重要的几个问题。 第一点,这里已经没有那种可吸收“雾”了,但是那个通向源基界能量漩涡还在,那么还能不能通过漩涡离开这个空间? 第二点,两次进入这个空间之前我的处境都非常的危机,有可能是在危急时刻我就会被动的传送到这里。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诡谜空间是谁打造的?有没有进入次数限制? 第三点,也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既然我到达源基界之前是通过爵临水吧来到这个空间的,那,这里能否,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 源基界。 “易大师!他到底去哪里了啊?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他?就算是用位移法术也应该有痕迹留下的啊?”何修焦急地向易老询问道。 淑雪也感到很奇怪,她完全想不通我是怎么消失的,但同时也很庆幸:“这附近连他的气味都消失了,就好像,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人一样。不过可以确定他没有死。” 一旁的易老摸着胡子,也一脸疑虑:“绝对不可能是被其他心者带走了,老夫也曾是心者,能感应得到附近只有遁心者他一个心者。”易老来回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小子是依靠小何修的召唤术穿越界面过来的,难道是小何修你的召唤魔法这方面出了问题?” “啊…啊!很有可能喔,他是我第一个成功召唤出来的‘死灵’呢,但他不是易师傅您的故人么。”何修茫然道。 “所以,老夫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易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哦?是什么?”淑雪追问。 易老没有卖关子,直接猜测道:“也许小何修的召唤术一开始就是失败的,只是恰好在她启动魔法阵时那小子用自己的能力来到了源基界。无需依赖召唤术,那小子本身就可以穿梭界面!而他也一直在跟老夫装疯卖傻!” “这怎么可能呢?目前已知能穿越界面的通道只掌握在心者会手中啊。”淑雪首先质疑道。 “不,这很有可能。”易老反驳了她,并给出了一个推测:“他若没有穿越空间的能力,那么刚刚他消失的事情就无法解释了。因为老夫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这就排除了他被他人施术召唤走的可能性;只有自己主动穿越界面的情况下才有可能释放清理遗留痕迹的法咒,从而做到‘无痕穿梭’。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是个普通角色。” “哦哦,原来如此。那他走了也是好事。”何修点点头。 易老继续道:“可问题是,他和老夫是同一世界的人啊,那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类似的法术供他学习呢,也许他以前就来过源基,这小子,隐藏的秘密太多了。哼,早知道他不可信!” “唔~那么说的话。这次召唤法术又失败了啦!”何修认同了易老的猜想,同时也为自己的失败而苦恼不堪。 一向反感何修过分卖萌的淑雪这次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只是静静地漂浮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至少他不会是心者会那边的人,遁心者对他下了死手,而且如果不是他我也无法发现遁心者。” “嗯,不可定论。”易老看了看快要接近地平线的月亮,打了个哈欠:“好了,经遁心者这么一闹,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咱们没有休息的时间,必须收拾东西转移阵地。一天之内至少要将裁决军汇合一半,赶快发信号通知大军全速集结,等天亮了老夫自有安排。” “好。” 走着走着,易老的步伐一顿:“等等,他来这里难不成是为了它?嘶……那东西在老夫手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但愿是多虑了吧。” “易师傅好好休息,千万不要担心太多哦!”何修一边走一边揉捏着易老有些僵硬的肩膀,就像一个给爷爷按摩的小孙女。 “对了,小淑雪啊,刚刚一战你消耗太大,抓紧时间休息吧。”易老心事重重的说道。 “嗯,知道了。”淑雪也是心不在焉的答应着。 第28劫/诈谎神兽现身 第28劫/诈谎神兽现身 易老和何修走回了别墅,只留下了淑雪一人望着月亮默默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皎皎月光,是那样的飘渺,引人沉溺。 思绪久久徘徊,而风一扫而过。 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悄然而逝。淑雪仍在默默注视着那淡去的沟通法阵,感触颇深:“虽然你我只相处了一天不到,可是你的突然离开还是使我好难受。你到底是不是异界人,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为什么呢。弟弟,那会是你吗?” 淑雪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呢?处事不惊水平心静的那个才是自己啊,自弟弟被杀害后已经很少会有这种情绪波动了。 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那个异界男孩也不会离开了吧。是自己不够强才没能保护好他,归根结底是因为不够强,所以留不住的东西太多。 而且,淑雪诧异地感觉到她和他曾经见过,也就是那种熟悉感。难道真的像易师傅讲的那样存在轮回转世这一说吗? 罗达克,如果真的是你,为什么不和我相认,你还怪我吗? 罗达克……唉! 算了,这些先放一放吧。遁心者逃回,我们这一带的位置暴露,或许明天就会提前开战。作为指挥者之一,决不能影响大家的势气,与心者会这一战,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赢! 这次一定要为北方人民铲除心者会这一毒瘤。一定,一定要为死去的弟弟报仇雪恨! “暴露就暴露,索性痛痛快快的直接开战!心者会,千刀万剐。”温柔的形象也不能完全掩盖骨子里的愤怒。 淑雪飘回别墅,落在她的床上,带着深深的思绪准备进入梦乡。可是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白宇轲“死亡”的那一刻始终缠绕在淑雪的脑海,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那时候只要再进一把力就可以再次施法接住你的,只要再进一把力,对不起……”清醒的意识逐渐模糊了。 可是我,不会知道自己的离开已经在这里埋下了因果,即使我离开了源基这个世界也了不清和它之间的瓜葛。 …… 另一边,幽暗的诡谜空间。 在这个不知外界时间的神秘空间里,我发现了许多秘密。 “嗯,首先要整理一下信息。”我用手指卷着头发,陷入沉思中。 我第一次进入这个诡谜空间时因为太过震惊,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那就是我身上的这件黑色皮甲,好像自从我进入这个空间后它就在发生可感知的微弱变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了灵魂的活物! 初到源基界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只不过当时精神状况不佳,被我忽略了。 可是这根本不现实,就算这件皮甲是由某些生物的皮制成的,现在它也只是单纯的没有生命的死物啊。 当然,这只是我以前的观点,在亲身经历了这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诡异事件之后,我更加相信万事皆有可能!这还真是疯狂。 还有我旁边的这个能量漩涡,不管是外观形状还是散发出的气息,都可以让我确定,这绝对是通往源基界的那个漩涡。如果我再掉进去应该还会出现在源基,我可不想再回去了。 而最大的发现是,就在不远处,居然还存在着另一个能量漩涡!可以大胆的推断,这极有可能是回到我原本世界的通道。只可惜在这个没有摩擦力的空间里我是无法自己主动移动的,根本没有办法前去查看。 看得见,摸不着。 「唉,怎么能这样啊!居然这么快就又进到隐匿空间来了!你总是在打乱计划!本神兽的灵魂又淡化了一些,这回能力又变弱了。」 这声叹息和抱怨并无异常,可是我却惊恐地愣住了。因为我刚刚没有任何举动,也就是说这是另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这一次,我终于切切实实的听到了神秘声音。 之前两次被魇住就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天坑!这里还会有谁?这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自己亲身经历了诸多超自然事件,已经对这方面有所免疫了,可结果,喵的我要吓尿了啊!是人是鬼你好带出来亮个相,躲在暗处吓人算什么本事! 这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自己一样。 毛骨悚然! “你,你……”我果断做出了决定,自身安全要紧!于是便果断地摆出了下跪的姿势,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鬼大仙啊!我的确是做了不少坏事,可是您也得给我点私人空间啊,怎么都追到这儿来啦?您看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招待您的。” 可恶啊啊啊啊!我珍贵的面子啊!要知道这可是比我贞操还珍贵的东西,我居然毫不犹豫的给丢了。 没想到经我这一闹,居然真的有东西出现了,一个通体乌黑类似猫的影子缓缓出现在我面前,并不断凝聚成实体。 「哼!白宇轲是吧,你这家伙怎么能这样!你,你迟到了整整五年,五年啊!知道吗!?而且还百般阻止本神兽侵占你的驱体,处处忤逆!」 “什么玩意?”本以为这么霸气的出场,应该是什么牛x的狠角色,可万万没想到,这是一只说人话的小黑猫?就这,我居然被这货吓了一跳? 唉等等,好像换作谁都会吓一跳哈。 小黑猫有着充满邪性与灵光的眼睛,与一般黑猫不同的是,它的眼眸是翠绿色的,并且隐约泛着精光。那一身可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带有特殊光泽的毛发,尤其是脖颈处一圈特别长的鬃毛更显现出小黑猫的高贵典雅之气。 我端详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我记起来了,这种黑猫!” 我恍然大悟,然后一脸厌恶地低吼道:“天坑啊,遇见黑猫会带来厄运的,而且还会说人话,怕不是成精了!丫的你个畜牲快离我远一点,要不然我一脚把你踹出翔!” 「……」黑猫好像定在原处了一样,愣住了。 见“厄运猫”还没离开,我决定动用必杀技,凡是猫都害怕这招!首先深呼吸、气聚丹田,将力量凝聚于喉,然后—— “汪汪!呜~汪汪汪!”去你的吧,猫都怕狗,看我这下吓死你! 黑猫人性化地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尖声大叫道:「蠢猪吧!本神兽可是高贵稀有的神兽——诈谎兽!」 它高傲的昂起了头,用酷似人类的轻蔑的眼神锁定着我:「而你,就是本神兽新任搭档,或者说是共生容器。一生的任务就是协同本神兽复兴曾经的诈谎兽部落。不过本神兽比较希望你成为奴隶,因为和你这种蠢货平起平坐简直是在侮辱本神兽!蠢得无可救药!」 神经病,这只猫到底怎么回事?说汉语、表情丰富、满口胡言、还在不停地侮辱我?不过我刚才的表现确实很蠢就是了。 可是你一只猫有什么可猖狂的!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开始用言语攻击这只黑猫。如果它什么都不懂,那就说明它脑子有病,会吐人言仅仅是个不为人知的意外!如果它愤怒了,那就……那就nb了。。。 挑衅的小骚话我是张口就来,一点压力都没有:“什么诈慌?还神兽?!就你?除了会说话会装逼眼睛亮的像灯泡以外没什么地方像‘神兽’啊,离远一看还以为铁轨上绿灯亮了呢。要不你叫一声来听听?来,神兽小朋友跟我学——咩~~~你看是这么叫不?” 也许我的胆子是时隐时现的,平日怯懦怕事,一但勇气上涌或者犯起傻来就会万物无惧!就是莽,就是愣。 「……敢不作死么。」 第29劫/抉择 第29劫/无法选择的选择 “什么?诈谎,还神兽?!就你?除了会说话会装逼眼睛亮的像灯泡以外没什么地方像‘神兽’啊,要不你叫一声来听听?来,神兽小朋友跟我学——咩~~” 我自顾自的评论着神秘的“小黑猫”,完全没有注意它因愤怒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声音。 话说这长毛东西真的是猫?乍一看倒是挺像猫的,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诈谎兽又露出了似人类一样愤怒的表情,用空灵且尖细的声音吼道:「蠢猪白宇轲!不仅迟到五年,而且期间还阻挠本神兽抢占躯体,浪费了无数灵力!你偏偏这时候第二次进入了这隐匿空间,灵魂与身体的链接得到修复,这还怎么让本神兽把你的灵魂挤出去啊?可恶,越说越气,你最好小心点,可别让本神兽找到机会报复!」 我嘞个天坑,这货居然还下载了这种表情包,真好玩哦! 没多想它这番无厘头的话,我克制住了内心的惊憾和恐惧,开始向眼前的生物询问:“唉,神兽哥哥,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叫‘白宇轲’的?” 丝毫没有察觉话题已经被转移的诈谎兽见我终于有问题请教自己了,觉得自己的面子终于找回,十分舒爽。然后一脸高傲的飘到我的正上方,想让我昂首看它,可是我并没有那么做。 「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恳求,那本神兽就勉为其难地帮你解开疑惑吧。谁叫本神兽这么热心肠呢?哼哼!对了,本神兽是母性,不要叫哥哥。」 “我管你公的母的,特么的你快点进入正题行不行。”我已经无力吐槽这只自称诈谎神兽的家伙的自大、脑残,除了想知道它是如何知道自己姓名的原因以外别无他求。 「你要学会尊敬,本神兽可是你的长辈耶!比你年长两千五百多岁呢!」 两千五百年? “我嘞个天坑!真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家伙吹牛皮别有一番滋味啊,特么的二百五还差不多吧?别说两千五百年了,要是有能活过二十年的猫我白宇轲就脱光了绕着大街跑一天!” 其实有没有寿命二十年的猫我还真不确定,目的只是要试试这只猫是不是真的智商奇高。 虽说明知道这只是玩笑话,但诈谎兽却不自觉的看向我的衣领深处,并吞了口口水:「真的?……呃,本神兽是说,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说的,真不愧是父子啊,有些地方还真像。」 ……?! 我并没有在意刚刚诈谎兽的异动和它那贪婪的眼神,而是被一个词镇住了。“卧槽,你说什么?你真的见过我父亲吗?!” 「没错。」 “那你知不知道……” 「住口!一提起来这破事本神兽就来气!」突然,诈谎兽的情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当年因为一个大事故,你老爹他和本神兽解除契约之后就让本神兽安心等你几个月,让你成为本神兽新的契约者,继续完成复兴部落的光荣使命……可是万万没想到啊,说是几个月,结果你个蠢猪居然让本神兽在这里苦等了五年多!!再加上多次侵占你的躯体失败,诈谎之息能量都已经临近枯竭了!你丫的差点害死一只高贵的诈谎神兽你知不知道!」 尼玛有没有毛病,我还没怎么说话呢,你这只死猫秀什么口技啊,小嘴跟机关枪似的。不过经它这么一嚷,终于想起来了,那时候脑海中的神秘声音就是它的声音,原来这只猫早就“亮过相”了,只不过是我一直没注意而已。 还有,它提到了“五年”。五年前我刚好十二岁,就是父亲离开的那年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不成? 这是一条难得的线索,我当然没有理由放弃,于是继续追问:“你的意思,是说你很久以前就认识我父亲喽?” 「嗯,那时候还没有你呢,小孩子。」 啊!好不爽,居然在我面前装老成,明明你自己就一副学龄前儿童的样子。。。 “我怎么那么想踹你……不过,可以确定你是真的活了很久。请允许我做一下最后的确认,我父亲的名字是?” 「白禹轲。和你的名字同音,出生在罪溢界,华安镇。」 这的确是父亲的名字,看来诈谎兽讲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父亲的去向,终于有线索了! “嘶嘶!” 突然间,寂静的诡谜空间出现了奇怪而又恐怖的声音。 伴随着这奇怪的声音,诈谎兽的身上竟然升起了阵阵黑雾! 「不好!都怪你个蠢猪浪费时间,供给生存的力量快没了!可要是再沉睡一次就不知何时才会苏醒了……只能……你快跟本神兽来,回你的世界!!!」 说罢。诈谎兽妖异瞳孔中闪烁绿光,前爪迅速地撕裂了空间层,一瞬间便消失在了一人高的空间裂缝中! “我嘞个天坑!”我大惊,“这么流弊!” 刚才,诈谎兽好像表现的非常惶恐不安,还让我跟上他。可万一卷入麻烦可怎么办?甚至还有可能危机生命! 我又不了解它。 可重点是它有可能帮我回到华安,这突然一走都没给我再问的机会,我是跟还是不跟? “源基界入口对面的那个漩涡不就是回去的通道吗,为什么要走空间裂缝?”这空间裂缝怎么看怎么危险,于是我大声问道,希望已经进入裂缝的诈慌兽能听到。 万幸的是诈慌兽回话了,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能依稀听清:「那是诡冥界的入口,裂缝很快就会愈合,赶快跟上本神兽……」 我焦急地注视着眼前的一道空间裂缝。被诈谎兽称之为隐匿空间的这个异空间在不断自我修复,空间裂缝也在不断变小。这样下去会被困在这里的!无法移动,无人帮助,那样的话要何时才能出去?!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连那个生活了十七年的世界都失去了,可是,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没有时间犹豫了,我没有选择!现在必须要上! 我终于做好了决定,一咬牙,将手伸向了这未知的大门。 …… 迷云遍布的生活始终伴我左右。自几年前开始,平凡安逸不知不觉间已离我而去,就连心中那个最纯净的爱情也被金钱玷污了,只有历历在目的混沌、不堪。 时常迷失了人生方向,忘记了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种麻木伴随着恐惧一阵阵的袭来。父亲离开的那年起,一切都变质了,飘渺虚幻了。 打击与伤痛接踵而至,迷茫始终未曾停止。 老天为什么不让我和其他同龄人过一样的生活,非叫我逐渐堕落不可呢? 算了吧,一切都顺其自然就好了。不是说“否极泰来”吗,我也总不可能一直这么黯淡,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得到绚丽之神的拥抱。只要有这份心,就会改变……吧。大概。 渐渐的,我的身体开始模糊不清,然后瓦解、虚化,最终消散在了茫茫虚空之中。 空间裂缝完全闭合了,一切都静了下来。 这步棋究竟是对是错呢? 第30劫/回归! 第30劫/回归! 一个明朗的清晨,温暖的阳光刚刚驱散了昨夜的阴寒,街道上还算冷清。可是就在这略显简朴的镇子里的一条窄巷里却十分热闹,几个痞气十足的不良青年一大早就开始了日常的争斗节目,这便是这里最底层次的冲突。 战团分为两方,其中只有两人的一伙明显处于下风,二人身负多处轻重不一的伤痕,其中一个还能勉强自保,另一个却在牵强的负隅顽抗。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非常的熟悉,在源基界的惶恐不安不知不觉间早已经烟消云散。 这……这是,这尼玛不是华安镇吗?!我居然回来了!大惊喜啊有木有,居然回来了! 居然回来了啊! 我想要兴奋地呐喊一番来发泄心中的激动,可是却猛然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仔细观察周围,视野内明明是一片漆黑、混沌不堪,但自己却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身处的巷子和巷口正在打斗的两伙人,只不过一切事物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我嘞个天坑!搞什么这是!鬼遮眼吗? 就在这是,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骤然响起:「还没有发觉么,你现在还是群体颗粒的状态,没有实体的。先用意念将你的身体凝聚成一个整体,然后恢复正常状态。」诈谎兽此刻正伏在这个巷内的一个垃圾箱盖上,双眼紧闭,黑亮的毛皮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光泽,看起来非常的虚弱。 群体颗粒?我这是被分解了?那为什么还有意识? 『你这是怎么了?』因为无法发声,我试着用意识与诈谎兽沟通,发现它确实能听到。 「没……没时间解释了,快去随便做点什么改变巷口那些人的命运,给本神兽收集一些诈谎之息……不然本神兽马上就会陷入沉睡的……要是本神兽再度沉睡你绝对会会后悔一生的!」传达完这段信息,诈谎兽的身躯又黯淡透明了一些,显得格外单薄。 这突如其来的指令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就要沉睡,这得困成啥样啊。还有‘诈谎之息’又是什么鬼东西,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怎么改变他们的命运? 而且如今我已经回到华安了,那我还有什么理由要帮这只猫呢。 唉。 我又用感知‘看’了一下周围熟悉的事物。我一向之恩图报,我知道,如果没有诈谎兽,我现在应该还被困在诡谜空间里吧。更何况,这只‘黑猫’还极有可能知道父亲的下落。 『那你先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收集你所谓的‘诈谎之息’?』 「……先…凝结身体,然后…随便,救他们或打倒他们都行……最好是给他们一些惊吓,总之快点给他们留下深刻的记忆就好……」仅仅十几秒,诈谎兽不断的从体内涌出黑色雾气,已经黯淡的看不出原来的身形了。 天坑!这么快就要下线?!要快点才行。 我控制着呈暗黑色的群体颗粒状的身体飘向两伙不良青年的上方,开始按诈慌兽说的努力用意念凝聚身体。不一会儿,分子大小的黑色元素已经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黑雾。 能成,再加把劲! 赢了的那伙人中有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高大青年正在打电话汇报情况:“大姐头放心吧,这回真的搞定他了,保证打的服服的!” 正在踩踏倒地的黑衣青年的一个尖嘴瘦子最先注意到了头顶的异象:“唉唉!都先停手!你们看看这蠕动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昂!” “艾玛,吓老子一跳,什么啊?烟雾?” “妈的!不能有毒吧。” 几人本能的后退数步,远离黑雾,只留下另一伙无力站起的两人,一个半跪喘着粗气,一个趴在地上挣扎着要坐起。 此时的我非常心急,因为不论如何努力,身体都无法再继续凝聚了,就好像有一股排斥力在阻止身体复合,合成到“雾态”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这样下去非但救不了诈谎兽,而且搞不好还要以这种形态过完后半辈子,那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啊!!可恶! 「……真是…蠢猪!」 诈谎兽费力地抬起一只颤抖着的前爪,一道紫色光束抖动着慢速射向白宇轲。有了诈慌兽的帮忙,仅用一瞬间,所有黑色能量元素疯狂地涌向一个中心,开始凝聚成人形。 刀疤青年首先从惊愕中脱解出来,颤颤巍巍地对着话筒道:“大……大姐头!这,这也太tm邪门了!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妈的,老娘怎么知道!快点走吧,按你那描述就不像是什么干净东西,既然打赢了那就赶紧回来别再惹是生非!”说罢,电话那头的年轻女人便挂断了电话。 “姬姐让咱回去呢。” “快走,撤了!” “走吧走吧,这鬼啊神啊的少碰为妙。” 很快这伙人相互簇拥着仓皇逃走,纷纷暗骂晦气,有两个刚才碰到黑雾的人甚至连外套都不敢要了,直接丢在巷子里。 其中一个一脸麻子的枯瘦青年临走时朝巷内看了一眼,随即也跟随众人离开了。 此时黑色能量元素已经完全凝聚成人形,我感觉全身一阵舒爽,逐渐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嘶嘶!身上环绕的黑气已经散开,身体的实体完全恢复! 第一缕光线传入了视网膜,由于刚刚恢复人形,还不太适应光亮。 恢复正常身体后那种奇异的感知力消失了。不过,现在不用依靠感知力也能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事物!还是正常状态比较舒适。 可正当我准备去收集那个神秘的“诈谎之息”时,却发现大部分的“目标人物”都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地上狼狈的两个人。 我靠!!!这个人,居然是……怎么可能!?刚刚没办法用眼睛看,难道刚刚被打的就是他? 区区几个人怎么可能伤的了他?! 我想立刻跑过去扶起那个黑衣青年,可是刚刚恢复身体的我无法正常控制身体动作,竟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容不得多想,我冷静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状态,爬了起来。 “喂!你还好吗?是我!”我冲过去扶起了遍体鳞伤的黑衣青年,让他靠着墙壁缓缓坐起。黑衣青年的嘴角已经开裂,殷红的液体从伤口流出。 他很震惊的看着我,也许他刚刚看到了我从黑雾变成人。 我发现他意识很清醒,想要询问事情的缘由,却突然想起了诈谎兽,于是将黑衣青年搀扶到墙壁旁。 青年惊讶地看着我,略带激动的说道:“你真是…白宇轲?!卧槽尼玛这几天怎么人间蒸发了?到处都找不到你,那老房子也没人。咳!我还以为真如传言所说,就差去棘刺帮把你劫回来了!” “秦瞰天!先别说话了,休息一下吧,一会我再向你解释。”我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 “哈哈,这都小伤。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秦瞰天微微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不过每次呼吸都使他疼得龇牙咧嘴。 我和秦瞰天是朋友,知道他这个硬汉就算骨折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此刻他的表情却那么痛苦,这种痛不只是肉体上的,还有一种痛来自他那颗高傲的心。 第31劫/诈谎之息 第31劫/诈谎之息 在我印象中无论什么样的争斗他几乎都逢战必胜,但这次怎么会受此挫折呢,一会可得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蠢……快点……」诈谎兽的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于我的脑海。 “来了。” 靠!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恩人,我特么到底要顾哪边! “嘁!”我狠狠地咬了咬牙,“死猫给我撑着点。” 我大步走到垃圾箱旁边,一把抱起虚弱无比的诈谎兽,快步回到了巷口。“喂!还没死吧?这团空中飘浮着的几团黑色雾气就是‘诈谎之息’了吧。” 「……是了…」 我很疑惑,明明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改变谁的命运,这所谓的诈谎之息怎么就凭空出现了?也许是诈谎兽的叙述有问题么。 又看了看坐在墙边的挚友秦瞰天,他的神色愈发平静缓和,没有了太激烈的反应。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怎么使用就你自己来好了。”我贴心地将诈谎兽托举到一个接近诈谎之息的高度。 诈谎兽万分疲态却不失贪婪地吸噬这手掌大的一团诈谎之息,身体消散的速度慢了许多,并且正以缓慢的速度自愈着。看来这黑色雾状的诈谎之息就是诈谎兽治愈身体的能量。我静静地在一旁守护着诈谎兽,时不时地观察好兄弟秦瞰天的状况。 一边是并肩多年的兄弟受伤,一边是偶然出现的“救命”恩人垂死。我是重情谊的人,也正是因为情谊,我毅然选择了照看这位恩人,还有一点原因就是我相信秦瞰天过硬的身体素质。 对于这充满神秘的诈谎兽,我能感到一种安心的感觉,它就好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让自己忍不住去接近它、保护它……但是与此同时也让我察觉到了一些隐藏着的危险之感,仿佛那种安心只是虚幻的假象,这种矛盾的感觉令我不太舒服。 就这样,显得十分漫长的半个小时过去了,诈谎兽已经手掌大小的几团诈谎之息吞噬殆尽。 「太少了。」 虽然诈谎兽没有恢复常态,毛色和眼睛依然黯淡无光,但是身体已经不再冒出黑气并淡化了。 我见诈谎兽已无大碍,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说你啊,这么点黑气你也要吃半个钟头?他喵的还嘴上吃着身上漏着!看的我心脏一紧一紧的!” 「也许你以后也会体会到这种感觉,呵呵。」诈谎兽说出了这样一句饱含深意的话。 它的状态明显恢复了不少,可是按照在隐匿空间时的状态来看还是差了太多,不过好歹不用担心沉睡个百年千年的了。 “那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吧?” 「是啊,本神兽福大命大。不过,你的那位朋友好像情况不太乐观嘛。」诈慌兽随便一看便得出结论。 什么? “秦瞰天?!”我也察觉到了异状,飞奔过去。 秦瞰天面色惨白,嘴唇发紫,竭力按住胸口大口喘息,刚毅的面容已经扭曲:“从刚才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是内伤,内出血。妈的!要不是刚打完几场擂台就和荆刺帮干了起来……嘶!他们几个人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一向身板硬如铁的秦瞰天居然会被打成这样! 原来刚才他的平静并不是代表已无大碍,而是身体正不断的虚弱! 这种时候也需要冷静,我立即做出了决断:“那我先把你送到最近的诊所,再叫救护车来接你去医院。可是这华安地方救护车都不愿意进来……” 「不要做无用功了,」诈谎兽果断地打断了我的话,「本神兽可以直接诊断,他不仅肺叶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断裂的肋骨还严重损伤到了肝脏,而且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期,按你们人类的体质来说他是必死无疑了。不过造成这一结果的是你白宇轲,如果你当时救下本神兽后立即处理他的伤势,而不是选择相信你们人类那点可怜的自愈能力的话,呵呵。」 !!! “你…!”我当时就是为了救你这只死猫才将我兄弟撇在一边,就是因为担心你才在一旁守着你这么长时间,怕你出什么差错,可现在瞰天他性命垂危时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 而且这一个小时里它明明可以告诉我秦瞰天的伤势的,但它却这时才说。它是故意的,果然是能带来厄运的黑猫! 我对诈谎兽仅存的一些好感也随之湮灭了。 但是我此时顾不了这么多,哪怕只有微小的可能,也要拼尽全力去救秦瞰天的命。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宛若亲系的挚友了,也是华安镇上为数不多的牵挂之一。 「如果本神兽的感知能力没有出错,这个名为‘华安’的地方只有几家只会简单包扎的破烂诊所吧?」诈谎兽轻轻一跃,身体主动虚态化,像鬼魂一样飘浮到了我的身旁。 “滚开,别挡路。”我冷冷道。 「像你说的那样,你口中的‘救护车’进不来这里,你抱着他多久能走出镇子得到救援呢,找几个人帮忙用二十分钟抬出去,或是自己一人用三十分钟抱出去?再加上中途可能出现种种意外,那个时候尸体都已经凉了吧。」 我却头也不回,只顾着抱起即将失去意识的秦瞰天,冷冷地回了一句:“那又怎样?我不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略显纤细的胳膊承受着秦瞰天远超常人的体重,我又一次觉得自己看似美感的体型实在无用,是一种弱小,有时候力量要比技巧和外观重要的多! 也许早该改变了。 但是这些要在秦瞰天安全了以后才能想。 「不要摆出那种表情啊,简直是浪费了你那张美丽的脸蛋。你不妨听本神兽一言。如果……」诈谎兽绕到了我面前,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之意:「如果本神兽可以拯救他的性命呢?」 我不是傻子,诈谎兽既然有这个能力却不施救,而现在却主动提出,八成是另有所图。但是这确实是救秦瞰天的一个不可放弃的机会,诈谎兽怎么说也是远远超脱于科学技术的存在,抛去情感因素,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再信它一次。 “给你十秒,快说,你有什么条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嘻,明智之举!首先本神兽要将大部分的诈慌之力和暗元素与你的躯体融合,也可以说是把你与本神兽同化。具体细节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这样本神兽就有办法将你兄弟身上的伤势转移走就好了。」说罢,诈谎兽全身的能量都在蠢蠢欲动,好像早已猜到我的选择一样,「按本神兽说的做他就会没事。来吧,卸掉戒备,切记不要有任何的抵抗,否则会影响到本神兽。」 “……” 我默默的将意识模糊的秦瞰天放在地上平躺以便顺气,然后面对诈慌兽,按它所说的张开手臂,放松了对它的戒备。 秦二货,你可要撑住啊,我这就让诈慌兽救你。 这,我到底在做什么? 可是,只要像它说的那样做就能立刻挽救秦瞰天的生命了。但是它万一反悔怎么办。靠!到这时候了我居然还犹豫,该死的! 第32劫/神秘契约 第32劫/神秘契约 「犹犹豫豫的男人可没有魅力哦。」 “少废话,动作快点!” 「痛快。」 随后,我感到身体内部好像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顽强压制着诈谎兽侵入的能量,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诈谎兽现在正想要突破这层脆弱的屏障。 由于诈慌兽此时状态甚差,这点正在负隅顽抗的力量对诈慌兽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白宇轲!放松,不要有任何抵抗!!!」诈谎兽发现无法把能量融入,于是用灵识警告我,但是却忘记了隐藏自己的本性,暴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某种强烈的欲望。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呢?还有我身着的这件皮甲又发生了异动,好像是在引导什么。唉,管他呢,当务之急是把秦瞰天从死亡线上拉回啊! 嘭。 下一刻大量黑色雾气从我体内爆出,不过倒是并没有发生其他特别的变化。接着,整个身体一瞬间变得轻盈了一些,并伴随着一阵酥麻感。 “这就完成你说的‘同化’了?”话音刚落,我便发现自己的声音与以往相比产生了一点细微的不同,变得比较空灵、飘渺、细致,倒是有点像诈谎兽的声音。 「嗯,没错……嘻嘻嘻嘻~是完成了没错,但是这可不是单纯的能量间的融合哦,本神兽欺骗了你。这融合仪式一定程度施加了主仆契约,本神兽是主,你是仆!哈哈哈!这么多年本神兽为了复兴部落而同别人合作,这些人之中你是最蠢的一个,居然会这么快就打破了原本公平的合作关系,今后本神兽就是主导啦。」 “你敢骗我!”不用再解释什么我也知道自己上当了。 主仆契约,天坑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缺了?居然没发现诈谎兽的阴谋,刚刚还主动放弃了抵抗,这不是就引狼入室吗!向来都是我骗别人,这次终于变本加厉地还回来了啊。 管你什么主仆什么合作的,大不了我一走了之!你耐我何? 哼,诈谎兽!惹了我白宇轲,不管你是神是鬼,我都会让你死!秦瞰天若撑不过此劫,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用你的头颅祭他! 我阴狠地盯着诈谎兽,好像随时会冲上去宰了它似的。 诈谎兽眨了下眼,猫面上充满不屑:「啊呦呦~眼神不要这么骇人啊!又不是本神兽做错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虽说是骗你跟本神兽签订了契约,但事实上是一个难得的可以双赢的契约,比如……」 “那就别特么废话!快点兑现你的承诺,秦瞰天死了我跟你没完!!”此刻,觉得诈谎兽的声音是那样的恶心、龌蹉。 「好好好,恢复秦小兄弟这件事简直是小菜一碟。本神兽脱离隐匿空间后心情很好,而且也脱离了危险恢复了一成法力,就不图回报地帮帮你吧!吾仆……呵呵呵呵。」诈谎兽跃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空灵的声音再次响彻整条小巷。 「白宇轲,你要记住了哦,当本神兽恢复全部实力以后,没有多少事是本神兽无法完成的!包括毁灭最顽强的敌人。」旋即,诈谎兽眼中闪过一道妖异的绿光。 ……… 良久,秦瞰天终于苏醒了过来,感到浑身轻松,疲乏和疼痛感一扫而空。秦瞰天弓起身,膝关节发出一声脆响,缓缓站起。 见到秦瞰天大为好转,诈谎兽再次高傲地昂起头,跳到我的肩上,灵识之声回荡在我的脑中:「怎么样?本神兽是不是有足够的资格做你的主人?」 这就完事了? 我嘞个大天坑啊!这么简单就把秦瞰天治好了?诈谎兽你这么流弊要是去当医生早就扬名立万了啊。 不过虽说是被动完成了那个什么狗屁契约,但也不见得对我有什么约束。一只猫要我做仆人,还要复兴那什么部落?可别逗了,我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着! 你救了秦瞰天,顶多算是恩怨扯平罢了。 “没事了吧?”我关切的问道。 秦瞰天发现自己身负的伤全部凭空消失了,十分不解。见我不再说话并没有要给自己解释的意思,于是茫然开口问道:“我说…女哥啊,我这会儿不是应该快挂了吗?怎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还是说我已经去过医院了,然后你刚刚抽风又把我从医院里背出来了?” 。。。 天坑的,我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不正常呢,还特么“抽风把你从医院背出来了”,你脑袋被风抽了吧! “唉,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总是一口一个‘女哥’的叫我,好尴尬的,都几年了还改不过来!说话的时候舌头不打卷行吗?”我无语的摇了摇头。 由于秦瞰天刚认识我时产生了一些误会,于是便常常戏称我名字白宇轲的谐音“美女哥”亦或“女哥”之类的奇怪称呼,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我的长相。总之经常搞得我十分尴尬,我也习惯叫他秦二货,不过叫的时间长了,彼此对于这种奇葩外号也就习惯了。 不过当下要事是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刚才的事情,于是我向肩头的诈谎兽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而诈谎兽只顾着用舌头舔舐我的脖颈,好像在品尝着最美味的食物似的,看样子是并不想表态,默许我自己做决定。黏黏痒痒的感觉令我严肃的表情产生一丝异样。 好痒。 秦瞰天终于注意到了我肩膀上的诈谎兽,不由得一惊:“卧槽女哥!这傻笔黑猫要咬你啊!”说罢,秦瞰天直接一个键步蹿向我身前,猛地向诈谎兽击岀一记直拳,其出击速度令人咋舌。我只看到面前拳影一闪,然后脸旁一阵劲风掠过,根本来不及阻止! 而蹲在肩上的诈谎兽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始终专心地嗅着我身上的气味,仿佛着魔了一般,对秦瞰天的举动丝毫不在意,就好像那袭来的不是硕大的铁拳而是一阵微风。 不好,要出事!这二货要激怒这只死猫了! “我去你的!”秦瞰天铁拳已经杀到。 噗。 诈谎兽被这猛劲的一拳正中。不过按道理来说秦瞰天击中诈谎兽时,它的身体应该会像那种黑雾一样散开让这一击落空,它有那个本事。可是,它却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喵呜——!” 诈慌兽就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在空中划过,然后跌在地上狼狈的滚翻了好几圈。 “我嘞个天坑!”秦二货你摊上事了! 死猫刚才好像说过它只恢复一成法力,再加上刚才契约的消耗,怪不得会被打中。可是它没说它现在没有能力杀人啊,万一对秦二货怀恨可就麻烦大了,这灵异的生物可不是随便靠拳头能解决的! 奇怪的是,诈谎兽并没有因为被攻击而恼怒,反而笑嘻嘻地用那尖细的飘渺的声音传达进我的脑海中。 「本神兽故意被打中的原因是不想在灵力极度贫乏的状态下沾上太多麻烦,姑且就让他以为本神兽是一只低贱的猫类吧!」 第33劫/源基界的动荡 第33劫/源基界的动荡 原来是这样吗? 从我进入那个隐匿空间使诈谎兽出现之后到现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像之前隐约听到的那个想要摧垮我意志的神秘声音就来自死猫。但是它做的这些仅仅是因为要复兴它的部落吗? 最初注意到神秘声音是在源基界,而说到源基界,回想起来还有一点我很在意的谜团没有解开,那就是在易老的石屋那会儿确切发生的——亲身经历的十几分钟的时间凭空消失了。 清晰的记忆还在,但那段时间确实不在时间轴上。 那十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印象非常深刻,但是我从那时候刚刚从易老的催眠中苏醒后不到一分钟便“得到”了那十几分钟的记忆,这在时间理念上根本说不通! 所以我断定,这十几分钟的却是在某一时刻消失了,或是说被抹除了,真是恐怖!不知这是不是某种灾难的预兆,我想不通、也无法去理解,还好我及时离开了源基界。 今天,我经历了生死,交集了诈慌兽,从源基界回到了华安镇。 今天,秦瞰天破天荒的被人侥幸击败,然后濒死一线而后捡回一条命。 今天,诈慌兽将这一切事件牵引、联通起来,它们的交集再也无法分割。无论是对我,还是对秦瞰天来说,人为和非人为的因素带给我们的震撼太大了。也就是从今天起,秦瞰天的多磨的命运将被颠覆,而我的命运,也将彻彻底底地脱离原有的轨迹。 ……… 似乎一切终于有了微小的稳定,但这只是我主观的看法,我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濒死复生”倘若再晚一些就会遭受另一场劫难。 一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灾难。 因为就在我离开源基界后,易老口中的“心者会的人”又出现了,而且他们为了阻止易老、淑雪等提前暴露位置的裁决军的大规模动乱,于是在得知最新情报后第一时间派出先遣队进行闪击,在易老一方的九万战士全部到达之前大肆扫荡了别墅所在的北部平原地带,其范围内的平民、贵族,无一幸免!这一战裁决军半数被斩杀,其余溃逃的溃逃失踪的失踪。 至于那个最先到来的遁心者,只不过是心者会用来试水的一颗弃子罢了。也就是说遁心者的实力在心者会中排名几近末尾,而且这次针对裁决军的斩首行动心者会一共只派出了三名心者,由此可见易老这场反叛运动对于心者会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的拼命罢了。 …… 数个小时前。 源基界北部平原。 那时我从高空极速向地面坠落,正巧砸中了有操控土地力量的遁心者。由于黑纹皮甲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寄居在其内部的诈谎兽出于自我保护,导致我身体刚开始受损的瞬间就被动地传送到了那个诡谜空间——隐匿空间。 其后,利用特殊能力藏匿于地下的遁心者很快就从昏厥中恢复了意识,猛地瞪大眼睛。我的强力“攻击”让遁心者心有余悸,万幸的是他在被击中头部时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了下潜动作,强大的冲击被草地削弱了大半,否则自己必然难免脑浆崩裂之果! 遁心者不由得收起了那嚣张的气焰,擦了擦头上留下的血渍,全速返回了心者会的临时营地。 这座营地建立在北方平原的边缘地带,距离别墅所在之地并不算远。 心者会是源基界最为强大的组织之一,虽说仅仅是临时的营地,那也应该比普通的民宅要强上数十倍才对,可是实际情况却让人大跌眼镜。如果不是有几个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场的人在,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这所用树枝和茅草搭成的七米多宽的破草屋就是心者会的临时营地。 草屋外部简陋,但是屋内装饰的还算说得过去,桌椅板凳、储物柜、地毯等杂物样样俱全。 “嗨,我说老刘啊,咱哥俩来到这个叫什么基源还是源基界的地方有几年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坐在草屋内的木椅上,肮脏的外表和着装让他显得更像一个中年人。 一旁正在全神贯注编草绳的衣着华丽的男子随口回答道:“八九年了吧。还有,不要叫我老刘,我老吗?老子今年才二十八!二,八!” “去,还三八呢……”邋遢男单手端起旁边盛满水的的木水桶,将其一饮而尽,胡乱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那好吧,梓安兄。俺只想说关于这座临时营地的事儿,会长不是给了俺们老多经费了吗?有那么多高档次的建筑可以直接传送过来,为嘛还要俺们自己动手搭这个‘大茅房’哩!” 刘梓安仍然在编着草绳,眼睛始终没有看邋遢男一眼。“我呸!才给了一万个小钻子,找几十个高级妓女就tm花没了,况且总共就我们三个人的营地也用不着太过奢侈,勤俭节约是中华美德嘛,虽然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要留在这源基界了。” 邋遢男也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不禁心有感慨万千:“不要想那些让人憋屈的事儿了,快活一天是一天。可是尼玛的,老刘你昨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真花了一万找妓女?!” 面对质疑,刘梓安尴尬而不失礼节的笑了笑:“我就是觉得有点上火,去降降火了呗。现在凉快多了,而且感觉人都要飘起来了,我给你走两步瞧瞧啊。。。” “靠,走尼玛!”对于刘梓安这个此次行动的领导者,邋遢男倍感无奈,组织怎么会信任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家伙?还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实力稍强的自己管理呢,这样也许还能立下功劳,有机会得到会长些许的奖赏。 唉,这下舒服了,一万源石的经费被人家拿去降火了。 这时,大草屋内隐约地响起了土壤松动的声音,然后声音越来越大。 噗噗噗噗。 噗呲噗呲! “埋汰秦,你放屁了?”刘梓安本能的捏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邋遢男。 “不是俺!你才放屁了呢,再叫俺埋汰秦俺就往你身上抹鼻涕了噢!” “噗嗤!”地毯瞬间破裂,竟是遁心者从中飞快地弹出,草屋内顿时变得尘土飞扬。可是地上却只有地毯漏了洞,而地毯破损处的土地却没有任何的地洞。 机灵的邋遢男料到是遁心者回来了,早已闪到了一边,只剩下编草绳编到入迷的刘梓安接受了“暴风雨”的洗礼。 “呸呸,呸!”刘梓安默默地吐出了嘴里的砂土:“咳咳!早知道会这样就留点钱把地毯换成石质地砖了。日,土进眼睛里了。娘的。” “刘哥啊!快,快帮我处理伤势,都没知觉了!”遁心者拖着中箭的一条腿,半瘸着向刘梓安走去:“你丫不是说他们中没有狠碴儿吗?!” “哎呦呵!通子,你这是被爆儿了菊啦?哦不对我看错了是大腿。都赖你崩我一脸土,眼睛疼!啊呀。” 第34劫/斩首行动 第34劫/斩首行动 刘梓安揉完眼睛后终于放下了那条已经编到近五米长的草绳,上前查看遁心者的伤势,并安慰道:“没事!情报侦查员因为瞎嘚瑟而受伤属于正常现象!这样吧,今晚伙食给你加一桶水作为奖励。不用感激,都是哥们儿。” 听到这些不正经的话,遁心者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不知何时出现在遁心者身后的邋遢男一把扯下遁心者伤口处裤子的一大块布料,目光扫向了遁心者中箭的大腿,半截冰箭深陷在大腿肌肉内,只有一点融化的迹象,附近皮肤已经变得乌黑! “你方才讲过,已经没有知觉了吧?长通老弟。”邋遢男从口袋里掏出一柄利刃,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嗯……”遁心者看了一眼自己腿上还残留着的森森寒气,这块肉准是保不住了,一咬牙,别过头去:“那你动作快点,来吧!” 刘梓安连忙制止道:“等一下,别急,先让他简单汇报一下敌人的情况,免得他一会疼得说不出话来,那就耽误事儿了。” 遁心者脸色一阴,自己都伤成这样了,作为小队统领者的刘梓安居然不管不问,只顾得那情报。在怎么说自己也是小队的一员啊!而且在来到源基界之前大家还一起上过学、打过工,叱咤华夏东北时感情深的很,自打来到源基界接受了心者会的“恩赐能力”后,大家都变了,就好像只有躯壳才是真实的,灵魂早已不再属于他们。 “敌人……被偷袭后我感知到应该只有四个!但是他们每个人都不是平庸之辈,极有可能是反叛军的领头人物。其中二女二男,有一个女的擅长使用精准的远程攻击,另一个女的法术造诣高深,还有一个老头曾经是我们心者会的人,我们都认识。” “诸心者——易菈冠。我爹经常跟我提到的小时候常常给他讲故事的一位长辈呢。没想到来到源基界加入心者会后遇到了失踪好几十年的他,那时才知道他原来早就来到了源基。可惜,他叛变了!”刘梓安抢先说出了这个值得眷念又有点搞笑的名字。 邋遢男却因刘梓安打断了遁心者的叙述而不耐烦,示意遁心者接着汇报:“继续!” “嗯。不过那个诸心者年老体衰倒是不见得有多大威胁。还有一位长头发的男的是最为关键的人物。”说到这里,遁心者的神色开始凝重,“一开始看背影还以为是个蛮漂亮的女人,后来才发现他原来是个源基男。还有就是我隐约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与众不同,好像是从未习过武和魔,又好像是身怀别的什么技法……” “别tm跟我瞎扯犊子,源基界的男人虽然都英俊异常,但是他们都是一群娘炮花瓶,按你说的话那种娇哥怎么可能是反叛团领头人物!你脑袋被流星砸了?”说罢刘梓安撇撇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呢呗!还真被砸了,就是那个人砸的,还差点要了我的小命。”遁心者拍了拍脑袋。 刘梓安也啪的一拍额头:“你丫绝了。” 邋遢男愈发急躁:“说重点!” “呃呃,他,他轻易地发现了藏在地下的我,而且中了我的全力一击却没有失去战斗力,反而变得更强劲,然后趁我不注意越上高空向我发动精准攻击,若不是我躲的快,这会儿早就回去见阎王爷了!” “那也就是说,那个人单凭一己之力完全有能力将你干掉?!”刘梓安觉得非常惊讶,心者不但自身实力过硬,而且都是有心者会赋予的强大能力,岂是源基界平民修炼的普通元素魔法能匹敌的?还有一点,就是从高空向下进行攻击的招式,该不会是源基版的如来神掌吧。。。 “还有一件事挺重要,刚才被你打断了没来得及说,就是我发现那个人好像不是源基界的人!我听他的一句自言自语,正是我们所使用的汉语,而且相貌照正统源基男人还是差了一些,所以我推断他可能也是我们那个世界来的,但他绝对不会是心者会的人!你们看……” “嗯。”疑点重重。 刘梓安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帮遁心者处理一下伤势比较妥当,剩下的之后讨论。虽然他常常办事不利,但总也不能让他残废了。 他冲着邋遢男点了点头。 邋遢男会意,打个响指在三根手指间引燃一团火焰,炙烤了短柄利刃为其消毒,然后一边甩刀降温一边走向遁心者:“快坐下吧,俺帮你把坏死的皮肉全部切下来,不然你这条腿可能会废掉。谁叫这里没有医疗人员呢,只能这样处理了,尽量忍着点疼哈。” “嗷!妈的你割多了我那块是好肉!!” “瞎说,那都冻的坏死了,不给你挖下去能行吗。” “我去你的,你就是故意的,嗷!!” “你特么再叫换俺不管你了噢。” 平原上隐约回荡着凄惨的喊叫声。 在安顿好遁心者后,邋遢男和刘梓安走出了营地。 刘梓安一边从草地上拔起一根根细长草叶往口袋里塞,一边同邋遢男对话:“遁心者已经暴露了,反叛者们被打草惊蛇很快就会全部汇集起来,那时候敌人有多少、敌人有多强我们都不知道,对我们的斩首任务十分不利。为绝后患,要不然我们两个冒点险现在去搞定他们的首领,先把任务目标干掉再说?” “俺已经等不及了,难得能和这么些个角儿干仗。俺去会会他们,看看这几个反叛军头领有何能耐,老刘你晚点儿过去收场吧!”邋遢男率先奔向了易老等人的方向,速度异常迅捷,像一只狂放的老虎。 “埋汰秦,别冲动啊!唉算了,去就去吧,其实也没啥危险。”刘梓安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邋遢男,喃喃道:“也是,他们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们心者会单凭会长一人的实力就足以凌驾于源基界半数组织之上了。如果会长执意要一统整个源基,那也不会有多难……不,庞大的源基界藏龙卧虎,这样做必定会惹怒某些隐世高手吧。” 突然想到了什么,刘梓安停下了脚步,从头顶的黄色草帽中取出了一叠纸牌,娴熟地按照某种秘法排列起来。 “还是占卜一下先,总觉得心里没底。这项技能不益频繁使用,也不知还灵不灵。”刘梓安盘坐在地上,开始了他最得意的占卜之术。 未来往昔,事事入心; 七横八纵,参差果因; 正斜无辨,福祸相依; 措中有序,暗藏玄机。 …… 源基界的黎明,太阳应该很快就会完全苏醒,可是在这些人眼中就好像是黄昏将至。压抑。 “易师傅!又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了!要撤离吗?”何修开始焦虑不安,虽然她和淑雪已经苦练了十余年的技艺,战斗的能力也有极大的提升,可是在面对五花八门的“心者能力”和十二种“者技”时不得不谨慎地应付! 第35劫/绝路,山穷水尽 第35劫/绝路,山穷水尽 何修深知,她们与那些从异世界来的心者有着本质上的差距,很难逾越。但是面对这些,自己所做的努力就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易老也急的直抓头皮,白花花的头皮屑散落在别墅大厅的地上。 “老夫也觉得很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暴露了呢?还偏偏是咱们这个最核心的隐秘据点暴露!难不成是老夫召集的那批人中有人通风报信?也不可能啊,知道这里的人除了我们三个只有几个队长而已。”易老曾经作为心者会的情报管理员,对于心者会惯用的招数在熟悉不过了。谨慎的心者会会长在每次大大小小的战斗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敌人中间部下奸细,以此确保万无一失,心者会会长参与的战争从未有过败绩,这也是心者会的恐怖之处! 易老对此早就一再提防,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但是却还是发生了这种事。这个奸细,该不会是那个突然消失了的小子吧? 内鬼到底是谁…… 一旁的淑雪并未发表任何的意见,而是紧闭双目,盘坐在一阵旋风中慢慢地恢复着已经贫乏法力。飘逸的黑色长发在身边不断生成的微风中乱舞着,隐隐暴露了主人的不安。 轰隆—— 一阵热浪迎面袭来。 突然间,晴朗的天空极速降下了一道被淡淡的火光包裹的人影,狠狠地捶打在别墅外的草地上,方圆数十米的空间都发生了极大的震荡! “嗯?”易老眼神一凛:“居然这么快就来了!淑雪,你继续恢复,小何修尽全力保护好淑雪!老夫先出去看看情况。哎,大军为何还不到达。” 淑雪知道易老虽为心者,但和其他心者相比,能够战斗的能力十分有限,在不知道敌人数量的情况下贸然出去非常危险。但考虑到自己如不马上恢复到正常状态,那么极有可能会导致我方裁决军核心的三人被俘,也就等于此次推翻心者会的行动还没开始就泡汤了!而且一但行动失败,以心者会那一向残忍的做法来看,其余临时组建的裁决军一定会被一一灭杀,就连那几万名没有战斗能力的物资、情报提供者也会受到牵连,无人能逃过一死! “那个老叛徒,你爷爷在此,还不快滚出来受死!”邋遢男用那低沉嘶哑的嗓音高喊道,那衣冠不整的形象此刻也成了他霸气的衬托,颇有横扫千军之势。 易老望着这个衣衫脏乱的男人,做好了对峙的准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故作波澜不惊道:“再怎么说老夫也是你的长辈,如此放肆也太无礼了吧!你说呢,自称武艺高强的——秦覆地?噢,还是该叫你旷心者?呵呵,好久不见了,我们先进屋里谈谈如何,正好茶还温热。” …… 望着草地上散落着的纸牌,刘梓安不禁疑惑万分:“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算准一个小时后的事件,可是怎么就偏偏无法预测到区区几分钟之后的事?而且几分钟后不单单是算不出秦覆地的战斗结果,还有好多简单的事情的结果都无法预测……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太古怪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埋汰秦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啊,等我! …… 别墅前,正在对峙的旷心者和易老。 “武艺高强自然是,但称号就不要再叫了,只是上头给的一个毫无意义的头衔罢了,还难听的要死!什么心者八者的!不过能揍扁你们的实力却跟会长有关系,这我得感谢心者会,哈哈!” “呵…有什么话可否洗完脸再说?你脸上的灰吸收了你的声音,老夫年纪大了听不清。”易老见旷心者拔剑弩张、语气咄咄逼人,丝毫没有给自己退步的意思,便首先开始了挑衅。 因为即使自己让步他也不会就此放过自己一伙,要知道心者会的制度非常严格,有哪个心者敢不完成会长亲自布下的任务?既然无法谈判,那莫不如彻底激怒他,他越是怒越容易出现纰漏,对易老他们也就越有利。 虽然是有计划的挑衅,可奇怪的是易老话语中没有了底气,眉宇间满含沧桑。仿佛这个老人此刻已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旷心者的实力易老是最清楚不过的,如果是单打独斗,这个外表邋遢的人可以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综合实力在所有心者中排进前二十都不成问题。 心者会居然派他来了,偏偏还是我们手里无一兵一卒的时候。这次就算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就已经九死一生了,这可如何是好!易老消极地思索道。 “你是在说俺脏?哼,你个死老头也好不到哪去!快让其他人都出来,好让老子杀个痛快!!”旷心者猛地撕开了布满污垢的外套,向易老一甩,不由分说的展开了攻击,没有任何尊让长辈的意思。“你们会被杀光,一个都躲不掉!谁叫你们非要与心者会敌对呢,全都变成俺的功勋吧!”旷心者吼完之后又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叹道:“对不住了……易前辈。” 易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半人高的盾牌,这面特殊的盾牌正是易老昨夜特地为抵御法术和体术混合攻击而制造的防御器械,它的雏形早已完成,而掺入了白宇轲那副钢制手铐的元素之后它才正式被造了出来。但是由于易老自身年岁已高,只能十分勉强抵挡旷心者的攻击,仅受一击双臂就险些脱臼:“秦覆地!!是什么让你做的这么绝!” “心者会的铁律,非俺无情。”旋即,旷心者环带着更加强悍的护体法术猛然袭来! “等等!老夫……”易老眼中闪过后悔,满是对淑雪何修的歉意,他突然觉得自己盘算的那些事已经毫无意义。 现在,易老连给淑雪何修二人解开天赋封印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就算有时间解开也未必能立刻击倒旷心者撤退,天知道一会还会有什么样的心者会战士前来! 易老脸色一沉,竟将手探入了一道霞光,从里面取出一张蓝色卷轴。这张卷轴并非纸质,而是由某种特殊的金属制成,并且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真的要这样结束了么?易老眺望了远方,大部队仍未出现……这是天意吗?难道这回是我自以为是的智慧害了我,如果当初没有出于私心封印淑雪何修她们二人的天赋,此刻会不会有一丝回转的余地呢? “呵……原来都是老夫自己惹的麻烦啊。” 旷心者怒吼着袭来,仅一个人却占有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易老犹豫了一下,旋即展开卷轴,只见卷轴上布满的诡异雕纹在易老的极力催动下泛起蓝光,视野内的一切都开始无声的颤动,源基空间瞬间变得极不稳定,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它的影响范围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急剧扩散,而且毫无减缓的趋势。 旷心者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一时间气场全部消散,体内气血一阵翻涌:“妈的!老东西,你干了什么?!” 第36劫/十年烟云散 第36劫/十年烟云散 易老眼中一片灰暗,语气也是疲态不堪:“哼,干了什么?玉石俱焚!是你非要逼老夫使用这不守万物秩序的时空卷轴,这是你愚蠢的代价。不论结果如何老夫也绝不会死在你们这些后辈宵小的手上!现在一切都晚了,它将会把整个源基界带会过去的时空!” “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易老仍自顾自的说着:“但是无论倒退多久,我们这些本不属于源基的人还是无法脱离源基,因为我们那个世界的时间并未倒退;而过去的源基界绝对不会有你们这些新人心者,所以你们的肉体和记忆将会被封印在时间的夹缝中,一直到你们应该出现的那刻!而老夫一类的老心者……如果时间倒退的不是很多,老夫就仍会存在。而你们却会消失,如何!!”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你一定是在唬人!看我废了你个老骗子!”正要挥拳的旷心者突然感到脚下不实,运气的力量也在气海内横冲直撞,蓄起的力直接就卸掉了。 “老骗子你居然还会法术?”旷心者还不信邪。 “还不明白么,果然愚蠢!” 还没等旷心者平息体内的震荡,疯狂攒动的蓝茫就像汹涌的海水一般覆盖了整个源基界,庞大的源基也无法承受这由一张小小卷轴引起的振动,开始虚影化! 这也就是刘梓安的占卜术失灵的原因。 …… 浩大的源基界,就因为一张神秘的卷轴;因为心者会对易老一伙的先手猛攻;因为易老被逼无奈出于自保,居然倒回了过去的时空!但是万物自有潜在的规律,时间更是如此。打破了这一规律,必然会引起某种恶性循环,即使是神也无法平息的,来自源基界的怒火。 时空的祸患埋下了根,至于会引发什么灾难,根本没有人知道。 易老、何修、淑雪三人带领一众平民高手高举推翻心者会的旗帜,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暴露了核心位置,导致一个遁心者就对她们造成了不小的损耗。易老至终也想不明白谁是向心者会透露情报的内鬼,不过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最后易老动用禁忌的倒退时空卷轴保住了三人的性命,但却到了另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时光倒流,整个源基都受到了影响,人类的记忆自然也逃不过它的手掌心。倘若倒退完成后易老一伙没有了彼此间的记忆,那还会重聚到一起实现打垮心者会的心愿吗?或者说,重来一次的话,易老还会有反叛心者会的想法吗? 变数太多了!时间的发展,历史的进程,谁能预料的到。 所幸这是上古神器——时空回归卷轴,以易老个人的能力仅仅能激活一小部分,并没有发挥它全部的力量,所以时间不会倒退的太久,不然的话世间苍宇都会归为混沌虚无。不过这一小部分能量所造成的后果依然严重——源基的一切都回到了十年之前! 也许这是一步错棋,也许这也是一个新的契机。 当白宇轲又一次因缘分回到了源基界时,又会是何种境况呢? 空间扭曲的平原上,易老没有理会旷心者的大吼大叫,悠悠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和不甘。透过几近消失的别墅,像慌张的淑雪、何修两人大声喊,做最后的道别:“淑雪何修你们听着!老夫昨夜有种不祥的预感,因心悸于失败而激活了一位高人赐给老夫的倒退卷轴,不成想现在真的用上了。它也许会把整个源基带回十年前、一百年前,亦或一千年前!老夫也不想用这种方法保命,但今日如不用我们就必死无疑,因为老夫能感觉到又有不少心者包围过来了,而刚刚又通过信标术得知我们的裁决军就在不远处驻扎……他们还没来集合,这说明我们的人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全军覆没了! 如果我们也死了,那对抗心者会的最后希望也将破灭!你们天赋异禀,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决不能葬于这步!只要你们活着心者会就会有机会被推翻,将有无数的人得到解脱!” 易老狠狠地喘了口气,向正冲过来的淑雪、何修二人再次喊到:“你们一定会问为什么,你们以为自己的实力非常差?错!其实是老夫当年最初遇见你们时由于忌惮你们强大的天赋担心无法控制你们,所以偷着对你们的魔源和气海施加了封印,这种封印会压制你们的实力,但是一旦解开反而会使你们的天赋更加卓绝,老夫本想永远也不解开这道封印,可如今看来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坟墓……不过时间倒退后,那点小小的禁锢自然会解开……骗了你们这么长时间……对不起……你们是……好孩子……原谅……” 易老的声音越来越小,源基空间彻底混乱了,连天地也错乱地交为一体! “易师傅!”淑雪加速飞向易老,可是就在快接近的时候那块空间扭曲了,她被传送到了更远的地方。 易老再一次竭力地呼喊,可是声音却已经无法完整的穿过这一道道杂乱的空间纽带:“一切都将倒退……我们的这段记忆也将不复存在……但……有希望再见面……一起打败……千万要记住……” 易老最后要表达的话只剩下了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时空回归卷轴轰然破碎在一片混沌中,无数碎片向四面八方散射,若干年以后它将在另一个时空重现。 看着这扭曲的空间,刘梓安惊恐万状:“这,该不会是……竟然有人可以将空间定律打乱!不可能吧,是空间神现世了吗!这股强大到如此地步的能量,该不会错乱整个源基的时空吧!?妈的,埋汰秦又惹了什么祸!” 漫长的几秒钟过后,一切都归为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有些诡异…… 十年的故事已然化作飞烟,无影无踪。 源基界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 华安镇,棚户区西北角。 望着这一座破败的小土房,白宇轲心里各种滋味交加。这所小屋虽然不大还很破,但是这是载有自己浓浓回忆的地方,也是父亲失踪以前一直居住的房子。 穿越了源基界之后又回到这里的感觉好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让人欣喜若狂! 虽然我的印象中母亲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但是,我说老妈啊!你当初为什么不找一个有钱人结婚偏偏要和我老爹在一起啊,害的我也穷的一清二白连啃老都没机会!依我的长相来看老妈应该很漂亮才对啊,为毛看上了我爹这个穷光蛋,之后你俩又一个一个的玩失踪,有没有考虑过我? 好吧,也有可能我是从垃圾堆捡的。。。 我并不在乎生活有多困难,父母的职业有多卑贱,也许你们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怕拖累我而选择离开,也有可能是真的抛弃了我,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们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会一直在华安等你们。 可是孤独的日子实在是太累了,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疲倦啊,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漂浮不定的生活了。 第37劫/奇怪的尾随者 第37劫/奇怪的尾随者 “嘿!女哥!你回来到底是要找什么?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问了你一路都神秘兮兮的。”秦瞰天知道白宇轲是个捉摸不透的人,但是关键时刻非常可靠,所以拉自己到这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时秦瞰天不太活泛的脑袋难得的正在思考。 自己硬要陪着白宇轲来他家找东西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一些人,因而想试试求得白宇轲的援助。自己本身战力强悍,再拿件趁手的家伙是没有什么怕的,但是敌人太多还是很可能会导致顾头难顾尾的尴尬境地,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 秦瞰天惹祸白宇轲忙,白宇轲犯险秦瞰天帮,这些年显然已经成了天经地义之事。 “我知道你又惹麻烦了。但是要等我找到那个东西再说。”白宇轲走进了小屋,不自觉的对着一屋子的空气深呼吸。 不是多么清新的空气,甚至有些异味,但是味道让他觉得很亲切。 秦瞰天跟在白宇轲后面,那比白宇轲高出一头的身高和凶神恶煞气质让秦瞰天和白宇轲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如果是钱的话出去打一架就有了啊。听说北区的胡强那边最近征集人手去护矿,每个混子人头费一天二百呢。”秦瞰天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臂膀。一天二百块人头费在华安确实很高,足以让许多无业人员垂涎。 护矿队的任务就是用暴力驱逐一些偷偷盗矿的农民或者无赖,所以需要招流氓混子之类的人护矿,这样才能镇住那些有歪想法的人,但纵使这样也很难阻止那些想钻空子的人,护矿队与盗矿者的磕碰不可避免。所以钱打一架就有了,但这钱来的绝对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容易,一般的小混混可能赚点钱都搭在诊所或医院了。 华安这个地方并不是像它的名字那样繁华安宁,相反的,这里的社会治安一直很混乱,黄赌毒黑泛滥不堪,本性老实的有钱人大部分都选择搬走,只有一些低产户和低文化水平的无业游民居住在这里,这也使得华安镇面貌更加的丑陋,打架斗殴抢劫盗窃等事件几乎天天发生,不过却没有人管理,这也使得这些违法乱纪者愈发猖狂起来。偶尔也有临城县的某些警局突然抽风,妄图要在这里来一次大清理,也就是针对华安绝大部分居民——不法分子,可是华安镇这么多人的事那用得着他们外人管?一调查发现没有一个是好人你能怎么办? 三岁小孩都懂得法不责众,只要闹事不闹出华安就几乎不会有人管。 然而以上所述都是华安镇的底层画面,在金字塔的尖端则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样子,大佬们几乎已经不怎么玩身手了,他们多数都是玩脑子的,御人有道掌控人心、目光长远纵览大局,总是以最小的损失某去最大的利益。他们有组织非法抢矿护矿的,有职业要账更有对外私售枪支毒品的,而华安的混乱恰恰成为了他们飞黄腾达的保护伞……如此如此的例子数不胜数。 白宇轲愣了愣神,这才注意到秦瞰天身后一直都跟着一个人。 “算了歇一会再找吧,先说说你,你到底惹了谁?还有你带着的这个小弟是什么时候收的,还是个小孩?” “他?”秦瞰天回头看向了身后那个年轻人,不屑道:“一个倒霉蛋罢了!我在小巷血拼的时候这个小子恰好也在那条巷子里不知在鼓捣什么,那帮人以为他和我是一伙的。后来因为我身上有伤,他们一伙人用人数优势打赢了我,就把我和这个小子一块儿揍了。。。艾玛我tm想笑啊!啊哈哈哈!居然有比女哥你还倒霉的人!” “我嘞个天坑,挨打了还笑的出来?感谢你的皮糙肉厚救了你吧。还有无辜被打的这位兄弟,准是会将怒火倾泻到你身上了,不然他为毛一直跟着你,手上还倒拿着个空酒瓶。。。”白宇轲耸了耸肩,示意秦瞰天尽快动手解决他身后这个麻烦。 秦二货怎么搞的,让一个仇家跟了这么长时间,虽然那家伙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可谁知秦瞰天身后的那个人见此情形先一步快步走上前来,一脸献媚地说:“哥,你可能误会了!请听我解释,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偶然发现这位秦姓大哥英俊潇洒身手不凡,于是便一直想找机会结交一下,可不成想半路却出了那桩子事,然后嘛……结果如你所见哈,这也算是无甘共苦了,咱交个朋友呗。” 年轻人透过那厚如他手中酒瓶瓶底的眼镜片撇了秦瞰天一眼,而秦瞰天却好像是受到了表扬一般,露出了一幅极度自信的笑容:“哎别说,你这小孩还挺有意思!” “嘿嘿嘿。” 四眼年轻人疑惑地望了望白宇轲脚边这只有些与众不同的“小黑猫”,正思考着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还抄着个家伙,与刚刚的一番言辞严重矛盾,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去说道:“啊……秦哥,还有这位‘吕哥’是吧?我看你们人挺好的,十分想交个朋友,但小弟我还有点事情要办,那改天再会吧!反正华安这么大点地儿也不怕咱们碰不上,下次再好好聊聊吧!再会!”说罢,四眼年轻人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了。 “哎好,下次再会噢!”秦瞰天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胳膊,自己按摩了一下肩膀,凝视着走远的四眼年轻人好像从中看出了什么端倪。 白宇轲轻轻地笑了笑,拨开了额前的碎发,道:“这小子倒是蛮有意思的,秦二货,你看出来什么没?” 秦瞰天自然地应和道:“呦!我大美女哥又开始装x了,说来听听,你又看透什么了?” “他这个人狡猾得很,不像表面上那么憨,可能还是有想要报复你的意思。不过你我也在这里混了好几年了也没见过这号人物,大概就是个普通小混混,倒是不用太担心他。” “你又想多了吧!人家只是个小孩。”秦瞰天不再理会白宇轲的神经质,而是去寻找诈谎兽,这只一直跟着白宇轲的“野猫”令他十分好奇。他一边低头找寻一边嘟囔着:“女哥又犯病了,总疑神疑鬼的。本来长的就不像个爷们,再加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毛病哪个妹子会看上你,一辈子老处男那就太可怜了。” 白宇轲同样也没理会秦瞰天的语言攻击,在乱糟糟的屋子里继续翻找着。白宇轲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找到老房里的一样重要的东西——之前托朋友伪造的临县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和引荐信。 因为通过几年的艰苦历练,白宇轲逐渐明白了他不适合做一个混子,既然如此,那么想要在社会上混的开就必须要有一定的眼界和思维基础,如果是白道那就还需要一些学历和经验,不然连打工的地方都找不到,现在这年头做保安都要有底子了。至于高风险高回报的路子,总也不能一直走这种高危的犯罪道路吧,何况这个年代坏蛋都得有文化才行。 第38劫/遗失的信封 第38劫/遗失的信封 所以这种所谓的基础,最好的办法,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确就是从学校的学习中才能最快得到。 想要得到这种必不可少的基础,可以从长久累积的经验中获得,也可以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最可靠的办法就是在学校的学习中逐渐改变自己的价值观、净化自己身上多年积攒的戾气,从而让自己能更加适合这个社会。 这是脱离华安混子生涯的一个契机。 没说错,就是脱离。 其实白宇轲早在很久以前就萌生这个念头了,只是由于各种生活琐事脱不开身,只好把踏入学园的这有些荒唐的计划一拖再拖。 想起了几个月前费好大功夫才弄到伪造通知书和引荐信的那天,白宇轲陷入了沉思。 回想打打杀杀的那几年血汗都流过,可连点积蓄都没有,浑浑噩噩的简直是在浪费青春! 天坑的,经历了源基界那一波插曲后我特么才明白,原来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人啊浪着浪着就玩完了。应该让自己更快乐地生活追求更高级的生活,好好感受生活的美好,人生不就是苦中作乐吗? 好在我的年龄不大,找所次流的高中读读兴许还来得及改变些什么,但秦二货他死活都不肯跟我一路,还说什么上学被别人知道了会丢面子。不就是大我一岁吗?我都舍下脸了。 总之我是坚信读两年书玩玩没什么不好的,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最重要的是不会耽误老本行,毕竟现在的学生们也很富裕啊,嘿嘿。 其实有时候挺想知道,华安以外的其他同龄人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呢?虽然我和他们相比大概是个德行败坏的家伙。 思绪拉回了现实。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封装有引荐信的那个信封,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因为制造假通知书的那位朋友和我的关系不算多么友好,虽然他跟秦二货关系不错,但总也不能再麻烦他一次。眼看就要到那所芜莎县城学校开学的日子了,可是那信封到底放到哪里去了,我平时几乎不会丢东西啊! 虽然那所临县高中不算太好,环境和口碑也很差,但是我这种半路杀出来的黑户没有引荐信也是进不去的,毕竟我连小学都没读完。 看着秦瞰天一直摆出那欠扁的表情,白宇轲嘴角抽搐了一下。 天坑的,秦二货你丫神气个毛啊!一个四眼小朋友夸你一句就美上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华安镇里哪有几个好人?这个四眼跟你一路肯定是琢磨着怎么报复你呢啊!估计他夸完你就去找墙角呕吐去了吧。 这时候,诈谎兽不知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用灵魂意识将一段信息传达给了白宇轲:「本神兽觉得不对劲就跟出去了一段距离,发现那个眼镜小家伙果然不怀好意,下次遇到就提防着点吧,可不要信他笑面言辞。哼,居然在本神兽面前使用如此低劣的伪装,简直是班门弄斧!」 “你也不就是撒谎牛x吗?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骄傲个屁!”为了避免秦瞰天听到,白宇轲只能小声说话。 对于这只强行介入生活的诈谎神兽,白宇轲还不太习惯,因为和它在一起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这令白宇轲很不舒服。而且白宇轲总觉得哪天诈谎兽就会冷不防地对自己下手。 但是这次诈谎兽的提醒确实是出于好意,也不能太冷落了这只救了秦瞰天一命的小黑猫。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要做好防备的,因为在我印象中那种两面三刀的小白脸没有一个好东西。” 听到我这番话,诈谎兽又是一阵挤眉弄眼、似笑非笑,白宇轲这才反应过来,天坑的我怎么连自己一起骂了!不过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屋子里为数不多的东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连白宇轲几年前弄到床板下面的一个五毛钱硬币都被翻了出来,可仍不见那个信封。 “哈哈哈,女哥,看到没有,连老天爷都反对你!咱俩也就是社会上的混子,也许我们混的圈子连社会都算不上,还上个屁学啊?丢不丢人你!”虽然秦瞰天嘴上数落着白宇轲,但实际上却一直帮着白宇轲在一堆乱糟糟的杂物中寻找那小小的信封。 可是那个信封真的在白宇轲家中吗? …… 华安南区某饭店的一间包厢,一伙人在谈论着什么。为首的是一个披着羊毛坎肩打扮妖艳夺目的年轻女人,她紧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地痛骂着其他十几名男性:“你们怎么搞的!?昨天先是让一个伤者打的落花流水给老娘丢了面子,后来又给你们增援了几位弟兄,还居然大张旗鼓的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办掉那小子!老娘来华安混了两年多,手底下人换了两批,就他妈你们这帮最傻逼!” “这也不全怪我们几个,那可是棍神秦瞰天啊!别管是不是以多欺少,反正最后我们赢了,姬姐您应该高兴才对,把棍神搞了还是挺有面子的。” “高兴个屁!什么秦砍天秦砍地的,我只看到了一群人被一个人侃了一天!”姬姐脸上再次露出怒容,然后又被诧异的表情取代:“等会儿?你说你们打的是秦瞰天?爱穿黑外套白背心那个秦瞰天?” “对啊,就是小擂台上挺活跃的那个。” 正在倒水喝的姬姐直接愣住,水溢了一桌子才回过神来:“……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们打的是秦瞰天!” “啊?” “啊什么啊!秦瞰天以前好歹也是我大哥,以后你们要是和他碰上了打死也不准说是我的人,记住了吗?要不我更没脸见他了。”姬姐一脸犯愁。 小弟们也没想到闹了乌龙:“早上我们在巷子里虽然没动刀子,但大伙下手挺黑的,会不会……” 姬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没动刀就应该没事,秦瞰天多抗揍我之前见识过,铁锤抡脑袋上都能活蹦乱跳。” “还有,我们打秦瞰天的时候也把他旁边的一个跟班似的人也带上揍了,姬姐和他总不是熟人了吧?” “……!?我x你们xx的!你们把白宇轲也打了?!他要是有事我踢死你们!!”姬姐再次暴跳如雷,吓得小弟们一愣一愣的。 “啊?那个四眼真是你熟人啊,打了半天原来都是自己人嘛!他是姬姐的什么人?” “四眼?呼,应该不是他……总之你们记住以后别找华安鬼贼的麻烦,我欠那家伙的太多……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们一大早真的遇见鬼了?一会必须去烧柱香避避晦气知道吗!” 说到这里,一个麻子脸的瘦子张了张嘴,终于决定把他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姬…姬姐,其实我,我看到了!” “哦?麻杆条,说说你看到了什么?鬼向你打招呼了?哈哈~” 见大姐头情绪不再激动,麻杆条便大胆地继续说了下去:“出巷口的时候,我看到那团人形黑雾好像变成了一个人。” 第39劫/不安分的诈慌兽(前篇) 第39劫/不安分的诈慌兽(前篇) “草!这么能编,那明明就是一团黑烟,还能变?”旁边的刀疤男一脸不屑地抽着烟。 女人看了看瑟缩着的麻杆条,突然没有了责备他的意思,产生了一丝对属下的关怀:“是不是太累了,你今天回去休息休息吧,看你的精神状态不大好,我给你一天假。” “啊…是,谢谢姬姐!”虽然知道姬姐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但麻杆条心里很高兴,他清楚自己的大姐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粗暴的人,她还是很关心人的。当然,这些大家都心照不宣。 “但是我说的是真的。”麻杆条愣愣道。 “去尼玛的吧。”众人一阵哄笑。 吃完早餐后,姬姐挑了挑秀眉冲众人道:“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但你们要记住,没有谁可以无故欺负我们荆刺帮,这是底线。” “必须!!”众人虽然都为所谓的不良青年,也觉得这个由女人领导的荆刺帮有些幼稚,照其他正经帮会差的远,但是不知不觉中彼此间已经产生了莫名的联系,谁也不想主动提出退出这个团体,都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家。落魄时一起挨饿,赚钱了一起快活,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事。 这也是华安地痞流氓泛滥却相对平和的原因。 女人招来服务员结账,大方的甩出几张红票,不等服务员找零就大步走出了包间,回头吩咐众人:“今天下午你们自由活动,多数成员都去外地办事去了可不要惹祸!上次帮忙张老板很满意,零花钱明天发给你们。还有,早上的事情就忘了吧。” “遵命,哈哈!姬姐爽快!” “谢谢大姐,有事吩咐随叫随到。” 她没注意到在她走远之后,麻杆条满脸坏笑的接过了服务员找的零钱,偷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 很快的,就到了一天最炎热的时候。信封依然没有着落。一向意志坚强的白宇轲也消沉了,和秦瞰天足足忙活了大半天,就差每一块墙砖没有搬开过了,可连张纸片都没有发现。 “看到没,女哥!你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哈哈哈!要去读书的人居然会把录取通知书搞丢了。这不就好比华安刀爷打架会忘带刀一样搞笑吗?”秦瞰天拍了拍白宇轲的肩膀安慰道:“就别管那些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来帮兄弟处理急事吧!” 秦瞰天知道白宇轲的性格,坚持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什么的阻挡不了这种倔强的执念,也可以说是白宇轲天生倔强。重回校园的机会就此湮灭,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吧,但是在他失落时还是要进所能的使之脱离阴云,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完成,那自己还配作白宇轲的兄弟吗? “哈哈,那个,你看我都要被人第二轮海扁了,女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要不然你下次见我我就被打成‘秦仰天’了!”从不擅长安慰人的秦瞰天尝试劝说白宇轲放弃回炉重造的念头,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成功。 白宇轲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根本不知道秦瞰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过听秦二货这么说,在镇子上惹着煞星是没跑了,唉,真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灾祸制造者的忙,再说华安镇这个地方水深的很,自己混了五年都没有摸清这里,秦二货这种刚烈直快的性子是非常容易吃亏的。 这要是换个人我还真不想管他。 白宇轲也想缓解一下凝固了的气氛,于是嗲声嗲气地开玩笑道:“……不。人家是好孩子呢~从来不干坏事的哦~~” 秦瞰天脸一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x!买个屁萌!原来你没事啊,我还以为你因为找不到信封受打击了呢!!” “嗯?打击个毛啊!你把我当成多脆弱的人了?还有你这人真是一点也不幽默。”白宇轲表示完全搞不懂秦瞰天的想法。 秦二货这个人虽然头脑简单,能二出一朵花,但是有着华安棍神称号的他却保留着一点极其宝贵的童真,在华安镇能做到这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不得不承认,白宇轲平日的快乐大都是从秦二货的“二”得到的,如果不是有如此开朗阳光的朋友在身边,那么历经无尽锋芒的白宇轲肯定会更加孤僻,甚至丧失了原有的人格吧。 我们所处的这个华安式的社会自然是残酷的,我们可以被它淘汰、抛弃,但是如果被它同化了那将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一个没有自我的人活着能有什么意义呢?至少白宇轲是这么想的。 「大可不必纠结,你要找的那个信封本神兽或许可以帮你找到。」诈谎兽突然跳到了白宇轲的肩膀上,用只有白宇轲才能听到的奇特声波讲道:「只不过,‘诈谎之息’的储量不够了,你觉得该怎么办?」 诈谎兽! 由于诈谎兽突然太过靠近,奇特的气息一瞬间侵袭了白宇轲的思绪,这种气息让白宇轲想到了那个奇异的世界——源基界!长胡子易老、风女淑雪、蠢萌何修还有源基界心者的影像在白宇轲脑中飞速闪过,猥琐恐怖的遁心者和淑雪斗法的场景仿佛重现在眼前。某种东西在时刻告诉白宇轲,他的确经历过这一切,世界,并不简单。 要不是诈谎兽这会跳出来刺激我一下,还真想把这一段记忆当成一场梦,谁会相信我经历的这些匪夷所思的灵异事件?但是,我也因此躲过了警察的抓捕,如果不是当时穿着这身皮甲,如果不是这诈谎兽附身的皮甲,那我一定早就彻底完蛋了! 但是回过头来一思考,我特么什么时候招惹警察了?仅仅是做点小案,而且还是在这臭名昭著的华安镇里。比我引人注目的有那么多,他们却大费周章地设计围捕我,到底有什么隐情。 “白家的小崽子!本神兽在和你说话啊,你快给本神兽认真起来!”诈谎兽伸着脑袋,竟然直接用尖细的嗓音怒吼出声! 我去!疯了吧,你不是要隐藏身份吗! “卧槽什么声音?女哥你听到没?”听到诈谎兽吼声的秦瞰天猛地一回头,倒是把白宇轲吓了一跳。 “大概是其他人家的小孩子吧。”白宇轲掩饰道。 “不对!我怎么感觉是这只一直在跟着你的猫在说话呢?还有你又没养它它为什么跟着你?女哥!快闷我一拳,让我清醒清醒!”秦瞰天的日常犯二又开始了。 这突如其来的精明后又犯二让白宇轲哭笑不得:“别说一拳,就算二百拳我都不会拒绝,不过就你这脑子大卡车压过去你都未必能清醒。” 真是的,这死猫怎么突然说话了,不是它自己说要避免麻烦的吗。 见秦瞰天突然淡定下来,诈谎兽那奇怪的虚荣心未得到丝毫的满足,便幽怨地用泛着光的翠绿的眼眸怒视着秦瞰天。心说本神兽当年虽然被封印了自主收集诈谎之息的能力,但是沉眠于隐匿空间之后才与外界隔绝了短短几十年,这些人类小鬼怎么都变得如此神经大条了? 第40劫/不安分的诈慌兽(后篇) 第40劫/不安分的诈慌兽(后篇) 第一次遇见白宇轲就觉得白宇轲的反应未免有些平淡,而这个秦性小子可到好,见到本神兽展露自己竟然惊讶不过三秒!本神兽的威严何在?想当年本神兽初到这个世界,一现形有多少法师道士绞尽脑汁想要降伏本神兽,多少人惧怕本神兽的降临? 想来也是,法力源泉被那些该死的老家伙封印在黑纹甲里一千八百多,已经今时不及往日了,如今本神兽连真身都无法维持。必须要吸收巨额量的诈谎之息才能完全恢复真身重新独霸一方,除非提前破除黑纹甲的灵力封印再加上另一个人的极力配合,要不然就要自己苦干上数百年甚至千万年才能摆脱束缚!诈慌兽两千五百年的生命中有大部分都是处于被封印的状态,它不想再经历漫长的束缚了。 一眼望去附近都是空房,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子?呆瓜都知道我这是糊弄人的借口,而秦二货却这么容易就被我骗过去了,估计是他脑壳里面也都是健硕的肌肉吧。。。也难怪秦瞰天才三年混下来结的仇家居然比我还多上一倍。 然而在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是真的二,而是他甘愿被我糊弄,一直都是如此。 ……… …… … 我,是一个生在华安镇的普普通通又不太平常的人,在华安镇这个被外人戏称为“地痞之乡”的地方还算小有名气。我能让最凶蛮的恶棍们恨得牙根直痒,因为我总是可以探囊取物般顺利带走他们的钱财,而他们却几乎拿我没办法,因此五年来很多人把我当做了仇人,欲杀之而后快。不过都是为了生存,这也没办法。 我是个混子,同时也是小有名气的华安鬼贼——白宇轲。 可是我最近却经历了一件非常离奇古怪的事,意外进入了源基界,还亲眼见证了源基人令人瞠目结舌的奥术异能。后来才知道,有只“诈谎神兽”一直寄宿在我身着的护身皮甲中,由于我的身体受到了某种刺激导致了它的苏醒,最后,还从诈谎兽的话中知道了一些父亲的线索…… 不过就是有种感觉,诈谎兽好像是来自其他界面的一个魔鬼,虽然在它身边会有莫名的安心感,但我有预感这表象下隐藏着一个难以置信的真相。 尼玛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不就是超自然现象吗!这些我见得多了,像什么兜里的钱神秘消失在早餐店,泡面泡十分钟会多出一倍,我和秦二货到现在都没有手机之类的,都是恐怖的奇异事件啊。。。 秦瞰天突然想上个厕所,但是我的老房子里并没有卫生间,所以他只好去不远处的公共茅房解决。 趁秦瞰天去小解之际,诈谎兽眼中绿光一闪,不到三十厘米长的小身体便冒出缕缕黑雾,一直蔓延到我身着的皮甲上,紧接着整件皮甲也泛起了黑雾。持续了大约三秒,黑色皮甲彻底雾化融入了诈谎兽的体内。 我只感到身体一轻,有阵风儿拂过了衬衫——皮甲就已经消失了! “我嘞个天坑,绝活啊!” 诈谎兽舔了舔嘴角,好像很满意我震惊的样子:“惊讶吧?你身上这件刻满雕文的皮甲叫黑纹甲,其原材料就是原诈谎兽部落首领的筋皮,所以本神兽可以附身其上,也可以将其作为诈谎之息的替代品暂时吸收。不过终究是要吐出来就是了。” “你厉害,我很佩服。但是诈谎兽你最好还是用意识和我沟通,毕竟你现在是只猫说人话会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事,下次暴露我可不知道怎么跟秦二货解释。”我见秦瞰天回来了,连忙赶开诈谎兽。 「哼,还算机灵。」 “你有脸说我?” 「……」 …… “四眼崽!没搞错吧,就这里?”四个膀大腰圆的中年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走进了棚户区。 “没错,我刚才亲眼看到他在这里。”四眼指了指前方,“前面左转有个最破的房子,他就在那里,穿黑外套的。一会你们随便发挥,事成之后到老榆树下拿钱。还有,不能让他知道你们是我雇的,不然的话……” “行了别哔哔了,墨迹的像个娘们。”几个人根本没耐心把话听完,直接杀气腾腾地走向了前方。胡同里乘凉的老大爷一见这阵势,非常有经验的嗖的一下躲了进了院子里,懒散悠闲的气息一扫而光。 四眼青年不屑的叹了口气。就他们这二五拽德行,这辈子肯定也没什么大成就,真是一群无脑儿,自己是去揍人还是去挨打都不知道,你们就去打吧,正好让棍神收拾你们。这种不好收买的人就该这么用。 “世界是恶人的伊甸园~~无法无天和快乐无边~~” 他哼着一首奇怪的曲子,一摇二晃地蹿入另一条小道,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地盘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找到好位置了没?那下午你们几个就在那集合吧,等我,就这样。” …… 看到秦瞰天回来,诈谎兽也懒得继续装猫,干脆化为一团黑雾散在了空气中,因为今天的太阳光太强烈,不利于灵力几乎尽失的诈谎兽逗留太久。我也是刚知道它不喜欢太阳。 至于诈谎兽为什么在吸收了皮甲之后才选择隐匿,按照它刚才的解释,大概是这件皮甲与它属性相近,能为它提供特殊保护也说不定。 既然诈谎兽说有办法找到信封,那就祈祷它能力尽快恢复一些吧。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把一件事寄托在一只黑猫的身上,看来这个世界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它有些太荒唐了。 “对了,秦二货。你手头还有没有零钱?” 因为我那为数不多的积蓄和一些杂物都混乱的堆成一堆,随身带这的两块钱还夹在皮甲里一起被诈谎兽吸了,以至于连吃早饭的钱都没有了。 秦瞰天挠了挠头,略带尴尬地说:“早上打擂台倒是赢了很多,有四百多吧。不过被早上那伙人顺手给抢走了,就是那个什么荆刺帮的杂碎们干的。以前都没听过他们,这回得好好打听一下。” 就在我和秦瞰天打算离开棚户区寻觅猎物赚点钱时,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穆然走到了两人的背后。我和秦瞰天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嬉闹的气氛消失殆尽。 有人找麻烦来了。 “誒!你们俩小毛孩子,刚才有没有穿黑衣服的人从这里离开?” 我没记得有招惹过他们,那就应该是冲着秦二货来的,可是看样子他们并不认识秦二货啊? 我没有理睬他们,低声向秦瞰天询问道:“你得罪的?” “没啊,我惹的是另一帮人,跟他们有个鸟关系。”秦瞰天掏掏耳朵,一脸吊儿郎当道。 其中一个带蓝色头巾的人歪着脖子指了指秦瞰天:“呦呵,黑衣服的,我看你就是那个‘棍神’吧?甭装了,哥几个就是来削你的!听说你在华安很牛逼,正好给爷们练练手!” 第41劫/棍神之威 第41劫/棍神之威 见被认出,秦瞰天就没想躲:“是我。听你们口音不是华安人吧,外地的没事来这干嘛?” 几人纷纷皱眉,明明是听说“棍神”在此才前来领教的,没想到居然是个毛头小子!这下倒好,一走了之就没报酬拿还丢面子,但就算打赢了传出去也不光彩啊!回去一定得和那个雇主好好谈谈。 他们不打算放过秦瞰天,同样的秦瞰天和白宇轲也没打算放过他们这几个自己送上门的提款机。 冲突,一触即发! “指什么指?还指,指你爷爷啊!”秦瞰天丢开了外套,展露出了略紧的有些泛黄的白背心,一身健硕的肌肉在阳光下棱角分明,显得格外霸道。 “你跟他练练。”蓝头巾撇了一眼身边的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魁梧中年。 我当然知道秦瞰天的脾气是不会允许有人侮辱他的,既然他选择了跟对面四个人碰一下,作为朋友自己是一定要帮他的。况且也不太可能输,干架这一块秦瞰天可不是普通货色,那简直就是战神。 说不定我只需要看好戏就行了,秦瞰天可以一打四,但是面对四个从未见过的对手不能太大意,除此之外还要观察一下他们有没有刀枪。 枪在华安还真不是多少见,那些有名的老大几乎都有个一两把私改猎,有点门道的还能倒来五四手枪和钢珠霰弹枪之类的。还记得有一次我摸一个人的口袋,结果居然摸到了手枪握柄,开始我还不知道摸得是个什么东西,直到食指搭上了扳机我才反应过来,吓得我手一抖直接让人家发现了差点没跑掉。 枪支严格说来属于消耗品,尤其是小作坊手枪打个六七发就基本报废了,所以通常情况下枪响见血不多见,但见枪可容易多了。 由于五年的特殊盗窃手法,我擅长用的是小刀,可是自己惯用的藏刀短棍连同口罩手套什么的在咖啡厅被那个脑子有病的女警缴走了。现在手无寸兵,光靠这拳脚还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大忙。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本身实在太过纤弱,面对那么强壮的对手,赤手空拳可能会成为秦瞰天的拖累。 于是我选择了一种十分可靠的战略!暂时撤退。。。 因为脱掉皮甲的我看起来更加纤弱没有丝毫威胁性,四人团伙自然而然地纵由我向旁边撤开,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秦瞰天这个大名鼎鼎的棍神身上。 而这次的主角正是秦瞰天。此时的秦瞰天一扫平时的懈怠,面对步步逼来的高个子中年仍然稳如泰山。几个呼吸后,秦瞰天率先踏前一步发出一声爆喝,快速的朝着对方面门击出一拳。一直保持着戒备状态的中年本能地侧身躲过了一记直拳,耳边呼啸的破风声另其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有停息的机会,中年刚刚恢复正常身位,秦瞰天另一只拳头的蓄力一击就已经打到他的腹部,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弓成了虾米状,跪在地上呕吐了起来,还伴有一些轻微的痉挛。 两拳! 蓝头巾本以为棍神不过是个狂傲小屁孩的自封称号,但现在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是有真本事的!能在华安混出名头的人能差到哪里去?想想也就释然了。 他们这回没有再轻视秦瞰天。 “也是有几分本事,那对不住了小兄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都相互理解一下吧,莫怪我们哥几个以大欺小!”说罢,蓝头巾不着痕迹地撇了其他二人一眼,均是摩拳擦掌。 一旁的我不禁暴汗。我嘞个天坑!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还对不住了相互理解?乱装什么文明人,对不住了你就以大欺小?相互理解你就以多欺少? 同是混社会底层的人,为什么那么多人没能保持本心,我们这类人唯一值钱的东西不就是男儿血性么,说是“混口饭吃”,还不是受雇与那些狗曰的有钱人了,要知道使唤你们的那些人根本没有把你们当人看。 生活在华安的人说白了都是苦难一家,可以以任何理由用相互挑衅、切磋的方式宣泄社会的不公平,但如果人人都想你们这样为外人给的一小点利益就大肆自相残杀,那我们华安镇就会彻底变成外人口中的“地痞之乡”了!还有什么道义可言?但是人性本善,变成这样也都是因为社会的优胜劣汰吧。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天真,其实华安比我想的复杂太多了。 秦瞰天原本威风堂堂的表情瞬间萎靡了下来:“大哥哎!你讲点规矩行不?三打一太不要脸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攥起一根从路边的瓦砾里拔出的墩布杆。 秦瞰天本以为有了武器就能轻松取胜了,可是那三人却更加臭不要脸的掏出了匕首,人手一把野营匕首,还是崭新的!在华安,管制刀具管理不是一般的松懈。 秦瞰天甩了甩木制墩布杆,感觉还是太轻了,不过一棍在手安全感瞬间爆棚。 就在三人均以为秦瞰天怕了的时候,秦瞰天突然暴起。一脚为轴,单手手持木棍一端身体猛地一倾侧,木棍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由下而上诡异刁钻地打向了其中一人。 挑! 而那个人不奈何这么不合常理的攻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被一棍扫到了下巴上。意外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整个人都向后倾倒直挺挺地仰倒在地,昏厥了。 与此同时蓝头巾也是向前一蹿,刀刃也以刁钻难防的角度向秦瞰天侧肋刺去!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米多,可秦瞰天就想没看见一样,双手高举木棍双脚前后开立作为支撑。他的胸腹都暴露在蓝头巾面前,而蓝头巾却放弃了这次突袭,选择向一旁跳开。 因为他的经验使他判断出,看那劲势秦瞰天的棍一定会先一步砸下来。若不回撤非但刺不中秦瞰天,那当头一棍也是绝对躲不过去的!刚刚见识到了秦瞰天的力量,倘若被这一棍闷中就搞不好要来个医院七日游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华安这种混乱之地可行不通,因为你不会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打一仗,必须要时刻保持身体最佳状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今早秦瞰天被打就是一个例子。 可是意外的是,秦瞰天那蓄力一击并没有因为蓝头巾的躲闪而停下,就好像一开始就不是以蓝头巾为目标似的。 蓝头巾这才恍然醒悟,大吼一声:“不好!老四快躲开!!” “喝!” 但为时已晚,狠狠地一棍猛然甩出,蓝头巾身后的老李虽然已经做出了躲闪动作,却还是被击中右肩胛,强力的棍棒打击使老四粗壮的手臂瞬间脱臼! 没有一秒的暂停,秦瞰天借反震之力化棍为枪,回身直捣蓝头巾咽喉! “他妈的别动!”一开始倒下的高个子中年却不知何时站在秦瞰天身后,刀子匕向了秦瞰天的后心。秦瞰天感到背后一阵阴冷,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靠!就回个头的功夫这龟孙怎么溜过来的! 第42劫/所谓诈慌 第42劫/所谓诈慌 这么一个大活人走到秦瞰天身后偷袭,我又不是瞎子,自然已经准备好了攻势,打算给他来一个黄雀在后。 在高个子中年摸到秦瞰天身后的同时,我也跟着绕了过来,他踩着和中年同步频率的脚步,蹑手蹑脚的快速靠近。 高个子中年阴着脸单手捂着受创的腹部,刚要刺出一刀时,蓄势待发的我已经一个键步跃到他身后弯起膝盖。高个子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情况,胯下就遭到了毁灭性的重击,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小跳了一下! “啪!”鞋面与裤裆相撞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响声,响声回荡于墙体之间就好像放炮一样。 由于我的踢击太重,导致中年的疼痛感都延迟了几秒,然后刀子“铛啷”一声落地,整个人再次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连五官都扭曲了。可想而知他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不过这还没完。 中年倒地后,我毫不留情的对着他的脸一阵猛踢。没有用踩,因为靴子底是为了减小脚步声装的软橡胶,基本没什么杀伤力。 短短几秒钟后,硬邦邦的黑靴上表面就沾上了些许血迹,当我开始擦拭靴子上的血迹时,中年脸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鼻子都已经塌的不成样子! 身后的麻烦已经清除,再无后顾之忧,秦瞰天便抡圆了木棍准备给蓝头巾最后一击,可是这么一会人家早就闪到一边去了,直接丢下了高个子中年,扶起了另外受伤的二人一溜烟的跑了,那速度就差没叫出筋斗云。 我嘞个天坑!还特么敢再怂一点吗? “气势汹汹的来,势不可挡的走是吧。。。” “呿。”秦瞰天没有选择追那逃跑的三人,一是因为有些疲乏,二是因为怕阴沟里翻船,索性一棍打到倒地的高个子的大腿上,三指粗的木棍直接断成两节。 “差不多别打了,出人命就不好办了。”我劝道。 “早上的气还没发完呢!”然后秦瞰天把断掉的木棍随手丢到一边,拾起了外套。 对于秦瞰天以一敌多的胜利,我没有感到太奇怪。这次是他拿了一根墩布杆,要是换成金箍棒那他就能去大闹天宫了,毕竟棍神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出拳如棍落,出棍战神临,就俩字牛逼! 我在倒地的高个子中年身上手法熟练翻找着,不一会儿,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就被掏了个遍。 一旁的秦瞰天就这么看着蜷缩着一动不动的高个子中年,便不自觉的捂住了裆部和脸,颤颤巍巍地吐槽道:“不是你刚刚说的别弄出人命吗?女哥你下手…啊不,是下脚未免有些太重了吧?搞不好人家得去整容外加截肢。” “额。”我汗颜,有些尴尬的悠悠说道:“其实这种人比我们还要坏,所以不用有心理负担。” 收起了搜出来的一小叠钞票,将手机和身份证等没用的东西丢下,然后平静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呻吟的中年。 “还是我女哥熟练,哈哈!一起去吃包子吧,就当是这帮孙子请的了,唉呀,拿别人的钱吃饭就是胃口大开!”秦瞰天顺脚碾了一下中年的手指,不再理会那杀猪般的惨叫,嬉皮笑脸地跟着我离开了棚户区。想来他也对中年偷袭的行为心生芥蒂。 “哼……二货。”我露出一个微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是在指刚才来找麻烦的人,还是再说秦瞰天。 唉,刚刚又没有控制住轻重,下次我一定要好好改改这些毛病了,可千万不能对暴力上瘾。在外人看来打来打去其实真的很幼稚很野蛮。 呼。假如真的去体验新生活了,那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这里了呢。 一个上午的时间,我连哄带骗的带着秦瞰天一直在帮诈谎兽收集诈谎之息。据它所言,这些黑雾状的诈谎之息可以为它提供能量,只要这种能量达到了某个水平线它就可以帮我定位丢失的信封。 诈慌兽还袒露,很久之前有人封印了诈谎兽主动制造诈谎之息的能力,这无异于断绝了诈谎兽的生命能源供给,使曾经的诈谎神兽陨落为今天的杂碎小妖一般的存在。不过有些人是可以帮助诈谎兽收集诈谎之息的,譬如我的父亲白禹轲,和我自己。 按照诈谎兽的说法去理解,得到诈谎之息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欺骗”,依靠欺骗对对方的人生产生足够的影响。这种欺骗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它涉及很多方面,比如打败一个很强的人并让他相信自己的强大只是自己的幻觉;再比如假装爱上一个人让这个人沉迷到一定程度后抽身离开,等等的行为均可判定为“欺骗”,甚至是欺骗自己都能生成诈谎之息!只不过很有难度。 永不被揭露的谎言,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幻象。 这就是诈慌。 但是谎言如果被戳穿,那么就算诈谎之息已经被吸收了也会消失在它体内,有些特定的时候时甚至还能出现负值状态! 所谓的负值状态就是说,如果诈谎兽把吸收了的诈谎之息耗尽,再被揭穿已使用过的谎言,那么它的诈谎之息能量就会处于一种透支的状态,诈谎之息能量透支的部分会抵消它下次吸收的等量的诈谎之息,就像欠债还钱一样。 感觉还挺麻烦。不过诈谎兽生活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一定也很可怜的。 我用的收集方法就是早上用的方法——改变命运。说白了就是带着秦瞰天去到处打架,用残忍蛮横的手段让对方将自己深深地记住自己,以此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今后的行为和生活,这样浅层次的“欺骗”也能生成少量的诈谎之息。 反正找到信封之后我就要离开华安了,不用太过畏手畏脚顾忌太多,也正好借此机会报复一下以前的仇家。 诈谎兽告诉了我,诈谎之息只有诈谎兽和我可以看到。而诈谎兽自己主动耗费灵力从而隐藏气息的时候别人和我都是无法看到诈慌兽,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发现。 所以秦瞰天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我做什么,他有些疲惫的对我问道:“我说女哥,咱这打来打去的图什么?那些人平日吃喝嫖赌没有多少闲钱,招惹他们干啥呀,不会你也变成了好战分子吧,还是压抑太久了在这积累名声呢?” 图什么?哦,差点忘了秦二货看不到诈谎之息,但是要怎么和他解释呢。 我换的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嘻嘻~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从顺风耳那里了解到过些日子华安会有一次大整顿,那时不管是谁都得安分下来,连打小擂台可能都会有限制。我担心到时候你难受的手痒痒,于是就抽出时间来陪你多练练手,发泄个够!反正那些人都只会认为是华安鬼贼来找人寻仇,并不会针对你。” 对于秦二货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至于华安大整顿,只是随口编造出来的。就华安这破地方他们管都懒得管,还来大整顿?来大保健我还信。 第43劫/诈谎兽的定位寻物能力 第43劫/诈谎兽的定位寻物能力 “既然是顺风耳说的那就没跑了。”这下子让秦二货激动的扑通一声将手拍在我肩膀上,那股熊劲差点没把我拍一个踉跄:“我就说嘛,还是女哥最了解我最疼我,今后为了兄弟我秦瞰天愿意喝汤蹈火!” 我嘞个天坑啊!还特么‘喝汤蹈火’?没文化真可怕,我可绝对不能变成这样啊。 在我没注意到的一瞬间,秦瞰天脸上的憨厚单纯换成了看破一切的睿智,眼中还有一些担忧。 “丢不丢啊人你,抱着我干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快放开,不然我不介意给你开个洞。”我推开了秦瞰天:“先休息一会再去收一下吴老匪的零钱,绝对让你嗨个够!”虽然欺骗挚友让我很过意不去,但是谁叫真相是不能随便透露的呢?以后再给他补偿吧。 “好。打爽了还能顺便摸到不少钱,嘿嘿。”秦瞰天笑道,然后收起了傻相,跟在我后面严肃的沉思着什么。 到底怎么了,消失了三四天的女哥怎么变的这么奇怪了。 一定有什么隐情。 …… 忙活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也挂了彩,身上的灰色衬衫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小臂上还有道道血痕,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和淤青,无伤大雅。 这一天秦瞰天和我二人趁虚而入击败了三个华安末流团伙,虽然是末流,但是如果把他们调出华安放到外界那也都是被称作“大混子”的存在。这也足以证明了秦瞰天和我的组合效率有多么恐怖,当然前提是我俩没有固定的落脚点所以不怕报复才能如此放开手脚。 这里的不怕报复不是说经得起报复,今天得罪的最难缠的东盛钱庄已经在到处找我们,这是必须得躲一躲的。 但是不得不说,打架这方面我根本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全程几乎都是秦瞰天一人在疯狂地轮拳头。 至于秦瞰天,这个人形兵器现在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我只给自己留了二百块钱,把剩下的从蓝头巾一伙抢来的钱和挥汗一天的成果全部给了秦瞰天让他先回家。人家跟着自己闹了一天,受的伤也比自己重,哪还能继续让人家跟着自己遭罪? 虽然秦瞰天坚持不要那些钱,但我还是想办法让他收下了,因为秦瞰天和自己不同,他家里还有一个母亲,不能像自己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那你怎么办,你家老房子不是破烂的没法住了?”这种事情秦瞰天难得细心的记住了。 诈谎之息已经收集许多了,要和诈谎兽商讨寻找信封的事这可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怎么没法住了?我有那么矫情么。” “也是,哈哈哈哈。” 秦瞰天必须马上离开,在华安打人也不是白打的,相信不走的话一会就会有人来报复!在这之前他必须躲起来一阵子避避风头。他知道我在大多数绝境都能巧妙脱逃,这点不需要多余的担心,他现在只需照顾好自己别让白宇轲分心。 我看四下无人,选择直接无视了身上的伤口,窜入一条漆黑的巷子。 “这下你可以出来了吧,已经没有别人了。”我已经清楚感觉到了诈谎兽就在附近徘徊。 不一会,一条黑色的影子在夜色中逐渐现形,黑暗中,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你还挺能干的,才一天的时间就给本神兽收集到了这么多诈谎之息。” 由于周围环境幽暗无人,诈谎兽也懒得使用意识沟通了,干脆直接口吐人言。 “哼!难道你不是一直在暗处看着么。既然你说‘这么多’,那就是够量了吧?赶快告诉我那信封的位置,然后你我两清,再无瓜葛!”面对奸诈无比的诈谎兽,我对它有种又亲和又惧怕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无知的人面对毒品。 这种不稳定因素,我一向不习惯放在身边。 诈谎兽原本打算多坑一下我,没想到我把话说的这么绝,心里又打起了鬼主意,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见诈谎兽扭动了一下身子吐了吐舌头:“你应该和你的信封有过接触吧?” “废话!我的东西我当然接触过,你这个骗子不会是想食言吧?”我尝试着激怒诈谎兽,希望它在愤怒的状态下能少一些语言伪装,不然在这么下去自己肯定会被诈谎兽再骗一次。 ‘骗子’、‘食言’这两个词汇以及我轻蔑的态度让诈谎兽十分不爽,以至于诈谎兽有一点控制不住情绪,着了我的道。虽然它曾经就是以欺骗和食言为生,但是它的自尊心不允许有人这么贬低它。 诈谎兽脑袋一歪,咧着嘴尖声吼道:“好!本神兽说到做到!几秒钟你就能见到那个信封!” 哼,几秒钟?这牛x都被你吹炸了,你是复印机啊怎么着,还能给我现场复制一个不成? 可是这个念头一出,我就呆住了。一个强大的能量几乎将自己的身体撕碎! 特么的诈谎兽动真格了,而且好像是要灭了自己! 兑现不了诺言就要灭口?我特么曰你祖宗,早知道先前就一刀捅死你个龟孙了!当初救你简直就是我犯贱! 我甚至都没有叫喊的时间,直接像诈谎兽一样化为了一团黑色雾团,整个人凭空消散在了空气中。当我重新恢复视线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 极度安静,星空幕景。 是那个诡谜空间!啊不,应该叫隐匿空间! 黑雾状态下的我感知力大增,一下子就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漂浮的物品,正是自己丢失的信封!只不过它正泛着丝丝黑气,好像仅仅是一个虚影。 我嘞个天坑,我难道错怪诈谎兽了?它真的是在帮我?不过就算是那样也不敢再信任它。 有一点我可领教过,就是正常身体状况下是不可能在诡谜空间移动的,但这次自己直接被动变成了“雾态”,仅靠意识就可以移动,一个念头间我便移动到了信封的旁边。 这时四周传来了诈谎兽那尖细空灵的声音:“你如果看到了你的信封的虚影,那就吞噬掉它,然后你就会被强行拉扯到信封真实存在的地方了。” 呦,还带送货上门的?不贴切,应该是送主见物。可是该怎么“吞噬”掉信封的虚影呢,像诈谎兽吞噬诈谎之息那样吗? 我控制雾态的身体刚刚包裹住了虚影,虚影开始迅速消散,并融合到了我的身体内。 居然这么简单。 等等。既然丢失的信封可以找到,那么按照这个逻辑我被缴走的其他物品也应该能找回,毕竟满足了诈谎兽所说的“被我接触”的这个条件。又是一个念头,我的那把藏刀短棍以及那只口罩和一副手套的虚影就出现在了隐匿空间里,而且和信封几乎是挨着的。 果然能行,但是为什么它们是相互贴着的呢。 我嘞个天坑!既然距离这么近,那是不是说这些我丢失的东西都在一起?藏刀短棍被警察收走了,那么我的信封也是在那个警察的手里?! 第44劫/失而复得,失而复得 第44劫/失而复得,失而复得 既然距离这么近,那是不是说这些我丢失的东西都在一起? 想到这里传送已经开始,我能感觉到我在向某个方向迁移。 「没错,你丢的那些东西都在一起。」诈慌兽的声音将我的猜想定格,然后它的声音就消散了,好像切断了和我的联系,大概是距离太远了吧。 但这根本不可能啊!短棍分明被警察缴走了,而信封当时却不曾在我身上。 难道说信封被他们捡了? 构想总是不如实践,只有亲自试过后才能揭晓答案。在将包裹于体内的所有虚影彻底吞噬后,我感到此时脑内只有一个方向,意识很快被强行扯到了那个方向的尽头。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恍惚之后虚态的我出现在了一间房间里,一个以白色为主的房间。 卧槽?这么流弊!直接秒送到地方了?这速度简直秒杀所有的交通工具! 刚想赞叹一下诈慌兽的能力,可是它早就没了声息,联系不上了。 虽然这是第二次雾化变身,但仍然有些不习惯轻飘飘的身体。 一团黑雾漂浮在白色调的房间里,格外显眼。 非常态的我丧失了五觉,但是自身感知力大增。当感知到前方明晃晃的梳妆台上摆放着自己的藏刀短棍时,我大概已经搞清楚了情况。 既然我是以信封为主要目标被传送过来的,其他东西都是次要目标,那么便可以确定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拾到了信封。可问题就出在这把藏刀短棍也在这里! 事情有点奇妙了。 想到这里我打算凝结身体亲眼看看,对于靠感知得到的影象我还是有些不自觉的抵制。于是我按照上次的经验控制一大团黑雾不断向中心收拢然后开始出现人形,这次凝结很顺利,花了不到十分钟。 这次只靠自己就凝聚成功了。 身体刚一成型,我便迫不及待的睁开眼,亲身去确认并回收了梳妆台上的藏刀短棍,随即陷入了沉思。 这把跟了我五年的藏刀短棍我不会认错,它明明是被那个女警缴走了,这点也绝不会有错,但是事发时信封绝对是不在我身上的,所以这两样东西完全没有道理会出现在一起。我是奔着信封来的,可却见到了被缴走的东西,这说明我的信封很巧合的被那队警察捡了。 不合理,那又有问题了。 他们警察缴获的东西不是应该上交或者锁起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明显是私人住户,难道他们收缴犯人的物品可以装进自己腰包?还真特么黑啊!看来曾经华安流行的一句话说的不错:过去的土匪藏深山,现在的土匪在公安。 我将短棍收回腰间皮套,这才注意到了压在短棍下的一张并不明显的白色信封。因为这梳妆台也是白色的,所以离远看很难发现上面有一个同颜色信封。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拆开了信封,里面赫然是芜莎县琼岭第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和一封推荐信,这个就是要找的信封! 然后我的脸色由惊喜逐渐转为了恐惧,因为我刚刚意识到不妥,这里很可能有危险,自己所处的这件房间就是某个警察的居所! 我嘞个天坑!而且根据梳妆台摆放的化妆品来看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房间,那个姓苏的警察头头。 我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危机即将到来。 传送到这里岂不是自投罗网,敢情我这是给条子送礼来了? 更悲剧的是,诈谎兽搞的这次传送好像仅仅是单向的,自己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与隐匿空间的联系了!换句话说,隐匿空间就好比是一个传送中转站,回不到隐匿空间的自己就相当于困在了这个房间,如果诈谎兽不再次施法的话,自己就只能自行移动回去。 但是这里特么是警窝啊! 还有,这里是哪里我都不知道,再加上门外可能有人,不能贸然出去。那我现在不就是瓮中带捕的那只鳖吗?这境况即使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也插翅难飞了,娘的,又被诈谎兽坑了! 咔哒---- 这时偏偏不巧,怕什么来什么,房间门的门把手转动了起来。 有人来了! 天坑的,这么刺激的吗!? 没有迟疑的时间,我迅捷的窜到了窗帘后面,与此同时房间里走进来了一个人。 咔哒。 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和脚步声,我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又险些因为不小心看到了窗外对面的楼群而一口气喷出——这里显然是另一座城市,而且高度不下五层楼!跳窗的想法也只好作罢。 踏、踏、踏、踏。 拖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就此停住,再也没有发出一声。我的心跳也快到了极点,能感觉到那个人不仅没有离开而且还发现了什么。 不会发现我吧,我应该没有暴露什么,难道那个人注意到了梳妆台上有东西不见了么。 我嘞个天坑,原来是脚印! 这是室内地板,凝结成实体后我是穿着鞋子的,肯定在地板上面留下了脚印!! 这下子就算是傻bi都知道我躲在窗帘后面了! 与我思维几乎同步的,脚步声突然急促起来,听声音可以判断出那个人正在大步走向这里。 藏不了了!我大脑一片混乱,一咬牙,轻轻地掏出藏刀短棍,打算在那个人揭开窗帘时捅一冷刀,然后直接强行冲出这栋楼。 人在做出一个动作或者看见一种事物后都有一定的反应时间,一般人一但受到惊吓这个时间就会被延长,所以我有足够的把握迅速解决即将到来的这个麻烦。 意料之中的,厚重的窗帘被一只手一把掀开,此刻只要我的反应速度比那个人快一线就可以重创此人。 然而原本应顺利完成的动作,我却停住了,停在半空中的短棍再也移动不了分毫,漫长的两秒钟过去了,可恶甚至连刀刃都没有完全拔出来! 因为我喉咙上被抵了一把修头发用的齿剪,她竟然比我还快! “果然是你。” “居然是你?” 我们彼此的眼前赫然站着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人。 那是一副令我恐惧的面孔,美丽而又让人感到恶心的脸。 她随意的压下了我举起的藏刀短棍,然后顺手把齿剪抛回了梳妆台:“啊呀呀呀~真是意外惊喜!飞走的鸟儿居然又自己飞回来了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嗯?”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性一脸略带惊讶的笑意,我不禁咬牙切齿道:“姓苏的贱人!” “呵,你倒是挺有礼貌的。”被我骂了她也不生气。 没错,这个人正是当时抓捕我的那个“苏所”。她的穿着仍然很随意,却又恰好能衬托出她身上的任何一个惹人眼球的亮点。不过她并没有吸引我,或许在别人眼里她是美丽光鲜的,但是在我的眼中她就是丑恶的敌人。 正是她的出现将我逼入隐匿空间,然后陷入源基并且与诈慌兽产生了瓜葛。可以说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她而起,也可以说她是我这些日子所有遭遇的导火索。 第45劫/天秤低端的杀心 第45劫/天秤低端的杀心 没错,这个人正是当时抓捕我的那个众警察拥护的苏所。 气氛凝固,全身的肌肉不由得开始紧绷起来,房间里的灯光也仿佛黯淡了几分。我后退了几步紧紧地盯着苏所,随时准备在她有动作时发出迅猛的攻击。 不是我怂,而是之前见识过她那高人一筹的身手,包括刚才被她把剪刀抵在脖子的那一幕都在警告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将这个隐患制服。 这人绝对是个练家子。 “怎么,你特意来我家就是为了踩脏我的地板再骂我一句?”此时的她威严全无,有的只是突遇我的惊疑和好奇,至于惊吓——似乎根本没有。 也难怪,我这张脸实在很难让人心生忌惮,即便是知道我名号和手段的人也如此,但是连一个女人都不怕我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华安混子,让一个女人轻视了岂不是有损华安鬼贼之名? 要是让那些敌对我的家伙知道了绝对会笑掉大牙。 我背靠在窗台上双脚叉开,努力装出一幅从容不迫有恃无恐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对的是个女人为什么还会有不安的情绪,或许她真的比我强吧。 “哼,你的淡定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就你一个人还敢这么张扬?知道吗,在这个房间里独自面对我你甚至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看着对面不以为然的苏所,我打算用言语提升一下自身气势。可说实在的,如果她真的大呼小叫一番,我的心理防线肯定会崩塌一截。 在这种境况下,以正常人的心理素质都会感受到压力。 可谁知苏所听完我的威吓不退反进,凌利的眼神盯着我,嘴角还带着招牌式的不屑微笑,好像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似的令人十分不爽:“那你是来报仇的吗?就因为我设计抓了你并且拍照羞辱你?” 她边说着边朝我漫步过来,像一只猎鹰一样眼神紧紧盯着刀刃。 “站住!”我眉头一皱,挥刀指向前方:“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不想流血就赶快让路!” 这不是说我对一个女人都手足无措。私闯他人卧室,“盗窃”自己的物品,而且对面还是一个认识自己的警察,怎么想都是尽快脱离之方为良策,不然还平静的坐下来喝茶聊天不成? 苏所眼神中依然没有丝毫怯色,也没有在意外的威胁:“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自己来了又要我放你出去,你还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啦?真不见外。” 我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刀刃又逼近了苏所一分。几滴冷汗划下。 “好好好,没问题,马上让你离开!哎哎!不要激动,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苏所轻笑一声,就好像在和邻家弟弟聊天一样自然,丝毫不在意我是从她手下脱逃的一个犯人。 嘴上妥协,但她没有做出任何让步,依旧封锁着我所有去路。 面对森森刀刃,苏所任然可以云淡风轻地调侃。这种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真正有实力的人。 我嘞个天坑!剧情不是这样的啊,不应该是我一掏刀你就吓得哇哇大叫然后缩到墙角吗?为毛开始调戏我了,我就这么没有威慑力吗?! 天呐,到底哪里没对。 她没有多紧张,我反而惊慌了起来。 我终于心头发狠,紧握藏刀短棍的右臂猛地一挥,整张窗帘就被削掉了一半!又一拳砸碎了摆放在窗台上的塑料饰品,再次厉声喝道:“我没有绅士风度,我会打女人同时也不介意手上沾一条人命!少说没用的废话,赶紧让开!” 苏所看向被打坏的饰品微微叹息,调侃道:“看来小陈说的对,应该支持国产,我不应该多花那几百块买外国货的。” “……”就这样我的话又一次被无视了。 我的耐性被消磨,急了,话语也开始失去条理性。但是苏所又一次无视了我的威吓,继续摆出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故意刺激着我。 “你叫白宇轲。决定来华安随机散捕前我就搜集了许多犯罪人的资料,可是我偏偏对你很感兴趣——”,她笑脸莹莹地倒退到床边坐下,甩手示意我不要紧张。 “我的资料?就凭那几次案底你能了解什么?”我疑惑道。 “据多个本地人粗略的口供,你年仅17岁就犯盗窃案无数,其他未经证实的小案肯定数不胜数吧。那罪恶泛滥不堪的华安镇正好成了你的保护伞,虽然这张保护伞下的恶棍远不止你一个,也不乏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是年轻的你相对那些老油条来说更好逮捕也更好重新改造,更重要的是据调查你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伙子,所以你幸运地成为了我第一个抓捕对象!意外吧?”苏所继续说着,丝毫不在意我的脸色:“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当警察是因为有趣,抓你也是因为有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 警察。这个词汇对于我来说很遥远,在顽强挣扎的五年里,违法乱纪不知不觉中早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因为这里是华安,所以很少有人敢管。但那是曾经。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不是没人敢管华安,而是需要管的人太多了,天高皇帝远,况且总不能把一个镇子的人都抓进号子吧。但这不代表华安镇就没有法律,坏事做多了也会付出代价,自己几年前的案底就是鲜活的例子。还有华安人尽皆知的“酒葫芦”,他就是因为太过猖狂追着警察一路砍到派出所进了号子,去年才刚刚放出来。 如此如此比比皆是。 华安镇那么多人手上有人命都可以逍遥法外,我一个盗窃罪犯值得你这么执着吗! 从来就没有过公平,我永远都是天秤最低的那一端! 疑惑,愤怒。想到这里我觉得异常愤怒,觉得全世界都在针对我。 妈的,永远都是这么不公平!! “你们就只会欺软怕硬,还总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揪着我这种底层喽啰不放算什么?华安有贩毒的杀人的祸害国家的,黑龙、刀爷、毒狮、毒蛇,你们有本事管他们去啊!!”我近乎失去理智的咆哮道。 苏所无视我的怒火,继续挑战底线:“没错啊管不了他们,就是欺软怕硬,就是欺负你,然而你一个底层渣滓又能怎么样呢?你只会闭嘴不语或者无能的叫喊,你没有资格接受公平,你什么都不是。” “xx的,你只是一个贱女人罢了!”我气的浑身颤抖。 “但也比华安鬼贼过得舒坦不是吗?哼~凭咱俩这个身份,我想抓你你就得服。挑明了说,你出了华安什么都不是!哦不对,你在华安里面好像也什么都不是,开五金店的瘸腿李混的都比你好。”苏所还在挑衅。 …!! 此刻我身上的戾气完全爆发了,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挥刀刺向坐在床边的苏所。 我要你死! 被怒火所左右的华安鬼贼第一次开始尝试盗窃人命。 第46劫/打到服 第46劫/打到服 午夜12点过去了,华安镇的大多数人却没有进入梦乡。阳光褪去、黑暗降临,他们知道属于他们的狂欢时间来到了。秦瞰天和几个年轻的混混此时正被一群人围堵在一个圈子内。 秦瞰天刚刚和那几个年轻人发生了一些矛盾,而外围的人自然是好事的围观者。外围的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围观群众,他们非但不会因为怕摊上事而远离冲突,反而还会主动挑唆战斗,因为他们都是以粗犷著称的华安人。 “听说没,那几个小年轻的是外地人!还有后台!” “敢惹恼棍神那条小牛犊子,看来这回又能见血了。” “哎,老哥!棍神是谁啊挺耳熟的,应该很牛逼吧。” “撒币,自己看!黑外套的那个,打擂台的大天儿,见过吧。” “沃草!你他妈骂谁?” “吃疯狗b了,你跟我呲什么牙!” 这些围观人自主让开了十米宽的场地,但是都没有散去的意思。虽然没有起哄,但是任谁都能看懂,他们的意思就是里面的人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往往都是一伙人全趴下了围观者才意犹未尽的散去。被围观的人根本没有退路。 秦瞰天也对此习以为常了。 “小逼崽子你tm找死啊!赶撞老子?我爸可是琼岭县县长,惹恼我保证让你扒层皮!”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吼道。他长相平庸,全身上下唯一起眼的地方就是脖子上挂的一条大金链。 王瑞连虽然已经成年,但是一身的年少轻狂还没有消失,模模糊糊的听说华安镇恶人遍地是,早就想仗着自己的权势来闹一番,回去也好和朋友吹吹牛逼,于是带着几个能打的小弟来到了相隔不算很远的地痞之乡华安镇。不过来到华安的第一天他就发现在这里没人在乎他多么有钱多么霸道,就连路边修鞋、配锁的人都敢肆意侮辱他,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立马揪出来一个人揍一顿!只可惜这里的人都是拉帮结派的,哪怕是个乞丐都有十好几个同伙,他们压根打不过。。。 刚刚王瑞连等人在一个烤串店装逼又被人狠狠羞辱了一番,对面人多势众的他也不敢发作,只能隐忍,最后觉得还是连夜赶回琼岭比较妥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回家多码点人再来找回面子。 这时却正好碰到了路过的秦瞰天,见秦瞰天虽然人高马大的,但威慑力照那些一身纹身五大三粗的莽汉差的远了,最重要的是他是独自一人,身边没有同伴。王瑞连心头顿时一喜,心想可算碰到较软的杮子可以捏了! 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和秦瞰天发生了争执,打算把怒火都发泄到秦瞰天身上,顺便向周围的人证明自己不是草包。 不过刚刚听周围人的议论,这个小子好像不太好惹,还很有名气。王瑞连知道自己又他妈撞到铁板了,心生退意,但是发现一心想见血的围观者已经把所有退路都堵死了,就算是为了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瑞连一脸死灰地盯着面前不动如山的秦瞰天,莫名的压力袭来。 “琼岭县县长?这么屁小的官也敢拿出来炫耀?”王瑞连刚一喊完,人群就躁动起来,有的人对此嗤之以鼻、更多的人在讥笑他的幼稚。 没等秦瞰天动手就有人开始朝王瑞连等人丢易拉罐等杂物。“小屁孩,动画片看多了吧你,以为放个响屁就能吓唬人?还不滚回家吃糖糖!” 此言一出众人皆哄笑。 “就是!一个小孩带着几个假打手在这装你妈007呢!?” 秦瞰天也咧开嘴大笑起来,走到了几人面前语气平和地说道:“为你们的人身安全着想,以后记住了,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外来人来到华安就得安分低调。这里可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任你们宰割的懦夫!” 王瑞连以为秦瞰天放完“狠话”就会走,于是便静听着秦瞰天的后言:“我想放过你。” 听到这句话王瑞连松了一口气,心想下次给他一百万他都不会再回这个恐怖的地方了,和自己想象的根本不一样,简直是一大窝土匪! 用语言施压是白宇轲教给秦瞰天的一项重要技能,虽然没有完全熟悉,但是有些时候还是比拳头好用的多。“但是……你说那么多人围观,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很伤我的脸面啊。” 话音刚落,迅猛的一拳就砸在王瑞连的脸上,血还没来得及溅出一丝,人就已经倒飞出去!旋即又一拳一个打飞了正在发呆的“超级打手”们,他们一个个吓得始终不敢动弹。 蓄力、击出,蓄力、再击出!动作虽然单调但却非常连贯,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而王瑞连只感到一股大力轰在了自己侧脸上,整个人有一瞬间腾空而起,大脑一片空白,然后背部就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隐约中听到了人群嘈杂的几句话便失去了意识。 不由分说就大肆出拳的霸道和如此有打击感的拳击表演令围观者们拍手叫好,大伙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秦哥!下次我找你切磋一下拳法,一定要给个面子啊!” “嗯其实也不过如此,全凭一身蛮力,拳法单一不具有应变性。还有他为什么叫’棍神’?” “棍子玩的好呗,据说他从小习武的。” “喂!你们几个,别唠了,赶快把那几个小孩扔到唐老头的诊所,虽说只是个小官的孩子但死了也会惹来麻烦。” “好嘞哥!” 秦瞰天就这样消失在了群众的议论纷纷中,他有一件事要处理。 他需要去证实朋友口中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白天他和白宇轲见到的那个四眼少年肯定会惹出大事端。 此时的秦瞰天仿佛变了一个人,表现的很沉稳、成熟:“但愿那个四眼玩的局别牵扯到女哥,不然他那个背景还真不好对付啊。难办。” 另一边。 因为家境,上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的我没有经过太多的文化熏陶,自身素养也就比较差。虽然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但是学识和阅历不足始终是我人格中的一个硬伤。 这是一种缺陷,他很难在极端情况下左右自己的思想。 由于幼时遭受的残忍和黑暗,我在实施暴力时很少有所顾忌,也没有对老弱妇孺的同情,更也不在乎这一刀下去是否会彻底葬送了自己的人生。这就是所谓的人渣败类吧。 一向莫测的老天爷坑我的时候坑的见血,可这次却没能让我如愿以偿的沾上人命。刺下的刀刃还没触碰到苏所,我就被后发先至的苏所一脚踢中腹部,向一旁栽倒! 接着还没完,失去平衡的我马上又遭到了攻击,胸膛被非常大力的一脚踏中,整个人猛地向后移了半米,然后仰天倒地。 扑通!! 靠,怎么回事…… 苏所慢悠悠的踏上了掉在一旁的拖鞋:“暴脾气,现在消气了吧?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奉陪,打到服。” 第47劫/武者苏馨(前篇) 第47劫/武者苏馨(前篇) “呵呵,暴脾气,现在消气了吧?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奉陪,一条龙服务打到服。” 腹部和胸部一阵剧痛,因为黑色护身皮甲被诈谎兽吸收掉了,我身上的薄衬衫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保护作用,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两脚。 在我身体失去平衡向一旁侧翻,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天坑!这女人身手怎么这么厉害,出招快准狠,都没给我反应的时间,而且面对手持利器我丝毫不惧,就算练过几年拳脚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低着头的我感觉身体难受得很,不管是外在还是心里,这回算是丢人现眼了。 眼看着苏所踏着一双粉色毛绒拖鞋走到面前,又是利落的一脚踢飞了我紧握的短棍。 她思考了一会,然后蹲下身尽可能温柔地说道:“我其实呢,不是真正的警察,我叫苏馨,只是仗着家里的权势玩了一阵子角色扮演顺便历练历练罢了。现在也玩腻了,所以咱们的关系可以不用像警察和罪犯那样紧张。我现在非常想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告诉我,你也许就能安全离开~” 说到这里,苏馨顿了顿,好像在引诱我做出什么选择:“人总是向往着生路不是吗,谁会想走死路。” 我特么生你奶奶! 被女人一脚踢翻让我很不爽,虽然没有其他人看着,但是五年来塑造起来的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我乖乖就范。一个深呼吸后,我猛地从地板上弹起,躬起腰使身体程流线型,向苏馨展开又一轮攻击! “再来啊!”会武术又能如何? 这次我已经有所防备,以左手手肘肘击其喉作为虚晃动作,待苏馨躲避后右拳直击腹部要害。这是秦瞰天以前常用的招式,现在拿来用也许会有奇效。 面对攻势,苏馨淡然地后退半步然后凌空飞出一脚,借腿长的优势先一步正中我胸膛!其力度刚好和我冲锋的劲势相抵消,导致我并未被击退而是停滞在了原地。 苏馨这样做的目的是方便发动下一次攻击。 她的武术老师告诉她,面对这种死缠烂打的对手不下点狠手是不行的,不能总用击退和击倒,要在他身上多下拳脚。 “喝!” 没有丝毫的间隔,苏馨那条被睡裤包裹的大长腿迅速地收回,然后带着一道劲风向我裆部踢去,其手段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肮脏派混混还肮脏!包括自己。 我嘞个天坑的被踢中就直接太监了,我玩这招的时候都不用这么大力的! 此情景之下我不得不伸手阻挡,还好,苏馨的力量再大也毕竟只是个女人,刁钻的攻击被我双手堪堪挡下,有惊无险。 双掌被震的发麻,惊得一身冷汗的我气的想骂娘:“损招用的那么狠,贱货就是贱货。” 经过一而再再而三地语言攻击,苏馨也终于耐不住性子,收起了之前努力装出来的温柔,有些愠怒地说道:“我练习武术有八年了,你那些街头烂技根本不可能赢我!趁我对你的好奇心还没有消失赶快放弃你那无聊的反抗,赶紧投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介意折你几根骨头再丢进看守所里!” 呵,投降?老子还真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是真正意义上的不会写。。。 “哈哈哈,你一个娘们儿别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我也已经警告过你了,绝不会再留情,你可别怪我辣手摧花。”我大笑三声,再次挥拳冲了上去。 “哼,肉包子打狗。” “打的就是你这条母狗!” “你……!” 三分钟后——我鼻青脸肿的蹲在地板上,衣衫凌乱破烂。 “我错了我错了,大姐!我屈服了!你问吧,只要不问零钱藏哪里了其他的我都说!哎呦,别打我了!别打了,停!”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 苏馨没有立即停下,又一个凌空飞踢后才意犹未尽地抽出纸巾轻轻擦拭脸颊上的汗水。 “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我刚揍上瘾,还打算再赐你一套‘折椅十八拍’呢。真弱~” “不用十八拍了,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就行。”我嘞个天坑的,被女人看扁又海扁真尼玛不是个滋味啊!看来真得听这个苏馨的指示不可了,大不了先顺从、再反水。 这也算是把我从愤怒中打醒了。 从狂热状态下恢复的苏馨扯了扯睡衣下摆,坐在了床尾。 “嗯……那就先告诉我你那天是怎么从咖啡厅洗手间消失的吧,在那之后我守了三天也没发现你,是什么魔术?” 咖啡厅洗手间的消失,那天我不是进入隐匿空间了吗,难道要告诉她我穿越到了源基界的事?算了吧,很可能会再吃一套过肩三连摔的,骨头都要碎成八百块了。 “其实我并没有消失。是,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子女孩包庇了我,她不但引导我安全离开,还谎称我消失了,并为我的撤离争取了时间,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动机是什么,但是我非常感谢她,她真是个好人!”张口就来,还合情合理,这谎话说的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苏馨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白宇轲,面无表情:“你当姑奶奶我是sb么,还是你在华安调戏小姑娘被打傻了?陈依然什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了。” “……”可以的话,我倒希望你是个sb啊! “你到底说不说实话?”苏馨紧盯着我。 “要不这样,先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作为交换,你可以问我其他的问题,我拿人格保证问什么说什么。” “你认为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吗?”苏馨不耐烦地反问道,散发出与她外貌不符的强大气场。 天坑啊!不依不饶么。 无奈之下我只能开始编慌:“呃好吧,我说。这得从头说起。你也知道我的绰号是‘华安鬼贼’,这不仅仅是个绰号,它也告诉了别人我的能力。想在混乱不堪的华安镇当一个小偷,并且还安家在那里,没有点特殊手段和过人的能力是不可能立足的。” 苏馨很聪明,她当然能判断出我谎话连篇,而且真中带假具有迷惑性,让人潜意识中错误地认为这是真的。 我说的话不能够挑出什么破绽,不过着重其中的一个词就可以揭穿了。 特殊手段是什么,超能力么?有能耐吹,你有能耐使出来吗? “那么……”苏馨明显不信这些说辞,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你就把你所谓的特殊手段展现一下吧!我很好奇!真的。” 好奇?难不成,她不害怕我的原因就是因为好奇。 可是我现在能展现个毛的特殊能力啊,特别倒霉的能力么? “那个,额,我受伤了。”我指了指身上一道道有深有浅的刀伤和手臂上的淤青,这些伤是在为了收集诈谎之息与其他华安混混打斗时留下的,苏馨的暴打并没有让我流血。 “那跟你不能圆谎有什么关系?”苏馨一针见血地问道。 “……日。” 第48劫/武者苏馨(后篇) 第48劫/武者苏馨(后篇) 几天前,被封印在黑纹皮甲中沉睡的诈谎兽由于受到刺激强行苏醒,导致我进入一个诡谜空间——隐匿空间内,我也因此而逃过一劫。 意外进入源基界面临坠死时,黑纹皮甲内的诈谎兽出于自我保护又强行把我拉入隐匿空间,最后被动雾化身体通过空间裂缝回到华安镇。 一系列的离奇经历,非常人所能及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但是能说我有特殊能力吗?这些分明都是诈谎兽的手笔啊! 这样一来,答复苏馨就变得很困难。 “我受伤了。”我指了指身上一道道有深有浅的刀伤和手臂上的淤青,这些伤是在为了收集诈谎之息与其他华安混混打斗时留下的,苏馨的暴打并没有让我流血。 “那跟你不能圆谎有什么关系?”苏馨一针见血地问道。 “除此之外呢,我还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刚刚我就在门外打电话,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而这是六楼根本不会有人能爬上来,况且窗户也是关死的。”苏馨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我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难不成真有人会穿墙术什么的? 原本我还打算编出一个理由糊弄她,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索性不再费心思胡编乱造,直接破罐子破摔:“怎样才能让我走?你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就算是有特殊能力现在也无法展现。” “如果你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吧,我也不是什么喜欢强人所难之人。”苏馨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副根本不在意我的答案的模样,然后从卫生间取出一把室内墩布丢给我:“可是你把我屋里踩的这么脏,还打碎了我心爱的鲸鱼挂饰,再加上那被你弄坏的窗帘。你打算要怎么赔偿啊?” 望了望一片狼藉的卧室,我二话不说一把抓起墩布开始疯狂清理,好像清理完就能多活几年似的。 看着我打扫了大半天,刚清理完一道脚印身后就又出现了一道脚印,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苏馨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脑残吧!穿着室外的鞋墩地?你是要忙到第二天早上吗?” 我嘞个天坑,忘脱靴子了,我说怎么越清理越脏呢。。。 “靠,我平时自己都不干这些的,能帮你打扫已经很不错了。”我撇撇嘴,偷偷地四下打量着。 “你是黑户,具体资料查不到,我就雇佣了一个人暗中调查你。”到这里,苏馨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差一岁就成年了,真是没想到你生活还不能自理呐!” 我平日行迹隐蔽,雇谁能查到我呢?该不会是顺风耳那个家伙吧,应该不至于吧。 我不理苏馨的嘲讽,脱下靴子继续打扫,这回只用了两分钟就清理完毕了:“喂,我已经打扫好了,但是损坏的东西我是真的没钱赔偿。你上次在华安答应我的那‘五成’还没给呢,就用这个抵消吧!” 这次传送虽然坑爹,但是好在找到了那些重要物品,还算划得来。表面虽心平气和,但是我心里的怒气始终未散去。 华安鬼贼这个称号不仅仅证明我是个盗贼,鬼贼——像恶鬼一样在你防备最脆弱的时候任意带走你身上的东西甚至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可以留在你身上一些东西或致命的创伤。当然这些都是外人的评价,事实上如何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并没有他们传的那么恐怖。 年纪不大却心狠手辣,华安镇上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个令人恶心的名字,不过我并没有太过得罪华安大佬们,所以小日子过的还算安稳。 听到我提到“五成”,苏馨回想了一下:“哪五成?哦!是我设下的诱捕计划啊,那钱就是个幌子,本来就没打算给你的。” “想起来了吗?那就……去死吧!!”找到苏馨破绽的我突然暴起再次发难,想杀人的念头已经消退了,只是我还从来没有输给过女人,有些心里不平衡。 我已经不想对她怎么样了,只是单纯的想吓吓她,挫挫她的锐气。 可谁知,看似放松的苏馨却早有防备。只见苏馨反手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旋即身体重心前倾一个膝撞手指顺势一松,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靠,你是吃饲料长大的牛吧。咳咳!”我脑袋晕乎乎的,这回是真的没有挑战苏馨的心思了。服了。 苏馨转过身去对着我怒色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粗鲁!你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不怕交不到女朋友吗?以后记住要对女孩子温柔一点,这才是男人做的事。” “与我无关,不过是红粉骷髅罢了,谁愿意上套谁就温柔去吧!”这是候,我突然感觉到了诈谎兽独特的能量波动,知道是诈谎兽来接应自己了,顿时底气大增。以诈谎兽的逆天法术,使我脱离险境谈何困难? 果不其然,诈谎兽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脑海中:「都搞定了吧?」 我在心里连忙回应:『早完事了,快把我传送回去!我遇到麻烦了。』 还是第一次觉得诈谎兽是如此重要。 「本神兽只是想告诉你,你今天收集的那些诈谎之息根本不足往返传送的消耗,而且还是这么远的距离。自己走回来吧!本神兽要去别处看看能不能收集到自然生成的诈谎之息了,记住别想跑一定要回来。不过你躲到哪里本神兽都会找到你——吾永远的仆从。」 我xx你大爷!为了那点破黑气我一天内得罪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却跟我说根本不够!那我怎么离开苏贱人的魔窟? 『不用传送回原处,随便哪里都行,让我离开现在的位置就好!』我急了。 「你最近接触过的物品要么和你在一起要么就是离你太远,没有可以标记传送的合适目标!」 我嘞个天坑!差点忘记了传送是要有定位目标的,来这里的时候就是以信封等物为目标。回华安所需的诈谎之息不足,这附近又没有我接触过的东西! 啊,对了!还可以那样! 我向诈慌兽传递了一条信息:『诈谎兽,十秒之后开始将我传送,马上附近就有合适目标了!』 「好。」 苏馨并不知道我已经和诈慌兽完成了交流:“哎!你在说什么,什么红粉骷髅,你眼里的女生就是这样的?” 我耸了耸肩:“呵呵,谁知道呢。对了你不是想看我的特殊能力吗,我现在可以给你看了。” “说真的你这么能搞事情我都不太敢相信你了。”苏馨半信半疑。 我笑而不语,穿上靴子,向滚落在地的藏刀短棍走去。 “唉你干嘛?刚擦干净的地板!” “睁大眼睛别眨眼。”我靠近落地的藏刀短棍。 苏馨本能的摆出了起手势,随时能发动进攻制服我:“干什么,还要动手?我告诉你就算拿电锯你也打不过我!” 然后趁苏馨不备,我突然捡起藏刀短棍猛地丢向窗外,玻璃窗被砸碎。 吡——哗啦!! 第49劫/脱身 第49劫/脱身 吡——哗啦!! 双层玻璃根本禁不住这金属棒的击打,亮晶晶的玻璃碎片伴着藏刀短棍从楼上坠下。这样一来,短棍的所在位置就正好适合传送了。 “呼,我还以为你又要向我捅刀……啊不对!你这是变相的搞破坏报复,想死啊砸我玻璃!”苏馨作势要抄起折叠椅赏我一套折椅十八拍。 『诈谎兽,把我传送到正在移动的那个可选目标附近!』我连忙默念。 不得不说诈谎兽的效率还真快,消息刚刚发出就已经开始将我“黑雾化”,准备通过隐匿空间传送到藏刀短棍旁边。 我只感到身体一轻,由双脚到头顶逐渐化为同诈谎之息一样的物质。不过转化速度比刚来时慢了许多,也许真的是诈谎兽的诈谎之息不足了。 就在苏馨震惊万分的目光之下,我逐渐变成一阵黑雾,逐渐消逝在空气中。 从始至终都很淡定的苏馨终于陷入了惊恐:“这根本不可能!你怎么会……” “介于你之前的问题,我给你的回答是,不漂亮的女人是拖累,漂亮的女人是祸水!你们永远是世界上最贱的生物,去死吧!”这是我最后留下的话,就为了气气她。没办法,只要她嚣张我就不爽,她哑火我就很舒服。 待苏馨回过神来,才开始思索我的话。 “这,脑子有病吧,这小子到底是被女人伤害的多深才会这么扭曲啊?难道所有坏人都是这样的心理?要不要这么变态啊。”反应过来的苏馨一回味这番话也是气的不轻,而且越想越气。 完全缓和下来后,苏馨下定决心一定要探清白宇轲这个人的秘密,因为即便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愿意相信任何违背科学常理的事。凭空消失,这一定只是障眼法!只要找到机会下次一定可以揭穿! 至于之后怎么找到我,她早已经从捡到的那封信封中得知了。要么在华安要么在琼玲,稍加打探肯定能找到我。 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一败举将会给很久以后的生活带来影响。 “现在的问题是,我还是要自己收拾屋子啊~~~混蛋!!”望着乱七八糟的房间,非常不爱做家务苏馨有点崩溃。 …… 我通过隐匿空间中转到藏刀短棍旁边时刚好离地面有两米的距离,本以为能顺势抓住下落的短棍再着陆,可是刚从隐匿空间出来的我还是处于黑雾形态,根本没有抓握东西的能力。 不过还好短棍质地坚硬,即使是从数层楼坠下也仅仅在最先接触地面的地方出现了一点点凹陷。但是我却非常想磕药——后悔药。 因为短棍和皮甲是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也是我为数不多可以寄予亲情回忆的东西。黑色雕纹皮甲莫名其妙的被诈谎兽吞噬,现在藏刀短棍也受损了,这些可都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很窝火却没处发泄。 说来也惭愧,我的亲情纽带居然会是一把刀,这还真是莫大的讽刺。刀,还有“宇轲”这个名字,无形中讲述了我与亲情的距离:孤独行舟,两岸如被刀割离了一般遥不可及,中间还隔着浩瀚的宇宙,前方无时无刻是一片苍茫。 凝成人形的我收好了收回的东西,向路人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从没来过的地方。夜色下的芜莎县琼岭。 虽然一下子离了华安镇那么远,但是找回了信封和短棍已经是盆满钵满了,至于那副手套和丝绸口罩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就当送给苏馨那个暴力狂了。 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封,我难掩微笑。这信封中有一张伪造的高中录取通知书和推荐信已经准备好一个多月,现在终于快到开学的日子了,想想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就有些兴奋和期待,那可是我很久都未体验过的。 说到学校,因为那所学校是私营,教学质量和学习环境实在差的可以,附近好的高中又很多,很少有好学生愿意入他们的学校,所以学校便想出了装修学校设施,颁发华丽的录取通知书和虚假夸张的宣传来博人眼球,妄图用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弥补缺点。不过没有什么效果就是了,我也不会在乎这些。 至于伪造通知书,每个学生收到的通知书都是独一无二的,上面的编码也就是今后的学号。但是一次缴清学费这个学号才能生效,这所学校就是按照这个号码来分辨学生有无拖欠学费情况的。先缴费后再激活学号,十分老土却有新意的方法,就是为了钱嘛。 所以我就利用这点钻了空子,搞了个“已缴费”状态的虚假学号,单从通知书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如果想在新一届入学的近七百名学生的信息资料里面查找到我就不可能了,除非见鬼! 对此,我表示真心麻烦。想试试文化人的生活怎么就这么坎坷 由于此时已经深更半夜,很难拦到出租车。步行又不知道怎么回华安,还好我下午给自己留了二百块钱,可以选择在路边的破旅店住一晚,天亮以后在做打算。 “住宿二十五一晚按摩五十一钟头特殊服务一百包夜。”老板熟练的说道。 “额,我住宿。”我勉强听懂了老板浓重的口音。 “二楼二零一拿着卡牌别丢了钥匙屋内矿泉水两块五。”老板随意的甩给我一把钥匙。 “老板你这是练说唱呢?” 一分钟后我安顿好物品后锁好了客房门,也没脱衣服倒头就睡,连隔壁的吵闹喧哗都隔绝于耳。 今天一整天实在太累了,从源基界一直耍到条子窝,如果可以的话还真想给自己申请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 往常的日子可都是无聊的要死的,但是突然充实起来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况且融入生活的还是超自然之物。幸好我没有接触太多科学知识,否则根本不可能接受那些灵异现象,如果真是那样不肯信邪,那么估计这会儿我还在琢磨着怎么破解诈谎兽的“魔术”呢。 第二天中午,旅店服务人员来要求我续费或退房,敲了大半天门我才醒来。 检查过没有遗漏任何东西我才离开旅店,虽然已经到了琼岭,但我没有去看学校的打算。还是先回华安准备准备吧。 我向旅店老板询问华安镇的方向。在华安镇生活了五年的我虽然对附近地形了如指掌,但是还从未离开华安太远。现在身在琼岭,我便成了24k的纯种路痴。 听到我的询问,旅店老板思索了一会,然后疑惑道:“什么华安?有那种地方吗?你是不是记错地名了,我活了三十多年还真没听说过有华安镇这块地儿!” 我嘞个天坑!居然没听过!按照传送时的空间感应,这琼岭离华安应该不是非常遥远啊,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地痞之乡”华安呢? 难道诈谎兽这一次传送直接送我离开千里之外了?!还是说我又穿越了??! 第50劫/广场小擂台 第50劫/广场小擂台 “华安镇,就是那个地痞之乡啊!你没听说过”我诧异道。 “嗯……”电脑发出了叮咚的声响后,老板叼着烟专心的打着网络斗地主,好像忘记了正在和我讲话。 我满头黑线,放大了自己的音量:“我说叔啊!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个叫‘华安’的镇子,治安特别混乱的那个!我要去的就是那里。” 旅店老板撇了我一眼,然后“噢”了一声:“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所有人都叫那里‘痞乡’,叫习惯了反倒忘了真名。”老板用大拇指指了一个方向,眼睛依然专注着显示器,“往那个方向走会经过一个小收费站,然后穿过左边的公路一直直走就能看见路标了。路不算远,不用打车也行。不过你到那种地方做什么?有亲戚?” “没什么。有挂念在那边。”我道了声谢就匆忙离开了,必须赶快回到华安干一小票了,不然又要口袋空空。这黑经济还是要到黑地界发展的好,在其他城市搞不好会翻船。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庸碌而又充实,平凡而又独一无二。 按照旅店老板说的路走了四十分钟才找到他说的路标,然后又走了足足四个多小时才看到远处的华安镇,我直想骂娘。去尼玛的路挺近不用打车,你家的路挺近要走这么久!这要不是有海隔着你是不是能吃完饭散步到日本去? 然后我想起了旅店的名字,“远行侠旅”,看来这个名字起的不无道理。 又是十几分钟的脚程,路上正经的行人明显少了很多,混乱天地地痞之乡到了。 刚刚踏入华安,仿佛空气都变质了,气氛与外界截然不同,那是种自由和压抑并存的氛围。再往里走人就多了起来。 这些人有的是商业人士有的是路边店铺老板,更多的是依靠某些肮脏帮会糊口的无业混子。但是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气质,彪悍或阴沉,狡诈莫测或桀桀不训,还有的人表面和善内心狠辣。华安的每个人都不是三流货色,他们都有自己惊心动魄的故事,都经历过血与泪刻骨铭心的摸爬滚打,这些混子中的精英里没有懦夫软蛋,也可以说华安的每个人都是主角。 这里是外界人眼中的肮脏梦魇,却是超级恶棍们的温床。在这里违法犯罪每个人都已经司空见惯,只要不闹出太大的麻烦不暴露毒品交易就几乎没有人来管。 华安的法律可以说是瘫痪的,甚至还窝藏了不少潜逃来的杀人犯!赫赫有名的警衣匪就是个大枭雄,但他的另一重身份却是警官。 不过既然这里的法律管不了以前的华安,那么就更管不了现在的华安了。因为近几年的华安镇不知不觉中已经完成了一个质变,这也是场无形的革命。 之前华安镇的法则是,老实的好人滚蛋,只有有魄力的混子才能栖息此地。而华安居民们相互污染相互反方向促进,经过不断的恶性循环,那些所谓的坏人终于也呆不住了,留下的是更有胆魄更有头脑的人,亦或说是更聪明的人。 这些人不会像之前那批人一样动不动就搞出一起全民斗殴,像街头滥痞一样引得新闻媒体广泛报道。他们大都将自己的团队伪装成白道正规企业,用黑色经商的方式将脏手伸向外界,以此谋取更庞大的的利润,而华安本身就是恶人的摇篮,也更方便那些有头有脸的大混子把来路不正的钱洗干净。 霸道蛮横,狡猾贪婪。黑白通吃无恶不作又让人抓不住把柄,甚至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们还是形象良好的标杆,这些新路子使华安大佬们成为商业界的新星精英。 随着上层人士的登顶,稍稍下层的华安人也因为有了强硬的后台而嚣张不已,他们给有势力的大哥卖命当马仔,再有权有势的人拿他们也没办法。由于那几个出自华安的名人登上了黑色金字塔的顶端,看不起华安镇的人渐渐变少了,也可以说这是华安的一次蜕变! 从地痞向黑帮的蜕变。 然而华安再怎么变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只要有抢劫盗窃的对象就好,管你什么黑的白的。反正无论什么时代什么环境里盗贼这一行业都是受人唾弃的,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我没有回老房子,而是直接去找秦瞰天,这大白天的也没法找目标下手,所以打算和他联手做一笔“生意”来补充一下资金。 华安小擂台。 四个大小不一的由数个大木箱搭建的简易擂台散在广场上,许多人没事都喜欢来这里打擂或看打擂,和地下黑拳异曲同工——只要有人气有实力,就能在最短的时间赚最多钱。 但只有打擂的人能有机会赢对方的钱,这个金额由上场双方自行商议决定。至于其他场下公众,他们是基本不会下注的,因为这种小擂台赛每天都有不下半百场,大家基本都是混子,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你能有多少钱可以往里砸?更何况有钱的大哥根本没时间浪费在这种节目上。 经常活跃在小擂台的名人有野猪徐汉、疤老虎、棍神、黄飞等人,可打归打闹归闹,他们这些人的私交还不错。 知道在广场的小擂台一定能找到秦瞰天,这是他每天都要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四座小擂台之中围观人群最多的一座小擂台上扭打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身材高大的秦瞰天。 可是为毛是三个人,没记错的话小擂台应该都是双人对打啊?而且秦瞰天好像还是自己一挑二。 天坑的搞什么,都坏规矩了。 我刚挤开人群走到小擂台前,不料这一轮战斗已经结束了。胜者是秦瞰天。 只听见秦瞰天粗旷的喊到:“当时定的规矩是赢你一个八十,可是你不服又找个帮手,现在我赢了两个!你看着给吧!” “操。”倒地的男人愤恨地锤击木箱,然后把一张钞票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好像多留一秒都是对他的侮辱。他忘却了身上的疼痛,顺便把刚才的亲密战友也忘在了原地。。。 秦瞰天倒是不嫌弃,弯腰拾起钞票揣进口袋。旋即伸手拉起了倒地的另一个人,半开玩笑道:“兄弟,我劝你以后别跟他了混了。看到没,他给了我一百,除去了他自己的八十,在他心中你才值二十!” 台下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我这才刚到,不明白大伙为什么笑,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禁汗颜。 秦二货和那个人打赌八十块钱对打一场,他的对手实力不济,耍赖找了个帮手上来后依旧被爆锤了一顿,二打一还那么狼狈脸都丢尽了,最后还被羞辱。 真够无聊的。 “秦二货。”我向秦瞰天招手,然后转身离开。秦瞰天披上外套后屁颠屁颠地跳下擂台跟在我身后,离开了人群。 第51劫/黑马鸣 第51劫/黑马鸣 我从今天醒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就好像即将大祸临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失去一样。总之,这种玄乎其玄的感觉令我很难受。 “秦二货。”我向秦瞰天招手,然后转身离开。秦瞰天披上外套后屁颠屁颠地跳下擂台跟在我身后,离开了人群。 只是我没有发现,人群中的一小部分人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就好像在看死人似的。 呵,也许他们买彩票没中奖吧。 当务之急是解决自身经济问题,不然连明天吃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其他不起眼的小细节很自然的就被我忽略了。虽然身处华安要事事留心,但是有谁会一直保持神经紧绷的状态呢。 “偻哥偻哥偻哥,礼真似偶亲哥,缺钱的时候你总能出现!哈哈哈!”跟了一会后,秦瞰天终于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一整句话就后半句说的清楚,天坑的。还有你昨天不是刚到手那么多钱吗,当擦屁股纸了?”我抓了抓有些乱糟糟的长头发,有些后悔昨天把大半的钱都留给他了,这下可好一晚上不见全让这二货祸害干净了。 秦瞰天摸了摸鼻子,佯装不好意思的样子:“没办法,约了一个妹子今天下午吃饭,昨晚给人家买点礼物花了好几百,我还想买套正经的衣服见她,可那样一来就没什么钱请人家吃饭了!女哥你可要帮我啊!” 我嘞个天坑,没钱你泡个屁妞啊!你以为一顿饭就可以勾搭上人家?而且女人几乎都是利益动物,靠近你肯定是看上了你什么,真心不想打击这货。 但事实上是因为昨晚秦瞰天调查一些事请了几个人花费了小两千,不过他并不打算让我知道这些麻烦事,于是对我撒了谎。 我浅浅地叹了口气,简单的梳理一下头发:“可是你之前欠我的一千多都没还,现在我手头有多紧你应该知道。而且我现在大概比你还寒碜,为了攒上学要用的的生活费手头连理发的钱都抽不出来了,正要找你再干一票呢。”然后又扯了扯自己及肩的长发,“瞧,疯子似的。” “行,那就干。还有女哥你说你还要上学?你不是丢了介绍信吗。” “找到了。” “哪儿找到的?” “公厕坑里。” “。。。女哥咱说话干净点呗?对得起你这长相行吗?” …… 这种金钱危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每次都能成功化解,天无绝人之路嘛,相信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不过那种忧心忡忡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时间回到昨天傍晚,华安南区,以往空荡荡的一间大厅此时挤满了人。 “老子在此放一句话,今天就要在华安立足了!并且将不亚于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相信你们可以看着。”一个眼镜少年半躺在大厅中心的摇椅上,狂妄不已地向所有人宣布着自己的来临:“既然选择来到我这里,果然兄弟们大都是明智之人,不像那些自大的山炮筒子们。他们混不起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仔细看这个少年正是我和秦瞰天碰上的那个眼镜少年,年龄不大而且眉宇间还有几分稚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混子。 他余光再次扫遍面前“奇形怪状”的华安人,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开始将话题引入正轨:“我知道,可能你们觉得我很二觉得我不知天高地厚,一个毛头小子……” “我当是什么牛逼角呢!原来是个小屁孩子,家里有点地位有点闲钱就敢来华安嘚瑟?你这样的爷见多了!”几十人中终于有人出声打断了眼镜少年的话。 一些看不惯的人也开始附和,他们都是收了些许好处费才来这里给一个新来的人物捧场的。之前从没听说过眼镜少年的事迹,现在见到本尊终于忍不住嘲讽出声了,这个看似年龄不大的小孩能有什么能耐,就凭那稍大一点的身板?还是说有哪个老大罩着? 但还有一些沉稳的打算先静观其变,万一这小孩是某个大人物的儿子那么挑刺的那些人可就撞枪口上了。 “你站出来!!”眼睛少年眉头一皱,发出更加低沉硬核的声音,不过他的面部始终未从天花板的方向上移开,但是语调中的震慑力还是让第一个出言不逊的人站到了他前面。 “装,接着装!这一嗓子喊的还挺有气势啊?拍电影呢?!老子站出来了,小崽子你能怎么着?”男人依然在叫嚣,好像周围那一张张不屑的面孔都是他的资本似的。 “唉,那不是东盛的人吗。” “好像叫杨什么的。” “看好戏,看好戏。” 人群依旧嘈杂。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了。”眼镜少年再次发话,暗暗守卫在两旁的十多个膀大腰圆衣着统一的大汉便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将男人断筋折骨,丝毫不在乎男人声嘶力竭的嚎叫! 一旁的人群看见男人被这伙外人打纷纷叫嚷着上前相助,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甚至还有人掏出卡簧刀奔向摇椅上的眼镜少年。 “吭!!” 直到一声巨响,乱哄哄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握着一把正冒烟的老式霰弹枪的眼镜少年。 他跌坐在地上,扶着翻倒的摇椅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妈的你们怎么没告诉我这玩意后坐力这么大?” 那十几个衣着统一的大汉见眼镜少年自己开枪把自己撂倒全都笑了,但是那些华安人却没有笑,尤其是那个正要拿着卡簧扎眼镜少年的人,他看着脚下的弹坑慌了,尼玛这什么路子掏枪就崩?而且大家一般都是猎枪和手枪,你他妈怎么就拿出一把喷子?! 这回其他华安人都老实了,只剩十几个大汉殴打叫嚣男,老实下来后这些人才注意到,那十几个大汉后腰都鼓鼓的。 好家伙原来这伙外人全是配枪的!这还是混子吗,什么底蕴能做到全员配枪,果然不是闲散混子能惹得起的。 他们开始猜测起眼镜少年的来路。 漫长的半分钟过后,拳头打肉的声音停止了,大厅内刚刚叫嚣的人全都惊到了,一片寂静再无杂声。 良久,眼镜少年站起身来,甩开盖在身上的外套。他的身高以及体型和一些健壮的华安人不相上下,和他那张略带稚嫩的脸格格不入,就好像他的脸是从别人身上扯下来强行装到这具躯体上一般,有些不自然。 他走到倒在血泊中还在抽搐的男人旁边蹲下:“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啊?” 男人阴鸷地看着眼镜少年,吐了一口嘴里的积血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就是个自己单混的小混子,你牛逼我服了,别折腾我了。” “哦,单混啊,那我放心了。”眼镜少年拍拍男人肿胀的脸,然后居然猛地一把抓出了男子的一只眼球,狠狠捏爆!破碎的胶状物和粘液占满手掌,而他却不以为然。 “我操你妈!!!”男人疼的发出一声不亚于枪响的嘶吼。 一个大汉走过来一脚封住了男人的嘴,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怎么着,男人直接昏死过去。 第52劫/琅京侯爵 第52劫/琅京侯爵 这一幕在场的其他华安人都看在眼里,众人小声议论,有的愤慨怒视有的一脸无谓的唑着牙花子。不过这里应该没有被打男人的朋友,否则就算对伙有枪他们也得骂几嗓子。 “哎,被抠眼睛的那个是东盛钱庄的杨小刀吧?” “可不咋的,他刚才为啥说自己是单混的,直接报名号呗。” “应该是看出这个眼镜仔后台硬,怕连累东盛。虽然杨小刀是个莽夫,但他是真的汉子。” 人群议论纷纷。 眼镜少年对那些人脸上的表情非常满意,然后提大了音量说道:“不要因为我看起来小就忽视我看不起我,我经历的事情和你们老爹经历过的差不了多少!”顿了顿,然后更大声的补了一句:“当然,我在开玩笑!哈哈哈哈!” 众人的表情一僵,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等着眼镜少年继续说话。 “我呢,这次出于某些原因来华安,就已经决定了要在这里生根、大干一场,手头钱有不少,现在就缺人。打算和我一块儿干的兄弟们我绝不会亏待,打算和我对着干的兄弟……”少年踢了一脚倒地男子,用一种强聚撕裂感的嗓音继续说道:“不管你有多强势的背景,我就算死缠烂打也早晚要把你打断手脚赶出华安!言出必践。好了,接下来给大家一点见面礼吧。”说罢,眼镜少年指挥身边的保镖将满满一麻袋的二十元面值的钞票倾泻在地砖上。 “这小子还算可以啊。” “人傻钱多型的呗。” “要钱有钱要枪有枪就缺人,真挺有意思!要不跟他玩两天?” 少年转过身来面相群众,高呼道:“有志向混出名堂的热血兄弟们,来拿吧,让我看看有多少聪明人愿助我!” 短暂的犹豫后,钞票遭到哄抢。 “这位眼镜哥,你绰号是啥?咱帮你宣传宣传,兄弟们好歹在华安也有几分名气,咱只跟有名号大的人干!” 少年张开双臂缓缓走向众人:“我——琅京白面鬼,侯爵!爵是爵士的爵。毕竟辈分在这,我也不打肿脸装大哥,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兄弟了!至于在华安的绰号……将来会有的。”呵呵,相信这会是个好开始,我的华安生活将会精彩辉煌。 不管这是真的还是装的,都无可否定,侯爵的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普通华安人的素质果然还是不够高,一些拿完钱的人悄悄溜走了,都不留下来意思意思,最终留在大厅里的只有原数的一半。要不然怎么能叫地痞之乡而不是混子之乡?地痞和混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一个混好了是无赖滚刀肉,一个混好了是江湖枭雄。 “行吧,就剩这么四十多人。对了你们谁知道华安镇居民总数?我指的是身强力壮能办事的那种。”侯爵问道。 “啊……你说混子啊,能经常出露的大概有两三万人吧,至于经常在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怎么着,你还要招人啊,这么多能养得起吗?” 侯爵本以为知名度如此之高的华安能有更多的混子,一听这哥们说,差点跌掉眼镜:“大名鼎鼎的地痞之乡就这么点人?玩过家家呢啊!” “你还想让他多少人?我们都是真正经的混子,上万就已经是很大规模了好不好?你们琅京混子虽然多但是质量肯定是不如我们华安混子。”那个人回答道。 这时另一个瘦高的纹身男站出来解释:“原来是挺多的,最近大家条件都好了,一部分人选择了搬出去到外地发展。不过我们留下来的穷光蛋也因此受益,那些没人要的空房空店铺就被我们分了,还有一些旧帮派不要的地盘,嘿嘿。” 这些收了钱的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细心的为侯爵解释,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几分钟前还骂过侯爵脑残,傻x。 侯爵挑了挑他那浓密的断剑眉,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么说你们,啊不,咱们华安是要一步步的解体?” 第一个回答侯爵问题的人又站了出来,刻意谦卑的回答道:“那当然不是,是变得更加尖锐、纯粹。你想啊,优胜劣汰剩下的不都是狠角色嘛,大浪淘沙剩下的就是金子!” “咋的,河里的金子是你撒的呗!” “哈哈哈。” “哈哈!” 他这刚一说完,就有其他人开始唏嘘。嘴上说的虽然好听,明明就是华安总体的黑势力减弱了,很多大哥都转白道了,也不在需要招收大批的马仔,太多混子无事可做,这点大家心照不宣。 “那这样吧。明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愿意相信我的就来这里等我,别跑路了。想必大家伙都看出来了我不是一个吝啬之人了吧?跟我混不说富贵至少能顿顿吃饱。明天我会给大伙找点简单的活做,以此看看各位的能力如何,当然少不了大家好处。今后咱们都好好相处,我觉得吧,咱们这也算是一种情谊,身外之物能换来无价的情谊,值!”侯爵利落风行地甩下一句话,然后在保镖们得簇拥之下扬长而去。留下一群华安群众在大厅内唏嘘不已。 “妈的简直就是败家子,怎么就能这么豪气!这不去拍电影都浪费。” “明天要不要来陪他玩玩?我感觉这孩子挺有潜力。” “我也是琅京过来的,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什么白面鬼?” 这时议论纷纷的人群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室外,打了一个电话:“喂,你现在去告诉老秦一声,我弄明白那个外地人了……” …… 侯爵知道,今天这么做未必能招揽到多少人心,甚至还可能沾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他心里有数,当华安的这些土狗尝到肉的香味时就会跟从他,搭不上大混子搭小混子还是问题不大的。他想要的势力不需多,只要精,只要过段时间之后总共有二百人愿意来,那他就是成功了一半。 在来这之前侯爵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将华安大大小小势力规整的人被称作黑道皇帝,而黑皇因为一些事情很久都没回归华安,这个节骨眼警衣匪一直偷偷谋划要造反的事情也传了出来。一时间人云亦云猜测纷纷,许多人都觉得黑皇的位子可能要被警衣匪替换。 侯爵在想,既然这样,要不然,趁这个华安不景气的时期来搞一场从内部开始的蜕变? 挺难!虽然这段时间华安的大佬们都不在家,但是他们的心腹也不是自己一个没有根基的人能斗得过的。就算混水摸鱼也很难,因为想趁乱分一杯羹的人绝对不只有自己。 不过这倒是个好点子,干好了能树立起自己的威能,从此平步青云,即使不能成功也可以让自己在华安这块风云乱涌之地博得一席之位,搞出个名声。侯爵的心里开始策划着一个常人不敢想的计划,亦或说是痴心妄想。 已经几个月了,他被父亲绝情地赶出家门后的怒火仍未散去。他想要让他的野心在华安这里得到萌发,他要向父亲证明他会做的比他更好。 第53劫/不义之财亦可取 第53劫/不义之财亦可取 昨晚的事情暂且不提,时间回到现在。 我决定在今天天黑之前劫到一笔生意以解决储蓄危机,于是和秦瞰天来到了华安镇人流相对稀疏的旧寺庙一带。 既然是在白天干黑活,那么人少才方便,不会受到多余的干扰。要不然很容易出现你刚动手劫一个人一帮人追着你砍的情况。 华安镇上,在群众稀疏的情况下莫不相识的人看到周围有人被劫或被辱一般都会知趣的远离,或者胆大一些的干脆就在一边看好戏。但是人流密集的情况下就不一样了,很容易惹恼其他的暴脾气的硬茬,那种人不是有后台实力就是有强硬身板,惹他们发彪可不是闹着玩的! 五分钟左右的路程,我和秦瞰天便抵达了一座破旧的寺庙所在的地方开始蹲点。 斜阳的光照使眼前这座不大的破败的寺庙显得格外孤独、凄凉。这里很久以前的旺盛香火和喧嚣早已随着华安的腐败不复存在了。 秦瞰天随便找了个水泥台阶,也不管脏不脏就一屁股坐下:“女哥。记得上一次我自己来这里劫道已经是三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没现在这么有名气可以去打擂台,当时在这庙蹲了一整天都没有一分钱入口袋,反而还挨了一顿臭揍。为什么今天你还带我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其实你要是真的想为了上那个什么破学校筹钱的话,咱还可以冒点险去冰爷那揽活。” “啊,说到你上一次来这里啊,不是三年,好像也已经有两年半之久了吧,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差点让一群人打死,还好唐老头妙手回春保住了你,要不然你都撑不到医院。”我也开始蹲下来休息,眼睛却不忘四处张望,“至于这里有没有合适的猎物这点,我想说的是,这里虽然往来的人稀少,但是不用担心一些意外的突发事件,像你经历的那种被一群人打的事还是很难遇到的。你我虽然都在华安生活了几年,但是却没有可以依附的势力,一旦惹上麻烦有多难处理你应该非常的清楚吧?” “也对。”秦瞰天回想起了许多以前自己闯过的烂摊子,不禁咧嘴一笑。 这时候,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两个身影,于是对秦瞰天笑道:“你看,我们这不是才刚到就碰到软杮子了么。” 远处那两个人好像在交谈什么事,他们看上去年龄都很大,都是白发占据头顶大半的中老年人,实打实的弱势群体不是么。 秦瞰天向他们望了望,一条腿迈出一步又缩了回来,最终还是有些犹豫的对我说道:“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这样的老人下手这有点说不过去吧,而且看衣着他们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我嘞个天坑,秦二货这木头脑袋居然还知道道德这种东西。但是他难道不知道华安人的性质吗?越老越年长的就说明他们更加阴险狡猾,相对的他们的手段也更加老辣狠毒!秦瞰天应该很清楚,因为他曾切身经历过,被看起来慈祥的老人给收拾的体无完肤。 我在正式入驻华安混子群体的五年里也见过一些这样的人,大龄甚至老龄的混子,他们活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改邪归正,那么一定干过更多伤天害理沦丧道德之事,何须怜悯? “老姜,你要锻炼着啃啃。”我瞟了一眼身边的秦瞰天,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那两个人是哪个大哥的亲系,得罪了怕是要出事,但处处都怕那还混个屁的华安啊。 秦瞰天还是有些抵触对老人动粗:“可我看他俩并不像混子啊?” “你去不去?” “去。”秦瞰天点了点头和我朝两位老人的方向大步走去,华安艰苦浪迹如此之久了,该胆大的时候也是会刚毅果敢的,哪怕是做一些并不光彩的事。 直面老人家勒索钱财的不磊落之举,其实我曾经也做过,只不过自己也因此留下了不小的心理负担。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我紧紧打算索取一些小钱,决不会伤害他们或者抢走其他珍贵的物品。 我在想,这次回华安筹够了钱以后,就离开华安不做恶人了吧。不,不是不做恶人,做好人要吃亏的,我只是不在做那些损人害己的坏事了,我要让自己不再锋芒毕露,远离那些是非争端和污人心灵的黑暗,说不定我的人生就会发生莫大的改变。 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亲啊!守着老房子这么多年也不见他回来。离开华安后还是要多抽空回来看看才行,如果父亲真的回来了就一定会在老房子那里等我或者留下点信息。但是我有总种预感,这些该不会只是奢望吧。 放开所有戾念,大千世界上应该还有许多美好的东西可以接受我。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开始厌烦华安这些毫无意义的勾心斗角打打杀杀,觉得他们这些人有些愚昧、麻木。能这么想,就说明我又成熟了一些吧,也许正是在源基经历了“死亡”的原因。 「嗯。最好是这样。」诈谎兽的声音突然想起于我的脑海,「你与本神兽牵连之后,自然激活了你原有的……呃,总之你也属于诈谎部落的一员。你只需要完成光荣使命,除此之外做太多肮脏的恶事可是有损神兽高洁的形象的。」 我去,这死猫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满口胡言乱语的,明知道我正在办事,这不是诚心给我添乱吗! 『我说你还真把那什么狗屁契约当回事了?谁管你是什么神兽不神兽的,告诉你,老子没那种信仰!』我在心里叱骂道。 「契约是无可否认的,你已经实打实的归属于本神兽了,这是你的荣耀。作为未来辉煌的诈谎部落的复兴者之一,你必须拥有符合神兽的高雅气质和优良的形象。你说的脏话玷污了神兽的骄傲,这是不允许的!」 笑话!区区一个靠欺骗他人获取能量为生的生物也好意思和高雅贴上边?真不害臊! 我索性就不再理会诈谎兽传来的干扰,继续和秦瞰天继续朝着前方的两位老人走去。就在离两位老人仅有五步之遥的时候,其中一个老人警惕的做出了反应,开口对我和秦瞰天二人说道:“两位小哥,有什么事儿吗?” 其语气和蔼中透着威严。 秦瞰天率先上前一步,咧开大嘴吐出两个字:“借钱。” 可谁知,两个老人好像根本看不出秦瞰天危险的气息一样,相视一笑。 另一个方脸的老人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哈哈,小哥还真是无礼,都不懂得尊重长辈,你看看这是借钱该有的态度吗。” 这话说的一向脸皮厚如城墙的秦瞰天老脸一红,尴尬的望了望身旁的我。这一细小的动作也让两个老人看出了一些端倪——旁边这个看起来威胁性甚小的小子居然是这个大个子的主心骨。 被人盯着打量的感觉令我很不爽,于是我便不再拖泥带水,一针见血的说道:“小辈实在落魄,衣食难觅,无奈只好请前辈们尽囊相助,待来日必有大谢!” 第54劫/琅京黑商黄正金 第54劫/琅京黑商黄正金 说罢,我和秦瞰天又向前逼近了几分。 这套话仅是个客套礼节,不至于让被劫的人面子挂不住,但是人人都知道,那“来日的大谢”可能得等到下辈子才会有。 黑商黄正金已经六十七岁了,身子骨却依然硬朗,根本看不出是这个年纪的人。年老志未衰的他虽然有一定的财源和势力,也经常接触黑道,但他确实不是华安人,他这次来华安镇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多年无音讯的旧友。他来这里已经是第二天了,几番打探后得知了那位旧友果然已经不住在这寺庙附近了,于是黄正金便找到一个常驻这里的老人来询问他是否曾见过那位旧友,虽然寻友无果,但二人相谈甚欢,然后就正赶上我和秦瞰天前来索财。 黄正金果断的让另一个老人先躲起来,而他自己正有恃无恐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仿佛眼前的不是混子而是两个普通的孩子。 天坑的,这老家伙不会真有什么身份背景吧。 我见黄正金一脸微笑的看着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还透着嘲弄和不屑之色,就好像他已经看穿并掌握一切似的。那种自信有点像苏馨给人的印象,这让我产生一种羞怒的感觉,正要开口讲话却被更加激动的秦瞰天抢先一步:“老东西,知道你可能有些地位看不起我们,但你你如果没眼花到瞎的地步至少也该看看自己的处境!那脑子就算再老朽也应该足够让你判断出现在怎么做才是对的了吧?” 我嘞个天坑呦!秦二货吃什么了这是,说话怎么不土不憨了,小词一套下来还挺像那回事。 「本神兽觉得你根本没有看透这位秦性小哥,用大智若愚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他真正的智慧被隐藏了大半,并且他在有意对你隐瞒这些。」诈谎兽传来的信息并没有让我在意,谁叫它是“诈谎”神兽呢? 它之所言是否属实,这点除了它自己谁也无从得知。所以我才不会在乎这只赖着他的诈谎兽是不是有害人之心,它会诈谎,那也要有人愿意信才成,反正我不打算信了。 “呵呵,够吗。”一直稳立不动的黄正金闻秦瞰天所言,当机立断从上衣夹层中取出一小叠红票,笑呵呵的点也不点就甩到了秦瞰天手上。 虽然一系列举动都带表黄正金已经认了吃亏,可他没有哪怕一丁点对失去钱财的叹息和被小辈欺侮的愤怒,仍然只是满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就带这么点零钱,别嫌少。呵呵呵,你俩可能不知道我,我叫黄正金,在琅京也算是一名杰出的企业家兼黑道商人。”说到这里,黄正金的老眼一凝:“请问这位刚猛的小哥敢否也报上个名号待择日相会?” 老东西这是要决心要记恨秦二货啦?就凭他? “棍神,秦瞰天。旁边的是我兄弟,华安鬼贼,白宇轲。”秦瞰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在我看来,这种愣头行为正是秦瞰天一贯的作风,而秦瞰天称自己这种行为为:直来直去的爷们! 可天坑的秦二货你自己不怕报复也就算了,特么的为毛把我的名字也给报出去了?!而且你丫平时说话也不是这么咬字清晰的啊!真不理解诈谎兽怎么会把你这么二这么坑的人说成是隐藏了智慧的?这分明是埋葬了智商好吧! “哈哈哈,好,很好!干脆利落的年轻人。我这次‘借’你们钱并不是白借,而是看你俩真的空口袋了,不然也不会闲到来劫我这种打眼看起来很穷酸的老头子了不是吗。只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便宜不是白贪的!当然,我对你们两个小孩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如果你们有意为我做事的话,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而且你们的待遇也会比现在好很多倍,意下如何?这种机遇可不多,好好想想吧!”说罢,黄正金掏出一张名片交给秦瞰天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途径另一位老人身旁并向他道别。 “切,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老脸都不要了。”秦瞰天嘀咕道。 但是那句话没错,便宜不是白贪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人生总是会有一些莫名的阻碍和违背自己原则的必经之路啊,另外,这个老人可能真的是个大手子,气场是不会骗人的。我们这次劫了他还没什么事算是捡便宜了。 此刻,我恨不得马上就筹够钱离开华安这块是非之地,追求那些所谓的正常人的生活,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源基界的游历使我的内心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改变。 待另一个老人也消失在了视线中,秦瞰天才愣愣的感叹道:“这次居然这么顺利,还真是走运。不过黄正金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我浅浅的叹了口气:“我也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总之你也要小心这个老东西来报复,他看起来并不简单。赶在明天之前再搞到手几笔钱我就要走了……你自己不要总是傻傻的独来独往。” 秦瞰天一脸无所谓道:“我知道什么时候不能逞强,那老东西要是真有本事干掉我,找一帮枪手堵我,大不了我就龟缩在华安不露头,看他一个琅京人能怎么着!强龙还不压那啥蛇呢!况且他说不定只是在唬人而已,真的大人物是不会跟我们这种人一般见识的。” 唉,要是秦二货真能这么理智就好了,认识秦二货快要三年整了,他什么样我最清楚不过,他这种人的脾气可经不起一点点的挑衅啊。 还有他那群一个比一个虎b的朋友,唉,真让人不放心。 「你确实太过自以为是了,你那秦姓小兄弟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深虑,他是有心机的人。」藏在暗处的诈谎兽意图不明的说道,当然这种“声音”传递方式只允许我一个人听到。 『让我和秦二货之间产生缝隙对你有什么益处吗?如果仅仅是为了你那什么诈谎之息,那我奉劝你还是换个目标骗吧,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不知何由,现在诈谎兽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潜意识中感到反感。 这回诈谎兽倒是没有反驳,不知这是被揭穿后的沉默还是被我拒之千里的暗叹,总之,它的沉默不会代表着什么好事。 “不对我想起来了!黄正城!”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琅京朋友的名字,我和秦二货都认识他,假通知书就是他帮忙运作的。 秦瞰天也猛地惊醒,生怕刚刚我们办了错事:“我擦,那黄正金不会是他亲系吧?!咱闹乌龙了?” “快追上去解释……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解释吧,人已经没影了。” “也只能这样了。”秦瞰天犯愁的搓了搓脸。 我很自然的将诈谎兽抛在脑后,向秦瞰天微笑了一下:“趁时间还早,我们赶快换个地方‘揽活’吧。大数让你先分,我不是特别着急用钱。” “不用,你都拿着吧。”其实秦瞰天心里也十分明白,我筹够了钱就要离开华安镇了,而自己还要照顾身体不适的母亲,所以不能继续跟我一起。 第55劫/琼岭 第55劫/琼岭 但是,女哥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要走了呢?他是厌倦了,还是害怕了? 秦瞰天努力的思索着。 不,应该不是害怕。如果女哥真的是那种懦弱不堪的人早就应该表现出来了,那么我一开始也就不可能认他这个兄弟。还有女哥消失的那几天很让人在意,当再次见到他时总觉得哪里和往常不同,就好像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大事一样,到底为什么,这不像是装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让你的锐气消减了,你难道真的开始厌倦华安了?可明明是你将我引入华安这条河流的,为什么你要退出! 难道是她,她和女哥见面了?那个曾经伤了女哥的人。经过我的调查昨天小巷里围殴我的棘刺帮的人就是她的马仔,但那也不至于让女哥直接下定决心搬出华安了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善表达的秦瞰天默默承受着内心的一片混沌。 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因为什么,才几个小时就已经碰了八批人,而且这些人看到棍神在场后都没怎么反抗就掏了钱,很干脆的自认倒霉,如法炮制他们二人收到了三千多!如此惊人的效率放在往常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就好像老天也在推动着我离开华安镇一样。 那么,离别果真是要来的。 “要不再搞点?几千块根本不够用吧,听说别的地方物价比华安高很多,而且找住处也得花不少钱。”秦瞰天难掩内心失落的说道,我知道他是有点舍不得我离开。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秦瞰天是真的不希望唯一懂得自己的挚友离开,他怕我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但是这一次的我看起来是那样的认真,一定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只是这个原由秦瞰天可能永远也查不清。 之后,秦瞰天陪着我回到老房子收拾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因为太寒酸了。只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再算上那封信封和几千现金,这些东西通通装进一个灰色的破双肩背包也不比他腰间的藏刀短棍重多少。这便是家当了。 环顾了老房子内的极其简陋的陈设,又进行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我大步走出了房子。屋内土墙上留下了十分显眼的斗大的一行字:白每月末归来。 这是留给父亲看的,如果他哪天回来了……算了,也可能没有那一天,我已经不抱有太多幻想了。 听闻我会定期回来,秦瞰天松了一口气。 “秦二货,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外出游历见见世面吗?临县比这里有意思多了。”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我还是这样问道。 “不想去。而且我还要照顾老妈呢,自从干爹走后她可是不肯离开华安半步,不像你。”秦瞰天的表情有些僵硬:“女哥,你确实要去那什么破学校吃没用的苦头?在华安疯狂一生不是很自在?就算现在苦一点但终有一天能混出头的。我们是混子,对你我来说外面的花花世界更难生存,而且那些人所谓的知识和阅历对我们来说用途不大吧。” “嗯,但是有些苦头还是有亲身品味的价值的。人生多么短暂,生命又是多么脆弱,我们已经把青春献祭给堕落了,难道还要继续碌碌无为下去吗。我很希望你能早些认清这些,不然会后悔一生的。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要走了,你代我向关心我们的那几个长辈道个别吧。”我对秦瞰天说道:“这人啊还真是善变,短短几天就突然醒悟。” 曾经的那个白宇轲不会回来了,也许那个浑浑噩噩的他已经葬身源基界。 听闻我的一番话,秦瞰天答应了一声,然后开始送我出华安镇北门。 没有离开华安的合适机会的时候,心里总是隐隐期待着,可那离开的想法突然强烈无比的时候,却又萌生了一些难以割舍的情绪。 还真是矛盾啊。 从源基归来后我又成熟了几分,眼界也有所改变,已经基本能看透华安的优坏利弊了,所以才更加迫切的想要脱离华安镇,亦或说是逃离这潭造就了我却又污染我的死水。五年来的落魄告诉了我,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一个混子。 从老房子到华安镇北门口这段十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我和秦瞰天硬是走了近半个小时。 是我那轻飘飘的背包压着的缘故?是秦瞰天半日打斗疲惫的缘故?他们都知道真正压制他们步伐的是什么东西,只不过一路上二人都一言未发罢了。 “近半个钟头的时间,为什么过的那么快呢。” “喂。秦二货,都已经出华安很长一段路了,你也该回去了。”我一直没有看身旁的秦瞰天,就好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随口搭话似的。 “啊,哈哈,我都忘了是来送你走的了!”秦瞰天停下了脚步,继续望着我愈发遥远的背影,心里感觉怪怪的。几秒后,他咧开嘴大喊道:“女哥!混不下去就立马回来,别犯傻昂,二十多天后的月末我等你回来发牢骚!”虽然隔了十几米但还是让我感到震耳欲聋。 又是几秒后,我有意的用余光瞟到了秦瞰天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秦二货这家伙。 天坑的搞得跟我要死了似的!特么的我是去外地又不是去炸碉堡!还能不回来了怎么着? “哎…大我一岁还经历过亲人逝世?哼,就算你一身肌肉和伤疤也不过是个心智没有成熟的小孩子啊。和我一样。”我不禁喃喃自语。 一旁的暗处,诈谎兽正在吸噬从秦瞰天身边生成的诈谎之息。没错,我此刻在秦瞰天的记忆中又留下了一个深刻印象,某种意义上是属于“改变命运左右其言行”,所以产生了一些可供诈谎兽吸噬的诈谎之息。 它盯着我的背影,此刻没人看见它一脸诡异的笑容:「呵呵,这是你成长的第一步,虽然这一步晚迈出了五年,不过这点时间对于未来将要复兴的诈谎部落来说无伤大雅。左右思想这招果然有效,虽然只是改变了一点点你的意愿。」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迫切离开华安的念头有一部分原因是诈谎兽的鼓动。 …… 几天后的九月一日,芜莎县琼岭的一所民办高中正式开学了,这所普通的琼岭一中今天迎来了一名特殊的新生。 “三千八包括了一学期所有学杂费了吧?”我一脸肉疼的问道。 “你聋啊!刚才不是说了一遍吗,食宿另算补课另算,烦不烦人!后面还有好几十人排着队呢,赶紧一边去!”收费处的一名女职工厉喝道,好像别人都欠她几百万似的。 靠,这老娘们要是放到华安没点势力早让人收拾了。 交完费用之后手里就没有什么闲钱了,花费超出预算太多,又得抓紧时间筹钱才行。 拿走票据后,我本能的狠狠瞪了一眼这个讨人厌的中年妇女,其犀利的眼神引得后者一个寒战,那种莫名的气焰顿时萎靡了:“哎你……什么人啊!真是的。” 就很爽快! 第56劫/噩梦预示 第56劫/噩梦预示 对她的嘀咕,我坐视不理,只顾着用意识和隐去身形的诈谎兽沟通:『主人,听说国家补贴降低收费还是这么贵的时候我就想换个场合历练了,但无奈重返学校确实是我最初的愿望。话说您什么时候能离开我?走的时候记得把你吸走的那件黑纹甲还我。』 我用敬称叫它为主人也是实属无奈,想想昨天发生的事就让人头疼。 「相信本神兽,这种人类教育无论成败都会对现状态的你有极大的益处。还有你是本神兽的仆人,通常主人没有理由随便离开仆人啊!而且只要时刻跟紧你,本神兽就可以时刻补充由你有意或无意制造出的诈谎之息,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你的那件黑纹甲,本就是当年你父亲从本神兽这里得到的,那东西可是本神兽的祖先传下来的,暂且收归一阵再还你也说的过去。」诈谎兽身形不显,尖细空灵的声音却清晰无比,这让我有些神经紧张。 换了个环境可是却没换掉这个麻烦,还真是让人扫兴,想想看每天身边都跟着个“鬼”谁能高兴的起来。 不去管那些有的没的,总之,我想要体验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想想就有些兴奋不已! 我尽量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尖锐。 “哎,这位大哥……啊不,兄弟……额,同学!你也是来报道的吧,能告诉我接下来该去哪里吗?我乡下的,不太了解这些程序。”我尴尬向身边的一位看起来面善的男生问道。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虽然和想象的有一点不太一样,但是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吧。 …… 就在昨天的下午。 算上被诈慌兽传送到苏馨家里那次,这是我平生第二次来到这个陌生的芜莎县琼岭。我首先掏出信封按照里面的通知书上的地址找到了那所高中的所在位置,然后便想就近找一家旅店落脚,终于发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店挺合适的。 旅店不起眼但名字却很响亮,乍一看还挺上档次——无星级酒店!也不知道这店老板是个什么人才,能起出这么个名字也真是绝了。 老板看上去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中年,身材匀称面容俊郎,平时应该爱好健身。我打了个招呼,走上去和他交谈。 在与老板好一番花言巧语软磨硬泡后,老板终于答应我五百块租住一间最小最昏暗的客房限期半个月,并表示从来没见过这么能讲价的。 据老板说,环境虽然差了点但是他开的这个价位肯定是全琼岭县最便宜的,若不是看在我是个外地来的未成年“学生”他是绝对不肯在对方没有身份证的情况下还允许住房这么久的。也不知其言是真是假。 总之住处有了着落,我也安心了许多。 一直乐呵呵的老板带我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后,把钥匙留给我,叮嘱要管理好贵重物品就下楼了。 不得不说这房间环境是真的差到极点,明显是储物室改造的,不仅狭窄而且连窗子都没有,还真对得起它的价格。 从华安到琼岭奔波劳累了那么长时间,放松下来的我感受到从全身上下袭来的疲惫感,借着这股困意他躺在室内的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深深入睡,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蹲在床尾的诈谎兽。 远离华安喧嚣后才发现原来外界的宁静是那样的惬意,不用担心住处暴露不用担心仇家来犯,更不用担心无意间的言行会招惹到杀身的麻烦。当暂时抛下了这些,我才发现自己已是如此的疲倦。 濛濛沌沌中,我难得的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奇怪的梦。梦中父亲回来了,但无论怎么奔跑都无法接近父亲的微笑分毫,我一直向前奔跑着,可是始终面向我站立不动的父亲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想呼喊,可是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完全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突然出现的诡异无比的黑猫,那黑猫用翠绿的眼瞳怒瞪着我,体型瞬间放大十几倍,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我一口吞下!但是在最后它却一脸不甘心的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一团黑气被我的身体吸收掉了。 绝地逢生的真实感受令我猛地惊醒,冷汗一身。 此刻诈谎兽正蹲在我起伏不断的胸膛上诡异的笑着。 「哼~做噩梦了?」 回忆梦中的惊恐万状,我的气息有些颤斗:“又是你做的什么吗。不过梦的最后你死掉了倒是不错的结局。” 「不是本神兽做的,没那个闲心,而且本神兽根本不能触及你的梦境。因为契约等原因,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本神兽的同类,所以有些手段没法用在你身上。」诈谎兽突然觉得我的感官变得越来越敏感了。 “那可太好了。”我总觉得这个噩梦在预示着什么,是说我未来会死于诈慌兽之手吗。 「难得可以睡得这么好吧,是不是有些不习惯啊?当初你若早五年进入隐匿空间唤醒本神兽,这会儿你早就成为人中龙凤了,根本就不用在华安瞎混。若真是那样,此时上古神兽一族诈谎部落也应该快要获得复生了吧。」 又是那个什么诈慌部落。我并未理睬诈谎兽,只是白了它一眼,谁会听它一个非人非物的东西胡言乱语,而且“使诈谎部落复兴”之类的话诈谎兽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完全不着边际。 我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尊重诈谎兽,因为即使它是神兽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找个机会摆脱了它之后我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可是下一秒,我却惊愕的合不拢嘴! 只见诈谎兽瞬间幻化成了一个大它数倍不止的猫头人身的怪物,一个呼吸间我就被半人化的诈谎兽扼住喉咙抵在墙上,根本没有丝毫躲闪的机会! 由于刚刚醒来又受到冲击,我的脑海里只有梦中的那个黑色巨兽的身影。梦中巨兽的形象好像和此刻的诈谎兽能够完全重合似的,这使得我的恐惧感加剧了,甚至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危机关头,我本能的用双手死死抓住扼住自己的黑毛遍布的爪,两脚不断踢击着诈谎兽的胸腹,可是并没有让半人化诈谎兽的爪松动哪怕一下! 这个矮他两头的诈谎兽幻化的半兽人力量大的离谱! “唔,呃……!!”窒息感蹂躏着神经,我以往眼神中的锋芒在面临死亡时全部变成了恐惧和不甘心。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一秒,又一秒。直到我的挣扎越发无力,眼光也越发黯淡,诈谎兽才终于松开了那只大爪。 一口新鲜空气如清泉一缕灌进口鼻,“哈啊,咳咳…咳……!” 我感觉自己刚刚推开了死神的怀抱,此刻的每一次呼吸都是老天给予的恩赐。 嘶嘶!诈谎兽从通体黑猫的半猫半人的怪物变回了它平常的形态。照诈谎兽的说法,它的猫形状态是它耗费能量最低的形态,至于它的完全形态,还需要吸收巨额的诈谎之息来恢复。 第57劫/认兽为主 第57劫/认兽为主 现在,诈谎兽正用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注视着瘫坐在床的我。 「不好意思,吾仆!本神兽在你行进的路上吸收了许多零碎的少额诈谎之息,透支的法力得到了一些滋补可以释放一些术法,别忘了你的言行举止只要能在他人记忆中产生影响力,那么多多少少的都会生成一点诈谎之息供本神兽吸噬。不巧,刚刚看到你轻蔑的态度,就打算拿你试试本神兽恢复到什么程度了。果然这么点诈谎之息只能维持不到半分钟的实体形态呐!」 这些话我没有完全听进去,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了这样的可能性:诈谎兽是真的有随时杀了我的能力!它并没有虚弱到性命难保的程度。 「哦不~小宝贝~从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你一定是误会了,你是本神兽的兽仆,本神兽主动制造诈谎之息的能力被封印后只能依靠你了啊!又怎么可能会杀掉你?不仅不会杀你而且本神兽还打算给你一些好处呢。」诈谎兽刚立完了威,又开始向我示好。 天坑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么,这死猫究竟要干什么。 “哦,是么。那你什么时候会干掉我,恢复到不再需要我制造诈谎之息的时候?”我自己都能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胆战和心灰意冷。 之前并不觉得现在状态的诈谎兽能有什么大的威胁,更何况它已经法力几近枯竭,只是隐去身形在我身边十米开外的地方活动。但是刚刚的经历确确实实地让我留下了心理阴影,它的性子是真难以捉摸。 太可怕了!世上还存在这等恐怖的魔物。父亲为什么会和这个喜怒无常的魔鬼扯上关系!? 「干掉你?不不不,都说了你误会了!只要你没有心生不敬之意,本神兽是绝对不会加害你的,毕竟你是完成大业的一样特殊工具,不是谁都能替代得了的。而且,本神兽喜欢美丽的东西,所以很喜欢你的身体和灵魂,不太忍心伤害它们呢~呵呵。」 只要没有心生不敬之意。言外之意就是我只要产生不敬就会遭到它的惩罚,老天,我居然招惹到了一只死死纠缠我的恶魔!上辈子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虽然不够完整,但你有和本神兽相同的血统,这也是本神兽不讨厌你的原因之一。至于你血统的秘密,本神兽有一天会告诉你的。」 我难掩惊惧的神情,以望向那掉皮的白墙来缓解紧张的神经。良久,走到走廊透过窗,见到太阳的位置发生了奇怪的偏移,这才发现原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谢谢不杀之恩,诈谎兽。”我渐渐恢复了正常思绪,这次他没有喊‘死猫’,我不敢了。 而诈谎兽见我的态度和理想的一样,于是高兴地直接用声音的形式说道:“很好,很好!不过你该怎么称呼高贵的本神兽才合适呢?” 那尖细空灵的声音令我彻底回神。 我嘞个天坑,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了!也对,现在我的处境非常,必须足够放低姿态。 仅仅愣了一小下,我便回答道:“老大!不对。主……主子。您是我的主子,我就是您的狗,以后您指哪我就打哪,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自我贬低以表忠诚,华安学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总算派上用场了。 “不要把自己贬低成狗,你可是跟神兽挂钩的人,本身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贵血,所以叫本神兽主人就好。”诈谎兽戏谑道:“像是‘死猫’之类的戏称,大度的本神兽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在本神兽不高兴的时候你就要小心管好你的嘴了哦~!嘻嘻。” “是,明白了。主人。”我从来没有过这么羞耻的感觉,极力克制住了自己即将做出的厌恶的表情。 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看来这就是诈慌兽的目的了。就先改口吧,反正只是一个称谓。 天坑的,可别让我抓到报复你的机会,否则这些屈辱将数倍奉还! 死猫它就是个不可控的定时炸弹,不仅本领莫测还喜怒无常,我的威胁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安全起见还是早些策划出甩掉它的最佳方案为妙。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该去你那个人类学堂看看了。好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本神兽正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人们都会在学堂里学些什么技术理论和礼仪之类的东西。”诈慌兽表示它对那些东西也很好奇。 “嗯?”学堂?什么技术理论,学校不就是考分得毕业证明顺便修心养性的地方吗,不知道这死猫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别忘了本神兽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对本神兽放尊重些。”诈谎兽吐了吐舌头,可能是觉得直接发出声音比较累,于是切换回了意识沟通:「和你父亲闯荡的时候他总是极力劝止本神兽靠近一切人类学堂和其他有小孩子的地方。所以,早就想探探其中的奥秘了,只可惜之后本神兽因为一场来自源基的浩劫被迫沉睡在隐匿空间……唉,说不定那些学堂中封印着一些这个界面的禁术魔法,会对本神兽产生帮助。」 呵,那你可能是想多了,虽然不知道你之前是那哪个世界的,但我们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花里胡哨。 看着双眼直冒金光的诈谎兽,我不禁汗颜道:“死……呃,主人。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学校纯粹是个提升人素质培养人才的地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 「不算被封印的时间,本神兽曾在这个界面总共存活了二百余年,懂得比你多。而且真正意义上的神秘,是表里无异暗藏玄机,不是谁都能看透的。总之,本神兽要求你必须去经历学习这一过程。」 反正也正合我意,还不算太糟糕。 …… 在之后,便发生了在琼岭一中报道的那些事。 不熟悉入学手续的我通过不断的向周围同学寻求帮助,多年锻炼出的交际能力在这里也发挥了作用,顺利的在两小时内解决了一切,午饭后便可以正式上课了! 哈哈,真是兴奋啊,现在开始我也是个正经的学生了,一个没上过初中,没念完小学的的高中生。。。好吧,总之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进来了,反正主要目的是修心养性和增长见识,又不是考大学,只要学到自己能用上的东西就好。对我来说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再不济就当旅行了呗。 听其他的学生说上高中的几年是充满压力的,好在我没有那么多顾忌。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如果那只诈谎兽不存在就更好了。我本能用目光地四下搜寻潜行着的诈谎兽,这种令他不安的因素令我十分反感。它,终究会给我带来一场空前的灾难吧。 “想什么呢?一会傻笑一会愁眉苦脸的,遇到什么事了吗?我应该可以帮到你。”这时,一个身穿校服的高挑女生走到了我身边。 第58劫/薛玉鑫 第58劫/薛玉鑫 应该是负责接应不熟悉本市的外地新生的学长吧,之前有个同学跟我提到过会有学长帮助新生。 “多谢,我没事。大姐……学姐!”以前的语言习惯一时没有改过来,我轻轻地晃了晃头掩饰尴尬。 那高挑学姐看了看我周围,继续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吗,家在本地?” 我嘞个天坑,怎么突然就上来问这些,又不是查户口的,难道我哪里冒犯她了?不能啊,这才第一次见面吧,我就算再引人侧目也不可能光用气息就得罪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这多疑的旧毛病一犯,我本能地警觉起来。 就在他正打算掉头就走的时候,高挑学姐又开口了:“嘿~你不要紧张,看你那不自然的反应绝对是从外地来这上学的啦,放心我们这里不像传闻中那么排外。我就不绕弯子了,初次见面,很中意你,可以交换一下qq号码作为纪念吗?” “哎?q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我不用那种东西。” “额好吧,那给我一下手机号码总可以吧!我今天一定要拿到你的联系方式。”高挑学姐一脸期待的问道。 搞什么啊,搭讪?怎么还用在我身上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的身上有什么东西跟我很像。 “抱歉,刚上高中,还没来得及买手机呢。谢谢你的好意。”说罢,默默转身离开。 我可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这不是歧视也不是偏见,只是一直以来女性对我产生的阴影实在难磨灭。这可能是那件事以来产生的一种心里病态,那件我不想提起的往事。 不管是心理问题还是什么的,反正我才不会像那些色鬼一样见着个有点姿色的女的眼睛就立马变成数码的,这应该是个优点。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听过见过许多因女色一落千丈的案例,人生中许多时候就是这样,浪着浪着就悲剧了。 现在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就近找个地方吃顿饱饭,然后就要开始上这五年来的第一堂课了。别样的体验,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学姐又臭不要脸的追了上来:“啊哎哎!帅……啊学弟!你要去哪?我可以给你带路!” 我嘞个天坑,我特么不记得我有魅力这种东西啊,这怎么就黏上我了呢? 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生气。 我依旧讨厌女性,因为她们总会会让我倒霉,这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前几天抓我的那个苏馨就是个例子。也许我身上有什么诅咒吧。 华安养成的坏习惯又要发作了,我现在特么好想掏刀吓跑她,但是不行,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该朝“文明人”的方向发展,要摒弃那套旧的作风,要强制自己改变。 “哈哈,好意已心领,我去吃饭,不用带。”我假笑两声,心里一阵恶寒。怪不得刚刚觉得有那里不对,再仔细看看高挑学姐那色咪咪的眼神才发现,她原来是看上了自己的长相。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这样,可想而知这个人平日里是个什么德行,我对她的好感度几乎归零。 “那个……学校食堂可以使用,你干什么去反方向,是订了外卖吗?”学姐弱弱的问了一句。 我身体一顿,其实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吃饭,更没想到这所破学校还会有食堂。食堂的话,会比外面便宜一些吧? 可能是学姐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语调,让自己显得更柔和更淑女:“你对这里很陌生吧,帮新生适应学校是每个学长的责任。你不用不好意思,有困难直接说就好啦!正好现在是食堂用餐时间,我带你去吃一次吧,免得你因不识路而耽误时间,要是去晚了可是要排队好久呢~” 这时候的学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很容易萌生好感。 难道是我对她的看法太极端了?应该是这样吧,毕竟学校可不是华安,她也只是个学生,哪有那么多黑暗和污垢。我看人的眼光也该改改了,这也是我优化品行的必修课之一。好吧,那就先试着接受他人的帮助,反正区区学生不可能有太深的心机,就算她不怀好意也根本不会对我构成什么威胁。 靠,这里都是学生又不是社会人,我还那么多疑有什么用,再犹豫就不像个男人了。 我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回头对那个学姐说道:“真的么?那真是太感谢了。很不好意思,刚刚对你态度那么刚硬,其实我只是不太善于与陌生人打交道而已。” “哦,我就知道。不过你现在倒不像是内向型。”闻言,高挑学姐兴奋了一下,心想果然温柔是个好杀器:“还有你说陌生人啊,哈哈,没关系,我们自我介绍一下不就不陌生了嘛!我叫薛玉鑫,高三十班体育委员,andyou?” “我叫白康生,刚被分到高一十班,都是十班,好巧。”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报上自己的真名,因为填报的资料上就是写的“白康生”这个假名。 我……我又在干什么啊,报假名自保?这里只是学校而已,这样做根本没有必要,很多此一举。 隐约听见了诈慌兽的嗤笑:「看来突然降临的和平令你很不适应啊。」 经过三分钟不到的行程,我在薛玉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三层的建筑,校食堂。 “外面看起来很破,内部其实还不算差。没办法,因为当官的贪钱,所以咱们这琼岭还被人叫做穷岭,贫穷的穷。唯一一所高中还不如大城市的养殖场奢华呢。”薛玉鑫随便吐槽了一下便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点餐的食堂窗口。 “你这比喻还真是大胆。”我一边搭着话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 我嘞个天坑,这怎么跟饭店似的,食堂不应该是一堆人围着一个大桌抢锅里的饭吗? “想吃什么?”薛玉鑫歪着头看了一眼我:“今天正好剩了许多零钱,我请你吃一顿吧,不要拒绝!可以的话下次回请我一次就好,我等着。” “啊。” 她这说的,好像我只剩下一个选项可选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下次还要回请,这样一来就和这个人脱不开关系了。所以,果然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恩惠,还是要拒绝她。 就在这时候薛玉鑫拍了拍我的肩膀,热情道:“来,白康生学弟,看看今天的菜系!” “呃,好吧。”罢了,还是别拒绝了,能交个朋友也不错,只可惜我有“异性接触损运症”,她十有八九会给我带来坏运气。 索性不再想着说什么客套话,直接点了两盘便宜的小菜,取了两小碗饭放进了自己的餐盘。果不其然的,薛玉鑫让前一步付了账,并向我露出友好的微笑。 看样子她人还不错,除了秦二货,难得碰到个单纯点的人。我深刻的记住了薛玉鑫这个名字,总觉得我们在很久以后还会有所交集。 第59劫/第一次的体验 第59劫/第一次的体验 二人端着餐盘找了个人较少的区域就餐,我先尝了一口饭菜:“唔,没想到这么便宜的菜也能这么好吃,就是这白饭太少了,两碗加起来才勉强够吃。” “好吃?还行吧。反正我是吃不太习惯,还是自己家的饭菜好吃……喂!别光顾着吃啊,这么快一碗饭都下肚了!先陪我聊聊天吧!”薛玉鑫用筷子敲了敲我的餐盘。 “哦,不好意思。” “你家应该不是本地的吧?离芜莎县远吗?” “不算太远吧,在华安。呃,华安旁边的街区。”直接说自己是华安的影响不太好,而且她也未必会信这个,所以我想到这点后立即想避开“华安”这个敏感词汇。 薛玉鑫取了一张纸巾擦了擦不小心沾到嘴边的汤汁:“哦,还以为你就在华安住呢,原来只是临近啊,吓我一跳。在哪里的可都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流氓恶棍,他们就会欺负好人!” 流氓恶棍么,是啊,外人眼中这就是我们华安人的形象了。 我吃了两口饭,淡然的争辩道:“这也不见得,哪有一棒子打翻一船人的道理,住在华安镇的不一定都是坏人。”就像秦二货和他的母亲,还有一些和蔼的长辈,他们或许不算好人,但是也称不上是流氓恶棍。还有父亲他也是华安人,印象中父亲从没做过什么坏事。 听到我的一番话,薛玉鑫眨了眨眼,语重心长道:“你年纪小,不懂。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你家离华安近,一定要多加小心别和华安的人有来往,他们有的就算看起来很友好和善那也是假的、装的!就连华安的老人也一样!我同班同学的家长就被一个华安的老头给敲诈了。” 在她看来华安是这般丑陋不堪吗,大概其他人也是如此吧。 “那你觉得我是装好人的坏人吗?”我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在第一次见面的人眼中是个怎样的形象。 “啊啊?”薛玉鑫愣了一下,借机仔细打量我:“你不会是想说你就是华安的恶棍吧?别开玩笑了,你除了眼神有些特别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人联想到‘坏’这个字啊!你再装逼我就报警了,哈哈哈哈!” 还不错,看来我还没有不堪到那种坏字写在脸上的程度嘛,只要再注意文明礼仪,那么我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尊纪良民的形象。 这时诈谎兽突然出现在薛玉鑫的身后,将刚才她身旁生成的诈谎之息利落的吞噬了,其动作迅捷、安静,从出现到吞噬完诈谎之息后消失只用了三秒左右的时间。这一幕我都看在眼里。 有诈谎之息的生成,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薛玉鑫学姐,谢谢你带我见识这么好的食堂,我第一次吃的这么好。那么我要先去熟悉一下班级了,先走一步。再会。”再无聊意的我礼貌性的道别后便匆匆离开了。 “唉!等等……啊,怎么这么高冷啊。嘿嘿,碰到极品了呢,耶。”薛玉鑫再也克制不住自己邪魅的淡笑,但是旋即就发现我走的时候并没有把餐盘一起端走。。。 “还真把这里当饭店了?” ……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夕阳已经映红大地。我手捧一摞课本,慢悠悠地走在回旅店的路上,若有所思。 很短的路程便到了昨天入住的那家名为无星级大酒店的小旅店,就算已经笑过一次这个牌匾了,我仍然觉得这个牌匾蕴含着笑点。 和老板打了招呼后,我略带疲态地走上二楼,到了走廊的尽头,掏出钥匙打开了连门牌号都没有的房间的破木门。 “咦?之前没注意到,我这间房怎么和其他房差的这么多,不会真的是储物间改成的客房吧。好在很便宜就是了。”偶尔情况特殊还睡过大街呢,这里是简陋了些,但也没什么值得挑剔的。 随意的自言自语着进入了房间,关好门后把手中的一摞书一甩便一头栽倒在硬邦邦的旅店单人床上。 扑通! “天坑的,尼玛这么疼!这床和地板有区别吗!” 当整个人都静下来后,我才开始回想自己今天的“辉煌战绩”。 今天中午刚刚踏进高一十班的门槛就发生了尴尬,其他同学进入班级和老师打招呼用的都是老师好,唯独我见到老师后顺嘴飙出一句“我去怎么这么矮”,一个班的同学都在笑,唯有这个老师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然后这位矮个子语文老师就开始盯上我了,上课时时常提问我语文知识,虽然是语文但我发现自己连特么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还引得同学接连几次哄堂大笑!这老师也算是报仇了。 下课前矮个子老师还在训斥着我,骂的不亦乐乎:“白康生!你家‘伏笔’是作者趴着写的?啊!?那是不是‘为下文做铺垫’就是作者躺在文章下面了?作者是文学家不是运动员!!” “老师,我觉得运动员受到了冒犯。”这是班里刚选出的体育委员在说话。 “哈哈哈哈!” 同学的笑声让我很尴尬。 上英语课的时候勉强能照猫画虎的跟着说两句英文,但之后还是不小心睡着了。由于我头发太长,英语老师眼神又不好,于是便喊了这么一句:“heygirl,wakeup!” “啊,你说什么?”我惊醒。 大家的目光聚集过来之后又是一阵哄笑。 小学都没上完,这些东西我哪里会啊,我来的原因一半是为了体验生活和净化心灵,一半是因为诈谎兽的蛊惑。最终我还是打算低调点,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不要那么高。除此之外,还有诸多令人哭笑不得的囧事发生在我身上。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本以为过着潦草应付功课把重心放在别处的生活就可以了,可是,根本没有想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如此之大!仅仅第一天的教学内容就令我完全接受不了了,科任老师们讲的课就好像用的是外星语言似的。这些知识在他眼中完全就是“因为一加一等于二,所以太阳从西边落下”,根本听不出个道理来。 真是天坑啊,原本以为那些言行幼稚的学生一无是处,看来并非如此,只少在这些学科上我对他们的成就是望尘莫及的。 按照大众的看法,最后人生大业成功的很少是像我这类自认为成熟稳重、有实际能力的人,最后成功的大多是他们这些成就颇丰的读书人。哎,想这些真累。 现在这样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简单复习了一会今天的学习内容,一看墙上的时钟,还不过八点,这么早显然是睡不着,还是出去走走吧,顺便寻觅一下晚饭。 锁好门下楼,突然望见旅店老板在一边抠鼻孔一边和谁打电话,内容相当匪夷所思:“我说老哥啊,你看咱俩都是开旅店的,为啥我就能经营出高层次、星级范儿呢……原因么……这你可问对人了!就因为我不玩斗地主啊,哈哈哈!” 呃。我果然听不懂“高层次人”的语言艺术。 第60劫/插手 第60劫/插手 出去后往学校的方向转转吧,正好熟悉一下周围环境。 在琼岭的街道上,人们各自低头走路互不相闻,完全不像华安那般喧闹,在这里除了车声和路边店铺的音响声以外再无热闹。周围的一切都充斥着陌生的新鲜感,无时无刻地吸引着我的感官。 没有任何目的性悠哉悠哉地在街道上穿梭,一会看看人群一会看看商铺,我仿佛找到了一点身在华安的感觉。我也知道,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想想怎么赚点钱。 “卧槽!小屁孩你他娘的拽个鸡毛?!你们的傻爹怎么教育你们这些个小王八蛋的?快给爷爷们道歉!”路边大排档里几个混混打扮的青年因为眼神摩擦和四个不起眼的学生起了冲突。 四个学生也非善茬,面对凶神恶煞的成年人们非但没有丝毫萎缩,反而气焰不减:“素质真他妈低,混哪的?还跟我们学生较劲,也不嫌丢脸。不过哥几个好歹也是堂堂校霸,还怂你们几个烂货?” “别以为是学生爷儿就不敢揍,照样折你几根骨头!”一个总爱自称爷的混混直接抄起酒瓶向四个学生砸了过去,丝毫没有留手,好像是他今天受了天大的憋屈这下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一样。 “豪横个屁。”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学生一手刀将飞来的酒瓶击落在地,伴着玻璃渣飞溅的声音,四个学生迅捷地扯下学生服,不约而同地摆出挑衅的姿势。刚刚打飞酒瓶的那个学生打了个响指,四人便顺手抄起身边的椅子、酒瓶、餐盘。 打斗之前,四个学生依然有恃无恐的聊着天。 “从琅京转来琼岭没多久,架到是没少打,我看早晚有一天还得被开除。” “行了,抱怨的话先把他们放到再说,这么多人咱四个也不好对付。” “要我说,琅鸣你小子就是太谨慎了,几个不入流的混子有什么可怕的,你连侯爵一半都不如。” “他?那个近视眼就算了吧,就是因为他看不清东西所以才这也不怕那也不怕跟个虎b似的。说起侯爵,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死哪去了。” …… “主人你怎么在这儿显形了,吸黑气吸撑着了打算散个步?”街上闲逛的我一转头就看见了惹眼的诈谎兽,心情不由得开始烦躁。 「嘻嘻,现在就有一个制造大量诈谎之息的好机会!听好了,就在前方二百余步处……」 天坑的这死猫没个消停的时候,又想让我淌浑水,帮这家伙恢复实力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对我可是百害而无一利。 「怎么,不太情愿?你自认为已经有和本神兽抗衡的能力了么?告诉你,本神兽觉得你有用途的时候你就痛痛快快的好好表现,要不然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诈谎兽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乐或愤怒。 “……”又来威胁么。 诈谎兽也不在意我有没有答复,自顾自的前行着:「不过,帮本神兽你也会得到应得的利益的,因为啊,契约误打误撞地唤醒了你的一部分血统……额,现在跟你说这些还不是时候。你只需要记住,帮本神兽制造诈谎之息就准许你使用本神兽的力量!价码很诱人吧?」话罢,诈谎兽已经走了很远,好像知道我一定会跟上来。 死猫,竟然还懂得恩威并施。 毕竟它是诈谎兽,现在的我也只能暂时屈服于它。有时候挺难理解的,这家伙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一个盗贼呢,就因为我是白禹轲的儿子? 我小跑着跟上了诈谎兽。 「嘻嘻,看到了吗,就是前面那些人,他们正在发生肢体冲突。好了,用最适合你的方法去大闹一场吧,让你的身影在他们的印象中深埋!他们对你的印象越深,生成的诈谎之息就越多。」 这就是欺骗的其中一种形式——“改变命运”,之前我也用过这种方式帮濒死的诈谎兽收集诈谎之息……才救活了这个天大的祸患! 这种产生诈谎之息的方法局限性很小,极容易达成,但是收获的诈谎之息的多少就决定与完成的复杂程度和深度了。 好在不太麻烦,就用我最擅长的方式吧。 我混在围观人群中观察了一番那些闹事者,然后和诈谎兽对视一眼得到默许,便向战斗圈大步迈进。 “唉,看呐,又来人了!” “这个白衣服的是哪伙的?” 在群众惊讶的目光中,一个身穿白衬衫黑皮裤的人倒拿起一个瓶身碎裂的酒瓶,趁人不备之际,犹如匕首般锋利的碎瓶尖端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刺进了一个小混混的后腰。 那人自然是我。 这个被刺中的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反应,我就已经迅速地拔出酒瓶,并猛地砸向混混的前额,血点甩了一地。 撞击使残破的酒瓶再次碎裂,玻璃渣伴着血液飞溅起来,但这不仅仅是混混的血,还有我的。因为这种易碎品真是照别的武器差远了,虽然有时会造成奇效,但也极容易伤到自己的手。 街头打脏架,能用其他东西还是用其他东西的好,尽量减少一些藏刀短棍的耗损,毕竟藏刀短棍是父亲留下来的遗物……信物。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谁?见此情形其他混混一发愣,原本优势的战局立即被颇有经验的四个校霸打压殆尽。他们以少敌多的不利局势也因为我的乱入得以缓解,一时间拳脚如雨纵横交错,在违规众人的注视下剩下的几个混混被四个学生给轻松击倒。 我嘞个天坑,怎么这样!我的存在感还没刷出多少呢你们就把事情解决了,我刚才做的这点屁事才能收集到多少诈谎之息?根本不会有人记住我太久,更别提令人印象深刻从而改变命运了。诈谎兽要是觉得诈谎之息太少又发飙了怎么办! 不行,我还得做点什么,让他们的记忆中刻入我。 “大哥,我们赢了!咱哥几个干翻了将近十个。” “哈哈哈,几个垃圾货色就敢跟我们叫板,要是多给老子五分钟打个电话,学校里的几百号人直接让他们后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话说回来好在刚才有个路人出手帮了我们,不然打那么多混子还真容易吃亏。” “对啊,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是你们谁的朋友?” 这一提,校霸们才想到了刚才拔刀相助的我,纷纷向我看去。而我此刻正在猛踢倒地混子们的面部,好几个人的脸上无不血肉模糊。 “嘭!嘭!噗!”靴头与面部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倒地混子们不知是因为血液中酒精含量太高还是因为脑震荡,竟已叫喊不出太大的声音,只是含糊不清的叫骂着满地打滚,开始时的嚣张哪里还存在一星半点。 尼玛!你们几个怎么还装上死了,赶快记住我对我放话报复啊,记我记我记住我,我特么的要诈谎之息! 诈慌兽的任务没完成就很可能会惹它发怒,我可不希望承受它的怒火。 第61劫/点头之交 第61劫/点头之交 我的猛踢没有结束,不断有血滴四处崩飞,很快的,几个血性的校霸也看不下去了。 “唉这位哥们,停手……停脚吧。你再这样就要出人命了,出事了我们几个也得摊上责任!” “我刚才看到店老板报警了,差不多就撤了吧。”再厉害也只是学生,再霸道也只是校霸,他们也害怕把事情闹大。 我这方面经验丰富,下脚自然有分寸,被打者外表虽然看起来恐怖血腥连鼻梁骨都断了,但实则不然,仅仅是面部皮外伤而已,顶多加个脑震荡。 只流血不流命,最适合吓唬人了。 “喂!小哥冷静点!知道你打红眼了,但你这样搞绝对得出事!” “快点,咱一起把他拉开。” “ok、ok。” 见几位校霸摩拳擦掌打算上来阻止我继续施暴,我知趣地停下了动作,最后俯下身对已经不省人事的几个混子低喝道:“靠,算我求你们了,记住我行么,睁眼好好看看。” 一个混子将满嘴血水一口喷到了我的裤腿上:“我呸!你个神经病!” “你特么以为你是呲水枪啊!昂?都要被打死了还不知服软,能不能懂点事!”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校霸对吐血水的混子呵斥道。 唉等等,要想实行“改变命运”来制造诈谎之息的话,没必要非要纠结于这批倒地的混混啊,旁边站着的这四个学生不是也可以吗!都是学生,欺负一下他们应该不难。 一个念头升起,刚要掉头离开的我又回身走向了那四个校霸。 左数第一个人身材健硕高大两臂肌肉高高隆起,粗眉毛下的小眼睛里透着凶光,一看就是狠茬;左数第二个相对消瘦一些,留着遮住一只眼睛的斜刘海,裸露在外的两只小臂上满布刺青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右数第一个个子很矮肩膀很宽,凸额头凹眼眶一幅很能打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相当的灵活。最后一个就是看起来像老大的这位,是这四人中个头最高的也是最沉稳的,胳膊和侧脸上的刀疤向人诉说着他所经历的黑色故事。 我嘞个天坑,这还是学生吗?这明摆着是混社会的吧,校服一脱直接就能演大反派了。 不行,绝对打不了,我怂了!!得换个法子。 我转身面向四位正在注视他的校霸,在观察了对方体型之后选择了怂。 这种时候还要硬上妄图以一对四,除非是秦瞰天那种没脑子有身板的莽夫,不然就是没挨过揍的愣头新人。 “嘿嘿,几位大哥好,小弟白康生给大哥们抱拳致敬了!”我先放低姿态讨好对方,因为他发现了这四人刚刚脱下的外套均是黑白相间的花纹,竟然是琼岭一中的校服! 虽然他自己的校服并未发下来,但他也见过其他年级的学生穿过,例如上午碰见的那个名叫薛玉鑫的学姐。 既然这四个人都是和自己同校,那么不把关系搞坏总有益处,人脉这东西要从一开始就积累才行,我之前在华安就没有重视交际,所以吃了不少亏。 四个校霸可没想到刚才那么残暴悍猛的我会如此低三下气。“啊,康生兄弟不用那么客气!刚才你英勇出手帮了哥几个一把,应该向你道谢才是。” 被叫作大哥的那个人先出言奉承,话语中没有任何蛮横无理,倒像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旁边的斜刘海纹身男也附和道:“是啊,兄弟客气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去琼岭一中找我‘刀侠’,大事不敢说完美解决,小打小闹的事情哥们儿可是专业的。哈哈哈!” “挺厉害呀,这拳脚哪里学的?”那个矮个子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其不经意间释放出的力度差点让我一条手臂都发麻! 他们中的那个粗眉毛肌肉男始终沉默着摆弄手机,好像并不看重“白康生”这个小角色。 这四人虽为学生但绝非等闲之辈,不过还是那句话,远不及华安的大体水准。在华安那些人可是为了活命而“混世”,哪像是这些为了图发泄、找刺激的低端流氓。这不是说他们四个不足为惧,我之所以能在华安镇逍遥浪迹,不是因为有多么过人的水准素质也不是因为有广阔的人脉,唯一的原因就是我会挑准时机,说的难听点也就是靠一手捡漏的丢人手段混下来的。 就现在这个情况,论对峙水平和格斗实力,我绝对拼不过这四个琼岭学生。 我一一应付校霸们的客套话,并向其讲明了“我是看不惯以多欺少,于是出手相助”,这下子我又得到了他们的赞扬拍马。当然是真心是假意就难说了。 虽然用了白康生这个名字,但我并未说出自己目前也在琼岭一中。即使再仗义豪情,我也能看出他们不是善茬,和这类人站得太近肯定会对自己产生影响,自己复学的初衷可是改变自己的内心,可不能再像华安时那样了。 在拒绝了他们请酒的好意之后,我离开了杯盘狼藉的大排档,临走时刻意看了一眼旁边一个一脸肉疼的中年男子。这人应该就是这家店的经营者了,自己的店被弄成这般残局还不敢索要赔偿,真是可怜他了。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秦瞰天的母亲经营小餐馆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在我离开后,四个校霸扶起椅子继续抓起未吃完的肉串大快朵颐,好像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只是在给他们助兴一般。“唉大哥啊,刚刚那个姓白的好像岁数不大,不能也是学生吧?你以前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吗?” “他说他叫白康生,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看他那身手和狠辣的手段,应该不是普通人,像个混子。”话罢他还刻意去看了看半天爬不起来的重伤混混们,发现了他们不知在何时跑了两个!于是便招呼三个兄弟快点吃完离开,要不然一会混混们的帮手来寻仇了可就不好玩了,那样的话面子和胳膊腿都会丢。 “哼,垃圾别不服,有胆子就来一中找哥几个,包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放下狠话,四个校霸扬长而去。 另一边,我已经返回旅店,老板还问道:“咦?这外头也没下雨啊,你鞋子上怎么都是泥水?” 我当然不会傻到直接说“我鞋上那是血”这种蠢话,同时心中也暗暗自责。光想着那诈谎之息为什么没有出现的事了,居然忘了处理血渍。 可别弄污了人家的店门,我出去将黑皮靴擦拭干净后才回来。老板又道:“哎呀都说了不用那么麻烦了!一会晚上就是清洁时间了,不怕脏。其实你蹭蹭鞋底就行了,把鞋脱在房间门口会有人负责擦干净。” “哈哈,多谢老板,不必麻烦了。” “有啥需要说就行。” “好。” 我刚走进自己的房间,一个黑影就出现在了身后:「吾仆,这次生成了很多中品质量的诈慌之息,本神兽很满意!」 啊,原来是这只死猫。 第62劫/恶魔的奖赏 第62劫/恶魔的奖赏 听了诈谎兽的一番话,我不禁疑惑道:“那为什么这一次我什么都没看到诈慌之息?明明我还等了那么久。” 「因为诈谎之息没有生成于你攻击的那几个流氓身上,而是在你走后生成于另外四个学生的记忆,只是你没有察觉到而已,刚刚本神兽已经将那些能量吸纳了,真是世间美味啊!」诈谎兽诡秘一笑。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让死猫满意了。唉等一下,死猫之前好像说会给我好处来着,看它这次挺满足的,运气好的话能得到好处也说不定呦。 死猫能给我什么呢,还真让人期待! 在对财富和利益的渴望面前,恐惧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咽了咽口水,终于说出了心底的那句话:“主人,还有一事。您之前不是说过只要帮您收集诈谎之息就能得到您的奖赏的吗?仆想知此事是否属实,嘿嘿。” 然后是一阵沉默。 「你。」诈谎兽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冰冷,好像我冒犯到了它,但随即的话语说明了它并没有惩罚我的意思:「本神兽虽为诈谎神兽,但却从不食言,本神兽的承诺是言出必践的!」 我大喜,果然有戏,看来没有白费工夫。这次敬语都用成这样了,还主动自称“仆”,若真的不答应我,你那可笑的自尊心也不会放过你吧?哈哈! 事实果然不出我所想,诈谎兽样说道:「难得诈谎之息收成上好,甚兴~说吧,吾仆,你想要什么奖赏?」 “嘿嘿,既然主人这般豪爽,那仆也就不再忌讳什么了。身为神兽的仆人可不能畏畏缩缩的不是嘛。” 「嗯。」诈谎兽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好像对这过度的奉承有少许不满。 见诈谎兽答应,我便放心的说道:“您知道,在我们人类社会,金钱是生活和生存的必需品,也是人们追求……” 「没有。」我话还没讲完就被诈谎兽打断。 没有?天坑的,没有你丫装什么阔气啊,这年头什么生物都赶时髦装x么! 「本神兽可以猜到你大概在想什么,钱那种脏东西本神兽才不屑拥有,但是可以随意调动的力量倒是盈余不少。」话罢,诈谎兽向周围释放了一道道黑气,速度适中地打在墙壁上又扩散开来,霎时间笼罩整个房间,仿佛能吞噬人的意志。 我沉默不言,静待下文。 「奖赏自然会有,但是看你这般腐朽,大概是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愿望了。嗯,还记得你穿过空间裂缝又被本神兽重组后拥有的‘能力’吧?」诈谎兽绿眸里邪光一闪,嘴角上扬。 当然记得,可以把身体化成一团黑雾嘛,之前在巷子里救秦瞰天那时用过,找回信封和藏刀短棍时也用过,虽然是挺有趣的关键时刻也有大用。可那算个什么能力呀,必须要有死猫的帮助才能成功发动。 诈慌兽玩味的看着我,舔了舔爪子:「本神兽要给你的好处便是赋予你控制身体虚化的能力!」 这……!能主动变成那种黑雾?! 不等我有所反应,诈谎兽直接将从自己身上分离出的拳头大小的一团诈谎之息打入我体内。 有什么东西像水流又似细沙般袭卷过身体的每一寸,异样之感瞬间遍布全身,我感觉到了这团与众不同的诈谎之息已经与自身融为一体! 「这是来自本神兽的诈谎之息本源,蕴含着庞大且深厚的诈慌能量元素,和其他人产生的那种有天壤之别。好了,东西已经给你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慢慢研究了,记得多加练习,不然纵使你凭借体内那稀薄的血统融合了诈谎之息,这能力是也发挥不出来的。嘻嘻嘻嘻~当你熟悉这能力后也就有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资本了,收集诈谎之息的途径也会大大增加,感谢本神兽赐予你的力量吧。」说着说着,诈谎兽就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 房间内只留下了我一个人略显呆滞地坐在床上。 死猫的奖赏,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它自己啊,好一个奸诈的家伙。不过“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却是有很强的诱惑力,我很期待到底是怎么个凌驾呢?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间还不算太晚,正好可以琢磨琢磨诈谎兽给的那个虚化能力,反正肯定是对我有帮助的东西,毕竟诈谎兽不敢轻易弄坏它“吃饭的工具——兽仆”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死猫手下的唯一员工,而死猫是我的一柄保护伞。 好奇心迫使我专注的研究着身体的变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体内的诈谎之息本源可以根据自我的意识产生一点变动了,我已经可以控制它们凝成一个团,并在身体里缓慢的游走。 但是琢磨了很久也没弄明白怎么虚化变成黑雾。 不知不觉间时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12,我果断选择了睡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今天,还真是难得的精彩又丰富的一天啊。没有了华安的风火烟云、明枪暗剑,若是再没有诈谎兽这一危险因素那该多好啊。 带着复杂的苦笑,我陷入沉沉的睡梦中。当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是腰身还有些酸痛,大概是昨天傍晚干架的时候扭到了。若是换作往常,我势必会选择继续大睡恢复体能,让自己时刻保持最佳状态。但是现在,唉,这个上学太规矩了还还真难坚持,他们规定的是必须天天按时去吧。其实能学到的有用的东西太少了,我想得到的也不多,只要合众的气质,用其他东西来冲淡我在华安滋生的戾气。 “反正我不介意那儿的惩罚措施,只要不开除就行,要不今天就给自己放一天假吧!”我自言自语道。 这不是怠惰,这是不死板教条。我如是安慰自己。 可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诈谎兽狠狠地阻止了我,说是为了我素质的提升、内外形象的改善、为了诈谎之息的持续供给,所以今天我这个人必须出现在琼岭一中内! 最终我以继续熟悉虚化能力为由,让诈谎兽同意了下午再去学校的请求。 我嘞个天坑,我怎么越来越像一个打工的了。在华安我可是一个实打实的盗贼啊,自由随性、放荡不羁才是我的本色,都是因为这个诈谎兽我的生活才会处于这种不可控状态的。 但不得不承认也正是因为诈谎兽,我的生活才能这么“精彩”,先是使我脱离不可能脱身陷阱,然后在源基又是真真切切地救了我一命。若不是诈谎兽的作用,我这会儿还在蹲号子呢。 哼,可是之后我又在那条小巷中救了诈谎兽一命,而它却反倒加害于我,强迫我签订什么主仆契约,最终又让我沦落至如今处境。 充分考种种因素,诈谎兽确实是个不安定的主,太难看透它的真正所想了,不尽早脱离它的话早晚要死的连渣都不剩! 第63劫/吴予常 第63劫/吴予常 午休时间过后,我一步一晃的到达了喧闹如战场的班级,推开门后他便猛地一闪身,躲过了其他学生因打闹恰巧飞来的一本字典。 出乎我意料的是并没有人追究我上午旷课的事情,连代课老师也并没有要提及的意思。 呃,看来我果然是入了一个制度体系不怎么样的学校啊,亏我还花了那么多功夫准备入学,最差还真不愧是最差。亏!为毛我开始觉得亏了呢! 两天来的观察我发现,无论上课期间还是休息期间都没有维持纪律的人,这还真不负最差之名。 “现在应该属于休息时间吧?”我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回到了自己那空荡荡的座位。刚打算要在正式上课前再小睡一会,一个人却走了过来敲了敲他的桌子。 “嗯?”我一挑眼角,是个女的。 正纳闷,难道这个女生认识我?哦不对,不能这么说,昨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发生了那些丑事应该已经被所有人记得牢牢的了。那么她来找我的意思是? “白康生同学,你的各项作业都没有交,别忘了上课前把昨天留的作业交到各科课代表那里哦。” 靠,刚想起来这个短发女孩被分配到了学习委员的职务,是个管学习的小官,自己得听她的。可是这作业,特么的稍难一些的课都听不懂,你让我怎么写?我可是小学学历啊喂! 不过,昨天的确什么都没写,甚至一开始就没有要完成功课的想法。 我没有回答什么,而是甩了甩手,示意短发学习委员可以回去了。这一不礼貌的举动惹得她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并没有对我多说什么。 至于学校的任务啊,完成与否都无所谓,我想要的是一番历练洗涤和别致的体验,而不是考大学,诈谎兽想要的则是收集诈谎之息恢复实力。 目标暂且可以统一,各取所需。 至于我为什么决定继续用“白康生”这个假名,是因为我去学校见到那个叫薛玉鑫的学姐时就是用的这个假名,而且在班内自我介绍时不自觉用的也是这个假名。眼下这些知道“白康生”的人都是同校的,那就干脆不换别的名了,就让“白康生”这个名字坐实于琼岭,这样也便于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我露出了习惯性的在别人看来很莫测的微笑。 短发学习委员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的我,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时短发学习委员旁边的一个女生向她搭话:“哎!刚刚和他交流过了吧,怎么样,是不是近距离看更帅?我的眼光独到吧!” “还可以吧……很难相处的样子。而且,总感觉不像善类。”短发学习委员随口答道,仿佛对讨论我并没有兴趣。 “啊?无所谓啦,反正能养眼就好,嘻嘻!” “你个花痴女。。。” 两缕淡淡的诈谎之息悄悄出现,又被隐去形态的诈谎兽吸噬殆尽。 “白康生来了吗?班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又一个学生来找我。 “哦,好。” 我所在的十班的班主任是个语文老师,个子不高、戴黑色方框眼睛,总爱讲一些无趣的大道理,但我却很喜欢他讲的东西。不过这不代表我就能讨班主任的喜欢,由于我第一天上学就无意的嘲讽了他的身高,所以这位名叫崔胜的语文班任对我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到了办公室,发现只有班主任一人,他听到我敲门喊了一声“进”。 “老师好,您找我?”我打着招呼。 崔胜对我点点头:“上午为什么旷课?”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白天上课睡,晚上睡早上还睡,你哪那么多觉。另外我还发现一件事,白康生,我没有在学籍档案里找到你的信息。”崔胜直截了当道。 难道我被发现是混进来的了? 就在我紧张之时,崔胜又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这个学校的,也没有和你纠结这个事的必要。但是我想让你明白,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好好学习好好奋斗,既来之则安之,要想变得强大就抛开没用的杂念!” …… 迷迷糊糊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随着天色的黯淡,我也来了精神。白天上课基本就等于放松身体了,精力和体力都恢复了大半,除此之外今天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而现在,喧闹的放学路上,我正回想崔胜今天说的一番话:“长久的苦难是成功的基础,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个“长久”要多久,这个“成功”又是什么成功呢?苦难,我已经在华安经历了五年之久,可所谓的成功又在哪儿。 我又像以前一样,为此类事情感到迷茫、不解,这仿佛成了一种习惯。 “嘿!同学!在思考哪个女孩更漂亮吗?知不知道你书包都忘背了?”一个皮肤黝黑五官端正的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让神经紧绷成性的我一肘击出,好在及时收住了手。 “你谁啊?”我一愣,他好像没见过这个人,所以他判断这个人并不是他班上的。 黝黑男生听到我如此回应显得很吃惊:“纳尼?你不认识我?我是你班长啊!你不会是睡觉太多睡断片儿了吧大哥!” 话罢,黝黑男生还夸张的对我翻了个白眼,不过说话语气和善却不乏风趣幽默,应该是个很受大家欢迎的人。 我是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但人家都这么套近乎了,也不好太冷落了,于是便答道:“怎么会呢,我就是开个小玩笑,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班长大人的照料呢!” “少打哈哈,你说记得我,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白康生同学?”班长加快脚步,和我并肩同行,这一比,才看出他比我高出半个头。 我嘞个天坑!你记住“白康生”了,可我哪里记得你叫张三还是李四啊?我给你台阶下你倒拆我台是吧! 我只好尴尬一笑,扭头向前,自顾自的走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真不经逗!我叫吴予常,别再忘了啊!以后有困难尽管开口,我非常乐意帮助他人的,哈哈。” 吴予常,我记下了这个名字。 “噢对了,鱼肠兄,我还想问一句,你看我像是好人吗?”我问着一句没别的目的,只是突然想知道自己在这人眼中是怎样的。 吴予常并没有在意我给他起的外号,而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说道:“哎呀没事的!被女孩拒绝没啥大不了的,男人嘛!谁还没被发过几张好人卡?可千万别因为这点事影响心情啊,不值得!” 我还在琢磨这些话的含义,等反应过来时,吴予常早已朝另一个方向远去了。 靠!这鱼肠,敢情我这一天没精打采的原来是被认作失恋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朝住处走去,并不知道诈谎兽正在暗处死死盯着吴予常。 「也是“宇”系么,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也会有。那充满芳香的血统!」 第64劫/领悟,虚化能力 第64劫/领悟,虚化能力 回到房间里,我关好门然后脱下身上的衣服扔进洗衣篮子,又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短裤短袖,将脏衣服洗好晾在一边后便一头砸在硬板床上休息。 “咚。”一声闷响。 用力过猛,感觉脑袋又晕又疼。。。 呼,来这里有两天了,也不知道秦二货怎么样了。他打擂会不会输,有没有照顾好刘妈,还有杂货店的李叔生意可还好? 想这些都没什么用,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享受,反正再过些日子就得回去华安一趟了,穷人家经费有限啊。 好像忘了点什么,今天的作业……对了,又是干脆就没带回来。好吧,那正好再研究研究诈谎兽给的那个虚化能力。 我盘膝坐起,开始了思考。 千千万万个空间里有这无数的生命,但它们总会有一个限制,就像是人类,若被肢解或者重要的生理器官受损就会陷入死亡,死亡也就是脱离了“生命”这一范围。可是诈谎兽那种生命又该怎么解释呢?肉身可以化成雾态却不会对自己产生损伤,甚至还能撕裂空间并自由穿过,能随心所欲的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分离并转移给他人。 即使它挂着神兽的名头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家伙若想要害我,那该怎么应付才好?也许它哪天就会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然后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杀掉我,或是用一种可怕的能力将我吞噬、同化之类的,那么摆脱它的机会到底在哪啊? 真苦恼。 良久,当我内心完全平静下来时,我终于感受到了。诈谎兽的这团诈谎之息本源与我见过的那种因“改变命运”所产生的诈谎之息有很大的不同,它更纯粹更真实,就好像有着独立的生命。我觉得它就好像是一个原地待命的忠实部下,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会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然而这东西半天了也一动不动的,也不响应我的控制跟死了一样啊!明明昨天还能动一动的。 看来得先让这东西“活”起来才行。 我尝试了紧绷肌肉、集中精神、深思冥想、变化身姿,可仍然清楚地感觉到位于胸腔的那团诈谎之息本源没有太大的波动,顶多就是轻轻乱颤几下,然后又恢复了原本的死寂。 拜托,多动几下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尝试了许久也无济于事,我有些恼火,于是一拳砸向床头旁边的矮木桌想要以此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懑之情。可是我没有注意到手即将被床头柜上突出的一根铁钉划伤,直到刺痛感猛然袭来。 “嘶!”我迅捷的缩回了手。 但奇怪的是疼痛只存在了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时我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这只手——原本应该受伤的地方已然消失了一块,缺口处泛滥着浓郁的黑气! 噢,说黑气还不太准确,应该是带有一定水分的黑雾,这黑雾在无规则的乱飘,但是始终围绕着这只手。 在持续了一秒左右的时间后,黑雾霎时向手的缺口处聚拢,这只手也恢复了原样,只留有一道浅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刮痕。 我嘞个天坑,这不是诈谎之息吗!像诈谎兽身体里那样的!这,难道是我在受伤时的一瞬间这只手虚化了从而避免了更深的伤害? 我成功了,诈谎兽赋予的虚化能力!这感觉就像当时在源基界即将被摔死时虚化进入隐匿空间那次一样,在身体有危险时本能的开启了保护措施! 我再一感知,体内的那团诈谎之息本源正从手部向胸腔返回,刚刚就是它帮我完成了手部的虚化。 看来受伤就是开启虚化能力的一种条件了,还真是意外。有意思,有必要多研究一下。 我将藏刀短棍的刀刃擦干净,抵住了胳膊…… 就这样,我兴奋的一夜没合眼一直在实验这个新能力,直到第二天天亮之时。 八个多小时的认真钻研得到了应有的成果,我更深一步的理解了这个虚化能力。 这虚化能力乍看之下很强大,能让我免疫很多伤害,但还是有两大严重不足。 其一缺陷——被动性;所谓触发能力的条件是“受伤”这一点,这种受伤必须是在被动的、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如果我明明知道床头有钉子还执意要用拳头打过去,明知会受伤但还故意为之,那么虚化能力就根本不会发动,这种伤还是得落在我身上。 其二缺陷——有限性;也就是虚化的范围问题,诈谎兽给的这团诈谎之息本源不到一个拳头大,而虚化身体某一部分要有诈谎之息本源的包裹才能实现,所以,如果身体同时受伤的范围太大,这团诈谎之息本源就根本覆盖不了所有伤处,以至于它会自主选择最严重的受伤处虚化,而剩下的没有诈谎之息本源覆盖的受伤部位则会正常的受到伤害! 这点小的可怜的虚化范围实际作用实在有限,看来这诈谎兽也没那么大方嘛,还说什么能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呢,切。 不过这能力说小可小说大可大,如果可以好好利用,足以发挥难以想象的奇效。比如,正常人重要器官被利器戳伤基本就宣告死亡了,但我可以将诈慌之息本源提前覆盖在即将受伤的内脏处,将这团诈慌之息本源当成一个可以在体内移动的盾牌,其效果不言而喻! 至于我究竟做了哪些实验才知道虚化能力有这些缺点不足的,咳咳,这个就不说了。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有些蛋疼的望着自己两只小臂上面大大小小的刀口。。。 突然,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我的周围。 嗯?这感觉,诈谎兽好像来了。 “哎!我好不容易研究明白怎么虚化,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吗。”我突然感知到一股强劲的气息,就像是无数诈谎之息的结合体,果然,诈谎兽从阴影中闪身而出。 融合了诈慌之息本源以后我对诈慌兽的感应增强了不少。 「不行,诈谎之息的供给不能断,现在这点底蕴照本神兽原本一半的实力都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你必须去那个学校,有什么活动就去参加,多办正事。就算没有优质的诈谎之息生成,积少成多的道理你也明白吧?而且上学修养身心这不本就是你自己的意愿吗,本神兽只是在督促你。」 “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这一个字。 「哼~」诈谎兽舔了舔自己的毛发,背对着我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礼仪?」 天坑的! “……抱歉,主人。”我暗自咬牙。 「在源基界对你们这个世界有一个有意思的称呼,她们称这里为罪溢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叫罪溢界,是恶贯满盈的寓意?”如果真是这个意思那源基人对我们的偏见也未免太深了。 「不是偏见,这是人种问题。罪溢界人本就是善少恶多,像是各种人格和性格的缺陷更是多得吓人。比如,你懒惰的毛病。」 “主人放心,今天肯定不会偷懒。”我叹了口气。 第65劫/刘妈 第65劫/刘妈 琼岭一中,高一年级第十班。 专心致志听了整整一上午课的我终于感到困倦,然后倒头便睡着了,丝毫不顾及还差十几分钟才到午休下课时间。也正因为这一举动吸引了几位同学的目光,一阵议小声的论纷纷后,附近升起了几丝微弱的诈谎之息。 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睡梦中,我正身在华安镇,身旁吵闹异常,一群凶神恶煞的华安地痞疯狂追赶着遍体鳞伤的我和秦瞰天,他们狰狞着脸不断追打、叫骂,直至他们二人被赶出了华安镇,最后我还看到了一个戴眼镜的少年模样的人冲我意味不明的笑,他正是我前些日子在棚户区见到的眼镜少年,此刻他的笑充满了讽刺感。这种嘲讽令我非常气愤。 “欺人太甚,找死!”我拍案大喝一声。接着,我就一脸懵地从梦中醒来,站在眼前的是一脸怪异表情的语文老师,崔胜。。。 崔胜一脸汗颜,干咳一声:“怎么,我叫醒你就是找死啊,你是冬眠的狗熊吗?嗯?!” 全班哄笑。还有人带头叫我熊哥。 我知道自己当众出了丑,于是红了脸,只好低下头乖乖认错:“呃,我错了!” 隔了一秒,崔胜抬起手中的书拍了拍我的头继续说道:“这回醒了吗!看看你都睡多久了,据我观察你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动地方吧。告诉我,白康生同学,你是入定了还是修炼到神魂出体了?刚才那会有没有拯救世界?” 全班再次哄堂大笑。我又听到有人叫我救世熊。 我嘞个天坑,崔老师您嘴黑您强您别说了行不?我服了!还有这其他人的笑点能不能别这么低啊! “放学到我办公室来,正好我最近失眠,想像你请教请教呢。”崔胜装作非常谦卑的样子,演技水准相当高。 绝了啊,我就没见过损人还能损出花样的人,而且还是个老师! 我虽然常常孤行,不喜欢跟别人有太多的交往,但不代表我没有羞耻心,这一连串的嘴炮成功让我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可以清楚的听见同学们的议论声: “哈哈,熊哥真有意思,咱班笑星要诞生了!” “你看他胳膊上那一排明显是刀伤,估计昨天跟人拼刀子去了,要不今天能累的睡这么久?” “卧槽救世熊这么狠吗。” “之前没注意看,这位救世熊除了头发特别长显得很土,体型和脸都可以称得上帅了啊。” “我猜他可能是……” 众说纷纭好不热闹。 我嘞个天坑,孩子们你们的脑洞到底有多大啊,不懂别乱猜好吗?我昨晚确实跟人干架了,但多数的伤是我自己实验虚化能力时留下来的,而且还有很多旧疤痕是之前就有的。 你们别猜了,我没有自残的癖好……闭嘴吧,也不是下楼梯时滚下去了……还有sm是什么鬼?这些人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我感到非常崩溃。 放学后经过崔胜的思想教育,我终于可以离开了。这时脑海里想起了诈谎兽的声音:「很好,近五十人份的诈谎之息,虽然还是不够优质,但已经很接近上一次收集的量了。要是你一天能多来几次这样的大范围生成,那么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本神兽就可以复原三成的实力!真没想到有了兽仆的助力居然如此高效,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抵触吸纳兽仆这件事,可惜啊,如今落得个法力尽失才拥有了一个“血统兽仆”。」 多来几次?别开玩笑了,我不要面子的吗,万一出丑太多毁了形象我还怎么混,干脆演小品去算了。 我总是无意间为诈谎兽创造许多诈谎之息。 收集诈谎之息,见识没见过的东西,学习一些有趣的课上知识,被崔胜强制拉去补习功课。就这样,几近重样的日常又持续了两个星期,期间我也学会了不少东西,感觉整个人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已经今非昔比,甚至我感觉这么短短半个月时间的收获要比小学那四年还要多。 很累,但很充实! 现在我带来的生活费已经见底,此时正直周末,于是便打算回华安一趟。 一来是为了弄点资金,我不太想在琼岭做老本行;二来是看望秦二货,这家伙脑子有坑,一段时间不见了让人放心不下。 其实半个月的外界体验生活过去后我发现自己或许真的不太适合那种生活,因为我依然看不到自己的未来,这种迷茫感甚至比在华安时还要浓烈。与外界脱节已久的我,唉,或许,华安才是我真正的归宿,亦或是墓地。 原来,曾经那么向往的其实并不适合我吗,那我到底将何去何从?不喜欢不擅长学习和所谓文明的生活是真的没错,可我也的确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啊! 冥冥间,我又套上了迷茫的锁链。 「人都会迷茫,你可以回去看看再做决定的。」 “嗯。”我心不在焉的答应着。 诈慌兽询问道:「需要本神兽帮你传送过去吗?以你那老房子为坐标。你要到华安镇,即便乘坐那些对你们人类来说很快速的交通工具也要耗费一个多时辰。」 “呵,谢主人,不必劳烦您了。仆有些心事,正好可以借赶路的时候思考一下。”我婉拒了它的好意。 这次,我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竟然也升起了几缕诈谎之息,于是不禁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是因为死猫刚刚对我的关心是假的,还是因为我的迷茫? 诈谎就是死猫的力量源泉啊,这还真让人提心吊胆。 可我怎样才能斗得过谎言呢,用真相么?呵呵呵呵,可笑,我太无力了。 就这样思绪万千的,我按照好心路人的指引走进了公交车售票站。 …… 这时,在华安镇,钢林早点铺里。 这个不到五十平米的屋内乱作一团。 刘妈见那桌自带酒水的客人喝的烂醉,一直大声嚷嚷着并不断的打破餐具,于是上前提醒了一下,说周围还有客人,这样影响很不好。 “影响你奶奶!”其中一个矮个子敲打着桌子对刘妈破口大骂:“老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算个狗屎!” 同一桌的人也符合到:“就是就是,别不长眼,我们可是侯爵的人。” “哈哈哈哈,你甩锅给侯爵可是真的损!” “那有什么,华安人那么排外,他们看咱外地来的都是一伙的。” 原本还打算上前教训这桌人的几个客人一听说他们的来头,气焰一下子消了一截,悄悄对刘妈说:“刘妈啊,这些个人有点彪,咱还是先忍了吧!过后再弄他们!” 刘妈点了点头,她对付这种人有经验,现在不是该硬气的时候,况且其他几桌华安本地人也不太愿意招惹他们,明显他们是有恃无恐。刘妈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伙闹事的人不宜得罪,于是赔了个笑脸就退下去了,心想大不了再忍忍,忍到他们走就是了。 第66劫/华安变天(前篇) 第66劫/华安变天(前篇) 毕竟还要做生意,总不能让店里发生太大的事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对不起啊几位客人!为表不是,今天就给你们免单吧,希望没有扫了你们的兴致!”刘妈灵机一动,立即配了个不是,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可是刘妈愿意让步,这伙人却不打算放过这一茬:“那怎么行,你扰了爷爷们的兴子,免单就完事啦?不得赔点损失费什么的怎么像话!” 见刘妈如此好欺负,这些人得寸进尺道。 以前,华安镇里如此横行霸道的人不是少数,但是过刚易折,敢这么做的大多数都吃了苦头最终也有所收敛,毕竟在这里恶人中的恶人跟本不缺。你横,自有比你更横的人来治你。 刘妈还没表现出多气愤,其他看不惯食客倒是先嚷嚷起来了: “臭不要脸的玩意儿,真是欺人太甚,人家刘妈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呀。” “就是。而且刘妈的年纪都能做他们老妈了,他们居然还敢自称爷爷?!” “才不怕什么狗屁侯爵,就是他们人多总是结伴走,要是敢落单老子见一个就能给他娘的干掉一个!” 不过这些人也仅限于嚷嚷两句,根本没人愿意淌浑水教训这一桌人,一看到那桌人瞪过来,小声议论的人立马闭上了嘴,连屁都不敢放出声。瞬间安静,那闭嘴速度,也不怕咬到舌头。。。 “算了老太婆,也不为难你了,随便赔我们个三五千这个事儿就过去了。”闹事者随意的摆了摆手,一副无比欠揍的拽样。 这时有人注意到早餐铺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就在刘妈为难不已的时候,一声比谁都要嚣张的大喝声在屋内炸响:“我以为多大排场呢,结果那野猴子的人连吃顿饭都买不起账?!!” 这一声充满劲力的大喝直接让在场所有人一下子愣住,都纷纷看向刚进来的这个人。 “哎呀,天儿你怎么回来了?”刘妈惊喜又诧异的问道。 没错,来者正是秦瞰天。 刘妈知道秦瞰天最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一周才能来看自己一两次,这会正巧在自己摊上麻烦的时候回来了。她虽然露出了笑容,但眉头依然未松开,因为她知道以儿子的刚烈性子,这一照面铁定是要跟这些人结下梁子,不然他就不是秦瞰天了。 她担心被报复,担心波及到其他食客,担心砸坏东西,担心影响生意,可是刘妈却一点也不担心秦瞰天的安危。因为她知道他早已经不是当年小孩子了,从丈夫死去的那天起秦瞰天就已经真正的长大了,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接下来的结果不用多说,秦瞰天三下五除二的将闹事者打趴拽着领子丢在街道上,那些人基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秦瞰天像丢垃圾袋一样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毫无多余动作,引得在场大伙一阵拍手称快!至于被赶走的自称是侯爵手下的几人,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他们也程序化的放了几句狠话,不过秦瞰天压根就懒得去听,也根本不在意。 因为最近华安发生了一些动荡,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守在母亲这边一些日子。他一边帮刘妈清理倒地得桌椅以及一地的杯盘狼藉,一边思考着他脑内的“局势图”。 最近的华安真的变天了。 唉,华安真正的大佬们出差半年之久都没出什么乱子,但最近就因为一小撮外人的趁虚而入,和一些内地势力里应外合搅混水,华安镇变得动荡不安起来。虽然大的麻烦不太可能牵扯到我们这些小角色,但还要多多留神以防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女哥虽不在,但我秦瞰天也不是真的二货,我也是有脑子的人,我知道该做什么。 说起女哥,倒是不用担心他那边,他应该能应付的了自己的事情,而且,再过段时间也快回来了。可为什么我就是放心不下女哥呢?总感觉女哥会有什么危险,当然,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罢了。 女哥一向谨慎低调而且机警过人,应该不用担心会被那些城外佬(华安黑势力对外界黑势力的惯称)找上麻烦。哎,华安这么乱的地方也有被人搅和的这么一天啊!妈说的果然没错,恶人自有恶人磨。 清潭锦鲤翻,淤沼泥鳅搅,肮脏的地方自有更肮脏的人来翻卷风云。 在秦瞰天的帮助下,不一会刘妈便打理好了餐具,并向其他食客致歉。其他人刚才虽然在闹事者的强威下服软了,但这会却是十分客气,他们刚刚并没有因为乱局一场而扫兴离开,而现在又纷纷加点了一些小菜,并且结账时拒绝了刘妈找的零钱。倒算是仗义。 “恭喜刘妈,您儿子能当家了,哈哈。” “昨儿个还听说棍神在擂台上大显神威呢,今儿个就见识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刘妈,今天有事就不多坐了,改天再来您这一饱口福。” “那伙孙子要是再敢来凤林闹事刘妈你就通知我们,下次肯定给他们治的服服帖帖的,小绵羊啥样他们就啥样!” 又过了一会,客人都走光了,秦瞰天才不屑的冷哼一声:“他们倒是够精明,还挺会演!” 秦瞰天之前自然看到了那些食客们袖手旁观的行为,但碍于刘妈的感受,只好等客人都走光了才开口抱怨一下。 “别这样,天儿。什么样的人都得结交,不论情深清浅,人脉是金啊!”刘妈不止一次这么教导过秦瞰天,只希望他可以成为丈夫叶钢林一样的一方豪杰、伟人。 想当年谁不知道湘都派叶钢林的风云往事?只可惜枭雄陨落,过往辉煌烟消云散。 此时已过了大家吃饭的时间,已经不会再有人来了,刘妈给秦瞰天拿来一把椅子,自己也坐下休息。突然的,她想起了什么:“噢对了,白宇轲那孩子这段日子怎么都没过来?要是他遇到麻烦了你可得去帮帮人家。娘能看出来那孩子本质不坏,而且还很仁义不会害你,这个朋友值得深交。” “妈,女哥他的确是出外体验生活去了,要是真遇到麻烦了那我就算上刀山也要去帮啊!这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们三年多的交情了。”秦瞰天这样说道,说实话,他也很想知道白宇轲现在的情况。他在琼岭那边生活有意思吗?过的还安逸吗?结交新朋友了吗? 白宇轲离开这么多天了,秦瞰天这才发现白宇轲在他的心中地位居然远比朋友还高。 说来也巧,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妈!来两个白馒头一盘干豆腐卷,谢谢!没吃早饭,这会快饿扁了。”一个背着包的清秀小伙子坐在餐桌前,他和街道上其他混子相比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女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第67劫/华安变天(后篇) 第67劫/华安变天(后篇) “哦?我不能提前回来吗?”一看到秦瞰天,我就克制不住笑意。 没错,来者正是从琼岭归来的我。 秦瞰天摸着下巴思考着:“我怎么感觉你和走的时候相比不太一样了?好像变怂了。” “怂什么怂,我这是变温柔了,不知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吗?”我有点高兴,能被人看出来和以前不一样这说明这半个月来还是有不少收获的。 “富有?彩票中奖了?”秦瞰天挠了挠头一副憨憨的样子。 “是腹有诗书,唉,算了当我没说。。。” 不到一分钟,刘妈就将我要的馒头和干豆腐端上那表面已经擦的掉皮了的木餐桌,顺便还取了两个煮鸡蛋磕在我面前。 “每次都吃白馒头和豆腐不换换口味吗?小轲。”刘妈热情的问道。 “刘妈手艺高超,再普通的菜品也能让我百吃不腻呢!”我笑着拍了个马屁。 我以前就经常来刘妈这里吃饭,并总是要最简单的白馒头干豆腐这两样。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刘妈是秦瞰天的母亲,自己自然要尽绵薄之力照顾她的生意;第二点原因,是因为刘妈他死去的丈夫平日最爱吃的就是她做的椒盐干豆腐卷,丈夫横祸去世后她便很少再做这道最简单也最熟悉的小菜了。她的丈夫名叫叶钢林,生前是一位有名的黑帮副统领……当然,这些都是秦瞰天告诉我的。 秦瞰天是叶叔的养子,最开始年幼的秦瞰天因为仇人袭击和哥哥走散,一直流浪寻找失散的哥哥,然后被叶叔看中收为义子培养。刘妈也很喜欢秦瞰天,一直拿他当亲生儿子对待。 得知他们一家的故事后,我想到了这么一个温馨的做法,就是由自己来接替这干豆腐卷的“忠实食客”,让刘妈找到一些美好的回忆。 至于那和干豆腐配套的白馒头是怎么回事,其实就单纯是我个人的口味,因为馒头便宜,还香,嗯。。。 爱人逝去的隔世愁,哼,若是一对真爱夫妻,那么无论是阴间的叶叔叔还是活着的刘妈都应该感觉到折磨吧?看到刘妈慈祥中透露哀苦的样子,连我也愿意相信她与秦瞰天的养父叶叔是真爱。 如果有一个好女人作为伴侣,那么你便有可能得到那极为难得的真爱了。 没错,我的观念依然对女性十分苛刻。 唉,如果我当年没有遇见她,就没有那些曲折伤痛,那么我对恋情的看法就应该不会是现在这般扭曲了吧。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曾被我付出全部又深深欺骗了我的女性,悲凉和愤怒不经意间又涌了上来。惠馨,你到底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残忍? “哎呀小轲,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慢慢吃别噎着了,我去给你盛碗粥。”和蔼慈祥的刘妈总能让我感觉到温馨。 见刘妈去了厨房,秦瞰天才开口问道:“女哥你在琼岭呆的舒服吗,是不是生活费不够了才回来的?” 听闻秦瞰天如此问,我顿了顿:“嗯。我在想,也许,我更适合无规无矩的生活呢,唉。” 不需要我再说什么,秦瞰天已经透过我的苦笑了解了情况。 “哈哈。我们这些华安人啊,已经很难融入外界了!而且我们这种低端混子也很难爬到黑色金字塔的顶尖。所以,我们就是要活在这、死在这……哦不不不,我们在华安快活青春,等我们老了斗累了、打不动了再搬到外面自生自灭。”秦瞰天的这句话已经难掩悲伤,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他居然也会有一瞬间因为自己的未来而伤感。 秦瞰天早已经不是三年前初来乍到的那个愣小子了。 对啊,每个人都有相对于以前的变化,但是变化,总会有种种深刻的原因。秦瞰天如此,我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刘妈很快端来一碗清淡的小米稀粥,简单交代了一下秦瞰天便出门了。她说刚刚找茬得这伙人是华安新兴起外流势力,他们的目的是四处立威,然后配合要造反的警衣匪之流达成某种野心。现在对他们最重要的就是面子,所以他们吃了瘪肯定会再次找上门来。所以她要去求助以前和丈夫交好的朋友们,以免麻烦上门都没有什么应对措施。 刘妈为人亲和人品好,人脉也算广,所以有许多华安人都对她有好印象,有这样的人缘还愁没人帮忙?不存在的。 “秦二货,说说我不在的这些天华安都发生什么了吧。”我隐隐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向秦瞰天询问。 听到我这么问,秦瞰天开始严肃起来:“其实是新来的一伙人马入驻华安。领头人手头有着大量的资金和枪支,而且他带来的人是一支训练有素的保镖队伍,再加上他这段时间用各种手段收买人心扬信立威,才两个星期不到就有了一定的规模,能‘讲理’的不下五百人。至于是不是真的听命于他就不知道了,呵呵。” “讲理”是华安特有的一句黑话,可以讲理的人指的是有和人拼斗的实力的人,对人用手段、使绊子、人脉打压或者最简单粗暴的暴力都算是“讲理”。 我并没有太在意秦瞰天口中的那个外来人,因为众所周知钱在华安并不是万能的,靠散财收买的人是最不牢靠的,关键时刻搞不好都会从背后捅他一刀。更何况华安大佬们只是出差未归,当他们处理完外面的事回来之后,这个有点小能耐的外人也就嚣张到头了,大佬们手腕的强硬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敢趁虚动乱华安的人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呦,秦二货,十几天不见你说话怎么土味淡了这么多?”我诧异道。 秦瞰天老脸一红:“嘿嘿,我妈讲给我的。” “那个外来的领头人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他都干了什么特殊的事?”我还是有点好奇。 “不断处理对他怨气大不满于他的人还有和他作对的人,这些天已经有百十来个刚烈的华安弟兄被收拾了!”秦瞰天说到这里变得十分气愤,被外人在自己的地盘欺负,是个华安人就会觉得丢脸! 这简直是一种打脸。 “对了,那个领头人女哥你也知道,他居然就是那天的四眼仔你敢相信?!”秦瞰天补充道。 我闻言皱起了眉头:“真看不出来那小家伙居然还有这般本事呢。” “我也没想到。前一阵子我了解了一下,他手里倒是没什么人脉,自然也没什么根基,但是他却掌握两样硬通货:钱和枪。”对于一个外来人都能在短期内混的风生水起这点,秦瞰天表示很气愤。 “但是,就算再气愤也千万不要出手干预这个,自然会有人出头平息的,我们不必出那不必要的风头。”我提醒他,因为不放心秦瞰天的暴烈秉性,生怕他惹上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 然而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是,之后沾上这麻烦的人反倒不是粗枝大叶的秦瞰天,而是我自己。 第68劫/动荡前夕 第68劫/动荡前夕 正午。 一座不怎么显眼的三层石楼里,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正在一群小弟的簇拥下和刘妈坐在沙发上谈话,他平静温和的语调和端正标准的坐姿与其凶恶的面孔格格不入。纵使他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些,但也能让人没有丝毫迟疑的认为他是个坏人。 刘妈担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俺觉得这次闹事的人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是有别的目地的,恐怕一定会来报复。” “确实,那野猴子的确有要报复你和小天的意思。哼哼,一个如此在意小节的男人也成不了大事!”对于自己口中的“野猴子”,男人不屑的冷笑。 男人不屑一顾,刘妈却有些心悸:“那个叫侯爵的男人来咱们华安这段时间欺负了不少人,甚至听说还沾了好几条人命,这么没规矩却偏偏没人能治他!唉,华安当家管事儿的还不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哈哈哈,现在没几个人动他是因为他傍上了警衣匪这条大船。”男人笑着掏出一支烟,拒绝凑上来想要点火的小弟,自己点燃香烟叼在口中:“这点小事情还不足以触动大佬们。不过刘妈您大可放心,您这么多年对大家的好没人不看在眼里,对每个人都那么用心,大家早就把您当做亲妈了,哈哈!您和您的儿子小天,先不说别人怎么样,我肯定是要挺力护得你们母子周全的。在华安除了上头的几个大佬还真没人敢随便得罪我胡强,姓侯的要想动我罩的人那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刚才要给胡强点烟的小弟也附和道:“对啊对啊,刘妈您不用担心啥的,有咱们兄弟跟强哥在,那个新来的愣头小子不可能在咱们头上撒野!” 刘妈和蔼的一笑:“看看你们这些强哥带出来的好孩子,真有正气啊。那刘妈就谢谢大家啦,有你们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保护,俺好像连牛头马面都不怕了呐!” 被刘妈这么一夸,有几个小弟不好意思的低头轻笑。 “啊,再说了您家小子可是华安的棍神啊,怎么着也能以一敌群吧,看擂台的谁不知道棍神秦瞰天啊?哈哈。” “唉呀,天儿也就是一介有勇无谋之辈。净会逞匹夫之勇啊。” 又聊了十几分钟,喝了两杯茶水之后,刘妈决定先回去关闭铺子,带着秦瞰天去镇外躲上几天,这几天胡强会加紧联系华安的大头目,催大佬们赶快回来治理华安的动乱。 “哎强哥,咱干嘛非得让刘妈跑外头去呀,在咱这呆着不是更方便护着他们娘俩吗,随便出点人看住凤林早餐铺就不就成了。难不成那侯爵的能力真的挺大?”刚刚送走刘妈,马上就有人不解的问道。 胡强翘起二郎腿,恢复了平日气焰嚣张又很随意的坐姿。他抖了抖烟灰,嗤笑一声:“哼,大家都是粗鄙人,真讲起理来大不了血溅三尺,我胡强还会忌惮他那区区几百人么?要知道,单单是咱这帮派里就有近千号兄弟外加八杆猎枪呢!他那十来个近身保镖就算是受过训练能一个当十个也架不住咱们人多。让刘妈出去避风头是因为现在有明确的消息说她儿子在那野猴子的黑名单里,那牲口为了报复不择手段不干人事,虽然刘妈人缘很好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怕惹恼了那野猴子去帮助他们母子俩,所以华安的哪里都不算是绝对安全的,莫不如让他们母子出去躲几天,正好也能躲过华安这次大动荡,有秦瞰天在也能护得好刘妈。真是的,要是在我手上让刘妈出了什么闪失,那我胡强岂不成了其他人眼中的无能之辈?” “刘妈要是出了问题,确实不好向其他人交代,毕竟她算是华安镇的‘明星’了啊。”他们都知道,刘妈是许多华安人尊敬的对象。 “嗯。姓侯的找不到他们母子俩,自然也就从根本上免除了冲突。”这时,胡强猛吸一口手上的烟,哀叹道:“虽说不怕野猴撒泼,但我们也真的是不了解他有什么底牌在手,唯独担心他哪根筋搭错了弄个鱼死网破什么的……华安那么多烈性的狠角色却迟迟无人出头教训这个外来野猴也是担心他发疯咬人吧,谁叫初生牛犊最他妈虎呢。但只要摸清楚他的底细就能放心大胆的把他斩草除根了。唉,说到底,就是我们的胆子不如从前大了!” 侯爵一系这初生牛犊,比他们这些老虎还虎气冲冲,都快嚣张到天上了,这叫他们怎么办?到底是冒着损伤元气的风险硬要面子,还是委屈一时顾全大局呢。 胡强掌管华安镇北区,但北区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胡强、强哥,飞斧蛮、王哥,华安铁拳、冯健,他们这些老大被称为北区三杰,相互依存又钳制。 所以胡强明白,自己一伙的敌人远远不止一个,如果因为区区一个侯爵折损了一部分实力那么其他势力或者仇家肯定会趁虚而入趁火打劫。警衣匪的目的已经人尽皆知,他的造反已经板上定钉,谁都无法预估华安即将到来的动荡到底有多大的影响,所有势力都在保存实力以求在风暴中自保。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大家都不敢做第一个开枪的人。 听到大哥语气不是很好,一直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弟小心的接话道:“这,强哥,你说我们胆子小了,这话也不全对。曾经大胆,敢拼命敢大闹天宫,那是因为当年华安‘变质’时大家都穷的一无所有,也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股子横劲儿。等大伙都有一点身份地位,都有了家业家底,都有了手下和靠山之后,做事肯定是要三思而后行,做什么之前得考虑会带来什么影响。只有顾全大局才能做好大哥啊。” “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你说的这话有道理,但是谨慎和怂是两码事,有时候,不不,我现在确实是变了,变得束手束脚了。从一无所有到有了家底,我们这些当初最不要命的也开始惜命了。要是换作十年前老子早就拎着扎枪给那猴子脑袋开洞去了!”胡强悠悠地吐了几个烟圈。 正当胡强还要感慨几句抒发一下的时候,一个瘦子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强哥!您刚才吩咐的大棒短刀什么的已经在仓库清点好了,绝对够数。一些不常在总部的兄弟也都让他们往回赶了,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 “嗯,干的不错效率很高,月底给你发红包。” “嘿嘿,强哥客气了!不要什么红包。” “呵呵。属你最憨厚。”胡强摸了摸他的头。 “多发点奖金就行了。” “滚。。。”胡强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一天后,刘妈已经关闭了店铺,带着一脸不情愿离开的秦瞰天去了华安镇镇郊的老友家避风头。 刘妈自然也想到了我,问我要不要跟着去玩几天。 而我却拒绝了跟同二人一起离开,我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第69劫/奇现遁心者?! 第69劫/奇现遁心者?! 按照我的说法,几年的生活里刻意要找华安鬼贼的麻烦的人可多了,要是每次都躲出去那莫不如直接去其他地方流浪呢,还混什么华安啊! 只要不被精确的针对,一切的风险都只是家常便饭而已不足为惧,我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 可事实上,这确是我人生中做出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呢…… 我这次拿起了自信,却偏偏放下了以往的谨慎。 自信,但并不是我对自己实力多么自信,恰恰相反,我是相信自己足够的渺小,渺小到不会惹人注意;正如大鱼不怎么会主动捕食比它小太多的虾米一样,当然受到波及的可能除外。 接下来的两天我重操老本行,白天盯梢补觉,晚上偷劫抢骗。其实也根本骗不到华安的老狐狸们,主要都是偷和劫。这两天里,我就成功得手了五个目标,其中两人穷光蛋什么都没有,口袋比脸都干净,但是有一个人身上带了五百多的现金,他在暗巷子里小解的时候恰好被我发现,然后摸了口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巷子虽暗,但我还是隐约觉得曾经见过那个小解男,无论是背影还是气质都很像……仔细一回想竟然很像在源基界砸趴我的遁心者!但很快我就否决了这一想法,就算遁心者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现在在源基,不可能回的来。 我一定是产生错觉了,算了不想他了。 嗯,所以,两天收获近八百块钱,这差点让我乐的合不拢嘴。然而好人未必有好报,可害人却终害己,我竟忽略了乐极生悲这个词汇。 否极不一定泰来,乐极一定会生悲。 几小时前,位于华安镇中心的二层小楼里。 侯爵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蹲在地上的一个显得十分落魄的男子在自己面前吃树皮,没错,就是刚从树上挖下来的树皮。 侯爵愣了几秒,然后上前蹲在落魄男的面前道:“我说老哥,怎么了?吃这玩意。呃,难道又没钱了?我前天刚给你五百啊。” 落魄男用手指剔牙,并没有直接回答侯爵的问题,“你,叫我……老哥。那我叫老哥?” “你是我老哥,你叫卜长通。”侯爵耐心的解释道,因为他这些天早已习惯了他新认的这个老哥的行为举止。 “噢对了,我叫卜长通来着。” “我问你,你是被抢劫了吗?可是谁有那个能耐抢你呢。”侯爵想着,他认卜长通这个脑残老哥就是看中他武艺高超这点,侯爵也见过他过人的身手,所以他不太觉得能有人抢劫得了卜长通。 “……被,偷……!他妈的!”卜长通的双眼突然瞪的老大,手里的一块树皮也掉落在地。 “额,那人长什么样子,有看到吧。”侯爵看卜长通激动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 “很快,瘦子。我感觉我以前见过他。跑得快,翻墙,追不上!”卜长通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把自己累个半死。他其实并不是脑子有病,而是单纯的语言能力缺失,再加上平时常表现出的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小幽默,很容易让陌生人萌生“这是个傻子”的想法。 “慢点说,别激动。你是在哪里遇到贼的?”侯爵显然已经习惯了卜长通的说话方式。 “在,在昨晚,小胡同……撒尿……。” 侯爵虽然习惯了卜长通的说话方式,但每次听到这种另类的表达法还是不禁汗颜:“得了,估计是没着落了。老哥你也别太在意了,在华安丢个东西很正常,你看,我这这么多保镖呢,不照样丢了一只袜子嘛。。。” “……”卜长通一脸鄙夷。 大约半个月之前卜长通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太对劲,他过往的许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自己身在一个充斥各种法术的世界…… 毫无疑问的,卜长通的确就是遁心者。但谁都没有想到,本应该在时空回归卷轴的影响下湮灭在源基界的遁心者竟然出现在了华安镇。那么当时和他同行的人们会不会也没有被泯灭于源基界,而是出现在了别的世界呢? 上古神器时空回归卷轴神秘莫测,对其有所了解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有些事情在没有亲眼目睹结果之前谁也无法妄下定论。 “等等,少爷!”一个保镖突然插嘴道,他并不是侯爵从外面带来的有素质的保镖,而是在华安镇花钱雇的一个能打的混混,所以不太懂礼数:“我是华安本地人,我认为这兄弟说的那个跑得快又很瘦的贼可能是华安的一个小名人!况且这兄弟刚才说是在晚上的小巷被下手的吧。一眨眼就被掏兜,半偷半抢却让人看不清面貌,追还追不上,八成是那个华安鬼贼的手笔!” “哦?鬼贼?很牛逼吗?”侯爵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保镖的无礼插嘴。 见侯爵没有生气的意思,保镖便大胆的开启了话匣:“那倒不是,只是特别烦人罢了,姑且算是个飞檐走壁的大盗。而且很多人都知道的,他只盗取现金,别的都不拿。” “鬼贼,华安鬼贼。咦?前一阵子我貌似见过这个人啊,呵呵,一面之缘呢!”侯爵想起了一个人。 “对了,有小道消息,这个华安鬼贼跟镇上有名的棍神秦瞰天关系很好,据说有人听见过棍神叫他大哥呢。哎,这华安鬼贼白天人模人样的还真没几个人能认出他来。”保镖更卖力的想要再说点什么引起侯爵的兴趣,就好像多跟侯爵说一会话就能延长个百十天寿命似的。 “嗯?棍神。有印象!你这么一说我全想起来了,他管华安鬼贼叫“吕哥”……光看外表,棍神倒是个狠人啊。”侯爵回忆起了那天他和白宇轲秦瞰天二人相遇的情景。那天他本事要练练身手,所以没带保镖,自己一人去和华安混混单挑,打了两波架之后体力消耗的比想象中要大,所以他就走到了一个小巷中休息,可谁知正赶上秦瞰天被一群人围堵进了这条小巷,于是狗血的一幕发生了,与秦瞰天素不相识的侯爵也被顺带暴揍了一顿。。。于是之后侯爵便跟着秦瞰天,打算看看他的住处在哪,好加以报复,在侯爵看来自己挨揍完全是因为秦瞰天。可没曾想自己被白宇轲发现并指了出来,之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可以算是一点小摩擦。 “见,见过……棍,厉害!非常……”卜长通费力地调整嘴型,还差点咬到舌头。看起来十分滑稽,可是却没人敢表现出笑意,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多少了解一点卜长通的拳脚功夫的。 “对了!这个华安鬼贼虽然没有人闲的专门出手对付他,但不代表他就不是那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如……嘿嘿。”保镖诡秘的一笑,看起来十分猥琐。 第70劫/西区刀爷之威 第70劫/西区刀爷之威 “这行迹确实惹人气氛,鼠辈一介!我这人虽然不敢称自己光明磊落,但也是非常愤恨这些到处小偷小摸的人的。”听了这名保镖的一面之词,侯爵如此表态道。 见侯爵对此事表现的并不是很冷淡,反而被自己的言辞挑起了兴趣,于是保镖急于表现,顺着侯爵的意思说了下去:“那我这就去召集各个小头目,布下眼线,见到鬼贼就打残带到这来,给大家都解解气!妈的,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被他偷过的人大概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呛死他了!” 这次侯爵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静静地盯着这名保镖看,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透过他那厚厚的镜片扫在保镖脸上。 就在保镖被那无神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的时候,侯爵才开口说道:“好吧,算上咱们这的人,尽量再多通知一些别的区域的,就当给大伙娱乐了。前一阵咱太过活跃,近几天没什么活干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相互传达一下,就说我搞了一个小活动,谁能把那华安鬼贼揪出来就有奖金,抓到活的奖两万抓到死的奖五千!期限差不多就一周之内吧。好了去吧,我和我老哥再聊聊。” “好嘞!我出马保证完美完成!”得到表现的机会了,保镖自然一脸得意的退下了。可他不知道的是,侯爵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 “我想……也去,杀贼!”卜长通见保镖已经出去“办事”了,心里痒痒的很。 侯爵把玩着手中的握力器,淡然的答复卜长通,他知道现在卜长通只是心里憋屈罢了,“淡定淡定,老哥你就不用去了,有的是人想要动手松松筋骨呢,你这干架是厉害可是你追不上人家啊!还是交给那些华安人吧,你要实在闲不住就还像之前那样四处走走,碰见有人背后对我们不利就往死里打。好了玩去吧,有事我找人叫你。” “……”这回卜长通学聪明了,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都绊绊磕磕的惹人笑话,干脆直接就默认了侯爵的建议,转身向门外走去。 “自己小心点。”侯爵叮嘱道,同时心里感慨万千。卜长通,只有他才是全心实意愿意跟自己的人,其他人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傀儡,都是不中用的期限品。也不知道离家时带的启动资金能不能撑到自己形象标杆成就的那天,这是他第一次当老大,应该要走很多弯路吧。 而且,自己终究是外来者,在华安大佬们回来之前必须得做点什么博得“好感”的事才行,光有威是不行的。干脆配合警衣匪把华安洗地之后就反水干掉警衣匪吧,然后再对黑皇邀功,这样一来在华安就算彻底站住脚了。 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照这样混华安,一失足必定死无全尸!侯爵的定心丸,就是他手里的那几张底牌,况且若真的落得个山穷水尽,他还可以搬出他那个琅京的姥爷救他一命,当然这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有兴奋,也有担忧。侯爵也想过,那警衣匪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不可能完全信任我这个“盟友”,他难道就猜不到自己打算对他不利吗?还是说他早就做好预防,有把握随时面对自己反咬他一口? 算了,船到桥头自会直,做好准备就不怕有意外。 当卜长通走出去一会后侯爵突然想起了什么,几个健步冲到窗口处大喊:“诶诶诶!老哥,你不吃顿好的再出去啊?刚刚不是都饿得肯树皮了吗?!方便面要不要?!” 可能重生在这个世界的卜长通脑袋真出了什么问题吧。。。 出了侯爵的地盘后,那名保镖接了一个电话:“什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了,西边?好!盯住就行,千万别打草惊蛇,那小子说不上是飞天遁地也能称得上是飞檐走壁了,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在抓他那可就不好找了。哎,西边是刀爷的地盘,先通知他一声再说,要不然触他的霉头了。” 挂了电话后,保镖气的跺了一脚:“md,这么一个大好事让那老秃驴碰上了!看来要想捞到奖金还得跟他一起包围鬼贼,等人抓着了再想个招把人给顺过来。反正老子跟侯爵关系近,也不怕老秃驴事后报复……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侯爵应该能靠的住吧。” 不一会,保镖的鬼主意已经计划好。他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拨通了一个号码:“喂。黑水儿老弟啊,带点人手,跟哥去华安南北大门守个一两天……哎呀!当然是好事啊,不然我叫你来当门神啊?” 这保镖刚刚答应侯爵的是“通知各个小头目”,可是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太多人。开玩笑!彩头就那么多点,来争的人多了,自己的机会不就少了吗,一直自诩聪明的他可不会干傻事。 华安镇西,华安刀爷接到消息后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在刀器库里选了一把一米多长的斩马刀叫手下磨好,然后留下几个心腹镇守地盘,带着一批人马浩浩荡荡的上街分头寻找华安鬼贼也就是我的行迹,完全不顾及会不会惊动目标。 至于狂傲的华安刀爷为什么要以“帮侯爵”的名义出手,而且还那么积极?他本身是不看好侯爵这只随时会被华安大佬们清楚的蛀虫,但是,痴迷腥风血雨的他已经几个月没机会外出活动了,早就手痒难耐的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动刀子的好机会。而且他早就想会一会这个华安鬼贼了。 刀爷掂量一下手中足有六斤数两的斩马刀,然后一只手摸着将军肚,就这么单手持刀挥舞了起来。虽然人丑,刀法也并不是多么美观,但是他单手两秒钟连斩九刀的绝技却足以震慑所有人。 正好手下们自觉的给他让出空间,刀爷又耍了一个半月刀花,寒芒凛冽:“哎呦呦!瞧瞧我这刀功呦,刀虽然磨的不钝了可是手法还上着锈呢!呵呵。” 一众手下们无不奉承拍马叫好。 “刀爷,这一行得小心点啊,据说这鬼贼也会玩刀。”有人站出来好心的提醒道。 “噢,噢!多谢你提醒了。”华安刀爷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这个人,起初并没有在意他说的,可是——“可是你这小子说话让我好生气哦,你的意思是老子要怕他?!” “不不不!”那人刚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祸从口出了。 果然,下一秒刀光一闪,这个人一边的耳廓就被刀爷一刀斩下,其伤口竟过了足足三四秒才流血,可见华安刀爷刀法的恐怖! “娘的,胆子比膀胱还大!你是新来的吧,正好今天这只耳朵教你怎么样在我这儿呆。”刀爷甩了甩并没有沾上任何污渍的刀刃。 被斩耳的那人低头一声不吭,即便汩汩鲜血淌了半边脸。 “我知错了,刀爷!” “下次注意。”刀爷再没有看过他一眼,朝大伙发号施令:“不用分散找鬼贼了,咱一起走。该碰上的怎么着都能碰着,不该碰上的强求也没有用。” 第71劫/飞来横祸 第71劫/飞来横祸 此时正在逍遥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而且这灾祸的降临仅仅是因为某个人说了一句话。 当然,我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巧合的从路人口中听到了一些风声——我有可能是碰到大麻烦了,不知为何,有人悬赏抓我。 我嘞个天坑,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我怎么这么点背呢?一个小偷小摸都能成为众矢之的,这其中肯定有人暗箱操作。 另外我相信,这个节骨眼上我若真的栽到谁手里,百分百要惨,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所以此地不宜久留,必须赶紧撤出华安镇! 早知道这样的话就跟着秦瞰天娘俩去出镇郊了。 危机既临之时,我居然特别想上个厕所,虽然对自己很无语,但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索性不管什么文明不文明的,直接走进一条暗巷小解一下。 放完水之后果然舒服多了,紧张感也已经消散,可正当我一脸惬意的走出巷口打算溜之大吉撤出华安的时候,仿佛有一阵恐怖的背景音乐在脑中乍响一样,我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起来,赶忙又缩回了巷子。 此刻我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已然惊涛海浪! 刚才出巷口的时候与街对面的一个提着刀的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赤膊、秃头、刀疤……那个人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恶意。秃头男只是远远的看了我一眼,但给我的感觉如同身坠冰窖。 那……那个秃头带着一帮小弟,好像往我这边过来了? 我还是不太相信,自己怎么会被一眼认出来了。也不太可能是奔我来的吧,大概是我心里太紧张了? 心存侥幸的又探了一次头,然后我触电般的闪回身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这一探头可要了命,我直接和秃头男一伙打了个照面,仅仅不到十米的距离!自己被看清的同时,我也看清了那个秃头男——这,这分明是华安刀爷!! 最重要的是,他们意图已经很明显了,绝对是冲我来的! 我怎么说也是在源基界经历过了一次“死亡”,又成功的战胜了自己的精神崩溃,心理承受能力早已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立刻将心态简单的稳定下来后,我做好了极限亡命的准备。可是扫视一圈,巷内的高墙都不是随便能攀越的,而且这是条死巷子。 不能有丝毫犹豫,趁他们还没围过来,赶紧冲出巷子,只要到了宽敞一些的地方就不是谁都能擦到我的边了。 想到便做到,我拔腿就跑,两秒钟不到就已经窜出去五米远。 可是。 华安刀爷已经带人封住了巷口四周,将我又生生的逼回了巷子,然后十几个人将巷口堵死。 天坑……坏了! 除了自己的剧烈的心跳声,我还能清楚的听到刀爷一众人的交谈。 “刀爷,他就是华安鬼贼没错了,也算是个玩小刀玩的不错的,单面对您可就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了。”一个小弟说道,并把手当做匕首比划了几下。幸好这个说话的小弟在最后拍了句马屁,不然又会和上个人一个下场。 “老子要你提醒这个?你的意思是老子还得小心这个耍小刀的毛贼?”刀爷不怒自威,嘴边的小胡子给人一种压抑恐怖的感觉。 他坐拥的“华安刀爷”这一名号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来的,当年他一个人一把刀就在百人的围攻之下活了下来,虽然最后身负重伤,但是却当场斩杀了四十余人!那场在华安发生的小型战役被称作争羹之战,由于当年华安的最大势力湘都派太过猖狂,将手伸到了好几座外城,于是遭到了好几个地区警方的打击,再加上湘都派头领的同僚们无情的落井下石,叶钢林被人坑死,最终湘都派被彻底瓦解。而湘都派的资产、地盘、以及可以调用的下属帮派都沦为了“无主”的境地。 所以湘都派垮台后所有华安势力都想要掠夺这些地皮,甚至想要吞并那些湘都派的下属帮派,于是长达近半年的血腥争夺就此拉开序幕。 而华安刀爷就是在争羹之战中脱颖而出的一员虎将。 他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刀法被人小看。 “对不起,刀爷我的意思是这小贼简直是班门弄斧!”虽然那个小弟刚才言语中并没有轻视刀爷的意思,但还是点头如捣蒜的道歉。谁知道刀爷会不会一怒之下也砍他一条胳膊腿啥的。 我余光再次扫视周围,终于发现一面表面有坑洼的相对易攀登墙壁,可惜纵使我用尽全身解数也需要大概七八米的助跑才可能完成,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距离,也没有给我创造距离的时间。 唯一的出路就是刀爷一伙挡住的巷口。 然而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这么多人围着就算给我两把手枪也冲不出去,只能使诈! 在刀爷痛斥小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之际,我猛地向前疾奔同时拔出腰间藏刀短棍,毫无预兆和声息的冲刺,当刀爷察觉到身侧的一阵劲风时,我已拔出短刃直刺刀爷面门! 出其不意迅如闪电,这么插空档的一刀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刀爷也没法抽身闪避,但是若真就这么被我一击毙命那可就是个笑话了。 “锵。”金属相击的声音。 刀爷敏捷的提刀以刀柄铁环抵挡住了我的刺击,有些惊险地让我的杀招落空。 但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能伤到刀爷,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刀爷同其他混子头目的区别,别人都是靠人情靠关系,而刀爷只靠自己一把刀!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杀神! 刺出一刀后的我不敢多滞留哪怕半秒,立即虚晃一招朝刀爷身后的巷口奔去。身体转位的同时顺势狠狠地向墙壁甩出早已紧握在手中的沙石。 “啪嗒啪嗒!”沙石撞击在巷壁又反弹至空中,一道道相互交错的飞行轨迹出现在众人眼前短暂的吸引了一些注意。 意不在夺命,意反在逃命。 自身的暴起和虚晃,以及声势更大一些的沙石飞扬,二者同时进行总会让人分神那么一瞬间。 “哎!他要跑!”站得较远的混子最先注意到我的动向。 “拦住他!”有人刚反应过来大喝提醒同伴。 才不到一秒,越来越多的人就已经回神并重新锁定了我。 但是对敏捷神经过人的华安鬼贼来说,一愣神的功夫足够做一些事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就像一只狡诈又灵敏的猫,一晃眼便已经绕过了刀爷。 我看到刀爷刚刚抬起的胳膊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看来能跑的掉,再加把劲。 就在我以为逃脱已经成功了的时候,我的脑袋本能的微微一侧,余光穿过自己飞扬的发丝瞄到了脑后的刀光一闪,于是连忙极限的侧身闪躲,甚至都不顾自己瞬间完成这个动作会扭伤腰脚。 嗤。 我感觉到左侧脸颊泛起一道凉意,然后刀爷的斩马刀几乎贴着我的眼角从我脑后方向飞进了我的视野。 第72劫/血偿 第72劫/血偿 明明他刚才胳膊都没抬起来,挥刀怎么可能这么快! “嗤。”脸庞刺痛,同时颧骨好像被钝器击打了一样,让我大脑产生了一瞬间的晕眩。 虽然我已经第一时间发现身后的袭击,并且也极力做出了闪躲,可是侧脸上还是被划开了一大道血口,左鬓的长发也被齐齐斩断,在空气的激流中乱舞着。 而在之前诈谎兽打入我体内的一团诈谎之息本源并不是没有起到作用,只是这团诈谎之息的量太小了,仅仅帮我的耳朵和后脑虚化从而免疫了那一斩,但却无力估计其他部位。虚化能力固然强大,但是面对这种大范围劈斩还是杯水车薪。 中刀后我的第一感觉并不是痛,而是惊恐,非常惊恐!如果不是诈慌之息本源的存在此刻我的脑袋已经被劈开一半了! 我不敢停下,连吃奶的力气爆发尽了,在腰腿迸发出一股大力的支持下又蹿出了几米,然后俯身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且一直在提升,即使刀爷带的小弟反应过来也已经无济于事。毕竟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他们也不过只是看到一个人影蹿向刀爷,然后闪过他们的视线时被砍中了一刀而已。 此时,我已经脱离他们的包围有一段距离了,接下来若没人包夹,那么之后他们连碰到我的衣角的机会都没有。我马上就安全了。 但我屏住的那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换,就又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夹杂着破风声的气流。 不好!还没完。 天坑的老秃驴把刀扔过来了! 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极速前进状态下的我很难再快速的改变方向。我心里也有数,这一飞刀要是劈中了,那我铁定是要废在当场。 所以拼了命也要躲开啊!我心头一狠,不顾一切的直接猛地压低了正在飞速拨动的腿,一时间骨骼咯吱作响膝关节处传来巨大的痛楚! 强行转身闪避!虽然我已经拼了命的移开了一人宽的身位,但刀爷掷来的大刀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接近我后突然产生了回旋劲,关键时刻刀刃调转方向,最终还是划过了我。 由于紧张过度,停留在耳朵处的诈谎之息本源还没来得及调转位置。 丝丝冰凉的感觉让我不禁瞟向自己的左手——竟然已经少了四根手指!伤口处切口异常平滑,一时间竟没有鲜血涌出。 旋即,痛楚传来。 “呃啊——”我吃痛之下大吼一声,仅仅踉跄了两步,旋即便立即调整好了正在坠向地面的身体,根本无暇顾及刚才强行躲闪时腿部留下的扭伤,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刀爷等人的视野中。 “擦!跑了……追啊。” “刀爷那两刀明明都中了啊,咋还给跑了?” “你没看清吧,两刀都只是擦边而已。” “屁的擦边,地上的手指头你没看见啊?” 听着众小弟的议论,刀爷气不打一出来,自己这么多人堵住了一个人居然还给他放跑了。 刀爷一拳砸在了一个看起来最呆愣的小弟的脸上,顿时让其鼻血横流。 “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要你们来当摆设的?快追,别丢了老子的脸面!”刀爷怒目喝道。 随后刀爷等人兵分两路,一路顺着我留下的血迹继续追拿;一路向着另一条岔路前进阻截,以防我溜到别的街巷。而刀爷自己则是前往西区离开华安镇的必经之路上截堵…… 这时,那个被刀爷一拳头砸脸上的呆愣小弟不解道:“唉唉,其实咱几个跟着地上的血印儿血点儿走不就能逮到人了嘛,刀爷为嘛往反方向走嘞?难道是拉肚子了想找茅房?” 旁边一个马脸男表情一僵,心想这谁问的蠢问题啊,但一看是这个呆愣的家伙,便嘲讽道:“说你笨你还不服,活该挨打!华安鬼贼别的能耐没有就是够鬼灵,你还想顺着血迹找他,要是那么容易被抓住早就让人给打死了!咱们刀爷明摆着是去叫人堵住华安西区的几个侧门去了,以防鬼贼直接逃到镇外去。” “啊,这么回事啊。唉不对?可是那咱明知道沿血印儿追逮不着人,干嘛还追着?怕不是脑壳进水嘞。”呆愣小弟瞪着充满疑惑的小眼睛又问道。 “你tm……”不知怎么的,马脸男和其他几人听到呆愣小弟的这番话时竟然也忍不住要给这货一拳。。。 兄弟,刀爷打你打的不冤,你的每一句话都特别欠揍! 然而实际情况和他们预料的完全一样,他们这一路已经无法再追下去了,因为地上越来越少的血迹到这里已经完全消失。 …… 另一边,我赤着一半的上身,衬衫已经被我撕下一半用来包裹血淋淋的左手,算是简单做了止血,但如果长时间不就医处理肯定会出大问题。 现在我仍然在一条无人的小道奔逃,心里面除了惶恐还是惶恐,这一次我再也淡定不了了。 天坑的,这老秃驴是什么怪物,一个正常人到底要几只手才能一瞬间完成格挡和劈斩还有投掷动作啊,而且还是在临时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最恐怖的还是那精准迅猛的飞刀,那么重的一把大刀让老秃驴掷的跟飞镖一样灵巧,不仅难以躲避而且还带着一股回旋的劲道,在我极力闪躲的情况下还是斩下了我的手指 如此强悍的华安刀爷,就算是拿着钢棍的秦瞰天也未必是其对手,因为刀可和拳脚不一样,不是皮糙肉厚点就能抗的住几下的。 都说十指连心,我现在彻底懂得了那种钻心的痛楚。曾经我也斩断过别人的耳朵、手指,现在换成自己体会这种感觉还真是难受,这就叫血债血偿吧。 那些以前犯的,现在终于轮到我来还了。 至于现在能怎么办?跑,拼了命跑,因为不跑就肯定会没命!之前听到人家说是要“追拿”鬼贼,可刀爷这摆明了是要“格杀”! 现在秦二货不在华安,那几个和我交好的长辈也指望不上,能救我的只有诈慌兽,可是那只死猫偏偏在这种危急关头玩消失。 “到头来还是只有自己靠得住。” 剩余的体力,已经不够支持我再爆发潜力了,甚至能够清明的感觉到力量在随着血液不断流失。那是心里敲响的血色警钟。 嘀嗒。 嘀嗒。 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也不去想左手被斩断的四根手指,只是因为害怕被那种钻心的剧痛打垮。 努力让自己的紧张平缓了一些,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离开华安镇这个是非之地,到一个追杀者们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现在的华安镇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安全可言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故乡居然可能会变成自己的墓地! 危机感和疼痛让我的思绪格外清晰。 短暂的喘息过后,我又开始极力狂奔,同时将包着从衬衫撕下的布条的左手抵在脸上的伤口处,以防不小心滴落的血液给敌人留下追踪自己的蛛丝马迹。 很快,布条也被浸染成了红色。 第73劫/绝壁幽光!源基界覆灭? 第73劫/绝壁幽光!源基界覆灭? 十几分钟前,在和华安刀爷撞面之前我就已经从路人口中得知了:我现在因为无意间得罪了侯爵的原因成为了华安新势力的眼中钉,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如果喜欢睚眦必报那么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弄死我的机会;而且我本来就是华安旧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没到被人过街喊打的地步,但大部分人肯定不会多么高尚自然是希望我死翘翘的。所以不需要多想什么,不管是因为侯爵在幕后操作还是刀爷恰巧路过,我都必须马上跑,这般局面已经不是在华安里面匿迹就能安然度过的程度了。 那么现在先去处理伤口? 不现实。他们肯定也能想到我会去处理伤口,附近的诊所这会八成也已经被刀爷布下了眼线,去了就是送命,死的连全尸都剩不了。谁叫整个西区都是由华安刀爷管理的,这老秃驴要是铁了心要我脑袋落地可能凭我现在的状态连西区都没法突围,西区大归大可能供我躲藏的安全地方还真不多,更可恨的是西区出口就只有那么几处。 刀爷要是下令堵住出口的话,那么这会出口处一定已经有他的人了。 进退无路!我成了负隅顽抗的瓮中之鳖。 现在,也就只有那个地方又安全又可以快速抵达了。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曾令我十分抵触而现在又迫切想去的地方,诈谎兽苏醒的地方——隐匿空间。 “……喂!死猫,死猫!快出来!!”发现一线生机的我直接喊出了声,也顾不得装恭敬了。 它要是再不出现我今天就真的交代在这了。 诈谎兽由于醉心于突破体内法力的封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了,不过由于我和诈谎兽最初相遇的时候被骗与它签订了主仆契约,所以可以感应到诈谎兽没有离开太远。 再听到我的呼唤之后,诈慌兽从沉浸状态中脱出。 生死攸关时,它也没有因为我的无礼而发难,直接现形漂浮在我身旁:「本神兽又不蠢,你想到的本神兽自然已经考虑过了。只不过本神兽为了尽早突破体内的最后一道法力封印……虽说现在已经成功打破了最后的封印,但是所有的诈谎之息都已经消耗殆尽了,法力也处于透支状态。」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我一看到诈慌兽,惊惶的心跳便平复了不少,现在它可是我的主心骨。 「唉,刚刚察觉到你有异样的时候就已经为时已晚,早料到你会招惹这么大的麻烦的话本神兽就不会这么急于突破封印了。今后没有了法力封印,本神兽恢复之后会更强大,可眼下你的当务之急……」 诈谎兽并不希望失去我这唯一的兽仆,也不能失去。它现在虽冲破了法力封印,可以收纳新的兽仆,但是仍无法突破依靠兽仆来获取诈谎之息的枷锁。力量枯竭的诈谎兽此时更是连收纳新兽仆的诈谎之息都没有了,只要我这个最后的兽仆一死它就彻底失去了恢复实力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我就是诈慌兽恢复力量的必要工具,万万不可出现闪失。 “别耽误时间,我要进隐匿空间,快说能不能行!”我比诈谎兽更焦急,命可是自己的啊。那被漆黑的星空覆盖的隐匿空间此刻就是我唯一的希望,就像无尽黑暗中的一丝绝壁幽光。 诈慌兽眉头紧锁,显然也是十分纠结:「隐匿空间因为本神兽不断冲击封印的缘故已经变得极其不稳定,几近破碎,你一个大活人进去了恐怕十分钟它就会超负荷崩溃,那样你就会困死在大千虚空,本神兽也救不了你!」 果然行不通吗,进去躲十分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别说是十分钟,看那个架势那些人找不到我肯定会挖地三尺找上个一天一夜! 自诩无所不能诈谎兽此时也非常紧张,因为它刚刚用精神力侦测到了附近有近百的敌人正在靠近,那是一圈不断缩小的几乎没有漏洞的包围网。 被区区人类逼迫,诈谎兽觉得很窝火。若不是法力透支而且还必须保住兽仆,就凭这些人类怎么可能会让身为神兽的它产生恐慌?直接解放真身一爪子给他们拍成肉酱!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是绝对不会被追杀到的安全地带,最重要的是,那个地方本神兽不施展能力就可以让你到达。只不过那个地方现在的时空变得很不对劲,也不知会不会出问题……」几秒的犹豫之后诈慌兽给出了另一个选项。 “哪里!?”我仿佛重新抓住了抓住了救命稻草。 「法术文明——源基界。」诈谎兽淡淡的吐出了那个熟悉的世界的名字,算是对我的回答。 闻言,我恍然转喜。有救,天不亡我!而且源基界奥秘无穷,用法术治伤肯定更有效! “那为什么不早带我去?害我虚惊一场!”对于源基界我并不算陌生,不久前我曾在那里留下过些许足迹。 「本神兽顾虑的是,一开始以为可能是因为能量耗尽导致感知力出了问题,直到本神兽用洞悉能力感应到源基确实是出了问题,就好像是已经被毁灭了?很是古怪,不合常理,到底是什么力量竟能做到如此。」诈慌兽并不知道是回归卷轴引发了源基界的时空浩劫。 “源基界毁灭了?!怎么会呢?”那可是一个世界啊,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我怀疑诈慌兽在骗我,可它有没有撒谎的必要。 诈慌兽一边沉思一边继续说道:「当年源基人将本神兽封印在与黑纹甲相连的隐匿空间内,所以源基的入口之一就安置在隐匿空间。而你不能在隐匿空间停留超过十分钟,所以你已经别无选择。和源基相连的空间通道是隐匿空间里的一扇“门”,你只能通过它进入源基……进入那个被毁灭或者已经不存在的源基界。」 刚刚在更深层次的洞悉之后,诈谎兽诡异的兽瞳一缩,再次惊讶了,因为它猛然察觉到源基界居然彻底消失了,整个世界在时间轴上凭空消失了,只有一丝微弱的空间联系证明源基还是“存在”的。 谁能告诉本神兽,那个本神兽曾逗留最久的世界,源基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管那么多了,我要去源基。”就算源基界已经没有了,就算我会被传送到什么危险地带,只要能逃过眼下的危机就可以,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值得! 疼痛还在不断捶打着我的意志,但好在神志还算清醒,一想到诈谎兽会拼尽全力保全我这个唯一的兽仆,心里就会有一点的安全感,我可以依靠它。至少现在诈谎兽不能失去能帮它收集诈谎之息的我,至少现在我对诈谎兽的价值是无可替代的……对,至少现在。 万分感激,在悬崖绝壁之处,我还能看得见一抹淡淡的幽光。 第74劫/破釜沉舟,向死而行 第一卷《涅槃之鬼》终章(前篇) 第74劫/破釜沉舟,向死而行 「听好了,你现在必须马上自己虚化全部身体,然后本神兽才可以不用任何法力的将你引导进隐匿空间,然后快速进入隐匿空间内的通往源基界的漩涡。等我们在源基收集了足够的诈谎之息后再回来,那时候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诈谎兽又闭上眼感知了一下,但是这次就好像体力消耗很大一样,开始粗重的喘息起来,它凝重的望着我:「不出意外的话,追杀你的人还有不到两分钟就会发现你现在的位置,快抓紧时间!」 诈谎兽话还没说完,我早已闪身进入一个较为隐蔽的窄巷里,盘坐在地开始尝试自己虚化身体。这才意识到,自己仅仅尝试过主动凝结身体,可是要想让全部躯体虚化,仅靠体内那诈谎兽给的一小团诈谎之息真的能行吗? 这个地步了,不行也得行啊! 我尝试把那团小的可怜的诈谎之息分散,想要让它蔓延到全身,可是精神越紧张,疼痛感越是从脸和断指处狂袭而来——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当下一大批敌人将临,法力不足的诈谎兽又不能帮助我虚化,如果两分钟后我还不能虚化身体并进入隐匿空间,那么必将难逃被砍成肉块的下场!一想到那个华安刀爷的恐怖,我本就白皙的脸上就又添上了一层苍白。 「快点专注起来!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不成功的话本神兽今后就再也就无法依靠你恢复实力了,因为你……会死!」诈谎兽可谓是焦急万分,神兽体质的它确实不担心会被伤到,但是我的死绝对会让它生不如死,它怎么可能会接受才刚刚解除封印便要永久丧失恢复实力的可能? 当年被重创并封印的诈谎兽,如今已经没有自己制造、收集诈谎之息的能力了,能量和法力只能从兽仆的活动中获得。它的法力一直以来都不足以承受将普通人纳为兽仆的巨量消耗,而我,由于一些未知原因拥有一定的诈谎一族的血统,诈谎兽只用了一个简单的主仆契约术便使我成为了自己奴役的兽仆——诈谎兽唯一的兽仆。 若不是我意外进入了隐匿空间,世间仅存的一只诈谎部落的纯种诈谎神兽就将永远尘封在那黑纹皮甲中的隐匿空间里了。除非机缘,巧合有拥有同族血脉的生物来唤醒它,但那几乎不可能。 诈慌兽深深地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还有不到半分钟,敌人就要杀到了,只要我一死,那么除非我的父亲白禹轲在经历十二年源基心者会的刑法后还活着,否则诈谎兽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诈谎兽也很清楚,白禹轲不出意外的话很定是要死的,源基界心者会的岁月刑法根本不会让人活着出来……不然他也不会把黑纹甲交给他的儿子白宇轲了。 所以必须要保住白宇轲,不惜一切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表情也越发狰狞,只需要把那一小团诈谎之息平均分散到身体各部位就行了,可这根本无法实现! 突然,我感到一阵脊背发凉,这条死巷口处有几个人将充满恶意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糟糕,已经被发现了! 这时狭窄的巷口挤进来了三个手持棍棒的壮汉,当他们看清楚了巷子中的人就是鲜血粘身的我之后,均露出了丑恶的笑脸。 “哈!居然让咱哥仨先找到了!” “赶紧抓活的去领头功,防止他再跑,先把手脚筋挑了吧。” “嘿嘿,不急不急,我早就见过这华安鬼贼,身材不错脸也漂亮,又白又嫩的……可惜挨了刀子。正好女人都玩腻了,这会尝尝鲜!兄弟帮忙把个风,我先爽上一把,嘿嘿。” “得了,你这口味还真是一点没变。” 话罢,那个人便逼向我,眼睛还不断的瞟着我身上裸露的肌肤。 那充满肉欲的眼神,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恶心、恐怖。我紧咬着牙,愤怒的双眼仿佛能瞪出火花一般。 「快冷静下来!你还有机会!」诈谎兽惶道,它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提前找到了这里。 我完全忽略了诈谎兽的激励,因为我面前的一个丑陋的男人正在解着腰带并向我步步走来。体力不支的我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唯一完整的右手摸向腰间的藏刀短棍,俨然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不要过来,臭东西。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谁料那男人丝毫不惧反倒更进一步,淫笑道:“都累成这样了就别挣扎了,好好休息一下不是更好?心情好说不定哥哥我不会把你交给刀爷呢!” “你找死!”我急了,现在的状态可是要打打不过要跑跑不了。 「真是令本神兽失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但你显然没有珍惜它。」 诈谎兽好歹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神兽,自然懂得什么时候要弃车保帅,这种时候它也不奢求我能自己完成虚化了。诈谎兽因一时疏忽导致兽仆落入这般险境,可不能再让兽仆被弄死,当下只能破釜沉舟了。它把心一横,居然果断的直接打散了自己的身形。 散去了身形的诈谎兽又进行了三次反复的毁灭性的分解,已经没有了再还原的可能,只剩下一大团逐渐消散的黑色雾气。 『……你这是?!』它自杀了?!我被诈谎兽的举动镇住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这团肉眼可见的雾气就猛地灌入我的口鼻,全部浸入了我的身体。这下子我感觉到全身上下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灵魂正在被扯离肉体一般! 这一幕直接把窄巷里的三人组吓呆了,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诈慌兽不是在自杀,但它为什么攻击我? 我想大吼出声,可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掐死了,只能用意识向诈谎兽传达信息:『死猫你特么疯了吧!攻击我这叫哪门子的保护?还有你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多诈谎之息??』 诈慌兽没有回复我。 一刹那之后,不适的感觉大大削减,我极致的恐惧化为了对诈谎兽的愤怒:“……啊啊啊,为什么攻击我,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啊!” 狗屁的诈谎神兽! 死猫。死猫! 「……」诈谎兽依旧没有作声,好像刚刚真的已经自尽了一般。 三息过后,诈谎兽终于“开口”了:「为保你不死,本神兽……自毁了躯体,现状态是由意识主导的灵魂与能量的结合体,现在本神兽即是能量,也就是说本神兽现在可以用生命力来支撑施法的消耗。」 闻言,我不禁一愣,死猫它竟然自毁肉身以此作为能量。总之自己又救了? 没来得及转悲为喜,我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死猫为了我做出了相当于自杀的行为,为了我付出了如此之多,它不太可能自甘罢休。 会不会又要我付出什么严重的代价?毋庸置疑,一定会的。 第75劫/退无可退,生死之争 第一卷《涅槃之鬼》终章(中篇) 第75劫/退无可退,生死之争 「可以以生命为代价施展法术,但肉身已经不复存在,再加上灵魂已经转化成能量,这种状态下即便是本神兽的灵魂也会在半日之内彻底消散。所以,帮你你脱险后,就只能使用你的躯体了。虽然只能选择你的脆弱、又有寿命限制的躯体……没办法啊,只有兽仆之体才能帮助本神兽收集诈谎之息。」诈谎兽自顾自的说着,已经决定要占据我的躯体。 不知诈谎兽的灵魂体做了什么,一瞬间我的身体被黑雾环绕,然后便化作一团人形黑色烟雾消散在了窄巷中,只留下三个错愕不已的敌人。 当我再次恢复视线,眼前呈现着一片星空,正是隐匿空间!感觉到了与华安的联系完全断开后,我激烈的心跳开始慢慢平息,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也开始衰退,疼痛感又一次袭来。 太好了,终于得救了。 我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了,漂浮在这没有重力的黑色空间里。 见吃饭的工具保住了,灵魂体状态的诈谎兽也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情绪是心疼自己毁灭的肉身。 「好了,已经安全了。为了不让本神兽的生命加速消散,你不要有任何抵抗,本神兽要在十分钟内将你的灵魂和意识封印起来,从此以后由本神兽主导你的身体。这就当做是你对本神兽救命之恩的报答吧!」说罢,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我体内开始疯狂的律动! 『……你!』刚放松下来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诈谎兽这么快就要索要“报酬”了,而且还是要我交出身体主导权,这怎么可以?那样的话不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吗,这就是变相的杀我。 「切记,不要做多余的抵抗。刚才本神兽已经将全部灵魂注入了你的身体,你的挣扎反抗最多只会拖延一点时间和多耗费本神兽一丝生命力罢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而你却会倍受痛苦!」关乎存亡的话语被轻描淡写的谈吐,就好像是它将要做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其实也不怪诈慌兽无情,它现在若不占据我这个兽仆的身体那么等待它的就只有灵魂消散,诈慌神兽将就此陨落。 所以诈慌兽不可能让步。 要完,这下真的危险了!没有了肉身的死猫只要占据我这具“兽仆”的身体就能存活,而且它为了保命必须这么做,而真正意义上的我对于诈谎兽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永别了,吾仆——白宇轲。感谢你这些日子为本神兽付出的全部,现在你可以放弃你孱弱的躯体了。放心,本神兽会代你完成未了的心愿。」诈谎兽的意识体在我体内冲荡的节奏越来越狂暴,好像根本不是像它所说的那样要将我的灵魂和意识封印,而是要将其撕碎、毁灭!虽然无论是封印还是毁灭都等同于我的消亡。 其他事情也许我会做出让步,但事关我的存亡,我也已经退无可退! 决不能让这死猫得逞! 幽静的隐匿空间里,我很快就在这紧张诡谜的气氛中冷静下来,将彷徨不安以及恐惧的心理通通抛开,我已经开始适应了这种危机感。望了望空荡荡的四周,我急中生智,凭借着诈谎兽附着在我身上肆虐着的能量波动朝着身体下方不远处的一个漩涡缓缓移动,我知道那就是源基界的入口。 我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诈慌兽的感知,可却没有被阻止,专注于占据我躯体的诈谎兽已无力控制好全部的灵魂体和能量。 这也正常,散漫的灵魂体不同于凝实的肉体,稍不留神都可能就此消散于世间,而仅剩灵魂体的诈谎兽一旦消散就什么都没了,所以它可不敢再一心多用。而现在它正一边和我争抢身体主权,一边维持着灵魂体防止消散,哪里还能再分出一道精神力阻止我的移动? 而且它越是激动,我借力前行的就越快。 诈谎兽说的完全占据躯体所需的十分钟已经过去,若不是我一直在极力的抗拒,恐怕早已被攻破防线了。眼看着离那道漩涡越来越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一股微小的吸力传来,可我的心里却有些发虚。 进入源基界真的有用吗?诈谎兽的意识体可能仍然会存于体内无法排除,那么我的挣扎意义何在。 但是,随着我与漩涡的距离越来越短,诈谎兽的灵魂体就越发暴躁不安,体内乱窜的能量也更加混乱,这一异象让我突然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太好了,果然是这样! 在刚才从华安进入隐匿空间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在穿越空间后,自己身上的诈谎兽的灵魂体能量就有显著的削减。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一部分灵魂体被迫留在了华安,难道诈谎兽的灵魂体不能完好无损的穿越空间?!或者说必须要依附一具身体才能勉强穿越空间,但还是会有一部分无法穿越! 隐匿空间仅能算是个中转站,并不是一个世界,但源基呢?那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异世界,诈谎兽的灵魂体连穿越一个小空间都会有那么多的损耗,那么肯定不能安然无恙的穿越一个世界界面! 看它刚才剧烈的反应,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一个可能击败诈谎兽的方法——我只要通过这个漩涡就能进入源基界,而诈谎兽的意识体却不能正常出入世界位面,这样一来它就会被强制剥离我的身体,然后就是如它所说的灵魂在半日之内彻底消失! 即使不能将诈谎兽的意识体全部剥离,只要体内残留的意识体减少到不能构成危胁程度也是胜利。 况且不管能不能成功,当下已别无他选,为了活命我也只能这么做。 我像游泳一样拼命地利用身上的能量波动来向通往源基的漩涡移动,可是诈谎兽也在竭力抗拒,侵占躯体的速度更快了,我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空洞、模糊,好像随时都会被诈谎兽掌控。 我的视线忽明忽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的五感都被剥夺了。 然而,诈谎兽的灵魂体越是激进的侵占我,它所溢出的残余能量就越是能帮助我继续前进。 在没有任何摩擦力的隐匿空间里,这种能量波动就是最好的动力! 由于我的身体已经被侵占了大半,已经开始产生间歇性的意识模糊,现在我的脑子里只有前进,不断前进,继续前进。 「混账!快给本神兽回来!!」诈谎兽的意识体再也沉不住气,在我的脑海中疯狂的嘶吼,想用灵魂之声震慑住我。可惜,意识模糊的我根本无法听到也无法理会它那震慑人心的声音。 由于诈谎兽灵魂体的控制力因情绪原因而产生了一丝的松动,我的意识才得以微微的解放出来。 呼!诈谎兽果然有所忌惮,这样看来,我的猜测十之八九是对的,穿越界面会对它造成很大的影响! 这场生死之争我们都没有退路可言。 今天我和死猫只能活一个。 第76劫/自毁骨肉,宁死不屈 第一卷《涅槃之鬼》终章(后篇) 第76劫/自毁骨肉,宁死不屈 在这样的紧张状态下,我们双方的精神与意识激烈对峙了半个多小时。 就在我即将完全丧失身体的控制主权时,我的右手指尖终于触及到了能量漩涡的实体边缘,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强行拖进了源基界的入口。 那种力量根本无法抗拒和挣脱。 我做到了! 果不其然,我能够自在穿越那层分割源基界和隐匿空间的空间屏障,而诈谎兽的灵魂体却受到了很大程度的阻挡,意识体的它果然很难穿过一个世界的界面! 源基,在抗拒它。 「不!你会后悔的,绝对!!」诈慌兽的愤怒犹如火山迸发一般让人战栗。 “哼,后悔?我早就后悔了,从几年前开始。”我的右臂最先通过漩涡,其次是肩膀、头部和双腿,最后是左臂…… 我完全穿过了漩涡,穿过了空间屏障。 接下来的数十秒显得更加漫长,我的周围环境开始出现变化,最后隐匿空间彻底瓦解在了视线中,一缕温和无比的阳光洒在了我的身上。我,出现在了源基北部平原。 这是源基界,并没有像诈慌兽所言一般毁灭了。 所以我成功了吗? 我战胜诈慌兽了? 然而死而复生的感觉才存在短短几秒就嫣然破灭了。我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的左臂——肘关节以下黑气环绕,显然诈谎兽的灵魂体并未被完全剥离我的身体! 这,不可能吧,如此大的穿越空间的阻力仅仅是把它挤压在了左臂,居然还有如此多的部分没有被剥离在隐匿空间?! 比预想的还要多,这些残存在体内的灵魂体,肯定不是我能压制的。 「嘻嘻嘻,呵呵呵呵~干得漂亮啊白宇轲。」慌乱之际,诈谎兽尖细空灵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响,让我浑身一颤:「你,罪不可赦!竟然让本神兽失去了一多半的灵魂!本神兽决定在夺走你躯体之前让你尝尽苦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吼——!」 “真该死……这缠人的蟑螂!”我在不停的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和绝望,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半个时辰,只需半个时辰本神兽就会用这些残余的生命能量重新扩散到你全身,到时候本神兽会狠狠地折磨你的灵魂,然后再让你彻底消失在世间!哦对了,你还得亲眼见证你朋友们的死亡才行呢,这样才有意思,嘻嘻~」诈谎兽狠狠地恐吓后便不再作声,隐匿在我身体中酝酿着,好像多再浪费一个字的力气就会魂飞魄散似的。毕竟它不久前刚毁灭了肉身,仅剩的灵魂体和生命能量又因为穿越空间、世界而被两度分割,已经极度虚弱,所以它需要短暂性的休眠来调整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仍然能保证意识体不散,并通过侵占他人身体得到复生,它完全有资格称自己为神兽,亦或说是邪兽了。 诈谎兽不再作声,我突然脚一软,瘫坐在了这片有些熟悉的草地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左手。少了四根手指头的左手连同整只小臂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黑气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阴冷气息,就像诈谎之息一样,但这些黑气都是诈谎兽最后的生命力。 已被占据的身体部位都在泛着阴冷的黑气,样子十分恐怖,而且其范围还在一点点的扩大,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 按照死猫说的,当它扩散到全身的那刻,就是我的消亡之时了吧。而且我的亲友也可能有受到报复的危险。 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可能正在哪里和妹子约会的秦瞰天,想到了某处可能正在挂念自己的父亲,想到了华安五年来认识的几个兄弟……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我害怕了,怕死。说实在的,有谁真的不怕死亡? 上次在源基经历了一次“死亡”后其实并没有让我变得多么无畏无惧,反而让我更加的在意生命,知道了生命的可贵。 死亡固然恐怖,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逝去将伴随着自己喜欢的人们的苦难,而且诈谎兽还会用自己的身体到处胡作非为,我就会将这临死前的绝望和恐惧转化为愤怒。 凭什么要牵连到别人!凭什么死了以后还要被它奴役!凭什么! 突然,我冷笑一声,做出了一个决定,像丢了魂一般的喃喃自语道:“死猫,想在我灭亡后使用我的躯体?那好……现在我就毁了它,到时候即便你占有了我的躯体也无法使用!呵呵,你肉身已毁,只要你无法通过我的躯体来获取诈谎之息,那么你就会永远保持这个弱小的状态,永远没有恢复实力的可能。能威胁我的人可不多,哼,你说想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我白宇轲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掏出腰间藏刀短棍。咬了咬牙,拔出刀刃就要去挑断自己的手脚筋,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让诈谎兽得到一具废掉的躯体!一具没法自由行动获得诈慌之息的躯体! 去尼玛的诈谎兽,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就算死也不能便宜了它,我,白宇轲,宁死不屈。 刚要下刀,我却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因为我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个大问题。 天坑的,为毛我要割自己的筋啊?现在诈谎兽的意识体都被空间屏障压缩在了我的左臂,那我只要在它蔓延到其他部位之前……切掉它不就摆脱它了! 嘿嘿嘿嘿,诈谎兽心机缜密却偏偏输漏了这点致命要素。现在它已经进入了浅沉睡,不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吗! 再等下去必死无疑,可不能坐以待毙,就趁着诈谎兽潜心准备的时间了结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把刀刃匕在了黑气环绕的部位上方两公分的地方,然后一咬牙,奋力将刀刃切入左臂,细嫩的皮肉直接如被切的蛋糕般裂开,鲜血溢出,剧痛感袭来! 虽然这已经是我的全力了,但毕竟不是真的在切蛋糕,刀刃还是卡在了骨头上难动分毫,更糟糕的是,因剧痛而颤抖不断的手已经无力再将刀刃拔出或继续砍入了。入骨之痛难以言说。 特么的!疼比起死来算个屁,我一个华安爷们有什么可矫情的! 我一狠心将下巴压在紧握藏刀短棍的右手上,以此来压制颤抖。 “喝啊!”仿佛能听见骨裂的声音,这次按压,锋利的刀刃又深入了一分,但我已是大汗淋漓,浑身颤抖!捅别人两三刀不难,但对自己下手是真的不容易。 痛入骨髓,痛,让人昏厥的痛! 鲜血已经染红了一小片草地,再这样失血下去就算不被痛昏我也用不了多久便会休克,那样的话我就再也不会醒来了,或者说醒来的将不会是我。 噗,嗤,嗤。 “呃啊!……嗯!!”一刀,又一刀,拔出、砍下、按压!这套动作快速地不断重复着,却没有丝毫麻木的迹象。我张开的嘴已经无力再发出叫喊,牙齿也被咬的松动、流血。 第77劫/涅槃之鬼 第一卷《涅槃之鬼》终章(末篇) 第77劫/涅槃之鬼 面对肉体上的伤痛我总是能想到一个人。 我想到了秦瞰天,曾经秦瞰天受过最重的伤就是由我造成的。还记得和秦瞰天最初相遇的时候,我们两人因故大打了一场,是真的殊死搏斗,那时我肋骨被他打断了好几根连手腕都脱臼了,而秦瞰天的双臂和手掌都被我的藏刀短棍刺穿……但命运是个神奇的东西,偏偏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这么一回想,经常打架斗殴负伤已成家常便饭的秦二货好像从来都没有喊过疼。 那我差了什么呢?! 为了保命自断一臂而已,堂堂男儿有什么可怕的! …… 良久,意志终于获胜,筋骨完全断裂,最后一点相连的皮肉也被分离开来——诈谎兽灵魂体占据的左臂完全与身体分离!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受着断臂处的阵阵痛感开始有些麻木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我莫名的轻笑,颤抖着,宛若狂风中的一朵浅根之花,随时会被连根拔起碾碎于风暴。 太痛了。断口处最初如泉涌般的血流也已经慢慢凝固,这只能说明失血到一定程度导致血压大幅降低了,接下来死亡的降临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诈谎兽的灵魂体已经连通左臂一起被斩离身体,我好想就这么昏睡过去,好想一了痛乏彻底解脱。可若是诈谎兽的灵魂体突然发觉了我的这些作为,说不定就会从断臂飞出来重新进入我这个兽仆的身体,那时所有努力将功亏一篑! 所以一切还没有结束,必须趁着诈谎兽的残余意识有所察觉之前离开此地,越远越好! 它说过,灵魂体单独存在超过一定时间便会消散,而且只有兽仆的身体才能成为它的灵魂体的容器。所以只要离开的够远,远到它撑不到追上我的距离就安全了。目前亡命之际,我仍有着清晰的规划,这是一种对身体潜能的压榨和透支。 只管离开,这些苦就不会白白遭受,白宇轲啊白宇轲,你可千万不能在这最后关头放弃! 我不断为自己打气,激励着自己缓缓前行着,可没走几步就倒下了。腿在抽筋,身子颤抖的猛烈,无力感和如坠冰窖的感觉传遍全身,我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右臂上想让自己打起精神,然后又用仅剩的右手拍打着双腿。 “站起来……站起来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重复了好几次跌倒、再爬起,终于,我已经无法再站起来了,无论怎样都无法再次爬起身来。 但是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我继续向前爬行着,虽然速度很慢很慢,但仍然继续爬行着,不断爬行着。 身后拖了一大道很长的血线,右臂在不停的匍匐前进中也被草地磨的血肉模糊,身上的衬衫也早已支离破碎。此刻我的思维已经不能让我判断出到底爬了多久,也不知道我留下的爬行轨迹有多长,我在奋力抗拒那重如泰山的眼皮,努力不让自己闭上代表生的希望的双眼。 不能闭眼,不能睡,还要再远一点才行,要远离那个恶魔。 我一定可以。还能看到这世间的景色,就说明还能坚持……还能。 直到我眼前一黑,微弱的意识再也撑不住了。 世界陷入寂静。 …… …… …… 华安镇镇郊。 刘妈焦急的对秦瞰天说道:“天儿!刚才刘黑水儿告诉俺小轲被刀爷给扣住了,咱得想办法救他出来呀!那老秃驴心狠手辣,还不得给小轲扒层皮呀!” 闻言,秦瞰天暗叫不好,但还是表现出淡定的样子安慰刘妈:“没事的,妈你别着急,这事我去处理就行。” “俺也得去,去找强子帮忙!小轲是好孩子,不能让他遭那些罪呀!”刘妈穿鞋就要走。 秦瞰天敢紧按住刘妈,要是她回华安被侯爵的人盯上了那就出麻烦了:“不行,妈你就留在这,相信我能办好,肯定把宇轲好好的带回来。” …… 华安镇西门道口。 “别挡道,闪开!” 一路狂奔的秦瞰天被一个男子拦下,焦急加暴怒的秦瞰天一拳砸向那男子,不料却被灵巧的躲开。 男子大手死死抓住秦瞰天的衣服不放,一脸平静的表情和秦瞰天产生的鲜明的对比。 男子礼貌的开口道:“你好,我叫吴予常,我知道你。” “我管你谁谁的!我女哥现在有危险,你敢拦我去救他就是找死!”秦瞰天得知我被华安刀爷一伙包围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反回华安,到处打听寻找我此时的方位。谁料半路杀出来个自称吴予常的怪人拦路,脾气火爆的秦瞰天又是一脚蹬了过去。 这回抓着秦瞰天衣服的吴予常可没法躲开,硬生生的扛了秦瞰天一脚,这一脚踹的他腹腔里一阵翻江倒海。 “靠,血彪。”吴予常弓着腰单手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就算你一个人去帮白宇轲起到的作用也只是牛入狼群罢了,你认为能打过刀爷一帮人吗!况且据我所知他这会已经不在华安了,嘿嘿。” “不在华安,那在哪里?”秦瞰天连忙问道。 吴予常一脸严肃的回答道:“一个你去不到的地方。” “敢耍我!?”秦瞰天大怒,作势一拳挥出。 吴予常双臂交叉堪堪挡住了这沉重的一拳,连忙解释:“你去不了,也帮不了!他现在正处在死亡与重生之间徘徊,这华安鬼贼能否突破涅槃,谁都帮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 秦瞰天有些犹豫了,他居然觉得这个人可能不是在胡说八道。 “涅槃?好吧,吴予常是吧,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秦瞰天稍微冷静了一下。 吴予常揉了揉生痛的胳膊,自信一笑,挥手间竟然凭空弄出了一片壮丽复杂的星图!星图玄奥难测,错杂中透着一种秩序。 然后吴予常就在秦瞰天震惊的目光下盘坐在了半空中:“我姑且算是白宇轲的班长,你也可以当我是个占卜师。我这次来是为了处理时空回归卷轴碎片的事……算了这些跟你说了也白说。” “占卜师?!难不成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真的?”秦瞰天还是不太相信吴予常的“魔术”。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只是起到一个引路人的作用。以你现在的位置往西直走进入左手边的小巷,你就能找到白宇轲……的一部分。”交代完之后吴予常便离开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一时间轴的重要事件已经推动完毕。 “说什么鬼话呢。一会可得问问女哥,他这认识的都是些什么怪人啊。”秦瞰天顾不得思考此话真假,直奔吴予常口中所述的位置。 在一个小巷里,秦瞰天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和断发,以及,散落在地上沾满血污的四根手指。他沉默了,脸色阴沉地靠在了墙壁上,不知过了过久,他的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操!!一群狗杂碎……” “我要杀了你们!!!” “我要生撕了你们!!!啊--------!” 此火,不熄。 第78劫/失魂谷(特别篇) 第一卷:涅槃之鬼,特别篇 第78劫/失魂谷(特别篇) 几天后,警衣匪终于开始动作,雷厉风行的予以听命黑道皇帝的顽固派沉重的打击,黑皇的根基很大程度上被动摇。侯爵在这次动荡中站警衣匪一队,碾碎了许多激进反抗的硬骨头。 许多桀骜不驯的混子不服警衣匪的强硬手段,就算被警衣匪给收拾了又能如何?就是不服你,不但不服还要报复回去! 于是打算报仇他们又遭到了侯爵一系的歼灭,要么服要么死。 立威立信的是警衣匪,而坏事脏事都交给侯爵来做。 由此,侯爵也获得了一个遭人愤恨新称号——华安清道夫。 …… 华安南区,棘刺帮。 “所以他死了么?”姬姐问道。 小弟想了想,回答道:“死了。刀爷他们都已经收队了,对外都宣称已经杀死了鬼贼。” “嗯,所以他死了么?”姬姐又一次问道。 “确实死了。这两天棍神发疯找刀爷报仇,双方已经碰撞过好几回了。”小弟隐约察觉到了姬姐今天有些不对劲。 姬姐好像一直都没听到小弟的回答一样,突然咆哮起来:“我问你,他死了吗!?” “额,这……我说了啊,确实……”小弟十分不解姬姐为什么会这样,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旁边的人拉走了。 “你们为什么都说他死了,有证据吗?你们凭什么胡说八道!?”说到这里姬姐已经挂上了哭腔,谁都没想到这个非常要强的女人居然会在大家面前哭。 “姬姐你也别太伤心了。” “对啊,人死不能复生。” “唉,咱们别瞎掺和了,都出去吧,让姐静一静。” 屋里小弟们看见姬姐这般模样纷纷自觉的退出了屋子,留给她一些私密空间。 “我还没有给你解释呢,那个误会还没来得及澄清呢,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好后悔。”望着窗外的乌云密布,姬姐噙着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我一直喜欢的人明明是你啊,接近飞斧蛮无非是为了拿到钱,我也想和你一起承担压力啊……” “你肯定还恨着我吧,非常憎恨我。但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白宇轲————”她知道,再撕心裂肺的呼唤他也不会回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门外,一众小弟发现屋内久久没有动静,于是进屋查看。 “卧槽!姬姐,姬姐!” “不好了!快叫救护车,联系大夫!” “大姐头割腕了!快止血啊,止血!” “快找唐老头来,绝对不能让大姐出事!” …… 这晚侯爵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他忘记了现有的一切: 我是谁?他们是谁?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我们,孤独身处于一条蜿蜒直至天际的深谷中,为数不多的我们,在谷底四处游荡。有的在眺望更深处的昏暗峡谷;有的在仰望峡谷上方那未知的霞光;还有的妄想在原处寻到奇珍异宝,或根本不存在的隐藏的径路。 其实在本质上,我们不是一个团体,也没有绝对的相互竞争,只是朝着自己本能向往的地方缓缓前行着。 有人投入烈火之中,有人葬身岩缝之间,有人死于争执之下。 不知何时起,望着这仿佛能吸人魂魄、噬人心灵的森森深谷,我不禁产生了惶惶不安之意,安全感消失殆尽。我知道,倘若不在黑夜降临大雾弥漫之时离开这个不毛之地,那就会彻底迷失自我,成为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呵呵,真是疯狂!感谢老天让我提早明白这一道理。一切都还来得及! 幸灾乐祸地看着同行的其他人,你们不久后就会后悔莫及的,到那时你们才会知道只有爬出这个深谷才是天堂,而最容易到达的谷底深处……是地狱啊! 啪嗒,啪嗒。 岩壁上方不断有石子下落,发出撞击的声音——果不其然,有人从上方掉下来了。 噗咚——狠狠地摔落在谷底。不知道他是原本就在上面还是从峡谷登上去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伤势已经再也不能让他离开这里了。或许他直接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 这也警示了我,要想逃离这恐怖的峡谷就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于是我抛弃了许多十分珍贵的东西,因为我没有信心能在负重的状态下登上这陡峭的岩壁,况且我无法预知这瑶瑶无际的岩壁到底有多高。 所以,再见了,我的纯真、我的懦弱、我的回忆。 它们都被我舍弃了。 当我艰难地又一次攀上一小段距离,手臂已经开始打颤,手掌早已血肉模糊,但是眼前仍然不见峡谷谷的顶端,不过却发现还有几个人也在攀爬着陡峭的岩壁。看来和我一样的家伙也不少啊,和我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体力已经不够了,于是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紧咬牙关,调动全身的肌肉竭力登向上方的一个人,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狠狠地将他拉下!而我借力又向上攀登了数米,并在他攀登过的凹陷处休息片刻。 那人坠落的惨叫声使我精神一震,仿佛清醒了些许。 看来为了脱离这恐怖的山谷,我的心也逐渐的改变了。变得残忍无情。 又过了多久? 终点近在咫尺,我已经能够看到那美丽的风景了。也许是幻觉,但是,新的世界,请等着我! 在我即将彻底脱离这恐怖的“大嘴”时,发现头顶上方有一个人伸出了脚,她正不怀好意地笑着。我永远不会忘记她那张可恶又难忘的脸。 “永别了,侯爵~” 不!啊——! 呃啊————!! 漆黑一片。 不知下坠了多久,我挂在了一颗长在岩壁上的一颗小树上,剧痛使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肌肉撕裂了,骨骼扭曲了,筋脉也涨破了。 可惜啊……我没死!我还没死呢! “可恶!上面的人听着!天黑之前,我就会爬上去把你们通通丢下来,我会让你们也尝尝迷失在谷底的滋味!都给我等着!”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峡谷,同时也惊醒了部分在谷底沉默着的人。 夜幕既临,狂风呼啸—— 唉。你要永远记住被你踩在脚下的人,因为只有这样,当他们翻身飞腾之时你才会被一巴掌打醒,而不是永远的掩住自己的耳目,做一个自我催眠的行尸走肉被困在失魂谷底。 未来,可以是迷茫的,但一定要有自己定下的方向。 ——失魂谷 第一卷/涅槃之鬼-完。 【作者-崎姻:作为全书铺垫的《诈慌南轲》第一卷——涅槃之鬼,正式完结。第二卷——时与空即将开启,之前埋下的不少伏笔挖的一堆坑不会被忘记,预计将在第二卷末尾到第三卷开头一一揭示完,敬请期待。】 ──────────── 【关于书名:《诈慌南轲》最初的书名叫做“窃心者”,由于有太多重名作品后来者居上让人很气恼,甚至原封面也被浏览器盖在了其他人的作品上,所以无奈之下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顺便把全书的内容也做了翻新、修改。】 第79劫/异界来客(预告篇) 《诈慌南轲》第二卷内容剪辑,预告篇 第79劫/异界来客(预告篇) “老大,我们捡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不是武者也不是法术修者,可偏偏却只身一人完好的出现在野兽出没的幽静之森附近。”一个打扮像猎人的女子进入了帐篷向首领报告。 “哦?区区普通人跑那里去干什么,而且还没死掉?喂,你告诉我这些不会是在拿我取乐吧。”被称作老大的金发女子黑着脸说道。 “不敢不敢!呃,那个,其实也不是完好无损,那人少了一条胳膊,而且重伤昏迷了。” 金发女表情怪异的呵斥道:“那不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吗,有什么稀奇的?这种小事都要报告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哎呀,您听我说完啊,我管一个普通人的死活干什么。那是个男人,而且长相还算可以,所以……嘿嘿嘿。”说罢,女猎人露出了与她容貌不符的猥琐异常的笑容。 金发女也有些动容:“呵呵呵,你个色胚,不过我倒是感兴趣了,送来吧。想要奖赏的话就不要私自动他,我打算先享受一下。” “了解,马上给您送来。”女猎人两个健步窜出帐篷,掀起一阵风浪。 不一会,两个身着轻甲的女人抬着一个满身血污和泥土的男性进入了这个临时搭建的帐篷。 “嗯,虽然脏了点,但能看出来是个品相不差的。”金发女道。 可能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作用,女猎人第一个跳出来表现:“我查过了,他并不是附近的大家族的人,我们就算搞了也不会有人找上门报复,放心。” 周围的人也双眼放光,好像是在等着吃肉的饿狼。 突然,金发女眉头一皱:“等等,我看看。” “没什么问题呀,快点吧,大家都等不及了!”金发女的几个朋友催促道。 金发女露出了严肃的神色:“我当然知道你们都憋了很久了,但是这个人最好先不要动。” “为什么?有诅咒吗?” “呼。”金发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道:“这么说吧。他,不是源基人!” “!”众人皆惊。 “所以在不清楚他来自何处有多大背景的情况下,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别忘了上一任老大是怎么死的!”金发女一番解释直接让众人的欲火降了三分。 “那这么办?咱们白忙了?”有人叹息道。 “确实,白忙一阵可不是我们的风格。那就找来那个人吧,他或许有法子,你们说对吧。”金发女诡谲地笑了笑。 “那个人,难道是灵傀大师,果然你还惦记着他。”朋友们纷纷露出“懂你”的表情。 女猎人也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大,没想到您还打着灵傀大师的算盘,这野心~真是不服都不行啊!” 金发女舔了舔嘴唇,眼中一抹精光闪过:“我对灵傀那张脸可是恋恋不忘,正好借这个机会请他来一次。就说请他来救人命,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妙!真是妙!” “那就提前预祝老大成功了。” …… 我叫白宇轲,曾是一个华安镇的盗贼,被称作华安鬼贼的我在恶人遍布的华安镇小有名气。然而,我还没到十八岁便遭遇了一场空前的人祸。或许这灾祸是我多年累积下来的吧,也或许是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劫,纵使我有浪迹华安五年的经历也终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回想起当时手指被斩下,脸颊被割开的情景,我的心就不住的颤抖,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因为愤怒,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又一次离开了这个世界,又一次。 代表诈谎的恶魔要夺走我的身躯,灭杀我的灵魂,但最终我割下了已经被占据的左臂,将它甩开了一段距离,只希望它在追上来的途中能够魂飞魄散。当时命悬一线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去,待着那浓烈的不甘,我闭上了眼。 也许是我还有太多的苦难没有遭受完吧,轮回没有将我收走,最终我战胜了诈慌兽的临死反扑,然后在源基修士安冬尼斯的挽救之下,我——苏醒了。 那是不一样的我,没了一只胳膊,却有了别的东西。 原来,诈谎兽并没有完全陨落,它虽然消逝了,但是它灵魂的一部分残片永远的融入了我的体内,经历了几次身体上的蜕变后,这股力量渐渐把我变成了一个同它一样需要吸噬谎言活下去的……拥有绝世容貌的美人…… 之后,意料之外的事并未就此平息。远远没有! 源基界,暗潮汹涌。 …… … “风女……你在开玩笑吧?” 我不太敢相信源基界倒退十年时光的事情,但是偏偏一切又都说的通,正是因为这时间被颠覆了所以当初诈慌兽才会感觉到源基界毁灭了。 “你没有听错,这是真的。在你离开源基之后不久,整个源基就倒回了十年之前。而我,恰恰保留了全部记忆,并没有跟随时光倒退。”淑雪是为数不多的留住这十年记忆的人。 …… … “易老,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当初是你跟淑雪何修她们约定好的啊!”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我还是很诧异,当初最激进的反叛者易老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忠犬的样子了。 “小子你到底在说什么?老夫身为诸心者,怎会有反叛心者会的非分之想?若你再胡言非语老夫必杀你!”易老好像真的不记得“十年”的事情了,他根本不记得之前认识过我。 …… … “旷心者,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你们没有消失在那场时空倒流中?当时时空回归卷轴为什么没有让你们这些新人心者消失?!”按理说他们这些穿越到源基未满十年的人都应该被抹除于世间的,可偏偏他们都没有消失,而是出现在了别的世界。 “俺?俺不是旷心者啊!俺叫秦覆地,你们认错人了!”旷心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且此时的他和当初刚猛勇武的形象完全是天差地别。 …… … “……回会长大人的话,属下现归属于诸心者前辈,封号疾者,本名白康生。”我很紧张,毕竟这是心者会会长第一次亲自召见我。 “跟我就不要说谎了,否则下场你知道的,白宇轲。”会长表现的非常强势,给人以严肃的压迫感:“我早知道你进入心者会的目的不纯,但没关系,我依然接受你,因为已加入心者会的人,只有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才能退出。嗯,我想了想,诸心者心思诡秘……算了,为绝忧患就把你分回到霎心者麾下吧,还是她适合领导你,你的封号从今天起更为媚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南柯一梦浮生弃,难轲一行诈慌依。 敬请期待《诈慌南轲》第二卷——时与空,一段主要围绕源基界展开的冒险奇遇。 第二卷序章:穿越过混沌的纯粹 《诈慌南轲》 第二卷序章:穿越过混沌的纯粹 …… 宇宙中有无数的时间轴,每个时间轴中又包罗了无数世界,一切的一切无穷无尽无边无际。 善恶是非真假,或许这些肤浅的判断在混乱无序中将不复存在,那么在最后什么会得到保留呢?是真我,还是别的什么? 原心者会高干诸心者,现反心者会组织“裁决军”核心人物,易菈冠。少有失算的他居然偏偏在紧要关头被心者会捉到行踪,居然因面对一个旷心者的突袭而无计可施,山穷水尽之下居然只能想到依靠不久前凑巧得到的一件上古卷轴……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吗。 如果这是早已安排好的,那么操控这一切的会是谁?是源基,还是宇宙?或是某种更高等的生命? …… 一个命运崎岖多磨的少年。 我叫白宇轲,曾是一个华安镇的盗贼,被称作华安鬼贼的我在恶人遍布的华安镇小有名气。然而,我还没到十八岁便遭遇了一场空前的人祸!这一年大概是我的血光之年。 或许这灾祸是我多年累积下来的因果吧,也或许是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劫,纵使我有浪迹华安五年的经历与经验也终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在他们眼中,不,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华安鬼贼已经死在侯爵与刀爷的爪牙交错之下了。 我这个不起眼的小贼,已经不声不响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但最大的灾祸是我和神秘生命诈慌兽站在了对立面上,与它为敌的后果是我无法承受的。 我,现在正身处源基界……生死难卜。 …… … “风女啊,虽说你救了我好几次了,我真的感激不尽,也愿意相信你,可是你这分明是在开玩笑吧?”听了淑雪的话,我有些不敢相信,可她偏偏又不是个爱胡说八道的人。 依旧一袭白衣的淑雪正色道:“你没有听错,这是真的。在你离开源基之后不久,整个源基就倒回了十年之前。而我,恰恰保留了全部记忆,并没有跟随时光倒退。” 时光倒退?! “等等,提到时空的问题,我好像记得什么……” “我会给你讲清楚的,不妨听我一述。” …… …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我有些莫名的愤怒,不知是对他,还是对那场时空逆流。 他当初明明是那么的痛恨心者会,还和淑雪何修二人约好要带领反叛军踏平心者会,替深受其苦之人伸张正义,可如今怎会是这番模样! 面对依就无动于衷的易老,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易老,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这可是你跟淑雪何修她们约定好的啊!” 良久,易老终于又开口了,但是他那有些熟悉的声音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无比冰冷:“小子……疾者,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老夫身为诸心者,效忠乃老夫职责所在,怎会有反叛心者会的非分之想?若你再胡言非语,老夫必杀你!” “你……!”我一时语塞。 “你什么你,身为一名‘者’也敢以下犯上?若不是念在你和老夫同属罪溢界,老夫早就处置你了!还不快退下?!” “唉。是,大人。” …… … 我向淑雪望去,见她默许后,我拎起旷心者的头再次逼问道:“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你没有消失在那场时空倒流中?回归卷轴为什么没有让你们这些新人心者消失?你们在源基存在的时间明明不到十年!” 本应是桀骜暴躁的旷心者,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若不是淑雪作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么个怂包是大家口中所述的旷心者。 旷心者害怕的一点都敢不反抗,连声音都在颤抖:“俺?俺不是旷心者哇!你们认错人了,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不,就是他,旷心者——秦覆地。刚刚逃走的人应该就是易老提起过的另一位心者——刘梓安。”淑雪坚定的眼神让我动摇的心平复下来。 可是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总觉得这时空可不仅仅是倒退那么简单。 “或许真的是那场时空逆流改变了他们。”我如是猜测到,因为据我们所知所有本应该被时空抹除的人,像是秦覆地、卜长通、刘梓安还有侯爵等人,他们都还存在,只不过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 “不,我觉得另有蹊跷。比如,他们的什么东西被封存在了卷轴碎片中。” …… … 我知道,虽然已经引起了会长的怀疑,但也应该仅仅是怀疑,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再露出什么破绽与锋芒。 现在的我无法自由来去源基界罪溢界,一但遭到某些强者的留意就危险了。必须要秉持低调平庸的原则才行。 于是我表现的很平淡,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道:“回会长大人的话,属下归属于诸心者前辈,封号疾者,本名白康生。” 我本想随便编个假名糊弄,以便日后躲避一些麻烦,可会长根本不给我机会:“哼,跟我就不要说没用的谎了,否则下场你知道的,白宇轲。我早知道你进入心者会的目的不纯,但是没关系,我依然接受你,因为已加入心者会的人只有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才能退出。” 被戳穿的我并没有作声,连大气都不敢喘,静待会长下文。 “嗯,我想了想,诸心者心思诡秘……算了,为绝忧患还是把你分回到霎心者麾下吧,正好她那里人手空缺。从今以后你还是隶属于她,你的封号也从今天起更为媚者。嗯,对于你的回归,我想霎心者她一定非常高兴。” 说易老心思诡秘,又把我和易老分开,会长果然什么都知道了么,但为何没有处置我呢?以往有叛心的人下场可是极其惨烈的。 没有受罚,我暗自庆幸。 “是,一切遵从会长安排。”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面对心机深不可测的会长,我已经打不起任何耍滑的念头。 我深知心者会的会长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面对会长时一个不慎都可能让我万劫不复! “对了。你,想家吗?”会长很突然的问了一句,让我的内心震惊无比。为什么震惊?因为,会长刚刚讲的,居然是标准的汉语! 我嘞个天坑!心者会的会长,竟然和罪溢界有关系! …… … 流水难捕,逝时难捉。 或许许多东西已经永远的改写,再难以恢复原貌,但终有一些东西是无法被改变的。这些无法改变的东西,纵使是世界也无法随意拿捏它们。 当记忆的碎片重新拼凑,当时空的冲流恢复节奏,又将是一篇何样旧笔新章。 启程,《诈慌南轲》第二卷——时与空! (2019、2、15) -------------------------------------------------------- 第80劫/命悬一线!通体术的妙用 第二卷:时与空 第80劫/命悬一线!通体术的妙用 浩大的源基界,在那张时空卷轴生效后,几乎没有引起太大的动荡,人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着,对于倒退的时光毫无察觉,他们在时空倒退之前的记忆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时空的激流洗刷掉了。 当然总有例外,再强大的法术也会有漏洞,更何况易老当时并没有发挥出上古法器时空卷轴的全部力量。少数人的记忆逃过了时间的大洗牌,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弄清楚了自己正身处过去的源基,至于怎么恢复这一切,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选择顺其自然。 在时空面前,人是渺小的,更何况是少数人。 源基北部平原上,一个身穿白衣的长发女子在幽静之森附近的漫漫草地上飞行。说是飞行但更贴近飘,因为她身体微微前倾,双脚离地面才不到一尺,脚尖时不时的会触碰到草叶的尖部。 默德闻篱淑雪每天都会来到这附近转一转,因为这里有仅属于她的珍贵回忆。 她清晰的记得那天,在突忽而至的旷心者逼迫之下,易师傅无奈的动用了那个卷轴……没错,默德闻篱淑雪,她就是那极少数保留了记忆的人。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探索她还发现,原来时间倒退的并不严重,仅有十年的时间被卷轴倒退了。 很幸运,仅十年的倒退并没有让她消失于时空。 淑雪一个人忧郁的飘荡着,喃喃自语:“幸好只有十年,若是倒退时间超过自身年龄,那就会被世界抹杀。重来的十年世界未必会按原来的轨迹发展,消失的人也未必会在某一时刻降生,所以一旦被时空抹除,那就是真的灭亡了。”她心中一团乱麻,时空逆流已经过去有一段时日了,到底该不该把时空的事情告诉何修?她会不会相信这些“疯言疯语”呢? 淑雪喜欢来这里散心的原因是因为这是她、何修还有易老的裁决军最后一个根据地所在的地方,虽然那栋标志性的别墅还要再过几年之后才会“出现在历史上”。 而现在是十年前,易师傅在这个时间还没有与她和何修相遇。 何修变回了十年前的样子完全不记得时空回归卷轴的事,心者会那边大概也是如此,那易老呢?他有没有逃过时空卷轴的影响呢? 淑雪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不过好在自己的记忆没有丢失,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且最重要的是,易师傅在启动时空卷轴后坦白了他在很久之前因某些原因给淑雪和何修二人埋下了封印,这封印随着时光的倒流也得以破解,淑雪和何修的天赋潜能与法术意识都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可是易师傅好像并没有讲明白当初为何要埋下法力封印。总之这次和易师傅相遇之时一定不会再让他偷偷埋下封印了,而且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 “不过至少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呢,一切都还是可以改变的未知状态。而且,我还有能力去阻止两年后弟弟的死亡!”想到这里,淑雪又重新焕发了精神,带着记忆重来一次,可以弥补太多的遗憾了! 除了改变弟弟的死,她甚至还有可能刷新祖父以及族人们对她的看法,那样一来她就能回家了。 难点就在于有些事件发生的时间会有偏移,但她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应付。 这时淑雪又向前飘了一段距离,来到了“曾经”她为某个异界来者设下沟通法阵的地方,她不禁想起了一些旧事。也不知那个和弟弟有几分相似的异界人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对气味敏感的她一下就辨别出这血的味道并不是野兽的,而是人血的味道! 这附近有人受了重伤! 淑雪本能地四下寻找伤者,不一会,不一会,她顺着血腥的味道便发现了地上伏着的一个人影。这个人身上满是泥土,血液浸透了他半边身体,左臂早已经不见,只露出一小节森森白骨,模样煞是恐怖! 淑雪感知到这个人还有气息,于是上前将他翻过来,打算实施应急救治。其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淑雪忍不住手抖了一下,这张脸她认识,就是她刚刚正在回忆的,一个在源基时空灾难之前逃离源基的异界人。 他正是,白宇轲。 “是他……!”淑雪马上便从惊讶缓解过来,调动体内风元素加速伤口血液风干,以此起到止血的作用。然后又从衣间取出了一小瓶玻璃药剂,将里面那鲜红的液体均匀的洒在白宇轲的伤口上。药剂虽少,但至少已经阻止了白宇轲的生命加速消亡。 不再加速消亡,或者说已经没有消亡的余地了,他与死亡的距离,只差几小时,或是几分钟。 “怎么会这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仅躯体重伤,连灵魂都受到了强力的撕扯!”检查一番后,淑雪一边全力修复白宇轲的伤口一边想办法如何才能吊住他的命。他现在非常需要补充足够的血液,但可惜自己并不会纯粹的治疗术,无法造血。 淑雪凝重地用手指沾取了一点白宇轲的血液含入口中,然后她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弛下来。感官发达的她刚刚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和白宇轲的血液属性无限相近,她记得她以前的老师告诉过她血液属性一样的人是可以互换血液的,也就是说,她可以用自己的血来救白宇轲! 可是要如何将血液转移到他的体内呢?这里可没有医者或是牧师什么的。 淑雪一只手掌贴紧了白宇轲冰凉的胸膛,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施展了一种名叫通体术的法术。 通体术,这种法术是一种分为三个等级的法术。第一个等级的通体术可以使施法者自身和与施法者有肢体接触的生物共享伤害和治愈效果,但是通常只能选择一个通体对象;第二个等级的通体术可以使施法者自身和与施法者有肢体接触的生物共享大部分神经感官,包括身体上的感觉以及精神上的情感;而最难修炼的第三个等级的通体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免除“肢体接触”这一条件,并且可以一次通体多个对象! 曾经就有一位源基大能被强敌围攻时猛然顿悟到了通体术的最高境界,旋即他被一个毁灭性的法术命中身体,然而围攻他的敌人们却全部死亡,而这位大能仅仅是精神力透支,肉身并未受到太大的创伤。不用说,这肯定就是通体术的一种极限用法。 和何修相比,淑雪法术方面的造诣实在是不敢恭维,当初她就是因为法术天赋愚钝才被驱逐出家族的……但是就在她想要救白宇轲的时候,沉寂已久的法术意识却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了通体术,并且结合现状构思出了通体术的新用法。 通体,然后转移血液! 第81劫/诈谎残魂的执念 第81劫/诈谎残魂的执念 血液转移。第一次释放这种特殊形式的通体术,不但法术本身不成熟,而且施法者也没有经验,所以法力消耗的极快。但是淑雪不能停下,她不希望白宇轲死去。 通过通体术转移血液,不论是法力还是自身体力都在消耗。十分钟后,淑雪的额头上出现了汗珠,长发紧贴在脸上。半小时后,淑雪感觉身体的生机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寒冷的感觉渐渐袭来。一小时后,淑雪的脸色几近苍白,眼前一阵昏花,但终于使白宇轲脱离了危险。 “……太好了。”跌坐在地的淑雪已经没有力气将昏迷的白宇轲转移到她的住处了,她现在连站起身来都做不到。 为了救白宇轲,她的法力和体力都已经临近枯竭,此刻她只能默默祈祷着何修能快点发现异样来这里找她。白宇轲是她揭开这场时空倒流的秘密的重要一环,可万万不能出事。 又过了一会,淑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帘。源基人的肉体生命力很旺盛,淑雪倒是不会担心自己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而是别有他虑,她害怕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或者肉食性野兽发现这里,于是用最后的力气运起法力挥手招来一阵旋风将附近的血腥气味冲散,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就这样,草地上的二人均陷入了昏迷。 天色几近傍晚之时,淑雪担心的野兽没有出现,何修也没有找来这里,而且最先醒来的也不是淑雪这个源基人,反倒是身体素质相对较差的白宇轲最先醒来。 …… 在一片混沌中,意识终于挣扎出了一点点裂口。 我,白宇轲,是个华安镇的盗贼…… 最后的记忆是我在源基界的草地上垂死挣扎的画面,我已经将那个梦魇从身上剔除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远离它,可我还是在半路了合上了眼睛、倒下了。整个世界都黑暗以后,我感觉一切特别的静,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和越来越慢的心跳声。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不知何时,我的意识有所恢复,我能感觉到昏昏沉沉的大脑以及重若千斤的身体。我没死么? 努力张开粘在一起的眼皮,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眩晕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好渴!我本能的想要坐起身体,可却忘记了我已经没有左手可以给我作支撑,然后这一动牵扯到了我的伤口! “啊啊啊!呃。”剧痛让我嘶哑的声带强行振动,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我这才清醒了一些,我的左臂,原来已经被我自己割断了,已经没有了。 片刻的干呕之后,我不由自主的低声笑了起来,听起来很阴森。我没有疯,我只是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胜利了,我还活着! 可这并不足以让人喜悦。 或许是天意弄人吧,我醒来后还不到一分钟,便看到了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东西,这辈子最后悔见到的东西——一小团散发着浓烈恶意的黑色雾气正朝我飞来! 那东西来了,由远至近缓缓前行,黑雾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大。 天坑!诈谎兽的灵魂体还没有消散吗?! 现在天色已暗,应该早就过了它消散的时候,可是这灵魂体偏偏在这时候追了过来……不对,我能感觉到它已经没有多少自主意识了,就像死物一样,和普通的诈慌之息很接近。它不是诈慌兽的灵魂体。 我猜测这可能是诈慌兽残损的魂魄,真正的诈慌兽这会应该已经消亡了。 昏迷之前我应该爬了很长一段距离了,这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东西怎么追过来的? 啊……是它,一定是我体内那团被诈谎兽割舍的诈谎之息本源!是诈慌兽当初以奖赏的名义打进我体内的,眼前那团黑雾残魄就是循着这团诈谎之息本源追来的! 我从没想过诈慌之息本源会害了我。当初我放下脸面跟诈慌兽求来的奖赏,如今居然会成为我逃生的一道阻碍。 至于这团充满危险气息的残魄追上我会有什么后果,不言即明。 虽然那团残魄过去这么久已经濒临崩溃,速度也仅是比乌龟快上一线,但是我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我已经虚弱的无法再移动分毫了! 这一刻我出现了幻觉,那残魄正在冲我杀心澎湃的嘶吼,恶意满贯的黑雾强烈的希望置我于死地。 “不……不,别过来!”我不能接受这生生死死的大起大落,为什么老天总是戏弄我?上一秒是难逃一死,下一秒是死里逃生,然后再下一秒是生而复死,简直惨无人道!而且要我死的话就不能在我刚刚没有意识的时候吗?为什么偏偏要我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受这种折磨! 祸从来不单行……呵呵。 不过,闭眼等死可不是我白宇轲的作风。意识到自己必死之后,我反而镇定了,现在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在死之前给“它”造成损失,同归于尽,或者用我的死来起到什么作用。 面对必死的局面,有的人会崩溃、丧失斗志,有的人则会疯狂。而我在面临绝境时就属于后者,就像当时那样,我甚至有勇气自断一臂! 死猫啊死猫,你就算死了也要跟我拼到底啊,我们两个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闹得不死不休呢。 眼看着残魄离自己越来越近,我冷冷的注视着它。最后在它离我只剩下一步之遥时突然一道不算很强但却带有灵气的风浪袭向了它,虽说诈谎兽的残魄已经没有实体,但却依旧受到这奇风的影响,非但不能继续前进,而且还在一点点的被吹散,无法再次聚合。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这才注意到身后竟然有人。那是个漂亮的长发女孩,她此时正跪坐在地上,一只手费力的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掌向前张开,控制着这股风。看着这个美丽非常的女孩,我觉得特别熟悉,飘飘白衣、柔顺黑长发、深邃的眼睛。 是她。 “你是上次那个风女?!”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没有她建立的那个沟通法阵,我们的语言是不通的。 淑雪本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而陷入了休眠状态,但是诈慌兽的残存意识体散发的恶意太强大了,虽然只是针对我的恶意,但还是使敏感的她受到刺激而苏醒了。 淑雪刚醒来便发现了一个散发着邪气的残缺的灵体正在靠近,而不知何时苏醒的我正面无表情的与其对视。来不及多想,她当机立断立即运起法力,作势要逼退这团黑雾。 见那残魄竟有消散的架势,淑雪果断的加大法力输出,一鼓作气要消灭之! 在正派源基人眼中,邪灵就是该人人得而诛之。 可天意难料,正当我以为得救了的时候,异变再次突发。 我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死亡之意在周围爆炸扩散开来,一时间仿佛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两度。 那股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仿佛在表达着什么非常消极的东西。 比如,死亡! 第82劫/我们正处于过去的时间 第82劫/我们正处于过去的时间 阴寒的感觉仿佛在一瞬间冻结了我的呼吸。 眼前这残魄仍保留了诈慌兽的少部分执念以及它阴狠的特性,在淑雪的狂风卷袭之下,它知道自己已经很难碰到我,居然选择直接自爆! 玉石俱焚,这是它的最后一搏! 它自爆以后,充满毁灭力量的诈慌之息凝结成实体化作阵阵箭雨疯狂射向四周,瞬间阴风阵阵阴寒入骨。就凭这一道小小的残魄居然形成了昏天黑地的攻势,慌乱之下我和淑雪根本躲闪不及,她唤来的风浪也挡不住全部箭雨,最后我们纷纷被击中身体而再度陷入昏厥,周围受到波及的植物也开始慢慢枯萎、凋零…… 诈慌箭雨所及之处生机无存。 短暂的爆发过后,所有的喧嚣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时间也在为这诈慌神兽的陨落而哀悼。 …… 时光流逝,当淑雪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三天之后。 “阿雪!你终于醒了!快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何修一脸关切的问道。她三天前的夜晚发现出门散心的淑雪久去不归,于是便借着月色沿着淑雪常走的那条路径寻找,最终将昏倒在地的淑雪带了回来,并实施救治。 至于躺在一旁的我,她并没有一起救起,因为她不知道我是不是跟淑雪打斗的坏人,幽静之森附近一般可不会有人来。况且当时的我外观看起来狼狈不堪,气息微弱的就像个死人,被她忽略也属常情。 因为被诈慌兽残魄自爆所伤精神层面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淑雪的脑袋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她小口喝了一些水,突然,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于是急切的问道:“对了,何修!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浑身褴褛的伤者?” “你是说那个一身血污脏兮兮的男人?”何修这才想起了当时同样昏迷的我。 “对,是他。你没有把他带回来吗?”淑雪焦急的问道,因为我当时的反应明显是认出了她,她知道我很可能也逃过了时空逆流的影响,关于这场时空浩劫,也许从我口中可以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何修怪异的看了一眼淑雪:“先不说他是生是死,就怕他是坏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和他战斗才晕过去的。还有,你让我这小身板怎么带两个人回来?我又不是体修修士~!” “唉,也不怪你。”淑雪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何修很奇怪一向淡漠世事的淑雪为何是这般反应,同时在心里坏坏的揣测她是不是终于开窍迷恋男色了。在何修眼里,淑雪最近一段时间的行为举止的确很奇怪,变得有些让她陌生。 “何修。”淑雪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我睡了多久?” “已经差不多三天了,说实话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何修心有余悸道。 三天? “不好!”听闻自己睡了三天,淑雪直接掀开被子,运起法力向着当时诈慌兽残魄自爆的地方飞去。 少女何修,曦阴荷雨何修,虽然我们曾经见过,但她的记忆被时间的逆流清洗了,自然不会认得我这个人。 而淑雪不一样,她深知我的身体素质和源基人相比差了很多,那种状态下,在那片草地上放着不管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更何况已经三天了! “当时的那些黑色箭雨究竟是什么?”淑雪一边疾行一边思索。 微风吹拂过她的脸庞,让她清醒了些许。她现在清晰的记起当时那黑色恶灵自爆的时候主要是在针对我一个人,所以她只受了一小部分箭雨的影响,更多实质的伤害是打在白宇轲身上的! 他……会死吗? 淑雪的心里十分焦急,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唉!阿雪,等等我!”何修也追了上去,她甚至灵活的运用法术凝聚冰面来提升自己的速度,可仍然比不上能一定程度御风而行的淑雪。 见一时半会追不上,何修噘了噘嘴小声嘟囔道:“可恶,为什么她最近的修炼速度这么快?好像是能力突然提升了一大截似的,真的有顿悟存在吗。” 几千米的路程不一会便赶完,淑雪率先来到了有十分乍眼的一片枯草的地方,这就是诈慌兽残魄自爆之处,周围百米的植物都已枯黄凋零。 可是地上只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并不见有谁躺在那。淑雪努力的嗅了嗅气流中的气味,亦然无果,最后恍然神失的跌坐在地,双眼空洞,丝毫不在意干枯僵硬的植物将自己柔嫩的腿和脚划出一道道伤口。 旋即,何修随后而至,见淑雪这个样子,赶忙上前将其扶起:“阿雪!你这是干什么,一个陌生男人而已,值得你这样吗?!”何修喘了几口气,继续道:“你以前不是只醉心于修炼吗?为了向族人证明自己……这段时间你怎么变了,奇奇怪怪的,让我很不安。” “你不懂,我也不安。” 还想继续问的何修被淑雪打断了话。淑雪看了看远方的天际线,突然觉得疲惫感涌上心头:“唉。有些事,不知该不该和你说呢。” “当然要说啊,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何修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淑雪的“惊天秘密”了。 “当初被逐出家族时你也毅然离家出走随我离开,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淑雪幽幽叹了口气:“何修,倘若我跟你说,我们正处于已经过去的时间里,你会相信吗?” 何修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什么?” “哎——”淑雪站起身来,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何修,你认为,你今年多大了?” “18岁啊,你问这个做什么。”何修答道。 “可是我记忆中的你已经28岁了,而且我现在也不是20岁,严格说来也已经30岁了,但是我们回到了十年之前,也就是现在。我知道你很不解,但你不妨听我从头到尾的讲完,然后你可能就会明白了……这件事要从‘两年后’我们和一位老者的相遇开始说起。”淑雪终于决定将一切全部告诉何修。 何修一脸正色的听着,她能感觉到,淑雪并没有在开玩笑。 …… 另一边。 当时我由于承受了诈慌兽残魄自杀式的攻击,被大量诈慌之息射中,仍处于深度昏迷,不仅身受重伤灵魂也被诈慌之息腐蚀。诈慌兽残魄的碎片扎在我的体内,正在努力的同之前诈慌兽送给我的那团诈慌之息本源产生联系,难以想象将要发生什么。运气差的话,诈慌兽可能会借我的死而……重生!这些也都说不准,它是诈慌神兽,灵魂湮灭真的能代表它的彻底消亡吗? 而我,昏迷不醒的我并没有死,应该是被什么人经过时给救下了。 现在,失去意识的我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赤裸着上身,一身血污、蓬头垢面。 “快去开门,灵傀大师到了!一会都机灵点,别说错话,注意点形象,能不能拿下他就在此一举了。”站在床边的一个金发女子对旁边的下人吩咐道。 第83劫/灵傀大师 第83劫/灵傀大师 众人莫名的紧张起来。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躺在木床上的我,都是清一色的女性。 片刻,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迈着散漫的小步径自走到我躺的床边,见到狼狈不堪的我,他那透着冷傲的眉头皱起:“这孩子的伤势,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听见灵傀大师开口,众人一时间愣住了,她们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回答我,这孩子的伤势是你们干的么?”灵傀大师又问道,其话语间满是不容任何人懈怠的威严。 为首的金发女子连忙解释,对灵傀大师的猜测连连否认:“不,不是的,我们在北部平原深处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是我们救下了他。” 这恶意重伤男性的罪名要是落在她头上,那以后再想和灵傀大师有交集可就难了,众所周知的他的天秤永远倾向男性一方,这次灵傀大师就是听说了伤者是个年轻男子才肯前来这种地方救助的,要不以他那厌恶女人的奇怪习惯,根本没可能让自己这些人有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 没错,这金发女子的目的就是要收了这名被誉为北地第一美男的灵傀大师。 而灵傀大师又怎会不知道她打的小算盘,但他还是选择优先救人。他知道,重伤的我就是那群女人接近他的手段,但是他身为一名灵魂学者、一名医者,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眼底下不受治而亡终的。 他那修长的素手按在了我微弱起伏的胸膛,进行了类似“把脉”的动作,一下就发现了正在和我体内那团诈慌之息本源产生反应的残魄碎片。他利落地将那些游离状态的残魄碎片引出我的身体并封存起来,之后又开始考虑如何处理我胸膛中的那团融入了部分残魄碎片的诈慌之息本源。 “呦,这东西倒是有意思。”灵傀大师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发现,虽然能确定这团诈慌之息本源并不属于我,但它却在保护着我,并没有什么恶意。而那残魄碎片则不然,那碎片是想将这团保护我的诈慌之息本源吸收掉。 他若将这团已经一定程度融入我心脉的诈慌之息本源取出,会无可避免的使我受伤,那么做无疑是害了我,本就重伤的我也经不起折腾。可是如果不动这团诈慌之息本源,那么残留的残魄碎片又该作何处理呢? “唉。”怎么办,黑色残魄碎片正在明摆着侵蚀这孩子的灵魂! 这残魄如此诡异,究竟属于何种邪恶的生物?看来一切只有等这孩子醒来才会有可能揭晓。灵傀大师不停思考着,思路也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又经过了几分钟的观察与考虑,灵傀大师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终于作出决定。 他运起法术将我的全身保护并封锁起来,这样可以确保消除残魄碎片时不会伤到我。做好准备后,他又叫其他人退后一些,然后一掌拍向我胸腔内的包容了残魄碎片的诈慌之息本源! 这一掌看似没有多大力量,可是却散发出很强的余波,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冲流,再仔细一看,四个床脚竟然嵌入了地中!如果不是我被法术保护起来了,被这一掌击中的伤害应该不亚于被疾驰的卡车撞到。 这一击混合了灵傀大师的灵力,不单单是物理层面的攻击,它可以很大程度对精神、灵魂造成影响。 纵使如此强力的震击,这团诈慌之息仅仅是抖动了几下。很显然灵傀大师原本是想要打散它,这样的话诈慌之息本源还留在我体内起到保护作用,而那残魄碎片却会彻底粉碎,计划虽好,可是他却失败了。 “居然如此坚韧……不,不是坚韧,应该是柔,极限的柔便成了刚。这东西从来都没见过,真是诡异!”灵傀大师打算稍作休息,之后继续对付这个诡异的气团,他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介无名异物难倒。 之后,又是声势浩大的一掌。这一掌灵傀大师用尽了法力,远超之前的威力,诈慌之息狠狠地颤动了几下,险些破裂。 居然还是没散。 灵傀大师身为一名医者、灵魂学者,专门修炼这套针对非实体物的掌法已有二十余年,其功力足以一掌将一些灵魂弱小的生物打得魂飞魄散,这团诈慌之息本源明明也看似一种灵魂,可偏偏却没有受到多大伤害,那残魄碎片也是如此。明明二者皆属于不完整的残魄,而且还是碎片状态,为何能如此强悍?它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想着想着,灵傀大师的面色严肃凝重起来。不行,我堂堂灵傀大师,怎能可以连区区残魄都无法应付?!此魂不灭,我便无法安心!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一脸茫然的众人,对着金发女子说道:“禾莱尔女士,麻烦叫你的人回避一下。” 金发女子照做,众人退出房间,却都在门口窥望着。 灵傀大师望了一眼门口,知道有人在偷窥但也没多说什么,咬了咬牙直接脱下衣袍,露出一身精壮而又不乏流线美的肌肉,然后念诵了一段咒语,运气法力后瞬间全身布满金光,周围凭空聚集了许多能量朝他涌去,再睁眼眸,之前消耗的法力都已恢复! “再来!”灵傀大师轻喝一声,开始第三次攻击诈慌之息和残魄碎片。 此时的灵傀大师正在畜力一记毁灭打击,过程虽然神圣无比,可是正在偷看的众人却是目瞪口圆、口水欲流,完全破坏了气氛。对于她们的无礼,灵傀大师只是冷哼一声,旋即便引导更多的法力向手掌传去。 几秒后,诈慌之息本源终于不堪重负,连同内部的残魄碎片一并炸裂!残魄碎片成功毁灭! 由于之前已经将我的身体封住,被打散的气团无法散出我的身体,所以它们的残余全数被我以另一种方式吸收,我的命算保住了,并且反制了诈慌兽的残魄碎片。从此世界上再无诈慌兽的意识。 一切结束后,灵傀大师立即穿上衣袍,眉头紧锁的扫视门口众人,居然有些脸红。对于刚才她们不掩欲望的眼光,灵傀大师感到很厌烦、憎恶,这就是传闻“灵傀大师厌恶女人”的真正原因。 厌恶归厌恶,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要对众人做一番解释的:“不同于普通灵魂,侵入他体内的虽然只是残片,但是仍具有很强的不灭性,我尽了全力才将其根除,真难想象世界上到底有多强的生物才会诞生出这般阴灵啊。真是不可思议,我要将这些保留下来的样本带回去仔细研究。” “那他现在没有危险了吗?”禾莱尔也听不懂灵傀大师在说什么,只能这样接话。 灵傀大师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缓缓开口:“嗯,没问题了。” “那真是太感谢大师了~我看您也疲乏了,不如就在我们这休息一下,我这就叫人准备膳食,今晚我会将报酬送到您的府上。”禾莱尔陪着笑脸,并隐秘的向其他人使眼色。 第84劫/苏醒的究竟是谁? 第84劫/苏醒的究竟是谁? “救人性命、气运长存,真是太感谢大师了~我看您也疲乏了,不如就在我们这里休息一下,我这就叫人准备膳食,今晚我会将报酬送到您的府上。”禾莱尔陪着笑脸,并隐秘的向其他人使眼色。 “不必了。”灵傀大师果断拒绝了禾莱尔的挽留:“这孩子是你们捡来的又是我救的,既然不是你们的人,那不如让我带他走吧,治疗费什么的也就免了。” “这……”禾莱尔犯了难,答应,那不仅没有留下灵傀大师,而且还要损失一个捡来的男孩,属于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若不答应,岂不是很不给灵傀大师面子,人家都把话说道这个地步了,要是再拒绝掉了那以后还怎么和他处好关系? 禾莱尔本来就是个生性好色的女人,计划泡汤,无论是灵傀大师还是独臂少年她都没有享受到,这让她很难受。 灵傀大师见禾莱尔犹豫着好像正要编什么理由,于是直接将话挑明:“哼,我自然知道你们的目的,我若放这孩子在此不管,肯定要被你们给糟蹋了,所以我的病人要由我带走。更何况你们也没办法编造他是你们的人的证据吧,据我所知驻守平原边境的护卫队里可不会有男人。” 本就有些不近人情的灵傀大师突然开始一针见血的谈话,直接让所有人无法反驳。其实就算能反驳禾莱尔也不打算那么做了,既然灵傀大师此意已决,她可不想再被他贴上一个“无赖女流氓”的标签。 暗自叹了口气,禾莱尔故作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哈哈,大师救死扶伤乃圣人,您的意见我们哪能不听呢?不过救人的报酬请你一定不要推脱,今晚我会叫人送……” 灵傀大师挥手打断禾莱尔的话,周围众人的附和声也戛然而止,只听见灵傀大师冷冷道:“不必了,我还不缺那点钱。”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沉寂了,她们没想到北地第一美男会比传言中更冰冷,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多做好人,才有好报。”灵傀大师在禾莱尔耳边说道,并递给禾莱尔一个锦囊,旋即将我横抱而起大步离开了,其步伐依然稳健迅捷,举重若轻。 望着灵傀大师绝尘而去,众人不免有些失落,开始七嘴八舌的责怪她们的头目禾莱尔: “大姐你怎么回事?这么大费周章到头来也没有留住灵傀啊。” “就连那个捡来的独臂男也被带走了啊,唉……姐妹们已经好久没开荤了!” “你也惦记灵傀?我就说你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北地第一美男哪里是可以随便染指的。” 这其中也有眼神好的人注意到了灵傀大师临走时交给了禾莱尔一个锦囊,于是便好奇的向禾莱尔询问里面是什么。 “多做好人才有好报……”禾莱尔一直叨念着灵傀大师对她说的话,被众人一叫才回过神来。她打开手中有些沉甸甸的锦囊,里面赫然是整整十枚烟紫色的菱形钻石——源基界最高面值的货币。 众人哗然!原来这就是灵傀大师给禾莱尔的“好报”。 “天呐,这都能抵上请他救人的报酬将近十倍了!” “居然这么阔绰,看来他真的有很多财富。” “还真没白白搭救那个独臂男。” …… 已经走出很远的灵傀大师在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眼线之后,用一种不知名的粉末在地面快速的汇出了一幅阵图,在一阵咒语的催动下阵法被启动。灵傀大师抱着我踏上镇眼,然后我们凭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副阵图。 大约几分钟后,那泛着微光的阵图开始变暗、瓦解,阵图完全消失后,灵傀大师抱着我出现在了一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前。这别墅十分的宏伟壮观,甚至比当时淑雪何修她们居住的别墅还要大上几倍,与其说这是一栋豪华别墅,不如说这是一座宫殿! 而这座“宫殿”的主人,正是这位气质超群的灵傀大师!但单看他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多么好虚荣的人。 灵傀大师又使用了某种法术,让我们都隐去了身形,避开了为数不多的仆人们的视线后,将仍旧昏迷不醒的我安置到了一间密室里。然后灵傀大师去了他的研究室,他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些封存起来的残魄碎片,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灰飞烟灭所以要抓紧时间研究。 密室中又过了两个日夜,我,终于悠悠转醒! 这一次苏醒,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和不良状态,唯一的异样感就是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感觉,好久好久,彷佛过了一个世纪。 我并没有在意此时身处的环境,而是愣愣的望着自己的断臂,有些僵硬的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幕镜头。 诈慌,挣扎,湮灭…… 终于,面无表情的我笑了起来,我大笑不止,没有一点因为少了一条手臂而难过的意思。因为,诈慌兽这次真的不在了,它的意识彻底消亡于世间,我真的赢了!!! 我战胜了诈慌兽。 少了只手又算什么?我这次是真正的活下来了! 我甚至想要呐喊几声来宣泄心中满载的情绪。 狂喜的我并不知道,其实在我刚醒来的时候灵傀大师就已经察觉了,只不过他并没有选择现身,而是在暗处观察。 灵傀大师此刻眉头紧锁,十分紧张,因为他看到了我醒来后的反应十分不对劲;没有迷茫没有恐惧,有的居然是一种别样的疯狂? 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我是否已经被那残魄给取代了,毕竟他是将一些残魄碎片连同诈慌之息本源一起打散在我体内的,所以不排除残魄碎片在我体内反客为主的可能性。 灵傀大师也知道没有把残魄碎片抽离我的身体是下下策,可当时我重伤命危,若用手段强行将我体内所有的残魄碎片取出就很可能将我当场致死! 一边是我的性命,一边是可能复活的未知恶魔,最终灵傀大师选择了救我的命,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是对。若苏醒的真的是那个诡异邪灵,那就要在这密室将它彻底除掉以绝后患,如此强大的邪魔如果存在于世间简直就是天大的祸患! “嘶,回想当时救人的时候,察觉到了他的气息的确不属于源基的任何一个地方。”暗处观察的灵傀大师眉头越皱越深,他已经笃定,自己救回来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不知名的邪魔。 单是灵魂残片就那般强韧,难以想象完全体有多强,看来只有由自己亲手消灭这个恶魔了,趁着他刚刚复生力量没有恢复之际。 只可惜了这个男孩,或许你命中注定以此而终吧,不过我以灵傀的名誉起誓一定会将这种邪恶力量铲除,请你安息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灵傀大师终于决定,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也不会让此等邪恶力量复苏。 “未知的邪魔,为你犯下的罪恶而终结吧!” 毫无征兆的,一声充满威吓力的喊声在我耳边传来。 是危险的感觉! 第85劫/再启沟通法阵 第85劫/再启沟通法阵 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灵傀大师的喝声未止,攻击随之将至。 在听到这句源基界语言的时候,我的身体几乎在瞬间做出了反应,双腿发力飞速弹起,当我落到旁边的地方时,本能的回头一看,刚刚我所在的地方正泛起一阵金光,然而金光消散后石床还是石床地面还是地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而我却深深感知到了那金色光芒的危险,十分危险——若照到我身上绝对不会让我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 那明明是一种很圣洁的光芒,可是在我眼里却是那么危险,就好象是我的天敌一般。 我嘞个天坑啊,刚才的光束速度那么快,倘若我在慢上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这个密室:“哼,惧怕圣光吧?果然是不可留的恶魔。刚重生就有如此敏捷的速度,连与新躯体磨合的时间都不需要,看来是我招来了一个大麻烦啊。” 话音刚落,灵傀大师手持一根金属法杖,现身于密室的西北角落。 源基人!我通过刚才的两句话和那光束攻击,以及这男子好的过分的颜值判断出他是个源基法师。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对我有很深的敌意。 在此刻危机之下,我发现我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同时感觉身体也灵活且充满力量,不过我没有时间琢磨自己的身体变化,因为我正又一次险而又险的躲过了一个法术攻击。 来不及停歇,我立马就地翻滚,避开新一轮的攻击轨道。 由于我只有一只手臂,平衡能力下降了很多,躲过三次攻击之后的我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应接不暇。我眼看着那可怕白袍男子正准备着什么更强力的法术,冷汗一下就渗出了不少。 他刚才很明显只是试探,根本没用全力,那么我接下来可就未必能躲了。 “停,停手!”我连忙喊道,也不管他明不明白,疯狂的摆手示意他停下。 见面前的灵傀大师面色冷漠,并没有什么反应,我直接用仅剩的一只手抱头蹲下,再次喊道:“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投降!” 虽然要把毫无防备的样子做给他看,但我怎么会真的傻傻的放弃所有抵抗?虽看似放下戒备,实则……随时能继续开跑。。。 几秒后,灵傀大师迟疑了一下,开始有点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被邪灵取代了。他将一个坐标符握在手心作为后手,只要将其捏碎,外面的仆人们就会第一时间被召唤到这里。 灵傀大师将法杖松开,任它漂浮在空中,单手凝聚起一个比较暗淡的光团,显然是刚才那种法术攻击的低配版。 没有法杖做媒介,光团凝聚的比刚才要慢上几分,可我却不敢轻易的躲避,因为他这番举动显然是在试探我是否真的没有敌意,我若是依然左闪右避,不保会重新激起他的警戒,那我就是在作死。 眼看着光球越来越大,我紧张到了极点,由于我是光着脊背,所以冷汗夸张的成股而下! 终于,我赌对了,充满威胁感的光团最终在灵傀大师手中散去,化作光点最终消失。 我长舒一口气,终于安全了,要不大难不死、之后必死那就太悲催了。 “壮士,好汉,大哥!您能听懂我说话吗?”我知道问了也白问,他肯定是听不懂的。但我倒是知道源基有一种神奇的法术,就是之前淑雪使用的那个法术,哦,好像叫沟通法阵来着。 “难道是要跟我交流或是谈判?”灵傀大师皱了皱眉头,他自然想到了沟通法阵,不过虽然沟通法阵不是多难,但那也是一种很“偏门”的法术,没错,是法术,并不是简单的绘制出阵图就能使用的。 他曾经救治过一些兽形生物,为了与之交流所以使用过沟通法阵,不过由于距离上次使用间隔太久,他也不确定能否短时间完成沟通法阵,时间一长,他担心我会耍什么花样。但他看到我恐惧的眼神之后,产生了动摇,他心软了。 “罢了,就试试吧。”他暗暗想到,兴许这个男孩并没有受到残魂碎片的影响只是我误会了呢,也许他的身手和反应神经本就很强…… 正如世人所传,灵傀大师心慈手软不喜杀生。他选择了信任我一次,所谓艺高人胆大,他相信只要自己有所防范,即便我突然发难也可以把我制服。 所以,灵傀大师一边保持警惕,一边在地面绘制阵法。 我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他想干什么,知趣的退到了墙角坐下,大气都不敢喘的等待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放松了下来,心说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凶恶,相反的还有一股别样的魅力,最重要的是他太特么帅了,简直闪瞎我的狗眼! 等待,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沟通法阵终于完成,灵傀大师注入法力后,阵法被激活,他注视着我,并勾了勾手指。我自知躲不过,于是坦然的走到了法阵里,也不管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了,要是他想搞死我直接丢几个光团就行了,何必费别的心思。 同时我心里也有个疑问,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就比风女强了许多,为什么同样的沟通法阵人家风女一会就搞定了,他却花了这么长时间呢? 随即,灵傀大师也进入了法阵,一瞬间,我们的内心世界无限拉近,仿佛能知晓对方的每一个想法。 灵傀大师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回能听懂了吧?” 他直接开口询问,并没有像当初淑雪那样和我做心灵沟通那么浪漫的事。 “嗯,可以听懂。”语言相通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和他交谈,那我就有足够的可能为自己争取安全,我对我的口才还是很自信的。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了与他的第一轮交流:“这位帅气的大哥,请冷静下来听我慢慢讲。我没有恶意,你可能觉得我有些奇怪,那是因为我并非是源基界的人。” 灵傀大师依旧没有放下戒备:“哦?异界人,那我怎么才能确定你不是异界邪魔呢?你刚刚可是表现的十分惧怕圣光,如果你是个正常人就算圣光打在身上也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我实话实说,我是真的本能的很害怕你这种金光……圣光,既然你说正常人不会怕它,那我猜我应该是在跟你所谓的邪魔抗衡的时候改变了一些身体构造,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害怕圣光吧。我真的不是邪魔。”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诈慌之息本源,可能就是因为它我才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才会惧怕圣光。 灵傀大师也终于想明白了缘由:“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你昏迷后是我救了你,而且我把邪魔留在你体内的东西全部打散了,但是那些东西最终却被你所吸收。” 第86劫/缘由 第86劫/缘由 接下来的交谈,我在他发问前就开始叙述了起来以解答他的疑惑,因为法阵的功效,我也能知晓一部分他此时的想法。 这也说明我不能撒谎了,不然一旦被发现失去信任后再想挽回可就麻烦了。 那圣光打在我身上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想亲身尝试! 所以我尽量长话短说,将我并不是源基人以及这是第几次来到源基界、因何进入源基之类的事情全部道明,包括与诈慌兽的交集也全盘托出,但我却刻意避开了我盗贼的身份,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守法良民”的形象,尽量不提做过的坏事。 不知为什么自从苏醒后,我的某种感官变得很敏感,大概是所谓的第六感。也许跟我之前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极限状态有关。 我能感觉到这个帅气男人有一种端庄正义的气息,应该是很嫉恶如仇的,我虽然少了只胳膊但可没少脑子,这种情况下脑子缺弦才会说“我是个坏人”这类话呢。 “这么说,你是异世界的意外穿越者,没有什么不良目的,只是想回去?”灵傀大师听了我的解释后放松了许多,看着我的脸,他已经很难再产生敌意:“按你的说法,寄居在你身上的邪魔消逝后你就没有回去的途径了吧?白宇轲。说起来你一个小男孩居然有断臂的勇气,真不简单。” 他将诈慌兽理解成邪魔,这一点我并不反驳:“嗯,没了它我确实无法在进入那个小空间中转回我的世界了。不过断臂的事我并没有后悔,因为当时如不这么做我此时可能已经被强占身体了,用我一条手臂换诈慌兽一条命,我觉得,值!” 虽然嘴上表明自己希望回去,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么悲观了,因为我的故乡,华安有太多人想要对我不利,侯爵刀爷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不死,就算我回去了也安稳不了几天吧?说不定一天内就会被发现,然后除掉。 这个侯爵也太小心眼了,小孩就是小孩,我真不相信这种人能有什么大成就。 现在,大部分人都以为我死了,正好这样就不会连累到跟我要好的秦二货了。可以的话,就在这源基界过完后半辈子也不错,说不定还能遇到易老他们也说不定呢。 秦二货,那么大大咧咧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因为我难过太久吧?还有父亲,这辈子我们的缘分算是彻底断了,他总也找不到源基来。还有那个人,她如今还快乐么……算了,不提她也罢。 至于我,希望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灵傀大师盯着我看了一会,语气平缓的说道:“白宇轲弟弟。你看起来并没有绝望的情愫啊,永别自己的故土,又断了一只手臂……先说好我很同情你,所以我并不是在怀疑你什么,只是想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或者说,你这具身体内的灵魂多大了?” “年龄吗?大哥,如果你们源基界的‘年’和我理解的差不多,那么我今年就是十七岁,还有小半年就十八岁了。还有,这确实是我的身体,那个妄图强占我躯体的邪魔这会儿应该已经消散在那片草地上了。” 十七岁!灵傀大师十分震惊,因为在源基人均寿命悠久,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基本上都在家里接受无微不至的照顾呢,而我的出现刷新了他的观念。 看着灵傀大师的表情,我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但旋即看到他平静下来,目光甚至带有一丝怜悯,我又开始疑惑了。难道源基人的脑回路不太一样? “大哥,我说的都属实!”我赶忙补了一句。 “不,我相信你是个可怜……坚强的男孩。之前是我怀疑你被那个邪魔所取代,虽然当时我彻底打散了你体内的灵魂碎片,可是魂屑却融进了你的身体,所以刚才我判断失误出手攻击了你,幸好你没事。在此我向你道歉,对不起。”灵傀大师真诚的向我道歉,让我一时间愣住了。 见我嘴巴微张,一副惊讶的样子,灵傀大师柔和的说道:“许多人称我为灵傀,你可以称呼我的姓氏,antonis。” 安冬尼斯带着微笑看着我,而我,依然是一脸懵逼。 我嘞个天坑,不就报了个年龄吗?态度前后差这么多!不过没有敌意了就是好现象。 “呃,安,安冬尼斯,这么称呼大哥没问题吧。那个,我想解释一下,我的世界跟源基有很大区别,有什么让大哥感到奇怪的地方请不必太在意。还有我记得我好像是昏倒在一片草地上的。”我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断臂,继续道:“刚才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大哥你把我救回来的吧?对了,当时我身边有没有一个黑长发白衣的女孩?” “是我救了你,也是我将你体内残留的黑色残魂碎片打散的。”安冬尼斯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看到你口中的女孩。因为将你带出草地的人不是我,在我之前出手救你的是一伙披着官皮的强盗。” “披着官皮的强盗?”我有些不解,先是淑雪,然后是安冬尼斯大哥,后来又告诉我之前还有一伙强盗,所以是有三波人救了我吗?! 我命还真硬。 “就是一伙人本应坚守本分驻守北部平原边界的人,隶属于一个名叫猎者盟的组织,她们的职责是防止野兽突破隔离带闯进城区市镇,但她们总是掠夺经过之人的财产,还总是祸害附近的男人。虽然十恶不赦,但也确实保卫了北部平原边境的安全。”安冬尼斯耐心的解释道。 “啊?祸害男人?”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阵恶寒,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人啊。 “嗯,十分可恶,若不是我即使将你赎出,你可能已经遭其毒手了。” “……”卧槽,这也太恶心了吧。 我无语,不知该说什么,一半是打心底对安冬尼斯大哥的感谢,另一半么,就是很感慨自己的经历。在华安让人追杀的时候被个莽汉“相中”,人家皮带都解开了,幸好关键时刻诈慌兽把我带入了隐匿空间,而听安冬尼斯大哥说我在源基还差点让人给祸害了,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权且当做是我相貌长得好吧。 之后,安冬尼斯大概告诉了我在我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我也发现他是个很友善的人,脾气好、有正义感,而且没有那么深的心机。这样的人倒是很值得深交。 我开始以为他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想跟他称兄道弟来着,结果一问才知道人家已经三十多岁快奔四十的人了。。。可这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 另外他还语重心长的教导我,随便询问男性的年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这让我非常怀疑他是不是把“女”误说成了“男”。 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源基界很有问题,和我熟知的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规则。 第87劫/豪华浴堂 第87劫/豪华浴堂 “白宇轲弟弟,既然你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不如就暂且跟着我吧,我很愿意帮助这样一个坚强的男孩回到自己的世界,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会努力帮你找到回去的方法。”安冬尼斯不掩怜悯的说道。 “安冬尼斯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内心是不相信有人会无偿的奉献的,人总要学会分清客套和现实。诈慌兽的教训刻骨铭心,以至于我并不完全信任安冬尼斯,即使我很感谢这个救命恩人。 但现在我别无选择,有时候最难的选择题就是别无他选。他说的没错,我在源基界无依无靠,只认识三个人而已,那就是易老、淑雪、何修。相识即是缘分,之后得好好打听他们的下落才行。 但说实际的,在这庞大的源基想要找到易老一行的踪迹无异于天方夜谭。 话说回来安冬尼斯对我的印象倒是很不错,他眼中的我是个勇敢、坚强、理智,且小小年纪却拥有强大心理的奇才。当然,我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神,我其实是个和“好”完全贴不上边的人。 “对了,穿上这个吧,总赤着上身可不行。”安冬尼斯拿出一件宽大的布衣披在我身上。 “哎,谢谢大哥!” 之后,我又一次长了见识——安冬尼斯带我参观了他的宅邸,不算庭院的占地面积就比淑雪何修她们居住的那个别墅大上四倍不止,而且外表装饰的金壁辉煌!如果说淑雪她们的别墅是风景秀丽的园林小屋,那么眼前的就是庞大的皇宫,二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我活了十几年都没见到过这种排场! 对此我只能赞叹赞叹一句:“大哥你真有钱。” “还算可以吧,能养活一百个你?”安冬尼斯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别说一百个,几万个都绰绰有余了。”我感慨道。 为什么我们脱离了沟通法阵却还能无阻对话?这还要归功于安冬尼斯的法术天赋,竟然把古板的沟通法阵演变成了一个持续效果的法术,这可不是门简单的功课,当初淑雪可不会这种玩法。 傍晚,安冬尼斯热情的为我准备一场宴会,算上别墅内所有的仆人总共五十二人,一起庆祝我险象环生。严格说来并不是主要为我,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是庆祝灵傀大师安冬尼斯成功挽救了第一万个人的生命,而这第一万个人无疑就是我。 但按照安冬尼斯的要求,我现在应该去好好洗个澡,把身上的血渍和泥污冲洗干净。也是,我现在的样子非常狼狈,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整个人看起来比乞丐还乞丐。 “不必担心你断肢的伤口,虽然无力让你的断肢恢复,但让伤口快速闭合的能力我还是有的,现在你的伤口一定已经复原了,拆掉绷带就好。也不要太在意了,我会尽力想办法帮你长出断臂的,断肢重生这也是我一直研究的课题,相信在十年之内还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谢谢大哥了!不过我堂堂男儿还不在乎一条胳膊,这条小命能捡回来我已经知足了。话说回来,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啊,安冬尼斯大哥!”我倒不奢望什么,听安冬尼斯大哥的意思,断肢重生应该也只是一个未达成的野望罢了,不过他能这么说我还是很感动的。 “真是个坚强又刚烈的男孩子,你在你的世界一定很受欢迎吧?”安冬尼斯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受欢迎?这简直是最大的讽刺。 何谈受欢迎呢,对此我只是笑了笑:“呵呵,并不是。恰恰相反,我是众矢之的……呃,这些还是先不和大哥讲了,因为这说来话长啊。” 安冬尼斯显然对我的故事很感兴趣,但还是尊重我的意见,没有再追问。 “嗯,那你先去洗洗吧,瞧你脸上的灰土像副面具似的,都看不清你本来的相貌了。但我有种预感,你好好打扮一番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安冬尼斯又转身对一个长相文静的短发男子吩咐道:“仑斯,带白宇轲弟弟去沐浴吧。他不熟悉这里,有什么需要就麻烦你代劳一下。” “是,灵傀大人。”文静男仑斯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吧。” “哦。”虽然听不懂仑斯的话,但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对安冬尼斯点点头,跟着仑斯向浴堂走去。 站在偌大的浴堂前,我又小小的惊了一下。 我嘞个天坑,安冬尼斯大哥你确定你这的五十几个人用的下这么大的地方洗浴?都能给你们当操场了! “需要我帮您入浴吗?”仑斯露出善意的谜之微笑。 不知怎么的,我虽然没听懂他说的话,但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摇头! “可是,您的手不方便啊。”仑斯不放心的看了看我,用手语表达了他的意图。 我明白他要帮我洗澡的意图后顿时一阵恶寒。 “我一只手就能洗,你别烦我了好不好!”我出奇的讨厌这个娘娘腔的文静男,于是干脆不理他自己穿过了那一道白帘,向里面走去。 开什么玩笑,这个超级娘炮居然想帮我洗浴,我可没有那种变态的兴趣。安冬尼斯大哥怎么会有个这么娘炮的仆人?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癖好,我心里坏坏的揣测道。。。 我不太习惯的用一只手将一身衣服脱在了一个干净的石台上。一件可以用“残破”来形容的底色洗得发白且沾满草汁和血污的牛仔裤、一双多处裂口沾满泥土的黑色皮靴、以及一把外表有些磨损和凹陷的藏刀短棍……幸好它没丢。 将全身衣物褪净的我向浅浅地水池中央走去,水温不凉不温。 有一段时间没有泡澡了。 浅水仅能勉强没过我的臀部,但纵使这样我身边的水也在迅速变为泥水。我默默的跟安冬尼斯道了个歉,心说等我洗完后大哥你这一池子的水可能都要换了。 这里有个类似喷泉的小型建筑,大约两三米的高度,在其一米高的地方有一块巴掌大的水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高调的装饰。 我研究了半天终于发现玄机,我将手按在那块水晶石上,果然有水柱喷涌而出,然后从头顶降下。但几分钟后,特么的就没水了!再怎么弄都不出一点水,我这脸有一半还黑着呢喂! 草地上粘的草汁和泥土,伤口浸出的血渍,还有因疼痛留下的汗水,总之我身上本就脏的很,这么几分钟的淋浴显然清洁不完。没有香皂,水还凉,这条件还真是有些艰苦啊。 正当我打算用已经有些脏掉的池水继续清洗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远处还有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池子。 我嘞个天坑,终于找到热水了! 我迈开步子直接进入了热水池,水深和温度都非常适宜,舒服极了,简直想睡一觉。 感受到断臂处传来痒痒的感觉,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第88劫/神秘的蜕变 第88劫/神秘的蜕变 感受到断臂处传来痒痒的感觉,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如果当时我再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刀爷砍断手指划破脸皮了?如果当时我没有进那条死巷,应该就不会落入险境了吧?如果当时我没有救诈慌兽,是不是就不会落得一个断了手臂流落异界的下场了? 可惜,没有如果。 死而复生的兴奋感一过,后悔、难过、愤懑等情绪就都找上来了,今后的生活都会少一只胳膊了,有太多的事情无法完成,说严重点我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华安鬼贼这回真的已经死了。 唉,人生不就是大起大落么。 热池中央有一面镜子,不,不能说是镜子,那是一面类似光屏的石墙,几乎没有颜色,但光线不会穿过它而是被它反射回来,所以说应该称它为“镜墙”更为合适。可惜的是源基界的技术似乎做不出太过清晰的镜子,当然也可能是我还没有见到正常的镜子,不过这镜墙用来照还是没问题的。 我慢慢走到镜墙前,搓洗着身上未洗净的汗渍和干涸的泥水,然后用水冲净发丝间的灰土。 虽然站在镜前,但我却没有去看镜中自己的身影,一直背对着镜墙。在刚刚走近时,知道那是面镜墙的时候我就不想再看了,本能的低下了头,我不想看到一个残废的自己,也不敢面对脸上的可怖刀伤。 我在意自己的实力与身手,因为我曾经能力出众;我在意自己的容颜,因为我曾外貌超群。而我现在知道,刀爷那两刀夺去了我的四根手指和让我有一些小骄傲的外表,诈慌兽的临死反扑又迫使我亲手斩下了自己的整条胳膊,让我从此成为一个残疾人。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 “算了,丑人有丑福,而且脸上有道刀疤其实也挺酷的。唉。” 我一脸愁容的试着抚摸脸上被刀斩伤的地方,可却意外的没有触碰到伤口或是疤痕,怎么都摸不到,就好象那道深可见骨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似的。怎么回事? 难道被安冬尼斯大哥治疗好了?就算法术治疗很高效,但那也不能一点印痕都没留下啊。 终于,我带着疑惑抬起了头,看向了镜墙中的自己,水雾笼罩着本就不太清晰的镜面,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又往前走了走,在走到终于能看清楚镜像的范围内时,我愣住了——那镜面上没有想象中的刀疤脸独臂男,有的却是一个脸上挂着淡淡愁容与疑惑的绝美女子! 而且不知为什么我第一眼竟把这人看成了诈慌兽,就好像套上了诈慌兽的虚影一样。 “谁?”我一惊,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会是什么人呢?进来的时候明明并没有发现浴堂有什么动静啊。 但仔细一看,镜中“女子”胸部平坦,只有一只纤细的手臂,那如画般的眉目有七分熟悉。虽然不敢相信,但却不容置疑,这就是我自己! “我嘞个……天坑。”我急忙快步贴到镜墙前几公分的地方,仅有的一只右臂撑住镜墙,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景象。 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变得更加柔嫩粉红,一改曾经的消瘦苍白,哪里还有什么刀伤?再仔细看看,原本就很浓密的睫毛此刻已然变得更加纤长,由于水汽的存在,好像还泛着微光。紧接着注意到的就是眉眼的变化,细长眉丹凤眼,虽然此刻的眼神带着震惊,但仿佛也在无意中勾引人犯罪的冲动…… 身上的肌肉线条也淡化了不少,但是力量感并没有流失,而且还有种身轻如燕的敏捷的感觉。四肢的体毛早已全部消褪,但那已经及肩的头发却又长了几分,也不知是沾了水还是光线的原因,每根发丝都很亮洁,并且给人一种非常柔和的感觉。如不是那断臂破坏了大部分美感,此时的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美女……额,美男。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发生这种怪事,我这是怎么了?”我又抚摸了身上光滑的皮肤,一切都十分真实,说明这些都不是幻觉。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来就很修长的手现在更是白嫩且具有流线的美感,就连掌心的茧子也消失不见了。 “这,怎么会发生这种变化?我穿越到别人的身体里了吗?不可能啊!”我很慌张,有些不知所措。 我实在想不通,我亡命源基,还昏迷了几天,怎么就“美容”了呢? 这时我才记起安冬尼斯大哥说过,我昏迷期间他帮我治愈了伤口,并且打散了我体内残留的诈慌兽的残魂碎片,除此之外我应该没有再经历其他什么奇遇了。等等!我留意过安冬尼斯大哥的话,他确实说过打散残魂碎片的事,但却是在我体内!没错,为了保住我的命,所以安冬尼斯大哥当时没有剥离残魄碎片,而是将其打散,被打散的残魄碎片连同诈慌之息本源就散于我的身体,而且已经被吸收。 难不成……?! 我现在已经和诈慌兽的残魄碎片融合了!?这样一来就能解释我身体的变化了。 若真如此,那么,诈慌兽临死前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亦或说实现了一半,虽然它灵魂的一部分融入了我的身体,但现在看来身体的主导权还是在我。至于诈慌兽,呵,早已灰飞烟灭了,所以留在我体内一点残魄碎片又有什么用呢? 至于我身体的变化,大概是融合了它的残魄碎片就会变得更像它一点吧。可给我变得这么女性化算什么,对了,刚遇到诈慌兽的时候它说过它本就是个女……母的。所以我才会变成这样。 原来如此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但随即便释然了,变就变吧,幸好没有像诈慌兽一样长个什么猫耳、尾巴之类的,要不然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怎么活啊。 变得娘了但好歹还是个人,而且还挺漂亮的,比起被占据身体这个结果要好太多了,偷着乐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我心中还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对了!为什么我看到自己现在的脸就觉得特别像何修呢?相貌发生变化之前就和她有七分的相似,这回基本算是完全吻合了。这是为什么呢? 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单纯的巧合,应该还隐藏着什么更大的秘密,必须得找机会弄清楚这件事才行。我将这件事暂且放到了心底。 当我再次直视自己的镜像时,眼睛便再也没有移开过,我竟然对自己现在的外貌十分悸动,而且还脸红了,不一会,两行鼻血成股而下。。。天坑的,这怎么像话! 我赶紧强迫自己不再看镜中那个自己,太震撼了。 不过,也好。这下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改头换面了,我也可以完全舍弃过去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了,原来的华安鬼贼就让他去死吧!我现在是……,我现在要做一个源基人。 第89劫/源基、诡冥、罪溢 第89劫/源基、诡冥、罪溢 良久,我终于洗净身体,起身走向我放衣服的那个石台。其实本来是想在浴堂里呆久一些的,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了,这种放松的感觉让我上瘾,可安冬尼斯大哥还在外面准备宴会呢,拖延太久可不好。 估计这会已经傍晚了吧。 在我刚刚走到石台前的时候,浴堂的挡帘突然被掀开,刚刚送我过来的那个文静男仑斯直接走了进来:“灵傀大师见您许久未出来,就想到您可能是衣服破得没办法继续穿了,所以准备了一件让我送来。” 由于浴堂内的水汽像雾一样,所以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并且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唉知道了,你不用过来!”我喊道,一边摇头一边挥手示意仑斯离开。我可不想让自己现在的样子被这个娘娘腔看到,他倒是没做错什么可我就是看不惯他。 可仑斯既看不清我的手势也听不懂我的语言,根本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听我大呼小叫的还以为我遇到什么麻烦了,连忙加快了脚步。 我嘞个天坑的。 见他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快速的接近,我差点骂了一句脏话,赶紧抓起一件衣物,还没来得及穿上,我和他的视线范围就已经交叠了。 看着单手抓着一件衣物遮挡私处的我,这个仑斯差点没傻在那,半天终于挤出了几个我不懂的音节:“你,你真漂亮!” 漂亮你妹,看什么看,赶紧转过身去啊! 我才不会在乎他在说什么,但见他手中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哥,你是我哥!要送衣服扔过来就行了,求你快点出去吧!”我差点哭出来,赤着身让一个娘娘腔男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谁能受得了!况且我一直觉得仑斯是个变态来着。 没办法,自从刚才发现身体的奇妙变化之后,我变得更加没有安全感了。特么的我自己都差点没把持住,肯定得防着点别人。。。 “啊,失礼了!”仑斯连忙退了出去。 两分钟后,我自己凭记忆返回了安冬尼斯大哥要举行宴会的地方,完全不理睬被我远远甩在后面的仑斯。 仑斯只是开始时小跑着追了一段距离,然后便双手撑着大腿呼呼的喘上了粗气,他很不解,为什么这个异界男性如此反感自己呢,自己明明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 我远远的瞥了一眼后方的仑斯,不禁喃喃自语道:“看似文弱,实则也弱爆了啊这家伙,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在侮辱男人这一群体啊。这种身体素质不会端着饭碗都费劲吧?安冬尼斯大哥怎么会收他作仆人。” 太奇怪了。我表示从没有见过跑了不到二百步就累成死狗的男人,长这么健全简直是浪费,华安镇的李瘸子不用拐都能轻松甩他几条街。 安冬尼斯见我手中拿着他派人送给我的衣服,身上还披着他之前给我的极不合身的大布衣,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这件温宁袍应该挺合你身的啊,而且它对重伤初愈的病体有很好的滋养效果。是不喜欢这颜色还是款型?” 我和安冬尼斯大哥身上有沟通法阵残余力量的加持,所以即便脱离了法阵也不会存在沟通障碍,直到这个效果彻底消散。这就让我想起了淑雪曾经画过的那个沟通法阵,虽然绘制速度比安冬尼斯大哥快,但却没有这种持久的特性,出了法阵的范围后我和她的联通就失效了。所以安冬尼斯大哥和淑雪谁更厉害一些呢,真叫人好奇。 既然是安冬尼斯大哥的好意我总不太好拒绝:“没有不喜欢,只是还穿不习惯源基的服装,我会慢慢适应的。”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穿这种东西,这么红一看就不是男人穿的。 虽然能看出来是一件外袍,但是它更像是带着宽大袖子的“裙子”,而且还是粉红粉红的,我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奇装异服,就连安冬尼斯大哥现在身穿的白袍都比这个强。 “嗯,如果实在接受不了,我晚些会给你换一换。”安冬尼斯接过我手中的衣服,可注意到我的脸时他突然惊讶了一下:“哦,原来洗净泥污后你果然是个美人,虽然之前猜到了但还是有点惊讶。” 安冬尼斯如此夸赞,我也有些诧异:“呃——我的长相真的这么令人侧目吗?” 我本以为自己再怎么变化也肯定不如天生丽颜的源基人,没想到还是引起了安冬尼斯大哥的注意,而且那些仆人们也在偷瞄这边。 这体貌的蜕变居然这么夸张。 我不敢和安冬尼斯大哥说实话,而是默默接受了他的误会,默认了自己之前是被泥水和血污遮住了容貌。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我确实是被那魄碎片给影响到了,否则天知道他会不会又将我当成邪魔而再起杀意?我可忘不了刚苏醒时就遭到狂轰乱炸的一幕。 “据可靠资料,源基界是已知有人类的三个界面中人类长相最好看的一个界面,不止女性帅气潇洒男性美艳动人,而且人们的身体机能也比其他两个界面的人强大得多。总之,你的容颜非同一般,足以被源基的审美眼光认同。”安冬尼斯和善的微笑道:“可以告诉我你世界的名字吗,是与源基界对立的诡冥界,还是更为神秘的罪溢界?” “额,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们叫它‘地球’。”对于那什么诡冥界和罪溢界我表示一头雾水,好像只是听诈慌兽提过一次而已。 还有,安冬尼斯大哥刚刚的形容词是不是用错了,什么是女帅男美?易老曾经和我解释地球人和源基人区别的时候也没这么形容啊,不会又是什么文明上的差异吧。 安冬尼斯思索了一下:“地球?没听说过啊。也许是叫法不同吧,就像是‘罪溢界’这个名词就是从心者会传出来的,通往罪溢界的通道也掌握在心者会手中。可惜一直都没有人去过,所以它是最神秘的一个界面,甚至大多数人都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 “嗯,也许吧,不过我不知道这些。亲眼见到源基界之前我也不相信还会有其他世界的存在呢。”我记得之前和易老闲聊的时候他说过心者会掌握了一条穿越界面的通道,难道说我们的世界就叫做罪溢界么?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照安冬尼斯大哥所言,除了我了解的地球以外,还有三个有人存在的世界,分别是我现在所处的源基界,还有另外两个完全陌生的诡冥界和罪溢界。 呵呵,我从小就没上过太多的学,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人,所知甚少。但如此看来,我好像已经不再是无知的文盲了,那些科学家还有各种方面的专家甚至都没有知道这么多异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这么一想我还有点小优越感,莫名的自信。 第90劫/朝暮袍 第90劫/朝暮袍 之前在华安,我虽然算是个乡中美男,但肯定不至于在源基排得上号,源基人可都是世代受到法力以及优质环境的滋养,相貌和体魄自然都十分卓越,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从其他地方弥补的。 由此可见诈慌兽残留在我体内的东西真的非同一般啊!让我担心的是,它真的只会给我带来好处吗?除了外貌变美了,会不会还有什么可怕的异变在潜伏着。 也许还会有后续的蜕变,不能排除这一可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唉。 十七岁的后半年里我已经与死神共舞好多次了,这虽然使我不再那么惧怕死亡,但也让我更加珍重自己的生命。活着,再不济也能在煎熬中期待,死,就什么都不剩了。 终结有时候并不是解脱,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悲哀。 不一会,宴会就开始了,安冬尼斯命令佣人给我取来了另一套衣服,色调依旧为红,不过不是刚才的粉红。这是一件血红色的外袍,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妖异。 饶是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土鳖都能看出这衣服非同凡品。 安冬尼斯知道我要问些什么,先一步解释道:“这是一件朝暮袍,它来自诡冥界,本应作为稀有的收藏品而价值连城的,可惜由于源基与诡冥的不协和关系,诡冥的东西即使再贵重放到源基也变得一文不值了,甚至身怀诡冥界东西的人还可能引来灾祸……不提这个,这件朝暮袍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它会因光线的强弱而改变颜色,现在是傍晚所以它呈现了血液的猩红,相反的当日头高升之时它就会变为雪白色。另外它的材质也很特殊,竟然可以做到滴水不沾纤尘不染,这一点我也搞不清楚原理,毕竟它不是源基产物嘛。” 这竟然是跨界面的东西,太珍贵了。我本想拒绝,但听到这么有趣的功能之后又有些动摇了:“这么珍贵的衣服,安冬尼斯大哥,你真的要送给我?” “你需要它。”安冬尼斯没有说的是,这件朝暮袍还能屏蔽别人的探查,也就是其他人无法看穿我的实力亦或修为,这无疑是一项自保的绝佳功能。 但我不知道这些,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件很有趣而且很有价值的东西。 “嗯,那就谢谢大哥了。我先试穿一下。” 安冬尼斯看着我,笑而不语表示默认。 见此情形我也不婆婆妈妈的,道了声谢,便大步流星的走到庭院的大石头后面换衣。 三下五除二的将朝暮袍换上,可却不晓得这些复杂缭乱的绸带要怎么系好。 “天坑的,怎么连个纽扣都没有?”这可怎么搞,我可从来没有穿过源基的衣服啊。 “我来帮你吧,”安冬尼斯踏着漫步走了过来:“你倒是毫不避讳,呵呵。” “我一个男人换衣服,有什么好避讳的。”我奇怪道。 安冬尼斯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帮我系好了里层的束腰和外层的腰带以及肩与肘的丝带,问道:“看起来还非常合身呀,你觉得松紧度怎么样,还舒适吗?” “正好合适。”我再次道了声谢,整理了一下领子:“可是就是觉得很奇怪。” “我倒是觉得和符合你的气质,雷厉风行又不失优雅。你觉得奇怪,应该是你没有穿内衣的缘故吧,晚些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合身的内衣。”安冬尼斯评论道。 “麻烦大哥了。另外,这是我来到源基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我鞠躬道谢。 安冬尼斯轻笑:“无妨。” 随后,他带我返回了院内的巨大圆桌旁。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嘈杂的人声立即静到真落可闻的地步,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始讲话。 我也在一旁饶有兴趣的听着,不为别的,只因我和他之间存在沟通法阵的效能,以至于偌大的庭院内仅有安冬尼斯大哥一人说的话我可以听懂,其他人口中叽里呱啦的源基语我是一点也理解不了。 语言不通,这就是异界来者的悲哀。 “此次宴会是为了纪念我修行以来拯救了第一万个生命的这一天,同时也为庆祝异界友人白宇轲弟弟在邪魔的爪下险象环生。我没有邀请其他贵客前来,在座的各位,今晚你们不是我的仆人,而是我的朋友,今晚你们可以尽情的畅玩不必顾忌什么!那么无需多言,开始久违的欢乐时间吧,一直以来的辛勤,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不辛苦!” “多谢灵傀大人。” “能追随大人是我等荣幸。” 安冬尼斯很会煽动气氛,一番话将所有人的情绪带到了高潮,宴会的燃点一下就腾起了火花,各种形象的佣人挂着笑脸围着我和安冬尼斯大哥敬酒。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一杯杯奇怪的饮品是酒,因为……我醉了,仅仅一杯入喉咙就醉倒了。这股醉意我根本无力抗拒。 当我悠悠醒来,已是第二天。 “头有点疼。” 我嘞个天坑,以前就知道自己酒量差,可也不至于一杯就不省人事啊,看来这源基酒以后是不能碰了,特么的用在我身上比蒙汗药都猛。 我揉着晕乎乎的脑袋,从这陌生的房间中站起身,走到一面和那豪华浴堂中相同材质的镜墙前。 身上的朝暮袍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尘不染的雪白色,还隐隐透着银光,此时有了一种圣洁的气息,与血红色时的那丝妖艳之感完全不同。 可是看了一会镜中的自己我实在忍不住吐槽道:“变红变白,衣服确实挺有有意思的,可是这张蜕变后的脸我依然接受不了啊,再加上这身衣服还那么像女装,我这算什么?人妖吗?” 突然,我终于想起来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出去找安冬尼斯大哥解释一下。昨晚在那种重要的场合以那种尴尬的方式离场,这一定失礼到家了吧。 真是丢脸啊。 我定了定神,准备走出房间,面前这种满是宝石点缀的门,我之前在淑雪她们的别墅里见过一扇类似的,可是相比之下这里的门更加大气朴素,而淑雪那里的门则是显得奢华高调。虽然基调不同,但我依然能依稀猜到,这种门应该是装在主人比较重视的房间里的,因为何修的魔法实验室就装有一扇这样的“豪门”。 面对诸多触手可及的财富,我并没有升起什么贪念,我是个盗贼这点不可否认,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既然重获新生就根本没想过重操旧业。其实若能衣食无忧谁又喜欢做一个盗贼呢。 这源基的“豪门”文化倒是挺有意思,有机会要细问一下才行。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这有些沉重的房门。 没想到,一开门便遇见了想见的人。 巧了。身着白衣和银色披肩的安冬尼斯面带微笑的站在我面前。 第91劫/女尊男婢的源基界 第91劫/女尊男婢的源基界 身着白衣和银色披肩的安冬尼斯面带微笑的站在我面前。他那帅气而有些阴柔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让我不禁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个人是个亲和的邻家姐姐一样。 真是怪了,安冬尼斯大哥就算再帅再秀气那也是个男性啊,这种气质安在他身上有些不正常吧。肯定有问题。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为昨天的失礼道歉,他却先我一步说道:“白宇轲小弟,我先带你去洗漱吧,之后再去用早餐。” “谢谢。”这两个字的含义是我唯一能表达的东西。 安冬尼斯大哥救了我的命,又在这对于我无亲无故的源基收留我,我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暗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要报答这个帮助自己的好心人。 作为一个义气至上的华安出来的男人,我更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世上本没有谁欠谁的,人家本没有义务帮你,所以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你的那个人值得你用心去回报。这句话是秦二货曾对我说的,而我,就是在秦二货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相助的人……这就引出另一个故事了,关于我和秦二货相遇的故事,三言两语难尽其情,有机会再讲吧。 此时,安冬尼斯已经带我来到了一个数米宽的碧玉池,不知他做了什么,原本空空如也的碧玉池底渐渐升起了约一尺高的似水又似气的东西,给我的感觉是——非常非常干净,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干净来形容了,应该是,圣洁!让人不忍亵渎污染的圣洁! “这是用来……”我犹豫了,这是用来洗漱的?也为免太奢侈了吧! 我扭头看了一眼安冬尼斯,见他对我点头微笑了一下,于是我便不再犹豫,挽起宽松的袖子捧水洗面。 这充满圣洁气息的东西果然是液体,它在脸上流淌,又滑过指尖,带来一阵阵自然的清爽与芳香,让我心旷神怡、倍感舒适。 在我洗漱之时,安冬尼斯也没闲着,他在一旁又构建起了沟通法阵,他的法阵虽然有很长的持续效果,但也不是永久性的,需要每隔一段时间重画一次。 很有默契的,我洗漱完毕之时,安冬尼斯也完成了法阵。 “安冬尼斯大哥,这到底是什么水啊?”我问出了内心的疑问。 “这是晨曦露水与光元素能量的结合,虽然无法驱邪避秽,但清洁污垢却有奇效。而这玉池的作用则是净化池水,呵呵,不然的话我可没那么大财力每天都收集一池的露水,我其实也不是很富裕。”安冬尼斯开了个小玩笑来改善气氛。 对此我也只是笑笑而已,心说你要是都不富裕那我算个什么呢。 “源基界的物质生活水平都很高吗,还是只有大哥你这样的人才有资格享受?”自第一次来到源基以来我就没有见过比较集聚的城镇或建筑,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原始落后的感觉,反而让我觉得源基很发达。 “当然不是啦。”安冬尼斯笑了笑,旋即又有些严肃的说道:“源基界顶级贵族与底层平民的差距几乎无法测量。唉,这是无法改变的。” “那你一定是贵族了吧。”我不禁感叹道,怪不得他住的上这么豪华的别墅,雇得起这么多佣人。 然而接下来他的回答却让我很惊讶:“不,严格来讲我不属于贵族,我是个学者,也是游医。” 游医,顾名思义也就是没有固定居所的医者,一般手段特别高明,四处救济有缘之人,如果没有缘分,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名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人家跟我并不是很熟的关系,问多了个人问题显得很没有礼貌。 “对了,白宇轲小弟。你的头发不能就这么披散着,需要修短或者扎起来,在源基男人要懂得维持自己的形象才行。”说罢,安冬尼斯便问我喜欢长发还是短发,还说他愿意亲手帮我梳理一下。 呃,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终于问出来了我最想知道的,这个问题我之前就想一揭真相了:“那个,其实有一点我早就想问了,安冬尼斯大哥你别见怪啊。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的男性都不太正常,就好像是……少了一些阳刚之气呢?说白了就是有些娘。” “有些娘?”安冬尼斯不解虽然他和我之间一直维持着沟通法阵的效果,可由于思维方式的差异,要表达的本意还是会在传导的时候产生偏差,在有些特殊的词句上还是存在沟通障碍。 “有些娘是什么意思?” 我又解释道:“就是我觉得这里的男性都很女性化,源基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这么一解释,安冬尼斯总算明白了,可随后又陷入了疑惑:“女性化?我的男佣人们举止言行都很优雅得体,都很有男人味呀!” 嗯?什么情况? 明明大家都很不对劲啊。 在我一脸懵逼的时候,安冬尼斯又说道:“要说有一点女性性格的,这个别墅里也就只有我这个例外了,哦,还有你。” 我嘞个天坑,女性性格和你我沾边吗?安冬尼斯大哥怎么开始一嘴胡话了? “可我认为你和他们相比男人多了,他们都算不上是男人,哪像大哥你,大方豪气、干脆利落!”我顺嘴拍了个马屁。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在我眼中安冬尼斯大哥比那些仆人的性格和言行强太多了,既有强大的气场又不会让人感觉疏远。 安冬尼斯愣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思考,终于,他灵光一闪眼前一亮:“记起来了!三个已知有人类的世界里,确实有个最神秘特殊的世界,就是和心者会颇有渊源的充满疑云的罪溢界!我对它有过一点点了解,现在回答我,你的那个世界与源基界的男女角色是相颠倒的对不对?” “啊?什么男女颠倒?”看着他越说越激动,搞得我我一头雾水:“男儿不就是该顶天立地吗。” 我愣住了,安冬尼斯却兴奋的一拍手:“果然!果然!你的那个世界里是不是男子当家闯天下,而且历史上很多名人豪杰都是男子?” 我脱口而答:“当然了,无论是体力还是逻辑能力都是男性胜于女性所以建功立业的多数为男性啊。” “我已经明白了,别急,我现在就给你解释。”安冬尼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尽量用淡然的语气说道:“长话简说,一个词汇你就能明白一切了,源基界跟你原本的那个世界的区别在于——女尊男婢。” “……!?”嗯??? “没错,源基历代女尊男婢,对男子坑害深重。女权至上的寰宇天下许多男子的一生都很悲哀,他们没有自我只是作为女人的附属物。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你的世界见识一番,男子为尊正是我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安冬尼斯露出了几分狂热。 第92劫/差异 第92劫/观念差异 听到女尊男婢这一刺耳的词汇,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怀疑安冬尼斯是不是在开玩笑。 源基竟然是女者为尊,这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不论体力还是思维逻辑能力都是男子占优势,女性一直都是弱势群体,难道源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文化背景?我打算先听一下安冬尼斯大哥的讲解,好好了解一下其中的缘由。 安冬尼斯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来:“源基历史从刚有记载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状态了,这种女性天生地位高尚身负特权的观念近万年来从未动摇。这也没办法,弱肉强食的法则无处不在,谁叫她们天生魔源和气海就比男性强大数倍呢?无论是法术天赋还是体力的差距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愈发悬殊,这种差距很难弥补,时间一久,人们也就忽略了努力磨平这种差距的可能和意愿,自然而然的遵从了‘母性尊强’的现状。” “……”我不言,继续听他那投入情绪的叙述。 “这个世界对我们男性同胞是极为不公平的,虽说也存在少量的高天赋男性修者,就如我,还有次元神教会的副会长,以及战神峰的一个长老……但总而言之男修还是太稀少、太弱小。历史上许多胸怀大志的男子都渐渐的被打磨掉了意志,最终也难避免沦为女子附属物的宿命。在这残忍的世界里,男子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真的很难,很难。”到最后,安冬尼斯的语气充满了愤懑、悲凉,仿佛在对那些惨命男子打抱不平。 “原来是这样吗。”听完这段叙述,我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撼当中。 就因为男子的那什么魔源和气海不如女子强大,就因为这个男子的地位变得无限的卑微。而万年来诞出的那些杰出男子仍没有改变这一现状的原因就是——看似繁华先进的源基界本质还是崇尚武力以强为尊。 如此看来,源基果真也是个残酷无情世界,只不过是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所以啊,你若是怀有一颗不甘卑微的心,那就请务必要刻苦的磨练它,在它支离破碎之前努力登峰造极,否则在你体弱色衰的年纪就只会有悔憾相伴。”安冬尼斯话语中透出一阵阵悲凉,仿佛见证过什么沧桑的经历,这让我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这最后一句话确实蕴含真理,只不过,属于我的那颗不甘卑微的心早就破镜难圆了。 至于他之前几番略显怪异的言论,像什么男人要格外注意形象礼仪什么的,这些我已经可以理解了。在源基,身为男性的安冬尼斯大哥就相当于我思想观念中的“女人”,所以他有那些言论并不算奇怪。 可是,我才刚刚对安冬尼斯大哥产生了一丝好感,他居然是“女的”。不对,不能把我的思想观念放到源基这个世界,国与国之间尚且有差异,更何况是两个世界呢!在源基有许多道理都是完全不同的,我应该入乡随俗,摒除那些旧观念。 而我唯一明确的,就是安冬尼斯大哥是个好人,一个善良醇质的人。所以我并不讨厌安冬尼斯大哥这个源基“伪男”,非但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欣赏他的人格。 “那么,安冬尼斯大哥,你指的登峰造极是什么,成为一方富甲还是威名远扬?”我这么问道。 “这个么……也许我们的世界观有些不一样吧,还是我先来问问你,在你的世界里人们都在追求什么,都在做什么?”安冬尼斯突然反过来向我询问。 我认真的想了想,答道:“追求权力地位和金钱,至于人们都在做什么,那就有太多太多的工作与职业了,像是商人、教师、企业家、军人……” 我也不管他听不听的懂,直接说了一大堆职业并作了简单的讲解。我对这些本不是很了解,安冬尼斯大哥更是听都没听过。 “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世界,”安冬尼斯显得非常感兴趣:“源基界也同样崇尚地位、权力、金钱,但是却没有那么多有趣的职业。按你的讲解,源基界的‘军人’所占比例很大。” 那也就是军事实力强大,战力充沛么。 我不禁追问道:“这里经常发生战争?” “不,战争不多,但是战斗却很多,有人做过调查,单单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源基界北部平原平均每天都会有不下五万起大大小小的战斗,而且这一数据还不包括有非人生物参与的战斗。”安冬尼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说道。 一天内不下五万场战斗!而且还只是一个地区! 我倒吸一口冷气,还想问些什么,但看到安冬尼斯大哥的脸色不对劲,好像想起了什么深刻的往事,于是我便把其他疑问咽了回去。好像,话题被扯到了让他讨厌的地方了。 安冬尼斯也打算结束这个不算很好的话题:“好了,关于这些就聊到这吧,男人谈些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这句话把我雷了个外焦里嫩。 “额,都这么避讳的么。。。”都不知道从何吐槽好。 安冬尼斯并没有看出我的窘态:“当然要避讳,随时随地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形象,这是男子的基本礼节啊。对了,你不想剪掉长发就需要好好梳理一番了,当今男子模仿女子的服饰和留长发也是很流行的。”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披头散发对男子来说是不庄重的行为,是散漫懈怠的象征。” “哦,好。”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风女淑雪的一头黑色瀑布。 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之后,在安冬尼斯的指示下我开始动手梳理头发,他见我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弄不好,便帮我梳理编扎,不一会就完成了一个我这辈子从没见过的造型。 水面中映射出了一个长发编起的独臂美人,其五官精致雌雄难辨。这特么就是大哥口中的男子的端庄形象?! “真的,以源基的审美观来评价你绝对称得上是帅气非凡气质出众,虽然缺乏男性的的阴柔,但却拥有女性阳刚的魅力。天呐,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有源基血统了!”安冬尼斯由衷的赞叹道。 虽说我已经开始接受了源基的男女观念,但听他这么说还是怪异的很。 提到血统,我倒是记得之前诈慌兽提起过我拥有一定的那个什么诈慌一族的血统。不过,不论是神秘血统的事还是融合残魄的事都不能在安冬尼斯大哥面前提起哪怕半句,在他看来我叙述的诈慌兽是个恐怖的邪魔,事实也的确如此,倘若我与诈慌兽的“联系”被他知道了,肯定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天坑的,这死猫死了也要给我添堵!哈哈,不过好在它死了。 我的生活一定会慢慢转好的。 第93劫/世上无弱者 第93劫/世上无弱者 “阳刚的魅力?那可能是我的故乡给我的熏陶太重了吧。”我随意搪塞道。我可不认为我有魅力这种东西,要说身上的气质,倒是有从华安带来的暴戾恣睢。 我的与众不同应该是源基的特殊观念造成的。 在源基人们眼中,男人就该温文尔雅唯唯诺诺,女人就该雷厉风行落落大方,与我的认知完全颠倒。世界观和生活习惯不同,这样一来我这个异界人的确有些不伦不类了。 不过纵使这样安冬尼斯也没有深究什么,他好像还挺喜欢我的,总是把微笑挂在脸上:“白宇轲弟弟,你的世界一定很和谐安宁吧?” 安宁,或许有,但不属于我。 “没有,相反的,我的故乡还是个人心险恶危险重重的地方。但是我居然好想回去。真矛盾,明明就是那些人的追杀使我险些丧命,又间接导致我来到源基,可我为什么总能在内心深处发现自己有一种想回去的冲动?”突然,我的心里难受得很,大部分人应该都以为我死了吧,有些人恨不得我死的连渣都不剩,那我想回去的原因是什么,是牵挂、还是复仇? 我不知道。 好迷茫。 好难过。 安冬尼斯眼中一丝怜悯一闪而逝,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犹豫了一下后到嘴边的话变成了简短的一句道歉:“对不起,现在的我帮不了你。” “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对不起给弄懵了,他为什么这么说? “安冬尼斯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已经做得够多了,哪里还需要道歉?至于这份大恩,虽然我白宇轲现在一穷二白,但我在此立誓一定会回报你,如果没能做到就让我……” “不必说下去了。”安冬尼斯摇了摇头,打断了我的毒誓:“你果然是个很坚强的男孩。” 他并没有提及关于回报的事情,像是对此毫不在意一样,这让我不禁对他更加钦佩。这种人懂得御人之道,他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就算真的对我有利所图,我也心甘情愿! 不论怎样,这个天大的人情我记在心里,同时也真心认他这个大哥。 安冬尼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全力帮你找到打开罪溢界的方法送你回去,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私欲,我也想见识一下属于男子的天下。但是,如果你的世界并不是那罪溢界,可就不好办了。” “谢谢。”除了这个词真的没有什么能表达我心意的了,我什么都没有,现在根本回报不了他。 早餐过后,安冬尼斯主动提出要教我一些傍身技能,我头脑一热没多想就答应了。反正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害我,若真要害我我也没法反抗就是了。。。 所谓傍身技能。是生活技能,还是别的什么,他是要教我法术吗? 一想到那些神秘又强大的法术我就有些蠢蠢欲动。像是何修那冰锁冰墙,风女的御风浮空,还有那个贼眉鼠眼的夜袭者的土遁术以及控土的能力,这些可都是来源基界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我难掩好奇的人:“安冬尼斯大哥,我想知道,法术与法术间有什么区别呢?我有幸见过几个不同的人使用法术,效果差别很大。” 有得必有失,这句话真的十分有道理。 我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却流落异界;我虽可以近距离接触法术的奥秘,但却被被安冬尼斯大哥告知:“你可能有些误会,我要教你的技能并非源基法术。不是我吝啬不肯教你,而是……之前在治疗你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事,也许是你的身体和源基人的内在差异太大吧,你并不适合学习法术,因为你体内没有魔源,而且筋脉也运载不了太多的能量和法力。抱歉,你可能与术修无缘。” 这……我不适合么。 我有一点小失望,不过想想看,我本来就不应该会什么法术,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对我来说本就遥不可及。不是我的终究不属于我。 “源基的主流技艺除了法术就是体术了,体术又称武技,大部分法术天赋低微的修者都会选择做一名体修。”安冬尼斯的这番话让我暗淡的眼神又明亮了起来,可下一秒,他又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但是你的身体综合素质虽然比普通男性强上几线,但是却还不如一个没有修炼过的普通成年女子,所以修炼体术要承受的苦痛你大概扛不住。也许你在你的世界里体能并不差,但是放在源基就要拉低好多档次了,这是天生的差别。这注定了你所能达到的上限不会高。” 天坑,您能不这么连续的打击人吗。玩玄幻的不行,玩实在的也不行,怎么突然感觉我一无是处了? 最后我还是问道:“那,源基人的武技都还不错咯?” 安冬尼斯笑了笑,给我解释:“当然不是。有一小部分因天赋或经济原因与修法无缘的人,他们要么选择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苟且偷安,要么复出多倍的汗水成为相对法师较‘劣等’的武者。所以很多的人宁愿放弃修行也不会选择修炼又累又不被看好的武技,自然就不存在源基人武技都不错这一说。” 我豁然开朗,大概明白了术修与体修的关系。 随后安冬尼斯话锋一转:“不过依我的观点,武技与法术在达到至高境界时便不存在差异了,那时的二者已无优劣之分,只要努力到位、机缘到位,修炼大道万千法门皆可为尊!” 这句话勾起了我的一些记忆,给我以震撼。这就是源基版的条条大路通罗马吧。 “可我这样,”我轻轻抚摸断臂,“能学些什么呢,难不成大哥是要教我怎么逃离危险?” “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男孩,你很独特,所以你更要相信自己的潜力,世上没有弱者只有弱心。不必怀疑,我要教你的正是体术、武技!”安冬尼斯眼神异常坚定,我看不出一点别的意思,好像他就是为了帮我而帮我的。 这种真善的眼神,我只在父亲的眼中见过,哦,还有秦瞰天那个二货。 其实安冬尼斯大哥说得对,世上无弱者,只有弱心。原本我还要说自己体质弱而且肢体残疾,但是这一刻,我不再想把它们当作借口了。不去做怎么知道不行呢,至少我还有“万一”。 我不能自甘弱小。 “我再也不会身体上的不足当做借口了。”我做下了如此决定。 “很好,我没有看错你。”安冬尼斯发现了我内心的变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封闭了自己的魔源,身上的气场瞬间小了许多。他摆了个武术的起手式,向我勾了勾手指。 “这是让我攻过去吗?”我用嘴配合右手将宽大的袖子挽起。 在得到安冬尼斯的默许后,我也不是矫情的人,直接上前领教,一个健步突进到他面前。 就让我证明一下吧,向自己证明,我不是弱者。 第94劫/杂修之门 第94劫/杂修之门 “放心,我已将法力封住不会伤到你,尽管全力以赴。”面对我的逼近,安冬尼斯依旧淡然的说着话,身体没有一点动向。 “那我就来了!”我早已畜好力的一个摆拳毫不留手的袭向他的下颚,同时转动左脚为下一击鞭腿做准备。 “喝。” 我并不担心会伤到他,这么一套进攻对正常人基本上都会有效果,但他是源基人而且还是个不弱的修士,不用任何花哨的技巧光凭身体素质就足够碾压我了。 随后我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安冬尼斯惊讶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我这个不曾修炼过的异界人有这般身法,不过人家大师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惊讶归惊讶,他双脚始终未曾动过一步,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挡住了我的拳头,另一只手正要抓住我即将到来的一记高鞭腿。 后发制人,竟然快到了这种地步,亏我还是先手! 然而我也不赖,虽然少了一只胳膊对我的行动或多或少有一些影响,但是基本功和格斗经验还在,再加上蜕变以后身体敏捷度的提升,所以我的身体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已经踢出的高鞭腿很难收回,若强行收腿很可能让自己重心不稳,于是我本能的将身体一沉,右腿改变攻击轨道,余势不减地改为低鞭腿扫向安冬尼斯的小腿胫骨。 我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格斗者,但也绝不是普通的华安混混,长期以来明架脏架的浸染再加上秦二货那个肉搏高手的指导,我的许多应激动作都已深刻于本能之中。有些时候,本能才是最锋利的武器。 这回疏忽大意的安冬尼斯迫不得已变动步伐来避开攻击,并出言赞叹道:“竟有如此身手。” 对于他的赞叹我只是微笑一下,并未就此停手,我知道他的实力即使封住了法力也绝对远超我的意料,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留手,那样只是自取其辱。 利落的后退一步,拉开安全距离,然后我开始观察他身上的破绽,结果发现他虽然未摆出防御的架势,但我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就好象这个人是无懈可击的。 高手果然不一样。 我并不打算继续拖下去,依旧果断行事,身体猛地向前弹起,接着我虚晃一招错开了安冬尼斯的身体,同时我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的腹部! 然而拳头的触感告诉我我这一击又没有奏效——安冬尼斯早就绷紧腹肌做好了防御,我这结结实实的一拳完全被招架住了。 他应该是故意挨这一击,想要知道我的力量吧,还真是看不起我呢。 一击过后身形严重不稳,我现在的姿势已经没办法在短时间做出闪避或进攻了,不禁苦笑一声,果然,安冬尼斯的还击如我所想一般从我身侧袭来。 我被他一掌腾空击退了三米之远,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这招并不是“拍”在我身上而是将我“推”走,不然以我的水准接这一掌恐怕再难以爬起来了。如此强大,他这种封住法力的实力就已经可以在华安镇排到前十了吧。 落地后的我娴熟的一个后滚翻卸掉冲力稳住重心,趁着还有体力,我作势继续向前冲去。 记得秦二货他说过,人可以倒,但气势不能倒了。我觉得这番话真的很有道理。 想法很好,可现实总是出乎意料,我悲剧了。 这朝暮袍果然不太适合切磋,大“裙摆”太长,我又有些疏忽大意,所以不小心踩到了袍子然后直接脸朝地摔倒了。。。 见我这滑稽的样子,沉稳的安冬尼斯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他这副想笑还刻意忍住的状貌让我更加难堪,脸瞬间变红,恨不得马上把头插进地里。 天坑的,真特么丢人,幸好没太多人看到。 …… 一天的时间悄然而逝,很快就到了夜晚。源基的日夜时间和原本世界很像,几乎一模一样,有时候我会有一种幻觉,一闭上眼仿佛自己还在华安,但是当我深呼吸就会发现了,空气无比清新,只不过这不是熟悉的空气。 月色大好,安冬尼斯把我叫到了他的卧房,重新勾画了一次沟通法阵,让沟通效果继续延续,然后对我说道:“经过白天一天的测试与训练,我已经简单分析出了你现在的水平。” 我认真听着,很好奇他眼中的我是什么程度,也很好奇在强大的源基人面前我处在怎样的一个位置。 看着我一脸期待的表情,安冬尼斯清了清嗓子:“就如我所想,你没有法术修者的天赋也没有体术修者的耐力和基本体能。” 听到这重复的话,我的心再次被打击的千穿百孔。就不能不提这茬吗?知道我不是源基人所以体质不适合修炼,但生错世界了怪我不会投胎咯? “但是呢,”安冬尼斯继续说道:“并不是说你一无是处连保命手段都学不成,在源基界还有一种较为特殊的修炼门道比较适合你,它就是由体修产生的一条分歧——隐袭者,也称刺客,同时也是杂修的一种。” 隐袭者,杂修?好嘛,一听名字就知道比术修体修都差,连正统的类别都没有划分出来,练体修都算不上,只有一个“杂”来概括。不过这隐袭者,和我想象中的刺客一样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那种杀手?我这个残疾人能做好刺客? “唉,安冬尼斯大哥,这‘隐袭者’也是体修类的吧,为什么被归为杂修了?”我提出了这个刚想到的问题,刺客怎么想都应该跟体术挂边吧,怎么就弄成不伦不类的杂修了。 “因为在后续的发展中也存在一些术修的隐袭者,以及术体兼修不伦不类的隐袭者,人们无法给这些特殊的隐袭者具体定位;还有就是这门修者数量并不多,所以自然而然的被排挤到了杂修的行列。”安冬尼斯依旧耐心的回答。 “那还真是冷门啊。”我感叹道。 “你也别觉得它没什么作用。高阶术、体修者固然强大,但许多大规模战争的中坚力量还是杂修,而且在形形色色的组织、家族、城邦里各有长技的杂修不可或缺。杂修的门路很广泛,不要小看任何一门杂修,在特定的时刻它们都会发挥自身巨大的作用。” “嗯。”我大概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术业有专攻的道理,杂修综合实力没法和正统修者相提并论,但任何杂修都有它的特长。 安冬尼斯继续解释道:“总之,隐袭者的修炼着重于敏捷与爆发,还有对时机的把握,其他属性都是次要的。所以久而久之但凡身手灵敏过人但其他天赋低下的人都选择了修炼隐袭者。而你,几乎在没有修炼痕迹的情况下出现了比较不错的隐袭者天赋,而且正统的术修体修真的不适合你,所以我推荐你走这条路----如果你想突破命运的话。” 第95劫/心者再现 第95劫/心者再现 如果想突破命运的话。 怎么才算突破命运呢? 小时候,我以为自己以后会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让父亲高兴;之后父亲消失了,我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偏移,我开始喜欢钱这种害人的脏东西,想要弄到许多钱换取更好的生活,我也想要弄到许多钱来给一个心爱的女孩幸福,可是发生了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此事以后再提也罢;再之后我变得心理扭曲厌恶女性,同时在风雨中也渐渐成熟起来看透了许多东西,我想要摆脱盗贼的身份,摆脱华安镇,摆脱这里的一切;最后,再一次意外被捕事件中,我接触了源基界以及一些惊天秘闻,从此我的生命彻底颠覆。我这是突破命运的束缚了吗?还是这本身就是命运的安排呢。 不过安冬尼斯大哥口中的命运肯定不是这么理解的,那是和修行有关的命运。 这方面我哪有什么经验啊,所以干脆听安冬尼斯大哥的建议吧,虽然他描述的隐袭者比不上术修和体修的任何一种,但我又没有打算以后靠实力打出什么光辉战绩,只要有套防身的功夫就足够了。 我没有称霸一方的野望,也没有那个资本和潜质。世界很现实,有些想法一旦表露出来就难免成为一个笑话。 就算源基界实力至上强者如麻,世道艰难江湖险恶,那我一介无名之辈躲远远的不就好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于是我直接表态:“好,我愿意练这个,有劳大哥教导了!” 见我如此爽快的答应,毫无源基男子迟迟诺诺的优柔寡断,安冬尼斯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他笑了笑:“虽然我也不是太懂这方面的东西,但我会尽力教你的。你也不要再说什么感谢的话,相逢即缘,而且我也非常欣赏你的性情。” …… 很快的,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段时间我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学习语言和日常生活知识、练习身法和搏斗技巧,有时还会帮仆人们做一些简单的劳务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对于苏醒后蜕变以来身体机能的变化也已完全适应。 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我更加相信安冬尼斯大哥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大好人,是我见过的品行和三观最正的人。 这段时间他外出都会带着我,让我熟悉见识了许多事物,我也亲眼见证了几次他妙手仁心挽救病人生命的情形。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当时有一个灵魂受到重创濒临破灭的人被安冬尼斯大哥治好后千恩万谢,送来了好几车的财物,但安冬尼斯大哥眼都没眨就拒绝了……他只要了两车。。。 那是他应得的报酬,虽然这要价也几近天价了,不过安冬尼斯大哥可不是一个贪财之人,对穷人和平民他甚至可以无偿救治,他说,病人能与他相遇就是缘分到了,那么治疗费用只要对方财力能负担得起的那部分就好。 我问过他,每次付出那么多精力去救人,为什么不优先选择那些富人,这样不是会得到更多的报酬吗? 他这样回答了我:“我曾是最穷苦的平民。” 总而言之,我对安冬尼斯大哥大为欣赏,同时再次下定决心,必须要让这个好人得到我狠狠的报答。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我想要永远安定的心愿老天一定不会满足我的。风平浪静总会是凶波怒澜的前兆。 这天,我在庭院中研究着安冬尼斯大哥提供的一些有关隐袭者的修炼资料,突然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油然而生。 抬头一看,有五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前上下打量着我,而我刚才竟然没有发觉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我瞬间警惕起来,迅捷的后撤和五人拉开距离。 直觉告诉我这些人来者不善。 为首的是一个男子,他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上黑衣下红裤,和正常的源基服饰有很大差异,深v领口夸张的外翻着,腰间系绳,右臂上有一圈显眼的白箍。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源基人标志性的高颜值,他长得很普通甚至可以算是丑,而且和正常源基人比起来身高也差了一截。 剩下的四人虽然穿着不太统一,但能看出四人都是为首男子的仆从,因为这四人头顶都带着酷似斗笠的帽子,容貌完全被遮住,甚至让人无法判断性别。这些人给我的感觉都很奇怪,好像有种熟悉亲切之感,但又隐约有种厌恶感。 还有,这领头人的打扮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种服饰。 这些人的出现仿佛勾起了我的某些记忆,可是我一时竟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刚要考虑怎么回避一下这些人向安冬尼斯大哥报告,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安冬尼斯大哥几乎在眨眼间闪烁到了我和那五人之间,背对着那些人冷冷地问道:“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那五人没有任何一人回应,不过我却不再担心什么了,因为安冬尼斯大哥一出现任何麻烦都不是麻烦,我就是这么相信他。 “奇怪,这怎么是个源基人……找错了么。”为首的男子看了我半晌,喃喃自语道。 安冬尼斯大哥有意护着我:“我弟弟不曾招惹过你们组织吧?若无什么重要的事就请速回吧,我这里琐事缠身,无暇招待诸位。” 没见为首男子有什么动作,他手下的四个斗笠人就四散开来,对我们隐约呈包围之势。 “看来我刚才所言不够清楚,那我就重新说一遍,速速离开,不要妄图在这惹是生非,我灵傀这里不欢迎心者会的乱贼!”安冬尼斯的语气冰冷凌厉了许多,如果是刚才的话让人似沐浴春风,那么现在就是刺骨寒风。 安冬尼斯大哥建立的沟通法阵只有在跟我交流时才会产生效用,所以我并不能听懂他对那五名不速之客说了什么。 当然也不是完全听不懂,这一个多月的生活里我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源基日常用语,再加上此时的情形,我大概能明白安冬尼斯大哥是在赶他们走。 “哈哈,灵、傀、大、师。我心者会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吧?我此行并非无中生有来闹事,你应该也知道心者会广纳能人异士和异界强者,一个月前我们上头发现了有异常空间波动,就猜到是有异界人进入了源基,于是便用秘法加以追查,可无论怎么查,线索到这里都消失了,他们都认为那个异界人可能自己回到原本世界了,但我却认为有另一种可能性。哼哼哼,果然你这里有问题啊。”男子说到这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丑陋的手指了指我:“我还是怀疑你这个弟弟有问题,乖乖让我们带他回去调查,你也可以免受心者会的通缉。” 安冬尼斯大哥的眉头皱成一团。 第96劫/承蒙关照,即日告辞! 第96劫/承蒙关照,即日告辞! 为首男子打了个响指:“考虑的怎么样了?” 望着五人,安冬尼斯大哥沉默了一会,又看向一脸茫然无措的我,也不知他在心里做了什么决断。 毫无预兆的,安冬尼斯的金属法杖凭空出现在手中,然后迅速凝聚起来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半透明光球,而且光球还在不断扩大着。就这样,安冬尼斯大哥示威般的看着对面心者会的五人。 “灵傀,看来你是要和我们对着干咯?” 四个统一带着大斗笠的人见安冬尼斯准备动手,还不等为首男子下令,就纷纷亮出了武器,一个从袖子甩出两支铁钩,另一个从斗笠中取出一串飞镖,其余两个分别从背后解下长刀和长板斧。 拔剑弩张的气氛之下,只有那个男子和我不为所动,他一脸淡然的抱膀看戏,而我则是吓得不敢乱动。。。 就这样,他们谁都没再轻举妄动,都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只有安冬尼斯大哥的气势一直在攀升,光球的威慑感越来越强。 良久,为首男子终于装不下去了,面露忌惮不甘的瞪了一眼安冬尼斯:“你做了一个不怎么明智的决定。明天的这个时候是你最后的期限,在那之前把我要的人送来,不然别怪麻烦找上门!在源基确实是有几个大能可以单独抗衡心者会,但你灵傀肯定不在其中。” 丢了面子的男子最后扯出了心者会的大旗,希望以此镇住安冬尼斯,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并不傻,心者会不会因为他一人惹了灵傀大师就排出人手援助的。何况,这次是他的私自行动。 但如果上报说那个异界人士就藏在灵傀手底下,那么上面坑定会支持处理此事的,到时无论结果如何,灵傀都得脱一层皮,哈哈,灵傀,你给老子等着!你马上就能尝到不给面子的后果了! 想到这里,男子阴险的笑了起来。 那五人绝尘而去很久以后,安冬尼斯大哥依然眉头紧锁。 终于,我忍不住上前问道:“大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安冬尼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一群自以为是的乱贼而已,我会保护好你的,什么都不必担心。” “他们是冲我来的吗?” “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一会。” “……那大哥你好好休息。” 虽然安冬尼斯大哥极力不让我知道,但我已经发现了端倪,再加上一开始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奇怪感觉,我依稀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冲我而来的,可是为什么呢?唉,关键的记忆总是想不起来,我遗忘了什么呢? 难不成…… …… 待安冬尼斯大哥返回别墅内部的时候,我转身面向一块大石碑,我清晰的记得那五个人来到之后,那个给我递衣服的娘娘腔男仑斯偷偷躲在了这块石碑后面。 又过了一会,他才像逃过一劫一样慢吞吞的走出来,见到我居然还没走明显的愣了一下,旋即又露出不知是害怕还是怜悯的目光,一言不发的跑开了。 他一定听懂了安冬尼斯大哥和那五人的对话。 我,陷入了沉思。 我不是没有脑子不会自己独立思考的人,但我还是打算问问安冬尼斯大哥再下决定——关于我要离开这里的决定。 先不管事情的原尾,我可以确定的是,是我给安冬尼斯大哥引来麻烦了。 我不能逃避,这件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都必须出面解决。 定了定神,我找到了安冬尼斯大哥,直截了当的问道:“大哥,告诉我吧,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安冬尼斯见我如此坚定的提出疑问,也猜到了我可能已经了解了什么,于是便告诉了我一个组织的名字。心者会。 居然是心者会! 我大惊,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我总算明白那种熟悉感觉是怎么来的了,一切都明了了。易老曾几次跟我提过心者会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了这一组织的性质,所以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冲我这个异界人来的。至于他们是怎么侦测到我的这点目前无从得知,我对源基的认知还是太浅了。 他们这么久才找到我的准确位置,很可能就是由于安冬尼斯大哥的庇护。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来找安冬尼斯大哥麻烦就是因为我的寄宿。 还记得易老说过,心者会第一看重的是自由与实力,第二看重的就是威望和面子。这次虽说只是由于我引起的小冲突,但心者会多半不会善罢甘休,受挫的他们下次来一定会带更多的人! 我怎么能给救命恩人招来如此祸患呢,安冬尼斯大哥的恩情本来就无以为报,决不能让他再卷入心者会这一泥潭风暴。 据易老说,在源基能不靠权力关系单凭自身实力与心者会匹敌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人。如果心者会要加害安冬尼斯大哥,那么纵使他再强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会有多少化险为夷的几率呢? “安冬尼斯大哥,承蒙你一个多月以来的照顾。”我盯着他的眼睛。 “你该不会是想……”安冬尼斯凝视着我,松开没多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已然下定决心:“我决定要离开了,而您的恩情,我白宇轲已经对天发誓此生必报,请大哥相信我!” 安冬尼斯右手扶住额头,声音低沉沉的问道:“为什么要走?你在源基界人生地不熟的有何归处?你能去哪里?” 看着安冬尼斯大哥难掩关怀的神色,我幸福的笑了笑。多久了?除了秦二货那个家伙和刘妈,我多久没有得到别人的关心了。 “我都知道了。上次来到源基的时候,有一个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老者跟我详细讲述了关于心者会的话题。”我见安冬尼斯大哥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我会独自离开,绝不会再连累大哥您了,当有一天心者会不再对我有兴趣,我会回来找您的。” “唉。”安冬尼斯沉默了,从上一句话开始他就没有再注视我的眼睛,良久,他消沉的开口道:“对不起,白宇轲弟弟,面对这样无赖难缠的对手,我这次也许真的不能保得住你。他们下次来一定会有更多强力的心者,我倒是可以勉强护着你一个,可是我那些仆人们呢?心者会如果把他们当成突破口,那后果不是我想看到的……这么说可能有点见外,但确实是这样,你我相识不久但我对你却非常欣赏,可是那些仆人无怨无悔跟了我近十年啊,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倾向于他们。” “大哥,我懂。” 是啊,安冬尼斯大哥也不是天使,凭什么抛弃一切来帮我呢?对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他做的已经很仁至义尽了,我可不能再厚颜无耻的多求什么。 而且身为一个男人我不能总是依靠别人,无论是什么我会自己扛下来的,这就是觉悟。 第97劫/金谷城 第97劫/金谷城 “没事的,我都理解。安冬尼斯大哥你千万不要自责,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小孩子,我本应死去,是您救了我,所以永远都只有我欠您的。”我从没有见过像他这么善良正直的人。 安冬尼斯大哥的眼神深邃神秘,让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事不宜迟,而且我怕再待下去会舍不得离开这里,于是在和安冬尼斯大哥道别后我干脆地离开了。我就这样背对着这个帅气无比的男人,这个救了我的善人,一步步远去。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不过我并不在意,他给我的关怀已经让我满足了。该知足,贪婪会使人变得蠢笨,而愚者才会贪婪。 回头望一眼那金碧辉煌的别墅,我转身继续前行,很美的居所,很宁静的生活,可我终究留不下来。 这时突然一道金光闪过,那个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出现了:“等一下!” 安冬尼斯大哥捧着一个小布袋出现在我面前,递给我:“这个你拿着,白宇轲弟弟,你应该不需要我多嘱咐些什么……万事小心!”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布袋扛在肩上,谢绝了他要送我一程的好意,挥挥手,默默离开。 “等等,还有一件事!”安冬尼斯大哥又叫住了我:“你前行的方向上就有城镇,离这里最近的是金谷城。若心者会的人来我这里找你,我会给他们指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另外,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在北方四处周游,千万不要靠近无疆冰泽的范围,那是心者会的一个驻地。” 我能看出安冬尼斯大哥的不舍之情,他还想再嘱托些什么。 下次见面就不知何年何月了,甚至在安冬尼斯自己看来,与我再次见面的机会很渺茫。 “多谢!来日再会了,安冬尼斯大哥。”这是我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安冬尼斯大哥在源基界属于“女性”,但我还是甘愿叫他一声大哥。 在我远走后,安冬尼斯依然久久伫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我成为一名医者以来已经拯救了太多的人,多骇人的伤病我都能击败,可是,我却救不了你第二次;面对心者会这一‘病魔’,我实在没有什么良药佳计。唉,到底什么才是医者,什么才是医者该做的?” 安冬尼斯救了我,但心者会来犯之际,他在仆人和我之间选择了前者。如果这次分别非要指出一个错,那么错的不是安冬尼斯也不是我,错的,是心者会。 大概吧。 …… 源基同样有日月和白天黑夜,我也摸清了,这里的一天和自己原本世界的一天差不多,计时也一样,只是名称不同。 我一直有个疑问,所谓“三个世界”的观念,那么源基界、诡冥界、罪溢界是否都在地球之中,只不过分别存在于不同的空间?还是说这三个世界根本就是八杆子打不着边的独立世界?这些没有根据很难猜测,不过我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纠结太久,因为我现在很疲乏。 我开始走的时候是上午,而现在已经快要日落西山了,我差不多走了八个小时的路。 路没走错,之前随安冬尼斯大哥去过一次金谷城,对这条路有些印象。 但由于我没有交通工具所以会感觉这条路被拉长了许多。 源基太大太广阔,国度市镇分布太稀疏,如果不是我不时的在身后做记号确认走的是直线,我都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在一个地方兜圈子。至于心者会的人会不会跟着我的记号发现我的行踪?我想他们一定不是第一个发现我做的记号的,因为第一个发现的将会是风——只要一阵微风地上浅浅的道印就会消失无踪。 “我嘞个天坑,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境地,天又要黑了,可叫我如何是好。”身处茫茫野外,我开始心慌了。 沿途我虽然休息了两次,但是这具身体依然抗议我继续走下去,双脚隐隐作痛,两条腿也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我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也不管身上的朝暮袍会不会脏了,反正天黑后它会变成血红色,沾点灰土也看不出来。 身体一着地,精力和体力仿佛一下被抽空,好像再也无力站起来了。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怎么过夜,鬼知道这荒郊野岭的会不会突然窜出几只野兽把我塞进胃袋。 “咕~~~”肚子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饭而已。我记得几小时前在布袋中拿水喝的时候好像看见有吃的东西,我立即打开布袋翻找,果然在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小捆肉干,我抽出几条大快朵颐起来。可能是我太饿了,居然觉得这源基肉干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吃饱后,我取出还剩一半水的水瓶,打开盖子喝了几口,心说安冬尼斯大哥真细心,临时拿的行李都准备的这么齐全。 又原地休息了一会后,月亮渐渐升起,气温下降了许多,衣襟单薄的我打了个寒战。发现不论是温度还是地形都不允许过夜,我立即收拾好布袋抓紧一切时间继续向前赶路,趁月色明亮,今晚一定要到达安冬尼斯大哥说的那个城镇。 我从路边的木本植物上折下了一截三指宽的枝干作为手杖,撑着无力的身子继续前行,好在前面的路还算平坦。估摸着又走了一个小时,我终于看到了前方一片光亮的城镇!我差点感动的哭出来。 天坑的,要是再不到我就要找个树洞过夜了! 十几分钟后,一个一袭红衣背着粗布袋,手持一支木枝的“女子”蹒跚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可仔细一看,“女子”胸前平坦,而且左边的袖子空荡荡的。 金谷城,和华安镇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夜晚的街道也不是多么繁华热闹,在城外看面积倒是不小,单说占地面积,确实是比华安镇大太多了。 布袋里有安冬尼斯大哥给的盘缠,可我现在却不能找旅馆或客栈休息,因为我这可不是出境出国那么简单,我这可是出世界了啊!在源基,我连最基本的语言都不通,一个月以来学会的那些简单词汇根本不能和人正常交流。 最后,只好无奈的露宿街头了,身体的疲乏已经不允许我在有什么活动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幸运的是我不必再担心舒不舒适了,首先城内温度不是很低,一些巷子里甚至连风没有,其次是我现在累的都快灵魂出窍了,肯定一闭眼就睡的跟死猪似的,舒不舒服我绝对不知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睡眠了,于是赶紧就近找了一条很干净的小巷,在一处墙角放下布袋作枕头,躺下闭眼便睡。 啊,真舒服,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这狭窄的环境还挺有安全感的。睡巷子我以前不是没有做过,所以心里没有任何抵触,即便这里是异界。 第98劫/乞丐布鲁恩塞 第98劫/乞丐布鲁恩塞 虽然睡得很沉,但我在半夜的时候还是依稀感觉到了身边有道不对劲的气流划过,迷迷糊糊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借着浓浓的困意很快又睡了过去。 我睡觉的地方是一条狭窄的死巷,也就是左右两边房屋之间的缝隙,这里只有一个入口而已。 当我终于睡醒,抬起头一看发现太阳已经在头顶正上方了。突然有一大堆叽里呱啦的源基话在我身边响起,吓得我猛地跳起身,连打到一半的呵欠都咽回去了。。。 非常不爽的一回头,旁边果然有个人。 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男子的表情,再结合他刚才好像提到了“地盘”这一词汇——安冬尼斯大哥曾说过很多次,所以我知道那个词的意思是“领地、地盘”的意思,也可以代表“家、土地”。再看这男的蓬头垢面褴褛一身,我推断出这是个乞丐,而我则是在属于他的地界睡了一夜。 好吧好吧,规矩我还是懂的,反正也休息够了,我走! 我拿起布袋,对着这个一嘴源基话的瘦乞丐拱拱手,径直离去。我又觉得自己很傻,在一个风俗文化都不同的源基界做这种多余的动作干什么,不伦不类的又不会有人懂。 正默默吐槽着,我的右手却被他抓住了。 怎么,在你这“豪华领地”睡一觉还收费不成? 也罢,怪可怜的,给他点好处吧。我甩开他的手,然后从布袋中取出一条肉干,看了看他那迷茫的小眼神,然后,直接猛地捅他嘴里!不理身后捂着嘴嗷嗷叫的二百五,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步离去。 可没走两步,我又感到身后有异动,突然一侧身,躲开了他正要抓来的大黑手。 “你特么不要太过分啊,我还得留几条吃呢,都给你我喝西北风啊。”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吃够就啃你那脏手指头去!” 这货听到我说了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表现出一副很诧异的样子,然后又手舞足蹈的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 “靠,脑残吧?跟我一个外国……异界人拽什么鸟语,显你高大上么。”话罢我扭头就走,不想再理会这个乞丐。 见我又要走,他又闪身将我拦下,连说带比划的跟我玩起了猜谜游戏。 “你是多无聊?”我十分无语,这人怎么知道我们没法沟通还硬要说呢。 可没想到。两小时后,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就凭我会的那一星半点的源基词汇居然能和这个乞丐做一些简单的沟通了! 这是我第一次不用沟通法阵和源基人交流,虽然交流的过程就像两个弱智儿童一样,就连自我介绍都要花费好一番功夫。 只见我们对坐在巷子里,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慢慢的说道:“白,宇,轲。我,白宇轲。” 乞丐试着重复了一遍:“埋…吕哥……” 我嘞个天坑,这舌头比秦二货还大啊,之前我顶多被叫成“美女哥”,这会可倒好,干脆就给我“埋”了。 乞丐同样指着自己介绍道:“bru……i……” 这倒不是他不会说话,而是源基的名字对我来说还有些拗口,我一时记不住。 “什么?你叫博罗埃?”我伸手在耳边张开,表示我没有听清。他又说了好几遍,我才不确定的问道:“布鲁恩赛?” 他摇头,于是我在中间加了停顿又问道:“布鲁丶恩赛?” 他又摇了摇头,就在我气的差点一脚印他脸上的时候,他用很慢很慢的语速说道:“我,布鲁恩赛。称谓,布鲁恩,即可。” 这回我终于听懂了,因为他说的这些简单的词汇我都能理解,当然这还要归功于安冬尼斯大哥。 我跟布鲁恩这才算正式认识,知道了彼此的名字。 和布鲁恩这个源基人交流倒是很有意思的,可是光靠我会的那一点词汇还是太累了,况且我也没有太多空闲时间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我还没有最基本的生存保障,下一顿饱饭还没有着落。 安冬尼斯大哥虽然说金谷城治安还算好建议我在这里落脚,但是我认为这里还不够远。就算心者会已经不能定位追踪我或者已经放弃追寻我了,可万一狗血的在附近碰到我了呢? 我从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老天总是在坑我。 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已经休息好的我决定再赶往一个更远的地方。按安冬尼斯大哥的说法,躲得离他越远越安全,因为心者会平日里也是忙得很,若非特殊情况,就算再热衷于吸纳异界文明,他们抓捕一个异界生物的期限也不会超过一年。未知世界千千万,神秘生命难琢磨,就像某些精通潜伏的异界生物,擅长隐匿的异界生物,一年都抓不到那么十年结果也是一样的。 所以差不多一年后我就会没事了。 布鲁恩这个人挺有趣的,可以看出本性也不坏,认识他我很高兴,但我必须抓紧走了。源基的知识与常识我一知半解,有太多未知和恐惧,只要我清醒就时刻提心吊胆,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比如,万一那个心者像鸟人一样飞到这里怎么办。这也不是没可能。 我用我那仅会的一点源基语配合手势向布鲁恩表示我要走了:“布鲁恩,我,危险,速速离开。” 呵呵,“危险”这个词是在观摩安冬尼斯大哥救人时学会的,而“速速离开”则是昨天安冬尼斯大哥驱赶心者会那五人的时候用到的,被我偷偷记了下来,之后也找大哥确认过它的含义,额,应该没有记错,可以这么用吧。 “何种危险,布鲁恩,救治。”这是我耳朵接收到的信息,布鲁恩很长的一段话我就只能听懂这些了,不过已经了解大意。他应该是在问我有什么危险,它可以帮我解决。 反正我是不认为一个乞丐能有多大能量,不过人家对我一个刚认识的人如此热心,我也不好太冷淡。 于是我爆发了高超的演戏天赋,先是做了一个向前奔逃的动作,然后作惊恐状回头看,并用手指在脖子前划过,以此表达我正在被追杀。 我本以为布鲁恩可能得消化理解一下,没想到他马上就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看来我真有表演哑剧的潜力啊。 布鲁恩想了想,尽量用简洁的语句说了一些话,然而这次我半个字都没听懂。 就在布鲁恩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住口了,一脸惊恐的望着我身后的巷口。 “哎呦?布鲁恩老弟,你这现学现卖的不错啊,这表情演的比我都忍不住到位。”见布鲁恩莫名的反应,我用汉语吐槽到。 布鲁恩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黑黑的手指轻微颤抖的指着我身后。 哦?这下好像不是演的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凝重的转过身,直面巷口处。 第99劫/金谷财帮 第99劫/金谷财帮 我定睛一看就发现巷口有几个人,两女四男。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很像华安那帮人,痞气十足,没想到在源基金谷城也有这类人。 这些人要搞什么,来个小巷party么? 看着布鲁恩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我当然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我没法和这些人沟通,也不知道其目的何在。 布鲁恩此时就像个小女人一样躲在我身后和那两女四男交流着,不不不,应该说布鲁恩本来就是源基观念上的“女人”。所以,布鲁恩这幅娇弱的样子在女尊男婢的源基界这是很正常的,这我也不好说人家什么。 我紧张兮兮的听着着他们口中吐出许多听不懂的源基语言,正一人一句的交谈着,突然其中一个女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将我无视,将手伸向了我身后的布鲁恩,好像是要掐他的脸。 我嘞个天坑,小伙子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啊,才两分钟不到就让你谈崩了! 布鲁恩害怕的又往我身后缩了缩,那女人终于觉得我很碍事了,于是一脚将我粗暴的踢开:“无关的人让开!”骂骂咧咧的提起了布鲁恩的领子,脸上的表情表达出了她对浑身脏兮兮的布鲁恩的嫌弃。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到一边直接懵了,这下脚怎么这么狠,疼死了。 其他的一女四男对我投来了鄙视的神情,在那边窃窃私语个不停,一看就知道是在嘲讽我。鄙视、嘲讽,是因为我没能保护好“同伴”吗?看来这帮家伙是误会了什么,我跟布鲁恩根本算不上是同伴。 我本来是不想管闲事的,有谁愿意惹祸上身呢,万一再把小命搭上怎么办。 但是此刻我心里却是这么想的:第一,他们看上去又不是多么惹不起,如此冒犯了我就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第二,布鲁恩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最好能搭救一把。 于是我不想袖手旁观了,正好借此机会检验一下一个月来我的训练成果。哼哼,可别因为我吃了几天素就把我当和尚了,那一脚之仇我肯定得报!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戏份,也没有正气凛然的呐喊作为铺垫,我冷不防的一寸拳砸向正在抓布鲁恩的女子的侧肋! “啪!”速度很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在源基,我这可不算是“打女人”。 而那女子显然是没料到我居然敢打她,所以毫无防备的被我一拳打得踉跄了两步。然后,然后她居然就没事了?我的手都有些麻了,可想而知我用了多大力,她居然只是退了几步而已。 “你是忘记吃饭了吧。”她面带不屑的笑容,明显毫发无损。 我原来还是这么弱小吗?那在安冬尼斯大哥那一个月的训练到底有什么意义?! 早知道源基人体质很强,可这也太过分了吧,弱点被攻击居然立刻就恢复正常了,都没有影响她的行动哪怕一点点。我突然有点后悔搅和这件事了,但这伙人却不打算给我后悔和惊讶的时间,在场的两个女人纷纷向我展开了攻击,仅是一愣神的功夫,她们都突进到我的面前,我卡好时机出掌吃力的接下了较瘦弱的那个女人的拳头,而左边的空档却无力顾及,此刻独臂的缺陷暴露无遗。 这一击,躲不开了。我绷紧了肌肉准备抗下这一击。 臆料之中的,我被击中腹部。但却没想到我竟然直接跪在地上,那令我呼吸一滞的重拳使我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我现在有点怀念那团诈慌之息本源了,如果它还在那我就还有虚化的能力,多多少少能给我规避一些伤害。但是它已经没了,而我也不能总是依赖虚化。 见我这么快就倒下,两女四男都愣了一下,怎么这么简单就击中要害了?这个人是纸糊的 下一秒这些人终于注意到了我左边的袖子原来是空的。 “哈哈哈哈,原来她只有一只手,是个残废!”其中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尖声笑道,另外三个男的也都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在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言行举止在我看来恶心至极。 此刻我只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最值得嘲笑的呢。 我心中有一股怒气,没想到我居然被两个女人轻松撂倒了,虽然知道她们在源基就相当于男人,但我还是生气。 我强忍腹部疼痛缓缓起身,扶着墙慢慢直起腰,不过她们没有马上放倒我,而是选择了放任我站起身,好像是打算戏弄我一番。 我看了一眼一旁瑟瑟发抖的布鲁恩,心说可不能再继续丢脸了。朝暮袍确实很结实也很耐磨,而且不乏美观,可我现在需要的是不限制我行动力的衣服,美观有个屁用啊,被人打死了怎么打扮都好看不了。 于是我快速脱下朝暮袍仍在地上,而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一把寒光隐现的短刃。轻装上阵。 我现在身着一身白色的内衣,所谓内衣是一种打底的轻薄的紧身衣,但却很柔软舒适丝毫不会影响肢体活动。我稍微撤远了几步,活动一下筋骨,准备好突进的步伐,然后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两女四男勾了勾手指。 放马过来!这次我要下狠手了。 哼,这两个女人明显格斗经验不足,完全依仗高强的身体素质,这次我要是再输我就不是华安鬼贼……不,要是再输我就把名字倒着写! 我在等对方先出手,这样我才能第一时间抓到破绽,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动作,就好像僵在了原地。 终于,一个人惊叹道:“怎么会,男的?” “男”和“女”这两个词我还是能听懂的,所以我也愣住了,难道闹了半天这些家伙把我当女的了?也是,相貌改变之后我的外观确实不像男性了,再加上特殊的服饰,也难怪她们会认错。 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那两个女人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了,这和是男是女有关系吗?看不起我是男的?难道这就是源基的性别歧视? “你们到底打不打?”我也不管她们听不听得懂。 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无意暴露真实性别后,原本战力爆表的两名女子居然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似的变化,态度一下变得柔和:“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多有冒犯,我们居然对这么一个俊俏的男士动了粗,还请接受我们的道歉,我们代表金谷财帮向您表示歉意。” 我嘞个天坑。现在她这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那还有半点刚才的戾气?! 虽说我一句都没听懂。。。 没听懂是没听懂,但是她们那充满欲望与贪婪的眼神我却读懂了,还有那四个男人嫉妒加厌恶的表情就好像失宠的妃子一样……什么跟什么啊,靠!真恶心人,你们不想打我就走! 其实不打了也是好事,素不相识的,也没什么必要拼死拼活嘛。 总之先离开再说。 第100劫/转移,诺克塞城 第100劫/转移,诺克塞城 那两个女人好像对我有想法,而那四个男人对我的敌意都写在脸上了。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再不走我恐怕就要成为被下一个被“调戏”的对象了,总之就是两个字,麻烦。 布鲁恩快速的帮我捡起我落在地上的衣服和粗布袋,我一把拉起他就往外走。 “这,就这么走掉了?”较瘦的那个女人打算追上来,却被另一个女人拦住了:“不知道他真正身份之前别轻举妄动,万一是哪家有势力的公子怎么办,败坏了金谷财帮的名声就不好了,你想被老大骂么?” 最开始攻击我的女人有些不甘心:“可是我真的特别喜欢他那种类型啊,能男扮女装的多少见!” “你居然好这口!” “那怎么了,说了你也不懂,那是魅力。” “怎么不懂,我也喜欢这样的,刚刚就是感慨一下。” 而一旁的四个男人默默的记住了她们的对话,打算回去琢磨一下男扮女装的事来讨好她们。 只能这么说,源基的男人其实挺悲催的。 …… 直到我们离开了一分多钟,那群人仍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她们不打算继续找麻烦了。 我接过布鲁恩手上的朝暮袍穿上,他见我一只手系束腰很费力,于是帮了我一下,然后整装好的我扛上布袋,又回到了流浪者的姿态。 这一幕明明没什么稀奇的,可偏偏却吸引了街上众人的目光,纷纷侧目: “奇闻异事,这么一个俊俏的男人居然可以装扮的与女子无异。”这是一个女术修。 “呦,原来是男扮女装,挺有新意啊,可惜怎么丢了只胳膊。”这是一个路边商人。 “简直伤风败俗,穿成这样还当街换衣,真不害臊。”这是一个一脸酸意的男人。 而我根本不理这些人,反正说的什么我不刻意听就听不懂。 我将布鲁恩推到前面,轻轻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示意他带领我继续走,没办法,我对金谷城一无所知嘛,就先跟着他随便走走。 让我直喊天坑的是,我本意是想让他带我去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可这家伙却把我带出了金谷城,尼玛。不过算了,也正好,本着越遥远越安全的原则,我正计划什么时候往更远的城市迁移呢,跟着布鲁恩应该不能迷路。 借此机会,我得赶紧随便找一个方向赶路争取天黑前到达另一个城市。 我向布鲁恩挥挥手,用蹩脚的源基语说道:“我,离开。” 话罢我毫无留恋的转身便走,希望那些找布鲁恩麻烦的人不要太过分吧,这家伙其实人挺好的。 本来是要告别的,但是布鲁恩却一直跟着我,还拉着我的手朝他手指的一个方向走去。 看来他这是想让我跟他一起去某个地方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准确的目的地,干脆就朝他指的那个方向走,而他则是在身后跟着我,一副随从的模样。 至于布鲁恩想害我的可能性,这个应该不用多虑,他要是有那个心,早就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抹脖子了,况且刚才我又帮他解了围,所以他没有理由在对我图谋不轨。至少我认为他不是那种人。 这一走,还真就走到了天黑,不过由于有布鲁恩在,倒是没有出现迷路和无处寻觅食物的状况,他对这一带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有个源基导游真好,一路上还能时不时的用手势和简单的词汇聊聊天,而且我还学到了路边的什么植物或者果实可以吃,颇有收获。 从布鲁恩那里我了解到,源基人表达“再见”是不挥手的,民间大部分是用右手结成剑指掌心向外自左髋骨到右肩膀上方划过,这个有着一定难度系数的礼节动作还是挺有意思的。 由于余路还很远,今晚肯定要在郊外过夜,布鲁恩显然是没想到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于是他有些不知所措。布鲁恩分给了我一些之前路上买的水和食物,虽然少得可怜,但我还是很感激。因为这些都是他自掏腰包的,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他并不富裕,相反还穷得叮当响。 天色已晚,简单吃过东西后我找了一颗高大的藤类植物迅捷的窜了上去,在粗藤蔓上倚靠着还蛮舒服的。布鲁恩有模有样的学我的样子助跑,也想要只凭双腿的力量几步踏上来,然后第一脚踩上笔直的茎杆第二脚直接踩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噗哧~”差点没笑出声来,直到布鲁恩幽怨的朝我看了一眼才勉强忍住笑意。 最后羞红了脸的布鲁恩慢吞吞的爬上了另一棵小矮树,我们就这样在路边植物上过了夜,有些微风,倒也不是很冷。 第二天清早我们就抓紧时间开始赶路了,食物和水都耗尽了,在这荒郊野外也没有店家,为了不太长时间忍饥挨饿只能加快脚步。 我们走了两天的路,都已经饿到没有力气聊天了终于看到远方那个大范围筑有城墙的地方。布鲁恩指着那座城不停地重复着:“诺,克,塞。名字。” 是叫诺克塞城么,看起来比金谷城大了不少,以后定居在这里也不错,希望我有能力可以在这里生存吧。 不管在那个世界里金钱都是硬通货,而我,语言障碍是硬伤,连给人打工都没戏,总不能见一个人就跟人家玩手语吧?还不分分钟让人家当成神经病。而且太多人知道我来自异界的话肯定会给我带来麻烦,譬如心者会,以及一些雷同心者会的对异界人士有所威胁的组织或个人。 所以我要隐藏身份,我现在就是源基人。 看了看身旁的这个单纯的人,我不由得微笑了一下。 布鲁恩,是个源基的男孩子,性格懦弱但心地善良,总之,这个矮我一头的脏兮兮的男孩很难让我提起戒备之心。 可能,他知道我是个流亡他乡的人之后产生了一种“终于找到同类”的感觉了吧,他对我也没有一丝疏远,挺自来熟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交个知心的源基朋友,只可惜我们没法正常的沟通,很多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这就很尴尬了。 布鲁恩的聪明超乎我的想象,入城后捡了一块尖利的石子,找了一片平整的空地画起了简易图画,用石子在被踩实的土地上作画很不轻松,但没办法,此刻没有纸笔,只有这种方法能让我详细的知道他要表达出的讯息。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满头大汗的布鲁恩完成了他的几幅图画,那大意是我和布鲁恩从一个建筑中走出来,和一种显然不是人类的东西打斗,最后拖着那个东西回到了建筑,手里还拿着几个菱形。 这是。。。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这些画给涂了,这么丑你确定画的是我不看衣服都不知道是个什么鬼。 天坑的,布鲁恩你特么是源基抽象画大师吗?真不想打击你,换作是我用脚画都比你画的好看。 第101劫/测试(前篇) 第101劫/测试(前篇) 我想了一会,终于明白了布鲁恩的意思,简而言之,他想让我陪他一起赚源基货币,也就是那种菱形的钻石。源石,这种东西我是知道的,布袋里好像就有一些,只不过我还没有仔细看过,也不知道具体数目。 布鲁恩很想赚钱,好不容易才遇见了我,于是便觉得我这个“同类人”肯定能和他一同努力改变现状。布鲁恩当然知道我不懂源基语所以无法从事大多数工作,所以他想到了画中的那种方式,从事某种和武力有关的工作。 不过我始终逃避不了那最让我担心的,我这个体质远不如源基人的异类真的能靠拳头吃饭么?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只有一只拳头了。。。 虽说我在诈慌兽残魂碎片和诈慌之息本源的作用下身体发生蜕变,有一些体质提升,反应神经和速度爆发都有强化,而且还在安冬尼斯大哥的指导下训练了一个月,可即使这样,就算把我扔到华安镇都打不进前500,更别说在源基逞能了。就像在金谷城小巷里那段打斗一样,我都比不过普通的源基女子,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可再无奈生活还要继续,无论如何得先有经济来源才能在这里立足,无论哪个世界哪个文明中金钱都是硬通货,钱是必须要赚的。短暂的休整过后,我和布鲁恩进了城,几番询问后找到了一栋看起来很气派的建筑。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吧,布鲁恩这小子的画工还真是烂出新境界,连这里一成的辉煌都没表现出来。 我们从侧面的大门走了进去,空间很是宽广,这一看人流量倒是不少,花花绿绿千奇百怪的打扮比比皆是。这气派的建筑像座酒楼一样,但只有第一层是吃饭的地方,二层往上都用来办公。在布鲁恩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第二层,他在和一个工作人员交谈,而我则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东瞧瞧西看看,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还会在一些造型奇特的装饰上摸两下,因为有太多稀奇古怪的装璜是我这个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没见过的了。 正和布鲁恩交谈的工作人员是个态度温和友善的女性,并没有因为布鲁恩乞丐一般的外观而不尊重他。他们两个都面带着微笑,说着说着还向我这边看了看,至于他俩说的是什么我也懒得去理解了,反正都是布鲁恩这个“本地人”的工作,交给他说话就好了。 哈哈,有这个小跟班在还真是方便,哎等等,说不定这家伙还认为我是他的跟班呢。不过这种事情无所谓啦。 他们谈妥了之后,布鲁恩接过两个小卡片拿了过来,他将其中一个卡片塞到我手中时隐晦的做了一个动作示意我不要讲话。也许他刚才跟工作人员说我是个哑巴吧,也好,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原来布鲁恩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这卡片看似号码牌,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们下个手续的凭证了。果然,布鲁恩和我在第三层把卡片交给另一个工作人员后,他带我们来到了一间休息厅,让我们在此等候。 眼见四下无他人,我便对布鲁恩投去疑问的眼神,希望他给我解释一下,而他按了按我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配上几个简单的词汇告诉了我:我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看他怎么做就好。 我苦笑一声,点了点头,果然我才是小跟班吗,总感觉自己很多余啊。 不一会,那个工作人员叫布鲁恩出去,布鲁恩和她说了些什么,那个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然后布鲁恩把我也拉了出去,看来他刚才是在问工作人员能不能让我和他呆在一块之类的。 之后,我们领到了一个满是仪器设备的房间。 我嘞个天坑,源基不应该是魔法占主导吗?怎么会有机械这种东西? 仔细一看,并没有遐想中的那些精密零件,这些仪器不过是“披着科技皮的魔法”,铁壳下面还是以法术为动力。 没等我平复世界观,布鲁恩便走到了一道光幕前,深呼吸后一拳打在了光幕上,光幕出现了大量裂纹,然后渐渐消散。 这我可吓了一大跳,心说你可小崽子怎么把人家东西打坏了,要赔的话我肯定第一个把你扔在这跑路。 然后工作人员调整了一下法阵,光幕再次出现。 额,好吧,我大概误会了什么。。。 布鲁恩又打了上去,这次的光幕晃动了几下没有消散,又试了几拳,光幕仍没有消散的意思,布鲁恩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像对自己的成果很不满意。 直到工作人员开始拿纸笔做记录,我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场测试,而这个屋子大概就是测试间了。 话说这测试跟赚钱有什么直接关系吗?现在不太方便询问,还是事后再问问布鲁恩吧。 另外,通过这么一会对布鲁恩的认真观察,我发现这小子是真的长的好看,好好洗洗脸打扮打扮肯定是个帅哥。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布鲁恩又测试了批砍、躲闪、负重等项目,最后在和一个工作人员进行了一场实战摸你之后总算得到了一个“毕业证”似的东西。 这些项目显然是和体修有关,果然是像安冬尼斯大哥说的那样,选择体修的不是没有法术天赋的就是没钱的,这说的不就是我们吗?唉,说多了都是泪啊。 看来接下来就轮到我进行这个体修的实力测评了,虽然不太懂,但一定很有趣吧,我从来就没试过这种和拳脚有关的测试,想想就有些期待。 布鲁恩招手叫我过去,我知道是到我发挥的时间了,有些兴奋的走到了第一项测试光幕前,这个就是类似于拳击沙袋一样的东西吧。 工作人员调试好阵法示意可以开始后,我毫不犹豫的一寸拳打出,光幕猛地碎裂,然后消散。接着,工作人员强化了一下光幕的防御等级,我畜力的一拳击出,光幕又碎裂了,然后开始消散。就这样,布鲁恩没能突破的第二块光幕被我轻松击破。 原来光幕的强度是要越调越高的。 接着,更强韧的第三块光幕出现了,我能感觉到它有着比前两块光幕更强的气息。我后撤了一步,开满弓打出一拳,手腕被震的都有些疼了,可是光幕只是晃动了一下。 工作人员见此情形摇了摇头,正要记录,却被布鲁恩制止了,然后他对我喊了些什么,好像是在给我加油打气。这个测试结果应该很重要,看布鲁恩的意思是希望我达到更高的程度的。 搞什么,我本来也没打算放弃啊,还没使全力呢。这个光幕,也不一定非要用拳头来打吧,嘿嘿。 要说我力度最大的攻击方式,可不是拳,而是腿,我可以很好地控制腿与腰的力量传导,所以踢是我力度最大的攻击手段。 理所当然的,在布鲁恩惊喜的目光中,我一个帅气拉风的正踢将第三块光幕击溃。 第102劫/测试(后篇) 第102劫/测试(后篇) 接着,第四块光幕又摆在了我面前,这块的强度应该很强了。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往后拉出了助跑的距离,然后一击强力的飞踢撞在光幕上,光幕震颤了一下,又碎裂了! 但这次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攻击变得很无力,每块光幕的强韧度好像都是加倍的,这第四块光幕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所以第五块根本用不着试,我肯定是打不碎。 果不其然,我全力助跑将身体腾空然后双脚重重踏在第五块光幕上,光幕没有一丝震颤,我却被弹开了。 此时我还不知道的是,不提修者,就算一个从没修习过武技的普通源基女人都能发发狠打碎第五块光幕,天生体质强的甚至可以到第六块。 在这之后我又测试了速度,详细的说就是先测出我的极限奔跑速度,然后再记录我这个速度能持续的最长时间。我自己估算了一下,我大概能保持极限速度奔跑12秒。 没给几分钟的休息时间,我又开始了下一项测试。工作人员让我在一堆木剑中选择一把作为测试用具,其中有一米多长的细木剑,还有比我都高的重型木剑。 也许剑术是每个体修的基本技能? 但无论什么剑我都不会用,顶多拿来像流氓一样胡乱挥砍。要说我身上勉强能和剑术相提并论的,那就只有刀术了,因为曾是盗贼的缘故,我玩小刀的技术可以称得上出神入化。 我拿起了最轻的一把短木剑,据我刚才对布鲁恩测试时的观察,我一会就是要用这把木剑进行一种劈砍类的测试。 我被带到了旁边的一个独立密室中,正要开始测试,一个工作人员却拦住了我,还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布鲁恩小跑了过来,用手势告诉我最好把朝暮袍脱掉。 是怕影响测试结果吧,朝暮袍确实有中看不中用的属性,太长太拖拉,不利于身体活动,于是我二话没说直接解开了束腰带,褪去了朝暮袍。 总穿着它我都差点忘了,我是个杂修的隐袭者来着,也就是刺客,灵活度才是主要的。 旁边的几个女工作人员即便素质再好也没忍住那异样的眼光,认为我这个“女人”当着男伴的面做这种事却不回避,简直太粗鲁太不雅观了,一点也不绅士。她们很奇怪,布鲁恩会不会是我拐来的,不然为什么有男的会跟着我这种实力有差又不拘小节的“女人”?噢,想想也是,这种人也就能骗骗男乞丐了。 但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她们通通愣住了,直勾勾的望着我的胸前和下面的微微凸起,这才发现我是男性,眼中的不屑也开始变为欣赏。看法转变的很快。 布鲁恩见此情形一脸黑线,无奈的扶住了额头,显然早就猜到了我脱衣服的结果,心说白宇轲先生怎么就不能有点男性的矜持呢。 我也意识到了不妥,本身就经过蜕变有了更吸引人的外貌与气质,而且我这种情况放到源基就是”女扮男装”的行为,对源基女性有着一种特殊的诱惑。 我开始有点担心,她们应该不会按耐不住对我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吧。。。不,应该不至于。 好在狗血的剧情并没有发生,几个工作人员素质都很高,她们仅是以欣赏的眼光多看了几眼,很快,她们贴心的找来了一套测试专用的衣服让我换上。竟然只靠目测就选出了合我身材的测试服,她们这水平也不可小觑啊。 这测试服虽然是紧身的,但弹性和延展性却不是一般的好,穿着很舒服,丝毫不影响我的动作。 活动了一下,我跟布鲁恩打了个招呼,然后跟随工作人员去测试。 其实她们刚才在我脱掉朝暮袍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我只有一只手臂,只是一直出于礼貌没有在我面前谈论。当然,她们谈了也无所谓,我又听不懂,而且就算听懂了也不会介意什么。 这时她们在悄悄议论,有的轻轻叹息有的微微皱眉:“这男孩气质真不错,身上还有股女人的英气,一点不想其他男人,都是软的过分。” “我也挺喜欢这种类型的,只可惜漂亮的太少见,有类似气场的多数都是五大三粗的丑八怪。” “总带着女人的刚强可不好,毕竟本质是个男人,很容易吃亏的,就算装的再像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就是,装成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只有一条手臂,说不定就是被哪个瞎了眼的女人伤的!如果他以男性身份出现,相信很多人都乐意怜香惜玉,可惜啊。” 测试密室中。 我的周围不断有各式各样的投掷物以及微弱的法术攻击飞来,我吃力闪避或者用剑抵挡。这虽然是最轻的一把剑,但也是双手剑,我单手挥着还是很辛苦的。 刚才看布鲁恩的测试应该也是可以用手臂抵挡飞行道具的,可面对那些没开刃的飞刀或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法术攻击我有些发怵,平时我哪见过这种万箭齐发的场面啊,完全不敢用身体接触,万一真的伤到了可就悲催了。 一分钟后,我气喘吁吁的出来了,手臂酸胀。测试期间只有屁股和大腿上中了两个小电光球,虽然狼狈但成绩应该不会太差。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测试完毕后我明显的感觉到工作人员的态度发生了大变化,不是说之前她们态度不好,而是,我现在明显的感觉到了待遇的提升。一个工作人员抢在前面拿着一条白巾来为我擦拭脸庞的汗水。此外还有我没注意到的,负责记录单项测评结果的工作人员偷偷地给了我一个较高的评分。 天坑的,总之我特么终于理解什么叫差别对待了,我现在就犹如走在街上的美女,有一大堆男人大献殷勤。 在源基,男人的身份与地位全都和我印象中颠倒,我还是很难接受这种怪异的感觉。 最后一项,是针对闪躲和灵敏度的测试。还是在一间封闭的房间,我的目的就是躲过四面八方射来的光束与光球,与劈砍测试不同的是,不能格挡,只能闪躲。 攻击密度与频率是随着时间而不断增长的,我的身手本就敏捷,再加上蜕变以来得到的反应神经的提升,闪避这方面应该能比得过普通源基人了吧。 前二十三秒我都应付的游刃有余,但之后就开始应接不暇了,在二十五秒的时候我由于体力原因不慎被击中了右足尖,遗憾的结束了这最后一项测评。 几个工作人员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最后一项一般女性都可以达到二十五秒或以上,但是男性的话能达到十八秒就已经是少有了! 我是个特殊的存在。拿我和源基女性比我或许差了许多,但如果和普通的源基男性比,可以说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些测试就连布鲁恩都能勉强压过及格线,我自然也通过了,并且得到了一个和布鲁恩一样的令牌似的证件。 第103劫/从未有过的甘美 第103劫/从未有过的甘美 我猜这大概是“驾照”一类的东西,有了它就代表我们可以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我想不到,总之对赚钱有帮助就行。 这薄薄的令牌上用特殊工艺刻印了代表身份信息以及能力数据的铭文,此时此刻我和布鲁恩就是这令牌的正式拥有者了,同时也代表了我们在这栋建筑里的身份。 布鲁恩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但丝毫不影响他散发出让我想揍他的荷尔蒙,譬如现在,他拍了拍肚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表示他饿了要吃东西。 “饭桶,吃你的黑手指头去。” 他带着疑惑的小眼神舔了一下嘴唇,又拍了拍肚子。 “靠。” 天坑的你口袋里是多么荒芜我都已经了如指掌了,这会又提吃饭那就是让我请你咯?! 不过安冬尼斯大哥给的盘缠对付几顿饭应该是没问题,正好我也有些饥肠辘辘,于是拍拍布鲁恩的肩膀示意他带路。 见此情形布鲁恩露出了两排白牙,和脏兮兮的脸产生鲜明对比,但模样俊美的他在我眼里笑得像个三岁智障儿童。。。 真是的,源基界就没有一个不好看的人吗? 不得不说我在源基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吃香,这福利都是一串串的。譬如,刚才的一套测试服仍然穿在我身上,因为那些工作人员好像说是送给我了,而且还一脸讨好的样子。正好这东西穿着相当的舒服,于是我就把中看不中用的朝暮袍收进了布袋。 布袋中就有安冬尼斯大哥给我带的源基货币,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我伸手将它们取出。不过我本能的留了个心眼,凭手感只摸出了半数的钱并作出这就是全部的样子放在桌上,剩下的依旧留在布袋中。 这不是因为我不把布鲁恩当自己人,而是因为……在华安这么多年的阅历让我深刻的意识到钱是一种可以左右人性的东西,它可以化敌为友也可以使手足反目,所以在不了解安冬尼斯大哥给的这些钱有多大数目之前还是不要暴露为妙。 被我放置于用餐的石桌上的是六个半截手指大小的菱形“钻石”,也就是源基通用货币——源石。它们大小形状几乎一模一样,还散发着神奇的光晕,但色泽不一,分别有四个淡水蓝色、两个淡金黄色。 至于我留在布袋中的另外六颗,不知是什么颜色,有机会再看一眼吧。 我记得安冬尼斯大哥说目前面值最大的是紫色源石,其内部流动的能量肉眼可见,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货币了,这种相对少有的紫色源石本身就是一种高品质的能量体,在修者领域用途还算广泛。其他几个品级的源石其价值由高到低排列为红色、黄色、蓝色。 准确的说源石分五个等级,除了紫红黄蓝以外还有一个最低等级的源石,因为经济需要,民间于近几十年产生了价值次于蓝色源石的一种几近透明的源石,只能勉强看到一点淡淡的蓝色散布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这种最低等级的白源石并没有得到源基界官方的认可。 还有就是源石之间的等价换算,安冬尼斯大哥说这个连小孩子都会,所以我为了面子学了一下,意外的简单。首先是白源石,也叫透明源石,十颗白源石相当于一颗蓝源石;十颗蓝源石又相当于一颗黄源石;然后十颗黄源石又等于一颗红源石;最后十颗红源石可以换成一颗紫色源石。如果说白源石的价值是一元钱,那么紫源石的价值就是一万元。 不知道吃这一顿饭要花多少呢? 布鲁恩看了看刻在石桌上的菜单,招来侍者吩咐了些什么,然后侍者向我们一鞠躬,退了下去。我估摸着大约过了十分钟,那个侍者持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有三道色泽艳丽气味芳香的菜肴,侍者将菜品都端到我们桌上后,在一旁静静等待,好像是在等我们付饭钱。 望着这些让我眼前一亮的精品菜肴,我不禁担心会不会付不起钱。 布鲁恩仿佛看透了我的担忧,向我微微一笑,递给侍者三颗淡蓝色的源石,然后将剩下的两黄一蓝还给了我。原来这每一道菜平均价值一颗蓝源石,只不过我没有什么源基的金钱概念,不知道这价位算不算贵。 收了源石的侍者微笑着说了句什么,欠身退走了。我猜大概是“请慢用”之类的话吧。 看着手中两黄一蓝三颗源石,我思考了两秒钟,将其中一颗黄色源石送给了布鲁恩。 明确我的意愿后布鲁恩果断拒绝,但我的态度也很坚决,几番推让后他还是一脸歉意的收下了我的好意。 这才对嘛,装什么腼腆,有脸蹭饭没脸收小费啊? 当然,我开玩笑的。 我是真的挺希望他成为我第一个……应该是第二个源基朋友,第一个是安冬尼斯大哥。还有,易老、淑雪、何修他们算不算朋友呢? 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我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美味,可以说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布鲁恩只吃了很少的一部分就吃不下了,像吃猫食一样,难道这源基的男人也像地球世界那边的女人一样喜欢减肥保持身材么。 总之不能浪费了这些绝顶美味,我一个人风卷残云般的将剩下的菜肴全部解决。三大盘几乎全部进了我一个人的肚子,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因为穿着男性测试服的我已经不会被误会成女性了,所以大多数人对我这个男人的饭量与吃相很是惊奇。 纵使我一贯脸皮厚,可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是很不自然,只好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我的表现也把布鲁恩逗笑了,而看着他欢笑的这一刻,我居然莫名的感觉有些温暖。 这时,那名侍者又拿来了两杯饮品,好像是赠送的。我带着疑惑望向了布鲁恩,见他直接端杯喝了一口,于是我也放心的品尝了这种金黄色的饮品。 嗯?茶? 是花茶。芳香扑鼻,入口柔和,淡淡的苦涩混合着清香带来了几分清明与平和,仿佛让我的灵魂进入了一片云端净土。 太棒了!我几乎是一瞬间就爱上了这种感觉。有机会一定要再喝一次。 之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布鲁恩带我熟悉了一下附近地形,然后自费找了一个住处供我们暂时休息。当然,用的钱出自我给他的那颗黄源石。 我很好奇他一个金谷城的乞丐为什么会这么了解诺克塞城,可我的词汇量严重贫乏,这个问题又没法用手势传达,于是只好作罢。以后有机会再去了解吧。 我们找的住所好像是一处可供外租民居,并不是客栈之类的地方。 晚上,我们在同一间房间休息,我倒是不介意什么,能有地方住就知足了,总比睡巷子强多了吧。更何况这里一间住房收费貌似还不低,我可舍不得再租一间。 第104劫/第二次的蜕变 第104劫/第二次的蜕变 一个很像浴室的小隔间,一张大床,这里的环境让我想起了印象中的旅店宾馆一类的场所。 我自顾自的脱衣洗头洗脸,一切都表现得很自然,反观布鲁恩就显得很“羞涩”,一但我靠近他半米的距离他的脸就会红彤彤的,倒是很有趣。 可是他这过分的“羞涩”不禁让我担心起一个问题,床就一张,我们怎么睡。 布鲁恩好像是察觉到了我在想什么事,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床,最后迅捷的窜到椅子上抱着肩膀装睡。就好像是在说“不要管我我就在这睡了”。 那么是你太可爱还是我很让人恶心呢。。。 “布鲁恩……”我想问他确定要我睡床他睡椅子吗,但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任由他所愿。 “那这大床我一个人独享好了。”我脱掉了脚上那双磨损严重的黑皮靴,躺在了床上。 下一刻,我的身体陷在了柔软的床铺中,此刻我最想谁的一句话就是源基的床太特么舒服了! 难得好好的休息一夜,我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睡得很香,很久没有过这么安逸的感觉了,我又产生了一点那种“留在源基其实也不错”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我会的很舒坦的伸了个懒腰,去洗漱。 我发现自己的头发很乱,而且居然在我没注意的时候长长了好多,我伸手一抓,居然已经超过了肩膀一大截?! 不知为何,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吧,我又不加思索的解开了内衣,发现胸腹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的变浅了。不,不是肌肉退化了,而是皮下脂肪变厚了,略微呈现丰满的状态。 这变化很明显很突兀,肯定不是自然生长的。 按理说,我应该第一时间想到体内曾有残魂碎片的事,然而…… 然而我的第一反应是:“我靠原来昨天那么美味的菜里有激素。。。” 布鲁恩被我吵醒了,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想看我发生了什么。 我给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我要剪头发,需要剪刀一类的东西。 而他却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摇了摇头。 难道源基没有剪刀这种理发工具?不能吧?应该是他没看懂,于是我又非常生动形象的给他演了一遍,这次他走到了我的身后抬起我的一缕头发。 这回他终于看懂了么。 然后,他帮我梳起了头发。。。 还是没看懂啊喂! 我无语的指了指他的头发,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表示我想要和他一样的短发。 这次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旋即却对我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要求,然后继续帮我梳头,最后还扎了起来。好像他还对自己的手艺不太满意,又给我改成了一个怪异十足的麻花辫。 天坑的我当时就不乐意了,心说你不想让我剪掉头发也就算了,但扎辫子什么的就太过分了,于是在他失望的注视下我散开了头发,让它自然的披散。 虽然安冬尼斯大哥说过在源基披头散发的男人显得没有涵养,要么随大众留短发要么选择模仿女人扎起头发,但我不想在意什么涵养不涵养形象不形象的了,我在乎、敬重安冬尼斯大哥所以在他面前我会注意这些,现在我已经离开他了,也就懒得注重这些了。 在乎那么多干什么,源基那么大,谁认得我是谁啊。 言归正传,关于今天身体产生的变化,我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还是很在意的;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的蜕变了,虽然没有第一次蜕变变化大,但是却让我很担心,这足以说明“蜕变”不止一次,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我无法想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好在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负面的变化,也没有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而且这种蜕变我完全摸不清也阻止不了,只能顺其自然,祈祷不要再发生什么恐怖的变化。 我们都洗漱完毕之后,敲门声响起,布鲁恩去开门,是一个表现得很有礼貌的女侍者来送早餐,她没有往我们房间里多瞄一眼,微笑着说了句什么就退出去了。 由于我不会源基语言,只能致以微笑。 话说这源基的女性还真是不一样,完全没有矫揉造作的意思,风度翩翩大气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清爽干练,简直在疯狂的撩拨我的心弦。也许这跟她们处于男性之上的社会地位有直接关系。 享受了一顿美味的早餐后,我们又回到了那栋建筑,吃饱喝足休息好之后总算要开始办正事了——那就是赚钱。 遇到我之前没人愿意和布鲁恩成伙,以他自己那弱小的身躯那根本赚不了战斗的钱,只能送命或者拖累队友。但遇到我之后就不一样了,他知道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肯定要依赖于他,所以便下定决心和我一起赚这种靠拳头靠力量争取的钱。 布鲁恩带着我左问右问,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我们的任务派发处。看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我也猜到了我们是要领取“委托”了。 在这排队的人看起来并不怎么擅长法术,因为她们的穿着都很简朴,不像是有钱人,当然有钱人也不会来赚这种低阶任务的赏金。而且这些人的身体也不是多强壮,显然也不是合格的体修,所以我更加确定,这是一个专门针对菜鸟的任务派发处。 前面排队的都是清一色的女性,放眼望去也只有我和布鲁恩是男性。源基界男性性格懦弱体型娇小,心理和力量都比女性差的太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在任务中负伤甚至丧生,所以很少有男性选择冒险搏命的,于是,一时间我们成了众人的焦点。 没办法,不穿朝暮袍即使头发长一些也还是会被认出是男性的。哦,而且还是披头散发的“没涵养”的男性。 前面的人选任务时挑挑捡捡,排到我们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布鲁恩也是一番精挑细选,最终选出一份简短的任务单,在上面签了名字然后把纸笔推给我,我知道这是合同一类的东西,想了想,签上了“白宇轲”三个秀气的汉字。负责人检查了单子,然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对于这三个她不认识的字体也没说什么,机械地拿出了另一份一模一样的任务单交给我们作为备份。 事不宜迟,虽然任务期限很宽裕,但我们还是要尽早出发。 由于我对于源基语这一块是三无,无语言能力、无听辨能力、无识字能力,所以社交这方面基本是废了,基本是只能跟在布鲁恩屁股后面。 他拿着任务单东转西绕,在我彻底懵逼的时候,终于到达了任务目标地点——一片不算茂密的林子。 我看过任务单上的绘图,所以大概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得到一种酷似山羊的生物的角,但不知道要收集多少,应该不会太多吧。 布鲁恩看了看周围的一些某种生物留下来的痕迹,紧张兮兮的将对于他来说略显厚重的宽刀拔出鞘。 第105劫/诈慌的余息 第105劫/诈慌的余息 我知道,接下来也许需要和野兽战斗了,于是也亮出一柄较细的短刀。我们的武器都是用身份卡租借来的,我一直小心得带着生怕不小心弄丢了,但我不知道的是这种租借武器不归还或者损坏也没关系,只不过在补还武器之前不能再借下一件武器了。 而所谓身份卡,也就是刚得到的像令牌似的那个东西,被我放在了粗布袋中随身携带。 明明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但我却一点也不紧张,反倒有一点兴奋,毕竟羊是食草动物嘛,也没什么攻击性。 屠个羊能有多大危险呢,最多也不过被撞一下。拿了羊角就能换三颗蓝源石,很轻松很划算啊,当回猎人也不错。 我不禁露出了有些奇怪的笑容。 然而我错了,大错特错,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这特么是源基啊,怎么可能会有印象中的山羊这种温顺的“野兽”呢?我的理念在源基这里根本不通用。 此时,我们已经遭遇了危险,都不需要我们主动去找,目标就已经盯上了我们,尤其是盯上了我。只见它来势汹汹,我和布鲁恩一起往后跑,打算迂回一下再做打算,奇怪的是它总是瞄着我一人,我往哪边跑它就往哪边追,就好像我身上有止咳糖浆似的。 严格说来,它确实是羊,但却是个粗腰粗腿的羊怪,一米半高两米长的身躯看起来非常健壮。羊怪正晃着它的大脑袋朝我追来,可能是因为我们闯进了它的地盘惹它不高兴了。 说来可笑,见它冲来我和布鲁恩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都是逃跑,到底谁才是猎人啊,我嘞个天坑! 一边跑,我一边用嘴叼住手中的细刃,将手伸进布袋中取出了藏刀短棍别在腰带上作为备用。没错,布袋我一直随身携带绑在肩上,我这人不习惯让贵重物品离开身边。 羊怪有着强壮的肌肉,也正因为自身体重的原因跑的并不快,但是我们也甩不掉它,它的体力应该非常的好,一直消耗下去对我们十分不利。 我们二人一兽追逃了一分钟后,布鲁恩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手中的宽刃也有要拿不住脱落的迹象。 不能再拖下去了,得还击,不能忘了最初是为了什么来的!况且不试试怎么知道敌不敌的过,让一只壮点的羊追着跑,岂有此理!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毅然转身面对羊怪,它也停下了冲锋来和我对峙。 根据在华安积累的经验,我能看出,它正在扫视我身上暴露出的任何一个弱点。 那哪里是羊旳眼睛,分明是个肉食猛兽的眼睛,那不是羊,那是捕食的恶狼! 借着和它对视的时间,我调整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节奏。拇指推掉了刀鞘并将其甩落,然后用小指和无名指夹住刀鞘顶端,然后其余三指和手掌紧紧握住刀柄。 先下手为强!我克制住恐惧的心快速踏步闪身到羊怪面前,而它则是借身高的优势向我胸口撞来。 两只尖角闪着锋芒。 这一下要是撞实了我身上肯定得多两个血窟窿,我不想和它以伤换伤,于是便放弃了攻击,灵敏的向侧面跳开。 不一会,我惊喜的发现我的反应速度居然比这家伙快上一线,羊怪看着威武,实则是个笨重的脑残,打来打去没别的花样,就那么两招:前踏、冲顶。和这只羊怪过招让我感觉自己是挑战西方大力士的武术高手。 我抓住机会,反握细剑一个侧滑靠在了它身侧,然后全力一剑插进了它的粗脖子,剑尖从另一侧穿了出来。这一剑直接给羊怪的脖子捅了个对穿! 这就成了? 受伤的羊怪嚎叫了一声,竟然使出了一个新招式,疼痛不已的它故意往旁边侧倒,猝不及防的我直接被它重重压在身下! 它竟然没受到致命伤!难道是因为它脖子上的肌肉太发达,我刺偏了? 天坑的,这羊怪看起来比人大不了几圈,实则却有差不多三百斤的重量,压得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布鲁恩,挽救,挽救!”情急之下我喊出了拙劣的源基语向布鲁恩求救。 就算我没求救布鲁恩也知道该怎么做,只见他已经搬起了一块大石头向我和羊怪跑来。 布鲁恩都能搬动的石头,可想而知不会太重,杀伤力可能还不如刀。果然,石头砸到羊怪头上什么效果都没起到,甚至羊怪都懒得理会布鲁恩。但我已经很感动了,要知道源基界的男人就跟我的世界里那些胆小怕事的女人一样,布鲁恩没有被吓跑反倒回来帮我已经非常之难得了,虽然他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可是布鲁恩感动我了,羊怪也敢动我啊,它真的敢动我,说不定还敢吃我呢! 在我看清羊怪那满口尖牙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觉得它是个食草动物了,他妈的这玩意绝对能吃人! 我没时间多看布鲁恩,因为羊怪不光在压着我,同时它也在调整体位,张口咬向我的脖子,它每颗牙以及牙上细密的尖齿就在我眼前不停张合。那把佩刀还插在羊怪的脖子上拿不下来,现在再拔出藏刀短棍捅它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身体被压着也根本摸不到藏刀短棍。 我果断的将无名指和小指指间的刀鞘抛进它的大口中,想要卡住它的嘴。然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下,它三口两口嚼烂了金属刀鞘并吞咽了下去,就好像它只是在嚼小树枝一样! 天坑的你是饿死鬼投胎还是粉碎机转世啊?! 很快它又咬了过来,这会我躲也不是挡也不是,被压住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只好将仅剩的右臂挡在面前…… 简直倒霉透顶。左臂自断,右臂喂羊,大不了我两只胳膊都丢在源基了,能多抗一会也比直接被咬断脖子强! 特么的这回我是真后悔了,真没想到一只羊放在源基能这么变态。 此刻我已经在考虑在羊怪咬断我的手臂之后该怎么做,我的骨头肯定是没有金属刀鞘坚硬,也许一秒就会断掉,总之铁定是废了。这时布鲁恩还在用他那无力的宽刃劈砍着羊怪坚韧的皮毛,口中还不断焦急的呐喊着。 你喊什么喊啊,快别添堵了,搞的好像是你在自己砍自己似的,人家羊怪除了掉了几根毛屁事都没有!还有我当时自断左臂的时候喊声也不过如此吧? 我完了。 我不再挣扎,闭上了眼睛。 这羊怪压得我无法脱身,我会被它活活啃死。 接下来手臂一痛,我被咬了,那两排恐怖的锯齿一样的牙穿透衣服刺入皮肤。但也只是一痛而已,只是瞬间的一痛。 因为,我的手臂确实断了,但却是从被咬的地方一直到指尖全部变成了浓浓的黑雾!羊怪钢牙闭合,并没有咬到我的血肉,少量入口的黑雾顺着它的牙缝冒出。 在场的包括我在内的二人一兽全都惊呆了。 这是诈慌之息?!虚化? 怎么会呢!诈慌之息本源不是已经被打散了吗,而且如今诈慌兽已死,世间明明再不会有诈慌之息的存在。 第106劫/黑甲女子的相助 第106劫/黑甲女子的相助 我感觉我狂跳的心脏猛的一紧,此时羊怪的威胁仿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的脑海中被一个可怕的猜测装满了——诈慌兽可能还活着??! 仅仅用了三秒,黑雾态的手臂又恢复了原状,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羊怪也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怒吼一声,又一口咬来,利齿猛的一合。结果在我的皮肤刚刚破开一丁点的时候,被咬的地方又变成了诈慌之息的黑雾态,大约三秒后再次恢复原状。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瞳孔中又映射出了恐惧,但这份恐惧已经不是羊怪带来的了,那是源自对某种未知猜测的恐惧。 两次撕咬落空,羊怪十分恼怒,大脑袋对准我直接砸了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我身上这种让身体虚化的能力只能在受到“割裂”的伤害时才会发动,也就是说,羊怪这一头槌下来如果没有超过我身体的可承受范围,那么我便不会再变成雾态,这一击只能结结实实的扛下来! 所以说你还不如用你的尖角顶我呢啊,那样我还能直接虚化,你这一拜一磕头真的会让我半死不活啊! 呼————! 羊怪健硕的肌肉发力,硕大的羊头带着破风声朝我落了下来。我的大脑还处于一片混沌中。 可羊怪的头迟迟没有砸到我身上,而是被一只有力的手从后边提了起来,没法再动分毫。 当羊怪发出愤怒的吼叫声,我才反应过来居然是有人把羊怪控制住了! 是布鲁恩吗?不,不可能是他,他没有这种力量。 “该死的孽畜!”那个人单手将羊怪抡起,狠狠地撞在了树干上,直径一米粗的树干硬生生的被砸断,而羊怪的头颅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折在一旁,已经没有了生息。 那般强壮的羊怪就这么被一击摔死了。 “呼。”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终于能正常喘气了,刚才羊怪压得我骨头都要变形了。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向这位救了我的好心人道谢再报以源石,这时,我面前伸来了一只修长又布满厚茧的手掌,我抬头一看,发现此人是一名身着黑色铠甲的高挑女子,小麦肤色身体健壮,双眼锐利有神,看起来还很年轻却有着一头银亮的白发。她露出一口白牙,用非常具有磁性的嗓音说了些什么,大概是要拉我起来,我没多想就把手递了过去。 我在想,怎么感谢她,她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意几个源石的样子。 “谢谢。”我向她鞠躬,并用显得蹩脚的源基语说到。 铠甲女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都快把我这个大男人看不好意思了才说到:“噢,失礼了。说来有些难以启口,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气质的男子,所以有些失神。” “……呃。” 她举止文雅言语礼貌,只可惜她不知道我听不懂她说了什么。 她忽然注意到了我左边空荡荡的袖子,以及身上沾上的羊怪脖子流出的血,面色猛地一沉:“在下刚刚远远的看到锯齿羊往下咬了几口,难不成……这可恶至极的孽畜!居然对这么美丽高贵的先生下此毒手,在下这就将其碎尸万段!” 话罢铠甲女抽出了背后的黑色大剑,杀气腾腾的走向羊尸。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八成是觉得我的左手被羊怪吃掉了,但实际上刚才的战斗中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左臂是我当初为了分离诈慌兽自行断掉的。见她如此生气的样子,我十分不解,我这个“陌生人”就算死了又能怎么样呢?何必反应如此激烈,难道她的指责是保卫源基所有百姓?不像啊,悍匪还差不多……咳咳,开个玩笑,不能这么说恩人。 “请等一下。”我有些底气不足的轻声说到。突然想起我们还有带回羊角的任务,可不能让她一怒之下砸烂了。 铠甲女愣了一下,因为我刚刚说的是汉语,她没有听懂:“抱歉,您刚才说了什么?在下没有听清楚,能否再开尊口。” 不得不说,我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她的声音是真的好听,我都有些听得入迷。 我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布鲁恩,希望她去跟布鲁恩交流,不然大家就都尴尬了。 铠甲女这才注意到布鲁恩,一眼便看出了布鲁恩眼中的怯懦与优柔寡断,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缓过神来的布鲁恩走了过来和铠甲女交谈道:“谢谢您救了我们,强大的女士!这边的独臂先生是我的同伴,我们是一起来捕猎锯齿羊的,不过没想到受到了成年体的攻击。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谷城的布鲁恩塞,他是从某个偏远的地方来的,所以语言不通,我们相识的时候他就只有一只手臂,并不是锯齿羊造成的。另外……” “感谢你的讲述。”铠甲女并不喜欢布鲁恩,干脆的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话语间也不再充满温柔与耐心:“原来是这样,本来就是独臂啊,命运真是不公。那么小乞丐,他刚刚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听懂吧?请告诉我。” “啊,这个嘛。”布鲁恩露出了和我几乎相同的尴尬笑容:“他用的语言太偏门了,我也听不懂……” “你们不是同伴吗?可别告诉我你们之间都没有交流的?”铠甲女一脸黑线。 布鲁恩被这么一说也发现了这点,身为同伴居然连沟通都成问题,简直是个笑话。他挠了挠头:“沟通靠简单的词汇和肢体语言,其他的……意会。” “唉。”铠甲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嘿嘿。”布鲁恩在傻笑。 “这样啊。”铠甲女有些失望的问道:“那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听人家这么问,布鲁恩一下子兴奋起来:“知道知道,这个我知道!还刻意练习读了许多遍呢,他叫白宇轲。” “埋,埋……女……”铠甲女试着重复了一遍,感觉很绕嘴。 “是白宇轲。”布鲁恩一脸骄傲的又说了一遍我的名字,好像能叫出我的名字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似的。 “白、宇、轲,好奇特的名字,我记住了。”铠甲女不断的叨念这我的名字,想要把它记在心里。 我嘞个天坑!我听出来了,你们俩在念我的名字对吧,还埋埋埋的,你要埋了谁啊喂? 听两个“外国人”语调怪异的讲着自己的名字还真是中别样的体验。 铠甲女不乐意多理布鲁恩,反观布鲁恩倒是很喜欢和铠甲女多聊,按源基的观念来想,八成是犯花痴了。没错,源基男人对帅气迷人的女人犯花痴并不奇怪。 只见铠甲女对我礼貌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了羊尸旁,用我之前插在它脖子上的细剑割下了羊角,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块丝巾,仔细的擦净了剑刃上的血渍,将干净的羊角与剑一并双手递给了我。见她的理解如此到位我都产生了一点惭愧之情,这人也太体贴了吧。 第107劫/荻尔克萨丶瑟斯 第107劫/荻尔克萨丶瑟斯 我接过羊角和细剑,对铠甲女微笑着点点头。 再怎么装作有礼貌的样子我也只是个粗人,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倒也是有恭恭敬敬双手接过的意思,然而我做不到,因为我是个只有一只手的残废。 接着,她又在羊尸上按了一下,整具羊尸瞬间不见了! 见我十分惊讶,她微笑着用动作向我解释着——她指向刚才羊尸躺的地方,然后又露出了胳膊上的一个法阵状的“纹身”。 我大概明白了。 当初我也经历过“凭空消失”传送到了那隐匿空间,原理相似,所以她应该是通过胳膊上那个法阵把羊尸收到类似于隐匿空间的储藏空间里了。这能力倒是挺方便啊,活脱脱一个移动仓库! 有惊无险的拿到了羊角我们该回去交差了,可不知道这个铠甲女是怎么想的,执意要护送我们。 这份好意我自然没法拒绝,而布鲁恩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一切都还算合理,可我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察觉到我的目光,铠甲女学着我之前的样子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我连忙别过头去,心脏一阵急促的跳动。有点紧张。 天坑的,我这是在怕么,奇怪。 后来在布鲁恩的热情帮助下,我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了解到,原来这个身穿黑甲的白发女子名叫荻尔克萨丶瑟斯。 据我猜测,荻尔克萨应该是她的姓氏,因为曾经易老给我介绍淑雪何修二人时,说过她们的全名,我记得是默德闻黎丶淑雪和曦阴荷雨丶何修,而平时称呼却不会带上名字的前半部分,也就是“姓”。当然这也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想。 我倒是想把我仅会的那两个礼貌用词展现一下,可是无论是“荻尔克萨小姐”还是“荻尔克萨女士”她都不愿意接受,执意要求我直接叫她瑟斯就好。 “瑟斯。”我的发音应该没错。 瑟斯是个健谈的性子,然而她总想和我谈天说地可我却常常只字不懂,可是让她一番苦恼。同时,一直充当业余翻译的布鲁恩也被自己一套又一套的肢体动作累得不轻。 语言障碍是个大问题,我也不想太劳烦布鲁恩做翻译,所以开始沉默。 布鲁恩见我不再回应瑟斯的话题,连敷衍的笑容都少了,于是他开始努力的找话题想要搭上瑟斯的话,可惜瑟斯对他依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看样子,瑟斯好像只对我感兴趣。 回程的路上,即使我们三人已经不再有任何话题和交流,瑟斯也一直盯着我看,就好像我穿的这测试服长花了似的。为了不让彼此尴尬,我一直装作没有察觉,任由她在我身侧凝看。 可这衣服除了穿着舒服并且有一点防护以外外观丑爆了好么,有什么好看的,总之也不能算丑吧,只是它的设计怪异,不符合我的审美。 上装和下装主要材料是一种类似橡胶的东西,但膝关节和肘关节前后、髋骨两侧以及腹部的衣料都是采用一种便于灵活运动的丝网,这种丝网伸缩性强而且坚韧。根据我的亲身体验,这东西透气效果也很好,而且不只透气,还透风、透沙子。。。 不过穿起来的感觉就像当初穿黑纹甲的时候一样很自然。 黑纹甲……记得当时被诈慌兽所吸收了,诈慌兽它还活着么?如果诈慌兽真的已经湮灭,那么我刚才是怎么做到手臂虚化的?难道那些散在我体内的灵魂碎片对我的改变不仅仅是相貌? 诈慌是否消亡,我对此忧心忡忡。还有,除了布鲁恩,不知瑟斯看没看到我的手臂虚化的一幕?这场面只是一看就能轻松辨认出不是源基法术,瑟斯该不会是对这奇怪能力感兴趣才接近我的吧。 不过好歹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布鲁恩和瑟斯对我都没有恶意,至少目前如此。 不久,我们便回到了一开始接取任务的那栋建筑附近。 他们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决定由布鲁恩带着羊角回去领奖赏,我和瑟斯在外等候。 不一会,他便拿着几颗低级源石回来了,说要分给我和瑟斯,因为在这场与锯齿羊的战斗中功劳在于瑟斯,而苦劳在于我,布鲁恩自己几乎没发挥什么作用。 但是我和瑟斯却不约而同的摆手表示不要,经过几番推让最后布鲁恩也不再客气,自己收下了。 天坑的,孩子你还真实在。。。 不过我确实不想和他争那几个低级源石,我好歹有那么一点点家底,而他是真穷,而且自身还没有靠做这种任务赚钱的资本。 至于瑟斯会拒绝根本就是情理之中,我猜她根本不缺那点报酬,之前就看出来她不像缺钱的样子。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我和布鲁恩打算换一个新住所,之前的住所花销太高了,这会正好有时间逛逛看看哪里的住所便宜一些。 瑟斯知道了我们穷的叮当响,一脸机会来了的表情,略带激动的对布鲁恩说着什么。 我在一旁看的很懵。 不对呀,这家伙不是不喜欢理睬布鲁恩吗,难道突然发现布鲁恩其实挺帅的见色起意了?我在心里坏坏的想道。 源基人不论男女长相都是上乘极品的,在我看来布鲁恩确实不错,如果放在华安镇上绝对是全镇最靓。就是比我矮了点,比我弱了点,比我娘了点…… 当布鲁恩手脚并用,连演带画的给我翻译了一遍他们刚才的对话之后,我差点儿吐血。他说瑟斯要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而且花销全由她来出,我们住多久都可以!而且布鲁恩欣然同意了,还表示瑟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让我多对她温柔一些。 温柔你妹,布鲁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还有,一个刚接触的陌生人的帮助你就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人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图就帮我们?不得不承认布鲁恩脑子里真的有天坑,也或许是他太天真了。 然而布鲁恩都已经同意了,并且愉快的和对方达成了共识,我能怎么办?现在就他这么一个还算熟的人,他到哪我自然得跟着呀,要不然语言不通这一麻烦能让我混的还不如他这个乞丐。 于是我无奈的点了点头,并且向瑟斯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见我答应,瑟斯的高兴都写在脸上了,布鲁恩也因为有机会接近瑟斯而暗自偷笑,我默默吐槽了一句,你俩还真配。 瑟斯果然言出必践是条汉子……额,妹子,仅在半天之内就带我们找到了新的住所,就在诺克塞城的边境,虽说是边境但风景可不差,我们住的地方是类似于四合院的建筑,只不过中间不是院子,而是一个小型的演武场。我于之后了解到这里似乎早就被瑟斯一人承包了。 我和布鲁恩住一间房子,瑟斯自己住一间,另一间租给了一名陌生的客户,还有一间当做储存仓库。 瑟斯对待我们这些刚认识的人如此有诚意,我又怎能白住人家的,昨天一直没有机会,正好趁现在去答谢一下瑟斯。 第108劫/凶瞳兽相 第108劫/凶瞳兽相 现在瑟斯在她的房子里,布鲁恩又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查看了一下安冬尼斯大哥给我留的“资金”,除了昨天剩下的三黄两蓝,剩余没来得及看的六颗源石分别是……哦,没有分别,六颗竟然都是清一色的紫色,天呐,那可是价值1万颗透明源石的紫源石啊!安冬尼斯大哥出手真是毫不吝啬,这份恩情我一定要报!前提是那个心者会不再找我的麻烦,不然我会连累到大哥的。 我要拿这些源石感谢瑟斯,但却不好用紫色源石,因为那样一来容易引起他人的觊觎,二来我没法解释我这个和乞丐混一起的人怎么会有珍贵的紫色源石。 要不给点零头,把心意表达出来就行了? 不行,我可不能小气了,瑟斯可是恩人啊! 深思熟虑后,我带着三块黄源石和三块紫源石出了门,直奔瑟斯的住所。 我正要敲开瑟斯的房门,正巧门开了,瑟斯显然有点小惊讶:“白宇轲?我正要过去看看你呢。” 我没管她正在嘀咕什么,直接深深鞠躬,将手中的六颗源石塞给她,然后转身回到我和布鲁恩暂居的房子,瑟斯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走后瑟斯愣愣的站在原地,看了看手中的源石,又回想了刚才我的行径行,苦笑一声:“好吧,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我就选择尊重。但这份谢礼对你来说确实有点贵重了吧,也罢,反正最终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有受就得有授,做完这件事后我心安了许多,至少没白住人家的,而且我也想好了短期内会赚一笔钱,然后换个地方居住,总不好老打扰人家,就算瑟斯乐意那我也不好意思。要是我能学会源基语就好了,那样的话就可以做一些安全的工作了。 今天我可见识到了,打猎,没身手没经验那就是找虐去了,谁猎谁都不知道呢,幸好有高人相助。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搞把枪来就好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回到房间。 这几个小时里我也累的不轻,得好好休息一下,看布鲁恩睡得跟死猪一样幸福,让我很是羡慕。 房间还算大,有两张床,我径直走向另一张。也不知道是我眼神不好,还是太疲惫了,竟然被卧室的门框绊倒了,而且来不及调整平衡,只能摔倒,而重点是我将要碰到墙边一个尖锐的装饰品,这个势头下去我必将被刺穿腹部!我警觉的在空中努力扭转,但结果还是感觉侧腹一阵刺痛——我被划伤了,也幸好只是划伤。 接着,我重重地摔倒在地,睡梦中的布鲁恩都被我吵醒了,摔倒的疼痛还在持续,而被划伤的侧腹却仅仅疼了那么一下,之后便没有了感觉,于是我连忙爬起检查身体。我震惊的发现,被划伤的部位连同附近十几厘米的地方都化成了浓浓的黑雾状,煞是诡异,持续了两秒后又自动恢复了原状。 这……就是它。 不错了,我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诈慌兽的虚化能力,被羊怪袭击的时候也出现过,这让我一度怀疑诈慌兽并没有干干净净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想起了当初在华安小巷,它出手拯救因为内出血性命垂危的秦二货时和我签订的那个什么契约。如今看来,那个什么契约很可能有问题。 在残魄碎片的影响下,我可能已经开始不知不觉的被诈慌兽“同化”了,前两次身体蜕变就是很好的证明。 还有,我又突然想起了它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拥有诈慌一族的血脉……高贵的“宇”。这些可能都和虚化能力的再现有关。 但不论怎样,在我弄清楚一切之前,最好不要被更多的人知道我被诈慌兽“同化”的事情。 我扭头看向已经坐起来的睡眼惺忪的布鲁恩,他正面无表情的和我四目相对,露出疑问的神色。 他绝对看到了,就算这次没看到,在我被锯齿羊咬的时候他也一定看到了我手臂虚化的过程。 不过布鲁恩他应该不会对我不利,这几天我也摸清了他的性格,虽然胆小懦弱,但本质善良,从他肯和我结伴这点就可以看出来。而且他看到我虚化身体时,直到现在都闭口不提此事,相信他不会再说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东西,待我研究明白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我会向他坦白真相的。 我朝他挥手微笑着,用源基语说了一句“正常”。这句话和“无需担心”、“没有异常”的含义相近,有与我交流的经验的布鲁恩应该知道我要表达什么。果然他点了点头,只字未说,又睡了起来。。。 看来他也累得不轻,源基男性的体质太差了。 晚上,在瑟斯的盛情招待下,我们又美餐了一顿,然后一夜无话,好像一瞬间就到了第二天清晨。说实话,我挺佩服自己的,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敢睡得这么踏实,这没心没肺的水平简直和布鲁恩有得一拼。 来到浴间我轻车熟路的控制感应石,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洗漱,这里自然也有一面反光的石屏,作用和镜子相差无异,这时,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于是抬头看去,石屏上显现出我的样子。 我的样子…… 我勒个天坑!! 自从我在安冬尼斯大哥那里苏醒而来我的相貌就发生了一些变化,还有昨天那次突兀的变化,已经累计两次了。然而这些始终在我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这两次也只是外观上的一点蜕变而已,不足多虑。 但是,今天早上,也就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居然又有了新的变化,而且这一夜间的变化还很大! 又是外貌的蜕变!我惊讶的捂住嘴,快速把浴间的门关上。 乍一看皮肤变得更加光滑,光滑的过分,连细小的绒毛都不见了,唯一的一只手好像更加纤长白皙,指甲还透着亮光,前端还有一点尖锐,头发也在一夜间从肩膀疯长到了后背。 然而这些并不是让我震惊的主要原因,令我震惊而又害怕的是我的眼睛----双目的瞳色已然是翠绿色!而且隐约能辨别出是竖瞳,凶恶无情,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眼睛! 而且这双翠绿的眼睛在我印象中无比的深刻,这分明就是——诈慌兽的眼睛。 我的脊背迅速发凉,有一瞬间我居然看到了一张猫脸与我的面孔重合,诡异的笑了一下,多么熟悉,这令人害怕的脸,诈慌兽。是诈慌兽! 「嘻嘻嘻嘻~没人能躲过诈慌神兽的报复。」我仿佛听见了那个尖细的声音在回荡。 “滚回你的地狱去,你已经死了——!” 「去地狱的是你,你已经死很久了,白宇轲。」 一瞬间无数恐怖的幻象涌进了我的大脑,让我情不自禁的失声尖叫,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天坑……它果然还活着?或者我,我会变成它吗?!我会慢慢变成诈慌兽吗。 第109劫/恶魔的凝望 第109劫/恶魔的凝望 听到我的叫声,布鲁恩立即打开浴间的门走了进来,见我跌坐在地,连忙上前将我扶起。情急之下也忽略了我的头发为何会突然长得这么长。 “没事吧?”他喊道。 我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披头散发的低着头,他关心的让我抬起头,却被我粗暴的打开了手。 “别碰我!”我直接用汉语喊道。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双眼睛,我接受不了这恐怖的变化,这双翠绿的眼睛让我不寒而栗。重要的是它长在了我的身上,我不敢想象这意味着什么! 刚才我看到的诈慌兽应该是幻觉,它确实已经消散于世间了,可刚才诈慌兽的幻象确实给我带来了深深的恐惧,太真实了,那份恐惧已然超越了死亡,不然我不会如此失态。 怎么会这样呢,明天会发生什么变化,我又会变成什么呢? 久违的惶恐不安又归来了。 这响动自然引来了瑟斯,她听到我的叫声后,第一时间就向这边奔来,此时正冲进房间。 “白宇轲先生发生了什么事?”见我此时低头不语,瑟斯急切的向布鲁恩问道。 布鲁恩也很紧张:“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回答,真是奇怪,他的胆子可是很大的,究竟是什么会把他吓成这样?瑟斯女士麻烦你进浴间里看看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请小心点。” 瑟斯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抽出她那把从不离身的大剑,猛的打开了浴间的门。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瑟斯检查了一番更加确定浴间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她无意间看到了石屏,突然想到了什么。 然后她快步走了出来,对着抱着膝盖的我说了句:“冒犯了。” “别!“我忽然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抱到了床上,然后我掩面的右手被强行拉开,根本无力反抗。 我知道是瑟斯。 她托起我的下巴,我的脸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的视线中,不过我仍然紧闭着双眼。她又说了一句什么,我猜应该是让我睁开眼之类的,布鲁恩也在一边劝慰着我,但由于此时情绪不稳定,我无法冷静下来分析这些源基语言。 几分钟后内心的波澜终于平息了下来,我已经调整好了心境,逐渐分清了幻象与现实。虽然那种感觉比死亡还要恐怖几分,但我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也算有一些抵抗力,更何况诈慌兽确实已经在安冬尼斯大哥的手底下彻底烟消云散,一片魂屑都没有存留。 刚才的一切都很真实但也只是幻象罢了,我相信其他遗留着的问题我都有能力攻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当初诈慌兽本尊都没攻占下我的躯体,这残魂的碎片引发的后遗症又能奈我何,我相信无论怎么蜕变只要意志坚定就不会变成怪物,我还是我。 嗯,要坚定,我的内心绝对不能垮!什么血统什么残魂的都让它去死吧。 我又燃起了莫大的勇气,带着坚毅的眼睛终于睁开了。我已下定决心,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要保持本心,白宇轲永远都是白宇轲,绝不会被什么替代! 见我平定下来,二人也松了口气,可接下看到我那双诡异的翠绿的双眸时,二人又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布鲁恩表现得最为夸张,惊讶的合不拢嘴。 那好像是恶魔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怎么向二人解释,只好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表示很抱歉惊吓到他们了,然后用生涩的源基语言表达自己已无大碍不必担心:“正常,没有异常。” 瑟斯担忧的望着我,很不解:“正常?这哪里正常了?” “他应该是让我们不要担心他。”布鲁恩解释道。 看着我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发呆,瑟斯面色凝重的与布鲁恩交谈着什么,然后好像做出了一个决定,看了我一眼便大步离去了。我没问她去干什么,只是仔细的感受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隐藏的没被我发现的变化,我要尽快弄清楚身体的秘密,这样才能安心。 之后布鲁恩和我有过许多交谈,但关于我眼睛的事,他都只字未提。我能察觉到,他已经隐约猜到昨天我手臂虚化和我眼睛变化之间有什么关联了,他早就知道我“不正常”。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里,我的情绪好转了很多,因为我的身体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好像已经稳定下来了。虽然这几天没有去工作赚钱,但日常的修炼可没落下,之前安冬尼斯大哥在布袋中还放了一本关于隐袭者练习法门的书籍供我参考,虽然大多字我都不认识,但这本书的前半部分多数为简单易懂的人体运行图,气在体内的运行路线和步法什么的,我都能大致看懂。而且还学到了人体静止时和四肢做出各种动作时的防御薄弱点都在哪里,各种情况下该给予什么样的有效打击,以及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效果。这些知识我大概仅仅读懂了一小半,但就凭这一小半的内容,竟然基本上都是我从未听说的!要知道我在华安生活五年,大大小小的拼斗我可都经历过,街斗脏架也打过不少,居然还有这么多未曾听说过的东西。 我不怀疑这书的内容的真实性,因为这本书是安冬尼斯大哥给的,他不可能会坑我。而且这种浅层次的体术修炼参考书也做不了假,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三天来,一直不见瑟斯的踪影,我很好奇她去了哪儿,布鲁恩跟我说她出去了。靠,不用你说我特么也知道她是出去了。。。 我猜她大概是出去干活了,看她的身手以及平时的装束,应该也是靠武艺谋生的一类人。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源基界的理想追求与发展方向完全不符合我的认知,在这里,“蛮力”的地位可以比所谓的“文明”还要高,强大的武者或法师,比学者和医者等职业更受人尊敬、崇拜,但能说源基是落后的原始社会吗?人家科技也不差什么,法术更是强的一批。 今天中午太阳高照,我正在练习一套较为简单的步法,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于是扭头望去,只见瑟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院子。 “嘿。”我向她点头微笑了一下,她看到我之后好像在一瞬间就将疲劳一扫而空,兴奋的向我招着手,并示意我跟她回房间。 天坑,这搞什么啊? 我有些抵触,因为源基男人是弱势群体,这么久了多少对我也产生了那么一点影响。 “哎,瞧我这脑袋,居然忘了不能随便邀请男性进入自己的房间,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啊。”她拍了一下额头,歉意的欠了一下身。 后来我知道了她的目的,她是要绘制法阵,不用多看我就知道肯定是沟通法阵,我太熟悉不过了。可她怎么会这个的,难道一个体修武者没事也爱研究阵法? 第110劫/瑟斯的表白 第110劫/瑟斯的表白 沟通法阵很有用。 淑雪绘制沟通法阵用了十几分钟,安冬尼斯大哥用了一个小时,而瑟斯,居然让我等了一个下午。。。 因而我也可以确定她的阵法技能是刚学的,非常不熟练,而且很可能就是在这三天里学的,但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随着瑟斯放松的吐了一口气,阵法被激活了。 “呼,成功了吗?” 我回答道:“是的。辛苦了。”我已经可以直接听懂她的话了,这说明沟通法阵的效果显现出来了。 瑟斯难掩兴奋的神情,激动的说:“太好了,终于可以和您无障碍的交流了!做我的男人好吗?白宇轲先生。” 我勒个天坑,什么鬼?!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法阵出了问题让我听觉出现了混乱。 第一次无障碍沟通就来这么敏感的话题……不对,就算是在我印象中的那个世界里,男人也不能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说这种话呀,当然如果是开玩笑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额,瑟斯小姐,您是什么意思?”我不禁有些汗颜,之前看起来稳重的她,怎么突然这么不成熟了呢。 “啊,啊,十分抱歉,刚才是在下太过激动了,毕竟是第一次和您这般美男使用这种方法亲密沟通,一不小心就说出了那样失礼的话,还请您谅解。不过那番话绝对是在下发自真心的。”瑟斯很快就恢复了淡定,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不小心么?而且还顺手拍了个马屁,不过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我并非是她臆想中的那种男人,甚至都不是她概念中的那种男人,她不知道我来自一个与这里男女观念完全相反的世界。 “没事的,瑟斯小姐。您是刚学会的沟通法阵吗?”我适时的引开话题。 瑟斯照常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是的,为了能和您正常沟通,我于三天前拜访了一位诺克赛学院的修者修习了这种法阵,刚刚掌握就迫不及待的赶回来了,时间仓促所以不太熟练,让您久等,真是抱歉。” 居然还真是为了我学的。 安冬尼斯大哥说过,这种阵法属于偏门法术,用途很狭窄,进而市面上没有太多的资料。虽然几乎人人都有学习它的能力,但也不会有多少人学习它,第一是因为它没有多深的可发掘性;第二是它的作用很鸡肋,准备时间也很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单靠自己研究很难学会,但是找个老师那可就是要被狠狠的宰一顿了,掌握沟通法阵这方面的偏门大师一般很少有人上门拜访,所以一旦有人求学必然要付出很多的金钱。越没人学越贵,越贵越没人学,如此一来偏门法术越来越偏门。 “你付出了很多代价吧,瑟斯,就为了和我这个无名之辈对话吗?不知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的。”我担心她贪图我什么我担负不起的东西。相信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瑟斯看起来十分干练且直来直去但不代表她心思浅。 她自然看出了我的顾虑,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向我全盘吐露。 “我知道白宇轲先生在想什么,请不用担心,在下并没有太多非分之想。我知道您是个特别的男人,思维方式不像那些小男孩一样幼稚简洁,所以为了您的信任我决定向你坦白,我确实想得到您的一样东西。” 听她这么说,我陷入了舒缓又紧张的情绪中,舒缓的是她终于说出了真实的目的,紧张的是我怕担负不起她所要的东西。 瑟斯救了我和布鲁恩的命,又为我花费大价钱学了沟通法阵,我身上的源石支付的起吗?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愣了一下,随即面红耳赤,没错,我脸红了!怔怔的听着她那磁性的声音入侵我的心脏。 “在下确实需要一件您身上的东西。在树林中第一眼见到您的时候,我就已经对您一见倾心了,您在危机时刻依然沉着勇敢、心思缜密,致命的吸引力在我面前无所遁藏,所以~我要得到的就是,您的芳心!”说罢,瑟斯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 “啊……?”这,我真的被告白了? 我一时间懵了,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这种神反转,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毕竟瑟斯的表白太突然了。 见我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但没有厌恶的神色,于是瑟斯放心的继续道:“在下的确太年轻,如今才不过三十岁,没有主动追求过心爱之人的经历,也从没遇见过让我动心的男孩子,但我相信我的眼光和直觉不会出错,您就是我想要的人。” 我勒个天坑,你们源基女性是不是有一种必修课叫做撩汉啊?这一番话差点就给我拿下了。 我这时也回过神来了,刚才只是太惊讶了而已,我又不是心理变态,怎么可能会在源基玩男女角色调换的情感游戏呢?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瑟斯是男的,虽然声音很好听很吸引我就是了。 不对的感情一开始就不能让它生长发芽。回过神的我直接出言回绝了她,因为我不得不承认,我根本不确定自己能否在她的攻势下把持的住。 “瑟斯小姐,你能有这种心意我属实感动。我于此地无亲无故,在源基界你是第五个,哦不,你是第六个愿意给予我帮助的人,你愿与我坦诚相待,我自然也愿与你分享一些我的秘密。经过几天来的接触,我发现你是个很好的人,你很特别,以你的性格如果你是个男的,那么相信我们肯定会成为好兄弟的。” “我是第六个吗?很荣幸,那么你真的愿意给我讲述您的故事吗?”她十分高兴的问道。 “嗯。”其实这也算是变相的转移话题了。 “我说,我并非源基界人,这点你应该早就猜到一些了吧。我因为被人追杀而亡命奔逃,之后意外的来到了源基界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且也得知无法回去的事实。”见瑟斯一脸认真的听着,并没有提出疑问打断我的意思,于是我继续讲述道:“嗯,我这条手臂就是在逃亡时失去的,后来我到了源基又开始躲避一个组织的追捕。后来的后来我碰巧结识了金谷城的布鲁恩兄弟,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这座诺克塞城并弄了个什么证明,再之后就在出任务时遇见你了。” 说着,我拿出了那个证件。 瑟斯一看便认出了这个东西:“九级猎人证,对一个男孩来说已经很强了。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您这样美丽又充满魅力的男孩会被追杀,没有人站出来保护你吗,还是说您犯了什么错……?抱歉,您不想回答的话就当我没问吧。” 能有个人听我吐露心声,我还是很乐意的,那些郁闷憋在心里还真不好受。我苦笑了一下:“我们那个世界和源基界恰恰相反,只有女人才需要保护,也只有女人才有那些优待,因为她们是我们那儿的弱势群体,理应得到保护和照顾。况且我当时的外貌并非现在这样。至于那些人为何追杀我,我想大概是我惹了哪些不该惹的人吧……瑟斯小姐,谢谢你听我倾诉。” 第111劫/秘术,探兵眼 第111劫/秘术,探兵眼 “原来如此,看来您也并非来自诡冥界。怪不得您会如此与众不同,原来您的世界是那样子的,需要保护的居然会是女性,简直不敢想象,不过她们一定很幸福吧。”瑟斯好像想象到了什么场景。 “大概吧,我不懂。”我以前对女性的印象,唉,我不愿多提。这不得不承认的是,源基这个地方真的很受我的青睐:“其实瑟斯小姐不用刻意对我用敬称,我可比你还小呢,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我提醒了一句,要不她一口一个您,一会一个在下的,我还真不习惯。 “好的,希望您……呃,希望白宇轲也直呼我的名字,那样不会显得太生分。”她终于改口。 我们本来也没有特别熟好吗?是你非要对我告白的啊,我暗暗吐槽了一句。 “那么白宇轲会去找那些伤害你的人复仇吗?如果可以,请一定带上我!”瑟斯满怀真诚的说了一句。 这种真诚,我只在秦二货身上感受过,这说明她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至于复仇,我回都回不去谈何复仇?而且我也不想再招惹什么是非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还有就是瑟斯对我的感情,我是真的无法做出答复,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但总之,她若肯认同我这个朋友,那我就绝不会疏远了她。 我从她口中也了解到,她来自一个小世家,虽然是“低贱”的体修武者,但她凭借自己的努力修来了能够博得他人的认同的实力,是个典型的自强上进的人。 我知道习武可比习术要苦上好几倍,那是来源于肉体的折磨。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她见我始终回避对她感情的话题,自知时机不到,也就没有再提,而是切入了正题——她花费精力和金钱习来沟通法阵可不光是为了跟我谈情说爱的,而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的眼睛的变化。 “谢谢你对我的事情这么用心,不过查不到原因很正常,因为那是……一个怪物留下的诅咒。而我担心的是我最终会一步步变成它。”我没有说出这是诈慌兽残魂碎片的作用,不过我这也不算是说谎。 “可就算是那怪物再有超能力,也不可能光靠自己的诅咒就让人变得像它一样啊,历史上出现的源基上古罪魔也不能做到这一点。” “上古罪魔?” “就是历史上的一只罪兽,后来因为机缘获得了某个大能的上古传承……呃,那个你不知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源基的丑闻罢了。关于你的问题,幸好除了外貌的一点点变化以外没有别的影响,我可不希望你出事,白宇轲。”瑟斯安慰道。 “嗯,但愿一直安好。”说实话我不太认为诈慌带来的变化就只有这些而已。 瑟斯表示,她还会继续调查下去,一定要解决我的麻烦。可我知道这很可能是因为我那未知“血统”的缘故;诈慌兽无比高傲,不会凭空瞎说,它说我有那我肯定就是有它诈慌兽一族的血统,但具体的原因,也许只能从身为诈慌兽上一代搭档的父亲口中得知,唉,可我们大概永远无法相见了。 关于血统的事我并没有对瑟斯提起丝毫,因为我有预感,如果被太多人知道这个秘密,总有一天会有大麻烦惹上身。而且我自身也想极力撇清与诈慌兽的关系。 “对了,白宇轲,我这三天里除了学习法阵,还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还望收下。”说罢她将一个坠子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这可是可以静心凝神的好东西,能辅助修炼,把它送给你的原因是我要把家族的一种秘术交给你,这秘术可以解决你瞳色的问题。” 我就这么看着她,本想严词拒绝这贵重的东西,可看到她炙热的眼神又有些于心不忍,最终,所有的言辞都化作了三个字。 “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我看到瑟斯开心的笑了。 然而我没有注意到她旁边升起了一丝诈慌之息! 此刻我还不知道,原来诈慌从未停息。 …… 瑟斯所说的秘术是一种名为“洞悉藏兵之眼”的秘术,又名探兵眼,严格说来属于法术的一种,不过由于是瑟斯家族的家传秘术,所以源基界并没有流传。 顾名思义,洞悉藏兵之眼是一种可以探查到别人身上以及某些地形中是否藏有兵器的秘术,再细一步讲,就是可以一定程度内看穿兵器上的遮挡物。源基的战斗几乎都是以冷兵器为主,所以掌握此秘术可以发现隐藏起来的身着铠甲或手拿武器的敌人。 大多数的金属兵器在“探兵眼”下无所遁形,其缺点则是只能探查金属,如果其他材质的兵器或暗器则探测不出。另外,除兵器以外的金属也会在探兵眼下现形,这对施术者会产生很大程度的干扰,这也是探兵眼沦为家传秘术的原因——如果它烂大街了,那岂不是人人都知道它的弱点了?那样的话这探兵眼之术也就算是废了。 不过它功能怎样与我无关,我需要恰恰是它的副作用,也就是施术期间施术者的双眼瞳色会变成金属般的银色,没错,这个副作用正好可以掩盖我翠绿色的眼眸!虽然虽然金属银色也不是正常的颜色,但总比我这泛着绿光的诡异双瞳要好得多,源基界各种瞳色的人有很多种可根本没有绿瞳,我现在非常的显眼,出门肯定会过于引人注目,甚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酷似诈慌兽兽眼的眼睛令我非常不自在。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一直在练习探兵眼,在瑟斯这个专家的细心指导下,我的努力有了成果。如今,我可以很熟练的收放探兵眼了,释放需要不到10秒,收回也只要5秒钟。 按理说我的体质跟源基人不一样,是不能学习法术的,因为源基人拥有魔源和气海,分别相当于术修者和体修者的“心脏”,而我不具备任何一种。但探兵眼十分特殊,虽属于法术但却并不用消耗法力,而是消耗精力,也就是说无需魔源的支持,只要精力充沛就可以一直持续探兵眼! 这简直是给我这个垃圾废柴量身打造的。 现在我每天可以持续将近一个小时的探兵眼,然后经过一晚的休息就能再次使用,估计再多加练习还可以增加更长的持续时间,只不过精力消耗的太明显了,用完一个小时我将马上昏头大睡。也就是说这一个小时这个极限时间线也不是能随便碰的,得适当留下一些余力。 其实我现在的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就连瑟斯家族的人还有一部分人不能达到一小时的释放时间,不是她们资质不好,而是没必要在探兵眼上多下功夫,通常情况她们使用探兵眼都不会持续太久的,所以只要略懂这门秘术就够了。 第112劫/绝迹幽谷(前篇) 第112劫/绝迹幽谷(前篇) 就犹如我开启探兵眼后的效果,在视线范围内所有金属都处于不断发光闪烁的显形状态。这种波动肉眼可见,在金属多的地方开久了就会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而已经确认没有金属的地方又不需要再开启,所以瑟斯家族的人使用探兵眼都是开启几秒,找到潜藏的伏兵,或者确认敌人身上兵器的数量与位置后就收回,因为在战斗中视线受到干扰是很危险的。 所以呢,我要想长时间开着探兵眼就不能总在有金属的地方呆着,对于这点我也没什么抱怨,毕竟有利就有弊嘛,我一直想感谢瑟斯,可又拿不出什么合适的谢礼,人家是富家子弟,我那点儿源石人家根本不缺。倒是有一样对她来说很贵重的东西,那就是我自己,但这我可没有做好送出去的准备。。。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的平淡生活。这半个月里瑟斯隔三差五的对我示爱,有意无意的就撩我两下,我都不知如何回应。 真没想到我居然又一天会为了这种事情发愁。 就在刚才瑟斯又开启了沟通法阵和我商讨一件事,关于她的一个任务的事。 不得不说的是,瑟斯与我之间的沟通法阵的效果并不会像我和安冬尼斯大哥那样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哪怕两人出了法阵的范畴也没有影响;而我和瑟斯则必须一直呆在法阵内才能进入无阻碍的畅通状态。这大概就是术修与体修的差别吧,同一种法术的施放效果差这么多。 瑟斯接到的任务是来自源基猎盟。我了解道,原来我和布鲁恩考核得到九级猎人令牌的地方就是源基猎盟的诺克塞城分部。瑟斯自然也是源基猎盟分部的成员,只不过她是诺克塞分部固定的内部成员,而我和布鲁恩则是随时可以脱离组织的编外人员。 正因瑟斯身为内部人员,所以受到上级要求执行某个任务时必须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去执行,若内部人员在执行普通的的不重要的任务,也要立即放弃。源基猎盟的内部任务本应是要保密的,但按照瑟斯的说法,我和布鲁恩不是外人,所以告诉我们也无妨,任务执行地点位于源基界北部平原的一处禁地——绝迹幽谷。 原因是另一个组织出重金聘请源基猎盟的诺克塞城分部一同在绝迹幽谷中捉拿那个组织里出逃的叛徒,要不是那个组织给出大量的酬金,诺克塞分部是不会随便出这种任务的。 对于能请动猎盟的组织,我表示很感兴趣,于是问了瑟斯那个愿意给出大量酬金抓捕叛逃人员的是什么组织? 瑟斯想了想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心者会吧,我对心者会没有什么了解,抱歉。” 心者会?! 我征住了,本以为心者会这个词汇终会离我越来越远,没想到在瑟斯口中听到了这个组织的消息。 见我神情不对,瑟斯急忙问道:“怎么了?白宇轲,你知道这个组织吗?” 瑟斯并不知道我正被心者会追捕的事情。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把事情的大概对瑟斯讲一下,这段时间里她对我照顾有加,不可能害我,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了对她的信任。不过这种感觉,和我对安冬尼斯大哥的感觉不一样,安冬尼斯大哥给我一种亲人的感觉,而瑟斯虽然也能让我感到亲切,但其中却蕴含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把我穿越界面后关于心者会的一系列事情说了出来,不过隐去了诈慌兽对我夺舍的片段,关于我身体的秘密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专门抓捕异界人士?传闻中好像的确有此事。”听完我的叙述,瑟斯沉思起来,半响,她开口道:“原本打算让你们两个在家等我,但我现在有了一个打算。所以,这次绝迹幽谷之行我要带着你们一同前去,哦不,只带着你去,虽然我不了解心者会的内部机制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断言,她们追踪异界来者的信号不会长久持续,因为据我所知源基界根本没有这种方法。” “那么你让我也跟去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让我这个编外人员参加她的内部任务,就算瑟斯同意带我去,那分部的其他人会不会同意呢。 “很简单,我不想让你过着逃亡的生活,我要带着你去和心者会的人碰面,这样一来就可以弄清缘由,知道他们是不是非要抓你不可了,你现在的身份也算是诺克塞分部的一员,区区心者会肯定要给猎盟一个面子,他们不会蠢到为了抓一个人而挑起与我们的争端。当然就算有什么差错,以我的实力也可以保护你的,怎么样?你愿意相信我吗?”瑟斯温柔的说道。 与心者会做个了断吗,也好。我当然相信瑟斯的实力与人品,前些日子我见识到了她的修为,能踏枝叶如飞,一掌碎磐石!而且这些可能都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我歉意的笑了一笑:“瑟斯,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却还只能回报你一句谢谢,我……” 一向礼貌的瑟斯破天荒的第一次打断了我的话:“你又这样。每次说话都要道谢,多麻烦!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安安全全、开开心心的,这就足够了。你唯一要给我的就是你的心,不过我不着急,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 我右手扶向额头。天坑,你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在她的挑逗下,我又成了一个大红脸。 见我这份模样,瑟斯轻笑出声。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欠她的再也还不清了,那就干脆从了她的意愿……我去!我这是在想什么。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想? 算了,越理越乱,先放一边吧。 “瑟斯,如果他们发现我不是源基人怎么办?如果诺克塞分部和心者会两方都能看出我是一个异界人,那我的处境岂不是很尴尬吗?”我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毕竟我生性多疑不爱相信别人,不过这并不是我不信任瑟斯,这只是我的性格。 瑟斯正要回答,一边将手伸向我的头发,不过被我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对此她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你不知道你穿的什么吗?” 我扶了抚身上白色的朝暮袍。 “你是说它?这是之前救我的一个人送我的,因为我没有源基的衣服,当时穿的旧衣服也破烂不堪了。这件袍子除了会随天色变化颜色,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我记得当时安冬尼斯大哥说过这朝暮袍对我很有帮助。 “这件衣袍属于法器的范畴,据我初步判断,它拥有遮蔽探查的效果,因为你穿上它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你体内能量流动,很明显有一层屏障阻挡了我的探查。这是一种很好的伪装,以至于你那天身着睡衣的时候我才发现你没有魔元和气海。” 第113劫/绝迹幽谷(后篇) 第113劫/绝迹幽谷(后篇) 瑟斯继续讲解分析道:“也就是说你穿上它别人会认为你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但实力高深或拥有洞悉能力的人探查你,就会认为你是带有某种护身法器的修者,因为他们能感觉到自身的探查被阻挡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袍子虽然不是什么上乘法器,但也不会有人说送就送出去了,能告诉我救你的那个人是谁吗?” 看瑟斯一脸醋意的样子,我不禁哑然失笑:“是个十分俊美的男子,说起来他还挺有名气的,你可能知道他,很多人叫他灵傀大师。” 听到灵傀大师,瑟斯露出释然的神色:“居然是他,怪不得出手那么阔绰。我听说,北地一颜可是出了名的高冷,要不然追求他的人可都能让诺克塞城一圈了。” “是啊,我觉得安冬尼斯大哥人格魅力简直无人能敌,如果他是女的,我都考虑要追她了。”我开了个小玩笑,但或许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也说不定,在我看来安冬尼斯大哥是个极度完美的人。 “啊?”瑟斯很是惊讶,被我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她本想在我面前提起安冬尼斯大哥北地一颜的名号,想看看我有什么有趣的反应,可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回应。 看来瑟斯是吃定我对她有好感了,刚才想看我吃醋的表现?那她是想多了。 瑟斯那被反将一军的样子把我逗笑了:“哈哈,我不是跟你提起过在我的世界男女关系和这里不一样了嘛,怎么还那么惊讶。” “我不管是世界观差异还是别的什么,你都是我中意的人。”瑟斯又开始用那磁性的嗓音蹂躏我的心防了。 “啧。”我强装作没听到什么:“唉,沟通法阵刚才好像不太稳定,我没听清,你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你可能是听错了。”瑟斯有些失落:“对了,在家里没外人的时候不用一直开着探兵眼,很累的,我贴身的大剑也会让你的眼睛很不舒服。还有关于你说的那个诅咒……你眼睛的变化具体原因,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抱歉,这是我最大的秘密,现在还不能说。不过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好吧那我不会再问了。我们半小时后就出发,任务时间不定。收拾一下行李,我去通告布鲁恩一声,哦算了,还是你来告诉他吧,我进男生的房间不太合适。” 我象征性的往瑟斯肩膀上打了一拳:“切,说什么不合适,这些天你进我房间来骚扰我的时候可没见有什么不合适的。” “骚扰……是这样吗。”瑟斯尴尬的笑了笑。 当然我这是开玩笑的,我根本就不介意这些,虽说一段时间的源基生活多少令我的观念有些改变,但我一直记着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华安的汉子。 和布鲁恩道别后不多时我们出发了,我除了那个粗布包没什么别的东西,瑟斯也是一把大剑两袖清风,她手臂上有个可以储物的奇怪纹身,里面的空间存储了很多东西。 这次我也特意询问了那个纹身,她告诉我这叫空间印,还说有空也给我弄一个。 空间印,我承认我心动了。 源基没有发达的交通工具,但偌大的源基却有无数互通的传送阵,两地之间的距离在传送阵的作用下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只不过我们的目的地并没有远到要用传送阵的程度,所以我们坐马车。只不过拉车的不是马,而是一种看起来很强壮且充满野性的生物,它跑起来的速度可不是我印象中的马匹比的上的。 坐在车上我看见外面的景物在飞一般的疯狂倒退,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风与车箱摩擦的呜咽声。这得比火车还要快吧。 瑟斯说,这种生物名为铁蹄驹,与民间普通代步马匹不同的是它拥有很强的耐力和续航能力,作战方面也很有潜能,稍加训练就能投入战斗中。 铁蹄驹?大概也就是战马吧。 一路上很无聊,只有我和瑟斯两个人,她一边驾车一边乐此不疲的和我对着话,每当吃饭的时间,她都会从手臂的空间里取出一些食物,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她几乎不进食。 瑟斯对此的解释是,高级的炼体修者没有剧烈运动的情况下是可以控制自身新陈代谢的,也就是说可以控制能量的消耗。 那么瑟斯和我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呢?用源基猎盟的等级衡量制度就能体现出来,猎人实力由高到低划分为一级到九级,每一级的差距都非常之大,如同万山沟壑一般难以跨越。我的等级是最低的九级,而瑟斯的等级为二级,没错,她一个体修居然是二级的猎人,成为了诺克塞分部的尖端高手! 一个体修能达到这个高度,实属不易,我也很不理解,单凭肉体的强度如何与玄奥高深的法术媲美呢?直到我好奇心上线,让瑟斯将她背上的大剑解下来让我好好研究一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叮嘱我千万不要伤到自己,把剑轻轻放在了车厢里。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握住剑柄,也没有抬离车厢底部哪怕一厘米高!或者可以说我根本扳不动它分毫! 我猜这漆黑的大剑至少在五百斤以上,甚至更重,而瑟斯凭她那种不算剽悍的身形居然能将其挥舞自如,简直恐怖如斯! 其实这么看来,能拉车飞奔的铁蹄驹也是很厉害的。 由此可见瑟斯实力的恐怖,如果我和她对战,绝对会被一招致死吧。二级猎人都如此厉害,那一级又是怎样的存在呢?那如果是术修者会不会更恐怖呢?我想象不到。 如此看来,估计枪支什么的在源基修者面前都是笑话。这让我更加向往源基的法术和武技,只可惜我没有修炼必须的魔源和气海,这种身体构造上的问题,不是光靠汗水就能解决的。 我们马不停蹄的奔驰了整整五天才勉强看到绝迹幽谷的边缘地带,在接近这里的一天前就已经看不到人烟了,这就是源基六大禁地之一的绝迹幽谷。既然这绝迹幽谷被划分为禁地而不是险地,那它的危险之处就肯定不止是不适宜生存的地理环境这一点,其中还隐藏了数不清的强悍凶兽,甚至还有一些野兽已经脱离了兽的范畴,他们已经修成了有着不凡智慧的掠食者——兽修。 换个角度想,能逃到绝迹幽谷中匿藏,说明我们要抓的心者会叛徒也并不简单。不过有瑟斯在身旁还是很有安全感的,嗨,真没想到我还有靠女人获得安全感的一天。。。 不多时我们和大部队会合,在场共三四百人,其中有一多半是诺克塞分部的高手,心者会的人只有不到一百个。 诺克塞分部的人并没有统一的制服,长袍轻甲各式不绝;而心者会则只有两种穿着,一种是头顶大斗笠,面带黑纱,让人看不清其面目,这种打扮的人有72人;另一种是身着黑衣红裤,袖带白箍腰间系绳,这种打扮的人差不多只有18人,应该是这些人中最厉害的存在吧,像小队长之类的。 第114劫/心者会的意图 第114劫/心者会的意图 头戴斗笠的心者会成员都是端庄的站着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而身穿黑衣红裤的则是一个个散漫不堪个性十足,有的在那里梳理自己那奇特的造型的头发,有的在翘着二郎腿靠着树假寐,甚至还有个老头在捶打自己的腰腿并不停的咳嗽,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这心者会带斗笠的小兵还好说,那领头的怎么都是些怪人? 一个有视力极好的心者最先发现了瑟斯和我的到来;“喂,等了半天,原来就一个二级猎者呀。哟,还带了一个小美女,嗯不错!” “是不错。大的俊,小的美。” 旁边蹲在地上的一个面相猥琐的心者猛嗅空气中的气味:“两位老兄,我闻过了,只有背着剑的是女的,旁边穿白袍的应该是个男的。女人的味道我不会搞错,呵呵。” 我们姗姗来迟的站在猎盟的队伍里,领队人还没提出对我们迟到的看法,却引发了心者会那一群红裤子的讨论。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在这里却让所有人听得很清楚,他们讲的并非源基语,所以没有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别人听不懂。在场所有人都对他们讲“外语”的情况见怪不怪了,唯独我内心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因为我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讲的是各地方言混杂的汉语,他们都是像我一样的穿越者!? 我突然想起易老曾说过,许多地球人被某种力量强制召唤到源基,那时候便有了第一批心者。也就是说,他们都和我来自一个世界! 看着那些红裤子与源基人有强烈反差的面容,再结合他们的语言习惯,我更加确定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华夏黄种人。 而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源基人没有长那么丑的。。。 这就说明联通地球与源基的通道确实是存在的,这真是个大消息。 我面不改色紧紧跟着瑟斯,还是先执行这个任务,这件事情以后再探索其它的东西。跨界面的秘密那根本不是我现在能弄清的事情。 瑟斯来到猎者盟的领队人面前:“抱歉首领,我晚了一会。” “大家都在等你。念在你是第一次迟到我就不追究了,先归队吧荻尔克萨。还有你旁边这个男孩儿是怎么回事?”领队人说饶有兴趣的打量我几眼,瑟斯有意无意的将我护在了身后。 “我的男友,也是本部猎人。”瑟斯仗着我不太懂源基语,占了我一个便宜,不过这也是变相的保护。 我虽然在这段时间里又学会了一些新词汇,但也没有达到可以和人随意沟通的程度,我和瑟斯的交流方式基本就是靠手势和沟通法阵。不过当下人多眼杂不适宜构建沟通法阵,我不是源基人的秘密也不能暴露,所以我们的沟通方式就只剩下了眼神和手势以及一些简单的词汇。 当然,和我相处这么久,瑟斯也学会了几个汉语词汇,就像是“白天晚上”、“吃饭睡觉”、“疲惫休息”之类的动名词。其实主要是这些词汇相对应的源基语发音太难,目前我学不会,所以只好让瑟斯学了这些词的汉语翻译。当时教会她的时候,她非常高兴,说是能和我讲同样的语言真是太好了,所以她对汉语的独特发音方式一定很深刻。 那么我担心的问题来了,她有没有可能发现我和那些心者会的人所讲的是同种语言?看来不能再教她汉语了,不然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随着领队人下令全员进谷搜捕目标,诺克塞分部成员立即分成若干组,有人是沿着几乎垂直的岩壁跑下去,有人干脆是用飞的,犹如八仙过海非常壮观。 瑟斯背着大剑,腾出两只手抱着我纵身跃下深谷,我只感到一种极致刺激的下坠感爬遍全身,就连呼吸都本能的抑制住了。强风下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下落的瑟斯一路上不断的在凸起的岩壁和树枝上借力,一直下落了将近半分钟才落到谷底,由此可见绝迹幽谷有多深。 领队人下达了三天之内逮到目标生死不论的指令后,猎盟的人有序的分散开来各显神通,搜索着目标------四名心者会叛徒。 而心者会的人则是在诺克塞分部的人走完以后才下到谷底。他们下谷的方式就很奇怪了,有的人往身上系绳索顺着岩壁一点点往下攀爬;有的人掏出类似降落伞的东西开始组装、调试;还有个胖子干脆直接失足摔下万丈深谷然后从地上砸出的深坑中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吹起了口哨,竟然屁事儿也没有! 花了一番功夫心者会全员到达谷底,随后他们每个红裤子率领四个大斗笠分散开来,只留下那个失足胖子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头。 “你说为什么不把追踪叛逃者的法宝借给猎者盟那些家伙啊,那样不是很快就能抓到那四个叛逃的心者了?”失足胖子挺了挺肥硕的大肚子,那根束腰绳险些被挣断。 “你是这次行动的副指挥,告诉你也无妨。会长大人的目的是请猎者盟出手,来‘试探’这几个叛逃心者,并没有真的动杀心。具体原因好像是因为他们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错乱,触及了一些机密,会长舍不得杀了他们但也碍于会里的规法不好不管,所以打算给他们一次机会,只要能活过猎者盟的追杀,会长就破例给他们自由,不会再多管他们了。至于我们出动的这些人,也根本不会有干掉那四个高阶心者的能力,那四人联手就连我也很可能被伤到……再具体的细节恐怕只有会长大人知道了,让我们这么做一定是有深意的,我们照办就好。”高大的白发老者解释道。 胖子有些不服:“我们之中没人能伤及他们的性命?而且这四人的实力真的被会长如此看重,连规矩都可以不顾?” “实力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所知道的秘密。好了,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咱们的目的不是杀了那四个心者,我们只要不断给他们施压就能达到目的了。你去负责干扰猎盟那个背着大剑的女人和领队人,千万别让她们两个二级猎者和那四个叛徒碰上,否则那四人就彻底没有活路的希望了!我在中心控制全局,其他的各自见机行事。” “好嘞,燊戎心者大人。” …… 我和瑟斯在达到绝迹幽谷前就已经商议好了,对这任务是只出工不出力,不会让我面临危险。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暗中调查心者会,探探他们有没有关于我的什么消息。 刚吃过瑟斯递来的糕点,我挥手示意可以继续前进,她用简单的一个眼神和一个词语询问我用不用再休息一会儿,我摇了摇头,于是我们继续在这谷底的山林里漫无目的的闲逛,希望能与心者会的人相遇,瑟斯一直在照顾我的速度,所以我们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来捕人的,反而像是来悠闲度假的。 第115劫/交锋叛逃者 第115劫/交锋叛逃者 反正瑟斯根本就没去想过抓什么叛逃者,只是迫不得已来走个形式,毕竟猎盟受雇于心者会,收了钱不干活肯定是说不通的,至少得装装样子。所以在碰到心者会的人之前都会很清闲,偶尔会有不长眼的野兽来攻击我们,但都被瑟斯一招秒杀,她甚至都没有动用那把黑色大剑,事实上我也从没看她用过。 就像不久前向我奔来的一头酷似黑熊的野兽,直接被瑟斯一脚踢断喉咙!在这之前几次遇袭,她都是把野兽打得脑浆迸裂、鲜血淋漓,不过在发现我有些不适的反应之后,她收敛了很多,尽量不让我看到血腥场景。 一天的时间毫无所获,期间和诺克塞分部的其他高手也相遇过,他们也都没有任何重要的发现,那四名叛逃心者的反侦察意识很强。对于其他心者会的人我们连影子都没见到,毕竟绝迹幽谷太大了心者会来的人又少,所以相遇很难。 夜幕降临,我们找了一个洞穴,将里面的野兽清理干净,然后坐在里面升起了一堆篝火。原本瑟斯是不需要休息的,但是为了迎合我的体力,也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 确认好附近没有人,瑟斯便心痒难耐的取出绘阵材料开始绘画沟通法阵,虽然她这阵法练习了很多次,但其速度依旧不敢恭维,将近三个小时我都快睡着了,瑟斯才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走进了法阵。 我首先问道:“不是说好不在任务中使用法阵的吗?” “反正也闲来无事,又没有碰到别人。这个阵法足以持续到明天早上,我们沟通会轻松一些,既然已经已经这么晚了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了,好好休息,我为你守夜。”瑟斯温柔的说道。 “嗯。”我点点头:“此地不安全,的确需要人守夜,我们轮流来守夜吧,这样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我的体质早已脱离普通人的范畴了,七日不眠都没有什么大碍,我不会答应你要轮流守夜的要求,所以请安心休息吧,我在旁边守着。” 见瑟斯一脸坚决的说道,我只好答应,我知道要不是我在瑟斯一定是会会继续探查的,虽然她嘴上说走过场就行,但万一领队的人发现她偷懒的话,谁知道会不会为难她。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旋即真的侧躺在法阵中进入浅层睡眠。法阵完成后不会那么容易被物理清理掉,而且我身上的朝暮袍有排开赃物的奇妙功能,所以就地躺下也不会担心弄脏衣服。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一种痒痒的感觉从我腰身传来,脸庞也感受到了一只粗糙的手在抚摸。有谁在抱着我。 我慢慢睁开眼睛,一双发着微微光芒的绿眸注视着正在对我“图谋不轨”的瑟斯:“你在干什么?” “呃。”瑟斯愣住,一时间尴尬无比。 我嘞个天坑,这表情,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醒来吧。 瑟斯从空间印中取出一条动物毛皮:“我怕你着凉,想帮你铺条毯子来着,无意吵醒了你,不好意思。” “哦。多谢。” 我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径自移身到阵法之外困倦的睡去,我知道瑟斯为人正直很靠谱,这种玩笑应该不会再开第二次,但直到几小时后的清晨,我才意识到我的判断出错了…… 洞内本应充斥着野兽的腥臭气味,当我转醒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而身体的触感也并不是坚硬的地面。我略带疑惑的睁开眼,果然,不知什么时候起,瑟斯竟然将我揽在怀里,直到我醒来她才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放开了我。虽然对她的小动作有些不爽,不过我知道她只是想让我睡得舒服一些,是在为我着想。一时间我竟有些小感动。 瑟斯刚要解释什么,我却先一步说道:“谢谢你,昨晚我休息的很舒服。” 这样说我们之间的气氛才不会太尴尬。 瑟斯本以为我会因为被吃豆腐而大发雷霆,万万没想到我是这般反应,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白宇轲,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我为昨天的冒犯感到抱歉,请不要……” “我没生气呀,我才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呢,虽然在你看来我是个男的,但毕竟我不是源基人。”看到瑟斯这个堂堂二级猎人因为我一个普通人而紧张,还真挺有趣的呢。 轻松的时光一般不会持续太久,好巧不巧的,瑟斯突然感觉到洞外出现了几个快速移动的生命体,于是立即抹除沟通法阵,准备上前查探。而我则是快速开启探兵眼,将瞳色改为银色,两秒后,瑟斯带着我冲出了十多米的洞穴,映入眼帘的是心者会的人;只不过他们并不是一个红裤子带着四个大斗笠的队形。他们四人的着装都是上身黑衣下身红裤,而且衣衫多有破损,显得有些狼狈落魄,其中两人还负了伤,最为可疑的是他们见到我们后转头就跑了。 不用说,这是我们手守株待兔碰到四个心者会叛徒送上门来了! 穷寇,当然要追!既然撞上了哪有不管的道理?瑟斯二话不说,揽起我的身体就开始追逐,我只能隐约看到旁边的景物飞速倒去。风阻太大,我不能一直睁着眼。 我嘞个天坑,哪有飞奔去抓人手里还揽个人的?这回我特么还真见识到了! 我不停的示意瑟斯把我放下来,这样就能更快速的追上他们了,可她却执意要带上我,这对她造成了一定的拖累。 二级体修的速度快的没法说,但那四个心者会反叛者也不是平庸俗辈,奇怪的能力频频涌出;像什么爆发性加速,群体短距离空间传送,爆开一团烟雾打掩护然后变换逃跑路线之类的怪招接连不断,瑟斯一时间竟被甩得越来越远! “哼,就会耍花招!”瑟斯腾出一只手挡住我的脸以免我被迷到眼睛。 要知道那四人中有两人是伤者,可依然能在二级猎者的眼皮底下逃脱,虽然二级猎人身上有我这个拖累,但也足以证明他们实力不凡。 眼看他们四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瑟斯这才答应把我放下,然后继续向前追击,速度果然瞬间提升了一大截。 “分开跑!”见瑟斯加速其中一个叛逃心者喊道,然后拉着一个受伤的心者跑向另一个方向。 我就躲在一棵树后面等待着,以目前情况来看瑟斯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我有预感如果真的面对面开打,那四人联手都未必敌得过瑟斯。只希望她不要受伤。 他们消失在视线中的两分钟后,我突然发现身后的空间有一个奇怪的波动,然后那四个叛逃者中的一名女性凭空出现在我面前! 天坑的,糟了。 “呵。”看到我惊愕的表情,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第116劫/迷失的隐刃 第116劫/迷失的隐刃 她不是一起逃走了吗,难道她就是用短距离空间传送的那个人?刚才她带着另外三人一起逃跑所以看起来是短距离传送,现在本应在几千米外被追杀的她正站在我面前,这就说明她只要是光传送自己一人的情况下,负担就会大大减少,自然也就可以传送出更远的距离,所以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回来。 而她回来的目的,肯定是我。她要用我威胁瑟斯! 如果我真的被她控制住,那么在她看来毫无疑问的,就算瑟斯抓住了其他三人也一定会乖乖就范,放走她的同伴。 这调虎离山之计还真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总之我不能让最糟糕的事情发生。探兵眼一直开着,所以我一直能探查隐藏的金属,她一出现我就看到了她袖子里的两把细刃以及后腰部的一串暗器。 我就地一个打滚钻入草丛,旋即向另一棵树奔去,我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当瑟斯发觉他们四人中少了一人,一定会第一时间猜到他们的目的,很快就能赶回来。所以在这之前我可不能被干掉或者被抓住。 哼,就算我是个修炼废物,但我也绝不做拖后腿的那个! 我超快的反应速度,让她微微愣神,因为在她眼中我不过是个没有任何气场和能量波动的普通人。但也仅仅是微微愣神而已,她直接瞬移到了我之前所站的那棵树旁边。 “啧。” 空间传送居然用的这么精细又灵活?!我心一冷,看来我想跟她玩障碍物躲藏的计划基本报废了。 她居高临下甩出几枚飞刀,分别飞向我的肩、腰、腿,刻意避开了要害,应该是因为想要生擒我的原因。 她的飞刀很特殊,或许是自身能力特殊吧,她手中扔出飞的飞刃居然可以隐形!看不见轮廓这让人根本无法躲避,不过我可是一直都开着探兵眼的,她取飞刀和攻击的动作虽然迅捷又隐蔽,但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包括飞刀的飞行轨迹我也能看清一二。 所以我算好时机一个侧身跳开勉强躲过,几枚隐形飞刀无一命中。 其实她的飞刀速度并不快,可怕的就在于隐形这一点,不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这就是所谓的一物克一物吧,恰巧会探兵眼的我算是体验到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快感了。 这回她又惊讶了,她知道我是绝对不是运气好才躲过她的暗器的,可我明明就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啊?她想不通也不敢再拖,因为追击他们的那个二级猎人随时可能回来,那时便是她的死期。 刀刃上涂有麻醉神经的毒药,只要刺中一次就可以擒拿目标,时不可待不能浪费时间。 于是她又是一个空间传送闪烁到了我身后,袖中的细刃直逼我的右肩。而我提前看清了她取出兵器的动作,将早已拔出的藏刀短棍挡在身前,金属手柄险而又险的磕开了她的这只细刃。 随着金铁交击的清脆鸣声出现,几点若有若无的火星一闪而逝。 虽然顺利招架住了她的偷袭,但其不可思议的巨力依然震得我手臂发麻,已经没办法在抵抗下一次攻击了。 说实话,她的飞刀技术实在不算多强,要说强就强在那瞬移的能力和可以让飞刃隐形的能力。但我的探兵眼明显是她能力的克星,不仅能看见她的暗器,而且只要她身上带着金属物品瞬移时,就会被我看见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 至于近身刀法,我们同样是短刀,而且玩小刀我可是行家,无论是盗窃还是拼斗我这手小刀可都是玩的出神入化。她好像也没有源基女性那么变态的身体机能,所以单凭小刀这一项我绝不会输给她,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这也是我为数不多值得骄傲的地方。 险就险在她的灵活机动性上,要不是她想生擒我外加有些大意轻敌,此刻我早就败北了。 “这次你不会再有机会了。”她选择了主动近身。 我有虚化能力当然不怕利器攻击,那么我就要先发制人抢占先机。我瞬间暴起踏着一套诡异的步法,毫无畏惧,刀锋直指她的喉咙!这步法便是我在那本关于隐袭者的书中学到的。 很合理的,我的致命一击落空了,因为她又瞬移到了别的地方。 我也赶紧转移位置,一击不中必须撤离,这是对所有初阶隐袭者的劝告。 隐袭者虽然也属于体修,但是拼的不全是硬实力,最主要的还是看准时机一击必杀或重创对手,因为当这一击落空对手必然有所警觉——在敌人集中精力做好防备的时候是很难将其刺杀,而且人人几乎都有一两个保命的绝招。一旦隐袭者身在暗处的优势不见了那么便会被对方反客为主,从而进入十分被动的险境。 我以为至少我可以快速的再次窜进草丛,然而我低估了她的实力,心者会的心者怎么会那么简单呢。只见她跑动了起来几步跃上树冠,然后再次高高跃起并滞空,同时发动出了她的特殊能力。 一瞬间,我身体突然居然出现在了半空中,而她却出现在了刚刚我的位置上! 她居然把她和我的位置调换了! 这时她阴笑着掏出几把隐形的小镰刀,见我仍然紧紧盯着她手中的暗器,她用汉语小声嘀咕了一句:“果然那双眼睛有问题,居然能察觉到我的隐刃。” 话音刚落,她的几把镰刀全数向我飞来,而我在半空中正在下落,根本无处借力闪躲。我还得坚持到瑟斯回来,不能过早的暴露虚化能力这一底牌,于是我急中生智立即大喊一声。 “快住手!”这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然后只见那女人面色一怔,快要刺破我皮肤的几把镰刀瞬间消失,回到了她的手里。 果然有效!我之前就猜到了心者会里会不会大部分都是我那个世界里的人,直到她那句嘀咕被我听到了我才敢确认她也是从华夏来的,那么我用汉语喊出声的时候,她百九十九的可能会因为对我的身份好奇而收手,至于另外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是她收晚了。。。 不过好在不出我所料,她及时收回了攻击。 “你不是源基人,你到底是谁?”她严肃的问道,这种纯汉语的对白,让我感到十分亲切,如果不是正处于危险中的话。 “我不是源基人但也不属于心者会,至于我的来处,可能就是你的来处。”我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 “不可能,只有心者会才能从那里召来人,而且你的长相明明就是源基人的样子。快说,你这种语言是从哪学来的?”虽然坚决否认,但她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期待与急切。她想找到其他的空间通道,如果真的能回归自己的世界那么无论是队友还是她现有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不会再动手了。 “都说了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你怎么不信。”我没有直接回答,还打算拖延一下时间:“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吧,你来自哪个城市啊?” 第117劫/上古罪兽 第117劫/上古罪兽 见我这么说,她更加犹豫不决了,她特别想知道我的秘密。被心者会禁锢了那么久,通过一场事故终于逃出来了可还面临着追杀,如今发现了我这个同类,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是怎么达到源基的,因为心者会的每一个异界来者都渴望有回家的机会,这是易老告诉我的。 不过我也不知道回去的方法,看来只有心者会的会长才知道连通两界的具体方法了。 想到这里,我有种预感,未来我若想回到原本的世界那么一定会和这个会长有接触。 “你真的是罪溢界的人……”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发现了远处有个人影极速接近。 无疑是瑟斯。 “看来你不能再呆下去了呢~”看见瑟斯即将返回,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她顿时欲言又止,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便匆匆离开:“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如果你能在这么多高手的围剿下活下来的话。” 我可不认为他们四个人能活下来,绝迹幽谷虽然大,来抓捕的人虽然少,但此次来人可都是高手中的精英啊。 况且就连我都能勉强牵制住他们中的一个人,那么可以得出结论,这四个人的生存几率几乎为0。两秒后,瑟斯来到我的身边,急切的用源基语说了一大堆话,我知道一定是关心我有没有受伤之类的,于是我微微摇头表示我很好。 她确认了一下,我只是体力消耗过度并没有受什么伤以后,将视线转移到了我身后的地面,只见地面上有三个不知何时用刀刃刻下的字。 只有我能看懂的,用篆书刻下的的三个大字——蒋绝善。应该就是那女子的名字了。 …… 天有不测风云,没有人想到,三天期限已到,诺克塞分部的猎人们和心者会竟然都没有抓到反叛者。并不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而是……被他们打退了! 没错,这么多高手,被他们打退了。 据准确消息,那四人取出了某种法器的碎片,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残片里居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全身漆黑身披鳞甲的人形巨兽! 巨兽似乎被困了很久,出来后陷入狂暴的状态,对周边的生物无差别攻击,体型优势尽数展露,诺克塞分部的两个二级猎人联手居然也被打的很狼狈。而那四个反叛者也因巨兽不分敌我而受到了重创,不过可惜的是最后他们在混乱中不见了踪影,并没有被逮到,活未见人人死不见尸。 这漆黑巨兽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众人的计划,几个时辰的激烈对抗后,原本有形的包围圈也被它破坏的不成样子,诺克塞分部和心者会的人也有很多负了伤,相比之下懂得避其锋芒的心者会伤者最少,亡者为零。 而此时那四人很可能已经趁机逃离了绝寂幽谷,亦或者被巨兽吞噬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怎么从来没见过?”诺克塞分部领队人深深的皱起了眉,手中法杖朝战团中的巨兽一指,一条壮观的雷蛇呼啸着激射而去,精准无误的轰在了巨兽的胸膛。 “唬——”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去后,巨兽很快从短暂的麻痹恢复过来,显然这雷霆一击并未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反而彻底激起了它的怒火。 燊戎心者负手站在一旁,凝望着正与修者们战成一团的漆黑巨兽,眼中闪过一丝波澜。随后,他下令道:“战斗中的诸位心者听令,保护好你们的‘者’,立即撤出战团。” 分部领队人问道:“燊戎心者,你这是何意?我们分部的人本来就不占优势。” “呵呵,好心劝你们一句,虽然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代,但这上古罪兽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猎者盟也快撤吧。” “上古罪兽?上古罪魔的前身?怎么可能?!”领队人很错愕,因为她知道上古罪魔于千年前被封印,那么眼前这个这个罪魔的前身----上古罪兽是怎么回事呢? 疑似上古罪兽的漆黑巨兽横空出世意外导致了任务的失败,由于事先与心者会合作时签了契约,所以诺克塞分部不但把所有酬金全数吐了回去,而且还赔偿了双倍的违约金,领队人的脸阴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作为领队这次她肯定会受到分部严厉的惩罚。 诺克塞分部的人精明的很,早就猜到了这有可能是心者会布的局,这个处处疑点的委托目的就是为了套取数量庞大的违约金。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心者会聘请猎盟的人来抓自己组织的叛徒,这本身就很可疑。不过诺克塞分部的人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根本不怕这些小把戏,然而却没有料到有巨兽这个变数的出现……盛怒的诺克赛分部的领队甚至想下令将在场所有心者会成员灭了,但又有所顾虑。 燊戎心者,这次心者会的行动负责人,他就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头。 “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很意外,但约定就是约定,一向以信誉著称的猎者联盟一定会信守约定吧?嗯?大人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该不会是想杀了我们吧?”燊戎心者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哈哈,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别介意。另外你们不必担心,我们在外面负责接应的会长大人会很乐意帮诚信的猎者盟保守这次败绩的秘密的。” 他故意透露会长就在附近等待接应的消息,咬定诺克塞分部此次的领队不会对他们不利,因为猎者盟的人怕心者会把败绩丑闻散布出去,那样的话就会对他们的名誉抹黑,猎者盟总部的首领肯定会惩戒怪罪诺克塞分部。 “别总拿你们会长说话!”领队人冷冷的说道,但怒火已经压灭了不少:“我们猎盟还不至于做那些苟且之事。” 燊戎心者一脸和蔼的笑道,仿佛没有看到猎盟众人愤怒的样子:“怎么说还是贵组织的脸面最为重要了是不是?哈哈,我们无非是想得到一点‘微薄’的补偿罢了,任务失败我们心者会也不好受呢。呵呵呵。” “哼,一群花言巧语的异界妖人,我们诺克塞分部一向说话算话,不用你们多嘴!”领队人此时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因为此次任务失败的违约金肯定是要自己负担的了,因为她是领队,分部会撤销她的奖赏并且将责任推给她。 “誒~哪里的话,在我们看来言辞也是一门修术。话不多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下次请贵组织出手的时候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哦对了,违约金就劳烦贵组织派人送来了,可千万不要暴露什么呦,不然这丑事传出……” “要走快点走!” 燊戎心者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失礼,哪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告辞!” 心者会的人用那些奇葩的能力遁走远处后,领队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这次任务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损失严重。 第118劫/恰逢及时雪 第118劫/恰逢及时雪 看来这次行动是猎盟落入了心者会的圈套,无论抓捕叛逃者是真是假,心者会最后都是从猎盟这里套走了大量资金。 领队人双目紧闭,再次睁开时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全员出击,击杀这巨兽!那是疑似上古罪兽的生物,将之纳为战利品我们此行就不亏,完全可以挽回损失!我和荻尔克萨以及其余六名三级的猎人主攻,四十三名四级猎人辅助,全部五级以下的猎人分成四组形成包围随时准备支援。行动!!” “明白!”众人齐齐说道,显然已将怒火转移到了上古罪兽身上。 这回瑟斯是非出手不可了,我只好留在原地等待大部队凯旋归来,因为我是队里唯一一名“荣耀的”九级猎人。 也还好,领队没有让我上去送死,要是我我面对那个什么兽,这九级猎人肯定会直接秒变九级裂人。。。 瑟斯向领队要求派一个人保护我的安全,领队想了想,留下了一个五级的体修猎人来保护我,因为面对那般恐怖的巨兽五级实际上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而且只有把我照顾好了瑟斯才能安心发挥。 瑟斯队领队道谢,并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很快她们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这个负责保护我的五级猎人是个话痨,一直不停的在和我讲话。 “嘿,我说姐妹啊,咱们女人怎么能总活在保护之下呢,你应该多努力呀,看看你姐姐荻尔克萨,她可是咱队里第二厉害的人,仅次于领队啊。哦,哦哦哦,不好意思忘记了,你是男生吧?那就没关系啦,美美的男生依靠强大的女生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完全听不懂。 “嘿,你的眼睛是银色的,真特别。哎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哦,忘了,你女朋友叮嘱说你有沟通障碍来着。哎这创世神就是喜欢捉弄人,给了你一副与女性相似的男儿身不说还剥夺了你自由说话的权利。” “……”我就算能听懂也不想回答她。 “姐妹,哦不不,小弟!姐姐我突然内急,去方便一下,你在原地不要乱跑啊,不然我一会可找不到你,有什么事就喊我。别着急,我去去就来!” “我去,终于走了。这人可真能说。”我觉得就算我能听懂并且想回答她的话也没有能力接话茬,因为这话也太多了。 然后没想到她就这么一去无影踪,差不多二十分钟都没回来。。。 我耳根终于能清静了,然而,这份难得的清静并未持续多久,一声兽吼打破了宁静。只见一只两米高四米长的灰色虎形生物窜出草丛向我抓来。 我勒个天坑!这比东北虎都大吧! 那话唠在这脱口秀的时候你不来,她刚走你就来了,你俩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我一个狼狈的翻滚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它的跃击。它那巨大的身躯砸落在地发出一声结结实实的撞击声。 可这家伙的速度比之前那个笨蛋大头羊怪的速度快了不止一两倍,我的翻滚还未停止,它就又攻了过来,一抓拍在我的背上。 没有正中,而是擦过。 幸好我背上的粗布包里装有当时那套测试服,还有一些用来换洗的内衣物,这些“护甲”替我挡了一击,纵使这样我也险些被那巨力拍倒。陪伴我已久的粗布包被巨虎的爪抓的破破烂烂,壮烈牺牲了,里面的东西也难逃一劫。 “我的书啊,我的源石啊!no!”来不及心疼,我一边站起身一边解下了破烂成条的布包,看都不看直接丢向了灰虎的头。 距离太近,又是随手丢,我根本瞄不准,因为多瞄一下可能就会少一截脖子! 不过听声音应该是命中了,可我不敢回头,没有丝毫迟疑的,趁着灰虎视线受阻的一刹那跃进了一处茂密的草丛。 被尖锐物刺伤可以让身体受伤部分虚化,所以我不必顾及草木枝叶划伤,身上的朝暮袍也根本没有像想象中的被枝叶挂到,在浓密的灌木丛中它像水一样形变自如丝滑无比。以至于密林的地形几乎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我不停的往树木杂草密集的地方钻,一边跑一边绕,心想这些障碍多少也会给这体型巨大的灰虎产生一点阻碍吧。果然起到了那么一点作用,但后方恼怒的嘶吼却不绝于耳,它没有一点想要放过我的意思。 “我可不好吃啊虎哥!”感受到身后穷追不舍的巨物我开始着急了。 它一点也没有想要止咳糖浆的意思,它要的是我的命,它的胃袋渴望我的肉体。 眼见前方有个向下的陡坡,我没有犹豫直接纵身跃下,大概六米高的程度。我落地后向前两个翻滚卸掉了重力,才刚刚稳住身形头顶就有一道黑影落下,我体力不足躲闪不及,被灰虎那双锋利的前爪拍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它的血盆大口咬向了我的脑袋,我的上半身被瞬间撕碎! 但血肉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我的身体又像上一次一样,化作了一团诈慌之息。看到我的异常,灰虎并没有像当时的锯齿羊那样傻傻发愣,绝迹幽谷的生物都有很强大的战斗意识,它连贯的一个横扫,锋利的爪子让我下半身也化成了诈慌之息。 当全身都化作黑雾状态的那一刻,一个怪怪的感觉升起,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封印“咔”的一下被冲开了。 但我没工夫想这些,因为我的身体还在受到攻击,我极力用意念控制着所有的黑雾向远处飘去,然而速度也不比我正常状态下快多少。 灰虎依旧紧追不舍,并不断的击打我虚化的身体,见自己化成的黑雾不断飞散凌乱我很是着急,因为我刚刚发现全身虚化是有很大消耗的,例如我现在就感觉越来越累越来越疲乏! 如果体力耗尽我想象不到会发生什么,也许身体随时可能强制恢复到原样,但一旦恢复成血肉之躯那我今晚就要变成一坨虎粪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又沉了一分。 也许还要比变成虎粪更糟糕,我一直在关注身体传来的感觉,却发现随着精力的逐渐匮乏,我的意念越来越难以控制全部的黑雾了,这些的都是我的肉身所化啊!控制不了这些黑雾就意味着我将不能重新凝聚身体了! 第一次全身虚化后凝聚身体是有诈慌兽帮忙才得以成功的,如今诈慌已湮灭,世上再无人可帮我。若再拖下去我可能将永远保持这黑雾的状态! 灰虎仍没有放弃我的打算。 僵局。 就在我绞尽脑汁琢磨对策之时,一道白色的倩影飞了过来,速度很快,看不清具体动作只听见一声撞击的闷响,灰虎直接被击退了好几米! 英雄强势登场。 这时我才看到来者的身影,熟悉的轻盈的飘飘白衣,披散的飘逸的黑色长发,她是——默德闻黎丶淑雪。 是风女!她怎么会出现在绝迹幽谷? 第119劫/重逢与离别 第119劫/重逢与离别 此时状态的我要血没血要肉没肉,已经不能被灰虎认作捕猎目标了,拥有血肉之躯的淑雪才更吸引它,再加上它对攻击它的人的仇恨以至于灰虎果断调转矛头直奔淑雪。 这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 灰虎晃晃脑袋大吼着冲了过来,而淑雪身后出现了几个肉眼不可见的气旋,然后手肘下又产生了一个更大的气旋。她在为下一次攻击蓄力。 当灰虎已经快要贴近她的时候,她主动迎了上去。 我只能能看到面前一阵白影模糊,淑雪就已经在一瞬间打出了十几掌,灰虎惨嚎着倒飞了出去,最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并且在地上滑行出一道浅浅的沟壑。 然后生死未卜的灰虎旁边闪过另一道身影,那个短发女孩何修竟然也出现了,只见她凭空凝结了一支冰锥迸射而出,狠狠的刺穿了灰虎的天灵盖。灰虎那高密度的骨骼就宛若纸糊的一样,这次,它引以为傲的强壮肉体没能救得了它。 灰虎殒命的同时,我也不堪重负,于是借着所剩不多的精力拼尽全力变回人形,两秒后我的两条腿凝聚了出来,四秒后我的大致轮廓已经浮现,八秒后我的整个身体出现了在淑雪和何修面前。 “太好了,又逃过一劫。”面色苍白的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么长时间的持续虚化对我消耗太大了。 “哇啊!”何修冲我拌了个鬼脸,算是打过招呼。 “果然是你!”还没等我问出她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淑雪就抢先说道。 果然是我?嗯,这句话我勉强听懂了。 记得当时我在她的别墅前“摔死”的一瞬间我化成了一大团诈慌之息,所以刚才我虚化成一片黑雾的状态下才被她认出来并出手帮我脱险,然后何修随后而至,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这里是六大禁地之一的绝迹幽谷,你怎么会在这里?哦对了,你听不懂源基语……但我又没有带刻画沟通法阵的材料,怎么办呢?”淑雪迫不及待的想和我对话,见到我这个老熟人还好好的活着她很高兴。 “我,也会,一点点的,源基语。”我发音极不标准的说了这么一句,把她俩人吓了一跳。 然后淑雪面色一喜,仿佛想说什么,但突然又严肃了起来。 “叙旧的话之后再说,此地不宜久留!”说罢,一阵强风拖着我随她们二人快速离开。 “嗯嗯,这里的确很危险,我们先离开。”何修也附和道。 我嘞个天坑,这么就走了?拐卖也没有这么利落吧? “等一下,我在,等待,朋友!”我也不管她们能不能听清楚,赶紧组织语言说道。 虽然和淑雪何修重逢让我很惊喜,但还没等到瑟斯我怎么能就这么不辞而别呢。 淑雪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边低空飞行,一般用简洁的词语对我表达道:“我们因故前来此地,却发生了意外情况,这里有一只怪物,别人不知道它的可怕之处,但我认识它。” 眼看离开的越来越远,我哪里有心思慢慢翻译她的话:“太多生词了,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先把我放下,行吗?” “不行。” 淑雪带着我和何修低空飞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绝迹幽谷的边缘地带,当然途中少不了野兽的袭击,不过我们三人无心恋战,每次都由何修用控冰的法术困住目标,然后淑雪趁机带我们两个加速甩掉了它们。 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以后,淑雪吩咐何修去附近采集了什么,不一会她抱着一堆不知名的植物返回,然后催动法力,几个呼吸间我们周围升起了四面不透明的冰墙,将我们保护在其中,然后淑雪自己取出了一些材料,又将何修采集来的植物研磨一番,调和,催化,随后在何修弄平的地面上快速构建起沟通法阵来。 原来何修是去搜集构建沟通法阵的材料了。 她好像有经常练习这一法阵似的,居然只用不到十分钟就成型了。这大概就是术修者的强大之处吧,这带人飞行怎么看都比瑟斯的“飞行”厉害多了,那么淑雪是什么等级呢? 法阵构建好之后,淑雪招呼我和何修都站进来,当我们三个都踏入法阵的那一刻,淑雪念诵了一段咒语,法阵运转起来,然后居然化作点点白光散入了我们三个人体内。 “沟通阵法材料不齐,所以我画的这是新改进交流法阵。好了,我们已经联通了,这个效果可以持续大约半天时间,另外这次的联通术不会有思想上的互动,我们只能通过说话来沟通。”淑雪略带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沟通效果持续构建之后,何修收回了冰墙,并且消除了我们留下的痕迹。 确认无误后,淑雪带我们再次向远方飞去,照这个速度再有不到一小时就能飞出绝迹幽谷的范围,一路上我们也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交流,也算是叙旧了。不过当我问到易老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却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这让我很不解。 虽然有疑问,但我现在还是最担心瑟斯的安全。 “你方才说那个黑色巨兽能和好几名二级术修或体修打成平手,那么我那个朋友一定很危险,我想回……” 我还没说完便被淑雪和何修异口同声的打断:“不行!” “为什么?”我都被“不行”两次了,好歹给我个理由吧。 这时,一直盯着我身侧看的何修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掐住我宽大的袖子:“天呐!袖,袖子是空的……你的左臂……怎么不见了?!是被石骨虎咬断了吗?得快点把断肢找回来才行呀!” 淑雪也皱着眉看向我的袖筒,她知道我这条手臂早就没了。 见话题要被扯开,我赶紧摆了摆手:“无关痛痒。快点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让我留在这里?” 对于我断臂的原因淑雪虽然一副很关心的样子,但看到我并不想对此多解释,也就并没有再多问什么。 “让你留下有三点原因。一,现在那巨兽是诺克塞分部的任务目标,我们过去帮忙会引起她们的警戒,而你独自回去则毫无生还的可能;二,那巨兽其实不是上古罪兽,那是另一种怪兽,它的实力正在一点点的解封,据我所知它处于战斗中越久实力就越强,最巅峰的状态能和八名二级高手抗衡而不落下风!战斗已经进行了很久,早就错过了打败它的最佳时机,就算以已撤走的心者会返回和诺克塞分部联手也未必敌得过它;三,我们因为一些原因要把你带走,最好让你那个朋友以为你死了才好。因为我们要和你商量的,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庞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那个朋友的面前。”淑雪淡淡的说道。 “可是她会死的,她只是一个二级体修!分部这次来的人里也根本没有超过八名二级猎人!”瑟斯对我讲过,这次行动分部只出了一部分高手,明里暗里二级的也不过六人而已。 瑟斯处境很危险。 第120劫/十年秘闻,时空浩劫 第120劫/十年秘闻,时空浩劫 “猎盟的人不是傻子,他们发现情况不对肯定不会再莽撞,如果四散而逃的话至少有半数的人能活下来。而且战斗时二级修者虽然是在最前线战斗,但是一旦决定撤退那么最先面临的危险的反而是三级以下的猎人,因为二级猎人的速度是他们的倍数。所以你朋友还是有很大的生还几率的,不要太低估二级猎人的水准了,能修炼到二级的怎么会是等闲之辈。而且以后你们可能还有见面的机会的,至于我们要和你谈的事,回去再详细说。” 淑雪客观具体的分析了一下,何修则是在一旁安慰我,可我仍担心瑟斯的安危。 和瑟斯相处时间也不算短了,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淑雪又不肯放我回去,看来只能先依她的,随她回去听听她们到底有什么秘密找我谈,然后再做打算。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瑟斯的实力可以自保。 我只勉强算是一个九级猎人,甚至许多普通源基居民的体质都比我强,她们居然要找我商量什么,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还有,易老到底在哪里,找我过去这是不是他的意思呢? “不必多想,你的疑惑会打消的。”淑雪如是说道。 这时,何修转身对我说:“我们一会要乘代步的骑兽,速度比现在还要快,你做好准备,埋吕戈……埋,呸!白宇轲。你这名字真拗口。” “哦,那样么。。。”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北部平原内的幽静之森,在幽静之森的中心有淑雪何修的居住之所。 幽静之森到绝迹幽谷的距离比诺克塞城到绝迹的距离远很多,因为我们的骑兽有淑雪法术的加持而且还乘了两次传送阵所以才能这么快到达。 路过一片草地的时候,我突然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这里,这片空地,好像是你们别墅的位置?”我不确定的问道。 没记错的话,这里确实就是那栋别墅的位置,可是为什么现在空空如也? 淑雪注视着我,一言不发。她能听懂我说的话,因为她每天都会刻画两次持续半天的联通法阵。这么说起来“联通法阵”和“交流法阵”都是她通过改造“沟通法阵”得到的成果,能如此灵活的改造阵法,她还真是个奇才。 她带着我慢慢的飞着,何修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快要接近幽静之森的地方,还有一处显得格外特殊的地方,这里的草地有一块直径十多米圆形的范围内是枯黄的、凋零的,范围内的植物都失去了生机,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这一幕好熟悉。 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 “你应该认得这里吧?”淑雪问道。 我愣住了,我当然认得这里,这里是诈慌兽残魂自爆的地方,这也是我与诈慌兽最后的战场。我沉默不语,何修替我回答道:“这是阿雪救下你的地方,她当时给你输入了好多血呢,你可得好好感谢阿雪。” “别说了。”淑雪制止了何修。 原来,最初救我的人果然是她。默德闻黎,淑雪。 我刚要感谢淑雪,她却说道:“没事就好。” 我感激的望了她一眼。我知道她们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将我带回,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说,我有一种预感,我将知道什么惊天秘闻。 很快,我们进入了幽静之森的中心地带,这里果然如其名静悄悄的甚至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在一处稍微平坦的空旷的地方有一处略显简陋的木屋,这便是她们二人的居所。 现在我已经有了很多疑问,比如,她们不是住在一栋大气的别墅里吗,怎么会一段时间不见就搬到这森林里隐居了? 进入木屋后,何修一副很累的样子很没形象的趴在木床上,淑雪也放松了许多,我知道这就是回家的温馨,可惜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家的感觉。 “寒舍简陋,请随便坐。”淑雪向我微笑了一下,我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一张木椅上。 “现在可以根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还有你们为什么会到绝迹幽谷去?”我最先开口提起了这件事,听我这么说,懒散的何修也严肃起来。 “说起来这是一个足以震惊源基的秘密,具体还要从你被遁心者袭击然后凭空消失的那时候说起。‘那件事’之后不久,旷心者发现了我们和易老的准确位置,便想要以一己之力将我们杀掉。因为我们一死,裁决军也就不攻自破了,所以一时间我们陷入了绝境,于是重压之下易老动用了上古神器——随着时空卷轴的碎裂,整个源基界时间倒退,我们也脱离了死境,但是安全的同时所有人的记忆也随时间倒退了,这就引发了无解的变数……幸好我的记忆恰巧逃过了时间逆流,并且如今也成功让何修相信了”时空浩劫”已经发生了的这一事实。” 时空浩劫……这。现在的源基真的倒回了十年前吗? 我有些不敢相信,可淑雪又没有必要骗我。 真是令人震惊,没想到当时我离开之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顿了顿:“我知道你们找我的目的了。” 她们找我,也许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也是保留时空浩劫之前记忆的人。 何修眨着大眼睛看着我:“没错,我们是‘同样’的人,只有像我们这样少数的人知道时空浩劫的事,二其他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毫无察觉。因为时空逆流时你恰好不在这源基界,所以你自然没有受到逆流的影响而倒退,这是相当难得的。哦,说起来,我之前应该是认识过你的,但那段记忆已经被清除了。” “那么真正保留记忆的人就只有我和淑雪了?”我问道。 “唔。”何修吐了吐舌头:“这个问题还是阿雪回答你比较好。” 一旁的淑雪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逃过时间逆流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奇迹,还有没有其他人保留记忆我不知道,不过我敢确定察觉到源基时光倒退这样的事的人非常之少。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怀疑,我会向你证明源基绝对是倒退了十年的,时空浩劫确实存在。” 源基的时间倒退了十年。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已经相信了,仔细想想有很多细节可以说明她的话是真的,我没有不信的理由。 “这不用证明,我相信。从见到你们的那一刻我就相信了,因为你们看起来确实比之前稚嫩了一些,而且这样一来别墅消失的事也能说的通了。可是我很好奇,你们好像是还有什么心事,只是倒退十年的话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吧?找我来应该不只是因为我们是旧相识,还有什么目的,直接跟我说明吧。” 对呀,源基界时光倒退对此我区区一个普通人又能做到什么呢?再说了,十年而已,况且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时空浩劫已经发生的事情,那就顺其自然就好了啊,何必因此发愁,她们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第121劫/淑雪的拉拢 第121劫/淑雪的拉拢 虽然见到风女我也很高兴,很想帮她我所能做的,但我总能感觉到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所以我放不下心。比如为什么她们会如此巧合的出现的绝迹幽谷救下我?为什么她们对那只心者会叛徒放出来的黑色巨兽那么了解?为什么她们对易老的事情始终闭口不言? 短暂的沉默后,淑雪开口道:“时光逆流后‘我们’成了难以融入这个时空的‘异类’。现在你、我、何修都知晓过去发生的事,既然知道未来一些事的结果,自然忍不住要去改变它,就像是……推翻心者会!这也是易师傅和我们姐妹的约定,至于你白宇轲,同样拥有未来10年后的记忆的你和我们是同类,所以自私的我们想让你背负上和我们相同的东西。就因为我们同处在这个过去的时空,都是孤独无助的。” 妄图改变已知未来的孤独。 我大概也摸清了她们的意图:“其实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了呀,按你的说法,所有人都失去了十年的记忆,那么你们那个裁决军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它成立了好像并没有十年,那这一倒退自然就消失了。那么我们为什么非要去改变什么呢,凭什么以势单之力对抗心者会,凭什么能和心者会斗?” 见识到心者会的实力后,我脑海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那是一个很强大的组织。 “为什么,凭什么?因为那是易老的夙愿,也是很多人的心之所向。心者会的邪恶与黑暗远超你的想象,不仅迫害异界人,而且还暗地里沟通其他界面的人妄图对源基不利!于是易老为了他们的世界的同胞以及源基世俗的平定,而我和何修则也是为了源基安定、同胞幸福平安,就这样我们共同的矛头指向心者会,一起组建了裁决军开启了斗争之路。这是大义。” 淑雪满口为了天下、大义凛然,我自知劝不动她。 “说实话,能够在源基界遇见你们真的很开心,但我不想再做冒险的事儿了,只想安安稳稳的找份工作然后好好的生存下去。如今我回到原本世界的可能微乎其微,我失去了一切唯独只剩下这条命了,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加入你们伟大的秘密计划。况且心者会还在追拿我,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和心者会有什么交集了,所以让我回到我的朋友身边,至于我们,有缘再续可好?” 真的。我不想再冒险了,我也没有什么英雄情结,我只是一个蝼蚁罢了,在这个世界上太多的庞然大物可以轻易碾碎我。 我知道如果我这次离开了淑雪何修她们以后可能就很难再见了,不过我在源基的生活还未安定,不能再冒险节外生枝。 如果她们二人执意要做冒险的事,那我只能恕不奉陪了。 现在的我只关心瑟斯怎么样了。 “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把你带回来自然有让你相信并自愿留下的信心。”淑雪一副已经已经预料到一切的样子:“你可能不知道吧,心者会的会长掌握沟通界面的渠道,其中就有联通你的世界的方法。你和易师傅都来自”罪溢界”,所以这个消息是不会有错的。但心者会会长绝不可能好心会让你回到自己的世界,所以我们的目标就一致了,心者会这一后盾倒塌了,我们就可以威胁会长来帮你完成心愿了,同时也能解放不少你那个世界的同胞,这也是易师傅想要看到的。” 我嘞个天坑!我熟知的那个世界果然就是“罪溢界”,心者会会长若真的掌握联通两界的方法,那么我的希望并不是太渺茫! 至少我有一搏的机会…… 不得不说淑雪讲得很有道理,我也信了八成,我看向淑雪问道:“但是,让我那个朋友加入进来不好吗?她可是个二级的猎人,而且我确信只要我去说她就一定会答应的。” “猎盟那边的人么。”淑雪沉吟了一会:“这个恐怕不行,就因为她是其它组织的人。我们的消息一旦走路一丁点就回引发不可收拾的恶果,心者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在资本力量积累期间的这个‘成长期’,我们的目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绝地初生当步步为营,万万不可不小心。所以你们不能再见面了哦,而且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若不加入我们,哼哼,我们就杀掉你…”何修看着我开玩笑道,顺道卖了个萌。 淑雪瞥了她一眼,语气十分无奈:“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总是装可爱,那小男孩才会干的事你就不能改改吗?你看看白宇轲,他比你更稳重更像个女孩。” “唔,人家错啦~” “去死。” “。。。”虽然已经知道了源基界男女观念的问题,但我还是不禁汗颜,只好当她们在说反话了。 淑雪见我仿佛在思考什么,改变了语气再次劝道:“你可以认真思考一下,总之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不可能害你,如果你实在不想留下那我会送你回到你想去的地方,这都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泄露秘密。” “我真的有机会回家吗……?” 这句话我是对自己说的,但淑雪依旧回应道:“只要我们一起努力,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好吧。我加入你们!反正我在此无亲无故,既然确定有那么一线回去的希望,而且还有了具体方向,那我说什么都要搏一搏。”我又燃起了斗志,心中有了一个新的目标。我不能就这么认了,就这么麻木了,我要试试看回去自己的世界!毕竟我的根不在源基,至少目前这里留不住我的心。 我只要变强得到一身本领,那么无论身在哪里,都不会受到欺辱。 “太好了,有白宇轲弟弟的加入,今后不会太无聊了呢!”何修兴奋的拍手。 “你一个男孩孤身漂泊也不容易,既然答应了,那么以后由我们照顾你,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早一天实现目的。人生,就是要有朝理想目标进驱的这一过程。”淑雪看起来也很高兴。 “嘿嘿嘿~”何修故意扮作贱兮兮的样子:“唉,果然还是阿雪会撩,几句话就让人家答应了。” “去死。”淑雪作势要拍何修的头,但被躲过去了。 “额,其实你们不用把我当成你们概念中的男孩来看待。”对于她们的态度,我还有些不适应。 淑雪笑了笑,想起了什么:“真巧,易师傅也说过类似的话呢。不过在我看来,男性就是男性,永远都是需要呵护的一方,源基历史长河的男性强者,他们都太累了。” “好吧,随你。”我不自然的回答道。这感觉太别扭了,比和瑟斯在一起的时候还别扭。 说到瑟斯,也许我就这么悄悄离开才是最好的,我并没有接受她感情的想法,虽然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好感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内在并不是个好人,接受了她的感情就是对她的不尊重,而且我一个普通人哪里配得上二级修者。 第122劫/易老的下落 第122劫/易老的下落 到源基界以后我那种对女性的厌恶淡化了许多,像淑雪瑟斯这样的女性完全刷新了我的观念,她们都有着独特的魅力,让人着迷。 相反的,源基的男性确是让我感到恶心,因为在源基他们才是理论上的“女人”,大多都是披着男人的外皮干着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总之抛开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我现在找到了一丝光亮。只要回到罪溢界,我的亲友,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这一刻我有了新目标。 努力吧。 …… 随后我又从淑雪口中得知,当时时空卷轴生效后,立即碎成了无数碎片,可能散落于世界各地,也可能散落于各个时空之中,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聚齐。 而那四名叛逃心者就是从其中一块碎片中放出了黑色巨兽,也就是众人口中的上古罪兽,但实则非也。那才不是什么上古罪魔的前身,那巨兽本应是八年后的心者会会长的宠物“沫霞”,但不知为何,它在时空逆流中被封印在了一块卷轴碎片中,并于不久前被那四名叛逃心者放出。 同时,淑雪和何修大胆的猜测,这样的卷轴碎片具有保留记忆的功能。 “因为……我发觉时空已经错乱的时候,这块碎片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身上了。我不认为这只是巧合,我的记忆保留了下来很可能和碎片有关。”淑雪若有所思的说道:“还有,你难道不奇怪,好端端的心者为什么要叛逃呢?要知道心者会明面里待心者那都是非常不错的,而且他们几乎每人都受到很深度的洗脑。心者无故叛逃,身上还恰好也有时空卷轴的碎片,这一点很让人生疑。” 为什么叛逃的心者恰好也拥有碎片,是单纯的巧合吗? “难道碎片真的有猫腻,让持有者保留时空逆流前的记忆?”我问道。照这么说那四名叛逃心者也有十年后的记忆。 “很有可能!”淑雪重重点了点头。 何修补充道:“卷轴碎片分布在各时空的角落,而且碎片好像只有在当初时空逆流开始之时才有保留记忆的功能,而非恢复记忆,因为我即便拿着阿雪那块碎片十年来的记忆也根本没有复原,依然要靠阿雪那一件件讲给我听。所以,阿雪才会说逃过时空逆流的人非常的少,毕竟逆流时恰巧得到卷轴碎片的几率太低了。” 我把一切理清了一些,问到:“那么你们远赴绝迹幽谷的原因,就是为了打探那四个叛逃者,然后又意外的被那四个人放出的怪兽打乱了计划,最后碰见碰巧发现了陷入危险的我?” “没错,但不是碰巧遇见了你,而是我们暗中追随叛逃心者达到绝迹幽谷的时候,何修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应,她说是某种微弱的召唤感,但我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假上古罪兽沫霞出现后我们决定撤离时,顺便想看看何修感应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就看到钢骨虎在攻击一团黑雾,我瞬间就想到了那可能是你。因为当时……因为我的过错,害你从空中摔下的那次,我见到了,有一瞬间你变成了那种黑色雾团,然后你便消失了。”说到这里,淑雪有些歉意,因为当时我虽然没死,但她的法术却确确实实的攻击到了我。 我看出了淑雪是担心我对她怀恨在心。 “哦,那件事啊……放心啦风女,我并没有记恨你,就因为那次假死我还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呢!只可惜,如今就算真死也回不去了。对了,你说的那个召唤感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怎么没有感应到你。”后半句我是问何修的。 “唔,人家也不知道啊,那种感觉现在还有呢~”何修嘟着小嘴答道,惹来淑雪一个白眼。说起来,何修这种性格倒像个正常的地球女孩。 还是那个问题,她的长相和我有七分相似,这仅仅是个巧合吗?但要说有什么联系,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回归正题,那你们有什么抗衡心者会的计划吗?我们总不可能就靠三个人三张嘴、六只手……哎,好吧,五只手来和他们正面对抗吧?”我担心的问道,如果真的以少拼多慢慢打游击,那我就算能回去也得已经过了几个世纪了。 “当然不可能正面抗衡,别说我们,源基界大多数势力都很难对心者会造成有效威胁。但实际上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味的依赖死板的计划是一种思维退化,就如易师傅所言。所以计划不能占据全部,主要的还应该是灵活的随机应变。” “那也总得有个方案吧,比如听听易老的意见,毕竟他才是裁决军们的军心所在。”没错,他是真正的核心首脑。我又提到了易老。 再次提起易老,淑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现在见不到他……他,易师傅他在心者会。” “啊!那岂不是很危险!?心者会怎么会放过他?”我没想到易老居然是被心者会抓回去了,这不死也得被扒层皮啊。 天坑的!我到底是在和什么样的人合作啊,把自己一方的头头弄到敌方营中去了?怎么想的?? 见我误会,淑雪解释道:“不,不是的!易师傅他大概是没有逃过时间逆流,所以现在还是心者会的诸心者,而且没有萌生出任何想要叛变的意图,不然的话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他一定会主动找到我们的。” “嗯,还没到时机呢~”何修附和道。 “原来是这样。那逆流后的时空上,历史发展进程会一模一样吗?”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易师傅甚至可能永远不会得到叛出心者会的契机。” “这可就麻烦了。” …… … 诺克塞城,城主府。 “仅仅一次任务,诺克塞分部居然折损了全部的精英力量!这件事的影响极其恶劣啊。” 一个威严的女人状若随意的靠在椅子上,她就是诺克塞城主:“那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呵,城主大人,我猎盟一直维系着诺克塞城的安定,如今猎盟分部的骄傲在诺克塞受到了打击,您不觉得该做点什么吗。” “哼!有鼻子有眼的人都知道那分明是心者会的手笔,关我诺克塞城什么事?你们不去找心者会反而想借此占我的便宜,简直荒唐。”诺克塞城主怒视着猎盟使者。 “猎盟总部的权威可不是一个小城能反抗得了的,我们说你有责任那你就有责任,你若继续执迷不悟那就请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放肆,敢威胁本城主!来人,把这个人拉出去处理了!然后放话出去,就说猎盟来使当街调戏男子被其妻一怒杀之。记得做的干净点。” 旁边的一众侍卫上前擒住使者:“遵命。” “啊,你敢动我!得罪猎盟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哼,真不知你这种蠢人是怎么被选为使者的。说起来,猎盟分部这次全灭在绝迹幽谷的原因就是实力太差,弱小就是罪过,能怪的了谁。” …… 第123劫/雌化?第四次蜕变 第123劫/雌化?第四次蜕变 绝迹幽谷。 战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有猎者盟诺克塞分部成员残缺不全的尸体,其中也不乏二级三级的猎人,就连那个领队也赫然在列。她的法杖已经折断,半边身体被压扁,脸上还留着极度不甘的神色。 而被人们误认作上古罪兽的怪兽沫霞此时已然不见踪影。 一个浑身浴血的女人状若疯狂的在战场附近寻找着什么,她手持着一块被抓烂的布包残片和破损的测试服,背着的大剑上还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爪痕。 现在的她很虚弱,估计再遇到强大的野兽都没有自保能力了,但她还是焦急的在寻找什么。 她眼眶湿润双眼布满血丝,拳头紧握到指节发白,声嘶力竭的不断的大喊着。 “白宇轲,你在哪儿?回答我啊!” 就这样,她撑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在浩大的绝迹幽谷中游荡了几天几夜,最后在拼尽全力斩杀一头熊形猛兽后体力竭尽,倒在了地上。 她的大剑翻落在地发出一阵悲愤的嗡鸣,而她也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 在绝迹幽谷的深处。 巨兽沫霞的身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高大的白发老者——正是燊戎心者,而另一个人竟然比燊戎心者的个头还要高出不少,这个人一身黑色斗篷让人看不清其容貌。 面对沫霞,燊戎心者有些发怵:“真的要把这东西收回大本营么。” 斗篷人没有回答,而是从空间印取出一把巨镰,整个人迸射而出,刀影一闪沫霞的头颅就飞了起来。 但是被斩首的沫霞竟然没死,一爪抓住了斗篷人! 见此情形燊戎心者向沫霞脚下奔去:“会长大人,我来助您!” 但斗篷人却下令制止了燊戎心者的接近。 只见斗篷人凭借自身蛮力直接撑开了沫霞紧紧抓握得爪子,然后持巨镰纵身一跃,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沫霞就裂成了两半! 然后斗篷人在取出了沫霞的核心收了起来,带着燊戎心者利落的离开了。 …… 相比于绝迹幽谷的腥风血雨,幽静之森显得平静许多。 由于我们自绝迹幽谷回来已经奔波了两天多的时间,大家都很劳累,于是决定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详谈,我也欣然同意。所以我今晚就是要住在这个不到五十平方米的小木屋里了,而且还是和淑雪何修一起。 傍晚时分,淑雪突然很不正经的对我邪邪一笑:“白宇轲,平日我和何修都是睡在一张木床上的,如今多了个你……嗯,你说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挤一挤?” 有意思,淑雪居然也会开玩笑么。 我想都不想的答道:“我睡在地上就可以,不必担心。” “哈?”淑雪愣了一下,“不不,我只是开了个小玩笑而已不会让你和我们挤的,我会给你现做一张床,马上就能完成。真是的,好无聊的一个人啊你。” “……”那你告诉我怎么回答才不无聊。。。 夜里的气温很适宜,森林里依旧一片静悄悄的诡异,连一声虫鸣都没有,真是奇怪。 不得不说淑雪的手艺还真是神,几乎是一盏茶的时间内做的一张木床,不铺任何东西躺在上面都感觉很舒服,木刺已经被疾风打磨的很光滑,之后再铺上一床被子,舒适度差不多和安冬尼斯大哥家里的大床一样了。 屋内没有独立的房间而是一个整体,我们三人都算是一个房间里的,所以她们二人总是在跟我搭话。 何修问:“你的眼睛怎么变成银色了?为什么你又变漂亮了?” 我答:“眼睛变银色那是一种秘术。至于漂亮,和以前好像也没太大区别。” 诸如此类的对话一直持续着,当然我也不是全部都知无不答,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被我随意搪塞过去了。当然,主要一直发问的人是何修,淑雪只是竖起耳朵听着。 “你那化作黑雾的能力好强啊,是天生的吗?” “抽奖赠的。” “。。?” “你的左臂为什么没有了?是敌袭吗?” “这次来源基比较匆忙,落在家里了。” “。。。那为什么你有一件法器的衣服?” “别人送的。可能是看我太帅。” “。。。” 有些类似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好多遍,但何修还是不厌其烦的问着,就好像我进了警局似的搞得我睡意全无。好在后来淑雪玩够了,说什么都不再让何修打扰我休息了,我这才安得以安眠。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惊叫声吵醒的。 嗯?她们为何惊呼? 只见我缓缓的坐起来,之后,就一动也动不了了,像被禁锢了一样,随后我发现我全身都覆盖着浓浓的诈慌之息! 脑海里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一个信息:只要我吸收这些诈慌之息进入身体就可以恢复行动力了。 我不加思索的将包裹着我的宛若虫茧的诈慌之息通过嘴巴吞到体内,刚引了一点,其余的诈慌之息就犹如洪水洪流般涌入我的口鼻,让我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接着,令我们三人都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我本就消瘦的下巴变得更加尖细,眉梢也更加细长、眼角上挑,但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一处变化是我的胸膛,已然高高凸起两个肉团,将洁白的朝暮袍撑起! “天坑的……这。”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手向两腿之间探去。 然后我僵住了,大脑飞速运转,我意识到,刚刚这就是我身体的第四次显著变化。 但这一次,不单是外貌更像雌性,甚至连生理上也…… 生为男儿也是我为数不多值得骄傲的事,可就连这也要被剥夺吗?正当我忍不住想要恼火的咆哮一声的时候,脑海内出现的一段似记忆的信息被我感觉到,大概内容是:我这种变化是有固定的持续时间的,而且还跟日月有关,下一次日落月出就是我恢复正常之时。 我不知道这段信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我总觉得它是不会错的,这大概是当初那残魄碎片带来的记忆吧。 总之先冷静下来,事实如何,今晚月出的时候自会见分晓!我担心的不是现在身体的变化,我担心的是我还会有下一次的变化吗?如果有,那下一次我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我最害怕的不是外表的变化,而是心理上的变化,如果本心迷失,那么“我”将不复存在。就像当初如果我真的被诈慌兽占据了身心,那之后的“我”就完全是另一个人了。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还有你的眼睛…?”淑雪惊讶而又不解的问道。 冷静了几分后,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嗯,没什么,这就是我那个能力的代价吧。” 在见到淑雪何修的时候我就一直没有露出过翠绿色眼眸。天坑的,这下可倒好,眼睛的秘密也暴露了。 我无奈的扶住了额头,几秒后探兵眼开启,我的绿瞳重新变回了银色。 第124劫/卧底计划雏形 第124劫/卧底计划雏形 看到这一幕,淑雪的眉头一皱:“瞳术么。但是改变形体外貌这未免也太诡异了些!白宇轲,能告诉我们你的这些能力是修来的还是得来的吗?” “关于身体黑雾化,这个告诉你们也无妨,这其实是一个生物身上的能力之一,它妄图强占我的身体不过最终落得一个灰飞烟灭,那能力也就阴差阳错的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同时我的外貌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就像你们刚才看到的绿色的眼眸。平时我通常都会用秘术掩盖的。”我给她们二人简单解释了一下。 “那你还能恢复男人身吗?我还是觉得男性的你更好。”何修看着胸脯高高的我有些不习惯。 “这个嘛,我有种微妙的感觉,好像下一次月出之时我就能复原。咳咳。”自身嗓音的变化令我不太习惯,就好像是说话的人不是我一般。 经过一整天的紧张,到了月出之时,我果然又被黑雾笼罩,而且我发现这黑雾和诈慌之息区别不是很大,吸收之后我恢复了男儿身,声音也恢复了正常。而且经过两次吸收诈慌之息的过程,我发现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些提升,身体里凭空多了一股力量。 对此淑雪何修二人啧啧称奇,表示从来没听闻过这种事。令我哭笑不得的是,何修居然直言表示非常想体验一下做男性的感觉,然后被淑雪骂了一声变态。 “我发现你让眼睛变为银色是消耗精神力的,其实翠绿的眼眸也很漂亮,你可以不必隐藏,我们都不会介意。”目睹了探兵眼激发过程的淑雪体贴的说道。 “既然如此,好。“我点点头。 既然这个秘密已经暴露了,而且以后她们也不算是外人,我们都是统一战线的,在她们面前不隐藏也好,于是我便解除了探兵眼,银色渐渐褪去。 但刚一恢复双眼我就发现了新问题,绿瞳状态下的我居然能看到一样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譬如,淑雪和何修身旁漂浮着的几缕淡淡的诈慌之息。 和诈慌兽相处的那段时间,我了解了,只有“命运”受到我影响的人才会使诈慌之息生成。 不过诈慌兽湮灭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别人生成的诈慌之息了,现在它怎么又出现了! 我昨天还没有发现这一状况。诈慌之息的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是诈慌兽兽恢复法力用的,为什么我也会有想吸收的冲动?! “怎么了?”淑雪见我眼神不对,问了一句。 “噢,没什么。”我答道。怎么样也不能跟她说诈慌之息的事,何况我自己都没弄懂,说了也白说。 “嗯,不必想太多,你的秘密我们会帮你保守的。另外,你的眼睛很特别,很漂亮。”淑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和何修一起准备早餐去了。 用餐时我发现丰盛的菜肴在我口中竟然索然无味,而且我没有任何想吃的欲望。 “唔?昨天你还说过这种兽肉很美味,今天怎么一副不太喜欢的样子,是吃腻了吗?”何修睁着大眼睛问道。 其实饭菜很美味,只是我突然没有食欲了,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我有一种感觉,这些食物已经无法让我获得能量了。 饭后,我忍不住偷偷走向那两缕正在消散的诈慌之息。它们对我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不由自主的张口一吸,两缕诈慌之息分别进入我的体内,顿时,有一种舒服至极的感觉漫遍全身,让我险些呻吟出声来。 我明白了这次身体的蜕变,主要是让我的食谱加入了一道主菜----诈慌之息。我不知道这会对我产生什么新影响,但那种欲罢不能的欲望还有舒爽的感觉,真是让我难以克制,让我有一种上瘾的感觉。 天坑的这诈慌之息不会和毒品一样吧? 第一次吸食诈慌之息我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之后的几天,我都没有任何的进食,只是喝了一点水而已,这几天淑雪何修身边没有产生诈慌之息,所以我也没有再吸收,而身体除了一点空腹感以外没有任何不适,同时我也确定了,我以后真的不需要进食来维持生命了,不过却对诈慌之息产生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执着。 也不知这是福是祸呢? 这段时间身体也不再产生新变化,基本是稳定下来了,这倒是可喜可贺。 哪有普通人突然变得不用吃饭的?淑雪何修她们对我身上的奇异现象非常感兴趣,可就算她们对法术颇有研究也对我的变化一头雾水,毕竟我身上的能力已经从某种意义上脱离法术的范畴了,也算是种诅咒吧。 至于对抗心者会的计划,昨天我们就已经做出了最靠谱的初步方案,那就是打入心者会内部。原本是想让做事谨慎心细的淑雪潜入心者会做卧底的,但是心者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几乎所有异界的异界人士几乎都能成为心者,而在心者会的暗箱操作下源基人大部分只能成为普通的者,很少能成为心者。者是最下层的单位,很难触碰到高层的位置,更不要说获取重要情报了。 源基人即使加入了心者会也没有多大机会爬上高层,除非实力强横。但异界人却有很大的优势,所以既然我加入了这个只有三人的团体,自然要由我这个异界人打入心者会的内部最为合适了。 不过我也要从最低的者做起,等我在心者会有了一些地位和影响力,裁决军也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是对心者会动手的最佳时机,里应外合,双线发展以保万无一失。 但相对而言我的任务更加危险重重,因为心者会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旅游景点,它制度严明铁律难违,而且一旦暴露身份,唉,那可是身在敌营啊,后果如何不需多言。不过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还是很安全的,老话也有一定道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一旦开战,谁能想到心者会中反而有裁决军的人呢? 如此提前打入心者会,任谁也不会联想到我是内鬼。 按照淑雪的说法,裁决军是好几年以后才会出现的产物,现在军队还没有建立,我们还属于易老口中的那个“逐乐者联盟”。逐乐者联盟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不,现在这个时空可能没有外人知道,也算是机密了。 其实时空浩劫重回十年前对我们非常有利,就因为淑雪保留了记忆,知道大量未来的情报信息,这信息大部分都是非常关键的,比如——心者会将在一天后大规模招收新兵。 他们会在各个城市用有奖竞赛的幌子将强者们引入下一个考核地点,如果通过考核则会被强制进行选择选择;加入心者会成为心者会中的一员并接受一些不为人知的“洗脑”活动,若是选择不加入便会被列入到他们的黑名单,今后一旦出现什么不利于心者会的事件,那么黑名单上的人将被优先怀疑,而且心者会在执行一些任务时,如果碰到黑名单上的人,就会“不小心”的将之顺手除掉。 第125劫/成神秘记忆传承 第125劫/神秘记忆传承 就这样,威逼利诱之下被盯上的人大多数选择加入了心者会,不过一旦进入就很难再爬出泥潭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那么我的任务就是首先打入心者会内部,然后努力爬到高一点的位置等待时机成熟。” “没错。”淑雪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作为第一个卧底作用相当关键,如果埋伏的好,我们之后还会陆续布置更多的卧底进入心者会,到时候还得靠你帮这些人铺路。” 卧底,通常是早早潜伏的,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要不然你刚加入心者会没多久就有敌人来精准进攻那任谁都会怀疑你,况且要想取得信任也是需要时间的。当然我这种小白级别的人物,必须要做足相当充分的准备才能开始行动,要不然免不了落得一个肉包子打狗。 在这个只有我们三人组成的逐乐者联盟的策议之下,一个庞大脉络的雏形渐渐形成。 …… 这些天我可不是只是在观察身体的变化而已,在淑雪的指导下那本安冬尼斯大哥送我的《初阶刺客入门基础》中许多不懂的地方都已经迎刃而解了,就连一些步法与刀法的不协调之处她也细心的为我一一指出,并帮我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发力方式。只可惜这本书在钢骨虎的袭击下损毁,我还有很多部分没有记住,只能靠记忆中的部分内容练习。 淑雪对隐袭者这方面也不是多了解,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指导,不过我本身就有一定的拳脚基本功还有身体异变带来的敏捷度增强,以至于在这段时间内我的战力提升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按照源基的标准来说还是太垃圾,正面和敌人对决的胜算很低。 话说回来,要说为何淑雪一个术修者会那么了解体修的招式,严格说来她不是术修,因为她的资质不适合修炼纯法术,但又偏偏执着于术修一途,所以她成了少有的术体混修。 确切的说,她做到了以体修为主术修为辅,并为二者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融合点!说她是天才吧,可她术体两类的天赋都不是很高;说她是庸才吧,可她又确实的开创了一条适合自己的修炼道路。所以只能说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愿意做我的导师是我的幸运。 不过只有淑雪自己知道,她和何修二人的天赋是被易老暗中封印了一部分的,如今她们的天赋绝对是今非昔比,这重来的十年,她们注定一飞冲天。但至于易老究竟出于何种原因封印了她们的天赋,至今淑雪也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这一切的秘密只有见到易老后才能揭晓。 源基体术博大精深,我只了解了一些皮毛就受益匪浅,感觉已经今非昔比。这一段时间的进步竟比在安冬尼斯大哥的指导下进步的还要多,可能因为安冬尼斯大哥是个纯术修的缘故吧,我不禁在心中作比较,淑雪和安冬尼斯大哥谁更厉害一点儿呢?虽然没亲眼见过二人的真正实力,但我总感觉安冬尼斯大哥更胜一筹。 之后淑雪给我灌输了一些概念,让我不得不承认,就算我的左手还在也未必能单挑赢一个正经的源基普通士兵。 不过现在谈实力什么的还有点早,说句难听的,我这样的蝼蚁能不能被心者会看中还两说呢。 还好淑雪的一句话让我的顾虑减轻不少:“心者会招人不会光一味的挑选强者,因为真正的强者大多是不屑于加入心者会的,而且她们背后都有强大的背景,所以,按照心者会的处事方式肯定还会招收一些有另类特长特点但实力较差的异能人士,所以你可以不强,但一定要足够吸引眼球。” “可语言问题呢,到时候总不能依赖沟通法阵了吧,要是不懂语言基础那可真是够‘吸引眼球’的。”我可不想用不会说话这个特点突出自己。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这个,这是某个人的记忆碎片,里面就包含了源基的语言记忆。你不要抵抗,让它进入你的脑海中。”淑雪见我一脸狐疑,便补充道:“我检查过了这个很安全,没什么害处。” 说罢,淑雪控制这个光团从她那块时空卷轴的碎片脱离,缓缓飘向我的头部。 我一边等待着一边问道:“记忆碎片?这倒是个有意思的玩意儿,你是从哪弄到的,很珍贵吗?” “这还是从我的推测说起吧,之前我推测每一个拥有时空卷轴碎片的人都保留了十年来的记忆。我这块碎片里装有这个记忆光团,而那四名叛逃心者从碎片中放出了‘未来’的怪兽沫霞,虽然已知案例很少,但我觉得有可能每一块卷轴碎片中都封印着一样东西,或者说正是因为当时时空错乱,时空卷轴吸收了太多的东西才导致它碎成无数碎片;甚至还有可能就是因为我被封印在了卷轴碎片中才保留了原本的记忆,但由于碎片不能封印太多的对象,这记忆光团又恰好进入把我给挤了出来……总之我已经初步证实了我的猜想,碎片确实有着‘保存’的功能。” 保存?这时空卷轴碎片还真是玄奥莫测,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淑雪继续讲道:“我持有的这块碎片里现在有一样东西,也就是这个光团,我也因为好奇而且探查过它,那一次光团刚一放出便向我飘来,接触到它的一瞬间我便知道了这是什么,也多亏何修眼疾手快的将光团及时抽离了我的身体才没有被我吸收;虽然我们很想要知道这份记忆是什么,打算以后找个机会钻研一番,但如今看来对于你来说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所以我们已决定让你来吸收这份记忆,这样你就懂得源基语了,当下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这时记忆碎片已完全融合进了我的意识,水乳交融不分彼此,我感觉大脑突然多出来大量的信息,让我有些头痛欲裂,恍惚间我已经了解了源基语,但是记忆的总信息量太大了,我有些受不了。 “对喔,人的接受能力是有限的,白宇轲的头不会被撑得爆炸呀!”何修一旁插嘴道。 “喂!别总是咒我,你才会爆炸呢。我休息一天再整理一下思绪就会没事了。”我虚弱地说道。 几个小时后不适感就几乎消失,现在我完全能听懂任何一句源基语言了,但也仅限于听懂,因为我是得到的记忆传承而不是自己学会的,所以我说出的源基话还是相当别扭,惹得何修一阵狂笑。 但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已经不再绝对的依赖沟通法阵。 至于说话的能力,还得慢慢练习,找时间背着人偷偷练吧。看来以后人多的时候我要多保持沉默了,不过这么简单就懂了一门外语还真是神奇,记忆光团的内容不少,但我却仅仅解读了这个关于语言的部分,其他部分就好像上了锁一样,无法查探分毫。 第126劫/纤羽 第126劫/纤羽 当我说出不知道除了语言系统以外的记忆时,淑雪何修均表示惋惜,说那可能是某个大能的记忆传承,而我却只领悟了冰山一角,属于暴殄天物了。 这能怪我吗?我脑袋笨,天资差,我有什么办法! 一朝一夕,又是一天匆匆而过。 在充足准备之后,我信心满满的和淑雪何修二人奔向附近的小城镇,开始了这庞大的计划。 半天的时间我们达到了离幽静之森最近的小城镇----金谷城,也就是我最初和布鲁恩相识的地方。我们决定碰碰运气,看看这里是否有心者会的招募活动,心者会也不是每个城镇都有势力分部的。 “很幸运,看来我们不用多跑了。” 这正好有一处临时举办的简易竞赛,据淑雪的判断这很可能就是心者会的纳新仪式。 “没错,是他们。”何修附和道。 “好,那我准备一下。”这种托大的事情换作以前的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干的,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华安鬼贼了,现在我的目标是有意义的活着,不一定威名远扬但一定要衣食无忧;不一定要去畅游源基但一定要争取回到华安,回到地球那个生我的世界的机会。 金谷城的城主府前有一片空地,中间已经有两个人在比武,外围则是熙攘的人群,当然观众大部分是女性,至于台上的比武的人更是清一色的女性。果然,像安冬尼斯大哥这种以男子之躯成就一番修为的人少之又少。 比武的规矩很简单或是说很简陋,二人一组,胜者留在台上,人人都可以发起挑战,所有人上台报出自己的名字即可,然后负责人会把她们认为出彩的选手的名字记录下来,最后统一排名并颁发奖品,同时心者会也会开始招揽中意的人暗暗抛出橄榄枝。 比赛是心者会的人因其招募目的举办的,所以奖励也不是多好,自然不会吸引到真正的高手,但他们把场地设在城主府前,这就吸引了许多人。人们都希望自己的表现被城主府的人看中,这样她们就有机会在金谷城城卫队或者城主府工作了,那是大多数人的梦想,毕竟无论城府还是城卫队的待遇都很高,而且相对于其他需要战斗的工作来说不仅有名誉而且非常的安全,谁敢来城主府闹事?又有谁没事闲的招惹城卫队的? 比赛已经开始很久了,不知有多少选手比试过了,其中不乏以一战多的猛士,活动负责人的名单上已经有了大半页的人名。 场上一个术修女子不断用远程攻击,另一个体修女子不停的躲闪。术修者怕被近身,体修怕被法术击中,二人拉拉扯扯半天分难分胜负,最后的结果居然是术修的法力耗尽,体修的体力用尽,二人面色苍白的同时坐在地上,引来其他观众的哄笑。 负责记录的人皱了皱眉,裁判则是无奈的喝道:“行了,别丢人了,你们两个演员赶紧下去吧!这局比试没有胜者,再上来两个人。” 场下有意比试的人都比过了,一时间只有几个人有要行动的意思,估计这场活动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这时有一个健硕的中年女人踏上了场地,瓮声瓮气的对众人说:“我叫荻尔克萨丶希威尔,曾是名五级武者,由于受过一次重创留下了暗伤,现只有七级级末段的实力,我没想赢谁,只求一场痛快的较量,大家请吧。” 这人倒是很实在。 众人一听,这是个体修,还因为旧伤只能勉强发挥七级的实力,大家都想上来捡个便宜,但比她们更快的一道白影窜上场地,站在了希威尔的面前。 众人有的咒骂有的议论,似乎对这个“抢肉”的行为很不爽。 “谁呀?这家伙。” “抢抢抢,刚刚四级五级比赛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来抢?” “算了算了,就算赢了这一场,也和奖励无缘了,名单上已经有太多的高手了我们都比不上人家,最后排名的时候也是得被挤下来。” “等她打完我就去挑战她,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理会台下的喧嚣,台上二人专注的对峙着。 “幸会!”希威尔十指相交于胸前,算是打过了招呼,而她对面的白袍蒙面人只是微微点头并没说话。 台下的看客们都多少有些不爽,这人怎么这么高傲自大? “这位白衣的选手,你可以不尊重你的对手,但按照规矩,你要报上名字。”裁判说道,很明显这个裁判也不是很看好白衣人。 众人也很好奇这个人的身份,一时间场内外竟然静了下来,蒙面人拂了拂面前的发丝,露出一双银色的凤目。 “白纤羽。” 这个名字清晰的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没错,这个蒙着面纱身着白色朝暮袍的人就是我,白宇轲。我之所以能抢在众人前面上台也是多亏了淑雪暗中相助。 由于我本来的名字和正常的源基名字相差太大,又绕嘴又奇怪,所以要取个新名字才行,而我的原则是行可更名但绝不改姓,于是我还用白这个姓氏取了个源基名,音译过来就是“白纤羽”,这以后就是我在源基的身份了。 不过按源基的规矩我这三个字这也只是个名字,至于姓氏我还没想好,需要的时候随机应变吧。 当务之急是赶紧表现出彩的一面给心者会选官留下一个印象,这样那些家伙就可能来询问我是否入会。 在我说出名字的同时,众人又喧嚣了起来,议论纷纷。 “咦?我好像听到了男声。” “这姐妹居然撩到我了!不对,好像不是女的。” “看起来应该是女人吧,男人怎么会来参加这种比赛呢?” “虽然音色很有迷惑性,但是明显是个男的,不信你们仔细看,他没有胸。” “竟是个男子,稀奇!”裁判也是眼前一亮,很期待我的比赛,于是直接宣布开始。 我拥有了语言记忆,虽然说话还是不流利,但听是没问题的,只要少主动开口就不会引起怀疑吧。 “白纤羽。”希威尔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请赐教。” 然后她先手攻了过来,以很快的节奏踏着地面,竟有山摇地晃之势!我只是愣了一秒她就已经攻到了我的面前,虽然如她所言只能发挥出七级末段的武者实力,但对于我而言已经非常之棘手了。 可这个女人大概已经是所有参赛选手中最弱的了,我不得不抓住这个机会,按照淑雪的估测,我现在依靠隐袭者技巧勉强能达到九级中段的水准,虽然刺客比武者的速度和爆发要占优势,可是在擂台之上九级与七级的沟壑实在太大了,没有任何功法或者技能可以弥补,不过,我却有一种极为特殊的能力。 希威尔一双大手猛的向我拍来,见我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不由得凝重起来,同时暗中有几分收手,由此可见此人是个心性善良之辈。 然而实际上却是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来不及躲闪。。。 第127劫/门道 第127劫/门道 希威尔不仅力量大,速度也是奇快无比。 一眨眼间我就被拍中胸口,可却并没有受伤,因为那股力量完全超过了我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我直接被动的化作了一大团诈慌之息,从而让她的拍击打在了虚无。 这就是我虚化能力的强大的一面了,一旦受到身体不能完好承受下来的攻击,那么被攻击的部位就会虚化,若攻击致命则全身都会化为比身体体积大上三四倍的一团诈慌之息。 其实换个思路想就非常可怕了,我在希威尔的掌下触发了虚化,这则说明她的掌力足以将我的身体拍碎…… 平平无奇的打击并不会触发虚化能力,就算我被打飞了也不会,但若被利器划伤或者破了哪怕一点皮都会触发刚才那样被动的能力。这些都是之前在琼岭的旅馆以及前几天和淑雪何修对练时总结的经验,她们对我这种能力惊羡不已。这也算是诈慌兽留下的遗产了,不过有没有副作用目前还不知道,但是它确确实实的是一张保命王牌,有它在我就几近于不死之身! 看见我的异状台下众人纷纷咋舌,她们之中不乏学识广博的人,但我这种诡异的能力她们却是平生未见。希威尔不愧为高手,遇到这种意外情况也只是微微愣神,然后便尝试各种方法攻击我诈慌之息的状态下的躯体,然而无一奏效。 拳、腿、肘如骤雨般落下。我的身体已经全部被她打成黑雾。 接着她又打了十几招,我身体所化的诈慌之息颤动不断,但我本身依然毫发无伤,不一会儿她就开始气喘了。 七级的体术高手也拿诈慌之息没办法,它太过匪夷所思了,就是不知道法术会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就在希威尔无计可施之时,我控制整个雾团慢慢退远了一些,人们都认为我要准备反击了,希威尔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如临大敌,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她并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九级刺客。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我渐渐恢复了人形。 虚化时身上的贴身衣物也是和身体同步的,同隐同现,要不然可就尴尬了。不过也仅限贴身衣物,如果我在朝暮袍里穿了一件内衣,那么虚化时作为“外衣”的朝暮袍将脱离身体。 所以我现在里面就是光着……没办法,谁叫这能力也不是完美的。 接下来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我突然语调怪怪的说了一句:“你赢了。” 然后就这么径自走出场地,众人纷纷猜测我此举用意何在。 “就这么走了,认输了?” “明明他没有受伤啊,为什么要投降,真是搞不懂。” “难道那个希威尔在我们没看到的时候伤到白纤羽了?” 我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信步离开了,在我走远之后后面快步追上来一个人影:“这位小哥请留步。” 我嘴角一翘,果然如淑雪所料,心者会的人对我产生兴趣了自然不会让我轻易离开,我成功了。 其实我的任务本就不是赢而是装逼,也就是要引人注目,把我这特殊的能力展现出来,这样一来心者会的人八成会招揽我,只要打入心者会内部,那么我们逐乐者联盟推翻心者会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日后若我在心者会取得了一定地位,也方便再接应新的卧底进入心者会。到时候裁决军壮大以后我们里应外合击溃心者会就顺理成章了。 来追我的是一个容貌姣好的源基女人,她手握着名单站在了我面前。 “小哥,请留步。我方才见你实力莫测气质超凡,不知我是否有幸请教一下你的神奇秘术?” 我心里一喜,果然有门路。我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她,神色波澜不惊故作淡然的说道:“当然。” 她提出去酒厅坐一坐,我点点头应许并未多言,不是我故意装高冷,而是我不能再暴露源基语不熟练的秘密了,虽然这么长时间的源基生活已经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简单的对话不成问题,但言多必失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所谓酒厅也就是饮品店、水吧一类的地方,对我来说不是很稀奇。我们要了个座位然后便开始了有一答没一答的对话,经过一番铺垫后,她终于进入了正题。 只见她突然神秘兮兮的说:“白纤羽小哥,你想不想有一个能展现自己能力实力的平台或一个坚实可靠的后盾?说实话,其实我是一个强大的组织的募新员,专门招揽新人的。方才看你能力出众气度不凡,如果有意加入我们的组织那我一定极力推荐你!我们的组织很强大,这并不是口上随便说说的,实际上它的势力遍布南北平原,相信小哥也听过它的名字。” 她故意买了个关子,见我没有任何感兴趣的表现后只好悻悻作罢:“就是名扬万里的心者会。” 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也直奔主题:“说说看加入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一看有戏便来了精神,开始秀起了口才:“好处可多了,先说我们组织的地位,放眼南北平原能有资本压过心者会的也就只有源基圣国那种大型军队型组织,就连名声显赫的猎盟也不过和我们心者会并驾齐驱而已。”说到这里她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喝了两口水才继续道:“若成为了心者会的一员,那么无论谁欺负到你头上都得先掂量几分!而且我们的宗旨是一者有难万者支援,这个世界上敢跟心者会掰腕子的人可不多,只要你加入了组织就等于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还有就是但凡加入心者会的人都可以学到独门秘术与武术,还会为每一个人配置最合适的武器,因此,在心者会许多人的修为都是二倍速增长的!” “嗯我知道了,你不用再……” 她可能是讲的投入了,依然滔滔不绝道:“我们心者会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虽然不算久,但一级高手都曾诞生过七十几人,二级更是不计其数,而且她们中大都能越级作战!最重要的是如果你成为‘者’或是‘心者’,就不用再去忙组织杂务,而且将会受到重点培养,平日任务也不是很多,总之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加入心者会。” “呃。”我去!终于特么说完了,至于么,讲的这么投入。 我当然了解心者会背后的勾当,一旦进去可能就没有人身自由了。但为了不引起怀疑,我还是装作考虑了一下,然后问道:“那有什么限制呢?比如说会失去自由什么的,我这人平时潇洒惯了可能受不得拘束。” “忠诚,只要足够忠诚就够了,而且这种忠诚都是成员们发自内心的。心者会不会亏待每一名成员,而且福利相当的好,保证你一加入一辈子都不想离开。”她刻意加重了“不想离开”的语气。 见她还要继续夸心者会,我连忙摆手说你不用再说了我愿意加入,生怕她再长篇大论下去。 第128劫/告别 第128劫/告别 “什,什么?你不用再考虑了?”募新员有些意外,她都准备好新一轮的言辞凿凿来软磨硬泡了,没成想我直接爽快的答应了。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我早就想找个依靠,如果能加入贵组织,再好不过。” 听我这么说,募新员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好像我被录入心者会她能有多少奖励似的,然而事实也应该如此吧。 由此一来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只要再通过入会测试什么的,我就能正式加入心者会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一路跟踪过来的淑雪何修,隐晦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她们其实一直都在暗中保护接应我,这让我很有安全感。 “那白纤羽小哥我们这就去进行入会测试吧,放心,包你能过!”她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心,明明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呀。 “我也没有其他事了,走吧。”我站起身。 “跟我来。”她笑了笑,然后把那张写满人名的名单撕掉了,对于她这一举动我轻轻皱了皱眉。 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大型的酒店,就是那种包含吃住以及娱乐项目的酒店,不过和我观念中的酒店有些不太一样,比如这里居然还有物品交易活动。 “白纤羽小哥,这就是心者会麾下的产业之一,一会儿你们的测试就在这里进行,通过后才有资格进入总部进行下一轮考核。”募新员对我说道。 “还怪麻烦的。”好吧,看来所谓的入会测试只是个开始而已。 这时募新员一脸认真的说了一句:“嗯,毕竟我们是个纪律严明的大组织。” 纪律严明的大组织。。。 没搞错吧,你们这叫纪律严明?我可是在绝迹幽谷亲眼见过那些人的言行举止啊,十分散漫,散漫到不能用散漫来形容了,那叫漫散——散漫翻了! 也就服装还算统一一些,除此之外看不出来哪里严明。最主要的是这些来自各异界的新者们从外观来看,长得就不怎么整齐。。。 “白纤羽小哥,我们不进去吗?”她见我停下了脚步,于是以为我还要办什么事情。 “稍等,我好像看到了熟人,去去就回。”说罢,我便加快脚步脱离了她的视线范围。 正在一个巷子中,我对前方的淑雪说:“我已经拿到资格了,现在正要去入会测试。” “嗯,干的不错,我还担心你会有危险,没想到你竟然完成的这么好啊。”淑雪笑到,不自觉的想要摸我的头,但又突然想到什么收回了手。 我没有在意这一细节,只是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句很帅的台词,于是顺嘴就说了出来:“因为我是个男人。” 可谁知听完我这句话,淑雪掩嘴轻笑,何修更是直接笑出声来:“噗哈哈哈~” “喂。”我一脸黑线:“有什么好笑的?” “没没没!就是听着很不对头,果然你那个世界的男女观念是反的……哈哈哈,好…,好搞笑哦!”何修大笑不止,就好像有人在抓她痒痒。 我嘞个天坑,我这是碰上大傻子了吗?! 这时淑雪面色严肃了,我知道她要说正事了,便没有再和何修争论什么。 “把手伸出来。” “哦。”我想都没想就伸出了手。 只见淑雪将一枚没有任何纹路装饰的银色戒指,套在了我右手无名指上。 嗯? “唉,风女,你在做什么呀!?”我的脸竟不由自主的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身体变化后我的感官越来越敏感了,比之前敏感多了,动辄就脸红。不对,重点是,淑雪这是要干什么? “风女?”淑雪疑惑道。 “哦,那个是我之前给你起的外号,别介意。。。” “这是母子指环,可以使戴有另一枚指环的人与自己产生联动,并且距离范围非常之大,沟通信息时不用担心被心者会的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放心,不会有几个人认识这东西的,因为这是我当初从家族中带出来的东西。”一提到自己的家族,淑雪的神色有些黯淡,但很快就掩盖过去了:“记住,进入心者会后就不要随便和我们有联系了,必要时我会主动通过指环联系你的,所以,你不必知道它的用法,保存好它就可以了。” 原来这戒指是对讲机一类的东西啊,额,看来我好像误会了什么。 随后淑雪又用手指点了我的额头:“我又给你标记了一道隐藏的印记,我可以通过它知晓你的安危。” 我摸了摸前额,发现并没有什么感觉。 “知道了。我到了心者会以后,还用注意隐藏自己时刻保持低调吗?”我问道。 “不用,那样反而令人生疑,保持最自然的状态就好。你要和其他人处得很融洽,而且注意不要和任何人结仇,这样更容易利于我们的今后的行动。至于你这面纱……你先带着吧,身为男性你的容貌还是太引人注目了。”淑雪回答道。 “我说,你就没有什么正常点的面具吗?我一个练刺客的戴白面纱算个什么鬼?”在我的印象中,源基的隐袭者就是刺客,和盗贼差不多都是见不得光的职业,所以一块白色明晃晃的挂在脸上令我不太舒服。 “我说,你就不能不提这些无关紧要的?我一个术体修者又不是杂货商人。”淑雪难得的模仿我的语气开了个玩笑。 “那好吧。如果一会儿我真的加入了心者会,那我们将会很久都不能见面了吧。”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以后我们的碰面越少也安全。做卧底嘛,最忌讳的就是引起别人的怀疑,一旦引起怀疑那么之前所做的铺垫就都功亏一篑了。 “嗯,是的。好了你赶快回去吧,不然会引起猜疑的。只要老实的在心者会发展你基本上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记住千万别惹是生非,外出任务什么的尽量少参加。保重,期待与你的再次重逢,白宇轲!”淑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寄托出了什么。 “哈哈放心吧,为了能早一天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一定会努力做好卧底的。相信我吧,因为我是个男人,痞乡华安的汉子。”我坚定的说道,然后径自离开了,没有再多寒暄。我抱着必成的决心。 这次她们没有再笑。 我走远后,何修问淑雪:“呐~阿雪!我们真的要相信白宇轲吗?他这个样子值得信任吗?” “但他很相信我们,这就够了。而且咱们也不能把宝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淑雪没有正面回答:“你不觉得他这一次出现后,长相越来越像你了么?” “嗯。是发现了,而且远看几乎一模一样了,可这只是个巧合吧,什么都说明不了~难不成你想说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哈哈哈~” “巧合么。”淑雪若有所思。 这是一次告别,没有依依不舍的泪水,也没有滔滔不绝的别言,只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 两个世界的人,有了共同的目标。 …… 第129劫/入会测试 第129劫/入会测试 就在那个募新员以为我跑路了的时候,我不急不缓地走了回来。 “刚才是你朋友?”她问。 “不是,我认错了。”我淡淡道。 “没别的事我就带你入场了。” “ok。” “啊?你说什么?” “……没事。” 然后我们进入前面的建筑,在一间一楼的房间里进入了一个隐藏的地下空间。里面又宽敞又亮堂,一点也不像是地下室。 这里有几个身着制服的心者,还有几个身着便装的年轻人,应该也是被新招来测试的。 我一出现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因为我和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些不同,眼力独到的她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个异类——男性,唯一的男性。 于是乎她们开始肆无忌惮的议论为什么孱弱的男人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听着她们的大胆猜测倒没什么,直到我听到了这么一句:有个人说我可能不是男的,只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太平公主。我去,你思维太发散了点吧,我怎么样关你毛事! 以前听不太懂源基语的时候听别人议论我倒也没什么,但现在听她们的议论却让我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开始我是男女也需要别人的一番猜疑了呢。诈慌兽残魂碎片的力量太强了,居然给我带来了这么多的改变。好吧,与其说是改变,倒不如说是麻烦。 死猫啊死猫,你说你丫的在我这留残魂也就算了,你要是公的倒也没什么,我兴许还能变得威风一些,问题是你特么怎么是个母的啊! 算了,说出来都是辛酸。 一个黑衣红裤的人走了过来,看装束是一名心者,属于心者会中坚力量阶级。这是个女人,相貌美艳身材绝佳显然是个地道的源基人,她随意打量了我,然后对负责我的募新员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募新员就这么一脸堆笑的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 都不正眼看我了,又不是刚才求我入会的时候了?真敬业啊。 在场的几名,其他几名候选者还在议论纷纷,一个中年心者大声咳了一下,随即全场寂静。 这时美艳女心者开口了:“诸位,恭喜你们成为今天第一批接受入会测试的人,因为是第一批,所以你们的通过率不出意外的话是十成。我是此次测试的主要负责人,心者会北区的霎心者,在此提前预祝各位能够成为心者会的一员!” 闻言众人无不露出兴奋的神色,就好像加入心者会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似的,而在场的其他几名心者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当然,这些心者们也确实有看不起这些候选人的资本,心者中可没有泛泛之辈。 而这入会测试的内容,我早就已经猜到了,果不其然又是“打”。 在场的这些心者充当考官,我们这些候选人要挑战他们以获得认可,至于其他方面,毫无规则可言。 俨然就是一场大乱斗,战斗毫无预兆的开始了,甚至没有人下令。 场上分为两伙,一边是心者一边是候选者。 虽然我们人数上比心者多了几倍,但也是虾兵蟹将对上龙王,仅是一个照面我方就有将近十人被撂倒! 我还听见一个老头心者感叹道:“这批年轻人怎么这么差?” 这些候选者无不是从各个城镇挑选的好手,放到这里居然都成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真不敢想象这些心者到底是个什么实力,按照那种修者等级划分能排到什么位置呢? 一时间庞大地下武场内法术纷飞拳脚如雨。心者们多数习惯近身攻击,有的甚至可以徒手挡住候选者们的法术攻击。 心者们在利落的将候选者们放倒后并未下狠手,那些倒下的人自然就退出了战斗,默默地站到了一旁,因为她们已经“阵亡”了。在真正的战场上倒地无疑和死亡只有一步之遥,所以她们被放倒后都会很自觉的退出战团。 我虽然猜到了要有打斗,可哪有料到所谓的入会测试是如此简单粗暴无规则!战斗一开始我就往没人的地方跑,幸运的是刚开始居然没引起谁的注意。 在场的五名心者都在同好几个候选者战斗,每个人都打的热火朝天,但是心者那一方却显得无比从容。 战斗持续了两分钟不到,突然就结束了,然后这五名心者各自在候选者中选出了自己中意的四个人,其中被选中的也包括被淘汰出场的那一堆人,最后,有二十候选者一脸欣喜的跟着五名心者离开了。 原来这入会测试也就是一场选拔。 之后短暂的休息时间里,霎心者对我们剩下的人解释了一些事:“在心者会,每一个‘心者’最多可以带领四名附属的‘者’。今天来的这些心者呢,有些是刚晋升心者,有些则是在某件任务中折损了自己的者以至于下属出现了空位,所以你们才有机会成为他们的下属。” 发现余下的候选者们有些垂头丧气,于是霎心者又说道:“没有被选中的人你们也不用失落,我说过你们是第一批,被录取的可能性基本上是十成。一会,在下一批候选者到来时,还会有五名心者过来选人的,你们可以再次参与其中!这样的选拔测试共有将近二十轮吧,所以作为第一批进入这里的候选者你们的机会还很多,好好表现,别着急。” 听到这番话,不少人都在心里暗自长舒一口气,同样的选拔测试至少还有十多次,那么她们的机会可大了不少。 我的思路也明朗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个募新员说我一定能通过测试,原来不是赞扬我的实力,感情是她早就知道我会是第一轮了,所以才敢口出狂言。 我们这些候选者要做的只是获得心者们的认可而非战胜心者,如此一来机会还是很大的。 一个小时后又一轮测试开始了,这次来的五名心者里连一个异界人都没有了,竟都是清一色的源基人。 唉,不是说心者多为异界人吗,如果这句话没错的话,那么看来心者的总数应该不会少了,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碰上少数情况了? 这一轮的战斗更加激烈,我依然选择做缩头乌龟,同样也没怎么被心者们盯上,最后那五名心者带着被选中的人离开了,我又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 一轮,又一轮。 凭我的记忆,第一批候选者里应该就剩我一个了。 我开始着急了,照这个势头我可能到最后都选不上,其他候选者都至少是七级以上的修者,心者们当然就更看不上我了。但是淑雪的计划一定不能泡汤,逐乐者联盟的卧底任务可是背负在我身上了,总也不能还没开始就结束吧,那我可能就是史上最“短”的卧底了。 于是第四轮开始时我也鼓起勇气参入战团,和其他四个候选者一起攻击一个源基女性心者,这名心者赤手空拳,甚至都不正眼看我们,迅猛的一大长腿扫出,我们中的三人就倒飞了出去。而我则是抓住时机闪到了她的身后。 第130劫/中选 第130劫/中选 在这名心者被另一名体修候选者正面牵制住的一瞬间,我向前一个刺拳直捣其后颈。因为不是生死搏斗所以我没有用刀,万一伤了人家可就不好了,当然只是万一而已。 梦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人家心者名头又不是抽奖送的,心者不仅体术精湛而且都是有一些古怪技能的,不过却不同于法术,心者们的能力更贴切于我概念中的“妖术”。 比如现在,正面对抗这名心者的候选者突然眼光一暗,旋即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地,显然这是被心者使了什么手脚,应该是催眠之类的手段。 至于我的偷袭,拳头还没贴到她的衣角就被轻盈的侧身避过。 安冬尼斯大哥曾一再强调,隐袭者出招一击不中必退! 拳头落空的同时我就开始了暴退,肾上腺素激素分泌,一个呼吸间就退出了五六米,不敢有任何迟疑,我一闪身便遁入了其他人的战圈隐匿起来。 由于已经拉开了一定距离,刚才那名使用催眠的心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隐退身形:“呦吼,有点意思。” 就在我刚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精神一阵恍惚,当我清醒之时竟然躺在地上,面纱已被揭开,而刚刚那名女心者就蹲在我的身边,我甚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真有意思,一个独臂的男刺客居然能出现在这种场合。我倒有意让你成为我的者,可惜你看起来好像连八级的实力都没有,我不能要。” 我无语了一阵,果然还是因为实力差被人嫌弃了,可这也不能怪我呀,源基人的体质天生强悍,而且不仅天赋卓绝寿命也很悠长,这些我怎么可能比得了。不对,重点是你丫刚才趁我失神对我做了什么呀?怎么我什么实力都被你摸透了? “小弟弟,再多提醒你一句,身为隐袭者战斗时不要穿一身白。太显眼。”留下这句话后,她潇洒的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我。 这一轮结束后,刚才这名女心者选择了刚刚勇于和她正面战斗的那个候选者。 另一边,原本还有个心者对我挺感兴趣的,但发现我是个残疾人后就不再理睬我了。 又过了好几轮,我依然没有让任何心者看中,所以还悲催的留在候选者的队伍,等待下一批心者和候选者的到来。 就在我急的有些抓狂的时候,测试总负责人霎心者向我走了过来,微笑着对我说道:“金谷城选出来的白纤羽是吧,这么久了都没跟哪个心者走,难道是看不上他们吗?呵呵,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们的实力不怎么样,你说呢?” 我说?我能说什么?! 这一番话让我十分难堪,我哪敢看不上心者呢,分明是心者太强了看不上我这一个渣渣吧! “实力不济,见笑了,霎心者大人。”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我抛出了橄榄枝:“那你还想不想成为心者会的一员?或者说,跟着我怎么样?正巧我的手下只有三名者,有一位空缺。” 听闻此言我已经喜形于色,知道这是天上掉馅饼砸我脸上了,于是连忙点头:“当然愿意!” “哦,你能看上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她好像很喜欢开这种玩笑。 “霎心者大人说笑了,能成为您手下的者是我的荣幸。”我知道这时候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接好,这关系到我能不能顺利打入心者会。 霎心者对我的话貌似很满意:“没想到你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有资格参加入会测试的人都有一些过人之处,我相信你一定是隐藏了一些东西。说实话我很中意你,所以就破例让你直接加入心者会的麾下成为我的下属之一,当我主持完今天的测试就带你进入心者会在北部平原的分部,你先在我身边呆着吧。” 其言外之意就是我不用再参加接下来的十多轮入会测试了,她会“保送”我。 “谢大人!!”这突如其来的大运撞的我有点晕。天啊,一向和幸运女神无缘的我,这次算是直接撞她怀里了。 十六轮测试过后,心者会今年的纳新仪式就算是结束了,共有近半百名的候选者被彻底淘汰,若不是霎心者,我也一定会在那些淘汰者之中。 天色已暗,收尾工作完成后大部分都已经离开,场内只剩我和霎心者还有另一名中年大叔模样的心者,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老乡”而不是源基人,因为他脸型极宽眼睛小嘴巴大,还有一脸的皱纹和不干净的胡茬。说句不地道的话,哪有这么丑的源基人? 当然丑只是相对于源基界的标准来说的,放在罪溢界那边还算是正常,对,他是一副典型的华夏的北方面孔。 我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马上冲过去问他:大哥你想不想回家咱俩搭个伴。 当然只是想想,再说了人家说不定喜欢源基呢。 中年丑男扫了一眼我,皱着眉对霎心者说道:“你怎么选了这么个源基男人,当心下次还得来选新人。” 其言外之意就是说我实力差,说不定很快就死了,那样的话霎心者还要再重新选一次人。 虽然这家伙一副和霎心者很熟的样子,但霎心者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管好你手下的人就够了,我的事和你没关系。至少这孩子比你能入眼多了,看你这种男人简直是在摧残双眼。” “哼,你们源基的男人也能算是男人吗?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究竟哪点能比得上我!霎啊,我追了你一年了,你也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答应我吧,只有我这样的男人才有实力保护你,我会给你安全感的!” 霎心者看也不看他,只是淡淡的一句:“滚。我还没有沦落到需要男人来赋予安全感。” 我在一旁看得暗自偷笑,这老兄怎么就不能按照人家源基人的思维方式去想问题吗?就他这个套路在源基能追到姑娘才怪呢,换句话说,以罪溢界人的观念追源基的女性其实跟追一个男的差不太多。 说的也奇怪,他好像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似的,眼神一凛居然向我弹来了一枚很长的飞钉,破空一响直夺我眉心!这一下足以洞穿我的大脑! 我勒个天坑,追不到人家霎心者你丫的居然拿我撒气! 这个中年人不知是什么境界的高手,这飞钉居然让他甩出了子弹的效果,别说是我,就连霎心者都没怎么看清这枚飞钉的轨迹。 在在场的两位心者看来我绝无生还的可能。 “你敢动我的人!”霎心者怒色道。 中年人故作一脸茫然:“只是一个源基花瓶,你怎么为了他和我生气?大不了下次再选一个呗。” 霎心者听到他轻蔑的语气不由得更加气愤:“源基怎么了?源基的人哪个不比你强?你这恶心的臭男人,再敢黏着我我就杀了你!如此当着我的面如此放肆挑衅,我可不介意对男人动手。” 见两人的气氛很紧张,但又能看出其关系并不陌生,于是我忍不住插了一嘴:“霎心者大人,不要动怒,我没事。” “咦?” 第131劫/无疆冰泽 第131劫/无疆冰泽 “我没事,霎心者大人。” “没事!怎么可能?”听到我安然无恙最惊讶的是那个中年丑男,他自己清楚的知道当时他下了多重的杀手,没想到我竟然不知用什么方法化解了。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霎心者惊奇道,在她看来此时我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才对。 那枚飞钉自然是穿过了我的眉心,但我恰恰不怕这种利器,如果是力度较小的打击钝器倒是会让我受伤,但是像这种程度的飞钉会直接触发我身体的虚化。 暗器出手的那一刻,霎心者和那个中年丑男都认为我必死无疑,所以视线并没有多在我这停留,所以我头部化为一团黑雾又重新复原的过程也没有让这两人看到。 “侥幸躲过罢了。”我答道,然后装作一副畏惧的样子向霎心者靠了靠,以免这个男人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不是怕他伤到我,而是怕我不小心暴露的太多。 “你不可能躲得过去,你只是一个源基的废物男人!” 中年丑男有些不敢相信,果然作势又要攻击我,不过这一次却被霎心者拦住了,要是让我在她眼皮底下再被“杀”一次,那可就是打她的脸了。 “你这恶心的男人,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做出让我厌烦的事,我必杀你。就算顶撞了会长大人的规则你也要死在我的剑下。”狠狠的甩完话霎心者便大步离开,我连忙跟上,只留下表情怪异的中年丑男愣在原地,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霎心者面色阴沉沉的带我来到了建筑的顶层,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中有一个固定的传送阵。霎心者向守阵的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走进了法阵,一阵乌光乍现,眼前景象一阵模糊,大约十秒后我们出现了一片荒凉的地界。我强忍住呕吐的感觉,勉勉强强抑制住了眩晕感。 这就离开了吗?而且好像很远,本还有找个机会再见淑雪她们一眼的想法呢,看来真是没机会了。算了,反正已经道过别了,从此以后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这里就是心者会的北部平原分部----无疆冰泽。虽然气候寒冷环境恶劣,但对于一些高素质的修炼者来说便是绝佳的修炼场所。” “无疆冰泽?果然好大。”不知道这里的规模到底是怎么个“无疆”,反正我一眼望不到边。 霎心者微微一笑:“呵呵,没见过吧,这里可比一般人想象中的广阔得多了。好了,我先送你去进行新人培训,深夜时分会回来接你走,到时候再给你解答不懂的地方。没问题吧。” 我能猜到所谓的培训大概就是洗脑了,不过我是不会中招的,因为我有要敌对心者会的绝对理由。 “大人放心,白纤羽不会给您丢脸。” 霎心者满意的点点头:“哪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只是一个培训而已,就是教你一些新人须知的,对了,每个人都要有个封号,念于你今天的表现,竟然能轻易的躲过那我都难以捕捉的飞钉,所以给你暂定封号为”疾”,如果没有特殊变动你以后就是”疾者”了。” “谢大人赐封号。”我故作感激的说道。我知道这封号,就像是易老封号为“诸”,那个从土里钻出来的贼眉鼠眼的男人封号为“遁”,还有淑雪提到的那个旷心者;只不过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心者,而我是更低级的者。不过我有一天最好也要成为心者,只有心者才可能接触到心者会的核心。 无疆冰泽面积大的可怕,据霎心者说如果一个普通人想要穿越无疆冰泽至少要花费一年多的时间,而且还不算恶劣的环境和地形因素。一边是霎心者为了照顾我的速度,而且还要绕开一些隐秘的沼泽,所以我们花了将近五个小时才走到心者会大殿。 “哎,疾,我突然有点后悔给你这个封号了,你说是不是我看走眼了呀?”霎心者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叹了口气,貌似真的好像后悔收我做她的者了。。。 此时此刻我很想回答:“嗯,当然!”但我还是低声下气的说了一句:“我会努力的……。” “哎算了,我也没真的在意,谁让你是男人呢。不过我既然说了收你,就不可能再把话收回去,以后我会亲自督促你修炼的,你可给我挺住了。” “是。” 之后,我随着大部分的新人进入了这座大殿,守门人并未阻拦。在里面我们被分成了好几组,分别带入了不同的地方,然后就犹如我想象的一样,开始了“洗脑”环节,什么心者会的辉煌史,什么无上的伟大信仰,什么不言弃的绝对真理,通通灌输给我们。 当然我们这些新人也不都是那种一说就信的无主见的人,自然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我听说心者会在外面的口碑很差呢?尤其是源基圣国那边更是公开将心者会评定为恶势力危险组织。不过我们都不在乎这些,只是如果心者会想隐瞒真相把我们当傻子骗,那未免也太让我们这些新人心寒了。” 随后有人附和:“对呀,我们不在乎什么正派反派、正义邪恶只要能提升修为就好,但也不希望被你们骗了。” “就是啊,你能把组织说的这么高尚正义,是不是有些虚伪了?” “大家静一静,听我慢慢道来。”面对众人的质疑,新人导师不慌不忙的解答道:“我们心者会是个非常神秘的统一组织,自然不会让那些外人随便看透,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深信那些表面的假相,今天各位既然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们绝非愚钝之辈。” 导师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稳定了一下众人的躁动,继续道:“各位都知道世间阴阳正邪都是平衡的,不可能一边倒。所谓‘恶’是必要的存在,这也是站在‘善’的角度来评判的,严格说来世间本无善恶。既然‘恶’必然存在,那谁也无法将之斩草除根,所以,我们心者会就要将世人口中的‘恶’紧紧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让它稳定、平衡,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正义呢?心者会不断吞并小型恶性团体,立志要将天下万恶聚于一体,只为源基界真正的自由与和平!即便世人唾骂、误解我们,我们也是英雄,因为是我们扫清了黑暗,并且担当‘善’的对立面,维持了这天下的稳定安宁,是我们在维护平衡的前提下履行了正义。在”自由”的基础上建立的真正的、深层次的正义。” 此话一出众人再无反对者,只是有些人小声议论着,有些人在沉思,连我都有些动摇。 说的非但没错,而且还充斥真理,世界或社会确实要有一个平衡,如果世间只剩美好,那么下一刻就离毁灭不远了。不得不说虽然心者会坏事做尽风评极差,但也没有证据说它是个完全邪恶的组织。 第132劫/身份败露? 第132劫/身份败露? 导师一看这么快就有效果了,于是赶紧趁热打铁,开始了长篇大论却又不枯燥乏味的演讲。 过了将近三个小时,这一环节完毕后,我们又学习了一些基本礼仪和一些心者会的常识,甚至还有人发给我们人手一本三指厚的册子,里面记录了一些心者会的名人事迹和历史重大事件等信息,信息量很大,估计几天都读不完,那密密麻麻的源基图文让我一个头两个大,只是简单的翻了几下就收到了朝暮袍的袖中暗隔层内。 等无聊时当杂志看看吧。 其他被分开“洗脑”的新人此时也和我们汇合了,不用说这些人肯定也信服了许多,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自我个性强大的,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因为大部分的人本就没在意心者会性质的问题。 不过总的来说,人员管理这方面心者会还是有一手的。 最后我们都排好队,鱼贯进入一个小房间,不知要干什么,而且一个个都只进不出,看来应该是有别的出口吧。队伍进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我了,门口的导师冲我笑了笑示意我进门。 应该快要结束了吧,我做了个深呼吸走了进去。 清楚自己是来当卧底的还真刺激,干什么都紧张,好像时刻有人注意自己似的怪不得淑雪说要我一切保持自然,否则还真容易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 进入房间后,我发现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一张桌案和一排书柜,正奇怪之时,墙面上亮起一道金色光芒,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报上你所属心者的封号以及自己的封号,如果暂时没有有封号就先留下自己的名字。” “在下所属霎心者,封号疾。”我尽力用源基语流畅的答道。 桌上的文案自己翻动了起来,很快就分出了一张纸。 随着墙上金光闪烁,那个苍老声音自言自语道:“霎心者的下属……嗯?怎么超员了。哦,原来有个死人忘记清理了,想起来了,之前她来上报过。” 然后我看见桌案上的墨笔自己在纸上动了起来,在霎心者下方划掉了“流”这一字样,写下了我的封号“疾”。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的很清楚纸上的文字居然都是汉字! 我惊讶的表情被面纱遮住了,也不知有没有被发现。 “今后在出外执行任务时,和某些庄重的场合中必须要头戴者冠以证明身份和表达对上级的尊重,违反的后果你的心者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一个造型特殊的斗笠飘到了我的头顶,然后扣在了我的头上,这应该就是那“者冠”了,之前闯进安冬尼斯大哥院子里的那伙人就戴的这个,还有和瑟斯前往绝迹幽谷那次也见过。 我单膝跪地微微俯首,这是新者会独有的下级对上级的礼节,一个小时前刚学的。 “嗯,去吧。”神秘声音再次响起,随即墙上出现了一个光门,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向光门。 “唉等等!” 苍老声音突然一响,墙上的光门消失,我特么差点儿撞墙上。 天坑的老东西搞什么?我强忍着怒意道:“怎么了?大人。”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我,而是控制桌上的笔杆朝我飞射而来。 我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肩膀就已被笔杆洞穿,整个肩膀顿时散为一团黑雾,两秒后又凝聚成了实体。 !! “果然。和白禹轲一样的能力,你是他的后代……你是他那个儿子!”苍老声音有很大情绪波动。 什么玩意儿,我是我儿子?哎不对,说起来有一个人的名字和我是同音的,那就是我父亲,但他在五年前就失踪了。 难道说话的这个人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但这可是源基界呀! “你和你父亲的背影太像了。”见我发愣,苍老声音又道:“虽然外貌和着装,以及语言都能让人误认为是源基人,但是我用秘法能看穿你的护身障眼法,你并没有魔源也没有气海。简而言之,呵,这种语言你应该听得懂吧?”最后一句话是用汉语讲出来的,可能是太久没用过的缘故,他的发音有些蹩脚。 这……难道父亲真的和源基界有渊源吗。 我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到底是为了卧底任务顺利进行而矢口否认,还是为了知道父亲的下落而冒险承认呢,我一直以来不都在期盼父亲回来吗?可如果父亲真的在源基界,甚至还在心者会,那,那我可以不回华安,逐乐者联盟的卧底任务不做也罢! “我听得懂,大人。”我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答道,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我觉得我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会后悔。 “难以置信,那家伙的儿子,竟然出现在了源基界。” “没错,白禹轲就是我的父亲,我是白康生,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已经……” “打住,我的记性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你父亲提到过你,你叫白宇轲。你们父子俩还真挺像的,一套一套的谎话张口就来。”苍老声音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高兴。 见谎言还没起步就被揭露,我有些脸红,但庆幸的是苍老的声音并没有继续为难我。 他沉思了一会,然后居然跟我提出了一个交易:“有件事我多年前就想知道了,就是关于这种雾态生命能力的事,可你父亲从却不开口……告诉我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以及你是怎么到源基的,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白禹轲的下落,怎么样?没猜错的话这些年你一直都找不到他吧?” 雾态生命指的应该就是虚化能力,既然父亲都没有告诉过它,那我怎么会随便说,况且我是真的搞不懂它的细节。 我想了想,还是不能对这人放松警惕,于是又开始编起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顺便把他的注意力从虚化能力上转移开。只要话语真真假假混的恰到好处我还真不信他能再看出破绽! “大人,我这能力其实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因为一次意外才激活。” “你说的意外,应该是受到外来伤害吧,就像刚才那样。” “是的大人,那次意外让我濒临死亡,然后当我苏醒时,我发现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同时发现了身体有了同父亲一样的能力。我醒后一个蒙面人给了我一些源石,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再想找那个人已经无从下手。我认为我穿越界面可能和这个蒙面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几年来我一直在源基苟活,慢慢的也学会了源基的语言,并且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将真相修改了一番,并捏造了一个蒙面人出来。 其实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父亲同我有一样的虚化能力,这个消息还是我刚刚才知道的,我只是顺着他的话说罢了。 第133劫/神秘的匿心者 第133劫/神秘的匿心者 我编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一点,那就是诈慌兽应该对我隐瞒了很多东西,它之前一直呆在父亲的身边,一定知道许多的内情,可每当我问起它总是举轻避重含糊其辞。 苍老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地说道:“哦,这么说你是在源基界面已经呆很久了,难怪我都差点把你认作是源基人。” “是的,我到这里已经有四五年了了。”我张口就答道。 “原来如此,真是造化弄人呢,那你来心者会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偶然听闻心者会名声,一直想加入修习一些高深的武术和法术傍身,至今日终于如愿以偿。”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嘿嘿嘿嘿。”苍老声音明显不太相信:“不是吧,小滑头,就是单纯的为了提升实力,放弃了自由和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我那个天坑,跟他撒谎怎么这么累呢? “其实我主要还是想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因为在源基界男性为难以自保的弱势群体,我也曾几次被欺辱,所以我想加入心者会并成为一名强者。再说了,我没有放弃‘来之不易的安稳’,因为我从来就没安稳过,源基的弱者会拥有安定的生活吗?”我的语气略带激动,再配上我那坚毅的眼神,就好像我真的在源基受过不少苦难一样,连我自己都信了三分,果然苍老声音不再提出疑问,而是相信了我的说法。 “确实,你生得这般长相,竟然孤身在源基生活了多年而没有沦为那些女人的玩物,这说明你追求强大的心很坚定,但事实上你没有魔元和气海,想要成名一名强者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既然你加入了心者会,你的靠山梦已经圆了,组织会为你提供一定的保护,当然前提是你要忠心。” “是。有索取就要有割舍,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我恭敬道。 一个铁盒飞了过来,我本能的抓住。 最后,苍老声音钉珠了我一番:“好了把这个收起来,里面是我用法术封进去的汉语留声,记得在没人的时候再打开来听,里面有你想要的答案。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入了心者会只有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才能退出,你必须要保持一颗忠心,专注于心者会的伟大宏图……哪怕装也要装下去。你走吧,直接从光门离开就好,以后如无意外,我们不会再见了。” “敢问大人尊姓大名,改日我好再来拜访。” “我说过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我是匿心者,和你出身自一个地方。”他最后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匿心者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我强制推入了光门,一阵晕眩后我已经被传送到了大殿外。 “靠,这老家伙怎么就这么不想再见到我了?” 还有刚才他说他和我来自一个地方,等等!重点是他竟然知道父亲五年前失踪的那件事儿,他还记得,也就是说他逃过了源基这场十年的时空逆流!!? 如此看来他大概也持有时空卷轴的碎片,就像那四个叛逃心者以及淑雪一样。据目前的猜测,记忆逃过时空浩劫的人一定拥有时空卷轴的碎片。 但与之相比我更关心父亲的下落,匿心者刚刚给了我一个小铁盒,里面封有我想知道的秘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如趁现在打开吧,反正现在四下无人。 我刚要从袖子中的暗格取出铁盒时,头上的斗笠突然被人按了一下,我受惊之下本能的一个回身踢直向身后,然后我的脚腕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什么人?”我大吃一惊,但也没有忘记要用源基语开口。 “怎么,刚加入我的麾下就以下犯上?你倒是够胆呢疾者。”霎心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意识到自己是闯祸了,居然踢了自己的上司,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偏要找死吗! “这……非常抱歉,大人。刚刚属下是无意之举,多有冒犯,请大人责罚!”我赶忙躬身谢罪,惩罚什么的都算小事,但万一人家一个不高兴把我干掉了可就玩大了,在心者会我连一丁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当然是不算我那虚化能力的情况下。 对于虚化能力,我不是百分百信任的,因为虚化并不代表无敌,就像在绝迹幽谷被野兽攻击那次,我才发现虚化也是有消耗的,当我体力不支时也就是我被干掉的那一刻,还好当时淑雪及时出手相救,不然我现在已经成为一抔粪土了。 霎心者眼神冰冷的盯着我,不一会儿冷汗从我的脸庞滑下,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放下脸面下跪求饶之时,霎心者突然笑了,然后一把掀开我的者冠,也就是大斗笠。 “呵呵,看你吓的,我哪有那么严苛,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熟络一下而已。别紧张啊。”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我措手不及。 霎心者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冷冰冰的人,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霎心者继续说道:“那是在外人前做的样子,就像今天在募新测试中使用暗器攻击你的那个男人,我讨厌他死缠烂打的追求所以才会表现的那么冷漠,其实我是个很活泼的人。” 看着眼前略带几分调皮的霎心者,我目瞪口呆。这怎么也不像是个高傲的心者啊?难道她被调包了?? “这都没什么,我的另外三个者第一次见到我这个状态后和你的反应差不多,走吧,我带你回我的领地。不出任务期间,生活和日常训练都在那里进行。”霎心者爽朗一笑。 “是,大人。”对于霎心者的性格我已无力吐槽,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心者会的体制外严内松,因为天高皇帝远;心者会会长直管四个复字心者,四个复字心者分别负责东西南北四片区域的一众心者,而每一个心者则直接掌管四个者,并且在心者会管辖的领土内拥有一块自己的领地。 所谓复字心者,他们的地位仅次于会长。 普通的心者都是一个字的封号,而复字心者顾名思义就是有两个字的封号,他们手下虽然没有者,但他们的权力却比其他心者大得多,毕竟他们掌控的是所有单字心者,而且心者会里心者多如牛毛但却只有四名复字心者。 或许这么说,无法体现复字心者的地位,但如果知道心者会有多少心者就会明白那是一种多么大的权力了,现阶段,心者会有近五万名随时可调动的作战单位,其中能力强悍的心者有一万多名,这一万多名能力高深莫测的心者被复字心者管辖! 不同于整齐划一的军队,在心者会每名心者都领导着一个独立的小团体,每个小团体之间关系都远近不一,几乎只有在做一些任务的时候才会合并出动。 …… 第134劫/领地 第134劫/领地 心者会的地盘,无疆冰泽果然比我认为的大得多,我们的脚程赶了足足五个小时,路过了好几个别的心者的领地却也没见到霎心者领地的影子,我满头大汗腿脚酸软,路太难走我有些撑不住了。 看见我的疲态,霎心者直翻白眼:“哎,你的速度太慢了吧,为了迁就你,不到两个时辰的路居然过了这么久还没走完。” “请恕属下无能,但我会努力修炼的!”虽然让一个女人嘲讽了,可我并没有感到多羞耻,因为源基的女性不同,我印象中的她们大都是刚毅的战士、礼貌的绅士,那种豪迈大气的气质令我很钦佩,甚至有些着迷。 “也不怪你,男性的体质能达到你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修炼可以慢慢来。反正我一般不会接到什么危险性的任务,对于实力的要求不会太高,不过既然你成为了我的者,那么修炼时间绝对不能懈怠,日后我会亲自监督你。”霎心者正色道。 “谢大人!”见事情有缓,我松了一口气,捏了捏酸疼的大腿咬牙前行。 这再走个几小时天都亮了,霎心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来背你吧。” “啊?怎么能让大人劳烦呢!”我吓了一大跳,她不会是想对我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儿吧,抛尸荒野之类的下场可比惩罚还恐怖。 “那怎么办?我又不能把下属丢在这,呵呵,既然不让背,那抱总可以吧?”霎心者邪魅一笑,显然要使坏,眨眼间就闪到我身边,将我轻松横抱而起。 “别!”我惊叫一声,不是因为被别的,而是因为…… 意料之中的,霎心者一皱眉:“疾。你怎么只有一只手臂??” 终于被发现了。 我自知这件事肯定瞒不下去了,于是决定趁这个机会坦白,只不过自此霎心者对我的印象一定会大打折扣。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修炼资质的男人,还少了一只手臂,我猜她恐怕真的已经后悔收我做她的者了。 总之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之后再想办法做点什么稳住她的情绪吧。 “大人,属下没有刻意隐瞒,请听我解释。大约在三个月之前我被一伙恶徒所追杀,亡命途中不幸被斩断左臂连捡断臂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大人放心,这并没有影响太多我的实力,而且今后的修炼我保证会比别人都努力。”我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源基语,中间有许多词语发音不准,但被我用情绪掩饰住了。 “你不用说了。”霎心者突然语气一冷,脸色变得阴沉。 我嘞个天坑,该不会要就地结果了我吧,真让我猜中了?因为发现我不仅实力低下而且还是个残疾所以后悔收我了。 只有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才可以退出心者会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才担心她会就此干掉我,因为这样她就可以重新招收一名者了。 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只要霎心者对我动手我就立即借助虚化能力隐藏起来找机会遁走,保命要紧。 在我的心就快要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她又开口了。 “竟然对一个男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真是不知何为廉耻!疾,告诉我伤你的是什么人,我绝不容忍我的手下被人欺凌,即使是曾经的往事。” 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在对我打抱不平?我去,你们源基人到底是个什么脑回路啊,这绅士精神都强到变种了吧! 我即刻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大人,您真的太好了!但这件事情我希望我能自己解决,总有一天我要靠自己的实力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 她没有再说我能力差的事倒让我很意外,不过她说的要帮我的事也是只能听不能信的,不管在哪个世界这种话也都是场面话。 听见我的回答,霎心者愣了一下,旋即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我:“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你虽然身子骨孱弱但内心非同一般,简直是男人中的枭杰,我不会再因为你是个男人而看轻你了。” 于是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获得了霎心者的青睐,虽然不明所以,但这无疑是个好现象,有利于卧底计划顺利进行。 …… 在无疆冰泽边缘地带,一处空地的中央有五间大木屋,其中一间木屋里此时聚集了三个女性在闲聊。 “大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不知道大人这次会带什么样的人回来,不过我也是真的不想看到那个新来的家伙。” “也是,”流”她刚没了十几天就来了个新人接替她,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们说,咱们要不要给那新来的一个下马威?” “算了吧。我们何必把悲伤释放在一个不知情的人身上。” “没错,人已故不复回,但愿时间会冲淡它。” 她们正说着,远处一个上黑下红的身影急速接近,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是霎心者大人回来了。” 然而之后的景象让三个女人大跌眼睛,只见她们高高在上的心者大人此时正抱着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在月色之下能看清她抱着的红衣人头戴者冠。 “那是新来的者!” “有意思了,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叫大人抱着。” 霎心者抱着我奔行的速度很快,比我自己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要不是我头带这么大一个者冠挡风,估计我的头发都要被风吹成倒喇叭了。 “你这衣袍居然还会变色,挺有趣的。”霎心者道。 “是的,它会根据天色改变。”我答。 很快我们便落到了营地中,霎心者将我放下后,将那三个女人召集了过来,帮我们一一的介绍:“这是我新招来的者,封号‘疾’,疾者,这边三个分别是风者、阳者、云者,她们皆是能够匹敌六级修者的猛士。今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互相帮助修炼,永远记住我是我们是同一阵营。” “是,大人。”我们四个齐齐的应了一声。 “疾,你初来乍到我也不好给你太高的待遇,那间最小的空房以后就归你了。另外不要随便走出领地范围,否则可能会和其他领地的人发生冲突。阳、云、风,你们三个负责教导他一些基本须知,老规矩,日出之时开始技能训练。”说罢,霎心者走进了她的大屋,不知在鼓捣些什么。 那个三角眼的女人走到了我面前半米的位置和我平视着,语气不善的开口道:“喂,疾小妹……” 天坑的,疾小妹你个鬼啊?! 她的身高和我持平,不过按源基女性的标准来衡量还是矮小了一些。看身高的话,淑雪比我还高一点,瑟斯更是比我高出半个头,所以眼前这个人的身高还真排不上行列。再看看那个和我在擂台上对战的希威尔,她不仅拥有将近两米的身高而且膀大腰圆,活脱脱的一个巨人,不过那希威尔也应该是个另类,那种体型在源基也不多见吧。 第135劫/佑者,悲剧往事 第135劫/佑者,悲剧往事 这个拥有犀利三角眼的女人就是风者,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我,语气不善地说道:“疾小妹,原本是打算给你点儿新人‘特殊待遇’呢,但霎心者大人好像很看重你,姑且放你一马吧。在领地内不必戴着者冠,挂在背后就好,否则我们会看你很不爽,知道吗?” 阳者走了过来拍了拍风者的肩膀,打了个圆场:“唉,别带上我和云啊,我俩可从来没打算欺负新人。疾,别信她的,她开玩笑呢。” “知道了,风大姐。”我友善的应了一声并未对风者挑衅的话语生气,因为我的最终目的是处理好和她们的关系博取信任。 听到我的声音,三人皆是一愣。 “你居然是男人?” 我没有理睬她们的震惊,从容的摘下了者冠,发现内侧果然有两个像牙齿一样的弯挂钩,然后很不习惯的将它挂在了背后的衣服上。总觉得自己像乌龟成精了似的。 其实要不是者冠外形不太美观,我还真挺喜欢戴这东西的,它可以掩盖面目,这样一来就可以不必总开启探兵眼掩盖瞳色了,能给我省下不少精力。 当我的真面目完全暴露在她们面前,她们的表情很丰富,看得我有些想笑。 “你,你……” “誒,回神了!”见风者还在原地呆愣,阳者推了她一把,然后冲我笑道:“别太在意啊,她是因为没有走出失去同伴的阴影才变得这样奇奇怪怪的,还总喜欢乱发脾气,其实之前的风也是个温柔挺风趣的人。” “希望风大姐快点好起来,这么好的人不该承受那种痛苦。”我刚奉承完这一句,就见阳者拉着风者走向远处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霎心者大人此行居然带回来这么一个美男。” “看来以后的日子能有些色彩了。” “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是谁一见面就凶人家?最后还得靠我打圆场。” “我哪知道他不是女的,唉,倒霉啊。” 望着远处这两个人,我突然觉得她们应该都挺好相处。 然后我又看向了一直沉默的云者,她和我对视后只是点了点头,用源基手势表示再见后就径自离开了。 额,这个云者倒是冷淡。 “天色不早,可否先给我讲解一些注意事项,这样大家都好早点休息,明天日出时还要集合呢。”我换上一副笑脸轻声提醒道,心想既然她们看见我就如同流氓见到美女一样,那我就该好好的利用这一点。 听到我的话,阳者带着风者回到了我面前,刚刚有些咄咄逼人的风者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热情,怕被阳者抢功似的急着给我讲解。 所谓的注意事项其实也不复杂,几分钟就讲完了,但风者和阳者还是努力的找着话题滔滔不绝的说着,可能是在我来之前她们的生活很枯燥吧。我却没有兴趣听这些有的没的,简单应酬了几句后直接去了那个最小的木屋。她们又提出可以用自己的大屋来换我的小屋,我都婉拒了。 她们这好像几十年没见过男人的表现让我都有些慌神。。。 霎心者的领地看起来有几百平方米,像这样的领地在无疆冰泽分布了五千个左右,也就是说心者会一半的心者都扎在这个无疆冰泽。 在这里的规则是如果你陷入了别的心者的领地那就很可能会遭到攻击,心者多为秉性怪异的人,所以人家不会因为和你同组织就手下留情,由此也可以看出心者会内部其实并不是很团结。这也是霎心者不让我随便出领地的原因。 借着月色高明,我独自在小木屋中打开了铁盒,然后我震惊了,这里面…… “居然什么都没有?” 天坑的匿心者这是玩我啊,怪不得他说了一句“以后都不会见面了”,我是终于理解这句话了。 不过我好像错怪匿心者了,铁盒里虽然没东西,但是墙面上却多了一层金光。难道是? 果然如我所料,匿心者苍老的声音从这片金光中传出,不过这次好像是一段“录音”,因为不管我问他什么他都是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一个故事,一个藏有许多秘密的故事,每句话都让我恍然大悟,每句话都让我震惊不已。 从这段故事中我了解到,匿心者是心者会元老级人物,很早就从地球也就是罪溢界被召唤来了源基,并于一次大功之后被会长赋予了一些特异的能力,数年后晋升成为心者。而我的父亲则是他手下的一名者,封号为“斌”而后因故更改为“佑”,虽然同样来自于罪溢界,但匿心者始终没有弄清楚父亲为何可以自由穿越源基与地球之间,就算是匿心者以上级的身份来问,父亲也总是或含糊其辞或举轻避重。 另外,地球在源基界的名字就是心者会首任会长命名的——罪溢。这个名字我曾在安冬尼斯大哥口中听过,当时他说的三大界面其一的罪溢界就是指我熟知的那个地球。 父亲拥有的穿越界面的能力匿心者无法想通,但我却能猜得到,因为当年诈慌兽就寄宿在他身上。只不过我很在意后来父亲将封印诈慌兽的黑纹皮甲给了我,那么他还能不能自由穿越界面了?理论上应该不能了。 匿心者很看重父亲,多年来他甚至已经将父亲当作自己的继子来培养,父亲也很尊敬这个老人。但是由于那次父亲犯的罪过太大了,连匿心者都护不住父亲,于是父亲难免遭受刑罚,但至于是何种刑罚匿心者并未提及,我只知道是源基特有的一种刑罚。 而父亲犯的罪过更是一个惊天秘闻,居然涉及到了我从未听闻的母亲! 当年父亲在源基界只是心者会的一个编外人员,甚至连者都不是,所以平时几乎不会有任务落到头上,但是有一次例外,也就是那一次行动父亲立功获得了选拔成为者的机会,而那功劳也和母亲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匿心者下属——斌者就此诞生。 通过那次事件父亲和母亲相识相爱,而后不久便生下了我,享受了短暂的幸福生活。但由于母亲的身份是源基圣国的一位有名大将的女儿,这位大将并不允许母亲和身份低贱的父亲在一起,知道他们有了孩子更是震怒不已,于是选择要杀了父亲和年幼的我,最后是母亲以死相逼才暂时保住了父亲和我的命。但那位源基圣国的大将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 在匿心者的掩护之下,营造出了“斌者阵亡”的假象,从此父亲将我带到了罪溢界华安镇生活,这些年父亲时不时的回到源基以“佑者”的身份为心者会效命,因为这样一来一年就有好几次和母亲偷偷见面的机会。 但天意难测,一次任务中父亲受重伤被包围,母亲得知消息后不顾一切得赶赴营救,最终虽然父亲活了下来,但母亲却因伤势过重而命陨它乡,至今父亲都没有找到母亲的尸骨。 …… 第136劫/凄霎 第136劫/凄霎 原来,那些都不是梦,我幼时的记忆确实存在过母亲的身影,只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那位源基圣国的大将,也就是我的亲姥姥,在知道母亲为了救父亲而死的时候状态癫狂,盛怒之下直接带重兵兵临心者会南方的一个重要分部,要求心者会交出父亲。后面的剧情可想而知。 父亲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既要承受丧妻之痛又要为了保命带着我东躲西藏,最后顾虑我的安危将我“遗弃”在了华安,独自去源基接受惩罚。 总之以前从不清楚的、一无所知的、充满臆想的,现在都通过逆心者得知。 我并不怀疑他,因为我自知不值得他骗,所以他的话可以信很多。而且如果他的描述是真的,那匿心者应该就相当于我的干爷爷了。 我一直以为我无亲无故,原来这些未曾见面的亲人都在源基界! 匿心者的录音继续说着:“源基界危机伏,太多超自然的力量能让人一个瞬间消亡,太多强到无法想象的人形怪物遍布四方。你是他的儿子,我也就给你个忠告:平凡才能安逸,如果有一天你万众瞩目,那么你也靠近了万劫不复。不要再试图摸清什么,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或许才是最好的。” 这番话对我的触动很大,我闭上眼睛苦笑着品味这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唉……可我怎么可能甘心什么都不知道呢。” 匿心者应该也是有一块卷轴碎片的,他没有被时空卷轴抹除的那部分记忆里到底还藏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那段记忆的内容,也没有像那些幸运的人一样获得卷轴碎片,所以根本无法想象他们这些人的内心。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时空浩劫之下源基倒退了十年,那么父亲这个时候还没有受刑,我可以……改变这个结果!!! 没错,母亲逝世的时间超过了十年,所以这一结果无法改变,但是我可以拯救父亲,一切都来得及! 就在我激动不已之时一道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疾,你在做什么?” 糟了,是霎心者! 没来得及想她是怎么突然出现的,我下意识的偷偷收起了匿心者给我的铁盒脱口答道:“正要入睡。” “哦,是吗?”她略带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我就不多做打扰了,日出训练之时我会亲自来教你,不要迟到。”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言多必失还是尽量少说话的好,更何况我的源基语说的还不算流畅。 在我的视线中,霎心者以极快的速度退出了木屋,与我见过的那些猎盟和心者会的其他心者的高速移动不同,她的速度虽然快但动作却不失优雅,而且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就好像一场无声细雨悄然降临。技如其名,柔柔轻雨,霎。 确认霎心者走后,我也准备收拾一下睡觉,明天可不能给人一个坏印象,毕竟我是人家手下的一个兵,哦不对,是一个者。 木屋不大,也幸好不大,简单整理整理就能入睡了,我没有认床的习惯,在哪儿都能睡得很安稳,即使这是我在源基睡过的最硬的床榻。 睡得有多安稳呢? 就像这样。。。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领地内非常安静。 虽然昨日的劳顿让我很疲惫,但日头未出我便睁眼不打算再睡了,屋内有水井,打了些水洗漱然后我便来到漆黑的训练场地,静静地等待。结果太无聊了,一个人都没来,我估摸着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了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我又摸黑上了趟茅房,结果差点掉坑里。。。 然后又等了几分钟,太阳刚一冒头,风者阳者云者就不约而同的走出自己的木屋,来到了训练场地。 “咦,比我们还早到。”阳者惊叹了一下,她原以为我这个新来的难免会起晚。 “不错的男生。”经常沉默的云者也小小的夸赞了一下。 一旁的风者一脸坏坏的表情推了一下云者:“怎么,如此清高的你也想尝试下手了?这让我很苦恼啊,姐妹三个里就你长得最吸引男人,你要是决定下手,那岂不是没我什么事儿了。” “就是啊,疾者是大家的,可不能让你一人独享了,要不然以后那么长的时间就让我们两个女人看着你俩恩爱?那这个团队未免有点太悲惨了。”阳者也附和道,算是调侃一下云者。 然而云者并没有理睬她俩,淡淡的转过了头,看日出。 “又不理我们,又欠收拾了哈,我们一起上,给她点颜色看看!我就不信咱俩每次都打不过她。”风者挽起袖子朝云者走去。 这气氛倒是挺欢乐的,不过我没有笑,因为现在还不知道霎心者在哪,我不能毁了我所保持的形象。 说曹操曹操到,正想她呢,霎心者的声音就从我们四人的视线死角处传来:“好了,不要闹了,给新人做个表率作用。” 又没看到她是怎么接近的,简直诡异。 都安静下来以后霎心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我面前:“不错。我选的人果然不错,很有潜力,你今天来的最早我都在暗处看到了。风阳云,你们三个迟到了。” 风者赶忙解释:“哪有!刚日出我们就到了。” 阳者拉了拉风者小声提醒道:“别顶嘴,说咱们迟到那咱们就是迟到了。” 面对面前的霎心者,我站直了身体微微颔首,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她将头凑到我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下次上茅房的时候小心一些哦。” 嗯? 我勒个天坑,你特么看到了什么?! 我的脸不可控的刷一下红了,这是身体蜕变后的后遗症,我也很无奈,一有什么波动就要变个大红苹果别提有多尴尬了。还好此时天色还暗,只有霎心者一人看得到我的异状。 可能是我的表现逗乐她了吧,她显得很开心:“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还骗傻子呢! “不要紧。”我故作淡定的回答道,显得很有气度,如果不是面红耳赤的话。 玩闹归玩闹,在训练中的霎心者还是很严厉的。由于霎心者比较照顾新人,我很快对一系列的训练有所适应。 “嗯,按男性的标准疾者已经很不错了,现有的基础比大部分的男人都强。不过刚才只算是热身而已,一会儿才到核心训练。” “嗯。”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我心里是一阵惊涛骇浪。一个小时的匀速跑动再加上一个小时的负重跳跃,居然只是热身,他们一天都练些什么呀,培养国家运动员?! 更何况现在大家都还没吃早饭呢,这应该只是晨练而已,一会应该就会休息了。 “今天为了照顾疾者,所以风阳云你们三个跟着占便宜了,今天的训练只有一项,者技十二式中最基础的‘走壁’。”霎心者说道。 第137劫/者技 第137劫/者技 “疾不太熟悉训练流程,让我来指导他吧。”风者自告奋勇,引来阳者鄙视的眼神。 霎心者拍了她的头一下:“你的基本功还不如阳者,装什么大头,自己好好练着,我亲自指导疾者。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嗯?” “哦……好。”风者一脸憋屈,阳者却在一旁偷笑,而我平静的表情下早已崩溃了。 你们源基人的体能太变态了,这根本就不是人遭的罪! 终于,我盼到了救赎,霎心者下令休息:“好了都过来,发食物了。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今天有什么吃的?” “大人你居然打回来了一只钢骨虎。” “疾,快过来吃肉了!” …… 霎心者的领地里大家都是以太阳为号,日出操练日落歇息,现在我已经回到了木屋。 这一天的训练过的很快,但是也很累,朝暮袍已经被汗水湿透,方便的是它具有排开脏污的功能所以免得洗了。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它连灰尘污垢都沾不上,为什么能沾上我的汗液?我的汗不属于脏东西吗? 此时我已将脏掉的内衣物清洁后晾好并在布袋中翻出新的内衣换上,躺在床上透过天窗望着月光,回想这一整天的训练。 终于困意夹杂着疲惫涌了上来,我刚要入睡,无声无息的霎心者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旁边,我连忙起身道:“大人。” “不用那么拘谨,都一天了还没混熟吗?没外人的时候自然点。”霎心者一脸轻松。 “是,大人。” “额,好吧。我是来看看你的,看你都记住了什么,来吧,先跟我说说者技走壁的内容。”霎心者说道。 看来这是要考核了,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未免暴露我源基语不熟这一事实,我尽可能的将语速放慢:“回大人,走壁顾名思义就是于壁行走如履平地,修至高深处可踏叶而飞,是一种可以不用气海辅助的体技,也是每名者要掌握的基础技能,其要点为‘踩’、‘附’和‘移’,重中之重是‘踩’这一要点,是踩壁而不是蹬壁,踩上壁后没有把自己给蹬开便做到了‘附’壁,但因为重力‘附’壁在没有气海加持的情况下无法持久,所以还要继续通过‘踩’壁来达到‘附’,如此反复也就达成了‘移’,熟练掌握后便可为走壁。” “嗯。”霎心者满意的点了点头:“没错,它的原理很简单但其中蕴含的技巧就复杂多了,许多高级的体修也不能完美的掌握它。所以不要小看心者会的十二者技,它们完美结合在一起可以锻造出绝顶高手。当然,即使是比者高一级的心者也没有几个能兼并十二者技的,大多数人都属于偏门状态只专精几项,或十二技都练得浮皮潦草。” 我还想问问关于十二者技的事,但是碍于我靠记忆得来的源基语言还不成熟,而且我刚才已经说过很多话了,所以我只能咽下疑问点了点头,而霎心者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对了,你的吊坠很特别呢。”霎心者看向我的脖颈。 我这才注意到没有外衣的遮挡,瑟斯送给我的银色坠子,暴露在霎心者面前。 没等我答话,霎心者又道:“而且你脱了那件奇怪的衣服后,我还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疾,告诉我你为何既没有魔源也没有气海??” 看着霎心者严肃的面孔,我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误,居然暴露了如此致命的秘密。 “大人,大家都知道人人都是具有魔元和气海的,就好比鸟生来便有翅膀,有一些天资卓绝之人同时拥有庞大的魔元和气海,那相对的也就有一小部分倒霉的人没有魔源也没有气海,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之一。但大人请放心,我今后必定加倍努力……” “没有今后了,我的麾下不需要废物!原本我还是对你抱有很多希望的,可是一天的训练下来我发现,你根本没有任何的上进空间。”霎心者果决的说道,和先前的温和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感觉这一次已经触碰到她的忍耐极限了。她印象中的我三番五次的被“削弱”,放任谁也无法忍受自己的手下无下限的弱小。 这可不妙,我慌了,情急之下突然灵机一动。 “大人,我并非一无是处。我有种能力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并且不逊色于十二者技。” “喔?”霎心者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大人,先说好我无意冒犯。我敢保证,即使您的全力一击也不能伤到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冷汗直冒,我这可是在跟一个强大的心者对话啊。 我好像看见霎心者厌恶的眼神一闪而过,似乎没有料到我还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 “疾。说真的,我其实并未真的打算赶你走,你若肯求一下我便不会再说什么,可你却让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我不会赶你走,但是我对你的印象不会再像一开始一样了。”霎心者转过身向屋内的一个木桌缓缓走去。 原来是试探,演的这么真? 唉,不管怎样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我必须做点什么。 她缓缓走过木桌,一只美丽的细手轻轻抚过桌面,当她又走回我的面前的时候,那张木桌竟然自己碎成了无数片。看着我惊讶的目光,霎心者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样?还有勇气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疾?” 我没有表现出胆怯,淡定的问道:“能让我看看您的武器吗?” 霎心者不知我的想法,但还是从袖箍上的空间刻印中拿出了两柄轻巧的细剑。 “就用它吧。”看到锋利的剑尖,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霎心者不解道:“你说什么?” 我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又说了一遍:“大人你就用它攻击我好了。” 霎心者见我是认真的,不禁嘲笑我的无知轻狂;自己用这武器都可以越级挑战高端修者,何况是疾这个连魔源气海都没有的人。也罢,就当给他个教训吧,否则以他这个思维很难在潜藏的危险的心者会活下去。 我轻笑了一下,对霎心者勾了勾手指。 “哼,别太嚣张了。”她以我能看清的速度向我刺了一剑,不过在看清我没有丝毫躲闪动作后,她皱了皱眉正要收招,可接下来的一幕令她大跌眼睛。 我非但不躲不避,反而以极快的速度主动迎上了她的利刃,在她震惊的目光下,细剑尽根没入我的胸膛。 “疾……你!”霎心者震惊。这不是找死吗!难道他本来就是想自杀? “没事的大人,我说过,您的攻击不会伤到我分毫,请仔细看看。”话音刚落,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血”,下一秒却突然像雾团一样散开,接着,黑雾由剑洞向四周不断扩散,我胸前一个碗大的范围变成了黑雾缓缓飘在空中。 第138劫/任务突降 第138劫/任务突降 霎心者盯着我胸口对穿的大洞和四周的黑色雾气,再结合刚才那一剑并没有任何打击感,她陷入了思考。 见霎心者还僵在原地,我后退两步,她手上的细剑与我的身体脱离,然后所有黑雾向胸前聚拢,两秒后连带贴身的衣服一起恢复如初。连个针眼大小的洞都没有。 “大人,如何?” “原来,那天我们选拔下属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躲过了狻心者的暗器。”霎心者恍然大悟,想起了当时选拔大会上的一幕。 “没错,这是我莫名其妙觉醒的能力。”我模棱两可的解释道。 “莫名其妙觉醒的能力?” 我点点头:“是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拥有这种能力的,挺诡异。” “也罢,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不危害团队,我也不会随便探寻下属的秘密。”霎心者定了定神:“我没骗你。原本发现你没有魔源和气海时,我只是很失落,并没有真的想赶你走,说出那些话一半是玩笑一半是气话,那么说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诈出来你这么一手。” “……我也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我的底牌就这么暴露给霎心者了。 “如此强力的能力几乎能弥补没有魔源和气海的不足了。只是,疾,你这个把身体变成黑雾的能力除了没有攻击性以外还有什么缺陷吗?”霎心者兴致勃勃的问了这么一个属于隐私的问题。 怎么办?这能力的缺陷如果告诉她的话就等于把性命交出去了一半,我将再无安全感,可隐瞒她显然也不是好主意。 “告诉我,我不会和他人提起,而且只有我了解了才能更好针对你的弱点加以保护。”霎心者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 犹豫再三之后,我还是打算说出来。虽然打算决定告诉她,但也要有所保留:“弱点是不能长时间持续能力效果,缺陷则在于敌人的打击力度。” “打击力度?详细说说。”霎心者显得很好奇。 “我给您举个例子就明白了。”说罢我用仅存的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左肩,然后在肩膀上打了一拳,这一拳落的很实能听到响声。 然后我右手缩进袖筒想要拿出藏刀短棍,才发现自己的朝暮袍已经脱下来了此时正穿着睡衣呢,于是去床头拿起了藏刀短棍,拔出后银色的刀刃闪过一道寒芒,我直接一刀插进左肩。与刚才不同的是,刀刃仿佛刺在空气中一样,在刀尖刺破一丁点儿皮肤的时候身体的虚化就已经启动。 两三秒后,四散的黑雾聚齐,身体连带贴身衣物一起恢复如初。 霎心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如果是杀伤力没有超出你肉体的防御力你就会受到伤害,反之则毫发无伤吧。这么说,你这个能力无法主动使用咯?” 废话,能主动使用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是的,不能主动使用。”我真没法在不受伤的情况下虚化成黑雾态。 “好吧,果然不是你靠自己修行得来的能力。不过很有用就是了。”霎心者给出肯定的评价,紧张的氛围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我松了一口气,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可是疾,你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我。” “不知何事?”我问道。 霎心者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吊坠上:“你的这个吊坠是哪里来的?” 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瑟斯给的这个吊坠有什么问题吗? 我刚要说是捡来的,结果霎心者又补了一句:“是谁送给你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凝神法器实在贵重,对四五级以上的修士修炼有很大帮助,我不太认为一个九级的修士会付出代价来得到它。” 这么一问,我刚组织好的谎言只好咽进肚子里了。不过话说回来原来这个吊坠这么珍贵的吗? “一个朋友送的。” 霎心者玩味的看着我:“朋友?呵呵,看不出来你‘人际关系’处理的还不错。那么你既然都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加入心者会呢,有什么隐情么?” 天坑的,什么玩意?怎么就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霎心者见我一脸茫然,又猜测道:“难道不是么,你不喜欢她?可是你收了人家的吊坠,这不就是接受订婚了?还是说我猜错了,其实你们已经结婚了?” “不是。没什么。” 亏我还当普通项链戴呢,原来在源基收吊坠就是订婚?那瑟斯送我这个吊坠就很别有深意了。 见我无意多谈,霎心者自讨没趣,只不过还是不时的仔细打量我,仿佛在努力看出什么端倪。 突然霎心者明显的一愣,我叫她她也不理我,大约十秒后才恢复正常。她无奈的笑了笑:“很巧的,现在有任务了,你这个这么新的新人竟然会赶上出去办事的机会,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倒霉。” 刚刚她大概在接收某种讯息,是类似于千里传音的功夫吧。 我好奇的问:“会长下达的任务么?” 霎心者摆摆手,语气自嘲的说道:“我哪有劳烦会长的资格呀,是负责北分部的长老分配的活。” 还记得淑雪叮嘱我尽量远离纷争远离任务,可是这显然是我无法左右的,只能顺其自然随机应变了。 短短半分钟后,风、云、阳也被召集过来,即使是半夜时分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拖泥带水和懈怠:“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西部卡兹特勒山脉。”霎心者说出了这么一个地方:“这次任务有大变动了,不再同以往的小打小闹,我们这次要和其他两名心者的队伍协同合作获取一份重要情报,我们的成败决定了心者会整体的后续动向,事关重大不可冒失。说白了我们是先锋,最大的风险和最重的后果都是我们承担,但相对的奖赏也不会少。利弊我都和大家说了,大家心里有个数,一定不要私自行动,别忘了流者是怎么死的。现在出发向最近的传送阵,预计总路程九天。” 提到流者,风、云、阳的脸色纷纷沉了下来。据我猜测应该就是这个流者的死才让我有机会来到霎心者手下,而且之前她们四个者的关系也不会差,这也说通了我为什么刚来时就感受到了她们的敌意,包括现在也是有些不自然。 表面上风者阳者对我很热心,但我总能察觉到一些排斥的感觉。虽然很想知道流者这个人是怎么没的,但现在明显不是一个问话的好时机。 我们一组五人也没带什么行李,甚至连代表者身份的者冠都没有带,而霎心者也是一身便装:“路上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不能暴露身份,至于东西什么的都归我来保管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出发,别让其他心者看了笑话!” “遵命!” 随后,我们在霎心者的带领下利落的走出了领地,短暂的行途后来到了心者会的骑兽营,经过一些简单的手续之后领走了五头代步骑兽。 第139劫/抵达卡兹特勒山脉 第139劫/抵达卡兹特勒山脉 从没骑过马的我对胯下这匹高大的长角的骑兽有些恐惧,不过意外的,这骑兽非常的有灵性,好像能和骑手心意相通似的,我们一人一兽配合的还算不错。我开始有点喜欢这匹高大的同体漆黑的“鹿”了。 很快我们一行人趁着月色离开了无疆冰泽,开始了去往卡兹特勒山脉的行程。 我不经意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脑海中浮现出淑雪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联系我呢,离别几天我竟开始有些想她了。 为首的霎心者在骑行中回头看了我一眼:“骑术不差呀,疾。以前骑过影驹?” 我随便应了一声。影驹跑起来虽然很稳,但速度太快了,一张嘴就灌一肚子风。 霎心者驱使胯下的影驹向我靠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虽然影驹速度超群,但还是得抓紧每一刻赶路才能在指定时间到达,你能坚持住吗?” “能。”我简单的答道。 “唉,你还真是寡言少语。”霎心者摇摇头。 这时阳者插了句嘴:“对啊对啊,简直和云一个样,三脚踹不出个屁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亲姐弟呢!” 然后包括我在内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阳者自己除外,因为云者站在影驹背上一脚踢出像长枪一样扎在了阳者后腰。 “我错了,别,云姐!嗷——”阳者很没形象的一声嚎叫。 我记得云者这一脚好像就是者技十二式里面的一招----锋足,没想到在这个场合看到了它的实战应用。。。 之后几天下来除了吃饭上厕所,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对我一个勉强能够上九级门槛的普通人来说简直是种折磨,中途我也问过霎心者不是说要乘坐传送阵吗怎么我们还在赶路?可得到的却是疑惑不解的眼神,于是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不该说的,就再也没有开口提此事。 九日过后我已精疲力尽,一天基本上都在骑行,吃睡都在影驹背上,影驹没怎么样我却累趴下了,胯间生疼腰臂无力酸软。 九天来没睡过一次好觉,甚至有时候还是在影驹身上休惬,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再坚持一会儿吧,马上就落脚了,在到传送阵那里等待启阵的时候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霎心者对我们说道,此时天色已近晚。 传送阵?没想到在出发第九天的时候才刚刚接近传送阵,怪不得一开始的时候我问传送阵的事会引起霎心者的疑惑。源基界广阔无垠,传送阵的分部也不是很密集,所以各地前往传送阵也需要很多时间。大概这是源基的一个常识吧。 十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踏上了传送阵,因为在我们之前已经有跟我们目的地相同的人准备启阵了,霎心者不想再花时间等下一次起阵,所以只能跟他们一起站上传送阵,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 随着一阵晕眩感袭来,眼前画面扭曲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我们才到达一个小镇的前方,这天旋地转的体验我险些没吐出来。这次传送花了这么久,想必我们到达的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若只以骑兽的速度也许再花我们来时几倍的时间也很难赶到。 然而后来我才知道,如果没有传送阵,我们从无疆冰泽到这里至少要马不停蹄的赶路将近一年。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放走了影驹以普通游者的形象入住了一间客栈,阳者闲聊时对我说了一番话,从中我了解到那些经过训练的影驹会自行寻觅食物然后聚在一起等我们回来,不用担心它们走失 “栈主,三间房。”霎心者道。 “好,三间上房!楼上请!”一个看起来年龄很大的女人回道,栈主应该就是店老板的意思。 “停停停!你可真是会做生意,我要三间下房。”霎心者表示自己要的是最便宜的下房。这上下之分大概就是豪华间与普通间的区别吧。 “呵呵呵好的,下房,三间下房一共……”栈主刚要算价钱,却被霎心者打断了。 “先别急着一共,我还没说完呢,我们只住一天到时就走不续费,酒水和小伙服务什么的通通不要,好了结算吧。” 栈主见霎心者一副死活也不肯被宰的样子只好收起了在她身上多赚钱的心思:“额,好。三间下房一天,一共六十蓝,餐费另算。” 霎心者付了一颗红色源石,换算下来刚好是一百颗蓝源石。栈主看了看霎心者取出的源石笑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客官您这样用得起红的还这么精打细算的人呢。” 接过栈主找零的四十颗蓝源石,霎心者也不在乎栈主脸上淡淡的的嘲讽,语气轻松地说道:“也没办法呀,这次出来旅行带了四个小孩,不节省着点怕是连回家坐传送阵的钱都没咯。” 其实我心里也很有疑问,霎心者明明是心者会的堂堂心者,为什么还这么拮据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阳者走了过来,悄悄对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大人很吝啬?不要这么想,只是大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节俭,这点从领地上的陈设也能看出来一些,但是大人对我们可从来没有亏待过。” 我微微一笑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做好客房后霎心者带我们在一楼的餐厅点了一些菜品,然后对我们讲道:“我们一组是提前到的,其他心者应该还有一天左右的路程,那么下午我放你们自由活动,保持联络,晚上必须回到这间客栈住宿,然后明天早上我会叫你们。” “是,大人。” 霎心者笑了笑:“嗯,既然我们奔波这么辛苦最早到达了任务地点,那就理应花时间去享受一下。好了先尝尝菜吧,听传送阵的守阵婆婆说这家客栈素菜做的味道非常不错。嗯?疾,你怎么不吃?该不会是路上偷偷吃独食现在吃不下了吧?” 我连忙解释:“啊,我怎么可能吃独食呢大人?大伙的行李都在您的空间印里,我吃影驹的毛吗?”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得去检查一下你骑的那匹影驹,骑兽有损伤可是要赔偿的。”霎心者一脸认真的摸着下巴思索。 “哈哈哈!” 众人大笑,气氛倒是挺活跃。 虽然桌上的菜肴并不算多珍贵,但是依然色泽诱人散发着香气。只不过自从开始吸收诈慌之息之后,我对食物的欲望大大减退了,它们也仅仅是能勾起我的一丁点食欲罢了,而且这一路上我也从离我最近的风者和阳者的身边吸收了一些诈慌之息,所以现在没有多少饥饿的感觉。 午觉过后恢复了不少体力,在下午,我们被霎心者允许自由活动,我竟突然萌生一种想法,想自己去外面散散步。于是我在客房内简单洗漱一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然后有意避开霎心者和风云阳三人的视线,独自向小镇上走去。 第140劫/再现卷轴碎片 第140劫/再现卷轴碎片 我的口袋里装有一个小表盘,这个东西看起来很像缩小版的司南,但实际上它是我们彼此间确认方位的东西,我和风云阳四个者可以通过他找到霎心者的位置,而霎心者也可以通过它找到我们的位置。这东西挺好,不怕迷路,简直是为我这个路痴量身打造的。 我们所在的客栈是一个小镇的边缘。这座繁华的热闹的小镇令我感到十分的舒心,这里的人们就像我熟知的一样,他们中依然有小商小贩在叫卖,也有在不断砍价东挑西捡的买客,还有一直跟别人聊天吹着牛皮的闲散人士。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不同的是她们基本都是女人,而且着装很怪异。 这就是源基界啊,我颇有感慨。 我穿着银白的朝暮袍随意披散着头发,走在街上倒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但多数只是看一眼就不再继续关注了,可能她们也只是把我当做一个不注意形象的普通女人吧,这样也好,免去了许多麻烦。 我一路沿着道路往下走,听着人们用源基语交谈,内容都是邻里家常绯闻八卦,感觉很惬意,仿佛回到了我熟悉的那个世界。我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摆地摊的女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迈步走上前去。 “随便看看吧。”她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对我说。 这卖的是杂货,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各种零件儿和小玩意我都不认识,奇形怪状的东西摆满了一地。但是不知怎么的,这堆东西中有什么在吸引着我,我蹲下身仔细在它们中翻看着。 突然我看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玩意儿,形状不规则、金属质感,还隐隐泛着幽蓝的暗光,它就像是什么东西的碎片一样。好像在哪见过,是什么呢?我努力回想着,突然我瞪大了眼睛。 我嘞个天坑!这不是——时空卷轴的碎片吗! 我连忙将它翻找出来拿在手里仔细观看,更加确认了自己的观点,而那个女人看到我的举动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这个怎么卖?”我问道。这个导致时空浩劫的罪魁祸首的碎片,它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用途。 要不是之前在绝迹幽谷被那灰色巨虎袭击害我丢了所有源石,不管这个东西多贵我都可以买下它。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个女人好像听出了我是个男人,但她并没有声张,而是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见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又道:“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知道这是什么。这东西,我还有另一个。” 说罢,她从贴身口袋中取出了另一小块时空卷轴的碎片:“而你手中的这个东西,它并没有主人,也就是说我并没有打开过看过里面封有什么。”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每块碎片中都有从时空乱流中封存的东西。 “这么说,你。”我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十年之后’的事。” 果然,她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你果然……你也是,知道那件事情的人!时空逆流!对吧?!”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摊商贩居然也是一个逃过了十年时空逆流的人。 “没错。时空卷轴的碎片,也就是你所谓的这个东西,它可以让持有者保有那段逆流十年的记忆,只不过现在你这个卷轴碎片已经没用了,它的作用也仅仅是在十年前让你不被时空流清除记忆而已。”我给她讲解了一下,虽然不清楚她知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样的话应该能告诉她其实卷轴碎片现在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这样也免得她借机狮子大开口宰我一笔,我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得到它。 当我正准备问清价格回去借钱时,这个女人却说道:“我这个东西不卖钱。” “嗯?” 我嘞个天坑,直接不卖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关于十年逆流,我要你给我讲解一切你知道的东西,然后我会连同我手中的这个碎片一起交给你。就先从你口中的卷轴碎片开始说吧!”她好像很想知道关于卷轴的秘密。 “好,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不过这里不适合交谈,找个地方吧,我来给你讲解一下。” 女人迈出摊位就要走。 “你不收拾下你的摊位吗?”我问道。 “没必要。相比于我要即将要知道的消息,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就算丢了也没什么。” “随你。” 几分钟后我们在一棵造型奇特的树下面望着远处来往的行人。这里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我决定在这里把事情告诉她。她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就坐下,我也不嫌脏,坐在她的对面。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那我就从头讲起好了。” “嗯。” “首先,时空逆流事件及其造成的结果就是”时空浩劫”。而这场时空逆流起源于一场战斗,那是一场大战之前的小规模战斗,里面有心者会还有裁决军两股势力。” 听我提到心者会,她连忙咬住字眼:“心者会他们造成了时空逆流?” “你知道心者会啊。”我有些意外。 “当然知道,只不过那个什么裁决军就没有听说过了,但我不认为心者会有造成时空逆流的能力。除非那个传闻是真的,心者会真的和其他世界有勾结,从而涉及到了某个远古大能或者异界神灵。”这个女人的信息库好像很全面。 “不,据我所知跟心者会关系不大。事实上时空逆流是裁决军造成的,裁决军的首领被心者会的几个心者逼入绝境,无奈之下取出了时空卷轴这个东西,在时空卷轴启动后就碎成了无数碎片,整个源基时空也随之倒退十年。至于这个裁决军的首领为什么会拥有时空卷轴还是个谜团,而且就算再找到他本人也不会弄清楚卷轴的来历,因为那个人的记忆很可能也已经在时空流中倒退了十年。”我长话短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概括一番。 “时空卷轴吗。”女人沉默了半晌,又注视着我的眼睛,最终还是相信了我:“然后就是你说的,拥有时空卷轴碎片的人会保留十年来的记忆,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完全不知道时空逆流的事情?” “没错。”其实也不能完全这样说,比如说我就没有得到那个时空卷轴碎片,只不过是在源基时空逆流的时候我恰好身在罪溢界,也就是地球,所以记忆躲过了这场时空浩劫。 女人又问道:“那持有这种时空卷轴碎片的人大概有多少?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卷轴碎片有无数块,但是在时空逆流开始的时候就落在人身上的几率很低,据我了解持有时空卷轴碎片并保留记忆的人应该不多。我也只仅仅是见过几个,包括你在内的话,嗯,也就只有七个。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这点告不告诉你都无所谓吧,反正这消息没得造假。” 第141劫/无法开启的碎片 第141劫/无法开启的碎片 淑雪、蒋绝善她们四个叛逃心者、匿心者、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些人都是我知道的保有逆流前记忆的人。 “我也许能理解你,我曾是次元神教会的人,但是倒退十年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商贩而已。你不想说的东西应该是涉及到你背后的组织的秘密吧,那我也不多追问。大概也能猜到你不是属于心者会就是属于那个裁决军一方的。” “你倒是聪明。”我没想到这个女人能理解这么多。 她刚刚提到了次元神教会,这又是一个新名词,我以前从没听说过,大概是跟心者会一个类型的组织吧,只不过不知道是善是恶。 女人取出了两块碎片握在手里:“我现在就可以将你想要的这两个时空碎片都交给你,但是你还要再回答我最后一个疑问。” “没问题,说吧。”仅仅是回答问题的话我自然乐意。 “这场时空逆流可以恢复吗?或者那些已经逝去的东西,它们真的消失了吗,有什么可以回到逆流前的方法?”说到这里她的语调沉了下来,眼中隐约闪着泪花。 看她这副样子,我猜想她应该是在逆流后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是失去了哪位亲友。 她这并不是疑问,而是需要我来帮她证明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让她接受时空逆流的事实。 我试着引导她:“你觉得呢?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了,不是吗?” 她眼瞳暗淡,自嘲的嗤笑一声:“呵,果然。是我太异想天开了,我怎么可能有力量干涉时空呢。” 看来这个女人也是个苦命人,她也有着一段沉重的过往,也许她的经历真的能让我感同身受吧。 我不禁开口安慰:“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也不要太沮丧了。所有事情只要发生了就无法再改写,但时空逆流却是个例外,想想看,至少你重你可以重来一遍,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是我内心真实所想。无论这场灾难带来了多大的打击与折磨,但重来的这十年绝对是万年难求的机缘,有谁没渴望过时光倒流呢。 “啊,是啊,至少重来了一遍,我还是可以阻止一些悲剧的发生。听了你的话我豁然开朗了,多谢。”女子鞠躬道谢。 “不用客气,咱们本是同命人。” “我这就把两块碎片都给你。” “你可以把本属于你的那一块留作纪念,已经打开的卷轴碎片对我来说没太大意义……”说到这里我意识到我说漏嘴了。 果然,女子问到:“难道这东西还有别的用处?或是说这里面封存的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我多半就是为了碎片中随机封印的东西。第一次听闻碎片中的事物还是一个叫做瑟斯的女绅士带我到绝迹幽谷的那次,四个叛逃心者从碎片中放出了巨兽沫霞;第二次是我从淑雪的那块碎片中得到了一份记忆传承,虽然只能使用其中的语言部分但还是让我受益良多,所以我很期待其他碎片里的东西。 女子见我面露难色,开口解释:“不要为难,我没有反悔的意思,既然我决定给你了那就都给你了。只是里面的东西我还没有看过,我也十分好奇,所以能不能在我面前打开碎片的封印?” 只是想看看碎片里的东西而已么。 闻言,我放下心来:“哦,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有个疑问,既然你那么好奇碎片内的事物,为什么之前没有打开查看呢?” “是这样的。时空逆流后就落在我身上的那块碎片一触碰就解开了里面存储的东西,没有任何阻碍。而里面的东西就恰恰是另一块碎片了,我本以为这两块一样的碎片都应该具有‘存储’的功能,我也能感觉到第二块碎片里确实有什么东西,可是用尽了方法也无法打开。”女人解释道。 碎片里装着碎片,还真有意思,但是第二块碎片就打不开了。看来这碎片不是随便就能打开的,可是我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要怎么解封啊。 不久前我第一次亲自打开碎片获得了一份记忆传承,但是那次我也是没有任何阻碍的直接取出了记忆光团。当然也有可能是淑雪先前将碎片的封印解除了。 接过女子递来的碎片,我放在掌心仔细端详,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端倪,果然我只凭自己是打不开的,等过后再研究吧。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封,或许这块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吧。也没有规定每个碎片里都要封存东西,不是吗?” 女子露出失望的神色:“好吧,这东西本来也就是违背常理的。” “嗯,谢谢你的碎片。” “虽然很想和你再继续探讨一下,但是我有我的事情,就此别过。”她向远处走去,并没有再回她的摊位,或许真的想起了有重要的事情可以做吧。 “祝你好运。”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趁机回她的摊位搜刮一番,反正是人家不要的,但我早已经决定在源基开启新的人生,所以我不会再轻易地败坏品行。说来可笑,我还有点希望成为安冬尼斯大哥那样的人。 观看着镇上的琳琅满目很能打发时间,可惜我没什么闲钱,也不能买什么。很快就到了晚上,我顺利返回客栈,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我起了个早。 不得不说的是下房的床果然难睡,居然就比霎心者领地的木屋舒适一点点。 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有人敲门。 “疾,醒来了吗?赶紧收拾收拾出来集合。”是霎心者的声音。 “好。”我应了一声,简单整理一下仪表,离开房间后在餐桌上看到了大伙。 阳者对我招了招手:“快过来,吃早饭了。” 我微笑着回应:“我不饿。” “怎么?又偷吃影驹的毛了?”霎心者打趣道。 “……”我有毛病啊我,好不容易放一下午假我还特地去找影驹然后啃它的毛?真是的,这个梗算过不去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云者难得的说了一句超过十个字的话:“多少也吃一点吧,你昨天中午开始不就没吃过什么。一会要去执行任务了,饿着肚子可能会坏事。” 阳者第一个表示惊讶:“一直没吃东西?疾你是什么构造啊,都不用耗能的?” 经云者这么一说,霎心者才想起来我已经连续三顿没有正常进食了,不由得怪异的看了我一眼,但没多说什么。 我当然注意到了霎心者的眼光,我现在还没完全融入这个集体,大家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怀疑,我还是将就着吃了一些做做样子。 饭后霎心者布置了今天的任务。我们的任务本来是和另一队心者小队会合来调查并获取一份秘密情报。 但由于是分工合作,另一组小队负责的是侦查,我们这一组负责的是行动,需要抓一个人,而这个目标人物就住在客栈里。 第142劫/次元神教会 第142劫/次元神教会 我们要抓的人也住在这个客栈。 之所以今天早上才告诉我们任务目标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暴露不自然的地方以免打草惊蛇。还有一点决定性原因就是我们必须等到另一组人的消息之后我们才能动身抓人,另一组人也有他们的行动,而且我们两组人最好要同时动手。 再具体的细节霎心者没有跟我们多讲,我只知道我们要抓的人是次元神教会的人,不是普通教徒而是核心成员。没错,很巧合的,这个组织就是卖碎片的那个女人提过的次元神教会。 这次元神教会到底跟心者会有什么瓜葛呢? 算了不琢磨了,反正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霎心者吩咐道:“一会儿动起手来的时候要利落,不要发出太大的响动,这里毕竟是客栈,人来人往的被有心人瞧见了不好。” “是,大人。” 霎心者额外嘱咐道:“另外,疾。风云阳她们三个已经磨合了很久了,彼此间能够互相照顾,但你还是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出任务,所以说你就不用参与什么了,在一旁准备处理一些意外情况就行。” “是,大人。”我乖乖的呆一边凉快去了,远远的看着她们。她们那么强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我安心跑龙套就好。 然后风云阳三人摸到了目标客房的旁附近,由风者敲门伪装成服务人员,然后云者和阳者在两旁蹲守,而我就负责不让有可疑的人靠近,也就是望风打酱油。。。 “你好,有人在吗?”风者敲了敲门,但房间里没人应声。 “没人的话我就要进去打扫卫生了。”风者再次敲门。 “不用打扫了,谢谢。”终于,房间里面传来了一个冷淡的女人的声音。 风者阳者对视一眼,打算强行破门而入。 “慢。”云者伸手制止了她们两个,然后将手轻轻贴在了门上感应:“这里面有禁制,如强行破门会触发一些未知的法术。” “能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么?” “不知道,但可以审一下栈主。” “不必。直接抓人吧,咱们已经露头了,再耽误会出问题。” 明确计划后,风者向房间里喊道:“那好,客人你休息吧,我晚些再过来打扫。” “走吧,咱们绕后从窗户下手。”阳者提议道。 “我留在门口。”云者道。 当风者阳者已经绕到房间窗户下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不过里面的人刚逃出来,就撞见了门口的云者。 出来的只有一个女人,没有其他同伙,二人一撞面就开始了交锋。 虽然不知道这次元神教会的女子具体是什么水准,但是她看起来完全敌不过云者,交手不到五秒钟就落了下风。此时风者和阳者也闻声赶到,使出十二者技中的障遁术瞬间就对这名女子形成了三角夹击之势。 又经过了几次相互试探之后,这名女子皱眉道:“障遁和桩立,这些都是者技,你们果然是心者会的人。” “眼力不错。而且看样子你早就知道有人会来这里抓你了是吗。”风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女子解下了臂铠,摆出投降的姿态:“当然,毕竟那是一个重大的秘密。相信北方的许多组织都在觊觎,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先来的居然是你们心者会。” 阳者劝道:“既然都败了,何必再守着那个什么秘密呢?赶紧老实交代然后我们放你一条生路,大陆宽敞,大家各走各的。” 面对风云阳三人,女子并没有显现出一丝的慌张,惬意的靠在墙壁上:“呵呵,这座小镇就在卡兹特勒山脉脚下,你们认为我为什么不直接回总部,反而在小镇里歇脚呢?” “故意在等别人来找你吗?那你的意思是就就凭你们次元神教会也想埋伏其他组织?” 风者表示不屑,但不曾想等到了女子的这样一番话。 “不,不是埋伏,是求和作。和你们心者会合作。” …… 十分钟后。 “你真的有意跟我们合作?”霎心者饶有兴致的对女子问道,来之前她策划了许多应变方案,但是女子的这种诉求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没错,此次我有权代表我们次元神教会。因为‘那件东西’放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光凭我们次元神教会还无法独吞,所以我们打算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合伙组织来分享这个东西,虽然利益减少了,但相对的风险也小了。”女子很实在地说道。 霎心者翘着二郎腿沉思了一会:“至于这个合伙组织是谁无所谓,只是恰好我们先找到了你,是吗?” “没错,而且我们也只打算与一个组织合作,这样在分配利益的时候不容易起冲突。我们是诚心诚意的,但是也请你们搞清楚,是我们掌握了机密,所以你们理所应当保护我们。当然在夺取”秘宝”的时候谁也不要动太大的贪心,没有我们次元神教会‘那个东西’是不会被任何人得到的。” “这个你不用跟我说,我们几个只负责情报不负责交涉,至于秘宝,怎么样也肯定轮不到我们上,组织会另派人马。不过我相信你提出的合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兴趣。”虽然霎心者在心者会中并没有什么决策地位,但是她既然作为这次任务的主使,就有权在这次任务中做出任何合理决断。 我们组的任务是得到这个机密情报,但是具体的东西应该还会有另一组心者小队出马。至于这次整个卡兹特勒山脉行动共有几队心者参与还不得而知,上级这么安排肯定是有意图的,我们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那就提前说一声合作愉快了呗。”谈到这里女子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呵呵,既然你们教会没有恶意,那我们也犯不上做一些什么不友好的事情。双赢,何乐而不为呢?我会把你的诉求和另一组心者谈谈。”霎心者爽朗一笑。 气氛不再紧张,女子更加放松了:“那最好不过。我还在想,如果先找到这里的是源基圣国或极乐幽冥的那些家伙,可能我根本就没有提出合作的机会就直接被强行带走严刑逼供了。” “哦?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挑不出毛病,哈哈哈!” 女子顺嘴拍了个马屁:“所以说你们心者会还是有一定信誉的。” 此时我们几个都在场,所以我看的很清楚霎心者对我这边使了个眼色,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我还在思索那个眼神的意思时,只听见霎心者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那么回归正题,我们心者会当然愿意合作,但是你似乎没有表现出什么诚意啊。” “这怎么说?”女子诧异,不解霎心者态度为何突然大转弯。 “那边偷听的人,趴累了没有,不妨出来喝杯茶吧!”霎心者一声令下,风者上前掀起床板,这时我们才发现竟然有一个小男孩藏在下面,而女子见到这个男孩后脸色一沉。 第143劫/变故 第143劫/变故 “哎哟,居然是个小男娃,我还以为是个隐袭者之类的呢。老姐啊,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最好解释清楚。”霎心者对女子说道。 事关情报任务,即使是个小孩也不得不多留心。 女子并未回答霎心者,而是焦急的对小男孩喝道:“你什么时候跟来了?赶紧离开这,姐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小男孩儿一脸倔强:“不,我可以帮到你的,别小看我。至少我不是避过了你的侦查而且还潜伏到这里了吗?” 看来这个小孩是在女人提出合作然后等待霎心者到来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的,我们几个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对方身上,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一个小东西藏到了床下。 这时,霎心者抢在女人之前问道:“小弟弟很厉害啊,已经能帮姐姐忙了啊!那你能告诉我,你都能帮你姐姐做些什么吗?” 闻言女子惊喝道:“住口,达比!” 可小男孩达比并未会意,一脸天真的对霎心者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帮姐姐抓坏人呢。” 女子赶忙上前想要抱走小男孩,但却被风者和阳者拦住。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霎心者面色如常的下令:“疾,你带这个小孩去客栈外面遛个弯儿,我记得门口有卖糖的,小孩子应该会喜欢。” 我应一声,抱起挣扎的达比退出了房间。虽然看不透具体的是怎么回事,但至少我能感觉到我们两伙人要反水了,和次元神教会的合作很可能是没戏了。 “你给我放开他!”女人冲我吼道,随即就要冲过来,但却被风者和阳者拦住。 我也没有多理会她。 说是叫我带达比放风去,还不是要我带他回避?唉,看来我和源基人的脑回路还是有差别。 思考间,我已经来到了客栈外,达比就像个公文包一样被我夹在臂弯。 “大哥哥。我不吵了,你放开我好不好?”达比可怜兮兮的问道。 “不好。”我冷冷拒绝。 “。。。” 眼看达比就要张开嘴开始哭嚎,我连忙改口:“也不是不行,但放开你之后你不能乱跑。” “可我得去帮姐姐。”达比一脸天真道。 你能帮个屁啊!要不是你藏床底下还被发现了我们大家早就已经达成合作了,那还有这么多事。 虽然心里那么想,但我还是尽量柔和的对达比说:“这样吧,我可以带你去偷听里面的谈话,但你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这儿达比立即收起了哭脸:“就等你这句话呢,成交!” “那你可不许哭了啊。”我有些哭笑不得,突然发现这小子和自己小时候挺像的。 哎,这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 暂且不管他,我更在意的是,我们的任务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她们口中的情报就是关于“秘宝”的吗?究竟是个什么宝物能引起多个组织的注意? 我和小男孩二人趴在墙上偷听,姿势诡异,时不时的小声交流两句。其实主要是我想偷听,霎心者点名让我这个新人带达比出来大概是有什么不方便我听到的要说,或者是对我这个新人不太放心。 想想看达比一个小孩儿又不会脱离我的掌控,所以我才会允许他自由一些。 从墙体那边传来的模糊的只言片语中我了解到,果然是因为达比的暴露,霎心者者怀疑女人想坑我们;而女人也因为我们粗暴蛮横的行为认为我们已经没有要合作的意思了,于是起了疑心双方发生了一些摩擦。 不过这些都是误会,应该没什么大事。 了解的差不多了,我拉着小男孩儿走到远处,随口问道:“你叫达比吧,今年多大了?” “今年?好奇怪的问法,达比已经十二岁了。”达比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的问题。 十二岁。也是十二岁,那年正是父亲离开我的那一年,只不过十二岁对于长寿的源基人来说只是幼年。 “那你为什么会在床底下?不知道这么淘气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吗?” “姐姐说要去对付坏人,但不愿带着我,于是我就偷偷的潜伏到床下了,她都没有发现哦。厉害吧!” “牛逼……啊,厉害。”我本能的吐出两个响亮的汉字,然后掩盖过去了。。。 小孩子应该不会骗人吧,看来霎心者属实多虑了,这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有点淘气的孩子。但是我还是很在意“对付坏人”这个字眼,难不成屋里那个女人真的打算害我们? 突然,我灵敏的感官让我察觉到了一些异状——屋内有打斗。打斗声仅持续了短短几秒钟,随后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惨叫。 听到声音的达比眼看着就要大喊着冲进屋内,我连忙按住他的嘴一把将其搂起,臂腕紧紧夹着他就跑出了客栈。 “我姐姐怎么了!原来你们就是那些坏人!”达比怒视着我。 还能怎么了?挨收拾了呗。 看到达比可怜的稚嫩的小脸儿,我有些于心不忍:“没什么,他们在玩儿呢,你姐姐那是高兴的叫。” “骗人,你当我是五岁小孩吗!大哥哥也是坏人。”达比红着眼眶朝客栈跑去,却再次被我拦下,对于达比我是真心不想伤害他。 思来想去还是霎心者的任务重要,想取得信任就必须处处小心,不能做一些违逆之事。 就在我对打比束手无策之时,阳者走了过来:“疾,带着小孩回来。” 看来事情已经解决完了。我对阳者点点头,拉着达比返回客栈。 由于四次蜕变后我的五感变得十分敏感,隔着墙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随即感到情况可能不妙,不由得担心的看了眼达比。果然我脑中的臆测是正确的,一开房门只见那个女人浑身是伤的靠在墙角,此时的狼狈不堪和几分钟前的悠然自得产生了极大的对比。 女子面色苍白:“我说过,是你们一口咬定我要害你们,既然如此我也什么都不会说,就算用那个男孩威胁我也没用。” 霎心者笑道:“还在想撇清关系?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你想保全你弟弟吗?那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心硬。” 看到霎心者的手势,风者将达比拉到了女人面前。 看着衣服破烂血流入注的女人,达比泣不成声,刚要开口说什么,话却戛然而止——风者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达比的小脸上,伴随着响亮的耳光的是达比惊讶的目光,那嘴微微张着,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恐惧和疼痛让他的哭声都停止了,我在一旁看的心头一紧,没想到平日看起来还挺顺眼的风者做起这种事来却毫不留手。想想也对,心者会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 在场几人中比我更难受的就是被达比叫做姐姐的女子了,这一刻她的眼中充满了怒火,但面对霎心者却又十分无力。 第144劫/祸种 第144劫/祸种 眼见风者第二个巴掌就要拍下,霎心者拉了一下她,对女子说道:“小孩怪可怜的,你这个做姐姐的好歹也考虑一下他吧。说实话我们不想和你们合作,你只需要说出我们要知道的,我包你们姐弟平安无事。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只要你们肯说出来我想知道的,我就做主放你们离开,并且给你们两枚红源石跑路费,只要跑出卡兹特勒山脉你们组织也没法找到你们问罪了。意下如何?” “我承认我心动了。”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如果可以,我多想答应你。知道吗,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们的下场会更惨,我必须要拉拢来另一个组织才能透露信息,他们的可怕不是你能想象到的!” “你的意思是,次元神教会可怕而我们就可爱了吗?‘他们’的手是铁做的我们的手就是布做的?”霎心者冷笑一声,朝风者挥挥手,后者点头后作势又要打达比。 “住手!!”绝望和无力感大量涌出,女子伸出手掌顶在胸膛:“你,霎心者,我求你了,放过他吧,我用命来偿还不行吗。秘宝的讯息,这个答案靠你们自己调查出来和从我口中得知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经不起教会的惩罚。” “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真是愚钝。”霎心者皱眉。 “如果可以回到今天早上,我多希望我没有来这个小镇,如果可以回到几年前,我多希望我没有加入次元神教会。”说罢,女人的四根手指尽根没入自己的心脏,鲜血如泉眼般涌出。 霎心者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出手阻止。 弥留之际,女人费力的将头转向了眼神空洞的达比:“弟弟……活着。” 然后便没了声息。 “大人,她已经死了。”风者将目光投向霎心者。 “可是时间怎么可能倒退呢,做过的就无法再改写了吧。”霎心者喃喃自语,转过身,走向窗边:“她没法开口说这个幕后主使,但我也差不多能确定要坑我们的是谁了,虽然我们心者会树敌那么多,但敢明目张胆的表态杀意的也只有源基圣国或者是极乐幽冥那种大家伙了。” 次元神教会联合别的组织要坑害我们?我不在的时候她们都问出了什么消息啊,我怎么感觉那么脱节呢。 阳者愤慨道:“又是源基圣国搞的鬼!” “是啊,偏偏在夺取秘宝这个节骨眼上,看来他们对此也是势在必得。不过也不能妄下定论,说不定在背后操作的另有其人呢。”风者理智的分析了一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霎心者想了想:“计划有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装成普通游者离开,赶紧和另一组心者会合。” “是,大人。” “风,你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不要留下能证明我们身份的痕迹,尸体什么的不用管,扔在这里就好;阳,你去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个小孩处理掉吧,做的干净点。” 阳者显然有些犹豫:“大人,我看不必如此吧,他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霎心者有些犯愁的搓了搓脸:“但他是个祸种,我们逼死了她姐姐,你认为他以后不会恨我们吗?而且别忽视小孩,他有可能做了源基胜国的眼线。这个风险我们担不起,所以我们不能留他。” “我明白了。”阳者应道。 “唉,阳啊,我手下这几个孩子除了已经死去的流者就属你最善良了。我本不想把这种事交给你做的,但是我必须得对你们负责,让你们成长。”霎心者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再次听到流的名字,阳者狠狠握紧了双拳:“我知道,不用再说一遍流的死因了。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善良什么时候该狠心。” 霎心者拍了拍阳者的肩膀:“嗯,去吧,动作快点。一会大家到影驹那边集合,我会联系另一组心者。” 见阳者拎着目光呆滞的达比走出房间,我一咬牙别过了头,可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我莫名的有些心酸。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是她自尽应该就是为了保全达比,她大概死都没有想到霎心者连一个十二岁的小孩都没打算放过。 我叹了口气,追了出去:“阳,交给我来处理吧,你直接去集合,我随后就到。” “这不好吧?大人是让我去杀了这个小孩,这么血腥的活,你一个男人……好吧,交给你了。”阳者好像突然懂了什么,并未多跟我争执。 我向阳者点头致意,随后拎着达比后颈将他提到了一个路口转角处。放下达比后,我蹲下身帮他整理好褶皱的衣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和灰暗的双眼,我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心者会,如果不是我们,这个源基的漂亮小男孩应该会度过一个充满阳光柔和幸福的童年。 “你不杀我吗?”达比终于说了一句话,但语气却没有了之前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低沉。这句话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是那么的诡异。 唉,这孩子。 我没有出声,只是推了推他示意他赶紧离开。 达比注视了我一会儿,依然将我的样子刻入脑海:“你放走了我,不代表我会放过你,总有一天我会为姐姐报仇,你们都要死。你会后悔放了我。” 还真是苦命的娃,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也只是无根的浮萍而已。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说谢谢呢。” “对仇人感谢?我是还小,但我不傻。”达比一改之前的天真,十分阴鸷地嗤笑道。 “也对。”或许是心里有愧吧,我不再看他的眼睛:“坚强的活下去吧。” 然后那个幼小单薄的背影就噙着泪离开了,我看到他伤心而又充满愤怒和仇恨,这孩子已经不会再单纯了。 不管我放了达比这件事做的对与不对,霎心者那边都要瞒住才行。于是我赶紧找了一个路人,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用亲吻其脸颊的代价,才让那个人允许我用刀划破其手掌将血抹在了我的手上,那人虽然一脸问号不明觉厉,但是谁能跟送上门的“美色”过不去呢? 并不是我闲的没事出卖色相换血,只是因为我想作出已经杀了达比的假像,但是我却放不出自己的血;在芜莎县琼岭那会,诈慌兽最初赋予我虚化能力的时候,那时只有被动受伤才会触动身体虚化,而如果我自己划破皮肤是不会虚化的;但是刚才我想划破皮肤取血却发现做不到-----刚一下刀就触发了虚化。 望着黑雾化的身体我意识到,我的虚化能力增强了,我再也不会流血,但我并不觉得这完全是件好事。。。 当大家都集合到影驹那里去的时候,阳者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满手鲜血和脸上溅出的血痕,悄悄对我耳语:“你……我还以为,你会把他放了。” 第145劫/汇合 第145劫/汇合 阳者惊讶的看着我满手鲜血和脸上溅出的血痕,悄悄对我耳语:“我还以为你会把他放了。” 我面无表情很自然的回答道:“怎么会呢?那可是大人交代的。” 霎心者也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我,我赶紧回以微笑,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我在霎心者她们的眼中就是一个时常挂着微笑但话不多的形象,可以说是存在感低的和寡言寡语的云者一样。 “把血擦擦,太引人注目了。”霎心者这一看让我有些心虚,不过好在没有被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然后云者就走了过来,取出了一条沾湿的布条帮我擦拭血迹,见阳者风者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幽幽的说道:“疾不方便自己擦。” “谢谢。”我同样回以云者微笑。 云没有多言:“嗯。” 到这会,我基本算是蒙混过关了,没人会怀疑我没有杀达比,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 很快霎心者与另一组人马取得联系,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两组人在小镇上的一家餐厅汇集了,不过也真是搞不懂,这些源基人也那么喜欢在吃饭的地方谈事儿吗。 和我们五人相对而坐的是御心者一组五人。这个御心者是隶属西部高管寒川心者手下的心者,寒川心者就和我们北部的燊戎心者一样,是凌驾普通心者之上的复字心者,手里掌管着自己分区的所有心者。 说来也巧,这个御心者曾经还跟霎心者打过交道,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但二人还是有些交情在的。 此刻我们两组人对对方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并共享了目前为止的情报。 原来御心者她们也同样遭遇了前来求合作的次元神教会的人,而且也察觉了事情不对,因此她们推断次元神教会很可能已经和源基圣国暗地里牵线,想借秘宝现世的机会对心者会设下圈套,如果真是那样,既拿了秘宝又打击了敌人简直是一箭双雕的美事。 反正不管是与不是,源基圣国这个黑锅是背死了。 按御心者的分析,躲在暗处的敌人也有可能不单单是针对心者会,而是为了对付所有妄图夺取秘宝的势力。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个秘宝具体为何物,更无法预测它的价值,但可以从源基圣国的态度看出一些端倪,此物非比寻常。 那东西很重要,至少对源基圣国很重要,不然一向架子端那么高的源基圣国怎么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和低端的次元神教会合作苟同。当然以上也仅仅是御心者的个人猜测。 听闻御心者的想法,霎心者沉思片刻:“你真的能确定是源基圣国在给次元神教会撑腰吗,可以排除极乐幽冥?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让次元神教会的人吐口的,我们这边的那个被揭穿后还跟我们玩宁死不屈,最后直接自尽了。” “先说说我们抓的那个教会成员吧,那家伙被瞧出破绽后立即反抗,发现不敌后也是果断选择自尽,但我对她使用了秘术搜魂吊住她一口气,把真相了解得差不多了才让她断气,所以按照那家伙的记忆,在次元神教会背后搞小动作的可能就是源基圣国,至于具体消息并没有了解到多少,也没有实际的证据。”御心者解释了一番。 “嗯,对方应该还不至于在小喽啰的记忆上做圈套。”霎心者点点头:“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已经确定确实有秘宝的存在,这不是幌子。但介于有两个甚至更多的组织得知消息前来插足,想要进一步获得准确的情报肯定是很困难的。” “嗯,寒川心者大人下令让我们取得秘宝,但前提是你们能获得的具体情报,这下我们都很为难了。”御心者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霎心者突然咧嘴一笑:“要不咱们换种方式?” “怎么说?” 霎心者提议:“燊戎心者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把关于秘宝的具体情报交给你们就可以撤退了,但现在显然是很困难,而且也影响到了你们的任务进度,那不如我们两家暂且绑定在一起直夺秘宝,也省去了拐弯抹角。总之秘宝到手你我的任务就都算完成了,而且组织肯定会给我们额外奖励,你看如何。” 这么做显然是不合规矩的,御心者沉思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佳策了,任务最重要。” “是啊,我有种预感,这次心者会太过轻视这次任务了,这潭浑水可不是两个心者能趟明白的。” 对于霎心者的观点,御心者表示十分赞同:“哎,谁说不是呢。但按照寒川那老家伙的一贯作风,指不定又暗地里派出几队人马偷着办事,而且这些人还都会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出来执行任务的,一群人全都蒙在鼓里。” “呵呵,彼此彼此吧,燊戎那个糟老头也一样,做事不直击重点,总喜欢绕一个大圈。”霎心者也感叹道。 “嗯,而且据说我们的寒川和你们的燊戎都是异界人,好像是罪溢界吧,看来这罪溢界人的思维还真是共同的独特!” “此言有理哈哈哈哈!” “哈哈哈!” 我们其余的者听着她俩的谈话都有些汗颜,这内容怎么越来越偏了,一开始还对上级挺尊重的,最后干脆‘大人’也不叫了,直接喊老家伙糟老头? 我严重怀疑她们两个加入心者会时没有被洗脑,或者,可能她们才是真卧底。。。? 闲聊只持续了一会,随后我们等人分析了一下时局:现在我们已接触过的两名次元神教会成员均以灭口,源基圣国那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得到什么消息,但相对的我们对于秘宝的突破口也已经没了。可以说我们与次元神教会还有源基圣国差的就是情报,只要一入卡兹特勒山脉那就属于闭眼摸黑。 至于想碰运气找到秘宝那纯属天方夜谭。 不过至少我们提前揭露了源基圣国的阴谋,并且可以猜测次元神教会已经掌握了最确切的情报。于是两位心者最终决定,我们一起去位置较近的次元神教会掏人,绑架高层,逼问出有关秘宝的情报。 当下要想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就不能一板一眼的调查秘宝,最快的方法就是从知情者口中套出消息,不过光凭我们两组10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突袭次元神教会,所以我们要抓落单的。 “这招可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查一下次元神教会的人出没的时间和地点,找到机会就联系你们。”御心者一行人布置了一下各自的任务便快速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而我们也没闲着,跟着霎心者在镇上四处打听关于次元神教会的消息,由于次元神教会是本土势力,几乎人人都知道它,所以很快我们就对这个组织有一些基本了解。 当我们正打算去下一个地方碰碰运气的时候,霎心者收到了御心者发来的传音:“有消息了。林奇林奇丶哥尔特拉,这家伙在教会里是个小头目,据可靠消息,她每天晚上都会到一个男人的家里搞奸情,具体位置信息已经搞清楚了。我们可以从这上面下手,为免打草惊蛇我让我手下负责打探消息的两个人隐藏起来待命。目前可以知道的是哥尔特拉大概有四级的水准,而且还是个不太好对付术修,为保万无一失我们等所有人都到了再动手。” 第146劫/围捕哥尔特拉 第146劫/围捕哥尔特拉 霎心者将事情和我们简单的讲了一下,然后我们骑上影驹朝着小镇西边飞奔而去,在排查了周边没有敌对势力潜伏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又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目标终于出现。 御心者那边作为眼线的惠者和灵者首先发现了目标接近,然后告知众人,其余人早就在哥尔特拉那个奸夫的房子周围设好埋伏,正门空着等人入套,南面矮墙后藏着风者阳者防止目标翻墙逃跑,霎心者御心者两大最强战力准备强攻,我和云者负责看守后门,至于御心者的另外两名者在哪我就不知道也不方便问了,应该是一步暗棋吧。 云者和我负责看守的后门破旧的不成样子,不像是常有人走的地方,所以相对安全,霎心者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把我安排在这儿的,而且还配加了一个强势的云者。四面暗兵埋伏,搞这么大阵仗即便目标是四级修者也难逃一劫,看来这次也不需要我做些什么了,只要乖乖躺好等收工就行。 “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要出声。”二位心者再三嘱咐。 我们一众人自然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蛰伏起来一声不响。 随后,院门口哥尔特拉挂着淫笑下了坐骑,走到了房门前敲了敲,良久,缓缓开了一个门缝,她侧身蹿进去后门就关死了,又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了那个男人奇怪的呻吟声。 时机到了。 御心者对霎心者点点头,后者取出两柄细剑踏着无声的步伐,瞬间闪烁到院子内,确认安全后又闪烁到了屋子里。其过程轻巧无比,连院子里吃草的那头坐骑都没有察觉到。 霎心者进屋后,很快屋内传来了哥尔特拉的大喝和男人的尖叫,没错就是那个男人尖声的喊叫,把我恶心的不行,汗毛乍立外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与此同时御心者也破门而入,屋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并且时不时的飞出几道法术余波,甚至有一道穿透了我们守的后门径直朝我飞来,一旁的云者眼疾手快及时帮我挡下。 天坑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和这相比华安的枪战也显得不过如此了。 “灵、惠、明、卫。” “风、阳、云、疾!” 御心者和霎心者同时大喊道。 出事儿了!二位心者召集我们过去连包围圈都不顾了,不用想一定是战斗落了下风。四级的对手果然强悍,两名心者在偷袭的情况下都没有干掉这个哥尔特拉。也许真的是我太小看这个四级术修了。 “走吧。”云者对我说了一句,然后率先冲破后门进入屋子,我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记起了淑雪的叮嘱,但犹豫了一下后也跟着冲了进去,虽然我没有想为心者会卖命,但这种时候是退不得的。 一想起自己还有虚化的能力,不由得更加有恃无恐。目前为止虚化可是无往不利,狂妄一点甚至可以说我是无敌的。 随后我手持藏刀短棍,警惕的进入房子,里面已经一片狼藉。 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烛光下一个灵动的身影正被御心者和霎心者围攻。周围一圈是风者、阳者、卫者、明者等人,她们也时不时的抽冷子给哥尔特拉来上两下,但由于实力差距过大,哥尔特拉每甩出一道法术攻击,外围的者们都要费力的躲避,颇为狼狈。者技属于体术,在围剿高级术修这种境况下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 霎心者已经将武器从空间印中一一取出分发给风云阳她们,因此我也有幸见到她们的专属兵器。 一个疏忽大意哥尔特拉身上又挂了一道彩,她不由得恼火道:“大胆贼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哼,林奇林奇,我们就是奔着你来的!”御心者气势丝毫不输给这个四级的术修高手。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还架不住人多呢,在众人齐力猛攻之下哥尔特拉的优势被慢慢消磨掉了。 就在局势开始越发好转之时,只闻哥尔特拉高喝一声:“小桐茨!” “牟噢——!”是那头坐骑。 它冲过来了! 见哥尔特拉的坐骑呼啸着冲来,御心者连忙下令道:“惠,卫,去宰了它。” “大人放心。”惠者卫者二人应道。 砰嗡! “牟噢!” 话音刚落,房屋的整面墙已然被一只庞然大物冲塌,骑兽小桐茨极速逼近战圈。踏着厚重的脚步,一声沉闷的怒吼穿透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见此情形霎心者也下达了命令:“疾、风,你们两个去帮忙,别让那头畜生过来搅局,今晚我们必须拿下哥尔特拉!” “是,大人。”我和风者领命。 于是我们四个人朝着那头巨大的坐骑兽冲了过去,在它抬起前蹄正欲进攻之时,卫者首当其冲一个套索拴住了它的脖子,几乎同时惠者踢出一技锋足废掉了它的左眼。 紧接着我也找准时机,在坐骑兽咆哮之际将藏刀短刃刺进它的右眼。最后是风者大步上前猛挥手中轻斧,一时间斧影和血浆纷飞,画面好不血腥! “吼噢!!”它在失去视觉后变得更加狂暴,巨蹄踏的地面龟裂如雷鸣炸响,但在卫者的紧紧牵制下根本掀不起太大浪花,最终血肉模糊的倒在了血泊中,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悲鸣。 第一次和其他者的配合就如此顺利,尤其是这种躲在别人身后打伤害的绝妙体验,我感觉相当的刺激。 “疾你留下望风,我回去支援。”放倒骑兽小桐茨后,风者一甩斧刃上的鲜血,急忙忙的赶了回去帮忙对付哥尔特拉。 “惠,你刚来不久,战斗经验不足,去看住哥尔特拉的那个奸夫就行,别让他添什么乱。”同样是一番吩咐,随后卫者也收回套索返回战圈助二位心者一臂之力。 惠者看了我一眼,打手势示意我跟上他,我自然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据我所知与其他大型组织相比心者会中男性占比很高,因为神秘的会长有着招揽异界人士的渠道,而这个惠者在心者会中是个比较稀有的源基男性,一头利落的短发且有着干练雷厉的气质,比起那个遇事就尖叫的奸夫爷们儿了不知多少倍,二者简直是云泥之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说实话能遇到惠者挺难得的,我对这个人倒是有不少好感。可能是我想念秦二货了吧,在这种奇怪的世界环境下,他那样豪气奔放的男性放眼整个源基估计都没几个。 唉。 回过神来一看屋子边缘,奸夫已经吓破了胆,半裸着在床边瑟瑟发抖,惠者看向他的眼神很厌恶,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 看来源基也一样,有男有女就有娘炮和女汉子,同性不一定就是同类。 看着眼前瑟缩的男人吓得都快尿出来了,我暗自想到,就连那个小男孩达比都比他强吧。现在再回想起当初跟在我身边的布鲁恩,那都已经算是很刚强的了。 第147劫/立功 第147劫/立功 惠者也不太爱说话,我索性也乐得清静,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不放心战斗结果而不想分心闲聊。然而人家不愿意说,我却又犯贱了,特别想问他一个问题:“惠,御心者大人的武器为什么可以变换那么多种形态?” 惠淡然的看了看我,答道:“那是她幻化出来的,她一般不用实体兵器。” 她?居然不叫大人? 怎么感觉这个惠者并没有对御心者的敬畏之心呢,一点也不像我见过的其他者,总之真是个特别的人啊,有个性。 “倒是你,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你们的霎心者。”惠者发问,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装若随意,语气轻松的回答:“因为我知道我们一定会赢的,有什么可担心呢?” “呵,你倒是安心。” 惠者将脸转到一边不再理我。 这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哥尔特拉的躯干被霎心者的两柄细剑一次又一次的穿透,薄薄的铠甲上也因御心者的连续攻击遍布裂纹,再加上灵和云这两个最强的者的协助攻击,以及风者者卫者不间断的偷袭,本就施展不开法术的哥尔特拉马上就要落败。但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四级高手,战斗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只见哥尔特拉在关键时刻用了一种奇怪的防御法术将周围人震开,然后趁机朝这边伸出手掌。 朝我伸手做什么,难不成想击个掌? 在我发愣之际只听霎心者那个方向传来一声大喝:“阻止她,她要拿法杖!” 阳者惊奇道:“她刚才没带法杖进屋啊,难道是提前放在这里的?” “别管了,趁现在干倒她!”卫者猛地挥舞套锁。 “上!”灵者也是跟着众人发起冲锋。 然后我只感到身后有东西飞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旋即一个木制的法杖被我顺手抓住,但法杖上那股朝向哥尔特拉的牵引力还在拖着我朝她移动,这时我也反应过来了,大脑飞速运转:这个哥尔特拉在空手的情况下都能和勉强这么多人斗个旗鼓相当,那么如果她拿到法杖必然会有所加持,霎心者她们会有大麻烦! 于是我没有选择松手反而死死抓住,哥尔特拉见我死抓法杖,小声嘲讽了一句什么,然后运起体内魔源的能量,法杖收回的速度翻了一倍。 下个瞬间,我整个人连带着法杖被哥尔特拉吸到了面前,然后我顺势果断的一脚向她脸上踩去! “什么叫打脸,嗯?!”虽然没练过锋足,但照猫画虎我还是会的。 这一招中我用了者技中走壁的发力技巧,以便我在身体滞空时再次踢出一脚,但这两击在情理之中的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甚至我的第二脚都没沾到她的脸就被挡了下来,一套动作除了拖延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以外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彻底激怒了她。 “小小蝼蚁也敢羞辱于我,找死!”她一把夺过法杖并挥拳将我扫开,然后眼看着一个不知名的法术就要打在我身上。 天坑的!一个法师你近战那么牛逼做什么?! 和哥尔特拉短暂的交锋让我刷新了认知,也好,不然光看人家打得火热我还真容易产生一种我也行的错觉。。。 哥尔特拉的体术攻击力道没有超出我身体的承受范围,所以没有触发虚化。但是也很难受,我被这一拳震的胸肺剧痛,双腿也完全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千钧一发之际御心者手中的武器幻化作一面盾牌,在后方一击击晕了哥尔特拉,战斗也宣告结束。 能这么快完事也是实属走运。 我敢对哥尔特拉动手的勇气就源自于对队友们的信任。 不过我还是很在意,霎心者她明明有能力救我或者先手搞定哥尔特拉,为什么偏要在一旁站着看御心者动手呢? 可能是她真的放心我的虚化能力或者相信御心者的实力吧,这些不是我能揣测得到的。 话说回来哥尔特拉不愧为四级强者,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就打开了法术护盾,以至于我们花了好一阵才攻破护盾将晕过去的哥尔特拉带走。 这个不需要施术者持续输入法力就能维持的护盾应该是她的一个保命技,平时不益轻易展露,要不然如果她刚才打架的时候放出来这招,我们这些人还真奈何不了她,要怪就怪她太轻敌了,大概每一个高手都有一些自傲吧。 至于她的那个奸夫,我们给了他些许好处让他封口,他也懂事的答应了我们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今晚的所见所闻。但是在临走的时候,霎心者还是“不小心”杀死了他,倒是在情理之中。 今晚的行动总体说还算顺利。 趁着夜色我们兵分两路,御心者一组带着昏厥的哥尔特拉去往一个能审讯她的地方,而霎心者则带着我们打扫残局,善理完后事再和御心者汇合。 没办法,烂摊子是一定要收拾干净的,在人家次元神教会的地盘做事必须低调,更何况我们对人家的成员下手了,那就更不能留下什么对我们不利的痕迹了,要不然人家顺藤摸瓜过来找麻烦那可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御心者她们走后,漆黑的残破院子里,霎心者一组我们五人聚在一起。 “哎,今晚的行动中大家表现的都不错,但是最亮眼的确是疾。你们大伙怎么看?”霎心者带着赞扬的眼光看着我。 阳者表态:“真没想到一直沉默低调的疾还有这么一面,他自己跟那个林奇林奇丶哥尔特拉对上的时候我都捏了一把汗!” “疾是我们中实力最弱的,但要论这胆魄我很服气。”风者也是一副惊喜的样子看着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唯独云者还是摆着一副冷脸:“力不能及勿莽行。” 霎心者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怪云批评你,其实我也想说,勇猛无畏固然是好事,但也请看清危险珍视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了。” “好,总之这次你干的不错,阻止哥尔特拉拿到法杖也算立了功,回去之后我会奖励你一件你喜欢的兵器。”霎心者开始觉得其实招收了一个就级的者也不是多坏的一件事。 “谢大人!” 就在大伙等待霎心者发号施令开始干活的时候,霎心者却懒散的打了个呵欠,跃到骑兽小桐茨庞大的尸体上坐下:“现在就剩咱们自己人了,我有些话要对你们讲,都过来听一下。” “是,大人。”我们应道。 “都说了没外人了别拘谨,都坐过来。”霎心者盘膝在小桐茨的背上,拍了拍厚重的兽毛,我们都围坐过去后她才满意的笑了笑。 霎心者像聊家常一样:“在领地里一直督促你们训练,很久没有机会这样放松的谈话了吧?” “能有大人的监督,平日的训练也是非常有意义的。”情商较高的阳者接话道。 “少贫嘴。”霎心者狠狠地揉了揉阳者的头,把她的头发弄得像杂草一样乱。看着她滑稽的样子,风者强忍住笑意。 “好了,接下来说正事。” 第149劫/奇异石潭 第149劫/奇异石潭 “我这是在好言相劝,你不要不领情。”御心者看哥尔特拉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哈哈,要不然就杀了我吧?总之我是绝对不肯背叛教会的,教会给了我新的生命,我早已发誓把一切献给……。”哥尔特拉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像失去控制一般跪倒在地,双目失去了神采。 她死了?! 见哥尔特拉就这么死了,我们都有些震惊,不晓得为什么御心者突然下这么重的手。 其中,风者心直口快的说道:“大人,我们费尽周折才把哥尔特拉抓到手的,您该不会是就这么把它弄死了吧?” 任谁都能听出其话语中有责怪的意思。 御心者眼神一凛:“多嘴!心者怎么办事还轮得到你们来教吧,霎啊,你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回事?” 霎心者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没什么,我平时跟手下人处得就像朋友一样,没什么官兵之分。倒是你应该改改作风了,手下的者不是你的兵器用完就扔,而是应该把他们当成手足,唉算了,跟你说这些也说不懂。” “我怎么不懂,但你知道吗,没有纪律的团队就是一盘散沙。者就要有做者的觉悟,唯一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御心者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而且你手下的者在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就误解、顶撞我,难道这没有错吗?” “好吧,风者确实误会你了,那就由我替她给你道个歉。”霎心者倒是很大度。 见我们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霎心者解释道:“还是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吧,听好了,刚刚御心者使用的是一种咒术,而非是杀了哥尔特拉。这种招数能够控制人的心神,但是放有很多苛刻的条件以及严重的副作用,其中一点就是施术目标一定要有较高的修为底蕴。最重要的是被释放这种咒术的人会丧失自我,而且这种影响是永久性的,也就是说格哥尔特拉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就是这种活死人的样子。” 说到这里哥尔特拉正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们几个者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一起聚精会神的望着这个已经“死去的”的人,只见他走了过来,在御心者面前低下了头。一副乖巧的样子。也不能说是乖巧吧,只能说是空洞麻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接下来我问,你答。”御心者毫无情绪波动的说道,宛若在下达一纸军令。 哥尔特拉双目无神的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对其询问了一系列的重要情报。 “该问的都已经问出来了,现在她也变成了傻子,留这个人也没有用了,宰了吧。”霎心者提起细剑正欲彻底结果哥尔特拉,这也算是让她解脱了。 即将手起刀落之时,御心者却拦住了霎心者:“等等,留她一命等下可能还有用处。” “随便你。” …… 如果哥尔特拉的记忆没有错误的话,那么我们一行人已经知晓了秘宝所在的大致方位——卡兹特勒山脉里的一座石潭。 就这样,我们心者会的十个人带着一个失去神志的次元神教会教士一路快马加鞭离开了小镇,去往卡兹特勒山脉里面。 卡兹特勒山脉物产资源非常丰富,但地形却很险峻,同时山脉的深处还有野兽出没,每有一段时间就会有采集资源的镇民失踪。 霎心者御心者二位一路上尽心尽责的给我们讲解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在进入山脉后不要误食有毒植物瓜果,不要引起大型或群居野兽的注意,不要留下太明显的行进痕迹。 临近山脉入口时,我们用一种奇异的液体淋遍影驹的身上以除去它们的气味,一番检查确认没有任何纰漏后这才向山脉深处进发。 正午的阳光也照不透这深林,只有些许亮光穿过叶片之间的缝隙洒下来,除了影驹蹄声和异鸟的鸣声以外周围静谧得很。 “前面应该有个石潭,线索就在那里。”御心者处于队伍的最前方,将武器幻化成镰刀一把割开的挡路的杂草。 “路开始窄了,全员减速。”霎心者对身后的我们说道。 “是。” 偏离大路后我们几乎是自己闯出了一条小路,风者在我前面用她那把轻斧开路,队伍行进过程中没有任何枝叶能刮到我。 随着道路的逐渐豁然开朗那座石潭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来到石潭旁边御心者简单观望了一番:“据哥尔特拉的记忆,这石潭附近有一座墓穴的入口,大家分散寻找线索。不要走太远,有情况立即报告。” “是,大人。”我们立即四散开来寻找墓穴的入口。 霎心者和御心者去往周边的密林中探索,云者和灵者负责看守哥尔特拉,其余的人有的登上石潭边上的石山有的在平整的草地附近搜索有无机关暗道。 终于等来了一点自由空间,我独自来到石潭边上伸手舀了一捧水解渴,一抬头便看到了惠者。 “昨晚你的表现我看到了,很勇敢。”惠者淡淡的说道。 我回以微笑:“你也是。” 然后我们便没了后文,不过我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找线索。石潭水很浅很清澈,但越往中间越深,距离岸边五十多米远的深处更是已经乌黑一片,不是水不干净,而是深的可怕。试想一下,清水发黑那要多深才能如此啊! 我倒是想靠近一探究竟,但水性不好的我为了安全着想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虚化能力不是万能的,看似强大无解,但凡撕裂肉体的伤害都可以免除,但是能杀死我的手段还是有很多很多:低强度的打击,窒息、毒……这些都可以置我于死地。 惠者注意到了我微小的反应:“你怕水?” “嗯。”我大大方方的承认。 “这么勇敢的人原来也有害怕的东西啊。”这是我见到惠者以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勇敢什么呀,我胆子可很小。”如果不是看惠者的表情很友善,我还以为他在嘲讽我呢。 惠者神秘兮兮的说道:“但你就算怕水也得下去一趟了。” “为什么?” “因为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石潭中央的深水之下。” 看着惠者自信的表情,我将信将疑,他怎么会知道墓穴在水中,况且这也不合常理啊,墓主人生前得多爱泡澡啊死后还把墓修水里? 一小时后,大家均是无功而返,在石潭边上集合,惠者提出了他的看法,众人纷纷看向石潭中央。 御心者点点头表示赞同惠者的说法:“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我先下去探探深浅。” “慢着。你水性不如我,由我先下水看看吧。”说罢霎心者脱下了上衣和鞋子,一步步的走向潭水深处,在临近中央的时候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不见霎心者上来,御心者算着时间一脸凝重:“已经十分钟了,就算是霎心者的”龟息”也即将到达极限。” 第150劫/充满谜团的水下墓穴 第150劫/充满谜团的水下墓穴 “大人不能出事了吧?”风者担忧道。 阳者直接就冲向了潭中央:“不能再等了,随我下去!” 就在我们准备下去营救霎心者之时,潭中央水波涌动,浮上来了一个人,正是霎心者。 “大人您没事吧!”阳者第一个冲上去扶着霎心者靠岸。 霎心者猛地喘了好几大口气才从濒临窒息的状态缓了过来:“没事。” “在下面你遇到什么情况了?”御心者上前问道。 我们一群人围着霎心者听她描述刚才的所见所闻:“有玄机。在潭底有一圈奇怪的符文,据经验判断可能是传送阵。” “水底的传送阵?” 霎心者穿好衣服和鞋,拧干头发:“没错,我们不妨试试,也许那就是我们要找的墓穴入口。” 当下也没有其他的发现,于是我们都认同了霎心者的说法,开始准备下水一探究竟。 看到我有些退缩的眼神,惠者若有若无的一笑,好像在炫耀他的猜测是对的一样。 “龟息水平比较不错的跟我和霎心者一起下水搞清楚那个传送阵是怎么回事。”御心者一挥手,拽着哥尔特拉率先朝潭中央走去,几个大踏步后扑通一声两个人影就扎入了水中。 随后灵者、明者跟着御心者下潜,紧接着调整好呼吸的霎心者带着云者和风者也一起消失在了水面,向潭中央的水下深坑潜去。 所谓“龟息”属于十二者技之一,它不属于攻击技能而是一种用来辅助的呼吸技法,能完美利用吸入体内的氧气或长时间的屏息,就像平衡技能“桩立”一样,与其他者技相辅相成。 至于我们这些不会或者不熟练龟息的人只能尴尬的留在岸边等待发落。 由于我和阳者同惠者卫者不太熟络,所以一时也没什么交流,只是默默的等待。 良久,阳者开口道:“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动静,不能出什么岔子吧?” 卫者抱着胳膊淡定道:“等等吧,有两位大人在不会出事的。”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潭面仍然平静无波,丝毫没有要上来人的预兆,我们开始有些着急了。因为她们下水的时间已然超过了二十分钟,抛开二位心者不说,就论下水的四名者她们的龟息根本撑不到这个时间。 就在我们决定冒险下水一探究竟的时候,惠者有了新发现,表情严肃道:“不妙,有敌人包围过来了。” 闻言我们朝远处眺望,果然发现周围一圈密林中杀出一支军队,并且呈包围网不断快速收缩! 眼力最好的惠者看见了那军队的军旗:“是源基圣国在埋伏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源基圣国怎么会出现在这? “各位不要怕。”卫者依旧沉着淡定,但额角的冷汗说明她也十分紧张:“两位心者大人带人下去那么久都没消息,说明她们很可能已经通过了那个传送阵,就算不是那么水下也一定有别的出路。” 阳者也知道我们这四个人根本没法和圣国军队斗,唯有下水一条路可选:“只能拼一把了,疾你可以么?” 我点点头。就算我不会游泳也别无选择了,留在岸上就算不被杀侥幸能变成俘虏,那之后我的卧底之路也肯定没戏了。 “你们是什么人,乖乖束手就擒接受调查!”由于在场没有者冠之类的可以明确表明身份的东西,源基圣国的人不知道我们属于什么势力。 “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入潭者格杀勿论!”敌军中,一个身披黄金甲的头领模样的中年女子气势汹汹地大喝道。 我们当然不能乖乖束手就擒,眼看圣国军队已经近在咫尺,卫者一马当先跳入潭水深处,紧接着我们都跟着跃入深水。 一入水我就险些没有憋住气,对水的恐惧让我一时间睁不开眼,好在有阳者拉着我一路下潜。 “你们死定了!”金甲女子见我们四人不听劝阻毅然下水,异常恼怒,随即接过手下人递来的一把大戟,整个人如出弦之箭般冲向潭中央。 水下的我们也察觉到了水面的异动——金甲女子猛地砸了下来,她借助铠甲的重量和下砸的冲击力以更快的速度朝我们游来。 再往下几米处周围已经变得很暗,但我们只能朝着这未知的黑暗潜去。 那金甲女子一看就是高手,就算在水下我们也无力与之抗衡。身后的危险越来越近,我们的速度根本比不过那金甲女子,阳者和卫者果断让我和惠者两个男性先走,由她们殿后。 惠者也没矫情,拉着我的手就向下潜去。 阳者的武器是链锤,卫者的武器是套锁,她们再水下都无法发挥实力,跟那个金甲女子对上很可能吃亏。 之后……之后我就无法思考了,入水已经将近一分钟,我呛了口水陷入窒息,然后失去了意识。 天坑的,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绝对不下水了。 …… 脑袋昏昏涨涨的,我应该是没死。 略微恢复了一些知觉,黑暗中我发现身边来自水的压迫感不见了。鼻腔内痒痒的,我坐起身来剧烈的咳嗽,然后呕出一滩水。 “好些了么?”惠者在我身边问道。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努力的恢复思绪。 我还活着,看来在我溺水后惠者没有抛弃我,我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份恩情。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惠者解释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墓穴,没想到我居然猜中了,它真的在水下。” 水下墓穴么。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很暗但还是有一些微弱的光源,我借着微光看清了周围的事物。这是一间密封的正方体房间,长宽高大概都在十米左右,墙壁上下都有坚硬的石砖接砌,除此之外墙壁上还嵌有几块发光的萤石。 卫者和阳者在一旁相互帮着处理伤口,我看到卫者的两条小臂上都有一道深深的割伤,阳者的大腿上也有两处被利器戳伤的血洞。 见我已苏醒,她们两个也简单处理好了伤口,于是便给我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当时我溺水后,是惠者拉着我继续下潜,与此同时金甲女子也与卫者阳者展开了交锋,卫者的套锁在水中根本发挥不了作用,第一个回合就被金甲女子的大戟斩中,关键时刻卫者双臂交叉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又过了几招,阳者也被那把大戟戳中受了伤。 这种境况下卫者和阳者的武器都不能施展,而且她们的龟息技术也并不是很精湛,所以二人加起来还不敌金甲女子一只手,更别提阻挡她了。而且再打下去就算她们不被金甲女子当场击杀也离窒息不远了。 卫者阳者二人意识到了双方实力差距之大,找准机会果断使出障遁之术,水下本就昏暗,再加上障遁黑烟的影响,金甲女子一时间失去了方向感。练习过障遁的人对黑暗都有很强的适应能力,所以在如此环境下显得如鱼得水,就这样卫者阳者暂时摆脱了金甲女子的纠缠,全速向更深处驶去。 第151劫/略显手段 第151劫/略显手段 最先到达潭底的惠者也没浪费时间,摸索到了传送阵的所在位置,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启动传送阵,幸运的是在卫者阳者抵达的时候传送阵终于亮起一道幽光——启动了! 然后手持大戟的金甲女子也已经杀到,但我们已经先她一步消失在了潭底。 整个过程很惊险,看似顺利但我们只要晚一步就难免全军覆没的下场!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金甲女子不惜追到水底也要铲除我们,就像是在守护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在通过传送阵后,我们四人出现在了这个石室里,根据壁画刻纹的内容判断出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墓穴,但是目前无法推断出墓主人的身份。 “霎心者大人她们在哪?”我提出疑问。按理说我们通过传送阵之后应该能遇见她们才对啊。 惠者摇摇头:“不清楚,她们可能是找到方法离开了这间密室。也有可能是那个传送阵是将我们随机送到了墓穴的某处,所以我们在墓里两处不同的地方。” “我认为惠说的有理。”阳者分析道:“那个身着金甲的圣国人那么执着于干掉我们,很可能也会从传送阵杀进来,但我们提防了这么久也不见她出现,应该可以说明传送阵是随机传送的。” “也有可能是那家伙没有追进来。好了,现在联系不上二位心者,总不能困在这里等死。”卫者站起身来开始在密室中寻找线索。 我们其他人也动身,在密室中探索起来。 每块石砖接砌的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机关,唯一一扇闭死的石门坚硬而厚重,力气最大的卫者与大家合力也不能推动它分毫,阳者试着挥了几次链锤砸击石门,但也只是在石门上留下了几道划痕而已。 这大门简直无懈可击。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有一点光亮,看来走这扇门是没错的,但是为什么会推不开?”阳者试图找寻什么隐藏起来的机关。 大家都被困在一起,可就在这时好巧不巧的“那个”来了——“那个”就是上次在幽静之森变性的奇怪反应。 我嘞个天坑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额。”感受到这一变化的我不禁面色一便。 “怎么了?”惠者察觉到我的异样。 我没有回答,然后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层黑雾将我包裹起来,十几秒后黑雾被我重新吸收,我的相貌也发生了改变。 这种生理上的变化根本无法压制。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下,我的面容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胸脯高高隆起,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她们看到了我开了探兵眼后独特的银色眼瞳还以为我被另一个人给掉包了。 我以为我定期变性的情况都会发生在晚上,可现在的时间应该是白天才对,难道是因为墓穴里太暗了把我的感官都欺骗了么。 “你不是人族?!”最为震惊的是阳者。跟我接触的这些时间里她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但直到亲眼见证刚才这一幕她才把之前的所有可疑细节联系起来。 惠者沉默不言,看不出他的想法。 而卫者依旧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无法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对于阳者说我“不是人”这一点我也没怎么反驳,我也不确定我现在这个样子到底属不属于人类。 我一开口,果然连声音也变得很雌性化,里外都透着一股媚劲:“我想我应该能穿过这个石门,但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要怎么做。”卫者问道。她很分的清主次轻重。 阳者和惠者也没再多问,静静的听着我的叙述:“我需要有人用利器给我造成大面积的创伤。” 没错,既然已经暴露“黑雾”的秘密,那莫不如就此大大方方的使用虚化能力,何况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有什么手段可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我要全身虚化变成雾态穿过石门的缝隙。 “你是叫我们攻击你?”听到我近乎变态的要求,三人都很诧异。 于是我用实际行动给三位者解释了一下:我取出藏刀短棍拔出刀刃在左肩膀扎了一刀,然后落刀处的一部分身体瞬间散作一团黑雾,根本没有血液流出。 在这密室中,这诡异的一幕冲击着众人的双眼。 “……懂了。”卫者点点头。 阳者震惊过后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了解情况的惠者站了出来,取出十个指环戴在手上,每个指环上都连有坚韧的细线:“我的武器比较合适,让我来吧。” 我任由惠者将细线缠绕在我的身上。 “你确定要这样吗?”惠者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我笑了笑:“没事,动手吧。” “好。”随着惠者双手用力,缠在我身上的细线如刀锋般切进我的皮肤,一瞬间全身上下爆开大量黑雾,一秒后我整个身体都化作黑雾状态。 我控制着雾态的身体飘向石门,一点点穿过了门缝,在门的另一边逐渐汇聚,最后变成人形。 我穿过来了! “我在这边看看有没有打开门的方法。”刚一凝成人形我便开始了对周围的探索。 在我看到石门的这边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因为我发现我脚下的石板明显比立方密室里的要高,所以这石门只能从外面推开。 原来如此。 我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厚重的石门推开一条缝,但缝隙还是不足以过人,我休息了一会,在大家的加油鼓劲之下又推动了一些。门那边的三人这才勉强通过。 卫者毫不吝啬的夸赞道:“真人不露相。真是好手段啊,疾者。” “雕虫小技罢了。”我微微一笑谦逊的答道。实际上我确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没有我穿过石门那么大家一年也走不出这个密室。 自此阳者对我的看法彻底变了,不再认为我是个拖油瓶。惠者眼中更是异彩连连,显然很羡慕我的能力。 走出石门正对的是一条宽广的长廊,微弱的光线让人一眼望不到长廊的尽头,相比于刚才的石室,长廊的墙壁上光溜溜的,没有任何图文刻画。 我们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危险,均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惠者边走边好奇的打量我:“哎,疾者,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听见惠者这么问,阳者和卫者也偷偷竖起了耳朵。 “咳咳,是男的。别看我现在变成这样,过个一天的时间就会恢复正常。”我尴尬道。这走起路来很是不习惯。 “真是神奇……小心!”阳者感叹的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走在最前面的惠者被阳者向后猛地一拉,与此同时一根三棱铁刺几乎是擦着惠者鼻尖猛地下落! 我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上方,只见天花板的石砖打开了一道口子,显然刚才的铁刺就是从那里射出的——我们触发了什么机关。 第152劫/天鸳地鸯不应见 第152劫/天鸳地鸯不应见 “地砖有问题。”惠者心有余悸的望着嵌入地面的三棱铁刺,如果没有阳者,此刻她恐怕已经被刺穿天灵盖而亡了。 不确定前方的地砖是否安全,谁也不知道踩中下一块地砖会触发什么危险的机关。 卫者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这次我来打头阵,有准备的情况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噌! 刚迈出一步的卫者意识到危险的降临,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上方射落的三棱铁刺在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擦伤,一时间血流不止! 阳者正要给卫者包扎一下,但卫者却先一步使用者技“走壁”踩上了墙壁,想要试试是否不踩地砖贴着墙壁走就能安全。 但这次换作墙壁上打开了一道口子,从侧面猛地射出铁刺重重的打在卫者的侧腰上,卫者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卫!”在即将撞在另一面墙壁上之前,惠者极限的接住了卫者。 虽然万幸人没被打穿,但肯定也受伤不轻。 在惠者的搀扶下,卫者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鲜血从口中溢出。一般内伤是不会从嘴里喷血的,那些都是文学作品中的特殊描写手法,而卫者显然是震伤了食道或者胃部。 “咳咳!还好穿了护身内甲,不然的话肯定没救了。”卫者撩开衣服,取下了里面已经破碎的护甲,碎甲落地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显然有一定的重量。 见卫者并无大碍众人放下心来,但同时也纷纷面色凝重,不敢再随便向前走。 这时,阳者告诉我们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快看罗盘有讯号了!” 罗盘。那是我们用来确定彼此方位的道具,围捕哥尔特拉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把罗盘交还给霎心者了,没想到阳者却忘记交还,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给了我们莫大的帮助。 我们赶紧围过去看,虽然罗盘只有微弱的反应,但还是能确定霎心者她们的方向——就在正前方! “太好了,终于找到大人她们的位置了。” “要尽快和大伙汇合。” “可是这走廊到底怎么过。” 面对危机重重的机关长廊,众人纷纷思索对策,一筹莫展。 “我来吧。”我提出由自己来打头阵,排除掉那些隐藏机关。 不等其他人提出什么意见我便挺身向前走去,第一块地砖平稳度过,但我踩到第二块地砖的时候触发了机关。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大家都本能的往上看,可这次偏偏出其不意的从脚下射出三棱铁刺,锵的一声钉进了上方石板中。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一条腿就已经被搅碎化成黑雾,由于只剩下一条腿的支撑,失去平衡的我向前栽倒。在快倒地的时候我伸手撑住地面,但不料又触发了机关,我的头颅瞬间被从地面窜出的铁刺打碎化作一团黑雾,三四秒才聚拢复原。 阳、卫、惠三人也凝重的看着我,不由得为我捏紧了拳头。 我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了,这些铁刺速度快的吓人,别说躲开开了,以我的眼力都看不清它射出的瞬间。 咽了口口水,我强作镇定继续向前走去。 按理说我应该低调,我一个当卧底的又不是主角,哪能总是出风头?但今天这个状况确是例外,如果我不出手那么在这机关重重的墓穴中大家就寸步难行。 漫长的五分钟过去了,我已经排除了无数铁刺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如果不是有虚化能力我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阳者惠者卫者三人沿着我走过的路线一路顺利的跟过来,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危险。 阳者回头看了看一路上的狼藉,感叹道:“疾,这次回去我一定会告诉霎心者大人这里发生的事,给你记大功!” “我们也可以给你做证。”卫者和惠者也表示感激。 我笑了笑,很官方的回答道:“谢谢各位。我们是一个队伍,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团队。” 刚通过机关走廊的我们又被前方的障碍阻截,前方有三道石门紧紧闭死,而且这次显然不是靠推拉就能打开的。 我先上前分别瞧了瞧石门,想看看能不能故技重施从门缝通过,可事实没我想的那么顺利:“毫无缝隙,就算是我也过不去。” 惠者安慰众人:“别急,先看看这里有什么玄机。” 只见左边一道石门柱上刻着一首字体工整的源基诗句: 泊漂天涯孤男女,错情误爱无限殇。 零落两界双命陨,大道比翼各一方。 而右边一道石门柱上则刻着一首隶书体汉语诗,但这首汉语诗明显是被人用利器后刻在上面的,并不是跟那首源基诗同时撰写: 天鸳地鸯不应见,见得孽缘两思念。 念生祸降身死劫,劫后苟生终存歉。 “这是情诗。”阳者看着左边那首源基诗若有所思。 大家初步推断出了墓主人的经历,但是右边的汉语诗就无人能理解了。 惠者仔细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左边的还好理解,但右边这个到底是什么语言,没见过啊,完全看不懂。” 不过我可以看懂但却没有选择说出来,只是暗自记下,不然不好解释我为什么会这种语言。 源基的墓冢居然会出现汉字,这真是一个谜团。 就在我们接近左右两道石门仔细研究上边的诗句和壁画之时,左右两道小石门突然缓缓升起,吓得我们连忙退远,但刚一离开石门又开始下落闭合。 “看来两边的小门可以让我们通过,但是却都不是两位心者大人的方向。” “中间的方向是对的,但这石门纹丝不动。” “左右,我们走哪边?” 我们一时陷入了纠结。 我们经过短暂的商议决定走左边的石门看看,可当大家都聚在左边石门前,石门却并未开启。 我猜想可能是需要左右两门前都有人才会开启,于是试着走到了右边石门前,果然两扇石门又缓缓升起了! 大家脸色并不好看,因为这意味着我们要想继续前进就必须兵分两路了。 卫者严肃道:“虽然很冒险但没有别的办法了,大家分开以后尽量往中间的方向聚合,两位心者大人就在前方。” 随即阳者向我这边走来,卫者和惠者则准备通过左边的石门,我们打算一左一右分两路前进。 可这是异变再次发生,我前脚刚踏入右边石门,阳者还没来得及跟上石门就轰然落下! 轟——!! 巨大的响声在墙壁之间回荡,让人耳鸣。 与此同时卫者惠者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只有惠者一人通过了左边石门,而卫者被突然下落的石门隔在外面,而且还险些被石门砸伤。 石门降下后,我的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只能听见一点点阳者在门外呼喊的声音,但这里不知为什么隔音效果特别好,所以完全听不清阳者在说什么,反倒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格外明显。 本来我们四个与众人脱离,现在又被两道石门隔开,情况不容乐观。 自此,我们四人被分成了三路! 我嘞个天坑的,这回我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第153劫/曦阴荷雨 第153劫/曦阴荷雨 石门轰然降下后,我的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浓郁的漆黑之下仿佛连听力都被剥夺了。 既然周围没有人,我索性也就关闭了探兵眼节省精力。可这一解除探兵眼我就发现了一件事,正常状态下的我居然有一点点的夜视能力,绿瞳所观之处黑暗如若无物! “夜视,不错。”黑暗中我的双眼泛起精光,沿着空无一物的狭长通道继续向前。 阳者说了两位心者就在前方,其他人也应该都会想办法和大家汇合,所以我只要找到霎心者她们就好。 正担心着身边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危险,一个陌生的声音便毫无预兆的响起。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陌生声音听起来年龄很大。 谁!? 如果不是鬼,这地方还有别的活人吗? “一座墓。”我壮着胆子回答道,同时四下找寻声音主人的所在。 陌生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墓,是啊,这是墓。可你知道吗,这座墓的主人是我的亲生女儿。” “那真是不幸,我为你的遭遇深感同情。”我心不在焉的回应着,依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不能放下戒备。 “我本不想有人打扰她清净,可偏偏你来了。”伴随着略微一点的铠甲碰撞声,说话人的声音又清晰了不少。 我虽然跟这人搭着话,但却保持着最高警惕,随时准备躲避危机:“我们来此只为一物,无意打扰逝者安息。” “你们要拿那件东西,正因如此我之前才要杀死你们。”话罢,那人直接动手,而我也至于发现了此人的身影。 在我头顶! 一只金甲覆盖的大手毫无预兆的朝我抓来,我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蹭到了衣服,随即就被牢牢逮住。 我大概也从身形和声音上猜到了这人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但她就是一路追我们下水的金甲女子无疑!是源基圣国那边的人。 “放我一马,条件随你开。”我表现的不是特别慌张,因为只要我化成黑雾她就绝对拿我没办法。换言之,她大概取不走我的命。 金甲女子沉默不答,良久,她眼中精光一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落下,我的半个身体顷刻崩碎! 她竟然直接动手了。 “果然是你,黑暗。”看着我身体化成的黑雾在不断聚合,金甲女子又是一掌扇出将其打散,但黑雾还是重新慢慢聚拢成原本肢体的样子,“你和他都一样,都是黑暗所化,那难以灭杀的黑暗……” 黑暗?不明所以。 既然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我干脆直接换上一副悍不畏死的神色怼上去:“如你所见,你杀不了我。” “你这没教养的小畜生!”金甲女子似乎被我激怒,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 啪! “…?!”我被这一下给打懵了,顿时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疼。显然这次她刻意收住了力道,连刚才那一击百分之一的威力都没达到。 不过她是怎么知道虚化的弱点的??? “哼呵呵呵,很疑惑吧?你以为我治不了你个小毛孩子?”看到我惊异的神情金甲女子好像很满意:“就连你爹我也照样教训!”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骂人还带父母的源基人。” “骂?哼呵呵,骂哪能解我心头大恨?!我只恨当初没早点杀了他,杀了白禹轲那个废物畜牲!若不是他,我女儿怎会英年丧命、魂锢寒坟!”金甲女子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咆哮了出来,那架势竟把我吓住了。 但是她提到了“白宇轲”。显然这不是在叫我,她指的是一个跟我同音的名字,白宇轲。 听到我最在乎的消息,我再也无法平静:“你真的认识我父亲!可是,他怎么会害死你女儿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甲女子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没有太大的敌意:“他认识我女儿就是错误,就是罪过!如果不是和他有所交集我女儿就会和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结婚生子,这样她就会有一个精彩的人生,而你这小畜生也不会存在。” “这是何意?你女儿跟我有什么关……”话问到一半,我也突然醒悟了,隐隐猜到了什么。 “有什么关系?糊涂!还不明白吗,那是你的母亲,你的生母!”金甲女子怒喝道。 这当头一喝直接把我震撼到了,我不太相信听到的东西:“生母?!我的……那你…” 她的女儿是我的母亲,那她岂不是我的外婆?为何我从未知晓此事,父亲对此也是只字未提。 在华安孤苦无依却于源基界遇到亲人,怎有如此荒唐之巧合?这事一定有蹊跷,我不能轻易信。 但此人既然如此言说,自然是没想将我就地格杀,不管她是何目的,先顺应着再说。 金甲女子仿佛看出了我的提防之心:“也罢。既然来了,随我去看看她吧,她应该也是想见你的。” 我不敢有什么异议,只得在金甲女后面默默跟随。 金甲女子对这里宛若迷宫一般的地形了若指掌,穿过几个隐藏的密室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主墓室,也就是墓主人尸身所葬之地。 这里的空间不比之前的密室大,但不同的是这里有一个祭台。奇怪,一般主墓室里会有这种东西吗?我将目光转向那满篇的壁文,这些源基文字简述了墓主人短暂的一生。 墓主人作为源基圣国大将之女,她大可以丰衣足食安稳的享受一辈子,但却因为爱上了一个异界男子而踏入歧途,甚至最后落得一个香消玉损的结果,实在令人惋惜。 “唉,你好好看看吧。她可到死都一直挂念着你这个小畜生。”金甲女子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干涉我的行为,默许我观看这些秘密。 我又看向碑文,这里能看到墓主人的名字和年龄等信息。仔细一瞧,我发现碑文上的名字竟然并不陌生,我试着将那几个音阶拼出来。 “曦阴荷雨。”金甲女抢先说了出来:“这是我们母女的姓氏。” 这个姓氏我并不是第一次听闻,没记错的话,何修的姓氏也是曦阴荷雨,巧合吗? 我又开始从壁文上仔细阅览曦阴荷雨的一生,她有一个挚爱的异界男子名为白禹轲,她有一个最爱的亲骨肉,然后她为了她之所爱,带着遗憾和不甘离开了人世。 越看越清晰,越看越心惊。 她临死前都没能见上白禹轲最后一面,弥留之际只得用自己的血写下了白禹轲的名字,但是重伤的她意识即将消散,血字潦草,看起来更像是“白宇轲”。 看到这,我几乎什么都明白了,知道了自己名字的由来,也记起了幼时那段对她的朦胧的记忆。 嗒,嗒。 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滑下脸颊滴在石板上,那是追溯模糊记忆的声音。 “曦阴荷雨丶绘……”我有些木讷的看着碑上的名字。那她果然是…… 金甲女也是眼角含泪,随即突然爆喝,强大的音浪在墓室中激荡让人产生几分晕眩:“小畜生,还不给你母亲跪下!!” …… 第154劫/迷雾尽头的花儿 第154劫/迷雾尽头的花儿 我曾因贫苦而对金钱的执念很大,但偏偏对秦阚天可以慷慨,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一样东西对我来说比金钱还要宝贵,那就是感情。亲情,爱情,友情。这些对别人来说可以称得上家常便饭的东西对我而言却如水陆毕陈。 我的坚强固若金汤,因为我已经失去太多,别人很难再侵入我的内心;但我的坚强却又虚有其表,只要用我最缺失的东西就能轻易打破那层外壳。 现在,我一直以来最渴望的东西终于来了,那遥不可及的亲情终于近在咫尺,但擦干泪雾所看到的确是冰冷的坟墓。 我的母亲在我印象中一直是模糊飘渺的,我恨她为什么不陪伴我,但也对她有无尽的幻想。现在这迷雾已经散去,真相也清晰起来,可,我曾幻想过无数的结果里并没有现在这一画面。 日思夜想的人居然早已化为秽土一抷。 无法描述,无法言喻。 我不知道此时我的心情是怎样的,只是跪在墓前噙着泪,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这里除了拨云见日的真相以外,没有阳光、也没有温暖,我一直以来追寻的亲情竟然会是这座坟墓。 “绘啊,你的孩子她来看你了,是不是高兴些了?”金甲女子轻抚着墓碑,然后从空间印中取出了一束雪白的花放在后面的石台上:“母亲知道你一直像个男孩似的喜欢花花草草,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雾菱。” 我猜这一幕已经发生过许多回了,一段段不会有回应的对话。 空荡的墓室中我沉默不语,只有金甲女子自顾自的说着:“你说你为何喜欢这么不吉利的东西,这雾菱虽然美,但绽放半日后就会凋零,你那么喜爱它,最后落得和它一样。” 雾菱? 我目光飘向向那束洁白的花,如霜般的花瓣上方弥漫着一层雾气,在这昏暗的墓室中仿佛闪着微光。但这么漂亮的东西真的半日就会枯萎么。 “她走后,一眨眼十七年过去了,我这一悲一怒已经十七年了。”金甲女子好像变得很疲惫,慢慢走向我:“小畜生,我承认一直以来我都想杀了你们父女俩,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已经恨了十多年了,我太累了。可有时候我也在想,就算杀了你们两个又能如何?绘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而且她的在天之灵如果知道是我弄死了你们父女一定会恨我吧。” “唉,人人都知我辉胜是源基圣国先锋大将,杀敌无数荣耀加身,可她们却忘了我也会流血流泪,我也只是一个普通老人家啊。”正说着,辉胜摘下头盔解下臂铠,一步步接近我的后背,眼中不甘与淡然混杂:“我拼命争取到如今的地位只为绘能过的安逸一生无忧,可如今这一切都落得一场空。” 一场空,辉胜的这番肺腑之言让我心中五味杂陈:“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你这样的母亲,她肯定很幸福。”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嫉妒我的母亲,因为她的母亲是那么在乎她。她生前会不会也是这么在乎我的呢? “其实归根结底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我杀累了,真的累了。哼,谢谢你这小畜生听我讲这么多废话。”任谁都没想到,辉胜那魁梧的躯体居然顶着如此憔悴的面容。 抛去那身金甲和头衔,她真的也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老人而已。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最伤痛和委屈的人或许从来不是我一人。 “外婆。”我回头看着她,轻轻叫了出来,这一声很小声,但在辉胜听来却如雷贯耳。 正在卸甲的辉胜愣在原地,良久,她仿佛想通了什么,顿时老泪纵横。 “小…”辉胜一个大步上前抱住了我,我能感觉到她激动的颤抖:“……哎,外婆在。” 我竟也忍不住哭了,但除了对母亲的悲伤以外还有幸福,因为我在这拥抱中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亲情,哪管她再强大,也终究抵不过这份感情。它真美好。 今天,曦阴荷雨丶辉胜放下了武器和盔甲,但愿她在今天也放下了仇恨。 …… 时间回到我们小队被分割开的时刻。 在机关长廊的石门轰然落下后,阳者和卫者想尽办法想要破开两道石门将我和惠者营救出来,但无疑失败了。 可就在这时密室中间那道大门缓缓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磨石声。 哗—— 门后是一眼望不穿的黑暗,阳者卫者对视一眼,毅然走了进去。坐以待毙从不是心者会成员的习惯,所以前方哪怕是未知哪怕是绝路她们也要拼上一拼。 在巨石门后没有丝毫光亮的长廊中,阳、卫二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她们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恐怖的机关在等着她们。 二人神经紧绷使出了潜行之术,感官时刻注意着身边空间的动态,以便身体第一时间对危险做出反应,除了细微的呼吸声以外周围安静的可怕。 “你听,有声音。”行进中,阳者首先发现异响。 听觉比较强的卫者将耳朵贴向右边石壁,几秒后她的脸色一沉,不由得握紧了缠在腰间的套锁。 “怎么了。”阳者问。 “我听到那边有人在喊话,说什么”畜牲”、”跪下”什么的,我总觉得这声音很像追我们的那个金凯将军。” 情况不妙。 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源基圣国的那个金甲女子,如果她真的追到了墓里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如今小队已经分散,大家很可能被其逐个击破! “以那人的实力,恐怕两位心者大人联手也未必能与之抗衡。”卫者仔细回想一番,她和阳者在水中与那金甲女子交手时对方根本没有使出全力,非常随意的就打伤了她们二人。 “看来我们碰到的可能是货真价实的源基圣国大将。”阳者心有余悸道:“墙那边是疾者去的方向,他可能遇险了。” “知道你担心他,但想救人也得先和心者大人汇合才行。”卫者冷静思考了一番,扫了一眼两人的伤势:“这条隧道还很长,你的腿能跑吗?” “我没事。咱们动作快点。”阳者咬紧牙关,同卫者一起随着罗盘指针方向向前冲刺,大腿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液。 很快前面出现火光,是两盏烛火。 “又一扇石门。”卫者用手敲了敲前面的石门,发现厚度不比之前的门。 “不寻常,好端端的墓冢,搞那么多门干什么!”阳者手中链锤猛地挥出,在空中发出一声呜咽后狠狠砸在石门上,但没想到薄薄的石门居然连裂痕都没有。 刚刚砸门的巨响还在长廊隧道中回荡着,然而卫者将耳朵贴在门上,却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回音。 显然这门上藏有防御阵法,完全隔绝了两边的空间。 “区区一个墓冢内部防御却如此坚固,坚如壁垒的石门接二连三,你觉得它保护的只会是区区一个死人吗?”卫者嘴角勾起,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阳者也想到了什么:“是秘宝!咱们赶紧看看怎么把这门给破开!” 第155劫/疑团 第155劫/疑团 “没错!定位罗盘的指向对着这扇门,心者大人她们也在这个方向。而且这扇门如此特殊,说不定秘宝就在后面。” 随即阳者卫者二人开始四处找寻开门的线索。 昏暗中,昔日的死寂已然被打破。与此同时,身在另一边的惠者也有所发现。 “这里居然会有传送阵。” 惠者孤身一人穿过漆黑长廊来到了另一间石室,在这里他发现地上刻有传送阵,而且和同卫者等人进入水下石墓时经过的传送阵极为相似。 一个猜想闪过惠者脑海。也许霎心者御心者她们是通过这个传送阵进来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两组人马先后入墓却无法相遇。 随即他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前方的地面上有人刻下了一个明显的箭头,记号很新,无疑是霎心者她们刚留下的。这条路她们走过。 “看来很快就能找到她们了。”惠者继续淡然地向前走去,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我和辉胜坐在石阶畅谈了一番,这其实是我和这个名义上的外婆第一次正式接触。 “我才发现你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凶巴巴的。” 辉胜温和的笑了笑:“是吗。我也才知道你竟然是个男娃娃。” “嗯,大概过个一天就能恢复正常了。”我刚刚已经把变身的事情跟辉胜讲了,毕竟这种事情瞒不了,还是早点坦白的好。 “男娃也不错,不用过的太苦。还有我想知道,你现在还不过七八岁而已吧,怎么成长的这么快,完全不想是个娃娃。”辉胜终于提出了这个疑问,因为在她眼中我的降生还不过八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时空卷轴导致倒退十年的事情,只好随便糊弄:“这……可能是因为罪溢界那边都长的比较快吧。” “也不错,成熟的比源基娃娃要快,早懂事早成家。” “那你是认我这个外孙了?”我有些小窃喜,以后要是能有这么个强者庇护那我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不认。”没想到辉胜的回答给我镇住了。 “嗯???你刚才不是……” 没记错的话她刚才还抱我哭来的吧,没错吧,怎么就突然变脸了? 辉胜作一副思索的样子,一本正经答道:“我刚才又仔细想了想,小畜生你不仅是一介男流,而且还孱弱不堪,认你这个后辈简直有辱我圣国先锋大将的名誉,所以还是算了吧。” “卧槽,重女轻男到这个地步啦?你赔我感情!”合着刚才祖孙相认是闹着玩的,这老家伙突然翻脸不认账了。 见我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辉胜则是一脸鄙弃:“小畜生,本以为你是女娃算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还是个假女娃,哼,想跟我攀上关系等你变强大一点再说吧!虽然你年龄小还身怀异能,但修炼可不能懈怠!” “切,我还不稀罕呢。”我知道她虽然这么说,但对我的敌意已经消失,这就足够了。 这时,我注意到祭台上的贡品盘里赫然混杂着一个很是显眼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上前将它拿起询问辉胜。 辉胜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某种宝物的碎片吧,可能是什么珍贵的灵器。传说珍贵的宝器可以滋养灵魂,如果绘的灵魂还在附近徘徊的话那么我想这些东西对她能有帮助。” 不。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这东西分明就是时空卷轴的碎片。 虽然手里已经有两块从前任次元神教会成员那里得到的碎片了,但我还是想拿到眼前这个。 根据推测每一块时空卷轴的碎片里都封存着一样东西,保不准其中的东西对我会有帮助。 “外婆,我有一事相求。”借着女身我带着一点撒娇说道,由于声带的变化,听起来奶声奶气的。 可是由于源基界男女观念的特殊性,在辉胜听来我的这句话的语气就有些恶心了。 “小畜生,别叫我外婆,而且那东西也不会给你。”辉胜看穿了我的想法,决绝道。 我贼心不死,还想争取一下:“我用身上所有东西跟你换成吗?” “我差你那点东西吗?再说了这里的东西都属于你母亲,你有什么资格动。”辉胜抱起臂膀不再看我。 “……好吧。” 望着石碑,我脑中闪过一道道回忆。还记得通过心者会入会测试后我面见了那个神秘的匿心者,我从他留给我的留音盒中了解到了关于我父母的往事。 据说父亲至今都未寻到母亲的遗骸,可是,进墓时刻在右边石门柱上的那句汉语诗是怎么回事? 天鸳地鸯不应见,见得孽缘两思念。念生祸降身死劫,劫后苟生终存歉。 在母亲的墓冢出现这种寓意的汉体诗,除了父亲我想不到是谁能这么做。 带着疑惑我向辉胜提出了我的疑问,没想到她干脆的点了点头:“没错,那就是白禹轲刻下的,那次是我故意放他进墓想找机会击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跑了。他留在那的那句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心怀愧疚吧。” 那果然是父亲的字。 但是按匿心者所述,父亲来过这里却“至今未寻到母亲的遗骸”,这其中显然有问题! 难道说……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脸色一沉,低声问道:“外婆,我还有一事不解。你怎么确定母亲的遗骸在这里?” “什么意思?她可是我亲手安葬在这里的。”辉胜诧异,并不理解我的意思。 “是这样的,有一个老人曾是我父亲的熟人,他告诉我,当年……”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辉胜。 “什么,这怎么可能!”辉胜明显不信:“当年白禹轲确实进来过这间主墓室,难不成他翻开了石棺却没有看到绘的尸身?!” 事情关系到女儿,辉胜难免激动。 如果事情真如我所言,那么绘的尸身早就不翼而飞,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辉胜守的只是一座空墓吗?! “你敢乱讲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辉胜也无法断明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只得怒视着我,企图让我承认是自己说了慌。 “只有一个办法能辨此言真假。”当下能确定事实的方法只能是开墓一探究竟,犹豫一番我还是说出了口:“我想,看下母亲的遗骸。”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在屁股上,疼得我直咧嘴。 “小畜牲,你亲娘的坟你也要掘!不教不成器,找打!”辉胜抡起巴掌就要打我。 “我错了!外婆,别打!”我自知有错连忙服软,动之以情:“我只是担心母亲可能没有入土为安!” 见辉胜气稍微消了,我又试探性的劝说:“匿心者和我都没必要说这个慌,那么父亲没有找到母亲很可能是真的,您一定得确认个究竟,要不然不光是您,我们大家都不会安心的。” “当初我的确发现石棺有被动过的痕迹,但知道是白禹轲来过所以并没有多在意。”良久,辉胜做好了决定:“现在看来,我有必要亲自确认一下。” 无论几分真几分假,这个疑团都必须被解开。 我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的看着辉胜。 “但严言在先,如果你所言为虚,我必要惩罚你。” “一定。”我点点头。 “唉——” 随即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石阶,粗糙的手轻抚着石棺:“绘,很抱歉打扰你的清净了。” 其实无论是我还是辉胜谁都不敢直视,不敢直视那馆中的亲人,不忍看到她那腐朽的躯壳。 石棺扣的很紧,连辉胜出手都要多使几分力才能搬动。 吱呀—— 沉重的磨石声后尘封已久的石棺被再次打开了。 第156劫/无尸空棺 第156劫/无尸空棺 吱呀—— “空的!”我瞪大了眼睛。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惊讶万分。 再看辉胜,此时她已经双目圆瞪,一双大拳握的咔咔响。 可悲!守了多年,原来这里竟早就没有女儿的尸身了,更令人愤怒的是她竟然不知道尸体是何时消失或者被人盗走的。 自己母亲的尸身被盗走,我心里也生了一股火,到底是谁能干出这种丧天良的事来! “我的绘儿!岂有此理——!!”此时的辉胜只剩下愤怒和无助,她根本真不知道女儿的尸身在哪里,满腔怒气也无处发泄,当即怒火攻心,一时气短跌坐在地。 “外婆!” 我赶忙上前搀扶,但却被极怒的辉胜一臂扫飞出去,在空中艰难的保持平衡,落地后感到身上骨裂般的疼。虽然疼,但我知道她没有太用力,不然我连疼都感觉不到多少就会虚化。 我不再敢靠近这尊暴怒的凶兽,慢慢退到墙边。 我看到此时的辉胜头发凌乱双目赤红,疯狂的捶打地面:“盗尸的到底是谁!!我要把你剥魂千片碎尸万段!” 伴随着一次次猛烈的振动,连坚硬无比的地砖都出现细小的龟裂。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脚下传来的震颤! 恐怖如斯! 叮。 因为辉胜的疯狂发泄,祭台上堆满的祭品也开始微微颤动,突然一个东西失衡掉了下来。 我双眼紧盯着这个掉在地上的时空卷轴碎片,辉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珍贵的“灵器碎片”掉落在地,随手将它捡起。可在碎片入手的一刻起,辉胜感觉到自己的精血和力量被吸走了一丝,同时好像也触发了什么。 旋即,她的愤怒被疑惑替代。望着手中这个奇怪的东西,辉胜神情凝重起来。 辉胜仔细端详着这个小玩意:“吸人精血,邪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总感觉很亲切很熟悉。” 我见时空卷轴碎片在辉胜手中散发出银芒,感到十分诡异:“外婆,你还记得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被带进来的吗?” “什么时候?不就是上次放祭品时我亲自……嗯?我怎么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把它放在这的了。”辉胜努力回想却发现根本记不起来自己是何时将这东西放在祭台上的,越仔细回忆越迷惑,就好像有什么在和她的思绪抗衡一样! 于是辉胜用远超常人的意志力尝试突破那层记忆迷雾,果然发现了异常之处:“不对。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东西,从没见过,这妖物,篡改了我的记忆!” 我嘞个天坑,不是吧,记不起来就是有妖物篡改记忆?未免有些荒谬了。 可仔细想想,外婆她实力高强而且一生阅历无数,应该不会随意妄下定论,她说这碎片是妖物那肯定就有什么问题。 我摸着下巴细细思考。 时空卷轴这个东西本就谜团重重,现已知它的碎片随机散布各地,并且每块碎片中可能都封有在时空激流中捕获的某物,其行迹让人根本无法理解。所以我大胆猜测辉胜之所以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带碎片进来正是因为碎片是自己穿越时空恰好落在祭台上的。 辉胜正研究着,敏锐的发现其中有一缕微不可闻的白烟泛出。 “嘶!白烟凛凛、吸血噬精,糟了,这是诡冥界的妖物!我年轻时曾听一位长辈谈到过它。”辉胜一把甩开手上的时空卷轴碎片,从空间印里取出大戟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唉,外婆还是太紧张了。 “什么诡冥界妖物啊,这是时空卷轴的碎片,没什么好怕的。”我刚要做解释,但随着视线的转移我收住了话语,因为辉胜所言并没有任何夸大。 这块碎片真的有异常! 只见一大股浓郁的白烟从时空卷轴碎片中涌出,缕缕白烟带着冰冷的气息汇聚成团,并且极速扩张,很快占满了整间墓室!白茫茫一片的墓室里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白烟很干,感受不到一点水分,所以我能确定是烟而不是雾。 这奇怪的烟浓郁却不呛人,反而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弥香醉人,但我的直觉还是在警告我不要吸入这些白烟。 视野和听觉几乎全部被封锁,我掩住口鼻极力搜索外婆的身影。 十几秒钟后,我突然发现浓郁的白烟开始变淡,能见度慢慢提升,我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在搏斗,其中挥舞大戟的自然是辉胜,而另一个……另一个身影吸取周围白烟不断幻化成各种形状朝辉胜发起冲锋,被大戟打散一次就重新凝聚准备下一次进攻,气势涛涛、源源不绝。 也许正是那个烟影和辉胜战斗的原因才使得白烟变淡的吧。 辉胜说那是诡冥界的妖物,我完全不能理解,也不知道此刻该做什么,但我知道如果一个万一辉胜被干掉了那么那个东西一定会把矛头对准我,我们俩都活不成! 必须做点什么,可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伸出手,身边这些普通的白烟根本抓不住也摸不到,和我虚化后的身体很是相像,而那边不断化形的白烟显然不是我能插脚的。 “你去把换气阵法打开,在祭台后面的第五块地砖上!”正酣战着,辉胜突然急中生智,加快攻击频率拖住了白色烟影。 第五块地砖? “好的!”我赶紧奔赴到祭台后面,期间也有白烟的化形向我攻击,但是被辉胜抽身拦下,而辉胜也因为分心被刺伤了臂膀,鲜血刚流出来就被白烟吸收了一部分。 那些白烟所化的锋刃居然同真正的刀剑相差无几,而且还会吸食血液! 我加快动作,一番摸索终于找到了那个刻画在地砖上的换气阵法,可是却不知如何催动。 “外婆!这要怎么开启!?” 辉胜被气的吼了一句:“注入魔源的能量啊,笨蛋东西!” 我嘞个天坑,我体内根本没有魔源,我拿命注入啊我? 这可怎么办,辉胜迟迟拿不下那妖物,万一被它抓到机会那我们祖孙俩就全凉这了。 见我连个现成的阵法都打不开,辉胜失望的叹了口气:“哼,要是绘给我生的是个外孙女肯定比你靠得住!” “金鳞刚胄,归!”辉胜突然停止挥舞大戟,催动咒语,她先前解下的一身金甲一块块地从空间印中飞出护在她身上。不过辉胜主修体术不善发咒,唤回铠甲的时间内不能分心防御,所以在这期间她毫无保留的承受了白烟化形的攻击,一时间满身鲜血淋漓,但溅出的血很快被白烟吸走。 “啐!敢吸我的血,你消受得了吗?!” 全身覆盖好金甲后辉胜不顾背后受到的攻击,几步冲到换气法阵一把推开我后迅速启动阵法,我只感到密封的石室内出现了旋风,几秒钟的时间四处弥漫的白烟就被抽了个精光,只剩下一个浓烟团,那应该是那妖物的本体。 为了避免身体溃散,那妖物的本体也不得以解除烟雾形态。 “异妖纳命!!”辉胜看似伤的惨烈,但只是皮外伤,没有影响多少战斗力,一记轮斩将妖物刚凝成的身体劈成两半。 这次攻击依然没有对妖物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但应该是消耗了它不少能量,情急之下这妖物竟然断断续续地说起人话来:“慢着。杀我。必然。悔过。” 这是源基语,据我分析大意应该是不想继续和辉胜打了。 “杀你会后悔?异妖妄言罢了,少废话拿命来!” 妖物没有了敌意但辉胜并未大意,随时准备攻击。 妖物缓缓向后退去,模糊一片的白色身躯逐渐化为一个人形,语言也逐渐熟练连贯起来:“我的宿主。认得。你们。” 第157劫/雾菱花又开 第157劫/雾菱花又开 这妖物是个女人? 不对,按它说的应该是它寄宿于这个女人。 “不可杀我。我的宿主。认识你们。”妖物逐渐收起白烟化为人形,转眼间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而这美貌女子,辉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一个无比熟悉而又许久未见的人。 “神啊!!这…这,绘!怎么会是你?”辉胜见到女子后瞪大了眼珠,眼角噙泪:“是你,是你这妖物盗取了我女儿的尸身!我要杀你一万遍!” “娘!是我,孩儿不孝!” 女子清泪满面的扑到了辉胜怀里,而辉胜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连我也瞪大了双眼,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是,我的母亲!可她不是早已不在了么?还是说这压根就是那妖物的鬼把戏,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像。 “大胆异妖,还敢辱我女儿遗体,再作祟休怪我无情……”辉胜嘴上这么说,但语气却越来越软,手上也丝毫没有推开怀中女子的意思。 哪怕是假的,她也很留恋现在的温存,那是她的亲骨肉,也是一个已经再也无法出现在世界上的人。 曾经她对女儿极其严苛,只为有朝一日能成为人中龙凤,可在女儿殒命之后她才方然醒悟,只要女儿安好其他的都是浮云罢了,只可惜一切已为时已晚! 辉胜感受着怀中的温度不禁浑身颤抖。 已逝亲人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时多么求而不得的机会,哪怕只是片刻幻觉! 我和辉胜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我母亲‘曦阴荷雨丶绘’本尊,但是她却一一道出了只有辉胜才知道的往事,这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她真的“复活”了?! 事件短时间内一系列的反转让我措手不及。 望着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庞,辉胜激动的老泪纵横:“告诉娘,你…,你真的是绘吗?!可当年娘明明看到你失去生机了,如今你又是如何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儿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由我回答。”面对这个问题,妖物重新夺取了绘身体的控制权,答道:“我本在诡冥界垂死,躲在自己的洞府灵身即将消散,却不料被天边飞来的一物击中,此物虽是一小块残片但里面却封印着一具完好的女尸,正巧允我寄宿,我也因此借助女尸得以苟命。” 正听着,辉胜脸色略略阴沉:“一派胡言!我的绘儿当初被神机王处死,怎会是尸身完好?你最好实话实说。” 辉胜话中无意透露的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母亲居然是被人处死的!那这个神机王又是谁? 大概跟源基圣国有着什么联系,我暗自记下了神机王这个名字。 这妖物显然没有太多人类的感情,面对辉胜的情绪无动于衷,依旧淡然道:“当时,我觉得这个残片空间既然能将尸体保存的如此完好,那就说明它内部的时间流速很慢甚至是静止的,我不敢拿我得以重生的机会开玩笑,所以在我成功寄宿之前要保证我的宿主肉身不腐不坏,所以我只好暂时回到残片的空间里想办法。没成想这个空间只能从外界打开,完成寄宿共生的我在里面无论如何都没法开启,于是我被困在其中不知多少岁月,平日只能和宿主交流打发时间,直到刚才你们打开了那个小空间我才得以脱身。” 原来这妖物是被封到时空卷轴碎片空间里去了,这倒能说得通! 听完妖物的叙述我也明朗了不少,它说的话可信度很高,于是我决定站出来解释一番:“外婆,我对这种碎片有一些了解,它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么说还是你救活了我的绘儿。”辉胜依旧将信将疑,她始终不太敢相信这个妖物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没错,是我救了她,也是她救了我。现如今我们同根同源,已无法分开。若还有其他疑问,就让我的宿主来跟你们解释吧。” “哎!”见妖物要缩回母亲的身体我连忙问道:“等等先别消失!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诈慌兽?” 这妖物可化作白烟,很容易就让我想到自己虚化成黑雾的能力,我很担心它会不会和当初诈慌兽口中的诈慌一族有关。如果它们真的有什么联系,甚至诈谎一族仍有传承,那么我与诈慌兽的恩怨就可能还没有结束! “我,诡冥界的人们称我和我的族类为——烟衣。而那诈慌兽一族,没错的话它们早就不复存在了吧。”说罢烟衣便退回了绘的体内,与此同时绘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母亲,是她们,我怎么都没想到她们竟然杀了我!”回忆起当初的一幕之后,绘的眼中带有浓浓的惶恐和愤怒。 “你说的这些,娘都知道。果然,真的是你,我的好女儿!没事了,你活过来了就好,一切都会好的!”再次见到活生生的女儿,辉胜喜极而泣,母女俩紧紧相拥连分开一秒都舍不得,生怕这是一场梦境醒来后将烟消云散。 “还有,刚刚你和烟衣打斗的时候我正在休眠,阻止的晚了些害你受伤了。烟衣并没有见过你所以才发生了误会。”绘满是自责。 “没事,没事!你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 演了半天悲剧最后却意外的以喜剧收尾,难得。我默默注视着相拥的两人,然后悄悄走到了祭台后面,不去看这一幕。 这两人是我的外婆和母亲,可是和她们之间的感情相比,我可能完全不够格吧。 唉,在这异界竟然能和家人团聚,见到了我梦见过无数次的母亲,我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还是忧心忡忡。 不知道父亲他当年又经历了什么辛酸呢? “好了,这次可不光是娘一个人来的,看看你生的那个小畜生吧。”温存够了,辉胜才终于想起我来:“唉你,别躲着了,快点过来!” “我的儿子?”绘有些茫然又不敢相信的望向我,但随即喜悦和激动就如泉涌般漫上心头。 我鼻头一酸,迎了过去,这就是我的母亲,记忆中未曾清晰过的母亲。 她穿过层层时空甚至跨越死亡,回来了。 这一刻我放下了所有戒备和抵触,迫切的想要凑近一些,想要体会记忆中从未清晰过的怀抱的温度。 可就在这时,我的腹部突然被什么东西洞穿了。 “妈…?”我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见此一幕,辉胜错愕:“你干什么,这是你儿子!”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母亲“复活”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杀我。 “不。”绘颤抖的将手抽回,看上去十分痛苦:“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了自己!!” 辉胜上前一步拽开绘,见我腹前缕缕黑雾知道我并无大碍。 “你这又是中的什么咒??这不是你一直惦念的亲骨肉吗?!”辉胜难得的站在我这边。 跌坐在地的绘无助的像个孩子:“我不知道!呜呜呜……” 说着,绘又要动手,而我已经愣在原地完全没有躲闪。 这个人要杀我。她是我的母亲! 虽然她杀不了我,我的肉体能够虚化,但是心里像被搅碎了一样很不是滋味。 我呆在原地,不躲不闪的看着绘:“我以前经常想,我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想过可能她并不喜欢我,不然也不能抛下我跟我爹这么多年,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一见面她就要杀了我。” 绘眼含泪珠,语气中满是愧疚:“不是的!你听我说,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你是我的儿子我的骨肉,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呢!!” “那,以后不是了。你想打想杀都无所谓了。” 第158劫/秘宝之闻 第158劫/秘宝之闻 “没有礼数!”辉胜一掌打在我的脸上,这次没有疼痛,因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我的整个头颅直接被打散为黑雾。 “不要!娘,别再动手打他了!”绘猛地起身拦在了我和辉胜之间,她想喊出我的名字,但找遍记忆也没有我的名字。 我知道,当年她走得太早,早到没有见证到父亲给我起名字的那天,所以她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她临终前血书留下的三个模模糊糊的汉字被父亲取作了我的名字。除了和我的血缘关系,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找出和她直接母子关系的象征。 可是错不在她啊,普天之下谁又能左右生死呢。 犹豫再三,我还是跟眼前哭成泪人的母亲道了歉。 听见我的话绘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没关系,错的不是你。” “不,的确是我言重了,刚刚情绪有些失控。我们慢慢接触吧。”我叹了口气,还是没能叫出那一声妈。 这时,绘感觉到了什么,对我们说:“烟衣它好像有话要对你们说。” 然后绘的身体便被浓浓白烟包裹,烟衣那不分雄雌的声音传了出来。 “除了共生关系,我与宿主也是多年的好友,我不想破坏她的感情,所以我有必要出来解释一番。”烟衣面向了我:“刚刚她对你动手和她自己无关,而是受到我的影响。刚刚你提到诈谎一族时我并没有想到,你也有着贴合它们的血脉。” 我认真的听着,思考着这其中的关系。 “我得告诉你,烟衣一族与诈谎一族乃是世敌,而且从本源上就是相冲的。我们在接触到诈谎一族的气息后就会本能攻击,这点很难克制,所以,你以后只要和她接近就会再次发生刚才的事。”烟衣说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辉胜也听明白了,就是说只要绘和我因为身上有敌对的外来物寄宿,所以我们娘俩一但靠的太近就会犯冲,绘就会控制不住攻击我。 开玩笑呢?这算怎么个事啊? “没办法解除吗?”辉胜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除非烟衣一族和诈谎一族有一方彻底消失。”说罢烟衣又将身体控制权交还给了绘。 这办法不跟没说一样吗,我和我妈还必须得没一个?屁话。 烟衣和我们交谈的时候绘也在听着,对于这个结果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总会好起来的。”我安慰了一句。 良久,辉胜从爱女复生的震喜中缓解过来,再度恢复了骨子里的大将之风:“好了,这次乃是天降之喜,娘要好好的为你接风洗尘!儿女情长的事情咱们回去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是说在外面等着你的部队?”我第一反应是以为辉胜担心她带来的那些军队士兵。 “不。”辉胜直言:“有副将在,我的部队不会出什么差错。我说的是你那边的人。” 看来她说的是跟我一同进来的阳者卫者惠者三人,而两位心者她们是之前进来墓里的,辉胜可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思考一番后,我并没有选择暴露霎心者和御心者一队:“你想怎么处置其他三个人?” 辉胜看着我的眼睛笑了笑。 “你那三两下就别和我耍小心眼了,你们一共可不止四个人。” “好吧。”小花招被识破了我也没不好意思:“能不能告诉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难道一开始就在不远处驻扎吗?” “七年来绘入墓之后我一直在盯着石潭这里的动向,而最近秘宝之风兴起,知道内幕后我对这里更加上心,所以你们来了没多久我就组织人马杀到了。而且,盯上这里的可不止你们一家,我自然要多上心。”说着,辉胜从空间印取出一件长衣让绘穿上。 七年,加上倒退的十年差不多就是十七年前,确实是我降生后发生的事。 “你说有好几伙势力?那些人也都是奔着……” 辉胜扶着绘,一边往石门走一边说道:“没错,就是最近外界疯传的现世秘宝。垂涎它的人很多,甚至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秘宝是什么就已经动了歪心思。” “那秘宝究竟是什么?”我也跟上去,心急的问道。 “其实只是一截小铁棒罢了,但它确实绘的东西,所以我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它。况且也没有几个人有那个实力。”辉胜无比霸气的回应。 一直在旁边倾听的绘听见我们谈论的东西和她有关,适时发出了疑问:“我的东西?我并没有什么宝物啊,我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变成秘宝了?” “就连我自己也是不相信什么秘宝之说的,但是经我调查那天秘宝降世引发的巨动确实是那个不起眼的东西造成的。秘宝就是它这点无疑。”辉胜解释道:“那东西引发各地的注意后源基圣国的高层也找上了我,然后元老们也亲自确认了那个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一介凡物,于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依然把它留在这里,让我负责看管。” “这么说,秘宝就是个幌子?!” 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是一记重磅炸弹,要知道,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势力甚至个人想要将传闻中的奇异秘宝纳为囊中之物,可这东西居然只是个毫无用处的普通物件;而早就验证过这一消息的源基圣国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然一副也在找寻秘宝的样子,可想而知她们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谁说不是呢,对我来说是件珍存,但对于那些执着于所谓秘宝的人来说那就是根破铁疙瘩罢了。而且。”辉胜看向绘,满眼的慈祥:“如今绘通过玄奥莫测的时空的力量回归,那些属于她的东西自然是要她来决定。” “既然秘宝不是世人眼中的那种绝世宝物,那为什么源基圣国不出来澄清误会,反而堵在这里和其他势力作对呢?”我很不理解源基圣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这么做总不能是因为单纯的好战吧。 “哈哈哈哈哈。”辉胜大笑起来:“对,我们非但没有澄清,反而还暗地里将秘宝在这里的消息偷偷宣扬出去呢!次元神教会那帮人就对此深信不疑,甚至还以为她们自己掌握的是一手消息!” 听闻这番言论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问道:“为什么?想把这里做成个圈套?” “没想到你这岁数不大,脑瓜还挺够用。没错,圣国的元老会和神使会一齐谋划了这件事,放出消息让其他各组织的人寻信而至,然后再一网打尽,从而达到暗中消磨其他组织力量的目的!而当初秘宝引发的异象太过浩大,大家都以为是什么绝世神物,就算有人隐约察觉出这是我们设的局,在秘宝的诱惑下也会选择独自来铤而走险赌上一把,不会把消息透露给其他人。” 辉胜一番话轻描淡写的讲介了一场能够填埋无数人命的大阴谋。 我按她的说法推演了一下,如果这一计划顺利,足以持久性的削弱其他势力,也就变相的提升了源基圣国的地位。早有准备的圣国军队埋伏在这里,敌人来一波杀一波,可谓是打的一手亳算盘! 这时,绘也终于回想起来了那个所谓的秘宝是什么东西:“铁棒……铁棒。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东西!”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我一头雾水。 “一会你就知道了。”辉胜思考了一下,来到墓室石门前将一块奇怪的令牌贴上:“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但在那之前,得先解决麻烦。” “跟我一起来的那些人必须死对么?” “呵呵,你说呢?” 石门缓缓打开发出不大但沉闷的声音。 第159劫/猛将之威 第159劫/猛将之威 我们三人走出墓室后,辉胜回头望向了那空荡荡的棺椁和与诡冥界烟衣交战后的疮痍。 “娘。”绘也看着自己的“埋骨地”,心里不是滋味,感觉很奇怪。 “想起来,这块令牌曾经还被白禹轲盗走过。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没人会再回到这里,一切都过去了。”话罢,辉胜一甩手将令牌扔进了墓室里,随后石门也重重的关上,开启这扇石门的唯一钥匙被封存其中。 “白禹轲他,还好吗?”绘喃喃道,像是问自己,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能感觉到绘语气中的牵挂,轻声宽慰了一句:“我也在找他,但并没有收获。不过我爸他本事大,在哪里都肯定过得不错。” 只要找到父亲,那么当年的那些被尘封的往事,还有关于诈谎兽的谜团就都能迎刃而解了,可我却找不到任何有关线索。看来有机会还得去拜访一下匿心者。 这事还得慢慢来。 犹豫了良久,我再次对辉胜问道:“外婆,真的一定要杀掉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些人不可吗?” 不是说我跟霎心者她们有什么情谊想求情,而是她们一旦全部折损在这里那我自然是不可能若无其事的回到心者会的,也就是说,她们要是被辉胜杀死那么我的卧底之路就断了。先不提淑雪何修的计划会受到影响,单论我自己的损失就无法承受,为了争取回到罪溢界的机会我无论如何都要在心者会待好。 “既然你都知道,还问什么。”辉胜冷言,但还是给了一个缓和的机会:“我不是杀人魔,但是你想保她们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见有转机我也不再犹豫,向辉胜坦白,同时一个周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浮现。 “外婆,其实她们都是心者会的人,而我……我们可以这样……” “你这计划可行吗?”辉胜看起来有点兴趣。 我露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凑过去继续低声耳语:“当然可行了!你只要找一个秘宝的替代品,然后这样做……” “不错!值得一试!”辉胜听着听着,眼神逐渐明亮了起来,不住的点头。 而绘的眼中却充满了担忧。 …… 另一边,通过机关长廊后正中门的卫者和阳者已经穿过了数座石室,其中也遭遇了危险的机关,但好在都有惊无险。 “罗盘的指针依然在前方,而且感应越来越强烈了!”阳者见指针又有反应,不由得精神一振。 而卫者理智的分析道:“不对,我观察过,前两个石室的方位布置很奇特,咱们看似走的是直线,其实在上一个石室就已经在向左偏移了。所以,心者大人她们的方向其实是在右边,至少现在是在右边!” “是惠者走的那边!”阳者也反应过来。 “应该没错。” “走,我们加快步伐!” 不久,二人面前的空间开阔起来,墙壁上的发光玉石将黑暗划开一道道的裂缝,但依然昏暗。 正警惕地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数道人影闪动,卫阳二人不约而同的握紧手中武器严阵以待。 而对面的人们显然也发现了卫者和阳者,其中两个人先一步冲了过来,速度奇快无比。卫者和阳者身上有伤,反应慢了半拍,所以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按到地上。 卫者正要拼死一战,在听到压制自己的人说了一句话后顿时喜形于色。 “这不是咱家的崽子吗?” “呦,又找到了两个,这下差一个就齐了。” 擒住阳者卫者的正是霎心者和御心者。 随后其他者也朝这边聚拢,先前走散的惠者赫然在其中,看来他是最早与众人汇合的。 “大人,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进入墓穴时发生什么了,而且惠者怎么和你们在一起?”阳者问道。 霎心者淡淡一笑,扫视了一眼卫阳二人的伤口:“我们也是刚碰见惠不久,他把你们遭遇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你俩的伤怎么样,还能走吗。” “不碍事。” “来,你们把这个涂上,不然伤口会恶化。”御心者丢过去两小盒止血消毒的草药膏。 “多谢大人!” “没事。你们一路上有什么发现吗?”御心者随口问道。 卫者摇摇头:“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大人,哥尔特拉也不知道秘宝的具体下落吗?” 御心者看向旁边双目呆滞的哥尔特拉:“嗯,她只知道个大概,具体方位也不清楚,她中了役魂秘术不可能说谎。” 原来霎心者御心者一行人率先进入墓穴后也是迷失了方向,秘宝没找到机关暗器倒是找到不少,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众人已经汇合。 “疾他去哪了?”霎心者向阳者询问道。 “他情况可能不妙,我在和他走散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伤我们的圣国人的声音了。”阳者语调低低的说道。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凝重了起来,基本上都断定白宇轲已经完了。 “啧。”霎心者略微思索:“不管怎说现在还没有确定他身死的消息,况且也不知道出口在哪,想走也走不了。这样吧,我们带着罗盘,兵分两路……” “锵!!” 一声刀刃砍在地上的声音不断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只见远处两个人一追一逃向心者会众人跑了过来,其中红衣人被另一个一身金甲的人紧紧追着,狼狈不堪的抱头鼠窜。 来者正是我和辉胜。 “站住!乱蹿的滑头!”辉胜手持大戟对着逃窜的我凶猛的劈砍,每一次我都是堪堪躲过,还有好几次都差点将朝暮袍划破,给我心疼的不得了。 “我站什么站,站住让你砍啊?”我回头呛了一句,随即不太灵活的使用者技走壁在墙上刨蹬了几下,再次避开了辉胜的一戟。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早已引起大伙的注意,霎心者也看清楚了这边的情况,毫不犹豫地开口:“救人!” 蓄势待发的风阳云三者如出弓之箭一般向我迎了过来,然后霎心者后动而先至,跑到了三人前面,转眼间就已经离我不到四十米远。 “大人!”我故作惊喜的向霎心者喊道。 后面的惠者有些担心,但表面平静:“我们去帮忙吗?” 御心者挥挥手,小声地吩咐了一句:“去吧,但你们都往后缩着点别太露头,有危险就让霎心者她们的人承担,保护好自己。” “是!”得令后,灵惠明卫四者也纷纷赶过去帮忙,其中惠者首当其冲。 辉胜见以霎心者为首的八个人杀到,作势要给我最后一击,眼看就要斩到我时被霎心者双手细剑挑开戟刃,然后使出者技“锋足”化足为刃劈向辉胜,在其胸甲上留下一道很长的划痕。 在霎心者与辉胜第一轮交锋之际,随后赶来的惠者和一旁早已候机多时的风者一起将我拉出战团。 “你怎么样?” “没事,要是没碰见你们就完蛋了。”我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对着二人就是一顿感谢,好像真的被惊到了。 “哼,小鱼小虾也敢来我这里放肆!”辉胜大喝一声,找准时机直接一把握住了霎心者的两柄细剑,不顾掌心鲜血直流,发力欲将剑夺走。 霎心者看到如此彪悍的行为一时间冷汗直冒,握紧剑柄想要抽出,与此同时阳者挥舞的链锤也带着一阵劲风砸向辉胜。可关键时刻两柄细剑竟然被辉胜“啪”的一声硬生生的扭断了! 腾出手来的辉胜不敢硬抗链锤,但也轻而易举地抓住链子卸掉了锤头的力量,随即暴力的夺过阳者的武器,随手抡出将正要偷袭的灵者和明者同时砸倒。 第160劫/石潭混战 第160劫/石潭混战 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很快,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御心者见霎心者的武器都被下了也看出了辉胜不是寻常对手,不敢托大,亲自迎了上来。 自此我们十个人丝毫不敢懈怠的对辉胜进行围攻,可惜纵使十对一我们也占不到便宜。 很快本就受伤行动不便的阳者和卫者便又挂了彩,彻底失去参与这种级别战斗的能力,在众人掩护下撤出战圈。 形势愈发严峻,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辉胜团灭,可越是心急越容易出错,急于求胜的明者自以为抓住时机,选择近身,使出者技僵指刺向辉胜喉咙! 明者的僵指完全可以刺穿任何人体肌肉组织,倘若命中,就算辉胜这种级别的强者也要饮恨当场。然而在辉胜眼里明者的动作就像慢镜头一样。 “明!撤回来!”御心者见势不妙高喊一声。 但已经晚了,此时变招根本来不及。。 啪。 辉胜抓住了明者的手掌,狞笑一声向反方向折去。 咔嚓! 一声脆响,明者瞳孔一缩,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辉胜一脚踢飞,然后在空中被突刺而来的大戟扎穿大腿,宛若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握着手腕哀嚎,但没有人能分出精力去帮她。 眼看伤员一个个的增加,众人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 灵者是御心者队伍里出了名的拼命三郎,自知没有活路,索性把心一横:“霎心者大人,御心者大人,我们会拼死为你们争取时间逃跑,只有你们的实力才能出的去!到时候请告知组织照顾好我们的家人!” 御心者听闻沉默不语。 “对,大人你们撤走后,我们撑个几息时间完全没问题,但是再这样拖下去就没机会了!”风者和云者也开始移动站位,挡在了手无寸铁的霎心者前面。 “大人,走吧!”我也向霎心者笑了笑,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俨然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霎心者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面露难色:“你们别说胡话!” 就在绝望即将降临之时,辉胜却突然停手,猛地向后退去,脸色苍白的扶住墙壁,就好像受了什么伤一样。 见这一幕我们也没有人选择乘胜追击,都一脸警惕的看着,完全不敢轻举妄动。担心有诈。 “我们讲和吧。”辉胜说道。 “什么?”众人震惊,似乎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似乎是以为我们没听到,辉胜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讲和吧。我身上有伤,不想跟你们耗了。” 听罢,跪在地上的明者色厉内荏道:“真是可笑,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想全须全尾的离开?”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什么,我是说不想和你们打了而不是打不过你们,真要惹怒我,十回合之内就让你们全都断气。一群小喽啰别太看得起自己了。”辉胜语气低沉,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与辉胜交手最深的霎心者和御心者毫不怀疑她有这个能力,但并没有胆怯。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是为了秘宝而来,看不见秘宝,我们走不了。”御心者握紧武器冷冷道。 强硬的辉胜一口回绝:“不可能。秘宝归我源基圣国所有,你们心者会想都别想。” “你怎么知道我们。”见辉胜如此笃定,御心者没有再装。 辉胜不屑道:“呵呵,把我当傻子了吗,我很熟悉你们之间的那套称呼,也了解你们的形事风格,就算藏进人堆里我有能力给你们揪出来。” 心者会众人沉默不言。 “怎么,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走了?”辉胜扫视众人,声音不大的说道。 “你怎么看。”霎心者低声问御心者。 忌惮辉胜实力的御心者还想试试能不能趁她状态不佳拿下她,但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要了咬牙,下令撤退:“背上伤员,撤!” 心者都下令了,我们这些人也不得不从,快速背起行动不便的明卫阳三人撤出了辉胜的视线,毕竟没有人真的想把命丢在这里。 就在众人以为逃出生天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后面又传来脚步声,辉胜迈着大步跟了上来,看起来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她这一动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了一下,猜测辉胜是不是要反悔不打算放大家离开了。 “看什么看,没我领着你们能出得去吗?就算出去了也会被我的人围住!”说罢,辉胜毫无防备的将后背暴露给众人,带头向前走去。 我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两位心者,见辉胜没有等我们的意思,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霎心者最终叹了一口气:“先跟上她吧。” 辉胜在危机重重的石室间随意穿梭对种种暗藏的杀人机关视若无物,就算偶尔不小心出发了一个陷阱对辉胜来说也像玩具一样毫无威胁,见这一幕大伙纷纷庆幸没有跟她斗到最后。 很快我们一行人就跟着她返回到了三道石门那里,也就是一开始我和卫阳惠三人走散的地方。 走在队伍后方的我再次看向石柱上刻下的那首汉语诗,心里感慨万千。 同时我注意到前方除了辉胜所有人的身上都飘出了一丝丝细微的诈谎之息,而明者和灵者身上飘出的诈谎之息比其他人浓郁一点。这些都只有我才能看到。 也许是我做了什么间接影响到了她们的命运吧。 望着那些逐渐飘散的诈谎之息,我眼里充满了渴望,正当我忍不住想要吸食一口的时候却被前面的人出言打断。 “干什么呢,走了。” 见有人催促,我连忙整理好情绪跟上队伍,不舍的望了一眼那些诈谎之息。 在马上就要进入机关长廊时,辉胜却突然面相墙壁,开启了一个传送阵,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随后她的身影消失。 看到这里我和卫阳惠四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我们经过的地方就有一个传送阵作为出口。 “这可能就是出口了,外面都是那家伙的人,都小心点,一有不对不要犹豫,往外冲!只管好自己就行。”御心者从衣服上私下一条布绑在了明者大腿受伤处,然后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其错位扭曲的掌腕关节掰了回来。 明者疼得一声闷哼,话都说不出来。 “走吧。”霎心者带头,众人鱼贯而入,一个个的通过了传送阵。 随着刺眼的阳光打入视野,我们一行人终于从墓穴中出来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我们无法理解的景象。 原本守在石潭周围的源基圣国军队正在和另一伙人交战,双方人数近乎相同,乍一看足有六千余人乱作一团,将石潭围的水泄不通! 身着半身盔甲的一方自然是圣国军,而另一方骑着小型铁蹄驹甚至农用牲畜,像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一样,但双方实力却旗鼓相当,处于一个平衡状态。 数以千计的金属武冷兵器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在探兵眼的作用下就像无数个强光手电一样,多看一秒都头疼万分。 “这是怎么回事?”霎心者见辉胜也在观望,皱眉问道。 这时众人听到与圣国军打得火热的那伙人在呼喝: “把东西交出来!” “秘宝在哪?” “秘宝我们要定了!” 显然她们也是为了秘宝而来。 御心者见此情形嘴角一勾,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好像在说我们虽然没得到秘宝但你们源基圣国也讨不到好。打吧!都死光了才好呢! “这些人,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有特点,感觉像是次元神教会的人伪装的。”霎心者通过细节分析道。 而辉胜面色阴沉,紧紧盯着人群中一个骑着巨角兽的女人,像是对方的首领。 第161劫/伤亡惨重的队伍 第161劫/伤亡惨重的队伍 巨角兽骑手也注意到了辉胜,朝她够了勾手指,挑衅道:“就别干涉下面的人了,来,咱俩出来练练!” 辉胜不发一言,干脆利落的一跃而出朝着对方疾驰,而巨角兽骑手见状也不慌不忙的向战场外奔去,不一会二人就没了影子,看样子她们要在远处交战。估计她们都是担心在人群中搏斗会伤及自己人。 而位于战场中心石潭边上的我们处境就很尴尬了,进退不是,而且还时不时的会被战斗余波波及到。 “大人,我们怎么办?”灵者问道,眼睛一直在扫视周围,一旦有危险好第一时间护住御心者。 “还能怎么办,那家伙的队伍乱了,人也不在,我们这个时候正是趁着混乱撤离的好时机!”御心者张望着,四处找寻突破口。 几秒后,在两位心者的带领下我们向一个相对人少的方向跑去,而那两方交战的人也并没有对我们动手。 我跑在队伍后方,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我身上,偷偷往地下丢了了一个巴掌大的木匣,然后向周围一直有意无意盯着我的一圈交战士兵使了个眼色。 “干什么呢,快跑啊,不要命了!”惠者回头拉了我一下。 我木讷的应了一声:“啊……啊。” 就在这时,旁边几个骑着铁蹄驹的人扯着嗓子喊道:“是秘宝!秘宝在这!秘宝在他们这伙人手里!!” 这一喊便惊动了一大片的人群,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听到这番呼喊心者会的队伍全员愣住,回头看向了正在捡起木匣子往怀里揣的我。 “那是,秘宝??”御心者皱眉。 “你得手了?!”霎心者也是又惊喜又害怕,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心者会众人的表情都很是精彩。 惊喜,在于大家已经认为行动失败铩羽而归,但却出现反转,秘宝竟然在我身上;而害怕的是,在这千军万马中我们一伙人成为了众矢之的,这秘宝依然成为了催人命的烫手山芋! “这是我之前误打误撞偷到的,那个圣国大将不知道!”我不加思索的快速解释了一句。 “好,好……干的好!”霎心者眼中大放异彩,一只手拉上腿脚稍慢的阳者,另一只手拽着我拔腿就跑:“快走吧!这次能逃出去的话你可是立大功了!” “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活着把东西送出去!都给我使劲冲!”御心者也拉着明者拼了命的往前跑,但明者的伤势比较重根本跟不上御心者,所以几乎是被拖着跑。 周围全是士兵们的吼声。 “上啊,拦住她们!” “秘宝在他们手里,抓住她们!” “别打了,追那伙人!” 原本交战的双方此刻突然变得同仇敌忾,也不打了,一齐朝我们压过来,仅仅第一波冲锋就将我们冲散,队友之间都被隔开了好几米。 这期间两位心者根本就抽不出身来护着我或者秘宝,因为如果无法突围那么不仅秘宝带不出去,连命都得留在这。她们自然能分清哪个更重要。 人群已经乱做一锅粥,正好我也坚持不住在这种战场使用探兵眼,直接解除瞳术,跟随着离我最近的惠者向战场外埋头奔逃。 被人流冲散的卫者身上有伤,很快就双拳难敌四手被一头坐骑撞倒在地,跟他一起的灵者毫不犹豫的将她拉起,这才避免了被铁蹄驹一脚踩碎头颅。 但灵者才刚刚将卫者推给御心者就被士兵们乱刀砍倒,一下变成了血葫芦,而御心者正护着卫者和明者,根本分心乏术,犹豫了一下后果断放弃了灵者向外围杀去。 和我在一起的惠者见灵者倒地本能的就要去搭救,被我一把拦住:“没机会了,走了!” 惠者知道这个关头我们若救人就免不了全灭的下场,咬了咬牙并没有说什么,只能在心里为灵者默默祈祷,跟着我一起狂奔。 可奇怪的是,对方的人明明知道秘宝在我身上,但我们两个人的阻力偏偏很小,几乎没什么人对我们死追猛打,最多也就是随便拦一拦,追两下砍两下做做样子。相比于霎心者御心者那边三步挨一刀的难度,我和惠者这边简直是小儿科。 然而情况危机之下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另一边阳者和云者在一起突围,受伤的阳者速度慢了一截,已经成为云者的拖油瓶,于是想自己留下给云者殿后,但被云者把话骂了回去。 这时阳者突然身形一矮,后背受击留下一条巨大的刀口,伤口皮开肉绽正潺潺的冒着鲜血。一旁的风者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提斧砍翻一个人后就要去支援阳者,但被霎心者阻止。 “别犯傻,快走!她俩不用你救!”霎心者对着结伴而行的风者嘶喊,同时拉着她躲开了一把刺过来的长剑。 霎心者是心者会队伍中跑出去最远的,眼看前方是一处断崖已无路可走,可几次向旁边冲锋都被那些悍勇的骑手和圣国士兵挡了回来,又不敢停下脚步,只能继续向前逃窜。 “大人,没路了!!”风者一脸绝望的看着足有几十米深的断崖。 霎心者回头观望了不到一秒,看那如潮水一般的围军,急促地做了个深呼吸:“下面有水,跳崖吧!不然被围住了必死无疑!” 此时此刻,浑身是伤的云者搀扶着身负重伤的阳者也赶了过来,身后五米处就是追兵。 “都跟着我!”霎心者果断纵身一跃,跳下断崖。 风阳云三人也不敢犹豫,像下饺子一样跟着往下跳。 而没怎么受阻的我和惠者也紧随其后赶到断崖边,刚与几个圣国军和铁蹄驹骑手擦肩而过,惠者紧张的扯紧指间细线就要动手,可随着我将他拉近身旁之后,那些敌人竟看也不看他,直接把我们当成了空气。 “这……?”惠者诧异。 “跳!”我也没有多解释,直接一咬牙,拽着他一步跃起。 我有些恐高,怕多看几眼会不敢跳。 一秒后,我们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感到心脏一阵紧缩,耳边传来剧烈的风声,但依然能依稀听见下方霎心者大声的呼喊:“都听着!张开四肢做缓冲!接近水面时一定要把身体直立起来!” 话音刚落没几秒,霎心者就直直的扎入断崖下的水面,随后风云阳三人也照猫画虎的落下,惊起一道道高高的水柱。 不知是因为过度紧张的原因还是风太大,我的身体开始不住的打转,眼前的画面也模糊了起来,费了好大劲才在接近水面前调整好了姿势,双腿蹬直准备入水。 然而接近水面的一刹那我感到足尖脚踝和膝盖部位传来了巨大的冲击,下一刻自盆骨向下半个身子当场炸成一片黑雾! 我嘞个天坑!! 这么猛吗,感觉这水面跟水泥地似的呢。还好我有虚化,不然就挂了! 在水中无法聚集身体,我直接控制雾团飘到岸边,十秒后我重新凝聚好了身体,重新开启了探兵眼。 惠者几乎是跟我一起上岸的,但他的情况似乎不太妙,颠着一只脚不敢落地,稍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霎心者已经游了过来,看见我也在,松了口气,接着搀起有点挫伤腿的风者爬上了岸。 霎心者捏了捏风者的小腿,发现并没有骨折:“风,怎么样?” “没事,嘶!缓缓就好了!”风者疼得直抽冷气。 “阳呢?阳在哪?”霎心者对着水中的云者问道。 云者刚刚从震荡造成的短暂眩晕中恢复,立即潜下水找寻阳者的踪影。霎心者见状一皱眉,顾不得喘息,也跟着潜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