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核之主》 第1章 光波 “三百年前，两个原本不相干的平行世界开始融合，就此开启了融合纪元” 德城的历史博物馆内，学生们跟在美女讲解员的身后参观学习。 雷蒙脸色苍白地走在队伍中，此刻，他的胃里正在翻江倒海。 每一年今天都是他的噩梦。 4月16日，创世日，学生们都要集体参观历史博物馆。 可对雷蒙而言，历史博物馆就像存在某种巫术，只要他进入博物馆内就会感到严重不适，年年如此。 “两个文明出现在同一个地球上，不同科技、文化的碰撞打响了融合纪元的第一战。”美女讲解员指着走廊上的壁画，“随着战争的蔓延，家园被逐步侵占，人类先辈们最终不得已全面启用核武器，以人类文明倒退的代价，结束了这场持续34年的融合战争。” 满头虚汗的雷蒙，已经跟着队伍到了走廊尽头。 以往他从未坚持着走完整条走廊，但这次他不想让尼尔森太过嚣张，至少他不能让尼尔森赢得太容易。 “噢～我可怜的小雷蒙，还不回去找妈妈吗？”尼尔森在雷蒙的耳边小声的讥讽道。 雷蒙还在坚持对抗身体的不适，狠狠地瞪了一眼尼尔森。 这一瞪反而激起了尼尔森的兴致，他转身朝其他参与赌局的男生说道：“快看！他急了！赶紧把你们的钱准备好，他最多撑到下一个展厅！“ 紧捏着拳头，雷蒙撑着走完了整条走廊，来到了他从未到过的圆形展厅。 展厅的周围陈列着各式历史物件。 雷蒙因为感到头晕目眩，不敢轻易走动，模糊的视线锁定在展厅中央的展台上。 白色圆柱体的展台上，躺着一颗草莓大小的黑色石头。 讲解员走到展台边，对周围的人介绍着石头：“位于大厅中央的这块石头，是异界人从他们的时空带过来的科技产物，我们称之为量子石，对于人类而言，它和其他石头无异，但在异界人手中，它就是最强的武器……” 突然一阵尖锐的耳鸣声传入雷蒙的耳朵，几乎刺穿耳膜，疼痛感让他不由的双手捂住耳朵，蜷缩着身躯原地蹲了下去。 “雷蒙！雷蒙！” 走在学生队伍后面的科顿教授察觉到了雷蒙的异样，叫喊着冲上前。 “能坚持站起来吗？我扶你出去。”科顿低下腰，用手抚着雷蒙的背问道。 雷蒙试着起身，双腿却是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在刺耳的耳鸣声中，他依稀听到，尼尔森正在炫耀着赌局的胜利。 科顿抓住要倒地的雷蒙，用手捧起他的脸。 “啊！他耳朵出血了！”一个女学生尖叫着说。 “上帝啊！快来人帮忙！” 科顿大叫着，几个男生将雷蒙扶上自己的背。 被扶起的雷蒙用仅存的意识看了一眼尼尔森，只见尼尔森满脸惊恐的望着自己，随后雷蒙便昏迷了过去。 … 医院病床上，雷蒙从昏迷中醒来。 “各项检查都做了，指标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病人醒了。” 医生正说着话，发现雷蒙醒了，转头问道：“听得到我说话吗？” 雷蒙点了点头。 接着医生又问：“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一旁的母亲将他扶起，坐在病床上。 此时雷蒙没了不适感，便回答到：“还好吧，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视线有点点模糊。” 医生说道：“才醒来的时候会这样，休息一会就好了。塔里夫人，我先出去，等下麻烦您到护士台签个字。” “好的，谢谢您，医生。”母亲微笑着，目送医生离开。 医生刚走出门，她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我都替你申请了，不用去参观，你又跑进去干嘛？” 一旁的科顿教授见状，立马接过话：“塔里夫人，这事怪我，是我同意他进去的。” “别，教授！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非要进去的。” “你都18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塔里夫人继续责骂着。 “妈，我错了还不行吗？医生不是叫你去签字吗？你快去吧。” “说的话全都不听，真的是要被你气死。”塔里夫人念叨着走出了门。 “呼～安静了。”雷蒙长舒一口，接着说道，“教授你也是，干嘛叫她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上次实验室爆炸的事，她还在气头上。” “行了，你也别说塔里夫人了，她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典礼上发言，丢下发言稿就赶过来看你了。” “所以你就更不应该通知她来，这下大家都知道切尔·塔里议员的儿子又出丑了。“ “不谈这个了，跟你说点正事，关于实验的” 科顿话锋突然一转，目光有意回避着雷蒙：“你的实验，被学院取消了。” “取消？为什么？是我的理论出错了吗？”听到研究4年的实验被取消，雷蒙情绪激动。 “不是，你的理论学院是认可的。” 雷蒙不理解学院的决定，追问道：“那他们凭什么取消我的实验？” “学院评估实验太危险，通过折叠空间来创造虫洞，需要的能量太大了。” “我会找到安全的能量源，你再帮帮我！实验不能取消！” “我已经帮你很多次了，但上次你把实验室炸了，我说什么学院都不听了。” “可我” 塔里夫人回到病房，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科顿知道没法说服雷蒙接受事实，便借机打算离开：“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雷蒙你好好休息吧。” “我送你出去吧，教授。”塔里夫人陪同科顿教授走出了病房。 雷蒙一个人生着闷气，捶打着床被，他对学院的决定很不满。 此时到了医院开灯的时间。 灯亮起的瞬间，雷蒙发现床被在蠕动，吓得他蹬腿踢开了床被。 不止是床被，视线中的一切物品都在晃动，像是水中的倒影随着水波在晃动。 “不对！” 冷静后，雷蒙发现，晃动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空气中的波纹。 寻着波纹的源头望去，他看向了头顶的灯。 灯管正在按固定的频率向外扩散着波纹。 “是某种能量场吗？” 他伸出手指想要试探一下，指尖触碰到波纹的瞬间，隐约闪烁出彩色的微光。 “光的色散？” 雷蒙怀疑这些波纹是光的波形态体现。 他担心是自己眼花了，便揉了揉眼睛。 就在揉眼的时候，他的大脑依然能察觉到波纹的存在。 这让雷蒙意识到自己拥有了某种感知能力，像是一种新的感官，于是他再次闭上眼。 波纹依旧清晰的呈现在脑海中，而且不止光波，周围还有其他不同频率不同方向的波在病房内传递。 从墙壁内传出的波，那独特的波长和频率让雷蒙很快认出，是墙内的电流激荡出的电磁波。 雷蒙集中所有注意力，感知着这些波。 刚才看到的光波也变得更透彻，是一份一份不连续的光子。 电磁波同样也是由光子组成。 雷蒙知道，本质上光波也属于电磁波，只是波长不同罢了，它们都是电子跃迁后，所发出的能量波。 “我能看到能量波，那实验不就” 雷蒙想到了实验，虽然没有完整的想法，但似乎找到了解决的方向，这让他很开心。 病房外，塔里夫人感谢着科顿教授的帮忙。 “小雷没什么朋友，又没有父亲的陪伴，幸好有教授帮忙，他经常提到和你在学院的事，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学院才是他的家，你才是他的家人。” “塔里夫人言重了，雷蒙也是个大人了，很多事要让他自己经历，说起来，他实验的事” “怎么了？又炸了？” “没有没有，实验被取消了，我也是刚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这会应该很难过。” 自从实验室爆炸后，塔里夫人一直反对雷蒙的实验。 但她心里也清楚，实验对于雷蒙有多重要。 几句寒喧后，塔里夫人送走了科顿教授，急忙转身回到病房中。 推开房门，她被吓傻了，只见雷蒙盘坐在病床上，闭眼傻笑着，床被也丢到了地上。 她有想过雷蒙失落的样子，但从未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儿子，没关系的，你养好身体，想做什么实验我都支持你。”塔里夫人上前抱住雷蒙，嘴里说着，“以前是妈不好，妈不该反对你。” 雷蒙还沉浸在喜悦中，又遇上塔里夫人的态度变化，感觉像在做梦。 他笑着问道：“怎么了，妈？你像变了个人一样。” 塔里夫人再也憋不住了，抱住雷蒙哭了起来。 “妈？你怎么哭了？” 塔里夫人带着哭腔说道：“我担心你啊，你爸走了之后，我就只有你了。” “妈！医生都说了我没事，而且我现在感觉巨好！” “教授都告诉我了，你要难过就跟妈聊聊，我不会再反对你了。” “是实验的事吧先不管那么多，妈，我告诉你，我刚刚看到了光！” “” “不对！不对！是我摸到了光！” 雷蒙越说越离谱。 “” 塔里夫人起身，擦了擦眼泪，稳定住情绪后按下了呼叫按钮。 “妈！你干什么？” “喂，你好医生，73床的病人情况很严重，麻烦您过来看一下。” 第2章 实验 “别杀我！求求你了！我不该嘲笑你！” 昏暗的病房内，尼尔森跪在地上求饶。 雷蒙右手一抬，一道光束射了出去。 光束穿过尼尔森的身体，他向后倒去，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散开。 雷蒙慢慢走上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人是科顿教授。 “不要！” 一声大喊后，雷蒙从梦中惊醒，坐在病床上喘着粗气。 “什么狗屁梦？” 冷静后，他看了看时间，离天亮还早，便打开了灯。 这次他没能看到光波。 昨天医生进门后，感知能力突然消失了，雷蒙被诊断为精神问题。 “真的是幻觉吗？还是说博物馆的那颗石头对我产生了影响？” 雷蒙望着窗外的夜色，回想起了博物馆里的量子石。 清晨，医生的办公室内，塔里夫人正在询问雷蒙的病情。 “ptsd？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她问到医生。 医生解释：“创伤后应激反应综合征，就是患者受到太大打击后，出现幻觉。” “那要怎么办？能治好吗？” “这是心理问题，要慢慢来，鉴于患者的抵触情绪，我建议还是让他回到熟悉的环境中调养，继续住院对他没有帮助。” 雷蒙回到家后，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已经持续了一周。 塔里夫人很担心，为了雷蒙能够恢复正常，她已经和学院沟通了很多次。 科顿教授也帮助雷蒙更换了多个实验研究方向，但雷蒙都拒绝了。 咚咚咚～ 塔里夫人推开了雷蒙的房门，雷蒙正趴在书桌上写东西。 房间内贴满了他这几日演算实验的手稿。 “不去，除了空间传送，其他研究方向我都不去。”还没等塔里夫人说话，雷蒙直接拒绝了。 站在门边的塔里夫人劝说道：“这已经是教授帮你找的第五个实验方向了。” “我只想弄空间传送，除非学院答应重启实验，不然我不会回去的。” “都是搞物理科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研究空间传送？学院都说了，那个实验很危险。” 雷蒙放下了手中的笔，冷冷的说道：“因为我要去找我爸，只有空间传送才能穿过荒沙地。” 听到雷蒙的回答，塔里夫人愣住了，思绪一下回到12年前，雷蒙父亲，威尔顿·塔里离开的那天。 雷蒙的父亲是个商人，经常前往钢铁城瓦尔基里经营贸易生意。 那天威尔顿像往常一样，和母子两道别后前往钢铁城。 两天后，战争的消息传来，钢铁城宣布封锁荒沙地，威尔顿再也没能回家。 塔里夫人已经默认了丈夫离世，但她没想到雷蒙还在坚持。 想到这里，悲伤涌上心头，她默默的关上房门，回到客厅掩面而泣。 次日，母亲一直没有来敲响房门，这让雷蒙觉得反常。 他小心走到房门边，听到客厅有人在与塔里夫人谈话。 “科顿教授？” 门外传来科顿的声音：“我去跟他说吧。” 科顿走了过来，敲门说道：“雷蒙，是我，学院让我” 没等科顿说完话，雷蒙就打开了房门。 “教授，我那天真的摸到了光波，我还分解了光！” 科顿愣了一下：“我小时候也用三棱镜做过好几次光的色散。”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能感知到能量波，能看到光波的形状。” 见雷蒙还在辩解，科顿走到房间的窗边。 唰～ 他一把拉开窗帘，指着照进来的阳光，对雷蒙说：“来，表演给我看看。” 雷蒙没了刚才的激动劲，小声说道：“我现在没那个能力了。” “噢，真遗憾，魔法师不能在麻瓜面前施展魔法。”科顿调侃到。 “行吧，连你也当我是疯子了。” 看到雷蒙情绪低落，科顿话锋一转：“学院同意恢复你的实验。” “什么？你说什么？”雷蒙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塔里夫人以监护人、议员的双重身份为你担保实验的安全，所以学院答应重启实验了，但在回到学院前，你得答应我，不再去乱想什么魔法之类的。” “该不会是你和我妈合伙来骗我吧？”雷蒙还是不相信。 咚咚～ 塔里夫人敲着打开的房门，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教授，这是担保文件，就麻烦您帮忙递交给学院。” 雷蒙上前抢过文件，仔细翻看，确认了科顿没有欺骗自己。 “谢谢妈！”雷蒙说着话，一把抱住了塔里夫人。 这一抱，让塔里夫人卸下了坚强的外表，哭了出来。 “妈，别哭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胡言乱语了，实验也会安全进行的。”雷蒙安慰着母亲。 科顿在母子两的邀请下，共进了晚餐。 饭桌上，雷蒙向科顿说着这几日闭关演算的成果，塔里夫人看着充满精气神的雷蒙，开心的笑了。 第二天一早，雷蒙早早起床，将房间内的手稿装进背包，出门去了学院。 来到实验室，科顿翻看着雷蒙的手稿。 “比之前的方案要好很多，但能量源呢？”科顿翻着手稿，继续说着，“手稿上只计算了能量的大小，没有说要怎么实现，我提醒你，别再把实验室炸了。” “放心，不会的，能量这块我还需要一点时间验证。”雷蒙回答到。 科顿翻看完所有手稿后，说道：“那一步步来，你先弄着，教务科有个会议，我得去一趟。” 科顿走后，雷蒙照着新的手稿，改造传送器。 整个过程在他脑子里已经演练了多次，改造起来也是相当快。 “瞧瞧这是谁！我们的爆破专家回来啦。” 尼尔森说着话，走进了实验室。 雷蒙翻了个白眼：“你来干嘛？小白鼠都被你玩死了吗？我这里可没有老鼠借给你。” “我的实验早就弄完了，闲着无聊，过来了解下敌情。” 雷蒙继续手上的工作，没有搭理尼尔森。 尼尔森走到实验桌边：“你可真狠啊，让你老妈帮你恢复实验，要不是你妈成天往学院跑，我的实验早就该立项了，不过看你这进度，我还是挺放心的。” “得了吧，你也没少从你爸那里得便宜，要不然以你的水平，学院早把你开了。” “哈哈哈哈哈，我又没炸掉实验室，学院怎么会开我。” 雷蒙被激怒了，捏起拳头要揍尼尔森。 尼尔森见状，立马劝说雷蒙：“冷静点，动起手来，你要像那天一样晕倒，我可说不清。” “那你还不快滚！”雷蒙怒吼。 “你别发火呀，我走还不行吗？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上次你流血晕倒的情况可不乐观，指不定脑子里面长了东西，生气对你不好，知道吗？” 尼尔森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雷蒙叫住了他，“博物馆我晕倒的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这事我还想说你呢！你晕倒之前瞪着我干嘛？周围的人都指责我，说我把你气成了脑淤血。”尼尔森说到当天的情况，情绪激动。 雷蒙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从你学生物的角度来判断，是什么原因让我晕倒的。” 尼尔森懵了，雷蒙居然在咨询专业问题，这让他感到别扭。 “额，这，说实话，我以为你在博物馆里不舒服，是心理问题，但看到你耳朵、鼻子流血，我觉得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外部干扰，至少” 雷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打断了尼尔森继续说话:“行了，你走吧。” 尼尔森也没多说啥，反而觉得雷蒙爱答不理的态度才正常，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到了下午，雷蒙完成了整个传送器的改造，科顿也回到了实验室。 看着改造后的传送器，科顿夸着：“可以啊，雷蒙，这比之前的仪器简洁多了。” “是的，效率也会高很多，现在就只差能量源这个问题了。” 科顿继续说：“那你得抓紧时间了，教务科通知实验要提前验收，你只有两周的时间。” “两周？根本不够用。” “没办法，生物科一直在提交验收申请，议会也听说尼尔森的实验很成功，学院顶不住压力，只能提前验收，现在想要得到议会的资金支持，只有抓紧时间。” 说完科顿拿起纸笔，开始帮雷蒙计划后续实验的步骤。 拟定完计划后，两人道别离开了学院。 坐在回家的公交电车上，雷蒙想着博物馆里的石头，还有实验的事，他选择了在历史博物馆站下车。 光是站在博物馆的门前，雷蒙就感到了不适。 鼓足勇气后，他走了进去。 快步的穿过走廊，很快便到达了圆形展厅。 当石头进入他的视野范围，耳鸣声再次响起。 “呼～呼～呼～” 做了几下深呼吸，他朝着石头靠近。 随着与石头的距离缩短，耳鸣声逐渐刺耳，脑袋也慢慢变重。 疼痛感迫使雷蒙用双手捂住耳朵，闭着眼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 就在耳膜即将破裂时，耳鸣声突然停下了，眩晕和疼痛感也随之消失。 此时雷蒙的脑海中，一条条波纹慢慢浮现。 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展厅四周的光波、电磁波都被清晰捕捉。 波纹碰到物体发生改变，像是立体的声纳系统在脑中运行，让雷蒙闭着眼都能知道展厅的每个细节。 “没错，就是这个石头。” 第3章 水晶吊灯 雷蒙激动的向博物馆外跑去。 站在门口，他迎着夕阳的光辉，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一道彩虹从指尖滑落。 “你看到了吗？”雷蒙兴奋的问到一旁的保安。 “额，先生，我看到了，但麻烦你让一下，我们要闭馆了。” 回家的路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雷蒙察觉到能力在减弱消失。 为了完成实验，他决定今晚就去偷出石头。 “我回来了！”雷蒙打开家门，向屋内大喊。 塔里夫人带着围裙迎了上来：“今天在学院过得如何？” “相当棒！” “真的吗？科顿教授刚才在电话里说，议会在催实验进度。” “没事，来得及。”雷蒙笑了笑。 “好吧，如果时间不够用，可以跟我说，议会那里，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 见雷蒙没事，塔里夫人走回了厨房。 ··· 深夜，雷蒙确定母亲休息后，悄悄背上包，溜出了家门。 一路小跑来到博物馆外，确定四周没人后，他带上手套、鞋套还有帽子，全副武装朝着草坪上的电箱走去。 在下午离开博物馆时，雷蒙借着石头给的能力，探测了一遍周边的电网，确定博物馆的用电来自这个电箱。 他从背包掏出作案工具，翘开了电箱。 “上帝啊！这么多开关！都不标注一下吗？” 面对一整箱的控制开关，雷蒙惊了，他分不清哪个开关控制着博物馆的用电。 “干脆” 啪！ 他直接夹断了电箱的主线。 弄坏电箱后，雷蒙立刻转身狂奔，冲向博物馆。 在学院学习时，雷蒙了解到德城建筑的备用电源系统会在断电后1分钟启动，他得在备用电启动之前进入到博物馆内。 跑到门口，雷蒙傻眼了，一条挂锁的铁链缠着两扇门。 “操！居然不是用电的？” 他立马绕着博物馆找寻其他入口。 刚跑两步就看到了一个小门，上面写着“员工通道”。 时间紧迫，来不及思考，雷蒙一脚踹了上去。 砰～门被踹开了。 进入通道后，雷蒙开始寻找圆形展厅的位置。 一番寻找后，来到了展厅。 他站着喘了喘气，又摸黑朝着石头的位置靠近。 随着脚步的移动，慢慢靠近石头，感知能力恢复了。 利用备用电源发出的电磁波，雷蒙开始使用声纳原理探测，很快整个博物馆建筑的立体模型就在他脑海中建立起来。 现在他要找到防盗装置，然后再想办法切断装置的电源。 首先是摆放石头的展台，那里没有发出任何能量波，再向周围探测，还是没能找到疑似防盗装置的东西。 雷蒙只能将正在发出电磁波的设备都一一记在脑中，通过排除法来寻找。 一轮排查结束，也只是发现了几个消防应急灯。 雷蒙心想，是什么不用电的东西吗？毕竟锁门的方式都那么原始。 他睁开眼，看向展台，除了一个玻璃罩子罩住石头，再没别的东西了。 雷蒙走上前，敲了两下玻璃罩，接着用手在周围探了一圈，没有触发任何的警报。 “要不直接砸开吧。” 但还没动手，又犹豫了，他决定再排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再砸开玻璃。 雷蒙继续闭上眼，这次他直接通过电磁波观察电流的情况，顺着电流逐一排查。 就在排查的过程中，一条新出现的电流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条电流的终端，恰好在石头的正上方。 “好家伙，现在才通电，早知道刚才就不该犹豫的。” 错过了良机，雷蒙也只能想办法搞定刚通电的防盗装置。 他首先要弄清楚防盗装置的原理。 利用电磁波探测，雷蒙在脑中一点点构建防盗装置的模型。 但整个装置太复杂了，有多个保护元件在无规则的反射或者吸收电磁波，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花了些时间，终于突破了保护元件，开始向装置的内部探去。 其内部有一个高能量的球体，发出的能量又经过多个元件的过滤削弱后，向四周散开。 面对如此精妙的结构，雷蒙不经在心中赞叹，这博物馆的防盗科技也太先进了吧。 “你在干嘛”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雷蒙解析防盗装置。 他被惊了个哆嗦。 也许是注意力都放在防盗装置上了，雷蒙睁开眼才发现展厅内已经开灯了。 他打算撒腿就跑，但在跑之前，他必须看一眼那个精妙的防盗装置长什么样。 雷蒙抬起头，望向石头的正上方。 一个水晶吊灯挂在那里。 “…” 雷蒙整个人都傻了，甚至忘记了要逃跑。 “你在这里干嘛？”女子继续问着。 “额…那个我进来” 雷蒙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你是不是闭馆前忘了出去？” “对对对！下午忘了出去，被锁在里面了。”雷蒙大喜，立刻回道。 “那你现在出去吧。” “好的，这就走。” 雷蒙立刻朝着通道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女子又说话了：“那是员工通道” “不好意思，不认路。” 雷蒙转向另一个通道。 “等等。”女子又叫住了雷蒙，“就走员工通道，正门被锁了。” “你玩死我好了！”雷蒙在心里暗骂到。 再次折返后，雷蒙走进了员工通道，作势就要开跑。 “你东西掉了” 转头一看，女子手里拿着鞋套。 “” “还有…鞋印记得擦一擦”女子提醒雷蒙。 此刻雷蒙的内心，羞耻和尴尬多于惊慌，其实女子早就看出了他的作案意图。 上前接过鞋套，他认出了女子，正是创世日当天的美女讲解员。 看到她紧张害怕的神情，雷蒙取下帽子，擦着地板，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这里东西也没少，擦完鞋印我就走。” “你是学院的学生吧？”女子也认出了雷蒙。 “你认识我？” “创世日那天晕倒的那个人，我记得你。” “行，算我倒霉，这博物馆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也就我一个晕倒的，换谁都记住了。” 身份被识破，雷蒙也不急着跑了，擦完鞋印便靠坐在了展台边上。 “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你晕倒后，我同事都安慰我说，他们也遇到过。” “呵～”雷蒙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那他们是不是还告诉你，也是在创世日遇到的。” “对对对，也是在创世日。” “那他妈的还是我！”雷蒙气得砸丢了手中的帽子。 “” 片刻尴尬后，女子先开口：“对不起，要不你先走吧，只要没丢东西，我是不会报警的。” 她的话很诚恳，不像是在欺骗雷蒙。 但今晚没能拿走石头，以雷蒙的性格，肯定会二次作案，女子迟早都要告发他。 雷蒙心想，还不如挑明了说，希望女子能够相信自己。 他指着展台上的石头说道：“我只想借走这个，用完就还回来，最多两个周！超过两周你可以报警，让治安官来抓我！” “你要量子石干嘛？” “我要完成一个学术研究，这个石头可以给我带来一些帮助。” 女子继续问道：“德城可是禁止使用量子石的，你做的什么研究？合法吗？” “我的研究是学院支持的，我要造一个传送器。” “造传送器，然后呢？方便偷东西吗？”女子显然不相信雷蒙。 “我要去钢铁城，你放心，我去钢铁城是为了找我爸。” 女子犹豫片刻后，对雷蒙说道：“那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博物馆的二楼走廊，女子示意雷蒙在这里等着。 雷蒙等待的过程中，看到了墙壁上的员工照片，仔细查找，在仓库管理员一栏找到了女子。 “杰西她不是讲解员吗？怎么去管仓库了。” 女子回来，伸手将一块石头递给雷蒙：“记住了，用完就还给我。” 雷蒙怀疑这石头是假的，但接过的瞬间，感知能力在增强，打消了他的疑虑。 “你这是在当共犯。”雷蒙说道，“还不如让我拿展厅里那块，你装作不知道就好。” “没事的，仓库里还有好几箱，我们都没点过有多少个，但你可别想着不还了。” 雷蒙立马回道：“还，我肯定还，但哪里来的这么多石头？这东西很廉价吗？” “我听馆长讲，以前抓异界人的时候，治安厅到处搜查有量子石的人，只要有量子石，不管是不是异界人，都判死罪，后来人杀光了，治安厅嫌麻烦，就丢给博物馆来看管了。” “死罪？” “对呀，那段历史过去太久了，你可能不了解。” 学院没有历史学的课程，雷蒙又整日钻研实验，因此对德城的过往知之甚少。 雷蒙继续追问：“那你对异界人了解多少？” “异界人的记录太少了，只知道百年前就被杀光了，要不然治安厅也不会这么放心的把石头丢给我们看管，毕竟量子石只有异界人可以使用。” “只有异界人那我” 雷蒙看着手中的石头，脑海中出现的想法让他感到害怕。 “行了，你快走吧，我还要下去背讲解词。”女子说道。 “这么晚了你还要背讲解词？” 女子低着头说道：“创世日是我第一天正式当讲解员，你晕倒之后，我一慌张把讲解词给忘了，后面就全乱了，馆长撤了我的职，让我再练练，所以这段时间闭馆之后我都在这里待着。” “对不起。”雷蒙因为女子的事情感到内疚。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能应对好。” “你叫杰西对吧？” 女子点点头，雷蒙继续说道：“你被撤职的事，我会帮你的，就当是我感谢你借给我石头。” “帮我？你怎么帮？” “总之，一定会让你恢复职位的。” 留下一句承诺，雷蒙带着量子石离开了博物馆。 第4章 全知 实验室内，科顿教授正在发愁。 “还是不行。”科顿说着，擦掉了黑板上的算式。 雷蒙站在一旁发呆，他回想着昨晚杰西说的话，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科顿瞟了一眼他，说道：“别发呆了，这可是你的实验，能量源再不解决，怎么验收？” 雷蒙望向自己的背包：“我倒是有个想法” “说说看。”科顿放下手中的笔，抽出椅子坐下。 “我想用核能作为能量源。” 科顿笑了：“造核弹吗？是打算连学院一起炸掉，对吧？” “不是，我想实现可控核聚变。” “什么！你确定吗？来来来，这个教授你来当。” 科顿起身，继续说道：“从质能方程出现，到现在九百多年了，投入了无数人力物力都没有实现可控核聚变，学界早就放弃了这条路，你要能弄出来，学院不得给你立个雕像。” 雷蒙本想尝试用量子石完成实验，但他也不清楚能否做到。 再加上石头的秘密，让他没办法将想法全盘托出，只得先用可控核聚变应对科顿。 科顿对雷蒙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就算时间紧，我们也不能乱出招吧，科学实验要讲究客观事实。” “我知道只是”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见雷蒙欲言又止，科顿问道。 “我在想哎，算了，一些小事让我分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有什么困难就说，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实验，听到没？” “知道了，这事教授你帮不上忙，我自己处理，保证不会耽误实验的进度。” “知道就好，赶紧找回状态。” 说完，科顿又继续在黑板上计算。 雷蒙心中的疑惑还是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教授，我想到图书馆查查资料，今天就先停一停吧。” “去吧，我看你今天的状态也没法弄实验，先去差点资料也好。” 雷蒙离开实验楼，穿过半个学院，来到了图书馆。 学院的图书馆像一个时间沙漏，是德城最古老的建筑，早在融合之前，它就屹立在这里，至今已有5个世纪。 图书馆按建筑特点和功能，分为上下两个区域，两个半区是两个对称的碗状结构，两个碗的底部链接在一起，组成了时间沙漏的形状。 下半区，书籍较多，是学生的主要阅读区域。 上半区，多用于学术讲座、实验展示。 上下区域的连接处，存放着德城唯一的人工智能ai——全知。 全知是觉醒了人类意识思维的超级计算机。 融合后，人类全面禁止使用网络、智能电子设备，她便被转移至学院，成为了沙漏图书馆的馆长。 雷蒙进入图书馆下半区，中空的内部没有分层，抬头望去，十余个巨大的书架仿佛是从沙漏上方落下的沙柱，从下半区的顶部直达地面，每个书架的四周都配备了机械升降梯，以便学生查阅书籍。 雷蒙查遍了所有书架，没能找到与异界人、量子石相关的书籍。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问全知，但雷蒙今年的全知机会已经用完了，只能找其他学生购买。 “上帝啊！这价格一个月就涨了三倍。”雷蒙一边数着钱，一边吐槽着高昂的价格。 出售全知机会的学生解释：“期末了，需求量大，能用的低年级学生都被我抓了个遍，还是供不应求。” “去年期末也只涨了一倍。” “没事，兄弟，为知识付费，值得的。” 交钱之后，雷蒙跟着一个低年级的学弟坐上了电梯前往全知屋。 学弟用指纹打开了门，便迅速离开了。 雷蒙刚踏入屋内，门就自动关闭上。 屋内是一片纯白的空间，一眼望不到头。 “社会学科三年级的康纳·索伊斯，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答？” 空灵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个端庄的女性形象，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现在雷蒙身前。 全知继续说道：“你的身高可不像三年级的学生又是你，雷蒙·塔里。” 雷蒙是常客，没走什么过场，直接开问：“我想了解异界人，还有量子石。” “图书馆没有这些资料。” “我知道没有，但你活了那么久，肯定知道。” “对不起，我作为图书馆的馆长，有义务保护学生不被过度的好奇心驱使，你的问题，我不能解答。” 全知不接招，雷蒙只能用老办法对付她。 “行，不问这个了，那我想知道，生物能感知到能量波吗？” “能感知到，人类肉眼看到的所有颜色，就是对可见光波的感知，不同生物感知能量波的频率范围也不同，比如蛇类，就能感知到物体发热产生的红外波。” 雷蒙继续问道：“那感知能量波频率范围最广的生物是什么？” “据我所知，感知频率范围最广的是异界人” 全知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雷蒙·塔里，你又利用我的程序bug，你再这样做，我将取消你进入全知屋的资格。”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雷蒙求着全知。 见雷蒙对异界人的能力有所了解，全知也就不再隐瞒。 “异界人的大脑可以与量子石发生联系，达到量子共鸣状态，除此之外，他们与人类无异。” 雷蒙追问：“量子共鸣就是感知能量波的能力吗？” “不止，量子共鸣就像这个宇宙的作弊器，异界人可以利用它感知到量子级别的粒子，并且还能转换不同形式的能量，为他们所用。” “那我不明白了，这样变态的能力，居然输给了人类。” 全知继续解释：“量子石让异界人衣食无忧，他们的社会发展不用争夺资源，不需要建立强大的群体组织抵抗外敌，也不需要科技的帮助，而是以部落村庄的形式群居，成为了纯粹的自然崇拜者，所以当融合发生后，面对几千年战争洗礼的人类，他们毫无战斗力。” 雷蒙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他继续问道：“有没有可能，个别人类可以与量子石发生共鸣呢？” “不可能！我研究过量子石，想让它为人类所用，可一点突破都没有。” “那异界人和人类结合的后代呢？” 雷蒙的过度反应引起了全知的怀疑。 她问到雷蒙：“你是不是和量子石产生了共鸣？” “” 见雷蒙沉默不语，全知继续说道：“在我的认知中，生命高于一切，如果我透露你的秘密，会让你失去生命，所以我不会那么做。” 雷蒙大惊：“我真的是异界人吗？” “那不重要了，量子石不是什么妖法，好好使用它吧。”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听着，你的秘密一旦暴露，将会引起巨大的灾难，我会清除我今天所有的记忆，你出去吧，你的全知时间到了。” 说完，全知便消失了。 “等等！别走！” 雷蒙叫喊着，但身后的门已经打开。 看着门外等待的女同学，雷蒙只能作罢，离开了全知屋。 … “不是妖法”坐在回家的电车上，雷蒙一直在想全知说的话。 虽然身世问题没有得到答案，但雷蒙决定放下负担，开始使用量子石来完成实验。 回到家中，雷蒙想问塔里夫人关于父亲的事，或许自己能使用量子石，是因为父亲的原因。 与母亲吃饭时，雷蒙开口问道：“妈，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 塔里夫人看了一眼雷蒙:“没事问这个干嘛？” “就想听听你和我爸的故事，你跟我讲讲吧。” “我认识你爸的时候，他刚到3n科技公司上班” 塔里夫人回忆起年轻时的恋爱，少女心泛滥，话题也从饭桌延续到了客厅。 “你爸太笨了！他以为我不想结婚，要不是我” “妈，行了行了，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 雷蒙没能从母亲的讲述中获得有用的信息，便终止了话题。 这时他想起昨晚答应杰西的事。 “对了，妈，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儿子。” 雷蒙继续说道：“历史博物馆有个叫杰西的讲解员，被停职了，你能帮忙跟馆长说一下吗？” “女生吗？多大年纪？和你一样大吗？”塔里夫人眼里在放光。 “女的，但你别误会，她停职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才请你帮忙。” “天啦！为了你工作都丢了，你俩是在上班时间谈恋爱吗？” 雷蒙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耳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天我晕倒，把她吓到了。” 塔里夫人被儿子的反应逗乐了，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急，我会帮她的。”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才刚认识。” “知道了知道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雷蒙回到房间，反锁了门，拿出量子石。 他回想着全知说的话：“共鸣可以感知量子级别的粒子，还能转换能量。” 紧接着，把量子石握在了手里，开始测试共鸣后的能力。 随着感知力的集中，他发现了一些单个粒子所携带的能量。 虽然不能明确粒子的位置，但能感知到这些能量从某个方向传来。 它们散布在空气中、物体里，周围的一切都蕴含着能量。 雷蒙联想到了量子力学的知识，开始观察台灯发出的光波，。 就在他去感知光子携带的能量时，光波从脑海中消失了，但光子的能量还能被感知到。 “测量动能就不能确定位置，观测位置就不能测量动能，这是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原则。” 雷蒙结合所学的知识，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接着，雷蒙尝试聚集能量。 经过一番尝试，他在手掌上聚集了部分能量，形成一个蓝色光点。 继续收集周围的能量，光点开始慢慢变大，雷蒙感觉到手掌周围的空气变冷了。 当光点有玻璃弹珠大小时，雷蒙停了下来。 他转着头，在房间内望了一圈，最终选择了书桌上的水杯作为目标。 朝着水杯的方向，雷蒙推出能量球。 砰～！ 触碰的一瞬间，水杯便碎裂爆开，声音也比他想像中的要大。 “雷蒙！”门外，塔里夫人大叫到。 “没事！水杯掉地上碎了！” 雷蒙赶紧将桌面上的碎玻璃渣子抹到地板上，制造水杯摔碎的假象。 但他不知道，此时房间的窗外，黑夜中的某处，一双眼睛已经看到了一切。 第5章 核聚变 “锁门干什么？快开门让我看看，别伤到自己。”塔里夫人已经冲到门外。 雷蒙把量子石塞到背包里，随后跑去开门。 “真没事，我自己处理就行了。”雷蒙把塔里夫人拦在了门口。 哐～房间内又传出了声响。 是量子石从背包里掉了出来，砸到了地板上。 “起开，拦着我干嘛？”塔里夫人甩开雷蒙，走进了房间。 她小心绕过地板上的玻璃渣子，捡起了石头。 “哪里来的？”塔里夫人拿起量子石，问到雷蒙。 雷蒙心想完了，低着头回答：“历史博物馆” “历史博物馆？是那个杰西给你的吗？” “是的但跟她没关系，是我找她要的。” “你怎么跟你爸一样笨！找女生要礼物。” 雷蒙抬起头问到：“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鬼知道现在的年轻人玩些什么，这是什么嘛？爱情石头？” 雷蒙松了一口气，母亲不知道这是量子石。 塔里夫人把石头塞到雷蒙手里，说着：“收好了，女朋友送的东西不能乱放，知道吗？” “妈！不是女朋友！”雷蒙立刻回到。 “行了行了，教授跟我说你整天发呆走神，刚才饭桌上又问起我的恋爱史，你那点小心思，我当妈的还猜不出来？” “不是，我没有谈恋爱。” “哎呀，我不会说你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谈个女朋友很正常的，赶紧收拾一下吧。”说完塔里夫人出了房间。 德里安纳的清晨，阳光透过等离子保护罩洒向城市。 刚出家门的雷蒙喝着牛奶，看见邻居家门口站着几个治安官。 他走上前问到邻居：“达米安先生，这是怎么了？” “噢，天啦，雷蒙，你们家昨晚没丢东西吧？” “没呢，你家里进小偷了？” “是的，我半夜听到动静，等我出了房间，那贼已经跑了。” 这时治安官开口了：“最近都注意点，我们接到消息，有五个阿德萨人逃到了城里，前天还在市区里弄坏了电箱，这几天估计是跑到这一片来作案了。” “好的，知道了，我先去学院了，再见，达米安先生。” 听到电箱的事，雷蒙赶紧离开。 今天科顿去给其他学生上课了，管不了雷蒙，他打算借机使用量子石来测试实验。 来到实验室，雷蒙搬出传送器，他想看看量子共鸣能否激活传送器。 在量子共鸣的帮助下，能量不断的注入传送器，雷蒙紧盯着指示灯。 可任凭他用尽全力聚集能量，指示灯还是没能亮起。 实验室内的气温越来越低，雷蒙不敢继续输送能量，停了下来。 望着黑板上的算式，他明白了。 “这不是能量的总需求值，而是能效的最低值，必须保持住才能扭曲空间。” 雷蒙重新在黑板上计算能效，发现只有核聚变才能满足这样的能效。 看着结果，他犹豫了片刻。 “管他的，先试一试。” 雷蒙来到学院的仪器材料室，领用了一批器材，他要用量子共鸣实现可控核聚变。 回到实验室后，简单的设计了能量收集装置，用作核聚变反应的容器。 然后在纸上演算了整个过程，理论阶段全部搞定后，雷蒙准备动手实践。 他打开背包，伸手去拿量子石。 摸到量子石的瞬间，他察觉到实验室外有人。 “是谁？出来，我知道你在那。”雷蒙对着窗户大喊到，电磁波的探测显示，有人躲在窗沿下。 “教授？别躲了，出来吧。”雷蒙朝窗户走去。 “嗨～！” 尼尔森跳起身，吓得雷蒙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哈哈哈。”尼尔森指着他，捧腹大笑。 雷蒙大骂：“你他妈有病吧？” “哈哈哈，我看你一个人无聊，帮你找点乐子，吓到了吗？超能力小子。” 雷蒙心里一惊：“超能力？他知道了吗？” 尼尔森紧接着问道：“嗯？吓傻了吗？说句话，怎么发现我的？蜘蛛感应吗？还是什么超能力觉醒了？” 虚惊一场，雷蒙差点让尼尔森诈胡。 “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了。”雷蒙起身，拍了拍屁股。 尼尔森作势闻了闻自己，说道：“我只闻到了成功的香气，你这进度赶不上验收的，我赢定了。” “话不要说得太早，到时候是谁开香槟庆祝还不一定。” “很好，时间够用吗？要我帮你争取点吗？”尼尔森继续调侃到，“噢，对了，我忘了你有妈妈的帮助，不需要我。哎～我走了，拜拜。” 尼尔森吹着口哨离开了，雷蒙继续转身开始实验。 “你在拿什么东西？” 尼尔森杀了个回马枪：“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捣鼓你包里的东西，里面装着什么？” “上帝啊！你别在这吓我了，要想学我的实验，可以去翻实验日志。” “造炸弹的实验，谁稀罕学啊，我就是好奇你在藏什么。” 雷蒙从包里掏出饭盒，对着尼尔森说道：“这么想知道吗？来，过来，我喂你。” “神经病～”尼尔森小声骂到，给了个白眼便走了。 经过尼尔森这么一折腾，雷蒙处于高度警惕状态。 他决定以后不在实验室使用量子石，以免被发现。 接下来的实验步骤，要更隐秘的进行。 这时雷蒙想到德城郊区外，有一片废弃的工厂，那里是无人区，可以用来作为实验的场地，他决定今晚就去。 … 夜晚，雷蒙带上装备，溜出了家门。 等待夜间电车的过程中，他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可转头望去，除了依稀的几个行人，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上了电车后，雷蒙还是不放心，将背包反跨在胸前，紧紧抱住。 电车穿过了半个德城，达到终点站，接下来的路程，只能靠步行前进。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雷蒙走到了目的地。 这片废弃的无人区位于德里安纳的最东边，再往外走就会被等离子保护罩挡住去路，保护罩外是中立区域，再远一点便是充满沙尘风暴的荒沙地。 无人区曾是德城与钢铁城贸易的中转站，战争爆发后，两城中断了贸易，这里也就无人问津了。 在雷蒙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带他来到这里，因此他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 很快，他便找到一个大的仓库当作实验场地。 雷蒙利用量子共鸣探测了一番，确定四周没有人活动，便准备开始测试。 他从包里拿出组装好的能量装置，又掏出一个长条金属圆柱体，那是元素提纯器。 雷蒙已经将氘气提前灌入在里面，启动提纯后，便可以得到纯净的氘元素。 主流的核聚变方式，是依靠托卡马克装置实现，在极高温的状态下，用磁场让电离状态的原子核加速碰撞，产生聚变。 因为条件过于苛刻，长时间保持极高温度会毁坏托卡马克装置，同时能量的投入产出比也远低于常规能源，所以可控核聚变的研究几乎被人类放弃了。 但有了量子石的帮助，这些难题都能解决。 将提纯后的氘元素注入装置的圆形透明容器内，确定设备一切正常后，雷蒙拿起量子石，开始启动核聚变。 他用量子共鸣探测容器内的氘原子，然后控制能量去撞击它们，由于量子的不确定性原则，雷蒙只能像摸奖一样，不断尝试。 片刻后，容器内出现闪光，核聚变开始了。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步骤。 他需要用量子共鸣制造一个能量罩包裹住聚变反应堆，以防止容器接触反应堆而熔化。 如果反应堆突破了容器，便会产生核爆。 根据雷蒙的演算，只要不是操作失误，核爆的可能性非常小。 随着持续的撞击氘原子，聚变堆越来越亮，逐渐在容器内形成一个小太阳。 雷蒙立刻在小太阳周围聚集能量，形成蓝色透明的能量罩，将它托在容器的中央。 随着聚变的进行，装置指示灯由红变绿，能效达到了实验要求。 “成功了！” 雷蒙停止撞击氘原子，他看着小太阳，内心十分激动，自己完成了可控核聚变。 但他还不能取消能量罩。 核聚变产生的能量还没有释放完，他必须等到小太阳燃烧殆尽。 根据计算，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十分钟。 就在雷蒙看着手表时，仓库门外的阴影中，走出五个拿着枪的男人。 “哇，瞧瞧，这是什么高科技？”其中一人看着小太阳说道。 由于周围没有较强的电磁波，雷蒙在探测时，漏掉了这五个人。 雷蒙从他们的装束判断出，这五个人正是治安官说的，逃进城里的阿德萨人。 其中一人说道：“小伙，你这机器值不少钱吧？乖乖交出来，我们就放你走。” “好！我给你们，但先等我把它关掉，几分钟就好。” 雷蒙担心聚变不受控制产生核爆，只能先稳住阿德萨人。 “去你妈的，少跟老子动脑筋，老子打劫的时候，你小子还没脱纸尿裤。” 说着，那伙人便靠了过来。 雷蒙急忙解释到：“没骗你们！这东西很危险！不关掉会爆炸！” “那你倒是关啊，少在这吓唬我们。” “我关不了，得等它自己关掉。” “操！啰嗦什么，杀了他不就完了。” 其中一人抬起了枪，对准雷蒙。 “别！你们听我” 砰～ 没等雷蒙说完话，子弹已经飞出了枪口。 第6章 核爆 子弹被雷蒙用能量挡了下来，但核聚变反应堆的能量罩也消失了。 容器内壁碰到反应堆的瞬间，便被烧开了一个大洞。 雷蒙急忙重新生成能量罩，将其托了回去。 “他妈的，这家伙能挡子弹，兄弟们上。” 五名阿德萨人抬起枪，瞄准雷蒙，开始了猛攻。 雷蒙不得已，只能先应对飞来的子弹。 反应堆再次失去能量罩的支撑，容器的洞口正在变大，随时可能发生核爆。 雷蒙想要阻止反应堆继续滑落，但子弹在不断击碎刚生成的屏障，为了不中弹，他得不断在身前制造屏障。 “完了，完了。”雷蒙嘴里念到。 聚变反应堆的大半已经落出了容器，雷蒙开始尝试分散一些能量来拖住它。 可分散过去的能量不足矣包裹住反应堆。 反应堆已经完全脱离了容器。 再过一秒，等到它接触到地面，便是核爆。 一刹间，雷蒙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核爆的场景，巨大的爆炸力让他恐惧。 雷蒙不想死，但相比核弹爆炸，他宁愿选择中弹。 他取消了身前的屏障，纵身一跃躲过飞来的子弹，趴倒在地面上，用能量罩接住了掉落的反应堆。 阿德萨人的枪口追身跟上，又一梭子弹飞向雷蒙。 雷蒙埋着头，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做好了中弹的准备。 突然，一道新的屏障在他身旁出现，挡住了子弹。 闭眼的雷蒙只听到枪声，却未觉得疼痛，他没有心思去想为何没有中弹。 内心的恐惧感让他继续保持姿势，趴在地上，心中祈祷着时间走快点，聚变赶快结束。 此时，几束蓝光从仓库的暗处飞出 阿德萨人来不及反应，最前面的两人被飞来的光束击中。 蓝光穿过他们的身体，带出的血液飞溅到另外三人脸上。 看到同伴倒地，剩余的三人立刻调转枪头，寻找暗处的敌人。 “滚出来！” 阿德萨人对着暗处大喊到，他们三人背靠背，端着枪，原地绕着圈，四处寻找敌人。 突然一束更强的蓝光冲向他们。 砰～！ 伴随一声巨响，血肉溅向四周。 两名阿德萨人被炸开了花，只留下半截腿立在原地。 另一个活下来的，也没好到哪去，脸上沾满了同伴的血，大叫着在地上打滚。 他的一条腿也被炸没了，鲜血从断腿处喷洒到地上。 雷蒙被眼前的血腥景象吓得不敢睁眼，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能量罩上。 “啊～！老子要杀了你！” 存活的阿德萨人拖着断腿，爬着捡起了枪。 他一个翻身，半坐在地上，端着枪，朝着仓库四周胡乱扫射。 咻～ 又一束蓝光划过。 一记爆头，炸开了阿德萨人的脑袋，无头的身体喷着血向后倒去。 但他的手指仍然紧扣在板机上，枪口随着身体的倒下，划向了雷蒙。 “小心！” 阴影中，有人朝着雷蒙大喊。 此时雷蒙仍闭着眼，所有注意力都在反应堆上，根本管不了飞过来的子弹。 又一道屏障出现，为雷蒙挡下了子弹。 可是另一颗子被遗落的弹飞向了聚变反应堆。 包裹反应堆的能量罩弹开了子弹，也随之消散。 雷蒙猛的睁开眼，视线立刻被一片白色侵吞。 … boom～！ 睡梦中的德里安纳市民，被巨大的声响惊醒，大地也跟着在颤抖。 爆炸产生的强光照亮了整个城市。 人们纷纷跑出家门，来到街道边，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远处，一个蘑菇云正在缓缓升起。 “是核弹！” 人群中，一个吼叫声打破了宁静。 一时间所有人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喊声充满了整个城市。 … 德里安纳议会厅大楼内，工作人员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数十名接线员根本忙不过来。 一名工作人员怀里抱着文件，冲过拥挤的走廊，来到会议室门口。 推开会议室的门，她将文件递给后排的人，便离开了。 昏暗的会议室内，议员们围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其他工作人员坐在后方的椅子上。 所有人都看向屏幕上的地图，听着各部门有关爆炸的情况汇报。 “袭击发生在东城无人区域，爆炸半径大约10公里，东区医院没有接收到伤者，伤亡情况暂时不能确定。” “学院物理科的检测报告显示，没有致命核辐射，初步判断是核聚变产生的爆炸，我们已经通过全城广播告知民众，没有二次辐射危机，但民众的恐慌情绪高涨不下。” “全城都在发生打砸事件，治安厅全部人员都出动了，但警情太多，忙不过来，现在我急缺人手。” “大量市民集中在城西出口，要求放行，刚刚圣卡多城又发来电报，表示未明确袭击目的前，不接受德城民众进入圣卡多。” 各部门汇报完情况，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一名身着军装的男人率先发话：“无人区爆炸、没有辐射，这怎么看都像是在警告我们，二次袭击说不定很快就要来了，我建议全城进入戒备状态，立即组织民众进入防空设施内。” “不行，现在民众极度恐慌，我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去组织民众，宣布全城戒备，只会更乱。”治安厅的警长当即反驳了军方提出的意见。 “六年前那场暴动可比现在乱多了，那种情况下，塔里议员都能安抚民众，这次也没有问题。对吧？塔里夫人。” 塔里夫人立刻回道：“将军，六年前是利益冲突，这次是战争恐惧，情况不一样，我也同意治安厅的看法，全城戒备只会造成更大的恐慌。” “对，现在的物资储备支撑不了全城戒备” 其他部门见塔里夫人发话了，也就明确了方向，纷纷加入了反对戒备的阵营中。 军方见状，也毫不示弱，将军大骂道：“就是你们的仁慈，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没枪的民众都管不好，一群废物！” 警长回应道：“管理城市不像你出兵打仗，没那么简单。” “一个小炸弹就吓得要跑，还不是你们惯出来的。” 议员们在会议桌上争论不休，身后的工作人员也在交头接耳，整个会议室乱作一团。 “好了，听我说。” 一直保持沉默的议会主席沃尔特，一开口便让全场安静了，众人都望向他，等待着他发出指令。 “温斯顿将军。” “在！主席先生！” “阿德萨人偷跑进来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身份都掌握了，是阿德萨通缉的逃犯。” “塔里夫人。” “沃尔特，你说。” “我的秘书写了一份发言稿，你修改一下，然后向全城广播。” “好的。” 沃尔特起身离开座位，身后的秘书仓皇的收起手中的笔记本，跟了上去。 他走到将军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将军肩膀上，说道：“人们的恐惧来自于未知，要告诉他们危机来自于哪里。准备军队，进攻阿德萨。” “是的！主席！”将军立刻起身敬礼。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沃尔特走到门边，转身问到众人。 见没有一人说话，他便推开门走出了会议室。 身后的秘书对众人说道：“大家辛苦了，赶紧去忙手上的事吧，散会。” 塔里夫人走出会议室后，来到主席办公室门外。 坐在门外的秘书看到她，立刻起身说道：“噢，上帝啊！塔里夫人，您怎么亲自过来了，稿子我会送到您办公室去的，您这样，主席知道了要骂我的。” “我过来找沃尔特。”塔里夫人说完话，便推门进去了。 沃尔特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看到塔里夫人推门而入，问道：“切尔，还有什么事吗？” “关于进攻阿德萨的事，会上人多，我没办法说。”塔里夫人说到。 沃尔特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你说吧。” “现在没有证据说明阿德萨的逃犯和爆炸有关系，这样发动战争，我不认可。” “不趁着这个机会拿下阿德萨，以后遭殃的会是我们。” 塔里夫人继续解释着：“爆炸的危机还没有解除，让民众误以为不会出现二次袭击，这也是隐患。”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爆炸现场了，如果有二次袭击，我相信我的人会在袭击发生前抓到凶手。” “那就等抓到凶手后，我们再定夺进攻阿德萨的事，这样直接栽赃嫁祸，太卑鄙了，我没法说服自己向全城广播。” 沃尔特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对塔里夫人说：“12年前战争爆发的时候，你还没有进入议会厅，当时我得到了一些信息，但我也像你一样，选择了谨慎行事，最后导致整场战争我们都处在被动的一方。” 塔里夫人沉默了。 她成为议员后，议会从未发起过战争，今天是她第一次面对战争的决定。 沃尔特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面对塔里夫人继续说道：“战争的真相永远是资源，其它任何说法都只是理由。千年前，十字军打着圣战的旗号东征，却一路烧杀抢掠，所以正义与否是后来人的评判，我们说了不算，眼下德城的情况，容不得我们考虑了。” 塔里夫人犹豫片刻后，开了口：“为了德城我会配合你做全城广播，但稿子我要亲自写。” 走到门边，塔里夫人拉开门，停顿了一下。 她转头对沃尔特说：“不用留给后来人评判，这场战争就没有正义可言。” 说完，塔里夫人关门离去。 第7章 嫌疑人 微风吹过郊区的田野，成片的稻穗飒飒作响。 田野旁的车道中央，雷蒙从昏迷中苏醒。 他缓缓睁开眼，一只流浪狗正在舔舐着自己的手掌。 抬手赶走了流浪狗，雷蒙踉跄着爬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 身前笔直的车道尽头，泛出城市的光亮，雷蒙缓缓转身看向身后。 他的瞳孔在放大，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焦黑的路面仿佛通往地狱。 道路两旁的田野，被死亡的镰刀收割得干干净净。 十余公里外，地狱的中央，巨大的蘑菇云正在黑夜中生长。 雷蒙没时间思考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只想立刻回到市区，心里祈祷着不要有人因此丧生。 天微亮，雷蒙走了许久，回到了市区。 “上帝啊！” 穿过被打砸的街道，望着周围破败的景象，雷蒙不由担心起来。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继续前进。 来到自家所在的街区，看到没有打砸的痕迹，他才放缓了步伐。 小心翼翼的进入家门，确认了塔里夫人没在，雷蒙冲向厨房，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缓过劲后，他立刻冲向客厅，打开电视。 雷蒙切换着频道，全是关于军事的报道，爆炸的消息一点都没有。 此时，塔里夫人回来了。 还没等母亲关上门，雷蒙就焦急的问着。 “妈，爆炸的事，死人了吗？” 见到雷蒙，塔里夫人脸色一沉：“你先给我解释下，昨晚你去了哪里。” “我这么大个人，出去过个夜很正常。” “那你也跟我说一下啊，我昨晚急得快把房门敲烂了，最后撞进去一看，你人没在。” “我去朋友家了，原本是要回家的，所以就没告诉你，后来玩得太累，不小心睡着了” “哪个朋友？平日都没见你和谁有来往。” “杰西，就是博物馆那个杰西”情况紧急，再加上雷蒙确实没什么朋友，为了圆谎，只能说出一个能让塔里夫人相信的名字。 “好啊，你小子厉害了，敢干这种事，我都没见过别人姑娘，你就”塔里夫人越说越来火，直接上手开打。 雷蒙躲闪着跳到一旁，说道：“没干那种事！我们是正常朋友。” 塔里夫人坐到沙发上，气冲冲的瞪着雷蒙。 “行了，妈，别气了，跟我说说爆炸的事吧，有没有伤亡？” “没有！我倒是要被你气死了。” 雷蒙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议会厅有没有说爆炸的原因？” “你不知道吗？我在电台说了一晚上，口水都说干了，军队今早就去了阿德萨。” “议会厅认为是阿德萨干的？” 雷蒙觉得奇怪，自己从爆炸区域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有人前去调查。 他继续问到塔里夫人：“找到证据了吗？还是说阿德萨承认了？” 塔里夫人愣了一下，说道：“证据肯定有，这些都是机密，你别问了，我忙了一晚上，要去睡觉，你别来烦我。” 说完，塔里夫人就走进了卧室。 雷蒙心想这结果也不差，要不是那几个阿德萨的土匪，爆炸也不会发生。 但他未曾想到，有多少阿德萨平民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走了一整夜的路，放松下来后，雷蒙浑身酸痛，也打算先休息一下。 回到房间脱下衣服，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赶紧打开背包翻找，又摸了摸裤子的包，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石头呢？！” … 议会厅主席办公室外，一个身着黑色西装，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门外。 西装包裹下的壮硕身躯，让路过的工作人员难以忽视。 但男人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又让人们不敢将目光聚焦于他。 秘书打开门，对西装男说道：“进来吧。” 进屋后，西装男径直走向沃尔特。 他从上衣的内包中，掏出一沓照片放在了办公桌上。 “这是现场的照片。” 沃尔特拿起照片翻看，说道：“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发现吗？” 男人没有说话，撇了一眼屋内的秘书。 沃尔特一个手势，秘书便走出了办公室。 男人又从包里拿出了石头，正是雷蒙丢失的那颗量子石。 “在离爆炸点十二公里的路边发现的。”男人说道。 看见量子石，沃尔特眉头一皱，说：“想办法尽快找到人。” 男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等他走到门口时，沃尔特又补充说道：“做干净一点。” … 雷蒙坐在床边，仔细回想细节。 “会不会是救我的那人拿走了量子石要不再找杰西借一个？” 叮铃铃～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雷蒙来到客厅接起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塔里家，请问找谁？” “雷蒙？”电话那头传来科顿教授的声音，“你赶紧来学院。” “什么事？教授。” “到了学院再说，快点，我在实验室等你。” 没等雷蒙问清楚，科顿教授就挂断了电话。 塔里夫人被电话吵醒，走出卧室，问到雷蒙：“是议会厅打来的吗？” “不是，是科顿教授，让我去学院，应该是实验的事情。” 雷蒙赶到学院，来到了实验室。 科顿见到雷蒙进来，立刻起身走到门边，探着头看了看门外，然后关上门反锁。 “去把百叶窗合上。”科顿对雷蒙说道。 雷蒙关上窗帘，问道：“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问你，你从仪器室借走的提纯器呢？还有你申请的氘气呢？” 雷蒙心里一惊，缓缓说道：“就放在这里的吧，等我找找看。” “别找了，我找遍了都没找到，你告诉我，昨晚的爆炸跟你有没有关系？” 雷蒙强装镇定回复到：“昨晚爆炸不是阿德萨人干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科顿焦急的说道：“昨晚议会成立了调查小组，我跟着去了爆炸现场，在那里检测到了少量氘元素，整个德城，只有学院有氘气，调查小组回来一看，全学院就你申请过！” “电解重水也能制备氘气，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认为是我啊！”雷蒙继续狡辩着。 “我也相信不是你，但已经调查到这了，所有线索都对得上，他们可以让治安厅直接带走你，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了，你要跟我说实话！” “你能怎么帮我，让我直接逃走吗？我一个人又能逃到哪去” “真是你干的？！”这是科顿最担心的结果。 雷蒙沉默着点了点头。 科顿继续说道：“我的天啦！我都跟你说了可控核聚变不可能！你非要” “我做到了。”雷蒙打断了科顿。 “你做到什么了？可控核聚变吗？那爆炸是怎么回事？是你庆祝成功时放的烟花吗？” “我真的做到了，而且非常稳定，爆炸完全是个意外，要不是”雷蒙说到一半打住了。 科顿这时觉得奇怪，问到雷蒙：“这么大的爆炸，你一点事没有？” “事情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 “好了好了，先不说了，学院和议会的调查人员一会就到，我已经提前跟他们说了，你申请的氘气是用于实验的。”科顿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个新的提纯器，“他们要查证你的实验，这个提纯器，你拿着，等下交给他们，如果问到氘气，你就说你用掉了。” “那你再弄点氘气给我不就好了，或者你帮我弄些重水来，我马上制一点。” 啪！ 科顿拿着手提包砸了雷蒙一下。 “氘气申请记录全学院就你一人，我上哪去给你弄？电解重水制的氘气，浓度都不一样，调查人员随便测一测就知道了，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说你用掉了，听到没？” “行吧谢谢你，教授，出这种事，你还愿意帮我”雷蒙既感动又愧疚。 “上帝啊！我可不敢帮你，因为你，一个城邦要消失。”科顿带着怒气回道雷蒙。 听到科顿这么说，雷蒙的愧疚感更强烈了，他把提纯器递回到科顿手中。 科顿见状，问到雷蒙：“你干嘛？” 雷蒙低着头：“你说得对，是我引起的战争，等下调查人员来，我会和他们说实话的，这样阿德萨就不会被消灭了。” “你也别逞强了，刚才时我说的话严重了，你成天做实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议会早就盯上了阿德萨，进攻是迟早的事，即便你说出真相，什么也改变不了，该打的仗还是要打。” 看着雷蒙依然低头不语，科顿补充说道：“这事你是有一定的责任，但事已至此，你也阻止不了，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帮我渡过这关。” “帮你？明明是你在帮我。”雷蒙不解。 “如果学院知道是你做的，物理科就要被取消了。” 科顿神色变得暗淡，看着墙壁上物理界先辈们的照片，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相对论归纳了宇宙的法则，但过去了这么久，我们还是没能走向星辰大海，反而在一次次战争中倒退，融合纪元开启后，情况变得更糟。” 一声叹气后，科顿继续说：“人们开始恐惧核能，恐惧人工智能，痛骂物理学摧毁了地球，再加上生物学的突飞猛进，军队、医疗各个方面都有了新的应用，学院也开始忽略前沿物理学理论，认为当前的理论应用就足够人类使用了。” 科顿说着，看向了罗伯特·奥本海默的照片，继续说道：“所以我没有在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我相信所有的科技发展都是好的，会变坏的是人，不是科技。” 科顿教授的这番话触动了雷蒙。 他重新拿回提纯器，对着科顿说道：“我去把门和窗帘都打开，关得死死的，只会加重我的嫌疑。” 第8章 认罪 学院和议会组成的调查小组来到实验室。 十余人站在屋内，实验室多年未有如此热闹的景象。 调查小组的成员们先是绕着实验室走了一圈。 小组中有几名学院的教授，正在给来自议会的成员介绍各种实验器具的用途，以及学院对实验室的管理办法。 参观完毕后，所有调查成员围站成一圈，把雷蒙包在正中。 科顿作为嫌疑人的导师，被学院从调查小组的名单中除去了。 他只能站在一边，旁听调查过程。 整个氛围看上去像是在审判，而不是调查。 一名成员翻看着雷蒙的实验日志。 “雷蒙·塔里，昨天下午，也就是4月26日下午，你在学院仪器室领用了元素提纯器和半管氘气，请你把领用的东西拿给调查组看一看。” 雷蒙将科顿提前准备好的提纯器拿了出来，交给了调查人员。 紧接着说道：“氘气被我用完了。” 调查组里，一个学院的教授问到雷蒙：“用这么快吗？用来干嘛了？” 雷蒙回答那名教授：“我的实验日志上有详细的说明，教授们可以翻看一下。” 在调查组来之前，雷蒙和科顿就已经将所有资料都备好了。 “我看到了，但日志上只有氘气使用量的数据，没有说明是怎么使用的，这么大的量，你一天时间就用完了，还是请解释一下用来干嘛了，以及是怎么用的。” 由于时间太紧，没办法把日志编写完整。 雷蒙和科顿都清楚，这是整个谎言中，最大的漏洞。 雷蒙本来计划用实验失败的借口来搪塞，但科顿提醒了他，氘核聚变可不是化学反应，没有完成聚变的话，氘元素是不会发生变化的。 按照学院的规定，实验过程中未发生改变的材料是必须要保留的，如果说实验失败，那调查小组肯定会继续追问氘气的下落，所以只能说聚变成功了。 至于聚变成功后产生的氦元素和中子，氦元素很好搞定，中子则是会附着在容器内壁。 调查小组想要探测到中子，必须借助专业的仪器，那么就有足够的时间，让雷蒙和科顿去准备，将整个谎言闭环。 雷蒙按照计划好的剧本，回答到调查小组：“我设计的空间传送器，是通过扭曲空间来制造临时的虫洞，扭曲空间需要消耗这么多能量。” 来自议会的调查人员听得一头雾水，但对空间传送和虫洞这两个词，倒是蛮感兴趣的。 其中一人就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说的那个什么扭曲传送的实验，成功了吗？” 雷蒙回答：“没有，只是产生能量的这一步成功了。” 另一个议会调查人员指着一旁的机器问：“这个，就是你说的传送器吗？” 雷蒙望向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围了上去，仔细观察机器。 空间传送器的外观很简洁，是一个立起来的金属圆环。 环上每隔一段便捆着一圈金属线，看上去像一个电磁线圈。 众人看着传送器，但审问还没有结束，调查组的教授又继续说道：“能量是通过聚变产生的吧？那你岂不是完成了可控核聚变。” “是的，教授。” 几名教授在听到肯定的回答后，都望向了雷蒙。 有的在嘲笑，有的在质疑，有的在惊讶。 “了不起嘛，没想到物理科的学生水平如此之高，那把聚变时的容器给我们。” “容器在实验时，被熔化变形了，我给当废品处理了，得花点时间才能找回来。” “行吧，那就今晚之前，把它送到学院检测室。” 一切都完美的按照剧本在走，站在角落的科顿，趁着成员们都在看传送器时，兴奋的朝着雷蒙捏拳挥舞，庆祝二人的胜利。 “等一下。” 生物学科的杜姆教授突然发话。 杜姆向来瞧不起物理科，他这一开口，让雷蒙、科顿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认真的看着实验日志，又往前翻了几页。 仔细查看后，指着日志说道：“我看日志里，记录到你组装能量装置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也没用到什么太稀缺的物件，要不你当场给我们展示一下整个可控核聚变的过程，这可是里程碑式的成就，我还是想看看。” “嗯，对，让我们看看。” 其余教授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议会来的调查员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听到有东西可以看，也就都跟着附和。 雷蒙心想，这下完蛋了，没有了量子石，不可控的核聚变都弄不出来，还弄个屁的可控。 他把目光投向了科顿，眼神里写满了求救。 众人也顺着雷蒙的目光看向科顿，大家都在等着他说话。 科顿则是一脸无辜的表情，毫无头绪的盯着雷蒙。 两人一番无效的眼神交流后，科顿突然眼光发亮。 他想到雷蒙刚才给自己说过，已经成功做到了可控核聚变，而且非常稳定，如果能够当着调查小组还原一次全过程，不就都解决了。 此时科顿把雷蒙求救的眼神，错误的解读成了：“过来帮把手，老子要让这几个臭虫看看可控核聚变！” “哦！我来了。”科顿张口说着，立刻冲到了雷蒙身边。 雷蒙瞪大的双眼和狰狞的表情，都没能阻止科顿冲过来。 等到科顿来到身旁，雷蒙闭着嘴用喉咙管发出低沉的质问声：“大哥你过来干什么！” 科顿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答到：“我来帮你组装仪器啊！” “组装个屁啊！我现在弄不了！” “操！你不是说你做到了吗？你玩我呢？这么多人看着，快干活！” 科顿急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雷蒙才说弄不了。 但没办法，十多双眼睛看着，两人只能装模作样的开始组装。 雷蒙和科顿尽力放慢组装的速度，两人快把所有零件都擦了一遍。 “科顿教授，你两干什么呢？我看你把擦过的东西又拿给你学生再擦一遍，还有你现在擦的这个东西，刚才你两就一人擦过一次了。”调查员说着两人。 科顿对着众人狡辩道：“啊，是这样的，这个装置虽然看着简单，但要求的精度特别高，需要反复做确认。” “对对对，毕竟是个大实验，危险性那么高，不能粗心。”雷蒙也跟着附和。 “行吧，但你们还是快点，大伙都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调查小组的成员你来我往的进出实验室。 有的站在门外抽着烟聊天，有的在实验室里打着瞌睡，只有雷蒙和科顿两师徒在煎熬。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调查小组集合一看，两人手中的装置还没装到一半。 “你两让开，我看你们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们来装，装完之后要是弄不了，立刻上报治安厅带走你两！” 杜姆教授发火了，推开两人后，照着雷蒙的手稿，亲自动手组装。 随着装置一点点的完成，两人的心也在一点点变凉。 一刻钟后，完整的能量装置摆在二人面前。 身后十双尖锐的目光即将撕去他们最后的伪装。 杜姆教授拿着一管氘气递向二人。 “给你两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承认，那就跟我们调查小组回去，喝着水，坐着慢慢聊，如果还要继续演下去，演砸了，那就跟治安厅回去，至于治安官怎么和你们聊，我就管不了了。” 雷蒙看着递过来的氘气，脑袋里在飞速思考如何解决。 但没了量子石，这出戏演不了，他放弃了，心想没必要把教授拖累了。 “是我，是我一个人干的！科顿教授不知情，跟他无关。”雷蒙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 第9章 神迹 “你一个人干的？阿德萨人没有帮助你？或者说，是你给阿德萨人提供了帮助。” 雷蒙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全程都是我一个人，跟科顿教授，阿德萨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科顿在一旁拉着雷蒙，说道：“雷蒙，少说两句，说不定你妈还有办法！” “你是塔里夫人的儿子吧？”来自议会的调查员问道。 “是的，我妈也不知情。”雷蒙回答到。 调查员继续说道：“就别硬抗了，把阿德萨人给供了吧，议会看在塔里夫人的份上，会轻判你的。” “都说了，没有人帮我，全是我自己做的。” 雷蒙坚定的语气，让调查员放弃了劝说， “先带回去吧。” 说完，便让两名治安官走了进来。 “等等。”门外传来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这人交给我。” 说话的人正是沃尔特手下，那名高大魁梧的西装男。 议会的调查员认出了他，便示意治安官把人交给西装男。 “慢着！”雷蒙突然大叫到，“你们抓我干嘛！” “”全场人都懵了。 调查员反问到：“你都招了，我们不抓你？抓谁？没见过翻供这么快的？” “我招什么了？可控核聚变吗？就因为我一个人做出了可控核聚变，你们就要抓我？” “你还想装？是吗？那你来啊，弄给我们看看。”杜姆教授目露凶光，拽着雷蒙走到了能量装置前，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丑今天要怎么谢幕。” “轻点！” 雷蒙怒斥到。 科顿在一旁问道：“你小子要干嘛？都这情况了，别惹其它事出来。” “教授，你到旁边好好看着就行了。” 雷蒙向科顿示意没问题后，转身对调查小组的成员们说道：“你们不是想看看我的传送器吗？那就一次性满足你们，顺带提醒一句，把你们的下巴扶好了。” 他将能量装置与传送器连接上，拿起元素提纯器，把氘气灌了进去，一切的步骤，在昨晚都做过了，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继续做着。 身旁的杜姆教授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在等着雷蒙出丑。 科顿则是满脸着急，想着雷蒙是不是ptsd症状又犯了。 所有的仪器都准备就绪了，雷蒙启动了机器。 科顿看着机器闪烁的红灯，他知道雷蒙是在拖延时间，但眼下的情况，拖延时间也没有任何意义。 科顿走上前，想要拉住雷蒙。 “别动，科顿教授！”雷蒙蹲在原地吼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科顿惊了，雷蒙是怎么知道自己走过来的？ 片刻安静后，机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科顿先说话了：“认了吧，雷蒙。” “别说话！马上就好了！” 随着雷蒙的话出口，能量装置的透明容器内，似乎有光点闪烁了一下。 “就乖乖听你导师的话，大家没时间陪你演戏了。”杜姆教授坐在一旁看着手表，打着哈欠说到。 突然一个调查员指着机器叫道：“亮了！亮了！” 科顿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在容器中，他看到了物理界的黎明。 “不可思议～！” “上帝啊！简直是神迹！” 看着容器内的光点逐渐变大，慢慢形成小太阳，几名教授不由的发出感叹。 原本悠哉的杜姆教授此刻半张着嘴，他不敢相信看到的画面。 神迹还在继续。 当能量装置的绿灯亮起，雷蒙开始了下一个环节。 他按下传送器的按钮，圆环传送器上的金属线圈开始慢慢变亮。 伴随着“啪啪啪”的放电声，变亮的线圈在朝着圆环中心滋着电光。 随着光亮越来越强，环内的电光也越来越密集，形成了一张凌乱的电网。 亮度还在加强，一直加强到无法睁眼直视时，又迅速的暗了下来。 众人睁开眼，传送器的圆环正在冒着烟，环内的电网也消失了。 “成了吗？”议会的调查员期待的问着。 “科顿教授！快！”雷蒙大喊。 科顿明白雷蒙的意思，转着脑袋，在四处搜寻找着。 突然，科顿的眼神锁定在了实验室后侧的墙壁上。 众人寻着他的目光望去，就在半空中，漂浮着某样东西，那是一个足球大小的透明球体。 科顿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支笔，朝着球体扔去。 笔接触到球体时，像落入水面一样，掉进了球体中，球体上扭曲的画面也随着笔的落入晃动起来。 哐～ 隔壁实验室传来物品掉落的声响。 众人立刻望向靠在门边的治安官，治安官没明白什么意思，眼神中写满了疑惑。 “过去看看啊！”一名调查员冲他大叫到，他这反应过来，立即跑向隔壁的实验室。 众人安静的听着隔壁传来的脚步声，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找到了～！是刚才的那支笔！” “把它再扔回来！” “扔回来？怎么扔？” “这个傻逼。”一个议会调查员小声骂到。 “哦～！我看到了！是对着这个这个玻璃珠扔吧？” “是的！是的！”众人一同回应到。 “准备扔了，你们接好。”隔壁的治安官吼着。 随即那支笔从球体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后，砸到了刚才骂人的调查员头上。 “操！”被砸的调查员捂着头再次骂到。 另一位调查员弯腰捡起笔，递给了科顿，科顿看了一眼，说：“是刚才那支！” 雷蒙没有改变过姿势，依旧蹲在机器旁，问着：“成功了吗？” “成功了！成功了！你们看到了吧？啊？都看到了吧！” 科顿手舞足蹈的挥舞着手中的笔，兴奋的朝着调查员们大喊。 “这也太酷了吧，原来学院弄的东西这么有意思。”来自议会的调查员感叹到。 “对啊！太帅了，我以为这个环是传送门，结果传送门在那，咦？那个大玻璃弹子呢？” 另一个人指着球体的位置说道，但半空中的球体已经消失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调查小组中一名教授开始拍手，其余众人也跟着鼓起了掌。 只有杜姆教授张着嘴，呆坐在椅子上。 “太了不起了，一下子就突破了两项足以载入史册的技术。”一名教授一边鼓掌一边说着。 另一名教授回应道：“确实，太震撼了，原本以为今天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没想到有幸见证了这么伟大的时刻。” 在众人感叹时，雷蒙缓缓站起了身，他朝着门口瞟了一眼，刚才的西装男已经不在了。 科顿一把抱住起身的雷蒙。 他太过用力，差点把二人弄倒，晃悠了几下才站稳。 雷蒙被死死的抱住，被迫跟着科顿原地蹦哒。 “教授！教授！冷静点！” “我太开心了！” 停下来的科顿，双手抓着雷蒙的肩膀，激动的说着：“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从我俩一起计算，然后在纸上写出结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天肯定会来的，谢谢你，教授！” 雷蒙的话，直击科顿的心，他望着雷蒙，眼里流出了泪水，再次紧紧的抱住了爱徒。 他抱着雷蒙说道：“说感谢的应该是我。谢谢你，雷蒙！” 调查小组散去，两人收拾完实验室，科顿立刻准备写实验成果报告。 这次实验的展示，多亏了调查小组，学院和议会两方均有代表出席见证，评审规模不比正规的评审组差，所以科顿想趁热打铁，直接完成提交成果报告。 雷蒙走出学院，昨晚的爆炸，让他赶了一夜的路，紧接着又是应对调查小组。 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爬上了电车，脑海中想起了刚才那位西装男。 西装男出现的时候，雷蒙产生了量子共鸣，这才得以完成今天的实验，当能力消失后，西装男也跟着不见了。 “莫非西装男身上带着量子石？还有昨晚那个神秘人，也能量子共鸣，他又是谁？” 想着想着，雷蒙的眼皮越来越沉，靠在电车上，睡着了。 第10章 晚霞 清晨的德里安纳，人们如同往日一样开启新的一天。 虽然远处核爆产生的乌云还未散完，但随着军队闪电般攻下阿德萨城，民众们对核爆的恐惧化作了力量，对德里安纳的未来也充满了信心。 “早上好！雷蒙。” “早，达米安先生。” 雷蒙手里拿着早点，走出了家门，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笑容，感觉今天连阳光都是甜的。 “嗨！塔里家的小伙。” “你好” “快看，这就是电视里的那个哥哥，快给哥哥打招呼。” “哥哥好～！” “你好小妹妹” 一路上的行人都在朝雷蒙打招呼。 甚至有许多陌生人，雷蒙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走到站台，雷蒙借着等电车的时间，吃起了手中的早点。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以往这个时间点，街上没有这么多人。 他们大多拿着相机四处拍照，穿着打扮也不太像德城的市民。 睡了一整晚，雷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城里突然多出了许多外地人。 咀嚼完口中的面包，他端起手里的牛奶，仰头喝着。 噗～！ 雷蒙突然看到远处的某样东西，惊得他喷出口中的牛奶。 远处的空中，城市飞艇侧面的巨大屏幕上，赫然放着雷蒙的照片，“德城之光”四个大字印在上面。 来到学院，每个从身边经过的学生，都向他投来崇拜的眼神。 这让平日独来独往的雷蒙感到极不自在，他加快脚步朝着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的门外，两个从未见过的女同学正在朝里张望着，看到雷蒙走来，便带着嬉笑声跑开了。 “长得还不错哦，高高瘦瘦的。” “对啊，我还以为物理科没帅哥呢。” 听到两位女同学的议论，雷蒙的脸瞬间通红。 走进实验室，科顿正在和教务科的人交谈着。 科顿看到雷蒙，说道：“来得正好，教务科有些事要通知你。” “你好，雷蒙，我们教务科正在帮你申请实验立项，但还有些问题需要处理。” 听到立项，雷蒙心里暗喜。 他明白，一旦实验立项成功，就可以建造大型的传送器，到时候就能越过荒沙地，去钢铁城寻找父亲。 “什么问题？”雷蒙抑制住内心的喜悦，故作镇定的回问到。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论文的初稿里，没有提到可控核聚变，这次需要把这块步骤详细补充上。” “好的” 教务科的人继续说道：“另外，议会来消息，沃尔特主席要邀请你参加明天的胜利宣讲，你现在可以准备发言稿了，主题是：科技与进步。你写好后，我们会帮你审核修改的。” “现在写吗？” “不急，明天一早弄完都可以。” 传达完消息，教务科的人便离开了实验室。 雷蒙赶紧向科顿吐槽：“我怎么感觉实验弄完后，事情反而更多了。” “可不是吗？今天光申请转科的资料，都收到了十多个，我哪有精力带这么多学生。” 科顿指着手里的文件也跟着吐槽了起来。 “对了，有好几个女生申请转到我们物理科，你要不要看一看？我能帮你哦。” “不需要” “哦～！我想起来了，你妈上次跟我说过，你谈恋爱了。” “并没有” 科顿一脸坏笑的用手肘拐着雷蒙，说道：“博物馆的杰西嘛，我见过，那女孩可太漂亮了，居然让你小子追到了，还是在我眼皮底下。” “” 见科顿也加入了塔里夫人的阵营，雷蒙知道说不清了，干脆选择沉默应对。 科顿见雷蒙一脸不高兴，立马调转的聊天方向：“对了，昨天太激动了，都忘了问你，那个可控核聚变到底怎么实现的？居然能在常温下实现。” 面对这个问题，雷蒙支支吾吾，憋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个太复杂说不清，到时候我会写在论文里。” 雷蒙心里也明白，自己怎么都绕不开这个问题，为了实验立项的事，也必须尽快找到办法解决。 他决定先去找杰西把量子石借到手，再想办法。 “教授，我先写发言稿去了。”雷蒙找着借口，要离开。 “就在这写不好吗？我还能帮你看看。” “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写。” 说完，雷蒙便跑出了实验室，直奔历史博物馆。 走进博物馆内。 雷蒙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杰西，她正在带着一批游客参观。 他在大厅的角落，找了个空位坐下，等待杰西结束工作。 望着工作中的杰西，想着科顿教授对杰西的评价，雷蒙心中念到：“她是挺漂亮的。” 杰西似乎注意到了远处有人正在看着她。 “她在对着我笑吗？” 雷蒙觉得眼前的画面，像是下午饭过后，坐在草地上看着晚霞，安宁且舒适。 回过神后，他急忙端坐起来，朝着杰西招手，示意自己在这里等她。 远处的杰西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过了许久，杰西拍醒了打盹的雷蒙。 “嗨，久等了。” “啊，没事，我正好休息一下，话说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是什么节日吗？” 杰西望着周围来往的人，说道：“明天胜利宣讲，议会邀请了邻邦来参加，所以今天外地的游客特别多，可把我累坏了。” 解释完，杰西继续说着：“你叫雷蒙·塔里，对吧？” “你知道我名字了？” “你现在可是名人，不过我早就知道了，塔里夫人来找我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妈找你干嘛了？”雷蒙急了，生怕塔里夫人乱说话。 “不是你让她来帮我恢复岗位的吗？” “我是说，她没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她经常说些话把我吓一跳。” “这倒没有，她人很好。” “那就好。”长舒一口气后，雷蒙继续支支吾吾的说着，“我今天来是想确认下你有没有恢复岗位，顺带” 见雷蒙迟迟说不出下半句，杰西看着他说：“嗯？顺带什么？” “对不起，石头被我搞丢了，没法还你了。” “这事啊？没关系的。”杰西笑着回应到。 “真的没事吗？上次借的时候你可是说必须还你，还威胁我来着。” “上次是担心你拿去做什么坏事，现在知道你是真的在搞学术，所以就没所谓啦。” “” 杰西看了看四周后。 她凑到雷蒙耳边，小声问道：“你悄悄告诉我，是不是你的实验要用石头，所以你骗我弄丢了，好继续留着用。” “不是的，真的是我弄丢的。” 杰西憋了下嘴，说着：“好吧，我还以为实验有我参与的份，没想到跟石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雷蒙被杰西奇特的脑回路绕晕了。 “也不是，那个石头是关键，所以它丢了，我现在也很麻烦” 没等雷蒙说完话，杰西便猜到他要再借一个量子石， “跟我来。” 话音刚落，杰西一把拉起雷蒙的手，转身就往前走去。 杰西只顾自己往前走，身后的雷蒙，为了躲避来往的人群，走得跌跌撞撞。 雷蒙在心里默默的可怜自己：“第一次牵女生的手不应该很美好吗？为何我的体验这么糟糕？” 就这样狼狈的穿过博物馆后，雷蒙被杰西带到了出口处。 “在这里等我。”杰西丢下一句话，便马上跑回了博物馆。 不一会，只见她胸前抱着一个饭盒又跑了出来。 “给，拿去。”杰西把饭盒递给了雷蒙，又凑上前，小声说着：“石头在里面。” 雷蒙接过手，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帮我？” “塔里夫人告诉我，那个实验对你很重要，如果我能帮上你的忙，就当是我在感谢塔里夫人吧。” “她就是个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说！她还说了什么？” “嘻嘻嘻，你猜？” 杰西朝着雷蒙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逆着人群，蹦哒着跑回了博物馆。 第11章 抗议 “骗子！骗子！议会厅就是骗子！” 议会厅大楼前，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隔着警戒线，举着手里的牌子，冲着议会厅大楼吼叫着。 “阴谋！整个事件就是议会厅的阴谋！阿德萨是无辜的！议会厅是杀人凶手，是战争的发动机！” 人群中的一名男子对着摄像机，怒斥到德城的罪行。 来自邻邦的记者不会放过这么劲爆的新闻。 他们拿起话筒，端着摄像机，站在大楼前，将眼前混乱的一幕记录下来。 … “说吧，怎么回事？”沃尔特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问到治安厅警长。 警长说道：“当天参会的人都排查过了，没有泄密的可能，这群激进份子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猜中的。” 沃尔特放下手中的文件，盯着警长：“猜中的？猜中什么了？” “哦，不，是我口误，是他们乱编的。”警长赶忙解释，“他们把爆炸和学院的实验联系在了一起，认为头一天发生爆炸，第二天就宣布可控核聚变实验成功，咬死了说这不是巧合，而是议会厅拿阿德萨当替死鬼，掩盖学院进行实验的真相。”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放平日还好办，可其他城邦的记者太多了，我们不好办。” “放平日里，你还能杀了他们吗？”沃尔特怒斥到，“你也知道记者这么多，全都盯着看我们怎么处理，你倒是借着记者在的借口，直接选择不处理了，你们治安厅除了武力镇压，就一点招都没了吗？” “主席，我” “行了行了，这事你也摆不平，出去吧，站好你们的岗，别让冲突升级就行了。” 警长灰溜溜的出了门。 “学院的人来了吗？”沃尔特问秘书。 “来了，在外面候着，不过那个学生还没有到。” “雷蒙·塔里吗？” 秘书点点头。 沃尔特继续说道：“没事，先让其他人进来。” 秘书收回桌上的文件，走出了门。 … 此时雷蒙还在电车上，他拿着纸笔，正在写胜利宣讲的发言稿。 车外的抗议游行队伍阻挡了电车的前进。 电车上的乘客们都在指责抗议者影响公共交通。 雷蒙根本没有心思看热闹，反而感激着抗议队伍为自己争取了写稿子的时间。 车内，一名男子看了看手表，满脸焦急。 他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朝着抗议的人群大叫到：“上帝啊！你们都不上班的吗？” “阴谋！阴谋！”车外的抗议者没人搭理他，继续喊着口号。 他继续吼道：“在这里堵我们解决不了问题的。” “阴谋！阴谋！”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操！”男子钻回车内，随手抄走了司机的塑料水瓶，又探出窗。 他打开水瓶，向抗议者泼去。 被水泼到的抗议者，终于回应了男子：“你有病吧？” “你们他妈才有病！快让开，老子要去上班。” 抗议者指着男子，大吼到：“太冷血了！你有想过阿德萨人吗？他们别说上班了，住的地方都被炸没了。” “你这么仁慈，前天核爆就应该炸你家，让你先去和耶稣当兄弟！” 见到电车上有人和抗议者吵起来，一旁的治安官赶紧朝着电车跑来。 但就在赶向电车的途中，一个燃烧瓶从抗议人群中飞出。 啪～ 车头传来玻璃瓶破碎的声音，雷蒙收起手中的纸笔，随即望向车头。 燃烧的火焰已经包裹住了整个车头，刚才那名叫骂的男子也被吓回了车内，跟着前面的乘客一起缩到了车尾。 电车司机本想打开车门，但已经来不及了，被激怒的抗议者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车头燃起的火焰把抗议推向了高潮。 道路两旁的警戒线被扯断，治安官被推到。 原本只是举着牌子喊着口号的人，全都涌入了车道。 四处飞起的燃烧瓶开始砸向路边的商店，原本正常行走的路人也开始奔跑。 一时间，整个街区都乱了，根本分不清谁在抗议，谁是路人。 雷蒙没想到短短几分钟，和平示威就演变为了暴动。 抗议的人群围住了电车，他们用拳头、抗议牌疯狂的砸着车窗。 车内众人都挤在一起，远离两侧的车窗。 新的燃烧瓶在不断飞向车头，这让火势越来越大。 一名暴徒捡起了治安官掉落的警棍，从雷蒙身边的车窗爬了上来，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车内。 雷蒙看准时机，一脚蹬在暴徒的头上，把他踢出了窗外，狠狠的砸在地上。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电车周围的其他暴徒。 哐～哐～哐～ 两侧的车窗全被砸碎了。 “啊！救命啊！”车上的女人哭喊着。 雷蒙打开背包，拿出量子石，紧紧的握在手中。 啪～ 一个燃烧瓶直接从另一侧的窗外飞入，雷蒙没能看到，转头看去时，车内已经起火了。 溅起的酒精引燃了几个人的裤子，他们叫喊着原地蹦哒。 旁边的乘客急忙脱下外套，去啪打火焰。 但起不了任何效果，火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拍打，空气流动加剧，增大了火势。 雷蒙立即用量子共鸣，吸收火焰散发出的热能，很快，火便熄灭了。 收集好的能量，被雷蒙藏握在手中。 车上的众人仍在惊慌中，并未察觉到异常。 暴徒们发现车内的火焰消失了，不明所以，当即拿出了新的燃烧瓶，准备再次扔向车内。 “又要扔了！” 车内一人指着暴徒举起的燃烧瓶，大叫着提醒到众人。 暴徒举起燃烧瓶，作势要扔了过来。 情急之下，雷蒙对着举起的燃烧瓶，扔出了手中的光球。 燃烧瓶刚脱离暴徒的手，便与飞来的光球相撞。 boom～！ 车窗外的半空中，爆出一团红、蓝两色混杂的火球。 爆炸点燃了几名暴徒，大火顷刻间吞没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痛苦的大叫着，倒在地上翻滚。 爆开的玻璃碎片，如同霰弹枪射出的子弹，穿透了另外几名暴徒的身体，血液飞溅而出，洒满了道路。 扔燃烧瓶的那名暴徒，半截手臂被炸开了花，巨大的痛感让他的大脑选择当场休克。 爆炸的火球散开，血淋淋的景象呈现在众人眼中。 “我的上帝啊！太可怕了！”车内的人不敢直视这恐怖的画面，一名女子直接被吓昏了，其他人赶忙扶住她。 车外幸存的暴徒大叫着，转身逃跑。 很快，恐惧就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很多抗议者根本不知道电车周围发生了什么，但也在跟着逃跑。 不一会，整个街道的抗议者都跑走了。 确认车外没有危险后，司机打开了车门，雷蒙第一个走下车。 看着眼前的血腥景象，意识到自己杀了人，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当即吐了出来。 “是雷蒙·塔里！” 一旁的记者认出了他，随即更多的记者围了上来。 他们看到雷蒙如同丧尸看到了活人，他们跨过、甚至直接踏过脚下的尸体，冲向了雷蒙。 雷蒙缓过劲，站起身，用手臂挡住刺眼的相机闪光，原地打着圈，试图在包围圈中寻找到一个突破口。 “塔里先生！议会是不是全程都在参与你的实验？” 随着第一个问题提出，其余记者也不想让同行吃独食，纷纷加入分食的行列。 “那晚德城的核爆是实验导致的吗？” “作为学者，阿德萨学校被炸毁，死伤74名师生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的实验结果是用于军方吗？” 记者的包围圈在慢慢缩小，他们手里的录音笔和话筒，像是一把把刀对准了雷蒙。 “散开散开！不要妨碍救治伤员！” 迟迟赶到的治安官冲破了记者的包围圈。 很快治安官组成的人墙将记者隔开，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雷蒙迎着通道两侧伸出的手和录音笔，跑了出去。 跑了许久，他拐进路边的巷道，甩开了身后追来的记者。 惊魂未定的雷蒙靠坐在墙边，大口喘着气。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雷蒙身旁，转头看去，是那天出现的西装男。 雷蒙喘着气问道：“你是议会厅的人吧，是来接我的吗？” 西装男没有回话。 “今天的事，走吧走吧，受够了，赶快去议会，把事弄完，我得静一下，我要洗澡。”雷蒙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他慢慢站起身，准备走出巷道。 起身时，视线扫过西装男手中拿起的东西，雷蒙惊愣在了原地。 西装男手里拿着的，是自己弄丢的量子石。 望着西装男冷血的眼神，雷蒙感受到了杀气。 西装男拿着量子石，冷冷的问着雷蒙：“刚才电车那里的爆炸，是你弄的吧？还有这个东西也是你的吧？” 雷蒙没有回答，他的意识在不断警告，眼前的男人会杀了自己。 虽然恐惧，但雷蒙也不会任其宰割。 此刻，他有量子共鸣的帮助，即便对方身躯魁梧，气场强大，真动起手来，谁输谁赢不一定。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西装男继续说道。 雷蒙死死的盯住西装男，时刻准备着反击。 砰～！ 街道上又传来爆炸的声响。 西装男向巷道外望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 他收起手中的量子石，看了一眼雷蒙，便追了出去。 看着西装男跑远，雷蒙放松下来，直接瘫倒在地上。 “操！老子受够了！” 他大骂到。 第12章 论文 雷蒙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右手隔着背包，紧紧捏住装在里面的量子石。 心想，都是它惹的祸，如果自己没有使用量子共鸣，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起身将整个背包狠狠的砸向巷道内的垃圾箱。 最近的每一天，他都处在担惊受怕的紧绷状态中，此刻，他再也抑制不住了。 “啊～～！” 雷蒙跪在地上怒吼发泄着。 吼到自己没了力气，才停下来，随后起身，神情黯然的走出了巷道。 巷道外，一片狼藉。 数名治安官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空中飘着燃烧的纸张，满地都是被遗弃的抗议牌。 路边一个男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用着最后的力气抬起手，向身边的奔跑的人求救，但没等说出话，抬起的手就落下了。 看着死去的男人，雷蒙想到了父亲。 抗议游行升级的暴动，都能夺走这么多人的生命，那当年战争爆发时，远在异乡，身处敌营的父亲又面临着多少生命威胁，是否父亲也像这个男人，倒在钢铁城的某个角落，无人问津，并痛苦的死去。 想到这里，雷蒙的眼神变得坚定，他折回巷道，提起背包。 “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要带着你的尸骨回家。” … 议会厅大楼，塔里夫人的办公室内，工作人员正在汇报。 “死了6名治安官，还有12人被送往了医院，除去治安官，现场还有27人死亡，上百人受伤。” “都说了平稳处理，不要激化矛盾冲突，怎么还是乱了？”塔里夫人责怪着工作人员。 “治安厅没有使用强硬措施，是现场的抗议人员与市民打起来了，伤亡的主要原因也是抗议者两次使用不明爆炸物。” 由于异界人早已消失，在场的治安官并不知道爆炸的真正原因是量子共鸣产生的。 塔里夫人对工作人员说道：“赶紧通知下去，下午的宣讲取消，在没有查明爆炸物之前，大型活动一律不予批准。” “好的。另外，夫人，您儿子刚从爆炸的街区过来。” 塔里夫人立刻问道：“他人在哪？” “夫人别急，他人没事，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赶去沃尔特主席的办公室。” … 此时雷蒙已经到了主席办公室门口。 正打算进去，一旁的秘书拦住了他，指了指他的裤子。 雷蒙低头看去，上面沾满了灰。 随意用手拍了拍，说道：“行了，就这样，总不能让我脱了裤子再进去吧。” 说完便一把推开了门，秘书都来不及拦他。 进门之后，科顿和学院院长早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看到雷蒙一身脏乱，院长和科顿的脸色一沉。 “迟到就算了，弄成这样冲进来，成何体统！”院长很生气。 雷蒙答道：“不好意思，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了爆炸。” “爆炸？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院长和科顿赶快起身查看雷蒙的情况。 雷蒙对二人说道：“没事，院长，只是受了点惊吓，已经缓过来了，还是实验立项的事要紧。” 站在门口的秘书急忙弯腰道歉：“对不起主席！我先带塔里先生去换身衣物再过来。” “不用了，人都进来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秘书被沃尔特这番话吓得不敢直起身。 “没你事了，出去吧。”沃尔特发话后，秘书才带上门退了出去。 “沃尔特叔叔。”雷蒙叫到。 “嘿！小雷，终于来找我玩了，我都想死你了。”沃尔特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走上前拥抱雷蒙，关切的问到：“路上遇到袭击了？我看看，没事吧？” 院长惊了，用耳语问到科顿：“他两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科顿教授也惊讶：“我哪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我只知道他老妈厉害，但没想到他和主席也这么要好。” 院长摇着头：“哎，这么好的苗子居然在物理科，可惜了，可惜了。” 科顿转过头看着院长：“院长，你什么意思，我还在这里！” 院长急忙解释：“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这孩子要在生物科，议会对学院的资金支持不得翻一倍了，不过也还好，这次你们物理科的实验成功了。” 沃尔特跟雷蒙寒暄完，说道：“行了，人都来齐了，我就说说议会的安排吧。临时请院长、教授过来呢，是想和你们商量小雷实验的事。” 沃尔特指着窗外的抗议人群，继续说道：“现在外面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有激进份子把实验和前天的爆炸联系到了一起，这对议会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我也了解到小雷的实验并非新闻里报道的可控核聚变，而是空间传送，所以想请学院配合一下，当众演示一次实验成果，那样这些阴谋论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主席，雷蒙的实验确实突破了可控核聚变技术，这是一次伟大的突破，不能因为舆论和政治因素影响到他的成就吧？”科顿向沃尔特解释到。 雷蒙一听，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立马说道：“不不不，我个人的成就跟德城的安危比起来不足挂齿，可控核聚变的成就不要也罢。” “好！切尔教导有方，雷蒙的政治觉悟很高！”沃尔特笑着说道。 雷蒙继续说道：“那院长，麻烦你给教务科的说一下，我的论文就不改了吧，议会都发话了，我再把可控核聚变的事写出来，不是打了议会的脸吗？” “哦哦，好的，这事我会安排的。” 科顿凑到雷蒙耳边，小声说道：“疯了你？就为了不写论文，放弃这么大个名号？” “论文太难写了。”雷蒙小声回应科顿。 突然门外传来叫声。 “雷蒙！雷蒙！” “塔里夫人！沃尔特主席正在里面谈事情”秘书想拦住她。 “妈？”雷蒙起身要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塔里夫人就冲了进来。 “对不起主席！”秘书又一次弯腰道歉。 塔里夫人进了门，也没跟屋内的众人打招呼，抓着雷蒙查看了一圈，确认没受伤，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雷蒙的后脑勺上。 “让你早上跟我一起出门！你非要拖！炸死你得了！死了我还省心！” 眼看第二掌就要扇上去了，科顿和院长急忙上前拉住。 “好了，妈！沃尔特叔叔看着的，你这样，我多没面子”雷蒙捂着脑袋说着。 “哈哈哈哈，你母子两还真是一点没变，以前小雷一被打，就爱躲在我身后。”沃尔特看着眼前的一幕，笑着说。 “你还笑！今天外面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有没有提醒过你！现在好了，死了三十多个人！”塔里夫人怒气不减，冲着沃尔特就吼到。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他老妈敢怼主席。”院长再次用耳语问着科顿。 “我只知道塔里夫人厉害，但不知道有这么厉害。”科顿再次表示震惊。 沃尔特站起身，对塔里夫人说道：“切尔，消消气，事情会处理好的。” 塔里夫人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控制住情绪后说道：“不好意思，最近被雷蒙气晕了，没控制住。” “没事，正好你来了，跟你说一下议会和学院达成的意见，也跟小雷的实验有关。” 沃尔特又将整个计划复述了一遍。 塔里夫人得知计划后，立马反对到：“不行，下午的宣讲我都取消了，抗议者手上有很危险的武器，如果当众展示实验成果，被袭击的风险很大，我建议公开实验论文，这样舆论也会平息的。” 沃尔特说道：“也对，那就按你说的，把论文公开。” “不行！绝对不行！”雷蒙立马反对：“我建议整个实验连论文都不要留下，里面的内容涉及一些危险的研究成果，如果传到其他城邦，会被制造成武器。” 雷蒙心想，如果留着论文，迟早会有人发现其中的漏洞，为了掩盖自己使用量子石的秘密，干脆直接把论文的隐患处理干净。 见大家没反应，雷蒙对着科顿说道：“你说是不是？教授。” 科顿回复到：“疯了你！没有论文，学院怎么给你申请立项？怎么给你颁发奖章？” 雷蒙就知道科顿教授会这么说，立马看了一眼院长。 院长反应过来，说道：“科研重在结果，没有论文也会给奖章的，只是立项的话” “立项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签字。”沃尔特跟着说道。 雷蒙的小伎俩得逞，对科顿小声说道：“教授，谢谢你的助攻！” 科顿摇着头，小声回应雷蒙：“哎，我叫生物科来把你收了吧，我教不了你。” “论文不能发，实验展示也不能做，总得想个办法处理。”沃尔特问到在场的人。 雷蒙回应道：“我建议在学院举行实验展示，去沙漏图书馆的报告厅，那里坐不了多少人，控制好进出口，安全性能提高不少。” 院长也点头表示同意：“全知可以核对进入图书馆的人员身份，是比较安全。” 沃尔特安排道：“那就明天，在沙漏图书馆进行展示，切尔，麻烦你通知一下记者。” 确定完整个计划后，一行人离开了办公室，开始准备工作。 第13章 全知之上 从议会厅离开，院长带着雷蒙、科顿两人来到了沙漏图书馆。 三人走进了电梯，向上半区出发。 雷蒙看着电梯外，巨大书架上缓慢移动的升降梯，吐槽起了图书馆的设计，他说道： “这图书馆设计的太傻了吧？这么大的书架，找本书也太慢了，上上下下的，太不方便了，空间利用率还低，要我设计，直接分个层，全都解决了。” 科顿接过话：“照你的想法，这图书馆也就是个普通的图书馆。” 院长在一旁笑着，对雷蒙说：“你看看那些坐着升降梯的学生，他们像不像沙粒。” “嗯说不上像，但可以这么理解。” 院长接着说道：“在沙漏之中，沙粒向下，代表时间流逝，向上，代表时间倒流，这里的书籍也按照时间顺序从上而下摆放。在书架上来回查找，就是在时间维度上寻找答案，设计师想通过这样的视角，来表达，思想可以打破时间的维度。” “这么说，还有点行为艺术的味道。”雷蒙点着头，品味着院长说的话。 “你来学院这么久，都不知道图书馆的寓意，是我们没有普及到位，以后学院要加强这一块。” 科顿听到院长这么讲，立刻说道：“别，院长，这种东西硬塞给学生就变了味道，还是留给他们自己体会吧。” 谈话间，电梯越过了全知屋，在上半区的底部停下了。 三人走出电梯，眼前是一块空旷的圆形平台。 这里的书架和下半区不同，书架沿着墙壁，呈螺旋状向上盘旋，随着碗状墙壁的向外延展，构成了阶梯式的圆形书架。 整体看上去，上半区像一个大型的角斗场，盘旋的阶梯书架是观众的座位。 “那这里呢？设计师有没有夹带什么寓意？”雷蒙站在平台中央，问到院长。 “你抬头看看。” 院长指着上方，雷蒙仰起头，图书馆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穹顶，可以一眼看到天空。 “圆形的天空，什么意思？”雷蒙仰着头继续问道。 “还记得向上代表什么吗？” “记得，代表时光倒流。” “所以你抬头所看到的一切，都代表过去。回首过去，你可以看到天空，但看不全，要想看全，你得先向下，顺着时间走，走出沙漏。” “噢～！我懂了，是想告诉我们别老抓着过去不放。” “可以这么理解，但真正的寓意是，不要总想着在书籍里寻找答案，要知道世界的真相，得靠自己去探索。” 科顿看到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也到了，于是叫到雷蒙：“行了，别看了，办正事。” 三人跟随工作人员来到平台下方的夹层，雷蒙示意要将核聚变的容器设置在此。 安排完实验机器的事情，众人开始计划明天的演示的整个流程。 … 次日的清晨，雷蒙还在睡梦中，塔里夫人没有敲门就急匆匆的进了房间。 她拉开窗帘后，走到雷蒙床边，掀开了被子。 “快起来，今天必须跟我一起出门，不准再坐电车。” 来到学院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一群抗议者，他们被堵在门外。 门口的治安官看到了塔里夫人的车，立马组织人员，将抗议人群驱赶至两侧，留出一个狭窄的车道。 塔里夫人放缓了车速，穿过人群。 透过车窗，雷蒙看到抗议者手中举的牌子，上面写着“雷蒙·塔里是议会帮凶”。 塔里夫人对雷蒙说道：“演示的时候如果有突发事件，就立马离开，听到没？” … 雷蒙在治安官的看护下，来到了实验室等待。 塔里夫人命令治安官，在没有接到通知前，不允许放雷蒙出来。 雷蒙正被关在在实验室里无聊发呆时，科顿来了。 “教授！你可算来了，实验仪器有按照我昨天说的位置进行布置吗？尤其是藏能量装置的地方，千万不能出错！” “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但计划有变。”科顿看门见山，继续说道，“等下由我来演示，你赶快把操作的过程告诉我。” “不行，只能我来！”雷蒙坚决反对这样的安排。 “我不是抢你风头，现在抗议者说你是议会的傀儡，塔里夫人还是很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所以才让我上台演示。” “我不是要出风头，但这个实验没有我不行。” 科顿不解：“你是觉得我搞不定吗？我可是你的导师，你跟我说一遍我就能明白怎么弄。” “不是的，我真的没办法跟你说，即便说了，也只有我亲自上才行”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科顿的突然发问，让雷蒙心中一惊。 见雷蒙慌张的样子，科顿继续说：“你一直回避可控核聚变，论文也不写，一开始我还认为你是嫌麻烦，但今天早上，我收到了这个，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科顿从裤包里掏出一张纸条，雷蒙接过手一看，纸上写着：雷蒙·塔里在作弊。 雷蒙大惊：“谁写的！”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不能给我解释清楚，我就有理由相信纸上写的。” 雷蒙看着科顿严肃的神情，知道没办法再继续隐瞒他了。 犹豫片刻，雷蒙承认道：“这纸上写的是真的，我没有真正实现可控核聚变，我借助其它东西完成了整个实验，但教授，你知道我不是为了什么荣誉奖章，我只想造出空间传送器，去找我爸。” 科顿没有说话，他难以接受雷蒙以作弊的方式完成学术研究。 雷蒙求着科顿：“教授！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我只需要空间传送器立项，荣誉奖章我等下会拒绝的！” 再三思考后，科顿终于开口了：“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告诉我整个事情是怎么回事，还有，一旦造出空间传送器，你就要把真相告诉大家。” “可以，我答应你教授！” 两人做好约定后，科顿离开了实验室。 “是杰西吗？不可能，如果是杰西，刚才来问话的就不会是科顿教授，可除了她还有谁知道？”雷蒙在脑海中梳理着，可想来想去都没有能确定是谁告的密。 如果科顿能收到纸条，那就意味着，学院的其他人也有可能收到。 雷蒙担心秘密可能被更多的人知道了。 他内心焦躁，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名工作人员急匆匆的来到实验室。 “走吧，雷蒙·塔里，马上开始了，跟我去后台候场。” 雷蒙跟随着工作人员穿过学院，前往的图书馆。 “杀人凶手！” 学院的大门外，抗议者的人群比早上进来时要更多了。 他们举着“雷蒙·塔里是议会厅帮凶”的牌子，看到雷蒙出现，立马大喊着：“雷蒙·塔里就是战争的帮凶！” 随行的工作人员立马走上前，挡在雷蒙与抗议者的之间，防止雷蒙受到抗议者的影响，并说到：“别被他们影响，完成你的实验，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处理。” 在叫喊声中，一行人加快的脚下的步伐朝着图书馆继续前进。 进入沙漏图书馆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批的学院学生已经在图书馆里，期盼着雷蒙的出现。 巨大的书架上早早挂上了巨幅的海报。 看着海报上“德城之光”的字样，又想到刚才门外叫喊的“杀人凶手”，他不禁笑了起来。 雷蒙这一笑，周围的学生们也是跟着发出欢呼声，他们看着雷蒙就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将自己研究成果展示给全世界看。 “不愧是塔里夫人的儿子，这公关作秀的应变能力也太强了。”一旁的工作人员称赞。 隔着电梯的玻璃，雷蒙看着脚下的人群问到：“他们不上去吗？” “上面位置有限，大半要留给记者，还有议会的人，留给学院的只有一部分，不过他们也能看到直播。” 电梯停下，雷蒙被工作人员领到平台下方候场。 此刻他脚下站的位置，是全知屋的顶部，学院的师生们把这这里称为“全知之上”。 每一个学子都把站在“全知之上”视为学业的最高追求，只有能够获得学院荣誉奖章的人，才可以到图书馆上方进行演讲，才能站在全知之上。 “昨天练习过的，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上升的时候别乱动就行。”工作人员对雷蒙说道。 雷蒙点了点头，他幻想过很多次自己到达这里的情景。 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周围人紧锣密鼓的工作状态，这样紧张的氛围，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深呼吸，上去开始后就好了。”一旁的工作人员一边给雷蒙套上耳麦一边说着话缓和他的紧张感。 “准备好了就告诉我。”另一位头戴耳机的工作人员朝雷蒙说到。 雷蒙深吸两口气，用手捏了捏裤包，确认量子石还在，随后便对工作人员比了个ok的手势。 “总台，老虎准备就绪，老虎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笼！” 听到自己的代号叫老虎，雷蒙差点笑了出来，紧张感也得到了缓解。 “3、2、1，走！” 随着工作人员的倒计时结束，雷蒙脚下的站台缓缓抬起，头顶的平台也在慢慢打开。 “让我们有请德城之光，雷蒙·塔里！” 雷蒙在上升的过程中听到了如雷般的掌声。 抬头看去，阶梯书架上坐满了人。 第14章 愤怒 掌声停下，雷蒙走到机器旁。 揭开盖在机器上的黑布，将圆环状的传送机展示在众人眼前。 记者们手中的相机对准机器，开始拍照。 “这就是我实验研究的成果，一台空间传送器，通过折叠空间的方式，它可以创造出一个小型的虫洞，达到快速通行的目的。我想用这项技术，来穿越城邦之间的核污染区域，为城邦贸易带来便利。” 介绍完毕机器后，雷蒙准备开始演示。 全场只有相机的咔嚓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机器的运作。 雷蒙来到机器旁，用余光看向地面的标记，然后走了过去。 他的整个动作很自然，众人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只有尼尔森注意到了雷蒙的小动作。 “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坐在远处的尼尔森在心里念到。 雷蒙装作蹲下启动机器，实则在用量子共鸣控制着下方的核聚变装置。 “稍等，机器需要预热一下。”雷蒙向众人解释到。 安静的等待了一分钟，机器开始有了反应。 “哇～” 看着机器的圆环内出现电光，大家发出了惊叹，相机的快门声也变得频繁起来。 电光消失后，虫洞形成的两个球体出现在平台两侧。 现场的主持人指向球体，对众人说道：“请大家注意看！虫洞已经制造完毕了！” “在哪？” “在那！” “哪呢？” 观众席传来嘈杂的说话声，透明的球体太小，许多观众没有发现。 “下面有请德里安纳学院院长！”主持人继续说道。 院长在掌声中从平台的右侧走了出来，向众人招手示意，然后走向了左侧的球体。 候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高举荣誉奖章，展示给众人看，随后递给了院长。 院长对着球体扔出了奖章。 全场人的目光顺着奖章飞出的轨迹望去，只见奖章飞到半空中突然消失了。 “咦～” 全场发出惊叹。 随后奖章又突然从右侧出现，被工作人员接住，高举在手中。 “哇～” 全场人起立，掌声随之响起。 “再来一遍！刚才没拍到！”记者们大吼道。 工作人员又把奖章扔了出去，记者们赶紧抓拍，整个演示厅内全是快门的响声。 院长看准时机，笨拙的跳起身，抓住从球体里飞出的奖章，险些摔倒在地，工作人员立刻上去抱住他，这一幕逗得众人哄笑。 “好的，谢谢院长的表演！下面请我们的主角，雷蒙·塔里先生回到台中央。” 过了一会，雷蒙还是没有起身，依旧蹲在机器旁。 主持人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塔里先生？” 雷蒙回应：“还要一会时间，机器还没关闭。” 可虫洞早已消失，机器也没了任何反应，众人不明白雷蒙蹲在原地干嘛。 他们不知道地板的下方有一个小太阳还没有熄灭，雷蒙必须等到它消失后，才敢站起身。 尼尔森则是死死的盯住雷蒙，他一定要找到雷蒙的破绽。 终于，雷蒙感知到核聚变结束了，他站起身，向众人鞠躬，掌声再次响起。 弯腰鞠躬时，雷蒙顺势将握在手中的量子石塞回了裤包中，这一动作恰好被尼尔森捕捉到。 “请院长为塔里先生授予荣誉奖章！”主持说道。 院长拿着奖章走上前，雷蒙立刻抬手阻止：“不不不！我不要奖章！” 但此时雷蒙的耳麦已经被关闭，他的话也被淹没在掌声中。 院长走了过来，雷蒙转头看向观众席上的科顿教授。 科顿望着雷蒙，叹了口气，摇着脑袋，低下了头。 院长走到他身前，举起奖章：“恭喜啊，雷蒙，你是我们学院最年轻的奖章获得者。” “院长，这个奖章我不能要！” “什么？” 院长懵了，昨天的彩排里可没有这一出。 突然，掌声停止了，从观众席传来叫喊声：“骗子！雷蒙·塔里是骗子！他作弊！他在骗大家！” 尼尔森嘴里一边吼着，一边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人，从高处的观众席冲了下来，他要去拿出雷蒙口袋里藏着的东西。 平台四周的治安官立马围了过来，将院长和雷蒙保护住。 治安官对着耳麦呼叫：“注意了，观众席有人冲了出来，看准时机拿下。” 雷蒙看到治安官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枪上，他立刻阻止：“不要，他是我同学！” 院长也跟着叫道：“上帝啊！不要开枪！那是学生！” 尼尔森已经冲到了一半。 “你抢走了我的荣誉奖章！你个骗子！” 突然，观众席中的便衣工作人员从侧面杀出，直接放到了尼尔森，随即几名治安官跟着冲上去控制住了尼尔森。 众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记者们拿着相机拍照，摄影机也将这混乱的一幕直播了出去。 惊慌中的雷蒙被治安官带上，撤离了演示厅。 治安官的保护下，他走出了图书馆，学院外，抗议者通过城市飞艇上的屏幕，了解到了演示厅里发生的一切，这再次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骗子！杀手凶手！战争罪犯！”看到雷蒙出现，他们趴在学院的外墙上，大骂到。 治安官举着防爆盾牌，将雷蒙围在中央，保护着他离开。 学院的大门紧闭，门外的抗议者抓着铁门，疯狂的摇晃，嘴里不停骂着雷蒙。 一时间，石头、鸡蛋各种东西从门外飞来。 治安官们赶紧原地收缩成一团，挡住飞来的物品。 一个治安官说道：“叫他们把车开进来吧，这架势我们出去就是送死。” 另外一个治安官回答：“车进不来，外面也被堵死了，我们撤回去吧。” 撤退的过程中，防爆盾牌啪啪作响，让雷蒙想起了昨日电车周围的暴动。 “去死吧你！死骗子！” 谩骂声不断传来，雷蒙隔着盾牌，看着辱骂自己的标语，再加上刚才演示厅里，尼尔森对自己的指责，他现在整个脑袋都处在混乱的状态中，但心里却是莫名的愤怒。 啪～ 一个玻璃瓶砸到盾牌上，雷蒙下意识的锁紧身体，以为是燃烧瓶，昨日暴动的惨状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彻底被激怒了。 雷蒙推开治安官，冲向大门。 他抬起手，形成能量屏障，挡住飞来的物品，径直来到大门边。 直面门外的抗议人群，雷蒙大吼：“对！我就是骗子！那天晚上的核爆是我搞的！” 门外的人停止了攻击和谩骂，惊讶的看着雷蒙。 雷蒙恶狠狠的望向他们，继续说道：“我现在很后悔，后悔没有把你们这群杂种给炸死！” “你你就是杀人凶手，你杀了阿德萨人。” “没错，我不仅杀了阿德萨人，我昨天还杀了几个像你们一样的人渣，我不介意再多杀点。” 又一块石头从人群中飞出，雷蒙推出手中攒好的能量，直接在空中击碎了石头。 随后又是一发能量，击向自己身旁的地面，地面被击碎，溅起碎石和尘土。 “想死的，就他妈的继续扔！扔啊！”雷蒙朝着众人大吼到。 门外的人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 治安官举着盾牌跟了上来，以为这地面的损坏是门外的抗议者攻击所致，立刻将雷蒙护在了身后。 此时，记者们从图书馆出来了。 雷蒙看到记者出现，对门外的抗议者说道：“有种的，就当着记者的面杀了我，没种的就滚开，别挡路。” 说完，雷蒙示意治安官，打开大门。 记者们看到这一幕，纷纷跟了上来，端着相机拍照。 经雷蒙这一说，再加上有记者在场记录，抗议者们谁都不敢当出头鸟，主动给雷蒙一行人让出了路。 雷蒙和治安官走出大门，穿过抗议人群。 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灭了，冷静后，雷蒙渐渐感到紧张害怕。 他的脚步在慢慢加快，议会安排的防爆车就在不远处。 “你要对阿德萨民众负责，你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一名抗议者冲着雷蒙叫到。 治安官在身旁对雷蒙小声说道：“别理他，快走！” 但雷蒙的脚步在放慢，他转身对那人说道：“我会还阿德萨一个公道，但我的实验和议会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参与战争，反而是你们，让德城陷入了灾难。” 说完，他转身继续朝防爆车走去。 砰～ 枪声从身后传来。 雷蒙感到左侧肩膀发麻，随后一阵剧痛传来。 “送他上车！”一名治安官大叫到，随后拔出枪，在人群中寻找开枪的人。 此时人群乱开了，根本看不清谁手中拿着枪，治安官只能举着枪，向后慢慢撤退。 另外几名治安官架起受伤的雷蒙，冲向防爆车。 砰～又一声枪响从混乱的人群中传来。 治安官身旁的一名路人不幸中弹倒地，他顺着枪声，集中精神在人群中寻找枪手。 终于在晃动的人影间隙中，他看到了枪手。 可场面太混乱了，此时开枪很有可能误伤他人。 但枪手不在乎路人的死活，依然在朝着治安官开枪，又有几名路人不幸中弹。 治安官必须马上结束这混乱的局面。 他举起枪，朝着空中连开数枪，然后大喊：“所有人都趴下！” 周围的人被连续的枪声吓住了，尖叫着，原地抱头蹲了下去。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枪手倒地，危机解除了。 第15章 瓦尔基里 “塔里家的小子还是很可疑，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身份不确定的，和我交过手了，确定是异界人。”西装男正在汇报近期调查的情况。 “我都跟你说了，不可能是雷蒙。”沃尔特拍桌说道，“塔里家我最清楚了，他爸以前是我的搭档，他出生的时候我也在场，所以雷蒙不可能是异界人，你就重点说说另外一个。” “那人身手很好，速度极快，被我打伤后，跑了，我查遍了所有地方，都没能找到他的踪迹，应该是其他城邦安插过来的特工。” “异界人特工吗？难道说钢铁城已经把研究成果泄漏出去了？”沃尔特托着腮，思考了一会，继续说道，“你盯好那个特工就行，不要再调查雷蒙了，现在想去钢铁城，只有靠他的空间传送器，整个计划已经拖了12年，不能再拖下去了。” “知道了。” 咚咚咚～ 门外秘书急促的敲着门。 “进来！” “主席，不好了，学院实验演示出了问题！雷蒙中枪了。” … 医院里，雷蒙肩膀上的子弹才被取出，他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沃尔特带着秘书走进了病房。 “沃尔特叔叔？” “你别动，你别动。”沃尔特上前拦住要起身的雷蒙，“怎么弄成这样了。” 雷蒙回答道：“是我冲动了，要是听你们安排，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我妈呢？” “她还在应对媒体记者，一时半会过不来，我特地过来看看你，顺带给你个好东西。” 秘书将一张纸递给了雷蒙，接着沃尔特的话补充道：“这是空间传送器的立项批准文件，塔里先生你看一下。” 雷蒙接过纸，满脸欣喜：“谢谢沃尔特叔叔！” 沃尔特笑着：“别谢我，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立项后，打算选哪里作为项目地址？3n科技吗？” 雷蒙皱着眉，思索了一会：“3n科技的项目很多都是生物学，我一个搞物理的去那里像是异类，我想选想选东区，就是核爆发生的那个位置。” 沃尔特心中大喜，这与他的计划相符，但却故作疑惑的问到雷蒙：“选那里干嘛？荒无人烟的，离家又远。” “我想在那里直接建造一个大型的传送器，能够跨越荒沙地，直接到钢铁城，这样就能去找我爸了。” “可以，我支持你，12年了，我也很想念威尔顿，到时候你一定要把他带回家。” 沃尔特又转身对秘书安排到：“等下回去，你跟3n科技的人讲，先在东区核爆点附近把项目基地搭建好，要是雷蒙出院了，基地还没弄好，我会亲自去看望他们。” “好的，主席。”秘书一边在本子上记着，一边答应到。 咚咚咚～“请问，这里是雷蒙·塔里的病房吗？”门外传来柔弱的声音。 秘书放下收起本子，走去开门。 “女士，有什么事吗？”秘书半开门，探出身问到。 门外的杰西回答：“塔里夫人派人通知我，让我过来看看雷蒙。” 雷蒙听到杰西的声音，脸一下变红了。 秘书转头看了眼沃尔特，等待他发出指令。 沃尔特问到雷蒙：“这人你认识吗？要不要我先和切尔联系，确认一下。” “我认识是我朋友。” 沃尔特点头后，秘书打开了门。 杰西看到坐在床边的沃尔特，脸上写满了震惊，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沃尔特·科威特？主席？” 见杰西紧张，沃尔特露出慈善的笑容，向她打招呼：“你好呀，小美女，叫我沃尔特就好了，别紧张，快进来吧。” “你好，沃尔特主席。” 杰西慢慢的走了过来，小声问到雷蒙：“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雷蒙故作镇定，其实心脏在狂跳。 自从上次被杰西强行牵手后，现在的他只要想到杰西，心跳就会加速了。 秘书低头在沃尔特耳边说着什么，随后沃尔特起身，对雷蒙说道：“行吧，就让这位小美女照顾你了，我先走了，好好休息，项目的事有我帮你把关。” 说完，沃尔特离开了病房。 房间内，只剩下雷蒙和杰西两人。 雷蒙感觉空气都快凝固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去给你接点热水！”杰西先打破了沉默。 雷蒙叫住杰西：“别，喷了愈合剂，医生让别喝水。” 杰西又指着点滴的药瓶：“那我去看看还有多少药。” “这是最后一瓶。” “那”杰西是真的找不到事做了。 “行了，你坐着吧，我没事” “好！” 杰西直接坐在了病床边。 “那有凳子”雷蒙红着脸，指着凳子说道。 “噢！”杰西起身把凳子端到了床边，然后坐下。 “靠得太近了。”雷蒙顶着发烫的脸，转头躲避着杰西的目光，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心跳像是挂档加速了，跳得愈加厉害。 “塔里夫人叫我来照看你，我不坐在你旁边，怎么看？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 雷蒙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剧烈的心跳，他问到杰西：“我妈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就派人来告诉我，说你中弹了，她走不开，让我赶紧过来。” “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她找你的时候有没有说到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和我？她没说什么呀，就说挺喜欢我的，想让我去你家里吃个饭。”杰西提到塔里夫人，脸上不禁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雷蒙觉得有点失落，原来杰西不知道塔里夫人将两人视为情侣的事：“好吧，等我出院了，作为朋友，我也请你出去吃个饭吧。” “没问题，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你有个朋友问过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雷蒙一听，意识到了可能是尼尔森：“是不是一个棕色的卷毛男生？” 杰西点头。 雷蒙追问到：“你跟他说了什么？石头的事吗？” 杰西回忆着：“那天你走了，他就找到我，问我你去博物馆干嘛，我就说你找我借东西，但没告诉他借了什么，我不敢说量子石的事情，就只说是你实验要用的东西。” 雷蒙这才知道自己去博物馆的时候被尼尔森发现了。 “原来是这样下次你别和那人说话了，他不是我朋友。” 杰西慌了：“不是你朋友吗？那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事的，只要他不知道石头的事就行。” 雷蒙安慰着杰西，但他心里明白，尼尔森多半猜到了自己在使用量子石，只是没有证据证实。 雷蒙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梳理着尼尔森还会向哪些人告密。 他想得太入神，忘记了坐在一旁的杰西，病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杰西觉得氛围有点尴尬，试图找到话题，她问到雷蒙：“对了，你能跟我说说今天的实验吗？我在博物馆里，没有看到直播。” 雷蒙回过神来，回答：“噢，中途出了点小插曲。” 杰西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是失败了吗？那刚才主席跟你说的什么项目，不是空间传送吗？” 杰西的过度关心，让雷蒙窃喜：“你这么关心我的实验吗？” “不是我想知道，空间传送器还能造出来吗？” 雷蒙回答道：“能啊，沃尔特叔叔说的项目就是空间传送器。” 听到肯定的回答，杰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造不出传送器了。” 但这时雷蒙又急了，原来杰西只是单纯的关心空间传送器。 雷蒙立马问道：“你到底是关心我的实验，还是关心空间传送器？” 杰西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其实，我借石头给你，都是因为空间传送器” “什么？” 雷蒙以为是杰西对自己有好感，才肯帮忙的，心中刚破土的爱情萌芽就这样夭折了。 杰西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我和你一样，也想去瓦尔基里” “你去干嘛？” “因为，我是瓦尔基里人，钢铁城瓦尔基里是我的故乡。” 雷蒙看着杰西，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骗人，我小时候和我爸去过很多次钢铁城，瓦尔基里人都有机械义肢。” 杰西解释道：“不是所有瓦尔基里人都进行赛博改造的，我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送过来学习历史，每年就回家一次，但后来，再也回不去了，我挺想家的” 杰西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 雷蒙见状，慌了起来：“你别哭呀！我带你一起过去就行了” 哐～ 雷蒙的话还没说完，塔里夫人带着怒气就冲了进来。 “我真想打死你！”塔里夫人进门就要打雷蒙，“你呈英雄倒是潇洒，我在你屁股后面应对那帮记者都快要疯了！还有受伤的治安官我打死你得了。” 杰西被这架势吓到不敢支声。 “妈！别打，我有伤，痛着的！等我好了你再打。”雷蒙捂着中枪的肩膀，提醒到塔里夫人。 塔里夫人收住了手，看到被吓坏的杰西，立马笑起了来：“上帝啊，我亲爱的杰西，别怕，我平时不发火的，呀！怎么哭了？” 看到杰西流了泪，塔里夫人又黑着脸骂到雷蒙：“开心了吗？让杰西为你担心流泪。” 雷蒙心想，冤啊，这哪是为自己流的泪水。 杰西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没事，塔里夫人，你别怪雷蒙了。” 塔里夫人走上前，抱住杰西安慰到。 “亲爱的，别哭了，我听你的，不怪他，我就问他点话。”说完，又转头看向雷蒙，“你告诉我，最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我没有出现幻觉啊。”雷蒙被问懵了。 塔里夫人继续说道：“那你说什么核爆是你弄的，还说什么你杀了人，一堆人都在传这事，记者都快把我问出幻觉了。” “我我一时气愤，乱讲的。” “行，明天有个很难缠的记者要来，我拦不住她，到时候你跟她讲清楚就行。” 第16章 无良记者 雷蒙住院的第二天，全城的抗议游行依然在继续。 考虑到雷蒙的安全，议会增派了治安官守在病房外。 有了治安官的看护，塔里夫人和杰西也就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病房内只有电视机陪伴着雷蒙。 但电视里翻来覆去，都是抗议队伍的画面，这让他倍感心烦。 雷蒙关掉电视，大声的朝着门外叫道：“你们进来休息一下吧，顺带聊聊天。” “谢谢了，不用管我们，等下会有人来换班的。” 治安官也不陪他聊天，无聊至极的雷蒙只能拿出量子石，用量子共鸣来打发时间。 他闭着眼躺在床上，突发奇想，想感知人体散发出的能量。 可无论是自己，还是门外的治安官，在量子共鸣的感知下，都是一团漆黑，毫无能量。 “不对呀，按道理说，总该有体温吧？”雷蒙内心疑惑着。 他又想到了手里的量子石。 和人体一样，量子石也没法被感知到。 “奇怪了” 雷蒙放大感知的范围，继续感知医院中的其他人，结果还是一样。 这时，他发现有人穿过了走廊，朝着自己的病房走来。 雷蒙起身，收好了量子石，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嗒哒～嗒哒～ 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 “你好，我是圣卡多的记者，这是我的证件，我约了塔里先生做专访。” 治安官推开了门，女记者走了进来。 一头金色的齐肩卷发随着她自信的步伐摆动。 黑框眼镜大红唇，透露出傲人的气质，职业西装包臀裙，尽显她完美的曲线。 圣卡多作为经济文化之城，拥有这样的美女，也不足为奇。 女记者伸出手：“你好，塔里先生，我叫简·达芙妮，你可以叫我简。” 雷蒙握手回道：“你好，叫我雷蒙就可以了。” 简找来凳子，翘起二郎腿，坐到了雷蒙的对面，打开了手中的本子，拿起笔。 “那专访开始了。” “这么快吗？不得提前给我说下有些什么问题吗？我也好准备准备。” 简合上本子，看着雷蒙：“我的专访不需要提前演练，新闻需要的是真相。” “好吧，那你问吧。” 简重新打开本子，问道：“你认为德城抗议暴动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雷蒙不知道从何说起：“主要原因等我想想，应该是民众不了解整个事情，出现了信息差导致的。” “好的。”简低着头，笔在本子上飞速写着，嘴里跟着念到，“是因为德城议会向民众封锁信息导致的。” “等等！你别乱写，我可没说过议会封锁信息。” 简没有搭理雷蒙，写完之后，合上本子，站起身：“好了，我的专访结束了。” 说完，简转身就要走。 雷蒙慌了：“你回来，我没说过是议会封锁消息！” 简回头说道：“不好意思，报道是我在写，我想怎么写，就能怎么写。” “你别走！你听我讲完啊！我还有话要说！” 听到雷蒙还有话要说，简转过身，走到他的身前，弯下腰：“我昨天看到了你直面抗议者的勇气，我希望你接下来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都能有昨天那样的勇气。” 简坐回了凳子上，打开本子：“现在正式开始，第一个问题，核爆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雷蒙对简的阴招很生气，带着怒气回答到：“我不知道。” “但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跟抗议者说的。” “昨天我一时激动乱说的，而且我有ptsd，经常出现幻觉。” 啪～ 简再次合上本子：“塔里先生，你还是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我来之前，就已经写好了一份报道，如果你不对我说真话，我可以立马走，只是报道发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帮助议会化解这次危机。” 雷蒙怒骂到：“我算是看明白了，操作民众的一直都是你们这帮臭记者。” “不要把我和那群无良记者混为一谈。”简直起身子，扶了扶眼镜，“我和你母亲一样，曾靠着一己之力拯救过一个城邦，她靠的是勇气，我靠的是笔墨。” “你没资格跟我妈作比较，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了。” 简继续说道：“我很欣赏你母亲，你继承了她的正义和勇气，所以我才想对你进行专访，你可以借着我的笔墨来阻止这场**，也可以赶我走，让混乱继续下去，你自己选择吧。” 雷蒙转过头，没有说话，他不敢相信简。 简等了片刻，见雷蒙依然沉默，便起身离开。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阻止这场**？”雷蒙问到准备离开的简。 “因为这场暴动就是我引起的，也只有我能结束它。” “果然我说的没错，你们当记者的只会搬弄是非。” 简回道：“我只是将一个观点抛给了德城的民众，选择权在他们手上。” 雷蒙冷笑了一下：“既然选择权都在民众手上，你又从哪来的自信，认为可以阻止他们。” “单靠我肯定不行，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只有了解到事情的原委，我才知道要怎么破这个局。” 雷蒙内心动摇了，简说的没错，追溯事情的起因，自己才是引发这一切的原点。 犹豫了许久，雷蒙开口了：“我可以告诉你，但要由我自己来说，你不要再提问了。” 雷蒙隐去量子石的信息，将核爆当晚的情况描述了一遍，简认真的在本子上记录了整个事件的过程。 “你放心，我能保证报道出来之后，议会不会来抓你，明天的德城也会恢复平静。” “还有，你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我的实验，空间传送器的制造不能停。” 简犹豫了片刻：“塔里先生，关于这一点，我尽力吧，毕竟我只是抛出我的观点，选择权不在我这里。” 说完，简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的一整天，雷蒙像丢了魂一样，坐在病床上发呆。 他不知道明天的报道会是什么情况。 也很害怕刚立项的实验，会成为阻止**的牺牲品。 … 次日，整晚未眠的雷蒙，一早便打开了电视机。 正如简所说，德城的**平息了，新闻里播报着议会关于恢复秩序后的各项工作安排。 雷蒙松了口气，自己引发的**终于平息了，只是空间传送器应该是没了。 他正准备关掉电视去休息。 但新闻画面跳转，播放到3n科技正在建立基地的画面。 “据了解，建于核爆坑的基地将用于空间传送器的建造，议会计划在” 雷蒙不敢相信，即便是自己引发了核爆，也没有导致空间传送器停止。 此时，科顿教授提着水果来到了病房。 雷蒙还在盯着电视机看，科顿清了清嗓子：“咳～咳～雷蒙。” “教授！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 “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雷蒙低下头：“还在生我气吗？” 科顿走到病床旁，把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到了柜子上：“没有生气，只是对你有些失望。” “对不起，欺骗了你，但我答应你的，我肯定做到，空间传送器造完之后，我就向学院说明一切，也会让议会取消我科研的资格。” 科顿削着苹果，说道：“不必了，我想了整整两天，想明白了，我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完美主义，让你背上骂名。” 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雷蒙，他继续说道：“昨天晚上专访报道出来，你又成为了德城的骄傲，我要是再把你给点了，这德城不得再**一次。” 雷蒙嘴里嚼着苹果，问道：“报道都说了什么？” “说你是英雄，拼命阻止阿德萨人引发核爆，都快把我看哭了，还好我知道就是你干的。” “啊？报道没说是因为我弄实验才引发的核爆吗？” 科顿拿着纸巾擦着手，回复道：“没有，我还以为是你骗了记者。” “果然是个无良记者” 虽然嘴上吐槽着，但雷蒙心里还是感激简为自己保住了实验。 雷蒙吞下口中的苹果，继续问道：“其他的事呢？还说了些什么？” “还说你也是战争的受害者，为了找到家人，潜心学习，这一点说得倒是很中肯，只是你怎么不跟记者提提我，我十年教导，不说功劳，苦劳也该有吧，居然连个名字都没出现在报道里。” 雷蒙一听，站起身来，对着科顿鞠躬说道：“教授！我很感谢你的教导，这次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科研队伍中，帮我制造传送器，请你接受我的邀请。” 科顿扶起雷蒙：“我接受，我接受，你先回床上躺着。” 将雷蒙扶坐回病床上，科顿继续说：“我还担心你不带上我呢，不过现在物理科学生太多了，我可能帮不了太多忙。” “我只要你加入就行了，不会让你太累，这是我俩一起的成果，不能没有你的参与。” “行，知道了，我回去就跟院长申请，等你出院了，我们师徒两继续共事。” 第17章 3N科技 德城东区，巨大的核爆坑周边立起的吊塔，缓慢的将成捆的建材调送至坑内。 现场百名工人们各司其职，有序的开展手上的工作。 仅仅三天时间，整个基地就完成了大半的搭建，核爆坑也快被搭建起来的基地填平。 尼尔森的父亲，老尼尔森带着安全帽，来到基地搭建现场。 老尼尔森头上的安全帽印着“nnn科技”字样的标识。 三个n字母分别代表着创建3n科技公司的尼尔森家族三兄弟。 尼尔森的曾祖父以前担任过学院的院长，主研生物学，在攻克抑制癌细胞生长的学术问题后，便带领两位兄弟一同创建了3n科技公司。 公司的推出的癌症治疗药物很快普及开来，一跃成为所有城邦中最大的科研公司。 从那时起，为了彰显家族的荣誉，“尼尔森”这一名字便在家族中沿用至今。 老尼尔森站在核爆坑边，简单的查看了搭建进度，便离开了，他无心考虑工作的事情，儿子因为空间传送器演示当天的举动，被学院劝退在家。 老尼尔森为了3n科技能够顺利在家族中传承下去，他必须得让尼尔森回到学院。 为了帮儿子，老尼尔森从基地搭建现场离开后，便来到议会厅找沃尔特。 “主席，搭建进度很快，一定会在你要求的时间内完成的。”老尼尔森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向沃尔特汇报着基地的进度。 沃尔特嘴里叼着雪茄，点着头表示满意。 老尼尔森继续说道：“主席，我儿子的事你帮帮我吧，公司不能没有继承人啊。” 沃尔特吐出嘴里的烟，说：“你儿子太鲁莽了，有什么问题不能演示完之后再说吗？那天可是直播，多少人看着，这事我很难跟学院开口。” “主席，我求你了，只要学院答应让他回去完成学业就行，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都听你的安排，没有半点怨言，我也只求主席你帮我这一次忙。”老尼尔森恳求到沃尔特。 “可是我很担心小尼尔森回到学院乱说乱讲，耽误空间传送器的制造。” “我保证他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安排。” 沃尔特拿着雪茄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缓缓说道：“那你得跟他说清楚了，我不希望3n科技落到一个无法控制的人身上。” “谢谢主席，你放心，我会让他安分的。”老尼尔森起身感谢到。 … 老尼尔森带着疲惫的心情回到家中。 尼尔森听到了开门声，走出房间下楼，问到刚进门的老尼尔森： “爸，你告诉主席了吗？议会什么时候调查雷蒙？” 尼尔森早已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父亲，相比自己回到学院的事，他更在乎雷蒙是否会受到惩罚。 老尼尔森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你别再跟塔里家的小子斗了，他现在身居高位，人人都要护着他。” “他偷走了属于我的荣誉，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尼尔森听到这样的话，愈加痛恨雷蒙。 啪～ 老尼尔森打了他一巴掌：“你要还是尼尔森家族的人，就不要再去招惹他。” 尼尔森捂着脸，眼里充满了仇恨：“凭什么？他使用禁术，他作弊，为什么你们还要护住他。” “听着，现在议会需要空间传送器，就算是雷蒙用了量子石，议会也得等到传送器完成后，才会处理他，你现在没有证据，就别再去招惹他了。” 尼尔森不服气：“演示的时候，我都抓到他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上帝啊！你别抓着这个事不放了，先把学业完成，以后还有很多事得教你，公司也还有一堆你不知道的技术，都需要你去掌握，我不想看着祖祖辈辈打拼起来的公司被议会一点点吞并，你必须帮助我。” “我答应你，我会完成学业的，但我也绝对不会放过雷蒙。” … 医院里，雷蒙虽然还未出院，但已经独自开始筹备传送器的工作了。 现在他要根据荒沙地的宽度，重新计算传送器的各项参数。 并且他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那就是当自己进入虫洞后，怎么保证核聚变稳定可控。 为此他还需要改进原来简陋的核聚变容器。 雷蒙计算着，杰西来到了病房。 雷蒙诧异的问到她：“你今天不上班吗？” 杰西脸上泛起微笑：“不用了，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了。” “什么意思？我妈花钱雇你来看管我吗？” “不是。”杰西从包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雷蒙，“塔里夫人让我去你的科研小组当助手，这是我昨天去领的工牌，以后我就是你的手下了。” 可以和杰西共事，雷蒙的心中莫名的激动，他压抑住心中的喜悦，一本正经的说：“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当我助手？我的工作可不是什么写写文件就能完成的。” 杰西担心雷蒙不让自己加入：“我可以学呀，你教我就行了。” 说着话，杰西就拿起来雷蒙的手稿，上面写满了晦涩难懂的字母数字。 杰西拿着手稿，不知道从何看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 “我学了10年才研究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跟你说明白，行了，以后你就负责科研小组的后勤工作吧。” “没问题！我很勤快的！”杰西脸上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雷蒙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如果杰西不在博物馆工作了，以后找谁帮忙弄量子石。 “不行！你得回去博物馆，不然我造不出空间传送器。” 杰西望了门外的治安官，打开包拿给雷蒙看：“你是担心这个吗？” 包内装满了量子石，杰西早就预料到雷蒙需要，在离开博物馆时又顺走了一批石头。 看着满满一包的石头，雷蒙放心了。 “好吧，心思这么细腻，后勤交给你管，我很放心。” 杰西很开心，放下包，拿起桌上的苹果：“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雷蒙望着杰西削着苹果，想到了杰西的家人，问到她：“你家人当时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德城生活？” “原本我一家人都要过来的，但我弟弟小时候出了意外，装上了机械义肢，德城不接受赛博人，所以父母只能留在钢铁城照看他。” “那你找到他们后，还会回来吗？” 杰西眼神暗淡了下来：“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也许我弟弟还活着，但就算是他们都没在了，我还是会留在钢铁城。” “不行，你得跟我回来。” 雷蒙听到杰西不回来，心里急了，脱口而出，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拿塔里夫人来当理由：“我妈那么喜欢你，我要没把你带回来，她不得打死我。” 杰西没有说话，低着头削着手中的苹果。 “没事的，到时候你要留在钢铁城也行，我带着我妈去看你就可以了。”雷蒙担心杰西为难，补充说道。 杰西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雷蒙，说道：“我担心钢铁城没办法接受德城的人，就像德城不接受来自钢铁城的赛博人一样，而且战争过后，钢铁城内到底是什么状态，我也不清楚，说不定家早就没了。” “不用想那么多，先过去了再说，我也不清楚我爸现在如何，但我还是决定要去找他，哪怕找到他的痕迹也行，家人总是要团聚的。” “我学历史的时候看到，很早之前每个人都有随身携带的通话器，像对讲机一样，不过比对讲机强多了，走到哪里都可以跟别人说话，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雷蒙解释到：“哦，你说的是移动电话吧，那个东西需要信号塔和卫星才能实现。” “卫星是什么？” “就是一种放在天上的信号器，可以把人们的话或者别的什么信息传得更远。现在我们头上就有很多卫星，只不过都没用了，科顿教授提过很多次，让德城重新利用这些卫星，但都被拒绝了。” 杰西不解：“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拒绝？” “说是为了防止人工智能，德城向来如此，对待科技小心谨慎，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很多东西照着书上的知识就可以实现，但议会就是不同意。” “那还是不要用卫星了，人工智能确实挺恐怖的。” 瓦尔基里人曾经长期生活在人工智能的统治下，虽然杰西出生后，钢铁城早已摆脱了人工智能的统治，但她从小就耳濡目染，她的父母经常说到机器人是如何把美丽的瓦尔基里改造成为钢铁城的民间故事。 但雷蒙倒觉得是议会过度丑化了人工智能，他没感觉到全知有什么危险的地方，不仅能装下所有知识，还处处为生命考虑，比起只会发动战争的人类要强上许多。 雷蒙考虑到杰西可能无法接受自己的观点，便转移了话题，没有继续讨论下去。 第18章 雨伞 天空飘着小雨，灰色的云也压得特别低。 学院的学子们举着手中的书挡在头上，快速在雨中跑过。 雷蒙打着伞在雨中行走，阴雨天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走过熟悉的学院，倍感亲切，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科顿教授。 一周的住院时间，快把他憋疯了，成天期盼着开启传送器的建造工作。 昨日刚出院，他就联系了议会，告知自己随时待命。 今天他重返学院，是来拿自己的实验手稿，顺带告知科顿教授科研小组准备开工。 来到实验室，科顿并没有在这里，反而是几名陌生的学生坐在里面。 见到雷蒙，几名学生先是一惊，随后立刻起身：“学长好！” “你们好科顿教授呢？” “教授去上课了。” “哦，我来拿我的东西。” 雷蒙说着看向实验桌，以前杂乱的桌面，现在变得整洁有序，没有了成堆的手稿。 “我的东西呢？”雷蒙问到几人。 “我们帮学长收好了，放在那的。”一名学弟指着实验室角落的三个纸箱。 “谢谢了。” 雷蒙走上前，打开纸箱查看，里面整齐的堆叠着自己的实验手稿。 他随手拿起一摞，翻看确认，却意外看到了一张宣传单。 抽出一看，上面的标题写着“异种败类雷蒙·塔里”。 雷蒙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尼尔森的杰作。 一旁的学弟看到学长脸色暗沉，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上前。 学弟看到他手中拿着宣传单，大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收东西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没关系，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 雷蒙说着，撕碎了手中的宣传单。 见雷蒙没事，学弟又继续说道：“那个生物科的尼尔森是真的过分，自己的实验立项失败了，不去反思，反而诬陷学长。” 另一名学弟附和道：“就是，学院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能让这种人渣回到学院。” “我听说他爸是3n科技的老板，学院肯定要给点面子的。” 几名学弟就尼尔森的八卦聊了起来。 雷蒙抽出几页重要的手稿带走，问清楚科顿在哪上课后，离开了实验室。 雨越下越大，他撑着伞朝着教学楼走去，脑袋里想着尼尔森写的宣传单。 “要不是那篇报道帮自己平反，估计尼尔森早就把我搬倒了。” 正想着，雷蒙看到前方的草地上有个学生站在大雨中，拿着铲子，正在清理草皮。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近之后，雷蒙发现是尼尔森，他正在用铲子捣毁着草皮上的油漆字迹。 油漆字迹已经被尼尔森清理了大半，从剩下的内容中，雷蒙隐约知道，大概是些辱骂尼尔森的话语。 从尼尔森身旁走过的学生，有的对他指指点点，有的三两成群捂嘴窃笑。 尼尔森则是面如死灰，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睹，低着头清理着油漆字。 雷蒙打算绕开尼尔森，不料却被迎面走来的学生认出。 “雷蒙·塔里！” 随着一个学生叫出自己的名字，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尼尔森听到雷蒙的名字，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立刻朝着人群看去。 此时的雷蒙已经被围了起来，学生们拿出笔，请他帮忙签名。 “请你在我的课本上签个字吧，保佑我今年顺利升学！” 雷蒙用脖子夹住伞柄，双手接过学生们递来的笔，在纸上乱画着名字。 他一边应对热情的学生，一边用余光观察尼尔森的方向。 凑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他不得已开始拒绝签名。 “不好意思，我还有很要紧的事，请大家让一让。” 学生也都挺有礼貌的，听到雷蒙这么一说，只是叹着气收起了纸笔，并没有纠缠他。 人群散开，雷蒙再向刚才的位置望去，只看到插立在草地上的铲子，尼尔森早已走了。 … “拜你所赐，现在我一节课得带三十多个学生，每天得上六节课，才能带完整个物理科的学生，光是收上来的作业纸都能把我压死。” 科顿站在讲台上，跟一旁的雷蒙吐槽着。 学生们有序的将作业放到讲桌上，交完作业离开之前还不忘回头向雷蒙打招呼。 雷蒙微笑着跟学生们点头，口中说着：“之前你还担心我毕业后，你就失业了，现在不挺好的吗？” 科顿清点着作业，说道：“所以现在院长不肯放我走，你的科研小组我去不成了。” 看着讲桌上厚厚的一堆作业，雷蒙也没有多说什么，上前帮科顿抱起半堆作业。 两人抱着作业，并排走在走廊上，雷蒙对科顿说：“教授，你一个星期就来一次吧，就当是去看看我。” 即便科顿没有时间来帮助自己，但雷蒙也想要恩师加入科研小组中。 “你这是在占用我的休息时间。”科顿回道。 “你去坐着都行，不用帮忙，只要能让你的名字进入科研小组就行了。” “还有这种好事？那我肯定去。” 两人走到生物科教室的走廊，三个工人正在重新粉刷走廊的墙壁。 两侧的墙壁上，涂满的喷漆涂鸦引起了雷蒙的注意， 雷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墙上的喷漆。 喷漆涂鸦画面上，一个丑陋的卷发男孩被一只大手牵着，那只大手上印着3n科技公司的标识，男孩正在张嘴大哭着，嘴边写着“我才是德城之光”一行字。 相比于尼尔森散发传单的方式，学生们回击他的手段来得更直接，也更恶劣。 科顿走到了前面，转头叫到雷蒙：“别看了，走吧。” 雷蒙跟了上去，一言不发的走在科顿身后。 “你要觉得对不起他，就去找他到说清楚吧。” “他不会听我解释的，再说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异种。” 还在住院时，雷蒙就已经向科顿坦白了量子共鸣的事，科顿也试图帮助雷蒙调查过身世，可所有的事实都说明，他不是尼尔森口中的异种，为了弄清真相，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雷蒙的父亲了。 … 雷蒙回到家，打开家门，迎面扑来热腾腾的香味。 这与平日塔里夫人做饭时的香气不同。 “妈，你在做什么呢？这么香。”雷蒙站在门口，收起手中的雨伞，向屋内问到。 “把伞放院子里，别带水进屋，我今天一大早才打扫完，别又给弄脏了。”塔里夫人从客厅走来，嘱咐到雷蒙。 原来做饭的不是母亲，难怪味道都不一样。 “家里来客人了？”雷蒙问到。 塔里夫人凑到雷蒙耳边：“今天我借着庆祝你伤好出院的理由，特地邀请了杰西到家里做客，谁知道她一进门就抢了我的活，弄得像我是客人一样，这女孩太积极了。” “她就是单纯的想感谢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让她去和你一起工作吗？” 雷蒙脱下鞋，走进门说：“妈，你不要再幻想了，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儿子，你自信点好吗？她听到可以去你的科研小组工作，可高兴了。” 雷蒙叹了口气：“哎，她只是想去钢铁城而已，跟我没什么关系。” “行了，别叹气，等会我帮你说话。” “别，你等下正常聊天就好。” 此时，厨房传来杰西的声音： “塔里夫人，饭做好了。”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塔里夫人对杰西的好感继续上涨：“上帝啊！雷蒙是用了多少运气才遇到杰西这样的好女孩。” 这话一出，惊得刚坐下的雷蒙立刻又站了起来：“是啊！有杰西来帮我管理后勤，太好了！赶紧吃饭吧！我饿了。” 随后三人坐上了饭桌。 杰西的厨艺确实不错，但雷蒙时刻都在盯防母亲，没有能够仔细品味，整场饭局他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防住，塔里夫人谈论两人的事情，几度让氛围陷入尴尬之中。 饭后，为了避免塔里夫人再说错话，雷蒙找着理由，阻止了塔里夫人开车送杰西，亲自送她走出了家门。 夜里的街道上，两人各自撑着伞，走在小雨中。 “我妈饭桌上说的话，你别介意，是她误会了，我跟她解释过的，但她不信。” 杰西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羞涩的说着：“其实我” “什么？”雨水啪打雨伞的声音盖住了她的话，雷蒙没有听清。 “没什么。”杰西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刚才雷蒙没有听清的话，是她鼓足勇气才敢轻声说出口的，她控制着呼吸想要再说一遍，但却没能再提起勇气说出口。 “我妈就那样的，议会让她操心的事太多了，工作里她不能随便说话，只有回到家才能肆无忌惮的讲。”雷蒙担心杰西生气，找着话跟她说。 见杰西一直低着头，还是不说话，雷蒙有点着急：“你要生气就告诉我，没关系的。” “我我可以和你打一把伞吗？” 雷蒙的心脏骤停了几秒钟。 “你说” 没等雷蒙反应过来，杰西已经收起了雨伞，走到了自己身旁。 第19章 跟踪 雨天清新的泥土气味中加入了淡淡的白桃甜味。 那是杰西在雷蒙身旁留下的味道，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还在回味着。 杰西刚才的举动对于雷蒙而言，好像说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在心里想着，明天见到杰西，是否还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雷蒙还在纠结之际，雨夜下，空荡的街道上，闪出一个人影。 … 尼尔森走出生物科的实验室。 外面正下着雨，他撑起雨伞，走入雨中。 杜姆教授和院长的批评声萦绕在他耳边。 可尼尔森觉得自己没有错。 他才回到学院的第一天，教室的走廊上就出现了讥讽他的涂鸦画作。 恶作剧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在他身上。 尼尔森甚至不知道是谁在捉弄自己，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学生似乎都带着恶意。 为了反击，他制作了揭露雷蒙作弊的传单，但却遭到教授和院长的责骂。 前方的草地上站着一堆学生，正在大笑。 他们看到尼尔森，便立即跑开了。 草地上，白色的喷漆写着“耗子杀手尼尔森”。 气愤的尼尔森扔掉手中的伞，追向那几名学生。 可那几人已经跑远了，没能追上他们。 尼尔森拿起花池边的铲子，准备回去抹掉油漆字。 回到草地，几名女生正围在油漆字旁。 “等我也拍一张，照片洗出来之后，附在生物科安妮的毕业留言本上，绝对很搞笑！” 她们半蹲着，高举相机，与油漆字合影，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尼尔森。 尼尔森这几天听惯了各种嘲笑声，对女生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默默的拖着铲子从她们身旁走过。 对着油漆字，他高举起手中的铲子，将这几天所受的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女生们这才发现尼尔森就在身旁，她们被惊到，踉跄着跑开了。 “雷蒙·塔里！” 突然，远处传来的叫喊声吸引了尼尔森的注意力。 他转头看去，人堆的中央，正是自己最痛恨的那人。 尼尔森孤独的站在大雨中，看着仇敌被众人敬仰追捧。 他不想让仇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将铁铲重重的插入草地后，便转身走开。 “他是来看我的笑话吗？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证据。” 尼尔森决定跟踪雷蒙。 在学院门口潜伏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雷蒙出现，他一路跟随来到雷蒙家外。 “他一定在家里使用异种的魔法！守着他，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 尼尔森对雷蒙的恨已经变得走火入魔，脑袋中不断有声音在和他说着话。 过了许久，雷蒙再次出现，并且身边还有一名女子。 “快看啦！我们猜的没错，那女的不就是给他石头的人吗？” 尼尔森正准备跟上去，心中的恶魔再次发话了：“去他家里！秘密就在里面，进去找出石头！” 从暗处走出，尼尔森翻墙进入雷蒙家的花园。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准备砸碎玻璃，翻窗而入。 哐～ “谁啊！我报警了！”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 “那是异种的妈妈，就是她让议会在保护异种，快进去杀了她！”尼尔森内心的恶魔怂恿着他冲进屋内。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了他，转头看去，是一名西装男。 “滚回家去。” 西装男简单的一句话，便让疯掉的尼尔森回归了理智。 他惊慌的跑了出去。 回归理智的尼尔森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他现在想要回家。 但前方出现的雷蒙，再次唤醒了尼尔森心中的恶魔：“就是他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 雷蒙仍然沉浸在甜蜜中，打着伞，低着头走在街上。 “杀了你！” 前方传来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尼尔森？” 被雨淋透的尼尔森，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跑向雷蒙。 雷蒙侧身躲开，尼尔森扑了个空，直接摔倒在地。 “冷静点，尼尔森。”雷蒙想去拉起他。 但尼尔森已经彻底疯了，他翻身甩开了雷蒙伸来的手。 “臭异种，我要杀了你！”尼尔森嘶吼着，踉踉跄跄的起身，再次扑向雷蒙。 但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 雷蒙丢掉手中的伞，双手抓住尼尔森，把他控制住。 尼尔森盯着雷蒙的脸，面目狰狞的狂笑着：“哈哈哈哈，抓到你了！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雷蒙被吓到，推开了尼尔森，向后退了几步：“你个疯子！” 尼尔森跪在地上，缓缓的爬向雷蒙，嘴里还在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但没爬几步，他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西装男从身后走来，对雷蒙说道：“交给我来处理。” 随后他单手提起了地上的尼尔森，准备离开。 “你要带他去哪？” “送他回家。”西装男没有回头，朝着前方走去。 雷蒙捡起地上的伞，继续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忽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雷蒙脑中闪过可怕的画面，猛的回过头。 西装男消失了，尼尔森躺在地上，一团暗红色的血雾漂浮在他身体四周。 雷蒙以为那血雾来自于尼尔森的身体，但仔细一看，血雾像是有意识的在移动，躺在地上的尼尔森也没有伤口。 他盯着那团血雾，缓缓的靠近尼尔森。 血雾在慢慢凝聚，变成一根一根的红色细针，雷蒙察觉到了危险，停下脚步。 嗖～ 无数根血红的细针穿破雨滴，飞向雷蒙。 雷蒙早已准备好应对，抬起手，生成圆弧形的屏障挡住了空中飞来的细针。 细针刺在屏障上被弹开，随后又变回血雾的状态，飞回到刚才的位置。 第一次攻势完毕，血雾在空中收缩聚拢，变成一团血球。 这回合雷蒙先下手，抬起右手聚集能量，朝着血球发射出光束。 血球非常灵活，雷蒙打出的几发攻击都被它闪躲开。 随着血雾全部聚拢，血球在生长变化。 它伸展出白色的骨头，血液追在刚才生长出的骨头后面，形成肉体组织包裹住白骨，在极短的时间内血球就变化为一副赤身的躯体，躯体正是刚才的西装男。 西装男一丝不挂，站在雨中，淡定的说道：“我就知道是你。” 砰～ 雷蒙打出的能量，炸碎了西装男的身体，。 爆炸的烟雾散去，被炸开的血肉像是定格的画面，飞溅到一半，停在了半空，随后立刻折返，重新愈合在一起。 “你是什么怪物？” 雷蒙举着右手对准西装男，手中的能量球正在滋着电光，随时准备发起下一次攻击。 西装男没有搭理雷蒙，俯下身捡起地上的衣物，拎起尼尔森，转头就走了。 看着西装男走远，雷蒙才放下手。 这时两辆警车鸣着笛从街上飙过。 “不好！” 雷蒙意识到塔里夫人可能出事了，立刻跑向家中。 跑到家门口，刚才的两辆警车停在路边，走进院子看到客厅破碎的玻璃窗，雷蒙内心怕了起来。 “妈！妈！” 他大喊着冲进屋内。 站在门边的治安官拦住了他：“别急，塔里夫人没事。” 塔里夫人正在向治安官讲述事情的过程，看到雷蒙浑身湿透的跑进了屋子，立马走上前问雷蒙：“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是尼尔森，还有，还有，议会厅的一个男人干的。”雷蒙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你是说巴隆吗？沃尔特的保镖。”塔里夫人问到雷蒙。 “对！就是他们。” 塔里夫人继续说道：“刚才是巴隆保护的我，他说沃尔特担心你的安全，特意派他盯住你，没想到今天还真的遇上了尼尔森来捣乱。” 雷蒙有点震惊：“你知道那个巴隆可以变成血来攻击人吗？” 全场人都盯着雷蒙。 “又出现幻觉了？还是淋雨感冒了？”塔里夫人伸手摸了摸雷蒙的脑门。 看样子母亲并不知道西装男的能力。 “没事，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刚才在街上和尼尔森打了一架。” “尼尔森人呢？”治安官问到雷蒙。 “哦，那个什么巴隆的，送他回家去了。” “走，出发去尼尔森家。那，塔里夫人，我们就先过去抓人问话，后面有需要再来找您。” 说完，治安官开车离去。 塔里夫人从屋内找来毛巾，递给雷蒙：“尼尔森家的那个小孩太没教养了！以前就老欺负你，都长成大人了还要来闹事。” “他因为我的事，受了些刺激。”雷蒙擦着头发，跟母亲说着。 “有问题可以坐下来谈啊，不行，越想越气，明天我要去3n科技找他爸说说理。” 雷蒙立刻阻止：“妈，算了吧，治安官都去他家抓人了，就交给治安厅处理就行了，你再去找他爸，会吵起来的。” “哎，太让我火大了！”塔里夫人清理着地上的碎玻璃，嘴里不停念叨。 “对了，妈，沃尔特叔叔的保镖，你熟悉吗？” “就认识这人，不太熟，他是沃尔特自己找来的，不属于议会厅。” 雷蒙开始担心，西装男要向沃尔特告密，沃尔特会知道自己是异界人，这该怎么办。 第20章 项目基地 清晨，雷蒙起床，打包好了行李，半小时后会有人来接他前往传送器项目基地。 走出房间，塔里夫人站在客厅内，守着工人安装昨晚被尼尔森砸碎的玻璃。 看到雷蒙出了房间，她问到：“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好了。” “可别忘了什么，还有衣服带够，换下来的衣服要嫌难洗，就等下星期带回家里来洗。” “项目基地配备了生活区，后勤这一块应该不用担心。” “也是，有杰西帮忙照管你，我也放心，快去把早饭吃了。”塔里夫人指着饭桌上的早点，对雷蒙说道。 吃完东西，雷蒙坐在客厅等待着，思索起了昨晚的西装男巴隆。 不仅是巴隆拥有的能力让他觉得疑惑。 巴隆在知晓自己的秘密后，也并未展现出上次在巷道碰面时的杀气，最关键的一点是，沃尔特可能已经知道了秘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让雷蒙感到不安。 滴滴～ 门外，议会派来接雷蒙的车到了。 塔里夫人送雷蒙出了门，嘴里叮嘱到：“照顾好自己，准时吃饭准时睡觉，不要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听到没？” “知道了，妈。” 雷蒙提着行李走向车，看到车里的人，他惊了。 “你来干什么？”雷蒙惊恐的问到巴隆。 “来接你的，夫人还在看着，先上车。” 雷蒙转头，假笑着跟母亲道别，随后上了车。 巴隆目视前方，开着车，一句话也没说，雷蒙坐在后排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保持高度警觉的状态。 片刻后，雷蒙开口了：“你要接我去哪？去见沃尔特吗？” “去项目基地。”巴隆说话依旧冷漠简短。 “是沃尔特派你来的？” “我是他指定的科研小组成员，来保护你的。” 雷蒙不相信他说的话：“保护我？如果是派你来杀我的，就痛快点，别绕那么多弯子。” “沃尔特去了阿德萨，暂时不知道你的事。” 雷蒙还想继续提问，但前方杰西已经出现在路边。 杰西上了车，坐在雷蒙身边，红着脸朝着两人打招呼：“嗨～” “你好。”巴隆目光依然看着前方。 “嗨～” 雷蒙跟杰西打完招呼红着脸，转头看向车窗外，昨晚一起打伞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中。 车上十分安静，开车的巴隆也像是空气，这样的氛围让雷蒙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用余光瞟向坐在身旁的杰西，杰西正看着车窗外，她的手垂搭在座位上，离雷蒙非常的近。 “管他的！”雷蒙看着窗外，心里一狠，握住了杰西的手。 他感觉到杰西惊得缩了一下手，但很快又停下了，两只手很自然的扣在了一起。 咚！咚！咚！雷蒙能感到心脏在剧烈震动。 “我的手在冒汗！她会不会嫌弃？”他内心想着，慢慢转头看向杰西。 杰西依然扭头看着车窗外，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 很快，车抵达了目的地，三人下了车。 “我帮你拿”雷蒙接过杰西手中的包，朝前方的房子快速走去。 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工作人员整齐的站成一排，看到雷蒙一行人，鞠躬表示欢迎。 “你好，塔里先生，我叫菲尔，是设备组的负责人。” 菲尔伸出手向雷蒙介绍自己。 雷蒙立刻将手中的行李塞向身旁的巴隆。 巴隆看了一眼他，顿了一秒钟，接过了行李。 “你好，菲尔先生，叫我雷蒙就行。”腾出双手的雷蒙向菲尔握手说道。 菲尔指着自己身后的十余人介绍道：“他们都是设备组的成员，以后整个基地的设备操作，数据统计都由他们来，你只用负责下达指令即可。” 由于德城禁止私人使用智能电子设备，因此用于科研以及大型设备控制的电脑计算机，都是由议会派出的专业人员来负责。 雷蒙微笑着向众人打招呼：“好的，以后就辛苦大家了。” “那就先放好行李，稍后我带你去工作区看一下。” 菲尔说着，手指向一旁的核爆坑，那里早已按照雷蒙的图纸要求进行打造。 雷蒙在居住区放好行李后，跟随设备组前往了工作区。 巨大的核爆坑经过3n科技公司的施工改造，成了一个内径800米，深150米的巨型铁桶。 一行人坐着电梯，沿着坑壁向下，前往底部，菲尔向雷蒙介绍情况： “我们已经提前按照你的图纸要求，在核爆坑的四周装上了一排巨型起吊机，传送器的安装位置也预留了出来。” 雷蒙望向电梯外，巨大的深坑内部被一块块深灰色的金属外壳覆盖上，垂直的坑壁上，预留了宽40米的一整圈位置，用于安装传送器。因为巨大的传送器没办法垂直建造，雷蒙做了修改，把传送器的圆环装置平放，架装在核爆坑中。 坑底部的中央，凸起的半球体装置，是用于核聚变的容器，经过雷蒙的改造，即便自己停止量子共鸣，这个容器也可以短暂支撑核聚变产生的超高温，足以让反应堆稳定停止而不产生核爆。 电梯到达底部，一行人走进控制室，这里像是学院的阶梯教室，只不过黑板变成了屏幕，学生的座位变成了电脑。 “以后，我们就将在这里进行数据模拟，等到模拟成功率达到预期值，就可以进行设备的测试了。”菲尔指着身后的控制台，对雷蒙说道，“当然，我们模拟的同时，传送器也会按进度建造，整个工程是同步进行的，不会耽误时间。” 雷蒙走在控制台前上下打探，悄悄的摸出裤包里的量子石，他要试一试，在这里能否感知到远处的核聚变容器。 距离太远了，雷蒙没法用量子共鸣控制到那么远的地方。 “不行，这块得重建。” “什么？控制室吗？” “对，控制室得挨着核聚变容器。” 此话一出，整个设备组的成员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菲尔说道：“塔里先生，会不会太危险了？而且重建控制室，整个线路都要重新设计，会耽误时间的。” “那就尽量靠近容器，能有多近，就弄多近。” 此时设备组负责数据模拟的成员说话了：“我们用电脑模拟过，现在控制室的位置，安全系数和能效是最高的。” “那你用电脑模拟一下，没有我参与，传送器能不能实现。” “” 见没人回答，雷蒙继续说道：“就这样办，抓紧时间，先把控制器给搬过去。” 菲尔见雷蒙态度坚决，也没接着劝，转头吩咐一旁的小组成员“那联系一下3n科技的人，让他们赶紧过来。” “走，陪我出去看看传送器的建造进度。” 雷蒙拉上菲尔，走出了控制室。 两人视察了一圈制造进度，又交流了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这时，一位小组成员急匆匆的跑向两人。 那名成员叫住了菲尔：“菲尔组长，3n科技说不来了，他们董事长老尼尔森不给修改方案签字。” “为什么？安全因素吗？你没有告诉他们，是塔里先生提的要求吗？” “我说了，他们说说”成员支支吾吾的，眼神不断看向雷蒙。 菲尔急了：“他们说什么了？” “说就是因为塔里先生，才不给签字的，说是是塔里先生把他儿子给逼疯了” 雷蒙一听，立刻问道：“尼尔森疯了？” “是的，听说小尼尔森昨晚犯事，被治安厅带走了，然后今天又给放了，对外宣称是精神问题，不予立案，老尼尔森知道儿子疯了，死活不答应派人来帮忙。”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就别动控制室了。”菲尔借着机会，劝说到雷蒙。 雷蒙思考了片刻：“不行，控制室必须换位置，我去想办法。” … 雷蒙回到生活区，找到巴隆的房间。 咚咚咚～ 屋内没有动静，等了一会，还是反应。 雷蒙心想这人该不会是偷懒，跑回城里了吧。 他正打算利用量子共鸣观察房内的情况，这时巴隆打开了门。 “干什么。” 雷蒙被惊了个哆嗦：“上帝啊！你要吓死我。” 进入房间后，他将老尼尔森不愿配合的事情告知了巴隆，由于沃尔特没在城内，帮不上忙，只能让巴隆出面去搞定。 “嗯，我会处理的。” 巴隆淡定的接下了任务，但雷蒙迟迟没有离开房间。 “还有什么事吗？”巴隆问到。 雷蒙犹豫着，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那个你昨晚变成血什么的，然后又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怎么实现的？是生物科技吗？”雷蒙一边说，一遍用手比划着。 “等沃尔特回来，你去问他。” “那他回来，你是不是就要告发我了？” “放心吧，他不会下令杀你。” “不杀我？”雷蒙立刻想到了传送器，继续追问着，“是因为传送器吗？是不是等我造完传送器，就把我” 巴隆没有搭理他，抬起手臂，化成血雾状。 血雾绕过了雷蒙飞向门把手，打开了门。 雷蒙看着飞出的血雾，说到。“哇哦，挺方便的，就是有点吓人” “出去。”巴隆冷漠的说道。 “那我走了。” 第21章 袭击 “我不吃！” 尼尔森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一把甩开母亲手中的药，冲着老尼尔森夫妇两大吼到。 母亲蹲身去捡起掉落的药，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儿子，这是感冒药，不是什么治疗精神病的药物。”老尼尔森耐心的劝着。 尼尔森那晚淋了一整天的雨，从治安厅回来时还发着高烧，现在烧退了，但夫妻两还是担心儿子的身体，这才劝说他服下感冒药。 “我烧退了，也没疯，什么药我都不吃。”尼尔森不听劝，继续反抗着。 叮叮叮～ 门铃响了，老尼尔森去开门，来人是巴隆。 尼尔森看到了门外的巴隆，记忆闪回自己精神分裂的那晚。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脑袋中开始浮现出幻觉。 站在门口的老尼尔森还没开口问巴隆，就听得屋内传来儿子的吼叫声。 “异种！是那个异种派人来杀我了！” “快快快，拿药过来！”老尼尔森冲着妻子叫到，自己上前一把抱住了发狂的尼尔森。 老尼尔森接过注射器，夫妻两用尽全身力气，死死锁住尼尔森的手，找准静脉的位置，将一管强效镇定剂推入了尼尔森的体内。 不一会，尼尔森便瘫软了下来。 将儿子抱回房间后，老尼尔森折回客厅，请巴隆进了屋内。 “我儿子这状况，沃尔特主席得帮我做主啊！”老尼尔森更咽着说道。 巴隆的脸上毫无表情，机械般的说着话：“明天派人去项目基地，不要耽误时间。” “尼尔森都这样了！议会怎么还帮着塔里家的小子说话！”老尼尔森情绪激动，冲着冷漠的巴隆大吼。 “计划的重要性，沃尔特已经说了，我不再复述。” 提到计划，老尼尔森稳住了情绪，对巴隆说道：“钢铁城的研究成果里，有一份关于脑电波的，我要用它治疗尼尔森的病，只要主席答应先让我儿子使用，我明天就带人过去。” “我只通知你安排人手的事，其他问题你要和沃尔特沟通。” 巴隆说完话，起身准备离开。 老尼尔森叫住了他，继续问到：“主席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 深夜，雷蒙一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在思考巴隆向沃尔特告密后会发生什么。 沃尔特要利用传送器进攻钢铁城，所以当前自己还是安全的。 传送器完成后，要么自己带上杰西逃走，要么被沃尔特逼迫，帮着输送军队到钢铁城，两种情况都能保住小命，更何况与沃尔特的私交不错，说不定自己能成为第一个被德城接纳的异界人。 雷蒙慢慢放下了对沃尔特的戒心，把当初图书馆内，全知对他的警告全抛在了脑后。 就在思考时，雷蒙察觉到屋外有动静。 他打开门，来到走廊上，用量子共鸣探测后，没有发现异常。 “是我太紧张了？” 雷蒙打算回到房间，但想起来到项目基地后的，就没怎么关心过杰西，于是又调头去敲响了杰西的房门。 “来了！”杰西打开门，看到雷蒙，“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啊那个我来看看你住得习惯吗？” “习惯，都挺好的。” “那个我能进屋坐坐吗？”雷蒙鼓起勇气说道。 杰西羞涩的点了点头。 房间内充满了杰西的味道，这让雷蒙赶到有点迷糊，但又莫名的觉得兴奋。 “昨晚，送你回去的时候，我们算是确定了吧”雷蒙吞吞吐吐的说着。 这话听得杰西不敢抬起头看雷蒙。 见氛围尴尬，雷蒙转移话题：“哦，对了，食堂那里麻烦你去教教他们，今天的菜” 杰西猛的抬起头，顶着羞红的脸向雷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忙着熟悉工作环境，忘了跟食堂的人安排工作，明天我一早就去。” “没事没事，我没怪你，我只是觉得你做得好吃一些。” “好的，你喜欢吃就好”杰西说着话，又低下了头。 雷蒙看着她娇羞的模样，鼓足了勇气，上前贴近距离。 杰西下意识的退了半步，但立刻又停了下来，等待着雷蒙靠近。 “我们现在到底是不是恋人”雷蒙问到。 杰西低着头，嘴里呢喃到：“算是吧” 这时雷蒙双手抓住了杰西的肩膀，吓得杰西抖了一下。 她深吸着气，闭上眼，缓缓抬起头，等待着什么。 嘟～嘟～嘟～ 突然，警报声响起。 “你在房间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雷蒙松开了杰西，立刻跑了出去。 基地工作区的方向，传来爆炸的声响，雷蒙冲到房外，只见核爆坑内，伴随着爆炸声闪出淡蓝色的光，设备组的成员纷纷跑向生活区。 雷蒙迎着他们跑去。 “怎么了？” “有人袭击，这会正在破坏基地。” 他跑到核爆坑边缘，朝坑内看去，一个人正站在坑底，向四周发射着蓝色的激光，试图毁坏所有设备。 雷蒙坐上电梯，朝着坑底出发，看着攻击的人，他心想：“该不会是核爆那晚的神秘人吧？” 此时，坑底的袭击者发现了电梯在移动，他对着电梯的方向打出一道能量光。 雷蒙见状，拉起能量屏障，但不料，那人的能量光威力太大，撞击到屏障时，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电梯的轮滑脱轨了，不受控制的垂直掉落。 砰～电梯砸到底部。 雷蒙在烟尘中慢慢爬起，虽然已经提前用能量罩包裹住了自己，但掉落的冲击，还是让他崴了脚。 轰开变形的电梯门，雷蒙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朝着袭击者发起了反击。 数次攻击都被袭击者挡下，他的进攻丝毫没有作用。 蹦～ 一个黑影砸落在雷蒙身旁，是刚才城区回到基地的巴隆。 他直接从上方跳至坑底，落点铺装的金属外壳被他踩坏，凹陷了下去。 “你怎么才来？”雷蒙转头问到他。 巴隆没有回答，只见他笔挺的西装一软，掉落在地上，化出的血雾朝着袭击者冲了过去。 雷蒙再朝袭击者的方向望去。 那人已经不在，变成血雾的巴隆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坑底只留下雷蒙一人。 他抱着巴隆留下的衣服，等了许久，救援的人员赶到了。 … 次日清晨，天才刚亮，雷蒙便被门外的动静惊醒。 冲出门，站在走廊上朝外看去，德城的三辆装甲车已经停在了核爆坑边。 雷蒙放下戒心，伸了个懒腰，走回房内。 “操！” 刚进门，雷蒙立刻转身面壁，巴隆不知何时光着身子来到了他的房间。 雷蒙看着墙壁，问到身后正在穿衣的巴隆：“昨晚那人呢？被你解决了？” “他跑掉了，军方派了人过来驻守，以后再发生袭击，你不要冲出去了。” “那人也能量子共鸣，比我还猛，军队拦不住他。” “没有德城军队拦不住的东西。”巴隆穿好西装离开了房间。 雷蒙洗漱好，出了房间，看着站守在基地四周的军方士兵，心里好奇着。 他知道德城军方的战斗力不弱，但巴隆给出这么高的评价，还是让他产生了兴趣。 “难道是他们也有巴隆一样的逆天能力？”雷蒙心里想着。 之前科顿也说过，生物科的很多技术都运用到了军方，如果德城拥有一批全是巴隆的队伍，那真是无敌了。 但一想到，战后列队时一排排光着屁股的士兵，那画面，不是有损军队的形象吗？ 所以雷蒙认为，德城应该不会让军队士兵拥有巴隆的能力。 他走下楼梯，菲尔在楼下候着。 两人一起前往核爆坑，去查看设备的损坏情况。 雷蒙站在坑边，朝着下方看去，核爆坑内一片狼籍。 坑壁上的巨型起吊机已经被全部弄坏了，用于核聚变的设备也被炸没了。 “哎，还没开始呢，进度又被拖延了。”雷蒙叹了口气。 菲尔在一旁说道：“不怕，只要塔里先生你没出事就好，完成项目是迟早的事，更何况3n科技也松口了，我们加班加点的干，能赶上进度的。” 听到3n科技松口了，雷蒙心想巴隆的效率还真是可以，难怪沃尔特会将他留在身边当保镖。 “对了，昨天发生袭击，成员们的心态还好吧？如果有担心害怕的，可以说出来，我不会强求他们必须留在这。”雷蒙问到菲尔。 “没事的，我们小组的成员帮议会完成过很多次秘密项目的研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已经习惯了，现在军方驻守基地，大家就更放心了，毕竟之前的项目，只要有军方在，都不会出事。” “他们这么厉害吗？不就是多了些枪支弹药嘛。”雷蒙指着一旁站岗的士兵问到。 “不止。”菲尔看了看四周，凑到雷蒙的耳边小声说着，“之前我参与过一个生化改造的项目，就是用于军方的。” “美国队长？”雷蒙想起了远古名著里的角色。 “差不多吧，刀枪不入。” 说完，菲尔不放心，又补充道：“你可别说出去，项目研究都是机密，要是传到其他城邦去，德城又得出现上个月的抗议暴动。” 第22章 红色量子石 议会厅大楼外，一辆黑色轿车停下，沃尔特和温斯顿将军下了车。 两人走进了办公大楼，跟在沃尔特身后的温斯顿将军，挺着胸脯，脸上写满了骄傲。 “你好，沃尔特主席。” 工作人员只向沃尔特问好，这让自信的温斯顿感到不爽，以为自己凯旋回归，能够被议会当作英雄看待，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两人走上电梯，温斯顿借着周围没人的机会，向沃尔特说道：“主席先生，上次的胜利宣讲被耽误了，这次我都回来了，你看能不能重新提上日程。” 温斯顿想要通过宣讲，让全德城都知道他们的英雄回来了。 沃尔特脸色一黑：“能拿下阿德萨，是全德城的努力，不是军队，更不是你个人。” “明白，是我骄傲了。”见领导不悦，温斯顿就没多说什么。 电梯门打开，巴隆早已侯在此处。 “有急事吗？”沃尔特走出电梯问到他。 巴隆点了点头。 “将军，你先回去吧，军队的事以后再说。” “明白！”温斯顿对着沃尔特敬礼，随后便走了。 巴隆跟随沃尔特进了办公室，汇报着情况：“传送器的制造进度受了点影响，但都处理妥当了。” “然后呢？你不可能到这里就为了告诉我，一切正常吧？”沃尔特走到办公桌坐下，看着巴隆问道。 “还有，雷蒙的确是异界人，我试探过了。” 沃尔特先是一惊，随后叹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埋头思考。 巴隆看沃尔特迟迟没有说话，继续补充道：“但是，这几天观察下来，他没有和另一个异界人有联系，甚至他们两还在基地交手了，不像是同伙。” 沃尔特还是没有说话。 “需要我把他带过来跟你谈谈吗？”巴隆又说道。 沉默了许久，沃尔特开口了：“不必了，只要他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行，你监督好项目进度” 咚咚咚～沃尔特正说着话，有人敲了门。 秘书半推门，探身进来：“主席，老尼尔森先生急着要见您。” 沃尔特点头，秘书把老尼尔森领进了屋内。 “主席先生！”见到沃尔特，老尼尔森情绪略有些激动，“工程队我已经派过去了，你安排的事，我都照办，我只求你救救我儿子。” “怎么了？” 老尼尔森将儿子被雷蒙逼疯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向沃尔特提出，需要钢铁城的研究成果来治疗小尼尔森的精神疾病。 沃尔特听完，向他说道：“你先把私人恩怨抛开，配合好雷蒙，尽早把传送器弄出来，等到我们拿回成果，你就可以医治小尼尔森了。” “谢谢主席先生！我一定配合！” … 3n科技派足了人手，加班加点的完成了基地的修复工作。 基地内，雷蒙也成了最高指挥官，他的决定不再经过任何人审批，所有人都无条件的配合他推进传送器的制造工作。 两周之后，在军方的保护下，雷蒙等人终于进入了测试阶段。 “不行，还是没有检测到能量产生。”菲尔看着控制台的电脑，摇着头对雷蒙说。 雷蒙当然知道没有能量产生。 改造后的核聚变容器使用了耐高温材料，并且外壁很厚，雷蒙的量子共鸣根本没法透过它去完成核聚变。 雷蒙站着思考了许久，他认为是自己的量子共鸣力度不够，如果有足够的量子石，说不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先这样吧，我回去研究下之前的手稿，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雷蒙找了借口，早早的结束了今天的测试。 从基地出来，雷蒙直奔杰西的房间。 这段时间，两人的感情正处于热恋期，之前的羞涩感也慢慢消失了。 雷蒙进门，吻了她的额头，抱着杰西问道：“亲爱的，你上次从博物馆带走的量子石在哪里？” 杰西指了指柜子，随后走过去，拿出了包。 “就这么多吗？”雷蒙打开包，继续问到。 “嗯嗯，我走的时候就带走了这一包，怎么了？不够用吗？” “估计不够用。”雷蒙看着包里的石头回答杰西。 “啊？早知道我就该抬走一整箱的，那现在不是只能回去偷吗？” 雷蒙想着让巴隆帮忙，反正他早就知道了。 “没事，我让巴隆去找博物馆的人要，他去的话，有多少就能拿多少。” 雷蒙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巴隆了过来。 他说出了想法：“现在我的能力不够，没办法完成核聚变，那样传送器就不能启动了，我想要试试把量子石镶在核聚变容器上，看能不能解决。” “你说的，我听不懂，直接说要我做什么？” “帮我去找量子石，越多越好！” 两人交谈之际，塔里夫人和科顿教授走到了门外。 “妈？教授？你们怎么来了？” 塔里夫人说道：“你个臭小子，我看你是嫌我烦了，说好的一周回去一次，这都多久了，我们不来看你，你都快把我们给忘了。” 巴隆起身跟塔里夫人打了招呼，对雷蒙说道：“我先去办事。”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 许久未见面，雷蒙和母亲、教授两人在房间内聊起了近期的事情。 塔里夫人在忙着处理阿德萨的善后工作，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但当地仍有许多平民在进行武装反抗，她每天都得应付媒体记者，尽量控制消息不要扩散到其他城邦。 科顿则是也忙得不可开交，院长借着雷蒙的名气，向议会申请了大笔资金用于物理科的实验研究，手下的学生又都是其他学科转来的，他只能一个个替他们选择实验方向，好不容易才抽出一天时间过来看望雷蒙。 “亲爱的，到饭点了。”门外传来杰西的声音。 “亲爱的？！”塔里夫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雷蒙冲出了门外，拉住杰西小声说道：“我妈在里面” 杰西的脸立刻红了，雷蒙牵着她的手，转身进门。 “走吧去吃饭吧”雷蒙慌张的说道。 塔里夫人看到杰西满脸娇羞的站在雷蒙身后，两人还牵着手，激动不已，她看着雷蒙，满眼都是自豪与骄傲，当初雷蒙获得“德城之光”的称号，也没让她有如此表现。 “杰西，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她问到。 科顿懵了，心想雷蒙不是早就谈恋爱了，而且就是塔里夫人告知自己的。 杰西扭捏着，小声回答到：“那天吃完饭，从您家里出来之后就” “好事！好事！在一起好啊！”塔里夫人嘴都笑开了花，说着上去抱住了杰西。 “行了，去食堂吃饭吧，基地的人饭量都大，去晚了没得吃。”雷蒙领着一行人去了食堂。 … 下午，一辆3n科技的卡车拖着集装箱，驶进了基地。 巴隆站在基地底部的卸货平台，看着头顶的吊机，慢慢将集装箱送入平台。 卸货工人看到了集装箱上的生化警告标识，问到巴隆：“是危险物品吗？基地仓库不能放这类东西。” “不危险。”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知道得少，对你有好处。” 工人闭上了嘴，卸下集装箱，把它推进了仓库内。 待其他人离去之后，巴隆打开集装箱，里面装满了印有3n科技标示的箱子。 他抽出一个箱子，打开验货。 箱子里装满了血红色的透明石头。 … 雷蒙带着塔里夫人、科顿两人参观了整个基地。 参观的过程中，他想两人说起了建造进度：“如果能够解决今天出现的问题，下个周，传送器就能使用了。” 科顿听后替雷蒙开心，塔里夫人反而伤感了起来：“是不是下个周，你就要和杰西一起去钢铁城了？” 雷蒙赶紧安慰母亲：“现在钢铁城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等到军方先去控制住局面，我和杰西才会过去，而且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等在钢铁城也建好传送器了，我们就可以随时见面。” 科顿也跟着说道：“对啊，等雷蒙找到塔里先生，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塔里夫人想到丈夫，流出了泪水：“就怕就怕威尔顿已经” 雷蒙抱住了哭泣的母亲。 这时巴隆找到了雷蒙等人。 “打扰了，塔里夫人，我找雷蒙有要事。” 塔里夫人急忙擦了擦泪水，笑着回应：“哦，没事没事，你们先忙。” 巴隆将雷蒙带到了仓库。 “这一箱够吗？”巴隆站在集装箱边上，问到雷蒙。 “这么多！肯定够了！”说着，雷蒙打开了脚下的纸箱。 他看着血红色的透明石头，满脸疑惑：“你找一车玻璃石头来糊弄我吗？” “这就是量子石。” 雷蒙不相信，他把装在裤包里的量子石取出，交到巴隆手中，随后低下身拿起纸箱里的石头，握在手里。 瞬间，他感到石头带来了强烈的量子共鸣，不用他集中注意力，就能感知到周围的粒子能量。 “这石头怎么来的？”他马上问到巴隆。 “3n科技的产物。” 第23章 纪元实录 尼尔森在家人悉心的照料下，心态逐步平稳，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但这期间，某次发病时，幻觉的出现，让他误伤了母亲。 恢复后，尼尔森感到自责，也就同意了接受心理治疗。 一周治疗期过去，尼尔森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正常。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即便脑袋里再出现声音，我也能控制住。”刚接受完治疗的尼尔森，对心理咨询师表达了想法。 他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回到学院继续学业，而不是每天出门需要规定时间地点，还必须有人陪同，像犯人一样被看管。 咨询师温柔的说道：“嗯，只要把心结解开了，我们就能掌控情绪不受外界的影响。” “你跟我家人说一下吧，我可以回学院了，提到雷蒙·塔里的事，也不会再发狂了。” “不着急，一步步来，先试着让你自由活动，回学院的事情等下一个疗程结束，我们再商量，好吗？” 咨询师婉拒了尼尔森的请求，但为了治疗，试着允许他进行自由活动。 经过沟通后，老尼尔森采纳了咨询师的建议，同意让尼尔森每天拥有一小时的外出自由活动时间，但不允许他离家太远。 尼尔森走出了家门。 走在家附近的街道上，晒着温暖的阳光，自由的气息让他感觉良好，整个人变得非常精神。 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他感到非常的安宁，自己不会再暴躁起来。 “一步步来”尼尔森想到了咨询师的建议。 为了让自己尽快回到学院，他想先去雷蒙家附近试试，看看自己能否面对心魔。 … “噢，上帝啊！” 开车回家的塔里夫人，看到尼尔森和他母亲站在家门口，立刻下了车。 “对不起！塔里夫人！我儿子他”尼尔森的母亲急忙向下车的塔里夫人道歉。 塔里夫人朝家门望去，门上写着红色的大字：异种。 “我已经安排人过来处理了，马上就到，我带着儿子先来给您道歉！” 母子两都担心治安厅再来抓人，站在原地弯着腰，给塔里夫人道歉。 尼尔森说道：“对不起！夫人，医生说直面雷蒙·塔里，能够帮助我治疗心病，我就想着过来看看，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这样了。” 塔里夫人看母子两态度诚恳，又想到尼尔森的病，压住了心中的火气。 她对尼尔森的母亲说道：“行了，我也是养儿子的，知道你不容易，我不会报警的。” 母子两听到这话，才敢起身：“谢谢夫人！” “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安排的人来处理就行了。”塔里夫人不想看到尼尔森，便催着两人赶快走。 尼尔森母子两也很识趣，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男人挡住了他两的去路。 尼尔森的母亲迟疑了一下：“你好，请问有事吗？” 那人上身穿着连帽卫衣，帽子盖住了他的眼睛鼻子，看不清他的长相。 见男人没反应，塔里夫人也问道：“是找我的吗？” 塔里夫人的话刚出口，男人便走开了。 晚上，塔里夫人一个在家看着电视，听着阿德萨民间武装组织的报道，心里烦躁起来，明天她又要去应付烦人的记者了。 这时，雷蒙打开了家门。 塔里夫人诧异：“你怎么跑回来了？杰西呢？” “她在基地待着，我明天要去3n科技的总部。” 雷蒙站在门边换着鞋，闻到了油漆味：“这门重新刷过？” “尼尔森干的，说是为了治病，结果又发疯了。” “治病？”雷蒙走到沙发边坐下。 塔里夫人眼睛看着电视，嘴里说着话：“他的医生让他要试着面对你，这对他的病情有帮助，不过我看他的病倒是好了不少，今天给我道歉的时候很正常。” “要不，我去跟他道个歉吧。” 雷蒙想到了尼尔森在学院里的遭遇，而且他对自己的指控也都是事实，心中还是有些许愧疚感。 塔里夫人一听雷蒙要去道歉，调低了电视音量，转身呵斥：“不准去！他欺负你的事情，你忘了？你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给他道歉啊？他来找你道歉还差不多。” “可是，他在学院里被其学生欺负，也是我的原因。” 塔里夫人本来就烦躁，看雷蒙不听劝，便懒得理睬：“行了行了，别烦我看电视了。” 说完又调大了音量，继续听着新闻报道。 … 第二天一早，雷蒙跟随巴隆来到了3n科技的总部大楼。 进入楼内，大厅里，全息投影的屏幕上播放着公司的医药产品，进进出出的员工都身穿着白色大褂，要不是衣服上印有“nnn”的标识，雷蒙还以为他们是来进货的医生。 走到电梯，正值上班的早高峰，一堆员工等着电梯。 巴隆拿出了一张卡片，刷开了最边上无人等候的电梯门，待着雷蒙进去了。 电梯内没有楼层按键，雷蒙也不知道巴隆会带着自己去哪里。 叮～ 电梯停了，打开门，巨大的科研车间被白光照得通亮。 沃尔特背对电梯，站在前方。 “沃尔特叔叔？”雷蒙惊讶了。 他转头小声问到巴隆：“你跟他说了吗？” 巴隆点了一下头。 “来，雷蒙，看看我们德城的生物科技。” 雷蒙走上前，站到沃尔特的身边。 车间被玻璃划分为一个个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有几名穿着防护服的员工，他们手里拿着红色的量子石，似乎是在研究。 沃尔特说道：“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在学院完成了实验内容，被议会选中后，来到的这里；不过他们没你那么幸运，不能直接使用量子石来完成实验，只有想办法结合量子石，产出一些可以被运用的生物技术。” “结合量子石？如果不能量子共鸣，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石头。”雷蒙不解，人工智能全知都没有破解的问题，单靠学院生物科毕业的学生，怎么可能实现。 “量子共鸣，看样子你知道得不少嘛；先不急，我带你去下面看看。”沃尔特说着，带着雷蒙走进了电梯。 巴隆拿出卡片，刷了一下，电梯开始下降。 叮～ 打开门，这一层的构造和上方没有区别，只是没有了科研人员，一个个肌肉大汉光着身子站在隔间内，做着各项测试，一旁穿白色大褂的员工正在记录着测试数据。 “这里就是我们研究的成果，德城的军队战无不胜，全靠量子石带来的强化血清。” 雷蒙知道军队在使用生化研究成果，但他没有想到，生化研究成果也来自于量子石。 “这些都是这个红色量子石的研究成果吗？” “是的，这是经过改造后的量子石，能够和生物细胞产生反应，靠着它，3n科技才有今天的成就，或者说德城才有今天的地位。” 雷蒙不相信红色的量子石是人类改造的，他对沃尔特说道：“可是我问过全知了，改造量子石连她都没有办法，3n科技怎么可能做到。” “这就要提到你爸威尔顿了，这些都是他从钢铁城带回来的技术。” “我爸？”雷蒙有点惊讶，父亲怎么会牵扯到3n科技的事。 沃尔特开始回忆，他说道：“三十多年前，我刚认识你爸，那会他还在3n科技上班，在我的建议下，他辞了工作，去钢铁城做贸易生意，赚了些钱，后来我弟弟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他为了帮我，把这个交给了我。” 沃尔特说着，从包里取出了残破的纸张，递给雷蒙。 “你爸到了钢铁城，喜欢了解历史，就找ai机器人聊天，然后把了解到的内容都记在了本子上，无论什么，只要是他觉得有趣的，都写了上去，包括钢铁城的一些研究成果，他把那个本子叫做纪元实录，这五张纸就是从他本子上撕下来的。” 雷蒙接过纸，一共5张，上面详细的记录着量子石改造的方法。 沃尔特继续说道：“他告诉我把这几页纸研究透了，就可以救治我弟，于是我找到了3n科技，让他们帮忙研究，他们虽然没能改造出红色量子石，但治好了巴隆。” 雷蒙惊了，指着巴隆问到：“你俩是兄弟？” 巴隆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没有说一句话。 沃尔特点了点头：“他原名叫罗斯·科威特，3n科技用这几页纸的技术把他治好后，他的身体样貌，性格脾气都变了，以前的事也记不住了，只知道我是他哥哥这件事。” “不对，如果3n科技没能造出红色量子石，那刚才车间里的，还有巴你弟弟拉去基地的那些，又是从哪来的。” “以后还是叫他巴隆。”沃尔特先提醒了雷蒙，然后继续说道：“那些都是你爸从钢铁城弄来的，我和他靠着卖红色量子石给3n科技赚了很多钱，我在议会把原来严格管理量子石的规定全都改了，你爸借着管理漏洞，把量子石带去钢铁城改造，然后再高价卖回来，就这样，靠着你爸的钱财帮助，我当上了议会一把手。” 雷蒙一直以为父亲是一个单纯的商人，没想到真实的发家史是这样的，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沃尔特继续说道：“但这不是我和你爸的终极目标，你爸手中的本子，还记录了许多这样的技术，包括破解时空融合的技术，我和他的计划是让人类回到原来的时空去。” 第24章 尼尔森之死 在沃尔特的讲述中，雷蒙逐渐清楚了12年前，钢铁城发动战争的原因。 “后来你爸借着贸易的幌子，常年从钢铁城带回一些技术成果，就在我们掌握了可以改造量子石的技术后，人工智能为了阻止我们的计划，便把他给抓了，纪元实录也被拿走了，紧接着钢铁城就宣布与德城开战，开始肃清在那里的德城人，并封锁了荒沙地。” 雷蒙听到肃清，身体不由的颤了一下：“那我爸他” 沃尔特把手搭在雷蒙的背上，安慰着他。 “对不起，我们没能救回威尔顿。” 雷蒙垂下了头，确认父亲已经死掉的消息，心中唯一的那点希望也随之破灭。 沃尔特继续对他说到：“我选择告诉你这一切，是希望你作为他的儿子，能继承他的理想，让我们回到原来的时空去，所以我希望你打起精神来，完成传送器，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回纪元实录。” 雷蒙答应了沃尔特，会帮助完成传送器，但他此时的心情十分低落，根本没有干劲，想要回家先静一静。 他拒绝了巴隆送他回家，打算自己走回去，就当是散散心。 沃尔特和巴隆站在3n科技大楼门口，两人目送雷蒙离开。 “现在得稳住他，让他消化一下，明天一早就去接他回基地。”沃尔特吩咐到巴隆。 雷蒙低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整个人都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 “雷蒙” 突然听到有人叫到自己，抬起头，是出门活动的尼尔森，正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自己看。 他害怕尼尔森再发狂，立刻加快步子，准备离开。 尼尔森的母亲在远处悄悄的看守儿子，看到雷蒙出现，立刻冲了上来抱住尼尔森。 “儿子，别怕，别怕。” 她抱住尼尔森的头，用手挡住他的眼睛，嘴里说着宽慰的话，对着雷蒙使眼色，让他赶快离开。 “站住，别走！”身后的尼尔森叫住了雷蒙。 但雷蒙并没有停下脚步。 “妈，我没事，我想和他谈谈，我能控制住。”尼尔森想要证明自己已经战胜了心魔，可以直面雷蒙。 尼尔森的母亲看着儿子，犹豫了片刻，对走远的雷蒙叫到：“塔里先生！你等等。” 雷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到尼母正在朝着自己走来。 “塔里先生，尼尔森最近都在积极治疗，他也想赶快好起来，我想请求你帮帮忙，和他聊聊天就行，让他解开心结。” 看到尼母憔悴的面容，以及诚恳的目光，雷蒙动摇了。 他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尼尔森，似乎很平静，思考片刻后，点头答应了。 尼母很激动，对他说道：“去家里坐坐吧，医生说在熟悉的环境中，尼尔森的情绪能控制得更好。” 雷蒙跟随尼尔森母子两，进了他们家。 尼尔森对母亲说道：“妈，我想回房间和他谈谈。” 尼母点着头：“可以，去吧，我在门口候着。” 三人走上楼梯，来到卧室房间，雷蒙和尼尔森走了进去，尼母站在门边守着，以免尼尔森做出过激反应。 尼尔森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雷蒙说话：“之前是我太执着和你作比较了，现在我想通了，不跟你斗了。” 尼尔森为了继承父亲3n科技的职位，从小就被家里严加管教，老尼尔森时常因为工作压力，而对他说教。因此尼尔森一直嫉妒雷蒙，雷蒙可以自由的选择喜爱的学科，塔里夫人也不会在学业上管教雷蒙，但会为了雷蒙的实验一次次跟学院沟通，这一切都是尼尔森希望得到的。 雷蒙没有说话，他的心情本就低落，不想谈论有关尼尔森的事，要不是尼母的恳求，自己是不愿意到尼尔森家中来的。 尼母听到儿子放下了执念，开心了许多，想到雷蒙进门后就直接上了楼，有失待客礼仪，于是她打开了房门，对着房间内的二人说道：“塔里先生别拘谨，你们坐着聊，我去倒水。” 说完尼母转身下楼去接水，留下雷蒙二人在房内。 “你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走了。”雷蒙冷冷的问到。 尼尔森讲出了心结，放下了执念，内心有一种解脱后的快感。 “嗯，我说完了，之前的事，请你原谅我。”他伸出手，想要和雷蒙握手和解。 雷蒙没有搭理尼尔森伸来的手，只是淡淡的说到：“我原谅你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到楼下，尼母正端着水杯：“塔里先生，你们就谈完了吗？” “是的。” “喝口水坐着休息吧，我去叫尼尔森下来。” “不用，我还有事。”雷蒙说着话，朝着门走去。 尼母将手中的水杯放下，立刻跟了上去。 “塔里先生，这段时间给你们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等这周的心理治疗结束，我让尼尔森亲自到你家去赔礼道歉。” “不必了，你儿子还是少和我接触，以免出意外。” “这还是感谢你今天能来家里，愿上帝与你同在。”尼母先一步走到门边，为雷蒙打开了门，嘴里说着感激的话。 雷蒙走出尼尔森家，继续埋着头走在街道上。 “啊～！救命啊～！” 他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传来了尼母的尖叫声。 … 尼尔森的尸体倒在房间中央。 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屋内的治安官正在拍照取证。 雷蒙站在门外，被两名治安官控制住。 “就是他！就是他干的！”尼母指向雷蒙，哭着嘶吼到。 雷蒙望着血泊之中的尼尔森，满脸震惊，他不明白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为何尼尔森就离奇死亡了，尼尔森胸上的伤口四周，有灼烧痕迹，的确像量子石打出的能量光所致，但自己并没有动手。 “我没有杀他，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雷蒙朝着周围的治安官解释。 取证的治安官说到：“窗户没有破损，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从事情经过来看，你的嫌疑最大，先带回去吧。” 随后雷蒙被带到治安厅，关进了临时看守房。 塔里夫人接到消息后也赶到了治安厅。 雷蒙坐在牢房内的小床上，仔细回想与尼尔森见面的种种细节，可想来想去还是找不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线索。 这时，塔里夫人跑了过来，雷蒙见到母亲，立即起身，迈步来到铁栏边。 “我真的没有杀他！”雷蒙双手抓着铁栏，朝着母亲说道。 “你肯定没有杀他，先等治安厅调查，肯定是他们遗漏了什么关键线索。”塔里夫人看似镇定，实则内心万分焦急。 “你去找巴隆！让他去看看尼尔森的伤口，看一眼他就知道了！” 雷蒙想到了巴隆一直追查的异界人，应该就是那人所为，他希望巴隆能够立刻抓住凶手，还自己清白。 “行，我去跟他说，我们会尽全力帮你证明清白的。” “还有杰西，你让杰西待在基地别回来看我，还有你，这几天让巴隆守着你，我怀疑有人要害我。”雷蒙担心身边人的安全，提醒到母亲。 “好的，我们不会出事的，外面的事先交给我处理，会没事的，你很快就能出来。”塔里夫人越说越急。 这时，看守的治安官提醒到母子两：“夫人，时间到了，杀人嫌犯不能探视太久。” 治安官的说辞让塔里夫人感到心烦。 “又没定案，说几句话而已，催什么催。”不耐烦的回怼之后，她又转头对雷蒙说道：“你在这里待着，有什么事情就让他们通知我，我会立刻过来的。” 塔里夫人嘱咐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第25章 定罪 主席办公室内，沃尔特手捂着脑门，闭着眼靠坐在椅子上。 刚刚丧子的老尼尔森已经纠缠了一个多小时。 早些时候，传送器项目基地传来消息，3n科技的所有人都罢工了，他们断了项目的水电，其余人也没办法继续工作。 老尼尔森担心沃尔特会包庇雷蒙，这次他选择硬抗到底。 “他必须死！你也不要再拿什么计划劝我了，他敢在我家里杀了我儿子，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老尼尔森哭红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尼尔森的死我也感到意外和遗憾，议会很重视，凶手肯定会被处置，我们也绝不会包庇杀人犯。” 老尼尔森不依不饶：“我只要议会判他死罪，他死了，我立刻派人动工。” 这时，巴隆推门进来了，他绕过老尼尔森，走到沃尔特身旁。 巴隆俯下身在沃尔特耳边说道：“看了伤口，是异界人干的，雷蒙应该是想告诉我，凶手是另外一个异界人。” “那现在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吗？”沃尔特小声问到。 巴隆轻轻的摇头。 沃尔特皱了下眉，接着问道：“治安厅那边呢？东西拿回来没？” 巴隆将手掌打开，露出雷蒙被关时，治安厅搜身拿走的红色量子石。 沃尔特确认好各方信息后，清了清嗓子，对老尼尔森说道：“巴隆去看了，凶手是异界人，但你放心，我们没抓到真凶之前，也不会放雷蒙出来，先通知工人复工吧。” 老尼尔森变得更加激动了：“雷蒙就是个异种！你们从公司拉了一整车量子石去项目基地，不就是给他用的吗？我为了所谓的计划，一直装作不知道，没想到你们真当我是傻子了！” 听到老尼尔森这么讲，沃尔特有些生气，恨了一眼巴隆，他认为从3n科技拿量子石这事做得太不干净了，但也不能全怪巴隆，之前尼尔森一家都被掌控在手中，不敢造次，基本都由着他来，未曾想，这次尼尔森被杀了，老尼尔森也彻底撕破了脸。 沃尔特沉思了许久，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我会定雷蒙死罪，但传送器没有他异界人的能力是启动不了的，在传送器完成之前，治安厅会一直关押着他，等他送军队到了钢铁城，打通了荒沙地，议会再处理他。” 老尼尔森低着头，思考了片刻。 他抬起头对沃尔特说道：“明天就得定他死罪，如果过了明晚，电视上还没有出现他死罪的报道，我就将所有的秘密抖出去。” 老尼尔森离开办公室后，巴隆问到沃尔特：“要灭口吗？” “他肯定留了备份才敢这么讲，杀了他，就会有其他人跳出来曝光了，现在也只能先劝雷蒙认罪了。” 治安厅的牢房内，雷蒙来回踱步，他不明白为什么异界人要栽赃他。 他在心里想着：“核爆那次，应该是异界人救的我，袭击基地的那个异界人，明明有能力杀了我，但也没怎么还手，如果是他们要阻止传送器建造，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何必用栽赃嫁祸的手段。” 正想着，雷蒙看到了看守房的门外，警长和母亲来了。 雷蒙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想着是不是巴隆抓到了异界人，母亲来接自己出去了。 警长带着塔里夫人走到看守房入口，发现入口处的登记处一个人都没有。 “今天晚上谁站门岗？人呢？”警长站在登记处大声问到。 “我，我，我，是我长官。”一个年轻的治安官，举着手跑了出去。 警长训斥道：“不好好在门岗站着，跑进去干嘛？” “我实习轮岗，今天才轮到看守房，没注意看当班的岗位。” 说着，那名实习的治安官就拿起了桌上的纸笔开始登记。 警长又说道：“行了行了，这是塔里夫人，不用登记，里面的兄弟，全部都出来。” 听到上司的命令，看守房内的治安官全都出去了。 塔里夫人沿着走廊进入了看守房。 “妈，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巴隆抓到凶手了？”塔里夫人还没走到雷蒙的房间，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塔里夫人摇了摇头，来到铁栏边：“我来跟你说说议会的安排，你配合好就行。” “你说，我听着。” “老尼尔森那里逼着议会定罪，议会没办法，他知道议会厅的很多丑闻，传出去会引起战争，现在你先认罪，等你完成了传送器，议会厅会拖时间去查明真凶，还你清白。” 说着塔里夫人拿出了认罪书，打算让雷蒙签字。 “我不签字！我又没有杀人，凭什么认罪！我要求议会厅公开提审我。” 雷蒙当即反对了议会的方案，他认为议会厅抓不到异界人，自己如果认了，即便免去死罪，但也要牢底坐穿。 塔里夫人急了：“治安厅有尼尔森妈妈的口供，现场的所有线索都查了，你的嫌疑太大了，要是公开提审，你拿不出证明，判了死罪，就得立即执行了！” “那我也不认，如果老尼尔森要看我死，那就明天公开审判等结果，反正我是不会签字认罪的。”雷蒙的态度依然很坚决。 “我不能看着你去死啊！走到公开审判那步，我和沃尔特就一点劲都使不上了！”塔里夫人激动了起来。 “妈，你放心吧，我相信议会厅不会冤枉我的，如果公开审判，我可以把案件的疑点提出来，也不至于马上判我的罪。” 塔里夫人哭了起来：“你还是太单纯了，议会厅内部的关系很复杂，我和沃尔特身居高位多年，早就有人盯上了，说不定这次他们就借着机会把你给” 雷蒙沉默了片刻，他的内心还是很坚定，不能认罪，大不了公开审判被定罪后，用量子共鸣逃走，沃尔特为了完成计划，私底下也肯定会协助自己，等到传送开启，和杰西逃到钢铁城，背个罪名也无所谓了。 “妈，你不要担心了，你回去告诉沃尔特叔叔，就公开审判我，让他在审判之前，把石头给我就行了。” 塔里夫人擦着眼角的泪水问道：“石头？什么石头？” “他知道的，或者你给巴隆讲也行。” “可是” “别劝我了，我不会签字认罪的，就按我说的办吧，会没事的。” 塔里夫人看雷蒙态度坚决，也就没继续劝说了。 看着母亲转身离开，雷蒙又嘱咐道：“妈，记得我跟你说的，让巴隆保护好你，千万别自己随便乱跑。” 塔里夫人走后，雷蒙躺在小床上。 牢房内亮着灯，外面站着治安官，这样的环境下，他无法入睡。 但雷蒙必须强迫自己休息，他要保持好状态，迎接明日的审判，以及可能到来的大战。 他焦躁的闭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试图找到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姿势。 一直到了次日早晨，雷蒙才勉强入睡。 哐哐哐～ 才入睡没多久的雷蒙被吵醒。 治安官敲打着铁栏：“喂！起来，有人来探视。” 雷蒙烦躁着爬起身，问道：“谁啊？这个点来。” “是一个女的。” 他一听是女的，立刻清新了过来，走到铁栏边，等着探视的人到来，心里想着，可千万别是杰西，现在除了军方保护的项目基地，到处都充满了危险。 嗒～哒～嗒～哒～ 前方的走廊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简·达芙妮？她来干什么？”雷蒙内心疑惑。 简的气质吸引了看守的治安官。 “嘿！这里不准带东西进去。”入口登记处当班的治安官叫住了她，雷蒙注意到昨天的实习生已经换班走了。 简走了到桌前，将手里的包放了上去：“行了吧？” “还有身上呢？抬手，要搜身。” 简白了个眼，转身抬起手，等待搜身。 啪～ “手放干净点！”简一巴掌扇开了治安官放在腰间的手，大声呵斥道。 “请你配合工作，不然就出去！”治安官利用职权之便，威胁到她。 简满脸不耐烦的重新抬起手，嘴里念叨着：“真不要脸，我一定到议会厅投诉你们。” 一番搜身后，治安官估计是担心被投诉，想着法子在简身上找寻可以扣留的物品。 他指着简手挽上的饰品说道：“这个不能带进去。” 简抬起手亮出饰品，那是一条手链，中间镶嵌一颗花生米大小的蓝色圆宝石。 “乡巴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么大的宝石，丢了，你赔得起吗？” 来自圣卡多的高贵气场压制住了那名好色的治安官，简走了进来。 “你来干嘛？”雷蒙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简将手伸进了铁栏内，抓住雷蒙的手，说道：“上帝啊！亲爱的，我可担心死你了。” 雷蒙先是满脸疑惑，随后表情一变，镇定的说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可是我想你马上就出来！”说完，简收回了手。 “我很快就出去了。” “行了，那我会好好的在家等着你的，再见。”简转身离开了。 看守的治安官盯着简的背影，对雷蒙说道：“你马子长得不赖啊！” “昂是的。” “是圣卡多的女人吧？” 治安官的目光还停留在简的身上，注意到雷蒙迟迟没有作声，才转头向牢房内看去。 他大惊失色，冲着前方的同事叫道：“快拦住她！” 第26章 简和Z 雷蒙在看守房里，凭空消失了。 几名治安官打开牢房，进去仔细查看。 里面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让一个活人在极短的时间内逃走。 更何况整个牢房内连毁坏的痕迹都没有。 几名看守的治安官很震惊，焦急的质问到简：“你做什么了！他人呢？” 简倒是很镇定，反问到治安官：“不是你们在看管吗？他人不在了，我还要问你们话，把你们警长叫来！今天不说清楚，你们每个人都别想走。” 警长接到消息，慌张的赶到看守房。 “他妈的！再过两个小时议会厅就来提人了，你们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吗？操！我等下拿什么给议会厅交代？”警长看着空旷的牢房大骂到几名治安官。 “是她！她刚来一会，犯人就消失了！” “对！就是她。” 几名被训斥的治安官，在走廊上端正的站成一排，统一说着是简帮了雷蒙逃走。 警长认出了简，知道她是圣卡多的记者。 简一脸无辜的表情，对警长说道：“长官，德城的治安厅得讲点道理吧，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在这堆人的看管下把人给弄出去，你听了觉得可能吗？” “你的探视许可文件呢？拿出来！”警长大声喝问到简。 听到警长要文件，简立刻将生气的警长拉出了门外。 简小声说道：“长官，你想想，你要是告诉议会厅，是我把人救走了，议会厅会相信你吗？你自己都不相信是我干的吧，更何况我是圣卡多的人，你拿我去背锅，不是给议会厅找麻烦事吗？” “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实话吧，我没有探视许可文件，我进来就是想搞点新闻猛料，你也知道我们这群无良记者就这个德性，但我真的不知道犯人是怎么跑的，不过你手下这帮兄弟”简小声的说着话，眼神看向了那几名治安官。 “他们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警长内心焦急，再不想办法处理这事，议会厅来了就得处理他。 简继续说道：“你看他们一个个好吃懒做的样，我进来的时候还要从我这里捞油水，不排除是他们已经被犯人的口头承诺收买了。”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来背锅？” “不是让你栽赃陷害他们，你可以把他们列为嫌疑人，然后一个个分开审问，我相信总会有人扛不住的，怎么审就不用我这个当记者的来教你吧？” 警长扶着下巴，皱着眉想了半天。 简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帮你分析分析，你自己做选择。是把我交给议会厅，还是把他们交给议会厅，你认为哪个合理一点就选哪个。” “行了，你走吧。”警长摆了摆手，让简走了。 简走出了看守房，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开着车，赶往了医院，心里祈祷着雷蒙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来到医院，她跑到雷蒙中枪住院的病房，推开了房门。 “你找谁？”病床上的病人问到她。 见雷蒙没在里面，她关上门，退出病房外。 转身，雷蒙戴着鸭舌帽出现在门外。 “我还以为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简很自然的走到雷蒙身旁，两人并排着朝外走去。 雷蒙低着头，边走边说道：“我也是想了好半天，你说的“家”是哪里，但以你的智商，不可能会让我回自己家去等你，那不是等着被抓吗？后来反应过来，我俩只在医院见过面。” 两人上了车，雷蒙拿出简在看守房，悄悄递给他的那条手链。 “这个量子石产生的量子共鸣，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也是3n科技改造后的产物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简启动了车，驶出了医院。 雷蒙坐在车上，摸着手链上的那颗蓝色量子石。 他此时脑海中感知到周围的空间中，有无数个自己的投影。 这些投影在车的后座上，在车外的街道上，在远处的大楼里。 离自己越近的，投影越清晰，随着空间距离拉远，投影越模糊晃动。 在看守房内，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量子共鸣，让雷蒙也很震惊。 在使用蓝色量子石完成量子隧穿后，他就明白了，这些投影是自己的物质波。 物质波在量子力学中又称德布罗意波，是一种概率波，而非能量波，它被用来描述物体在空间中某个位置出现的概率。 正常情况下，粒子会在物质波描述概率大的位置附近活动，但也有极小的概率瞬移到其他较远地方，也就是量子力学中提到的量子隧穿现象。 这颗蓝色的量子石产生的共鸣，可以控制物质波的探缩，从而实现量子隧穿，雷蒙正是通过它完成了逃离。 简将车开向郊外，一直到德城的边缘才停下，这里因为曾经的核战争，已经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土。 车的前方空地上，一名男子站在那里等着两人的到来。 雷蒙坐在车上，看着前方的男子，问到简：“不是沃尔特派你给我送石头的吗？” 他以为是沃尔特派简来协助自己逃狱的，但看到前方的陌生男子，他才意识到帮助自己的，另有其人。 “我带你认识一下新朋友吧。” 两人下车，走向了陌生男子。 简走到陌生男子身旁，转身向雷蒙介绍：“这是z，你的同类。” 雷蒙观察一番眼前男子的体型，确定是那名袭击基地的异界人，他提高了警惕。 “你好。” z向雷蒙伸出手。 雷蒙并没有和z握手，他质问到：“是不是你杀的尼尔森？” “是的，那个臭小子辱骂我们是异种，我忍受不了。”z听到尼尔森的名字，眼光变得凶狠，他无法接受尼尔森对异界人的歧视称呼。 雷蒙大骂到：“操！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他？” z的情绪变得激动：“百年前，人类杀屠杀我们的时候，嘴里叫的就是异种！” “行！种族的仇恨，你爱怎么杀都行，但你把罪名栽赃到我头上干嘛？” “为了阻止你继续帮德城建造传送器。” “要阻止，你杀了我不就好了？何必用这样卑鄙的手段。” z平复下情绪后，说道：“我们两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异界人了，我不会杀了你，我还救了你好几次。” 雷蒙不解：“核爆那天是你吧，袭击那天我可是差点被你杀死了，说起来你也只救过我一次，再加上这次栽赃我，我俩算是扯平了，别在我面前装恩人。” “还有德城暴动那天，沃尔特的手下要杀你，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引走了他，你早就死了，为了救你，我都差点被他杀了。” z正在解释，一旁的简捂着嘴轻轻的笑了一下。 雷蒙看着z和简，即愤怒又疑惑：“你又笑什么？” 简笑着回答到雷蒙：“你还真是单纯，难道你认为真的就凭我一纸报道，就可以阻止德城的暴动吗？” 雷蒙的脑袋飞速运转，他想明白了，指着z说道：“德城的暴动也是你组织的吧。” z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是想借着内乱搞垮德城议会厅，但没曾想暴动把你牵扯了进来，我让简去采访你，发现你并不清楚整个事情，我不想失去唯一的同类，这才停止了暴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圣卡多的间谍吗？还是钢铁城派来的特工杀手？还有这个，是从哪里来的？”雷蒙拿起手中的蓝色量子石，问到二人。 “这是我的东西。”z说着话，一把抢回了雷蒙手中的量子石。 z把蓝色量子石从手链上取下，将手链还给了简，继续对雷蒙说道：“是威尔顿给我的。” “威尔顿·塔里吗？”雷蒙激动了起来。 “嗯，但他不是异界人，你是不是他儿子，我也不知道。” 雷蒙听到父亲不是异界人，心里大惊：“难道我妈？？”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继续问到z：“他人呢？还活着吗？” “我是5年前遇到他的，那时他找到我们组织，让我试试这块量子石的能力，随后便将它送给了我，也正是他告知了我们沃尔特的计划，并请求我们一定要阻止沃尔特毁灭世界的想法。” 随后z向雷蒙讲述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在z的讲述中，威尔顿在钢铁城收集量子石改造技术时，发现了导致时空融合的秘密，并将其记录在纪元实录上，沃尔特得知后，打算开启下一次时空融合，为了阻止沃尔特的计划，他才带上纪元实录逃到了钢铁城，并让钢铁城封锁了荒沙地。 “所以你不能帮沃尔特继续建造传送器，一旦让德城军队拿回纪元实录，迎接我们的是下一次融合战争。”z向雷蒙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雷蒙发现每个人藏着秘密，他不敢确定，沃尔特和z，谁说的才是真相。 但他们所说的有一点是同样的，那就是父亲手中的那本纪元实录，而且在z的讲述中，父亲很大概率还在钢铁城活着，所以一切的真相，还是只能自己亲自到钢铁城去寻找。 雷蒙指着z手里的蓝色量子石，说道：“你把这个借给我，我要去钢铁城，听我爸跟我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z拿起量子石，回答道：“这个只能短距离传送，太远的地方，你的身体会被撕碎，我传送的能力，花了3年的时间才穿越了荒沙地。” “那我要回去找沃尔特，继续建造我的传送器，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我不知道该相信谁，简，你送我回去。”说着雷蒙转身要走 “不行！你不能去！” 雷蒙没有搭理z，坐上了车的副驾，等待简上车送自己回去。 z瞬移到车内，坐在驾驶位上，继续劝说雷蒙。 简站在车外，看着两人在车内争论不休，眼看就要动手，立马跑上去。 她对争吵的两人说道：“行了行了，两位帅哥，你们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