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江湖》 第1章 祸从天降 第1章祸从天降 诗云: 老去功名意转疏, 独骑瘦马取长途。 孤村到晓犹灯火, 知有人家夜读书。 一个叫杨家湾的小村庄。已是深夜了,四处月光朦胧,树影摇晃,有一户人家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一个面貌清秀的年轻人正在捧书夜读,轻声吟哦,伴随着他的是缕缕的清风,阵阵的虫鸣。 此位年轻人名叫杨书成。 他拿着一本《陶渊明集》,正读得入神,脑袋不由得左右摇晃。 突然,一条黑影跳入窗内。 “啊……”一声惊叫,杨书成吓得惊跳起来。 灯光映照下,那黑影是一个中年人,身材瘦小,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只见他瞪着杨书成,一步走上前,“扑”的一声,吹熄了油灯。 两人站在书屋里,一时都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 这时,在村子的北面很快出现了两三个人影,个个拿着长剑,直朝这边跑来。 “明明望见他,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他带着重伤,撑不了多久。他就在这儿附近,大家仔细些。” “刚才那边好像有灯光,一下熄灭了,一定在那儿,赶快去搜。” 静夜里,这书屋内的来人早已听见,他当机立断,马上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站在窗外,却实在跑不动了,左右望望,发现在屋檐下摆放着一口老棺材,他走上前去,艰难地打开板盖,爬了进去,在里面又慢慢地把板盖挪盖得严丝合缝。 那追来的三个人,很快就搜到这家来。杨书成还呆站在窗内,那三人已是站在打开的窗户外了。月光明亮,一切都显得清清楚楚。 “你是谁?” “干什么?”那来人问道。 “我在读书。”杨书成老实地回答。 “你望见有人没有?” “没有。” “唉,你的灯怎么熄了?”那领头的一人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是……是……”杨书成一时编不出理由来,努力地想了半天儿,才说道,“是被风吹熄了。” “胡说,哪里有风!”那领头的说道,对手下人吩咐着,“你们两个到周围望着,那贼就在附近。”又对杨书成道,“你不说老实话,要了你的命。” 他说着,抬腿就跳进窗内,把手中长剑一直指到杨书成面前来。 “书成,是谁啊?”另屋内一个声音问道。 这屋内,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庄稼汉走进小小的书房里来。他望见屋内站着一个拿剑的陌生人。 “是强盗。”他心里知道,嘴里可不敢说出声来。 “好汉,我家里穷得很……” 那头领道:“你的儿子不说老实话。” “什么事儿?”老爹问杨书成。 杨书成只得老实地说道:“刚才是有个人,跑了进来……” “人呢?” “他见你们追来,又从窗子里跑了。” “跑哪儿了?”那头领用剑尖指着杨书成的鼻尖问道。 “不知道。” “他受伤严重,跑不动。你会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没敢张望。” 杨老爹出主意道:“他受伤严重,好汉顺着血迹找吧。” “他早已血流尽,哪里有血迹?” 屋内的两人不出声了。 那头领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时恶从心中生,想来个杀鸡吓猴,猛地一剑刺向杨老爹胸前。 那杨老爹捂着胸口徐徐倒了下来。 “爹……”杨书成扑倒在老爹身上,叫道:“爹,你怎么了?” 屋内顿时响起尖叫声。 “快说,不然杀了你全家。”头领叫道。 杨书成强忍悲痛,说道:“我真的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望着杀爹之仇人,杨书成眼里就冒出仇恨的火来,欲要上前掐着他。 那头领见杨书成双眼死死地把他盯着,他就把剑尖指着后者的双眼,恶狠狠地道:“小子,是我杀了你爹,你记住,老子是潜龙剑派的大师哥,名叫童玉辉,将来的掌门人,你记好了,有本事来找我报仇。” 杨书成想报仇,可他不敢,那剑尖上还滴着爹的鲜血。 这时,童玉辉的两个手下听得喊叫声也跑了回来。 童玉辉吩咐道:“兄弟们,把他的家人全部给我抓到院内来。” 那两人冲进屋内,把杨书成的老娘跟妹妹杨书丽推了出来。头领一把抓住杨书成的胸口衣服,也把他拖出了屋外,一起来到院内来。 一家人吓得大哭小叫。 “不准哭!” 一家三人吓得当即闭住了嘴,可家里被杀死了亲人,那悲痛的眼泪哗哗地直朝下流淌。年幼的妹妹吓得躲进老娘的怀里,不敢偷看。那老棺材静静地摆放在屋檐下,好像此事与它无关。 “你说不说?” “他从窗子里翻了出来,就朝南跑了。” 那头领童玉辉跑到窗下,顺着朝南走了二三十步,低着头察看,哪里有什么足迹可循? 复走回来,拿剑指着杨老娘,对杨书成道:“再不老实说,杀了你的娘。” 母女俩吓得哪里敢尖叫,只是浑身如筛糠般乱抖,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他朝东跑了。”杨书成实没望见他朝哪个方向跑了,只得胡乱说道。 “还想骗我啊!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说着,那头领童玉辉一剑就朝杨老娘刺去。 “啊……”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撞着剑柄,“当”的一声响,把那刺人的长剑撞开,掉在地上,原来是一只飞镖。 “是谁?”那头领童玉辉朝东望去。 “是我。”只见从远处白雾里缓缓走出一个男人来,约莫三十多岁,身材稍矮,体型微胖,面白无须,浓眉大眼,炯炯有神。来人身佩长剑,慨然走了过来,说道: “你们想杀人放火吗?” “有个贼偷了我们的镇派之宝,跑到这里来,这小子把他藏了起来。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说出来。” “请问阁下贵姓?何门何派?” “在下童玉辉,潜龙剑派。” 来人心想这潜龙剑派可是北方名剑派,势力不小,正想着怎么应付。那杨书成望见来了一位救星,壮着胆,忙走上前一步,道:“我在挑灯夜读,是有一个人跳进窗内,可他转身就跑掉了,真没望见他跑到什么地方了。” “胡说,他受伤严重,将死之人,哪里还能够跑?是你把他藏了起来。快说,藏在什么地方?” “你们杀了我的爹,我哪里还能够隐瞒!是真的不知道他跑到哪里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吧。” “你们偷了我们的镇派之宝,怎么会放过你们!”今夜要是追回不到宝物,以后休想追回,想到此,童玉辉挺剑就朝杨老娘刺去。 “住手。”那来人喝道。 “看来,你是要多管闲事了。” “怎能让你们猖狂!” “好啊,给我杀了他。”童玉辉叫道。他们一共三人,追这个窃贼,追了三天三夜,杀得贼人重伤,血流已尽,眼见成功,怎能让他人再来插一杠子? 两人就跑过来围着来人,也不客气,举起长剑来就向对方刺去。对方也不搭话,抽出长剑,跟两人杀了起来。 头领童玉辉盯住杨书成一家三人,不让他们溜走。三人胆战心惊,双腿发软,哪里会想到逃跑。 两人围住来人杀在一起,那来人剑术高超,再加上敢打敢杀,两人一时也不能奈何了他。一时杀得难解难分,呐喊声不绝,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到很远。 来人以一抵两,奋勇拚杀,终究寡不敌众,难以取胜。这时,从东边跑来六人,他们望见自己人被围杀,也不说话,举起手中刀剑杀了过来。 这六人加入,真是如虎狼一般,把这边的两人杀得东逃西窜。那头领童玉辉仗着剑法高妙,并不怕这些人,可要是混杀起来,自己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因此,他打定主意,一声招呼,那两人随着他,忽啦一声,都逃了开去。 “小子,你拿了我们的镇派之宝,我们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话音未落,三人已是跑进沉沉夜色中,不见踪影。 这杨书成脱了困,这才抱着母、妹放声痛哭起来。 那来人见此事一了,带着六人,转身离去。杨书成望见,“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请问英雄尊姓大名?” “李星。我去也。”一伙七人,转身如飞般朝东跑去。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杨书成深夜读书,不想老爹被杀。他身体单弱,胆量很小,明知仇家姓名,却不能报仇!一家人围着尸首悲痛得号啕大哭。 第二日,村民们帮助杨家,把杨老爹入殓,打开屋檐下的棺材,里面却先躺着一个人,望了他半天儿,一动不动,才知早已是死了。 不知此人是谁?有何来历?窃得什么镇派之宝? 第2章 秀才遇兵 第2章秀才遇兵 村民们望见棺材里躺着一个死尸,正在惊疑。杨书成讲了事件经过,村民们搬起死尸,用草席卷了,埋葬在乱坟岗上。 把杨老爹装殓在棺材里。杨老娘对杨书成道:“你大伯在洛阳城里,你赶去,告诉他,让他来看你爹最后一眼吧。另外那强盗说过,还要来找你,你就在大伯家住着,不要回来。” 杨书成含泪答应。杨的大伯在洛阳城里做生意,全家都搬了去,路途遥远,往返得好几日时间。 杨书成回到书屋,点检书籍,准备带几本书到城里去。拿起那本《陶渊明集》,打开,里面掉出一张旧纸来,捡起一看,是一幅地图,弯弯曲曲画着山川道路,左侧写着否卦教藏宝之图。 果然是镇派之宝! 为了这张藏宝图,累得老爹被杀,杨书成心里发恨,就要撕了这张图,转念一想,把这张藏宝图折起,塞进墙缝里,再用黄土弥了缝隙,从外面看不容易发现此处藏有地图。 第二日早上,杨书成背着包裹,租了一匹马,跟娘、妹告别,骑马朝北而来。 此时已是崇桢十四年,官府横征暴敛,加上连年大旱,民不聊生,盗贼蜂起,遍地烽火。 有几股盗贼甚是厉害,聚集有几百人马,东流西窜,抢劫为生,每到一处村落,村民们是四处逃窜。 杨书成为了安全起见,尽拣大路而行。一路上风餐露宿,已是走了三日了。 这一日走在大路上,眼见天边有一派山脉横亘在前面,莽莽苍苍,林木繁茂。杨书成知道不能绕过,只得骑马朝前走。 走了一个多时辰,已是走进群山之中,但见两边万峰插天,古木怪石,泉瀑争流,倒有一些野趣,要是平时,杨书成定要摇头晃脑地吟出一些诗句来,这时,却是胆战心惊地通过。 正在担惊受怕之际,突然,从路旁涌出十几个好汉来,拿着刀、棒,拦住去路。 “妈呀……”一声,杨书成拨转马头就朝回跑。刚跑了几步,就被这伙强人围住,有人牵着马头,有人扯着马鞍,再也逃不了了。 一个强人伸手就把杨书成扯下马来,扯过背上包裹,打开,里面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两多的闲碎银子。 众强人发一声喊,个个欢天喜地,这山远近,饥民遍野,每次所抢,不过是破衣烂衫,今日终于抢得一头肥羊。 杨书成本来害怕,可救命要紧,只得出声求饶道:“包裹,好汉们拿去,就放我走吧。”心里还在盘算着,走也要走到洛阳城里。 “饶你不得。”一个强人举起手中刀,就朝杨书成当头砍来。 “慢着。”一个头领模样的强人叫道,“小子,你是个读书人吧?” “我读过几年的诗书。好汉就饶过我吧。” 那头领道:“我最敬佩读书人。我们本来也是良民,也是官逼民反,现在年年饥荒,不上梁山,哪里还有活路。” “是,是……”杨书成极力附和着他。 那头领道:“我看你也是文弱模样,杀了可惜,你就跟着我们上山吧。” “家里老爹死了,我到洛阳城里去通知我的大伯,等我回来,再来拜见各位好汉。”杨书成求饶道。 那头领哈哈笑道:“现在年年饥荒,哪天不死人,你家死个人,有什么了不起。你要不上山,只有杀了你,一了百了。” 杨书成见他们个个凶狠,杀人不眨眼,只得答应,等上了山,再寻机逃出山外。 这伙强人牵过马来,请头领上马坐着,押着杨书成,一行人沿着崎岖山道朝西边深山中走去。 那头领坐在马上,似乎对杨书成很感兴趣,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杨书成只得如实相告。 “我是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名叫邹成,跟你秀才同一个字,你记好了。”这强人头儿倒也豪爽。 朝西走了一个多时辰,已是走进万山深处。只见重岩叠嶂,涧壑幽深,古木浓密,怪兽吼叫,一旦进入,不知何时才能走出山外来。 杨书成正在惊惶。“到了。”头领邹成在马上用手朝天边一指,只见一座山峰拔地插天,耸于群山之上。“这山名叫老君山,传说是老子练丹处。读书人,你可知道?” 杨书成道:“我是第一次经过,实是不知。不过老子其人,我还是知道的。” 头领邹成哈哈大笑,带着众人一步步朝山上走来。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老君山下,沿着羊肠小道,朝山上走来。终于走上老君山,只见山上有一道残破围墙,一座庙宇,已是倒圮了,现在成了贼窟。 一伙强人走进庙宇,已是走了两个时辰,个个累得腰酸背痛,饥肠辘辘,坐在破草席上歇息。另有两个强人生火做饭。 很快饭好,无非是野菜煮着稀粥。头领邹成也给杨书成盛了一碗,折了两根树枝,作为筷子。杨书成来到此地,也只得入乡随俗,用树枝扒拉着野菜汤,就吃了起来。 夜里,杨书成就在庙宇里,混着众强人,在草席上胡乱睡着。 众强人做了杨书成这单生意,也是心满意足,已是好几天都没有下山去做生意了。 众强人就坐在庙宇外,就着秋日的阳光,晒起了太阳,自觉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这一日午后,突然一声呐喊,一队官兵冲上山来了。强人忙拿起刀棒,跟官兵杀在一起,这伙强人哪里是官兵对手,被杀得七零八落。 “朝山后撤。”头领邹成带着大家朝山后跑去。杨书成也被裹挟着,跑到山后,那队得胜官兵哪里肯舍,紧紧追了过来。 头领邹成无法,只得带领大家跑上另一座山峰上来,据险抵挡。 那队官兵人多势众,见强人抵挡,就拿弓箭射上山来,只听“嗖嗖嗖……”响声不绝,接着就听见:“啊啊啊……”的惨叫声不绝。强人这边已是死了一大半了。 头领邹成眼见情势危急,赶快带着余众朝山峰上跑去。那些官兵如影随形般追了过来,杀到最后,只剩下头领邹成跟杨书成两人了。 那头领邹成拉起杨书成,就朝山顶上跑去。跑到山顶,由于慌不择路,这里已是绝境,四周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山道通到山下,而一队官兵冲到山上来了,真是插翅也难逃了。 “救命啊,我不是强盗。”杨书成举着双手朝官兵跑去。 “嗖”的一箭,就朝杨书成射来。 头领邹成一把扯过杨书成,躲过了那致命一箭。 “你想,他们会饶过你吗。”那头领邹成吼道。 杨书成还有些不信邹成的话,接着一阵的羽箭,就射了过来,真是不分好坏的射了过来。 头领邹成扯着杨书成,躲过那些羽箭。 “怎么办?”杨书成不由问道。 “落到他们手里,还有什么好结果。我的手下兄弟都死了,”顿了顿,又道,“我得去找我的兄弟们,顾不得你了。” 杨书成没听明白,却望见邹成一个翻身,跳下了悬崖。 杨书成正在犹豫,一阵羽箭遮天射来,非要把他射成刺猬,哪里还能张口分辩?本能地转身躲避,一脚踩空,翻身落下悬崖。 人在半空,已是昏迷,只觉身子被挡了一下,就不知觉了。 过了一会儿,才醒来,杨书成只觉身子荡悠悠的,难道已是魂魄了?忙侧身一望,吓得魂飞魄散,身在半空,周围云雾缭绕,原来身子挂在一棵松树上。 这棵松树救了杨书成的命。 杨书成缓缓侧身,那松树喀嚓一声,似要断了,杨书成哪里能够再动弹一下。 杨书成侧目一望,这棵松树长在绝壁的缝隙里,那根部就裸露在岩石外面了。 杨书成慢慢地爬到松树根部,这才感觉安全一些。这才发现缝隙里仿佛有一个山洞,洞口用碎石塞住。 杨书成用手把碎石扒开,果然露出一个不小的洞来。杨书成爬进了洞里。 刚爬进洞里,杨书成又吓得魂飞天外。 洞里躺着一架白骨。 杨书成呆了一会儿,这才开始观察周围石壁境况。 右边石壁上,刻着一行字,仔细辨认,写的是“埋宝之地”。 难道又遇见了藏宝图! 字迹的右侧,有一块壁色与周边不同。杨书成用手指把石壁抠开,里面有一个小洞,放着一个油布包,打开包,里面是薄薄的一册书。 杨书成拿起书来翻看,第一面上写着“长生之剑”。 杨书成不由想到,什么长生之剑,现在天下饥荒,官贪吏酷,哀鸿遍野,百姓是朝不保夕,哪里还有什么长生之剑? 不去看剑谱,再翻几面,却是写着“太清气功”。杨书成对它都不感兴趣,又把布包放进泂里,转身望着那堆白骨,想来他就是剑谱的主人了。 到此,杨书成家里藏有否卦教藏宝图,又有剑术秘籍,却身处半空中的一个小小石洞里,上不沾天,下不挨地,不知怎么能逃出山外去? 杨书成爬在洞口,洞外乱云飞舞,天风猎猎,朝下望,峡谷幽深,峰如壁立,一时吓得手足俱软。 第3章 两家之仇 第3章两家之仇 杨书成爬在洞口,悬崖高耸,深不见底,看着那红日西沉,山色幽暝。 杨书成无计可施,肚里饿得咕咕乱叫,只得爬进洞里,望着那一堆白骨,相处久了,也就不觉得它可怕,坐在其旁,背靠洞壁,直到深夜,朦胧睡去。 夜里醒来,饿得怎么也睡不着,复爬到洞口,望那悬崖之下,黑暗沉沉,远处野兽嚎叫,抬头望天,天上繁星点点,如宝石一般镶嵌在蓝色的夜幕上,仿佛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来。 杨书成终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爬进洞里,靠在洞壁上,半会儿又睡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杨书成爬到洞口,望着那山下,连个羊肠小道也没有,不说人影了,连个野兔、山鸡也没有。杨书成坐在洞口,连神仙也不会来救他了。 挨到中午,杨书成已是饿得有气无力,别在幻想有人来救自己,再饿下去,也只有跟洞内的白骨做伴了。 杨书成不想饿死,他开始行动,拿起白骨所遗下的长剑,爬到松树上,砍了五六根松枝,又把松树压断,垂了下来,根部有树根连着。 杨书成把身上的长裤和长衫脱下,扯成一条条布条来,把这几根树枝连在一起,做成一长串,一头拴在松树上,垂下山崖下。 杨书成把长剑插在腰间带中,又把小洞里的剑谱秘籍取出,揣进腰带里。看看太阳,正在头顶,扯扯长绳,还算牢靠,杨书成咬咬牙,扯着长绳,爬下悬崖来。 山风吹得人的身子直晃荡,杨书成闭着眼睛,不去多想,扯着长绳,慢慢滑下山崖,已是长绳尽头,杨书成睁开眼来,上不接天,下不挨地,吓得复闭上眼睛。 长时间吊在悬崖上,也不是长久之计,杨书成扯紧长绳,双脚找寻落脚点,堪堪踩着实地。 杨书成睁开眼来,着实欢喜,原来不远又有一个山洞。 杨书成扯着长绳,爬到洞口,朝崖下望去,下面照样高悬,跳下去照样能摔成肉酱。 杨书成无法可想,只得小心地钻进山洞里,心中狂喜,这个山洞幽深,希望能找到下山之路。 朝山洞里走,很快走进洞深处,里面已没有光亮,杨书成求生心切,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走了约百步之远,听见有流水之声,杨书成大喜,有流水就能顺着流水,走出山洞外,走下山去了。 洞里黑暗恐怖,杨书成到此地步,哪里还能感到害怕,摸黑前进,走了几十步,双脚已踩进水里了,淌水走了百十步,感觉已是到了山底。 那流水越发深了,杨书成担心剑谱浸湿,想了想,把剑谱折起,含在嘴里,然后游泳前行,前面地势一陡,水深没顶,不知何时能是出头之时。 杨书成爬到岸边,坐在石上,那牙齿冻得咯咯直响,就算不是饿死,也会冻死在这里。 致于死地而后生。杨书成咬咬牙,长吸一口气,潜入水中,随着那流水,一下冲进地洞里,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快憋不住气了,只觉那水势一缓,感觉已到浅处。 杨书成睁开眼来,拿出剑谱,大口喘气,觉得劫后复生一般。 顺着河流,走了三百多步,已是走出洞外来了。 这时,已是来到一片仙境处,阳光明媚,树木常绿,红花含笑。杨书成站在洞口,那洞中之水从洞口流下,形成瀑布,轰隆轰隆,响声不绝。 杨书成从瀑布旁找到一条下山之道。来到瀑布底,顺着那河流,朝山外走去。 顺着河水,走了七八里之远,来到一处山坳。青草蒙茸,周围树木环绕,河水从旁汤汤流过。 杨书成站在这里,无心赏景,那肚里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胸了。再不犒劳一下它,恐怕就要埋骨此处了。 杨书成走进林里,想找一些野果来充饥。刚好有一片的山枣,杨书成大把地扯下,朝嘴里喂。连吃了几树的山枣,那肚里已不是十分的饿了。 杨书成心想,还是赶快走出山外,现在不是被饿死,而是恐怕要被山兽给吃了。 杨书成打定主意,正要转身。 “小姐,离那大瀑布也就不到十里远了。”一个清脆的女孩的声音。 乍听之下,只觉那女声如黄莺娇鸣,猛然想到自己还赤正能量裸平时着身子,忙躲在花树后,偷偷朝林外望。 却望见顺着河边小路上,徐徐走来三个女孩。中间一位,年龄若十七八岁,身材中等偏上,体态苗条,肤色如霜雪,面容端丽。身旁跟着两个丫环,也是中等之色。她们款款向这边走来。 走到山坳,那美女望望天色,道:“时间还早,徐秀、徐珍,我们到那边歇息一下吧。” “是。”两个丫环答应一声,走到树林边,那里有几堆的圆石,两个丫环走到石旁,把圆石擦拭干净了,请小姐坐下。 此时,这里寂静无声,杨书成望见美女,心里怦怦乱跳,躲在花树后,不敢稍动,以恐亵渎美女。 三位美女坐在圆石上,如空谷幽兰一般。杨书成虽生长在农村,家里也是中等之家,从小读书,性情温雅,但毕竟少年多情,不由对这位美女心生钦慕之情。 约有半盏茶时间,只见山鸟飞来,落在树上,喳喳鸣叫,如唱歌一般。还有一些羽毛绚丽的小鸟在那美女的四周来回地飞舞。 “何锦华,今日看你往哪里走。”随着说话声,一个中年人身佩长剑,缓缓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身材稍矮,面色黑黄,一双眼如鹰眼一般。 何锦华跟着两个丫环忙站了起来,说道:“柳叔,你们上辈的仇恨跟我们何干?” 那柳叔阴着脸,道:“你家诬我家偷了你家剑谱,现在我家人不知在哪里,说不定被你家杀了,我只有向你讨公道了。” “你待怎样?” “你跟我走。” “大胆。”两个丫环抽出长剑来,毫不怯弱地对着姓柳的。 “先解决了你们这两个小娃娃。”柳叔抽出长剑来,他人品并不好,不觉得以大欺小有什么不妥,率先就挺剑朝徐秀、徐珍刺来。 只打了十几个回合,徐秀、徐珍不是对手,迭遇危险,只见柳叔一剑就朝徐秀刺来,徐秀不敢争锋,急朝后退,哪知不及,那对方的长剑当胸就刺了来。那徐珍望见,也就相救不及。 何锦华早在一旁,一剑刺去,快如流星,在柳叔的长剑上一刺,那长剑已是刺歪,那徐珍赶到,一剑朝柳叔刺去。 柳叔只得闪避,那徐秀逃了开去。于是,何锦华跟柳叔杀了起来。 两人在草坪上对杀,两家剑法若出一师,都是剑走轻灵,若穿花蛱蝶一般,实则招招致命。 杨书成躲在花树后,也是望得眼花缭乱,只恨自己不会剑术,不由摸了摸腰带中的剑谱秘籍。 草坪上,两人已是杀了四十多个回合,柳叔已是占了上风,连杨书成都已望见,何锦华已是只有招架之功,眼见不过几招之间,胜负将见。 那柳叔道:“何锦华,你跟我走吧。”手中长剑猛然使出一招“长虹贯日”,一剑就朝何锦华刺来。 何锦华柳腰一扭,身子躲过,那身上衣衫已是刺破了。 柳叔乘胜追击,一剑把何锦华的长剑搅飞,伸出左手就来擒拿何锦华。何锦华见不能逃,吓得花容失色。 杨书成也是吓得不由走出了花树外。 “爹……”一声喊叫,只望见远远的山道上,一个锦衣公子忙忙朝这边跑来。 跑到近前,那公子道:“爹,这是上辈的仇怨,与何小姐无关,爹就饶了她吧。” “我知道你喜欢她,可这是世仇,你爷爷现在不知下落,怎么能饶过她?” 那柳公子红着脸,道:“可、可这事,何小姐也不知道。” 柳爹道:“我们抓了她,再威胁他爹,说出你爷的下落。” “可、可……” “可什么,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柳爹显然对儿子的懦弱表现很是生气,脸都气得有些发红了。 柳爹话没说完,一个转身就朝何锦华扑去。 何锦华早已拿剑在手,两人又杀在一处。 几招过后,何锦华气力渐渐不支,眼看落败。 “哼,想抓我女儿,真是妄想。”随着说话声,一个中年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何厚道,你真是诡计多端,拿你女儿来做诱饵。我跟你拚了。”说着,柳爹就挺剑迎了上去。两人杀在一处。 那杨书成不觉站在了花树外,忘了躲避。 那柳公子转头望见一个少年,赤道裸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何锦华,不由大怒。 “好你个变态狂,杀你不足惜。”柳公子挺剑就杀了过来。 第4章 美女西去 第4章美女西去 杨书成望着何锦华,不由关心,身子不觉走出花树外,被柳公子望见。 “大胆色狼,杀你不足惜。”柳公子仗剑就冲了过来。 杨书成忙逃进树林,那柳公子在后直追,长剑连刺,必要杀了杨书成。 杨书成在树林里逃窜,树林里面积不大,荆棘丛生,杨书成无法逃跑,几次就要中剑。 杨书成想要活命,只得逃出树林,绕过争杀的一群人,顺着小溪流朝下游奋力跑去。 两人朝前跑,追风逐电一般,跑了一里多远,转过一个山脚,只见远远的河边,有一行五人朝山里走来。 “救命啊……”杨书成见有人,边跑边呼救。 杨书成跑到近前,认得是曾救过自己的李星,大叫救命,跑到跟前。 那李星马上认出浑身被荆棘刺伤的杨书成,让开他,对柳公子道: “什么情况,问明再说。” “他是色狼,偷看何小姐。” 杨书成躲在李星身边,胆气也壮了,气喘吁吁地道:“我到洛阳城……去通知我大伯,到我家去吊丧……走到老君山,被强盗剥了衣服,并不是有意……偷看人家。” “别信他胡言乱语……” “君毅,你在哪儿?快来。”深山里传来柳父的叫喊声。 那柳君毅以为父亲有难,面色大变,不再纠缠,转身朝山里跑去。 李星望着杨书成,杨书成道:“他们父子要杀一位何小姐。” “是了。我们赶快进去救人。”李星对杨书成道,“你在这里等我们,到时送你出山。” 杨书成心念何锦华,道:“我也进山去。” 李星同意,自有同伴把包裹里的衣服拿出一件让杨书成穿了。于是,一行六人朝山里快速跑去。 转过山脚,很远就望见何厚道被柳家父子包围冲杀,险象环生。 李星望去,飞速跑向前来,朝姓柳的杀去。随后四人赶来,一起围杀柳姓父子。 杨书成偷眼望了一下何锦华,她站在一旁,风姿绰约,还好身上没有受伤。 柳姓父子不敌,逃到一边去。 那姓柳的见此情形,对何厚道叫道:“好你个何厚道,竟敢勾结李贼,你是要造反了!” 何厚道涨红了脸,无言以答。李星对姓柳的道:“那就饶你不得。”一声令下,一行五人拿着刀、剑朝柳家父子杀去,势如猛虎,欲要杀人灭口。 柳家父子吓得转身就逃,如两只野兔一般,几个纵跳,逃了一里多远,后面五人紧追不舍。 姓柳的想到,这样顺着河流跑下去,早晚被他们追上,结果性命,望见左边有一条山涧,父子两人心意相通,一头就冲进山涧里,攀藤附葛逃进密林里去。 李星等人,站在涧口望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朝深山里走去。 两边人汇合,何厚道自然感谢李星相救之情,李星道:“可惜让这两人跑了。” 其实,李星是故意放这柳姓父子逃脱。 李星是李贼的重要谋士,这次带着四人,游历江湖,结交英雄豪杰,推荐到李贼处。何厚道是关中豪杰,剑术超群,是李星要结纳的对象,几次邀他投奔李贼,何厚道就是不肯。 这一日,望见何厚道进山,李星就远远地跟在后面,并救下他,又故意放走姓柳的,让他在外面散布谣言,让何厚道没有退路,一心投奔李贼去。 何厚道见李星有救命之情,见自家又没有了退路,只得先张口提出要跟李星去见李贼。 杨书成穿上了衣服,也是一表人才,面貌不俗,他跟何厚道见过面后,又对何锦华解释道:“我是被强盗剥了衣服,又被追杀,躲藏在山林里,实不知何小姐来到此地,多有得罪,请何小姐原谅。” 何锦华见他白面书生,谈吐温文尔雅,这里却是处处盗贼,也就信了他的话,想起他被柳君毅追杀的滑稽样,不觉抿嘴一笑。 杨书成见何锦华一笑,心里觉着无限的快活。 李星对杨书成道:“杨公子,我们护送你出了老君山,前方一路坦途,你好去洛阳城。我们要向西,投奔李大王了。” 杨书成自然答应,又能跟何锦华在一一起走一段路,虽然不再说话,也里很快乐。 一行人走到日落时候,已是走出山外了。在山边大道旁分手,李星带领何厚道父女等人去投奔李大王。杨书成也想跟着去投奔李大王,可又说不出口,只得作罢。 李星从怀里掏出几十文钱来,递到杨书成手中,道:“有缘再相会。” 真的要分别,杨书成也是不舍,望着何锦华等人向西走,慢慢消逝在暮色苍茫之中,直至看不见。他僻居乡野,哪见过美女,今日见着一个清新脱俗的美女,怎不让他怦然心动,一颗多情的心早已随着朝西去了。 杨书成踽踽独行,走了几里远,那天色完全暗下来了,肚子咕咕叫起来。杨书成才想起肚子已是饿了,刚才一直想着何锦华,居然把饥饿给忘掉了。 望见路边有一处村落,朝一家亮着灯光的人家投去。吃了晚饭,睡在这家,一天的劳累,身子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处,只望见何锦华带着徐秀、徐珍在花径上慢慢走着,“何小姐……”,杨书成在后面急走上前去,身子一绊,原来是南柯一梦。 翌日起来,告别主人家,继续朝北而去,果然一路尽是坦途,走了几日,来到洛阳城南门。 由于四处流贼,城里守备森严,谨防奸细,杨书成费了一番唇舌,因他不是城中人,带着外乡口音,不仅不放他进城,还要把他抓进牢里, 杨书成只得央求一个进城的农人,找到伯父家,来接自己。 杨书成在城门口等了半日,才望见伯父从城里急急地赶来,给了守门士卒几文线,才放他们进城。 一路上,杨书成把家中的变故讲了,杨家只有兄弟两人,伯父见弟弟死了,也是伤心。 来到店铺,杨书成又跟伯母、妹妹见过,团聚吃饭不提。 第二日早上,伯父就出城回老家奔丧。 杨书成留在洛阳城中,白天帮着在店铺里照看生意。晚上吃罢饭后,躺在床上,想着何锦华,不由想到,要是能像李星那样英雄,不就能赢得美女青睐! 想到此,一骨碌起床,从口袋里找出剑谱,点亮油灯,在灯下翻看。 略过太清气功,专看长生之剑,手中拿着一把木尺,在小小的房间里来回地比划。 这一日午后,街上人稀,店铺里有伯母照看着,杨书成拿着一把木剑,走到后院来,左右无人,就偷偷练起剑法来。 练了一会儿,就听见前面一片的喊叫声。 杨书成拿着木剑急走到前面来。却见一伙三个地痞围着店铺,寻衅滋事。原来杨书成的妹妹名叫杨燕,生得美丽,就引得周围的几个地痞常常来纠缠不休。 今日,这三个地痞喝了酒,一个个醉醺醺的,又走到店铺里,要闯进内屋,去寻那杨燕, 伯母自然不让进,这伙地痞就仗着酒醉,在店铺里厮闹起来。 这时,杨书成闻声,拿着木剑走了出来。 第5章 逃进深山 第5章逃进深山 三个地痞仗着酒醉,要冲进屋内来,找寻杨燕,伯母拦也拦不住。 杨书成明白情况,大伯临走时,要自己照顾家小,不由大叫一声: “你们干什么?” 这三个地痞望见一个少年,拿着一把木剑,站在门口,他们第一次见到杨书成,不由嚷道: “哪里来的野小子!” “还不给爷滚开。” “好狗不挡道。” “你们说话文明点。”杨书成气愤地说道。 这三个地痞见他拿着木剑,就讥笑道: “拿着个玩具,就来吓唬爷。” “人家可是一位侠客。” “想来个英雄救美啊!” 杨书成见他们越来越放肆,不知道他们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就大叱道: “还不快滚。” “好你个小子,还不闪开。”一个地痞要充英雄,率先踏上一步,伸手就来推杨书成。杨书成一个闪身躲过。 这个地痞觉得稀奇,继尔一拳打来,正中胸部。杨书成吃痛,忍无可忍,左手顺势一拳打在对方的左肋。 那地痞吃痛,正怀疑他居然敢还手?其他的两个同伙哈哈大笑,取笑他。他恼羞成怒,一个转身,飞起一脚,恶狠狠地朝杨书成裆德部踢去。 杨书成见他下手厉害,忙一个纵身跑到店铺外。那三个地痞以为他要逃跑,呼啦一下把他挡住。 一个地痞抽出一把匕首,连连朝杨书成刺来。杨书成是第一次与人为敌,吓得连连闪避跳跃,很是狠狈。 其他人望见他如一只猴般慌乱逃窜,莫不哈哈大笑。 这个地痞越发得意,瞅准机会,一刀刺来。杨书成见这刀来势凶狠,心里害怕,慌乱之中,不由提起手中木剑,使出一招“麻姑献寿”,反迎着他的匕首,一剑刺去,只听“咚”的一声响,刺中他的左胸。 他痛得用手摸着受伤处。 他连刺几刀,都没刺中,自己反而受伤,气得脸都红了。那两个同伴顾着兄弟脸面,都拿出身藏的匕首,朝杨书成杀来。 杨书成被三人围杀,一来他赢了一招,增强自信,二来再不拚命,今日就要被这三人杀死,因此,他不顾一切跟这三人拚杀了起来。 杨书成这几日来,把这长生剑法练得纯熟,现在顾命要紧,展开长生剑法,左刺右杀,杀得这三个地痞居然不能靠近。 杨书成第一次用剑,取得成功,不由信心大增,把一把木剑,使得出神入化,自己身上没受伤,反杀得三个地痞连连后退。 三个地痞见他如疯虎一般,知道不能得胜。周围的市民都在看热闹。三个地痞平时欺负别人,今日被一个少年给耍了,可就丢了脸,可又打不过,只得对望一眼,灰溜溜地跑了。 周围的市民轰然喝起彩来。 杨书成取得胜利,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的伯母反埋怨他道: “这些痞子无恶不作,你今天得罪他,他要来报复,怎么办?” 杨书成猛然想起自家事,爹爹被杀,自己今天又这样逞能,说不定要给大伯家惹祸,不由心中很是后悔,红着脸,讪讪地走到后面院内。 杨书成心想,他在洛阳城中,没有朋友,家里全是女人,要是地痞来报复,后果不堪设想。一时急得在后院内来回地走动,急得满头大汗。 心中又想到,这三个地痞要闯进屋内来,调戏妹妹,自己能不管吗?刚才他们要打死我,我能不还手吗?想到这里,心情得以平静。 杨书成回到屋内,翻看剑谱,认真揣摩,决定用一己之力保护大伯家。 吃晚饭时,伯母还是一脸忧愁,埋怨杨书成少年卤莽。杨书成道:“他们要闯进来,我不能不出手,他们要是来报复,冲我来好了,决不连累伯母。” 伯母见他发急,也不再说他,只是自家叹了几口气,祈祷地痞们不要再来惹事。 晚饭后,杨书成乘着夜深人静,拿着木剑,来到后院。皓月当空,杨书成练起长生剑法,练累了,就坐在圆石上,开始练太清气功。 待体力恢复后,再起身练长生剑法。 过了半个时辰后,只听见外面大乱,人喊狗叫,杨书成大惊,这一次地痞来得不少,不由心慌,忙跑到前面来,从大门缝里朝外望。 街上百姓来回奔跑,大声喊叫: “不好了,流贼杀进城里来了。” “快逃啊。” 原来,半年前,一伙流贼冲进城门,杀人劫物,闹了几天后,才被官府杀退。这一次流贼以几个城中人作为内应,又从南门杀进城内来,首先放火,造成混乱,继尔杀人劫财。 城中百姓已是有了经验,带着财物,扶老携幼,乱攘攘地逃窜。 伯母一家也是有经验的,伯母跟妹妹杨燕赶快包裹,杨书成身背一个大包裹,仗着木剑,保护着伯母一家朝北门而来。 洛阳城北门,已被百姓打开,一群群百姓蜂拥而来,冲门而去。杨书成等三人也随着人流,冲出了城门, 城北是一片旷野,好在明月在天,道路清晰,杨书成一家随着人流朝北奔逃,一路哭爹喊娘,乱在一片。 回首望洛阳城里,处处火光,人人庆幸逃得性命。 急走了半夜,走到一处高岗上,人人疲劳,坐在山上歇息,那洛阳城中火光冲天,这时,人们才担心自家的房屋是否被烧,不由伤心哭了起来。乱了一夜,直到东方天亮, 也不敢回城,走下山来,前面有稀疏的几处村落。这伙乱民走进村里,用手中的纹银,换些吃的来。也不走出村子,就地打听城里的情况。 一直到下午,只见南方腾起一片烟雾,渐渐望得见有一大队人马,约有千人之多,朝北边杀来了。 原来,这伙流贼攻陷洛阳城,抢得财物,怕官府报复,就主动从北城门冲了出来,准备投到北面的太行山中隐藏。 这伙百姓哪里知道真实情况,以为流贼追了过来要杀人劫物,忙背起包裹朝北逃去。 一直跑到傍晚,前面一片大河挡路,这就是黄河了。 河面宽阔,流水汹涌,后面的流贼也是追了过来,他们紧追不放,以为是要来害自己,也不沿河而逃,纷纷跳上大船、小船要渡河而去。 杨书成也无法可想,只得保护着伯母跟杨燕,沿着跑了一段路,上得一条小船来,慢慢摇动橹,渡过河对岸去。 等流贼赶到,河边一只船影也没有了,有一些没来得急渡过河的百姓,只得沿河而逃,流贼望见,骑马追来,杀了几人,其他的人一哄而散,跳进黄河里,随波逐流而去。 就因这黄河一阻,流贼无法追杀过来,河北岸的百姓望见贼不能过来,以手加额,庆幸不已。 流贼欲要渡河,百姓站在北岸也不安全,这时望见北面一派山脉,高耸连绵,莽莽苍苍,幽壑纵横,横亘东西,这就是太行山了。 天色昏暗,月亮从东边升起来,这伙百姓鼓起余勇,要跑进太行山中,才得安全。于是复抬起脚来,那纤弱的女子由家中人抚携着,艰难朝北而来。 伯母跟杨燕,奔跑了半日,也是累得没有半点儿力气,杨书成只得扶着伯母,慢慢朝北而来。 勉强走了半个时辰,实在走不动了,杨书成等三人坐下歇息,肚子也饿了,这才舍得从包裹里拿出余粮来,三人分着吃了。虽然没吃饱,也无他法可想。 因为走得匆忙,周围的百姓也是半饥不饱的,向谁讨吃的去。只得忍耐着,天亮再想办法。 第二日天亮起来,继续朝北走,走了一天,已是走进太行山的山脚下来,这时才有村庄,进村里讨了饭食,这才吃饱饭。 歇了一天,突然又是人声喊叫,原来流贼沿河找到了船,也渡过了河,朝北要到太行山中躲藏,一路人喊马叫,追杀过来了。 这里百姓不知情况,只得背起包裹,逃进了太行山中了。 洛阳城中百姓,躲在深山中,为了肚子,四散而去,找一些野果充饥。 杨书成一家在山中乱走了几日。到处都有被杀的城民,惨状不忍睹。原来流贼逃进山中,见城民带着家中金银财宝,这伙流贼就四处追杀城民,抢劫财物。 这一日午后,杨书成带着伯母跟妹妹杨燕朝西而来。 高山密林中,不想一伙流贼,约有四五个之多,跟杨书成三人不期而遇。 杨书成练得长生之剑,一下遇见五个精壮的流贼,这一次不知胜负如何? 第6章 陷进贼营 第6章陷进贼营 杨书成保护着伯母跟妹妹杨燕,刚从山上走下来,走到一处山坳,就撞见一伙流贼,约有四五个之多。 杨书成刚学得长生剑法,哪里敢跟这伙流贼相抗,忙带着伯母跟妹妹转身就朝山上逃去。 那伙流贼望见三人背着大大的包裹,里面定然有不少的金银财宝,发一声喊叫,从后面追了上来。杨书成三人心慌腿软,哪里跑得动,很快就被流贼追上。 杨书成不负伯父所托,冒着危险,催伯母带着妹妹快逃,自己仗剑拦在路口,这伙流贼冲上来,跟杨书成杀在一处。 杨书成虽然得到绝妙剑谱,可毕竟练剑日浅,又没有实战经验,怎敌得过这伙流贼的一阵猛刀猛砍,身上很快就被砍了几刀。 杨书成望见伯母两人逃到山背后,自己只得且战且退。那伙流贼是志在必得,见杨书成孤身一人好欺负,以为是手到擒来,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 杨书成逃到山后,望见伯母跟妹妹,并没逃远,不由叫一声: “苦也!” 原来对面山上,又有一伙流贼冲下山来,两面夹击,就算杨书成学得通天的剑法,也要命丧此山谷了。 杨书成跑到近前,一望,心中又是一喜,原来来人之一是救命恩人李星。杨书成高声叫道: “救命啊……” 那边李星也是望见,认得故人,忙叫手下住手,两边人这才相见。这边一伙流贼冲了过来,本来是囊中之物,却被李星一伙得到,不满之色表现在脸上。 李星是这伙流贼的头领之一,为了安抚不同的部落,叫自己这边的弟兄把抢得的财物全交给对方。对方四五个贼众才欢呼着离去。 李星对杨书成道:“你们朝南走吧,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杨书成感他数次相救,大恩不言谢,拱了拱手,带着伯母跟妹妹朝南而来。 走了半日,已是黄昏,还没有走出太行山外。到处林木阴森,危岩耸立,道路难行,杨书成只得扶着伯母一步步朝南走来。 突然山坳里撞出十几个流贼来,一下就把杨书成三人围住,杨书成道: “我们是李星大王的家小,你们放了我们。” “什么李星,我们不管。” 杨书成道:“包裹全是好汉们的,好汉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走过。” 那伙流贼嘻嘻而笑,道:“拿来。” 杨书成忙把三人背上的包裹取下,递到流贼手中,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想走,拿命来。” 杨书成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逃了开去,那伙流贼舍了他,直朝伯母跟妹妹冲来。他们并不想杀这两人,他们舍不得杀,要把两人捆缚了,带回巢穴去。 杨书成知道意图,仗着木剑就冲了上去。可这伙流贼人多势众,围着他砍杀,很快杨书成身上就被砍了几刀,鲜血淋漓。 好汉不吃眼前亏,杨书成一个读书人,哪里能够不舍性命的蛮干,拿着木剑,忙逃了开去,跑过两座山,就伏身藏在深草丛中。 几个流贼追了过来,找了半会儿,没有找着,也就放弃。他们得了两个女人,心里高兴,发了善心,也就任由对方逃去。 这时,天色昏暗,杨书成伏在密草丛中,望着这伙流贼离去。他远远地跟在后面。这伙流贼不会想到,杨书成这么大胆,竟然跟了过来,只是放心大胆地朝回走。 有一个流贼内急,跑到密草丛中,脱下正能量裤子,蹲了下来。 杨书成救人心切,加上这几天的历练,胆量变大,他当即立断,抱起一块石头,悄悄跑上前去,照着脑袋就砸了下去。那流贼哼都没哼一声,就歪躺在草丛里。 杨书成顾不得害怕,上前把他的上衣剥了,穿在自己身上,捡起地上长刀,又走到树下,摸了一把黑泥抹在脸上。他抱着救人的心念,不再害怕,慢慢地跟在这伙流贼的后面。 走了一段山路,到处黑天黑地,杨书成胆量愈大,拿着长刀,慢慢走近流贼。 跟着这伙流贼走山路,走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一处盆地,只见帐篷处处,到处人喊马叫。 杨书成远远跟在后面,走进流贼营地,望着那伙流贼把伯母跟妹妹带进一座大帐篷里。 杨书成心想,后半夜里一把火烧了营帐,趁乱救出伯母一家人。这伙流贼共有一千多人,抢得金银财宝回来,还有许多的妇女,帐篷里不时地发出惨叫声,让人不忍听闻。 杨书成走在营地,也没人认出他来,他的胆子越发的大了。已是半夜了,贼众疲劳,睡在营帐里,鼾声处处,大营里已没有什么人影了。 杨书成暗暗地把木柴架在帐篷的后面,准备放火烧。 “是谁?” 突然一声大喝,一队巡逻贼兵跑了过来。杨书成手中的木柴不由掉在地上,那伙贼兵知道来了奸细,呐喊着冲杀过来,杨书成不能坐以待毙,拔腿就跑。 营地里来了奸细,那还得了,一营地里的流贼乱嚷着冲杀过来。杨书成发足狂奔,可贼人势众,围得铁桶一般,任由杨书成冲撞,哪里能冲得出去。 流贼发一声喊,上前把杨书成按倒在地,绑了个结实,抓他起来,要带进中军帐里,交给他们的大王审讯。 杨书成到此地步,自认必死,害怕也没有用,只得任由他们押着,朝大帐走去。 走到半途,一伙人走了过来,这边流贼认得,叫声: “李先生,我们捉住了一个奸细。” 来人走到近前,说道:“什么奸细,来人是我的兄弟。快快放了他。” 杨书成自认必死,睁眼一望,心中欢喜。 来人是李星。 杨书成胆量回来,也说了声:“我哪里是奸细,被兄弟们误捉了来。” 李星道:“快快放了他来。兄弟们辛苦了,我营帐里也有些东西,众家兄弟到营帐里来看看。” 这伙流贼也买李星的帐,放了杨书成,跟在李星的后面,来到营帐内。李星把所得财物,拿出大部分送给了他们。 这伙人刚走,杨书成流泪对李星道:“他们捉了我的伯母跟妹妹。” 李星心想,现在是收买人心之际,救人须救彻,我也要再救他一把,问道: “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吧?” “我知道。” “你带我去。” 杨书成带着李星,走出营帐,走了一箭之地,来到一座营帐前。李星看了看,推门而进。 里面一伙十几个人,围着杨的伯母妹妹,正在胡闹。 李星向流贼一一拱手,道:“各位好兄弟,在下李星给各位施礼了。” 这伙流贼也知道李星是大王座上宾,是大王最看重的谋士,况且他剑术不凡,也不敢得罪,忙站起来还礼不迭。 李星见他们还买自己的帐,就徐徐说道:“是这样的,这两位女子是我这位好兄弟的家小,他哭着来找我,我到大王处说明,各位兄弟这几天辛苦了,每位赏赐一两银子,到我营帐来领取。” 这伙流贼见有银子,也乐意归还这两个女人,况且抬出他们的大王来了,不能不给大王的面子,要是大王发脾气了,随便找个理由,自己的小命保不住。 一伙流贼放了杨书成的伯母跟妹妹,一起来到李星营帐内,李星拿出银子来,分给他们。 这伙流贼才离去。李星安排杨书成一家住进另一处帐篷内。 不一会儿,李星送来饭菜,杨书成三人奔波大半天,终于才吃到一口饭,一家三人对李星的一再救命,感激涕零。 第二日,吃罢早饭,李星进来对杨书成说道:“大王让我去打探消息,我顺便送你们出山。”杨书成自然是求之不得,这山中到处是流贼,凭借自己的本事,早晚就得送命。 李星果然带着几个兄弟,护送杨书成一家朝南而来。 刚走了有三里多远,突然发一声喊,对面山中冲出一队官兵,拿箭就朝这边射来,这边不敌,纷纷后撤。 杨书成望见官兵,仿佛见到亲人一般,又担心李星为了护送自己,而遭官兵的射杀,因而对李星道: “有官兵在,我们就此分别了。” 李星面色凝重地拍了拍杨书成的肩膀,说道:“那些官兵哪里会听你的分辩。” 杨书成怕连累李星,坚决要走,李星只得跟他分别。 杨书成带着伯母跟妹妹,迎着官兵而来,口中高声叫道: “我们是洛阳城中的百姓。” 话音未落,只听见对面一阵的羽箭射来。原来这些官兵哪管他是百姓还是流贼,先射杀了,按人头回军营领赏。 杨书成无法,只得带着伯母跟妹妹逃了回来,会着李星朝山里撤退。 回到贼营,大王知道官兵来了,忙带着部下逃离。 可四面都是官兵,漫山遍野,这伙流贼逃也逃不出去,很快就被包围了起来。 这一次官兵共出动有两三千人,把一千多人的流贼围在一处狭窄的山坳内,准备着来个全杀。 杨书成陷在贼巢,逃又逃不掉,心里惶急得很!到时贼营攻破,玉石俱焚。 第7章 家人无踪 第7章家人无踪 两三千官兵把一千多人的流贼包围在山谷中,真是水泄不透,势要剿灭流贼,打一个大大的胜仗,将来能够名垂青史。 大王带领流贼冲杀了几次,除丢下死尸外,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包围圈越来越小,大王在营帐内一点办法都没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大王跟几个谋士商量,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投降,派人到军营里去说明。派了几次人去,送了无数的珍宝,不管怎么说,官兵就是不答应,不过打探出来了,官兵这边的军官名叫黄忠林。 大王见黄忠林不让投降,可是毫无办法。李星琢磨道:“我们把营里的财宝都给他,他就是不答应,看来他是嫌少啊。如果足够多,他定然会变心。” 大王道:“我们哪里还有财宝了?” 原来大王带领一千多弟兄冲进洛阳城里,只是没有攻进内城,那些富户都躲在内城里,大王没有抢到什么财物,又害怕被官兵包围,只得退出城,流窜到太行山中。 李星道:“我暗夜里冲出山去,找到别处的几个大王,有两种办法,一是请他们来,帮我们解围,二是他们不敢来,也请他们资助一下,帮我们度过难关。” 大王来回走了几步,叹口气道:“也只能这么办,你快去快回,我这里坚守不出。” 李星回到营帐,坐在里面,唉声叹气。 且说杨书成陷在贼营里,也是毫无办法,只得把长生剑法,日夜苦练,希望在贼营攻破之际,能够逃得性命。 这一晚,杨书成练罢剑法,来到李星帐篷里,望见他愁云满面,还在收拾包裹。杨书成问道: “李先生,你有什么办法?” 李星道:“我是毫无办法,今夜逃出山去,找几个大王,希望他们能提兵前来。” 杨书成道:“几处大王分散各处,人心不齐,只能自保,恐怕不能前来。” 李星道:“我岂不知,也只是尽力而为。他们要是不来,希望他们资助一些财宝,送给姓黄的,能够放我们一条生路。” 杨书成替他分析道:“他们也是拿命抢来的东西,也不能拱手送给大王吧。” 李星叹口气道:“这也是毫无办法,碰碰运气吧。” 杨书成感念他数次相救自己,只得如实说道:“我这里有一张藏宝图,为这藏宝图,害死了我的爹。” 李星惊愕地望着杨书成。杨书成把那夜之事一说。李星心想多亏我救了他,关键时候有用处,就站起身来,一把拉着杨书成的手,道:“我代一千多兄弟谢谢你了!” 李星把半夜出逃的计划说给杨书成听。 已是后半夜,李星带着杨书成,还有两个善跑英勇之人,背着杨的伯母跟妹妹杨燕,乘着昏黑,摸索着来到一处悬崖。 这处悬崖,壁立千仞,下临绝壑,黄忠林没派兵把守。李星一行六人偷偷悬绳下了绝壑。 眼前一条幽深峡谷,六人乘黑朝东走去,走了一段路,只听得“嗖嗖嗖……”羽箭之声,一个兄弟“啊……”的一声,中箭倒地,不再动弹。 大家忙躲避在岩石之后,只见一队官兵冲了过来。李星察看地形,到处怪石堆堆,道路如线,遂对杨书成道:“你们朝西跑,我来断后。” 一个兄弟背起杨的伯母,杨书成背起妹妹杨燕,起身朝西跑,身后羽箭纷纷,李星用剑挡落。 三人如兔子般朝西逃去,很快逃进一片密林,后面官兵怕有埋伏,不敢冒进。李星三人得着机会,展开脚步,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山涧中。 李星一行人摆脱了官兵的追杀,不敢停留,一直朝西跑。这伙人除杨书成外,其他两人是久走山路,借着微弱的星光,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如两只猿猴一般。 杨书成习得太清气功,体力渐长,能够勉强跟得上两人的脚步。 三人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这才坐下来歇息。 很快天亮,大家分吃了干粮,饮了山泉,复放开脚步,朝西跑了二十多里,复朝南跑。到得午后,已是跑出太行山外来。 三人不敢歇息,继续朝南跑。 跑到黄河边,幸喜芦苇荡中还有一只小船。几人坐船渡过黄河。 在集镇上买了一头驴,让杨的伯母跟妹妹杨燕坐上,由一个兄弟牵着,先回洛阳城中。 这里,杨书成带着李星,朝东面而来。走到一个集镇,买了一匹马,两人合骑,朝东南飞跑。 走了一日,又买得一匹驴,于是,李星骑驴,杨书成骑马,一路奔驰,只朝杨家湾而来。 这一日,离杨家湾已有半日路程了。却望见远远的道路上,站着一条大黑汉,如铁塔一般站在路当中,手握一把大砍刀,威风凛凛地挡着去路。 李星走到近前,知他是拦路的强盗,跳下驴来,抱拳道:“好汉,我们有急事,从此路经过,请好汉让一下,这里有些银子,请好汉笑纳。” 那黑大汉道:“我在此路上等了几天了,好不容易遇见你们,怎么也要打一架,你们打赢了,自然让你们路过。” 李星知他二愣,只得拿剑在手,道:“好汉请了。” 那黑大汉也不客气,抡起大砍刀,就朝李星砍来。那李星练的是轻巧的剑术,哪里能挡得住对方一阵如狂风暴雨般的一阵猛砍。 李星只得变换剑法,跟他游斗,又杀了二十几个回合,那黑大汉累得气喘如牛,那大砍刀可就使得慢了。 那李星得理不饶人,一阵猛刺,刺得那那黑大汉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那黑大汉知道输了,跳开一步,气得把手中的大砍刀“啪”的一声,扔在地上,道:“我打败了,你们过去吧。”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望两人一眼,只是气哼哼地生闷气。 “徒儿,你怎么了?” 只见远处有一个矮胖汉子,头顶稀疏的头发,如飞般地跑来。 那黑汉望见,站起身来,只待那人跑到近前,才说道:“师父,我被他打败了。” “你是谁?竟敢欺负我的傻徒弟。”那师父叫道。 李星讲道:“我们有急事,从此路经过。贵徒在此处要跟我们切磋武功,大着胆子较量了一下。” 那师父“哼”的一声,道:“你打败了我的徒弟,想你也有些本事。来,来,我们较量一下。” 李星道:“我们有急事,等回来时,我们一定登门拜访。” 那师父不依不饶,道:“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比试一下。”说着,拔出长剑来,拦在当路。 师徒都是一个脾气,都喜欢缠着人比武。 李星也是一方剑派高手,见对方不让路,只怕耽搁时日,大王坚守不了,只得说道:“那我就斗胆向师傅请教。不到之处,还请不吝指点。” “少废话,来吧。” 两人杀在一处,真是将遇良材,不分伯仲,两人翻翻滚滚,杀了五十多个回合。 李星瞧此机会,忙跳了开去,抱拳对那人道:“今日比剑,令在下佩服,开了眼界,只是师傅,我们确有急事。不如今日罢手,以后再比。” 那师父见再比下去,也讨不到半点儿便宜,要是落败,岂不在傻徒弟面前丢了脸,于是就坡下驴,道:“好,我听你的,我们下次再比。” 李星替大王四处招纳本领高强之人,今见这师徒俩儿,确有些本事,因此有心结纳,问道:“不知师傅,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我们回来再登门请教。” 那师父见李星说得意诚,就道:“我叫陈绍永,我这个徒弟叫蒋文。我们四处游玩,结交天下英雄。” 李星道:“今日结识两位英雄,三生有幸,只是有急事要办,耽误不得。容以后有机会,我们到华山舍身崖再会。” 这陈绍永也愿结交天下好汉,他让傻徒弟在此处拦路比试,就是这个意思,当即抱拳道:“我们到舍身崖专等。” 两边举手分别。 杨书成两人快马加鞭,很快来到杨家湾,却远远地望见村里死寂一片,虽是傍晚时候,连一点炊烟也没有。杨书成赶快跑到自家屋前,大门开着,跑了进去。屋里空无一人。 自己的娘跟妹妹杨书丽,还有大伯,不知去向? 时近傍晚,落木萧萧,乌鸦乱鸣。 第8章 看守宝箱 第8章看守宝箱 时近傍晚,暮霭纷纷,空庭寂寂,杨书成两人站在房前,正在发愁,邻居一个老头走了过来,杨书成忙走上前,询问家人下落? 老头道:“来了一伙人,自称是否卦教的,绑走了你的娘跟妹子,还有你大伯,说是让你带着东西到教里去领人。” 杨书成心想李星救过自己几次命,他一定能帮我救出家人,遂对李星道:“我把藏宝图交给你,还是救众人要紧。” 李星拉着杨书成的手,感动地道:“好兄弟,我们取了财宝,再跟你一起去救你家人。” 走到书屋,里面书籍乱了一地,显然被人搜索过,不知藏宝图还在不在? 杨书成抠开墙上泥土,从墙缝里把藏宝图拿出来,交到李星手中。 两人坐在屋内,吃些干粮,夜里,躺在木床上睡觉。 翌日起来,杨书成两人,又骑马朝北而来,绕过洛阳城,从西北渡过黄河,赶了一日,黄昏时,走进太行山中。 在山中,歇息一夜。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人出发,穿过太行山,来到山东,沿着山边朝北走。走了一日,夜里歇息在山中。 翌日,按着藏宝图中所示,走进八里沟,一路悬崖峭壁,溪水奔流,怪石嶙峋,杨书成也无心赏景。两人低着头一路朝里狂奔。 走到摩云岭,只见此岭拔地插天,壁立光滑,想此宝就在此岭上了。 杨书成两人爬上摩云岭,来到一块巨石之下,旁边杂草丛生,左旁有一凹处,碎石遍布,想来就是埋宝之处。 两人用剑把碎石挖开,里面果然是一个深洞。两人赶紧把洞口扩大,钻进洞内,里面是个天然洞穴,约有半间屋大,摆满了木箱,打开一个大木箱,里面果然闪耀着珠宝的光芒。 李星道:“我们只取一箱,剩下的还埋在这里,把藏宝图归还否卦教,到时救杨兄弟的家人,还有转圜的余地。” 两人拖出了一只大木箱,复把洞口封好,从外面再也看不出异样来,这才拖着木箱,顺着陡峭的山壁,缓缓滑下悬崖底来。 这是一个山坳,巨石累累,杂草丛生,四处寂寂,风声呼呼,连一声鸟叫都没有,更不提还有他人了。 (否卦教及藏宝图的事迹见上部作品《望海潮传奇》) 两人削木成担,挑起大木箱,朝东走了十几里,见南边有一条小峡谷,两人走了过去。走出八里沟范围,所幸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人。 又在丛莽中走了两日,走到太行山的南端来。李星找到一个隐僻之处,在一座大石旁,两人挖开泥土,把大木箱埋好,周围再栽些黄草,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李星对杨书成吩咐道:“这只木箱,关系重大,你在这里守着。我到黄忠林营中去谈判,设法救了一千多兄弟。” 李星交待完毕,转身离去,杨书成留了下来。 杨书成守了一个多时辰,连一个放羊的人也没有来,看来这是一个隐僻的所在。 杨书成立起身来,朝东走了一两里路远,有一处小树林,树叶落尽,所幸杂草丛密,杨书成坐在密草丛里,把那太清气功慢慢练习。 约有半个多时辰,只见一只老虎缓缓走来,五色斑斓,只朝树林里走来。杨书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不敢了。 可老虎还是望见了杨书成,它饿了几天了,望见生人,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猛扑,就朝杨书成扑来。 杨书成“唉呀”一声,跳了起来,只见轻风微微,黄草轻摇,哪里有老虎的影子?连一只野兔也没有,想来简直如一场恶梦一般。 杨书成心想:“常看书中记载,练功容易走火入魔,莫非是今日情况?”不敢再练,就在树林里走动,复走出树林,在山坡上摘些野果充饥。 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也是无聊,就把长生剑术试练一番,这样练了大半个时辰,也就懈怠下来。 朝西走了回来,见埋宝之处,一切无恙,只得又朝东走,走了三四里远,眼见望不见埋宝之地了。就走到山坡上,眼望着西边埋宝之地,坐着忍不住又练起了太清气功。 正凝神运气练功,只望见远远的山道上,一个孤身女子一步步走上山来。那女子身姿绰约,飘飘摇摇地走来,肤如岭上积雪,脸如树上鲜花,眼如潭中秋水,果然是绝代风华的女子。 在这荒山绝岭之中,一个绝色女子款款走来,杨书成不觉站起身来,那女子很快就走到了近前,望见了杨书成,开口问道: “请问相公,摩云岭在什么地方?” 杨书成见她问起摩云岭,不觉触动心思,正在想着如何回答。 “好啊,你小子在这儿。”一个粗鲁的声音喊道。 杨书成睁眼一望,原来是武痴蒋文,拖着一把大砍刀,一步步走了来。 杨书成猛地一惊神,那美貌女子哪里去了? 今日练太清气功真是有些异常。杨书成望着蒋文,不知道眼前的他是真是假? “你发什么痴!”那蒋文的一张小圆脸就要逼到眼前了。杨书成只得招呼道:“原来是蒋兄弟,别来无恙啊!” 蒋文问道:“你在这荒山中做什么?” 杨书成可不敢把守财宝的实情说出来,说假话又怕被他识破,只得说出一半实情:“我的家人被否卦教捉了去,我在这里等李星李大侠,帮我到否卦教去讨人。蒋兄弟到什么地方去?” “我到山沟里去赶几个兔子出来,好捉住了孝敬我的师父。”蒋文答道。 杨书成怕他进山谷,万一赶兔子,发现了埋宝之地,那可不得了,只得骗他道:“我在山谷里也是捉兔子充饥,一个兔子也没有。我到东面去碰碰运气。” 蒋文道:“好啊,我们一起撵兔子,撵着了兔子,两家均分。” 杨书成怕他反悔,迈步就朝东走。那蒋文一言既出,也就跟在后面。 两人无言地走了几十步,武痴蒋文道:“我跟那姓李的打了一架,还没跟杨兄弟打过。我们打一架在走不迟。” “我可不会剑术。” “看你拿着长剑,还说不会剑术,你是瞧不起我了!”蒋文恼怒道。 杨书成怕他生气,自己练了两个时辰,也是要检验自己的剑术到底怎样?就道:“我剑术不成,蒋兄要打,我们就打一场,蒋兄可要手下留情。” 那蒋文跟着陈绍永,正在初练阶段,心盛的很,到处找人比试。一听杨书成愿意比试,正是求之不得,答应一声,抡起大砍刀就朝杨书成劈来。 杨书成只得举起长剑,就迎了上去。两人在山坡上就打了起来。 十几招过后,那蒋文仗着人高刀长,一阵猛砍猛劈。杨书成初始还能应付,现在却是左支右绌,渐渐露出败像来。 杨书成心想,打他是打不过了,我只得朝北逃跑,把他引得远远的,这才放心。 主意打定,杨书成转身就朝北跑去。他练了太清气功,早已今非昔比,脱胎换骨,这一番跑动起来,真是动如脱兔一般。 那蒋文就在后面直追。这几天之中,都是由蒋文撵兔子孝敬师父,翻山越岭已如平常,只见他奋起直追,长长的手臂已是伸到杨书成的后衣领口了。 杨书成见甩不掉他,只得左拐右逃,蒋文在后面捉摸不透他的逃跑路线,也是气急,猛然想到,兔子也是这么跑的,就把杨书成当作一只兔子吧,远远地在后面跟着,要把杨书成累个半死,再捉住他。 就这样,两人在山谷中,你追我赶,一直朝北而来,跑了十几里地远。 远远地望见前面有一个谷口,一个年轻人仗剑而立。 杨书成跑到近前,停下脚步。蒋文随后而到。 杨书成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自从练了太清气功之后,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远,心不跳,气不喘,很是满意。相反,那蒋文却是累得气喘如牛。 “你们干什么?”那守在谷口的年轻人问道。 “你在干什么?”蒋文累得半死,没好气地反问道。 那年轻人道:“这里是金柿山庄,你们没事,赶快离开这里。” 蒋文正在生闷气,一听此话,就愤怒起来,道:“这山是你家的吗?老子偏要闯进去试试。” 那年轻人当即站在谷口,仗剑相迎。 “好啊。你想打架是不是?”蒋文气忿道。 那年轻人见杨书成文弱书生模样,还能欺负,见蒋文雄纠纠、恶霸霸,不敢得罪,只得放软话道:“山庄里进贼了,我们在四处搜寻,两位英雄,要是没事,请走开。” “好啊,你把俺们当贼了。”蒋文不听此话犹可,一听此话,肺都气炸了,挺起大砍刀,就当头劈了下去。 那年轻人不敢撄其锋芒,只得四处躲避,十几招过后,觉着这蒋文力气大而已,畏惧之心顿无,挺剑就主动迎了上去。 这一番打斗,又是不一样,那年轻人使出小巧功夫,只在蒋文身前身后地乱转乱刺,霎时就把蒋文累得大汗淋漓,喘气如吼。 那年轻人得势,一剑刺去,当即就在蒋文胸前刺了一剑,要不是蒋文躲得快,这一剑恐怕就要刺个透明窟窿了。 蒋文大惊失色,转身即逃。那年轻人站着不动,哈哈大笑,道:“就这点本事,也要进谷里,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蒋文可不想听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两条长腿跑得更快了,跑了几十步远,只望见远远的一个人走了过来。 第9章 山庄比剑 第9章山庄比剑 武痴蒋文差点让守谷口的年轻人刺成重伤,大惊失色,转身即逃,逃了几十步远,只见远远的一个中年人施施然地走了来。 “师父……” 来者是蒋文的师父陈绍永。 陈绍永问道:“徒儿,你是在撵兔子吗?” “不是,我被人家打败了。” 这时,陈绍永才望见蒋文胸前是鲜红一遍,怒道:“是谁伤了你?” “就在前面。” “快带我去。”这陈绍永自视很强,新收了一个傻徒弟,却是护犊心切。 蒋文见有师父撑腰,马上转身带着师父前往。 陈绍永见那守谷口的是个毛头小子,怒道:“小小年纪,心倒还狠,我来替你爹娘教训你。” “大伯,你听我解释……”那年轻人见来者不善,忙求饶道。 陈绍永见他伤了爱徒,哪里会听他解释,挺起长剑,就当胸刺去。那年轻人性命交关之际,哪里还能出口解释,不由挺剑来阻挡。 陈绍永见他小小年纪,见了长辈,竟然还手,更是手不留情,下手一招狠似一招,三四招过后,那年轻人就不是对手,渐渐手忙脚乱起来。 陈绍永为了给徒弟报仇,也是要在他胸前刺个透明窟窿来,只见他一剑当胸刺去。 那年轻人见这一剑势如雷霆,不能阻挡,也不顾什么脸面,转身就逃,撒开两腿就朝谷内逃去。 先前,陈绍永坐在树下,等徒弟进谷内撵几个兔子烤了来充饥,左等不见来,右等不见来,等得饥肠辘辘,只得起身去找这个傻徒弟。 现在,陈绍永望见谷内隐隐有人家,有人家就有饭食,就手一招,道:“徒弟,进谷内讨口饭吃。” 望见杨书成,也是认得,道:“你小子,是不是饿了,跟我们进谷去。” 杨书成经过一番长跑,也是饿了,不敢逆了陈绍永,只得答应一声,跟在两人之后,一步步走进谷内来。 原来,陈绍永师徒两人遵从李星之约,到华山舍身崖相会,哪知等了几天,也不见一个人影,两人以为李星爽约,怒而投东,来到这太行山之东,恰巧跟杨书成相遇。 杨书成忙将李星之事说了,这陈绍永才没了怒气。 于是一行三人朝金柿山庄走去。 沿着山路,朝谷里走去。沿途遍植柿树,多是百年之物,老枝交错,时值深秋,柿叶已落,光秃秃的树枝上面挂满红通通的柿子,如挂着小灯笼,尽显喜气。 杨书成三人,肚饿,也无心赏秋景,迈步朝里走。约走了两里深,但见一条峡谷内,沿山坡建有许多房屋,房前屋后,柿树更多,那些红通通的柿子密密层层,如一片彩霞落在山坡。 只见中间一所大屋,门前有两只大狮子,门前坐着一个老汉,见有客人来,忙站起迎了过来。 “不知贵客来临,请进屋来。”那老汉倒还热情。 陈绍永道:“我们是远途之人,肚子饥饿,来讨碗饭吃,不敢打搅。” 那老汉望着两个年轻人,嘴里喃喃地道:“原来你们不是来比武的啊。” 武痴蒋文一听说比武,正中下怀,忙道:“有比武啊,我们就是来比武的。” “快请进。” 进到屋内,屋内宽敞,倒坐着许多年轻人,见有来客,都拿眼把来客打量。 坐在中间位置的,一定是金杮山庄的主人了。他是一位中年人,身材矮胖,满面红光,见着三人,忙过来迎客,道:“快请坐。” 这家也还富裕,不一会儿,就有仆人沏上茶来,庄主道:“三位英雄前来,篷筚生辉。在下名叫赵家璋,请问三位英雄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杨书成三人作了自我介绍。陈绍永道:“远行之人,多有打搅,实是肚饿。” “噢……”赵庄主露出迟疑神色。 那蒋文忍不住了,说道:“听说贵庄上要比武,我是来比武的,跟谁比武啊?” 赵家璋道:“这屋里都是比武之人,不过比武要在后天举行。你们先坐下。” 蒋文抬眼望去,这屋里的客人个个腰悬刀剑,正是练家子,这一下让他十分兴奋,道:“何必等到后天,现在吃饭,吃饭后,就比武。” 赵家璋呵呵笑道:“好说,好说,先吃饭吧。” 于是,赵家璋领着客人走到另一个院内,这院内,早摆了三四张大四方桌,众客人入座,刚坐下,就从另一处走出一伙人来。 这一伙人中,倒有三个认识,一个是刚才守在谷口的年轻人,另两个正是柳君毅父子。 那年轻人望见三人,自是十分恼怒。而柳君毅望见杨书成更是勃然大怒,他跑了过来,举剑就朝杨书成杀来。 杨书成自然不是他对手,转身即逃。陈绍永好歹也是跟他是一起来的,一定要维护自己这边的人。 他喝道:“你干什么?” 柳君毅道:“他是个无耻之徒。我先杀了他。” 陈绍永道:“什么无耻之徒,你先说个明白。” 柳君毅道:“他在老君山,赤道身十裸辑体偷看人家小姐……” 杨书成分辩道:“我在老君山被强盗剥了衣服,先躲在花树后,是你闯进谷内来,也不听我解释……” “哈哈哈……”那守谷口的年轻人叫道:“赵庄主,让这个无耻之徒闯进庄上来,比武招亲,岂不玷污了庄上的清誉。” “这个……”赵家璋有些犹豫,来的都是客,他怕客人有些下不来台,正在想办法。那年轻人招呼道: “大家一起上啊,赶走这三人,不能让他们赃了山庄。” 那武痴蒋文肚子饿得直叫唤,马上好肉好酒就快要到嘴了,一听说要赶他们走,心里老大不高兴,又不忿这人差点把他刺成重伤,举起大砍刀,对他吼道: “要打架,来啊,谁怕谁?” 蒋文率先就冲了出去。陈绍永护徒心切,心里也不忿这年轻人,就不再阻止自己的傻徒弟。 蒋文大砍刀劈面劈来,那年轻人只得举剑应招,两人打了起来。 只见刀光剑影,打得劈里啪啦,不亦乐乎,赵家璋不再阻止,其他的客人也乐得看热闹。 蒋文有师父在旁,更是有恃无恐,使出看家本领,每一刀就带着风,那年轻人跟他打过一架,知他本事并不怎么样,只是在他周身游斗,想再一次在客人面前出他洋相。 果然不一会儿时间,蒋文已是气喘呼呼,斜眼望师父,师父只是淡定的望着。他挥舞大刀,只是劈不着对方,气得哇哇大叫,只得扭过头来,对杨书成叫道: “还不过来帮忙。” 杨书成可不像他那么鲁莽,正在想怎么解决,欲前又止。这时,那柳君毅望见,也是嫌热闹不尽热烈,就叫道: “好你个小子,我们来打一场。替赵庄主杀了你这个武林败类。” 柳君毅抽剑就要上前来。杨书成忙摇手道:“柳公子,你误会了,我不跟你打。” 那柳君毅也要在众客人面前显一下威风,那容他狡辩,上前就是一剑刺来。杨书成无法,只得使剑迎了上去。 两人杀在一处,几招过后,杨书成就不是对手,只得在庭院内四处逃窜。 看来,陈绍永这边的两人都要落败,他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他手按长剑,欲要动手,却又怕落个倚老欺少之名,说出去也是不好听,脸上淡定,心里很是着急,那汗水可就要流了出来。 第10章 为女争斗 第10章为女争斗 却说陈绍永正要上前帮忙,却又怕别人笑话他,正在着急。 “仕明,住手。”只听见一个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老者从另一处院里走了出来。 那仕明听到他爹的声音,想到自己的威风已是显现,就立时停下了手。 原来这守谷口的年轻人名叫牛仕明,他爹名叫牛先富,牛先富跟赵家璋两家是世交,赵家璋的女儿名叫赵晓琳,已是十七八岁了,生得如花美貌,更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又闲雅温柔。 牛先富想把她娶为儿媳,奈何赵家璋看不上牛仕明,坚决不答应。牛先富请了很多人上门说亲。赵家璋无法,想了个比武择婿来。 消息放出去之后,立即就有很多江湖才俊上金杮山庄来。这牛先富父子,分头守住两个山口,凡是武功不济,家里又穷,才貌丑陋的,都放进谷内来,而相貌英俊、武功又高的都被他们打跑了。 柳君毅父子,陈绍永三人,他们拦也拦不住,只得眼望着他们闯进谷内来。 那牛先富躲在暗处,见蒋文只是个莽汉,他不放在心上,倒是那杨书成模样还好,只是武功不济,又是个无耻之徒,想那赵家璋不会看在眼里,倒是那个柳君毅,论才貌、论武艺,倒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牛先富见儿子牛仁明杀得蒋文手忙脚乱,已是出尽了风头,就出来喝止了他。 这边两人已停手,那边柳君毅两人也不好再打下去,也就停了手。 四人停止打斗,赵家璋安排上菜,一时桌上摆满酒菜。蒋文早已是不客气,端起酒来就喝了一大口,拿起筷子就夹起一大块肉放进嘴里。 这伙人都是比武招亲而来,彼此怀有敌意,之间并不多说话,各喝各的酒,各吃各的菜,很快就吃罢饭。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赵家璋安排各位来客分住各处。 一夜无事。 第二日起来,吃罢早饭后,杨书成要走,他还担心着他的一箱的财宝,想要告辞,而蒋文还要看比武热闹,不想走,杨书成怕他多心,也只得忍耐着住了下来。 午后罢,杨书成也是无聊,就走出屋外,慢慢走着,一路上虽然有很多来客,但都彼此不交谈,特别是杨书成模样长得好,虽剑术不济,也是一个竞争对手,把他当作无耻之徒,都对他怒目而视。 杨书成无奈,只得撇开众客,独自朝后山走去。走在曲曲折折的山道上,那些柿子树的树枝都被成熟的柿子压着,拖到地面上来。赵家庄上的人也不摘柿子,那些金黄的柿子都是鸟雀的爱物,它们叽叽喳喳地在树间闹着,不时有柿子从树上掉落下来。 杨书成看着这秋景,正是有诗有画的感觉,又在肚腹中琢磨起诗稿来。不知不觉中,走过了一座山,转到另一条山谷中来。 走在这条山谷,只听见远远的有弹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谷中,那琴声幽幽,被微风吹着,轻轻飘了过来,像花瓣落在湖面上。 杨书成心喜,朝那面山坡上走去。只望见一大片的树林,有的碧绿,有的树叶尽黄,像一片火焰,林木发出清香来。 杨书成只觉赏心悦目,放缓脚步,听着琴音走过树林,却望见远远的山坡上,有一座八角的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位女子,旁边立着一个丫环。 那女子约有十七八岁,明艳绝代,光彩溢目,果然生得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正在俯身弹琴。 杨书成听那琴音,正是高山流水之音。杨书成躲在一棵冬青树后,听得入迷。 “好你个色鬼。” 杨书成吓了一跳,回过身来,一个人怒目望着他。 原来此人是柳君毅。 只听柳君毅叫道:“这是抓个现行。看你还怎么狡辩。” 杨书成辩解道:“我刚走到这里……” “这次绝不饶你。”柳君毅抽剑杀了过来,杨书成见他动手,自己来不及分辩,只得转身跳落到一块平坦之地。那柳君毅的长剑又刺了过来,杨书成为了自保,只得跟他杀在一处。 这一次比剑,杨书成气馁,早被柳君毅杀得连连后退,身上多处受伤。 打斗声早惊动了亭中弹琴少女,她舍琴走了下来。那柳君毅望见,越发要在美人面前逞能,杀得杨书成连连后退,身上又是中了几剑,那鲜血就染红了衣衫。 那杨书成也是少年多情之人,见自己在美人面前丢丑,只得转身即逃。 杨书成自从练了太清气功,骨骼变轻,剑术虽不成,逃跑的功夫却是一流,只见他动如脱兔,几个轻落,已是跑下山去。 由于慌张,没有朝山庄里跑去,只是沿着山沟,朝西跑。那柳君毅恨他在何锦华面前无礼,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在后面直追了过来。 杨书成低头一路狂奔,约奔跑了两里多远。那柳君毅还在后面,如影随形般追了来。 “好小子,太心狠了些。”只见从岔道上,一对父子走了过来。 正是牛先富父子。 这牛先富并不把剑术不济的杨书成放在眼里,只是把模样、剑术都佳的柳君毅恨得牙痒。这时,望见这里荒山野岭,就要教训一下柳君毅,让他不能参加明日比武,这儿婿稳稳地就是自家的了。 牛先富父子两人打好算盘,放过杨书成,两人合伙跟柳君毅杀在一起。 柳君毅挡过两剑,叫道:“你们不要误会了,我是杀那个色鬼。” 牛先富道:“你不要依仗你有些剑术,就欺负人家。我替人家教训你。” 人虽是嘴里说着话,那手中剑可没有放松,一剑急似一剑就要把柳君毅刺个重伤。那柳君毅以一当二,哪是对手,心里不忿,叫道:“你们官报私仇,我爹也不是好惹的。” 一提他爹,也是西北路上的成名剑客,这更惹恼了牛先富,忌妒之心一起,那手中剑更是使出厉害杀数。 柳君毅不提他爹还好,一提起他爹,身上反中了一剑,只得转身欲逃。那牛先富父子两人哪里会放过他,把他围在中央,势要让他血溅当地。 柳君毅挡了几招,身上多处剑伤,鲜血淋漓,杨书成看不过眼了,起了侠义之心,大声叫道:“住手,两个打一个,还有公道吗?” 那牛先富父子两人眼看得手,就要去了自己的眼中钉,哪里会把杨书成的话放在心上,手中剑杀得更狠了。 杨书成只得迎上前去,跟牛仕明杀在一处。杨书成虽然剑术不济,可也让牛仕明不能专心对付柳君毅,他气得牙痒,手中剑使出厉害杀数,一时杀得杨书成连连后退,尽管这样,杨书成也不退让,一直缠住牛仕明,让他不能去对付柳君毅。 那柳君毅去了一个对手,专一跟牛先富杀在一处,虽然不能取胜,可也脱离了险境,不由对杨书成心生感激之情,百忙之中,也还高声叫道: “小子,我就原谅你的无礼。以前的恩怨一笔勾消。” 那牛先富下了狠心,变换剑法,使出厉害杀招,一剑刺去,柳君毅躲避不及,身上又中一剑,心中不免气馁,剑法渐乱。 那牛先富抓住时机,一剑紧似一剑,柳君毅又是险象环生,眼见又要身受重伤,只见牛先富一剑刺来,势难阻挡,双眼一闭,只得受死。 第11章 离家出走 第11章离家出走 柳君毅正在危急。 “住手!”突然从侧面山道上跑来一个蒙面人,说道,“为老不尊,欺负年轻人,羞也不羞!” 牛先富眼见得手,儿媳就是自家的了,却见又有一人来打岔,愤怒道:“你是谁?蒙着面,鬼头鬼脑,一看就不是好人,不是江湖大盗,就是采花淫贼。” 那蒙面人走到近前,哈哈笑道:“你不要说我,说说你自己,你们父子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为了娶赵家姑娘,分守两个谷口,把来比武的良材美质都赶跑了,尽放一些粗陋不才的人进来,想成就你们的好事,有没有这回事?” 牛先富“哼”的冷笑一声,说道:“好你个猪八戒,只看别人,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那蒙面人大怒,抽出腰中单刀,就迎了上来,那牛先富也不客气,就跟他杀在一起。 那边相杀的杨书成两人也住了手,看这边两人相杀。那两人杀了三十多个回合,那蒙面人技高一筹,牛先富只得退后一步,道: “你是何人,我们到赵庄主跟前说理去。”料道这人蒙着面,不敢去跟他到庄主面前。 那蒙面手横刀在手,道:“谁有闲功夫跟你去理论,你们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你们都给回庄上去。” 那牛先富不敢跟他再斗杀下去,只得带着儿子牛仕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边柳君毅见杨书成舍命救了他,也不再跟他为难,一起过来,跟蒙面人道了谢,蒙面人道:“你们也赶快回庄上去吧,这牛家父子可恶的很,你们不要单独出来,受了他的害。” 杨书成两人只得跟蒙面人拱手而别,两人一起回到金柿山庄。 这里,蒙面人见四人都已走远,这才转身离去,走了近十里之地,这里有一处山坡,沿着一条小溪,走过密林,半山腰间有一处山崖,崖壁上有个浅洞,就着洞,盖着两间房屋,从山下看,这里十分隐密。 蒙面人来到房屋前,叫道:“胡亮建,你出来。” 随着这一声喊,一个小子走出屋外来,这小子二十出头年龄,肤色黝黑,墩墩实实,手中提着一把单刀。 蒙面人道:“明天就要比试了,我再教你几招,对付那个牛仕明,也就可以了,还有那个柳君毅,可就要看你这个小子的造化了。” “是。”那胡亮建老实地答应。 于是,两人拉开架势,就在房屋前练了起来。 这时,红日已落到山坡上了,草色金黄,一片灿烂。这时,远远的,一个妇人,风韵犹存,她躲在花树后,望着房屋前两人练刀法,脸上哀怨,久久不去。 第二日早饭后,众人来到大厅前,比武招亲正式开始了,大家抽签来决定比武顺序。 杨书成要离去,他还在担心财宝之事,但陈绍永师徒都要他比试,坚决不让他走,他也不便多嘴,想想自己本事不济,只当是切磋,输赢不放在心上。 一对对上前比武,龙争虎斗,打得很是激烈。武痴蒋文早已败下阵来,陈绍永恨不得去替他比武,可想着自己年龄偏大,不便跟这伙年轻人争胜。 轮到杨书成上场,陈绍永倒是关心,想着是一起来的,要是比武失败,自己脸面上也过不去。 好在杨书成剑术比昨日更胜,好歹也赢了两场,也算替陈绍永争回一点脸面。 接着是胡亮建跟牛仕明比武,昨晚蒙面人教了他一些对付牛仕明的招数,他上来,三下五去二,一把单刀,舞得风起水生,杀得牛仕明连连后退,就算没输,也没脸面再斗下去。 这牛先富父子用尽心机,不想,被这个黑小子给杀败,气得呼呼,只把赵家璋在心里骂了个千万遍,也不解恨。 轮到胡亮建跟柳君毅比武,那柳君毅的爹妈是西北道上有名的剑客,家传剑法,精妙无比,胡亮建自然不敌,二十多招过后,柳君毅取得胜利。 胡亮建脸色发红,更是黑里透着红了,沮丧地走了回去。 赵家璋望着得胜的柳君毅风采翩然,玉树临风,心里十分欢喜,脸上笑意荡漾,上前就拉着柳君毅的手,哈哈笑道:“贤婿,老夫决不食言,你们选好吉日,成婚,哈哈哈……” 赵家璋拉着贤婿的手不放,对众来客道:“大家都不要走,参加小女的婚事,山庄虽然很穷,薄酒还是管够各位。” 众人虽然不能做个娇客,但还能喝场酒,也不由轰然叫好! 这时,一个丫环走到赵家璋面前,递上了一封信,赵家璋狐疑地拿着信,打开一看,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赵庄主,什么情况?” “是不是要悔婚啊?” 赵家璋尴尬地说道:“贤婿是文武双全,一表人材,我是十分的满意,没什么事,大家喝酒,大家喝酒。没事,没事……” 脸上的表情掩饰不住,大家还是看出来了,一定有什么为难之事。 那柳君毅的父亲柳正禹也不免紧张起来,听说赵家的姑娘长得花容月貌,贤德闲淑,赵家也是本地财主,要是有什么意外,一场富贵化为泡影,也是紧张地望着赵家璋。 那赵家璋望望柳正禹,勉强地笑道:“没事,没事……” 其他的客人起哄道:“捡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是个好日子,难道为了挑日子,让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多长时间,庄主也是不划算。” 赵家璋皱着眉头道:“家女昨夜离家出走了,到处没有找着。” “什么?” “难道庄主想悔婚?” 赵家璋拿着信封,道:“这是家女写的亲笔信。你们看吧。” 其他客人当然没有看,他们相信赵家璋说的话。 来客见此事闹个不欢而散,也就不再勉强住在这里,纷纷告辞。他们离开山庄后,就四处去寻找庄主女儿,说不定还能成就美事。 陈绍永带着徒弟蒋文跟杨书成离开金柿山庄。 牛先富父子也离开了,就去四处寻找赵晓琳,以为找到她后,能够邀功,看能不能成就婚事。 柳正禹以为此事能够成功,哪知半途生变,还赖着不走,要向赵家璋讨个说法。 赵家璋安慰道:“亲家,先住在这里,家女想是过几天就回来了。” 柳正禹心想,现在山外面兵荒马乱,到处是强盗,一个黄花大闺女,出门在外,要是遭到不测怎么办?要是被人掳了去,哪还能要她,就对赵家璋道: “尊女的事,就是我家之事,我们父子出谷,去寻找尊女吧。” 饭也没吃,转身带着柳君毅就走出金柿山庄。 这里,赵家璋见客人都走光了,也赶忙安排家人四处去寻找。 金杮山庄后面十里远的一处山崖前,两间屋内,蒙面人正在盘腿打坐。胡亮建沮丧地站在一旁。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就是上次偷望蒙面人的那个女人。她现在正沿着山道,穿过密林,缓缓来到房屋前,站了一会儿,轻轻打开了房门。 那蒙面人抬眼望见,猛地站起身来,愕然问道: “你……怎么来了?” 第12章 仇人相见 第12章仇人相见 却说那妇人来到房前,打开房门,蒙面人望见,猛然站了起来,愕然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妇人反问道。 蒙面人对站在一旁的胡亮建道:“你在屋内,我去去就来。” 蒙面人交待罢,率先走出屋外来,朝山上走去。那妇人跟在后面,两人默不作声地上山。 一直走到山峰上,那蒙面人都没有说话,倒是那妇人开口道:“你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十八年,连个音信都没有!” “唉……”那蒙面人长叹一声,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何尝不想回来。可回来了,又能怎样?” 那妇人不说话,扭过身来,望着山下,那群山起伏,如波似浪,天地之大,好像没有自家的存身之地似的。 妇人紧锁双眉,蒙面人感到不忍,道:“是我对不起你。” “说这还有什么用?”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妇人打破了寂静,问道:“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蒙面人道:“我在江湖上,听说弟弟为侄女要比武招亲,我就带着我的徒弟来应聘,我觉着这个小伙子志诚,是个可依靠的对象。” “什么侄女,她是你的亲骨肉。”那妇人咬牙说道。 “什么?” 那蒙面人惊慌失措起来,一把抓掉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俊朗的脸来,虽是四十多岁了,却显出成熟的味道。 这蒙面人正是赵家璋的哥哥赵家瑜。他妻子去世,独身多年,遇见弟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在一个黄昏的下午,那天下午,山坡上开满了野菊花,散发着扑鼻的芳香。 赵家瑜在野菊丛中,练着刀法,这时,弟妹沿着山坡走了上来,她的身态如天上的白云般轻盈,那的脸颊如西边的晚霞般明艳,她缓缓地走来,如一位仙女般突然降临人间。 她走到近前来,含笑望着赵家瑜,赵家瑜望着她,没说话,却躲闪着自己的目光,可压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他一把抱着她,躺倒在秋草丛中,那秋草已是金黄,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赵家瑜羞愧难当,当夜简单收拾一个包袱,离家出走了。一去十八年,哪天不想家?可做下无耻的事,他却不敢回来,面对家人。 他在江湖上流浪,收了一个徒弟胡亮建,教他刀法,两人相依为命,浪迹天涯。 这一次听说弟弟赵家璋为爱女招亲,才大着胆子,来到后山这个无人的地方。 赵家瑜忖度形势,才开口道:“敏,你不要说出来。” 敏道:“我不得不说了,晓琳,昨夜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啊?” “她不满意她爹为她安排的比武招亲,才离开家的。” “糊涂啊,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强盗杀人放火,她一个弱女子,真是寸步难行。不行,我得去找她。”赵家瑜焦急地说着,望着敏,敏依然是以前那般美丽,只是更加风韵,让人无法拒绝的美丽。 赵家瑜想道:“为了她,十八年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受尽煎熬漂泊,现在一望见她,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敏,你等着,我现在就出谷去寻找她。”赵家瑜说道。 自己的女儿长得十七岁,自己尽然不知道,现在知道是自己亲女,心里真是心急如焚,赵家瑜马上撇开敏,如流星般跑下山去,叫上徒弟胡亮建,飞身下山,去寻找自己的女儿赵晓琳。 却说陈绍永带着杨书成等人出了金柿山庄,不知向何处去? 杨书成道:“陈前辈还是去舍身崖吧。” 陈绍永想想也对,就要去,要叫杨书成一起去。杨书成道:“我还要等李大侠来,一起去否卦教救我的家人。” 陈绍永心想:“到舍身崖有什么意思,不如一起到否卦教去,听说此教在河北一带很是旺盛,去凑凑热闹也好。”于是要跟杨书成一起去。 杨书成无法,只得带着他们来到约会的地方。不敢靠近,远远地守在谷口。 一连等了几日,还不见李星等人来到,不免焦急,甚至为他的生死担忧起来。 原来,李星跟杨书成把一木箱财宝埋藏好,让杨书成守着财宝,自己返身朝南太行山而来,生怕一千多兄弟守不住,飞快地朝南飞奔而来。 李星在路途上哪里敢耽搁,一路狂跑。这一日黄昏,来到一处山坡前,只见有一座大的寺庙,背山临河,很是威严,李星肚子也是饿了,跑到近前,原来匾上写着“飞鱼寺”。 这飞鱼寺也是当地名寺,当年有一个进京应考的举人,途经这里,坐下歇息,拿出随身带的一条腌制干鱼,把鱼肉吃完后,恶作剧起来,爬上一棵百年老树,把整条鱼刺放进树洞里。 以后,有一个放牛娃掏鸟窝,爬到树洞旁,找到这整条鱼刺。这附近一条河也没有,当地人很少认得鱼的。这放牛娃当然认不得这鱼刺,好奇地把它拿回家中。 家中大人望见这条鱼刺,很是奇怪,问他这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放牛娃说是从树洞里拿来的。大人心想,这地方没有鱼,再说鱼也不会爬到树上去。 他以为稀奇,到村里一说,村里人都感到稀奇,说是一条神鱼。就来到树前,把整条鱼刺郑重地放回树洞,顶礼膜拜起来,说也奇怪,竟是有求必应,特别是求雨特别灵验。 村里人迷信,就集资在树旁盖了一座飞鱼庙。这个地方干旱,远近的人都来求雨,十回倒有几回能下起雨来。 因此,这飞鱼寺的规模竟越来越大,慢慢就成了该地的一个名寺了。 李星望见这座飞鱼寺,很是庄严整齐,就一头冲进庙里,欲要吃饭歇息。 推开虚掩的庙门,走了进去,没有人影,欲要朝后走,突然从侧面涌出一伙人来,拿着刀枪,个个凶狠,不是和尚,而是强盗了。只见一人“哈哈”笑道: “好你个李星,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走进来。” 李星一看,心里叫苦,原来此人是石人俊。 石人俊弟兄两人为非作歹,杀人劫财,是江湖上的一个祸害,这激起了李星的侠义之心,他仗剑杀死了石人俊的弟弟。因此今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石人俊对他的头领道:“他就是杀害我弟弟的仇人,大哥可要为我报仇啊。” 石人俊武功不及李星,自然要由大哥出面,为弟弟报仇雪恨。 大哥抽出鬼头大刀,对李星道:“冤有头,债有主,休怪我无情。” 李星忙道:“石人俊弟兄两人为害江湖,杀人越货,我是替天行道。大王饶了我这次,我有急事,等事办完,再来领教。” 石人俊道:“休听他一派胡言,今日放了他,如放虎归山,遗害无穷。” 大哥一心想为二弟出头,可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不由问道:“你有甚急事?说来听听。” 李星道:“我目前在闯王跟前效劳。” 大哥问道:“是李自成吗?” “正是。现在李闯王被官兵包围在山峡中,已守了好几天了,我四处搬救兵前去,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有一千多兄弟的性命。等李闯王解了围,我定然到好汉跟前受死。” 大哥道:“当今皇帝昏庸,贪官遍地,百姓朝不保夕,各路豪杰应运而生,揭竿而起,李闯王是做的正事。好兄弟,快请,到屋里喝杯水酒再走不迟。” “大哥。”石人俊叫道。 “二弟,你不要说了。快来人,安排酒席招待英雄。”大哥大声吩咐道。 石人俊不敢反抗,气忿忿地走开了。 大哥在大雄宝殿内,大摆宴席,招待英雄,真是英雄惺惺相惜。到此地步,李星心内焦急万分,也只得应付,跟大哥喝起酒来。 酒至半酣,那大哥起身走向厕所,正在蹲着办事,只见石人俊手拿钢刀,悄悄走来,就身后劈去,只见喀嚓一声响,红光闪现,半个人头,飞过墙外去。 石人俊杀了大哥,带着自己的一帮人,冲进大雄宝殿,把酒醉的李星逼在屋内。 正是双拳不敌四手,李星很快被石人俊一干人按倒在地,浑身捆绑,如绑粽子一般,绑得个结结实实,无法反抗。 李星到此地步,是破口大骂,那石人俊不怒反笑,道:“我偏不一刀杀了你,我要慢慢地折磨你死,才解我心头之恨。” 把李星绑在偏殿内,石人俊手挥马鞭,把李星打得体无完肤,夜里派人守着。第二日起来,复挥鞭痛打。到此,李星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这样,过了几日,夜里,李星痛醒过来,想道:“我那一千多兄弟啊,是我无能,不能救你们了。我们只有在阴间相遇了。” 李星正在自怨自艾。已是后夜,窗外残月斜照,冷风频吹,只有不怕冷的秋虫,还在唧唧乱鸣,叫得人心烦意乱。 第13章 冲出包围 第13章冲出包围 李星半夜里痛醒过来,想着那一千多兄弟被围,形势危急,而自己困在这里,毫无生还的希望,不由焦急万分。 已是后半夜,松涛阵阵,如波涛汹涌,李星叹道:“罢了,罢了,一切王图霸业,雄心壮志,都化为尘土。”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细碎的声音,李星侧耳倾听,只听见钥匙打开了铁锁的声音,接着那门“呀”的轻响一下,慢慢打开了。 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那妇人很慌张,但脚步坚定地走到李星身前,一言不发,拿出刀来,把拴在他身上的绳索,慢慢割开。 李星一下得了自由,抽身走出屋外来,看守的强盗已是在隔壁睡着了,呼噜声响动,李星对着那跟着出屋外来的妇人低声道: “谢谢娘子相救,等我事情办完了,再来感谢。” “你快走吧。” 那妇人正是大哥的妻子,长得有些姿色,她丈夫被石人俊杀害,她一个弱女子,不能为夫报仇,身子还被石人俊霸占。 这一夜,乘着石人俊酒醉酣睡,妇人悄悄起来,偷拿了钥匙,轻轻走出屋外,外面风寒更深,妇人来到关李星的屋前,打开门,救出李星,希望他将来感恩图报,杀了自己家的仇人。 李星问道:“妇人救了我,那石人俊为难你怎办?” 妇人道:“他杀了我的丈夫,我救你出去,你好为我报仇。” 李星道:“你救了我,你却被害,我心不安。”望着那妇人道,“我来救你。” 上前一把抱起妇人,反手背起在背后,朝庙门前跑去。 跑到门前,打开庙门,看那残月向西,辨明方向,朝南飞奔。 李星忍着伤痛,一口气跑了二十几里路远,再也坚持不住,一歪身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那妇人挣扎起身,对李星道:“大王,快逃命去,记着为妇人报仇。” 李星想要再走,浑身瘫软,道:“娘子救了我,我岂能忘恩,你看那山下,有早起的人,灯也亮了,你先到那村里躲避,我回来,再来找你。” 妇人依言,李星搀扶着她,在荒草丛中,向前走。慢慢走到村前,李星止步,望着那妇人走近一家亮着灯光的房门前。 敲门,很快门打开,屋里的人问讯,妇人说是被强盗劫了去,今夜逃了出来,实在走不动了,希望在这里躲一下。那家也是好心人,收留了她,把她藏在里屋里,不让她露头。 李星望着那妇人进了屋,关了门,这才放心,沿着山路,朝前走。 走了一日。第二日中午,来到峡谷内,望见四处旗帜飘荡,人喊马嘶,比过去更盛了,想着谷内的兄弟正受煎熬,李星径直朝黄忠林的军营走来。 两个兵士进去通报,很快就来了一队兵士,把李星五花大绑,关进军营里,不问不闻。 原来,又有一支军队来到,两支军队把峡谷围得铁桶相似,任你插翅难飞。 这日,这支军队的带头将领来到黄忠林军营内,两个将军聚会,讨论军情。议罢,摆酒,两个将领喝酒喝到兴头上,有手下报告李闯王的使者来到。 那将领笑道:“黄将军莫非要通敌吗?” 黄忠林哈哈笑道:“里面已是弹尽粮绝,坚持不了几天了。荣华富贵,封妻荫子,指日可待,我会通敌?岂不可笑!” 连忙吩咐手下众兵士,叫把来人绑了,拴在后营,牢牢看住,等流贼攻破了,再杀不迟。 两个将领从中午喝酒,一直喝到傍晚,已是喝得醉醺醺的,找了个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去做那发财的春秋大梦。 一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了,两个将领才醒来,起来,又是喝酒,午后,另个将领才告辞而去,交待来日到他军营里去喝酒。 李星在军营里大声喊叫,黄忠林才记起,还有流贼的使者这回事来,忙叫来人把李星带来。 李星被带到,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黄忠林说道:“你不要白费唇舌,我马上就要成功,你不要枉费功夫。” 李星答道:“能不能成功,那要看对方开的条件,请屏退左右。” 黄忠林依言屏退左右,李星对黄忠林一阵耳语,最后道:“怎么样,请将军派亲信之人,去一看便知。” 黄忠林就派自己的亲弟弟黄诚林前往,李星这才带着一队官兵星夜朝埋宝处而来。 等来到谷口,望见杨书成跟陈绍永师徒站在一起,不由问道:“怎么样?” 杨书成道:“一切正常。” 李星忙带着官兵跑进谷内,来到巨石旁,挖开封土,露出大木箱来,打开,让黄忠林的弟弟黄诚林看,这黄诚林望着一箱的财宝,眼睛就晃得花了,忙道:“好!好……” 黄诚林带着官兵,抬着大木箱,飞快地朝军营而来。 来到军营,把木箱抬给黄忠林看,黄忠林很是满意,这一大箱财宝,几世也吃不完。 几天后的半夜里,天上星月无光,军营里是静悄悄的,处处发出酣睡声,连站岗的哨兵也是头直点,似要站着睡着了。 突然一声呐喊,李闯王的一千多兄弟冲杀了出来,黄忠林的官兵事出意外,吓得四处乱窜,李闯王的兄弟,争先逃命,一路冲杀了出来。 这一千多被困的流贼,今夜放了出来,如一只只猛虎一般,只管朝前冲杀,而官兵很快溃败。 李闯王冲出包围,集合部队,朝西北深山中逃去。 乱了一夜,清查人数,黄忠林的官兵被冲得七零八落,等集合起来,已是十失三四分了。那贼兵只丢了三十多具尸体,余众皆不知去向。 两个将领相对,默不作声,一场富贵化为乌有,申报朝廷,很快圣旨下来,两人均革职,解甲归田,终身不得录用。 两人在这场围剿战中,得了不少好处,现在接了圣旨,各回家乡,在家乡做个快活富翁。 李星不负诺言,带领何厚道父女,陈绍永师徒,一起朝东北而来,要帮杨书成去救家人。 那何厚道、何锦华父女在李星的引荐下,已经投靠了李闯王。这一次要去否卦教,而此教在河北一带很是出名,而何厚道在西北一带是有名的剑客,因此带上他是一个好帮手。 (否卦教的事见上部作品《望海潮传奇》) 走了半日,李星对众人道:“当初,我在飞鱼寺,多亏一个妇人相救,不然性命不保,我现在要去救助她回家乡。” 于是,众人跟着李星来到先前的村庄,一个大户人家,刚好家人都在,李星开口就问那妇人情况,那家人儿子,一个壮汉道: “她昨天走了。” “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我们也问了,她没有说。” 这人家留众人吃饭,李星还有其他事要做,告辞而去。 走了二十几里路远,李星用手一指,道:“前面就是飞鱼寺,我的仇人石人俊就在里面,我们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替我报了仇。” 众人答应,发一声喊,冲进飞鱼寺内,寺内众喽啰纷纷逃窜,李星抓住一个问道:“石人俊在哪里呢?” 那喽啰吓得浑身瘫软,结巴地道:“大王,他……不知去哪儿了。” 李星用剑在他脸上一晃,道:“说实话。” 那喽啰吓得尿了裤公正裆,道:“他昨天走了,没说到什么地方去。” 李星手一松,那喽啰连爬带滚地逃开了。没有抓住石人俊,李星不能解恨,对众人道:“这个寺内是强盗窝聚的地方,我们一把火烧了它。” 众人拾得柴来,堆在屋檐下,放一把火,深秋干燥,风催火势,一会时间,把一座齐整的寺庙化为灰烬。 一座求雨得雨、远近闻名的飞鱼寺就这样消失了,附近的村民们没有重建,因为建成后,怕招来强盗。 已到傍晚,一行六人,找了一个村庄,在人家处吃了饭。何厚道问道:“我们今夜在此歇宿了?” “不!我们还有事要办。”李星深沉地答道。 第14章 醉酒害命 第14章醉酒害命 吃罢饭后,已是深夜,何厚道问是不是在此歇宿?李星说今夜有事要做。众人忙问有什么事? 李星道:“救我的那个妇人不是本地口音,现在兵荒马乱,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离开?再说我们曾有约定,在那家等我的。何况那个小子说话时,目光闪烁不定,一定说了假话,我们乘夜而去,必有所发现。” 李星是李闯王的谋士,足智多谋,大家都相信他的话,一起结束停当,走出屋外,这时,天空明月朗照,正是夜行的好天气。 一行六人,急步朝回跑去,二十几里的路程,很快跑到村庄前。 这时,已是后夜,天上星月交辉,整个村庄一片静寂,人们都已熄灯上床睡觉了,只有这家还亮着灯光。 众人来到后院围墙外稍待,李星飞身跳进院内,屋里面还有灯光,一家四口人在屋内说笑。这是一个很大的后院,有一间羊屋,李星闪身走了进去,那些羊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发出叫声。 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一家人熄灯睡觉,只听后门“呀”的一声打开,那个小子走了出来。 他站在后院望了望,哪里有个人影,他走到墙边,弯腰打开盖板,下面露出一个地窖来,靠着一个木梯,他一弯腰走了下去,把木板盖上。 李星一招手,五人跳进院内,来到地窖前,听到里面有隐约的说话声,有妇人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怒骂声。 李星一把拉开木板,露出地窖,里面有烛光,李星俯身朝下望,望见里面情况,不由大怒,也不走木梯,直接跳了下去。 地窖有一间屋大,靠墙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两个妇人,旁边还站着四五个妇人,内中就有救自己的那个妇人。墙边还用铁链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那男人还在骂骂咧咧的。 那小子站在床前,嘻嘻地说道:“都一天了,小娇娘们,你们想我了吗?” 那些妇人望着他的身后,不发一声,那小子感到奇怪,扭身朝后望,一望望见李星站在地窖内,吓得“哎呀”一声,闪身跑过,拿起一把剑,就朝李星刺来。 李星一个闪身,一剑就把那小子刺倒在地,他在地上动弹半天,始终没站起来,想来离死也不远了。 李星对那妇人道:“是我害了你。”望着其他妇人,问道:“你们都是被这小子抢来的吧?” 这些女子受尽折磨,早已不再害怕,答道:“是的,我们都是抢来的。” 有的是附近村子里的,竟然还有一个本村的女子,有的是远处的,被这小子掳了来,关在地窖内,供他淫行这乐意,稍有反抗,就被他打骂,有的不如他的意,就被他杀了,埋在百人冢里。 边上那用铁链拴着的男人哇哇大叫,道:“快放了我。” 李星走过去,那男人四十多岁,被铁锁锁着,李星用剑打不开,道:“你等着,我出去找钥匙。” 李星放众妇人走出地窖,自己转身一脚踢开房门,那家人都惊慌着从床上起来。 李星怒喝道:“你儿子做的好事,他已被我杀死。你们还有甚话说。” “我儿子做什么了?” 李星把他儿子挖地窖,囚禁女子的事说了,还说这些女子就在屋外。 那家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都是他做的孽,与我们无关。” 陈绍永喝道:“你儿子做孽,你们为何不报官,看来你们也是可恶。饶你们不得。” 那武痴蒋文最是急先锋,上前一砍刀劈下,一家人都呜呼哀哉了。 这时,听见后院地窖内哇哇乱叫,李星忙从屋内找出钥匙,复来到地窖内,打开大铁锁,救出那人来。 众人在后院相见,李星介绍了各位英雄,复问那男子什么来历? 那男人道:“我姓张,不能说出我的名字,我被这个无名小卒陷害,锁在这个地窖里,说出去,怕被江湖上人耻笑。” 李星见他如此,也不以为怪,问他怎么会被这小子锁在地窖内? 那男人叹一口气,说道,自己在路上打抱不平,被这小子看见,起了坏心,他假意邀请我到他家中来喝酒。我这个人一生爱喝酒,一听说这小子有酒请我喝,我就没怀疑,跟他来了,哪知这小子包藏祸心,用蒙汉药,把我麻翻,锁上铁链,关进地窖里,已有十几天了。 这小子没有杀我,锁我在地窖,就是逼我教他剑法,你们想,我怎会教他剑法,一教会了这小子,这小子就杀了我,他要学,我偏不教,他就吓唬我,说他杀了几十人,准备杀一百个人,埋在一起,做为百人冢。 李星跳进地窖,把那小子提了上来,那小子还没死透,李星喝问道:“百人冢在什么地方?说出来了,给你一个痛快。” 那小子眼见活不成了,不想活受罪,就说道,在房屋外面大槐树下。李星一剑结果了他。 众人来到大槐树下,用刀剑挖开土,才挖几下,就露出一个人义腿,看来这个小子死得不冤枉。 李星带领着这一帮女子,来到里正(村长)家,把房门打开,屋里的人慌忙出来,以为来了强盗。李星把情况一说,那里正见本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吓得脸色发白。 李星让他报官,并让他安排这些妇人。 众人身份有些尴尬,不便介绍,三言两语交待完,就离开了此村落,连夜北走,那被救的男人也跟着。走到一处密林里,众人靠在树身上,将就睡一夜。 第二日起来。那被救的男人道:“我一生醉酒,结果要死在酒上,我今日决定戒酒了。你们救了我,我带你们到前面县里喝酒,这是我最后一顿酒了,你们一起给我做个见证。” 众人见他说得意诚,就答应跟他到县里去。 一连走了几十里,来到河北林县。那张姓男子找了一家大的酒店,名叫太古酒家,请大家走了进去。 上得二楼,拣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张姓男人请客,点了一桌子的菜,又要来一个大酒罐,罐上写着“杜康酿”。 打开罐盖,一股酒气扑鼻而来。那张姓男人道:“这酒真香,酒可是我的命啊,为了它,我差点丢了命,今天好好醉一场,明天滴酒不沾。” 众人也凑他的兴,纷纷拿大碗敬他酒,他一口气干了六大碗,连菜也不吃一口的。他抹抹嘴,道:“关在地窖里十几天都没有喝酒了。痛快。” 六个人轮番陪他一人喝,他再大的酒量,怎喝得过六人,不一会儿就醉倒在桌底下,呼呼大睡,怎么也叫喊不醒了。 不知他到底能不能戒得了酒。 李星喝了酒,踉跄着脚步,来到后院,准备上个茅房,这后院不小,堆着柴伙等杂物,偏有一间房,盖得整齐。 李星来到这间屋前,听到里面有说话声,里面有人喝酒,看来这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雅间了。 李星站在窗户前,听里面说话声,有两人对话,只觉有一人说话声音很熟悉,李星听了,不由勃然大怒。 第15章 仇人追杀 第15章仇人追杀 李星站在屋外,听屋内喝酒说话,其中一个人说道: “我大哥是被仇人所杀,杀他的人名叫李星。” “这李星是什么人物?” “是江湖上的一个匪类,杀人越货,奸行在淫行树妇女,无所不干,江湖上大大有名。” “现在飞鱼寺里,想来就是由你领头了。” 那人道:“大人真是抬举小人了。现在兄弟们拥我做个领头,就是想替大哥报仇。大人,大哥过去是怎么孝敬你的,我一样不差,我这次来,就是给大人表个态。” 那大人哈哈大笑,又严肃地道:“我是林县知县,你们是匪,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 “这个小人明白。” 李星听得,这人就是石人俊。 这石人俊可是差点儿要了自己命的石人俊,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没想到知县竟然跟一个强盗在一起喝酒,真是蛇鼠一窝,怪不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揭竿而起。李星怒不可遏,推门就走了进去。 那人果然是石人俊。 他见李星闯了进来,叫道:“大人,他就是李星。” 那大人也是久经场面,惊慌了一下马上就镇定下来,喝道:“大胆匪类,没有王法了吗,竟敢闯到城里来撒野。” 李星喝道:“少废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会儿再跟你算帐。”转眼望着石人俊,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星抽出长剑,不再说什么,迎面就朝石人俊刺去。 那石人俊也是好生厉害,从桌底下抽出单刀来,伸刀把长剑格开,叫道:“有本事,你别跑。” “好,好,我们今日好好算帐。”李星说罢,跳出屋外,跳到院内,挺剑相迎。 那石人俊本不是对手,到此地步,采取以攻为守的原则,挥刀就砍了过来。两人在院内就杀了起来。那知县躲在屋内不敢出来。 两人杀了十几个回合,那石人俊哪里是对手,差点儿中剑。他虚晃一刀,纵身跳上了围墙,跳到墙外,就跑了。 那李星哪里肯舍,也跳过围墙外,在街道上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大街上飞跑,街上的百姓看着两人如两匹奔马一般跑去,都站着看热闹。 那石人俊见李星穷追不舍,无法躲藏,无法,只得朝城外跑去。后面李星如影随形般追着不放。 跑出城门,城外一望尽是平野,石人俊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没命般地朝前奔跑。李星紧追不舍。 两人一直朝西跑去。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远。那石人俊为了活命,脚步何曾停留。李星为了报仇,也是穷追不放。 看看远处有一片青山,山上长满绿油油的松树,石人俊大喜,加快脚步朝山前跑去。李星怕他跑进密林里躲藏起来,只得咬着牙追了上来。 却望见前面道路上,有两个人走了过来。那石人俊不知他是敌是友,先迎上去,碰碰运气。 跑到近前,叫道:“两位英雄,后面有强盗杀我。” 那两人望见李星,也不再多问,抽出长剑来,拦着李星就杀了起来。 这两人是柳正禹跟柳君毅。 柳君毅在金柿山庄拔得头筹,以为美人财产归己所有,哪知美女赵晓琳,离家出走,不能成婚,两人只得承诺出来寻找。 两人找了几日,没寻着赵晓琳,却不期遇见李星。李星曾联合何厚道,杀得他父子大败而逃。因此,今日望见李星孤身一人,父子两人联手大战李星,以雪前耻。 那石人俊见有人帮忙,真是喜出望外,也挥舞着单刀,加入战团,希望三人合杀了李星,以绝后患。 三人同心,合杀李星一人,李星自然抵挡不了,只得虚刺一剑,转身朝东逃去,希望跟朋友们相遇。 那三人哪里肯舍,起身就追,这样,一行四人一道烟尘般朝东跑去。 跑了四五里路远,李星双腿发软,速度慢了下来,渐渐要被三人追上。 正在危急,却望见从东北方向走来两人,那两人不知是敌是友,李星迎头就跑上前去。 那两人望见,叫道:“这还了得!” 抽出长剑,就朝柳正禹父子两人杀来。 原来这两人正是牛先富父子。 牛先富见赵家璋女儿赵晓琳生得美貌,家里广有钱财,就思量让儿子牛仕明娶得,哪知赵家璋千般不肯,最后竟想出比武招亲来。 牛先富父子两人把住金柿山庄两个入口,尽放武功差、家世差、相貌丑陋之人进庄来,哪知柳正禹父子闯进庄内,柳君毅夺得第一,做了上门女婿,好在赵晓琳离家出走,亲事不成。 牛先富父子就出山庄来,四处寻找赵晓琳,想来个先下手为强,哪知没寻着赵晓琳,却不期遇见了柳正禹父子,想他们坏了自己的好事,恨得牙痒,也是不客气,冲上前去,就厮杀起来。 那李星得着机会,挺剑就跟石人俊杀在一处,这一次可学了乖,一柄长剑神出鬼没,缠着石人俊,不让他逃掉。 石人俊无法,只得勉力支撑,希望柳正禹父子取胜,能够帮他一把。 两拨人杀在两处。这一边牛先富父子渐渐落败,两人犹自不放手,死缠乱打一般。柳正禹父子无法,只得跟他烂打下去。 这一下可帮了李星,李星是奋起神威,一剑把石人俊的单刀挑起,踏上一步,挺剑当胸刺来。 那石人俊见长剑刺来,无法躲避,急得一个翻身,翻倒在地,躲过此剑,爬起身来,捡起单刀,抬脚要逃,那李星又缠了上来,只得应战。 两边杀了多时,只见从北边走来两人,这边牛先富正在苦力支撑,望见来了两人,叫道: “赵大哥,还不过来帮忙。” 原来来者就是赵家瑜。 赵家瑜在江湖上流浪十八年,不敢回家,前几日才带着徒弟胡亮建,潜回金柿山庄。他看中徒弟忠厚老实,想把他当作侄女赵晓琳的丈夫,哪知他弟弟赵家璋来个比武招亲。他的徒弟落败。这也无所谓,关键是赵晓琳离家出走了。 赵晓琳的母亲窥破了赵家瑜的面目,走上山来,告诉他赵晓琳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女儿出家出走,江湖上不太平,希望他赶快出门去寻找。 赵家瑜带着徒弟胡亮建马上下山,可江湖之大,哪里有赵晓琳的身影?毫无打听之处,只得懒洋洋地带着徒弟朝南而来。 走在半道上,望见这边厮杀,不承想,十几年不见,牛先富还是把他认出来了,谁说不齿他的为人,可他跟弟弟关系很好,现在见他出声求救,只得跑到跟前,说道: “大家都是金柿山庄的客人,为甚事杀在一处?” 柳正禹这时怕多惹事端,因此柔声道:“是这位牛先生不问皂白,杀了过来。请赵先生劝劝他。” 这样一来,这两边人就停下手来。 那边李星还在追杀石人俊。 柳正禹对赵家瑜道:“这是李闯王的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我们要为民除害。”带着儿子柳君毅就跑来围杀李星。 李星正要得手,见柳正禹父子杀了过来,只得舍了石人俊,跟柳正禹父子杀在一处。 那石人俊望见,也挺刀杀了过来,马上情势一变,又变成三人合杀一人,而其他四人见他们杀李闯王的人,目前分不清形势,也不便上前干涉。 李星杀不过,只得转身朝东跑去,希望跑进城里,跟兄弟们汇合。 李星朝东跑,那柳正禹三人自然是紧追不放。赵家瑜等四人也是随后追上,要看热闹。 第16章 你来我往 第16章你来我往 李星被三人追杀,逃命要紧,哪里管腿脚发软,只是低头没命地狂奔。一口气跑了六七里远,再也跑不动了,恨不得坐下来喘口气。 李星心里这么想,那两腿就如灌铅般,再也跑不动了。那后面的柳正禹三人追上,把他围住厮杀。李星只得咬牙坚持。 双方来来回回,杀了十几个回合,李星力气将竭,不由叹道:“不想今日命丧小人之手。真是可叹。” 三人眼见得手,手上更加用力,李星眼见血溅当场。 后边赵家瑜等四人,以为三人是杀强盗,加之李星也顾不得说出理由,故四人只是远远地站着,并不上前干涉。 李星性命攸关之阮,万分绝望。 却见从东头跑来三人,不由心中一喜,打起精神,跟柳正禹三人苦斗。 原来跑来的三人就是杨书成、何厚道、陈绍永。 那杨书成虽然练剑日浅,但他练了太清气功后,真是身轻如燕,因此,能够跟得上何厚道两人,一起赶了过来。 原来,杨书成一众人跟姓张的人在一起喝酒,俱喝了不少酒。李星走到后院去上茅房,许久不回,杨书成是个有心人,就走到后院来寻找。 刚走到后院,就听一人大呼小叫,正是本城知县,他嚷道酒店进强盗了。 杨书成问道:“强盗呢?” “翻墙跑了。” 杨书成得了话,忙返身进屋,告诉何厚道、陈绍永四人,那姓张的卧在桌下,呼呼大睡。 四人得到消息,就马上行动,跑出酒店外,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祥和,哪里有什么异样。忙朝西跑去,转过一条街,就听到街上的人都在议论,说是有两个人,拿着刀剑,一路朝西城门跑去了。 五人是马不停蹄,忙朝西城门跑去,那城门犹自未关,五人如一道烟般跑出城门,城外旷野茫茫,南北渺无人烟,只有西方天边有山峦,想是跑到西边去了。 五人忙朝西跑去,跑了四五里远,何锦华、蒋文两人慢了下来,在后面跟着,越来越远。 而何厚道跟陈绍永两人都不甘落后,怕被对方耻笑,因此,两人跟比赛似的,低着头,直朝西边跑去。 而杨书成骨骼轻奇,跟在两人身后,又跑了四五里路远,杨书成越跑身体越是轻健,渐渐跑到何厚道两人前面来了。 杨书成发起威来,只觉两脚如哪吒踩风火轮般,毫不费力,越跑脚步越是有力,因此,杨书成一使劲,真是如一道风般朝前跑去。 那何厚道跟陈绍永在后面看得傻眼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平时文文弱弱,原来是身藏不露啊! 杨书成奋力狂奔,很快就望见前面有三人围住一人厮杀,眼见那人招架不住,剑法散乱,随时就要命丧当地。 杨书成望见那人正是李星,这一下可怎么得了,脚下一使劲,很快跑到近前,抽出长剑,就朝石人俊刺去。 两人杀在一处,那李星得到喘息机会,跟柳正禹父子杀在一处,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性命之忧。 几招过后,杨书成不敌,好在他轻功很好,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反正跟他纠缠,保证李星能够专心对付柳正禹父子两人。 那看热闹的赵家瑜、牛先富四人,觉着这一下热闹更加好看了。站在一旁,只是看热闹,并不上前劝止。特别是牛先富父子巴不得柳正禹父子落败。 李星苦力拚斗,虽然身上受了几处剑伤,不过没有倒下。 也就二十多个回合,那何厚道、陈绍永就赶了来。望见李星苦斗,陈绍永还犹可,独何厚道遇见自己的仇家,不由分说,挺剑就朝柳正禹刺来。 陈绍永见何厚道出手了,自己也不能不出手,挺剑就朝柳君毅刺来。 这一下形势发生了变化,二十多个回合后,柳正禹父子败下阵来。李星又挺剑朝石人俊杀来,石人俊更是不敌,很快也败下阵来。 牛先富见柳正禹父子狠狈逃窜,很是幸灾乐祸。 那赵家瑜可不这么想了,柳君毅在金柿山庄夺得冠军,是弟弟赵家璋承认的女婿,我今日要是袖手旁观,将来传到弟弟的耳朵里,在面前不好交待。 因此,他跑上前去,拦在柳正禹父子前面,叫道:“大家住手,有话好说。” 何厚道叫道:“他偷了我家的剑谱,我要杀了他,哪跟你费什么话。” 那柳正禹也叫道:“他暗害了我的爹,还诬我家偷了剑谱。” 赵家瑜劝说道:“两家各据一辞,想来必有误会,两家坐下来谈谈,我做个东道,把此事说开了。” “你算什么,我定杀了他。”何厚道叫道。 “你勾结匪类,你怕我告你,你要杀人灭口。”那柳正禹也是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何厚道大怒,绕开赵家瑜朝柳正禹杀来。 那陈绍永正要去投奔李闯王,说何厚道是勾结强盗,那自己不也是强盗了,因此,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也是挺起长剑就朝柳君毅杀来。 而赵家瑜见有人杀弟弟相中的女婿,也是不能不帮忙,忙举起单刀,就朝陈绍永杀来。而徒弟胡亮建自然是帮师父了,也挺刀冲上前来,迎着陈绍永杀来。 而那一边,李星跟杨书成合杀石人俊,眼见那石人俊是命不久矣。 两边杀得尘土飞扬,好不热闹,只有牛先富父子站在一旁,气定神闲,只是看热闹。 李星眼见就要成功,瞥眼望见赵家瑜、胡亮建、柳君毅三人合杀陈绍永,而后者力气渐渐不济。自己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利,而忘了朋友之谊,忙向杨书成使个眼色,让他缠住石人俊,自己好去帮陈绍永。 杨书成果然不负李星所托,依靠自己的绝妙轻功,缠着石人俊游斗,石人俊力气、刀法比杨书成厉害,只是见对方身体灵活,脚步飘忽,自己有力使不出,一把单刀,总是砍不着他,又不能逃脱开去,不由气恼。 石人俊一气恼,刀法就乱了,杨书成得着机会,大着胆一剑刺去,正刺中石人俊左肋,鲜血可就流了下来。石人俊吓得跳开,不想这小子,先前剑术平平,哪知十几个回合后,越打剑术越是长进。 两边人翻翻滚滚,杀够多时,只望见东边道路上,烟尘滚滚,遮天蔽日,一队人马冲杀了过来。 第17章 情急救美 第17章情急救美 两边人正在混杀多时,眼见要分出胜负出来,这时只望见东边道上,烟尘滚滚,一队人马杀了过来。 原来林县知县见城里来了强盗,见两个强盗厮杀,后来那个强盗扬言还要找自己算帐,因此,见他们打斗,他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后见他们逃了,才敢跑了出来,大叫来了强盗。 知县跑到酒店外,恰在此时巡街的一队官兵来到,原来林县地处太行山东,山中有几股强盗不时出山来骚扰县城,因此不断有官兵巡逻。 知县上前对带队将领一说,那将领初到县内,巴不得来了强盗,他好杀敌立功,一听说来了强盗,问了几句话后,马上带领本部人马,朝西杀出城外。 跑出城门外,一望四野茫茫,哪里有个强盗影子,只有西边有一派山脉,定然是太行山中的强盗了,马上带领人马朝西跑来。 一路上耀武扬威,杀气腾腾,只朝西边跑来。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远,望见山边有一伙人正在厮杀,定是太行山强盗了,他马上带领人马冲杀了过来。 这边两伙人一望,大队官兵来了,他们都是浪荡江湖多年的人,哪个没做过不法之事? 虽然杨书成不是强盗,可他天天跟强盗混在一处,到时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先前在老君山中的遭遇即可说明一般。因此,两边仇杀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住了手,四散而逃。 石人俊得了性命,没命般地朝西而逃,逃进林内躲藏,赵家瑜一干人朝西南而逃,李星一伙人,朝西北而逃,很快都逃进山林里躲藏起来。 却望见从林内撞出一队人马来,有一百多人,个个身强力壮,骑着高头大马,腰悬长弓硬弩,跑了出来。 李星等人一见,如老鼠见到猫一般,慌忙逃窜。 原来这队骑兵非同小可,带队将领名叫鲁敢锋,他敢冲敢打,不怕死,他带领在家乡组建的大同兵,在关外杀敌扬名,数次立下大功,后金望之只有败逃。 山西流寇猖獗,崇桢皇帝调来鲁敢锋骑兵一百多人进晋围剿,打得流寇四散而逃。李闯王的部队也跟他交过锋,还吃了亏,因此李星望见,马上认出来是鲁敢锋的队伍。 这伙得胜官兵耀武扬威,穿太行,到河北而来。望见一伙四人惊慌逃窜,知是流寇,这伙骑兵发一声喊,喊声动地,拉弓射箭,只见纷纷羽箭:“嗖嗖嗖……”连响,如飞蝗般射来。 李星见这伙骑兵厉害,不敢相抗,叫一声:“大家分散而逃,在百泉村相会。” 一伙四人分开逃窜,逃进密林内。 杨书成施展太清气功,如飞鸟般朝密林里钻,只觉耳旁羽箭呼啸不断,不敢回头,低头一阵急跑。 跑了一段路,觉着身后没有什么动静,一回头,吓得“妈呀……”一声,三个骑兵悄无声息地追了过来。杨书成抬脚就跑。 跑了一段路远,只望见前面一山独立,无路可逃,只得转身朝南而逃。南面树林稀少,杨书成要躲避羽箭,只得迂回而逃,慌不择路,反朝东边跑来了。 远远地望见何锦华被三四个骑兵追赶,羽箭纷纷,何锦华只得回身拿剑打落羽箭,因此脚步慢了下来。 那些骑兵以为她是笼中之鸟,“哈哈……”狞笑着,只是拿着羽箭施放。 杨书成望见何锦华红着脸,挥舞着长剑,边挡箭,边奔跑,一不小心,身上中了两箭,一在左背,一在腿上,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杨书成望见美女落难,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提气直朝何锦华处冲去。 杨书成仗着太清气功,一阵风般冲到何锦华处。拿剑挡着羽箭,一边对何锦华道: “何姑娘,你快跑,我来挡住他们。” 何锦华转身即逃,杨书成用剑把来箭拨落。 两伙官兵骑着马,很快追了过来,再不逃跑,就要成合围之势。杨书成无奈,只得转身就逃。 跑了三十几步远,就望见何锦华跑在前面,她受了箭伤,逃得并不快。 后面的官兵赶来,一阵的羽箭齐射,“嗖嗖……”之响不绝,挡不胜挡,两人再不逃脱,就要被射杀。 杨书成无法,下定决心,他一手把何锦华扯过来,背在身上,转身即逃。后面羽箭射来,何锦华用剑挡落。 杨书成没有后顾之忧,奋起神威,提一口气,朝西边跑来。 那太清气功何其了得,杨书成学功日浅,可他在逃命之际,发挥身上潜能,背着何锦华,如飞鸟一般,只拣密林深处逃去。 后面官兵还有七八人之多,骑马奔来。 好在前面已是深山,道路崎岖,草木繁密,杨书成左拐右逃,不利骑兵前行,因此很快甩掉了后面追兵。 杨书成不敢大意,背着何锦华又咬牙奔了一段路,这一次长跑,已是跑了十几里路远了,那些骑兵哪里再能追了上来。 杨书成松了一口气,一歪身卧在深草丛中,“哎呀……”何锦华叫了一声。 原来杨书成身体虽然倒在草丛中,双手还是紧紧抱着身后的何锦华不放,身子一歪,把何锦华压在草丛中。 杨书成听得何锦华叫了一声,才知自己所为,忙爬起身来,羞红着脸,道:“对不起,刚才跑得急。” 那何锦华倒是从小闯荡江湖,倒没感觉什么,拍拍手,大方地站了起来。 杨书成望着何锦华如花树般挺立,美艳绝伦,说不出来的仪态大方,自己也要站起来,无奈刚才奔跑,用力过猛,试了几下,身体发软,没有站起身来。 何锦华四处望了望,这里是一处山坳,周围山势雄伟,林木繁茂,遂对杨书成道:“杨公子先歇息一下吧。他们不会追了来。” 杨书成只得坐在草丛中,调息运气。那何锦华就势坐在杨书成身旁。 杨书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大姑娘坐在一起,只觉身子都挨在一起了,能闻得到何锦华身上的淡淡的气息。杨书成想离开一些,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还是跟何锦华靠在一起。 何锦华扭过头来,露出如花般的微笑,她的芳唇鲜润,有着洁白整齐的牙齿,面色红艳,肤如凝脂,她说道:“多谢杨公子救了我!” 杨书成道:“没什么,我看着你危急,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何锦华问道:“杨公子,你的轻功剑法是跟谁学的?” 杨书成不敢说实话,说是得自一个死尸的真传,那也太丢人了,只得说道:“我是拣着一个剑谱,胡乱练着的。” 何锦华道:“你的剑法跟我们的仙鹤剑法有些相象。” “是吗,我学的是三脚猫的剑术,哪有何姑娘剑法高超,还有这么个好听的名字。” 杨书成跟何锦华说得多时,已是熟悉了,这才大着胆子望着身旁坐着的美女,只见她的白色的衣服上沾满鲜血,如桃花般灿烂,却又见她的后背已是红艳一片,还有血珠在滴落。 杨书成惊跳起来,道:“何姑娘受伤了。” 何锦华望望了后面,地上黄草上已是滴了一片血迹来,遂皱眉说道:“这可怎么办?在这荒山野岭里。” 杨书成道:“我们走到村里去,找一些药来敷上。” 何锦华笑道:“我们行走江湖的,哪天不受伤。我身上带有金创药。” 说罢,从口袋里掏出草药来,扭身去敷药。可哪里能伸到身背后,她笑着道:“杨公子,你来帮我敷上吧。”说着把金创药递到杨书成手上。 杨书成转到何锦华背后,她的左背上已鲜血涔涔,杨书成拿着金创药,不知该怎么办? 何锦华等了一会儿,不见杨书成有什么动作,当即明白。她慢慢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露出里面的肌者肤来。这时,太阳已近西山了,洒下万丈的辉煌来,映照在何锦华如雪的肌高肤上,焕发着粉色的光芒,格外美艳。 第18章 黑汉骑猪 第18章黑汉骑猪 杨书成拿着金创药,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掀开何锦华的后背衣服,把金创药敷在上面,果然药到血止。 何锦华道:“腿上还有一处箭伤,杨公子帮我敷一下吧。” 杨书成没敢吭志声,点了一下头,何锦华背转身来,杨书成把她腿上的裤子捋了上去,把药敷在上面。 敷完药,何锦华望了望天色,那太阳早已下山了,深山里雾霭纷纷,天色马上要暗了下来。何锦华道:“看来今夜要在山中露宿了。” 杨书成想想自己一口气跑了这么远,深山密林,也没有什么村子,只能露宿在野外,就怕夜里露水重,何姑娘可不要受了凉。 何锦华道:“肚子饿了,我们到前面摘些果子充饥吧。” 杨书成拔脚就走,哪知力气已竭,一个跟头栽在草地上,何锦华忙伸手伸着他,把他拉了起来。想着他一介文弱书生,为了救自己,连性命都不要,心里着实感动。 何锦华柔声道:“我扶着你走吧。” 杨书成依从,何锦华扶掖着他,一步步朝前走去。那何锦华腿部受伤,自己也行走不便,不由皱了一下眉。杨书成早已瞥见,忙伸手扶着何锦华的细腰,就这样,两人搀扶着朝前走。 这里已是深山,人迹罕至,地形崎岖,只有野兽走过的道路。走了一里多路,但见一棵枣树,满树的红枣,灿若星辰一般,两人忙赶几步,走到枣树下。 杨书成以手扶树,使劲摇了几下,那些熟透的红枣扑簌簌落了一地。杨书成忙要弯腰在草丛中捡拾红枣。 何锦华道:“杨公子,你歇着,我来捡吧。” 杨书成哪能让美人来捡枣?何锦华拉着他坐在一块圆石上,道:“杨公子,你歇着,不可用力,否则对身子不好。” 杨书成只得坐着。何锦华走到枣树下,弯腰捡拾红枣。杨书成睁眼望着,何锦华的玉手纤细红润,捡拾动作何等优雅。 那捡到的红枣放在左手掌上,如颗颗玛瑙般闪亮。 何锦华捡了一手掌的红枣,走过来递到杨书成手中,杨书成道:“何姑娘吃吧。” 何锦华笑道:“你先吃吧。还有呢。” 杨书成这一下午的拚杀奔跑,肚子早已是饥饿难耐了,也就不客气,把红枣一颗颗喂进嘴里。 那何锦华又捡到一手掌的红枣来,还是走到杨书成跟前,递到他手中。杨书成道:“何姑娘吃吧。” 何锦华道:“我不忙,你先吃着。” 何锦华一连捡了五捧的红枣,都递给杨书成,让他先吃。看着他吃饱了,自己才走到树下,捡拾野红枣来。 两人吃罢红枣,又歇了一会儿时间,体力都得到恢复。这时夜已深了,月亮还没有升到山的这边来,天空一片深蓝,星星闪着光芒,那四围的高山只显出它巍峨的影子来。远处野兽的嗥叫声不时传来。 何锦华道:“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吧。”遂大方的拉着杨书成的手。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朝前走,转过几个山弯,月亮已是升起来了,这秋天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照得四下里如下了一层白霜似的。 走了一段路,就望见远处山坡上,躺着一块巨石,如两间屋般大,四处黄草有一人多高。 杨书成道:“我们就到石旁歇宿吧,能挡住夜来的寒气。” 何锦华牵着杨书成的手就朝山坡上走去。来到巨石前,围着巨石转了一圈,又发现在其旁有一个浅洞,有半间屋大,两人弯腰走进去,发现里面很干燥。 杨书成道:“这真是一个天造地设的好地方啊!” 两人用剑割了一些野草,铺在洞内。那草已枯黄干燥,两人躺倒在草席上,感觉很舒适。 这时,还了无睡意,扭头望着洞外的景致,只见青山环拱,天空中星月交辉。两人谈着话。也不知要谈什么话,只是你一句我一句,谈得很开心。 月亮已是西斜了,两人没有睡意,再一看,东边已是有些亮色了,两人不觉已是说了一夜,白天的厮杀,奔跑,这时已有了困意,马上就要沉沉睡去了。 何锦华睁开眼,她的双眼如夜空里的星星般明亮,她望着杨书成,问道:“当时情况危急,你为什么冒死要救我?” “我看你危急,一心要去救你,哪里还会想到自己的性命,只要能救得你,我死也情愿。” 杨书成一说出这句话来,猛然感到有些唐突佳人,虽然是自己内心真实想法,可一时脱口说了出来,还是万分的过意不去。 杨书成年少英俊,可毕竟来自乡下,虽然怀揣梦想,可在穷乡僻壤,哪里有他寄托梦想的对象?今夜面对美人,他还是胆怯,他怕何锦华生气,不再理他了。 杨书成假装睡着了,何锦华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真的睡着了,也就闭上了双眼,慢慢睡去。那杨书成本来假睡,现在见何锦华已是睡着,自己装着装着,也就真的睡着了。 只觉耳旁有一阵的鸟叫声,叫得清脆悠扬,杨书成只觉好听,就一直静静地听这鸟鸣,突然睁开眼,原来自己睡醒了,扭头望洞外,洞外天光大亮,不觉已近午时。 这一顿好睡。 何锦华早已醒来。两人拿着剑,走出洞外来。那太阳就在头顶上,明亮温暖,四处高树上,各种的鸟不停地鸣叫,两人就是被这鸟鸣声惊醒。 两人朝山下走去,虽是秋季了,那两旁的野黄花灿烂开放,一大片,一大片,开满山坡,散发芬芳,还有一些白色的小蝴蝶飞来了,在花丛中飞舞。 两人走到山下,有一道溪水潺潺地流淌着。两人走到溪流旁,那溪水清澈明亮,闪着太阳的光芒,两旁的草已是金黄,为这一道流水镶上两条锦锻。 两人俯下身来,把脸洗了洗。何锦华理了理头发。 两人辨别方向,朝北走,要到百泉村,跟李星等人相会。 走到另一处山涧,发现了一棵柿子树,满树的柿子,像挂满树的红灯笼一般,有一群的鸟雀在树上啄食柿子。 杨书成望着这一棵红果累累的柿子树,突然想起金柿山庄来。那离家逃婚的赵家姑娘不知身在何处? 两人来到柿子树下,那一群鸟雀呼啦一声全飞跑了。杨书成自告奋勇地爬上了柿子树。这棵柿子树已是百年之物了,长得并不高大,枝条繁多,杨书成站在横枝上,左手攀着上一根横枝,右手去摘柿子。 那柿子已是绵软软的,杨书成小心翼翼摘下一颗柿子来,弯腰伸手,那何锦华仰脸,用双手来承接。 很快就摘了二十多颗柿子,杨书成才跳下树来。那些柿子摆放在草坪上,两人坐在一旁,拿着柿子来吃。 那柿子已经熟透,咬开一个皮,拿嘴吮吸,又凉又甜,非常可口,两人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剩下的舍不得扔掉,就拿在手上。 两人朝山下走去。向东走到一条山涧里,两边峭壁耸立,中间一条羊肠山道,长满杂草,还有一堆堆巨石。山涧里很幽静,两人紧挨着朝山下走去。 约走到半山部分,只听见下面的山道上“吭哧、吭哧……”的声音传来,很是急促,接着一片紧接着一片的黄草倒伏。 两人正在惊异,只望见一头大野猪,如一道黑旋风般跑上山来。山道狭窄,两人急朝旁边让开。那野猪低头一阵急跑,抬头望见两人阻在山道上,特别是右边一人更是明艳照人。 那大黑猪发了野性,并不后退,反迎着何锦华而来。何锦华丢掉杮子,忙挺剑朝野猪刺去,无奈野猪皮糙肉厚,普通长剑哪里能刺得伤它,反而激起它的野性,一头朝何锦华撞来。 何锦华无可躲避,一下就被野猪撞个满怀,仰面倒在草地上,那野猪露出獠牙,张开如脸盆般的大嘴,一口朝何锦华面上咬来。 杨书成见状,飞起一脚,朝野猪头上踢去,一脚踢在野猪头上,那野猪头一偏,没有咬着何锦华。 何锦华一个起身,一剑朝它眼睛刺去,一剑中的,那野猪负了伤,嚎叫一声,撞开何锦华,朝山上跑去,由于瞎了一只眼,又跑得急,竟一头撞在巨石上,歪在一旁,当场不动。 两人都吓出一身汗来,上前去拖那野猪,那野猪怕不有千斤?两人哪里拖得动。 直听得山道下又是一阵“吭哧、吭哧……”声传来。两人忙仗剑迎敌。 只望见远远山道上黄草一片片倒伏,一头大野猪奔跑而来,那野猪身上竟骑着一个大黑汉子。 第19章 石屋怪人 第19章石屋怪人 却说两人站在山道上,望见一个黑小子骑着一头大野猪,两腿紧夹着野猪肚皮,两手抱着猪脖子,那野猪虽有蛮力,哪里能够甩脱得掉?只有驮着他,一路跑上山来。 两人站在山道上,正在望稀奇,那野猪跑到近前,那黑小子用两腿别着野猪后腿脚,生生让那野猪不得上前一步。 那黑小子望见石旁倒着一头野猪,叫道:“咦,是你们两人杀得吗?” 杨书成心想,恐怕是他家猪吧,小心地说道:“是它先要咬我们,不得已刺了它一剑,它一头撞死在石头上。” 那黑小子溜下猪身来,用右手紧紧地扯着野猪的一条后腿,那野猪照样逃脱不掉。那野猪比黑小子的身躯还要肥大,可它就是被黑小子制得服服帖帖。 那黑小子笑嘻嘻地望着何锦华,只见何锦华容颜艳美,真是这太行山中的一朵桃花一般,那小子道: “这野猪蛮得很,你们杀了它,你们也是真本事。” 杨书成见他说是野猪,不用向他赔猪,问道:“小兄弟是来猎这条野猪的吧?” “怎么不是,它们吃我们的庄稼,我逮了它们几天了。你们杀了它,走,跟我到家里去,吃它的肉。” 那黑小子翻身又骑在野猪身上,道:“你们两个把那野猪扛下山吧。我家住得不远。” 杨书成忙摇手道:“这野猪也有几百斤,我们没有你那么大的力气,恐怕扛不动。” 那黑小子见有人夸他力气大,笑了笑,道:“我先领你们到家,我再来扛了它。” 这黑小子骑在野猪身上,像骑自家马一样方便。那野猪见同伴死了,又要驮人,它可不愿意了,发了一阵嚎叫,身子只是乱转,并不朝山下跑去。 “孽畜,不听话。”黑小子提起右手拳头,照着那野猪头上就是一顿猛捶,捶得那大黑猪嗷嗷直叫,性子可就老实多了。那黑小子抱着猪头,硬生生把它扭向山下,那野猪发一声吼,朝山下飞奔而去。 杨书成两人看见,心中骇然,跟着野猪的踪迹一步步走下山来,果然走了三四里远,望见这里是一道宽谷,山坡上盖着三间石屋,屋周围的树木高大,可都脱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直插云天。山坡上开辟有四五亩的田地。 望见那黑小子正站在屋门前,旁边还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想是他的爷爷了。望见两人走上山坡来,爷孙俩儿忙迎了过来。 那黑小子到山上去背野猪了,爷爷把两人让进屋内,虽是山里孤户,屋内收拾得还算整齐。那爷爷说道:“王宝说有贵客来了,忙忙的把屋子收拾干净,平常可脏得很啊。” 两人刚坐下,就听到屋外一阵的嚎叫,爷爷道:“这野猪刚关进圈里,性子还野得很,关几天就好了。” 杨书成道:“小兄弟力气惊人,如神人一般,是爷爷的孙子吧。现在天下大乱,他要是去投军,定能立下功名。” 那爷爷道:“我这孙子,就是空有一身蛮力气,又愚蠢,又粗莽,他要是从军,恐被人所害。当年,我们住在山外,他到处惹事,别人不敢害他,把他的爹娘都害死了。我们不得已,才搬到这山里来。” 说了不多一会儿,只听外面吭哧吭哧声音响起,三人起身走出屋外,只见那小子王宝,用粗绳拴住野猪的脖子,硬生生把野猪拖上山坡上来了。 拖到近前,那王宝脸不红,口不喘,只是黑脸上流出了汗水,他说道:“爷爷,我们今晚吃野猪头,招待两位贵客。” 杨书成两人坐在屋外,喝着茶,由那爷孙俩儿杀猪,剔下野猪头来,放在火堆上烤炙。不一会儿时间,把那野猪头烤得皮焦肉软。 这时,天色也暗了下来,外面星光闪亮。屋内点起油灯,四人围坐在石桌前,把大猪头放在石桌上,每人分得一把尖刀,剔着那猪头肉吃。 还有自酿的包谷酒。酒味有些淡,大家都用粗瓷碗来喝。入口爽滑,很快就喝了四五碗,人都有些醺醺然了。 吃罢饭,在堂屋地上铺下包谷杆,放些枯草,虽说是枯草,杨书成睡在上面也很软和。王宝跟爷爷睡在另一间屋。 何锦华睡在东屋内。 已是后半夜了,杨书成喝了酒,很快睡着。 何锦华睡在石床上,那月光映照进屋内来,如轻纱笼罩一般,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听得窗外深山中野兽不停地嗥叫,松涛阵阵,好像是暴风骤雨一般。 睡得朦胧,猛一睁眼,只见王宝站在床面前,睁着红红的如牛眼般大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何锦华。 何锦华是江湖儿女,宝剑就放在枕畔,她“哎呀”一声,翻身起来,抽出长剑,直指王宝的右眼。 那王宝嘿嘿地笑道:“姐姐,你好美,我要跟你睡觉。” 何锦华叱道:“你快出去。” 那王宝道:“不要,我要跟姐姐睡一头。”伸出如熊掌般的黑手,就朝何锦华抓去。 何锦华站在里床,叫道:“你快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王宝道:“不要,我要跟姐姐睡。”说着就要抬脚上床来。 何锦华大惊,挺剑就朝王宝眼睛刺来,那王宝动作极快,一把就把长剑抓住,他的手跟野猪的皮一样粗糙,竟然没有出血来。整个铁塔般的黑身子就要压了下来。 何锦华身子苗条,忙从王宝的胁下逃了去,这王宝虽说要跟她睡觉,却并没有其它恶意,故何锦华能够轻易地从他胳膊肘儿下逃脱。 何锦华虽说年纪极轻,跟着父亲闯荡江湖多年,那迎敌经验倒很充足,乘脱逃之际,把手中长剑一扭,那王宝吃痛,忙把手中长剑松开。 何锦华得了长剑,毫不迟疑地朝门外逃去,逃到堂屋,来不及呼喊睡着的杨书成,一手拉开大门,就逃出屋外去了。 那王宝随后大踏步地跑出屋外,闪电般拦住何锦华,着急地叫道:“姐姐,不要走。” 何锦华哪里会乖乖地站着不走,返身就逃,那王宝动作极快,及时地拦在何锦华的身前,何锦华知道不是他对手,事到如今,也只得挥剑迎上。 那王宝不会武功,但动作极快,能快速地闪躲来剑,又用双手向何锦华抓去,因此,何锦华用极快的步伐跟他游斗。 原来,这王宝已是二十多岁了,常年住在深山中,哪里见过女人,今日见到何锦华,如一朵山桃花一般,当时就激起了他少年心性,那熊熊之火哪里能够抑制得住。好在是白天,他拚命地克制。 夜里又喝了酒,那情火如火山爆发般,终于冲了出来,半夜里,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何锦华睡的房屋内,望着睡觉中的何锦华,如一朵盛开着的白莲花一般,王宝激动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王宝发出粗重的呼吸声,把何锦华惊醒。 可他毕竟是个愚笨的黑小子,不知道怎么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只是脱口而出,直接说是要跟她能量睡觉。 何锦华哪里能够接受他这样直接粗鲁的表达,快速逃了出来。 两人在石屋外,很快打在一处。何锦华虽然用尽绝招,要伤了王宝,可王宝爱她还来不及,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里,哪里会下狠手去撕打何锦华。 何锦华见他不会下狠手,一边逃跑,一边高叫:“杨公子、杨公子……”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何锦华的惊叫声,终于把睡着的杨书成给惊醒了。杨书成一个骨碌爬起身来,抓起长剑,就跑出石屋外面来。 那后半夜的月光,把庭院内照得一片明亮,如下了一层蔳薄的霜雪,只见何锦华跟王宝打在一处,身影飘忽,如刘海戏金蟾一般。 杨书成望着王宝红得发光的眼睛,知道他发了疯,忙跑上前去,挺剑就刺。 那王宝最恨杨书成了,白天里,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男的长得俊雅,女的长得漂亮,如一对大山雀一般,左右顾盼,眉目传情,他心里忌妒得要死。 王宝见杨书成挺剑刺来,对他可就不客气了,一手就把他的长剑抓住,一扯,生生把长剑扯了过来,随手一扔,扔到山下了。 那杨书成丢了长剑,空着双手,还站在那里发愣。那王宝恼恨他,踏上一步,就要把杨书成的脑袋给扭了下来。 第20章 出走之女 第20章出走之女 那王宝心中醋劲十足,发起怒来,伸手就要来扭杨书成的脑袋。 何锦华急步赶来,一剑“长虹贯日”,就朝王宝后颈上刺去。王宝觉长剑来到,反手一挡,挡过长剑,脚步不停,仍直朝杨书成扑来。 杨书成见他来势凶猛,只得一个扭身逃跑,王宝飞步追来。杨书成见他如影随形般追来,只得朝山下跑去。王宝见他跑远,就不再追赶,反朝何锦华走来。 杨书成见王宝不追,只得返身来跟王宝拚命。王宝见他又来纠缠,不再客气,决定先杀掉这个碍手碍脚的人再说,一个转身,就朝杨书成扑来。杨书成运起太清气功,朝一棵树前跑去,王宝随后追来。 两人在一棵粗大的树下绕圈。王宝见捉拿不住他,转身从地上抄起一个大木棒,就撵上杨书成,挥棒打了起来。何锦华见杨书成不敌,挺剑刺了上去。 这样,三人绕着树追杀,王宝要杀死杨书成,而何锦华又在后面牵肘,王宝一时不能得逞。 三个人正在院内酣斗,大呼小叫。 “宝儿,住手。”爷爷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 王宝听到喊叫声,当即停步,愣愣地望着爷爷。 爷爷道:“不是你的,你就不要勉强了。” 那王宝经过这一番跑动,那一团火早就熄灭了大半,他虽然粗鲁,可跟爷爷在这深山老林里相依为命,他最听爷爷的话了,当即他红着脸走到爷爷的身旁。 爷爷抚摸着孙儿的肩膀,脸上露出可怜的神色,叹了一口长气,半晌才说道:“回房去睡吧。” 王宝低着头,走回屋内。 爷爷走过来,对杨书成两人道:“我这个傻孙儿,住在这穷山沟里,也是可怜,要是走出山外,他老实,也会被人所害。你们就可怜可怜他吧。” 杨书成道:“人总是要走出山外的,呆在这个穷山谷里,也不是长久之法。” “是,可我老了,将来不知他的结局,唉……”老头长叹一声。 老头顿了顿,道:“天色还早,你们进屋,再睡一会儿吧。” 杨书成道:“已经歇息好,天色也将亮,我们还有事,就要告辞了,山高水长,以后还有再见之时。” “但愿吧。我也不虚情留两位了。” 老头进屋,用布袋装了二十多斤的野猪肉,道:“你们带上,在路上吃吧。” 杨书成接过猪肉,把布袋背在身上,对老头道了谢,两人告辞而去,走下山道,还望得见老头孤独地站在山崖之上。 杨书成两人沿着山谷,一直朝东走,准备沿着太行山东麓朝北走。 走了半个时辰,就望见太阳已从东边升起。走了七八里,就听见鸡叫声,望着鸡叫声走去,就见了一个村庄,做早饭的炊烟袅袅,两人在村里吃了早饭。 饭罢,沿着山朝北走,打听百泉村的地方,转而朝东北而来。 这一日,走到近午时分,就望见远远的道路上,一行三人在朝前走,一个女子模样骑在马上,旁边一男一女跟着。 杨书成要打听百泉村地方,就加快脚步,赶了上去。走到近前。杨书成望见马上所骑之女子,似曾相识,不觉多看了几眼。 那跟着的男人,体型魁梧,浓眉大眼,络腮大胡,腰悬一把大剑,他瞪了杨书成一个牛眼,没好气地道: “望什么望,赶快滚开。” 杨书成赶快低头让开,那何锦华却不服气,道:“厉害什么!” 那男的望着何锦华,高挑身材,艳美如花,肤如凝脂,英姿更比马上之女子为甚,心中乐意,谄笑道:“我喝斥那小子无礼,与姑娘无关。” 何锦华反问道:“我们同路,怎么与我无关?” 那络缌男见她娇嗔,有另样的风情,让人心痒难搔,因此他的脾气格外好,说道:“好,好,姑娘开口说话了,我不再吵他就是了。姑娘,我们同路一起走吧,前方强盗多的很,我们也有个照应。” 杨书成想着那马上美女,很快就想起在金柿山庄中那个弹琴之女,虽是远远的望着,这个美女的绝世容颜总是在心中抹掉不去。 那马上美女望见来了两个人,男的怯懦,女的单弱,也就不再心存希望,只是眼睛里似有哀救之意。 杨书成既然认出,知她是离家逃婚的赵晓琳,哪里再客气,开口叫道:“赵姑娘,原来是你啊,我在你家山庄里做过客的。赵姑娘怎么走到这里?尊父正在四处找你。难道你是去投亲的吗?” 赵晓琳见杨书成答腔,再也控制不住,开口道:“我被这个恶人劫持。” 赵晓琳话声一出口,杨书成两人“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来,对着那恶男。 原来,赵晓琳不满父亲的婚事安排,在比武当天,带着丫环离家出走。两人乔妆打扮成男子模样,朝北走了几日,也没走出多远的路程,反而被这个男人识破行藏,把她们主仆两人劫持着,朝北而来。 一路上,赵晓琳哭哭啼啼,这男的也不会怜香惜玉,见她哭得烦人,举起手掌来就打,赵晓琳已是被他打怕了,不敢啼哭,一连在路上走了半日。 赵晓琳望见路人就呼救,无奈这个男人剑术奇高,要帮助的人,都被他打败而逃, 一路之上,赵晓琳心里不免气苦,想起家里的爹娘来,那眼泪就如掉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直朝下掉。 走了半日,哪里再会有个救星?听那男的讲,离家已是不远了,看来再无逃生机会,心里更是绝望,死志也已萌生。 不期遇见了杨书成。 杨书成两人要救赵晓琳,围住那络腮男要厮杀。那络腮男毫不畏惧,慢慢抽出大剑来,气势居然很嚣张,根本没把眼前之人放在眼里。 三人很快杀在一处。十几个回合后,那络腮男果然剑术高超,一把大剑,舞得龙飞凤舞,两人连身边都不能靠近。 杨书成穷极智生,对何锦华叫道:“你带着赵姑娘先跑。” “你怎么办?”何锦华关心起杨书成来。 杨书成安慰她:“我跑得快。” 何锦华明白,虚刺一剑,就去抢赵晓琳。那络腮男当然明白,他心中同时想拥有这两个美女,当然不会让她得逞,转身就去牵马头来。 杨书成在其身背后,使出一招“麻姑献寿”,一剑急如流星朝那络腮男刺去。那络腮男也不敢大意,回转身来,跟杨书成杀在一处,心想,先解决这个臭小子,谅那三个女的,足软力弱,能跑到天边去? 杨书成剑术初成,但太清气功着意练习,身轻步快,只是跟那络腮男游斗。那络腮男一时不能得手,只得静下心来,一招一式的慢慢跟他打杀下去。 那边何锦华牵了马头,驮着赵晓琳,带着那丫环转身就朝东跑去。 这边,络腮胡剑术奇高,杀得杨书成哪有招架之力,稍有不慎,就要命丧黄尘,他只得转身朝西跑。络腮男追了二十多步,追不上,只得转身朝东追去。杨书成望见,又返身追了过来,从背后就刺。 络腮男返身,跟杨书成杀在一处。杨书成自然不敌,转身即西逃。这一次络腮男打定主意,一心先杀了杨书成,还怕那三个女的逃到天边去。 主意打定,络腮男如飞般追了过来。这一次发足狂奔,很快追上杨书成,反从后面一剑狠狠地刺来。 杨书成见长剑刺来,无法跟他对抗,只得转身朝南逃去。络腮男在后如影随形般地追了来。 两人一前一后,没命般地奔跑。杨书成的绝世轻功虽然厉害,可毕竟没有名师指点,再加上练功日期短,奔跑时间已久,那络腮男已是追到身后了,不管杨书成怎样变化方向,那络腮男总能提前预料他的步伐似的,反而在前面等候了。 杨书成无法,复朝西跑,西边已是草木丛杂,荆棘遍地,无法逃窜,他只得转过身来,跟络腮男对杀起来。 可哪是对手,只一两招,手中的长剑就被对方的大剑挑飞,复一剑朝自己胸前刺来。 第21章 仗剑救美 第21章仗剑救美 杨书成见络腮胡男剑势凌厉,只得将身一扭,躲过来剑,就朝南跑去。那络腮胡男在后面直追,势要杀了他,好再夺得美女。 杨书成逃命要紧,发足狂奔,一口气又跑了两三里远,远远地望见从南走来一人,渐渐跑近,杨书成心中大喜。 来者是李星。 李星见杨书成落难,忙跑上前来,抽出长剑,跟络腮胡男对杀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杀得热闹。 杀了二十多个回合,连李星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得变换剑法,剑走轻灵,跟他游斗。 又杀了二十多个回合,李星并没落败,原来,李星虽然剑术不敌,可他身经百战,临敌经验丰富,兀自不倒,无奈对手持着大剑,心狠手辣,剑剑不离李星要害。两人杀在一起,剑势纵横,来来往往,杀得激烈。 杨书成见李星不能取胜,忙发足跑回去,捡得自己长剑在手,复跑回来,加入战团。那络腮胡男跟李星堪堪打个平手,现在杨书成加入,从旁牵肘,他哪里还能够对付两人,很快就落败。 那络腮胡男虚刺一剑,跑了开去,叫道:“你们是谁?是好汉的话,留下名号来。” 李星昂然道:“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星是也。” 杨书成并没做什么亏心事,见李星报出真名,也跟在后面道:“我叫杨书成。” 那络腮胡男道:“我叫刘忠,有胆量的话,你们不要走。” 杨书成见已取胜,哪里会怕他,也昂然道:“你掳掠良家女子,哪个怕你来。” 那络腮胡刘忠见杨书成喝破他的行藏,也不敢太嚣张,说道:“山高水长,有见面的时候。”说罢,转身就朝北跑去。 杨书成对李星道:“李先生,何锦华在前面。” 李星道:“我们赶了去。” 两人施展轻功,朝北飞奔,跟在那刘忠之后。那刘忠见两人追来,知道他们是跟那两美女汇合,也不敢生歹心,发足朝西北跑去,很快就消失在莽莽林海之中。 两人复朝东北而跑,很快就望见远远的道路上,有三个女子朝东走去。 杨书成在后面大声呼喊,那何锦华听到,停下脚步,等待李星两人来到。 何锦华见李星来到,知道那络腮胡男已被打败,道:“这个人太可恶了,大白天的,居然敢抢掠女子。” 杨书成道:“他被李先生打跑了。不用怕他。” 何锦华问李星道:“我爹呢?” 李星道:“我们逃散后,我又回到原地,那些骑兵进城了,想来何前辈没什么事,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到百泉村吧。” 那赵晓琳过来感谢救命之恩,李星摆摆手道:“没什么事,看到他胡作非为,任谁都会拔剑相助。” 赵晓琳主仆两人离家较远,如果回去,路上不太平。李星就让她们跟随自己一行,先到百泉村,等事情结束后,再送她们回金柿山庄。 晚上在一户农家歇宿。第二日,走了一天路,已离百泉村不远了。 这时,失散的陈绍永师徒、何厚道也陆续赶了来,跟李星等人汇合。歇了半日。第二天一早,备了礼物,一行八人慢慢朝百泉村而来。 到村里打听,潜龙剑派在北方很是出名,稍已打听,就有人指出在西山的湖边。一行八人就来到西山,只见一片大湖,在秋日的阳光映照下,波光鳞鳞,湖岸杨柳垂条,依依摇摆,岸边停着几只画船。 看那湖面,不时有泉水冒出,有的水泡如颗颗珍珠冒出水面,有的串成一条线在水里摇曳,有的泉水很大,如一朵白莲花般开在碧绿的湖面上。 到处都有泉水露出,不愧号为百泉。 (关于百泉湖跟潜龙剑派的故事见上部作品《望海潮传奇》) 百泉湖的四周环绕一圈的逶迤青山,林木葱郁,环境清幽,是一处游览的胜地。在东北山边有一处庄院,有十几间大房,很是整齐,树林浓萌掩映,景致清雅。 一行人正在赏玩美景,突然一声大喝:“哪里来的强盗,在此窥视,还不走开。” 李星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从浓浓树荫里,一下跑出五六个人来,个个精壮,腰悬长剑,飞步跑来,把众人围住,纷纷叫道: “干什么?” 李星上前一抱拳,道:“在下李星,特来拜会潜龙剑派掌门。” 那伙人嚷道:“李星是谁?赶快走。要是不走,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李星还没说话,那蒋文也不客气了,大声嚷道:“我们老远的跑来,掌门也没有见着,我们不走。” “哎哟,你小子不服怎么的?” 那蒋文气得脸通红,叫道:“老子就是不服,你待怎样?” 他师父陈绍永就这一个徒弟,见徒弟口出狂言,他站在一旁,也不劝阻,只当是在看别人家孩子热闹。 那五六个人平时恃强凌弱惯了的,见蒋文竟敢出言顶撞,而对方并没有人阻止,遂嚷道:“好啊,到潜龙剑派家门口来捣乱啊,看来,不拿出点真东西,倒被江湖上的下三滥给看扁了。” 李星有求于人,不敢出言顶撞,这潜龙剑派在北方扬名了近百年,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自己也要让他三分,给他些面子,可其他的人脸上皆有怒色。 特别是蒋文,他也不管对方是否比他厉害,他都要比试一番,因此,他怒道:“谁是下三滥?大爷倒要领教你们有什么真东西。” 蒋文出言一挑战,哪还得了,简直到对方家门口来耀武扬威了,对方怎能咽下这口气! 当即就有一个瘦小子率先跳了出来,挺长剑就朝蒋文刺来。那蒋文抡起大砍刀,跟他杀在一处。 这瘦小子在这群人里面,本事最是不济,他怕同伴瞧不起,因此,他最积极,率先出来跟蒋文打了起来。 蒋文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汉,抡起大砍刀,左砍一刀,右砍一刀,刀刀生风,直朝那瘦小子砍去。那瘦小子身材矮小,仗着剑法厉害,几次就要乘隙而入,无奈蒋文是初上阵,有的是力气,一把大砍刀舞得虎虎生威,那瘦小子硬是没有冲到跟前来。 那瘦小子也是机灵,见来强的不行,马上转变剑法,跟蒋文游斗起来,不长时间,引得蒋文气喘如牛,动作就慢了下来。 陈绍永最是护犊了,见徒弟不济,马上抽剑冲了上去。 两人合打一人,那边的人肯定不乐意了,就有一人跑了过来,跟陈绍永杀在一处。四五招过后,两人一时还分不出胜负来,而蒋文处境更是艰难,要是再坚持的话,就要丢脸了。 李星认清目前形势,遂走上前一步,跟对方一拱手,说道:“我们专程来拜见掌门,请通报一声,让我们略表一下敬意。” 那领头人见李星一脸诚恳,也就就坡下驴,道:“你们诚心而来,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大家都是习剑之人,江湖上的规矩,你也是懂的。” 李星道:“潜龙剑派,在北方成名近百年,我们些微手段,在方家面前可不敢出丑。” 那领头人见他一味谦逊,又望了望形势,蒋文已是杀得狼狈不堪,己方已是大显威风,另一对目前胜负未分,看这情势,不出十几招,己方要败,何不乘此机会,卖给对方一个人情。 这领头人主意打定,遂扬声叫道:“兄弟们,停下手来,人家是客,我们不能欺负客人。” 那两人听到领头人呼喊,都停下手来走到己方。陈绍永带着徒弟蒋文退了回来。 “不能放过他们!统统给我抓起来。”只见有两个人从山庄里跑出来。这边的人望见,都叫道: “二师哥、三师哥。” 两个师哥跑到近前,对他的师弟们吩咐道:“这是太行山强盗,一个都不能留,全抓起来。” 第22章 危急时刻 第22章危急时刻 李星等人望见来的两人,不由大惊,原来来人之中,有一人一天前刚认识。 正是刘忠。 掳掠赵晓琳的络腮胡就是刘忠,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弟弟刘义。 兄弟两人站在一起,哥哥刘忠,身材高大,皮肤黧黑,满脸的络腮胡子,弟弟刘义却是身材矮瘦,面色白净。他们是潜龙剑派的二师哥、三师哥。 潜龙剑派掌门不见踪影,大师哥是童玉辉,他现正在外游历,现在家中二师哥跟三师哥当家。现在二师哥刘忠见李星带人找上门来,生怕自己恶行暴露,于是来个恶人先告状。他叫道: “他们是太行山强盗,杀人放火,快快把他们都抓起来。等待师父回来处理。” 那些师兄弟见师父、大师哥不在家,都听他们兄弟俩的,一听说是太行山强盗,纷纷抽出长剑来,呼啦一下,把李星等人围在中央。 又从屋内跑出七八个弟子来,从外围包围,这一下,李星等人来到人家地盘上,再有理也说不出来了。 这些潜龙剑派的弟子,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哪管对方是非曲直,挺剑就刺,李星等人只得应战。双方杀在一处。 李星、何厚道、陈绍永武功高强,临战经验足,还能应付过来。其他的如杨书成、何锦华、蒋文只能四处逃避,包围圈越来越小,最后,赵晓琳主仆、杨书成、何锦华只能呆在最里面,双方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那蒋文见有架可打,他是求之不得,拿着大砍刀,奋起神威,连连逼退两个潜龙剑派弟子,大踏步朝前冲去。 很快就有四五个潜龙剑派弟子把他围住,很快累得他气喘如牛,稍一不慎,身上中了两剑,鲜血直冒,他大声咒骂,可对方并不因为他叫骂,就手下留情,相反,使出厉害杀数,只是在他身上多几个血窟窿而已。 他的师父陈绍永望见,护徒心切,忙喊道:“蒋文,快过来。” 那蒋文得了个醒,这才明白,师父处是最安全了,马上抖擞精神,连砍几刀,复跑到师父跟前。 这边,何厚道、李星、陈绍永的剑法虽然了得,可好汉难敌四勇,对方一二十个人一起涌上,累也要把他们累趴下。包围圈越来越小。 那些潜龙剑派弟子叫道: “快快投降。” “喊几声大爷,就饶了你们的狗命。” “不喊爷爷也行,学几声狗叫,就饶你们的狗命。” “不学狗叫,从我们裤裆里爬过,爷爷也会饶了你们。” 李星等人坚持,哪里会学狗叫,很快身上中了几剑。 潜龙剑派当年威震河北,精妙剑法独步天下,虽然这些不肖子弟并没学得怎样,无奈他们人多势众,加上心肠狠辣,势要把李星等人刺几个血窟窿,他们才会善罢干休。 (关于潜龙剑法当年事情见上部作品《望海潮传奇》) 李星等人只得紧守门户,步步后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挨得一时是一时。 那杨书成背负杀父之仇,不仅不能报仇,还要命丧于此,心中悲愤,遂大喝一声,挺身而出,使出一招“天地齐寿”。 这一剑含着悲愤,剑势自是威烈,锐不可当,两名潜龙剑派弟子当即身上中剑,退后两步,那手臂上的血就流了下来。 杨书成冲上两步,当即就有另外两名弟子冲了过来,杨书成使出一招“日月同光”,这两名弟子又被刺伤。 李星等人望见杨书成大发神威,心中疑惑,这几日时间,他的剑术进展如此神速。 潜龙剑派弟子望见杨书成如此神勇,都不再围杀李星等人,站立一旁观看杨书成战斗。可几招过后,杨成书成便成败势。他的剑术虽然精妙,可毕竟没有经过名师指点,时间已久,被对方瞧出破绽,也就要败下阵来了。 杨书成身上受了几剑,只得退了回来。 刘忠望见情势,叫道:“再不撒手投降,别怪我们下手无情。” 李星等人哪里会出口求饶,刘忠恶向胆边生,叫道:“杀了他们,也算是为地方除了一害。” 这些潜龙剑派弟子得到吩咐,狠下心来,举剑就朝李星等人刺来。李星等人不能投降,眼见就要血溅当场。 只见刘忠、刘义冲在前面,挺着大剑,恶狠狠地朝李星等人刺来。 李星等八人背靠背已经站在一起,已无退路,眼见长剑刺来,已是转身不得,眼见那长剑闪着寒光,就要刺中胸膛。 “住手……”突然一声大喝。 潜龙剑派弟子一闻其声,当即住手,后退,脸上现出惧怕的神色来。 李星等人循声望去,哪里有个人影?正在惊疑,只听那声音响起:“你们这班劣徒,瞧着我不在家,竟干出这种恶事来。” “师父……”潜龙剑派的弟子齐声朝声音处叫道。 只见道旁一棵松树上,飘然落下一人来。 李星等人望见,心中一喜,今日有救了。 那人竟然是李星等人救过性命的人。 这人姓张,在地窖中差点被人害死的那人,他因醉酒被人谋害,关进地窖,逼着他教剑法。后来李星救了他。 他感念李星等人的救命之情,还邀请他们到林县去喝他人生最后一场酒,当场醉倒在桌下。 这人姓张,名一可,正是潜龙剑派的掌门师父。 张一可缓缓地走到众弟子前面,说道:“我亲眼所见,你们群殴人家,还有何话说?” “他们是太行山强盗。” “胡说。”张一可走上前去,就照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那弟子退后一步,红着脸,可不敢擦脸上的唾沫。 “刘忠、刘义,你们说是怎么回事?” 刘忠红着脸,可不敢再跟着说是太行山强盗了,师父脾气暴躁,也要吐自己一口唾沫,只得嗫嚅道:“是个误会。” “恐怕不是吧?你跟我实说,是怎么回事?” 刘忠道:“他们是来拜见师父的。” “那为啥要下狠手杀他们?” “这个……这个……” 张一可从一个弟子身上,“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指着刘忠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杀了你。” 潜龙剑派弟子平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已是地方一害,掌门张一可对他们管教极严,因此这些弟子都怕他。现在张一可拿着剑,指着刘忠。 那刘忠的黑脸吓得煞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道:“我抢了那个女的,他们来了,我以为他们是来找我算帐,就说他们是太行山强盗,要赶他们走,他们不走,我没办法,只得出此下策。” 张一可拿着长剑,气得脸色发红,道:“你们两个兄弟,我平常看你们就不老实,你们给我滚出潜龙剑派,潜龙剑派的脸都给你们丢光了。” 那刘忠、刘义都跪在地上,嗑着头,道:“师父饶了我们吧。” 张一可用剑,指着他兄弟两人,道:“还不快滚,别逼我卸下你们一只胳膊来。滚。我不想看到你们,如果让我看见,我不会顾及师徒之情,定然不会饶过你们,给我滚。” 这两个徒弟知道师父性情,虽然爱喝酒,可下手会毫不留情,只得嗑了两个响头,爬起身来,就跑掉了。 其他的徒弟们站在一旁,没有一个敢上前劝说一句。 张一可处理完自己剑派的事情,这才走过来,对李星等人,道: “恩人啊,我酒醒后,就不见了你们。我知道你们会来潜龙剑派,哪知路上耽搁,我才刚到,让你们受了委屈。唉,只怪我,又大醉了几场,差点误事,不过,你们监督,我再也不喝酒了。” 张一可逐一邀请李星等人进屋,沏上茶来,闲谈了一会儿,家人上了酒菜,陪着众人,那张一可闻着酒香,实在受不了,可为醉酒的事,差点要了李星等人的性命,他哪里还会再提饮酒之事,见众人开怀畅饮,他着急得只是咽口水。 第23章 红叶似火 第23章红叶似火 李星等人见张一可酒瘾难耐,可他喝酒差点儿丢命,就不好劝他再饮酒。于是众人也不再喝酒,盛了饭,就吃了起来。 张一可见众人不喝酒,自己的酒瘾,强行按捺下去。 吃罢饭后,品着茶,杨书成这才对张一可把来此的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张一可道:“哎呀,真是对不住了。杨兄弟的家人确是在我这里,不过,我们好好招待,并没有为难。来人啊,快快把杨兄弟的家人请来。” 门下弟子忙请杨书成家人来到,杨娘和妹妹杨书丽、以及大伯,来到堂中,没有变瘦,确实安然无恙,没受到什么苦。 张一可感念这伙人救了自己,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常年在外,家里的事情都是大徒弟所为……” 他确实没说假话,他仗着家里富有钱财,常年在各地遍访名酒,大半时间都在醉里梦里。 家里的事情就交给大徒弟在办理,因此这些徒弟们背着掌门干了很多坏事。 张一可道:“自所以这样,只是我家祖传的东西,被人盗了,具体是什么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 杨书成对张一可附耳道:“藏宝图。” 张一可也低声道:“这也难怪,我家世代富裕,享用不尽,要此图也没有意义,怪不得几代掌门,都遵循祖训,没有打开过。” 杨书成把藏宝图悄悄交到张一可手中,就解释了此图到自己手中的来历。 那李星坐在张一可的另一旁,把借用一大箱的财宝对他说了。张一可道:“这些财宝对我而言,就是土块碎石,你们干的是为民的大事,拿去用了,这也叫物得其所。” 张一可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来了,我很高兴,能够结识天下英雄,正适我愿啊,唉,只是我不能陪各位英雄喝酒了。” 杨书成要替父亲报仇,可这是童玉辉背着师父所为,张一可并不知情,而童玉辉现在并不在庄上,杨书成隐忍不说出来,想着以后再找机会报仇。 张一可盛情款待,李星等人一直在庄上住了好几日,张一可才放他们离去。 于是,李星等人沿着太行山一直朝南走。 走了几日,快来到金柿山庄谷口了,李星对杨书成道:“得了情报,现在朝廷调集几路大军进陕,围剿李闯王等几路义军,现在形势危急,我们要赶紧回到李闯王处。我见你剑术长进不小,你就护送着赵姑娘进谷吧。恕我不能善始善终,山高水长,我们以后还有见面机会。张兄弟,你也多保重。” 两边人还在告别,只见远远的道路上,有两人在行走,望去仿佛是柳正禹、柳君毅父子。 杨书成望向赵晓琳,却见她肤如白玉,脸映彩霞,鲜艳夺目,想着她逃婚离家出走,受尽风尘,心中不忍,他忍不住对何锦华低声说道: “当时,赵姑娘就是不满意她爹把他嫁给柳君毅,她才离家出走的。” 何锦华听了,来到赵晓琳跟前,对她道:“赵妹,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明。” 两个女孩待众人走远,何锦华问道:“前面就是柳公子,你这次回去,答应你爹会嫁给他吗?” 赵晓琳摇摇头,道:“不会。” 何锦华道:“那柳公子,我了解他,他品行不端,你可不要被你爹所逼,一时心软嫁给他。” “我明白。” 前面的柳正禹父子也望见了后面的何厚道众人,知道不是对手,加快步伐跑进了金柿山庄。 李星担心柳家父子会找杨书成的麻烦,正在犹豫,何厚道说道:“李先生,你们先走,我们父女俩护着赵姑娘进山庄,不怕他们闹事。” 李星想到,救人救到底,也就点头同意,道:“何兄事情办完,赶快到李闯王处。” 说罢,已来到山庄谷口,李星带着陈绍永师徒先行离开。 这里,杨书成等人进了山庄。只见远远的山道上,赵家璋带领家丁早已迎下山来了。见到女儿安全回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赵家璋邀请众人来到山庄,那柳正禹父子也在堂上,那柳、何两家是世仇,见面即抽出长剑来,就要杀在一处。 赵家璋好说歹说,双方才罢手。 吃罢饭后,柳正禹见何厚道这边加了一个杨书成,自知不敌,先放过一边。他逼着赵家璋给两个儿女完婚,无奈赵晓琳不同意,赵家璋怕她再次出走,心里正在为难。 何厚道大声道:“人家姑娘不愿意,你们怎么?还想逼婚吗?” 柳正禹道:“与你无关,你是操的什么淡心?我们有婚约在前。” 何厚道说道:“你们柳家心术不端,偷盗我家剑谱,” “你胡说。” 双方又拔剑打了起来。赵家璋赶忙劝止。 这时,赵家瑜带着徒弟胡亮建也赶了回来。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赵晓琳安全回来,心里万分高兴,见到柳正禹要逼婚,他就要维护起自己的女儿来,变脸道:“逼人成婚,还有天理没有。” 柳正禹见对方又多了两个帮手,知道讨不到半点便宜,可恃着有婚约在前,一直纠缠不休。 赵家璋见自家理亏,岂能仗势欺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赔了柳正禹家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 柳正禹见对方人多势众,势难再争执下去,只得拿了银子,悻悻然地离去。 这期间,柳君毅最为沮丧,赵晓琳眼见到手又飞走了,何锦华也见到了自己的人品,以后再难亲近。他走的时候,望了一眼何锦华,何锦华掉过脸去,不去看他,他只得跟着父亲一步步走出金柿山庄。 这里,赵家璋一来庆祝自家的哥哥赵家瑜离家十八年,终于回家,一家人骨肉团聚,二来感谢杨书成等人救得自家女儿回来,非常高兴,硬是留着杨书成等人在山庄住了下来。 这一日,杨书成约着何锦华到山庄的后山去走走。两人走在山道上,已是深秋,林木清香,那遍山的红叶如火焰般燃烧,风起火涌,一直燃烧到天上去,蔚然壮观。 这何锦华穿着一件素色衣服,正是赵晓琳的衣服,两人虽然身材不一样,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却很合体。她手拿着一枚红叶,举在鼻头轻嗅,有一缕淡淡的清香。 何锦华举着这枚红叶,递到杨书成的鼻前,道:“你闻闻,香不香?” 杨书成拿着红叶,放在鼻前一闻,果然有清香,特别是经美人手摘的红叶,它的茎上还留有美女的芳泽,杨书成是嗅之不绝。 何锦华是轻轻一笑,转身朝红叶丛中跑去,她苗条的身影霎时就消逝在红叶丛中了。 杨书成怕寻不见,马上放开步子去追,这几天生活安逸,杨书成又把那太清气功,反复揣摩,自觉身轻如燕,在红叶林里奔跑如飞,很快就望见何锦华站在一棵红叶树前,山风吹起她的长发,衣袂飘飘,如下凡仙女一般。 杨书成心动神摇,忙跑到近前,站在仙女跟前,心中喜悦,不知表达,只是轻声叫道:“何姑娘……” “嗯……” 两人站在一处,都不说话,杨书成忸怩的抬起头来,快速的看了何锦华一眼,那何锦华羞红了脸,真如这红叶一般鲜艳,她的双眼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杨书成只觉得甜蜜,低头只见四处红叶涌动,若歌若笑,如蝴蝶翻飞。 杨书成想说出心中感觉,可又怕一时唐突佳人,只是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好来。 何锦华道:“你望那片山,景致更好,我们爬上去,四围的景致尽收眼底了。” 杨书成知道,那是他初遇赵晓琳的地方,于是说道:“好啊。” 两人一起朝前走去,这时那太阳正照在头顶上,何锦华脸上有微微细汗冒出,杨书成早已望见,一时忍不住,大胆上前拉起何锦华的玉手,道:“我拉着你上山。” 那何锦华哪里会有反抗,乖顺地让杨书成拉着自己的手,一起缓步上山。走过熟悉的山道,这时,却突然听见远远的叫喊声: “救命啊……” 正是赵晓琳的声音。 第24章 妒火中烧 第24章妒火中烧 杨书成两人手拉着手,缓步上山,柔情蜜意,正陶醉在满山红叶的美景之中,突然听到前面惊声喊叫: “救命啊……”, 正是赵晓琳的声音。 难道她又遇见了什么危险?难道那柳君毅贼心不死,又潜了回来? 两人展开轻功,朝那声音处跑去,果然有一个黑小子拦着赵晓琳主仆两人,伸着双长臂,只是不让赵晓琳走,任凭她高声喊叫。 这黑小子,杨书成两人认识。 正是骑猪奔跑的王宝。 原来王宝跟着爷爷住在深山里,起初倒没觉着什么,自从见了何锦华后,又喝了些酒,他的青春萌动,按捺不住,半夜里站在何锦华床面前,又不会表达,只说要跟她睡觉。 何锦华害怕,逃出屋外,王宝也追了出来,后来杨书成惊醒,跑出屋外,三人在房外杀在一处。 王宝心里想着先杀了杨书成,再得到何锦华,不料被爷爷阻止,杨书成两人不敢耽搁,连夜下山。 那王宝虽然回屋躺在床上,可那勃勃的春心怎么能按捺得住。几天里,那王宝都是痴痴傻傻,望着山外,幻想着那美丽的何锦华会突然出现在山道上。可何锦华不会出现,王宝气得一拳把那猪圈里养的野猪给打死了。 做爷爷的心里怎么会不明白?可他这个孙子生性愚笨,空有一身蛮力气,要放他到红尘中去走一趟,怕他被人害了,自己带着他,还能拘束着他,可自己将死之年,哪里还能够走动? 爷爷操心孙子的配对问题,几日里来急火攻心,得病死去。王宝独自埋葬了爷爷,再也没有人来管束他了,他拿着一把杀猪刀,就跑下山去。 王宝来到花花世界,见到一些村姑农妇,他都拿来跟何锦华相比,真是如野草跟鲜花相比一样,哪里能够比得过?他也是个有志气的青年,看不上这些野草,心里只想着何锦华。这一来可帮了他的忙,一路行来,他倒没惹出什么祸事来。 王宝一路走走停停,困了就倒在草丛里就睡,渴了就饮山泉水,饿了就逮只野鸡野兔,烤了充饥,因此,下山几日来,也没有饿着他,只是他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村民见了他,都纷纷躲避。 王宝也觉无趣,就只捡密林里乱窜,也不辨方向,一直朝北而来。前一日,就走到金柿山庄附近。这一日,他在密林里的一个山洞里睡觉,隐隐的就听到一阵的琴音传来,他也听不懂是什么曲子,只觉好听,就像草地上流过的一条小溪所发出的淙淙之声。 王宝从山洞里走出来,顺着那琴声,就走上山道来了,远远地望见半山坡上有一座亭子,亭子里似有一个美人,她正坐在石桌上弹琴。 王宝一望见美女,就发足朝亭子前跑来,跑到近前,一望,果然是美女,容貌跟何锦华不相上下。何锦华英姿飒爽,而此女闲静素雅。 美女就是赵晓琳。 王宝望见美女,果然如仙女一般,自己得不到何锦华,现在又有一个美女在眼前,这一下可遂了他的心,王宝心里就想着要跟她相好。 可王宝是一个长期生活在深山中的莽汉,只知道逮野猪捉野兔,哪里懂什么风情?他走上一步,叫道: “美女,我喜欢你……” 那赵晓琳望见他,拿着一把杀猪刀,心里早就害怕,坐着不敢动,现在见他口出狂言,吓得尖叫一声,就站起身来,朝亭外躲去。 那王宝见她害怕,自己也慌了,他本意是要跟人家相好,哪里能让她害怕,就叫道: “别怕,别怕……”又走上前一步。 那赵晓琳见王宝拿着杀猪刀逼来,吓得花容失色,大叫着朝山下跑去,那王宝见她要逃,马上跳上前去,拦住她,不让她跑。 王宝本来是善意,并不用强,只是拦着她,不让她跑。赵晓琳见逃不掉,只是惊声尖叫: “救命啊……” 这几声尖叫,就把杨书成两人给叫来了。 杨书成跑到近前,自然认得,叫道:“王宝,你干什么?” 那王宝扭头望见是杨书成,身旁跟着何锦华,风姿绰约,美丽动人,这是他的梦中情人,他不由放缓了语气,道:“没、没干什么……” 那赵晓琳见来了救星,忙跑到何锦华这边来。王宝叫道:“美女,你不要走……”上前就要来拉赵晓琳,赵晓琳吓得只朝何锦华身后躲藏。 何锦华自然要保护赵晓琳,王宝叫道:“何姑娘,你让开。” 何锦华道:“王宝,你不得无礼。” 那王宝心敬何锦华如仙女一般,只得站住,何锦华问他:“你为什么追赵姑娘?” 王宝在他的女神面前,哪里能够隐瞒,道:“她长得好,长得美,我喜欢她。” 何锦华道:“你吓坏她了。” “那怎么办?”王宝慌得手足无措。 何锦华劝他道:“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你不要无礼,俗话道,强扭的瓜不甜。” 那王宝见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都不喜欢他,他一时伤心,扔掉杀猪刀,一屁沙发股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伤心至极。 他这一哭,杨书成三人可是毫无办法。那王宝见到手的美女又要飞去,他发了狠心,站起身来,道: “我不管,我就要美女。” 走上前来,就要来拉赵晓琳,赵晓琳只是躲避,王宝见她只朝何锦华身后来躲,王宝发了疯,就一把要将何锦华抱住。 那何锦华哪能让一个黑小子抱住,急红了脸,叫道:“快闪开。” 王宝只觉一缕清香直透鼻端,这诱发了他的原始冲动,只觉骨软筋酥,那蒜头鼻子就直朝何锦华胸前靠来。 何锦华急忙朝右边闪开,王宝扑了个空。 何锦华闪开,那赵晓琳就露了出来,她急忙朝杨书成这边逃来。 那王宝望见赵晓琳躲到杨书成身后了,他就朝杨书成跑来。 杨书成见他气势汹汹地跑来,自觉地朝前要来拦,那王宝见此,更加气愤,叫道:“你有了何姑娘,还要这个美女,我要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王宝转身去,捡起杀猪刀,就朝杨书成砍来,杨书成“哎呀”一声,不由抽出长剑来,跟他杀在一处。 上一次山中夜战,杨书成跟何锦华双战他不下,这一次,杨书成也是有了多次应战经验,能够跟他杀在一处。 那王宝哪有什么刀法,完全凭着一己之力,与极快的速度跟对手杀在一处。王宝长年在山中生活,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杀猪刺狼手到成功,不避长剑,凭着蛮横之力跟杨书成厮杀。 杨书成起初还能僵持,时间已久,已是力怯,那何锦华望见,也抽剑冲了上来,两人双战王宝。王宝哪会跟何锦华对杀,只是避着何锦华,一心要把杨书成杀死。 那王宝怀着一腔妒火,一把杀猪刀,舞得呼呼生风,直朝杨书成要害杀来。杨书成不敌,只得凭着太清气功四处躲避。 王宝要在两个美女面前表现,如影随形般朝杨书成砍来。而何锦华在后面偷袭,王宝也只得回转身来应付,这样,你来我往,杀够三十多个回合。 王宝依然没有杀着杨书成,不由恼火,也不管后面的何锦华了,如一只猛虎一般直朝杨书成冲去。 杨书成见他红着一双眼睛,心中胆怯,脚下一个趑趄,见王宝砍来,用长剑一刺,那手中长剑又被对方嗑飞。 王宝见得手,一刀砍来,何锦华见此,一剑从背后刺来,王宝觉何锦华一剑刺来,不能不避,只得一个转身,用手中杀猪刀把长剑磕飞。 杨书成两人手中无剑,只得跳开,那王宝对他们也没有什么仇恨,只是妒忌,现见他两人躲开,就转身朝赵晓琳冲来。 赵晓琳见他拿着杀猪刀冲来,忙转身就逃,哪里逃得过王宝?那王宝真如饿虎扑食一般,右手持刀,左手已是搭上了赵晓琳的肩膀。 第25章 教训牛二 第25章教训牛二 却说王宝凭着杀猪擒虎之力,打败了杨书成两人,就朝赵晓琳冲来,势要擒了她,逃进山中,去做那配对之事。 正在危急,只见两人冲来,抡起单刀就砍。王宝见两人冲来,忙抡起杀猪刀就迎了上去。两边杀在一处。 来人是赵家瑜跟他的徒弟胡亮建。 赵晓琳是他的私生女,他不能不时时关心,今日见她上得山来,到亭子里弹琴,也就暗暗跟了来。 望见一个黑小子打败了杨书成两人,转身就朝自己女儿追来。他关心女儿心切,带着徒弟胡亮建就冲了上来。 两边杀在一处。那赵家瑜流浪江湖十八年,临战经验丰富,见对手来去如风,力蛮如牛,只得使出小巧功夫跟他游斗。而胡亮建要在师父面前表现,也是不顾性命般地冲杀。三人杀在一处,草木为之倒伏。 杨书成见有两人阻挡王宝,也能够抵挡得住,就叫道:“赵姑娘,我们快走。” 走上前去,欲要拉着赵晓琳快走,猛然想到何锦华也在身边,就止步开口道:“快走吧。” 一行四人,转身朝山南跑去。 跑了一里多远,杨书成扭过头来,扬声对赵家瑜喊道:“赵庄主,王宝没有坏心,不要为难他。” 杨书成当日受他爷爷招待,心存感念,这王宝虽然卤莽,其情可悯,没必要赶尽杀绝。 交待罢,带着两个美女已是逃得没了踪影。 其实赵家瑜只是能够抵挡得住王宝的进攻,可要是害了他,也是不能够。 果然杀了一会儿,王宝见两个美女逃得没了踪影,空地上空留下美女气息。他不觉放下杀猪刀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嚎啕大哭,道: “果然爷爷说得好,一出山,就受人欺负。” 赵家瑜见他坐在草地上哭得伤心,也不害他,对他警告道:“以后你再对我侄女起了邪心,我不会饶了你。” 那王宝得了这句话,他见美女一逝,哭了也无益,只是懊恼,他爬起身来,就朝山下走去,便走便更咽不止。想想哭也不是办法,只得撒开脚步,如猛虎一般,几个纵跳,逃得没影。 赵家瑜道:“哪里跑来的野小子!”心里也是佩服他武功了得。 杨书成等一干六人在金柿山庄住了好几日,这一日,赵家璋终于放他们离开。 杨书成及家人跟着何厚道父女朝南走,一直沿着太行山东麓走。走过太行山,复朝西南而来,渡过了黄河,两边人就要分手了。何厚道父女将要到陕西去追随李闯王。 何锦华对杨书成自是恋恋不舍,杨书成对她也是依依惜别,还要出言叮嘱她:“征战险恶,你要保护好自己。” 何锦华叹道:“不知何时能见面?” 杨书成道:“说不定,我会到陕西去找你。” 何锦华道:“江湖上恶人多,奸诈百端,防不胜防,你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到时我去找你。” 杨书成道:“我回去苦练剑法,就去找你。” 何锦华当然希望杨书成能够来找她,可想到让他履险江湖,心里放心不下,就道:“你千万不要行走江湖。我们有缘自然相会。到时我到你家。” 杨书成知她担心自己,就道:“我在家里等你。” “好!” 两人约定,再次相见。 再次相见,不知何时? 两边人分手,自是难舍难分。 杨书成眼望着何厚道父女两人的身影消逝在西边漫天的风沙之际,心中不知何时已升起满满的惆怅来。 杨的大伯道:“这何姑娘对书成也是痴心的很啊。” 杨母也道:“她说以后会来找书成的。” 杨大伯道:“现在兵荒马乱,百姓朝不保夕,再见不知是何时啊!”不由发出感慨。 这时,离洛阳城已是很近了,于是一行人先进城里,到杨的大伯家,住了七八日,这才离开。 杨书成带着母亲跟妹子杨书丽,租了两匹驴,朝南逶迤走来。一路之上,心中想念何锦华,但见荒野茫茫,北风频送,塞雁南飞,无限凄凉。 一行人回到杨家湾。 杨书成在家,每天练习太清气功跟长生剑法,希望自己剑术能有长足的进步,将来仗剑行走江湖,一定能够跟何锦华再次相会,二是找到童玉辉,亲手报了杀父之仇。 时间倏忽,很快过了正月,东风频吹,桃李争艳,风景宜人。杨书成自觉剑术有了提高,遂要到北方一游。 给娘说知,要到洛阳城里,去大伯家。娘也答应,嘱咐他一路上要小心谨慎。 这一日,杨书成背了包裹,携上长剑,跟娘、妹子告别。 杨书成骑着瘦驴,一人朝北而来,但见春景明媚,柳已吐芽,花已盛开,鸟雀吹叫,杨书成想到要跟何锦华相会,心情无比激动,一路上加快脚步,不上几日,已是望得见洛阳城了。 进得城里,大伯接着,看着侄儿比以前更加壮实,很是高兴。 杨书成在大伯家住着,白天就在店里帮忙,夜里就练习武功。不觉已是过了几日时间了。 这一日下午,杨书成骑着毛驴到城外去游玩了一番,回来已是傍晚了。 走进家中,见伯父、伯母坐在堂屋,愁眉苦脸,晚饭也没吃,伯母见侄儿回来,不能怠慢,强打精神进厨房去做饭。 杨书成忙问怎么回事? 伯父道:“下午,你走后,来了几个地痞,砸了店铺,扬言过几天来,要抢了你的妹子。” 这时,就听见里屋的哭泣声,原来妹子杨燕听到外屋在说她的事,不由伤心哭泣。 妹子杨燕生得美貌,小家碧玉一般,是这一条街上的一朵鲜花,因此引得附近的一些地痞常到门前来骚脑扰。 杨书成问道:“为首的是谁?” “还不是那个牛二。” “他住在哪里?” “你问他干啥?你又惹不起他。他又没杀量人,官府也奈何不了他。” 杨书成道:“我就是问问,要是遇见他,跟他多说几句好话,也许他发了善心。” “他住在牛皮巷。” 杨书成不再说话,晚饭已做好,伯父一家也没心情吃饭,杨书成笑道:“大伯,我保证无事,你们就放心吃饭吧。” 劝说了几句,伯父一家才开始吃晚饭,哪里吃得下,勉强扒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杨书成吃饱了饭,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床上。看看伯父一家都睡着了,杨书成穿衣起床来,走到后院,翻墙走到大街上。 问了问行人,来到牛皮巷,街上还有些稀疏的路人,杨书成拦住一个人问道:牛二家在什么地方? 路人告知了地址,杨书成走过几家,来到牛二家。这牛二父母双亡,他孤身一人在家。杨书成敲门,很快听见屋里问道:“谁呀?” “我。” 那牛二听到声音有些熟悉,估计是哪一个朋友来了。他就起床来开了门,一看不认识,正在错愕,杨书成已是硬走了进来。 那牛二问道:“你是谁?” 杨书成道:“你不用问我是谁。我问你,是你今天带一帮人到杨家去的吧?” 那牛二望望杨书成,道:“你也认识杨家,他家的女娃那长得真是好看,水灵灵的。” “你去他家做什么?” “废话。”牛二不高兴了,“当然是抢她做自己的老婆了。” “呸。”杨书成吐了牛二一脸唾沫,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是谁?也要跟我抢?你可知我的手段?” “你有什么手段,你使出来,看看我怕不怕你。” 那牛二翻身进屋,拿出一把大砍刀来,对杨书成道:“你怕了吧。” “笑话,你砍来试试。” 那牛二天不怕地不怕,何况还有人来跟他抢老婆,他一砍刀劈来,势要砍伤杨书成左臂,杨书成一个急步,闪了开去,顺势抽出自己的剑来。 那牛二笑嘻嘻地道:“好啊,还带有剑,我们比试比试。”说着一刀砍来。杨书成仗剑行走江湖,经过几场恶战,今夜哪里会把牛二放在眼里,拉开架势,跟牛二杀在一处。 两个回合后,杨书成瞅准机会,一剑刺去,正刺中牛二的胸部,这还是手下留情,不然早要了他的小命,只见鲜血流了下来。 那牛二真是个地痞无赖,见自己的血流了下来,反叫道:“好啊。”挥刀杀了过来。 只见牛二一刀劈来,杨书成一个闪身,躲过来刀,一剑就朝牛二握刀的右手削去,一剑就削掉牛二的两根手指,砍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那牛二见自己的两根手指掉在地上,当即就疼得蹲在地上,左手捂住自己的右手,那鲜血就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牛二大喊救命。杨书成道:“你也怕死啊,实话告诉你,我是杨燕的哥哥,有我在,你休想动他一根指头。” 那牛二疼得脸上的汗都流了下来,哪里能够回答。杨书成也不管他,转身离开了牛二家。回到大伯家中,倒头就睡。 第二日起来,杨书成坐在店铺里,没事人一般。日上三竿,只望见远远的街角处,有几个无赖探头探脑,杨书成知道是牛二来报仇了。 杨书成也不声张,对大伯道:“我有事出去一下。” 杨书成携着长剑,慢慢走到街上,果然望见牛二领着一帮地痞躲在拐弯处。杨书成冷笑一声,就朝另一处偏僻巷子里走。 这是一条长巷子,空无一人,两道槐树遮映着小道,杨书成在前面走着,远远的一群地痞跟了来。 走到巷子中间,杨书站着不动。这伙地痞快步追上,叫道:“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得罪我家大哥。” 杨书成道:“他欺负我杨家,我哪能让他得逞。” “好啊,反了你,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牛二是什么人物?只有我杀人,没有人杀我。哪里来的臭乡下小子,竟敢在城里撒野,给我教训他。” 一伙地痞围了上来,抽出刀剑来,就朝杨书成身上招呼。杨书成也不客气,抽出长剑,跟他们混杀在一起。 杨书成日日要报杀父之仇,日夜勤练剑术,今日正好拿这些地痞试剑,连他们都打不过,怎么报得了仇? 对方人多,只凭心狠手辣,杨书成使出长生之剑,只用了几个回合,让他们个个受伤。 这伙地痞平时欺软怕硬,见杨书成厉害,再打下去,只是让自己身上多受些伤。那牛二也不傻,他不吃眼前亏,手一招,带领这伙地痞,落荒而逃。 杨书成插好剑,慢慢走出巷子。来到大伯的店铺,帮着照看生意。 这一日,只望见远远的街道上,牛二领着一帮无赖,挑着两大箱的彩礼,气势汹汹地直撞了过来,要来抢亲了。 杨书成呆呆地坐在店铺里,想不明白,大伯以为是来抢亲,吓得脸发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伯母吓得想跑进里屋,脚却移不动步,那妹子杨燕吓得藏在柜台里,不敢抬头。 第26章 栽赃不成 第26章栽赃不成 却说牛二领了一帮地痞,抬着两大箱的彩礼,要来抢亲了,大伯一家吓得惊慌失措,不知朝哪里躲为好。 那伙地痞很快来到店铺前,望见杨书成,跪在地上就拜,叫道:“好汉,多有得罪了。” 杨书成只是不理。 那牛二的右手上还缠着旧布条,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他直起身子来,抱着拳道:“好汉,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我这里给你磕头了。”磕了两个头,见杨书成不理,就道: “这两箱东西,原该是贵店的,我们一分不少,给送来了。” 望着杨大伯,道:“请掌柜的点一下,看看少了没有。” 那杨大伯还不明所以,让他们赶快起来,道:“这些东西算什么,各位好汉,你们拿去当酒喝。” 牛二道:“我们过去多有得罪,这些东西原物奉送,只求掌柜的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小人计较。” 牛二站起身,吩咐道:“把东西给杨掌柜抬了进去。” 那些地痞得了话,站起身来,抬起大木箱就朝里进,杨大伯忙来拦,牛二道:“杨掌柜,这只是原物奉还,杨掌柜要是不要,我们就跪着不起来。” 杨大伯被他们欺负怕了的人,见他们如此,只得依着他们所为,只要不来抢女儿杨燕就行。 那些地痞把两只大木箱抬进里屋内,对杨大伯道:“杨掌柜,你点点数,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们回头再补。” 杨大伯哪里敢说不够。这伙地痞复走出来,跪在杨书成面前,道:“好汉,我们请你到鼎香楼,请好汉喝酒。我们以后就是好汉的手下,你叫我们向东,我们不敢向西。” 杨书成只是不理,那些地痞只是啰嗦,杨书成无法,只得走进里屋,把门关了,那些地痞在外面叫了一会儿,见杨书成只是不开门,只得去了。 待这伙地痞走得远了,不再回来,杨大伯打开大木箱,都是这几年来牛二这些地痞抢得店铺里的东西,现在一样不少的还回来了,不知是何用意? 见牛二等人只是恭维杨书成,自从上次到潜龙剑派去了一趟,发现侄儿跟江湖上的好汉有来往,莫非是他请江湖上的好汉来帮忙了? 杨大伯满腹疑惑,走到杨书成屋前,叫道:“书成,你出来。” 杨书成打开门,走了出来。杨大伯问他是怎么回事?杨书成道:“我不清楚,只要他们不来抢妹子就谢天谢地了。” 杨大伯知道这个侄儿平常爱读书,为人有些迂腐,见他不说实话,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也就不再问了。平常还是多盯紧他一些,担心他跟江湖上的不法之徒来往,误入歧途,那时就悔之晚矣。 观察了几天,见杨书成每天只是坐在店铺里,夜里就在后院练练剑,倒没跟什么人来往,也就慢慢放了心,那些牛二等人也没再到店铺里来捣乱。 这一日深夜里,杨书成正坐在木床上练习太清气功,他这几日来用功甚勤,太清气功长益不少。 渐渐万籁俱寂,家里的人都已酣睡,听得见远远的深巷子里有一两声狗叫声,有夜花在悄悄绽放,露水已下来,湿润着花草树木。 这时,突然听见后院内有脚步声,接着就听到“咚”的一声响,又是“通通”两声响。 有贼来到后院。 杨书成听得清楚,忙起身站在窗后朝外望,只见两人扛着长条包裹,走进杂物间,不长时间,就空着两手走了出来,四下望了望,爬上墙外去。 杨书成忙打开门,跑进杂物间,从杂物里翻出那长条包裹来,打开包裹一个角,里面露出一个光头死尸来,月亮之下,是一个老和尚。 杨书成马上明白是有人栽赃陷害。 杨书成当即立断,背起包裹,跑到院内,翻身上墙,跳到墙外去。那扛包裹的那两个人远远的走着,还没有走出巷子外。 已是后半夜,月光明亮,四处安静,巷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影。杨书成顺着屋檐,借着树木的掩护朝那两人追去。 那两人以为事情办妥,放心得很,一路上说着话,也没有朝后扭头望一下。 杨书成远远地跟着,走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一处小巷里。整个城市都睡着了,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遇着,偶尔有一两声狗叫,也没见那狗跑出门外来。 这个小巷很熟悉,原来是杨书成来过的牛皮巷。巷名牛皮,实是没有一点儿的牛皮味儿。 杨书成望着那两人一直朝前走,走到一户人家前,停下来敲门,门开后,走了进去。 杨书成紧随其后,来到那户人家前。 原来是牛二家。 那两个地痞走进屋内。杨书成也乘着没关的院门走了进去,这是两间屋,前面有间驴屋,走了进去,里面没驴,只是杂物,杨书成把死尸藏好。 杨书成复走到窗前,听里面人说话。那牛二道:“上次他没上钩,这一次量他难逃生天。” 杨书成听罢,暗笑一声,返身走了出去。顺着屋檐回到大伯家,翻身跳进后院,走进自己的屋里,倒头就睡。 第二日起来,杨书成没事一般,继续坐在店铺里帮忙做着买卖。快到中午时,只见一群捕快气势汹汹地来到杨大伯的店铺前。 杨大伯见一群捕快来到店铺,哪里敢得罪,忙上前去招呼。那捕头道:“少废话,人命关天,你让开,兄弟们,给我进去搜。” 那伙捕快撞开杨大伯,跑进屋内,一阵的搜寻。杨大伯望望杨书成,见他面静如水,这几天没出门,只在家中坐,不应该是他惹得事啊! 这伙捕快翻箱倒柜,顺手摸去了几只金手饰,做小本买卖的,也就混个温饱,再也没搜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 这伙捕快当然不满足,又走到后院来,把杂物间翻了个底朝天,除开破旧的杂物,也就是一些扑鼻的灰尘,实在没有什么可找寻的。 望见杨燕躲在里屋,娇嫩白美,满脸娇羞,身段窈窕,看着是个宝物,可大白天的,也实在是带不走。 捕头见什么也没搜到,无凭无据,也不能带到衙门问话,也没有道理把杨燕带走,恨得牙痒痒,只得招呼一声,就要走。 那杨大伯见他们要走,忙把店铺里的几个磁碗拿了出来,就朝捕头手里塞,捕头哪会看中这些东西,手一摔,掉头就走。 这伙捕快来去匆匆,杨大伯只是疑惑,见杨书成呆坐在一旁,好像与他无关一样,就上前问道:“书成,这是怎么回事?” 杨书成淡淡地道:“他们想来敲诈一笔,结果什么也没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杨大伯见他卖弄词句,也就不再理他,要是再去理他,他就会吟出诗句来,只要捕快不再来找自己麻烦,也就心满意足了。 杨书成坐在店铺里,想着自己为何而来?一是要再见何锦华,二是为父报仇,自己的爹平白被人杀死,此仇不能不报,现在自己的剑术大有进益,再不报仇,枉为人子! 第二日起来,杨书成就对大伯道:“我来大伯家已有一个月了,现在想家了,想回去。” 杨大伯自然舍不得侄儿走,挽留着他,可杨书成坚决要走。杨大伯无法,说道: “你回去了,想来就来,到你大伯家,还有什么客气的。” 杨书成点头答应。 杨大伯又道:“我见你每夜练剑,剑术足以防身,我也就放心了。你要走了,大伯给你说一句话,你要听了,你以后不要跟江湖上的人来往,要是走歧途,害人不浅。” 杨书成道:“大伯说的话,句句为着侄儿,侄儿心里怎么不明白。我今后一定谨记心中。” 杨大伯见他听劝,也就放心,见他要走,忽然觉着牛二等人不来抢亲,一定与侄儿有关,可问他,他又不说,今日相别,恐怕牛二等人又要来。 想到此,杨大伯不无忧虑地道:“你一走,我怕牛二又要来抢你妹子了。” 杨书成望着大伯那张苍老的脸,脸上满布忧愁,安慰道:“大伯,你放心,我保证牛二他不会再上门来。” “你有什么办法?”杨大伯着急地问。 杨书成搔搔头发,慢吞吞地道:“我哪有办法,只是觉着他不会再来了。” 杨大伯听了这句话,只觉得有无限的绝望。 第27章 戏耍牛二 第27章戏耍牛二 上午,杨书成背着包裹,携着宝剑,跟大伯一家告别。杨大伯叮嘱他一路小心,要是到家,请人带信报平安。杨书成都答应下来,跟大伯举手告别。 杨书成骑着毛驴,离开大伯家,并不急于出城,只在城里四处转悠。中午,在小饭铺里吃了饭,又到城外转了几圈。傍晚又进城来,在饭店里吃了晚饭。 看着天色转黑,这才骑着驴,慢慢走到牛皮巷,来到牛二家门前,牛二并不在家,杨书成看看四下无人,推门走了进去,把驴拴在树下,自己走进堂屋里坐着,专待牛二归家。 已是半夜,牛二回来了,推开院门走进来,只见他喝得脸红脖子粗,直走进堂屋里来。 月光照进屋内,牛二抬眼望见杨书成坐在家中,他一下酒醒,愣了好半天儿,就“扑通”一声响,跪在地上,道: “好汉,我天天盼你来,你来了,为啥不告诉我一声,现在城里的饭店都关了门,我哪里能请你去喝酒。” 杨书成站起身来,寒着脸,道:“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你明天就离开洛阳城,不能回城里来。要是在城里望见你,我定然不饶你。” 牛二愕然问道:“为啥?” 杨书成道:“这个你不须知道。”说着就朝外走。 那牛二道:“好汉,你是怕我再去啰嗦杨家,你放心,自从知道你是杨燕的哥哥,我就死了那条心,再也不去。” 杨书成转过身来,盯着牛二喝得红得发紫的脸,一字一顿的道:“我再说一遍,你天亮后就离城,再让我遇见,定不客气。” 说罢大踏步走了。 这牛二见杨书成走了,也就回屋,他本来是喝醉了的,走进里屋,倒床就睡了。 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一直到中午,他才慢慢来到一家饭店,那家饭店掌柜见他来了,哪里敢得罪,忙上前招呼,牛二道:“你去请这几个人来。我有事要相商。” 掌柜忙叫一个小伙计去请这几个人来,不长时间,就来了四五个人,这几个都是跟牛二在一起的地痞。掌柜心想,这几个人相聚,不知道算计着要害谁家?哪家可要倒霉了!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伺候着。 这五六人个围在一桌,很快酒菜就上了来。这伙人就开始吃菜喝酒。那牛二虽然断了两指,可当年的狠劲犹在,这四五个地痞还奉他为头领。 牛二的右手虽然少了两根指头,并不影响他吃菜喝酒。一伙人都没有吃早饭,现在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很是热闹。 酒喝到一半,一个地痞问道:“不知大哥请我们来,有何事相商?” 那牛二道:“我看那姓杨的,背着个包裹,骑着个驴,定然是要回老家了。我们报仇的机会来了。这一次,我们去烧了他姓杨的店铺,你们抢了那女的,谁抢到归谁要。” 本来大家抢来那杨燕是归牛二的,现在一听说牛二不要了,谁抢到归谁,这一下调动众人的积极性,马上踊跃起来,问道怎么个办法? 牛二道:“还是等到半夜后,放他一把火,你们乘乱抢了那小美女就走。” “好。”众人哄然叫一声好来。 这一声好来,吓得那饭店掌柜躲得远远的,只是吩咐小伙计用心侍候,不得有误。 这屋里,牛二等人正在举碗喝酒,只见屋门慢慢打开,一人走了进来。 这些地痞正在喝酒,猛然见一人走了进来,吓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来人是杨书成。 杨书成对牛二道:“我叫你今天就走。你在这里想算计什么?” “没、没什么?” 杨书成的双眼如利箭般直射向牛二。 牛二一阵害怕,道:“我要离城了,跟兄弟们道个别。” “你不是说要烧了杨家店铺,抢了我的妹子吗?”杨书成踏上一步,冷冷地说道。 那牛二伸出缺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摇着手道:“没说,没说……” 话犹未了,只见寒光一闪,牛二的右手,又掉了两根手指,只剩下一个大拇指了,那两道红血就突地冒了出来。 杨书成道:“快快离开,要是让我见到你,定然不再客气。”说罢转身离开,并把屋门关好。 那牛二这才感觉钻心般的疼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声叫喊起来。 牛二这一次受伤不轻,等于残废,再也不能当这伙地痞的头领了,只得辞了地痞,自己孤零零地离开了洛阳城。 走出城外,牛二不知身向何处,他称霸洛阳城,靠敲诈勒索、打架斗殴混饭吃。一旦离开洛阳城,真的不知向何处去。 牛二歪着头想了半天,想起乡下一个财主,曾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不如到他庄上去。 牛二打定主意,就朝西南而来,走了半日,只见西南边隆起一带山来,那山上树木蓊郁,涧壑纵横,真是一座藏龙卧虎之地,自己的结拜兄弟就在此处了。 牛二大踏步来到庄上,那庄主接着,已是晚上了,庄主念在旧日结拜的份上,摆上酒菜来招待。 喝酒期间,庄主问道:“兄弟,你的右手怎么受伤了?” 牛二道:“我在城里遇到对头了。” “哪个胆大的,竟敢得罪兄弟?” 牛二道:“一个乡下的野小子。不提他也罢,只是兄弟在城里给大哥觅得了一个绝色的美女。你没见过,你见了,保证你的魂儿没了。兄弟我特地跑来告诉你。” 那庄主心想,定然是牛二为了这个美女,让自己的右手残废了,这个事我可不能应承,就道:“牛兄,我家老婆管得紧,你可千万不要高声,来,来喝酒。” 那牛二对杨书成恨之入骨,又对庄主道:“大哥,莫非你怕了吗?” 那庄主现在财大气粗,最怕别人瞧不起他,遂道:“谁怕来。” 牛二道:“你要不怕,我们明日进城去,望一望那个小美女,我们再议,如何?” 那庄主挣了些家财,就整日寻思着美希望色,就道:“去望望也可。” 两人正喝得有些醉意,猛然抬头望见灯光下站着一个黑人影。 庄主见了,并不吃惊,只是那牛二见了,那酒可就吓醒了,本来红猪血似的脸变成了白纸似的一张脸了。 来人正是杨书成。 杨书成踏上一步,喝道:“牛二,你还想害人吗?” “没、没……”那牛二早已站起身来,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牛二的右手已残废,那只左手还按在桌面上,只见寒光一闪,那按在桌面上的左手又掉下两根手指来。 那牛二也是酒喝多了,有些麻木了,并不感到疼痛,还在望着桌面上的那两根断指,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杨书成道:“我再说一遍,你要害我大伯家,我不会饶你。”说罢转身离去。 那牛二望着杨书成离开,这才感觉疼得刺骨钻心,一下卧倒在地,打起滚来,大喊大叫,声彻夜空,宿鸟惊飞,野狗狂叫。 杨书成见牛二以后不敢再回洛阳城了,要再回去也是无能为力了。杨书成做了此事,已是放心,决定先到陕西,去寻那何锦华。 骑着驴,一路向西,只见那四处黄沙漫漫,受灾越来越严重,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处处流贼蜂起,朝廷派来官军镇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杨书成一路西来,虽然遇见几个毛贼,说来可怜,只是要抢杨书成的身上衣服,杨书成觉得可怜,只是赶跑他们而已。 一路无话,很快过了黄河,来到陕西地面,只见到处荒原,干旱无雨,田地龟裂,一棵庄稼也没有,十室十空。虽是春末,却也感觉荒凉。 走了四五日,看看离华阴也不远了,却打听不出李闯王的消息。 这一日,行走在峡谷中,却听见远远的有呐喊之声。 杨书成催着毛驴,朝那声音处跑去。站在山岗上,只望见峡谷内有两人围着一男一女厮杀。 那中年人浑身是血,独自拿着大刀护着身后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十七八岁年纪,容颜娇丽,身量婀娜,虽已败了,剑法凌乱,但舞动起来,却也是如蝴蝶、似春燕,翩翩起舞一般。 杨书成都看得呆了。 第28章 护花受伤 第28章护花受伤 只见那两人正是柳正禹跟柳君毅父子,这两人的人品自然知道,被他们围杀的两人定是好人。杨书成忙跑到近前。 那柳君毅望见杨书成跑来,对他有无名的恼火,遂舍了那美丽女孩,跑来举剑就朝杨书成杀来。杨书成忙挺剑相迎。 近段时间,杨书成苦练长生剑法,剑法提高不少,因此,这一番战斗,两人打得势均力敌。 那女孩紧随其后,杀向柳君毅,这样两人杀他一人,柳君毅自然不敌,被杀得狼狈逃窜。 那边柳正禹看见儿子吃紧,一不小心被中年人砍了一刀,右臂鲜血可就流了出来。这样形势逆转。 那柳正禹跳了开去,对杨书成叫道:“好你个小子,跟匪首在一起。看你以后会有什么好结果。君毅,我们走。” 父子两人占不到便宜,转身即逃,临走时回头,对杨书成叫道:“以后再找你小子算帐。” 这里,那中年人见杨书成救了他们,过来感谢。 原来这中年人是陕北匪首,名叫方雨轩,那女孩是他女儿,名叫方小莉,杨书成也报了自己名姓。 三人坐在石上叙话,那方雨轩也很豪爽,无话不谈,他问道:“杨兄弟,听你口音,不是陕西人,到此地何干?” 杨书成见他坦诚,也就如实答道,自己来寻找李闯王,哪知陕西来了几路朝廷大军,李闯王不敌,不知逃向何处?自己正在寻找。 那方雨轩道:“李闯王是我老乡,几次托人带信,让我加入他的麾下,我有贱事没答应。这一次准备投奔,哪知他被大军冲散,不知藏到何处?我正在四处寻找,不期被这两人缠住,他们欲擒拿住我们,好向官军领赏,多亏杨兄弟及时赶到,救了愚父女两人。” 杨书成分析道,北方是莽莽高原,倒是可以藏身,只是年年旱灾,没有粮食,难以存身。想那李闯王定然躲进秦岭山中。 方雨轩却道:“秦岭虽然山高林密,藏身容易,可是山穷水恶,愚以为他定然回到家乡,我到家乡去找他。” 两人各说各的道理,争论不绝。那方雨轩粗爽,大手一摆,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小子争论。” 那杨书成见他焦躁,也不由沉吟道:“难道两个地方都去寻找一次?” 那方雨轩白了他一眼,道:“这有啥可为难的。” 杨书成问道:“方大侠有什么办法?” 方雨轩说道:“杨兄弟跟小女到秦岭去寻访,我带领弟兄到陕北一游,以一月为限。到时,我们在终南山经石峪相会。” 两边计议已定。方雨轩转身离去。 这里,有美女方小莉跟自己在一起同行,杨书成是十分欣喜。两人结束停当,由于方小莉没有座骑,杨书成让她骑毛驴,她不肯,杨书成就牵着驴,两人朝南走去,很快来到秦岭山前。 只见这秦岭莽莽苍苍,横亘东西,山高谷深,沟壑纵横,云烟缭绕,林木繁茂,正是避秦好去处。 两人走进一条山屿中,准备穿过这条山沟,走到岭南去。只见这条山峪危岩高耸,古木倒挂,细水长流,巨石累累,而道路如一条细线般在巨石间绕来绕去。 道路崎岖,牵着驴走起来困难,杨书成干脆就舍了毛驴,两人步行前进。 一路上风景如画,又有美女相伴,杨书成只觉心旷神怡。 那方小莉天生丽质,唇红齿白,肤色白皙,身着一袭紫衣,越发显得她风姿绰约,怪不得柳君毅为了她,奋力拚杀。 只见她言笑晏晏,美丽大方,如春风中的一株杏花,两人说着话,走进万山丛中。 两人正走着,突然从斜谷里撞出一队官军来,望见这边两人身佩长剑,行走在这无人的峡谷中,定然是流贼一类,官兵们发一声喊,那羽箭如蝗般射来。 杨书成见识过官兵的厉害,遇见他们有理也说不清,忙对方小莉道:“快走。” 两人转身即逃,那羽箭呼啸而来,杨书成用身挡着方小莉,拿剑拨那来箭,两人且战且逃。 突然“唉呀”一声,杨书成一个趔趄,原来他腿上中了一箭。方小莉望见,忙拉着杨书成而逃,两人拨着羽箭,慌乱而逃。 这是一条南北峡谷,逃无可逃,官军随后追来,距离越来越近,两人陷入箭雨的包围之中,即使不被羽箭射杀,也会被官军生擒,形势危急。 杨书成望见两边山势高耸连绵,只见前边两峰之间似有一个缺口,忙道:“上面有个缺口,快上山。” 两人朝山上跑去,后面官兵追至,仰面射箭,好在山上有巨石遮挡,两人才免伤于箭下。 突然杨书成感到脚下又是一痛,知道又是中了一箭,就道:“方姑娘,你先逃吧。” 方小莉见他为了救护自己,而身受箭伤,哪里能弃他不顾,忙一把扯着他的衣袖道:“要走一起走。” 两人只得朝山上逃去。好在山道狭窄蜿蜒,巨石耸峙,道路难行,大队官兵一时不能追上来,两人攀到山峰,果然两峰之间有一条窄窄的山道,杂草丛生。 两人奋起余勇,忙朝山下冲去,冲到山下,这里是个山坳,里面土壤很厚,雨水也多,因而树草浓密,两人一头冲进密草丛中,等官兵冲到山坳,见这里有几条峡谷,不知两人逃进哪条道路去了,只得分兵而追。 杨书成腿上受了两箭,自然奔跑起来吃力,就对方小莉道:“我们跑不过他们。先躲藏一处,等他们去了,我们再出去。” 举头四望,这里沟壑纵横,两人攀援而上,找到一块巨石,藏在后面,据高而望,只见一队官兵约有五六个人,从峰下追去。两人躲在石后,暗自庆幸。 藏在巨石后,方小莉察看杨书成腿上的箭伤,已是伤及骨头,好在没有流出多少血来,让官兵循迹而至。 杨书成咬着牙,把两枝羽箭拔了下来,那血可就汩汩直冒,方小莉忙把金创药敷上,这药有奇效,很书就止住了血。 两人藏在巨石后,约有半个时辰,那队官兵走了回来,自然没有捉住杨书成两人。 两人见官兵离开了,这才走下山来,朝西而去。杨书成两腿受伤,走路一瘸一拐,由方小莉搀扶着他,一步步朝前走去。山道崎岖,杨书成走得是大汗淋漓。 由方小莉搀扶着而行,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只见她衣香鬃影,那脖后露出一些雪白的肌肤来,不由让杨书成心旌摇动,不能自已。 两人走了半个多时辰的山道,走了七八里路远,来到一处所在。这里四围青山,中间一块草坪,四周杂花生树,鸟雀鸣唱,又有一处深潭,山崖上有一条细流而下,注入潭水中,边上细草蒙茸,此是绝幽景致。 杨书成舍不得这里清幽的环境,遂对方小莉道:“我们在此处歇息一下。” 方小莉扶持着杨书成坐在草坪上,检查他的伤势,那血已把布条染红。 这时,那夏初的太阳斜斜地照在谷内,那山花开得灿烂。两人肚子已是有些饿了,方小莉望望四周,野兔野鸡倒有,只是一时难得捉住,看看这潭水里可有鱼? 方小莉走进深潭,这潭水碧绿,如一块大的翡翠,有些小鱼在细石间游动,就伸手抓了几条上来,对杨书成脆声道:“我们烤鱼吃。” 收拾了一些干柴,生火起来,把鱼穿在一条树枝上,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那鱼香就飘散开来。 两人吃了烤鱼,就坐在草地上歇息,太阳很快就下到山的另一边去,浓浓的雾蔼就弥漫在满山谷中,到处朦朦胧胧,两人决定在此处过夜。 爬到半山上,发现了一处山洞,两人钻进去,里面可以容两人住下。方小莉下山抱了些干草过来铺下,两人躺在洞里歇息。 这时,月亮已从东边升上了半空,照得这山谷中如下了一场雪般光亮。两人睡不着,说着闲话。杨书成不禁想起何锦华来,也是这样的溶溶月夜,也是这样的幽幽山谷,也是在山洞中,共度良霄。 第二日起来,又吃了些烤鱼,两人继续朝南走去,走了一日,第二日,杨书成的腿伤有些好转了,两人加快脚步,准备翻过秦岭而来。 却远远地望见一座高峰,巍峨耸立,傲立于群峰之上。两人望着这山峰,一步步走到山下来,却见山坡上有几间草屋,已是有人家了。 两人肚中已是饿得咕咕乱叫,准备到草屋中去吃一顿饭,顺便打听一下李闯王的消息。 于是,两人望着那草屋,攀爬而上,很快就望见一只大黄狗沿着山道,大叫着迎着两人就跑了下来。 第29章 逃进山洞 第29章逃进山洞 两人很快爬到山坡之上,这时,夕阳已是落在山尖上,那草屋四周松柏掩映,门前有一块空地,搭着一架木架,上面爬满绿藤,开着黄色的花朵,迎着晚风摇动。屋檐下挂着十几个葫芦,有几只山麻雀把它当作窝,在左右飞舞。 门前没有人,空庭寂寂,花开花落。那只大黄狗跑进了屋内。 望着屋内,倒有一个清癯的中年人,盘腿打坐,闭着眼不问不闻,望上去有出尘之姿,估计是秦岭山中隐匿修道之士。墙上挂着一幅画,上面画着松鹤。 杨书前上前敲了两下门板。那打坐的中年人睁开眼来。 杨书成打声问讯,说是行路之人,天色晚了,来此打搅。 那中年人抬眼望了望,懒得搭理,猛然望见方小莉也来到门口,在夕阳晚照中如一朵白山花开放,玉色含霞,俏丽多姿,忙站起身来,道: “快请进。” 两人进得屋内,屋内收拾得整洁,杨书成做了介绍,说是姓杨,名叫书成,跟着的是自己的妹妹,名叫小莉。那中年人倒也豪爽,自我介绍姓镇,名叫百香,在此山中修行,已是五年了。 镇百香道:“这里已是深山了,悬崖绝壑,几年没有一个人来此,你们来到这里,也是有缘。想是肚饿了,你们歇息,我来做晚饭。” 杨书成两人坐在屋内,镇百香走进另一间屋内,做起晚饭。 很快饭菜已做好,端上石板桌来,无非是山肴野簌,香菌木耳,野菜草根。镇百香道:“山中简陋,没有酒,我修道多年,不茹荤腥,没准备肉,两人就将就着吃些素菜吧。” 两人也是肚饿,就不再客气,吃了起来。虽然是些素菜,却也有滋有味。 镇百香问道:“你们来到这穷山沟里,为了啥子事?” 杨书成不敢实告,说是要寻找李闯王,只是说自己有个哥哥随军做个参军,随着官军进山剿灭流贼,自己带着妹子想去投奔,博得个功名。 镇百香道:“这里久没有外人来到,自家在此清修,五年都没有下山去走走,实不知有官军走过。不过,向东有一处村庄,约有三十多里远,也有百来户人家,可以到那里去打听消息。” 吃罢饭,镇百香收拾完碗筷,进屋来重续了清茶,三人喝了起来。 镇百香只是拿眼望着方小莉,只见她雪肤花貌,唇红齿白,眉眼盈盈,只是盯着看。那方小莉被他盯着看,有些害羞,脸上泛出红霞,越发的娇艳。 这时,已是夜黑,桌上燃着一盆松脂油灯,灯光映得方小莉娇艳无比,越发让人心荡不已。 那镇百香见了,呼吸急促,猛然站起身来,跑到屋外,在庭院内来回地急走。 杨书成望着他,走得来去如风,嘴里念念有词,不知他何以性情大变? 走了二三十个来回,镇百香终于站住脚步,叫道:“罢了,罢了。” 走进屋来,从那松鹤画旁抽出挂着的一把长剑来,对着杨书成叫道一声:“孽障……”,挺剑就刺。 杨书成“哎呀”一声,一个倒翻身,躲开来剑,继尔跳出屋门外来。 镇百香追出屋外,依然不依不饶,挺剑就朝杨书成刺来,势要把他刺几个血窟窿来。 杨书成见他先前热情款待,温良敦厚,不知现在何意突然性情大变,对着自己连下杀手。 那镇百香年近四十岁,抛家舍业来此深山绝岭中潜修,本来心静如水,不想今夜见到方小莉如仙女般美丽,动了欲习心意,他本来拚命压抑自己,不能舍了五年来的清修结果。心神交战多时,那欲近念平却如绝堤的江水,滔滔不绝,怎么也控制不了了。 他下定决心要把方小莉据为己有,见杨书成跟她在一起,就想杀了他,欲图霸占方小莉。 镇百香为了得到美女,下手毫不留情,一剑紧似一剑,几招过后,杨书成已是险象环生。那屋内的方小莉望见,也早已拔剑出来助战,两人合战镇百香。 那镇百香哪里会跟方小莉对战,只是躲着她,一心一意朝杨书成刺来。杨书成见他如疯牛一般,血红着一对牛眼,只是朝自己狠命杀来,已是心怯了,眨眼身上就中了一剑,幸好没有刺中要害部位。 杨书成见己落败,早已没了斗志,转身即逃,那镇百香势要杀了他,已绝后患,随后就追,方小莉随后跟上。 三人不前不后,朝西而跑。跑了一段路,见那山道朝南而来,势要窜入南山之中。杨书成也顾不得许多,就朝南逃来。 两边山势高耸,绝壁挺立,藤蔓蒙茸,只有这一条山道,杨书成只得埋头朝南跑去,能够离那镇百香远一点就好。 三人如影随形一般奔跑。跑到一处开阔地,那镇百香是修行之人,轻功也是了得,又是长年在山道上行走,更是体轻如燕,很快就追上了杨书成,挺剑就刺。 杨书成也是跑得气喘如牛,只得转身迎着,两人杀在一处。那方小莉随后来到,合着杨书成,双战镇百香。 两人双战镇百香不下。那镇百香刷的一剑,又是刺中杨书成胸部,这一剑伤势不浅,胸部已是汩汩冒血了。 杨书成知道不敌,再战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叫道:“镇前辈,到底为啥不放过我们?” 那镇百香就是不答,只是要赶快结果了杨书成,他心中的欲希念望如一团火一般,马上就要火山爆发了,他几年的潜修,那里能够控制得住? 杨书成知道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觉灰心,眼见方小莉一剑刺来,那镇百香侧身闪过之际,拿眼望了一眼四周,月光明亮,只望见西边山壁上,有一个山洞,那溪水闪着寒光从黑洞中缓缓流出。 杨书成不再多想,转身就朝那山洞跑去。那方小莉眼尖,见杨书成朝前跑去,自己也随后跟来,跟着杨书成朝前跑去。那镇百香当然不会放过,随后追来。 杨书成两人很快跑到山洞前,不管好歹,一头钻了过去。 那镇百香也钻进洞里。杨书成两人忙朝里跑,跑了几十步,洞里已是漆黑一团,看不见道路,脚下一碰,两人都仆倒在地,只觉那方小莉的香气只朝自己鼻端扑来。 杨书成哪管这些清香,忙拉着方小莉起身,那镇百香已是追到跟前来了,两人忙举剑相迎。 这一下形势已变,那镇百香站在洞的一侧,月光照着他的身影,而杨书成两人站在洞的深处,反没有身影,两边杀在一起,一个看得见,一个看不清,只几招,那镇百香身上倒中了两剑。 镇百香发怒,势要冲到里面来,而杨书成两人也知其意,只是朝里跑。返身一剑,又刺中镇百香,镇百香奋力冲杀,就是不能冲到最里面,身上反而又多了几处剑伤。 镇百香无法,只得放弃,走出洞外,坐在洞口处打坐,两人困在洞里,等天亮时,再进山洞里收拾他们。 杨书成两人困在山洞里,见镇百香坐在洞口,以逸待劳,打是打不过他的,也是无法,只有倚着山壁,警惕地望着洞口处。 这山洞不知有多深,里面钟乳倒挂,如峰似林,如虎似狮,千奇百怪,一条小溪潺潺流出洞外。 两人倚着山壁,两人方才战罢,那方小莉的喘病休息之声仿佛就在耳旁响起,身上的清香之气就萦绕在鼻端。杨书成心神激荡,也就觉着跟洞外的镇百香相似,也是早已按捺不住,伸手搂住了方小莉的细腰,如搂着一团软玉,再也不想松手,可再想有什么动作,却也是不敢。 那方小莉脸红发烫,可在这黑暗的洞里,幸亏没人能望见。见杨书成搂着自己,也就靠在他的身边,就算千年万年,也是心甘情愿。就像这洞中的两根石柱,并肩相偎,经过沧海桑田,地老天荒,也是并肩相偎,永不分离。 两人心里也担心镇百香进洞来,打扰了这里的安静,好在镇百香安心在洞外等待,并不进洞来。 两边僵持着,约有半个多时辰,杨书成想出去跟镇百香谈谈,可想到他跟自己何尝不是一样,都是犯了情障,想用几句话来安慰,难有成效。只有待在洞里,等待有奇迹发生。 可这秦岭山中,山深林密,少有人烟,哪里会有奇迹发生?只听见洞外面有野狼的嗥叫,夹杂着猫头鹰的夜叫,除此之外就是寂静。 两人不能出去,只有坐在石头上,搂粮抱理着在一处,轮换着睡觉。 洞中难挨,可时间终究过去,很快天将亮,只见那镇百香燃着松枝做的火把走了进来。两人大惊,抓着手中剑,就朝洞里跑去。 洞里千年,哪里有人走进?到处是嶙峋的巨石,杨书成怕方小莉磕着碰着,自己走在前面,用手脚探路,忙忙朝洞里钻去。 里面岔道很多,杨书成只管循着水声朝前走去,走到最后,山洞越发地窄小,两人只得艰难前行。那镇百香燃着火把,如附骨之疽跟了过来。 杨书成两人走到最后,如游地府,猛然觉着这条山道向上而来,两人也不管这些,只管朝前走去,只想尽快甩掉镇百香。 里面道路纵横,到处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走着走着,不见了后面火把的亮光,两人不敢大意,只是朝前走。 约走了半个时辰,只见头顶上有一缕微光透进。 原来已是到了洞口。 这里,雨水落进,洞壁光滑,两人互相扶持着朝上爬去。爬了几次,都滑了下来,白费了半天的力气。 方小莉道:“杨哥,你先爬上去,再接我上去。” 杨书成不想与她有片刻的分离,可自己不爬上去,只是徒费时间,要是镇百香追过来怎么办?只得答应。 这一次杨书成憋着一口气,手脚并用,如壁虎游壁一般,终于爬出了洞口。 站在洞口一望,这里已是半山腰,洞口树木丛杂。杨书成不敢耽搁,用剑砍了一根百年长藤,走到洞口,垂了下去。 方小莉抓着长藤,爬了上来。两人站在洞外,那东边的太阳洒下万丈光辉来,照在山峰上,流光溢彩,想着已摆脱掉了镇百香的纠缠,真是万分庆幸。 再看两人衣衫,已是污泥遍身,不由大笑,方小莉道:“走,下山去,我来洗衣服。” 两人手挽着手,朝山下走去。山下有一条小溪,杨书成把外面的衣服脱下,交由方小莉在溪水里洗浣。 太阳已在头顶了,两人在溪水中抓了几条鱼,生火烤鱼吃。吃罢鱼,生怕镇百香闻香而来,赶快起身而走。 担心镇百香追了来,只得继续朝西而走。等走得远了,再朝东南而去,翻过秦岭。 两人并肩走了十几里远,估计镇百香不会追来了,两人这才放下心来,手拉着手,缓缓而行。 突然听见后面一声大喝,急扭头一望,不知何时,那镇百香已是追上来了。 第30章 双面仙子 第30章双面仙子 两人并肩走在开满山花的山道上,正在意乱情蜜,哪想镇百香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两人自知不敌,转身即逃。 那镇百香经过一夜的煎熬,又在山洞里钻了半天时间,那腹中之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熊熊燃烧起来,烧得他整个人如一块烧透的火炭。 他这一次奔跑,简直如虎添翼,只从后面扑了过来,杨书成两人慌慌如野兔一般乱逃乱窜起来。 望着前面有一条朝南的山道,也不管好歹就朝里面逃去。跑过两山夹峙的山道,眼前现出一处山坳来,溪水四流,只见桃花遍野,山外的桃花早已谢尽,已是果实累累了,这里由于山高气寒,那桃花开得灿烂,在正午的太阳光照耀下,如霞似锦,落满一谷。 两人哪里顾得赏桃花,只朝桃林里跑去,只见前面山坡上,有一株桃树,开着满树的桃花,那桃花红艳,花树旁有一位女孩儿手拈花枝,正笑吟吟地望着杨书成两人奔跑而来。 那镇百香跟着两人跑到近前来,望见花树旁的美丽女孩,心中不由“哎呀”一声,这是自己修行所遇见的障碍,看来几年来清心苦修,将付之东流了。 只见这位拈花而笑的女孩儿,真是比花娇艳,站在花树旁,迎风而立,风姿绰约,如仙女下凡一般。 镇百香叫声罢了,罢了,看来神仙与我无缘了,只要得到这位仙女,就算现在死在剑下,自己也是情愿了。 镇百香跑到那仙女近前,不由跪在泥土中,道:“仙子,弟子抛家舍业,在此深山中苦修几年,毫无进展,请仙女可怜可怜弟子,救救我吧。” 那仙子脆声说道:“大白天里,说什么瞎话,谁是仙子来?” 那镇百香跪在泥地里,不住地道:“求仙子救我。” 方小莉走上一步,对那美女道:“这人疯了,请你不要理他。” “好啊!”那女孩上前来拉着方小莉的手,道:“我们到山那边去玩儿。”两个美女情好甚笃,一起转身即走。 镇百香见两个美女立在一处,如一对美璧,哪里肯舍?上前就要去拉扯。方小莉见此,忙道:“妹妹,你先走。”挺剑就朝镇百香刺来。 镇百香哪舍得跟她相斗,只是闪避,躲过来剑,转过身来,就去拉那美女衣袖,杨书成见此,忙挺剑上来拦住。那镇百香对他可就不客气,恨不得杀了他,自己坐拥双美。 两人杀在一处,杨书成自然不敌,方小莉上前帮忙,忙对那美女叫道:“妹妹快走。” 那美女只是不走,拈着桃花微笑,杨书成两人无法,只得围着镇百香厮杀。几招过后,已是险象环生,杨书成身上已是中了一剑,好在剑伤很浅。 那镇百香在山中潜修,剑术自然十分了得,定然在柳正禹父子之上,只见他一剑刺来,杨书成知道这一剑厉害,忙侧身躲避。那镇百香舍了他,冲了过去,真朝那美女冲来。 几步赶到那美女跟前,杨书成两人相救已是不及,口中不由“唉呀”一声。 那镇百香跑到那美女近前,伸出蒲扇大手就朝美女抓来。 那美女照样笑意盈盈,手中桃枝上前一挡,把伸上前来的虎掌挡开。那镇百香还不死心,又上前一步,伸手抓去,只见那美女桃枝一扬,只朝自己面门扫来,桃枝未到,只觉一阵疾风如刀一般只朝自己脸上割来。 镇百香急闪开,只一愣神,就望见那美女脸现已是鸡皮疙瘩一般,如苍松树皮,如晒干橘皮,露出满嘴的黄长牙,如恶鬼一般。 她转过身去,缓缓朝桃花林里走去。 镇百香急朝后退了一步,定了定神,叫声:“罢了,罢了。”没想到自己一生求仙,几年潜修,毁于一旦。他垂头丧气,心灰气沮,转过身来,一声不吭,低着头朝山下走去。 杨书成两人不明所以,何以刚才如一只疯牛一般,现在却如斗败的公鸡一般?由于镇百香挡在前面,杨书成两人没有看见美女的另一张脸来。 两人不明所以,见镇百香退去,都是庆幸,方小莉走上前去,道:“妹妹,这镇百香性情大变,好在他猛然醒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名叫方小莉,妹妹贵姓芳名,家在何处?” 在这荒山野岭之上,一个弱女子,走在这山道上,方小莉自然关心她的安全。 那美女道:“我叫桃灵。家在山那边。你我相见,也是有缘。”望着杨书成两人,道:“感谢你们救了我,我送你们一句话吧:逢君不言。” “逢君不言”,不知何意?杨书成正要请教,却见这桃灵转身就走进桃花林深处,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两人忙跑过桃花林,哪里还有人影,只觉满鼻的清香,不知是花香,还是人影闪过时留下的芬芳? 两人忙跑到高处,朝山下望去,只见满谷桃花,如仙霞飘舞,就是不见人影。杨书成道:“她走得这么快,难怪镇百香说她是仙子了。” “还有哇,那镇百香如疯了一般,如何跑到她近前,就神气沮丧,败下阵来,我看她就是仙女。” 杨书成道:“她临走时,说是一句‘逢君不言’,是什么意思,难道遇见君子,不能说话,实在不可琢磨。”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然能解。仙女说是与我们有缘,我想定然能够再见。” 两人猜猜疑疑,找出山道,朝北走去,希望绕过那镇百香,再朝东南而去。 两人在山路上走了两日,风餐露宿,觉着离那镇百香的住处也有些远了,遂朝东而来。 走了一日,只见走进一条峡谷内,土地平旷,田地成片,这几日尽在荒山野岭里走了,难得见到一处人烟,今日相见,自然感到有些亲近。 两人准备进村里去歇宿,顺便打听一下李闯王的消息。 沿着田间小道朝山里走,山中也是初夏了,两边麦浪耸翠,树木葱绿,点缀着一些紫色的花朵,一排的树木,高大蓊郁,有几只的鸟雀不停地鸣叫。那田沟里却已干涸,没有一点儿流水的影子。 走近山寨,只见一条大黄狗跑出村外来,对着两人狂叫不已。原来此村在深山中,少有外人来,故这只黄狗在两人身前不停地狂叫。 两人拿着剑,也不怕那大黄狗扑上身来。这时,村里人听到狗叫声,就有一人跑了出来,望见来了两人,也不上前打声问讯,转身就朝村里跑去。 不多时间,就有一伙人跑来,看其打扮,好像道士一般,后面才跟着许多村民。很快这伙人把来人围住,那道长年近五十岁,微胖的身材,两撇胡须,贼眉鼠眼,手持桃木剑,望着如花枝一般的方小莉,对村民道: “就是她了。” 那道长把手一挥,手下弟子蜂涌而上,单把方小莉围住。杨书成大惊,刚刚摆脱了那镇百香,不想又陷入这伙道士手中。 杨书成喝道:“干什么?” 那伙道士嚷道:“这女娃儿是龙王看中的人,要用她来祭龙王。” 杨书成不明所以,那村民走上前来解释道:“村里麦苗大长,洞里缺水,已有两月有余,看看干死,只有祭了她,龙王才会发水,救得麦苗,救得村民。” “岂有此理,哪有拿活人来祭的,这是条恶龙。” “不要乱说,龙王发怒,土地干裂,整个村民就要逃出山外,跟山外饥民在一起,就要被官兵剿杀,亏得我们这里龙王慈悲,发水救得我们。再美的女人,也要舍了她了。” 原来村子的深山处有一个龙王洞,洞里出水,本来风调雨顺,滋润麦田,庇佑村民不受旱灾。只是近年来,洞里不再出水。来了这个程道长,说是龙王要配龙女,把村里的少女送进山洞里,第二日洞里就出水了。一年就要送进一女,结果村里没有美女,其他的丑女,龙王就是看不上,只得到山外去掳掠。 今年春来,一直干旱,山外的人都逃荒了,尽剩下一些走不动的丑太婆,龙王肯定看不上。到哪里去找美女? 村民们商量,准备派人去湖北掳掠一个美女回来。正在计议派谁去时,就跑进来一个人报告说,村口来了一个美女。 这些愚夫村氓,哪里懂得,就鼓噪着程道长把方小莉拿下,祭了龙王,以解燃眉之急。 一伙道士把方小莉围住,方小莉哪会束手就擒,抽出长剑来抵抗,只是对方人多势众,村民们也拿着锄头、铁锨来帮忙。一时混杀在一起。 杨书成忙上前阻拦,挺剑先把这些村民刺开。 这些村民也不怕死,双方混杀多时。那程道长见日久生变,上前几剑就把杨书成的长剑挑落,叫村民们先把碍事的杨书成给绑了。 那边方小莉正在奋力抵抗,眼见杨书成已被村民捆住,一个慌神,被这伙如狼似虎的道士生擒了去。 程道长带着几个道士,推着方小莉到龙王洞里,去祭龙王。 留下两个道士,推着五花大绑的杨书成,按着程道长的交待,要把杨书成推进潭水里活活淹死。 很快来到深潭边,这深潭已是被村民们挑尽了潭水,里面只沁了少许清水来,有脸盆大小,这两个道士哪管三七二十一,把杨书成按倒在地,把他的头死死地按进潭水里,杨书成挣扎几下,挣扎不脱,呛了几口水,眼见就要淹死了。 三魂渺渺归水府,七魄悠悠入冥途。 第31章 龙王洞里 第31章龙王洞里 正在性命攸关之际,只见远远的山道上,一位中年人缓缓走来。 他望见两个道士狠压住一人头颅,朝水坑里按,势要把他淹死,那人双腿乱蹬,遂走上前,喝问道:“干什么?” “不干你事。” “谋财害命,怎不干我事。”那人说罢,就走上前来,这两个道士不让,那中年人飞起一脚,把一人踢翻,这两人才知道厉害,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就跟来人杀在一处。 这两个道士双战来人,哪知来人剑术奇高,两个道士都不是他对手,身上连中几剑,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走,找师父去。” 两个道士罢了手,转身就逃,临逃走时,还不忘回头叫一声:“是好汉的,你不要跑了,我师父马上就来。” “哼,哪个怕你来。” 那杨书成被人救起,躺在地上半天儿才悠悠醒转了过来,心里还在怔忡,又迷糊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是一个中年人站在跟前。 杨书成望了一下,“哎呀”一声,爬了起来,急朝后退。真是苦也,刚离虎口,又入狼嘴! 原来来人是个熟人。 这中年人就是镇百香。 镇百香道:“怎么,我救你一命,你反怕我来。” 杨书成定下心来,知是他救了己命,遂双手抱拳,道:“多谢镇前辈救命之恩!” 原来,这镇百香在桃花谷中,被双面仙子一吓,惊出一身冷汗来,转身就逃。他一生悟道求仙,现在仙子来警示他,他心里明白,自己一是走火入魔了。想到几年来潜心苦修,有了一点儿成绩,却毁于一旦,一时心神沮丧,慢慢走下山来。 他在山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几天,想着自己潜修多年,一朝毁坏,心中着恼,也无颜回转家乡,只是在深山中乱窜,那心中的一团火不觉早已熄灭。 乱走了几日,那死灭之火又熊熊燃烧起来,又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想这荒山野岭之中,哪里有个人影,想那方不莉,此时不知在何处? 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起在山的东面,有一个村庄,少说也有近百人,(也就是杨书成两人所处的这个村子),想着就到这村里来撞撞运气。俗话说,深山飞俊鸟,自己要是时来运转,也说不定。 这镇百香早把那双面仙子的警示抛在脑后,一心只朝村子里走去。急走了两天,才来到村外,远远地就望见两个道士把一个人按在水坑里。 镇百香无意间救了杨书成,就想起他身旁的美女方小莉来,忙问道:“你的妹子呢?” 杨书成本想去救方小莉,想着自己势单力薄,也就病急乱投医,道:“被这村里的一个臭道长捉了去,说是押到龙王洞里,去祭那龙王。” “岂有此理。我们去救她,定不能饶了这班假道士。” 杨书成道:“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一帮村民,个个不好惹,恐怕此去不能取胜,反而打草惊蛇……” 镇百香倒也镇定,道:“你说得也是,到时救人不成,反害了人。”望了望天色,这时已快天黑了,就道: “等天黑摸进村里。” 这镇百香是清修之人,自然不是莽撞之士,他只是一时色迷了心窍,才如一头疯牛一般。 两人舍了大道,走进侧面的一片小树林里。杨书成望着那太阳,平时只觉它沉得快,这时反觉得慢慢地忘了下山,杨书成焦急得只是在林里来回地走动。 那镇百香被方小莉的美丽色彩所惑,心中关心,在林里也是来回地走动,不时地仰头望着太阳,就这样,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闷着头,来回地急走。 一会儿抬头望望太阳,那太阳故意跟人为难似的,迟迟不落到山的那一边去。过了很长时间,才见夕阳缓缓下沉,可它偏把余光照在这山山岭岭上,不致天黑。 两人在密林里不知来回走了多少步,才望见百鸟归来,叽叽喳喳,渐渐岚色迷漫,暝色四合了,那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两人急不可耐,拔步走出密林,悄悄走进村里,村里已没有一个人影,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在地上趴着的一个瘫子,两人忙上前,喝问道:“村里人都到哪里去了?” “都到村后龙王洞里祭龙王了。” 两人问明了道路,就朝村后跑,跑出村子,来到一条山道,山道旁果然有一条若断若续的小溪,两人顺着这条小溪朝山上跑。转过一片密林,就望见前面山上一片火把光亮,村里人都集中在此处,十几个道士站在龙王洞前。 那要淹死杨书成的两个道士跑了回来,不敢对师父说实话,只说已经完成了事回来。 洞前大树上绑着方小莉,她的脸在火把光亮的映照下,惨白一片,更显得她楚楚可怜。镇百香望见她,恨不得现在上前去救了她回来。 可他不能这么做,恐怕到时动起手来,不但没救了她,反被那臭道长先给一剑杀了,就像一朵鲜花般慢慢飘零,因此,镇百香只得忍耐着,寻找着下手机会。 杨书成望见方小莉绑在大树上,着实可怜,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过去把她救了,不时地问道:“镇前辈,赶快救人啊。” “不急,他们还要举行祭祀活动。跟这些愚夫村民打在一起,碍手碍脚,等他们祭祀完毕,我们见一人杀一人,我们是救人,杀无耻之徒,不是乱杀无辜,想来无量天尊,也不会怪罪我吧。” 杨书成见镇百香不动手,自己势单力薄,也是毫无办法,只有等待。 镇百香突然问道:“小子,你跟你妹子容貌不像,口音不同,又是一直手拉着手,卿卿我我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书成见他说破,脸上红了起来,强自镇定,半晌才道:“我是到官军中去投奔我的哥哥,在半途中,遇见了方小莉,她被人欺负,我们合伙打跑了他,她无家可归,就跟着我一起去找官军。” “噢,原来是这样。”镇百香点了两下头,若有所思。 杨书成见他紧锁眉头,面露犹豫之色,不无担心地道:“镇前辈,你可要救她啊。” “放心,我会救她。” 村民们点起了龙王洞口的香烛,香烟缭绕。祭祀开始了。程道长,名叫程经,只见他步罡踏斗,舞动着长剑,嘴里念念有辞。杨书成也不管他念的是什么,只是耐心地听他念完。 一通仪式完毕,由两个道士押着方小莉走进了龙王洞。祭祀结束,村民们陆续下山,等待着明日龙王洞里出水,好救山下的麦苗。 龙王洞前已没了村民,那进洞的两个道士也走了出来。程经道长吩咐这两个徒弟留在洞口镇守,其他的徒弟下山去。 山风呼呼,树影乱摇,程经道长交待完毕,他就打着一根火把走进了龙王洞。 等了一会儿,镇百香两人悄悄摸到龙王洞口。还没等那两个道士警觉,镇百香上前,一人给了一剑,结果了他们。杨书成抓起一把剑,就跟着镇百香走进了龙王洞。 镇百香两人提着剑,朝龙王洞里走去,洞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两人蹑手蹑脚地前进,生怕弄出了响声,遭那程经道长的暗算。 好在里面的道路被这班道士修得平整,两人摸着洞壁,毫无艰难地向前走去。 约走了近一里深,就望见前面亮出火把的光亮来,两人躲在侧洞里,朝里望。 这是一间大厅,有七八间房屋那么大,四壁钟乳石悬挂,如瀑布飞流,如飞禽走兽,琳琅满目,在四周插着的火把光亮的照耀下,光彩绚烂,如同一室的珍宝水晶一般。 只望见在里面的一幅石幔之前,塑着一条龙王,腾云驾雾,张牙舞爪,势欲攫人。 杨书成哪里还有闲情去欣赏这洞中奇景,只是去搜寻方小莉的踪影。只见她绑在一根粗壮的石柱之上,脱身不动,低着头,像一头待宰的羔羊。 在洞壁的另一端,有一张石床,床上铺着被褥。那程经道长走到方小莉跟前,道:“美妞,你不要生气嘛。你不相信我是龙王?” “呸!”方小莉昂起脸来,吐了程经道长一口。 那程经道长不怒反笑,伸手在脸上,把那美女之唾都抹到嘴里面,咂了几下嘴,咽了下去,道:“美女之唾,真是香甜啊,美妞,你再赏我几口吧。” 程经道长把他那张黄皮脸伸到方小莉嘴前,那方小莉被牢牢捆绑,躲避不得,羞得满脸通红。那程经道长见她脸如桃花,越发的心痒难搔,涎着脸道:“美妞,你就赏我几口甜唾吧。” 第32章 龙洞秘密 第32章龙洞秘密 那程经道长送着自己的一张黄皮脸,要求方小莉再赏他几口唾沫,方小莉厌恶他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吐他! 程经道长见方小莉不再张口,就道:“你还在想那个小子啊。他早就被我的两个徒儿淹死了,你也就死了这条心吧,以后你一心一意跟着本龙王,两人同修,共做神仙,岂不甚好。” 杨书成见程经道长丑态百出,早已按捺不住,挺剑就冲了上去。 那程经道长猛然见到杨书成冲了进来,吃惊不小,心里就知道被那两个徒儿给害了,心想着等会出洞后,定然不会饶了那两个徒弟。 程经道长心里还在算计着,并不把杨书成放在眼里。杨书成一剑刺来,程经道长一个闪身,两人就旋风般杀在一起。 几招过后,杨书成不敌,连连后退。程经道长心生醋意,一定要在美妞面前杀了杨书成,以绝她心中所念,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 只见程经道长一剑刺来,杨书成急使出一招“精卫填海”,长剑化成一圈的剑光,朝对方刺来。程经道长也知道厉害,使出一招“东风乍起”化解来剑。 两人杀在一处,突见寒光一闪,另一把剑飞来。看其剑势,程经道长知道遇见对手,不敢怠慢,忙使出一招“孔雀开屏”,长剑在面前一划,挡开来剑。 转过身来,望见一位高个中年人,也就是镇百香了,道装打扮,风致飒然,清瘦的身材,一柄长剑如秋水,直朝自己刺来,两人很快杀在一处。 两人势均力敌,杀得好看,只见剑影纵横,人影飘忽,眨眼间就杀出了二十多招来,还不分胜负。 杨书成得此机会,忙跑去用剑斫断绳索,解开了方小莉的束缚。 方小莉站在一旁,杨书成跳下石来,就朝程经道长杀来,两人合力要杀了这个色鬼道长。 两个修道之人,本来势均力敌,现在杨书成加了进来,从旁牵肘,那程经道长不能一心来对付镇百香,眨眼形势发生变化,再斗下去,那程经道长就要血溅当场了。 程经道长心想:“偏你有帮手,我没徒弟,谅你们在龙王洞里,也跑不到哪里去,我也出去喊帮手去。” 主意打定,虚晃一剑,就势跑出洞外。 杨书成三人也忙跟着程经道长要跑出龙王洞。 刚跑到洞口,就望见外面火把明亮,程经道长的一伙徒弟都仗剑站在洞外。 原来,镇百香进洞前,对守洞口的两个道士一人一剑,只是一个没有刺中要害,他过了一会儿,就醒转来,他捂着流血的伤口,忙坚持跑下山去,呼喊其他的师兄弟们上山来保护师父。 原来,这程经道长得到美女,玩过之后,也不忘分给他的徒弟们,因此,他的徒弟跟着他,倒也有美女可玩,要是师父没了性命,以后哪里还会有这个能耐,再弄到美女,因此,这些徒弟对师父也是忠心耿耿。 一听说有人潜入洞中,要谋害师父,犹如谋害自己爹娘一般,马上就拿着刀剑冲上山来。刚跑进洞口,就见师父冲了出来。 于是,程经道长带着自己的一帮徒弟,仗剑等待着杨书成三人出洞来。 镇百香见洞外群敌环伺,自己一人对付程经道长,也没有把握杀了他,现在来了一帮徒弟,看来是杀不过了。 三人犹豫,站在洞里也不是办法。三人商讨了一下,还是走进龙王洞里,利用里面有利的地形,漆黑的深洞,寻找机会,再一个个消灭他们,乘机逃出洞外。 那程经道长见三人不再出来,反朝山洞里逃去,马上就知道他们的意图,就对一个徒弟道:“你下山去,就对村民说,有妖孽进洞,劫持龙女,赶快上山进洞里捉拿妖孽。” 那徒弟得令,飞步下山,去通知村民们去了。 这里,程经道长也不进洞,只是守着,任他蜜蜂也飞不出洞外去。 过了不长时间,只见山下火把连成一线,蜿蜒朝山上走来了。一伙青壮村民扛着锄头、钉耙,前呼后拥地跑上山来了。谁要是断了他们的水源,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就会来拚命。 一伙村民来到龙王洞前,程经道长道:“有两个妖孽闯进龙王洞里,劫持了龙女,龙王发怒,不会再出水了。大家进洞,挨个搜出那两个妖孽来。绝不能让龙王发怒,断了大家救命的水源。” 村民们仗着人多,在程经道长跟徒弟的带领下,打着火把,发一声喊,冲进龙王洞里来。 那杨书成三人见程经道长煽动愚昧的村民进洞来,他们深信道长,跟他们说不清楚,等到自己上前去解释,很快就会这伙鲁莽的村民杀死。 杨书成三人只得退到祭祀龙王处,这里四壁点着火把,一人拿着一根火把,一起朝山洞深处逃跑,希望利用这里面的岔道,迂回走出龙王洞外。 顺着小溪,奋力朝里跑,虽然道路崎岖,千万年没有通过,但有火把照亮,三人奋不顾身地朝里跑去。 跑了一里多深,那后面的光亮始终跟在不远处,这里洞庭宽阔,不知道这个山洞还有多深,好在岔道很多,也不怕村民们追上来。 跑到前面,一座石壁挡住去路,三人准备折转身来,朝另一个岔洞跑去。 “你们看。”方小莉说道。 两人顺着方小莉的手指望去,那座石壁有两人多高,十几尺宽,堆放整齐平整,显然是人工垒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么深也有人来过。”杨书成爬上石壁想看个究竟, 很快爬上石壁,用火把朝深处一照,只见一汪黑水,浩浩荡荡,不见深处。 “你们上来看。” 方小莉两人忙爬上石壁,镇百香道:“我知道了,定是这个恶道长把这水源拦住,哄骗村民们,说是龙王要娶妇,实际上是为了他发泄。都是他捣的鬼。我们现在不跑了。等村民们一伙来到,当面揭穿他的诡计,看他还有啥话说!” 三人跳下石壁,把三枝火把插在石壁上,虽然这里是山洞深处,在火把光的照耀下,也是到处看看清清楚楚,不怕那恶道士狡辩。 三人严阵以待,不长时间,一伙村民直闯了进来,见三人站住不动,村民们却也心生畏惧,不敢上前。他们大呼小叫,很快所有的村民都跑来了。 那程经道长带着几个徒弟跑在后面,跑着跑着,就发觉不对劲,这里离他捣鬼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只得放慢脚步,远远地跟着,希望岔道纵横,跑到别处去。 无奈直跑到这里来。程经道长等人无法,只得躲在岔道黑暗处,以待事情发展,再想良策。 程经道长后悔呀,是自己煽动村民跑来了,眼见诡计要揭穿,自己的美事也将付之东流,真是后悔得要扇自己两个耳光了。 这伙村民共有二三十人之多,个个年轻力壮,把山洞围得水泄不通,不怕那两人耍什么花样儿来。 镇百香见村民们到得齐了,遂朗声道:“各位乡亲,你们都被那个恶道长给骗了,他把这里的水源挡住,流到别处去,说是龙王娶妇,等你们献出美女来,他就把美女绑在石柱上,供他跟他的弟子享用。然后扒开水坝,放出水来。” 这些村民被这个程经道长哄骗了两三年,屡试不爽,哪里会相信镇百香的三言两语? “你们要是不信,请看这面石壁,显然就是人为,你们上来一看便知。” 说完,果然有两个年轻小伙子就走出来,这两人身材瘦小,动作敏捷,平时就爱爬高上低,爬树上房,如履平地,村民们都说他俩儿是猴子脱生。 两人攀着石壁,三下五去二就爬上了两人多高的石壁,用火把光一照,洞穴深处黑汪汪的好一潭水,不见深处,可不就能灌溉百亩田地?那两个年轻人叫道: “是真的了,我们被那程经道长给骗了。” 这伙村民哪会肯信,都纷纷爬上了石壁,站在石壁之上,眼望潭水,怎能不信? 他们之中,有自己的女孩,有自己的妹子,还有自己的表妹,原来都被这个恶道长给露奸学污泥了,心中羞耻,脸色通红,一起吼道: “杀了那个恶道长。” 发一声喊,这二三十个村民跳下石崖来,真是如山洪暴发一般,冲进各个山洞,去寻那程道长报仇雪耻。 一伙村民如潮水般涌出,程经道长几个人已被发现,纵他们剑术再高,怎挡得了这伙发怒的村民,忙带着弟子飞一般跑出龙王洞。 洞外月光朗照,银光匝地,那程经道长还有些本事,一道烟般跑下了山。那些村民直追出二十多里远,没望见程经道长的踪影,这才陆陆续续回到山村。 这龙王洞里,镇百香望着方小莉在火把光亮的照耀下,如一朵海棠花般娇艳。镇百香双眼冒火,整个人就呆了。 杨书成暗叫一声:“糟糕”,刚才为什么没有跟着混乱的村民,乘机跑出龙王洞去。 第33章 人熊大战 第33章人熊大战 杨书成望见镇百香双眼如要喷出火来,心里直后悔为什么没有乘乱逃走? 那镇百香这时却飞快地转着念头,这方小莉不是杨的妹子,定是他的恋人了,当时他们在山洞里,不知他们做过什么?看着他们难舍难分的模样,看着就让人生气忌妒。 又是一想,当时我去追杀他们,遇见一个双面仙子救了他们,这不是向我显示,这两人动不得吗? 看来自己与仙道无缘了。为何方小莉祭了龙王,杨书成要被淹死,仙子为什么不现身相救?是了,她算准了我会从此经过,要出手相救。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家去吧,要是再执迷不悟,恐怕连性命都要丢在这山洞里了。 镇百香想到,自己家里也颇有田产,回到家后,要什么样儿的美女得不到?何必要在这棵树上吊死?想到这里,遂对方小莉两人道: “两位,那恶道长被村民追杀,想来是不敢再回来了,你们安全了。我也得走了。”说罢转身就走,生怕自己又急转了念头,以至坏了性命。 那杨书成感他救命之恩,不觉上前一步,道:“镇前辈,你到什么地方去?” 镇百香头也不回,急步朝前走,道:“我也有家人,我也有家业,我要回去了,我们有缘再相会吧。” 说着,几个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这里,杨书成两人得到安全,两人搀扶着,不再慌乱,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龙王洞外。 站在洞外,那月亮已偏到西边去了,望那山沟里的山村,还是灯火辉煌,想是动员了全村的力量去捉拿那恶道长去了。 想来村民们不会再与他们两人为敌了,杨书成想到村里去打探李闯王的消息,毕竟这里是方圆几十里的一个较大的村落。 两人拉着手,走下弯弯曲曲的山道,来到村里,村里的村民已是陆陆续续地回转来了。他们望见两人走下山来,心里过意不去,先前要淹死一个,要祭祀一个,不过,想着自己的家人早已祭祀了龙王,他们心里多少有些好受些。 又有一伙村民从龙王洞里回来,有人扒开了石壁,那洞水顺着山沟哗哗直响,直流进麦地,还有几个进洞寻找亲人的,回来后都是哭丧着脸,道:“只在岔洞里找到十几架枯骨,想来被恶道长给害了。” 村民们失去亲人的,东一处,西一边嚎哭声响了起来,此起彼伏,跟比赛似的。 山村里乱了一夜,等太阳升到高山顶上了,那忙乱才慢慢稍停了些。 村长把两位贵人请到家里来,设宴款待,问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杨书成照样把寻找官军的话说了。那村长道:“这里虽是个大村,自给自足,可处在深山中,不与外面往来,外面也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几年都没有官军来往的踪影。” 杨书成两人是村寨里的恩主,在村里被款待了两三日,才放他们离去。 杨书成两人直朝东走,山势越来越高峻。走了一日。这一日午后,站在高峰上,这里已是南北的分界,只朝东南望去,山势起伏,莽莽苍苍,郁郁葱葱,溪水四流,跟北坡迥然不同。 秦岭高耸入云,横亘东西,阻断南北,只有几个山沟贯穿南北,自古是交通要道,现在天下大乱,山道上旅人少见踪影。两人不走大道,顺着樵夫所走的羊肠小道艰难朝东南而行。 山势还高峻,到处长满松杉,落叶极厚,铺满道路,走在上面沙沙作响,不时,飞来一只大山鹊对着两人鸣叫。两人手挽着手,顺山坡而下。 突然听到密树林里簌簌作响,两人忙驻足细听,接着就听见厚重的脚步声,很快朝这边跑来了,一路上传来踩断枯枝乱草的响声。 两人忙警惕地张望,只见一只黑影一闪,就到了面前,张牙舞爪地扑来。 原来是一只大黑熊。 那大黑熊望着方小莉花枝般招展,俏生生地站在那儿,本能的冲动立时就爆发了,它大吼一声,扬着粗厚的手掌朝她扑来。方小莉见它锐不可当,忙朝旁边一闪,那黑熊见一抓落空,复扭过粗壮的身子来,朝前扑来。 杨书成一剑刺去。那黑熊虽然身子蠢笨,却也灵活,一手掌挡开杨书成刺来的一剑,又朝方小莉扑去。 方小莉急忙侧身,也一剑刺来,却从黑熊厚厚的皮毛旁滑过了。那黑熊速度未减,以泰山压顶之势朝方小莉扑来,势要把她压在身下。 杨书成急上前一剑刺去,那黑熊好像背后长有眼睛一般,反手一掌把来剑挡开。 黑熊朝方小莉扑来,方小莉又是一剑,却从黑熊胁间刺过,被那黑熊紧紧夹住,抽剑不出,只得撒手,朝右侧逃去。 那黑熊据高临下,飞起身子来,如一只巨大的黑影朝方小莉扑来。杨书成见形势危急,跑上前去,飞起一脚,踢向黑熊的左肋,那黑熊全部精力都在方小莉身上,并没在意杨书成,结果左肋中了一脚。 这一脚用尽全力,那黑熊被踢得飞了起来,滚下山坡,撞断了几根枯树。黑熊止住了身子,立起身来,仰起头来,裂嘴狂吼,那吼声响彻山谷,想是在向它的同伴求援。 杨书成两人要准备着逃跑了。 “大黑,你怎么了?” 密林里突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来。 那黑熊听见,大吼一声,朝那声音响处跑去。 只听见密林里有说话声:“大黑,你怎么了?” 那大黑熊当然不会说人话,只是大声吼叫,声振林木,落叶缤纷。 那边有人说道:“什么情况,大黑,你带我去看看。” 不长一会儿,就望见一个黑小子,年约十七八岁,长得蓬头垢面,骑在黑熊的脖子上,那黑熊直立行走,一步步驮着这少年从密林里走出来,直走到杨书成两人跟前来。 那小子说道:“这山道上几年都没有一个人走过,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迷路了?” 杨书成道:“我们到南面去,见这条小路还好走,就走到这里来了。” “你们是哪里人,到山南干什么?” “我们是陕北人,到陕南来,是找我的哥哥,我哥哥在官军队里,做个参军的官。我去找他,我也想参军。” 那黑小子道:“这里山高林密,一眼望不到边,哪里有什么军队。你们是走错了。” 杨书成道:“也许是吧,走到山下去碰碰运气。我叫杨书成,请问小哥叫什么名字?怎么骑在这头黑熊身上。” “我叫王晶。这黑熊到我们山上来,被我捉住,怎么样儿,看着威风吧。” “是很威风,要是跑到闹市中,可不吓着了人。” “哪里有闹市,只是在山里玩儿罢了,山村里有几个伙计,他们都不怕我的大黑。” 杨书成心想,在河北太行山中,见过一个叫王宝的,现在又在秦岭遇见王晶,他们俩倒般配,是两员猛将,都生长在深山老林里,要是放在山海关外,上阵杀敌,可不立下不世之功,如那李元霸一般,可惜空有一身本事,老死山林,岂不嗟叹。 杨书成低头想着心事,抬头望见那王晶不住眼的望着方小莉,呼吸都渐渐粗重了,仿佛犯了跟他胯窗下黑熊一样的毛病,要是他俩联手,可不好办。 杨书成赶忙举手告别道:“王小哥,我还要找我哥哥,就此别过。将来有缘再相会吧。”说着拉着方小莉的手,就朝山下跑去。 那王晶像傻子一般,骑在黑熊脖子上,只是盯着方小莉不眨眼地看着,也不说话,望着两人都跑得远了,这才伸出手来,抓着自己的头皮,好象有什么行动要进行似的。 第34章 火烧仙女 第34章火烧仙女 杨书成望见王晶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来,心知不妙,拉着方小莉的手就朝山下跑去。好在离山下已是不远,很快就跑到山下,已有村子人烟,心里这才踏实起来,放慢了脚步。 这里只有十几户人家,茅屋竹篱,民风淳朴,两人在一户人家里吃了饭,继续赶路。顺着河流走,渐渐人烟就多了起来,一路打听,没有官军的消息。 这一日,来到一处较大的村落,田地成片,鸡鸣狗吠,只望见村里人都纷纷朝东跑去。杨书成以为有官军来到,不然哪里会有这么慌乱,忙扯住一人,问是怎么回事? 那人答道:“要烧死妖女。”转身就跑了。 杨书成两人心知有异,跟在这些村民的后面,朝村东头跑去。 村的东头有一棵大槐树,树前围着一大群的村民,男女老少,俊的丑的,高的矮的,有几百人之多,围得水泄不通。 杨书成两人来到近前,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站在另一边的高处,朝里望,只见大槐树上绑着一个年轻女子,年约二十七八岁,虽然被人绑着,脸上毫无惧色,轻蔑地望着这些山民,她的容貌美艳,身旁堆着木柴。 杨书成心想,这么美貌的女子,不知所犯何罪,竟要被活活烧死? 那些年轻的汉子,猥琐的老头,望着这要燃死的美女,个个眼馋得不得了,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说一句好话,解救人家美女。 那些年轻的媳妇,老掉牙的老婆婆,望着美女,叨叨的说着话,人人脸上有幸灾乐祸的神色。 杨书成走下土坡,拦住一个老头,忙请教是怎么回事? 那老头来得晚了,反正也是挤不进去,自己也是唠叨,不说出来,就憋得难受,就索性站住,对杨书成两人说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女子是个外地人,据她说离这里有几百里远,是湖广人,来此传教。 这女子名叫宋敏,来到山村里传布白莲教,起初村里人不信,她就显了些神通,村里人才信,给她盖了房,起了堰,在水里种了白莲,她住在屋里传教,由村民供应她衣食。 宋敏在村里传教,保佑村里人平安,猪、鸡、鸭、牛等不生病。这样也有四五个月时间了。哪知她竟跟村里的一个后生相好了,被我们捉奸在床。 这一下不得了了,这家人把宋敏绑了,关进竹笼,浸进这边的堰墉里,哪知第二天,她显了神通,又从村外走了回来。 她怀恨村里,显了神通,引来天雷,烧了四五家的房屋。村里人害怕,又把她供养了起来,顶礼膜拜。 她就没了顾忌,跟村里的几个后生就相好起来,引得这些年轻的后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结果打死了一个。 这家告到村长那里,村长认为她是个妖女,败坏风气,就带领大家要把她赶走,可她就赖在这里不走。 村长聚族而议,决定杀死这个妖女,以绝后患,可水里淹不死她,这一次就用火烧。 老头把故事讲完,这时已是正午时分,太阳高高地照在头顶上。 杨书成站在高处,望着这宋敏,总觉得她跟桃灵相似,是不是姐妹俩,实在不好说,如果是姐妹,那妹妹一定会来救她的。 想着这么美丽的女子,被人烧死实在可惜,杨书成心想等下自己还是要出手相救,就算是得罪全村的人,自己也在所不惜。 这时,人群一阵骚正动作,让开了一条道,原来主其事的村长缓步走了过来。只见他七十岁了,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脸色蜡黄,迈着方步慢慢地踱过来了。 村长走到事先搭好的土台上,事情大家都已明白,因此他就简单地说了二十多句话,就直奔结果:“不能让妖女坏了本村风俗,一定要烧死她。绝不能再留后患。” 村长发了话,立即就有事先安排好的几个莽汉走上前,举起火把就去点燃那干柴堆,只见浓烟先冒起来,接着那红色的火苗就窜了出来。 那老槐树一圈的干柴就烧了起来,浓烟四处,山民被呛得离远了一些。 杨书成心想,你是妖女,赶快施展妖法,救了自己啊,他紧张得空自着急。 宋敏完全处在白烟缭绕之中了,她还是带着那一抹轻蔑的笑,望着周围一群看热闹的人。而周围的村民望着妖女,有的漠然,有的得意,有的露出惋惜哀怜的神色。 这时,猛然见一条大白龙从古槐树里窜出,如一匹白练般飞起,在浓烟之上飞舞,唬得众山民纷纷后退躲避,有的跌倒在地,有的被人踩踏,哭爹喊娘,乱成一片。 “咯咯……”妖女清脆的笑声从火光之中飘出。 山民们是失魂落魄,都忘了喊叫了,那些挪得动腿的,纷纷逃窜,那些挪不动腿的,也是在地上连滚带爬。 那条大白龙从人群中掠过,飞一般朝山下跑去,几个纵落,已是落入淹妖女的那片堰塘里。山民们见大白龙落入塘里,不再追他们,他们反而胆子大了起来,又都跑过来观看。 只见那塘水翻滚,如煮沸了一般,那白龙在水里翻滚,如在水里戏耍一般,山民望着,连惊呼声都忘了。 只见那白龙在水塘里翻滚了几下,一头扎进沸水里,不再出来,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塘水不断地减少,中间露出一个大漩涡来,如一间房般大小,不停地旋转,霎时就消失了,塘水继续减少。 很快,那塘水就消失干净,塘底露出一个大洞来,显然那白龙从洞里逃走了。 山民们哪见过这白龙,连拄着拐杖、有九十岁的一个老头儿,也颤巍巍的走来,瘪着嘴也说没见过,他们都站在塘边议论,哪肯离去。 突然那白龙从塘底洞里探出头来,昂起头颅来,足有一人多高,张牙舞爪,望着一个村妇手里的婴儿,张开盆般的大嘴,尽力一吸,那婴儿应声脱手离去,直朝那龙嘴里飞去。 人们一声惊呼,那婴儿已被龙嘴咬住,正要钻进洞里。山民们相救已是来不及了。 这时,杨书成跟方小莉就站在塘边,两人心意相通,救婴儿要紧,只见两人飞身而起,朝大白龙扑去,落在塘底,挺剑分刺大白龙的左右两眼。 那大白龙有了灵性,见两柄寒剑直朝自己的双眼刺来,它的身子在洞里,躲避不及,只得舍了婴儿,钻进了洞里。 方小莉抱起婴孩,走上岸来,交到他母亲手里。那母亲这才回过神来,抱紧婴孩,对方小莉两人不住的道谢。 山民们对这两个外乡人勇救婴儿的事,感激不已,正在说话,一扭头,却发现村长倒在地上,那脖子上还在汩汩的朝外冒血。 村长不知何时已死。 这才回过神来,朝山上望去,那老槐树旁的干柴还在燃烧,众人忙跑到近前,树下哪里还有妖女的影子? “这女的是个神女。” “我早说过,她不是妖女。” “是白莲仙子下凡。本就不该烧她,现在出来报应了吧。” 众山民议论了一会儿,都朝山上走去。 走到山上,朝东走,出了村子,走了约有两里远,只见一座孤峰耸起,众山民朝峰上攀登,山上早已修了一条登山道,砌着白石,朝上走了一里远,来到孤峰上,只见峰顶上有一个大莲池,里面开满了白莲花,大家绕过莲池,前面有三间石屋。 石屋门大开,众山民跪在地上,叫道:“仙女,饶罪啊。” “你们可知罪?” 众山民道:“都是那村长害得,我们不该听他的。” 里面屋内的宋敏道:“这村长被孽龙缠住,迷了本性,不该害我性命,将来还要遗害全村。” 村民道:“村长是罪有应得,老天已惩罚了他,他已是死了。” “主犯已死,你们就起来吧,以后不要被妖言所惑。” “是。” 仙女宋敏继续说道:“你们这次也犯了罪孽,竟敢烧死仙女,你们也知道,我是水淹不死,火烧不灭。我惩罚你们,在这仙屋的周围,再造三间石屋来。” “是。” “你们回去吧。” 这些山民仿佛得了恩赐一般,站起身来,就要下山,只听见石屋里宋敏说道: “我的两位左右护法留下。” 众山民听了,个个是面面相觑,脸上惊疑不定,不知左右护法是谁?将又有何种吉凶? 第35章 白莲来历 第35章白莲来历 众山民正在错愕,不知谁是护法?只听见石屋内的仙女宋敏说道: “就是从大白龙嘴里救下婴儿的那两人。” 众人这才恍然,都望着杨书成两人,两人不再谦虚,当即走了出来,既然仙女相留,就乘机向她打听李闯王的消息。 众山民不敢逗留,走下了山道,杨书成两人走进石屋,只见石屋内布置简单,中间挂着白莲大士,那仙子宋敏端坐在莲花座上,点着香烛,香气扑鼻,中人欲醉。 杨书成两人知道她神通广大,变化无穷,到此地步,也不由跪了下来,朝仙子拜了两拜。 仙子让他两人站了起来,问他们两人何姓何名?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杨书成怎敢隐瞒,把自己两人要投奔李闯王的事说了,请仙子告知李闯王所在何处? 仙子宋敏掐指一算,道:“向东就是。” 杨书成一想,向东不对啊,向东就到河南了,那里一马平川,哪里能够隐藏,其实是杨书成地理知识有限,向东是商洛山区,并不是河南。 杨书成不敢言语,只是感谢仙子提醒。 仙子道:“我看你们也有些本事,不如不要朝东了,就留下来,做一个本教左右护法。” 杨书成婉言谢绝,道:“本与人有约,不敢毁约。” 那仙子宋敏低头捻指,掐算了一会儿,道:“也罢,你们本来就是莲花会上人,以后有机会相聚。我也不勉强你,你们去吧。” 两人又拜了几拜,告辞而去。走下了山道,来到村里,这时,就望见村里惊慌一片,忙拦住一个人细问,原来那跟村长相瓜葛的有四五个人都死了。 这一定是有人相害,不过,村里人都受了仙子蛊惑,都以为是报应。也没报官,自家自认倒霉,掩埋了事,以后此村里更信白莲教,那仙子宋敏在山里势力渐渐强盛起来。 原来那宋敏在家,有一次发高烧,烧了几天几夜,家人遍求医方,医治无效,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家里人都为她准备起后事。 不想,她在大梦中有佛母向她传授白莲教义,还有各种法术,让她在世上当教主,传授白莲教,光大教派。 说也奇怪,宋敏做了这个奇怪的梦后,就退了高烧,走下床来,变得无事一般。这宋敏相信梦中所历,真以为自己是白莲教主了。 宋敏先在本村传教,说自己是白莲仙子,被村民们认为是高烧烧坏了脑筋,大家看着她从小长到大,没什么特别,就没一个人信她。 宋敏本已结婚,育有一子一女,她遂抛夫弃子,向西走来,走进群山中。在山中挨家挨户的传教,有时施展一些小法术,救治一些小病小灾,慢慢就有一些信众了。 有一次,她正对着一个村民传教。不巧就遇见了村长,这村长见这宋敏长得颇有姿色,透着一股妖媚之气,不由心动,就邀请宋敏到本村传教。 两人是一拍即合,来到村里,住在村长家。两人故弄玄虚,让宋敏显了些神通,那些村民见了,大惊小怪,都以为了不起,她又治好了几个村民的怪病,到最后,全村人都入了白莲教。 这宋敏见全村人都信她,愈发地放荡。本村里的后生小子,都来到白莲座下听因果,宋敏是大开方便之门,来者不拒。 村长可不愿意了,他一来利用宋敏敛些钱财,二来自己玩厌了,要把这宋敏送给自己的傻儿子。哪知这宋敏翅膀硬了,不听村长的话了。 得罪了村长,岂有好果子吃! 这村长也是族长,权势很大,有一帮子自己的亲信人。村长联合他的自己人,把宋敏捉窗奸量在床,又鼓惑村民,把宋敏当作妖女,那些得了甜头的年轻人当然舍不得,可他们家人巴不得除了这个妖女,以除后患,这几个年轻人得罪不起村长,只得眼泪汪汪地看着宋敏装进了竹笼。 可这宋敏能够跟村长决裂,也有自己的本事。她暗暗叫后生在堰塘里挖了个水洞,她被浸入竹笼后,就从水洞里潜跑了。 宋敏端坐在莲花台上,高宣佛法,村民们见她水淹不死,越加相信她是个白莲仙子,朝夕朝拜。宋敏更是不把村长放在眼里。 村长当然恨她,联合他的亲信之人,又把宋敏捉窗奸量在床,这一次一定要烧死她。 哪知古槐年代久远,一部分枯死,生成一个树洞,一直连着地洞,里面住着一个百年老白蛇,它被烟一熏,呛了鼻子,忍受不了,就窜了出来,一头扎进水塘里。 众村民都跑去看热闹,也不再管烈火中的妖女了。几个相好的乘机放走了宋敏。他们又把村长给刺死了。 村民们害怕,都到石屋前求仙女饶罪。仙女宋敏又暗中指示几个相好的人,把村长的几个亲信都给害死了。 这些事情,淳朴的村民们怎么会知道?越发地相信白莲教了,这白莲教在山中传遍很多地方,渐渐都成了气候。 杨书成两人初来乍到,见宋敏端坐在石屋内,而村长等人被杀,也不敢怀疑她,相反也有些信服她了。 全村人如癫似狂,挑着礼品献给仙女宋敏。杨书成两人也是不明所以,见村里人不追究,两人是初来乍到,也是无从过问,只得告别了村民,一路向东。 一路上,杨书成向方小莉分析:向东就是河南了,河南那面是一马平川,不容易藏身,李闯王不可能朝东边去。 方小莉道:“离爹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不如回到经石屿相聚。” 杨书成本意是要找到何锦华,再叙前缘,不想在半途中遇见方小莉,两人结伴行来,情投意合,不知见到何锦华,将何取何舍? 想到此,他就听从方小莉的主意,先到经石屿会合,再定下一步行止。 杨书成两人翻过秦岭,顺着山坡一路朝北而去。 这一日午后,艳阳高照,两人并排走在宽阔的大道上,突然听见前面有刀剑之声。 两人连忙跑去,只见一群道士围着一人厮杀。那人浑身是血,眼见就要血溅尘埃了。 两人一见,大叫不好! 原来那一群人正是程经道长跟他的徒弟。 那被围杀之人正是镇百香。 镇百香虽然前番追杀杨书成,可最后毕竟救了他两人,两人不能见死不救,遂抽出长剑来,就跑上前去。 那镇百香见了方小莉,不想动了凡心,在深山中修炼五年,一切付于流水。镇百香心灰意冷,准备回到山下家中。 不想走到半途,遇见了程经道长跟他的徒弟们。这程经道长恨镇百香坏了他的好事,手一招,一群徒弟把镇百香团团围住,非要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镇百香以一抵十,哪里是对手,只是勉力支持,能支持一会儿是一会儿,能晚死一刻是一刻,正在苦力支撑。不想杨书成两人赶到。 镇百香抖擞精神,跟程经道长杀在一处。两人拿出绝招,杀了二十多个回合,彼此相当。 镇百香这边毕竟人数少,抵不过对方群殴,看来最后还是要失败。 镇百香叫道:“杨兄弟,你们先逃。不要管我。” 杨书成两人哪里会逃走。 杨书成不断地使出绝招:“精卫填海”“夸父逐日”“嫦娥奔月”“麻姑献寿”,剑气纵横,剑光霍霍,无奈杀退了这个,那个又来补上,两人始终不能杀退群敌。 这程经道长也恨他们恨得牙痒,指挥手下弟子,一剑紧似一剑,势要把两人杀死,再抢了方小莉。 杨书成这边是险象环生,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要逃也是不能了。 杨书成两人望见程经道长这边对方小莉手下留情,当即明白,两人虚刺一剑,都朝方小莉这边靠近。三人背靠背朝外冲杀。 程经道长围着两人杀够多时,想到这是一条大道,莫要来了人,坏了大事,这时也就不再怜香惜玉,向弟子们使一下眼色,弟子们会意,也不管方小莉美貌了,也一样的长剑招待。 这一下情势大变,三人马上就陷于剑雨之中,身上多处被刺伤,那血就流了下来。 杨书成偷眼看一看天,今日就要毙命于此了。 第36章 一路同行 第36章一路同行 却说程经道长带领众弟子围着杨书成三人厮杀,誓要杀死他们才解心头之恨。三人身上受伤,正在危急,却望见从东边山道上走来一人。 这人远远地望见三人被围,形势危急,性命在旦夕之间,忙施展轻功朝这边奔跑来,大叫: “住手。” 程经道长眼见成功,哪里会乖乖地住手,反而催着徒弟们手上加劲,势要在来人到来之前,能够结束战斗。 那人望见,大步流星般朝这边冲来,冲到近前,抽出长剑来,就跟程经道长等人杀在一处。 杨书成三人正在吃紧,见有人来援,都是精神一振,奋起余勇,跟程经弟子杀在一处。 双方正在疲劳之际,猛然来个生力军,程经道长的弟子渐渐被冲散。那程经道长审时度势,知道今日是报不了仇了,招呼一声,徒弟们跟着他一道烟般跑掉了。 这里,杨书成三人过来感谢来人的救命之恩,一经询问之下,才知来人名叫龚忠君,是山西人。 那镇百香复见到方小莉,见她美貌依旧,又怕自己再犯正色加心,赶忙转身就跑了,怕自己一时动心,又会犯下错误。 龚忠君说这里荒山野岭,问两人何以到此?杨书成见他救了自己两人性命,可也不好说出实话来,就依先前所说,顺口说自己的哥哥在官军中,自己要去投奔他,立下功名。 那龚忠君道:“这里哪有官军,官军现在都在陕北一带,我也要去投军。”望着两人年纪轻轻,武功不是很高,就道,“这一路上有不少的流贼,现在我们不如合为一伙,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杨书成哪里会去投奔官军?他要到经石屿跟方雨轩相见,可是这龚忠君又热情相邀,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于是,三人一起朝北走。一路上都是大道。这龚忠君豪爽,善于言辞,边走边说各地的风土人情。三人有说有笑,颇不寂寞,很快就要走出秦岭了。 杨书成猛然想到:“仙子桃灵临走有言,让我遇君不言,难道是指这个龚忠君?可他性情豪爽,是个可交之人,难道仙子有误吗?”心里犹豫不决。 这一日下午,走到山麓,这里有一个大的集镇,三人在旅店里住下。 夜里,万籁俱寂,杨书成偷偷溜进方小莉的房间来。两人坐在床前,喁喁细语。杨书成问道:“这龚忠君为人怎么样?那仙子桃灵临走之时,告诉我们要遇君不言,到底是不是应在他身上?” 方小莉道:“现在天下大乱,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对他的底细不是很清楚,明天走在路上,找个借口跟他分别。” 两人又商量着跟方雨轩相见的事,以后的打算,盘算着离经石屿也不算远了,商量完毕,这才放心下来。 谈完正事,两人并肩坐在床前,又低低地说了好半天儿的话,听着外面的荒鸡就叫了起来,杨书成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来。 不料,在两人房前,有一人站在窗外,把他们的说话听个一清二楚。 这人就是龚忠君。 第二日起来,三人结伴前行。很快走出了秦岭,前面一马平川,身后秦岭高耸入云。 杨书成正要跟龚忠君说话,不料那龚忠君先开口了:“杨兄弟,我先跟你说件事。” 杨书成会意,两人走到一边,那方小莉站在远处等待。 两人走到一棵大树下,这里离大道有些远了,没有一个人影。 龚忠君开口道:“杨兄弟,这几天结伴而行,我觉得杨兄弟为人坦荡,是个可结交之人,我实话跟你说了,我不是去投靠官军的。” “噢……” 龚忠君道:“我是去投奔李闯王的。只是人心难料,我没对杨兄弟说实话,真是惭愧的很。” 杨书成见他以诚相待,自己一激动,也不再隐瞒,说道:“龚兄,我也欺骗了你。其实,我也是去投奔李闯王的,只是他被官军冲散,不知他在何处?” 龚忠君道:“我也四处打探,实在找不到一点儿线索。杨兄弟有没有消息?” 杨书成道:“我们在山中找了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李闯王没朝山南去,我分析他有可能朝他的家乡去。可我又想到,他的家乡是塞北干旱之地,哪里能够存身?除非他的人马很少,才有益于隐藏。” 龚忠君道:“那我们就到陕北去,三人分头去找,也许能找得到他。” 杨书成想到经石屿去,就为难地道:“大家结伴行走,也很好,现在不太平,在路上也有个照应。只是……” 龚忠君道:“只是什么,难道你们把我当作累赘吗?” 话说到此,杨书成只得和盘托出:“不是,方小莉的爹到陕北去了。这几日就是相会之期,到时看看他那边有没有打探得到消息。” 龚忠君大喜道:“一定有好消息,这也太好了,李闯王能够揭竿而起,顺乎民意,是我仰慕的大英雄、大豪杰。我愿意投奔他,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杨书成道:“我们要跟方小莉的爹在经石屿相会,龚兄弟跟我们一起去吧。” 龚正君问道:“方姑娘的爹是谁?” “方雨轩,也是塞北的有名人物。” 龚忠君道:“原来是方大侠啊,他纵横塞北多年,为人义气,是我崇拜的大人物,我愿意跟着他去投奔李闯王。” 两人越说越投机,就算把事情定了下来。 两人回到方小莉处,一路同行。方小莉奇怪龚忠君一路跟随,杨书成反跟他有说有笑,心里奇怪,忙疑惑地望着杨书成。 杨书成说得高兴,对方小莉道:“龚兄弟不是去投奔官军的,他也是跟我们一样,是去投奔李闯王的。” 方小莉满腹疑惑,可也不好当面说得,只得一路同行。 在路边有几户人家,走到人家房门前打听,经石屿在什么地方?哪知经石屿很出名,他们说朝西走两日,再朝南走进山中,有七八里路程。 三人朝西走。晚上歇宿在一户人家。夜里,方小莉才得着机会,询问杨书成是怎么回事? 杨书成才把两人的谈话告诉方小莉。方小莉听后,总是不放心,仍要让龚忠君离开。杨书成反而劝说方小莉不要多疑,替李闯王搜集天下英豪,李星李大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方小莉见杨书成执拗,劝说了几句,他总是听不进去,心里烦躁,不再去理他,只是自己小心防备为上。 在路上走了两日,向一个路人打听,说是顺着山道朝南走,有七八里远。三人继续朝南,走进秦岭山中。 一直走到傍晚,才来到经石屿。这是一条山沟,曾经山洪暴发,冲下一山谷的大石来,累累堆满一谷。在大圆石上,有虔诚的道士请工匠刻着《道德经》,因此此山谷名叫经石屿了。 在经石屿不远处的山坡上,曾有一座很有名的道观,毁于战火,从此没有修复,一直荒废在那里,但这里已是很出名了。 三人来到经石屿,这里已是荒无人烟,方雨轩还没有来到。经石屿里杂草丛生,带经字的石头就半埋在乱草中,有的经字已经模糊不清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辉煌,倒是有几只野兔在石头间跑来钻去。 三人在经石屿里站了一会儿,见这里荒凉,就走到山坡上的废观里,暂住了下来。 每天都在耐心等待,饥饿了,就逮些野物烤了吃,无聊时就到四处去逛逛,不敢离得太远。 一直等了三四日,这一夜,才见方雨轩带领着一帮人,走进了经石屿。这伙人有十几个之多,一个个是身材魁梧,腰悬大刀,一看都是英雄豪杰。两边人见了面。 杨书成两人引着龚忠君见了方雨轩。那龚忠君对着方雨轩说了一些仰慕的话。方雨轩对他很怀疑,问了许多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方雨轩是成名人物,江湖经验丰富,始终不放心他,但念着他救了女儿的命,也就留着他。 方雨轩带领弟兄们在塞北奔驰,找了一个多月,始终没有打探到李闯王的消息,这才来到经石屿,跟女儿相会,准备两边人合伙后,再到甘肃去寻找。 这一夜,一伙人宿在经石屿里,方雨轩是个老江湖了,前半夜由一个兄弟躲在巨石后守卫,准备后半夜由自己来亲自守夜。 半靠在巨石旁的乱草丛中,仰望那夜空,繁星闪亮,四处萤火飞舞,沟中安静,连一个狼叫都没有。奔波了一天的人们早早进入了梦乡。 一伙人,约有四五十个之多,乘着夜黑,偷偷溜进了经石屿,慢慢朝方雨轩这边靠来。 第37章 误信奸细 第37章误信奸细 这一夜,月色甚好,除了虫叫声,一切都很安静。这时,一伙四五十个人,偷偷地摸进经石屿来。 经石屿内巨石累累,杂草丛生,没有一丝儿风。望见有一个人半靠在巨石旁,警惕地望着巨石外面。 由两个人从旁边悄悄地溜到巨石后,分开左右,从后一刀挥去,那人一声没吭地就倒了下来。 这伙人的头领一挥手,其余的人都相继快速跑上前来,望见谷内躺着十几个人,睡得正酣。来人毫不客气,举刀就朝这些人杀来,只见刀光挥出,当场就有四五个人被杀。 那方雨轩正在想着心事,还没有睡着,听见有动静,一睁开眼,望见一伙人正挥刀砍了过来。方雨轩大喝一声“哎呀……”挥刀就迎了上去。 这一声喊叫,早惊醒睡着的人们,立马翻身站起,操起身边的刀、剑就迎了上去,跟偷袭的人杀在一处,一时刀光剑影,喊叫声连天,血光飞溅。 方雨轩百忙之中,扭身叫道:“那龚忠君是朝廷奸细。” 那龚忠君见身份喝破,一剑就朝身旁的人刺去,当即倒在地上。龚忠君叫道:“杀不尽的乱臣贼子。” 杨书成望见,心里愧悔交加,抢先一步,朝龚忠君杀来。方小莉也随后跟来。两人合战龚忠君。 那龚忠君挥舞手中长剑,如一条翻江倒海的蛟龙一般,分刺杨书成两人。 杨书成恨极,不顾身上要害,只是舍了性命朝龚忠君杀来。那龚忠君下手毫不留情,杨书成身上连中两剑,身上鲜血四流。 杨书成不管不顾,只是朝前冲杀。那方小莉望见,心疼不已,拚命冲在前面,欲要保护杨书成。 杨书成岂能让她保护,忙使出一招“夸父逐日”,一剑就朝龚忠君刺来。那龚忠君知道这一剑的厉害,忙朝一旁闪过。两人左右包围龚忠君,各拿出绝招,要杀了他。 那边一伙人杀在一处。方雨轩这边的人很快就倒下了四五个人。个个眼中都要冒出火来,奋勇当先,拚着性命地冲杀,无奈对方来的人多,个个都是好手。这边的人浴血奋战,虽然杀得对方倒下几个人来,无奈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方雨轩望见己方只剩下四五个人了,知道再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唿哨一声,带领着人朝深山里冲去。官军随后追来。 那杨书成浑身是血,还在缠斗不已。方小莉见此,上前扯着杨书成就走。 杨书成哪里能逃,挣脱方小莉,犹自跟龚忠君缠斗,身上又中了几剑。 那边方雨轩望见,杀开两人,冲到杨书成处,一把扯住他,就朝山里跑。 方小莉挡住龚忠君,且战且退。 山道越来越狭窄,最后只容一人能通过,方雨轩守在谷口,对付着十几个对手,方小莉来到,方雨轩对她耳语一句。 方小莉得到这句话,飞跑进谷,拉起杨书成就跑。 这边,方雨轩的人只剩下两个人了,他们望见方小莉已跑上山去,两人分开,分朝两个山头上跑去。 却说杨书成两人施展轻功,只朝山中树木浓密处跑去。跑到密林深处这才安全。杨书成心中过意不去,欲要回头看看战况如何?方小莉不同意,拉着杨书成继续朝林木深处跑去,一直不回头。 在乱山中跑了一夜,已离经石屿有二十多里了,这才坐下来歇息。 太阳升起老高,两人辨明方向,朝西走去。一路上尽是崎岖山路,两旁林木丛杂,没有一个行人。等到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一处道观。 二人进观看了看,这是一座破废的道观,里面神像都已倒塌,蛛网悬挂,尘飞扑面。两人不敢在观里歇息。跑到附近的一处山头,在此过夜。 第二日午后,两人再到道观里,方雨轩还没有来到。这时,方小莉才有些焦急起来,不免替她父亲担忧。 杨书成见方小莉从来没有如此愁云满面,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劝慰。杨书成只怪自己忘记了仙子桃灵的忠告,“遇君不言”,自己轻信了龚忠君,以致方雨轩全军覆没,连他的消息都没有。 杨书成后悔得恨不得立即死掉,可他还得安慰方小莉:“我们去寻找尊父吧。” 方小莉忙站起身来,道:“不用,我爹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他一定能够脱险的。”见杨书成愀然不乐,遂劝道:“杨哥,你也不要自责,谁会想到他龚忠君是个奸细呢,连我爹那么精细的一个人,也被他骗了。” 杨书成心想:“自己剑术不行,去了也是给方大侠添麻烦。”心里有事,不住地朝观外张望。 直到太阳偏西时,才望见有两个人跑来,正是方雨轩所带的兄弟。 两边人相会了,方小莉问爹爹的消息。那两人道:“方大侠让我们跑,我们分散跑开了,不知道他情况怎样。不过方姑娘你放心,方大侠武功高强,智谋超人,自然能够逃脱。” 方小莉担心爹爹的安危,四个人坐在观内都不言语。 只等到月亮都上来了,照得满山谷里一片雪亮。 这时,终于望见一个人如一道烟般跑上山来。 方小莉不觉喜上眉梢。 方雨轩跑来了。 原来,那方雨轩望见四人已分散跑开了,不见踪影,这才虚晃一刀,发力朝山上跑去,后面的二十多个官兵随后追上。 方雨轩跑在前面,后面的官兵紧追不放。 龚忠君叫道:“他就是方雨轩,大家追上他,有重赏。” 官兵们听说他就是方雨轩,这是朝廷悬赏的钦犯,于是人人争功,如一窝蜂般朝山上追来。 方雨轩朝山上跑去,跑到山峰上,四望云雾缭绕,沟壑纵横,后面追兵即至,有二十多人,真是插翅也难逃了。 方雨轩一咬牙,就从高峰上跳下,落下有几百米高,落到山坡上,顺着乱草坡滚到了谷底,爬起身来,顺着一条山沟,一瘸一拐地,奋力朝前跑去。 等追兵赶来,哪里还有方雨轩的人影?随后,龚忠君追到,见没有捉拿住方雨轩,道:“可惜了。”又埋怨起身边的人来:“怎么才来这么些人,让他跑了。” 一人答道:“匆忙之间,也就这些人手了。兄弟们都随着部队翻过秦岭了。” 龚忠君也不好埋怨他们,只好说道:“让他逃掉了,这也许是天意吧,让他多活几时。” 方雨轩逃得性命,坐在山坡上歇息,自己带得十七八个兄弟,现在只活得两人,这一战可算是折了老本了。自己一生谨慎,不想这次大意,被龚忠君这个毛头小子给骗了,一时心里恼恨不已。 转眼天就亮了,方雨轩觅路朝山下走去。担心有敌人潜踪跟来,不敢朝西跑去,反而朝南跑进深山之中。 在深山中转悠了几天,这时腿伤也好了,就决定跟方小莉相会。朝北走出深山,方雨轩才发足狂奔,朝西北跑来。 又怕有人望见,只得又放慢脚步,慢慢朝道观而来。 直到月亮升到半空,方雨轩才来到道观前。会齐了众人。共有五人。想着在一起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义气相投的兄弟,一个个被杀,心里都愤愤不平,都想着要找龚忠君报仇。 方雨轩道:“这仇一定要报,不杀了龚忠君,我誓不为人。” 方雨轩要带领着大家到甘肃去找寻李闯王,问杨书成是否同行? 杨书成垂头丧气,说道:“这一场损失,都是怪我误交匪人……” 方小莉也忙在一旁解释道:“这也怪我,轻信了这个龚忠君。” 方雨轩道:“这不能怪你们,其实朝廷早就关注我们了,很多人都要杀了我,去朝廷领赏呢。” 杨书成听了方小莉偏袒自己的解释,反而更加的灰心丧气,她也曾劝过自己,不要轻信龚忠君,是自己执拗,没有听她的话,以致惨败如此。 他想到这些,再也没有了雄心壮志,说道:“我跟着方大侠,只是个累赘。我很长时间没回家乡了,怕娘担心,我要回去。” 说完,杨书成也不跟方小莉打声招呼,扭头就朝东走去。 方小莉见他低头一阵急走,知道他心里万分难过,急追上几步,来到杨书成身后,知道劝说他跟自己在一起已是不可能,遂道:“杨哥,你一路小心。” 那杨书成头也不回,只是急走,道:“方姑娘,你也多保重。” 杨书成施展太清轻功,一路狂奔,奔了半个时辰,才扭过身来,后面哪里有方小莉等人的身影,遂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杨书成心中直是后悔,没有听取仙女桃灵的话,“逢君不言。”,也没有听方小莉的劝说,把龚忠君带到经石屿去,以至死了十五个人。自己再呆到方雨轩处,还有什么意思? 站起身来,望着茫茫前途,心中愧羞,恨不得找个高树,悬绳自尽。 他一有了这个想法,就真走到一棵歪脖树前,徘徊了半日,也没有一个人来劝解。 第38章 舍命救美 第38章舍命救美 杨书成一人站在老树下,来回地走动,不住地以口问心,本来跟方小莉情投意合,准备着要跟她一起浪迹天涯,哪知误信奸细,害得方雨轩失去了十几个好兄弟,虽然他们并不怪罪自己,可自己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杨书成心灰意冷,想从此了却生命,可又想到父仇未报,遂决定到太行山潜龙剑派去寻找杀父仇人童玉辉。 杨书成打定主意,遂迈步朝东而行。 第三日午后,走在关中大道上,已离潼关不远了,只见黄沙塞天,赤地千里,哪里有个人烟?没想到关中富庶之地,秦始皇以之成为千古一帝,现在这里是饥荒年年,灾民造反,狼烟遍地。 只望见远远的有一个人跑来,后面有十几个人追杀。跑到近前来,前面的是一个女人,满面风尘之色,约有二十七八岁年纪,后面追者是官军打扮。 那女人身上带有血迹。看着她跑到近前来。 原来是相识之人。 此女是高荣。 李闯王的妻子,号称高夫人。 原来去秋,在太行山中,杨书成跟着李星进到李闯王帐营里,曾见过高夫人一面。 杨书成见高夫人跑到近前来,忙叫道:“高夫人快跑。我来挡住。” 杨书成让过高夫人,挺剑拦在路口。那高夫人并不逃跑,只是站在他的背后。那些官兵很快追到,叫道:“快快让开,不想活了吗!” 杨书成并不让开,那些官兵举起刀来就砍,于是杀在一处。杨书成以一当十,毫不畏惧,要把这几日的郁闷之气尽情发挥,手中长剑如一条游龙一般,左刺一剑,又刺一剑,不断使出绝招,很快就杀了十几个回合。 时间已长,杨书成就架不住对方人多,他反而身陷险境。 杨书成在百忙之中,忙叫道:“夫人快跑。” 那高夫人并不逃跑,只是站在路旁观战。杨书成哪里顾得了她,眼见一刀砍来,再也不能分神,一心对付来敌。那些官兵见他敢对抗,也把他当作女人一方,下手毫不留情,准备先解决了他,再去捉那女人。 杨书成毕竟不是官军对手,身上已多处受伤,再战下去,就要血溅尘埃。 杨书成气馁,心想:“罢了,罢了,今日就死在这里了。”不顾性命,使出一招“夸父逐日”,一剑朝对方刺去,乘对方闪避之际,忙叫道:“快逃。” 就这一说话的时间,身上又中了一刀,那血就冒了出来。 那高夫人见此,忙挺剑冲了上来,跟官军杀在一处。 十几个回合过后,只见高夫人剑术了得,如入无人之境,杀得官兵四散而逃。杨书成看罢,不由丧气,心道:“我原说要救她呢,不想要被她救了。” 只见那高夫人剑光一闪,刺中一个官兵胸前,那官兵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另一个官兵一愣神之际,高夫人急踏一步,又是长剑一刺,当即刺中,那官兵又倒在地上。 杨书成受到鼓舞,长剑连刺,虽然不能刺倒官兵,官兵却受到牵肘,而高夫人受了顾忌,得以纵横冲刺,连连刺伤几个官兵。 那官兵头领本来要捉住这女人,好回去领赏,现在不仅不能领赏,恐怕连性命也要丢在这里了,遂招呼一声,那些官兵跟着他逃了开去。 高夫人望着官兵逃得没影,这才转过身来,对杨书成道:“杨兄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虽然见过一次面,高夫人还记得他,也知道他相助过一箱财宝,李闯王才得以突围而去。 杨书成讪讪地道:“不好意思,我剑术差劲的很。” 高夫人望望荒凉的四周,遂问道:“杨兄弟,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杨书成误信奸细,正在愧疚,哪里再敢说实话,遂骗高夫人道:“我到关中游玩。” 高夫人道:“现在关中干旱几年,饥民遍野,官逼民反,几路大军进陕,清剿饥民。杨兄弟,关中现在是处处兵荒马乱,你不是来游玩的,你可没说实话啊。” 杨书成见高夫人性情温和,英姿豪爽,实不能骗她,只是低头不言。 那高夫人察言观色,已猜到了几分,遂问道:“杨兄弟是不是要找李星李先生?” “嗯。”杨书成点头。 高夫人道:“前几个月,朝廷几路大军进陕,合剿闯王部队,现在队伍打散了,李先生跟着闯王退到商洛地带隐蔽起来。” 杨书成心想,商洛山区就在秦岭以东,当时白莲教主宋敏就说过向东,自己毕竟不信,原来她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杨书成道:“怪不得我到秦岭山中找了近一个月,没有音信。” 高夫人道:“我要到陕北,去找打散的旧部,准备东山再起,不能陪着杨兄弟了。杨兄弟一路上要谨慎些,现在官军探子很多,不要轻信别人。” 这正说到杨书成痛处,他不由脸一红,忍了一会儿,又道:“方雨轩大侠准备投到李闯王麾下,四处寻找闯王不得,他们现在朝西到甘肃去了。” 高夫人道:“闯王几次邀请方大侠到起义部队来,他都没答应,不想在闯王最危难之际,他来投奔。方大陕真是真英雄、真豪杰!” 高夫人望着杨书成虽然长剑在手,但身体瘦弱,虽然勇敢,剑术并不高超,怕他一路上有性命之忧,想着他曾献出过一箱财宝,救过李闯王的部队,这份恩情,不得不关心他,遂继续说道: “本来杨兄弟救我之命,我应该护送杨兄弟一程,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也是万万耽搁不得,我就送你出了潼关,到了河南,地面太平些。” 杨书成忙摇手道:“高夫人的事,关乎闯王的安危,也是耽搁不得。我虽然孤身一人,谅几个毛贼,我也不惧怕,就算打不赢,我逃跑起来也是很快的。” “杨兄弟说得对,打不赢就跑。”高夫人望着东边,道:“潼关也不远了,我们相伴走一段路,到了那儿,我们再分手也不迟。我们走吧。”遂抬脚朝东走去。 杨书成见她朝来路走去,那里是官兵退去的方向,想着她虽是女人,却难得的有英雄气慨,遂紧跟几步,和她并排朝东走去。 一路上,杨书成这连日的郁闷,也是要找个人倾述,遂把到关中寻找李星,误信奸细龚忠君,以致死了十几个兄弟的事讲了出来。 那高夫人安慰他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你初出江湖,不知人心之险,有些人为了功名利禄,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只是你以后要谨慎些,再也不要上当为好。” 杨书成得到高夫人的劝解,心里的难受稍微好了一些,不由抬起头来。 两人边说边朝东走。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到处都荒凉得很,就算遇到村庄,也是残破不堪,少有人烟。 第二日,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平原已走尽,两边的山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再走一段路,那山已变得高耸险峻。杨书成道: “高夫人有大事在身,我就从山路上穿过潼关,料来不会有危险。” 高夫人望望潼关已是近在眼前,也就道:“闯王现在是最困难之时,我也不能相送了,杨兄弟一路多保重,我们以后有缘再相见。” 两人举手道别,杨书成站在路途,望着高夫人迈开大步,一路朝西而行,很快就消逝在西边的漫漫征途了。 杨书成见高夫人已走,心里不免怅然,那高夫人英姿飒爽的样子在脑中挥之不去。 杨书成果然顺着山中小道朝东走去。 这一日,走到渭河流入黄河之处,站在高山之上,但见那滚滚黄河之水一路朝东而去,浩浩荡荡,不可遏制,真是天地间的一大壮观,不免心生豪迈之气,想那江山壮丽,涌现了多少英雄豪杰,立下多少丰功伟业。 杨书成朝北望去,在那黄河之上,有壶口瀑布、鲤鱼跃龙门之奇景,想要去游历一番,刚想迈步,却想到自己本事低微,恐怕前途凶险,遂气馁,决定朝东去太行山,寻那童玉辉,要报那杀父之仇。 杨书成迈步朝东走,走到半山坡,望见有一座河神庙,由于战乱,庙已荒废,看那夕阳西下,决定在庙中先过一夜,明早再行。 杨书成躺在河神庙内,听着那河水滔滔,彻夜不息,只是睡不着,干脆起来,坐在庙门槛上,望那山下,月光明亮,那滚滚黄河,翻波涌浪,一直朝东流去。 这时,就望见那蜿蜒的山道上,有一个人影如飞般跑上山来了。 第39章 临终之托 第39章临终之托 杨书成睡不着,干脆起来坐在河神庙门槛上,望那月下河景,这时,已是后半夜了,圆月高悬,地面上铺雪盖霜一般光亮,树木在风中摇摆,黄河泛着金光,朝东汹涌流去。 这时,就望见远远的山道下,有一个鬼影朝山上如飞般跑来,只见他肩上扛着两个脑袋,十分诡异,难道是什么山精出现? 杨书成忙隐身在门后,伸头张望,那双头鬼怪只朝河神庙前跑来。杨书成想跑出河神庙去,却又挪不开脚步。 只见那双头鬼跑来,原来是一个老头,头发斑白,身后背着一个男孩,只露出个头部,怪不得从远处望去是个双头怪了。 只见那老头背着男孩跑到半山道,突然停下脚步,放下那个男孩,那男孩约有八、九岁光景,长得倒还清秀。 那老头从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弯腰一一摆放在地面上,约有十几个之多。 杨书成望了一会儿,猜测可能是埋有带毒的铁钉一样的东西,心想这个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心里直后悔为什么不早点逃去,现在逃走,恐怕被他发现,心里只担心那老头会走进庙里来。 那老头终于插完毒钉,直起腰来,长舒一口气,于是手携着那男孩一步步走上庙门外来,站在门外,望那山下。 杨书成知他们要进河神庙内,忙悄悄走到河神背后,爬上台基,藏在河神身后,祈祷河神有灵,保佑自己。 不长时间,果然那两人走进庙内来,看看这庙内狭窄,已是后半夜了,奔波半夜,也是劳累了,只听见那老头说道: “就在这儿睡一觉吧,天不亮就走。” 那男孩“嗯”了一声,两人也不再客气,就歪倒在墙边,实在是劳累,也就不再说话,就睡了起来。 庙内寂静,庙门外面松风呼呼,如下着急雨一般,杨书成藏在河神背后,哪里敢大声出气,贴在河神背后,连动一下也不敢了。 良久,一只小虫爬进庙门内来,唧唧地鸣叫,一直不停歇。时间缓慢地过去。 约有一柱香的时间,突然听到山道下有“啊……”“啊……”两叫声,想是有人中了毒钉了,杨书成听了,哪里敢却一下身子。 那老头突然开口喊道:“宋超……“ 没有应声。 “宋超,你睡着了吗?” 用手摇晃宋超,宋超才朦胧醒来,含糊地道:“蒋伯,怎么了?” 蒋伯道:“宋超,我们爷俩儿缘尽于此了。” 宋超不答,只是疑惑地望着蒋伯。 蒋伯道:“敌人已追上来了,我已是油尽灯枯了,不能保着你远逃了,现在你能不能逃命,只能靠你的造化了。”用手连推宋超,叫道:“快跑、快跑。” 那宋超只是站着不动,蒋伯只是推他:“快跑。” “想跑!”突然门外闪进一个人影来,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道:“没有人能从我刀下逃跑,你们两个今夜就要死在这儿。” 蒋伯站直身子,从身上拿出两把匕首来,冷哼一声,道:“是谁死在这儿还不一定呢。” 那来人道:“好你个蒋昌,临死嘴还硬。” 蒋昌知道今夜在劫难逃,再多说也没有什么益处,遂双手持匕首朝来人刺去,那人手舞钢刀就在庙内杀了起来。双方你来我往,如旋风一般杀了七八个回合。 那来人虽然手持钢刀,乱砍乱杀,可那蒋昌手持两把短短的匕首,却是防得风雨不透。 原来,这个蒋昌有个外号,人送“铁螳螂”,就是说他这两把匕首厉害,任你刀枪剑戟,他都能给你挡在身外,犹如两只铁螳螂臂一般。 两人杀得性起,很快就杀了二十多个回合,犹自不分胜负。 这时,门外又闪现两个人影来,叫道:“好你个蒋昌,竟然下毒。” 那“铁螳螂”蒋昌已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哪里能够回答,那两人见此,也知道有机会可乘,忙乘他们对杀之际,侧身去刺杀那男孩宋超, 那蒋昌见来人去刺杀宋超,忙虚晃一刀,飞步去救宋超,那钢刀随后就砍来。 蒋昌只得回身挡过钢刀,却见来人剑头已是离宋超不远了。 蒋昌见此,心道:“罢了,罢了。”急步就去刺那人。后面的钢刀随后一刀劈来,势要把蒋昌劈为两半,那蒋昌早已算定,只是把头一歪,让那钢刀劈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刺杀宋超的那人不会想到蒋昌会舍弃己命去救男孩,被蒋昌从背后一匕首刺中后心,倒在地上。 剩下两人望见,飞身朝蒋昌扑来。蒋昌见男孩无恙,旋转身来,叫道:“你们这些东厂的人,我跟你们拚了。”猱身扑了过去,跟这两人杀在一处。 这两人眼见这老头已是要死之人,临死还要拚命,想是要同归于尽,这两人哪会答应,心里已是气馁了。蒋昌拚着身上中了一刀一剑,那身上的鲜血如泉水般喷了出来。 蒋昌哪会管这些,乘钢刀插进自己身上,还没拔出来之际,反而朝前奔去,让那钢刀插得更深,不容对手拔出来之际,双匕首插入了对方的胸膛,对手倒在了地上。 那持剑的人见此,忙挺剑从背后刺入了蒋昌的后心,蒋昌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那持剑之人杀了蒋昌,不再犹豫,上前就去刺那男孩宋超。宋超害怕,早跑到神座背后,那人朝前追来,一剑朝宋超背后刺去。 那杨书成躲在河神背后,知道这伙人是东厂之人,东厂被大太监曹凤英操纵,杀害忠良,早已是臭名昭著,天下都知道他们是坏人,今见这人从背后刺杀这无辜的男孩。 杨书成当即不忿,悄从神座上跃下,从背后一剑朝那人脖子上刺去,一剑中的,那人歪过脸来,望了一眼杨书成就倒在了地上。 杨书成跳到地上,对那眼露惊恐的宋超道:“不要怕,我知你是忠良之后,我不杀你。” 走到前面,那“铁螳螂”蒋昌还没死绝,这时勉强挣扎着抬起头来,望见杨书成杀了东厂的人,知道他不会害宋超,自己命不久矣,现眼前只有这个杨书成可托后事了。 蒋昌浑身冒着血,喘着气对杨书成道:“少侠,这宋超就拜托你了。” 杨书成走到蒋昌跟前,蹲下身来看,那蒋昌身上的血还在汩汩朝外冒。杨书成撕下身上的布袖要给他绑住伤口。 蒋昌道:“没用的,你听我说。” 杨书成知他临终有言,就停手听他说话。 那蒋昌道:“宋超,你过来。”那宋超走到跟前,蒋昌道:“我不能再保你逃命了,现在就由这位少侠保护你了。” 宋超哭道:“蒋伯,你不要死啊。” 蒋昌道:“我已不行了。”转头望着杨书成,道:“他爹在关外抗击金人,连打了几次胜仗,威震关外,以至金主远遁别处。” 蒋昌说了这几句话,吐出一大口血来,又艰难地道:“不想这次金主率领大军来袭,他爹准备与城共存亡,哪知大太监曹凤英嫉贤妒能,指挥自己的人克扣军粮,以至士兵哗变,被金主所袭,丢了城池……” 蒋昌吐了几口血,说话已是十分吃力了,杨书成扶着他的头,道:“你歇一歇。” 那蒋昌用右手死死地抓住杨书成,一大口鲜血喷在他的胸前,还有许多话语要交待,无奈精力不济,向后一倒,昏死了过去。 第40章 莽汉坐船 第40章莽汉坐船 蒋昌昏死了过去,宋超一路上有他的舍命保护,感念他的的恩情,就扑在他的身上,高声哭叫:“蒋伯,你不要死啊。” 那蒋昌悠悠地醒转过来,愣了一会儿,对杨书成继续道:“他爹回到朝廷,查明是大太监曹凤英勾结金主,丢城失地。他爹写好奏章,上奏皇帝。那知这奏章竟落到曹凤英手中,他指挥东厂的人把他爹关进大狱,活活打死。又要赶尽杀绝,我提前带着宋超,逃出了京城。” 蒋昌望望哭得泪人似的宋超,继续道:“那曹凤英知道斩草不除根,终成祸害,就派东厂高手,一路追杀。少侠,我不知你是什么来历,想你刚才杀了东厂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个正义之士,我现在不行了,你负责保护着他到王屋山中,把他交给我的师弟独臂刀客尚安,你一定要做到。” 杨书成心想王屋山在东,他为什么跑到西边来了,旋即明白,他是故意把敌人引到西边来,他好再回到东边去。 杨书成道:“这是忠良之后,我一定尽力保护他。” 蒋昌望着宋超,问道:“你爹交待你的话,你可记得?” 宋超道:“我记得……”正要张口,蒋昌怕他说出来,及时地说道:“你可要记好。不忘报父仇。不要乱说。世上人心险恶,你要说了,不仅报不了仇,连你也要被人杀死。” 那宋超点了一下头。 那蒋昌见一件大事做完,终于放心,脸上反而露出一抹微笑来,用右手死死的抓住杨书成的右手臂,朝自己的怀里扯来,嘴上动了几动,没有说出话来,头一歪就死了。 这时,天已快亮,东厂的人随时要来到,杨书成把蒋昌抱到庙后,用他的匕首挖了一个坑,这里是黄土,很容易就挖了一个大坑,把蒋昌放进坑里,然后用土把他掩埋了。 杨书成做好了这些,抬起头来,那东方的天空早已是露出鱼肚白,四下里一片明亮,知道不能再耽搁,把蒋昌的双匕首放进自己怀里。忙带着宋超,转到庙前面来,急步朝山下走。 走到一箭之地,望那山道上躺着两具尸体,想着就是蒋昌的毒钉毒死的,忙跑到前面,把地上的毒钉都拔了起来,以免害死无辜之人。 杨书成不敢走这条山路,就带着宋超走回河神庙,从庙左侧觅小道朝东走去。在山道上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是肚饿了,好在是初夏,山道两旁还有成熟的果子,也不管有毒没毒,摘了一些,跟宋超分着吃了。 在山上歇息一会儿,两人继续朝东走,好在这里是一条偏僻的羊肠小道,连牧羊人也没有一个,更不怕东厂的人了。 夜里,就在山上睡觉。第二天,悄悄过了潼关。一天多来,一个东厂的人也没有,杨书成不由胆大了起来,朝东北走到黄河边上来了。准备抄近路,把宋超送到“独臂刀客”尚安手中,要是在自己手中久了,自己本事低微,早晚出事。 站在山崖上,但见那黄河之水滚滚东流,由于前几天,上游连降暴雨,河水暴涨,翻波滚浪,哗哗朝东流去。 杨书成心想,王屋山在黄河的北岸,不如现在乘船走到对岸去,再朝东走。 打定主意,就沿着河朝东走,快到中午的时候,就望见从西边上游漂来了一只小船。杨书成忙带着宋超跑下黄土坡来。 跑到岸边,又是招手,又是高声呼叫那船家。那船家倒也慈悲,为他人行方便,也为自己积些功德,慢慢把小船靠岸。杨书成两人忙跳上小船来。 杨书成道:“我是洛阳人,搭你的船回家。” 那船家答应,一撑竹篙,那船真是快,顺着汹涌的河水,如利箭一般朝东而下。 走了两个时辰,那太阳已是偏到西边去了。这时就望见右岸上大踏步地走着一个人,背着一个大包袱,看那身材很高,又很肥胖,足有三百多斤,他望见河上的小船,忙大声叫道: “快快把船靠岸,老子走得累了,要坐船。” 那船家见他三百多斤,要是坐在船上,那船怕不要压沉,何况前面就是三门峡,波翻浪涌,怕不把船掀翻,随即叫道:“危险,不能载你了。” 说话之际,那小船顺流直下,已走了一箭之地。那大汉恼怒,见岸边多的是巨石,忙捡起一块大石,就朝小船上掷来,那大石落在船旁,“通”的一声响,激起两人多高的黄水来,那船家害怕,忙把船朝左边驶去。 那大汉见船反朝左边离去,更是恼怒,捡起石头,随捡随掷,随掷随捡,石头如雨点般落下,“通”的一声响,终于有一块大石头,落在船板上,打了一个大洞,那大汉还在捡石头掷来。 那船家慌了,这里河道狭窄,朝哪里避去,当即怕了,忙叫道:“不要扔了,我载你就是。” 那大汉当即不再掷石头,跟着小船,大踏步朝东走。 那船家把小船慢慢靠岸,大汉见小船靠岸,忙朝小船上一跳,那小船一侧,差点翻了。船家忙道:“好汉,朝中间站了。” 那大汉也怕小船翻了,忙站在中央不动。那船舷已是与那河水面几乎一般平了。 船家掌舵,水手划桨,小船如一片叶般朝前行驶。 行了一段,那船家谨慎地跟大汉商量道:“好汉,前面不远处就是三门峡了,浪大的很,你到时下船,等过了峡,再载你上船吧。” 那大汉见这小船也是危险,就改了脾气,道:“好说。” 这时,那西边的太阳已是落到河面之上了,泛着金光,如无数的小金蛇在河面上游动。 那大汉坐在船板上,把那大包袱打开,拿出一个酱熟的猪头来,放在船板上,又拿出一大罐的酒来,放在一旁。 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大汉肚子饿,那肚皮明显的就瘪进去了许多,只见他旁若无人,拿着一把尖刀,剔那酱猪头肉,剔出一大片肉来,放进嘴里吃,吃完,又拿起那酒罐,喝了一大口酒。 酒肉香气直朝鼻孔里钻,船上的众客人见大汉吃肉喝酒,自己的肚子也饿了,有的肚子还忍不住叫出了声,可见那大汉豪横,都不敢多言。 偏那宋超是个小孩,见那大汉吃肉,肚里的饥火难耐,双眼只是盯着那船板上的猪头肉,嘴里就流出涎水来。 杨书成望见,想那宋超生在富贵之家,平时里吃惯了山珍海味,今日落难,肚饿难耐,也是可怜。想到此,杨书成壮着胆,对那大汉道: “好汉,在下杨书成,洛阳人,这是我弟弟,他有些饿了,能否买些肉,给他吃?” 那大汉听了,双眼一翻,道:“什么买不买的。”随手割下一大片肉,足有四五两,递给杨书成,道:“拿去给你弟弟吃吧。” 杨书成把猪肉递给宋超吃。 杨书成问那大汉道:“请问好汉尊姓?哪里人?” 那大汉道:“我叫倪春,甘肃人。我最喜爱吃肉了,人送我外号叫:吃遍天。我虽然胖,可身子灵活,人又送外号叫:胖猴子。这不,家乡呆厌了,要到东边去。” 这倪春先前豪横野蛮,现在和顺有礼多了,不想此人前后变化这么大! 杨书成道:“倪兄要是到洛阳去,我请你到家可好?” “那敢情好。” 两人正在交谈,突然众人一声惊呼:“三门峡到了。” 只见远远的河中有两座小岛,真如中流砥柱一般,把黄河水一分为三,滔滔流过,故名叫三门峡。 只见河水被峡束缚,那激水如脱缰之马,奋勇奔前,小船在激流中简直如一片树叶一般朝前冲去。 船家大叫道:“大家可坐稳了,要过峡了。” 众人都坐在船上不敢稍动。那倪春吓得趴在了船板上,连眼睛都不敢睁了。 “啊……” “船家快划,要撞崖了。” 只见小船朝山崖上一头撞去。船家吓白了脸,忙指挥水手划船。 那倪春爬在船板上,如一头大肥猪一般,吓得浑身乱抖。 第41章 大手摔敌 第41章大手摔敌 那小船终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避开了山崖,在激流的带领下,如急箭一般冲出了三门峡,真是有惊无险! 船出三门峡,众人才长出一口气。 倪春坐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道:“可捡回了一条命!” 杨书成道:“好汉,你也怕这河水吗?” 那倪春羞涩地道:“我是岸上的英雄,最怕这急水了。” 这时,那太阳已下,天地还是一片光亮。小船顺着急流,行了二里多远,只见北岸站着两个人,望见这只小船上坐着七八个人,遂高声叫道: “把船快划过来。” 船家见他们是官家人,不敢不把船拢岸。杨书成见那两个人装扮,是东厂之人,忙把宋超拉过来,对倪春道:“那些人好像是我的仇家,我要先躲躲了。” “你怎么躲?” 杨书成道:“我跳进水里,游到南岸去。” 倪春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杨书成,道:“这么急的水,你不想活命了。” 杨书成情急之下,想要跳水而逃,现在经倪春一提醒,再看那河水汹涌,还有很多急速旋转的漩涡,如锅盖般大小,跳下去翻一个水花就要淹死,一下气馁起来。 倪春看见杨书成脸吓得白了,安慰他道:“这两个人又没有长着三头六臂,什么好怕的。他们要是动你一根指头,看胖爷不收拾他们。” 杨书成可不敢惹事,想要挣脱,无奈那倪春的一只胖乎乎的手如一只铁箍一般紧紧抓住自己,挣脱不得。想想也罢,跳下水里溺死,不如上岸去拚一把。因此,不再挣脱,任由倪春拉着手臂。 倪春哈哈笑道:“你不要看我在船上不咋样,要是到了河岸上,让你看看我的威风。” 杨书成哪里敢多言,小船很快就要靠岸。杨书成忙把宋超揽在怀里,用衣服盖住。 小船靠了河岸,那站在岸上的两个人叫道:“都给我下船了,要验证朝廷通缉的要犯。” 众人都下了船,那倪春背着大包袱,昂昂然地走在前头,杨书成把宋超拉在怀里衣服下,慢慢走下了船。 那岸上两人望着倪春,不由取笑道:“这个大胖子,要犯定是藏在他的肚子里了。” “把他的大肚子破开看看不就得了。” 两个人嘻嘻地取笑。把个倪春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嘴里直吐气。杨书成只是低着头。 那倪春并不鲁莽,见杨书成不说话,也不愿多事,虽然被人耻笑,也只得忍着。 那两个东厂人望着杨书成,问道:“唉,你这个小子,怀里抱的是什么人?” 杨书成道:“他是我的弟弟,生病了,怕风。” “把脸露出来,让爷认认,是不是要犯。” 杨书成道:“我弟弟才几岁,哪里是什么要犯。他连大门都没有出过。” “少废话。快露出脸来。” 那人伸手就揭开衣服,一认,马上叫道:“就是这兔崽子。” 那两人刷的一声抽出钢刀来,就把杨书成两人围住,叫道:“把这要犯留下来。否则格杀勿论。” 杨书成怎会把宋超留下,那两人也明白对方是不会轻易把要犯交出来。因此,两人不再说话,一起抡起钢刀朝杨书成砍来。 杨书成抽出长剑来,就跟这两个人杀在一处,只见刀光剑影,打得不亦乐乎,十几招过后,杨书成就不是对手,身上差点就要被砍上几刀了。 杨书成为了自保,只得舍了宋超,跟东厂的两人杀在一起。一人见宋超落了单,伸手就来抓。 那倪春吹过了牛,岂能袖手旁观,见那人伸手来抓宋超,他急步就跑了过去,伸出那只胖手急如闪电一般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臂,扬手一摔,把那人摔倒在河边。 那人没提防大胖子会突然出手,结果被倪春出其不意地抓住,给摔了出去,吃了大亏。 另一人见这胖大汉厉害,马上跑过来,抡起钢刀就砍。 那倪春忙闪过这狠狠的一刀,乘其刀势已尽,急上前一步,左手抓住了钢刀,右手一巴掌扇去,直把那人打出四五步远。 他们两人侮辱大胖子,胖子早就憋了一口气,因此下手毫不客气。 东厂的两人知道遇见了高手,一起围住倪春,厮杀了起来。只见两把钢刀上下翻飞,风声呼呼,誓要把倪春胖子跺成肉酱。 那倪春在刀光影里来回闪躲,真是如一只灵活的猴子一般,只见他大手一挥,把一个东厂高手打开,另一个高手补上。 倪春见他来到,乘他立脚未稳,抢先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胸前,一摔把他摔进河里。 另一人望见,抡刀冲上前来,只是挥刀乱砍。倪春乘他一不留神,扑倒在地,抓住他的右脚,奋力一摔,只听“扑通”一声响,也把他摔进了河里。 先前摔进河里的东厂人爬上了河岸。那边杨书成望见倪春神勇,也得到鼓励,迎上前去,跟这人杀了起来,把长生剑法发挥到极致,只见剑尖一送,刺中那人胸部。那人赶忙躲开。 另一人爬上河岸来,见不能取胜,忙舍了倪春,朝宋超扑来,势要捉住他,以相要挟。 倪春当然明白,大踏步赶上,那两人见倪春如铁塔一般赶到,忙急逃开。 倪春把宋超拉过来,送到杨书成身旁。 那东厂的两人叫道:“好小子,你们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朝廷的钦犯。你们庇护他,要是上报朝廷,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倪春在甘肃也有家业,他生怕连累家人,就有些担忧,拿眼望着杨书成。 杨书成对他道:“他是忠良之后,他爹上书,揭发大太监曹凤英里通外国,丧师失地。反被曹凤英谄害,杀了他全家,他还要斩草除根,派东厂的人,要来杀了他。” 倪春道:“好啊,我最恨这些奸臣了。拿命来。”大踏步朝那东厂的人扑去。 那东厂的两人见不是胖子的对手,忙四散逃开。叫道:“是好汉的,你们不要走,我去喊帮手来。” 东厂的人跑掉了。 杨书成道:“真是谢了倪哥。” 倪春道:“应该的,我最恨奸臣误国了,这是忠良之后啊,我们要保护好他,不让奸臣得势。” 杨书成道:“东厂的人多,遍布四地,我们不是对手,得赶快躲起来。” 这时,暮霭纷纷,北边是一带山脉,杨书成道:“那里有山,我们去跑到那里躲起来吧。” “好。”这倪春虽然武功好,可胖子怕喘,就怕时间久了,自己气喘,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两人带着宋超,很快地跑向那片群山之中。 两人很快跑到山上,钻进密林丛中,那林外哪里有东厂的人影,杨书成三人这才慢慢地朝林里走去。一路上,杨书成把宋超爹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倪春听。 那倪春听了,简直要把肺都气炸了,哇哇叫道:“你不早说,不然我把他们两人的脑袋给拧了下来。这些奸臣,竟敢私通外国,把我大明大好的河山都拱手送给敌人。” 倪春说着,犹自气哼哼地,大声叫道:“杨兄弟,你陪我到京城去,把这个曹凤英的脑袋给拧下来。为天下除却这一害。”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望见前面道路旁,一棵高树上,跳下一个汉子来,精瘦矮小,长着络腮胡子,手执一把钢刀,叫道: “快快留下买路钱来。” 第42章 偷羊小贼 第42章偷羊小贼 杨书成三人正在往前走,突然远处高树上,跳下一个矮小汉子来,手拿一把单刀,叫道: “快快留下买路钱来。” 倪春笑道:“好大个儿人,也想劫道。” 那瘦小子见胖子笑话他,不由大怒,叫道:“有本事你过来,我们干一仗。” 倪春笑道:“干就干,谁怕你来。” 那瘦小子冲上前来,举起单刀就砍。倪春不要看他胖,他外号叫“胖猴子”,行动灵活,哪容他砍中,将身一扭,大手就来拿他单刀。 那瘦小子见胖子大手来拿刀,他忙把单刀朝右边一侧,反砍他的腰部来。 倪春左手朝下一抓,要抓住他的单刀,瘦小子知道他厉害,忙把单刀带回,飞起一脚就朝倪春腰部踢来。 那倪春见他用脚踢来,叫道:“好小子!”也不躲避,反向前一步,右手就要抓瘦小子的细长脖子,瘦小子哪容他来抓住,忙朝一旁跳开。 瘦小子知道胖子虽胖,那手上动作却是快如闪电,不敢大意,遂将瘦小的身子纵起,凌空朝倪春头上踢来。倪春举手就要来抓。 瘦小子乘他手未到之际,把刀带回,向下一劈,胖子忙闪身,瘦小子再飞起一脚,就要踢向倪春头部。倪春将头一偏,就要抓他的脚。那瘦小子何等灵活,在空中一个翻身,就落到远处。 倪春大踏步朝前奔去,要把瘦小子抓住。那瘦小子飞身跳到树上,倪春身子肥胖,不会上树,双手抱住大树,使劲摇晃起来。 瘦小子存身不住,从树上一个鹞子翻身,用单刀就朝倪春劈来。两人又打在一起。 杨书成见两人武功都很了得,叫道:“两位好汉,不要打了。坐下有话说。” 那倪春肥胖,最怕久战,每次打架都是速战速决。见杨书成说话,就势住了手,叫道:“好小子,不是爷怕你,你好大点儿个人,也不学好。” 那瘦小子讥笑道:“你能奈我何?” 杨书成道:“你们两个不要斗嘴了,且坐下来歇歇吧。” 两人乘势罢手,坐了下来。 杨书成对那瘦小子道:“我看你有些本事,为何半夜来劫道?” 那瘦小子道:“这还不是被逼无奈嘛,到处兵荒马乱,哪里有吃食。” 杨书成道:“我们带有吃食。一起吃些吧。” 倪春见这瘦小子如一只小猴般跳来跳去,要再打下去,不一定能取胜,要是被他打败,可就要被人笑话了。想到此,他就一大正屁正股正坐在草地上,从背上取下大包袱来,从里面拿出一只熟羊头来,道: “小子,你饿了,就吃个羊头吧。” 那瘦小子见羊头肉香,早已望得不移眼,见胖子把羊头递给他,也就不客气,拿过来就啃。 胖子倪春调侃他道:“别急,我还有酒呢。”就从大包袱里拿出一黑罐酒来。 瘦小子性急,抢过酒罐,打开木盖,仰起头来就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就像喝水一般,喝毕,叫道:“好酒。谢了。” 说罢,瘦小子这才坐在草地上,一心一意啃他的羊头。 这时已是半夜,大家也是饿了,杨书成四人围坐在一起,倪春又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熟羊头来,几个人用小刀削出肉皮,就吃了起来。 倪春问那瘦小子来历?原来那小子就是本地人,名叫赵闻。 几个人喝酒吃肉,正自痛快。 只见远远的,一个老头拄着藤杖,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望见四人正在啃羊头,就吹着山羊胡子道: “好几个小子,敢偷我的羊吃。” 赵闻站起来就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这是我们的羊头,在此吃喝,偏你来讨厌。” 老头不吭声,拄着藤杖,一步一步地走到赵闻跟前,突然扬起手,“拍”的一声响,打了赵闻一巴掌,叫道:“偷我的羊,还这么蛮横。” 那赵闻在新朋友面前被出其不意地打了一巴掌,很不好意思,那脸就刷的一下红了,叫道:“你个老不死的,看我不打死你。”举起单刀就砍向老头。 那老头满面皱纹,头发斑白,已是衰朽之年,可他动作却快,将身一闪,躲过单刀,一下抓住赵闻的右手腕,那赵闻就歪侧着身子,整个身子就瘫软下来,使不出半点儿力气,那手中的单刀也掉在地上。 那倪春望见,知道他被高手制住,飞起身来,就要抓住老头。那老头抡起藤杖来,将手一挥,一藤杖打在倪春的胖脸上,那圆胖脸上顿时就有一道红痕,火辣辣的疼。 倪春用手捂着脸,叫道:“哪里来的死老头子,下手这么狠。” 杨书成见两人都被老头打败,也不能不出手帮助,何况还吃过人家的一个熟猪头,现在又吃了人家的熟羊头,还喝了人家的酒,不出手恐怕说不过去,遂挺剑就朝老头刺去。 那老头带着赵闻,拖过一边,将身闪过,一藤仗抽来,杨书成知道他藤杖厉害,就用剑去削他的藤杖,哪知那藤杖如长蛇一般,刷的一下,就打在杨书成握剑的手腕上。 杨书成当即就撒了剑,跳到一边去。 那老头三下五去二就打败了三人,骂道:“就这两下子,也想偷东西。”又对手中的赵闻道: “几天前,我就望见你小子在这山中转悠,就知道你要来偷我的山羊,哪知晚来一步,羊就被你偷吃了。现在给我回去,给我放羊。” 说罢,拖着赵闻就走,那赵闻手腕被他抓住,哪里动弹得了,浑身没有半两力气,嘴上也不敢张口大骂了,就这样被老头朝山中拖去。 杨书成两人眼睁睁地望着赵闻被拖走,不敢上前去救。 待老头走远,不见人影了,倪春问道:“怎么办?” 杨书成道:“远远地跟着,乘机救他出来。” 杨书成捡起赵闻的单刀,两人不敢靠近,望着老头远去的方向,朝山里走去。约走了十几里远,望见老头拖着赵闻朝前走,看他走的样子,应该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踪。 向前走了四五里远,只见山坳里有灯光,有三间整齐的石房。老头拖着赵闻走到房前,对屋里面说道:“那偷羊的贼捉住了。” 赵闻出声辩解道:“我没偷羊。” 那老头手上一加劲,赵闻疼得弯下腰来,哪里能够张口说话。 “羊牵回来没有?”屋里有个粗闷的仿佛是女人的声音问道。 “羊被他们吃了。” “好啊,来了一群偷羊贼,怎么只抓了一个回来了?” 老头继续对着屋内道:“一个太胖,我怕吃得多,一个太瘦,干不了什么重活儿,还有一个小孩,又干不了什么活儿,只知道吃。我只捉了这个贼精来了。” 屋内妇人道:“把他锁在石屋内,让他放一年的羊。” “是。”老头把赵闻捉进石屋内,从外面拿大铁锁锁了。 杨书成三人躲在大石后,看着那老头把钥匙放在窗台上的一块石头下。 老头进了屋。 灯还没有熄。杨书成三人自然不敢去救人。 三人等在远处,不敢靠近,心里只盼望老头快些睡着,可屋内的灯光始终亮着。 约有一顿饭时间,只见从山道上走来了两个人,走到近前来,才认出这两人就是在河边要拦下宋超的那两个东厂校尉。 这两个人在河边吃了亏,逃了开去,可又舍不下捉拿宋超的功劳。他们想这倪春等人不敢到平地上,一定在这深山里躲藏,因此,这两人立功心切,联手在这穷山沟里转悠了大半夜。 不觉就转到此间来了。只见那两个东厂校尉走到石房前,一人道:“不想在这深山老林里还有这三间房,今夜有住的地方了。” 另一人道:“你没看见屋里还亮着灯,让他们起来,给我们做饭吃。跑了一天了,肚子还饿着呢。” “你看,那边还有羊圈,我闻到羊味儿了。” 两人跑到羊圈前,一看,里面有二三十只羊。心里美啊,这一下有羊肉吃了。 “快快喊他们起来。” 两人跑到石屋门前,就用手啪正啪打门。 别人听了敲门声犹可,杨书成、倪春听了这夜里的急促敲门声,心想这两人可要倒霉了。 第43章 老妇吃醋 第43章老妇吃醋 那两个东厂校尉平时恃强凌弱惯了的,要人家起床来给他们做羊肉吃,握起拳头,一顿的通通打门。 杨书成等人,听到这打门声,心里惊跳不已。 只听木门“咣啷”一声响,打开了,一个妇人就站在门口,又丑又老,粗声粗气地道:“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 那东厂人这时倒还客气,道:“我们是远行之人,走得累了,想到你这儿歇歇脚,另外也是饿了,麻烦你杀一头羊来,我们吃了。明天一并感谢。” 那老妇道:“我家房屋窄小,容不下两位爷,从这山道一直朝南边走,就有人家。” 这两个东厂校尉在深山里转悠了大半夜,连杨书成等人的人影也没有望见,又累又饿,心里正憋着一口气,一个道: “三间大房,怎么会没有我们住的地方!” 另一个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京城里来的高官,快快让我们进去。” 这个人平时促狭惯了的,他又加了一句:“怕是有儿媳妇在家,不让我们进去吧。” 偏他说话声被老妇听到了,这老妇的儿子不争气,每天来赌,哪里会有女人上门,听他说有儿媳妇,这倒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我说,你让不让我们进去?” “不让!”说罢,“咣当”的一声响,把木板门关上。 一人用手去推,纹丝不动,正要抬脚踢门,另一人忙举手制止了他,并扬声对屋内老妇道:“你家不叫住就算了,我们别处去。” 说罢,拉着另一个人就走,另一个人莫明其妙,可平时这个人就足智多谋,他拉着自己,定然有什么计较,就让他拉着,一直走了很远,才停了下来。 那人四处望望,没有人影,这才对另一人道:“我们进她屋里去,一个老妇,看着就恶心,又叫又喊的,败了兴趣。不如我们偷偷回去,偷她一只羊来。在远处烤了来吃,岂不甚好!” “还是你聪明,怪不得你被厂公称作小诸葛了。” “我们这就去。” 两个人计较已定,也不出声,又默默地走了回来,走到石屋前,见屋里的灯光已熄,想是主人家已是睡着了,好像还听见打呼噜声。 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羊圈前,跳进去,一个人先抓住羊的嘴,不让它叫唤,另一个人就抓住后羊腿,两人合作,抬起羊来,翻出羊圈外。 两人抬起羊来就要跑,其中一人仔细,低头望见,自己脚面前有两双脚,顺着脚朝上望,脚上面是腿,腿上面是腰身,腰身上面是两个人头。 一个是头发斑白的老头,一个是鸡皮疙瘩的老妇。 毕竟是偷人家的羊,有些理亏,正在想着怎么来回答?那老妇先开口道: “把羊放回去。” 到手的肥羊哪能再送回去,何况本身是东厂的人,走在哪里不是耀武扬威的,今夜怎么了?为了一只羊,还有送回去的道理? 那抱着羊头,捏住羊嘴的人想出了理由,只听他道:“我们要征用这只羊,就记在我们帐上吧。等天亮就给你们钱。” “我们不要钱,就要羊。” “不会吧,我们买不起你的一只羊。” “不卖。” “少跟她废话,走人。” 一人抱着羊就走,老头老妇要来拦,另一人拦住路,不让他们过去。 老妇老头同时出手,不见动作,只见这个人已是一声不吭地倒下去了。 那抱着羊的校尉在前面走,走了几步,不见后面有什么动静,觉着奇怪,不由朝回一望,自己的同伴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那老头、老妇面色平静地望着他。 这校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遇见高手了,忙丢下羊,“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头磕的通通响。 老头道:“这可怎么办?” 老妇道:“留着他磕头,这么麻烦,一起送他们上路吧。两个人在一起走,路上也是一个伴儿,相互照应着。” 那磕头的校尉听见,吓得魂飞天外,叫道:“我是东厂的人。你们想怎么样?” 那老头道:“你不提东厂还有活命,提了东厂,休想活命。” “为啥?” 老头道:“曹凤英勾结东厂,害了多少忠良,提起他来,我就火冒在丈。” 那样尉见不是法,爬起身子来,转身就跑。 可哪里逃得了,只见老头、老妇如影子一般贴在身后,他刚逃得十几步,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老妇道:“半夜的,还得挖坑埋他们。” 老头道:“不用埋,我拖得他们到后山去,扔了喂狼,这几天夜里,我听到一群狼在后山叫,想是饿疯了。” “好吧。你拖他们去。” 老妇俯身抱起羊来,用手爱怜地抚摸着它,走了回去。 那老头更是厉害,俯身抓起这两个人的一只脚来,拖着就朝后山拖去。 老头走远了,老妇进屋,灯还没有熄。 杨书成三人躲得远远的,望见这一夜骇人的一幕,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天边的月亮都白的瘆人。 在这深山老林里,兵荒马乱的年代,就住着这两个老人,喂着几十头羊,想想就觉得很奇怪。他们都有高深莫测的武功。 四处一片寂静,三人躲在大石后,都不敢移动。更别提去救赵闻了。只听见周围草丛里的小虫在唧唧鸣叫,一刻也不停歇。 约有一盏茶的时间,突然从东北面山道上跑来一道白影来,如一道烟般跑来。 我的天啊,难道又有不怕死的人来了! 只见那白色人影如旋风一般跑到石屋前,也是一个老妇,一个满面皱纹的丑妇,长得瘦骨嶙峋,披头散发,挥舞着两只长手如鬼爪一般, 来人望见屋内亮着灯,遂叫道:“贱人,你给我出来,我们好好打一场。” 随着话声未落,门“咣当”的一声打开,老妇走了出来,叫道:“贱人,你还有脸来。看我不抓破你这个老脸皮。” 来人打了个呵呵,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个老脸,你还不如一头扎进粪坑里淹死好了。不要在半夜里出来吓人。” “好啊,看我不杀了你。” 两个丑妇,水火不相容,见面必有一场硬仗要打。 只见这两个老妇也不用兵器,赤手空拳地打在一起,如两团旋风般飞舞,你打我一掌,我打你一拳,打了几十个回合后,两人纠缠在一起,你抓我的脸,我抓你的发,狠命地撕扯,好像在前辈就积了大仇。 两人都抓住脸、揪着头发,扭打在一起,一个骂道:“臭不要脸的,还有脸来找我的老头。” 另一个回嘴道:“你才不要脸,抢人家的老头。” 原来,这两个老妇年轻时同住一村,是一对好朋友,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好得能同穿一条裤子,你有好吃的,让给我,我有好东西了,送给你。 后来就来了这个老头,两人都看上了,为争这个老头,两不相让,彼此成了冤家,一打就是二十多年,到老了还不放过。 毕竟老妇技高一筹,扬手“啪”的一声响,打了来妇一巴掌,来妇当即就松了手,知道不敌,叫道:“贱人,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老妇也不示弱,道:“我等着。” 两边脸上都挂了彩,血指抓痕纵横,给满脸的皱纹平添了些色彩。 来妇扭身就跑,跟来时一样,一道白影跑到没了踪影。 老妇虽然取胜,可脸上也是火辣辣地痛,忙进屋关门,在灯下照菱花镜了。 杨书成三人躲在石后,平时只知道年轻女子吃醋的,没想到老太婆们吃起醋来,也是惊天动地。 过了一会儿,老头也空着手,走了回来。杨书成三人望见老头走进屋内,更不敢去救赵闻了,要是稍有差池,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第44章 虚惊一场 第44章虚惊一场 杨书成三人躲在大石后,望见那老头老妇武功高强,下手狠辣,吓得大话都不敢说一句,更不敢去救赵闻了。 好在很快,石屋里的灯熄灭了,估计两个老人都躺下睡了。 四下里很安静,要是弄出声响会惊醒睡着的老头老妇,杨书成两人不敢去救赵闻,就商量着过几天再来救他。 三人正准备挪窝,就望见远远的山道上有一个人影朝石屋跑来。 还有哪个不怕死的要送死来了! 只见那个人影跑到近前,约有二十七八岁。只见他走到石屋前,悄悄地走到羊圈跟前,先前有两个偷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死掉了。 现在又来一个。 只见来人俯下身子来,就抱起了一只羊。 这一个人比先前那两个人还要贪心,他抱出了一只羊,放在地上,又俯身去抱出一只羊,又抱出一只羊,连续抱出了四只羊,放在地上。 他翻出羊圈,在屋檐下找了一根绳,过来拴住一只羊,牵着就走,那三只羊就跟在身后,排成一队,默默地走下山来。 这是一个有经验的惯偷。 刚走到山道,就听到身后喊了一声: “儿啊,你牵羊干什么?” 那人扭过头来,骗她道:“娘,你不是埋怨我懒惰、不放羊吗?我现在睡不着觉,我去放羊。” 老妇当然不信,气呼呼地走到近前来,扯住儿子的耳朵,吼道:“你是不是又赌输了。输了四头羊?” “是,是。妈不要扯了,扯得怪疼的。”儿子忍受不住,终于说了实话。 老妇放下手来,道:“你还知道痛。知道痛,就不要赌了。” “我现在就去,明天绝对赢回来。” 儿子拉着四只羊就跑了。扭过头来,叫道:“娘,你等着我,我一定赢回来。”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带着四只羊就跑得没踪影了。 这边,老头走到老妇跟前,叹道:“儿子好赌,这可怎么办?” “走,去看看去,谁这么大胆,竟敢赢了我的四只羊。” 两人商量好,就跟在儿子的脚后,一步步走出山外来。 这里,杨书成三人望着老头、老妇走得没影了,这才赶快跑到石屋前,从窗台上拿出钥匙来,打开大铁锁,放出赵闻来。 那赵闻关在石屋内,虽然看不见外面,用耳朵听,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现在放了出来,也不多说话,杨书成递过单刀来,赵闻拿着,四个人如飞般地朝前跑去,这一次不敢朝深山里跑,而是朝着老头、老妇相反的方向,一路朝东南跑去。 四个人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远,这才感到安全,停下脚步来,靠在几棵树前歇息。 杨书成才讲了那对老夫妇的厉害来,赵闻听了,感到庆幸,不然也像那两个东厂校尉,死了又拖去喂狼。 天将亮了,四人起身来,慢慢走出了山林。走了一段路,山边已有人家。三人打听到离王屋山已是不远了。 四人在村里吃了饭,慢慢走进山中,朝东北而来。 走到太阳当顶时,偶然一扭头,直望见老头柱着一根竹杖,远远的如飞般赶来了。要是被他追上,后果不敢想象。 大家惊慌起来,杨书成拉着宋超,四人赶紧朝林里跑去。 跑了几里路远,只见那老头已是追到身后了,四人发足狂奔。 只听见背后“啊……”的一声,扭头一望,胖子倪春像一座小山般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原来他崴了肥脚。 那老头已追到近前,杨书成两人不能不管倪春,拿出刀、剑来对待。 那老头跑到近前,叫道:“手下败将,还想打吗?” 伸出竹杖就朝两人刺来。杨书成两人只得展开刀剑迎了上去。几招过后,两人不是对手。 杨书成猛刺一剑,使出一招“后羿射日”,那老头也知这一剑的厉害,忙闪了开去。 杨书成也乘机跳到一边,叫道:“老伯,你可能误会了,赵兄没偷你的羊。羊头是倪兄带来的。我们可以对天发誓。” 那老头气愤地道:“谁听你发誓来。” 举起竹杖就朝赵闻刺去,看来是要给他来个血窟窿了。 杨书成不敢怠慢,挺剑冲了上去,挡住了老头的这一剑。 这时,那倪春也是爬了起来,伸出巨灵掌来,就朝老头抓去。 那老头真是老当益壮,一声“来到好!”飞起一脚,硬生生地把一座肉山踢得“通通通”,倒退三步。 老头乘势上前,用竹杖在他双腿间一拨,那倪春就“通”的一声响,倒在了地上,再也挣扎不起来。 那赵闻挺刀就朝老头砍去,两人杀在一处。杨书成乘机跑来抓起倪春的胖手,硬是把他拉了起来。 打不过老头,两人准备着逃跑,杨书成过来,拉着宋超,就朝前跑。 那边赵闻望见,忙舍了老头,也转身跑了过来,于是四人一起发足狂奔。 那老头如一阵旋风般追了上来。 四人不顾身后,只是低头狂奔。 这时,远远的有一人从山中跑了出来。 那人四十多岁,手中拿着一把单刀,杨书成望见,见他左手空着,这里离王屋山比较近,他是不是“独臂刀客”尚安? 杨书成情急之下,救命要紧,忙高声喊道:“尚前辈,是你吗?” 来者正是“独臂刀客”尚安。 那尚安跑到近前,让过杨书成几人,对那追赶的老头叫道: “严兄,你怎么跟小辈们闹起来了。” 原来这老头名叫“太行怪侠”严敏。 那严敏停下脚步,叫道:“尚兄,你怎么了?跑得这么慌张。” 那“独臂刀客”尚安道:“前几日,有一伙山贼跑到清风观内,哪知官兵追了过来,把清风观围住,誓要把观内所有的人赶尽杀绝,我们不是对手,我就冒险跳下山崖,到处找人去相救。我正要找你,你怎么追赶起年轻人了?” 那严敏道:“我哪里是要跟他们这些小辈为难。我是看中这个臭小子了,逗着他们玩,看他的资质如何?我要收个徒弟。” 原来严敏的儿子不争气,吃不得苦,又沉迷于赌博,自己一生的绝学无人继承,看见赵闻有些灵性,准备收他为徒。 那赵闻亲眼见过严敏的武功,听说要收己为徒,那是求之不得,真是欢天喜地,马上就双腿跪在地上,说道: “师父,徒儿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杨书成见是一家人,想着“铁螳螂”蒋昌所托,就道:“尚前辈,我有话说……” 那尚安道:“事情紧急,救人如救火。我们既然是一家人,赶快去清风观救人吧。” 于是,三伙人合在一处,朝东北方向跑去。 那倪春脚已崴伤,哪里跑得了,可大家救人要紧,也不管他,任由他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走着。 众人在“独臂刀客”尚安的带领下,低头朝清风观急跑,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那都是尚安找寻来的帮手,由于势单力薄,因此在大路旁等待。 现在人数已多,继续朝清风观跑去。跑了两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一座孤峰之上,有几座房屋,如宫殿模样,都在白色云雾里隐现,这就是王屋山清风观了。 只有一条石道上山,四周全是悬岩峭壁,掉下去只有粉身碎骨了。 只见窄窄的山道上挤满了官兵,正在朝上攻打,喊杀连天,看其情势,清风观眨眼就要守不住了。 第45章 救出民女 第45章救出民女 众人望见官兵攻打,清风观眼见保不住了,现在情势危急,众人发一声喊,举着刀剑,从下面朝山上杀去。 那山道上的官兵欺清风观内人少,不管好歹,准备一网打尽,好带回去领赏。正在死命地攻打,不曾想身后来了一批豪客,个个都是高手,如砍瓜切菜一般杀上山来。现在不要赏钱了,保命要紧,转身就朝山下逃去。 清风观内的道士跟山贼本来在死命地防守,现在望见山下的官兵阵势乱了,知道有援兵来到,于是鼓起余勇,奋勇当先,冲下山来了。 两边人把官兵围在狭窄的山道上,都下起狠手来,杀得官兵溃不成军。 这些官兵平时让他领赏,唯恐落在人后,现在让他拚命,他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跑得飞快。 那官长也不能禁止部下逃亡,何况对手凶狠,自己也要逃命要紧。官长一逃跑,其他的官兵望见,逃得更快了,有的为了追求速度,直接从崖上跳下,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本来挤满山道的官兵霎时逃得一干二净。两边的好汉汇合在一起,都是庆幸再来晚一时,清风观恐怕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这时,杨书成想起倪春还在山下,忙把宋超交到“独臂刀客”尚安的手中,道:“我去接应朋友。” 杨书成带着赵闻忙朝山道下跑去,跑了一里多远,可不正望见几个官兵围着倪春一顿追杀。这倪春身体肥伴,现在脚也崴了,行动不便,一瘸一拐,在树林里打转,早就被官兵在腿上砍了几刀,鲜血直淋。 可这“胖猴子”倪春求胜力量特别强,只朝密林里钻进钻出,害得这四五个官兵追赶不及,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杨书成两人望见,发一声喊,就冲了过去,那四五个官兵被胖子拖得气喘吁吁,现在突然来了两个高手,早已转身逃了。 那倪春得救,一记屁者股量坐在地上,如一座小山一般,坐着气喘如牛。 杨书成也不催他,让他歇息。这倪春直歇了半个多时辰,才勉强站了起来。杨书成带着他朝清风观而来。 到了清风观,尚东接着,给他腿部敷了药,他的伤口才没有继续流血。 那些山贼恐怕官兵再来报复,给各位道了谢,转身就逃掉了。清风观内的道士也怕官兵重来洗劫,也是陆续都下了山,分投别处的道观去了。 杨书成对尚安讲道,“铁螳螂”蒋昌保护着宋超,一直来到黄河边上的河神庙,被东厂的高手所杀,临死之际,叫他把宋超托付给他的师弟“独臂刀客”尚安。并把蒋昌的双匕首拿了出来,做为证据。 尚安讲道,他这个师兄心府极深,遭到仇家追杀,不得已才逃到京城,托身在宋将军家做个护院, “他既然临死把忠臣之后,托付给我,我一定不忘所托,扶养他成人,教他武艺,助他将来杀了奸臣,也算是为大明国做件好事。”尚安爱怜地抚着宋超的头顶,想着师兄的惨死,心中满是悲哀。 尚安跟“太行怪侠”严敏是多年的好友了,严敏道:“这里也不安全,官兵这次吃了亏,他们早晚要来报复,我看你们都跟我到野狼谷去。我给你们宰羊吃羊肉。” 赵闻想到,那两个东厂校尉因为偷吃一只羊肉,把老命都搭上了,望了望杨书成,吐了吐舌头。 杨书成在外面漂泊两个多月,打算准备回洛阳去,给家里报个平安。 本来倪春也要跟去,可现在腿部受伤,不利远行,只得跟着严敏到野狼谷去。 这样,杨书成独自归洛阳。 两边人走到山下分手。杨书成迈开大步,朝东南而来。两日后,就回到了洛阳城中。来到大伯家。 在大伯家住了两日,杨书成要辞行,说是自己剑术已成,要去百泉村,找到童玉辉,报那杀父之仇。 大伯本来不想让侄儿去涉险,可想侄儿也是深不可测,街上的牛二不见踪影,其他的地痞也不敢再从这条街上走过,想来想去,一定是侄儿暗中做了手脚。 大伯想到这里,也就点头答应侄儿北行。 杨书成写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书,要大伯寻人带回家中去。大伯也是满口答应。 安排妥当,第二天早起,杨书成背上一个简单的包裹,带着长剑,辞别了大伯一家,出了北城门,慨然朝北而来。 过了黄河,沿着太行山东麓,向北走了两日。 这一日中午,正走得满头大汗,刚好有一处山村,望见有一面饭铺的旗子,高高的悬挂在树上,杨书成走近饭铺,准备吃些饭,顺便歇一下脚。 走进饭铺,屋外倒摆着几张桌子,此时正是吃饭的时间,却没有一个食客,杨书成叫道:“店家,店家……” 半天儿才从屋内走出一个中年人来,说道:“不做生意,你走吧。” 杨书成见他开着门,却不做生意,有些奇怪,这时看见他脸上满是愁容,仿佛泪痕还没干。 杨书成奇怪,问道:“开着门,为啥不做生意?我吃碗面就走。” 那人拿愁眼望了一下杨书成,半天儿才道:“家里有事,不做生意了。” 接着,就听见屋里有哭泣声。 这中年男人接着就走进屋里了。杨书成倒呆在门外。 杨书成知道他家中有事,只得离开,走了十几步,路上遇见一个村里的人,那人倒是热心,主动说道:“没吃到饭吧,他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杨书成顺嘴问道。 “唉,真是做孽啊。他家里有个女儿,花枝儿一般,被‘窜山猴’看上了,今儿上午被抢走了,你想他哪里会有心做买卖。” 杨书成问道:“‘窜山猴’是谁?竟敢抢劫民女,还有王法吗?” “现在天下大乱,哪里有什么王法。这‘窜山猴’也不是本地人,听说是林县人,他可是大大有名,是他杀了飞鱼寺的僧人,以寺为本,到处杀人劫财,不想被仇家赶了出来,在太行山落草,时不时出来抢劫民财。” 杨书成马上想到,就是那恶人石人俊了,他差点儿害死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李星先生,今日被我撞见,定要为民除害。如果我连他也不敢动,何以有能力去报杀父之仇? 杨书成主意打定,就问那村民道:“这窜山猴在什么地方?” 那村民道:“就在前面不远的山坡上,那儿有一座破庙,他就在庙里,今夜就要成亲了。” 杨书成打听罢,决定今夜行动,就对那人道:“我肚里饿得很,这附近可有卖饭的地方?” “行路的人,哪里会带上家来走。就到我家去吧。”这村人倒是难得的热情。 这村人倒还热诚,带着杨书成就朝村里走,走到村子里,一直走到他家来,他家有两三间东倒西歪的茅房,也是贫寒之家。 那村人进屋,忙叫他老婆生火,熬了稀饭,炒了韭菜。杨书成也不嫌少,就着韭茶喝了两碗稀饭。临走时,给了那村人几文钱。 杨书成告辞,走出村外,也就慢慢朝西走来,走进深山里。走了三四里路远,果然就望见在山坡上,有一座破庙,围墙都倒塌了。 杨书成悄悄走到庙前,从墙缺口处望得见里面的佛堂倒不少,可也是坍塌不少,先前也是一座很大的寺庙,只是现在荒废了。 杨书成站在寺庙外,隐约听见庙里面有说话声。 杨书成想来,是这里不假了,就把庙内的情况看了个清楚,然后走进庙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歇息,坐待天晚。 杨书成坐在林内,盘腿运那太清之气。看看那红日西坠,再过一段时间,那天色就暗了下来,很快林外一轮明月升起,照得四下里如下了一场白雪一般。再侧耳一听,那边破庙里传来一片吆喝之声。 杨书成结束停当,飞步朝破庙而来。这寺庙虽荒废,周围树木不少,杨书成借树障形,很快来到庙旁,从破墙处朝里望,那些石人俊的喽啰都聚集在大殿内,正在高声谈笑,一阵酒肉香气传来。 杨书成救人要紧,悄无声息地来到后院,见一座房屋倒还整齐,门上挂着一把铁锁,门口木凳上坐着一个喽啰。想是石人俊没让他去喝酒热闹,让他在门前守着今夜的新人。这喽啰坐在那儿,正噘着嘴,闻着酒香,独自在生闷气。 杨书成悄悄来到屋后,突然跑到那人近前,一剑刺去,正中肋部,那人还没动作,杨书成复又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杨书成扭开铁锁,推开木门,果然屋内绑着一个民女,匆匆一看,也就十四五岁,虽是农家打扮,也还清秀可人。 杨书成上前用剑挑断绳索,对她道:“你快逃。” 那民女是农家女孩,身子灵活,得了自由,很快跑出屋门外。杨书成在后面交待道:“你从后面跑回去吧,躲在亲戚家不要出来。” 那女孩得了这句话,就一道烟般跑到寺庙后,从破墙口里跑掉了。 这里,杨书成望着那女孩跑掉了,自己也不逃走,慢慢要走到前殿来。 刚走了几步,就望见从前殿跑来一个喽啰,望见杨书成缓步走来,又一眼望见倒在地上的同伙,马上明白此人来历,这喽啰倒还镇静,他并不上前打杀,反而也是飞快地跑到前面,大叫道: “来人啊……” 他这一声喊叫,在这寂静的山寺里,如狼嚎一般,马上就从前面大殿内冲出一伙强盗来,个个手拿明晃晃的杀人钢刀。 第46章 杀父之仇 第46章杀父之仇 杨书成本意是要乘那石人俊落单时,要一剑杀了他,一是给李星报仇,二是也为当地除害。 可曾想有一个喽啰,色胆包天,乘着石人俊在殿内喝酒,自己偷偷跑到后面来,想调门戏一下女孩,不承想刚走到殿后,就望见杨书成仗剑来到,他马上弄明白情况后,就大叫着跑到前面来。 杨书成也想逃掉,但想那民女没逃多远,也就壮着胆,仗剑朝前走。 很快,石人俊就带着全部的喽啰跑到后面来了。他一看,认得杨书成,就是跟在李星的身后的那个小子,又望见地上躺着的守门的手下,当即明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手下就冲了过来。 到此地步,多说无益,杨书成仗剑迎了上去,一伙人就杀在一起,只见刀光闪亮,长剑如电,来来往往,杀得热闹。 这些喽啰哪里是杨书成对手,可对方人多,一起把杨书成围住,刀刀不离杨书成要害,杨书成仗着剑法精妙,杀了三十多个回合,无奈对方人多,杨书成渐渐不支起来。 那石人俊要在众喽啰面前逞强,挺起单刀就朝杨书成当头砍来。杨书成望见,急步一闪,使出一招“后羿射日”,一剑就朝石人俊刺来。 石人俊一闪却没闪开,那长剑就倏的一下刺中胸前,好在他闪得快,伤得不深。 几个月不见,这小子剑术进步这么快,石人俊就不再逞强,招呼手下喽啰一起冲杀,先把杨书成杀死,再成就好事。婚事不能再拖了,再拖恐怕有什么变故。 再杀了二十多个回合,杨书成已是体力不支,身上带伤,想着自己报杀父之仇不得,反而要死在此地,不由气馁,身上又中了一刀,已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 正在这时,从外面走进三个人来。 杨书成一望,奋起神威,使出一招“精卫填海”,长剑幻出万点剑光,把面前之人逼开,高声叫道: “你们快来救我。” 原来这三人都是熟人。 一个是黑小子,就是他骑着一头黑猪,去追赶另一个黑猪的王宝。另一个是金柿山庄的大庄主赵家瑜的徒弟胡亮建。再一个就是牛仕明,就是他父子两人阻住金杮山庄的两条进庄的大道,防止有钱又帅的弟子进山去比赛招亲。 这三人不是同一路人,却走到了一起来了。 原来,王宝在那一夜,受到何锦华美艳的启发,想到那少年情事,因此乘着爷爷去世,跑到山外来,他在山外凭着一身的蛮力,横冲直撞,凡是遇着的人都避之惟恐不及。 他一路撞进了金杮山庄,遇见了赵晓琳,本想劫了她去成亲,不想又遇见了杨书成跟何锦华,赵家瑜跟胡亮建,几人合力打跑了他。 王宝拿着把杀猪刀,垂头丧气,一直朝山外走去,不想又撞见了牛仕明, 那牛仕明招亲不成,也没有什么好情绪,东游西逛,见到王宝有些本事,也就结伴而行,恰巧遇见胡亮建。 那胡亮建跟着赵家瑜学得刀法,比武招亲不成,留在金柿山庄里,见着赵晓琳,也是满眼饥火,可就是不解饿,想着还是到山外来游逛散散心。 因此,他也没跟赵家瑜告辞一声,就离开了金柿山庄,跑到山外到处乱走,不期遇见牛仕明、王宝两人。 三个人都是失意之人,遇见在一起,谈着投机,就想着要结拜为兄弟,闯荡江湖,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三人结拜,牛仕明做了大哥,胡亮建次之,王宝最小,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有酒共喝,有肉同吃,有美女一起去抢。三人合伙,力量巨大,拿着刀剑,学着游侠,闯荡江湖起来。 这一日,听说河北武世国造反,正在招兵买马,声势浩大,准备去投奔,要干那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三人在山村里吃罢晚饭,心里激动,连夜赶路,远远望见山林里透着亮光来,三人好奇,一步步走到废寺来。 刚走到寺门,就闻到里面有酒肉香,这三人几天来都在荒郊野外游逛,好久没有闻到酒香了,一闻到这酒香,就迈步走进寺内来。 还没走进大殿,就听到后面有打杀之声,就急走到后面。望见一人被众喽啰围杀,身上多处受伤,正在危急。 他们三人当然认得这就是杨书成,一听杨书成高声呼救,跟他也没有什么仇怨,当即就起了同仇敌忾之心,拿着刀剑,就冲杀了过来。 这伙喽啰正在石人俊的带领下,差点就要了杨书成的性命,却被这三人给冲坏了事。 这三人冲进阵内,一阵的乱砍乱杀,特别是王宝,有一股子力气,万夫莫挡,一把杀猪刀砍去,当即就砍倒两个喽啰。 另两个人武功也是很高,牛仕明长剑乱刺,胡亮建单刀乱砍,很快就有两个喽啰受伤,血就流到地面上了。 那石人俊见这三个猛人半途冲来,毫不讲道理,一阵的乱杀乱砍,自己这边受伤不少,他想自己也不是这三个人对手,只得叫唤一声,带着余众,只朝后院跑去。 杨书成恨极,随后就朝石人俊追来。还是那胡亮建好心,在后面叫道: “杨兄,穷寇莫追。” 杨书成听到,也不鲁莽,也就回转来,对着三人就是抱拳感谢救命之恩。 王宝道:“不要谢了。我们三人结拜,正要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做个人人仰慕的大英雄。” 杨书成愕然地望着他,胡亮建忙道:“我们三人已结拜为异姓兄弟,准备到河北武世国那儿去投军,做那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王宝道:“是啊,杨兄弟跟我们一起去吧。” 杨书成正感谢他们救命之恩,见他们诚心相邀,不便拒绝,也就随口答应。 王宝问道:“杨兄弟,跟你一起的何姑娘呢?” 杨书成道:“他们父女俩儿跟着李闯王到了陕西,被官军打散了,我也不知她到哪里去了。” 王宝搔搔头皮,很可惜地说道:“想是被官兵杀了,多漂亮的姐姐啊!” 杨书成知道他性子憨直,想说就说,并不感到吃惊,心想那牛仕明心术不正,恐怕将来要吃他的亏。 三人既然诚心相邀,于是合在一起来到前殿,殿内酒、肉都是现成,还有很多,那三人都坐在地上,吃喝了起来。杨书成到了此时,也不能格外,就坐在地上,跟他们一起吃喝起来。 四人吃罢,站起身来,走出寺外,那天上的圆月正亮,照着道路清清楚楚,四人要赶那夜路,就朝东北而来。 四人兴奋,一口气走了二十多里远,这才走进一片乱石堆里,也是走累了,就靠着巨石,闭着眼睡一觉。 第二日起来,继续朝前走,走到林县。那林县城已被武世国攻陷,做为根本,四人走到城门口前。 城门口守着一队人马,拿着刀,拦住四人去路。四人报了姓名,要来投靠。那守门写了姓名,派一人送四人走进城内, 走进一座军营,见到了主将,主将拿着单子,点了名,问了话,见这四人身体还够强壮,就派一个中军官,把他们带进兵营,编入了队伍。 每天,在一个将官的带领下,操练杀敌本领。 这一日,忽然一声欢呼,说是大将军到了。 远远地望见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队人马,耀武扬威而来。 这一队新招的人员中,望着这得意的大将军,人人露出羡慕的神色来,独有杨书成望见,双眼里就要喷出火来了。 原来大将军就是童玉辉。 这童玉辉当着杨书成的面前,一剑就刺死了杨老爹,用剑还指着杨书成的鼻尖道:“你小子记好了,是我杀了你的爹。我叫童玉辉。潜龙剑派的大师哥。你有本事,就来找我报仇。” 今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第47章 高手争斗 第47章高手争斗 杨书成望见杀父之仇人来到,双眼喷火,恨不得立时就冲上前去杀了他。 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否则仇还没有报,自己也就白白丢了性命。杨书成牙咬得嘴里都流出血来,在心里暗暗道: “爹,不是我贪生怕死,我一定要杀了他,给你报仇。” 那童玉辉站在将台上,威武不凡,他检阅了这支新招来的队伍。这些新人都把他当作大英雄,很崇拜地望着他。他见这些人站得整齐,斗志昂扬,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检阅完毕,童玉辉带领着部下,前呼后拥地离开了。 牛仕明感慨地道:“做人就要做这样的人,出人头地。” 王宝道:“我也要像他一样。想什么就要什么。” “是啊,我们一定要多加练习,上阵杀敌,做个大英雄。”胡亮建也发出羡慕的话声。 独杨书成一直站着,一言不发。 一直过了几天,杨书成终于发现童玉辉的住宅,那是一处深宅大院,先前是一个退休的官员所住,武世国攻入林县城,见童玉辉功劳大,就赏给了他。 一天深夜,星月无光,杨书成悄悄离开宿营地,蒙好脸,越过几条暗巷,来到童玉辉的住处。 这是后院,杨书成瞅着四下无人,使出太清气功,一个飞身,跃上墙头,望望院内无人,轻轻飞落到院内。 这是一座小花园,假山池沼,花木掩映,景致很好。先前的主人最喜欢游玩这个花园了,后来武世国带队攻进县城,主人逃进后花园,被乱贼杀死,也就顺便把他埋葬在这里。 杨书成当然不知道这些,他顺着幽径,一路来到前院。 已是后半夜,院内寂无人声,除开巡夜的护卫外,院内的人都早已睡着了。 杨书成乘守卫离去,快速跑到正屋窗前,夏夜闷热,窗户虚掩,杨书成望了望,轻轻翻窗入户。 刚站定身子,就听到一声叹息。杨书成忙靠墙,站直身子不敢稍动,良久,又听到一声长叹。 长叹声来自床上。 杨书成仗剑轻轻来到床侧,借着窗外微光,透过薄纱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位美女,盖着薄被,仍然掩不住身躯起伏,雪白的玉臂露在被外,一张白脸娇媚迷人,她闭着双眼,如雕塑般安静祥和。 良久,只见她睁开眼来,大而明亮,却带着淡淡的哀愁,只听她轻启樱唇,轻叹一声。 杨书成哪里会在意她的叹息,一步上前,用剑指着那美妇。那美妇突然望见一把长剑如秋水般指着她,她差点儿就要晕过去了。 杨书成轻问道:“童玉辉呢?” 那美妇道:“在、在小桃红那儿。” “什么地方?” “左厢房。” 杨书成本想速战速决,因此不想伤及无辜,长剑猛然一刺,那美妇当即晕倒过去。 杨书成不再管她,复走到窗前,望望外面没人,腾身跳出窗外,望着左厢房离此不远。 杨书成顺着长廊快步走到左厢房,窗户照样半开。杨书成飞身跳上屋檐上,一个倒挂金钩,探身朝窗内望去。 这时,一队巡逻走来。杨书成忙缩身房梁内。待巡逻队离去,复探身望向窗户内。 只见屋内寂寂,杨书成跳落地上,复跳进窗内,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如一片秋叶般落进屋内,静息无声。 杨书成轻身来到卧房,纱账内床上并排躺着两人,杀父的仇人就在眼前,杨书成听得见自己一阵阵的心跳声。 杨书成隐身在纱帐外,站住不动,待自己心绪平静,才仗剑一步步朝床前走来。 仇人的面目越来越清晰,长剑离他只有一尺远近,杨书成踏上一步,一剑直朝童玉辉咽喉刺去,快如一道闪电一般。 眼见长剑离仇人咽喉只有一寸远近,却见那童玉辉脖子一侧,那要命的一剑刺入枕中。待长剑拔起,那童玉辉已是跃身而起。 那童玉辉“哎呀”一声,跃起身来,伸手拔出床头长剑,突见一点寒光直朝自己咽喉刺来。他本能的一剑挥去,挡开了来剑。 童玉辉一个转身,叫道:“来得好!”一剑就朝杨书成刺来。杨书成忙挥剑拨开,两人杀在了一处。 那童玉辉练就的潜龙剑法,那柄长剑如出海蛟龙一般,上下盘旋,剑剑直朝杨书成要害刺来。 那杨书成急使长生之剑,只见一柄长剑如寒梅朵朵,如弱柳条条,顺着那潜龙剑的缝隙刺去。两人都是剑走轻灵,杀得人眼花缭乱,煞是好看。 那床上睡着的小桃红已被惊醒,望着两人厮杀,两柄长剑飞舞,点点寒光,直逼眼目,吓得缩进薄被里,瑟瑟发抖。 那童玉辉自学得潜龙剑法,平生罕遇对手,志得意满,今见一蒙面人舍命来战,也是激起了他的好斗之心,因此,也不叫人,只是把剑法的精要都一一施展开来。 那杨书成报仇心切,把平生用剑的体会也一一发挥出来,妙招迭出,“女娲补天”“夸父逐日”“嫦娥奔月”“盘古开天”,一招紧似一招,招招不离童玉辉要害。 那童玉辉所学潜龙剑法也是当世三大剑法之一,他是大弟子,尽得掌门人张一可的剑法,加上这几年江湖到处游历,那剑法更是炉火纯青,他连忙使出潜龙剑法绝招,一一躲过杨书成的拚命追杀。 (关于潜龙剑法,可参看上部作品《望海潮传奇》) 两人很快就杀了三十多个回合,杨书成有些焦躁起来,急忙使出一招“鲁阳挥戈”,一剑挟着风声刺去。 那童玉辉也是用剑高手,知道对方一剑厉害,不敢大意,稍有不慎,血溅当地,急使出一招“翻江倒海”,只见一把长剑如一条蛟龙一般翻江搅海,从下而上翻了上来,把对手的一剑挡开。 杨书成见一招未果,急使出一招“夸父逐日”,自己不退反进,一剑刺去,似闪电一般。 那童玉辉忙退半步,忙使出一招“飞龙在天”,从上一剑朝下刺来,把来剑挡住,哪知对手并不撤剑,反而踏上一步,一剑刺来。 那童玉辉三十多岁,平生多遇险境,迎战经难十分丰富,他见这一剑刺来,躲无可躲,只得滴溜溜一个转身,身子如泥鳅一般早滴溜到另一边去了。 杨书成见这一剑仍没刺中对手,急于求成,飞身刺来。 那童玉辉乖觉,并不接战,而是一个转身,跳窗逃到外面,站在庭院内,仗剑迎敌。 杨书成随后跳到院内,准备上前再战,哪知一队守卫刚好来到,见有刺客,呼啦都把杨书成围在中央,斧铖刀叉一起朝杨书成身上招呼。 杨书成施展太清轻功,来回跑动,东刺一剑,西刺一剑,跟这些守卫游斗在一起。 那童玉辉平生也是好斗,叫道:“都给我退后。” 众守卫退后,童玉辉复仗剑而上,这一番打斗,情势又是不一样。他是在众护卫的面前打斗,好无后顾之忧,而杨书成却在众敌环伺之下,信心早已失去大半。 因此,两人再杀在一处。杨书成已没有先前的锋芒,而童玉辉也是早已觉察,为了在手下卖弄,更是把潜龙剑法的精妙都施展出来了。 杨书成见对方剑法精妙,自己早已气馁,剑法的长处发挥不出来,处处受制,十几招过后,自己已是明显处于下风了,再斗下去,恐怕要血溅当地。 杨书成想到此,只得转身而逃,朝来路奔去,施展“太清气功”,如一道风般逃去。 那童玉辉也是好生了得,他的“随风飞”轻功,发动起来,眨眼之间,已是追到杨书成身后来了。 这“随风飞”轻功,在当年,否卦教主白光华曾跟冷玉虎的“一苇渡江”轻功,章金花的“列子御风”轻功相差无几,并称当世三大轻功。(事见17k小说网,书名:《望海潮传奇》,作者:天虚我生) 今夜童玉辉施展起来,跟当年的白光华也是相差未远。只见月光之下,两道人影如两只大鸟一般,一前一后,飞快地朝林县城的西南边而来。 第48章 兄弟抬箱 第48章兄弟抬箱 若论剑法,“长生之剑”要比“潜龙剑法”为高,它是夺天地造化,日月精华。 只是杨书成学剑没有高人指点,学剑日浅,临战经验不足,何况对手占有地利跟护卫,杨书成单枪匹马,早已气馁,因此比剑不利,只得转身逃窜。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林城西南而来。童玉辉的“随风飞”轻功,施展开来,如一阵旋风般,追风逐电。 而杨书成的“太清气功”,那是能让人脱去凡胎,羽化成仙,故童玉辉的轻功当然不敌,何况杨书成平生就看中这保命的轻功,平时练习、揣摩从未间断。今夜为了逃命,更是把“太清气功”发挥到极致。 杨书成不敢回到营地,怕连累了王宝等三人,只得朝城外跑去。 很快来到城边,这里被武世国攻破,还没来不及组织民工修复,杨书成从缺口处奔出,童玉辉随后追去。 北方旷野,一望无际,杨书成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转瞬即逝。那童玉辉追着追着,距离越拉越远,到最后只能望个模糊的背影了。 再追一盏茶的时间,哪里还有杨书成的影子,只见月光之下,四处茫茫,这时已是追出有二十多里远了。童玉辉想想不能追上,只得作罢。 却说杨书成发足狂奔,越跑越是畅快,好在月光朦胧,道路平坦,就任由双脚跑去。 偶一回头,后面已没有了童玉辉的影子,旷野之上,只有自己一人而已。 杨书成并不歇步,仍是狂奔向前,双足后劲十足,乘奔御风一般,一口气又跑了二十多里路远,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一旦停下,身上大汗淋漓,腿上已是酸软无力,望见道旁有一片树林,就迈步走进林里,找了一块大石慢慢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浑身乏力,就再也不想站起来,就这样软软地坐着。 密林里月光正好,野花芬芳,草虫唧唧鸣叫。 杨书成想到今夜刺杀童玉辉未成,以后再要复仇,不知要等待何时了? 想到这里,不住一阵地沮丧。心想跟这杀父仇人,共同生活在这一片月光之下,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杨书成自我愧悔,心灰意冷,由于长途奔跑,身子疲乏,很快就靠着石头睡着了。 这一场好睡,只到那太阳从树梢上照进林内来,草丛上闪现一片的光辉,林内鸟儿自由地穿梭飞鸣,杨书成才悠悠醒来。 杨书成站起身来,觉着肚子颇饿,一步步走出林外,也不想再回林县了。转身朝西而来,因为西边密林里露出一处村庄来。 前面有一条大道,杨书成一夜饱睡,体力恢复,遂迈着脚步,就朝西而来。 走了五六里,只见西边道路上远远的、有两人一前一后地走来了。 越走越近,走了四五里路的距离,只看见这两人抬着一口大木箱,前面一人身材矮瘦,面色白净,后面一人身材魁梧,看得见他脸上长着络腮胡子。 杨书成已认出这两人来了。 他们就是潜龙剑派的刘忠跟刘义。 当年,金柿山庄的赵晓琳不满爹的婚事安排,离家出走,就是被这个刘忠劫持,是自己发现,救出了赵晓琳,从此跟这个刘忠结下了仇恨。 后来,杨书成一众人到了百泉村,要救回杨书成的家人,也是跟这刘忠、刘义做对,双方大杀了一场。 好在潜龙剑派掌门人是张一可,他深明大义,赶走了刘忠跟刘义,也放出了杨书成的家人。 今日相见,不知作何想法? 杨书成认得他两人,也不畏惧,不紧不慢地仰头朝前走。 两边很快在道路上相遇。 这刘忠、刘义被掌门赶走,无以为生,当然认得杨书成,眼见杨书成大胆来到,都丢下大木箱,抽出长剑来,二话不说,就跟杨书成杀了起来。 杨书成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今日全要撒在这两人身上,把长生之剑舞得虎虎生风,剑剑势要刺中两人要害。 这两人先前觉得杨书成剑术最弱,哪知几个月不见,不料他剑术长进如斯。 好在是两人合杀一人,也没落了下风,两人合心,使出潜龙剑法的精妙来,也是风雨潇潇,万千剑点直朝杨书成一人身上刺来。 杨书成毫不惧怕,把手中剑舞得风雨不透,东刺一剑,西刺一剑,希望在对方的剑雨中找出一条缝隙,一剑刺中对方要害。 三人翻翻滚滚在大道上,你来我往,杀了三十多个回合。刘忠、刘义虽然勇猛,无奈杨书成守得风雨不透,两人杀够多时,丝毫没占到便宜。 这时,杨书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招“精卫填海”,那长剑在面前划成一道长弧,乘对方不知剑尖朝何处刺去、一愣神之际,从右一剑刺去,在刘义前胸刺了一个窟窿。 这一剑只是刺破衣服,并没伤及皮肤,也足以让刘义心惊肉跳,两人合杀一人,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让对手胜了一招。 这兄弟两人心意相通,这个气馁,那个也有感应,两个人想法一样,再杀下去,不仅不能杀到对方,要是大道上再来两三个人,自己祸事不小。 两人想到此处,俱是虚晃一剑,舍了杨书成,就朝林县方向跑去。 杨书成跟这两人也没有深仇大恨,见这两人已然落败逃跑,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望着两人跑到两里多远,并没回头的意思,杨书成这才去观望他们遗留下的大木箱来。 杨书成走上前,眼见这大木箱也就是普通木料制作而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兄弟抬着它向前走? 见这大木箱上锁着一把大铁锁,杨书成扭身找来一块大石头,上前砸了两下,就把铁锁砸开。 杨书成打开木箱盖,立时有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怕有毒,杨书成闭着呼吸朝里望。 木箱内躺着一个女子。 该女子被反绑着双手双脚,侧身蜷缩着,躺在狭窄的木箱内。 那女子被长发掩脸,微露白雪,已被酒红点缀,无法看清全貌,杨书成只得走到另一边去,朝箱内望。 那女子醉酒,毫无动弹,想是已睡着了。 想来是被这两个恶徒灌醉了酒,昏睡在木箱内,让她不得发声,遮掩耳目,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幸好被杨书成无意救出。 杨书成望着这女子久睡不醒,用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秀发,露出一张红艳羞颜,沉沉酣娇,如海棠春睡一般。 杨书成一见之下,大惊失色。 第49章 石上并坐 第49章石上并坐 杨书成俯身拂去那女子脸上的散乱秀发,露出本来面目来,娇艳美丽,不由大惊失色。 原来是一位故人。 此女就是赵晓琳! 赵晓琳醉美酣睡。 杨书成轻轻呼唤:“赵姑娘……” 赵晓琳听到喊声,悠悠然醒转来,睁开美目,茫然望着,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杨书成,“哎呀……”,想要坐起来。 杨书成忙伸出手扶着她,跨出大木箱外,赵晓琳这才神志清醒。 赵晓琳道:“谢谢杨公子,又救了我。”然后四顾。 杨书成知她心意,道:“那两个歹徒已被我打跑了。” 赵晓琳道:“几天前,我在山庄后山弹琴,这两个人就突地窜了出来,把我抢走……” 原来,这刘忠、刘义两兄弟被潜龙剑派掌门人张一可赶走。他们两人无所事事,就东游西逛,又没有其他谋生手段,就仗着学的潜龙剑法,到处为非所歹,抢劫为生。 这一日,兄弟俩进村放火抢东西,被村民发现,哪知这些村民十分彪悍,合伙追杀这兄弟俩。 两兄弟被村民追杀,四处逃窜,结果逃到深山里,躲藏起来。村民找寻半日,才悻悻离去。 两兄弟不敢走出深山,就在附近乱窜,不巧就走到金柿山庄的后山来了。 远远的有琴音传来,两兄弟想到,弹琴之人不是美女,就是以可欺负的文弱书生,刚好可以上前去打劫一把。 两兄弟循着琴声就走到山上来,远远的山亭里,有一位美女坐着弹琴,旁边立着一个小丫环。 两人色螳心一起,借着粗壮的树木悄悄来到近前,凝目一望,那丫环黑胖,倒不放在心上,倒是衬得那位弹琴之女肤白色艳,如露浥牡丹,不由心神荡漾。 两兄弟动了色学心,决定舍了丫环,专心抢这美女,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又发现这一对女子就是曾经抢过的那一对人,不过后来被杨书成跟李星救走了。自己还因此事被师父赶出潜龙剑派,无处存身,不想今日又撞到自己手中。 这两女就是赵晓琳跟她的丫环了。 刘忠对弟弟刘义一说,兄弟两人都是奸邪之人,心意相同,遂决定再上前去抢了这个美女。 两兄弟心意一定,就拿着长剑冲了上去。奔到亭前。赵晓琳两人猛然抬头望见,马上认出其中一人来,吓得魂飞天外。 丫环虽然长得黑胖,胆力不小,上前一把拉起吓得发抖的赵晓琳转身就跑。 刘忠、刘义哪容她跑得半步,上前一把推开丫环,另一个一把就抓住了赵晓琳。那赵晓琳一个弱女子,哪里是对手,被对方抓住,万难挣脱。 那刘义把长剑一挥,那丫环当即就昏倒在地。 刘忠背起赵晓琳就朝山下跑去,那刘义紧随其后,慌乱中,也不管丫环的死活了。反正要远远地逃开,也不怕她家主人来找自己报仇。 两人背着赵晓琳,专拣荒僻山道跑,一阵狂奔,就跑了二十多里远。等到赵家得到消息,茫茫大山,到哪里去找寻? 丫环说出就是潜龙剑派的两个弟子抢的,赵家瑜忙带人到百泉山庄潜龙剑派去找掌门人,那掌门人张一可好不容易从酒醉中醒来,一听说是自己被逐的弟子干的好事,当即大发雷霆,马上派门下弟子去找寻。 这样,两路人马,在太行山找了几日,那是毫无音信。 这刘忠、刘义抢得赵晓琳,本来是供自己享用,后来在一个山村里,听说大师哥童玉辉在武世国的帐下当了大将军,威风的不得了。 这兄弟两人跟大师兄的关系并不好,明争暗斗多年,势成水火。可现在两人无处可去,就商量着把美女赵晓琳送去,作见面礼,在武世国处也谋个将军当一当。 两兄弟商量一定,也不敢动赵晓琳的歪心思了,决定带着她到林县去。 一路上,怕被人瞧出破绽来,两兄弟抢来一个大木箱,把赵晓琳双手双脚绑了,塞进箱内,两人抬着走。 路上,又怕赵晓琳发声呼救,两兄弟又用酒把赵晓琳灌醉,让她沉沉睡去。 两兄弟抬着大木箱,果然路上没有人盘问,不期快到林县城了,遇见了杨书成,被救了去。 杨书成两度救了赵晓琳,赵晓琳对他感激的很,心想两度相救,莫非天意? 赵晓琳问道:“何姐姐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第一次相救,赵晓琳就喜欢杨书成的奋不顾身,虽然身体单弱,可那一种逼人的英雄之气让她不由敬仰。 杨书成道:“何姑娘跟着李闯王回到陕西,不想被朝廷大军所败,逃进商洛深山中了。” 杨书成扶着赵晓琳朝西北而走,一路上,杨书成讲了自己的北来缘由,说是要报杀父之仇,可结果本事不济,被仇人所败。 赵晓琳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公子一定能报得了仇的。” 杨书成想着,现在童玉辉威风八面,昼夜有人保护,剑术也很高超,遂黯然道:“我怕自己剑术太差,不能为父报仇了。” 赵晓琳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杨公子,你看着吧,你一定能打败他的。” 杨书成道:“谢谢赵姑娘的吉言,我一定要报了仇,以慰我爹的在天之灵。” 金柿山庄在北面,两人朝西北方向而来,决定沿着太行山麓而行。 赵晓琳弱质闺秀,杨书成扶着她,慢慢前行,好在道路平坦,两人也不急着赶路,就这样,缓缓而行。 杨书成拉着赵晓琳的玉手,在林荫道上前行,虽然是午后,太阳高高的悬在头顶,热浪逼人,好在道路两旁尽植杨树,高大茂盛,浓荫遍地,清风习习,并不感到炎热。 两人并肩而行,都感到惬意快乐。 杨书成想到:方小莉长相俏丽,可自己误信奸细龚忠君,害了方雨轩好几个兄弟的性命,虽然他们并不怪罪自己,可也西走甘肃,自己也良心有愧,恐怕无颜再见面。 何锦华容颜秀美,英姿飒爽,自己跟她并立,总觉配不上她的英雄之气概,虽然跟她有约,也曾去找寻过她,可她是女英雄,自己一事无成,如何能够跟她相配。 杨书成想到这里,不由气馁,低头走着。 拉着赵晓琳的纤纤玉手,这女子沉静如水,性情温柔,她虽没有向自己表白什么,可她顺从地跟着自己。自己跟她而行,并不感到压力,这也是多么快活的事啊。 杨书成道:“赵姑娘,前面有块石头,我们过去坐坐吧,歇歇再走。” “好啊。”赵晓琳抬起头来,脸上红朴朴的,如彩晕美玉,一声好啊,多么娇媚。 杨书成拉着她走向前面,来到石头前,那石头倒也干净莹洁,杨书成还是用手擦试一番,扶着赵晓琳坐下。 杨书成站着,赵晓琳道:“杨公子,你也坐下歇会儿。” 这里只有一块石头,周围遍地净沙,绿染芳草,婆娑树影,美女主动发出邀请,很难让人拒绝,杨书成犹豫了一下,就坐了下来。 这是一块长石,可并不宽大,两人挤坐在一起,都能感觉得到对方身体的颤栗。 头顶上一大片绿荫垂下,落在地面上有斑驳的影子,如水墨画一般,地上沙粒也是颗颗洁净,有清风吹拂着,有鸟雀鸣唱着,有野花灿烂着,仿佛是在人间仙境。 杨书成扭头望向赵晓琳,后者低着头,脸色红艳,脖项雪白,露裛琼英,春融雪彩,美艳不可方物。杨书成一时意乱情迷,不知说出什么话来可好。 这时,两人并坐,都没有说话,心里都有一种美丽的遐想,感觉周围的世界如此美好。 两人沉醉,都不愿醒来,这时,从西南岔道上走来了四五个人。 杨书成听得声音,扭头望去,那些人走到近前,杨书成不由大惊失色,一下跳了起来,抽出长剑来,准备迎敌。 第50章 玉笛公子 第50章玉笛公子 杨书成两人坐在圆石上,正在情意绵绵之际,突然望见从西南岔道上走来了四五个人。 杨书成一见之下,惊跳起来,抽出长剑来,准备迎敌。 那四五个人也望见了挺剑而立的杨书成,马上跑了过来,把杨书成围在垓心。 原来是“窜山猴”石人俊一伙人。 这石人俊恨极了杨书成,四五个人围着杨书成,刀剑齐施,势要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杨书成当然不怕他们,一伙人杀在一处,只见刀来剑往,杀得热闹。几十个回合之后,杨书成渐渐不敌。 原来,杨书成能够杀败刘忠、刘义两人,是因他怀着一腔悲愤之气,凭着大无畏之心,敢冲敢杀,故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杨书成要在美女面前表现,心怀顾忌,那长生之剑就不能尽情发挥出来了。何况对方人多,尽是心肠狠毒之人,相形之下,杨书成自然处在下风。 杨书成哪里能够束手就范,一柄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可对方人多,石人俊刀法又高,他人又从旁牵肘,杨书成施展起来,束手束脚,处处受制,他越是心急,越是剑法凌乱。 石人俊哪里不知,手中单刀步步紧逼,杨书成更是窘迫,石人俊长刀一挑,杨书成忙用剑来迎,其他的人倒也配合默契,从旁乱刀砍下,杨书成只得半途撤剑回防,差点中刀。 一伙人又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包围圈越来越小,一不小心,杨书成身上就中了一刀,他心里一慌,差点又被对方偷袭成功。 赵晓琳早已站起身来,紧张地望着场上的争斗,可她没有丝毫的武功,不能上前帮忙,只是心中祈祷,菩萨保佑,她紧张的脸上的汗水都下来了。 杨书成只得施展太清气功,跑动起来,在人缝中来回穿梭,伺机寻找战机,可就显得自己是已然落败了。 偏这伙人不依不饶,刀剑越发紧逼,不离杨书成身上要害。杨书成显得狼狈不堪。看来久斗下去,必然落败。 杨书成咬咬牙,奋力坚持,可又能坚持多久。 正在困难,就见从北方大道上,有一人骑着马,逍遥而来。 走到近前来,那人长身玉立,是一位锦衣公子,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横握着一把玉色长笛。 这位公子剑眉星眸,风度洒脱,望见一伙四五人围着一位公子厮杀,刀剑凶狠,眼看不敌。 这位公子判断形势,从高头大马上腾身而下,叫道:“住手。” 石人俊正在得意,哪里会听这位公子的话,手上单刀绵绵不绝,刀刀直朝杨书成砍去,要先解决了他,再跟来者谈话。 这位锦绣公子见对方并不给自己面子,身形一晃,已冲进了包围圈之内,手握长笛,挺身而立,如矫矫玉松一般。 那四五人本来杀得热闹,突地眼前站着一位公子来,忙停了手,叫道:“让开。” 公子当然不会让开,只是笑吟吟地站着。 石人俊耐着性子,道:“刀剑无眼,赶快让开。” 公子仍然没让开,开口劝道:“你们不要以多欺少,也就散开了吧。” 石人俊道:“这是我们的仇人,与公子无关。” 公子道:“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说来听听。” 石人俊见他突地走进包围圈内,想来武功深不可测,也不敢大意,遂放轻口气道:“请公子让开,等我们了了事,再对公子解释。” 杨书成见有援兵,忙开口道:“他是窜山猴石人俊。” “噢。”那公子微笑道,“原来是阁下,这一年来,阁下的名声倒不小啊。” 石人俊脸上一红,他知道自己的名声并不是好名声,只得道:“惭愧,惭愧。” 杨书成乘机道:“他抢劫民女,逼其成婚,被我撞见,因此成仇。” 那公子当然知道“窜山猴”的恶行,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道:“这位公子也是好意救人。石兄就不要跟他为难了吧。” 那石人俊明知此人厉害,可他恨极了杨书成,他一不做二不休,叫道:“给我杀了他。”这手下都听他的,一齐朝杨书成杀来。 只见一柄刀,带着寒光闪过,那公子并不移步,手中长笛在刀背上一磕,“咚”的一声轻响,把那长刀磕开。 另一人朝杨书成杀来,那公子急走一步,手中长笛朝前一送,点中那人后腰,那人腰也不甚痛,只是身子发软,手中刀再也砍不下去了。 这伙人知道公子厉害,只是绕开他,去杀杨书成,偏这公子主动迎上前去,把杀来的刀剑都一一挡开。 杀到最后,彼此也忘了顾忌,一伙人就混杀在一处了。只见你来我往,杀得热闹。 双方很快就杀了二十多个回合。杨书成有了这位公子的帮忙,自己负担减轻,手中长剑发挥起来,东刺西挑,杀得如意。 一伙人在道路上正杀得热闹。 只见从西北道路上,骑马走来了两人。 赵晓琳望见,忙高声叫道:“大伯,快来。” 原来是赵家瑜来了。 赵晓琳被刘忠、刘义劫走,赵家瑜跑到百泉村去要人,掌门人张一可也派门下弟子帮忙四处寻找,寻找多时,毫无所得。 赵晓琳是自己的亲生女,赵家瑜岂能撒手不管,终日带着一个家仆,在太行山附近转悠,逢人打听。 这一日,主仆两人都骑着马,走在南来的道路上,远远地望见这里有一伙人正在厮杀,忙打马一鞭,快速地跑来。 跑到近前,望见赵晓琳在招手,忙跳下马,跑到跟前,拉着赵晓琳的手,叫道:“可找着你了!”激动得眼眶里就要流出泪水来。 赵晓琳道:“大伯,快快去帮忙。” 赵家瑜抬眼一望,当即明白哪是自己人?哪是敌人?何况还有一个于赵家有恩的杨书成,遂带着家仆,挥舞着长刀,就冲了过来。 这两个人冲进包围圈内,一阵地乱砍乱杀。这一下,双方人数相当,石人俊这方哪里能够挡得住这两人的一阵猛烈地冲杀。 石人俊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带着手下,就朝西山逃去,他外号叫“窜山猴”,那跑起来真如一只灵猴一般,跑了一段路就不见了踪影。 这边,赵家瑜见石人俊逃跑,多追无益,走过来跟杨书成两人言谢。杨书成跟他自然是老熟人。 话罢,就来感谢那位公子。 那公子道:“我是邯郸的熊嵩林。” 那赵家瑜行走江湖多年,早就听过熊嵩林的大名,忙激动地说道:“多谢熊公子的鼎力相助,感激不尽!熊公子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今日相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赵家瑜怀愧,离家一十八年,浪迹江湖,于河北邯郸的熊家那是早有耳闻,特别是这位熊公子,风度潇洒,武功奇高,更是名声远播,他心生仰慕,早想结缘,只是自己本事低微,名头不响,不敢去高攀人家熊公子。 不想,今日在半途上遇见熊嵩林公子,赵家瑜如何不激动! 第51章 亭里密谈 第51章亭里密谈 赵晓琳被掳四五天,终于得到杨书成两人相救,赵家瑜自是感激不尽,当即力邀两人到金柿山庄中做客。 熊嵩林见他诚心相邀,只得答应,赵家瑜让侄女骑上马,还少一匹马,赵家瑜决定步行,熊嵩林见他步行,也下得马来,于是除开仆人,三人是牵马而行。 好在不远,前方就有一处村庄,一行五人走进村里,雇了一匹驴,赵家瑜骑上,杨书成骑上仆人的马,熊嵩林骑上自己的马,仆人步行,朝西北方向而来。 第二日,就回到金柿山庄,二庄主赵家璋带着仆人刚从山外回来,正在担心女儿的安危,就得到家仆通报,大庄主带着女儿回来了,还有两位救命恩人一同前来。 赵家璋哪里会知道女儿不是自己亲生,忙带着家仆早早地迎出了山庄外。 赵家璋见女儿平安归来,对着杨书成等两位年轻的公子那是不停口的道谢。 忙带着两人走进金柿山庄,进了大堂坐下,沏上茶来。在客厅叙话,听说熊嵩林是河北邯郸有名人家,更是敬佩不已。 赵家璋吩咐家仆杀猪宰羊,招待客人。不一会儿,做好菜,端上桌来,满满一大桌,打开陈年老酒,赵家如过年一般,喜气洋洋。 饭罢,熊嵩林要辞行,赵家兄弟哪容他再去,硬是留着不放。 就这样,一连住了几日。 杨书成天天跟赵晓琳在一起。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赵晓琳再也不敢到后山去了。 金杮山庄里有一处大花园,里面假山池沼,亭台楼阁,关键是面积特别大,林木众多,掩映得幽深曲折。 两人在花园里流连,那赵家之人望在眼里,心里哪里不会明白。 先前,赵家璋一心要找位高婿,无奈好友牛先富要把赵晓琳定给自己的儿子牛仕明,赵家璋不喜这小子,牛先富只是纠缠,赵家璋无法,只得打起了比武招亲的幌子,以此来阻绝了牛家。 通过比武,最终陕西的柳君毅胜出,赵家璋见这柳家也是富户,可算门当户对,何况柳君毅也是一表人才,翩翩公子,心中十分满意,打算兑现承诺,在山庄里给他们备办婚事。 哪知女儿不服爹的安排,离家出走了,多费一番波折。 现在,见这赵晓琳跟杨书成整日在一起,这杨书成两次相救女儿,赵家璋看在眼里,对他也很满意。虽然家境贫寒一些,可也是个志诚君子,将来女儿要是吃苦,可以让他入赘山庄,有何不可。 因此,赵家璋有了这个主意,就任由这一对小儿女来往,难得女儿心甘情愿,做父亲的哪有不满意之理? 此时,正是炎夏,那荷塘里的荷花开放,红白相间,亭亭玉立,在密密层层的绿荷叶的掩映下越发的娇艳明丽。两人坐在荷畔的太湖石上观看荷花。有清风轻拂,荷香扑鼻,蜻蜓在荷花上款款飞舞。 有时,赵晓琳在水亭里弹琴,杨书成也饶有兴趣的听着,有时也不禁上前,试弹一曲。赵晓琳在旁指点,杨书成虽是初弹,也将成调。 那熊嵩林公子缓步走过来,他并不走上亭子来,只是坐在荷塘的对面,抽出玉笛来,按指吹奏,远远的跟这边的琴音应和着。 这熊家是邯郸的巨族,这熊嵩林翩翩玉立,琴棋书画精通,为人也是极度的儒雅谦和。杨书成跟他也是惺惺相惜,三人常在一处游玩。 不过,赵晓琳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走到山庄外去,三人都是在这花园内闲玩。 这一夜,天上繁星满天,杨书成睡不着觉,干脆起床来,已是半夜了,山庄里一片安静,杨书成推开房门,四处静悄悄的,只是风声虫鸣,野花清香。 杨书成独自一人沿着曲径朝前走。金柿山庄面积很大,在山谷内的一面山坡上都是山庄的范围,到处是浓密树木,点缀着些房屋。杨书成缓步而行,没有惊醒任何人。 杨书成站在一棵古木下,能够望见庄外的远山在月光的映照下,默默地矗立着,天上的星星如宝石般闪耀,夜是这么的寂静,人是这么的清爽。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 山庄里来了不速之客。 杨书成马上警觉,抽身朝那黑影追去。 那黑影速度很快,好像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似的,飞速地朝前跑去。 杨书成远远地跟着,不让他发现,看他要干什么? 只见那黑影绕过房屋,穿过密林,一直朝前走,似要跑向花园里。 杨书成跟在其后,那黑影果然毫不犹豫地朝花园而来。难道这花园里有什么值得这人夜半而来? 穿过圆洞门,跑进花园。杨书成也随后走了进去,这里林木繁密,杨书成隐身树后,望着那人直跑到园中荷塘上的亭子前。 这座亭子,是杨书成等三人常游玩的地方。只见那黑影人从曲折的长桥,果然走进亭子里。 亭子里早站着一个玲珑人影! 难道是赵晓琳? 杨书成不由紧张,忙抓紧手中长剑,朝前望去。那黑影走到近前,并没有什么动作,站在一起,好像在说什么话。 这里太远,在对面有一片树林,离亭子倒很近,倒能听得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杨书成沿着荷塘低头跑了半圈,来到那片小树林,穿过密林,走到边沿,隐身在一棵大树后,朝亭子里张望。 亭子里站着的两个人让杨书成吃惊。 其中一人是二庄主夫人也就是赵晓琳的母亲。 跟她在一起的就是赵家瑜,即赵晓琳的大伯。 深夜荷塘上,两人在一起,到底是为什么? 杨书成凝神去听他们说些什么话? “贞妹,你请我来就为这个?” “是的。” 赵家瑜道:“难得他俩情投意合,我看我们就不要再插手了吧,要是晓琳再一生气,要是再离家出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外面这么乱。” “哼。”夫人道,“我看那小子表面装老实,他两次救了晓琳,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自从上次比武招亲失利,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不会吧,事情哪有你想得这么复杂。” 夫人扭过身来,并不接言,她不发言,赵家瑜也不说话,于是两人都静默着。 杨书成隐身树后,也是惊疑不定,不是今夜睡不着觉,哪里会觉察到别人的真实想法? 过了一会儿,还是夫人先开口了:“就按你说的吧,天意让他来救了晓琳。可这姓杨的,家境贫寒,难不成让晓琳到他家去吃苦。” “他俩要是成了好事,晓琳觉得吃苦,就让他们住在金柿山庄好了。” “哼。”夫人又是哼的一声,道:“你倒是大方。” 赵家瑜道:“赵家就是这么一个女儿,金柿山庄早晚还不是人家的。” 两人又是不说话,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时间,还是夫人先开口说道:“难不成,你不认你的亲生女儿了?” “我怎么不认?她两次出事,不都是我带人去寻找。直到找到她后,我才回到庄上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夫人道:“你觉得这个熊公子怎么样?家世又好,模样也俊,为人也好,瑜哥,你没看见么?” 赵家瑜道:“这个熊公子是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可晓琳跟杨公子是患难相交,情已暗生,她可会移情别恋?搞不好,她的倔脾气犯了,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夫人道:“婚姻大事,哪能由她这个小娃来做主!你想想,出个什么主意,让她跟熊公子在一起。” “这个……” 杨书成站在树后,寂静的夜里,把这些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犹如一桶凉水浇在身上,从头凉到脚底。 杨书成不再听他们说出什么办法来,脚步早已慢慢离开,走出小树林,不再朝后走,昏头昏脑地,从另一条山道竟朝山上走来。 这样走了半个时辰,竟走到后山上来了,杨书成失魂落魄一般,走到半山腰上,已是无路了,杨书成彷徨无计,站在半山上,那山风吹在身上,连整个身上都感到无限的凉意。 杨书成感到自家出身贫寒,困守乡下,学文不成,学武不就,功名不立,连杀父之仇都不能报,堂堂七尺,枉称男儿,何以立于天地间? 何况金柿山庄号称豪富,赵晓琳天生丽质,性格温柔,天下有多少王孙公子来相求,自己有何功劳赖在此间,之所以不被赶走,也是因为自己两次救过她,自己再要痴心妄想,岂不被人耻笑。 想到此,杨书成一阵的心灰意冷,那要死的心就有了。 第52章 初进京城 第52章初进京城 杨书成想那邯郸的熊嵩林,本地豪富,跟金柿山庄可谓门当户对,从他们对他的态度就可略见一斑,只是自己横在中间,有何意味,幸亏没被人家先说破,要是说破,自己颜面何存? 杨书成在松树下徘徊,想着自己家仇未报,却在这里纠缠儿女私情,想着自己的慈父,将有何面目去见他老人家? 杨书成回望山庄,山庄里沉沉云雾,山上夜风清凉,伴随着自己的只有虫鸣唧唧,有哪一个来安慰自己? 杨书成想到此处,不觉心中一片冰凉,只觉悄悄的死在此山上为妙。 杨书成有了这个傻主意,就去寻那上吊的松枝来,走了几步,却大叫不可,父仇未报,却要自尽,怎对得起地下的父亲,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不会心安的吧? 又想到家中的老母弱妹,每天都在家盼望着他的归来,而我不顾他们,吊死在此处,我怎对得起娘跟妹子啊。 杨书成一个人在山上自劝自解,想了半天,也就不再寻死,遂决定离开此处。要悄悄地离开,最好现在就离开,要是被他人发现,还以为我这个穷光蛋,还在耍什么花招呢。 杨书成想到此,已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犹豫,飞步跑下山去,跃身跳到山庄内,顺着幽径来到自己的住处,推门进去,里面也没有灯。 杨书成也不点灯,就着窗外月光,铺开纸,提起笔来,文不加点,写就一封书信,大意是说自己父仇未报,枉为人子,现在知道仇人在什么地方,要去报仇,如果父仇得报,再到山庄,如果身死,就请庄主不要挂念自己。 杨书成写好书信,放在桌上,收拾好自己的包裹,拿上剑,轻轻关了房门,轻步走出院外。 这时,已是后半夜,山庄内黑暗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杨书成快步走到围墙边,飞身上了墙头,站在墙头上,望向山庄内,重重烟树,房屋隐现,自己决然跳到墙外,飞身朝山下跑去。 杨书成去意已决,那脚下跑得飞快,出了山庄入口,就一路朝北飞奔而去。 杨书成忍着一口气,低头狂奔,心中有气,这一阵长跑,如风驰电掣一般,何况北方的大道平坦,一个黑影也没有。杨书成尽情地奔跑了一个时辰,方始停下脚步来,已是跑了三十多里远了。 杨书成慢慢朝前走,这时,东方已是露出曙色来,天将亮了。 杨书成奔波半夜,这一番停下脚步,只觉双脚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差点就挪不开步了。 杨书成走到一棵树下,坐在树旁歇息,不觉那困意就上来了,大都失意的人,瞌睡最多,杨书成此时也是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等一觉醒来,那太阳已是升得三丈多高,道路上已是有了行人。 杨书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想着自己忍气奔跑,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不知要向何处去? 想着要回到家乡,跟老娘和妹子见面,可父仇未报,何以有颜面回家? 家是归不得,杨书成想到,既然来到河北境内,何不到京城一游,现在天下大乱,内有盗寇横行,外有金国侵略,国家正是用人之际。 杨书成想着,自己到京城去,家乡人也有在京当官的,去走走他们的门路,自己到军队去,杀敌立功,也能博得个小小的功名,也不至被人笑话。 想到此,杨书成兴奋起来,决定就到京城去。睡了一觉,精力充沛,遂迈开大步,朝北而来。 走到集镇上,找了一个饭铺,吃了早饭,包裹里还有些银两,就在集镇上买了一匹瘦驴。 走出集镇外,杨书成骑上驴,朝北而来。 一路上风尘仆仆,风餐露宿,半个多月后,就望见京城那高大整齐的城墙了,那角楼高耸入云,帝都风光,天下称雄。 第二日,杨书成骑驴来到城门前。由于外有强敌,内有盗匪,城门口有七八个士兵,盘查来往行人。 杨书成虽是书生,并不惧怕,可想着自己也曾跟流贼来往过,京城里暗探众多,恐怕自己的相貌被他们过了眼,要是盘问起来,被他们逮去,可就麻烦了。 因此,在城门口外徘徊,不敢贸然前去。 杨书成在城门外,来回走了两日,连一个老乡也没有遇见,千里来京,却阻在城门外,不能进城,心里郁闷,可想而知。 这一日,下午,杨书成站在一棵老榆树下,只见远远的道路上,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来。 走到近前,杨书成认得走在队伍前面的头领人物。 这头领是黄诚林。 他的哥哥是黄忠林。 黄忠林曾带领官兵把李闯王包围在太行山中,跟另一个将军合伙要剿灭李闯王一伙,活捉贼首李闯王,立下不世之功,后来李星带来一箱的财宝送给他,他才网开一面,放走了李闯王。 这黄忠林被朝廷革职,带着这一大箱的财宝回到家乡,做了个快活财主,几世也吃喝不完,不知他弟弟黄诚林何以跑到京城来了? 只见黄诚林骑着高头骏马,押着一队的车马,耀武扬威地走来。杨书成站在路旁,好在杨书成认得他,他望了一眼傻站着的杨书成,却一点儿也认不出他来了。 杨书成见这一长队的人马走过,忙骑上自己的瘦驴跑在队伍的末尾,企图蒙混过关。 这支队伍慢慢来到城门口,城门口的士兵照例上前盘问,黄诚林上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那些守城士兵忙谄笑地让开。 黄诚林带着队伍走进城门,杨书成紧随其后,官兵以为他是黄家押运车辆的仆人,也就眼睁着看他进了城门。 一进了城门,就见京城内道路宽阔整齐,房屋鳞次栉比,店铺繁杂,市民熙熙攘攘,闹声喧天,真是繁华无比。 杨书成牵着瘦驴,远远地跟在黄诚林的队伍后面,听说他兄弟俩拥宝回到家乡,不知他何以又来到京城,就一直远远地跟着他,来到一处大宅院门前为止。 杨书成望得明白,这时,天色黄昏,先找了一家饭铺吃了晚饭。 出来牵驴,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晚上,无事,杨书成慢慢走出客栈。绕了几个巷子,来到黄诚林的宅院后面来了。 杨书成见四下无人,飞身跃上墙头,望望后院里没有一个人影,跳落到院内地面上。 这里是一个后花园,树木高大,点缀着一座假山,山上有一座亭子。杨书成初来,不明道路,就借着山石的掩护,上得亭子里,隐身在亭柱后,望那前面。 前面是一片灯火通明。 第53章 隔屋听密 第53章隔屋听密 杨书成见这后院里一片黑暗,树枝乱晃,却没有人影,前面倒是灯火通明,就决定到前面去查看一番。 走过曲径,来到前院,巡罗的人却不多,杨书成循着长廊悄悄来到前面正屋后,飞身跃上房顶,俯身望那前院。 只见黄诚林站在院内,指挥手下把七八只箱子摆放整齐。 黄诚林招手让手下一人过来,对他言道:“你们保护箱子,我从曹公公处得到消息,你们就赶快把箱子从曹宅后门送进去,不得有误,知道吗?” “知道。” 那黄诚林交待完毕,带着管家就大踏步走出前门去。 杨书成听黄诚林讲道“曹公公”,想着是不是大太监曹凤英,不知他们是如何勾搭上的,自己得去探探虚实如何? 杨书成主意打定,急从后院跑出,顺着巷子,一路急走,这时已是深夜,路上倒有些行人,只是没人来关注杨书成。 杨书成走到黄宅前门,却望见黄诚林在前面走,管家提着灯笼,在一旁照着道路。 杨书成远远地跟在后面,街道上行人也还有一些,黄诚林从容地朝前走,不会想到,身后还有一个杨书成跟着。 转了几个小巷,来到一条通衢大街上,只见一座高楼门立在当街,一个守门的老头,几个人站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似乎是求他放自己进去。 黄诚林就朝那高宅大院前走去。 想来这里就是曹凤英在宫外的私宅了。 杨书成不管黄诚林怎样进去,他从另一条小巷来到曹宅后院外,飞身上了墙,跳落进院内,幸喜是半夜,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影。 这曹凤英深得崇祯皇帝宠信,不仅在宫中有住宅,还赐给他这一所大宅,让他忙完宫里的事后来此安歇。这座大宅本是一个将军的,他跟流贼作战失利后,被崇祯皇帝赐死,全家都充了军,没收了他的家产,单把这座宅子赏赐给了自己亲信的太监曹凤英。 杨书成跃上一棵槐树上躲藏起来,这里虽是半夜,里面灯烛辉煌,男女参半,杨书成心想,曹凤英不过是一个阉师割麦的太监,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女子充斥屋中? 杨书成望见黄诚林走进正屋内。他想知道这两个歹人,合到一起,到底在说些什么事?正想跑到后面去,找机会进去偷听。 刚想飞身下树,却望见黄诚林跟着一个干瘦老头走了出来。不用想,这干瘦老头就是曹凤英了。 两人带着一帮人朝右侧走去。杨书成望见这个老太监,人虽干瘦,却长着一张白脸,一看就是一个奸邪之人,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对这样的人如此信任? 这曹凤英仗着皇帝宠爱,贪赃枉法,残害忠良,他的恶名早已遍天下。杨书成心想,待他们走到偏处,一剑刺死了他,也算为民除了一害。 杨书成想到这里,从树上飞身而起,抄小路反跑到他们前面来。躲在树后,望着他们一步步走近。 杨书成并不害怕,就算今夜刺杀不成,自己也可仗着太清气功,全身而退。 这里,有一道曲曲折折的长廊,杨书成料想他们要到东北方向去,就顺着长廊朝前跑,跑到尽头,右边有一个圆洞门,里面定有一个小院,心想躲到小院内,进可刺杀他,退可从小院内逃走。 杨书成算计已定,先跑到小院门后躲藏起来。望着那曹凤英跟黄诚林来到。 两人一直朝此院落走来。杨书成返身走到院落内,望着曹凤英,本想一剑刺去,可好奇心顿起,看看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坏事? 杨书成见房门虚掩,他艺高人胆大,拿着剑,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大屋,沿壁摆着两架博物架,上面摆满了秦鼎周彝,古色古香。 杨书成正在观看,却听见脚步声直朝这边来了。杨书成躲无可躲,见左侧有个房门,就一头冲了进去。身后两人已是推门进屋了。 杨书成躲在里屋门后,这里是一间小小的卧室。迎面墙边有一张床,薄帐漫纱,床上躺着的人“啊”的一声。 却是一个女人。 她雪白的身轻子旺,正惊慌地把被子直朝身上盖来。 杨书成握剑在手,这女子若要再尖叫一声,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她,再冲了出去,杀了屋外的恶太监。 却见那女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并没有叫第二声来,而是目光由惊慌变得热烈起来。 杨书成见她不再动作,就背靠着墙,望着那床上女人,双耳却在倾听外面屋里的脚步声。 只听见两人进得书屋里来了,已是坐了下来,就只听见一人说道:“曹公公,家兄托我给您问好了。”这是黄诚林的声音。 曹公公定是那曹凤英了。 只听见曹凤英道:“嗯,黄忠林在关外闹得是大了些。” 黄忠林不是被皇帝革职,带着一大箱的财宝,在家乡做个快活财主,怎么跑到关外去了?杨书成心里疑惑,这时就听见黄诚林道: “这不,家兄让我进京来,请曹公公保佑他。” 曹凤英道:“这都是他作孽啊。闯下这么大的祸,朝中乱成一锅粥,要拿他进京问罪,到时连我也脱不了干系,你让我怎么去给他说好话?” 黄诚林道:“这次,曹公公要是不救他,家兄可就回天乏术了,家兄在关外可是时时想着曹公公,这不,让我来问候曹公公。” 说着,黄诚林递上礼单,曹凤英接在手中,看了半天,没有吭声。 屋内寂静,连银针掉在地上就听得见响。 杨书成的双眼却睁得老大。 原来,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揭开被子,露出身高子来,一片雪正白正,她走下床来了。 杨书成瞪着她,不敢张声,外屋内,除了太监曹凤英跟黄诚林外,院内还有几个守卫,看其脸上露出的气色,定是武功高手,自己不但不能刺杀太监,还要丧命于此,因此,杨书成不敢稍动。 只见那女人赤足走到地面上,一步步朝杨书成走来了。杨书成背靠着墙壁,那里敢出声? 那女人赤手空拳,杨书成哪里会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她不惧怕自己,反而昂脸朝自己走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不知她是何意? 只见这女人身材婀娜,一步一摇,走到杨书成面前来,身上的香气直扑鼻端,杨书成想闪开一步,闻到这香气,怎么也挪不开半步。 那女人并不说话,脸色红润,眉目含俏,有一种销魂摄魄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只见她伸出右手来。 她的右手纤细洁白,手指如葱根般圆润光洁。 她的右手伸到杨书成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继尔整个身子都扑在杨书成的怀里,如一团绵般柔软,如一只猫般乖顺,如一团火般热烈。 杨书成英雄到此地步,也像一块冰般融化了。 第53章 隔屋听密 第53章隔屋听密 杨书成见这后院里一片黑暗,树枝乱晃,却没有人影,前面倒是灯火通明,就决定到前面去查看一番。 走过曲径,来到前院,巡罗的人却不多,杨书成循着长廊悄悄来到前面正屋后,飞身跃上房顶,俯身望那前院。 只见黄诚林站在院内,指挥手下把七八只箱子摆放整齐。 黄诚林招手让手下一人过来,对他言道:“你们保护箱子,我从曹公公处得到消息,你们就赶快把箱子从曹宅后门送进去,不得有误,知道吗?” “知道。” 那黄诚林交待完毕,带着管家就大踏步走出前门去。 杨书成听黄诚林讲道“曹公公”,想着是不是大太监曹凤英,不知他们是如何勾搭上的,自己得去探探虚实如何? 杨书成主意打定,急从后院跑出,顺着巷子,一路急走,这时已是深夜,路上倒有些行人,只是没人来关注杨书成。 杨书成走到黄宅前门,却望见黄诚林在前面走,管家提着灯笼,在一旁照着道路。 杨书成远远地跟在后面,街道上行人也还有一些,黄诚林从容地朝前走,不会想到,身后还有一个杨书成跟着。 转了几个小巷,来到一条通衢大街上,只见一座高楼门立在当街,一个守门的老头,几个人站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似乎是求他放自己进去。 黄诚林就朝那高宅大院前走去。 想来这里就是曹凤英在宫外的私宅了。 杨书成不管黄诚林怎样进去,他从另一条小巷来到曹宅后院外,飞身上了墙,跳落进院内,幸喜是半夜,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影。 这曹凤英深得崇祯皇帝宠信,不仅在宫中有住宅,还赐给他这一所大宅,让他忙完宫里的事后来此安歇。这座大宅本是一个将军的,他跟流贼作战失利后,被崇祯皇帝赐死,全家都充了军,没收了他的家产,单把这座宅子赏赐给了自己亲信的太监曹凤英。 杨书成跃上一棵槐树上躲藏起来,这里虽是半夜,里面灯烛辉煌,男女参半,杨书成心想,曹凤英不过是一个阉师割麦的太监,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女子充斥屋中? 杨书成望见黄诚林走进正屋内。他想知道这两个歹人,合到一起,到底在说些什么事?正想跑到后面去,找机会进去偷听。 刚想飞身下树,却望见黄诚林跟着一个干瘦老头走了出来。不用想,这干瘦老头就是曹凤英了。 两人带着一帮人朝右侧走去。杨书成望见这个老太监,人虽干瘦,却长着一张白脸,一看就是一个奸邪之人,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对这样的人如此信任? 这曹凤英仗着皇帝宠爱,贪赃枉法,残害忠良,他的恶名早已遍天下。杨书成心想,待他们走到偏处,一剑刺死了他,也算为民除了一害。 杨书成想到这里,从树上飞身而起,抄小路反跑到他们前面来。躲在树后,望着他们一步步走近。 杨书成并不害怕,就算今夜刺杀不成,自己也可仗着太清气功,全身而退。 这里,有一道曲曲折折的长廊,杨书成料想他们要到东北方向去,就顺着长廊朝前跑,跑到尽头,右边有一个圆洞门,里面定有一个小院,心想躲到小院内,进可刺杀他,退可从小院内逃走。 杨书成算计已定,先跑到小院门后躲藏起来。望着那曹凤英跟黄诚林来到。 两人一直朝此院落走来。杨书成返身走到院落内,望着曹凤英,本想一剑刺去,可好奇心顿起,看看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坏事? 杨书成见房门虚掩,他艺高人胆大,拿着剑,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大屋,沿壁摆着两架博物架,上面摆满了秦鼎周彝,古色古香。 杨书成正在观看,却听见脚步声直朝这边来了。杨书成躲无可躲,见左侧有个房门,就一头冲了进去。身后两人已是推门进屋了。 杨书成躲在里屋门后,这里是一间小小的卧室。迎面墙边有一张床,薄帐漫纱,床上躺着的人“啊”的一声。 却是一个女人。 她雪白的身轻子旺,正惊慌地把被子直朝身上盖来。 杨书成握剑在手,这女子若要再尖叫一声,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她,再冲了出去,杀了屋外的恶太监。 却见那女子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并没有叫第二声来,而是目光由惊慌变得热烈起来。 杨书成见她不再动作,就背靠着墙,望着那床上女人,双耳却在倾听外面屋里的脚步声。 只听见两人进得书屋里来了,已是坐了下来,就只听见一人说道:“曹公公,家兄托我给您问好了。”这是黄诚林的声音。 曹公公定是那曹凤英了。 只听见曹凤英道:“嗯,黄忠林在关外闹得是大了些。” 黄忠林不是被皇帝革职,带着一大箱的财宝,在家乡做个快活财主,怎么跑到关外去了?杨书成心里疑惑,这时就听见黄诚林道: “这不,家兄让我进京来,请曹公公保佑他。” 曹凤英道:“这都是他作孽啊。闯下这么大的祸,朝中乱成一锅粥,要拿他进京问罪,到时连我也脱不了干系,你让我怎么去给他说好话?” 黄诚林道:“这次,曹公公要是不救他,家兄可就回天乏术了,家兄在关外可是时时想着曹公公,这不,让我来问候曹公公。” 说着,黄诚林递上礼单,曹凤英接在手中,看了半天,没有吭声。 屋内寂静,连银针掉在地上就听得见响。 杨书成的双眼却睁得老大。 原来,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揭开被子,露出身高子来,一片雪正白正,她走下床来了。 杨书成瞪着她,不敢张声,外屋内,除了太监曹凤英跟黄诚林外,院内还有几个守卫,看其脸上露出的气色,定是武功高手,自己不但不能刺杀太监,还要丧命于此,因此,杨书成不敢稍动。 只见那女人赤足走到地面上,一步步朝杨书成走来了。杨书成背靠着墙壁,那里敢出声? 那女人赤手空拳,杨书成哪里会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她不惧怕自己,反而昂脸朝自己走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不知她是何意? 只见这女人身材婀娜,一步一摇,走到杨书成面前来,身上的香气直扑鼻端,杨书成想闪开一步,闻到这香气,怎么也挪不开半步。 那女人并不说话,脸色红润,眉目含俏,有一种销魂摄魄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 只见她伸出右手来。 她的右手纤细洁白,手指如葱根般圆润光洁。 她的右手伸到杨书成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继尔整个身子都扑在杨书成的怀里,如一团绵般柔软,如一只猫般乖顺,如一团火般热烈。 杨书成英雄到此地步,也像一块冰般融化了。 第54章 太监之妻 第54章太监之妻 却说杨书成被这女人抱住,脱身不得。 外面却起了变化,只听曹凤英尖声的说道:“黄忠林这个人,还算有些良心,也不枉我栽培他。可他在关外丧师失地,民怨沸腾,可不好办啊。” 黄忠林道:“这都是朝中个别大臣牵肘,让家兄不能尽展其才,其实说到丧师失地,更是无稽之谈,欲加之罪,试论朝中这些奸臣,他们只知道坐而论道,哪里会知道带兵打仗。” 曹凤英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些人自命清廉,整日夸夸其谈,拉帮结派,不能深入前线实际,真是空谈误国啊。皇上也深恨这些人。” 黄诚林道:“着啊,还是曹公公明白,家兄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的忠臣,可恨被这帮奸臣所害,这事,还要请曹公公周全。” “嗯,我想想怎么办,以压住这些奸臣之口,诚林啊,你回家等我消息吧。” 黄诚林站起身来,道:“全仗曹公公了。” 曹凤英端茶送客。黄诚林躬腰走了出去。 原来,这黄忠林得到李闯王的一大木箱的财宝,回到家乡后,几辈子也用不完这些财宝,可他在家中半年来,静极思动,又要出来在世上走一趟。 可朝廷已明旨定罪,不让他复出,他就拿出箱中财宝,走了皇帝宠信的大太监曹凤英之路。曹凤英就在皇帝跟前进馋言,说当日围剿李闯王失败,是朝中奸臣在暗中使坏,以至功败垂成。而黄忠林才是大大的忠臣,是难得的将帅之才。 崇祯皇帝听信了他,欲起用黄忠林。 可朝中带兵将军已超员,实是没有缺任。这黄忠林等待不及,他就跟曹凤英商议,故意拖欠宋超之父的粮饷,以至宋父在关外吃了败仗,硬生生地把宋父逮回京城问罪。 宋父回到京城,掌握了曹凤英通敌罪证,写成奏章,上奏皇帝,哪知奏章最后落到曹凤英的手中。 曹凤英恼恨,一不做二不休,派东厂校尉把宋超之父活活打死,又请得圣旨,把宋家满门抄斩。 幸亏“铁螳螂”蒋昌当时遭仇家追杀,躲在宋家做个护院,探得曹凤英要将宋家满门抄斩,他就带着宋超逃离了京城。 曹凤英就陆续派出东厂高手,务必追杀宋超,一是斩草除根,二是搜出他曹凤英的通敌罪证。 关外缺了员,自然就派黄忠林到关外去,领兵打仗。偏偏这黄忠林本事不济,屡屡败仗,丧师失地,朝中一片哗然,纷纷上奏章,弹劾黄忠林。皇帝龙颜大怒,要拿他进京问罪。 黄忠林无法,只得搜罗关外珍宝,派弟弟黄诚林日夜赶路进京,去找曹凤英想办法,以求度过一劫。 黄诚林走后,曹凤英坐在椅上,拿着礼单,心里也很为难,不管他吧,黄忠林是自己举荐的人选,到时定下罪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要是管吧,他在关外闹得一团糟,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曹凤英拿着礼单,看了又看,想道,特别是那个孟正翔,联合一帮的言官,不断地上奏章,连我都有些烦他。就算是自己不管那个黄忠林,这个孟正翔,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曹凤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在堂屋内来回地走动。 他皱着眉头,正在搜索枯肠,想着坏主意,怎样名正言顺地干掉孟正翔,又顺带着救出黄忠林,屋内是可怕的寂静。 隔壁屋内也是感染到这种可怕的气氛,那女人抱着杨书成也是不敢稍动。两人抱在一起,脸贴着脸,紧张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漫长的一柱香的时间,只听见管家进来通报,有一人来访,曹凤英问道: “是谁?” 那管家走上一步,在曹凤英耳旁低语,曹凤英道: “快请!” 不一会儿时间,就见一个人低着头走了进来,他个子高大,戴着头巾,遮着他的本来面目。 曹凤英站起身来,道:“请坐。” 那人也就不客气地在一旁坐了下来,除下头巾来,不是中原人模样。 曹凤英对他很是客气,道:“金主可好!” 那人道:“很好。” 两人叙了几句闲话,言归正题。曹凤英问他何来? 那人道:“听说上朝要撤换关外总兵黄忠林?” “正是,他在关外连吃败仗,朝中言官,连续上书,要逮他进京问罪。” “此事万万不可,要是把他逮进京城,换一个厉害的角色来,可于我国并不利啊。” 曹凤英道:“我也很难办。他打了败仗,可是天下尽知的事,这就像纸里包不住火一般,这一次,我可是无能为力啊。” 那人道:“国主也知曹公公为难,可这次一定要请公公从中斡旋,一切以大局为重,以国家为重。国主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我家国主不会亏待曹公公的。” 说罢,站起身来,从身上掏出礼单来,躬身递给曹凤英,曹凤英拿着礼单,看了看,放在一旁,道: “这事难办啊,让我想想,这事也急不得,朝中有几个奸臣,就像孟正翔,联合了一帮子人,专跟我做对,时时盯着我,我也是难办啊。” 那人一抱拳,道:“我国主万望曹公公着力办这件事,黄忠林于贵国而言,是个败将,可对我国来讲,可是位福将。我国就指望着他,来打败贵国,千万不能让他撤走啊。” 曹凤英默然了一会儿,这才道:“你来到京城,也不容易,我让管家陪着你,到城内各处去玩玩,让我想想办法。”说罢端起茶杯来。 那人明白,躬身告退。 曹凤英在屋内踱步。 这踱步声,在这屋里听得,仿佛是鼓点一般,一直敲到心里来了,生怕它一步踏进里屋。 曹凤英只是来回地踱步,并没走进这里来半步。以至那女人的胆量越来越大,双手如两条蛇一般在杨书成身上游走。走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酥饼痒病一片。 外屋,曹凤英的紧皱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了,一个坏主意已在心头形成,他不由阴阴地笑了起来。 杨书成实没想到这个皇帝宠信的大太监竟然里通外国,残害忠臣,大出意外。恨不得立时就要冲了出去,替天下除了这个祸害。 可身上的这一团绵花量肉菜紧紧地纠缠着,自己实在脱身不得,又不能开口说话,问她意欲何为? 好在很快,隔屋里的曹凤英想好了主意,关上房门离开了。屋内的人已是走得一干二净。 一切归于平静。 怀里的那个美妇更是热烈起来,胆大起来,动作加猛,要把杨书成扑倒在地了。 杨书成终于硬气起来,问道:“你是谁?干什么?” 那美妇道:“我是那人的老婆。你也知道的,他是个太监。” 杨书成疑问道:“太监还娶老婆?” 那美妇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太监。皇帝特别宠爱他,赐给他这么大的宅子,走一天也走不遍。他还有很多的金银财宝,花不完,用不尽。娶老婆有什么稀奇!他还娶有十几个老婆呢。” 杨书成不由笑道:“太监娶老婆,有什么用!” “可不是吗。”那美女说道,“太监什么本事也没有,只会折磨人,你看我身上。” 杨书成望见,雪白的皮肤上显现点点的指甲痕来,不由对这个女人心生同情。 杨书成见她抱得更紧了,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美妇用她的纤指刮过杨书成的脸,娇笑道:“小白脸,你还装什么糊涂!一个老太监,十几个老婆,我们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别人看着我们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享受着人间清福,可哪个知道我们心中的苦!” 那美妇热辣辣的眼睛望着杨书成,道:“我的小心尖,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第55章 暗杀未遂 第55章暗杀未遂 杨书成被这个美女紧紧搂抱着,挣脱不开,扭身朝屋外望去。 那美女娇笑道:“我知道,你要刺杀那个老太监,你可不要惹他,他会鬼爪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杨书成心道:“还好,我刚才没有那么冲动。” 那美女媚笑道:“看把你吓得,不用怕,我送你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不能陪你啊。我今夜要陪这个老厌物。” 说着,这个美女拉着杨书成的手,走出屋外,屋外果然没有人。走出房门,院内静悄悄的。美女道:“没事,这个老厌物,每夜都忙到很晚才来。” 那女人拉着杨书成的手不放,走到院子西北角,这里有一个小角门,两人走出院外,这里另是一番天地,有一溜的庭院。 已是后半夜,一个人影也没有,四处静悄悄的。女人拉着杨书成的手,来到另一个院内来,屋内还亮着灯,门却虚掩着,女人紧拉着杨书成的手,径直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女人就开口叫道:“晴妹妹,你还没睡啊。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 说着,就踏进屋内,屋内果然坐着一个妙龄美女,坐在灯旁,一边还有两个小丫环陪着。 那美女望见杨书成,一个英俊少年,不由眉开眼笑,问道:“冬姐姐,你在哪里得到这个宝贝?” “还不是在那个老厌物那儿。” 那晴妹妹望见杨书成右手拿着长剑,马上明白,就道:“可不是吗,这老厌物得罪的人太多,要刺杀他的人可真多。小相公,你可不要怪冬姐姐把你拉了来,她要是不拉你来啊,你可就被那老厌物杀死。你可不知道他的厉害。” 冬姐姐道:“我把他留在你这儿,你可不许欺负他,我要走了,估摸着那老厌物也该回来了。” “好吧,我会好好侍候他的。” 两美女说说笑笑,冬姐姐终于撒开了杨书成的手,她离开了。晴妹妹走了过来,含笑着望着杨书成。 杨书成到此地步,哪里能挪动半步。 好在杨书成练就有太清气功,忍着一口气,绝不投降。那晴妹妹久战之下,只得认输而去。 哪知天还未亮,那冬姐姐就来了。拉着杨书成就走。那晴妹妹万分舍不得,也只得让给人家。冬姐姐拉着杨书成,转过一个角门,来到自己院内。 关上了门,冬姐姐道:“为了你,我陪着那老厌物,真是度夜如年啊。好在他终于走了。” 杨书成不管她们怎么对待,你有千万个花招,我只出一招,固守自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时间已久,各院内的美女都闻讯赶来,都要一睹少年英雄的风采。莺莺燕燕,个个站在身前,啧啧称奇,杨书成不仅人物俊美,还有一身的好武功。直让这些处在深院之中的女子个个羡慕不已。 杨书成的本事让各院的美女如狂似癫,杨书成身陷温柔窝中,无法自拔,就这样一连度过了好几天的日夜。 这一日深夜里,杨书成醒转过来,见美女睡着,乘她不醒,自己忙起床来,好一阵的头晕目眩。他忙盘腿运气,收摄心神,运气一番,渐渐头目清爽起来。 乘着那美女未醒,杨书成穿戴好衣服,拿起自己的长剑,轻轻打开门,走到院内。月光满地,寂无人声。 杨书成顺着来时路,来到曹凤英的房屋后,心想,忙碌几夜,何为而来?于是,雄心再起,想要去刺杀曹凤英。 杨书成瞧着四下无人,返身从小角门,进入院内。隐身在花丛之后。 只见正屋内灯烛明亮,有说话声。杨书成躲在花丛后,耐心等待。 很快,屋内人走了出来。一个是曹凤英,另一人听其话音,正是那个金国奸细。 杨书成到此地步,真想上前去刺杀两人,可旁边有三四个高手,估摸自己不是对手。 曹凤英送那金国奸细走出院外。这时,曹凤英转了回来,身后并没跟着护卫。 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着曹凤英走近。杨书成从花丛后跃起,人在空中,挺剑直朝曹凤英刺来。 那曹凤英正在低头寻思,猛望见眼前寒光一闪,叫声:“不好。”忙朝旁边躲过。 这曹凤英是一个老太监,别看他年龄一大把,身体干瘦,动作却极是灵活,只朝旁边闪了半步,就躲过了杨书成这致命的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哪里有停留,很快就杀在一起。杨书成运剑如风,剑剑都朝曹凤英杀来,毫不留情。 那曹凤英赤手空拳,每每闪过杨书成的剑刺,一双手张成鹰爪,真是如鬼影一般,正从剑雨中穿插进来,反要来拿杨书成的命。 杨书成为了速战速决,使出一招“夸父逐日”一剑刺去。那曹凤英只是把头一偏,那左爪在剑柄上一带,右手爪就一爪朝杨书成左肋抓来,杨书成急闪,左肋上也中了一爪,隐隐生疼。 杨书成无法,只得使出“女娲补天”,一柄长剑夭娇,护着自身,乘机朝曹凤英刺来。 正如冬姐姐的话,有很多人来刺杀曹凤英,反被他取了性命。 杨书成在这紧要关头,尽把长生之剑的精华都一一施展开来,哪知强中更有强中手,自己的每一招都被对手躲过。 杨书成急使出一招“精卫填海”,把一条长剑,划作满天的繁星,点点都朝曹凤英刺来。 曹凤英立定脚跟,右手爪突地搭在了剑柄,满天的光华霎时黯然无采。 杨书成急撤回手中长剑,回归途中,急使出一招“后羿射日”,不退反进,剑如流星一般直朝曹凤英咽喉刺来。 那曹凤英将头一偏,躲过一刺,反急步朝杨书成奔来,那两手爪直朝杨书成的胸前抓来。 曹凤英的武功号称“鬼爪手”,那双手爪真是神出鬼没一般,眨眼间已到杨书成的胸前来,胸上的皮肤已感到寒意。 杨书成撤剑回防已是来不及了。赶快朝右滑前一步,长剑一挥,一招“玉带横腰”,护着自己,逼开曹凤英。 两人交战,已有十个回合,只是一眨眼之间,这时,院外的护卫闻声已冲了进来。四个护卫把杨书成围在中央,好一阵厮杀。 这四个护卫都是一等的高手,围着一个初出江湖的后生,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只几招过后,杨书成已是十分狼狈。 杨书成全采守势,左支右绌,随时有性命之忧。 那曹凤英反站在一旁,双手背后,好整以暇地观看这边打斗。 那四人在主子的观看之下,都是奋勇向前,不把杨书成大卸八块,誓不罢休。 杨书成到此地步,逃又逃不脱,只得舞动长生之剑,能多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 突然一个护卫抢上一步,一刀劈来,把杨书成手中的长剑劈飞,另一边一个护卫乘势而上,一剑刺在杨书成的左肋,第三个护卫一刀劈来,杨书成急闪过。 第四个护卫乘杨书成闪身之际,也不用兵器,急上前一脚就把杨书成踢翻,想要生擒过来。 刀剑齐施,只取杨书成的性命。 第56章 小子嚣张 第56章小子嚣张 杨书成长剑离手,被人一脚踢翻,四个人围杀了过来,性命在呼吸之间。 “住手。”曹凤英突然喊道。 四人立时住手。 曹凤英想生擒了杨书成,要查出他的幕后主使之人。 这让杨书成暂时无性命之忧。 曹凤英吩咐道:“把他带到屋内来。” 四人上前来,就要擒拿杨书成。 这时,墙头上突然冒出两个人头来。 两人当即从墙头上跃下,急步就朝曹凤英杀来。 两人快如疾风,曹凤英也不得不出手,跟来人杀在一处。 杨书成望见,大喜过望。 原来,杨书成认得这两人。 一个是“独臂刀客”尚安北。 另一个是“太行怪侠”严敏。 两人都是盖世高手,合战曹凤英。曹凤英哪里敢大意,使出平生绝技跟二人杀在一处。 那四个护卫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救应。杨书成得着机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急朝一边窜去,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长剑来,仗剑迎敌。 两人双战曹凤英,一个使刀,一把刀舞得虎虎生威,寒光如电,另一个使竹杖,杖如流星,杀得曹凤英连连后退。 曹凤英使出鬼爪功来,在刀光竹影里来回穿梭,时不时还上一招。可他毕竟以一敌二,渐渐落入下风。 那四个护卫见曹凤英要落败,舍了杨书成,纷纷抢上前来,把尚安北跟严敏围在中央,好一阵厮杀。 杨书成望见,岂能袖手旁观,挺剑冲上前来,他虽然剑术不高,可也从旁起到牵肘作用。那曹凤英倒站在一旁观看。 尚安北跟严敏本来双战曹凤英不过,现在又有四个高手围杀,脱身不得,看来今夜刺杀不能成功,要是恋战,实是讨不到半分便宜,反而不能全身而退。 两人是多年朋友,心心相通,只见尚安北使出一招“夜战八方”,逼退眼前对手,叫得一声:“走了。” 杨书成听得,率先使出太清气功,飞身上了墙头,继尔尚东北跟严敏也飞跃到墙头,三人朝外飞奔。 那四个护卫岂是白吃干饭的?也是跃上墙头,从后直追了过来。 尚安北跟严敏轻功了得,如两道闪电般朝前飞奔。杨书成的太清气功也是非同凡响,跟在两人之后,朝外飞奔。 那四个护卫也是如影随形一般追了上来。 于是一行七个人,在人家房顶上如一阵风般朝前飞跑。 约跑了半里多远,突然听见远处怪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 七人朝那笑声处望去,只见那高高的房顶上站着一个胖小子。 这小子身子矮胖,浓眉圆眼,圆圆的大头,藕节般的四肢,中间一个如大气球般的身子。 他站在房脊上,插腰哈哈大笑。 七人望见他,也顾不得研究这个胖小子的来历,从旁处快速跑过。 那胖小子可不愿意了,飞身朝这边跑来,他也分得清敌友,让过前面跑过的尚安北三人,双手拿着两把匕首,朝后面跑来的四个护卫杀来。 这四人是曹凤英宅中的顶尖高手,是曹凤英的贴身护卫,哪里会把一个胖小子放在眼里,准备从他身旁跑过。 哪知眼前寒光一闪,那匕首就快要刺入自己胸部了,这才大吃一惊,连忙转身闪过。 那胖小子见一招就逼开两人,也很得意,飞步上前,挺着两匕首就朝另两人刺来。那两人突见胖小子眨眼就欺到身前来,一把匕首直要插入胸中,也是大惊,忙朝旁边闪过。 这四人受此一阻,脚步慢了下来,也是大怒,一起朝胖小子杀来。 前面的尚安北三人转身望见四人把胖小子围住厮杀,他是为救自己而陷入重围,哪能弃他而去,一起回转身,朝来路跑来。 那四个高手把胖小子围住,恨不得一口气杀了他。两招过后,胖小子自然不敌,返身就跑开了,他武功不济,这逃命的武功确实厉害,眨眼间就跑开十几尺外。 只见他站在高高的屋脊上,哈哈大笑,招手叫道: “来啊,来杀我啊。” “胆小鬼,不敢来吧。” “哈哈哈……” 气数极度嚣张而张狂。 这四人气不过,朝胖小子飞奔而来。 尚安北这边三人跑了来,跟四个护卫杀在一处。 尚安北知道这胖小子不是四人对手,能够逃得脱,完全是出其不意,如兔子一般跑得快。 尚安北好心地叫道:“你快跑。” 那胖小子听了,并不领情,反而又跑了过来,举起手中匕首就朝一个护卫杀了过来。 这个护卫岂是吃素的?一柄大刀狂呼乱砍,只几下就差点砍在了胖小子那肥厚的肩膀上了。 那胖小子大惊,忙闪身就跑,真是动如脱兔一般,几下纵跳,又跑了开去。 这个护卫随后追来,这胖小子转身就跑,他也不跑远,就围绕着这边的一伙人跑起圈子来了。一边奔跑,还一边高叫: “来追我啊……” “追不上我吧……” 这个护卫轻功也是了得,可就是差得个半步,就是追不上,也就索性不追了,跑回来加入这边的战团。 那胖小子得胜一般,站在远处,哈哈长笑,叫道: “快来啊,来追我啊。” 出手相招:“来啊,快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 气数极其嚣张! 可这边的护卫哪里再去管他,只一心把三人围住厮杀。要等杀败三人再去要了这胖小子的小命。 尚安北跟严敏也没把这四个护卫放在眼里,可一时要杀败他们,也是不能够,这时就望见远远的有一群曹家护卫追了过来了。 今夜不能立杀首恶,跟这些手下纠缠有什么意思?尚安北使一个眼色,两人跟着他,三人朝前跑去。 那胖小子还站在远处,伸手挑衅,尚安北跑到近前,把刀插在腰间,腾出手来,一把抓住他肥胖的左手,叫道:“跟我走。” 那胖小子莫名的被对方抓住手臂,想挣也挣脱不掉,急使右手匕首朝对方左肋刺来。 尚安北是独臂刀客,这一只手抓住对方手臂,哪里还有一只手去阻挡对方另一只手的匕首? 可对方的匕首并没有再刺向自己的左肋,原来胖小子的右手臂被“太行怪侠”严敏死死抓住。 就这样,胖小子被世上两个盖世高手抓住左右手臂,哪里还能够挣脱开去。 这两人放开脚步,带着胖小子朝前跑去,如同两人合提着一个大气球般朝前跑去,那风的阻力可想而知。 可两人都是轻功了得,虽然阻力较大,也把胖小子带着,跑得如风驰电掣一般。反而杨书成跟在后面,于是一行四人朝前一路飞跑。 三人带着一个大气球朝前飞跑,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多。 尚安北对那胖小子道:“小子,你跑得动吧,我们不能带着你了,你自己跑吧,后面的人追上来了。” “你怕他们吧?” 尚安北道:“我怎么会怕他们?” “那你们跑什么?” 尚安北道:“我们是要杀曹凤英,杀这些虾兵蟹将有什么意思。” 那胖小子道:“那好吧,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跑。” 尚安北跟严敏放开手,那胖小子得了自由,跟在一旁。 两人没有了负担,撒开大脚就朝前跑去。杨书成跟胖小子随后跟上。 后面曹府的护卫越来越多了,其中高手也多,轻功好的也还不少,很快就追了过来。 这样,在房顶上一直跑着也不是办法。可杨书成跟胖小子也没有问,都默默地跟在后面,朝前飞跑。 那“独臂刀客”跟“太行怪侠”一时也还没有主意,带着两人,只是埋头朝前奔跑。 第57章 互道原委 第57章互道原委 却说“独臂刀客”尚安北跟“太行怪侠”严敏带着杨书成等两人,一直埋头朝东飞奔。 那曹府的护卫高手随后追来,追到最后,有两三位轻功较高的护卫已是追到身后了。 那严敏停了脚步,一个转身,跟跑到近前的一个护卫迎面相待,他笑眯眯地望着护卫。 那护卫不知高低,快步跑到近前来,那严敏暗叫“得罪”,伸出竹杖点去,快如流星,那护卫哪里能够躲避,一竹杖刺中胸部,一个倒栽葱翻倒房下。 那追来的两位见此,心中骇然,不由停下脚步。 严敏不再理他,转身去追尚安北三人。那两位护卫知道此人厉害,哪里再敢逼迫相追,只有远远地跟着。 慢慢地,身后的追者离得越来越远。 尚安北跟严敏跳下房来,杨书成两人也跳下,沿着人家屋檐下,在小巷子里飞跑。 已是半夜了,哪里有个人影,连声狗叫都没有。转过几条小巷子,遇见有巡逻的官兵,隐身在墙影处,待官兵走过,再朝前飞跑。 这里小巷子很多,由于有屋檐的遮蔽,曹家的护卫也就望不见尚安北等人跑进了哪条小巷子。 又跑过几条小巷子。折而朝西跑来。跑到大道上,只见远远的有巡逻官兵走来,四人飞身上了房,在房脊上飞奔。这时,四处暗雾迷漫,哪里还能够望得见曹府的护卫高手。 月已隐去,暗夜沉沉。街道上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待官兵走过,四人飞身跳下,在街道上飞跑。冲过一条小巷子,这时,已跑到城西了。 又跑过两条小巷子。这时,来到一条偏僻小巷,只见高高的围墙,有几棵老槐树伸出墙外来了。 两人瞅瞅四下无人,安静得很,仿佛还听得见墙内有睡觉人扯鼾的声音。 四人放慢脚步,朝前走去。走到一处。尚安北对三人道:“翻进墙去。” 四人跃上墙头,飞落到墙内来,这里是一个小庭院。尚安北带着三人顺着墙壁来到另一处小庭院。这里没有灯光。尚安北望望四周,毫无人知觉。 尚安北推开房门,领着三人,走进屋内。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配着四把椅子。尚安北道:“都坐下吧。” 三人坐下。尚安北问那胖小子道:“小子,今夜谢谢你救了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大春。” 尚安北和蔼地问道:“大春,你的双匕首武功是谁教你的?” 那大春憨厚地道:“我师父不叫我说出来。说了,他会生气的。” 尚安北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师父叫蒋昌,我说得对不对?” 那大春大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名字?” 尚安北道:“他是我的师哥,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望见你使双匕首,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徒弟了。” 那大春忽然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哭得倒是伤心,这跟他之前的嚣张情形截然相反。 “怎么了?” 大春道:“我师父不见了。好长时间了。我到处找他。” 尚安北心里也是一阵难过,道:“你师父叫曹凤英派人给杀死了。” 那大春叫道:“曹凤英是谁?我要杀了他,替师父报仇。” 尚安北道:“你今夜去闹的这一家就是曹凤英的家。” 那大春忽地站起来,就要朝外面冲去。尚安北一把拉住他。大春挣脱不开,道:“你放了我,我去报仇。” 尚安北道:“你师父是我的师哥,我们当然要去报仇。可曹凤英防范甚严,我们刺杀不了他,报不了仇,还要被他杀死。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白白地去送死。你懂吗?” 大春虽然鲁莽,可不愚蠢,道:“师叔,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去报仇,我跟着你去。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曹凤英,替师父报仇。” 杨书成望着大春急于报仇,突然想着自己的父仇还没有报。自己真的枉为人子。还不如眼前的大春啊。 尚安北问道:“大春,你今夜为什么独闯曹府啊?” 大春道:“师父不见了,我到处找他,可怎么也找不着。肚里饿得很,就每夜跑出来找东西吃。今夜,我又出去找东西吃,望见前面热闹,就闯了去。我现在肚饿得很。” 原来,宋超的父亲被害,曹凤英要斩草除根,派人来追杀宋超,蒋昌要保护宋超逃走,一路被东厂高手追杀。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徒弟大春,就没有带他一路出逃。 大春的爹娘被害,留下他孤身一人,他本性又很憨厚,蒋昌见他可怜,就收他为徒,教他一些保命的武功,又常从宋府拿起食物给他吃。故蒋昌离开后,大春每天都饿着肚子,虽然饿了几个月,他身体胖得还跟一个大皮球一样。 尚安北起身从壁橱里拿出点心来,递到大春手里,道:“孩子,你先吃这个,垫垫底。” 那大春确实饿坏了,拿着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尚安北又问杨书成为什么也来曹府? 杨书成道:“我无事跑到京城来,想投靠老乡,碰碰运气,投军报国,立下功名。进城门时,遇见了黄诚林……” 杨书成想到两位不知道黄诚林是谁?就把黄诚林是黄忠林的弟弟,当年黄忠林围剿李闯王,因为受了一箱金银财宝,回到家乡的事先说了一遍。 杨书成讲道,夜里跟着黄诚林来到曹凤英家里,才听到两人勾结,黄忠林才到关外去当总兵,吃了败仗,派弟弟走曹凤英的门路。 又讲道,这曹凤英还里通外国的事也讲了出来。因此,他决定刺杀曹凤英,为国家除此一害,哪知不是对手,多亏三人出手相救,才逃得性命。 杨书成讲罢来历,尚安北讲道,宋超在太行山,已拜自己为师,又讲道,曹凤英派东厂高手一路追杀他们,不仅是为了斩草除根,而是宋父藏有曹凤英通敌的罪证,东厂高手要抓住宋超,逼问证据藏在什么地方。 宋超在蒋昌的安排下,拜尚安北为师,让尚安北到京城来,到宋宅找出证据,交给朝中正直之士孟正翔手中,由他领头扳倒曹凤英这个大奸阉。 尚安北深知责任重大,因此,联合“太行怪侠”严敏一起来到京城。几次潜入宋宅寻找藏着的罪证,一直没有找到。 那曹凤英也知道宋父会把罪证藏在家中,因此双方轮番到宋宅去寻找,把宋宅掘地三尺,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 杨书成见他提到孟正翔,惕然心惊,道:“我听到曹凤英的谈话,知道孟大人联系朝中正直之士,交章弹劾曹凤英,曹凤英对他恨之入骨,正要设计陷害他。” 尚安北拍案而起,把桌上的茶碗弹得蹦跳起来。那大春正低头吃点心,这时也愕然抬起头来,望着尚安北。 尚安北见此,提起茶壶来,朝茶碗里倒出茶水,道:“孩子,你喝些茶,别噎着了。” 尚安北道:“我们现在就在孟大人的府上,我们可要保护好他。不然这朝中都是这些卖国贼的天下了。” 三人听了,都点了点头。这时,尚安北又问道:“杨兄弟,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杨书成听了,脸一红,道:“有个两三天时间了。” 尚安北猛叫一声道:“哎呀,不好!” 众人都是一惊! 第58章 忠臣被杀 第58章忠臣被杀 尚安北一听有两三天时间了,不由叫道:“不好,恐怕曹凤英早已动手了。” 杨书成不由脸上又是一红。 尚安北道:“这样,今夜我来值守,你们就在房里歇息一下。” 尚安北安排已毕,走出房外去,其余三人就在房屋里随便睡下。 鸡已叫头遍了,天色还没有亮,正屋里的灯已亮了起来。孟正翔准备穿衣起床。 尚安北带着三人来到正屋。见过孟正翔。尚安北代大家把经过一说。 孟正翔五十多岁,身体倒还硬朗,一身的正气,看着就让人不可侵犯,他静静地听完尚安北的话,这才说道: “我早已料到他会通敌卖国。不想他得到皇上的宠信,竟然会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来。只是没有证据,一时还扳不倒他啊。” 尚安北道:“今夜,我们再到宋宅去寻找证据。” “这是一定的。”孟正翔背着手,低着头,在屋内来回的踱步,走了几圈,这才有了主意,抬起头来,对杨书成道: “杨少侠啊,听你说来,黄忠林是曹凤英故意安排到关外去,就是要他打败仗,以让金国得利。这里,严前辈、尚兄弟,在关外露脸太多,行动不便,我想请杨少侠去关外,监督黄忠林,顺便收集证据,你可愿意?” “我愿意。为国效劳,义不容辞。”杨书成坚定地说道。 孟正翔要去上朝了。尚安北怕他一路上有危险,自己独臂,目标太明显,就决定让新来的杨书成一路保护孟大人。 吃过早饭,尚安北三人留在府中。杨书成扮着随从,随着孟正翔的轿子来到皇城,一路上都安然无事。 晚上回到家中。孟正翔对大家道:“我在朝中议事,兵部正好说到关外缺员,已议定派一人前去。这人正好是我们的人。” 又对杨书成说道:“我让杨少侠跟着他,做他的手下,一起到关外去。杨少侠,你到关外后,一定要收集他们这些奸臣通敌卖国的罪证。” 事情就这样议定下来了。这一夜,由杨书成跟大春保卫孟正翔的安全。尚安北跟严敏继续到宋超家中去寻找罪证。 直到后半夜,尚安北两人回来,照样是一无所获。当时,在太行山中,曾仔细询问过宋超,无奈他年龄偏小,估计宋父也没有告诉他具体藏在什么地方? 杨书成两人歇息,由严敏继续值守,负责孟正翔的安全。 第二日早上,兵部出了消息,派一人到关外去。此人名叫邱林,江南人。 孟正翔当即带着杨书成到邱林府中,把杨书成交给他,说是家乡人,到关外去杀敌立功。那邱林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答应了下来。决定五天后就离京。 今夜,仍由严敏负责孟正翔的安危。 直至鸡鸣,一切都太平无事。 突然一声惊声尖叫,这边屋内的三人都惊醒了。严敏早已跑到前面来了。 声音从正屋里传出。 是由孟夫人喊出。 杨书成四人忙跑进去。 床上已有血迹。 孟正翔出事了。 来到床前,孟正翔的头早已被人割了去。 大家都望着值夜的严敏。严敏愧悔道:“我一直盯着正屋,没望见有人影啊。” 床上的血迹未干,凶手未能走远。四人立即分散四个方向去追。 杨书成施展太清气功,朝东追去。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到处黑雾漫漫,哪里能望得清。杨书成只是一味朝东跑去,如一道烟般,一直追了三四里远,就快跑到城外去了,连一个可疑的人影也没有。 杨书成只得回来。到了孟府。其余的三人也是无功而返。 尚安北道:“这就奇怪了。严兄的眼力那是不用怀疑的,谁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进溜出?当世之中,我可找不出来这个人。” 众人正在猜疑不定。一个家仆走进堂屋来,报道:“孟安不见了。” “快去找找看。” 众人一涌而出,去寻找孟安,前院后院都寻找遍了,也没有见到孟安的影儿。 一行人来到孟安的房屋前,门是虚掩着的,众人进了屋,房间内也是收拾整齐,来到床前,床上留有一张小纸条。 拿起来看,只有一行字,写着:“杀奸臣,除祸害。” 正是奇了怪了,日夜为国操劳的人却是奸臣,那个里通外国的曹凤英却是忠臣了! 众人都很悲愤,想把那孟安找来千刀万剐了他。 可他早就乘乱逃了出去。 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敌人不是从外面攻入,而是内部人从内杀入。 孟正翔的家人,除了夫人跟在京读书的小儿子外,其余的人都在家乡。夫人决定扶棺回家乡安葬。 忠臣被杀,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朝中大员被杀,惊动了皇帝,下旨严查,可孟安在逃,查无实据。 孟家人要归乡了。尚安北担心曹凤英在路途上劫杀,就决定带着大春,还有严敏一路暗中保护。 杨书成按照孟正翔的遗愿,跟随邱林到关外去,要搜出曹凤英一伙人通敌卖国的罪证。 已是初秋了。一路上,黄沙漫天,白杨萧萧,已现凄惨景致 一行队伍朝关外走去。这一日傍晚,来到抚平县中,在县城中歇宿。 这抚平县虽是北方小县城,却处在到关外的要道上,因此,虽是小城,那城中旅馆店铺却是一家挨着一家,十分热闹。 邱林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旅店前面是饭铺,一行人安顿好后,就在饭铺里吃饭。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就望见店外一队人马,抬着一顶花轿,来到饭铺门外停了下来。 一个中军官走进饭铺里来,找到店掌柜,两人来到店后。 那中官军不说话,先从腰里拿出一袋银子来,要交给店掌柜。 掌柜愕然,问道:“军爷,您要住店吗?” 那中军官笑道:“不是。掌柜的,你有喜事了。” “什么?” 中军官道:“我家小王爷看中你的闺女了,你说还不是喜事。” 掌柜急道:“我闺女已是许了人家。” 中军官道:“这有何妨,我家小王爷只要她陪一夜就够了。这是二十两,你收好了。要是你家闺女懂事,小王爷还有赏赐呢。” “这可使不得,要是她婆家知道此事,俺闺女可就嫁不出去了。” 不论这个中军官好说歹说,威逼利诱,这个倔老汉就是不答应,中军官也是带兵打仗的人,说话做事那是直来直去,今日可算是好脾气了,可这个倔老头就是不听话。 中军官大怒,不再跟这个倔老头客气了,大踏步走出店外,招呼几个军士过来,吩咐了几句,这伙军士就冲进店里来,一窝蜂般跑进后屋,把女孩搜了出来,也就十四五岁模样,很秀气的一个女孩。 这伙军士野蛮得很,横冲直撞,也不会讲客气话,拉着女孩就推了出来,准备推到店外花轿里,抬走了事。 一伙军士在饭店内闹着,吃饭的客人都站了起来,看见是军士闹事,哪个敢开口说句公道话。 只见女孩哭,掌柜叫,一家人是生离死别。 杨书成听明白事情原委,拍案而起,叫道:“这还得了,朗朗乾坤,竟敢抢劫民女,还有王法了吗!” 那邱林一把将杨书成按住,叫道:“我的小爷,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吗?你就敢出头来管闲事!” 第59章 得罪总兵 第59章得罪总兵 杨书成见那伙军士明目张胆地在店内抢劫民女,竟无人敢上前去出手相救。 杨书成气愤填膺,竟要拍案而起。那邱林眼尖手快,一把将杨书成按住,低声对他道:“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就敢出头来管闲事!” 杨书成问道:“他们是谁?” 邱林答道:“他们是吴襄的人。” “吴襄是谁?” “山海关总兵。” 吴襄任辽东总兵时,跟金国交战,望敌而逃,导致全军覆灭,被皇帝论罪下狱,准备处死。他走大太监曹凤英之路,不仅没被处死,反而升任山海关总兵。 杨书成道:“是总兵又怎么样!皇上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他却在这里胡作非为。” 邱林压低声音道:“我的小爷,你可小声点儿,我估摸着,吴总兵年已花甲,哪里是他抢民女,估摸着是他的儿子吴三桂抢民女了。” 杨书成听了,更加气愤,道:“这个小太岁,竟敢仗势欺人。”说罢,就挣脱邱林,跑出店外来,大叫道一声:“住手。” 那邱林一把没拉住杨书成,心里直叫后悔。 那伙军士正把女孩朝花轿里塞,老掌柜受到威胁,早躲到一边去哭泣了。 这伙军士眼见事情已办成功一半,正想着要回去领赏,喝酒吃肉,不想半路里遇见一个程咬金来,抬眼一望,一个单瘦的读书人模样站在店门外。 这伙军士哪会把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以为是个打抱不平的愣头青而已。 只听他们叫道:“臭小子,你瞎眼了,敢在爷们面前大呼小叫。” “你不要命了。” “快给老子滚开。” 杨书成并没有滚开,反而走上前来,道:“你们竟敢抢劫民女,胆大包天!” 那伙军士望见他大踏步走来,脸涨得通红,就笑嘻嘻地说道:“爷们抢了,你待怎样?” “你们可别乱说,他可是这女娃儿的男人。你们看他气鼓鼓的样儿。” “可别说,真是的。” “有些像。” “我们抢了他的女娃儿,你看他气的。” 这伙军士一阵的哈哈取笑。杨书成大喝道:“你们快放了她。” “臭小子,我们偏不放,你待怎样?你手里不是有剑吗?你拿剑刺我们啊。” 杨书成见他们不可理喻,挺剑就朝一个军士刺来。这军士笑道:“他可真敢刺啊!” 可那剑已刺到胸面前来了。 杨书成是满腔怒火,这一剑快如流星,这军士怎么抵挡得住,只听“嗤”的一声响,那剑尖已是刺中了他的胸部,那鲜血可就流了出来了。 “反了,反了。大家一起上啊。” 这伙军士终于知道现在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是有人来打抱不平了。他们是军士,平时训练有术,跟金国打仗时,比赛着逃跑,欺负老百姓时,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现在他们仗着人多,抽出单刀来,就朝杨书成砍来,不把他砍得稀烂,不能称自己威风。 五六个军士把杨书成围在垓心,一起迎头砍来。好个杨书成,哪会把他们放在眼里,挺起手中长剑,左刺右削,霎时,只见红点乱飞。 那些军士一看,不是臭小子身上在飞血,而是自己身上的血点飞了出来。 这伙军士不知厉害,还以为是自己下手不狠,发一声喊,一起朝杨书成杀来。 其他的军士望见这边杀得热闹,羡慕得很,也纷纷拿出单刀,跑过来加入战团,一下就有二十多个人,里三层外三层,把杨书成围在中央,插翅也难逃出去。 杨书成施展长生之剑,东刺伤一人,西刺伤一人,一剑把一个人的鼻子削掉,一剑把一个人的胳膊刺伤。 霎时,这伙军士溃不成军,纷纷逃避,一起叫道: “不好了,这是金国奸细。” 可就是没一个人敢上前去。 “赶快回去搬救兵来。” “小子,你是好汉的话,就不要跑了。” 发一声喊,这伙军士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二十多个军士撒开两腿,就朝北跑去,跑得飞快,跑过两条街,就跑到另一个大的旅店门前来。一路叫喊着跑进店内。 那个中军官缓步走进一间房屋,屋内坐着一个中年人,四十多岁,个子稍高,体形偏瘦,一张青白的脸,显然是纵虎欲速过发度。 中军官走到他跟前,不敢说话,垂手恭立。 此人正是吴三桂。 他的爹就是山海关总兵吴襄。 只见吴三桂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微闭着眼,品了一下茶味,这才徐徐问道:“怎么这么慌张?” “不好了。遇见对手了,把到手的女娃儿救走了。” “是谁这么大胆?” 那中军官道:“属下打听明白,是押运军饷到辽阳的邱林。他的手下有个愣头青,出面抢走了那女娃儿。” 吴三桂可不像中军官这么慌张,只见他深思一会儿,心里想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遂对中军官缓缓说道:“算了,他也是为朝廷办事。我们忍一忍,就放了他吧。” 那中军官满以为吴三桂会为自己挣回面子,哪知吴三桂一动不动,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吴三桂抬眼望着睁着疑惑双眼的中军官,进一步解释道:“运送军饷是件大事,我们就不要去添乱了。” 这中军官失望至极,只得告声饶,退了出去。 屋外站着二十多个受伤的军士,见中军宫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小王爷怎么说?” “都回去吧。” “什么?我们白受伤了。这不是小王爷的作为啊。” 中军官以大局为重,耐心地给这伙鲁莽的军士解释道:“那些人是给前线押送军饷的将官,这可是件大事,我们不能去添乱,相反,我们还要保障他们安全过境。谁要是节外生枝,去闹事,到时,可别怪我没给他提醒过。” 这伙军士见中军官都忍气吞声,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得自认倒霉,四散而去,到药店找药治伤了。 却说那边,邱林生怕吴三桂要来报复,这时,再埋怨杨书成也没有什么用,站在饭铺门口,望着远处,一边心里菩萨保佑的念了不止千万遍。 军士跑的时候,连轿子也没有抬走,还以为他们会回来抬轿的,哪知等到半夜里,还不见动静。 杨书成把女娃救了回来,那掌柜的是千感谢万感谢。 杨书成道:“我怕他们还会回来,我们是路过的,救得一时,救不得一世,你还是赶快把姑娘送走,躲避几天吧。” “说得是。”掌柜赶忙派手下得力伙计把女娃连夜送到远远的一个远房亲戚家。 整个旅店里的人都怕吴三桂来报复,一直待到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了,还没见吴三桂的影儿,派人悄悄去打探,那吴三桂的人马早在天亮前,就离开了。 那轿子还端正地摆在大街的中央,没有人敢来把它抬走。过了一个多月,风吹日晒,这轿子就有些晒得退色了,才有知县派人来,把轿子抬进县衙,保存起来。可见吴襄父子在本地的影响力该有多大! 那掌柜的暗中感叹,这吴三桂还是满讲道理的。 那邱林见一夜无事,吃罢早饭,指挥军队,押送军饷朝关外而来。 在路途上走了四天时间,这一日,已是望得见巍峨的山海关了。 只见雄关上站着满满的威武的士兵,它的西边是建在崇山峻岭上的长城,东边一头扎进浩瀚的海洋,是关外进入中原的重要通道,是明朝抗拒金国的最后一道屏障。因此,此关修得格外雄壮,号称“天下第一雄关”。 北风劲吹,战旗猎猎,特别是关外金国崛起,这山海关上是重兵把守,连一只鸟也飞不过。 现在是总兵吴襄镇守山海关,他气势威严,他要是一眨眼睛,杀一个人不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邱林现在就望着这道雄关,想着,得罪了吴三桂,不就是得罪了吴襄,这样想着,心里一阵惊慌,差点儿要从马上跌落下来。 他望着这道雄关,想着自己的小命跟一只蚂蚁的关系,自己得罪了吴三桂,不知怎么样才能飞度这山海关! 第60章 军饷被劫 第60章军饷被劫 邱林望着这山海关,一步步行来,脸却吓得煞白,差点儿要从马上跌落下来。 杨书成跟在一旁,劝说道:“要是吴总兵问起,你就只朝我身上推便了。” 邱林可怜地望了一眼杨书成,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心里想到:“要是牺牲你一个,保全整个队伍也行,到时,恐怕由不得我了。” 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过。 邱林慢腾腾地走上前,来到城门口,只见那雄关高耸入云,逼压得邱林都抬不起头来。 “站住。”守城士兵一声断喝。 邱林忙走上前,道:“我们是押送辽阳军饷的队伍,要过关。这是印信。”慌忙从怀里掏出印信,交到一个头儿的手里。 “你等着。” 那兵士拿着印信,进城去通报。 邱林站在城门口,心里惴惴不安。 良久,那个头儿走了出来,道:“请进。” 邱林事到此时,只得带着队伍,硬着头皮走进关内。 走过两道城门,来到瓮城。这里也有士兵把守,重新检查了运饷队伍,确定无误后,才放进瓮城。 一行人走过瓮城。抬头望见雄关上写着“山海关”三个馏金大字,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 邱林心想:“菩萨保佑。过了这一关,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山海关下,站着一队雄壮的士兵,当中领头的就是威震关外的总兵官吴襄,旁边还站着他的儿子吴三桂。旗帜鲜明,威仪赫赫。 那吴襄气势威严地站在关口,望着邱林一步步走来。这个人的喜恶决定着别人的性命。 邱林还是走到跟前,不由跪在尘埃上,道:“辽阳军饷押运使参将邱林,拜见总兵老爷。” 那吴襄反而面上笑吟吟地,道:“邱参将辛苦了。请到府内饮一杯酒。” 邱林哪敢到他府上去,要是吴三桂说一句话,自己的小命就没了,忙道:“小将重命在身,不敢停留,望总兵爷海涵!” “哈哈……好说,好说,待邱参将在关外立功了,我再备酒给你庆贺。放行。” 总兵官一声令下,那雄关大门轧轧打开。中军官把印信交到邱林手中。 总兵吴襄道:“祝贺邱参将马到成功,立功异域。” “谢总兵爷吉言!” 邱林忙带着押饷队伍快速地通过了山海关,抹抹脖子上,一把的冷汗。 不由扭过头来,对杨书成得意地道:“没想到吴总兵待人还满好的。” 杨书成笑道:“他是堂堂总兵,哪能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想了想,又道,“也许吴三桂做的坏事,他老子不知情呢。” 邱林也笑道:“吴三桂就站在他老子跟前,也许抢劫民女的事,吴三桂也不知情呢,是他手下的人背着他干的。” 回头望了望山海关,庆幸地道:“总算过了这道关,过了难关,以后就是一路坦途了。” 一路上果然是坦途,在路途上一连走了八九天,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一日,走在大道上,远远地望见一座城墙,那城墙高耸入云,邱林大喜道:“那就是辽阳城了。” 其实辽阳城离此还有几百里远。 邱林扭过头来,叫道:“兄弟们,加把劲啊,今夜就能在辽阳城里睡个安稳觉了。” 一支队伍押着饷车直朝前冲去。 一路上的辛劳奔波,一路上的担惊受怕,今天终于要安全到达目的地,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欢呼雀跃。 突然,从左边山中撞出一支队伍来,约有五百多人,个个戎军,身手矫健,骑着高头大马,腰挎长刀硬弩,一直朝这边冲来。 “不好!”邱林叫道。 “怎么了?”杨书成急问道。 这是金国的军队。 这五百多军士直朝这边的三百多押饷士兵冲来。相隔一箭之远,立马停住,扯起弓弦,纷纷放出羽箭来,嗖嗖嗖……箭如飞蝗般射来。 “妈啊……”这边当即就有十几个士兵中箭,倒在地上,有的不动,有的在翻滚,有的在哀嚎。这边的队伍马上就乱了。 邱林抽出长剑来,冲上前去,只见一箭飞来,射中马头,战马痛得跳跃,邱林一头栽倒在地上。 杨书成忙打马来救,羽箭纷纷,杨书成跳下马来,拿剑拨落来箭,奔到邱林跟前,扯起邱林,一手舞剑,一手拖着邱林朝后撤。 金国军队放完箭,就抽出长刀来,骑马冲了过来,冲进队伍里,长刀乱砍。 “妈呀……”又是十几个士兵被砍翻。 邱林到此时,也忘记了害怕,忙指挥士兵围着军饷,朝外迎敌。 金国兵十分剽悍,骑马冲进了队伍之中,长刀乱砍,杀得这边人仰马翻。 杨书成见邱林已是镇定下来,指挥士兵,保卫军饷,自己挺剑朝敌军中冲去,长剑乱刺,当即刺中两人,翻身撞下马来。 两边人厮杀开来。杨书成武功最高,一个人吸引着二十多个敌兵来,杨书成毫无惧色,就算是害怕又有什么用?只得施展长生之剑,横冲直撞,虽然身上受伤,可也刺死好几个敌兵。 金国兵见他厉害,马上又跑过来十几个兵士,把杨书成重重包围。杨书成只得施展太清气功,脚步不停留,东跑西奔,在奔跑中刺伤敌人。 杨书成虽然吸引了三十多个敌人在自己这一边,可其他的近五百人的敌兵包围着二百人的队伍,以多歁少,真是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这边哭爹喊娘。 再多一会儿时间,这边连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也稀落了。 杨书成奋力冲出包围圈,放望一看,己方剩不了多少人马了。 杨书成望见有四五个金国兵围着邱林厮杀,命在旦夕。杨书成拚着背后砍了两刀,一阵风般冲到邱林这边来,举起长剑,就朝金国兵刺去。 后面四百多的金国兵冲了过来,杨书成咬咬牙,长剑连刺,连连刺中几人,解了邱林之围,奔上前去,一把扯住邱林,道:“上马。” 邱林见自己的队伍仅剩七八十个人了,只得飞身上了马,打马朝辽阳城跑去。 杨书成来不及上马,施展轻功,跟在邱林后面,一边奔跑,一边挥剑把来箭打落。 敌兵纷纷上马,追了过来,势要赶尽杀绝,邱林慌不择路,控马不得法,那马也不听使唤,并没跑得多远,就被后面几百的金国兵包围。 邱林见不能逃脱,就干脆跳下马来,跟赶来的杨书成等七八个士兵,背靠着背,准备血洒沙场。 金国兵狞笑着,挥着长刀砍来。邱林忍着伤痛,拚死抵抗。而杨书成施展绝妙的长生之剑,一招“后羿射日”,长剑如出海的蛟龙一般,又把前面的几个敌兵刺死。 那些敌兵仗着人多,前仆后继,蜂拥而上。杨书成所学剑术,当世无双,虽然没有名师指点,可对付这些莽汉,却是绰绰有余,所使之剑,神出鬼没一般,眨眼之际,又把前面的几个敌兵刺死。 没想到,杨书成在临死之际,长生之剑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连杨书成自己也感到吃惊。 金国兵见他厉害,停止了进攻,只是骑在马上,来回奔驰,把杨书成等五十多个士兵围在中央,如戏猴一般。 这时,辽阳城方向,烟尘蔽天,一支队伍奔跑而来,约有一千人之多,如山呼海啸一般直朝这边奔来。 第61章 一路追随 第61章一路追随 却说杨书成这边仅剩五十多个军士,被几百金国兵包围,性命在呼吸之间。 这时,突然从辽阳城那边跑来一千多人来,排山倒海地奔来,其势不可挡。 邱林望见,叫道:“有救兵了,辽阳兵来了。” 那一千多人奔来,渐渐奔得近了,果然是明国军士打扮。 这边的金国兵望见这支军队如排山倒海而来,也是吓慌了,赶忙兵分两路,一路两百多人围着杨书成等人,让他们一个也不能逃出来,另一路近两百兵士赶起军饷车,朝西边山中逃去。 邱林两人见军饷被劫,此事非同小可,可两人经此性命之战,早已是力竭,连半步路都挪不动了。那剩下的兵士也是缺胳膊少腿,不能再战。 杨书成奋起神威,连连使出绝招“精卫填海”、“盘古开天”一剑就能刺死几人,可这几人死了,另外更多的人涌来,就是不让杨书成等人冲出包围圈, 霎时,杨书成面前堆的尸体遍地,可敌兵近两百人,重重包围,就是冲不出去。 再一看,那军饷车早已被赶进西边山里了。这边金国兵望见,遂舍了邱林这边的人,骑着马,如旋风般跑进了西山。 邱林这边的人虽解了围,没了性命之忧,可军饷车早已没了影儿。 他们站在路边,盼望那支军队赶快跑到这边来。 这支军队如潮水般很快跑到近前,却并不顾这些人,径直朝南跑去,也不去把军饷抢回。 邱林大急。 杨书成赶上前,就抓住一个奔跑的士兵,叫道:“还不去抢回军饷。” 那士兵正在奔跑,被杨书成扯住,摆脱不开,叫道:“你抓住我干什么?还不快跑!” “跑什么吗?” “辽宁城攻破了,金国兵马上就要追杀过来。你们还不快跑。”那士兵挣脱,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有一个将军骑在马上,朝南边跑来,邱林望见,跑上前去拦截,叫道:“将军,将军,等一下,等一下。” 那将军见有人来拦截,挺起铁枪就朝邱林刺来,邱林闪开,那将军骑着马,旋风般逃向南去了。 那邱林还指望这批军士帮他抢回军饷,哪知是败逃士兵,没一个人来顾他,他没了希望,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杨书成过来劝他,邱林哭道:“我花费了五千银两,千辛万苦捞得个参将,一路上小心谨慎,能够到得边疆,立下战功。哪知军饷丢了,自己死了事小,连累家中父母妻子。” 杨书成安慰他道:“大不了,我们乘着金兵大意,把军饷再抢了回来。” 那邱林也是坚毅之人,听了这句话,站起来,道:“誓死也要夺回我大明军饷。杨少侠,杨兄弟,你愿意帮我吗?” “我跟你在一起。”杨书成坚定地说道。 这时,那一千多败逃士兵逃得干干净净。自己这边的四十多个士兵相互搀扶着来到邱林身边。邱林定了一下神,对大家说道:“兄弟们,丢了军饷是死罪,现在我们去追军饷回来,就算没有追上,死于国家,也不会给家里添麻烦,大家可好?” “好啊,我们跟着将军。” 邱林见大家群情激愤,他马上就冷静下来,吩咐道:“我跟杨少侠去追军饷,沿路一里做个记号,你们跟着记号追来。” 杨书成两人朝西边山中跑去,沿路果然有车迹印。顺着车迹跑进深山中。 一直跟了四五里远,那车迹印朝北而来。两人沿途做下记号,朝北追来。 追了两里多远。那车迹印突然没有了。 邱林蹲在那儿,望着地上深思起来,他从小读书,爱看《三国》,平生也很聪明,想着大明国内忧外患,才决定学武,文韬武略,学了一肚子,可也算是个足智多谋之人。 他想了一会儿,马上就明白,遂对杨书成说道:“这些金国兵,抢得军饷,一直朝北走,眼看就快到辽宁城了,而辽宁城刚被攻破,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忧的?现在突然没了车辙印,其事可疑。” 杨书成也感到奇怪,道:“难道还怕我们追了来。” “不会。”邱林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道:“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向南走了。” “这为什么?”杨书成问道。 邱林隐约有一丝担忧,可不能确定,因此不能说出来,只是道:“我感觉只能朝南走。” “我们追去。” “不。”邱林分析道,“他们在这里没有车辙印。一定在这儿附近设有埋伏。我们设法绕过去。” 杨书成想这邱林也是个将才,起初惊慌失措,现在倒很镇静沉着,可惜他身不逢时,丢了军饷,真是天妒英才啊。 邱林道:“我们既然知道他们朝南去,我们沿路朝东南退回,再朝西南追,就有可能追上他们。” “好。” 两人做好记号,先朝东南跑了一段路,避开埋伏区,继尔转向西南,跑了四五里远,果然在一条山沟中发现了车辙印。 邱林越来越担心了,难道真是如自己所想,他摆一摆头,努力控制自己不朝这方面想去。 两人顺着这车辙印,一直朝南而来。终于在天黑之前,望见了军饷车辆,一辆接着一辆,有二十五辆之多,一辆也不少,安安静静,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 两人躲在深草丛中,杨书成问道:“邱将军,这不对啊,怎么跑到南边来了。” 邱林叹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早已料到,可我不敢朝这方面想。这是被我们自己的人抢了去了。” “这军饷关乎军队的人心向背,抢劫军饷,这要担多大的干系。” 邱林道:“你我都是读书人,你可记得窃珠者诛,窃国者侯,他们为了自己的贪欲,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真是可恨,难道大明亡了,对他有什么好处。”杨书成恨恨地道。 邱林叹口气,良久不说话。杨书成道:“这些卖国贼,我们冲上去杀死他们几个,就算死了,也解恨。” 邱林道:“我们冲上去,也就多死几个人,于事无补。” “那只有等到天黑定了,摸向前去,混杀起来,乘乱抢回军饷。” “也只有这么办了。” 两人躲在草丛后,那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后面的四十多个将士循着记号,也都悄悄跟了过来。跟着两人躲在深草丛中,只待后半夜冲上前去。 哪知这一夜,这近五百人的军士,轮换值守,毫无懈怠,根本没有一点可乘之机。 第二天,队伍继续朝南前行,邱林两人带领手下继续跟在后面,寻机夺回军饷。这支部队日夜高度戒备,哪里有夺回军饷的机会,只得一路跟随。 一直走了十多天时间,看看已是望得见蜿蜒的长城了,这伙军士走到长城下,那长城巍峨雄壮,耸立在崇山峻岭之上,保卫着大明国土,真是固若金汤。 这近五百人押着军饷来到长城之下,吹响了约定的号角,很快那长城垛口上出现了明国的守城将士。 内外早已约定好了,上面缒下绳来,把军饷车先拉了上去。 将士们几次三番要求上前去夺回军饷,邱林总是不答应,让大家按兵不动。 眼望着军饷车全拉上城墙,然后又把四百多个军士扯了上去。邱林一直眼望着,一直不下令让将士们冲杀上去。 城墙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了,邱林对四十多个手下道:“冲上去也是白白送死,我再想办法夺回军饷。” 邱林对杨书成道:“我早料到是吴襄要做此事。” 邱林分析道:“这吴襄不简单啊,他当年在关外望敌而逃,全军覆灭,他被皇上逮进诏狱,论罪当斩。哪知他走曹凤英之路,竟然放出来,什么罪也没有,还变成了国家柱石之臣,还当上这么重要的山海关总兵。你们可想见这个人是多么的了不起啊!” 邱林继续说道:“杨少侠在抚平县管了他吴三桂的闲事,他并不追究,还放过我们顺利过了山海关,我当时大意,就应该想着他有此一举。只怪我熟读兵书,还是落入吴家父子手中啊。” 杨书成道:“谁会想到他父子两人丧心病狂,会做这样的事。” 邱林仰天长叹,道:“可恨这军饷落入这卖国贼手里了,我真是不甘心啊。” 杨书成道:“现在言败,为时过早,我们混进关去,再跟他理论。” “好。我们这就走。” 邱林马上带领这四十多个将士,顺着长城,翻山越岭,朝东而来,走了一两天时间,很快来到山海关前。 邱林等人跑到关前,快二十天时间了,一千多人的辽宁城败逃军士还阻在山海关外。城墙上列着将士,张弓以待。 “快快放我们进关。” “金兵打来了。” “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去吧。” 也许这些士兵的呼喊声,终于感动了山海关总兵吴襄的心,城门缓缓打开,一千多士兵如海潮一般朝城里冲去。 邱林这边的四十多个将士也随着这洪流冲了进去。 邱林跟杨书成也混在人流里,朝前冲去。突然邱林拉着杨书成,大叫道: “且慢!” 第62章 顺海而来 第62章顺海而来 杨书成随着人流要冲进山海关内,发誓要手刃吴襄,为国除奸。 突然,自己的衣袖被邱林扯住,只听他大声叫道: “且慢!” “怎么了?” “你随我来。” 杨书成只得被他扯着朝关外远处跑去。左边就是山谷,两人跑进山谷里,杨书成是满腹疑惑,眼看就要进城了,不知他把自己拉到这里来是何用意? 邱林道:“杨少侠,你坐下,我给你分析一下。” 杨书成随便坐在草丛里的一块圆石上,邱林也坐了下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突然想到,自古以来,像这样的事也发生过不少。” 杨书成也是熟读历史,像这样的事也曾经发生过很多,他望着邱林,希望他继续讲下去。 邱林紧锁眉头,却没有立即讲话。 杨书成忍不住道:“邱将军是说有金国的奸细混入。” 邱林道:“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他分析道:“那奸人吴襄什么坏事做不出来。他要把这近一千多明军,都要当作金国奸细全数射杀,然后向朝廷表功。” 杨书成听了,恍然大悟,说道:“邱将军,你说得对。那曹凤英是个卖国贼,跟他走在一路的吴襄还是什么好人,他们要杀自己人以资助敌国啊。” 两人都气愤填膺,可也无可奈何,在山谷里来回地走动。 果然不久,那城内就传来惨烈的喊叫声,两人要冲进城内,去挽救无数的生命,可那城墙高耸入云,两人怎么能够飞进城内? 那近一千的辽宁兵走进瓮城后,果然被关在瓮城里,被城上的士兵全部射杀。 山海关总后吴襄连夜上书,说是辽宁兵败,金国兵冲到山海关城下,自己亲自带兵冲出关外,跟金国兵厮杀,斩杀一千多人,得了一个大捷。 皇帝见关外连连打败仗,今日终于得了个大捷,十分高兴,马上降下圣旨,嘉奖吴襄,封他为定国侯,升为兵部尚书,兼任山海关总兵。其子吴三桂世袭锦衣卫千户,到山海关上,协助父亲抵御金国。 杨书成跟邱林在山海关外,一直呆了两天时间,恨不能肋生双翅,飞进关内,可城门紧紧关闭。 两人无法。决定朝北走。走了两日,来到海边,只见那浩瀚的大海,在北风的吹拂下,波翻浪涌,如小山一般,一排的海山伏下,又是一排的海山涌起,两人的心就像那浪山一样不能平静。 南有长城阻碍,两人有国不能归,邱林彷徨无计,叹道:“我死也要做大明的鬼,可怎么回去啊!” 这里两国交战,城门关闭,怎么能度过? 杨书成干脆出主意道:“陆上不能走,我们渡海回去。” 邱林欣喜道:“杨少侠,你说得对,我们渡海回去。”望着那如小山般起伏的大海,道,“我们一直朝东游去,游到外洋去,然后再顺着海流游到南方去。” “好。” 两人有了希望,这才想起肚饿了。走到海滩边,这里有很多滩涂,两人捡了些滞留在滩涂上的海鱼。 两人把鱼拿到礁石间,生火烤起鱼来。一人吃了几条鱼,肚子饱了,就躺在礁石上晒太阳。 已是太阳偏西了,两人又吃了两条烤鱼。看看那太阳下得山的那一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北风就吹起来了,那夜潮如千军万马一般,澎湃起伏。 邱林眼望着大海,心情不能平静,对杨书成道:“杨少侠,我是江南人,自小苦读诗书,眼看大明内忧外患,才弃文学武,报效大明。哪知奸臣当道,我在京城蹉跎近十年,这一次好不容易得着个机会,可没想到又被吴襄这个奸贼所害。” 杨书成道:“如果这次老天爷可怜我们,我们回到南方去,一定要手刃这个奸贼,为国除害。” 邱林激动地握着杨书成的手,坚定地道:“我们一起回去,一定要杀了这个卖国奸贼。” 夜已深沉,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月光在海浪上荡漾。两人靠在礁石上,朦胧睡去。 第二天日出,两人吃了些烤鱼。从岸边拖来一根木头,拖进海水里,两人走进冰凉的海水,趴在那根木头上,朝东游去。 天边有座小岛,两人奋力朝着那小岛游去。近一个时辰,两人才游到那小岛边。躺在海滩上,两人是第一次游海,已是精疲力竭,躺在海滩上,好一阵的歇息。 在近海边抓了几条鱼,在海岛上烤了吃。吃罢鱼,两人环岛走了一圈,这是一个小岛,上面没有人烟。 朝西望,大陆也仅见一条痕迹线,在波浪上起伏。 待到下午,两人又朝东游去。这一次两人有了游海经验,游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一座小岛上。 站在小岛上,朝西望去,已是望不见陆地了。只见海鸟飞翔,尖声鸣叫,人处在茫茫天地间,耳旁只有海浪声。 第二天。两人站在东岸,东边海天相连,哪里还有海岛? 邱林道:“我们顺着海流,一直朝东南游吧,能不能望见海岛,只有凭运气了。杨少侠,都是我连累了你。” 杨书成道:“说哪里话,我虽是一介书生,处于僻乡,可也有一颗报国之心,我愿跟邱将军共渡难关。” “好。” 两人把木头拖进海水里,双手抱住木头,顺流而下。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两人顺着海流,奋力朝东南游去。 太阳已在头顶,已是中午了。突然望见前面海水沸腾起来,接着就望见一大群的海鱼争先恐后,奔赴而来。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趴在木头上看稀奇,只见这一大群鱼从身旁冲过。前面的海水泛着白色的浪花,如小山一般朝这边涌来。 难道涨潮了吗?两人也不知道害怕,随着那潮水起伏。 突然望见一个巨大的鱼头冒出了海面,那鱼头张着巨嘴,上嘴唇接着天,下嘴唇吞着海水,那些游鱼小虾,身不由己地都被吸进嘴里。 原来是巨鲸。 两人这才感到害怕,赶忙扭转身子,抱住木头,拚命地朝回游。 可哪里来得及,那巨嘴很快来到身后,尽力一吸,把两人带着木头吸进巨嘴里。 两人被吸进巨嘴里,这是垂死挣扎,两人死死地抱着木头。 那木头带着两人被吸进巨嘴里,由于急浪冲激,那根木头居然竖了起来,卡在鱼嘴里。 那鲸鱼尽力一吸,那木头卡得更紧了。那鲸鱼难受至极,吸又吸不进去,咽喉里一阵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呕吐,居然把胃里的食物给吐了出来。 这根木头被这股急流给冲了出来。 两人还是死死地抱着木头,漂在海面上。 那鲸鱼吃了亏,望着海面上的食物,也不敢再吃了,摇着尾巴游走了。 两人算是捡回两条命。 两人浑身酸软,躺在海浪上,庆幸了半天儿时间。 海上不知还有多少凶险,但两人是铁定了心,怎么也不会朝回游。 两人继续顺着海流,朝东南游来。 可他们的运气一直不好,一直游到天黑,也没望见一座海岛。 天色暗了下来,两人又饿又累,趴在木头上,已是无力再游动了,任那海浪把两人朝远处带去。 到了半夜,两人已是绝望了。在星月之下,只望见前面有黑黝黝的一片,两人知道那不是鲸鱼,那是救命的海岛。 两人来了精神,努力朝那海岛游去。 很快两人来到海滩上,躺在海滩上,任那海水拍打在自己身上,身子动也懒得动了。 两人躺了好一会儿,这才爬起身来,走到礁石旁,躺了下来,连抓鱼的力气也没有。躺在海边就睡着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醒来,这才走过来,到浅海处抓鱼。回来烤鱼吃,补充体力。 两人在小岛上歇息,直到第二天,两人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朝南边游去,死也要死到大明的国土上。 两人决心已下,拖过木头,又朝东面而来。 这一次,在大海之上,两人不在游动,任凭海流带着两人朝南而来。 直至太阳照在当空,两人也没有望见一座海岛,连海鸟也没有一只飞过。 至到下午,才望见东边海上有一只船影来。 杨书成道:“你看那边有船。” “是。我望见了。” “不知道是金国还是大明国的?” 邱林道:“按照我们游的速度,已是到了大明的地界了。” “这是我大明的战船。” “不像,我们已是来到外海,我分析这是走动私自的船。” “还有走法私有的船?” 邱林自从弃文学武后,对关外的情形都详细研究过,他分析道:“我大明跟金国交战多年,贸易久已关闭,而南方商店还有人参跟貂皮,这不都是从关外偷运来的吗?因此,我断定这是走棋私自的船。我们游过去。跟着他们到大明去。” 两人反而不着急起来,顺着那海流慢慢朝那船靠近。 那船越来越近了。连那船上的水手也看得清楚了。 那船上的水手也望见了海水中漂着的两人来,在那里指手画脚。船上的人都涌到船舷边来,杨书成两人朝着那船游去,很快来到船边。 第63章 刺杀未成 第63章刺杀未成 杨书成两人奋力游到大船旁边,那船上人知道是两个落海之人,把两人救上船来。 这果然是一艘走路私自的货船,朝南偷运人参跟貂皮的。 船上的人询问两人来历? 两人撤谎道,本是辽宁城守兵,城攻破后,两人不能过山海关,只得游海回到大明去。 船上的人也赞叹两人是英雄了得,敢于冒险游海回大明,就接受两人在船上。 这里离南海岸有五六日的航程,已是没有战船来这里巡逻。 可还是很谨慎,白天停在海上,只有等到夜里,才朝南航行。 两人站在船上,海天辽阔,看够了壮观的海景,也就闲下来没有事可做。两人相对而坐,互相讨论学问,说说平生抱负,都把那误国的奸臣骂了个够。 昼伏夜出,在外海上漂了七八天的时间。这一夜,大船朝西南而来。已经离海岸很近了,望得见有稀疏的灯光。大船隐藏在一座小岛之后。 第二天夜里,海船加大速度,朝海岸边划来。海岸边高大的山脉已是望得见轮廓了。 船上的人打起灯光来,一闪一闪地打暗号,果然过了不久,就望见海岸上也有闪烁的灯光。 船老大道:“一切安全,大家努把力,把船划过去。” 大船很快来到海岸边,从岸上跳下几个男人来,双方寒暄几句后,就开始搬运货物。 杨书成两人谢过船老大,跳上岸来,一打听,这里已是山东境内了。 两人告别船老大,走进夜幕中。走了半夜,才来到一处渔村。就找了一户渔家歇息。 第二日起来。两人问明道路,就朝北而来。要找那奸贼报仇。 在路上走了两日,望见前面有一队士兵正朝北方巡逻而来。 两人心意相通,一直低头走到近前来。这些士兵望见两人穿着大明的衣服,也不在意,随着他们跟在队伍跟前。 两人分别走到两个骑马的头儿跟前,用力一扯,把两个头儿扯下马去,自己夺过马来,翻身上马,打马一鞭,朝北跑去。 后面的兵士们大呼小叫,可都是步行,哪里能够追赶得上。 两人一路奔驰,早把后面的士兵给甩掉了。 两人骑着马,朝北一路狂奔。已走了七八天时间,已是来到山海关了。 两人来到关门前,那守门的兵士增加了不少,由于前一个月打了败仗,现在形势危急,进山海关朝东北去的已是没有人影了。 两人在山海关前等了几天,也没有找到进城的机会。 这一日夜里,有一队进关的粮草队伍,在关外歇宿,两人乘他们歇宿的时候,钻到车子的下面。 天亮,这一支队伍进山海关,把两人带进关内。 两人本来就是穿着士兵的衣服,隐藏在人家废弃的房屋内。白天不出来。夜里,两人朝总兵府摸去。 总兵府前,巡逻队不断地巡逻,两人走到近前,跟那奸贼相距如此之近,却不能近身。 待到第二天夜里,两人不再等待,飞身上房,朝总兵府而来。眼看快到总兵府了,只听“嗖”的一声响,一箭射来。 杨书成听见,赶忙闪避,才躲开这一箭,只听下面叫道:“什么人?” 两人知道被发现,赶忙朝回跑去,两人知道不能硬闯,刺杀不成,还白白丢了性命。 下面的巡逻队放箭,箭如飞蝗般射来。这山海关扼内外紧要之地,这士兵是全国精锐之士,那箭法十分精准。 两人不敢大意,赶忙如飞般朝回跑去。 下面喊声大作,大叫道: “抓奸细了。” 一队队的人马赶来,下面箭如繁雨般射来,也有高手飞身上房,约有三十多个,直朝两人追杀而来。 当此际,邱林道:“我挡住他们,杨少侠快跑。” 杨书成道:“说哪里话,我们同进退。” 两人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用剑把纷纷的来箭挡落,身上已是中了几箭了。邱林道:“朝城墙上跑。” 杨书成明白,这时朝城门前跑去,城门已紧闭,已是跑不出去了。 两人带着羽箭反朝高高的城墙上跑来,迎面就是二十多个士兵,拿刀朝两人砍来。 两人逃命之际,冒死朝前冲去,那些士兵见两人不要命,可自己的命还是要要的,反而朝后退去。 两人乘势,反而跑上城墙上。这时,整个城墙上站满了士兵,人人拿弓,严阵以待,任他们就算是两只小鸟也逃不掉了。 两人哪顾死活,拚命朝前冲去,跟士兵们混杀在一起。两人满身血流,身上中了五六枝箭,如疯了一般,不顾性命地冲杀去。 两人在高高的长城上,只朝西边冲去,跟守城兵士混杀在一处,远处的士兵怕误杀自己人,也不敢放箭,杨书成两人得以朝西边跑去,一连跑了四五里远。 这时,吴三桂已是骑马跑在长城上,策马狂奔,已是来到混杀处。他已是认出了邱林。 他命令道:“放箭。” 士兵们得到命令,纷纷朝后退却,扯弓朝两人放起箭来,要把两人射成刺猬。 两人冲到城墙边,一咬牙从高高的城墙上跳落。 这城墙足有三丈高,跳下去摔成肉饼,不承想竟有两人敢跳了下去,真是意想不到。众兵士站在垛口朝下射箭。 两人跳落到城墙下,已是摔得骨头都散架了。杨书成学得太清气功,还能动弹,那邱林已是摔得一动不劝,不知是死是活? 上面的箭雨射下,杨书成翻身扑在邱林身上,拿剑拨落羽箭,急叫道:“邱将军,邱将军……” 只听身下哼了一声,邱林还活着。 “你还好吧?” “死不了。” 杨书成道:“我掩护你,你爬到那边去。” 那边有一块巨石,可以藏身,“好。”邱林答应一声,杨书成翻身下来,急挥长剑,把来箭挡落。 邱林乘此机会,几个翻身,滚落到那巨石旁,只听“嗖”的一声响,射中邱林的大师腿法部,邱林再向前爬半步,已是不能。 杨书成奋力挡落射落的一拨羽箭,跑上几步,反身一把抓住邱林,拖进巨石后面,躲藏起来。 城墙上的士兵哪里会想到两人会奋不顾身地跳下城墙。见不能射中两人,已有人从城墙上,缒下绳来,朝两人藏身的巨石冲来。 杨书成判断形势,决定逃走。问道:“邱将军,怎么样?跑得动吧?” “没事。”邱林身上已是血流如注了。 他一把抓住杨书成,道:“你快跑,不要管我。” “哪里话。”杨书成反扯住邱林朝石后跑去。多亏两人在长城上跑了四五里远,这里已是崇山峻岭了。 杨书成拉着邱林朝深山处跑去,月光不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跑去。一不小心,跌落到万丈深崖之下。 后面的追兵顺着血迹追了过来,见两人跌落悬崖,考虑下不下去? 这时,那吴三桂要斩草除根,也来到此处,命令道:“他是朝廷钦犯,一定要死要见尸。” 士兵们得到命令,缒绳朝悬崖下来。 却说两人摔下悬崖,已是分开,崖下一片昏暗,杨书成醒来,叫道: “邱将军……” 哪里有回应,想是不活了。 杨书成腿也受了伤,好在落下来的时候,下面反而是斜坡,身子顺着草坡滚了下来。虽然腿部受了伤,骨头没有断裂,并无大碍。 杨书成挣扎着站了起来,喊道:“邱将军……” 远处传来哼声。 杨书成朝哼声处蹒跚走去,发现那邱林仰面躺在草坡上,艰难地走到近前,道: “邱将军。” 那邱林也是顺坡滚下,生命无大碍,杨书成上前把他扶起,邱林道:“杨少侠,你快走。” “要死一起死,我哪能丢下你。我们都走,我们还要除这个奸贼呢。” 那邱林一把抓住杨书成的手,道:“说得好!我们得活着。不能让那奸贼好活。” 两人挣扎着站起来。身上已是鲜血淋漓。为了避免士兵顺着血迹追来,两人把衣服扯开,把伤口包扎,以免血流了下来。 两人很快结束停当,不敢停留,搀扶着朝前走去。 这是一条山沟,两旁山崖陡峭,中间杂草丛生,巨石累累,两人磕磕碰碰地朝前艰难前行。 后面的士兵已是追上来了。 杨书成道:“我们不朝前走,反朝山上走,躲过他们。” 两人依计朝山上爬,这里多的是巨石杂草,两人爬到一块巨石后,躲藏起来。 探头朝下望,就望见一队士兵走来,从巨石下走过,朝前走去。 邱林道:“这里是深山野岭,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躲避。料那吴三桂也想不到我们并没有逃走,就在这附近。” 两人计议已定,就躲在岩石后歇息,那天空中的月亮已是西斜,两人刚才殊死拚杀,身上已是虚脱一般,连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果然官兵顺着这条山沟一路追了过去,就没再回来继续扩大搜索。 两人躲在巨石后,歇息起来。 很快天亮。山雀已是在头顶上鸣叫起来。 两人躺在草丛上,那草丛已是血迹斑斑。好在身上的血已是凝结了。 两人起身,艰难地爬到山上,望那长城就在天边,蜿蜒起伏。邱林道:“想不到昨夜,奋不顾身地一跳,竟跳在长城的南边。” 第64章 出家为僧 第64章出家为僧 两人身上箭伤累累,好在都是皮外之伤,双腿受伤严重,两人搀扶着,走在深山里,这里是长城区域,走了半日,也没有一处人烟。 好在北方已是秋季,山上野果可以饱腹。渴了饮山泉水,两人慢慢走出山区。 总兵府守卫森严,两人刺杀不成功,商量着到京城去,联络朝中正直之士,揭露吴襄抢军饷之罪。 两人走出山区,那腿伤已慢慢痊愈,两人装着乞丐,一步步朝京城走来。 这一日,两人才走到一座县城前,只望见东城门前,站满兵士,山海关外新败,这里也是加强了警卫。 两人来到城门口,城墙上贴着两张布告,杨书成走上前,那布告上却是写着通缉朝廷重犯邱林,另一张自然是通缉杨书成。 看来,县城里已是不能进去了。两人已是成了通缉犯,百口莫辩,就算是走到京城,又能怎样?谁会听他们的。 杨书成道:“京城去不成了,不如回到家乡,保护家人平安为上。” 两人离开县城,朝南行来。 这时,大明国连年干旱,饥民四处逃荒,不绝于路,两人混在一大群的饥民内,朝着南方一路乞讨,倒也躲过了官府的盘查。 走到京城南面来了。这里是一马平川,一直能望到天边,杨书成道:“朝南一直是平坦大路,不如顺着太行山东麓而走,一遇到危急,可以躲进深山中。” 邱林也深以为然,于是两人朝西逶迤而来。 走了几日,已然望得见西方天边一抹绿色,蜿蜒起伏。杨书成道:“那里就是太行山了。走进山中,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两人脚不停留,一直朝西而走,走到太行山下,然后顺着太行山南走。 在路上走了两日。只见西边山中有一座寺庙,重檐翘角,在树林的掩映下,格外的壮观。 邱林一把拉着杨书成,道:“杨少侠,我们要分别了。” “何出此话?”杨书成感到很意外。 邱林道:“这几日行来,我一路苦苦思索,终于豁然开朗,我决定丢下烦恼尘事,向往宁静。想得明白,我心里顿时感到无比轻松自在。” 邱林望着那一座林中寺庙,对杨书成缓缓地道: “我已看破红尘,要在此处出家了。也是老天注定,我一眼望见这个寺庙,心里一动,这里就是我的归宿。我已是心灰意冷了,只想在参禅打坐中去寻求内心的安慰。” “邱将军,你不回家乡,保护你的家人?” 两人成了通缉犯,那家人的状况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悲惨。朝廷不清楚杨书成的具体履历,可他们对邱林的家庭可知道得一清二楚。两人心里都很明白,一路上行来,都是闭口不谈家人。 现在,邱林要出家,杨书成是脱口而出,问他家人怎么办? 邱林眼望着南方,南边青天空阔,白云悠悠,江南是草长莺飞,山媚水秀。他好一阵的凝望,想着爹娘兄弟,才说道: “我是朝廷通缉犯,家人定是遭殃,我回去后,只能加速他们的死亡,我不归去,官府以他们为要挟,他们反而能苟延残喘。” 邱林望着杨书成道:“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家乡在什么地方。你不能去看望他们,我知道有些人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招数是千奇百怪,陷害人的手段是阴险毒辣,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杨书成跟邱林在这些时间内,觉着他胸藏韬略,沉毅果敢,实是将材,可天妒英才,豺狼当道,一至英雄落于草莽之间,得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杨书成不觉虎目掉下热泪来。 那邱林知道他心思,反过来安慰他道:“杨兄弟,你不要落泪。我们有缘,还有见面的机会。我是不行了,你还要为国奋斗,不能让大明毁在这一帮宵小奸人手中。” “我一定谨记邱将军的话。” 邱林一直望着南方,道:“兄弟,我不能跟你并肩而战了,你要原谅我临阵退缩。” “说哪里话,邱将军一直是大英雄、大豪杰,是我佩服的人。” “走吧,我望着你南去,我才放心。”邱林站在荒原上,望着杨书成南去。 杨书成含着热泪,一步一回头,朝南而去,一直到快望不见了,邱林还站在原处,如一尊雕像般挺立原野。 杨书成一咬牙,发足朝南跑去。 谁说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杨书成家仇未报,而奸臣当道,怎不让他气愤填膺?想着一腔热血报国,前有孟正翔被杀,后有邱林的遭际,让志士灰心!杨书成索性让那伤心热泪滚滚流下。 杨书成伤心至极,挥泪朝南行来。 直到日落时分,纷乱的心绪才渐渐平复。 杨书成心想:“邱兄看破世事,削发为僧,我连他的寺庙门都没进过,岂不无情。我还是去看看才放心。” 杨书成主意打定,待那月上树梢,就发足狂奔,朝北而来。很快来到白日所望见的那个古寺。 循着山道朝上走,约有四五里路远,才望见了那古寺的全貌,此寺依山而建,面朝东方,建筑巍峨,显见是座大寺,周旁树木高大茂密,门前有一条小河环绕。 杨书成想着邱林兄在此隐居,也算是得其所矣。 杨书成缓步来到寺门前,只见那匾额上写着:“云隐古寺”。 此时,月升中天,清辉满地,照在那远山近树上,如下了一场霜雪一般。 杨书成绕到寺后,见那山坡上有着几块菜畦,战乱年代,即使没有香火,赖这几块菜畦也能温饱。 古寺后建有围墙,已有多处坍塌了,杨书成从破墙处进了寺院。此时夜半,古寺内寂无人声。转过几处僧舍,来到中间,有一间方丈还亮着灯光。 杨书成悄悄来到窗前,室内传来说话声,有一人似是邱林的声音。 杨书成从破窗口朝内望,室内有三个人,中间一个光头老和尚,想是此寺住持了,旁边坐着一人,就是邱林,他还是俗家打扮,还没有剃发为僧。 另一个人,杨书成也认得,是个熟人。 杨书成心想,有了此人,邱林出家为僧之事,就容易解决了。 原来此人是熊嵩林。 就是同到金柿山庄的那个熊嵩林。 熊家是邯郸大家,连山庄的主人也很仰慕他家的财富。熊嵩林是风度潇洒,玉面俊貌,赵家也是诚心结纳。 当时,杨书成暗夜别去,分别两月后,不想在此相遇。 杨书成听室内的说话声,原来兵荒马乱,住持并不想收留邱林,说他尘缘未断。而熊嵩林坐在一旁,也没有说一句话来帮助邱林。 杨书成听得明白,就折转身来,走出后院,重走到前门来,以手打门,在夜里听得响亮。 很快,和尚走过来,开了寺门,见是陌生人,问他是谁?有何事半夜到寺? 杨书成道:“是熊公子的朋友,特地远道来拜访。” 那和尚知道熊嵩林是此寺的大施主,不敢得罪,忙请杨书成到寺里来。 和尚领着杨书成一直走到方丈门前,向住持通报。 住持听得,忙带着邱、熊两人出门相迎。 四人进屋,重又落了座,和尚在旁给杨书成沏了茶。 双方作了介绍。住持明白杨书成是熊嵩林的朋友,待他也很客气,问他何以到来? 杨书成道:“邱兄到贵寺出家,不放心他,夜里特来看看,方好彻底前行。” 住持道:“这也难得。” 重说到邱林到古寺出家之事,熊嵩林这一次看在熟人的面上,也出言请住持收留邱林。住持念在熊家的面上,才答应邱林出家为僧。 在旁侍候的和尚早已出室,到自家屋内去睡了。 这住持虽然自幼出家,可谈吐也还清雅,佛理更是高深,因此,虽是深夜,三人还没有告辞出去,而是继续坐在方丈内叙话。 已是三更了。 突然听得外面的打门声,寺内动作迟缓些,就听得外面一阵的吵嚷声,觉着那寺门都快被踢破了。 半夜里,古寺中,不知来了一伙什么人? 第65章 护寺成功 第65章护寺成功 方丈室内,四人随意说些禅理,正谈得热闹,还没有睡觉的意思。 深夜,突然听得寺门敲响,和尚出去开门晚一些,那寺门都快被踢破了,不知来了一伙什么人? 和尚忙着开门,门刚打开,就涌进一伙歹人来,那头领叫道:“你家住持呢?快来迎接。” 和尚道:“住持正在室内待客。” 那头领怒道:“老子不是客,快叫那老秃驴来见我。” “阿弥陀佛。”住持已是走了出来,问道:“施主夜半而来,不知何事?” 那头领道:“老子走了半夜,饿了,快快做饭来。” 住持道:“好说,施主稍待。”随即吩咐和尚到厨房里去做饭。 那头领见这寺院宏大,墙壁齐整,后面连着深邃的大山,进可攻,退可守,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他心里就想占据此地方,作为根本。 只见他点头道:“是个好地方,以后就是我们的了。” 他的手下有二十多个喽啰,个个也是欢喜,以后不用再东奔西逃,眠天席地了。 住持皱着眉头,问道:“施主何出此言?” 头领道:“你这个老和尚,占了这么个好地方,倒是很会享福。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头领不由得意洋洋,好像他成了这里的主人似的。 “混帐,佛门清净之地,哪能容你在此大呼小叫。” 头领抬头,望见两个人从殿后缓步走了出来。 此人就是熊嵩林,一袭白衣,仪表非俗,手挥折扇,缓步走来。 另一个就是杨书成。 邱林没有跟了来,他是朝廷通缉犯,怕露了脸,给古寺带来祸害。 那头领一见此两人,也是认得。 原来这头领就是“窜山猴”石人俊。 他见此两人厉害。熊嵩林手使玉笛,神出鬼没,自己想赢他也是不能,另一个虽然弱点,可他一次比一次剑术高强,自己也不能保证打得过他。 石人俊有些心虚,可他今夜仗着人多,也不把此两人放在眼里,于是昂起头来,道:“我们奔波了半夜,肚里饿得很,想在此吃饭,公子,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熊嵩林道:“你们这些肮脏的歹人,快快离开,不要污了佛门。” 石人俊带来的喽啰中,倒有四五个,见识过熊跟杨的本事,倒不敢轻举妄动。其他新入伙的十几个人,见头领堕了威风,十分气愤,大声嚷道:“你这个穷酸秀才,这寺是你家的吗?” “不是。”熊嵩林答道。 “那还不滚走。” “是呀,快滚,不要败了老子们的兴致。” 熊嵩林是富家公子,谁不对他恭维,现在见这一些歹人对他出言无状,早已是怒从心头起,不觉就变了脸色。 那伙人望见,越发地得意,叫道:“快滚啊,你还不服气。” “不服气是吧,来来,打我啊。” 那住持见两边言语不合,马上就要开仗,忙走上前,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以和为贵。” “滚开,臭和尚。” 熊嵩林心道:“必须给这伙人一些厉害,不然自己走了,他们还会来骚律扰法,没完没了。” 熊嵩林主意打定,因此对住持道:“这伙人为非作歹,专一祸害百姓,我们要为百姓除害,佛祖不也有这个意思吗?请住持回避。” 那住持知道熊嵩林要教训这伙歹人,以免本寺后来遭他们的毒手。因此他心领神会,忙道: “我到厨房去看看。”忙带着几个和尚走到后面去了。 熊嵩林见住持已走,脸上笑道:“你们不服气是吧,你们上吧。” 除开头领外,其他的十几个喽啰就不客气了,拿出刀来,就冲了上来,把熊嵩林跟杨书成都围了起来。 这一伙歹人专一烧杀抢劫为生,哪里会讲什么佛门道理,上来就举刀砍杀。 好一场的厮杀。 那熊嵩林成心要教训这伙歹人,拿出玉笛,使出绝招,东刺西打,很快就把冲到前面的几个人打倒。 而杨书成剑术也有了进步,一把长剑,使得神出鬼没,长剑连刺,一下就刺倒了两人。 其他的喽啰不知死活,就都冲了上来,在寺院内杀个痛快。 那石人俊天不怕,地不怕,今夜仗着人多,也是拿着单刀,带着喽啰就冲了过来,把两人围在中央,好一场厮杀。 两人毫不畏惧,各展平生本事,很快把这伙人杀散。 可这伙喽啰都是亡命之徒,拚死向前,心里都明白,不杀败这两人,这座古寺,它就不是自家的。 因此,两边人杀得不亦乐乎。 两边杀得势均力敌。虽然石人俊这边受伤人很多,可也是不知死活地朝前冲。 这时,一个蒙面人跑了过来,手持长剑,也不说话,加入战团,长剑连刺,把前面的几个喽啰刺倒。 这人就是邱林。 他见熊、杨两人久杀不下,自己只得蒙了面,冲了出来。 这边加了一个生力军,对付着十多个残兵败将,很快形势发生了改变。 石人俊一看,自己一边虽然人多,已是溃不成军了。 他知道此寺夺不回来,只得手一挥,带着受伤的手下喽啰,扭身就朝寺门外逃去。 熊嵩林要彻底解决这伙歹人,带领着杨书成随后追了出去。 那邱林没有跟了出来,他要出家为僧,怕杀戮太重,住持要悔收他为僧的心了。因此,他见歹人已逃,自己转身回屋来。 却说杨、熊两人奋力去追杀那些残兵败将,一路追到山脚下,那些腿脚慢的,都被杨、熊两人刺倒,慢慢地爬着去逃命了。 石人俊号称“窜山猴”,那是跑得极快了,带领着四五个跑得快的喽啰,如兔子般逃了,逃进黑魖魖的密林里,再也不敢出头来。等他把旧部重新招集起来,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熊嵩林见石人俊败逃,不会再轻易来寺捣乱,就跟杨书成收兵回寺。 熊、杨两人打跑石人俊。住持极尽感谢,要不是此三人,此寺就是人家的了,他一个老和尚,还得重新去找新住处了。因此,他挽留熊、杨两人在古寺住着。 两人久别重逢,也就住下,这是古寺,房屋众多,收拾两间洁净的房屋,两人住得倒也舒服。那邱林已是和尚了,住在另一个地方。 这夜,两人在山下村子里喝了酒,回到云隐古寺来。 两人都很兴奋,月色也好,了无睡意,就携了手,沿着弯曲的山径,朝山上走去。山风吹拂,已有凉意,却也感觉舒服,山林里寂静,倒也不打搅两人的雅兴。 两人走到半山腰,有好事的人在此建了一座小亭子,两人走进亭子,此亭子建得合适,能望得见山下全貌。 远处村落里,还有一两点灯火,天上繁星灿烂,一轮明月挂在树梢上,此时,一丝一缕的山风轻轻地吹拂着,那小昆虫在草丛里唧唧地鸣叫着,好像正在演奏着一支秋夜协奏曲。 两人谈着话,突然望见有两个人影翻过围墙,跳进古寺里来。 难道那石人俊重来? 他是新败,哪里能够大胆,仅有两人前来? 杨书成两人猜疑不定,放快脚步,如飞鹰下坠般朝山下跑去,准备一探究竟。 第66章 装鬼吓人 第66章装鬼吓人 杨书成正跟邯郸熊嵩林在半山亭里闲话,突然望见有两个人影翻过寺墙,朝寺内跑去。 两人知道是歹人来了,忙飞快地朝山下跑来。 此是后半夜,古寺内无声息,和尚们都睡着了,邱林也被住持安排到另一个寺内避祸,不知这两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两人急如流星下坠一般朝山下跑去。 跑过菜地,顺着破墙,冲进寺内,寺内古木阴森,两人已望见那两个来人正鬼头鬼脑地朝侧院走去。 两人远远地跟着,只望见来人最后走到住持所住的屋前来。 那两人站在房门前,朝四下里望望,明月在天,庭院内明亮如昼,四处虫声唧唧,除此,一点人声也没有。 两人藏在窗后,朝屋内望去,老住持仰躺在床上,已睡着,还发出呼噜声。 两人对望一眼,一人用刀插进门缝,要把门拨开。很快屋门拨开,两人走了进去。 两人已走进屋内,胆量就壮了起来,对那住持喝道: “快起来,死到临头,还睡得着。” “哎呀。”老住持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 睁着迷蒙的双眼,望见两把闪亮的刀对着自己,吓得体若筛糠,抖个不止。 来人道:“你平日不是怪能说的,说得天花乱坠,怎么了,现在怎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汉,有话好说。” 那两人拿着刀,得意洋洋,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前几天我们来了,让你们寺内的和尚都归了我教,偏你犟嘴,不同意。我们现在杀了你,这叫杀鸡吓猴,看你们这些和尚归不归我教。” “都信奉西方佛祖,什么归不归的,本来就是一家。”住持在刀下还在坚持。 “信不信我杀了你!” “阿弥陀佛。”住持盘腿坐在床上,绝不答应,入了别人的教,自己还能当住持吗?这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好啊,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来人半夜不睡觉,跑进古寺,可不是拿着刀,跟你吓着玩儿的,当即就挥刀砍去。 “住手。”门口冲进两人来。 一人持剑,一人拿着玉笛。 正是杨书成跟熊嵩林。 两人见有来敌,也不管老和尚了,反身就挥刀砍去,杨书成两人当即就跟两歹人杀了起来。 屋内狭窄,拉不开架势,四人都跑出屋外,在庭院内打了起来。刀来剑往,在月光下杀得好看。 二十多招过后,这两个来敌不是对手,被杀了个手忙脚乱。 两人跑了开去,叫道:“好啊,得罪了我教,后患无穷。” 两人说罢,转身就跑掉了,生怕杨书成两人追了上来。 老住持得救了。 杨书成两人再次救了他,老住持激动得不住声地念到:“阿弥陀佛。” 熊嵩林问道:“住持,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入他们的教?他们是什么教派?” 住持道:“其实跟我佛是一家,就是白莲教。前几天,他两人来了,要我寺入他的白莲教,我没有同意。今夜,他们怀恨而来,要杀我,威胁全寺僧人入了他的教。” 杨书成一听白莲教,当即想到,自己跟方小莉在秦岭山中寻找李闯王的部队,找了近一个月都没有音讯,也是一个宋敏的,说是白莲教主,她说向东,当时不在意,后来遇见高夫人,李自成果然在东边。 杨书成想到这白莲教预测还是准的,自己离家半年,不就是要报杀父之仇吗?可仇没有报成,反要丢了性命,我要再找到白莲教主,请她帮我算一下,我还能报仇吗? 想到杀父之仇,不能报,真是枉为人子。 杨书成想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眼前,被童玉辉杀死,此仇不报,有何颜面生于天地间。 因此,杨书成一听白莲教,马上触动心思,忙对住持跟熊嵩林,道:“我要追那两人,找到白莲教主,我还有话要问她,再见了。” 说罢,也不等两人回答,自己转身就跑出方丈外,去追那两人了。 杨书成快步跑到云隐古寺门外,望见远远的山道上,月光明亮,照得地面如霜似雪般清晰可辨,远远的有两个人影正缓缓地朝南而去。 杨书成认准此二人,飞步下山,远远地跟在这两人之后。 这两人估计在白莲教中地位低下,后面有人跟踪,他们也不知道,甚至连回头望一下也没有。 这是两个新入白莲教的信徒,一个叫付海,一个叫王合。 白莲教内等级森严,除教主在上外,下面还有五护法,再下就是五雷、五电、五风、五云等。 两人新入教,处在最低等,还要不断地招收新人入教,按新入教的人数多少,才能进入上一等级。两人等级低,武功低微,还没有学到白莲教的真正本事。 两人急于学到真本事,就跑到云隐古寺,要寺内众和尚都入白莲教。不想,去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因此,两人走在道路上,脚步也懒得快走,也没有心情回头望一下。 王合道:“付哥,要不,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 王合道:“我们来时,我看见前面有一大户人家,家里钱财肯定多,要不,我们让这一家入了教,这一家带领家人入教,还能给教内捐一大笔的钱,岂不比和尚们强多了。” “是哪一家?” “我知道,就在前面不到三十里地。我们去。” 付海道:“赶快去,早办成,早立功,就能学那降妖伏魔的真本事了。” “行,付哥,我们走。” 两人一有了希望,心情轻松,那脚步就加快了,一路直朝南跑去。 跑到半夜,眼看就快天亮了,跑的路途也快有三十里远了。 两人跑得气喘吁吁,恨不得躺在地上睡一觉。这时,王合用手一指,道:“付哥,你看,就在前面,一大片,全是他一家的,家里的钱财肯定不少。” 付海倒还老成,担忧地道:“这么大的家业,里面护院家丁肯定不少,到时怕打不赢,还被人家给揍了。” 王合是个机灵鬼,一路上就想好了计策,他道:“我有个计在这里,今夜我们装鬼去闹一下,闹他个几夜,过几天我们再去降鬼,他们不就信服了。” 付海道:“王合,你小子还怪聪明的。就依你的主意办。”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走到那大户人家房前。 好大一户人家,长长的围墙都望不到尽头,里面黑压压的林木,房屋高大,那房角高挑,连站在围墙外的人都能够望得见。 两人走到大门前,那大门紧闭,门口左右各有两个大石狮子,气势威严,狞眉睁目地望着两人。 这户人家不简单,绝不是乡下的土财主,一定是朝中高官盖的大宅子。 两人不敢站在门口,怕里面放出恶狗来。 两人望了望,转到围墙的一边来。这围墙近两人高,两人蹦了几下,都望不进院内有什么情况。 付海道:“王合,你蹲在下面,我踩你肩上去看看。” 那王合是个机灵鬼,道:“付哥,你身子大,我跑了半夜,肚里饿得慌,怕挺不住你,还是你蹲着,我爬上去看。” 那付海望着王合,现在办正事要紧,不想跟他计较,就道: “好吧。” 这一下,王合又不愿干了,他头脑灵活些,想着这户人家绝不简单,让付海先上去,望望风声,看看里面有什么危险。他计较已定,就道: “付哥,你眼力好些,还是你先上吧。” 王合马上就双手扶墙,半蹲着身子,生怕付海会反悔。 付海也来不及反悔了,见王合已摆好了架势,不上不行了,就踩在王合的双肩,站起身来,双手已搭在了围墙上。 付海趴在墙头,望那院内,里面重重叠叠,尽是房屋,轻烟笼树,静悄悄的,好像藏着什么危险似的。 越是安静,越是感到害怕。 付海不敢跳下院内去,爬在墙头上,低头对王合道:“你去捡些石子来,我来吓唬他一下。” 王合跑到马路上,把身上的布袋摊开,捡了一袋子的石子。跑来,扔上墙头,付海一把接着,又一手把王合拉了上来,两人都骑坐在墙头上。 两人没有真本事,学鬼叫倒是有一手,只见两人捏住嗓子,学着鬼叫声: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一边尖声叫,一边把石子朝那房屋顶上扔去,打在那黑瓦上,叮叮当当……作响,又顺着瓦一路当当叮叮……地滚落了下来。 两人一边鬼叫,一边扔石子,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响声格外的响亮,霎时就是一阵的狗叫声。 “汪汪……” “汪汪……” 连这狗叫声就跟平常不一样,好像有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马上屋内就有了说话声,接着灯光亮了起来。一阵吆喝,脚步声连续响起,估计是不少的护院家丁要跑过来了。 紧接着,一条黑影从人家窗户内窜了出来,落在地面上,又紧跑几步,跑到墙根边,飞身上了墙头,跳到墙外去,整个人是来去如风。 付海跟王合骑坐在墙头上,望得一清二楚,此人跑得飞快,非奸即盗。 两人赶紧跳下墙头,顺着围墙根跑,朝那人影追去。 第67章 将错就错 第67章将错就错 却说付海跟王合骑坐在墙头上,望见一个人影飞快地跑出庄外来,想着他非奸即盗,就想着赶上前去,趁火打劫。 两人主意相同,当即从墙头上跳了下来,顺着围墙根跑了半个圈,追上前面那个人。 两人叫道:“站住。” 那人倒是听话,站住了。 只是他手里握着一把单刀。 付海两人也不怕,自己这边有两人,两个打一个,总打得赢。 那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皮,倒先问道:“干什么?” 付海两人道:“你半夜里,跑到人家屋内,你干什么?” “干什么,与你们无关。” 付海两人道:“怎么与我们无关,我们要捉了你去,好到人家那里去领赏。” 那人哈哈笑道:“就凭你们两个。” “怎么?你还不服气!” 那人并不怕威胁,道:“尽管放马过来。” 付海两人见那人不怕,还让两人过去,想着自己这边两个打一个,就听话地挥刀冲了上去。 那人见两人挥刀冲了过来,就不客气,先挥刀朝付海砍来。这一次付海冲在前面,自然那人就先朝付海砍去。 两人很快杀在一处。那人一个“力劈华山”,那刀带着寒光从上劈了下来。付海见对方刀快,心里一慌,脚下一歪,差点摔倒在地上。 后面的王合见此,早已是一刀挥去,那人忙转身来挡,解了付海的围。 于是,两人合力,双战那人。 那人也好生了得,以一挡两,也是毫无惧色。 三人杀了三十多个回合,那人力怯,一刀挥去,跳出场外。 只见他跑了起来,如一只猴子一般,活蹦乱跳,朝前飞跑去。 付海两人眼见取胜,哪里会放过他,紧跟其后。 哪知那人跑了一里多远,突然停步不跑了,只见他拿出一只哨子,放在嘴里,用力一吹。 这哨声尖利,传到很远,远处马上就有些反应。 随着这尖锐刺耳的哨声,就望见有两人奔了过来。 跑到近前,叫道:“大哥,怎么了?” 那人用手一指,刚刚跑到近前的付海两人,道:“先解决了这两人再说。” 那两人得了令,挥刀就朝付海两人杀来。付海两人打了三十多招,已是精疲力竭,再加上人家有了两个新帮手,哪里还有勇气再战? 只两三个回合,两人就被人家杀得人仰马翻。 再打两招,两人身上可就带了伤了,那血就眼看着流了下来。 两人反应也快,忙跳开两步,叫道:“好汉,饶命啊。” 那边的人不仅不饶他两个,相反他们的头儿也加入了战场,三个杀两个,两人这下可就没救了。 眼见这两人被三人围住,一阵长砍猛砍,眼见就要被砍死。 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人,望着那头儿就刺了过来。 这人自然就是杨书成。 那两人的头儿就是石人俊。 原来石人俊带着二十多个喽啰,要夺了云隐古寺,以此寺为根本,不再在江湖上漂泊,有一个稳定的窝。 哪知被杨书成、熊嵩林、邱林联手打败,只得带着残兵败将朝南跑来。 向南跑了三十多里,在西山找了一座破庙,暂时安身。 这一日,石人俊静极思动,带着两个手下,出寺朝东来到村外。他望见一大户人家,这是官宦之家,家财雄厚,可是里面护院家丁不少,他不敢轻举妄动。 夜里,石人俊安排两个手下,到别处躲藏。他深夜潜入大户家,先探探情况。 石人俊乘天黑跳进后院内,里面亭台楼阁,布置得倒也雅致,树木浓密。在这偏僻的乡村里,居然有这么一个大户人家,那家里的钱财定然堆积如山。 石人俊避开护院,跑进一所幽静的院子,望见有一间房屋,窗户半开,他悄悄来到窗前,里面没点灯,只有一个美妇坐在床前,似有所待。 这石人俊欲什心顿起,色彩胆包天,他偷偷地从窗户里溜进去。 那妇人突地望见石人俊从窗里跳了进来,由于天黑,望不清真面目,也不惊慌,只是低声嗔道: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石人俊知道她认错人,大喜过望,也不说话,上前就一把把那美妇扑倒在床。 这时,那美妇闻到他身上的怪味扑鼻而来,终于望清来人,并不是他期望的人,可为时已晚矣,再挣扎也没有用,索性任其所为。 不料,这来人比她所等待的那人还要勇猛精进,也是喜出望外,因此,跟他一起狂正荡正起来,直弄钱到一个多时辰,两人这才罢手,心满意足,抱头并眠。 哪知后半夜,只听见外面两个鬼叫,在房顶上弄得叮叮当当……作响。美妇吓得一头就钻进被里。 那石人俊以为事败,匆忙从被窝里钻出来,翻过围墙就跑了。 跑了一里远,只见后面只有两人追了过来。这石人俊有些本事,并不怕这两人,相反还恨极了这两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因此,他是一心要杀了这两人以泄恨。 石人俊三人合伙要杀了这两人,一直跟在后面的杨书成赶到。 杨书成跟在王合跟付海的后面,准备到白莲教去,要向那教主请问报杀父之仇的事,现在见这两人危急,当即就从后面跑来,挺剑就朝石人俊杀来。 于是,两边都是三人,捉对厮杀了起来。 那王合跟付海见有人来帮助他们,顿时来了勇气,跟对手两人杀得势均力敌。 这边,杨书成跟石人俊也是老对手,两人不再客气,杀得难解难分。 两边杀了三十多个回合,只见后面呐喊声起,那大户的护院家丁追过来了,举火执刀,气势汹汹地杀来。 那石人俊还以为杨书成跟那护院是一伙的,现在一群护院来到,好汉不吃眼前亏,带领两个手下,就朝西跑去。 那付海两人见石人俊三人跑了,两人也朝南跑去,他两人刚才在大户人家里装神弄鬼,也以为杨书成是替大户人家做主,现在心虚,也是一样的逃跑了。 杨书成在后面跟随,这样,三人一前一后,跑了十几里远,后面的追兵一个也没有跟来。 那付海两人性命攸关之际,确实是杨书成救了他俩,虽然在云隐古寺里坏了自家的好事,可救命之恩不得不谢。 两人见后面已没有了追兵,也就停下脚步,过来感谢杨书成,并问杨跟在后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书成有求于人家,只得实说,要拜见白莲教主,向她请教,自己何时能报得杀父之仇。 这两人正要引人入他的白莲教,一见杨书成主动要求进白莲教,也是求之不得。因此,两人爽快地答应带他进山。 天也快亮了,三人折腾了大半夜,也是累了,就靠在路边的几棵大树前歇息。 一会儿时间,天色就亮了,三人到村里找了一些食物吃了。 三人继续朝南走,走到午后,在山中随便找了一些野果来吃了。吃罢,继续朝西南而来。 突然从杂草深处,跑出一只兔子来。三人望见,发足去追。这只兔子也许是太肥胖了,三人追了十几步,就把兔子包围住,一起扑去,把这只肥兔子死死按住。 三人点火,把这只肥兔子烤得外焦内酥,芳香扑鼻,三人分着吃了。 第二天,三人继续朝前走。走到一个山口,望见一伙人,有三十多个,个个手中拿着刀剑,朝山沟里走去。 “这么多人,都是投我们白莲教的。”付海高兴的叫道,白莲教势力强大,自己脸面上也有光。 “不像,他们好像是去攻打我们白莲教。”那王合提出了不同意见。 第68章 再战仇人 第68章再战仇人 付海跟王合望见一群人,约有三十多个,去攻打白莲教,心里着慌,要抄小路进山去报信。 可这里,两边崇山峻岭,连上去就不能够,退回去从别处进山,可时间上也不能够。 两人无法,只得远远地跟在这伙人的后面,相机生事。 山路越来越狭窄,好在道路被虔诚的教徒修得平整,走起路来,并不费力。 道路弯弯曲曲,直朝深山里去,一条小溪在路旁若隐若现,那一旁尽是古木,高耸入云,虽是初秋,还是森然苍秀。 三人就在树荫下朝前走。前面的队伍走得很快,低着头,一直走了二十多里深,付海两人心里越来越着急,敌人已经进来了,白莲教内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望见前面队伍中的一人,停了下来,他站在路边,望着队伍拐个弯,看不见了,他走到路旁草丛中,脱下裤子,就蹲了下来。 先抓住他,问问情况。 付海三人借着树木的掩护,急速地朝那人靠近。那人刚站起来,就被这两人扑倒。 “干什么?”那人挣扎不起,叫道。 “干什么,你们这些人是去干什么?”王合问道。 那人被死死地压在地上,那头都不能扭动,开口答道:“我们是去攻打白莲教。” “你是什么人?竟要攻打白莲教。” 那人老实地答道:“我们是武世国的队伍,听说白莲教里财物众多,要去抢了来,充当军费。” 王合问道:“武世国来了?” “他没来,他还在林县城。这次带兵的是童玉辉。” 杨书成急问道:“牛仕明、胡亮建、王宝,跟没跟来?” 那人因为回答问题回答得爽快,已被两人放开,他早已坐了起来,道:“没有。” 杨书成问道:“为什么?” 他突然担心那夜自己去刺杀童玉辉,走了风声,三人被害了? 那人还是如实答道:“人家童玉辉跟兄弟刘忠、刘义,那都是潜龙剑派的,他们要带领队伍去立功,哪会带着牛仕明这三人去,这三人本事也不是怎么了得,要是带了这三人去,抢了他们的功劳怎么办?” 杨书成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喽罗,尽也知道人情世故。” 那人听了,得意洋洋起来,他道:“这自然是,我从小家里也好,上了几年学,也懂得一些权谋。从小被人称为小诸葛……” 他正在吹嘘自己,三人可就问完了话,站在那里,一时无语。 那人看见三人都不说话,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情来,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什么人?” 王合道:“我们是白莲教的。” 那人一听是白莲教,转身就逃,王合跟付海两人立马赶上,一起举刀朝他砍来。 那人扭头一望,两把刀,映着太阳光朝他砍来,心里一慌,竟晕倒在地上。 王合两人哪里会再去管他,这里已是离白莲教不远。这里山上刚好有一条岔道,三人一起跑上岔道,绕路去通报。 三人在羊肠小道上飞奔。奔跑了半柱香的时间,已来到白莲教了。那攻打白莲教的队伍还没有出现。 三人飞奔下山,再朝一座山峰上跑。那白莲教盖在山崖前。那山崖凹进去,就在凹处盖了大殿,四周建有围墙,从山下望去,那房屋就像是镶嵌在山里面似的。 三人踩在山道上,飞奔上去。跑到近头,大门畅开,一排的教徒仗剑迎立。 付海、王合齐叫道:“快请教主,有敌人来攻。” 那守卫的教徒道:“早已知道,在这里等待。” “还好,教中已有准备。” “几天前,你们下山,教主就已算到有敌人来攻打。你们回来就好,准备一起迎敌。” 三人就势站在门口,就望见山下一队人马来到。杨书成望见那仇人童玉辉已是率众而来。自己离家大半年,眼见仇人已到,分外眼红。 杨书成见他人多势众,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那童玉辉拜在潜龙剑派门下,学得一身的好本事,他不仅要做潜龙剑派的掌门人,现在投靠武世国,还要领袖群伦,其志不在小。 现在,他主动请缨,要来白莲教抢夺财物,以充军资,扩大自己的势力,立个大功劳,以备将来,要取武世国而代之。 童玉辉率领队伍来到近前,望见大门前站着十几个教徒,并不放在心上,叫道: “兄弟们,给我冲进去。” 这三十多人的队伍,聚合在一起,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主将一声令下,就呐喊着,举着刀,就朝上冲杀来。 白莲教徒众多,然都分散各处,现在教中教主不在,只有一个护法,五雷只有两雷在教中,其余的都在外地传教。 这时,护法跟两雷已来到门口,率领教徒,共有二十多个,跟童玉辉的三十多个亡命之徒,杀在一处。 大门口,杀声连天,刀光剑影,血流遍地。 白莲教中的一个护法,名叫郑经。教中两雷,一个叫宋人,一个叫龚吟诗,剑术高超,敌住刘忠、刘义一伙人杀在一处。 另一处是杨书成跟童玉辉杀在一处。这两人已是第二次对敌。杀了几个回合,那童玉辉已然认出,这人就是当时在林县刺杀自己的那个蒙面人。 现在杨书成并没有蒙面,可童玉辉还是认不出这人就是当年自己杀了他父亲的那个书生。 童玉辉来不及问他为啥要刺杀自己?反正也懒得问,现在遇上,一剑杀了他了事。他一生要做大事,杀的人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杀了他,是最干脆直截了,何必多此一问? 因此,童玉辉施展潜龙剑法来,剑光赫赫,威风凛凛,潜龙剑本来走的是轻灵一派,可他仗着自己剑术高超,故全采攻势。 (关于潜龙剑法,见上部作品《望海潮传奇》) 那杨书成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报杀父之仇,把长生剑法也是使得气势磅礴,光彩华焕,一柄长剑闪着寒光,如点点繁星般,都朝对方刺去。 两人在山道上殊死博斗,龙腾虎跃,精彩纷呈。杨书成使出一招“吴刚伐桂”,一柄长剑,挟着风雷朝童玉辉当头刺来。那童玉辉也知道厉害,忙使出一招“怪蟒翻身”,长剑从下朝上搅动,马上破了杨书成的一招,那剑光刹时黯然无光。 杨书成绝不罢手,绝招连连使出,那童玉辉也不敢大意,忙使出绝招来一一化解。两人来来往往,眨眼之间,就杀出了二十多招,如彩电辉映,如雷霆震怒。那两边厮杀的人望见,都慢慢停了下来,闪了开去,留下一大片空地,供两人在场上争杀。 杨书成使出一招“精卫填海”,那剑尖分成几十朵流星,朝童玉辉刺去。 那童玉辉也好生了得,一招“翻江倒海”,长剑如一条蛟龙一般,在眼前飞过,把杨书成的攻势挡在外面。只听见两柄长剑相击,发出几十点叮叮当当……的清脆之声,连绵不绝。 一招过后,童玉辉顿想起,这人比先前刺杀自己时,剑术已是长进不少。自己也不敢大意,使出一招“飞龙在天”,那长剑从下朝上,直朝杨书成咽喉刺来。 那杨书成见这一剑如一道光般朝自己咽喉刺来,忙纵身跃起,用剑在那对手长剑上一点,借对方剑力,身子腾空,从上朝下,朝对手刺去。 那杨书成人在半空,一招“日月经天”,一剑朝下刺来。 那童玉辉忙使出一招“神龙探爪”,长剑上刺,把杨书成致命一击化解。 两人是各使绝技,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连喝彩声都忘掉了,个个张着嘴,出声不得。 这边的王合跟付海见杨书成本事了得,心想多亏没有与他为敌,不然两人联手,也不是人家对手。 那边的刘忠、刘义望见,心想大师兄还是大师兄啊,同样学得的是潜龙剑法,自己要是跟他为敌,可不连还手之力也没有了。恐怕当今之世,只有师父才能制得了他。 刘忠、刘义才开始还想跟大师兄争掌门之位,现在一望之下彻底灰心,还是早点离开他为好,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打定主意,准备离开。 这时,场上的争斗已是发生了变化。杨书成报仇心切,急于进攻,疏于防范,被童玉辉乘机一剑刺来。 杨书成一下疏忽,那长剑突破防护,直奔胸前而来。杨书成急退,那长剑已是刺中胸部,虽然点到为止,自己已是输了。 杨书成气馁,急朝后退。那童玉辉哪会再饶过他,急步追杀而来。 第69章 杀退来敌 第69章杀退来敌 且说杨书成跟童玉辉急战,频使绝招,风雷激荡,却由于急于求成,一时疏忽,被对方长剑直入,刺中胸部,虽然没受重伤,已是败了。 杨书成急朝后退,那童玉辉哪里会再放过他,急步刺来。 这边,白莲教的郑经郑护法,“两雷”的宋人跟龚吟诗看见杨书成危急,忙挺剑来救。 三人合杀童玉辉。 那边的刘忠、刘义望见,也飞步赶来,跟“两雷”杀在一起。一时杀声又起。 王合跟付海见杨书成刚才一战,剑花飞舞,佩服得不得了,忙过来搀扶着杨书成退下。 两边争杀多时,毕竟白莲教这边人数为少,抵挡不过,被童玉辉的人一冲,都退到院内来了。 童玉辉这边的人冲进院来,鼓起勇气,杀得白莲教的人个个人仰马翻,四散而逃。 其实白莲教徒入教,大都把家中财物贡献给教中,只是这些财物并没在本教内,而是分散各处,教主跟其他的上层首领也都到各处去传教。 因此教中高手不多,被这伙歹徒一冲,都四散而逃。 童玉辉见白莲教一败,把手中长剑一挥,大叫道:“冲进殿内,夺取财宝。” 那些三十多个手下,一听号令,个个兴奋,呐喊着朝上冲去,抢得财宝,都想归自己所有。白莲教徒抵挡不住,纷纷躲避。 看来,这次白莲教是在劫难逃了! 这时,大殿内却忽然传出了古琴音,在空谷内,悠扬宛转,其音不响,却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回响。 刚才还是血腥的打斗,惨叫声冲天,这时,听到这舒缓的琴音,众人都放下了杀戮之心,垂下手中刀剑来。 童玉辉的手下,猛然听见这琴音,以为又有什么古怪,不敢冲杀上前,白莲教殿内,哪能随便进入?这些狂徒们都慢慢退到台阶下,以便听童玉辉示下。 那边白莲教的郑经护法跟“两雷”的宋人跟龚吟诗心中一喜。 本教的教主来了。 几天前,就得到童玉辉率领队伍要来攻打白莲教,劫取财物,可本教主神秘莫测,平常就不在教中,来去无影,这时,教中危急,到哪里去找她呢? 正在本教危急之中,突然听见殿中传来的琴音,不觉心中一宽,白莲教今日一劫算是要度过了。 杨书成听这琴音,心中却另有想法,这琴音似曾相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只是痴站着,心里茫然。 敌我双方都不知道这弹琴人在搞什么古怪,却也不敢稍动,院子内一片寂静,只耐心地听着她弹曲,高山流水,清泠悦耳。很快,一曲弹罢。 余音袅袅,继尔,殿里面了无声音,半晌儿,才望见殿内缓缓走出一个女子来,身形婀娜,步态轻盈,只是面上蒙着白纱,可也能够想象出这女子有出尘脱俗之貌。 童玉辉的三十多个手下,早已站在了台下,而白莲教徒分散四处,都在静听教主示下。 那教主望了望形势,这才开口言道:“大胆狂徒,竟敢擅闯本教圣地,还不退下山去。” 教主的话音,听来只是一个十七八岁女孩的声音,清脆悠扬,如黄莺出谷,听在耳里,并没有威胁之意,反而还受用无穷,巴不得她再多说几句。 那杨书成听见,感到格外亲切,不由心中一动,望其风吹杨柳般的身体,要是争杀起来,自己一定要挺身而出,誓死保护教主。 那童玉辉率领一帮人来,就是要立下一功,自己将来好以此成为一霸,听这教主之音,就欺她年少,没有多大本事,自己要是被她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何以扬名? 因此,童玉辉踏上前一步,朗声道:“现在,天下大乱,正是英雄乘势而起,建立功业之时,听闻白莲教下财宝很多,借来一用,以济天下苍生,造福百姓,有何不可?”话说得堂堂正正,实是要来硬抢白莲教了。 教主道:“本教众人舍财入教,本是要弘扬本教,普渡众生,亦是救济百姓,哪能拱手送给你们这些草莽之徒。” “好啊,看来我们也要不客气了。”这童玉辉自恃剑法高深,狂妄得很,他只觉得这教主故弄玄虚,实是没什么真本事,因此没把她放在眼里。 “是吗?”那教主站在百级台阶之上,俯看众生,见他们不退,只得显示真本事,只见她将身一耸,从上面飞下,宛如一只仙鹤一般缓缓降落到台面上。 这一下显示轻功,当即吓退众人。 童玉辉心想,你显露一下轻功有什么了不起,本派的“随风飞”轻功,也不是吃素的。 潜龙剑派的“随风飞”轻功,当年能跟冷玉虎的“一苇渡江”轻功,章金花的“列子御风”轻功,也相差不大,(此事,在作者上部小说之中有表现,网站:17k小说网,书名:《望海潮传奇》,作者:天虚我生。) 因此,童玉辉见她露了一手轻功,并没放在心上,挺立不动。 那教主见童玉辉站着不动,看来不打一场,敌人不会无故而退。 教主道:“看来,这一场架是不打不行了,请出剑吧。” “好吧。”那童玉辉自学得潜龙剑法,独步天下,会把谁放在眼里,因此,抽出长剑来,横在胸前,如一泓秋水。道:“请吧。” 教主听得,手中无剑,向后一望,那郑经护法忙走上前来,把手中长剑递出,道:“教主小心。” “无事。”教主接剑在手,摆了一招“拈花一笑”的剑势,姿态优美,宛如风中杨柳。 两人正要出剑。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呐喊之声。 两人当即住手,听其外面的声音。 不长时间,只见涌进来一百多人,个个手持长剑,正是雷、电、风、云,带领众教徒赶回来护教。 只见头领们来到教主身前,拜见教主,道:“我等来迟,请教主恕罪。” “无罪。” 那雷、电、风、云望见双方剑拔弩张,遂对教主道:“请教主稍待,待我杀败这些狂妄之徒。” “好吧。” 这些生力军得到教主号令,遂朝童玉辉的队伍冲去,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冲进三十多人的阵营里,真是如虎入羊群一般,遂大砍大杀起来。 其他的教徒望见,一起呐喊着,加入战团,从数量上占了绝对优势。分割包围,一时杀得童玉辉一伙狼奔豕突,霎时血溅地面。 混战中,童玉辉一望自己这边个个带伤,实不能再战了,遂叫喊一声,夺门而逃。 其他的喽罗见主将已逃,也是争先恐后地逃走。 郑经护法带领众教徒,一直追了近十里,才得胜归来。 这时,太阳西斜,洒下万道光辉来。教主有令,教徒择地而歇,就在场地上,架起大锅,做起晚饭来。 一会儿,摆上桌来,尽是蔬菜,也有淡酒,众教徒席地而坐,开怀畅饮。 夜里,燃起篝火,在火旁搭起帐篷。夜已深了,教徒进帐睡觉。 教主在大殿内商议教中之事。很久灯火还没有熄灭。 山谷里,尽是帐篷,高低错落,宛如军营一般。 虽是百十号人马,却是鸦雀无声,四周风吹声响,还有流萤飞舞,如天星乱落。 杨书成在王合跟付海的安排下,也躺在一张帐篷内,却怎么也睡不着觉,索性就走出帐篷外,在山谷内散步,那夜风吹在身上,凉爽舒适,头脑清醒。 杨书成心思缭乱,慢慢顺着山道,朝白莲教大殿前走来。 白天,这里还是一场殊死搏杀,血流遍地,事后,教徒们洒水打扫,但是还可以想象得出那一场的惨烈厮杀。 走到一棵梧桐树下,已是初秋,山中天寒,那梧桐叶落,已听得见秋虫的哀鸣了。 杨书成站在树下,望着那殿中灯火还没有熄灭。 良久,风露湿衣,杨书成一点儿也不想朝回走。 这时,只见大殿前,一点人影一闪,消逝在殿的左侧。 杨书成望见,忙举步朝前跑去,他现在太清气功练得精熟,脚踏地面,如一阵轻风般,了无声息。 殿的左侧,有一条上山的小道,杨书成就朝那山上跑去。跑到殿左侧,哪里有个人影? 月光照射,清辉满地,左边有一条小道,直通到山后。 杨书成顺着这条山道朝前跑去。上得山来,复朝山下跑去。 那个人影就站在山下,四周高山,默然耸立,地上野花飞舞,天上的繁星如仙女的眼睛般俯视着大地。 那人影一袭白衣,站在谷底,如一位凌风的仙子一般,只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似在等待着杨书成的到来。 第70章 事情原委 第70章事情原委 却说杨书成追那白色人影,一直追到后山,却望见那人影就站在谷底,迎风俏立,似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杨书成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只朝那人影走来。 这时,山道上还散发着缥缈的花香,清风吹在身上,也是格外的清爽。杨书成脚步轻松,朝那人影走去。 渐渐走近了,杨书成的心跳加快,一颗狂喜的心快要跳出身子外了。 来到谷底,那人影已是清晰了。 这人影就是白莲教主。 教主见杨书成来到身边,伸手把面上的白纱取下。 明月的光辉之下,那皎若明月的面宠呈现出来。 这张脸如玉般光滑莹洁,如雪般光嫩闪亮,娇唇红润,双眸如秋水般明亮,她多情地注视着走到面前的杨书成,清脆地道: “杨公子,你来了。” 杨书成此时头脑却迷糊起来,好像要进入梦乡了。只听他迟疑地道: “是你,还是你?” 那教主转过身来,迷漫的白雾在她身旁缭绕,她似漂浮在雾中的一朵莲花,只听她娇嗔地道:“你为何不辞而别?” 杨书成的心沉下来了,他道:“因为我不配跟你在一起,所以我离开了。” 教主问道:“那你今夜为何再来?” 杨书成道:“因为我的心里还牵挂着你。” 那教主听了这句话,受了感动,转过身来,望着杨书成,凝望了半晌儿,才缓缓地道出一句来: “你有些瘦了。” 杨书成问道:“你、你怎么做了教主?白莲教是什么教派?” 那教主道:“白莲教源出佛教,却又别于佛教,它不分男女,虔诚修炼,皆可成佛。因此,信我教者日众。” 教主讲了几句话,已少了初见时的那份儿拘束,对杨书成道:“走,我们到那边去,那里有个小潭,景致清幽,我知道杨公子最喜欢佳景了。” 教主说罢,伸出纤纤玉手来,杨书成迟疑了一下,上前轻轻握住了那只玉手,虽是寒夜,那手却温润柔软。 杨书成顺从地跟在教主的身旁朝前走去。 教主就是金柿子山庄的赵晓琳。 杨书成还是忍不住问道:“赵姑娘,你怎么会是教主?” 赵晓琳回眸一笑,道:“我们到前面去,我会全告诉你的。你跟我来。” 两人牵着手,朝前走,一条小溪从前面流来,在夜里淙淙流响,在草丛下流过,就像是琴音一般。而那流萤更加多了,绕着两人在飞舞。 赵晓琳道:“这里的流萤真多,金柿山庄里就很少。” “是的,也可能这里的地形不一样吧。” 杨书成也闹不明白,这么多的流萤,他突然想起娘曾给他讲的那个有趣的故事来。 两人走了几十步,就来到一个所在,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山谷,周围群山环绕,花树繁茂,中间是青青的草地,前面有一条瀑布如一条小白龙般流下,下面是一个半亩大的水潭。 两人来到水潭边,那流萤也飞来了,它们的光亮照在潭面上,那潭面如镜般明亮起来,上下的流萤,如繁星般璀璨。 潭边有两块石头,躺在草丛里,望之光亮洁净,好像是专门为两人准备的。 两人坐在石上,赵晓琳双目晶莹,她道:“杨公子,你也知道了,我是白莲教主。” 杨书成望着赵晓琳,没有说话。 赵晓琳道:“两年前,我在金柿山庄后面弹琴,有一位婆婆找到我,她说我是莲花池中的一朵莲花,合该做白莲教的教主,她教了我法术跟剑法,让我在太行山中传教。” 杨书成道:“秦岭山中,有位名叫宋敏的,她也自称是白莲教主。不知你们可否是一家?” “是的,我们都是莲婆婆的弟子。” 杨书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问道:“那赵姑娘两年前就得到那莲婆婆的法术跟剑法,那去年秋季为何还被潜龙剑派的刘忠掳去?” 赵晓琳道:“莲婆婆创下白莲教,苦于没有资财,用来传教。听说潜龙剑派有镇派之宝,想来就是宝物之类,就派一名弟子前去盗取,不料那弟子盗得藏宝图,起了贪心,一直朝南跑了,被潜龙剑派弟子追杀。” 原来如此! 杨书成想到,这白莲教跟自己也有牵连,那人跑到自己屋中,又引来童玉辉,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的爹,以至自己流浪江湖。这也怪不得那秦岭山中宋敏所讲,自己也是莲花会中人。 赵晓琳道:“后来,潜龙剑派得到信息,绑架了知道藏宝图的相关人,把他们绑架到潜龙剑派来。不想,就是杨公子一家。” 杨书成点点头,不想这冥冥之中,自有老天安排。 赵晓琳道:“婆婆令我去打探消息,我借离家出走之名,有意让那刘忠绑架,准备到潜龙剑派中去,不想,被公子救了。” 杨书成想到,那以后的事,自己也能想明白了。 赵晓琳道:“我跟公子来到潜龙剑派,我没想到藏宝图就在公子等人手中,公子为了救家人,把藏宝图归还了潜龙剑派。” 杨书成道:“是这样的。难道赵姑娘又去拿了藏宝图?” “没有。”赵晓琳道,“那张一可家田产无数,几世也花不完,第一代掌门就立下规矩,不准开看匣中之物。那张一可得到藏宝图,想到祖上曾有令,一旦藏宝图现世,必毁掉,免得江湖纷争,给家族蒙祸,即当众把藏宝图焚毁。” 杨书成道:“烧了藏宝图也好,它是惹祸的根由。这张一可虽然是个醉鬼,可也真是大气魄,是真豪杰。” 赵晓琳道:“他临财物不动心,着实让人佩服的。” 杨书成想了想,又问道:“可赵姑娘第二次又被刘忠、刘义给掳走,这又是为什么?” 赵晓琳道:“莲婆婆见藏宝图已毁,也就不再打什么主意,只是潜龙剑派弟子众多,想把他们归为白莲教。我就假装让刘忠、刘义掳走,假他们的手,献给童玉辉,然后乘机杀了童玉辉,潜龙剑派其他的弟子就不足为虑了。哪知,……哪知又被杨公子所救。” 杨书成站起身,恨恨地道:“这童玉辉当着我的面,把我爹杀死,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流浪江湖大半年,就是要报杀父之仇。赵姑娘,你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报了此仇?” 赵晓琳早已站起身来,拉着杨书成的手,道:“我早已为公子算好了。” 杨书成急问道:“是什么时候?” 赵晓琳低了头,向前走了两步,迟疑地道:“那童玉辉是一条孽龙,一时还制伏不了他。” 杨书成急道:“那可怎么办啊!那可怎么办啊!我的爹惨死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为他报仇。” 赵晓琳道:“杨公子,请你不要着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已到,报应必来。” “是什么时候?” “两年的今夜。” “真的?”杨书成走上前,一把攥住赵晓琳的手,紧紧的,似要把她的娇手捏疼了。 那赵晓琳羞红了脸,低垂着粉脸,轻轻地道:“我何曾骗你来,我什么话都对你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这时,月已西斜了,流萤也已不再飞舞了,周围的树啊、草啊、鸟啊,好像也都睡去了,只有那一道瀑流还在一往情深地朝下飞落。 风儿轻轻,虫儿唧唧,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了。 良久,赵晓琳抬起头来,道:“杨公子,我教中还有些事要办,恐怕要耽搁几天,你是回金柿山庄,还是留在教中等我?” 杨书成心想,赵晓琳是教主,地位、剑法都比自己强,而自己文不成、武不济,何以面对,何况在金柿山庄亲耳听到她的娘跟赵家瑜的密谈,自己要是回到山庄去,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想到此,杨书成只得下定决心,斩断情丝,道:“我为报父仇,离家大半年,不知家中亲人情况怎么样?现在处处都是兵荒马乱,我想回去看看,看过亲人,再来跟姑娘相会。” “唉……”赵晓琳幽幽长叹,她深得莲婆婆的真传,精通因果,凡事不可强求,缘来缘去,自有天定,只得道: “我等你。” 夜已阑珊,残星西流,赵晓琳拉着杨书成的手,朝回走。杨书成问道:“我以后的吉凶祸福如何?请赵姑娘给我算算。” 赵晓琳道:“公子此去,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公子是个福星,总是有惊无险。” 第71章 燕妹失散 第71章燕妹失散 杨书成离开赵晓琳时,正是深秋季节,只见北雁南飞,树叶飘零,草木枯黄,波上淡烟寒,正是凄凉景致。 路上买了一匹瘦马骑着,很快就回到了洛阳城里,大伯接着,很是高兴。 在大伯家住着。大伯道:“自从你上次离家后,那帮地痞就没来过了。”杨书成没有把教训牛二的事情说出来。 住了十几日,杨书成准备离开,要回到家中。 这时,就听到传言,各路流贼要联合起来,攻打洛阳城。城里的福王也在组织队伍,准备守城。 看来,此事是真的了。 杨书成想到上次李闯王攻进外城,百姓逃亡的悲惨情况,于是就劝大伯一家回老家去。 大伯道:“我离开家乡也近十年了,其实也怪想念家乡的,这次流贼来攻城,我们不如就乘此机会回去吧。” 打定主意,就乘流贼还没有来到之际,赶快收拾金银细软,把店门关了,回老家去。 把店里的家具杂物便宜卖掉了,这就耽搁了几天时间。 这一天,突然听到西边有流贼来攻城,全城百姓都慌乱起来了,处处闹得是鸡飞狗跳。杨书成赶紧帮着大伯一家,装了一板车的东西,要从南城门走出去。 一路上,都有出城的百姓,有拉着小车的,有挑着担子的,有背着包裹的,有骑着马的,从不同的小巷里,涌进朝南的大道上,人喊马嘶,你挤我嚷,把道路都给堵住了。 杨书成一家好不容易出了南城门,就顾不得歇息,马上朝南方走来。 这样,走了两日。这一天,只望见南边道路上尘土飞扬,估计是流贼杀来了,逃难的百姓发一声喊叫,四散而逃。 杨书成望见西边有一座大山,山上树木浓密,可以隐藏,就带着大伯一家,都朝山上跑去。 那一队人马很快追了过来,来到近前,原来是官兵。官兵可不像流贼那般杀人抢劫,逃难的百姓就都停了脚步,站在山旁观看。 那一队官兵望见山边的一伙逃难百姓,背着大包小包,推着大车小车,分明都是一家的全部金银财宝。 这队官兵望见,眼里就要放出火来了,发一声喊叫,都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生怕落后半步,财物被别人抢了去。 这些逃难百姓还站在原地不动,他们不会想到官兵也会抢劫百姓。杨书成望见这架势,心里暗叫不好。 那伙官兵跑到近前,就开始动手抢劫财物,这里的百姓当然不会拱手相送,因此,你拉我扯,争夺不休,场面一时很混乱。 只听见官兵队里,有人高声叫道:“这是李贼的人马,赶快杀啊。” 他这一声喊叫,倒提醒了这些官兵,我要你的东西,你不给我,那怎么办?肯定不能坐下来,我们两个好好商量,我只有不客气了。他们抡起大刀来,就朝百姓的头上砍来。 见杀了几个人,其他的百姓慌了,原来官兵也杀人啊,妈呀,都醒转过来了,忙朝山中纷纷跑去。 杨书成也保护着大伯一家朝山上跑去。 大伯推着小车朝山上跑,车上装了满车的财物,行走不动,只见一队官兵赶了过来。 性命要紧!大伯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当机立断,舍了小车,带领家人朝深山里跑。 杨书成断后,长剑飞舞,抵挡着十几个官兵。 这伙官兵见杨书成有些厉害,就把他围住厮杀。 双方才杀了两三个回合,杨书成一个转身,就望不见了大伯一家。 杨书成脱身不得,只得跟这伙官兵厮杀在一起。他心里救人心切,忙使出一招“精卫填海”,长剑闪着寒光,分朝几个官兵刺去。 这几个官兵也知道厉害,忙朝后逃去。杨书成转身即跑,无奈另几个官兵把他围住,等跟他们杀在一处,先前逃走的官兵又都围了上来。 杨书成望见漫山遍野都是逃难的百姓,还有很多的官兵从后追杀,到处都听得到刺耳的惨叫声。 杨书成使出一招“鲁阳挥戈”,逼退两个官兵,这才从缺口处逃了开去。 杨书成逃出包围圈,怎能再让他们包围住?赶忙施展太清轻功来,在陡峭的山上奔跑,很快把官兵甩在后面,直到看不见。 等杨书成再转回来,已是找不着大伯一家了,山道上没有他们的尸首,想来也是逃走了。 杨书成把这片山,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大伯一家。 再朝西边跑来,又是惨叫声不绝,原来西边来了一伙流贼,有一百人之多,追着百姓一路砍杀了过来。百姓们哭爹喊娘,又朝东边逃来。 东边官兵迎着,又是一阵抢杀,百姓无法,只得朝西逃,刚好流贼赶过来。东西两边的人马,把百姓围在中央,百姓无法可逃,被两路人马杀得七零八落,那惨叫声也就变得稀稀落落了。 百姓被杀得差不多了,东西两伙人马终于遇到了一处。官兵望见流贼人多,哪里是对手,为了保存实力,忙丢下手中抢得的财物,朝东逃命去了。 杨书成绕了一个大圈,又跑到西边来了。西边哪里还有战斗的场景,这里是乱后的现场,到处都是遇难的百姓,有的趴着,有的仰着,血流遍地,还有的人没死透,还在那里喊叫。 还是没有找到大伯一家人。 杨书成只得发足狂奔,一直朝南跑来。 跑过了几个山沟,终于望见有几个人伏在深草丛中,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杨书成跑到近前,原来是大伯一家。 杨书成一认,妹妹杨燕却不见了。大伯坐在草地上愁眉苦脸,大妈只是哭。 旁边还坐着一个人,长得肥胖,如一座小山一般,估计有两三百斤重。杨书成见过胖子,先前在黄河船上就见过胖子倪春,不过他很黑,眼前这个胖子却很白。 这胖子坐在草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杨书成上前拉着他,站了起来。他站起来,就是一座小山长高了。 这胖子两手空空。他解释道:“出来的时候,带着几个家人,不过都叫流贼杀害了,金银珠宝都抢走了。” 大伯拉着杨书成的手,走了开去,走到山的另一边,才说道:“书成,你不知道,这个胖子,我们洛阳人都知道,天下还有哪个比他胖!” “他是谁?” “他就是小福王。” 杨书成道:“这可怎么办啊?城里是回不去了。恐怕有几路的流贼来攻城了。”他想了想,又道: “这个小福王这么肥胖,怎么走得了,丢了他,又有点儿不人道。大伯还是带着他吧,朝南走,在县城里等我。我一个人去找燕妹。” 大伯知道侄儿的本事,自己跟着去,肯定是碍手碍脚,只得听从侄儿的建议。 两人走了过来,对小福王一说,小福王已听说有几路流贼来攻城,那胖圆脸上的汗珠就如黄豆般滚落了下来。 这胖子离开了家人,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杨书成道:“小王爷,还请你跟着我的大伯朝南走,到县城里歇息,我朝北打听情况,等一有确切消息,再到县城里去寻找大家。” 那小福王一听,有人照顾他,也很高兴。 大伯搀扶着小福王,一步一步,从山里朝南艰难地走去。 杨书成要找妹妹杨燕,也是耽搁不得,转身就朝东北跑去。 很快就跑出了山,朝东北望,官兵自然是跑得没踪影,那一伙一百多人的流贼也不知去向。 杨书成心想,燕妹肯定是被流贼抢走的。我就跟在流贼的后面定能找到。这伙流贼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也是去攻打洛阳城的,自己只要到洛阳城边,就能找到这伙流贼。 路上遇着了一伙平民百姓,杨书成拦住他们,问道:“望见没望见一伙流贼?从这山里出来,有一百多人。” “望见了,他们朝东南跑去了。” 杨书成转身就朝东南跑去,他心急如焚,施展太清气功,如飞般朝东南而来。 第72章 找寻燕妹 第72章找寻燕妹 杨书成要赶紧找寻到燕妹,心急如焚,施展轻功朝东南跑来。哪知跑了几里路远,茫茫旷野,连个鬼影也没有。 朝东望,有一片小山,山上长满松树,杨书成心想:“莫非官兵来到,他们逃到山里去了。” 遂加快步伐朝山中跑去。山的面积不大,中间有耕田,因此四周有进山的道路,杨书成飞奔进山。 把山里都跑了个遍,一个人影也没有。 杨书成心想:“这伙流贼人数也不少,莫不是要攻打洛阳城的队伍。要是这样的话,那攻打洛阳城的也有好几路人马了。” 杨书成想得明白,遂朝西北跑来。这一次的奔跑,由于奔跑了半天,心里又焦急,已是精疲力竭,只得慢下来,一步步朝前跑去。 由于跑得慢,在路途上耽搁了很多时间,等跑到洛阳城南二十里远的时候,只望见从北面跑来几大群的逃亡百姓。 杨书成上前拦住一人,问道:“怎么了?” “洛城已被攻破了。你赶快跑吧,听说有三十多路反贼,还有数不清的官兵,你还是逃命吧。”这人也是个好心人,在自己逃亡的时候,也不忘帮助别人。 杨书成要寻找燕妹,哪里会听他的良劝。等这几百人的逃难百姓跑到南边去了。杨书成迈开步伐朝北跑来。 等跑到洛阳城外,已是黄昏了。 只望见南城门外,聚集了很多的反贼,穿着各色的服饰,拿着各种的短刀长枪,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他们拦住城门,不让里面的百姓逃出来。 杨书成哪管这些,就朝城门跑去。那伙流贼见一人,单身竟敢跑来,真是胆子不小! 很快就有十几个流贼围住杨书成,举起刀来就砍。杨书成叫道:“我是来找我的妹妹的。” “管你的什么妹妹,还不快跑开,不然不客气。” 杨书成只管找自己的燕妹,只朝贼营里冲去,东冲西突,队伍里抢来的女人倒不少,还堆着财物,可哪里有燕妹。 杨书成来回奔跑,带动整个队伍跑动起来,这伙流贼共有两百多人,杨书成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敌手。 杨书成施展轻功,把里外跑了个遍,也没有见到燕妹的身影,一边高声喊叫:“杨燕、杨燕……”没有人回答他。 杨书成施展一招“鲁阳挥戈。”奋力逼开面前的两人,又施出一招“夸父逐日”,那剑如流星般朝一个流贼刺去。 那流贼见来剑闪着寒光,不敢阻挡,忙朝旁边一跳,杨书成乘机逃出包围圈。 杨书成见逃了出来,哪里敢回头,忙放开脚步,朝西逃去。 对面又跑来一百多人的流贼,队伍混乱,虽然抢有很多妇女,可一眼望去,没有自己要找的妹妹杨燕。 杨书成不敢恋战,忙朝西南逃去。 这伙流贼见杨书成突然朝西南逃去,以为是奸细,忙迎头把杨书成包围起来。 几个头领争着朝杨书成砍来,杨书成只得挺剑应对,来回杀了几个回合。 这伙流贼非比前面的那伙人,个个武功高强,杨书成一直没有歇息,也没有吃过一口饭,已是力竭之人,哪里有能力再战? 杨书成挑开一个流贼的长剑,高声叫道:“你们是谁?我是李闯王的人。” “李闯王的人吗?” “怎么会不是。我要找他。” 那伙流贼倒比先前的那伙人文明多了,也讲道理,见说是李闯王的人,忙好心地道:“李闯王已攻破了西城门,现在已经进城了。你从西城门进去吧,那里是他的地盘。” 杨书成道声多谢,心里有了希望,就鼓起勇力朝西城边跑来。 很快跑到西城门前,城门前已是有流贼守护,杨书成跑上前,道:“各位好汉,辛苦了,我有要事要见李闯王。” “闯王忙得很,不见。” 显然是不相信自己。杨书成道:“闯王的左右,还有一个叫李星的,跟我也是极好的朋友,你们派一个人快去通报,我有重要军情汇报。” 那守城门的,见他又说出一个李星来,又说有重要的军情,也怕耽误军情,忙派一个跑得快的,让他飞快地朝城里跑去通报。 那人虽然跑得快,可进城里已有半个时辰了,还没有见他回来。杨书成要找妹妹杨燕是实,怕耽误不得,在城门口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等了好半天,只见李星带着一队人马,旁边还有一个女的,英姿飒爽,风姿绰约,一望就是自己恋恋不忘的何锦华。 杨书成望得明白,忙跑进城门里。那些守城的,望见李星亲自带队来迎接他,哪里还敢再拦他? 李星大踏步地走了来。杨书成忙快跑一步,叫道:“李大哥,可想死我了。” 那李星一把抓住杨书成的双手,道:“我也是日夜念着你。” 两人寒喧完毕,杨书成就迫不及待地对何锦华说道:“去秋,我到陕西找你,在秦岭中转了一个多月,也没有遇见。” 何锦华道:“当时,几路大军攻打我们,我们的队伍打散了,我们潜匿到商洛山中。” 李星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杨兄弟,你跟我到城里去。” 那李星很是高兴,一直拉着杨书成的手不放。杨书成急着要说找燕妹的事,一直说不出口来。 来到内城,这里杨书成没有来过,走到一户人家,房屋高敞,也是富贵之家,主人已是逃走了。李星就住在这所宅院。 进到内屋,分宾主坐下,李星才续着在大街上未说完的话:“我们被朝廷军队打败,逃到商洛山中,在山中潜伏了两个多月,等官兵走后,我们才走到陕西去。一路走来,队伍已是发展到两万多人了。” 杨书成道:“我到过陕西,连年干旱,百姓贫穷的很,四处逃亡,李闯王这是顺乎民意,解民倒悬之苦,故登高一呼,响者云集。” 李星道:“可不是吗,老百姓都愿跟着我们,杀尽那些贪官污吏。我们从山中出来,队伍也拉起来了。我们就暗中联络了十路的大王,约齐时间,一起来攻打洛阳城。” 杨书成心想:“这十路估计是人数多的,那些人数少的队伍,就不在其数了。洛阳城门坚固,却一攻就破,可见大明已是不得人心了。” 李星是李闯王的谋士,是何等聪明之人,现今见杨书成单身来访,绝不是跟自己来谈军国大事,一定是有事相求,因而就主动说道: “杨兄弟,是不是伯父一家还在城中,我派人去保护。你也知道,现在城中来了几路人马,互相不统属,城中乱得很,我怕他们不分好歹来。” 杨书成道:“我大伯一家,早就离开洛城了,想回杨家湾村去。在今天上午,遇到一伙官兵,一伙义军,妹妹被冲散了。我是来寻找妹妹的。” “啊,这城里城外,大大小小,就有二三十支义军,良莠不齐,混乱得很,你到哪里去找妹妹?不如你跟我去见闯王。由闯王派人去寻找,这可要省事的多了。” 第73章 逮住福王 第73章逮住福王 李星跟何锦华带着杨书成马上去见李闯王。李闯王住在内城福王府中,平常杨书成哪里能够来过,由李星领着他朝前走。 果然街道上,尽是一路一路的义军,拿着刀枪,在街道上耀武扬威,来回巡逻,果真也有一些队伍,冲进民宅内抢劫,一阵的哭爹喊娘之声,惨人心魄。 李星望见,只是皱着眉头,这不是他的队伍,他无权干涉。 走进内城,远远地望见福王府,果然巍峨壮观,那檐角高耸,这福王深得先皇的宠爱,差点能当上皇帝,因此他的王府自然比别个的王府要高大气派的多了。 王府门口由众多兵士把守,李星来到跟前,这伙守卫自然认得他是李闯王面前的红人,赶忙礼让李星一行人走了进去。 进得里面,豪华富贵,房屋整齐,道路平整,花草树木掩映,一条笔直的大道一直朝里走,穿过几重庭院,深莫测。 走了三重院落,才来到李闯王的住所。守将通报进去,不长时间,里面通报有请。李星带着杨书成进去。 走进正堂,里面人分两列,前面坐着的就是李闯王,他中等身材,虽不魁梧,但精明强干,双眼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威严逼人之势。 李星引见罢后,杨书成忙上前拜见。那李闯王忙起座迎接,拉着杨书成的手,爽朗地哈哈笑道:“与杨少侠一别,风云变幻,不想今日相会。” 那高夫人也过来相见了。 去年秋季,李闯王逃窜太行山中,被黄忠林包围在山中,冲突不出,多亏杨书成献出宝物,李闯王所部一千多人才逃出山外,因此,李闯王自是感激。 只见在座中,有何锦华的父亲何厚道,方小莉父女,都过来相见,历经艰难,今日相见,自是喜气轩昂。 李闯王忙请杨书成坐下。叙述了别后之事,大体跟李星所讲一致。 李星见众人聚集一堂,定是商量着重要事情,耽误不得,因此要急着把杨书成的事情先说出来,想定,就对闯王道: “杨少侠这次来,是要寻找他的妹妹,她在乱中被人掳走,却不知落在那个兄弟队伍手中,因此,十分着急。” 李闯王望着杨书成,道:“你这事也很急迫,不容耽搁。刚好,我要请各部头领到城中,来开福鹿宴,就叫兄弟们去请的时候,顺便打探一下令妹的消息。” 李闯王随即安排人马去请各部首领。这一次攻城的,联系有十几家之多,其他听闻消息的,也都在这一天赶了过来,因此,这一次来洛阳城的,大大小小有三十多个队伍。 李闯王所带的队伍人数最多,也最勇猛,从西门攻进城内,立功也最多。现在住在城里的还有四五支队伍,剩下的都驻扎在城外。因此,李闯王安排人员,也是费了很多时间。 等这一番忙罢,李闯王叫声排宴,马上就有兵士上来,在大厅内摆了十张大桌,兵士们络绎不绝地上起酒菜来。 杨书成是初来乍到,可他的功劳也不小,被李闯王安排跟李星坐一桌。 宴会进行了很长时间,出去邀请各路攻城首领的将领也都陆续回来了,还是没有带来妹妹杨燕的消息。杨书成一直心事重重。 宴会将结束之际,李闯王一声令下,叫人把关押的福王带上来。 只见一伙人押着福王来到近前,杨书成放眼望去,这福王跟先前自己遇到的小福王大同小异,不过这个养得更白净,更肥胖一些,估计也有三百多斤,也是走不动,有四个壮汉架着他来到堂前。 李闯王见福王带到,站起身来,脸喝得有些微红,威严地走到福王跟前,数落他道: “好你个福王,现在天下饥荒,饿馁遍野,而你的田地多得一直远到天边,财宝堆得像山,粮食堆得像山,让你拿出一点儿东西来拯救天下贫苦百姓,可你就是一毛不拔。快来啊。把他拉出去,剔掉毛发,洗干净了,明天好做福鹿宴。” 那福王一听要他的命,“通”的一声,跪在地上,如一座肥山一般,叫道:“大王,饶命啊……” “饶你不得,你可饶过天下的老百姓。拖出去。” 那福王赖在地上,不起来,一直上来七八个壮汉,才把他从地上拖起,有的抬腿,有的扯手,有的抱头,有的扛腰,把他如山的肥身躯扛抬了起来,才把他抬了出去。福王的哀嚎声一直传了很远。 想着他仗着先皇的宠爱,霸占大量良田,聚敛无数,王府里财宝堆积如山,让他拿出一分一毫,他都肉疼,不想今日全被李闯王占了去,现在连他的命都保不了,何苦来!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贵为皇子,此时也只有呆在囚室里,等待人家来宰割他,他的绝望可算是无边无际了。 杨书成的妹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李闯王让他住在李星的府邸里,等明天群雄聚会时,将在宴会上再帮他问一下。 杨书成只得回到自己的房屋,何锦华、方小莉念着旧日的情份,都过来看他。夜已深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说了一会儿话,都相继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何锦华又来到杨书成的房间,两人坐着叙话。 这何锦华也是一个女兵头领,两人虽说着话,可不断的有女兵进来禀事,何锦华不断地安排,处置得当,虽然两人同处一屋,何锦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安排事情。 杨书成见她英姿飒爽,有女英雄的风范,自己跟她在一起,不觉惭愧。自己出来闯荡江湖,连父仇都报不了,实在让人沮丧。 因此,何锦华有要事要出去安排,杨书成也没有挽留,一直送她到大门口,望着何锦华被一大群的女兵簇拥着离开。 杨书成回到房屋,这时,方小莉也赶来了,她倒很清闲,陪着杨书成说话。她天生丽质,心无芥蒂,跟杨书成很是说得来。可想着他的父亲的好几个兄弟都是因自己而死,心里还是有些愧疚,不敢面对她的父亲方雨轩。 临近中午时,李闯王派人来请,杨书成只得跟着方小莉来到福王大厅,参加“福鹿宴”, 这时,来的群雄已是不少,挤满一堂,高高矮矮,胖胖瘦瘦,就是这些头领,搅得大明不得安宁。此时,他们坐在大堂内,也是顾盼自雄,不可一世。 崇祯自当上皇帝,勤奋朝政,睡得晚,起得早,可他就是有两件大事不能解决,一个是关外的金国,一个就是遍布全国的流贼,派了很多军队去镇压,都没能成功,相反,流贼越来越多,遍地都是。 皇帝虽然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皇帝却失眠了,天天发脾气,还斩杀了几个朝中大员。 当他得知洛阳城都被攻破,连忙安排几路大军朝洛阳城合围而来。 这里,福王厅内,杨书成跟这些群雄也都不熟悉,见他们高门大嗓地说着话,他只能坐在一旁,幸好有方小莉陪着他说着话,不致寂寞。 李闯王、高夫人,李星等人都忙着照顾来客,也不能分身过来,跟杨书成叙话。 城里城外,大大小小的群雄都快来齐了。这时,只听见一声通报:“河北王武世国来到。” “快请。” 只听外面一阵喊叫,武世国带着几个护卫大踏步走了进来。 在他身旁的有童玉辉,刘忠、刘义等人。 杨书成望见自己的杀父仇人也来了,自己半年来,闯荡江湖,就是要报杀父之仇,现在仇人来到身边,这仇却不能报了。 杨书成忙低头,拉着方小莉的手,道:“我的仇人来了,我们到外面去。” 第74章 豆腐小店 第74章豆腐小店 杨书成见自己的仇人童玉辉来到大厅,自己却不能报仇,忙拉着方小莉的手,道:“我们到外面去。” 方小莉没有问话,很顺从地,被杨书成拉着,从侧门走了出来。杨书成道:“有一个人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能报仇,还怕被他看见,我们到外面去走走吧。” 这方小莉也嫌大厅内吵嚷,对吃福鹿宴不感兴趣,也要跟杨书成多呆一会儿,就点头同意。 两人从侧院走了出来,来到大街上,两人并肩朝北而走。只是随意的走动,不觉走到外城来了。 只见一条街道上,有一伙民军围着一所宅院,拿着刀枪,吵吵嚷嚷。两人走到近前,见这伙人只是吵嚷着,却不敢冲进去。 方小莉见他们是另一伙人,就问道:“你们干什么?” 那伙人道:“这是一家豆腐店,我们的人先前进去了两个,半天儿不见出来,感到奇怪,就又进去两个,也是不见出来。我们知道这里面有些古怪,现在围着它,却不敢冲进去。” 杨书成心想,这里面肯定有隐世的高手,就对方小莉道:“我们进去瞧瞧,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方小莉也同意,两人仗剑走进大门,那伙人只是站在门外,不敢跟着进去。他们想,这男的瘦弱,没些本事,那女的也是单弱,跟着他们进去凶多吉少。 杨书成两人轻轻走进大门,这里是一间房,最显眼的是摆着一张大案板,想着就是卖豆腐所用,现在上面一块豆腐也没有。 堂屋内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桌椅摆放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想来这些人进到里面去了。 两人从角门进去,后面是一个不大的院子,有一棵老槐树,已是落光了叶子,左右两侧是房屋,看样子,左边是厨房,右边是磨豆腐的磨房了。 这后院也是静的很,好像没人一般,两人慢慢地朝左边厨房里走去。 却见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从厨房里跑出来,转身就跑到墙边,飞身上了墙,落到院外。 杨书成两人也不示弱,也跟着飞身翻到院外来。只望见那人穿着一件厚肥的棉袄,如一道烟般朝前跑。 是什么人? 杨书成两人奋起直追,这样一前一后,三人朝前跑去。跑到大街上,大街上义军很多,望见三人如一阵风般朝北跑,实在太快,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拿眼观看,只觉眼前一花,三人就已跑远了。 三人沿着笔直的大道一直朝北跑。眨眼就跑到北城门来。 北城门有很多义军把守,这些人望见三人跑来,以为是朝廷中的奸细,忙跑过来拦截。 只见先前的那人伸出竹杖来,快速地朝前面的两人身上一点,这两人就倒在了地上,不能爬起来。 那人已是如一阵风般跑出了城门。 杨书成依旧不舍,也跟着跑出了城门,那人已跑到半里之远了。 杨书成忙高声叫道:“严大侠……” 那严大侠扭身望了一下杨书成,脚不停留,又跑了半里远,这里义军已是很少,那严大侠才停下脚步,等着杨书成两人跑到近前来。 那严大侠头发斑白,满面皱纹,长着山羊胡子,他说道:“好小子,几个月不见,你的轻功倒是长进不少。” “严大侠,别来无恙啊。” 严大侠道:“还好。” 原来这严大侠就是“太行怪侠”严敏。 严敏现在是“胖猴子”倪春跟赵闻的师父。夏季还在京城中,一起大闹过曹凤英的宅院,事后,他跟另一位独臂刀客尚安北,还有一个名叫大春的,也就是“铁螳螂”蒋昌的一个徒弟,一起保护着被曹贼杀害的孟正翔的家小回家乡。 因此,两边人认得。 杨书成问道:“我那两个兄弟,还好吧。” 严敏道:“都在野狼谷山中学武。进步很大。”他望着杨书成两人,又说道: “我在山中觉着无聊得很,就溜到洛阳城里来游玩。李闯王攻入洛阳城里,我就住在豆腐小店里,见乱兵闯入,不仅要豆腐,还要杀我。可我不忍心杀他们,就把他们都绑了,扔在磨房内。” 杨书成赞道:“严大侠,真是仁者之心。” “不要说了,你不是到关外去,替孟大人盯着那个黄忠林吗?怎么也跑到洛阳城了?” 原来严敏在野狼谷山中,呆得久了,还不知道山外发生的事情。 杨书成讲道,他跟邱将军押着军饷到关外去,被山海关总兵吴襄劫了去。再加上黄忠林战败。他们进关内去找吴襄报仇。哪知吴襄防护森严,他们不得手,还差点儿丢了性命,现在朝廷通缉他们,不得已,两人朝南而来。一路上,邱林看破世情,在云隐古寺也出了家。 杨书成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委都讲了出来。 严敏听了,恨得牙痒,叹道:“奸臣误国,真是杀不尽杀,我恨不得全杀了他们,有他们在世上,眼看这大明也要完了。” 严敏恨得咬牙切齿,山羊胡子都翘得老高。这时,追过来的义军也越来越多了,严敏道:“我不耐烦跟这些人纠缠,我要回野狼谷了。小子,以后有缘再相见。” 说罢,这严敏一个转身,就如腾云驾雾一般,朝北跑去,远处有一座山,他跑进山中,不见了踪影。 杨书成无奈,跟着方小莉要回城去,他还记挂着燕妹的下落呢。 两人朝南走。巡逻的义军过来盘查,方小莉亮明身份,他们才被放行。 正走着,突然有一人拉着杨书成的衣袖,大叫道: “杨兄弟,你可想死俺了。” 杨书成扭头一望,眼前站着一个黑小子,手拿着一把杀猪刀。 原来是熟人。 这熟人就是王宝。 杨书成也很高兴,叫道:“原来是王兄弟啊,你可好啊!” 王宝道:“我们跟武大王来到洛阳城,他进城去参加福鹿宴了,我们兄弟在城外驻扎,走,走,跟我进帐去喝酒。” 杨书成本意要进城去打听妹妹的消息,现在见王宝这么热情,也不忍拒绝他,于是答应。 那王宝见杨书成答应,很高兴,当即带着他们两人去喝酒。 几个月不见,这王宝还是贼性不改,他一边走,一边还不时的扭头望着方小莉,只见她容颜俏丽,如一朵鲜花一般,想着杨书成不知是哪里修来的福气,身边总是不缺美女,为什么他这么有本事,配着他的尽是丑女呢。 王宝把杨书成两人带到一座帐蓬前,里面先有两人坐着,王宝叫道:“大哥,二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两人看见,“啊……”的一声,都站了起来,跟杨书成相见,拉着杨书成的手坐下。方小莉也跟着在一旁坐下。 原来是牛仕明跟胡亮建。 他们两人都是金柿山庄的客人,为了争夺赵晓琳,两人才认识,哪知都不敌柳君毅,两人只得离开山庄。 在路途上遇见王宝,这王宝本来跟爷爷隐居山中,遇见杨书成带着美女何锦华闯了来,引起他春节心大发。 他待爷爷死后,按捺不住,就跑出山外来,也曾抢过赵晓琳,因此,这三人同病相怜,就结为兄弟,一起闯荡江湖,人称“太行三雄”。 牛仕明问道:“杨兄弟,你不是跟着我们一起去投奔武大王,准备干一番事业,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就跑了。” 杨书成道:“我遇见我的对头了,不得不逃,不能告诉你们,怕给你们带来祸害。” “谁敢来找我们太行三雄的麻烦,想是活得不耐烦了。”胡亮建叫道。 原来这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还不够,还给自己三人组起了一个名号,叫“太行三雄”,目前这“太行三雄”的名号还有些响亮。 杨书成道:“一言难尽啊,等我报了仇,再跟各位兄弟细说。” 牛仕明心事最重,他见杨书成不说明,也不想多生事端,万一搞不定,自己麻烦不少,因此,他说道:“杨兄弟,几个月不见,我们痛快地喝一顿。” 胡亮建问道:“这位美女是哪一位?” 杨书成道:“她叫方小莉,是李闯王的部下。” 牛仕明道:“现在,就是李闯王的人数最多,势力最大,跟李闯王比起来,我们可算是小打小闹了。” “可不是,你看看人家,都抢了好些美女。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都被那童玉辉这小子得去了。” “这童玉辉简直不地道。” “我早晚要跟这小子干一场。” “要干早点干,太行三雄一直被他压着。” 原来那童玉辉带着刘忠、刘义等几个潜龙剑派的弟子,势力强大,成了武世国身边的红人,统领着最精锐的队伍。 他们把“太行三雄”排斥在外,领着一些老弱残兵,打仗冲在最前面,替他们卖命,得到的好处,却又被他们抢走。因此,三人说到这些不平处,“太行三侠”是愤愤不平。 五人围坐一桌喝酒,边喝边谈,正喝得几碗,就听见外面有吵闹声,还有惨叫声。 “什么情况,出去看看。”胡亮建丢下酒碗道。 于是,五人都站起身来,朝帐蓬外走去。 第75章 再见三雄 第75章再见三雄 却说五人在帐蓬内喝酒,正喝得高兴,却听到外面有吵闹声,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 五人走出帐蓬外,却望见有一伙兵士正在拉扯一个女孩,那女孩虽然吓得花容失色,泪水纵横,却掩不住她的秀色,怪不得几个兵士要争抢她了。 “太行三雄”一望见,就认得是童玉辉的人马,心里当时就软了下来。他们三人经常受到童玉辉兵士的欺负,见到他们已是怕了。 偏那王宝豪横,上前叫道:“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女娃子,算什么英雄。” “你们这几个狗熊,快快滚开。” “你以为你宝大爷怕你们吗?”王宝见美女方小莉在一旁,生怕丢了脸面,因此也壮胆说了一句话。 “你个灰孙,竟敢出头,你算什么?” 王宝要在方小莉面前装斯文,就学着讲道理:“谁没有老母,没有姐妹,你们还有脸欺负一个女娃,要不要脸。” 当即就有一个兵士拿着刀,冲到王宝面前,用刀一指,叫道:“不服气,来打一架。” 王宝也不示弱,抽出杀猪刀来,叫道:“打就打。谁怕谁。” 这时,就有一个兵士,认出了杨书成。一个月前,这个兵士跟着童玉辉去抢劫白莲教,杨书成跟童玉辉大战一场,风雷激荡,给很多人留下了印象,故这个兵士一眼就认出了杨书成。 这个兵士认得,马上跑过来,对杨书成叫道:“你这个手下败将,也来到这里。” 杨书成自然不认得他,不知他何出此言,只得说道:“你们抢劫民女,还有何话说。” 那兵士道:“你是我们头领的手下败将,今日也是来找死的。” 杨书成听了他说出这句话来,才想到自己曾败给了童玉辉,被这小子看见。 杨书成见他当着方小莉的面前污辱自己,哪个男人没有个脸面,特别是在美女的面前,当即气得发抖。 杨书成冷冷地道:“是不是手下败将,你敢跟我打吗?” “怕你啊。”那兵士仗着自己这边人多,把刀尖指着杨书成的鼻子,咬牙道:“打你个灰孙。” 杨书成又被他侮辱,这将在方小莉面前,如何有脸!他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来,叫道:“有本事的,来比一场,比过后,再说谁是灰孙。” 那小子哈哈大笑,道:“这小子还怪有种呢。”望见他跟前站着的方小莉,风姿俏丽,像一朵出泥的莲花一般,心里更加不服气了,也不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叫道:“来,来,比一场。” “好。” “不过,话说好,你要是打败了,你身旁的这个小美女就是我的了。”这个兵士动起了歪心思。 他旁边的同伙,也是哈哈大笑,这像是在鼓励他,他更是嚣张了,抡起大刀就朝杨书成头上砍来。 他恨不得一刀把杨书成劈成两半,好抢夺他身旁的美女。 杨书成避其锋锐,急朝后退一步,待对方势老,自己刷的一剑刺去。他一上来,就使出绝技,要在方小莉面前展现, 杨书成使的这一招叫“夸父逐日”,一柄长剑挟着风雷之势,朝那人左胁刺去。那人也是好生了得,反刀急朝左胁拉近,把长剑格开。 这样,两人翻翻滚滚打了起来,两人都是有所追求,自然各使绝招。 几个回合后,那人哪是长生剑法的对手。只见杨书成一招“鲁阳挥戈”,一剑刺中对方的脖子,不是他闪得快,刺中他咽喉,他可就当场毙命。 这也是杨书成在打斗中,冷静下来,心存厚道,不然对方哪有命哉。 那兵士脖子上血流,已是不能战,可这个人,人缘特好,跟他臭味相投的兄弟不少,见他受伤,其他的人不服气,要替他出头,呼啦一下,都把杨书成围了起来。 杨书成这边有“太行三雄”,方小莉等五人,一起上,两边展开了群斗。 杨书成跟方小莉各展得意剑法,指东打西,刺南击北,杀得对方人仰马翻。 那边“太行三雄”平时受他们欺负惯了的,忍了一肚子的气,这时,见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不再顾忌童玉辉,上前一顿的狠斗狠杀,杀得对方连连奔逃。 这伙人逃远了,“太行三雄”可就为了难,得罪了童玉辉,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个个踌躇不前。 王宝道:“大不了,我们离开武大王,在他这里,也没有什么前途。” 胡亮建道:“不如我们去投奔李闯王。” 牛仕明道:“何必投靠人家,在人家屋檐下吃饭。我们到太行山中去,自己做个大王,岂不甚好。” 其他两人是轰然叫好。真是说行就行,急如风雨。 那女孩小心地走了过来,见这伙人虽然凶恶,毕竟救了她,她大着胆子走了过来,感谢救命之情。 牛仕明想着自己要重做一番事业,也很兴奋,遂问那女孩道:“你家在哪里?爹娘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那女孩道:“我家在黄河边上的一个村子里,爹娘都被人杀了。” “家里还有没有亲戚?” “还有大伯,三叔。” 牛仕明道:“反正我们也要离开这儿,到太行山去,我们顺便就送你回家吧。” 兵荒马乱之际,这女孩自然是愿意。“太行三雄”要离开,他们手下的三十多个小兵见他们为人豪爽,仗义,也都愿意跟着他们离去。 再说,不离开,早晚还是要被潜龙剑派的一伙人欺负。 事不宜迟,迟则遭殃。“太行三雄”马上行动,告别了杨书成跟方小莉,带领部下离开了洛阳城。 这里,杨书成两人走进洛阳城里,来到王府,仍从侧门进去。 福鹿宴一结束,二三十个大小头领正在议事厅内讨论。 杨书成刚走到侧门,就望见李星走了出来,两人上前打招呼。李星道:“杨兄弟到哪里去了?我敬酒的时候,一个个帮你打听了,确实没有打听到令妹的消息。” 杨书成道:“李大哥操心了。” 李星道:“多方打听不到,也可能令妹已被人救走,这也未可知。” 杨书成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要回到杨家湾,说不定有位侠士带着燕妹到了家中呢。我现在就走。” 李星拍了拍杨书成的肩膀,道:“这样想最好了,现在群雄相聚,还有许多事情要商量,我也照顾不了你了,我多想留你在我身边啊。” 杨书成道:“我也想跟李大哥多聚一段时间,只是我心急如焚。” 李星望着杨书成,道:“你明天再走吧。” “好吧。” 李星对方小莉道:“方姑娘,你陪着杨兄弟多玩一会儿。我要进去了。” 大厅内,着实很忙,有十几个头领见李闯王兵强马壮,都愿加入他的手下,还有八个首领自己也有队伍跟地盘,要在洛阳城聚会后,就要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去。 现在,坐在大厅内,李闯王分封各位头领称号,李闯王自己很久以来,被人尊称为“闯王”,河北王武世国被称为“冲天大王”。其余大小不等,各有称号。以后就以称号相称。 李闯王道:“我们这一次,三十多个首领联合起来,攻占了洛阳城,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今后我们要团结起来,团结起来,力量才大嘛,不然被朝廷个个击破。” “闯王说得好!” 李闯王道:“我们以后要加强团结,互相呼应,守望相助,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就对联络工作做了具体安排,这事最复杂,最琐碎,商量出了具体办法。 有消息称,朝廷已派了几路大军朝洛阳城,日夜兼程赶来。大家商议的结果,就是在洛阳城内多待几天,待把朝廷的大军都调到洛阳来,各个义军再行离去,到朝廷兵力薄弱的地方去发展。 众位头领坐在大厅内,商谈到夜半,头领们才个个散去。 第二天,很晚才起来。 杨书成起来,在李星的带领下,见到了闯王,要向他辞行。 李闯王道:“这几天,事情繁杂的很,怠慢杨兄弟了。你随着我,我们哥俩多聚聚。” 杨书成说要回家,找自己的燕妹,现在是来辞行的。 李闯王是何等聪明之人,见他找借口辞去,也不便强留,就道:“这就很遗憾了。”又对李星道:“李兄弟,要多替杨兄弟打听打听。” 李星道:“在宴会上,我已一个一个的打听了,没有打听出消息来,反而是好消息!说不定,杨兄弟的妹妹被人所救,已到家中呢。” 李闯王道:“对啊,凡事都要向好处想就好了。杨兄弟什么时候走,我给你饯行。” 杨书成道:“闯王事多,我就不麻烦了。” 李闯王道:“我确实事多,分身不得,有几个兄弟来投靠,我得要安排。杨兄弟,我实在抱歉得很,你要多担待我一下。”遂对李星吩咐道: “李兄弟,你就替我给杨兄弟饯行吧。” “是。” 李闯王这样安排,杨书成无法,只得在李星的带领下,到一间小屋内吃饭,陪坐的有何锦华,不过她坐了一会儿,就被人叫走了。 倒是方小莉一直陪着杨书成。 酒罢,李星也走了。现在洛阳城里有二十多路义军,事情纷繁复杂,他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能够陪着杨书成吃顿饭,这也是李闯王感念杨书成的相救之情,特意安排的。 只有方小莉陪着杨书成,一路出了南城门。两人依依不舍,定了再见之期。 杨书成挥手告别,骑在一匹马上,朝南急奔而来。 走了十五六里路远,来到一座山前,突然从山里窜出一彪人马来,当头一人正是童玉辉。 第76章 南来中伏 第76章南来中伏 却说杨书成骑着马,在路途上奔波了半日,却望见南面有一片小山。 这是一座小土山,山上树木繁多,杨书成骑马走到近前,突然从山中跑出一伙人来,领头的正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童玉辉。 那童玉辉望见杨书成一人骑马来到近前,手一挥,手下的一伙人冲上来,把杨书成围在中央,刀枪并举,要把杨书成砍为肉酱。 原来,杨书成昨天中午打败他们,还抢走他们到手的美女,而“太行三雄”带领部下离开了。 在乱世中,有士兵才是资本。 因此,“冲天大王”武世国回来得知后,十分恼怒。童玉辉见是杨书成上门欺负,早派人进城打探,原来才知是闯王的人,现在闯王势大,他们都不敢得罪。等到杨书成要离开洛阳,到南方去,他们就在山里埋伏,要杀了杨书成,以解心头之恨。 现在,四五个手下围着杨书成厮杀,杨书成知道跟他们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只得抽出长剑,舞动长生剑法,跟他们厮杀起来。 杨书成的长生剑法何等了得。几招过后,杀得这几个兵士人仰马翻,各各逃开。 童玉辉抽出长剑,就跟杨书成杀在一起。 杨书成这次已是第三次跟仇人厮杀。他满怀仇恨,拚尽全力,使出绝招,只见剑法连绵不绝,一招紧似一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只朝童玉辉杀来。 那童玉辉见杨书成才一个多月时间,剑法似有长进,也是不敢大意,施展潜龙剑法。两人杀在一处。 童玉辉的手下,有很多就是看过两人在白莲教杀过。这一次看来,更是精彩绝伦,两人如龙腾凤舞一般,招招都只取要害,让看者都目瞪口呆。 两人杀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上下。杨书成使出一招“吴刚伐桂”,剑如流星般朝童玉辉身上要害刺去。 那童玉辉也是好生了得,一招“潜龙出水”,那一柄长剑,如出水的蛟龙一般,剑身扭曲夭矫,那剑尖只朝杨书成咽喉刺来。 杨书成见他剑如劲风般刺来,哪敢大意,急使出一招“鲁阳挥戈”,长剑急朝对方长剑刺去,两剑相碰,“叮”的一声响,两剑分开。 两人又杀了三十多个回合,杨书成渐渐处于下风,童玉辉见对方将落败,乘胜追击,一招“云龙探爪”,一剑就朝杨书成刺来。 杨书成自知防不了,急转身逃走,那十几个喽罗哪会放过他,一起把他围住,一伙人乘势向前,要合伙把他砍倒。 杨书成自知不敌,咬牙坚持,性命也就在呼吸之间。 一伙人围着杨书成厮杀,杨书成哪是对手,身上已是中了几刀,那血可就流了下来。 杨书成不禁叹道:“自己父仇未报,还要死在仇人手里。”一时,心灰意冷。 正在危急,一人如一道烟般跑来。 他冲进阵营,伸出竹杖,东一点,西一刺,当场就刺中四五个,这四五个人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童玉辉望见,急步来救,跟来人杀在一处。 这人就是去而复来的“太行怪侠”严敏。 两人都是当世高手,两人杀在一处,如一团旋风一般,只见剑光闪耀,哪会望得见两人,望得清剑法,不知谁胜谁败。 两人杀了三十多个回合,那严敏毕竟技高一筹,略胜一点。那童玉辉怕失败,猛地跳开一步, 他问道:“阁下是谁?” 严敏道:“告诉你也无妨,难道怕你来。我叫严敏。住在太行山中,你要不服气,可以来找我。” “不敢。我们后会有期。” 童玉辉带着手下,一路朝北跑了。 杨书成过来感谢严敏的救命之恩。 “无事,小事一桩。” “严前辈,为何又知道我有危险,赶来救我?”杨书成问道。 那严敏道:“算你小子命大,让我救了你。” 杨书成站在当地,只是望着严敏。 严敏道:“昨天城门外一别,我见你脸有黑煞,知道你有危险。我跑了一段路不放心,就一路追了来。你果然有危险。现在你面目清朗,已是没有事了。” 严敏望望杨书成,身边空无一人,就问道:“跟在你身旁的那个小姑娘呢?” 杨书成道:“她跟她爹方前辈,在李闯王身边,李闯王正依仗他们,一刻也不能离开。方姑娘也不能南来。我是要回杨家湾村,因此,才急急朝南来。” 严敏摇摇头,叹道:“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原来,这严敏并不是闲得无聊,才从太行山中跑到洛阳城内来。他因为他的老婆田华丽总是跟他的初恋情人邓秋晴为敌。两人一见面就打架,打了二十多年了。 严敏亲眼见她向自己的情人下毒手,因此,一怒之下,跑出太行山,要到洛阳城里来散心。 今日望见杨书成形单影孤,不禁有同病相怜之感。 严敏想到,离家日久,恐怕妻子田华丽再生事端,自己夹在两个老女人之间,也很为难,想到此,他只得跟杨书成告别,要回太行山中。 两人分别,杨书成骑上马,朝南而来。 快马加鞭,走到汝阳县城。这是一个大县,离洛阳有三四日的路程,这次三十多个首领围攻洛阳城,这里却没有受到骚扰,城里人烟稠密,百姓嘻嘻而乐。 走进城中,找到大伯一家。他们住在一家小旅店内。 望见杨书成来到,大伯忙问:“燕儿找到没有?” 杨书成黯然道:“没有。我想没有被流贼掳走。想是被人救走了。我们赶快到杨家湾村里去看看。” 伯母听到,又是止不住泪流,可是杨书成去了几天时间,没有找到,也不能再怪他。 那小福王也住在店内,他肥胖的身体勉强从门里挤了出来,问洛阳城内的情况?杨书成也不隐瞒:“三十多个头领攻破了洛阳城,老福王遭到不测。” 那小福王听到,也是嚎啕大哭,差点晕倒。 杨书成一家要赶忙回到南方杨家湾,打探杨燕的消息。可小福王想要回洛阳城。杨书成劝他道:“城里还有几伙流贼。要是回去了,无异飞蛾扑火。” 可小福王很倔强,坚持要回洛阳城。 杨书成见他可怜,不能不管,遂对他道:“我先送大伯一家到南去。等我转来再到此地。小王爷就在城里等我。我送小王爷回洛阳城去。” 小福王终于答应。 现在传言朝廷已派出几路官军来驰援洛阳,等过几天后,官兵来到,流贼离去,小福王回去就安全了。 小福王住在小旅店里,吃了睡,睡了吃。睡醒了,就吃鸡肉喝酒,喝醉了就倒头大睡,睡醒了,又吃鸡肉喝酒,喝醉了再睡。这几天来,吃了二十多只鸡,喝光了一大缸的酒。 酒鸡钱都还欠着。杨书成临走时,李闯王送了他一大袋的银两。他就拿出十两来,偿还了酒菜钱,剩下的留在店内,继续让他吃喝,只待杨书成回来。 杨书成见小福王体重三百多斤,无法走动。让他骑马,怕马受不了。杨书成就想着,到时用一辆小板车载他,前头拉,后头推,送他回洛阳城。 杨大伯虽然丢了一辆车的财物,可他一家在洛阳城经营多年,值钱的东西其实都装在身上,因此,这一次损失也不是很大。 一家人告别小福王,朝南走,不几天的时间就来到一处村落。 这村子的西边有一派青山,有一条小河抱村而流,东边是一片广阔的平野。这里就是杨家湾村了。 一家人走进村里,村里到处房屋破坏,原来也有一股流贼打劫了杨家湾村。村里人早已逃到山中去,才避免一劫。 待贼走后,村里的人才陆续回来,人人动手灾后重建,忙得热火朝天。 杨书成一家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中。 母亲跟妹子杨书丽也刚从山中回来,一家人相见,也是悲嘉交加。 家里有多余的房屋,就安排大伯一家住下。 当得知侄女杨燕被人掳走,也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相对叹息、流泪。 杨书成在家里只住了两夜时间,就要整装出发,去寻找妹妹杨燕。 杨母见儿子刚到家中,又要远行,自然舍不得,眼里一直流泪,可侄女也要寻找,只得含泪为他准备行装。 杨书成骑上马,朝北而行。大伯一直送了十几里路远,拉着杨书成的手不舍,道:“侄啊,不是做大伯的狠心,想你大伯大妈,一大把年龄,只有这一个女儿,没有她,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杨书成也是流泪,道:“大伯,您放心,我不管怎么困难,也要找到妹妹。” 两人这才含泪分别。 第77章 去来花贼 第77章去来花贼 杨书成骑上马来,路途上不敢耽搁,很快来到汝阳城。 来到小旅店,那小福王还在店内,在乱世之中,这小福王也不敢离开,每天在店内吃了睡、睡了吃,比过去更肥胖了。 杨书成租了一辆小板车,让小福王坐上,如一座肉山一般,自己骑马在前面牵着,小伙计在后面推着,一起朝北走来。 走到旷野之上,向路人打听,这二十多天来,朝廷几路大军围攻洛阳,三十多个流贼早已逃掉,官军驻扎在洛阳城外。 三人不敢耽搁,一直朝北走来。走了好几天,已经望得见洛阳城高大的城阙了,城外驻扎着官兵,军营一座连一座,看来声势还很强盛。 杨书成一行人走进城内,乱贼过后,城内残破,到处烧得只剩下断垣残壁。来到福王府门前,伙计拉着板车回汝阳。 小福王恳请杨书成进王府,杨书成不愿进去。 他还要着急去寻找燕妹,跟小福王告了别,就骑上马离开了。 杨书成也不知道要到何处去寻找妹妹,只得信马由缰,走到太阳落山之日,才找到一个村落住了下来。 吃了饭,杨书成步走庭院,那月光如流水般照在大地上,到处明亮得如同白天一般。 杨书成心事重重。在月光下徘徊。突然想到白莲教主都能预测未来,我何不再去请教主算一卦呢。 想到此,杨书成心喜欲狂,可他又不愿到金柿山庄去找赵晓琳,只得到商洛地方去寻找白莲教主宋敏了。当时跟她也有一面之缘,她能算出李闯王在商洛山中,她自然也能算出妹妹在什么地方。 想到此,杨书成高兴的毫无睡意。 第二天,一早,杨书成就骑马出发了,向西走。 西边连绵起伏的山脉,它是秦岭的余脉,号称伏牛山。 只见伏牛山区莽莽苍苍,重重叠叠,山壑幽深,已是深秋,那槐树、杨树早已脱光了叶子,枫叶已红,如美人醉颜,如彩霞般明艳,在草丛里还有小黄菊花在闪耀,这秋景明艳、绚丽多彩。 杨书成朝山中走去,虽然山势雄伟,道路却很平整,他也不朝深山里走去,只是沿着大道朝西而来。 越朝西去,地方越是幽僻,田野片片,这里被大山环绕,虽然富庶,却没有流贼洗劫过。因此,在这乱世之中,这里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 这一日,不觉来到西峡县境内。晚上在一处大的村落里歇宿,村旁有一条班河滚滚流过,此村就名叫班河村了。 已是后半夜了。杨书成也无心赏月景,只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突然,听到远处有喊叫声,杨书成本来就没有脱正衣正,一听此声,就知不好,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拿着宝剑,就冲出屋外,跃上墙头,朝那喊叫声处跑去。 只见月光明亮,喊声是从东边传来,杨书成施展太清气功,朝那喊叫声处如飞般跑去。 跑到近前,只见一户人家灯火明亮,一家人都在喧嚷,大叫着:“来贼了,来贼了……” 却不知贼在何处? 杨书成站在远处,登高而望,只见一条白色人影如兔子般朝东南跑去。想来就是他了,杨书成跃下,朝那贼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东南跑来。 杨书成追了一段路,那贼就发现了追者。他见杨书成一人如飞般追来,轻功也是了得,他也是好奇,就站在原处等待杨书成到来。 杨书成跑到近前,见这贼人偏高身材,穿一身白色的长衣,真如玉树临风一般,他正坦然地望着自己到来。 只见此人面如冠玉,星眼俊眉,却不像一个偷鸡摸狗的贼人。 杨书成走到近前,见此人不动,只是望着自己,就问道:“是你进村里吗?” 那人道:“正是在下,你为何追我?” 杨书成道:“深更半夜,行此偷盗之事。” 那人笑道:“你想多管闲事吗?” 杨书成道:“我也不是多管闲事,只是希望足下以后不要再干这偷鸡摸狗之事。” 那人笑道:“你说错了,偷鸡摸狗吗?在下还不屑于做此下等之事。” “那你干什么?” “我带你回去看看。你愿意吗?” 杨书成见他如此大胆,自己也不能示弱,道:“去看又有何妨。” 那人伸出拇指来,赞道:“好样的!” 说罢,转身就跑,却是朝北跑来。杨书成紧随其后。 跑到那家,那家还亮着灯,人已进得屋内来。 那人跳开院内,脚落无声,杨书成也跟着跳进院内,也如一片秋叶一样落下。 那人走到窗前,朝内望,那户人家还亮着灯,一家人围灯而坐,正在谈话。 只听一个老者问道:“他没拿你怎么样吧?”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女孩,道:“他一进来,我就望见,大声喊叫,他没有近身来。” 只见这女孩在灯光的映照下,肤如霜雪,眉目如画,不想在这贫寒的农家里,却有着这样的一个小家碧玉。 杨书成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个采花贼,那贼见杨书成望着他,就嘻嘻笑道:“我偷的就是这朵花儿,你看怎么样儿?” 杨书成正待答话,屋内人已听到外面的声音,忙喊叫一声,跑了出来,见院内站着两人,贼人胆子真是不小!竟敢去而复来,喊叫一声,全家人拿起棍棒就追了上来。 那采花贼忙转身而逃,杨书成也不得不逃,要是被抓住,有一百嘴也是分辩不清,不被人家打死才怪,只得也逃。 这一家人一喊叫,村里的村民都跑了来,这一次追的人不少,都朝两人追来。 杨书成心想,我跟这贼人又不是一路的,为何跟他同流合污,一起奔跑呢。想到此,就朝西跑来,跟那采花贼分开跑。 后面的村民马上分开两群人,分头追来。 杨书成只得施展太清气功,朝西跑出村外,跑进群山中,这才摆脱开了后面的追者。 杨书成在山中转了几圈,没有一点动静,这才慢慢走进村里。 只听见远处还是一片吵嚷声,难道那采花贼被抓住了,又想不对,那采花贼轻功了得,哪能这么容易被抓住?莫非他歹事做尽,遭了报应,才被村民逮住。 反正是除了一个祸害,于己无关,也就不再追究,但却听到有哭泣声,这可有些奇怪了。 杨书成见这边的村民都跑到东边去了,村落里没有人影,杨书成飞快地跑到近前,混在村民里,却发现这一家人哀哀痛哭,哪里有采花贼的影儿? 而家中的女孩不见了。 杨书成猛然明白,那采花贼第一次没有成功,又去了第二次,他利用我,把村民引开,自己折身又进了村,掳走了那个女孩。 杨书成想到此,气愤不已,想起那采花贼朝东南跑过,想是又朝这个方向跑去了。 杨书成打定主意,就朝东南追去,希望能追到那个采花贼。 跑了一段路,东南方向,哪里有个人影?杨书成打定主意,一直坚持朝东南跑来,如风驰电掣一般,一直追了五六里远。 身后的村落里的灯光早已是望不见了,却望见前面小树林边道路旁,采花贼站在那儿,手里抓着那个女孩,气定神闲地望着追上来的杨书成。 第78章 大战花贼 第78章大战花贼 杨书成追上前来,而那采花贼拉着被掳的女孩子站在路边,正笑着、等着杨书成的到来。 杨书成跑到近前来,叫道:“大胆贼子,快放了那女孩。” 那采花贼道:“你小子,还怪聪明的,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废话少说,快放了她。” 那采花贼并不听话,没有松手,而是嘻笑道:“看来你也是看中了这个女孩儿,这可怎么办。只有这一个,两人来争,你说怎么办?” 杨书成气愤地道:“谁跟你这个贼子争来,快快放开她。” 那采花贼道:“看来,你有些本事,要替人出头,好啊,我们来打一架,谁赢,谁就得这个美女。” 杨书成道:“谁家中没有姐妹,快快放开。” 采花贼并没有被他的说理感动,而是道:“看来,你是没有这个胆量跟我打了。” “谁怕你来。”杨书成抽出长剑,就朝前冲来。今夜不动手,对手是不会光听道理,就会松开那女孩子的。 那采花贼见长剑朝自己面目上刺来,忙把女孩儿放开,抽出己剑在手,就迎了上去。 两人杀在一处。 只见剑来剑往,杀得热闹。 两人都是剑走轻灵,在月光下杀斗起来,真如花团锦簇一般。 那女孩儿才开始担惊受怕,时间一久,也就专注地望着两人打杀。只见那救己之人,中等身材,面目英俊,动作潇洒,那采花贼也是风流俊俏,剑姿漂亮。 这乡下女孩儿当即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正双眼不眨地望着世上这两个妙人为了自己,打得不亦乐乎,她也没有想起过,乘此机会跑了开去。 杨书成连使几招厉害杀数,都奈何不了那采花贼。只见那人面目俊俏,轻功也好,剑术也好,如一条长柳条在疾风劲雨中摇摆,怎么也伤不了他。 杨书成急使出一招“后羿射日”,剑就朝那采花贼刺去。那采花贼知道厉害,忙使出一招“花飞满天”,长剑一挥,荡开杨书成的长剑。 杨书成见那女孩儿站在那里,不知是呆了,还是吓傻了,站在那里,也不乘机逃跑。 杨书成忙叫道:“快跑啊。” 那女孩只是痴痴地望着两人争杀,呆呆地一动不动。 杨书成大急,正要再张口喊叫,那采花贼道:“好小子,你看上了这个女孩。” 杨书成叫道:“我们再打。” 那采花贼道:“好啊,谁怕谁。再打。” 杨书成道:“我们两个决个胜负,先让那女孩走。” 采花贼哈哈笑道:“你是心疼这个小美女了,行啊,你打赢了我,我割爱拱手相送。” 杨书成不再说话,急使一招“开天辟地。”一剑就朝采花贼上下两路分刺来。 那采花贼笑道:“你心急了。”忙使出一招“花面迎客。”一剑也是分开两处,朝对方剑刺来,破了杨书成的这致命一击。 采花贼跳开一步,笑道:“你奈我何。” 上前一步,抓起那娇小的女孩儿就朝南跑去。 杨书成急追了上来。 月光之下,只见两条人影如两只鸟般,只朝南边跑来。 杨书成闭着嘴,一心只朝前冲去。看看赶上,一招“后羿射日。”长剑朝那采花贼背后刺来。 那采花贼听到背后剑声,忙转身一剑横扫,把来剑格开,笑道:“不错,不错,轻功了得,剑术也不错,我很喜欢。现在天也亮了,我们到前面的西峡县,去喝两杯如何?” 那杨书成跟他纠缠半夜,早已没有了仇恨之意,可也不能取胜,不如趁机救了那女孩,因道:“有何不可,你先放了这女孩,我自然跟你前去。” “那可不成,你还没有打败我,我要是放了她,岂不承认我不如你。” 杨书成道:“那我们再打。“ “那可不行,我们打了半夜,肚里也饿了,我们到城里去喝了酒,再打不迟。”那人摇手说道。 杨书成心想一时不能打赢他,先跟他周旋,再找机会救了这女孩儿,就道:“随你,就怕你耍赖。” “谁耍赖了,就怕你没这个胆量。” “行,我们就走。” 那采花贼对那女孩儿道:“你听清楚了没有。我们去喝酒,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救你,你要是听话,随我们去,要是不听话,我在你脸上画个花儿来。” 说罢,放开了手。 那女孩儿被采花贼拉着跑了十几里,现在放开了手,一时站在那儿,愣起了神,竟挪动不开步了。 那人道:“走吧。”说着,在前面引路。 那女孩儿望了望两个,心里有心事,嘴里却说不出,低着头,想着不跟着走吧,脸上要画出花儿来,那多难看,没办法,只得跟在后面走。 杨书成只得也跟在后面走。 那采花贼问杨书成道:“打了半夜,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书成。” “哈哈,好名字!”那采花贼嘻嘻笑道,“我名叫白玉瑶。我的名字怎么样儿?” 杨书成心想,这名字倒跟他采花贼的身份相般配,可嘴里没说出来。 那白玉瑶又问那女孩儿:“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冬梅。”那女孩儿低着头,绯红着脸。 “这名字好啊!你真像冬天的一枝梅花。” 那女孩的脸更红了,头垂得更低。 那白玉瑶见她低着头,终于开了口,这是清晨的第一次说话,倒像是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白玉瑶心想,把她送给这姓杨的,可真有点儿舍不得。 三人朝前走,这时天已亮了,可太阳还没有出来。勤劳的农人已是走出来,朝田地里走去。 三人不打不闹,规规矩矩地朝前走去。农人望着这三位,倒也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没有什么疑虑,真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在走路。 朝前走了十几里,已是望得见西峡县的城楼了,显出了一座山中小城的轮廓来。 慢慢朝前走,城门口有很多熙熙攘攘的农人,他们进城去,去卖一些农副产品,把城门口都给堵塞了。 三人走到城门口,守城的也没有盘查,虽然处于明朝乱世,这里盗贼很少,守城门的士兵也是放松警惕,放三人进了城门。 三人顺着大街,一直朝前走。 白玉瑶扭头道:“我对这个城很熟悉,杨兄,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我带你到城中最大的酒楼去。” 杨书成既要救这个女孩,又好奇这个白玉瑶耍什么花儿样,不说话,一直跟着他朝前走。 来到城中央,这里是十字路口,在路口旁矗立着好大一座酒楼。匾额上写着“博禧楼”。 三人来到酒楼前,早有店小二迎了出来,领三人进了酒楼内。这是早晨,食客很少。店小二一直领着三人来到二楼。找了一间靠街的窗口前坐下。 白玉瑶开口道:“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送上来。” 那店小二见来的三位客人,两个男子,青年韶秀,风度翩翩,一个农家女孩儿,长相俏美。店小二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高兴地道:“马上送上来。”欢快地跑出去了。 三人临窗而坐,望那窗外街景,四面八方的农人从路口走过,买卖声此起彼伏。不见公子王孙、富商财主,想来他们都还在家中温暖的被窝里享受清福。 洒菜很快摆上了桌。杨书成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等喝好了酒,再跟这个采花贼白玉瑶好好地打一场,今天一定要分出胜负来。 杨书成心里算计一定,不怕他白玉瑶耍花招,就大方地跟他喝起酒来。 那林冬梅是农家女孩儿,哪里见过这么精美的饮食,白玉瑶给她碗里,夹了很多美菜,林冬梅低着头不动。 “啪”的一声响,白玉瑶把长剑拍在桌上,道:“你要不吃,我就在你脸上划个花儿来。” 林冬梅听了,只得拿起筷子,怯怯地吃了起来。 第79章 再战花贼 第79章再战花贼 却说三人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博禧楼”里吃饭。杨书成跟那白玉瑶端起酒碗来就喝酒。酒是本地的黄酒,喝起来爽甜顺口。两人比拚着喝了四五碗洒,这才开始吃菜。 菜就是本地的山珍野味,有草菇、山鸡、团鳖、斑鱼等,被酒楼的师傅烹调得色香味俱全。三人各怀心事的品着菜肴。 那林冬梅已是吃好了,低着头,坐在一旁。 三人终于吃罢饭,白玉瑶道:“杨兄,我知道有个地方,景致又好,又没有人,我们到那里去打一架如何?” “好啊。”杨书成专救女孩儿而来,岂有不答应的。 那白玉瑶大手一挥,出了酒菜钱,三人下了楼。 那店小二见他们出手阔绰,一直送出酒楼外,望着如玉般的三个人,慢慢离去。 白玉瑶显然对西峡县城很熟悉,领着两人,转弯摸角地朝前走。 杨书成心想,不管你耍什么奸计,自己一定要打败你,救出这个女孩儿。 转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人家的后院围墙外。白玉瑶道:“这是一处官宦人家,家里连续死了几个人,其他人害怕得都跑到乡下去了,除开前门外,有一个哑老头守着,没有其他人。我们进去好好打一场。” 那后墙边有一个小角门,白玉瑶走上前,把角门推开,引着两人走了进去。 院内没有人影,如何后角门未锁?杨书成不由紧张起来,千万不要落入这白玉瑶的圈套中,不过,既然来了,岂能后悔,还是步步小心为妙。 跟着白玉瑶向前走,果然没有一个人影,来到后花园,这是很大的一座花园,亭台楼阁,中央还有一个大的鱼塘,旁边堆着假山,点缀些花花草草,可以想见主人在此城是多么的豪富。 花园里树木扶疏,池塘里还有游鱼,只是没有人声,显得寂寞些,那树林里鸟雀的叫声倒是很热闹。 来到花园的中心地置,这里是片平地,有道路通向四周。有一座八角亭子,亭里有几个石凳。 白玉瑶对那林冬梅道:“小美女,我们为你才打架,你就乖乖地坐在亭子里,看着我们打架,你可不要跑啊。” 引着那林冬梅走进亭子里,望着她侧坐在一个石凳上,白玉瑶不再理会她,走出亭外来,对杨书成问道:“杨兄,这里如何?” “不错。”这里确是一个幽静的地方,今日用来比剑,争夺美女,这可是这座园子的主人没有想到的。 两人相对而立,拔出长剑来。挽一个剑势,就冲杀在一处。 杨书成练就的是秘籍中的长生之剑,那白玉瑶练就的可是飞花剑法。两人剑势都是走轻灵之路,剑如流星一般冲杀。两剑相击,发出凤鸣龙吟之声。 那林冬梅侧坐在亭子里,两眼不瞬地观看着两人争斗,简直如两个仙人在打架一般。 她虽然看不懂,可她在乡下看过皮影的,就觉着这两人是两位英雄,或是两个剑客在打架,不由看得痴了,心里想念着他们,不要分出胜负来就好了,希望他们永远这样打下去。 这两人也真如小女孩儿心里盼望的那样,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也没分出胜负来。 两人杀了这么多回合,没有分出胜负来,倒是累得两人身上已是有些细汗了。 白玉瑶跳开一步,叫道:“杨兄,住手。” 杨书成应声停下剑来。 那白玉瑶道:“再打一百回合,也分不出胜负来,歇歇罢,我们到各处去走一走,再回来打,可好?” 杨书成心想,一时杀不败对方,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答应。 白玉瑶对亭子里的林冬梅招手道:“小美女,我们去走走吧。” 那林冬梅跟他两人相处已久,见这两人面貌都很俊雅,心里早已不再害怕,见在招呼她,也就从容地从亭子里走了出来。 白玉瑶见她听话,也很满意。三人先逛花园,这花园很大,三人来到池塘边,观看池水,秋季的池水清澈明亮,有败荷点缀,枯荷下有几条金鱼在游动,见人来了,不向远游,反而朝人影处游过来了。 这显然是人家喂养熟了的金鱼。那白玉瑶不知何时,已从袖中拿出一个馍来,不知他怎样从酒楼里袖来,看来,他在酒楼里就预备着要来喂金鱼了。 杨书成心想,这白玉瑶不要看他表面满不在乎,其实也是蛮有心机,且看他有什么奸计。 那白玉瑶不看杨书成的脸色,只是低着头,望着游鱼,把手中的馍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扔到水面上,看那金鱼来抢食。 一群的金鱼游来,争抢馍块,水面上冒出许多的泡泡来。 喂完了金鱼,白玉瑶带领两人去登花园内的假山,一步步走上山来,山顶上盖有一座小亭,三人站在亭内,望那园中景致。 这是园中最高处,不仅能望园中,还能望得见前面的房屋,房屋重叠,显见是大户人家。偌大的院中,一个人影都没有,真如白玉瑶口中所说,都避到乡下去了。 三人在亭子里观望了一会儿时间,复走下假山来,在山的右侧有一片太湖石,巨石累累,玲珑剔透,各具山野形态,中间有几线小路,白玉瑶带领两人在假山间游走。 林冬梅常年在山野间游逛,也见过一些奇山异水,可这里布置得如此精巧绝妙,她也是看得目眩神迷。 到此时,杨书成打又打不过人家,显见人家在戏耍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逛完假山,白玉瑶又带着两人来到前院来,来到一个庭院内,院中有一棵梧桐树,现已是落光树叶,还有一棵老桂花树,花期已过,枝叶却浓绿,树姿婆娑。 院中迎面是三间正房,两旁是厢房。白玉瑶笑着对杨书成道:“我们今天要是分不出胜负,今夜只能睡在这里了。” 走近窗户前,从窗格子间朝里望,里面床帐现成,却是睡觉的地方。 杨书成心想,这白玉瑶简直要把这里当作他的地盘了。 白玉瑶对杨书成道:“逛得也差不多了,还打不打?” “打,怎么不打。” “是好样的,走,我们到花园里去再打。” 三人复走到后花园来,在中间场地又打了起来,这一次,两人杀得龙腾凤舞,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来。 白玉瑶退后一步,把剑插入鞘内,道:“再打下去,还是分不出胜负来,不如这样,我们三人到街上去,一边闲逛,一边想出什么妙招来。” 杨书成也是没有取胜的把握,只得点点头。 于是,三人打开后角门,又走到大街上。这是一座富庶的县城,有几条大街,两旁尽是店铺,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三人逛了几处,已是中午时分了。 白玉瑶又带着两人来到另一处酒店来,这是“姜家酒店”。三人走进去,坐了下来,点了店里的几个招牌菜,有一道烤鸭,特别有风味。 要了一壶酒,两人慢慢地喝着。 白玉瑶问道:“杨兄,知道为啥来到这家店吗?” “不知,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玉瑶道:“这家的酒是本城最好的。杨兄可要多喝几碗啊。” 两人接着喝酒。 酒已喝完,几个特色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白玉瑶问道:“街也逛了,酒也喝完了,杨兄可想到什么奇招怪式没有?人家小姑娘家里的人还很焦急呢!” 杨书成一想到此事,就站起来,道:“现在就去再打。” 白玉瑶道:“好,还在原处花园再打。” 说干就干,白玉瑶结完帐后,三人轻车熟路,又来到人家花园内。 两人又接着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来。 两人只得罢手,坐在池塘边的亭子上,权且歇息。 这时,突然望见后角门打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园子的主人回来了! 杨书成坐着不敢动。 那人径直走进花园内,远望着亭子里的三个人,高声叫道: “四弟,大家都在忙,你倒清闲!” 第80章 吓走哑者 第80章吓走哑者 却说杨书成跟人家白玉瑶坐在亭子里歇息,简直把人家的花园当成自己的家了。 两人坐在亭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不觉已是日落西山了,只见西边天空上一大片的彩霞,把花园里的景致映照得绚丽多彩。 两人望着身边的林冬梅,映在霞光里,简直如仙女一般。那林冬梅偷眼望了一下两人,两人如一对玉璧般,光彩辉映,心里却是醉了。 杨书成心想,这白玉瑶也不是十分可恶,他要是不糟正蹋正良女,可还真是个好人,心里想到这些,对他已没有仇恨,心中没有恨,比剑怎么赢得了他! 杨书成只得道:“白兄,你何不放过这个女孩儿。” 白玉瑶笑道:“杨兄,何必这么性急呢,你我相遇,也是缘分,剑术不分上下,才有趣味,对手低了,没有意思,对手高了,自己就气馁,你我剑逢对手,我还没打过瘾呢。我们再杀个一百回合?” 杨书成笑一笑,摆摆手道:“等下再打。” 两人只是说着闲话。 这时,却突然听见后角门“呀”的一声响,门打开了,一个高个男人走了进来。 难道是这家的主人回来了。 杨书成不敢稍动。 只见那男人径直走到池塘前面,望见亭子里的三个人,叫道:“四弟,大家都在忙,你却躲在这里偷闲。” 白玉瑶早已站了起来,走出亭子外,笑道:“你们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哪里还轮得到我来操心。” 杨书成见他们嘻嘻说笑,知道他们原来是一伙的,忙护着林冬梅走出亭外来。 那白玉瑶对那中年男人道:“二哥,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这位是杨书成,跟我是臭味相投,剑术嘛不相上下。” 那男人笑道:“你又在吹嘘自己,人家可比你高明多了。” 白玉瑶对杨书成介绍道:“这是我二哥,人称赛诸葛的任群策。” 杨书成见那任群策,高高的个儿,一张脸倒是很白皙,只是那张嘴是个地包天,显得他那张脸就成凹形。相貌奇异,必有可取之处,他的匪号为“赛诸葛”,想来智慧超人,是个出鬼主意的人了。 杨书成算是落进贼窝里了,为了礼貌,只得拱手道:“久仰,久仰。” 那任群策拱手道:“杨公子玉面俊朗,剑术高超,在下佩服。” 两人谦逊罢。那任群策道:“今日难得有玉人在此相聚,我去准备一些酒菜,就摆在亭子里,我们喝酒赏月,不知杨公子能赏脸否?” 伸手不打笑脸人,明知这两人不是什么善类,可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那“赛诸葛”任群策见杨书成答应,也就笑吟吟地走出了后花园。 这任群策笑嘻嘻的,一看就是个笑面虎。 杨书成无法,打又打不过,自己若抽身而去,料他们也拦不住自己,可林冬梅怎么办?自己决不能袖手不管。 想到这里,杨书成安然坐在亭子里,观看他们能捣出什么鬼花样儿来。 任群策出去有半个时辰,才见他复走进花园里来,背后背着一个大包袱,来到亭子里停下。 亭子里有石桌,石凳,一应俱全。那任群策放下包袱,把里面的肉食一样样拿出来,都是用枯荷叶包着,拿出来时,还是热乎乎的。 又从包袱底里拿出一大壶的酒来。这包袱真是个百宝箱,里面又陆续拿出了碗筷来。 在石桌上一一摆好,四副碗筷。四人分坐四方,开始吃喝起来。 这酒与中午的酒又是不一样。杨书成喝着倒没觉着什么。那白玉瑶却就不同了,他道: “二哥,你为了这酒,来回跑了三十多里,足见高谊。” 怪不得,为了这一桌酒菜,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呢,想见他的轻功也是了得。 任群策笑道:“有雅士在此,我怎么能拿城里的浊酒来呢,不错,我跑到王家村,买了这一大壶来。不知尊客喝得惯否?” 杨书成道:“这酒很好!任先生跑这么远的路,感谢不尽。” 这时,那天上的一轮明月早已升上来了。深秋的明月,又大又亮,照得四周的景致如在镜中观看一般。那池塘上好像是起着了一层的白雾,慢慢弥漫过来,在四个人中间缭绕,四人如同坐在蓬莱仙岛上一般。 三人正在赏月,饮着美酒。 这时,只听见前面“咚”的一声响,只觉一人开着一重重的门锁,朝后院走来了。 原来前面的守家的哑老头,听不见后面花园里的喧哗声,打斗声,但那酒肉的香气顺着那夜风就飘到前面来了。 哑老头闻着,就口水流涎,他知道后面闹鬼,不敢来,可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只得拿了钥匙,开了一重重的院门,一步步走到后院来了。 这里三人正喝得高兴,听到哑老头闯了进来,忙走下亭子,躲了起来。 那林冬梅见三人躲开了,自己也不能独自坐着,也起身走出亭子,躲在一棵花树之后。 那哑老头壮着胆来到后花园,只望见亭子里有一桌酒菜,什么也顾不得了,忙跑了上来。 哑老头流着口水,望着这一桌香喷喷的酒菜,马上就要动手吃起来了。 只听“啾……”的一声响。 哑老头当然听不见,只是抬头猛然望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吐着红舌,跳在池塘上的荷叶上,一跳一跳地朝他扑来。 这惨淡的月光下,十分诡异,哑老头一望见,吓得魂飞魄散,踉跄着朝亭子外跑去。 一个跟头摔在地面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朝前面跑去。 哑老头当然喊不出声来,只是“呀……呀……”的嘶声叫着,跑到了前面,再也不敢到后面来了。 却说那装鬼之人,正是白玉瑶,他是采花贼,当然轻功了得,能够在荷叶上踏着飞跑。 白玉瑶吓跑了哑老头,三人继续坐在亭子里喝酒,喝得是毫无顾忌。 原来,这都是白玉瑶捣的鬼,他装神弄鬼,还害死了两个人,吓得这家主人躲到乡下去了,再也不敢回来。这所庄院就成了他们的贼窝。 他得到这座宅子后,当他来到这城里时,夜里就在这宅子里睡觉。 杨书成不知其中内情,那“赛诸葛”任群策当然知道,因此,他要找白玉瑶的话,就到这宅子里来找。 三人继续喝酒,看看那月亮已到天心了,三人喝得都有些东倒西歪。 这时,隐隐听到远处有呐喊之声,任群策跟白玉瑶闻声而起。 两人转身就朝亭子外急走。那白玉瑶还不忘回头交待杨书成:“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来,你不要欺负这个女娃儿,我们回来再战。” 两人说着,就转身跑出了后花园。 杨书成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听他的话。见他们跑了,当即就对林冬梅道:“我们快走。” 那林冬梅听了这话,就跟在杨书成的身后,两人来到后角门前,打开门,关好门,走过了两条小巷,就来到了大街上。 这时,远处的呐喊声更加响亮了,还隐约有灯光。这边街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杨书成对那林冬梅道:“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林冬梅脚步较慢,杨书成虽然心急,也只得陪着林冬梅慢慢朝前走。 转过一条街,前面就热闹了,很多人都在匆匆地朝前跑,好像前面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两个人随着人流朝前走。很快又转过一条大街,只见一队队的官军跑了过去,围着一群的强盗杀得热闹。 杨书成只想救出林冬梅,哪里会去看热闹,带着林冬梅朝城门走来。 突然那一窝强盗冲破官军的包围,也一起朝北逃来。 眨眼之间,已跑到杨书成这边来,一时,强盗跟官军都把杨书成两人围在中央。 这一下,想逃跑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第81章 关进牢房 第81章关进牢房 却说杨书成正要带着林冬梅逃走,不想,那强盗跟官兵一起跑了来。 杨书成急中生智,忙一把将林冬梅推向站在屋檐下看热闹的百姓中间,自己站在她前面保护。 一个官兵望见杨书成腰悬长剑,人又长得单弱,就认定他是强盗,忙奔跑了过来,抡起鬼头刀就朝他的头上砍来。 杨书成急躲避,那官兵一刀抡空,更加坚定他是强盗,于是不依不饶,一直挥刀乱砍。 其他的官兵见同伴只朝杨书成砍去,以为是强盗,呼啦一声,跑来了四五个官兵,把杨书成包围在中间。 杨书成不敢跟官兵为敌,只是东躲西避,那些官兵只当他好欺,杀得更欢了。 官兵杀强盗不过,要是杀杨书成,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杨书成一人抵挡数人,那官兵越发坚定他就是强盗。一时,跑来更多的官兵,围着杨书成砍杀。 “我不是强盗。”杨书成叫道。 这一下,官兵砍得更欢了,因为杨书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定是流窜到此地的强盗。 “还不束手就擒。”官兵们把他当作瓮中之鳖。 这时,强盗跑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也是逃得飞快,追赶不及的官兵跑了回来,都来把杨书成围在中央,作为他们的战利品。 杨书成逃又逃不了,打又不敢打,只得束手待毙。 几个官兵上来,就把杨书成捆绑了。 “我不是强盗。”杨书成还再做最后的努力。 官兵的头儿大踏步走了过来,扬起手来,“啪”的一声响,给了杨书成一个大耳括,打得他半边脸都红了。头儿说道:“一听你口音,就不是本地人,还敢狡辩。带回去。” 一伙强盗都跑光了,这队官兵单捉得一个杨书成回来,大功告成。 这时,望见另一队官兵押着二十多个强盗走了过来。这些个强盗被捉,哭爹喊娘地大叫冤枉,说自己不是强盗。官兵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道:“放老实点儿,不然打死你。” 这些个强盗当即就闭嘴,不敢喊冤枉了。两队官兵合在一起,押着强盗,得胜回去,街边看热闹的百姓都是拍手称快。 而那伙强盗抢劫了一家富户,把金银财宝着实装了好几袋,跑到城墙边,从事先搭好的软梯上,爬出了城外去。 想这家富户,通过几代的勤俭节约,点点滴滴累积成城中富户,平时一个铜板也舍不得花。 富户还雇了几个江湖高手来护院,因此家中豪富,可也保得几年安宁。结果今夜全部被强盗掳了去。个个在家里长吁短叹,比死了老爹还难过。 却说杨书成被官兵五花大绑,当作强盗押回县衙。 城里来了强盗,明火执仗的抢劫,知县哪里还能呼呼大睡,早就在公堂上发号施令,安排人马去追捕。 果然不久,官兵捉拿了二十多个强盗来到县衙交差。 强盗全捉来,只是劫得的财物一份也没留下。 知县大怒,把惊堂木拍得山响,大叫道:“这些千刀万剐的强盗,全部关进牢里,明天天一亮,杀得几个来解我心头之恨。” 那些捆绑着跪在堂下的二十多个强盗,实是在街边看热闹的黎民百姓,被官兵当强盗捉了来,现在跪在堂下,对着知县,高声喊冤。 知县见堂下一片喊冤声,吵得耳朵痒,于是来了脾气,叫道:“听你们口音,就不是本地人,都是流窜这里来的强盗,全押下去,打三十大板,全部收监,明日再审。” 知县退堂,再喊冤也只是把嗓子喊哑。 接着,又听到他们喊了起来,这是被拖下堂去,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打起了板子,疼得直喊叫。 板子打在身上,身上很痛,只得喊叫出来。连衙门外都听得清楚,那些百姓,都知道知县在打强盗,人人称快。 杨书成也被打了三十大板,关在牢里,躺在冰凉的地上,身上吃痛,无法可想,自己出来寻找妹妹,妹妹没寻着,自己反身陷牢狱,不知将来命运如何,心里只是苦恼。 躺在冰凉的地上,如何能睡得着? 这牢里关着二十多个无辜的外地人,杂七杂八地躺在地上,不是喊冤,就是呼痛,闹了一夜。 一连关了三日, 这一日上午,知县坐堂,把这二十多个强盗带来,跪在公堂上,个个写了籍贯姓名,知县认定他们是强盗,再喊冤也是没有,何况三天来叫冤喊痛,早就把嗓子喊哑了。 知县在簿册上随便拿笔一划,划了五个强盗,准备明天处斩,以震慑那些在逃的强盗。 这五个强盗之中,就有杨书成。 把这五个强盗另关进一座死囚牢里。 狱卒把杨书成朝牢里一推,用大铁锁锁了铁门,任你插翅难飞。 杨书成站在当地,这牢里事先也就关着两个,加起来七个,明天处斩。 那墙角处躺着一人,看其身材,十分肥胖,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其他人知道明天要被杀,个个唉声叹气,只他不一样。 杨书成走过去,看其是何人?这人虽然坐牢,脸上却很干净,白白胖胖。这一看不得了。 这人自己认得。 他就是潜龙剑派掌门人张一可。 张一可怎么会关在死囚牢里,明天处斩,他还能安然入睡? 杨书成走过去,身上、手上都结结实实地绑着绳索,无法动手,只得用嘴喊叫:“张掌门,张掌门……” 那张一可终于醒了过来,把眼睁开,望了一会儿杨书成,表情却很迷茫。 杨书成急道:“张掌门,是我啊,我是杨书成。” 那张一可一骨碌爬了起来,叫道:“原来是杨兄弟,你怎么也来了?” 原来张一可被人关在地窖里,自忖必死,结果被杨书成跟李星几人救了出来,他怎么会不记得杨书成? 杨书成把自己被冤当作强盗的事说了,还说了明天处斩的事。 那张一可听完,可终于说出了一句话,道: “你几天前喝的是王家村的透瓶香,我闻着就有些余味儿,对不对?” “对,对。”杨书成道:“张掌门怎么也关在死囚牢里?” 张一可道:“我听说西峡县王家村酿的透瓶香好,就不远千里跑了来,在村里醉了三天,酒醒后,就跑到城里来,前天,喝得大醉,睡在大街上不醒,被官兵当作强盗捉了来,关在这牢里。” 杨书成道:“张掌门,你快出去,关在这里可不得了。” “什么不得了。”张一可道,“我知道自己一生醉酒,喝醉酒几次就要了我的命,你们也劝我戒酒,可就是戒不掉,这不关在牢里,这两天没喝酒,就当是戒酒吧。” “不是。”杨书成急道,“我们这牢里的人都要被当作强盗,明天要处斩了。” “啊。”张一可惊跳起来,叫道:“这可恶的知县,我要是出去,定饶不了他。” “这怎么出?”杨书成急道。 “我有办法。”张一可对外面牢头大声叫道: “牢头,我们明天就要去死了,还不拿牢饭来,让我们吃饱喝足了,好上路,最好拿来王家村的透瓶香来。我要在临死前过过酒瘾。” 原来是要死的办法。 杨书成是彻底的绝望了。 “要死了,还再鬼叫什么。”牢头被张一可吵得不耐烦起来。 第82章 逃出牢房 第82章逃出牢房 张一可被关进牢里,五花大绑,他知道喝酒误事,就任其绑着,权当戒几天酒。 当他知道自己明天要被处斩,就大喊大叫起来,要牢头给他买王家村的透瓶香酒来喝。 他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狱卒给他拿来一碗酒来,直到夜黑,才见从外面送来一桌酒席。 当然有一大罐酒。 当然不是透瓶香酒。 张一可戒了两天酒,那酒瘾早就上来了,身子被绑着,就爬了过来,用嘴咬着酒罐嘴就喝了起来。 他喝了几大口酒,才望见跟他同死的还有六人,还没有喝酒,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狱卒解开了绑在他们手上的绳索。 张一可的双手得到自由,他以一派掌门人的身份,给每人倒了一碗酒,自己也倒了一碗。 他端起酒碗,道:“喝酒。” 他一仰脖,把一碗酒跟喝水一样喝完,倒过酒碗来,一滴不剩。 世上还没有见过如此视死如归的人! 连杨书成都要佩服他来,可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出口赞一句。 六人苦着脸,哪里还有心情去喝酒。 张一可望见,叫道:“喝啊。”六人不动,他自己又倒了一碗酒,仰脖喝完,大叫“痛快。” 六人还是坐着不动。 张一可劝道:“临死也要做个饱食鬼,喝吧,吃吧。” 六人只是愁着脸,不去理他。 他劝不动六人,没办法,只得低声对六人道:“你们快吃罢,吃饱了好跑路了,要是饿得有气无力,到时,可不要怪我不救你们。” 杨书成见说出此话,想他剑术通神,定能逃出牢外去,也就信了他的话,放了心,端起酒碗来一饮而尽。 其他五人见他如此,自家是个外乡人,也没有人来救自己,那幻想的梦就不要做了。临死之前做个饱死鬼,反正也活不了,索性端起酒碗来,就喝了起来。就连平时不喝酒的一人,也壮胆喝了半碗。 七人喝酒吃肉,很快把一桌的的饭菜吃完。 七人吃饱喝足,还有一个人喝得有些醉了,牢里无事,就躺倒在牢里,等死了。 到了夜里,杨书成哪里睡得着,这张一可说是能逃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办法,是不是他说的是醉话?侧眼望他,后者睡得打呼噜,也不好意思喊他起来。 杨书成不喊张一可起来,张一可可是自家坐起来了。 他手脚被绑,他是潜龙剑派的掌门人,平时醉里梦里,可年轻时练就的武功并没有丢下,只见他运起气功来,手已缩骨,轻轻地从绳索中抽出。 张一可抽出了手臂,就躺着不动,把身上的绳索都解了开去。 杨书成正想叫他也来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可其他五人临死关头,哪里能睡得着,见张一可解脱了绳索,就都朝他爬了来。 张一可也不客气,都暗暗地把他们解了绳索,最后才把杨书成身上的绳索也解开了。六人爬回来,仍旧躺在原地上假装睡觉。 张一可带着身上解开了的绳索,爬到牢门前,铁门上锁着大铁锁,他武功再高,也不会打开铁锁吧。 张一可对那值夜的牢头低声喊道:“牢头,你过来。” 那牢头本来睡得东倒西歪的,见张一可喊他,就哈气连天地走了过来,喝道:“干什么?” 张一可道:“你小声点儿。” 牢头不语,张一可轻声道:“我天亮就要死了,可我藏在山洞里的财宝可不能埋没了,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那牢头听说有财宝,连哈欠也不打了,痴痴地望着张一可。 张一可道:“我把山洞里的财宝说给你听,并不是让你放了我。而是你得了财宝后,也要照顾一下我的家人,你就分给他们一些,让他们也有一口饭吃,有一件衣服穿。” “好的,好的,我答应你。”那牢头急急地说道。 张一可对牢头并不放心,说道:“牢头,你可要凭着良心,照顾好我的家人啊。” 牢头道:“那是当然,你要不信,听我发个毒誓吧。” “你发誓吧,你不发,我信不过你。我家里还有爹娘、老婆、几个娃子呢。” 那牢头满心欢喜,马上举起自己的右手来,道:“我发誓,我要是昧了你的财宝,不去照顾你的家人,就让我、就让我……”牢头猛然想起,要是自己不兑现承诺,恐怕有报应。 牢头想了想,就道:“要是我昧了你的财宝,就断了我这只右臂。” 张一可道:“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说着,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牢头的右手臂,直朝铁门里扯进来。 想来张一可好大的力气,硬生生把牢头的右手臂扯进铁门内,差点儿就要扯断了。 那牢头手臂被扯,连骨头就要断了,半天儿才痛上心头,不由大叫。 “快放我们出去。”张一可大叫道。 把明天就要处斩的死囚犯放出去,这牢头可办不到。 张一可猛然一扯,势要把牢头的半边身子都要扯进牢门里来。 牢头杀猪般的痛叫,另一个守夜的狱卒听见,这可得了,忙扯起一把砍刀就跑了来。 他照着牢里的张一可,隔着铁门就砍了进来。 张一可见他的刀砍了进来,伸左手一把抓住钢刀,在铁门上一掰,“当”的一声响,就那把钢刀掰断。 张一可拿着断刀,一刀抡去,那把刀飞了出去,飞中了铁门外的狱卒脑门上,那狱卒“通”的一声,倒在地上,就不动了,血流满地,已是死了。 张一可把那牢头的一只手臂就快扯断了,又伸出左手把牢头的肩膀抓住,要把他整个身子都要扯进铁门里来,这要是扯进来,岂不把整个身子都扯碎了,那人还有活命的机会! 还有一个狱卒要逃,牢头望见,叫道:“快来开了门。” 那狱卒怎能听他的,抬脚就要逃。牢头大急,叫道:“你要是跑了,我一会儿杀了你全家。” 这狱卒当然知道牢头厉害,他可不是说着吓唬你玩儿的,他是真敢做啊。 狱卒想到,反正你是牢头,将来有事一定是你担着,须赖我不得。 那狱卒想罢,就上前把桌子上的锁匙拿着,走过来,递到牢头的左手中。他递完后,就一溜烟地逃掉了。 牢头用左手抖抖索索地把铁锁打开了。 张一可放开牢头,一脚把铁门踢开,扭头对牢内其他六人喊道:“走噢。” 六人早已准备好了,听得一声令下,早已跟着张一可逃出铁门外。 一行七人朝牢房外冲去。 很快就冲出了牢房,来到牢外。 这牢房就在县衙旁近,七个待斩的死囚犯逃了出来,这还得了,先前那个逃出去的狱卒大喊大叫,早就惊动了一牢房的狱卒赶了过来,拿着钢刀,追杀逃跑的囚犯。 张一可一马当先,拳打脚踢,打败追在前面的几个狱卒,率领六人朝城北跑去。 窜街跑巷,很快跑到北城墙边。 那城墙在月光之下,高耸入云,怎么能翻越过去。 可这城里有不少的百姓贪占便宜,在城墙边搭建了很多房屋。 张一可带着六人,翻到人家房顶上,再攀爬到城墙上,跳过城外去了。 此是半夜,四周旷野,月光洒地,道路清晰可辨。 张一可对那跟来的五人道:“同牢共度,也是五百年修行,现在大家逃出来了,前面就是深山,大家逃命去吧。” 这五人见马上就要分别,真是在刀刃上过了一趟,马上跪在地上,感谢救命之恩。 张一可道:“快逃吧,官兵追了来,可不是耍的。” 那五人一听说官兵要来捕杀,马上逃得一干二净。 张一可拉着杨书成的手,道:“我们也走吧。” 两人只捡道路幽僻的地方走去。 “张掌门,贵派的潜龙剑法,是不是天下第一?”杨书成突然问道。 第83章 心念美女 第83章心念美女 杨书成两人逃出西峡县城外,乘着月色,一前一后朝乱山深处走去。 杨书成触动心事,问道:“张掌门,贵派的潜龙剑法是不是天下第一?” “什么天下第一,只是临场发挥而已。”张一可倒还谦虚。 “我看贵派的几个弟子都是纵横天下的大英雄。”杨书成小心地道。 张一可道:“你不要提他们好吧。我曾祖父创下潜龙剑派,一是不结交官府,二是不占山为王,三是不欺压良善。我这些徒弟都没有做到。” “可他们所学的剑法却是天下第一。”杨书成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 张一可道:“你不要提我们的潜龙剑法了,你的剑法也很了得。” “我的剑法就不值一提了。” 两人只朝深山里乱走。张一可道:“你说起天下第一的剑法来,在我曾祖父张达飞的笔记里,曾写下当时天下的好剑法,一是冷玉虎的天雷剑法,二是袁传华的落花剑法,三是冷洪国的五行剑法,四才是我家的潜龙剑法。四大剑法,在当时都名震江湖。” (关于这四大剑法的传奇故事见:17k小说网。小说名:《望海潮传奇》。作者:天虚我生) 杨书成听得心寒,那杀父仇人童玉辉学得潜龙剑法,自己何时才能报仇! 张一可却不知道此时杨书成的心事,问他:“我忘了问了,你练的是什么剑法?” 杨书成道:“我没拜过师,捡到一本剑谱,就自己照着上面练习,名叫长生之剑。” 张一可道:“小兄弟,你真是好运气,在我祖父的笔记里,曾提到长生之剑,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影,早已失传了。杨兄弟是因缘际会,才得到这本剑谱吧。” 杨书成道:“也没什么,就是在山洞中所得。” “了不得。” 走了一段路,张一可突然笑了起来,杨书成不明所以,没有张嘴问,他倒自己说出来:“其实最好的武功,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看谁跑得快。” “噢。” “你看啊,你打不过人家,人家剑术再高,你跑起来,他追不上,再高的剑术又能有什么用?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是这么个道理。”杨书成心想,自己不就凭着跑得快,才几次逃得性命。 张一可道:“我曾祖父张达飞曾写下当时的轻功,一是冷玉虎的一苇渡江,二是章金花的列子御风,三才是我们家的随风飞轻功。当时并驾其驱,其实随风飞轻功还是差一些。” (关于这三大轻功的排名先后,事见:17k小说网,小说名:《望海潮传奇》。作者:天虚我生) “杨兄弟,你明白吧,这些剑术高超的人,其实轻功也是高超,所以啊,还是谁跑得快谁就是天下第一。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这个道理,比如今夜跟这些官兵拚杀,武功高有什么用,还是跑得快,才是最好。” 张一可是哈哈大笑,他见杨书成同意他的观点,自然高兴得大笑起来。 张一可见杨书成事事都顺着他,心里很是兴奋,道:“走,我们到王家村去喝透瓶香,我可是好几天没喝了,唉呀,一提到这透瓶香,我嘴里就流口水。” 杨书成这一次可不再顺着他了,道:“我们刚跑出来,官府到处在追捕我们,我们就不要再自己送上门了。” 这张一可见杨书成逆着他,一团高兴化为乌有,可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是心里不舒服,两人低头走路,只是不说话。 走了十几里山路,天都快亮了,那些早起的鸟雀就在头顶上鸣叫了。 张一可道:“走了半夜路,我们坐下歇息吧。” 说着,两人就停下脚步,找了两块大石头,就坐在侧面,半躺着歇息,不一会儿两人都睡着了。 一直到太阳照进山坳里来,两人才醒来。张一可问杨书成:“杨兄弟准备到什么地方去,不如跟我回百泉村吧。我们俩还怪说得来呢。” 杨书成道:“我是去寻找我的妹妹的,她在逃亡中失散了,我不能跟张掌门到贵派了。” “是这样啊,那也没事,等你找到妹妹后,再到我家去,我在家里专等。” 两人走出大山,在山谷处分手,张一可说是回家。杨书成也朝西一步步走去。 走了半日,杨书成心想,先前在班河村里歇宿,马还留在那家,自己还是去把马骑上,这样行路快一些。 想到此,就朝东走来。走出山外,也不敢进村,就在深山里逗留,准备夜里再去。 在山里吃了一些野果,饮些山泉充饥,累了就在草丛里睡觉。 好不容易挨到夜里,月亮升到半空,那夜鸟嘎嘎的鸣叫,叫得人心里只是发毛,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杨书成悄悄走进村旁,村里人都睡了,连一家灯火也没有,也没有一点儿狗叫声,安静的让人感到可怕,好像黑暗深处有什么危险似的。 杨书成想到,不知林冬梅回到家中没有?且到她家去看看。 杨书成顺着村旁走到东边,一座四间大屋在月下静默着,外边围着一圈的围墙,墙头上点缀着一些枯草,在初冬的夜风里轻轻摇摆着。 围墙边有一棵老桂树,枝叶繁密,杨书成飞身上树,以望院内动静。 刚上得树上,就见一条人影飞落进院内。 月光下看得分明。此人再熟悉不过。 来人是“赛诸葛”任群策! 白玉瑶叫他喊二哥,他喊白玉瑶为四弟。 原来他也惦记着林冬梅! 怪不得在人家后花园里喝酒,他问林冬梅家的住址,问得那么详细,原来当时就有了心了。 只见他站在院内,一点动静儿也没有。他就偷偷溜到窗户下,朝内望。 杨书成知他不怀好意,在桂树上高叫: “来贼了,来贼了……” 在这寂静的夜里,其喊叫声格外响亮。 接着,屋内就有了动静。 原来,这家是进过贼的,还掳走了林冬梅,等林冬梅自行走回来了,家里人个个警惕,夜里睡觉,都张着一只眼睛,枕头旁不是放着铁棍,就是放着菜刀。 现在,一听见外面喊叫来贼了,家里人都是一骨碌爬了起来,拿起铁棍、菜刀,就开了门,冲了出来。 那任群策武功再高,胆量再大,也架不住这一家的人拚命,返身就跳落到墙外,飞一般地朝东跑去。 杨书成躲在树上,要是被村里人发现,也是说不清,道不白,也只得飞身下树,朝东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朦胧的月光下,朝东跑去。 这时,那“赛诸葛”的本事就显现出来了。他跑进深山里,突然伏在草丛中,看看有没有追兵,多亏杨书成离得他远,见他伏在草丛里,自己立马停下脚步,也伏在草丛里不起来。 那任群策伏在草丛里半天儿了,除开风摇树枝,其它一点人影儿也没有,“今夜真是见鬼了。”任群策嘀咕了一句,这才站起身来,慢慢朝深山里走去。 顺着山道,走到山的最高处,这任群策就坐在路旁的石头上歇息,借以观察有没有人跟上来。 这时,从东边有一个人影慢慢地走上山道上来了。 任群策坐着不动,望着那人一步步走到山上来。 那人走到近前,叫道:“二哥,我正在找你,你怎么坐在这儿呢?” 任群策道:“我被仇敌追杀,跑了半夜,好不容易甩脱了,坐在这儿歇息会儿。”他怀疑就是这人高声喊了句“来贼了,来贼了……”吓得自己跑了半夜,可他老谋深算,只是不说破。 杨书成见任群策狡猾,坐在山道上不动,以观察敌情。杨书成自己不能专等他起身,就从侧面,爬山爬到山崖上,反而从上面来观看任群策。 这时,杨书成已悄悄爬在山崖上了,望见来那人,却是吃了一惊。 原来此人,自己也是十分熟悉。 不知半夜里,此来人是谁?且看下回。 第84章 兄弟内斗 第84章兄弟内斗 却说杨书成坐在山崖上,从高处俯看任群策,却发现来人,自己也是十分熟悉。 原来此来人是邹成。 当年,童玉辉在杨家把杨的父亲给杀了,杨书成避祸远走洛阳,在半途中,被邹成劫进老君山,身陷土匪窝里。 在老君山上呆了十几天,官兵围剿老君山土匪,把邹成手下的兄弟全射死,邹成保护着杨书成跑上山峰。 官兵还不放过,赶尽杀绝,一阵羽箭射来,两人慌乱躲避。这山峰四面绝壁,只有一条上山道路,却涌上来了几十名官兵。 邹成见无路可逃,要是被官兵捉了去,真是生不如死。因此,他一咬牙就跳下了悬崖。 本来是要被摔死的,却身子落在一棵大树上,这树长满了树枝,他的身子落在树枝上,压断树枝,减缓速度落了下来。 却巧身子落在斜坡上的长草丛中,几个翻滚,一直滚到山底。 邹成昏迷几个时辰后,才悠悠醒来,右腿已摔断,只得双手爬着,从另一个山涧逃得性命。 躲在深山中,养了一个多月,才把腿伤养好。 兄弟们死完,再也不能在老君山混了,邹成就慢慢地朝西走来,来到西峡县,遇见任群策一伙,四人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占个山洞,依旧当起了强盗。 杨书成躲在山崖上,居高临下,听他们说话。 只见邹成说道:“大哥让我找二哥,找了几天,不想在这儿遇见你。” “大哥找我有什么事?还找不找四弟?” 邹成道:“四弟没找到,我们先回罢,大哥在洞府里要我们兄弟相会,要开庆功宴呢。” “赛诸葛”任群策沉吟道:“我知道早晚有此事,不想来得这么快。” “什么事?我听不懂。” 任群策轻吟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猎狗烹,你听说过没有?” “我没有。我大字不识一个,二哥给我掉古文。” 任群策一脸肃穆,徐徐说道:“我们来到西峡县,已有一年多了,县城里、乡下里的几个大户人家都抢光了。人家躲在暗处,指示我们去抢,现在财宝到手了,都堆在山洞里,人家一来要贪这财宝,二来也要杀了我们灭口……” “不会吧。”邹成搔搔头皮。 “人家是有身份、名望的人,他不怕你把他的坏事都说出来?” 邹成站起身来,道:“我是发过誓的,决不说出他来。” 任群策道:“你要是一具死尸,埋在土里,他是不是更放心了。” 邹成在原地来回地走动,想了好一会儿,就问道:“那怎么办?” 任群策这时却又说道:“我也是瞎想,也许不是我想得那样,我们还是回去,处处小心,亲眼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好,我跟你回去。” 两人说完,就朝来路走去。 顺着山道,朝西北走了一夜,天亮后,在山中歇息,吃些干粮充饥,吃罢,在草丛里胡乱躺下睡觉。 第二天起来,吃些野果,继续走路,那山越发的陡峭幽邃,到处是深壑纵横,怪石累累,哪里还有一条路。 两人循着密草丛里的兽迹朝深处走。这里自古就没有人烟,也没有放羊、采药的人,两人也不担心有人跟了来。 在深壑里走了半日,在中午的时候,来到一处山崖前,山前有一条石砌山道,上通一座巨大的山洞,如一只巨兽的嘴一样,似要吞尽云雾。 两人踏上石阶,走向山洞,走到一半地方,从山洞里涌出几个拿刀的喽啰来,迎接着两人走进洞口。 “二哥、三哥,等等我。” 两人扭头朝山下望,只见远远的草丛里,有一人如飞般跑了过来。 这人在正午的太阳照射下,身着白衣,在一堆枯草丛中,映照的他如临风的玉树一般。 此人就是四弟白玉瑶。 两人站住脚,等着白玉瑶跑了上来。 三人一起走进山洞里。 一进山洞,这里就是一座大厅,四周点着如臂粗的火把,把洞内的景致照得分明,到处钟乳石密布,如狮如虎,如狼如熊,露出狰狞面目,真是一个强盗窝了。 大哥朱英坐在虎皮座椅上,望见三个结拜兄弟回来,忙站起身来迎接。 四个磕头兄弟分别坐下。 大哥朱英道:“我们四个兄弟平时分散各处,今日相聚,也是难得,这次立了大功,我们要好好喝他一场。” 朱英豪迈地把大手一摆,众喽啰也是欢天喜地,很快就在大厅内摆下几桌来。 四个兄弟坐一桌,只见桌上摆满了飞禽走兽,都是在附近猎的野物,无非就是一些野鸡、野兔、野獐、野麂之类,早就被众喽啰们炸的炸、煮的煮,炖的炖,统统端上桌来。 那香味儿直朝鼻腔内窜,三人乱走了半日,肚里正饿,恨不得立马扯下一条腿就吃。 大哥朱英亲自给三个结拜弟弟倒酒。倒满了四碗酒。朱英端起碗来,说道: “来,干了。” 那白玉瑶口干得很,端起酒碗来,张口就喝。 任群策突然道:“且慢。” 那白玉瑶听了,就放下酒碗,望着任群策。任群策足智多谋,人称“赛诸葛”,白玉瑶很佩服他,当即不喝酒,听他有啥话说? 任群策道:“我们抢得一山洞的财宝,几生几世都吃不完,按说功劳也不小了,大哥,你说,那人怎么也不来,跟我们喝一碗酒呢。” 大哥朱英白了他一眼,道:“我们是什么身份,是强盗,人家是有名望的人,怎么会来这强盗窝里,跟你称兄道弟,同喝一碗酒。来,来,不要多想了,喝酒。” 四人又端起了酒碗。 这时,一条大黑狗跑进山洞来,望着桌上的美味。 喽啰们抢得财物,就爱喝酒庆功,喝醉了就睡,因此养一条狗来守夜,防止敌人来偷袭。 “且慢。”任群策又叫一声。 那白玉瑶皱起眉头,他口渴的很,急要喝酒解渴,见任群策两次打岔,他有些不乐意了。 任群策慢悠悠地说道:“这条狗也跟着我们半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喂它一只鹿腿。”说罢夹起邹成面前的、他望了半天儿就想吃的那条鹿腿。 好大一条鹿腿,筷子没夹住,丢在了地上,任群策左手捡起,扔给了那条大黑狗。 那大黑狗得到肥厚的鹿腿,叼到一旁,躲了起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同样,那任群策也扭着脖子,正津津有味地望着那黑狗吃鹿腿。害得其他三位也跟着他,望着那条大黑狗吃鹿腿。 那大黑狗怕有人抢它的鹿腿,因此它吃得很快。吃了几大口肉,那大黑狗两眼一翻,惨叫了几声,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好厉害的毒药啊! 邹成跳起来,“刷”的一声,拔出钢刀来,叫道:“兄弟同心,是谁心狠手辣,要毒死我们兄弟!” 大哥朱英坐在椅上不动,神情肃然。 白玉瑶的脸都吓白了。 任群策双眼直盯着大哥朱英,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朱英阴沉着脸,道:“我没进厨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弟,你号称赛诸葛,你说是怎么回事?” 任群策不答,只是低着头。 白玉瑶的脸还白着。邹成在老君山是老大,现在这里却是排在第三的位置,心里早就不服气了,因此,他叫道: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大哥,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现在抢得一山洞的财宝,正是我们兄弟四人逍遥快活的时候,你怎么下得去手!” 大哥朱英道:“我绝无二心,要是我下的毒,天打五雷轰。” 邹成叫道:“死到临头,还不承认。”一刀挥去。 那大哥朱英也是好生了得,屁正股票都没有离开椅子,身子一侧,那把钢刀就砍在桌子上,砍得桌上的酒菜横飞。 大哥朱英用手一拂,那些菜汤水都没能溅到自己身上来。 邹成见大哥武功厉害,遂叫道:“二哥,四弟,大家一起上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那白玉瑶差点被毒死,“刷”的一声拔出长剑来,就朝大哥朱英刺去。 那任群策只是坐着不动。 于是,邹成跟白玉瑶双战大哥朱英。 大哥朱英还是没有拔出刀来,一双铁掌对付两个人。 洞中的手下喽啰眼见兄弟火并,大部分人都要帮大哥朱英。 任群策站起身,缓缓抽出长剑来,那长剑亮如秋水一般,道:“我看哪个敢动,别怪我手中剑不认兄弟们。” 他这冷冷的一句话,震住在场的所有喽啰。 两人双战朱英不下。 任群策见喽啰都不敢动,挥起长剑,加入战团,三人合杀大哥朱英。 朱英被三人围住厮杀,只得抽出长刀来,这长刀是刀实剑,它两面都有锋利的刀刃,又能劈,又能刺。四人杀得热闹。 三人仗着人多,刀剑不离朱英要害处,恨不得一刀把他挥为两段。 朱英以一对三,丝毫不畏惧,步伐沉稳,有进有退,一把长刀飞舞,一刀砍向冲在前面的邹成。 邹成退下,白玉瑶跟进,他的飞花剑法何等厉害,一剑刺去,正中朱英左肋,那血可就流下来了。 朱英见自己受伤,大吼一声,叫道:“俺们兄弟不做了。” 一刀挥去,“力劈华山”,那刀直朝白玉瑶劈来。白玉瑶见这一刀厉害,赶忙后退,那长刀尖转一个圈,一刀刺去,正中白玉瑶左臂。 朱英正要跟进,旁边任群策跟进,他的剑法也是神出鬼没,一剑刺来,刺中朱英右肋。 朱英一刀朝任群策的长剑挥去,势要把他逼开。白玉瑶跟邹成左右跟进,刀剑齐施,一刀砍在朱英后背,一剑刺中左肋。 激杀多时,朱英身上中了几刀剑,那鲜血四处飞溅。 朱英咬着牙坚持,生死也就在眨眼之间。 第85章 识破奸计 第85章识破奸计 却说朱英力战三个兄弟,身上多处受伤,鲜血迸流,眼见就要身死。 手下的喽啰们都不敢上前。 正在危急,却望见山洞口有一人冲了进来,大叫道: “住手。” 这一声喊叫,洞中四人的殊死拚杀马上停了下来。 邹成、任群策、白玉瑶都认得来人。 来人是杨书成。 原来,杨书成躲在山崖上,听见任群策两人要进山洞去,自己要看看他们的大哥是怎样害死兄弟的? 杨书成担心邹成有危险。当年邹成手下留情,没有要自己性命,反而因祸得福,得到长生剑谱,因此,杨书成心存感激,远远地跟在两人后面。 两人在深山幽谷中行走,这里荒无人烟,长草茂密,两人也没有什么顾忌,只管朝前走。 杨书成就不一样了,他随时担心被这两人发现,因此,他离得很远,一路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地朝前走,生怕自己被人发现。 跟进峡谷内,这峡谷两边尽是悬崖峭壁,谷内荒草茂密,有一人多高。 两人披草而行,碰在草丛上的声音哗哗直响。杨书成怕弄出声响,只得另辟一条道,沿着崖边前行。 峡谷内荒草面积很大,杨书成怕跟丢了,见右旁有一座高岩,杨书成爬上岩壁,朝谷内望。 望见两人分开草丛朝前走。 杨书成准备继续跟进,却觉得有一条热线从头上流下。 闻着还有怪骚味。 这是有人站在崖上尿零尿量了。 杨书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知县的人也跟了来? 西峡县的富户都被这几个人抢光了,那有名望、有身份的人自然就是知县大人了。 提起知县,杨书成就很恼火,要不是碰巧遇见张一可在牢中,自己就要被这狠心的知县斩首示众了。 杨书成心想,他既然来了,自己绝不放过他,就是不能杀死他,也要让他得些教训,俺老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 杨书成想到此,也不管邹成了,转身要上得岩上去。 “大哥,他们进去了。不知这计成不成?” 岩上有人说话。杨书成贴在岩壁间不敢动。 “怎么不成?只要他们杀起来,谁胜谁负,我们都坐收渔翁之利。” “那飞天蝙蝠这么厉害,要三人来对付他,要是我,一个一个毒死他们,不是更省事。” 那大哥道:“你这就不懂了吗?那飞天蝙蝠武功极高,心性谨慎,要是被他发现下毒,岂不坏了事。” “那为什么不毒死剩下的三个,我们一起去对付飞天蝙蝠。” 那大哥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些,于是摆出一副指教的神气说道:“那老三有勇无谋,倒是好对付,那老四生性风流,平常就不在洞中,就怕被他发现,他轻功好,恐怕到时不好收场。” “大哥,你把他们说得这么厉害,要是杀不死飞天蝙蝠,岂不坏了事。” “三人联手杀一个,不死也得重伤。” “大哥,你看这任群策,本事也很了得,我怕到时,手一慌忙,一刀杀不死他。还是大哥下手吧。” “老二,说你笨,你真笨,老爷见你有一股子力气,才让你动手,我倒不怕,就怕手上没劲,一刀砍不死他。” 老二不说话了,在心里盘算着,到时该怎样出手。 大哥见他胆小,就在一旁打气道:“你不用怕,我站在那小子一边,我一见你动手,我在一旁也动手,我不信,我们两人杀不了他。” 老二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也怕我们把事办成了,老爷也会杀我们灭口。” 大哥道:“这怎么会。我们跟老爷是沾亲带故,老爷怎么会杀我们。他还得指望我们办事呢。” “老爷指望我们办什么事?”老二疑惑了。 “唉,老二啊,你可真是想不明白,老爷在异地做官,哪里有个可靠的人?这么多的财宝,他靠谁给运回家乡去。这不还得靠咱哥俩。” “我怕把财宝运回去后,老爷还得杀了我们灭口。”老二还是认死理。 “唉,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不明白。” “大哥,你给我说了吧,我着急的很。你看,我急得脸上都流汗了。” “不说,不说,你嘴关不住风。” “大哥,你要是不说,我把匕首给你,你先动手,我不干了。” “老二,你别这样吗,有事好商量。” “你不说,我不干。” “我不是不说,我怕你说出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绝不说,大哥放心就是了。” “好,好,我说……”等了半天儿,也没见说出声来。 “你快说啊,你在望什么?” “我望老爷来了没有?” “我们站在高处,老爷来了,我们会看不见?你快说,你不说,老子走了。” “慢着,我说,我说不就得了……” “你说啊。” “我说,我们帮老爷把财宝朝家乡运,在半途中藏起来,还不够我们几辈子花的。”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还不是你笨。” 杨书成听到这里,不由叹道,原来这是一个连环计啊!“人为财死”,这句老话说得真不错。 可邹成不能死,我得去救他。 杨书成打定主意,也不管这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他溜下岩壁,顺着峰底朝前走。 转一个弯,已是望不见岩上的那两个人了。 杨书成为了救人,转身就奔跑了起来,要是去晚了,一切就结束了。 救人心切,杨书成施展起太清气功,如一阵清风般朝前跑去,一直跑了七八里路远,前面峡谷已到尽头,哪里有山洞的影子。 由于慌不择路,杨书成意识到自己跑错了路,只得朝回跑,回跑了五六里路远,才发现右边有一条小峡谷。 杨书成仔细观察,这里有刚走过的痕迹,他不再犹豫,仰头狂奔,跑了六七里,前面山崖上果然现出一个巨大的山洞来。 杨书成加快步伐,沿着山道朝洞口飞奔去,洞口已没有喽啰把守,只听见里面喊杀声不断。 杨书成一头冲进山洞里,望见三人围着一个壮大汉子厮杀。 那汉子浑身是血,犹自苦斗不已,也不过是再坚持一会儿,就要血溅当地。 杨书成大叫一声:“住手。” 那三人正杀得紧要,猛地听到喊声,只得回过头来,见洞内已跑来一人。 三人都认得杨书成,只得停了手,望着他。特别是邹成,叫道:“你还活着啊!” 那朱英得到喘息机会,也站在当地,并没有乘机会逃进漆黑的山洞里面去。 杨书成道:“你们四个兄弟都被人算计了。” “此话怎么讲?”白玉瑶问道。 “你们都被知县算计了,他利用二哥要杀了大哥,然后知县的人来到,乘其不备要杀了二哥。” 朱英严肃地问道:“二弟,是这样的吧?” 任群策不答,而问杨书成:“你怎么知道?” “他的人就躲在岩后,我亲自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 任群策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才开始有私心,听信知县的教唆,不由上了贼船,哪知自己也在他的算计之中,任群策啊,你枉为赛诸葛,原来是如此的愚蠢。 任群策想得明白,“通”的一声,一下跪在尘埃,叫道:“大哥,是我害了你啊。” 大哥朱英道:“先不说这些,你是怎么下的毒?” 三人相继回来,都没有进厨房,任群策是怎么下的毒? 任群策自负聪明,却受到知县欺骗,心里很愧悔,他如实说道:“那知县给了我一瓶鹤顶红,我进来后,就倒在左手掌中,夹鹿腿时,故意掉在地上,用左手捡起,乘机把掌心的鹤顶红涂在鹿腿上。” 朱英“唉”的一声长叹,道:“二弟啊,你枉为赛诸葛,原来都用在这上面来了。” 任群策“啪啪……”连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叫道:“你杀了我吧。” 朱英悲苦的眼里都流下泪水来了,说道:“我们四人,当年结拜,就是要团结一心,共享富贵,不想你二弟会生如此异心。多亏这位小兄弟,及时进来救了我们。” 白玉瑶道:“我跟这位杨兄弟早就认识,还在一起,喝了一天的酒。当夜,我回到花园里,怎么没有遇见你。” 杨书成道:“我听到外面喊叫来强盗了,我跑了出去,却被那知县把我当着强盗,要处斩。” 朱英恨道:“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任群策道:“这次,他也来了,我出去杀了他。” 朱英问道:“他老谋深算,我自认不是他的对手,你怎么对付得了他?” 任群策道:“我有办法。你们躲在一旁看好了。” 任群策站起身来,跑出洞外,从怀里掏出冲天炮点燃,只见那冲天炮“吱”的一声响,冲上云霄,在高空中炸响。 朱英道:“这也是知县给你的?” 任群策脸上一红,道:“等这里事一了,大哥、三弟、四弟,你们再杀死我吧。” 任群策站在洞外,不长时间,两个人跑了过来,望见任群策站在洞外山道上,问道:“都解决了。” “解决了。你们进来。” 那两人跑上山道来,一前一后夹着任群策,其中一人突然抽出匕首,猛地朝任群策刺去。 任群策早有防备,将身一扭,躲过这致命一刺,飞起一脚,把这人踢下山道,随即一剑把右边的人一剑刺死,摔下山道去。 任群策跳下山道,一剑把先前一人刺死。 任群策跑上山道,跪在洞口,叫道:“大哥、三弟、四弟,你们杀死我,我眼也眨一下,我是该死。” 大哥望着任群策,半天儿都说不出话来。 第86章 合杀道士 第86章合杀道士 任群策跪在当地,叫道:“大哥、三弟、四弟,我一时糊涂,卖友求荣,你们就杀死我吧。” 大哥朱英眼不望任群策,仰着头,虎目含泪,缓缓道:“当初我们四人,情义机投,义结金兰,共图富贵,不想你会利欲熏心,置兄弟情义于不顾。” 任群策也是眼中泪流,叫道:“大哥。” 朱英道:“你枉为赛诸葛,怎么这么糊涂啊。” 任群策低着头,不敢说话来。 朱英道:“好歹人家杨兄弟识破奸计,不然我们四人都要被那老贼所害,岂不让江湖上的人所耻笑。” 任群策把头低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朱英说到伤情处,扭过头去,用手把脸上的泪水擦去,可泪水如泉水般涌出,却怎么也擦不净。 邹成叫道:“大哥,二哥有悔过之意,我看就饶了他吧。” 那白玉瑶不语,他差点儿就喝了酒,被他害死了。 朱英想四人结义以来,出生入死,现在要是把任群策赶出山洞外,也是于心不忍,道:“这都是我们兄弟起了异心,才被人家攻破。以后我们要精诚团结,再也不能让外人有可乘之机才好。” 邹成道:“大哥,你原谅二哥了。二哥,快起来,大哥原谅你了。” 那任群策连连磕头,把地面磕得咚咚响,朱英转过身来,道:“你起来吧。” 任群策一下站起身来,上前抱住大哥,道:“我以后一定跟着大哥,再也不糊涂了。” 兄弟叙完情,大哥道:“现在人家在谷口,带领人马拦着我们,定然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任群策道:“我们冲出去,跟他拚了。” 朱英道:“不可,我们是草莽人物,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我想了,我们还是先躲起来。” 邹成道:“我们躲到什么地方去?” 朱英道:“我还没有想好。” 任群策道:“我们还是朝北方走,到长安去,听说那里有李闯王的兵马,他们前些时间,联络天下几十路人马,攻破了洛阳,现在他退守长安,依然是兵强马壮,我们投到闯王那里,也能干一番事业。” 朱英道:“好,这里山小藏不了猛虎,水浅伏不下蛟龙,我们到长安,投奔闯王去。” 朱英对杨书成道:“杨兄弟,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们四人一拜。” 朱英带着三个兄弟,给杨书成跪下磕头,杨书成拦都拦不住,硬是被他们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这才作罢。 朱英等人站起来,对杨书成道:“杨兄弟是我们的恩人,我们本应接待你。可事情紧急,我们必须转移。请问杨兄弟到哪里去?” 杨书成道:“我要到西边去。” 朱英道:“救命之恩,我们兄弟四人就不言谢了,以后相见,我们肝脑涂地,定然相报。” 朱英一阵安排,每个兄弟身上都把洞里的财宝打成包袱,背在身上,那山洞里也没有剩下多少了。准备到长安去,献给闯王。 那知县日夜盘算,把西峡县大大小小的财主家都抢劫一尽,临了,自己还是没有得到多少,只是害苦了一县的百姓,被当作强盗杀死了不少。 临分别时,朱英把一匹马,送给杨书成骑上。 朱英道:“我知道这谷里有一条隐密的山道,可以通到外面去。大家跟我一起走。” 一行十几个人,背着大包袱,跟着大哥朱英朝东走去,那里有一条蜿蜒的山道,隐藏在榛莽中,众人披荆斩棘,一步步走上山来,翻过山去,就到了另一条峡谷。 一行人从这条峡谷里走出,转入大道上来,然后朝北走,准备穿过伏牛山,到长安去。 在大道上,杨书成跟四位兄弟定了相会之期,然后举手分别。 看着一行人走得没了影儿。杨书成骑上马,朝西而来。 路上非止一日。这一日,走到商洛地区。 沿着一条河,朝西走。走到一个叫柞水的县城。 这是一座山中小县城,周围群山环抱,一条小河绕城,环境清幽。 正是中午时分,杨书成拉着马,走进城里,街上的行人不少,来来往往。杨书成找到一座小饭店坐下来吃午饭。 要了一盘煎鲤鱼,这是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现做好端了上来。杨书成吃了一口,果然鲜嫩。就要了一大碗米饭,一个人坐着吃饭。 正吃到一半的时候,从街道边拐角处,突然走出来一个道长。这道长五十岁左右,微胖的身材,黄皮脸,两撇胡须,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是个贼道长。 他昂然朝饭店走来。杨书成正在低头吃饭,没有抬头望一下这个道长。 这道长走进饭店,一眼就认出了正低头吃饭的杨书成。 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道长“刷”的一声拔出长剑,叫道: “好小子,竟然撞到你道爷的手中来。” 杨书成见长剑猛然刺来,大惊,跳了起来,望见道长,叫道:“师傅为何杀我?” “好小子,你认不得我?” 杨书成急忙一认,原来认识,也是大惊。 原来这道长带领几个恶徒弟,点据山洞,堵住水源,要让村里人给他祭祀美女的程经道长。 杨书成跟方小莉撞破了程经道长的奸计,害得他差点被愤怒的村民打死。 “原来是你。” 杨书成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当然不会放过他。 “看道爷取了你的小命。”程经道长挺剑就朝杨书成刺来。 杨书成见这场争杀不可避免,嫌饭店里地方狭窄,从旁逃到大街上, 程经道长随后追上,两人就在大街上杀了起来。 杀了二十多个回合,杨书成依然不敌,正要逃跑。那程经道长哪里肯舍,紧紧缠住不放,长剑一剑紧似一剑,剑剑就要杨书成的性命。 正在此际,只听一人叫道:“两位住手,” 杨书成打不过,听了此话,忙跑到那人身旁。 那人道:“我在饭店里吃饭,早望见你们打杀,到底是为了什么,拿命来拚。” 杨书成道:“他堵住山洞里的活水,欺骗人家说是龙王需要祭祀,让人家给龙王贡献美女,其实都被他害了。后来被我们撞破,因此他怀恨在心,要杀我报仇。” “是这样的吗?”这人问程经道长。 那程经道长当然知道不能如实回答,叫道:“他是一派胡言。你不要信他一面之词。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你不要插手,赶快让开。让我杀了他,再给你解释,这其中的事情复杂的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那人道:“我叫龚小拥,有什么不能解释清楚的,那里有个茶馆,我们进去喝一杯茶,我陪着你们,慢慢解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非要以死相拚。” 那程经道长哪会让别人来听他所做的坏事,叫道:“我来杀了他,再来解释。”挺剑就朝杨书成刺来。 那龚小拥赶忙拦阻道:“有我在此,就是不让你们胡来,身家性命,岂是儿戏。” 两人要打杀起来,旁边早围了一圈的看热闹的人,见龚小拥一直在旁阻拦,搞的热闹也看不成,就都埋怨他道: “人家打架,与你何干。” “就是,赶快让开,不要碍事。” “一会儿刺你一剑,你就不阻拦了。” 龚小拥不服气了:“刀剑无眼,怎么也要解释清楚了,再打不迟。” 另一个人按捺不住,上前就抱住龚小拥,道:“你快让开,不要拦在这里,人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与你何干。” 这人抱住龚小拥,那程经道长乘机挺剑就朝杨书成刺来,杨书成只得接战,双方杀得热闹。 那龚小拥不再问什么原因了,一看便知谁曲谁直,甩开那人控制,叫道:“你们是何居心,要是闹出人命来,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龚小拥见两人杀得厉害,他存心要救杨书成,挺剑就朝那程经道长刺去,于是两手合杀道长。 围观的人都屏住呼吸,话也顾不得说,连喝彩声也顾不得了,只是紧张地观看厮杀。 有人还要喊朋友来看,可又怕一走开,这里的热闹已结束,只得忍着,张着嘴观看,等事情结束后,再走回去,让朋友请喝酒,再讲给朋友听。 杨书成两人双战道长不下,见龚小拥还能够对付,自己就跳出圈外来,对围观的人道: “这道长是个坏人,他谋财害命,各位高邻也不管吗?” “这道长怎么坏了。你给我们讲讲。” 杨书成就开始讲道:“这道长先前,带着一伙恶徒,把人家的水源堵住了……” 那程经道长在激战之余,听杨书成在说他的坏事,他就在这附近混,要是让杨书成坏了他的名声,他在此地还怎么有脸混? 程经道长虚晃一剑,跳了开去,摆脱龚小拥的纠缠,挺剑就朝杨书成刺来。 杨书成接着厮杀,那龚小拥从后追杀过来。两人仍然合杀道长。 那程经道长审时度势,今日是讨不到半点儿便宜了,要是不走,那杨书成就会把他的坏事全抖落了出来。 因此,程经道长虚晃一剑,跳了开去,叫道:“好你个小子,坏我名声,我以后会来找你算帐,你小子等着。你不要得意。” 他说完这一句话,转身就逃掉了。 第87章 救治小孩 第87章救治小孩 那程经道长不敌两人,虚晃一剑,逃了开去。 周围的看客,这一下看了个够,见道长逃跑,分了胜负,这才轰然叫一声好。 还有些意犹未尽,忙又跑过来,询问道长到底做了哪些坏事? 杨书成转身就走,那些人跟在后面追问,杨书成就是不说,这些人见实在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得慢慢散了去。 那龚小拥跟在杨书成后面,问道:“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怎么会跟这个凶恶的道长为敌?” “我叫杨书成,本是河南人,来此要请教白莲教主,请她给指点一下方向,我好去寻找我失散的妹妹。”杨书成见程经道长已逃走,不想再说他的事,就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那龚小拥听了,高兴地道:“你遇见了我,算你找对了,我就是白莲教弟子。 “幸会,幸会,请龚兄弟带我去。” “这事好说,前面有个茶馆,我们进去喝一会儿茶,歇息一下,我会带你去见我们教主,只是你不是我白莲教中弟子,我怕教主不会见你,除非你加入我们白莲教。” “我跟你们教主认识。” 杨书成就把如何认识教主宋敏的事说了,只是隐瞒了村民火烧教主的事。 “是熟人,那就好办了。我们去喝会儿茶。” 两人走到街西,这里有一家茶铺,两人走进去,要了两碗本地的绿茶,喝了起来。 这龚小拥也跟街上看热闹的人没啥区别,也很好奇,就问那道长是怎么回事? 杨书成就把程经道长所做的坏事给他一五一十地讲了。 龚小拥道:“早知他这么坏,我当时就应该好好惩罚他一下。” 实际上,他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人家为啥要逃走,主要是怕杨书成当众把他的坏事给抖落了出来,以至他没脸面在本地混了。 这龚小拥朴实诚恳,杨书成很是喜欢他,跟他很快就熟络起来。 两人喝罢茶,也歇息够了,杨书成牵着马,跟在龚小拥旁边,一直朝西而来。 走了一个多时辰,只见远远的山坡上,有一处村庄,那山上树木繁茂,整个村子就在浓密的树荫里,微微露出几处屋角,前面还有一条小河,还有几处池塘,有一些鸭子在寒塘里戏水。 杨书成望见这村落环境清幽,真是一个好地方,羡慕不已,就不住地扭头朝村里望,只望见远远的村道上,有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小孩,一路哭着,朝山下走来。 龚小拥也望见了,他是最喜欢管闲事的人,现在听见那妇人在伤心地痛哭,他哪里能够不停下脚步? 龚小拥站在路口,等待着那妇人来到。杨书成只得陪着他,站在路边。 那妇人脚步很快,很快就走到两人跟前,她怀中抱着的是个男孩。 那妇人见两个年轻男人并排站在路口,她正要低头从旁边走过。龚小拥忙问道:“这位嫂子,这小孩怎么了?你哭得这么厉害。” 那妇人见有人问她,就停下脚步,道:“我这孩子昏睡不醒,已有两天了,怎么也喊不醒,没人能救得了他。我要抱着他,去求圣母救他。” 龚小拥道:“我就是白莲教弟子,也学了一些法术,也会救人治病。我来看看。” 那妇人见有人会治,犹如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就将孩子递到龚小拥的怀前。 龚小拥接过那孩子,这个男孩,模样有七八岁,瘦得皮包骨头,用手一摸额头,也不发热,只是紧闭双眼昏睡。 龚小拥道:“这孩子不是别的病,是中邪了。我会治,不过,我要做法,不能就在露天里。” 那妇人见能治,喜出望外,急道:“我家就在前面山坡上不远,我带你们去。在我家里治吧。” “好。” 那妇人拽开大步,就带着两人朝山上村里走去。 杨书成不放心,一路上小声问道:“龚兄,你有把握?” “怎么没有把握,我在白莲教里,学的就是治病救人。”这龚小拥毫不谦虚,声音说得很响亮。 那妇人听见,道:“大夫,你不是圣女教的?” “呸。”龚小拥突然气愤地道,“我才不是圣女教的,他这个教尽是骗人的法术,你不要信他的。你要信我们白莲教。” 那妇人不服气,嘴上不敢说话,只在心里说道:“管他是圣女教,还是白莲教,只要救得了我的孩子,我就信谁。” 这妇人救儿心切,再加上体格健硕,健步如飞,很快就就带着两人走进村里了。 正在这时,突然从对面走来一个瘦小子来,望见妇人手中抱着的病男孩,大叫道:“有恶魔附身,这小孩性命堪忧,快来给我治治。” 龚小拥叫道:“你是谁?你有本事治吗?人命关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瘦小子双目闪闪,露着奸诈,他道:“我是圣女教弟子,救人是我们的本行,难道你会治!” 龚小拥道:“我是白莲教的,白莲教神通广大,专治疑难杂症,对症下药,药到病除。你们圣女教只会欺世盗名。” 那瘦小子冷哼道:“你们白莲教跑到我们圣女教地盘上来撒野,还不快快滚了去。” 龚小拥道:“我是来治病的,还是阁下滚吧。” 那瘦小子道:“这不是说大话的事,你能治吗?” “我一定能治。” “好,我们一起去,你治不了,我再治,我要当场挫败你,让你嚣张不成。” 龚小拥突然大声叱道:“谁跟你这个邪魔歪道,同室请神了,你还不快滚。” “好你个小子,你这是找死。”那瘦小子也是怒了,拔出了长剑。 两个教派都在此地争夺地盘,两派弟子已是势如水火,见面就要打架的。 龚小拥也是“刷”的一声,拔出长剑来,叫道:“谁怕你来。” 两边都拔出剑来,不打一场是不行了。双方冲上前,杀了起来。 那妇人见两家争着要给他儿子治病,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站在一旁不言语。 杨书成也是才来此地,不明白两教争夺情况,不好解劝得。 两人就在村里杀了起来,很快就引来村里很多人观看。这两人都要在村里立下威风来,各拿出绝招,杀了起来。 杨书成站在一旁,更是无从插手。 两人杀了二十多个回合,只听“嗤”的一声响,那瘦小子身上中了一剑,那血可就流了下来。 那瘦小子当众落败,恼羞成怒,叫道:“好小子,有本事,你等着。”说罢,转身就跑掉了。 这里,龚小拥得胜,洋洋得意,对围观的村民说道:“我们白莲教神通广大,要是信了白莲教,百病不侵,诸邪退避。” 那些村民亲见白莲教取胜,也是信了,听说要去给小孩治病,都跟在后面来到妇人家门前。 那妇人一脚踏进院内,高声叫道:“娃他爹,有人来救我家娃了。” 很快就从屋里跑出一个男人来,叫道:“谁会治?” 妇人道:“就是这人会治,是白莲教的。” 那男人道:“管他是什么教的,只要能救我的娃儿就行。” 忙请两人进了屋。这家在这村里,也是中等之家,有三四间房,房屋砌得整齐平整。屋内也宽敞,收拾得也干净。听说小孩能治,家里的人也是喜笑颜开。 那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一下子都涌了进来。 家里人忙沏了茶,接待杨书成两人。 龚小拥喝了一口茶,那家人就急切地请他赶快医治小孩。 龚小拥道:“我要做法请神。闲杂人等,避到别屋去。” 听说要请神,堂屋里的人忙避到别屋,村民们只有退到院子里了。 屋内只剩下龚小拥,男孩就放躺在神桌上。燃起了香烟,在屋内袅袅起舞,桌上还摆着供神吃的橘、杮等物。龚小拥仗剑作起法来,要请白莲教真神来治病。 杨书成躲在另一屋,只听见堂屋里念念有词,一会儿担心请不来真神,一会儿担心小孩治不了病,心里是七下八下,比别人心里还有紧张万分。 只听见堂屋里,有真神降临,有几个神人的说话声,那各神的腔调都不相同,好像是在商量小孩的病情。躲在侧屋的人们心里莫名的紧张,没有一个敢去偷看的。 喁喁细语了一阵,只听见一个女神的声音:“这小孩冲撞了南部恶神,待我赐些符水给他喝了。” 一会儿,堂屋里寂静无声,只听见龚小拥说道:“都进来吧。” 众人听了这句话,就好像听到皇帝下了诏书一般,忙打开房门,走进堂屋。龚小拥端着一碗清水,对那男人道:“请得符水,给小孩灌下吧。” 那小孩紧闭着嘴巴,家里人用筷子把他嘴撬开,把一碗符水给他灌了下去。 放下小孩,那小孩软软地躺在神桌上,一动不动,妇人忙连连喊道:“铜锤啊……铜锤啊……你快醒醒啊……醒醒啊……” 那铜锤只是不睁眼,妇人扭过脸,望着龚小拥。 龚小拥让她望着,脸上的汗就快下来了。 那铜锤只是不动。 男人道:“这,这怎么了?” 龚小拥慌乱了:“我是请神来了,可能,也许……” 只听“啊”的一声,众人忙回头,那铜锤仿佛动了一下,众人忙喊道:“铜锤啊……铜锤……” 那铜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了一下,又快速地昏睡过去。 众人正在惊疑,只见神桌上有水流了下来,源源不断地流下,闻起来是骚味。 “铜锤尿了。” “尿了就好,有救了。” 一泡尿空尿圈了很长时间,桌下一片的水流。当妈的抱起铜锤,那铜锤睁开了眼,轻轻道:“娘,我要喝水。” 众人听得,忙端来一大碗的水,喂给铜锤喝了。 铜锤喝了水,这才完全清醒过来。见众人围着他不住眼地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头扎在娘的怀里。 众人轰然叫一声好,这铜锤是完全地好了。 龚小拥这才偷偷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家里来了神医! 这家人也还算富有,待人也大方,拿出猪肉,还杀了一只鸡,招待杨书成两人。还喝了一些自酿的包谷酒。 两人都喝得有些醉了。 夜里就睡在这家。 后半夜,杨书成起来,睡眼朦胧,打开大门,跑出屋外,站在院子角落边撒迎尿圈,这时四下里一片黑暗,夜风吹在身上,已有些寒冷了。 杨书成赶紧要进屋,突然有一个黑人影从屋里窜出,杨书成猛地里望见,吓了一跳,叫道: “是谁?” 第88章 追杀小子 第88章追杀小子 且说杨书成半夜里起来,走到隐蔽角落里撒野尿圈,这时,天色黑暗,突然望见一个黑人影从屋里跑出来。 “是谁?”杨书成喝道。 那人不答,跑得更欢了。杨书成想他半夜从人家屋里跑出,定是歹人,从后面直追,两人跳过围墙外,一前一后,朝东北跑去。 跑了一段路,那人轻功显然不如杨书成,杨书成追上前去,那人无法,只得回转身来,挺剑就刺。 杨书成追得匆忙,手中无剑,只得躲闪,可也看清了来人,这人就是圣女教的那瘦小子。 瘦小子长剑连刺,杀得杨书成连连后退,一个趔趄,杨书成差点摔倒在地。 瘦小子也不纠缠,转身就跑,待杨书成去追,那瘦小子已跑进茫茫密林中去了,夜黑如墨,哪里有那小子的踪影。 遇林莫入,恐有埋伏。杨书成只得回来,待走到这家附近,就远远地听到这家有妇人哭泣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凄惨。 杨书成赶快跑了回来,推开门进去,一家人都围着男孩,那男孩已是死了。 那家男人上前一把抓住龚小拥,挥拳就要打。 杨书成跑上前去,叫道:“先不要打,有事好商量。” 那家男人叫道:“商量个屁。先前我家娃儿还有一口气儿在,全家还有点儿希望,现在连气儿都没有。我打死你们这两个骗子。” 这家一吵嚷,声彻夜空,附近的住户都来了人,个个是庄稼汉,身强力壮,抓住杨书成两人,要绑在树上活活打死。 杨书成叫道:“我有话说。” “你有何话说!现在娃儿死了。我打死你。” 杨书成道:“这孩子不是我们害死的,是另有其人。” “就你们两个在屋里,哪里还有人害他?” 杨书成道:“我夜里起来撤野尿圈,刚转过身,就望见先前那个瘦小子,他从屋里跑出来,想来是我开了大门,他乘机溜了进来,害死了孩子。我出去追他,没有带剑,被他逃了去。” “你说是他,你有什么证据,凭你一张嘴说。” 杨书成道:“他朝东北跑了,那里是他们圣女教吧。我们就是追到圣女教里,也要把他追回来,叫他给这孩子抵命。” 龚小拥道:“是了,是了,白天比剑,他被我打败,夜里就来害我。我定要追上他,自然给大家讨个公道。”说着就要朝外走。 “好啊,两人害了命,想要逃走,没有哪么容易的事。” 进来一屋子的壮汉,哪容他们逃走。 龚小拥道:“这样,你们把我绑了,几个人一起看守着我,让我这位兄弟去,抓那人回来,你们要是不答应,就算打死我们,却让那真凶逃走。” “好吧,留一个在,不怕他不回来。” 众人把龚小拥结结实实地绑在柱子上,龚小拥对杨书成道:“你可要抓了那瘦小子回来,给我辨明冤枉,我死倒不要紧,不能给我白莲教抹黑。” 杨书成道:“我就去抓那小子回来,就算我抓不回来,我一定去请教主来。” 龚小拥给他说了圣女教在哪座山、哪座庙。杨书成拿起长剑,说声“保重”,跑了出去。 这时,村里一片狗叫声,四下里还是漆黑一片,哪里有个人影? 杨书成无法,只得按照龚小拥提供的方向,要独闯圣女教了。 马上就要天亮,杨书成已是走进万山丛中了。走了三四里路远,这时,天色微亮,鸟雀已是欢叫起来了。杨书成辨别方向,继续朝深山里急走。 这里重山峻岭,悬崖峭壁,沟壑纵横,飞瀑争流,古木阴森,果然是一座好山。 沿着一条山道上山。这时,远远地望着有一个人朝山里走去。 看其背影,不是那瘦小子还会是谁? 那瘦小子已走在回圣女教的道路上,自以为很安全,杨书成不会追上来了,因此他放慢脚步,慢慢朝回走。 杨书成学得乖了,悄无声息的跑上去,跑到其背后,猛喝一声:“哪里逃。”上前就朝他的腿上刺来。 那小子听得声音,急转身,躲过来剑,认得是杨书成,只得跟他杀在一处。 杀了十几个回合,那瘦小子哪是杨书成的对手,被杨书成连刺几剑,已把他身上刺伤,那血就流了下来。杨书成恨他谋财害命,因此下手毫不留情。 那瘦小子杀败,浑身受伤,叫道:“你待怎样?” “你杀死人家小孩,给我回去。” “你以为我怕你吗?”狠命朝杨书成刺来一剑,这已是他最后的绝招了,杨书成急忙闪开,使出一招“玉兔捣药”,一剑刺去,正中其胸。 那瘦小子受了重伤,转身就跑。 杨书成施展轻功,那人哪里是对手,杨书成追上前去,一剑刺去,那瘦小子受了伤,杨书成挺剑上前,喝道: “给我回去,不然一剑刺死你。” 那瘦小子见杨书成如疯了一般,稍有反抗,他就会下手无情,只得侧转身子,在杨书成长剑的威胁下,一步步朝回走来。 走在半道上,突然望见一个中年道长缓缓走了来。 杨书成一见之下,大惊失色。 原来来人就是那程经道长。 杨书成蔫能不怕! 昨天,他就要杀死自己,今天估计也不会改变初衷,还要杀死自己。 昨天还有龚小拥帮助自己,现在龚小拥自身难保,谁还会来救自己? 那程经道长眼尖,很快望见杨书成,拿剑就冲了过来。 “好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真是老天要让我来杀了你。” “程道长,救我啊。”程经道长已加入圣女教,这瘦小子也认得他,因此,他开口呼救。 程经道长道:“我不是救你,我跟这人有仇,我要杀了他。” 那瘦小子不开口了,他放心了,反正救不救他,结果是一样的。 杨书成道:“一码归一码,我们之间的事过一会儿再算,这个人害死人家小孩,我要捉拿他回去,还人家一个公道。” 程经道长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听你的鬼话。” 杨书成一想,他们是一样的坏人,怎么会求他呢。 程经道长道:“好小子,受死吧。”挺剑就朝杨书成刺来。 杨书成只得持剑跟他杀在一处。 那瘦小子见两人杀在一处,给了他可乘之机,他转身就跑。 杨书成望见,舍了道长,就在后面直追那瘦小子,道长在后面追他,一行三人朝深山里跑去。 瘦小子轻功不行,杨书成很快追上,从后面就刺,可程经道长轻功不弱,追了过来,在后面刺向杨书成。杨书成无法,只得转身,跟程经道长杀在一处。 几招过后,杨书成不是程经道长对手,而那瘦小子又跑远了。杨书成只得转身,在后面直追,程经道长又在后面追上。 像这样追追杀杀,杨书成一直没有办法截住那瘦小子。而那瘦小子快跑得没得影了。而龚小拥还等着自己去救他呢! 第89章 火烧小子 第89章火烧小子 那瘦小子跑得快没身影了,杨书成想到,龚小拥还在正等着自己去救呢,不由得焦急万分。 正在这时,只望见岔道上有一个道士施施然地走来。 杨书成望见,不禁大喜。 原来此道士正是老相识。 他就是在秦岭山中隐居修仙,望见方小莉,心中动了凡念,七年的苦修化为流水。 杨书成大叫道:“你快来啊。” 那修行之人,名叫镇百香,他急跑到近前,果然还记得杨书成。 镇百香也认得这骗人的程经道长,两人是死敌,他挺剑就朝程经道长刺去。 杨书成道:“镇师傅你敌住他,我去追那瘦小子。” 杨书成发足狂追,如追风逐电一般,很快就望见那瘦小子在前面奔跑。杨书成施展太清气功,脚下加力,很快追上。 那瘦小子转过身来,见杨书成一人追来,那救命的程经道长没追来,他当时就气馁,不敢对抗,乖乖地跟着杨书成就走回来了。 他迟疑一步,杨书成就毫不客气地拿剑刺他。 因此,两人很快就来到两道士处,那两道士正在殊死拚杀。杨书成跑上前,加入战斗。 这程经道长本来就勉强抵抗,现在又来一人,他好汉不吃眼前亏,虚晃一剑,转身就跑。 杨书成只是死死地看着那瘦小子,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镇百香也就不去追杀程经道长。 “这人是咋回事?”镇百香问道。 杨书成就站在路边,把瘦小子害死人家小孩的事情经过给镇百香说了一遍。 镇百香见这瘦小子为了争夺病人,竟然杀死了病人,心里也很气愤。他也就跟着杨书成,两人一起押着这瘦小子回村里去。 两人押着瘦小子,瘦小子可算倒了霉了,哪个会来救他? 两人很快回到村里。 村里的人都围着龚小拥,见杨书成久不归来,叫嚷着要把他活活打死。幸好杨书成等人赶到。 两人把那瘦小子推到死男孩跟前,这小子就是不承认是他害死的。 镇百香知道杨书成的为人,不会骗他,就用剑指着那瘦小子,道: “你再不说实话,看我不宰了你。” 这瘦小子软硬不吃,面对剑尖就是不说。 周围的村民以为镇百香跟龚小拥是一伙,他们要屈打成招,群情激愤,嚷着要去报官。 镇百香毕竟江湖经验老到,他道:“我有办法,”从怀里掏出一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粉末状的黑东西,镇百香问那瘦小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是你们圣女教的东西。你认得吗?” 那瘦小子望了一眼,咬着牙,道:“不认识。” 镇百香道:“实跟你说了吧,这是我昨夜从你们圣女教圣地偷来的哑药。刚好拿你来试试。” 说着一把扭住那瘦小子的细脖子,左手就把他的嘴掰开。其他的村民见这道士这么凶恶,一时愣在那儿。 镇百香对杨书成道:“你把药塞进他嘴里。” 只见那瘦小子嘴里“啊啊……”叫道:“我说,我说。” 他这一说,先前嚷着要报官的村民也不说要报官了,都围着他,只要他一说出具体原因,就要把他活活打死,以给男孩报仇。 这瘦小子在镇百香的威胁下,就毫不保留,全都说出来了。 原来,这小子名叫邓冬,本是外地的小混混儿,在本地实在混不下去了,跑到此地来,投入圣女教。 邓冬为了在本教立功,吸引更多的村民加入圣女教,他就四处去传教,可入教的村民寥寥无几,连刚入教的人都比他的功劳大,他在教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很多教众都瞧不起他。 邓冬想起了歪主意,在教中窃拿了昏睡药来,来到此村,见到这个男孩,乘人不注意,就把药偷偷给这男孩喝了,让他昏睡不醒,他好再来医治,以显示圣女教的法术高强。 哪知邓冬来到村里后,被龚小拥抢了先,并打败了他。邓冬怀恨在心,夜里复来,门户关紧,他又进不了屋。 等了半夜,乘着杨书成出门撒天尿圈。邓冬闪进屋里去,见那男孩正睡着,他上前就按住男孩的脖子,活活地把男孩掐死,以嫁祸龚小拥。 村民知道冤枉了龚小拥,现在见男孩死了,又都央求龚小拥,说他法术高强,再救一次男孩吧。 龚小拥哪里有起死回生的法术,男孩的家人都跪在地上,拉着龚小拥的手不入,让他救治。 龚小拥无法,道:“我再请一次神吧。” 还是众人回避,龚小拥在屋内请神,神倒是很容易请来了,在屋里说着话,混着各种的口音,躲在别室的人也听不懂。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龚小拥道:“都进来吧,我请了符水来了。” 家人忙把男孩的嘴掰开,把符水硬生生的灌了进去。灌了几大碗,眼见那男孩的肚皮都鼓起来了。 家人都环站在周围,看着那男孩起死回生。幸亏,那邓冬心虚,手忙脚乱,没把男孩彻底掐死,那男孩灌了几大碗的符水,一泡尿硬是把他憋醒了。 亲眼见龚小拥法术高强,能起死回生,整个村里的村民,屋里屋外,黑压压的跪倒一片,都要求加入白莲教。 龚小拥也是兴奋异常,不想给白莲教立下这么一大功劳来,他拉着众村民站起身来。 村民们拜了白莲教,那对圣女教可就不客气了。他们把邓冬推出,绑在房外的一棵大楝树上,要用文火把他慢慢烤熟。 那邓冬不想当个哑巴,就实话实说,结果还是死,还不如不说,当个哑巴算了,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众村民拾了一些干柴,点起火来。看着那火熊熊燃烧起来。 杨书成不禁想起,当年烧白莲教主宋敏的情境,心里不忍,正要上前劝慰。 这时,望见从村东头大道上,跑来一群人。 这边的村民望见,嚷道:“圣女教主来了。” 果然一帮弟子拥着一个女子,这女子约为二十多岁,长得银盘大脸,俏眉电目,身段苗条,在众弟子的簇拥下,正急急走了过来。 旁边跟着那程经道长。 原来这程经道长被镇百香杀败,心里不服,要回圣女峰去搬兵。他做尽坏事,无处存身,只得投靠了圣女教。 结果在半道上,正遇着圣女教主带领着本教弟子,浩浩荡荡地朝西边赶来。 程经道长上前说明原委,圣女教主知道自己的弟子,竟然被人捉了去,这还了得,马上加快步伐朝村里赶来。 远远望见,村民要烧死她的弟子邓冬,她忙念动咒语,从半天上凭空泼下一阵的雨水来,把火浇灭。 这边的村民都吓傻了,站在那里,可不敢动。突然一声喊叫,那些点火烧人的村民,旋风般跑得没影。 程经道长忙带着几个弟子,把那邓冬救了下来。 村民们都跑得干干净净,只有杨书成这边几个人,没有逃走,正迎着圣女教。 程经道长对圣女教主道:“就是这几个人,坏我圣女教的威名。” 圣女教主望着那龚小拥,问道:“你是白莲教的?” “我是白莲教。”龚小拥倒不怕。 教主问道:“你也会法术?” “我只会一些粗浅的法术。”龚小拥可不敢在圣女教主面前放肆。 圣女教主道:“竟敢在我面前卖弄。”用手又一指杨书成,道:“还有你,竟敢打伤我教弟子。”用手一指镇百香,道:“还有你,竟敢偷取我教中之物。” 圣女教主念动咒语,长袖一挥,三团毒蜂嗡嗡乱叫,直朝三人飞来。 杨书成三人见那毒蜂扑面冲来,吓得惊慌逃窜。 圣女教主恼怒,令下:“把他们三人拿下。” 门下弟子得令,冲了过来,把三人分开包围,一时各种刀剑,直朝三人头上杀来。 三人武功再高,哪里架得住对方人多,还有那些毒蜂,乘隙偷蜇,三人是顾得了头,顾不了尾,顾得了上,顾不得下,一时三人都受了伤。要不是教主有令,三人都要当场死在这里了。 众弟子把三人押到圣女教主跟前。教主恼恨,长袖一挥,三人身上顿时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不能动弹,更不用说要逃走了。 教主下令道:“押上他们,俺们向西去。” 正要动身,却望见从西边道上远远的有一个女子正冉冉走来。 第90章 仙女打架 第90章仙女打架 圣女教主正要押着杨书成三人朝西去,却望见从西边道上,有一个女子正冉冉走来。 只见她衣袂飘飘,是个仙女模样。别人看了,只是被她的容颜惊呆,杨书成跟镇百香道士望见了,心中欢喜,这下可有救了。 原来此女就是在桃花林里惊鸿一现的仙女。 当时,镇百香望见了她,被她惊退,灰了心志,从此改过向善。 杨书成跟方小莉可就不一样了,他们还跟仙女说过话,知道她名叫桃灵,想再多些交谈,桃灵已隐身桃花林里,再也难见踪影。 今日危急之际,仙女重现,杨书成不由心神恍惚,倒是说不出话来。 那圣女教主望见对方如仙女一般,也知道遇见劲敌,正凝神望着桃灵来到跟前。 那桃灵走到近前,望着被众弟子簇拥的圣女教主,抿嘴一笑,脆声道:“什么圣女教,敢在此放肆。” “你是谁?”圣女教主见她容貌清丽,此时单身出现,可不敢轻举妄动。 桃灵道:“我么,我叫桃灵。” 圣女教主见她轻松地站在路口,不知她底细,今日有大事要办,不想节外生枝,道:“我们向西去,与你无关,请让开。” 那桃灵只是俏笑,道:“教主,你先放过这三人。” 圣女教主道:“这三人也与你有关?” 桃灵道:“一个是白莲教弟子,这两个跟我有一面之缘。” 圣女教主问道:“你是白莲教的?” “我不是。” 圣女教主放心了,道:“这三人跟我圣女教有仇,我可不能放。” 圣女教主在众弟子面前,可不能凭着对方一个小姑娘的话,就放了这三人,那以后这个教主可怎么当? 桃灵道:“你家弟子害死人家小孩。这三人打抱不平,何罪之有?” “这是我们两教的事,与姑娘无关,还请姑娘让开路。” 这圣女教主摸不清这个小姑娘的底细,见她站在那儿,嘻嘻谈笑,可不敢轻举妄动。 那桃灵笑吟吟的,道:“我不让开呢。” 这是明显的挑衅了,圣女教主再能忍,此时在众弟子面前,可也忍不住了,道:“姑娘是要与我圣女教为敌了。” “可不敢。只不过想跟教主讨教两招。” 这小姑娘主动要跟教主讨教,圣女教主的脸面可挂不住了,人家欺负到脸上来了,再也不能忍受,于是咬牙道:“姑娘请出招吧。” 桃灵笑道:“再等一下。” 圣女教主见桃灵孤身一人前来挑战,更加摸不清她的底细,也不敢大意,她说要等,就等一会儿,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果然不一会儿,就望见一人从东边气喘吁吁地跑来,边跑边叫道: “教主不好了,白莲教占了我圣女峰,正率众杀来了。” 圣女教主大惊,这一次去灭白莲教,倾巢出动,不想白莲教主先行一步,捣了她的老巢。 圣女教主再好的脾气,也要气炸了,扭头要带领众弟子朝回急赶, 桃灵笑道:“教主,你不要回去,我姐姐马上来到。” 杨书成听到这儿,怪不得之前看到教主宋敏,就会想到桃灵,原来真是姐妹。 那圣女教主听得,气得胸师脯课一起一伏,她反呵呵笑道:“没想到,你姐妹联合对我。我岂怕你哉。” 将手一扬,一群毒蜂朝桃灵飞来。 桃灵一笑,随意将手一指,毒蜂霎时不见踪影。 那圣女教主气急,挥剑朝桃灵杀来。 桃灵扬手一拿,手中多了一柄细剑,跟圣女教主杀在一处。 两位仙子打架,村里的人看稀奇,都站在一旁观看,哪里有一个人躲避。 两个仙女上下翻飞,突然教主一剑化作千万把剑,闪着寒光朝桃灵杀来。 桃灵一个闪失,一把剑尖刺中桃灵肩头,那鲜红的血顺着雪白的衣服就流了下来。 桃灵忙祭起手中飞剑,朝圣女教主刺去。教主冷笑一声,念动咒语,只见空中飞来一只猛鹰,把那利剑给叼飞走了。 桃灵手中无剑,那圣女教主乘胜追击,万把利剑合一,朝桃灵刺来。 杨书成望见,叫道:“手下留情。” 他早已解开了绳索,抢得一把长剑,跑上前来,挺剑就来拦截那圣女教主的利剑。他一个凡夫俗子,哪里是对手,被一剑刺中身上,那血流了出来。 桃灵望见,拉起杨书成就朝南跑去。 圣女教主随后追来。 一众弟子在后紧随。 桃灵无法,只得拉着杨书成狂奔。 朝南逃了一段路,突然朝东跑去。 那圣女教主随后追至,祭起手中飞剑,朝两人杀来。 那桃灵望见,忙挥起衣袖,硬接她的飞剑,虽然打落两枝剑,手臂上又受了伤。 正在此时,只见东边远远的跑来一群人,正是白莲教主赶到。 圣女教主跟白莲教主很快杀在一处。 桃灵跑上前去,跟姐姐一起围杀圣女教主。 两方的弟子本来就是势同水火,见教主都在厮杀,他们也不能闲着,发一声喊,双方混杀在一起。 只见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杀得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村民们见这一帮人打杀,都躲在远远的看热闹。有几个胆子大的,竟跑出房外来看。这可真是危险,于是爹喊儿,母叫子,把他们拉回屋里再看。 要是神仙生气,杀几个老百姓可不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圣女教主跟姐妹两人杀了百十回合,渐渐不敌。她咬紧牙关,祭起飞剑朝桃灵杀来。 宋敏望见,在其背后,祭起一记“掌xin雷”,霹雳一声,正中其后背,圣女教主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圣女教主脸色惨白,嘴里流出血来,她已受伤惨重。 圣女教主咬紧牙关,腾身而起,放起烟雾来,一时整个村子都在茫茫烟雾之中,宛如到了夜里一般,对面不见人影。 待白莲教主宋敏施展法术,吹开烟雾,哪里还有圣女教主的踪影? 门下的弟子见圣女教主遁去,已不再管他们,个个胆怯,逃又不敢逃,站在原地,如木雕泥塑一般。 白莲教主扬声道:“圣女教主已被我打败,你们要是归了我白莲教,既往不咎,要是不归顺,按罪处罚。” 这些弟子哪里敢反抗,教主神通广大,都不是对手,何况他们这些只会粗浅法术的人,哪敢跟白莲教主作对?只得放下刀剑,就近跪在当地,都归了白莲教。 那程经道长跟瘦小子邓冬却不见身影,他们两人作恶多端,留下来没有好结果,因此,早就乘着烟雾逃走了。 白莲教主宋敏指挥门下弟子接受圣女教弟子。 桃灵见这里事一了,就转身离去。 杨书成望见,问道:“你要走么?” “我要回山里去。” “我跟你一起去。”杨书成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这一句话来,只是脱口而出,不由自已。 桃灵道:“你俗事未了,以后还有再见之期。请善自珍重。” 说罢转身将去。 那宋敏早已望见,叫道:“妹子,你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桃灵道:“我走了,你也好自为之。” 说罢,一个转身不见了踪影。 白莲教跟圣女教都在秦岭以南地盘,一山难容二虎,两教都有吞并对方之意。这一次,宋敏邀请妹妹桃灵来相助,一起对付圣女教。 宋敏知道妹子心意,见她离去,决计挽留不回来,也只得作罢。 门下弟子都来参见白莲教主。 杨书成跟龚小拥、镇百香三人在一起,也过来拜见教主。 白莲教主见是故人相见,也很高兴,道:“杨兄弟,你于本教有功,这一次是来归我白莲教么。” 杨书成道:“我是千里而来,想请问教主,我的妹妹离散,请教主指点方向?” 白莲教主掐指一算,道:“先向东,再向西。” 杨书成要请教具体位置,白莲教主道:“只能说到此,天机不可泄露,有缘自能相见。” 白莲教主见杨书成是个人才,可她也知道凡事要讲个缘法,不能强求,现在杨书成要离去,她也不能强求他留下。 杨书成只得拜别教主宋敏,要向东去,寻找他的妹妹杨燕。 白莲教主要带领本教弟子回归本教圣地。 那镇百香亲见两位教主施展法术,心里大为佩服,当场就归了白莲教,他跟龚小拥下山来,送别杨书成。 现在,杨书成又是单身一人朝东而行。 第91章 救助教主 第91章救助教主 杨书成向白莲教主宋敏请问妹妹下落,宋敏告诉他,先向东,再向西。他想再问具体地方,宋敏却说天机不可泄露。 杨书成只得告别教主宋敏,要去寻找妹妹。 他骑着一匹马,沿着山道,朝东北而来,走了二十多里路远。 这时,远远地听到前面有打斗之声,他忙纵马朝前跑去。望见一个男人正在跟一个女子厮杀。那女子已是落到下风了。 杨书成忙催马跑到近前来,一看吓了一跳。 原来那男子就是柳君毅。 柳君毅先是纠缠何锦华,又到金柿山庄,比武招亲,要跟赵晓琳结婚,哪知赵晓琳跟杨书成亲近,赵家悔婚,柳君毅迁怒杨书成。 后又在陕西道上,父子合杀方小莉父女,又被杨书成救走,因此,柳君毅对杨书成恨之入骨,见面必要杀了杨书成。 而现在柳君毅正在追杀的却是圣女教主张算颖。 圣女教主被白莲教主从背后打了一记“掌xin雷”,受伤严重,她祭起烟雾,霎时天昏地暗,她就借着烟雾逃了开去。 她现在不能再去报仇,准备回到太行云台山中寻找师父,修炼武功,再来报仇。 走在半道上,遇见柳君毅。柳君毅风度翩翩,一见张算颖,就被她绝世的容貌吸引,就主动上前搭讪,以示关怀,问她为何孤身一人?又要到哪里去?现在盗匪遍地,要保护她走到安全地方。 而张算颖是圣女教的教主,哪能轻易上当,当面就喝叱他。 柳君毅欺她孤身一人,就一直在旁边对她花言巧语,要是其他的女子,早已被他蛊惑,可他偏偏遇见的是张算颖。 张算颖的圣女教被白莲教吞并,她正在烦恼,见柳君毅一直在旁边啰嗦,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场就拔出长剑来。 柳君毅自负剑术高超,见张算颖拔出长剑,就想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就道:“请教美女的剑法。”他实不知张算颖已受伤很严重了。 张算颖很要强,“刷”的一剑就刺去。两人就杀了起来。 这张算颖受伤严重,连吐过几次血,两人杀了二十多招后,就不是他的对手,渐渐采取守势。 柳君毅势要把她拿下,卖弄自己俊俏的身段,使出绝妙的剑招来,杀得张算颖连连后退。 不觉“哇”的一声,张算颖吐出一口血来。那柳君毅见状,用剑一划,乘她躲避之际,左手一探,就要抓拿张算颖。 张算颖岂能让他抓住,身子急朝后退。柳君毅步步紧逼,又伸出手来抓向张算颖。 张算颖已退到山壁前,已无退路,势要受侮。 “住手。”却听到大喝一声,杨书成挺剑冲到。 那柳君毅贪图张算颖花容月貌,正要得手,不料见有人来相救。 柳君毅一望是杨书成,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恨他破坏好事,也不顾张算颖了,一剑就朝杨书成刺来。 两人就杀在一处。 张算颖受伤严重,精神委顿,也不能逃走,盘腿坐在山壁前,运功疗伤。她受伤严重,哪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心里只盼望两人能够多杀一会儿时间。 可杨书成剑术根本不是柳君毅的对手,而柳君毅又要在张算颖面前表现,尽使出厉害杀数。 杨书成身上很快就受了几处剑伤。他望见圣女教主并不逃走,忙急叫道: “你快逃啊。” 张算颖哪里能够逃走,只是充耳不闻,忙着运气疗伤。 杨书成这一分神,又被柳君毅刺了一剑。杨书成只得一心跟柳君毅杀在一处。 杨书成勉强坚持了十几个回合,见张算颖还坐在原处,忙又叫道: “教主快逃。” 教主并没有逃,而是站了起来,她受伤之余,那面色惨白。 杨书成身上又受了几剑,鲜血淋漓,忙叫道:“我缠住他,教主快跑。” 教主并没有跑,反而走向两人来。 杨书成见教主颤颤巍巍地走来,生怕她受了伤害,忙用身子挡住张算颖,跟柳君毅厮杀。 可他哪是对手,只不过身上又多受了几剑。只见柳君毅使出一记绝招“长虹贯日”,一剑朝杨书成刺来。 杨书成不敢硬接,忙将身子一扭,要躲过这致命一剑。不想把张算颖暴露在柳君毅的对面。 柳君毅哪想伤害张算颖,忙把剑锋一偏。 却见张算颖突然使出一招,霹雳一声,只觉眼前一花,那柳君毅已受剑气所伤,脸色惨白,显然受了很大的内伤。 柳君毅不敢再斗,忙转身就逃。 张算颖脸上毫无血色,站着不动,望着柳君毅逃得没了身影。 张算颖“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身子一歪,软软地将要倒下。 她重伤之余,拚尽全力,刺出一剑,精力耗尽,身子缓缓倒了下来。 杨书成见状,忙上前搀扶。 那张算颖是圣女教的圣女,哪里受过男子的近身,心里一急,反昏了过去。 杨书成搀扶着她,把她扶坐到马背上去,要到前方村里去治伤。 杨书成一手拉着马,一手搀扶着张算颖,刚走出了几步,心里却道不可:那柳君毅出现,常是父子一起,现在柳君毅朝前方跑去,要是遇到他父亲,他父亲也是不好惹的一个角色,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此,杨书成当即立断,拉着马,朝山中密林里走去,希望张算颖醒来后,再定行止。 这里有一处偏僻小道,杨书成不用多想,忙拉马朝里走去。 沿着小道,走了十几里远,没见柳君毅父子追来。杨书成这才放下心来。 这里已是深山,到处古木阴森,杂草丛生,杨书成心想,要是柳君毅父子追来,这里地方狭窄,不能回旋,无法逃去。 只得拉着马,快速地朝深山处走去。那张算颖伏在马背上,脸色转为蜡黄,哪里有醒来的迹象? 走进一条峡谷内,只见两壁悬崖峭壁,道路难行。 杨书成无法可想,却望见半山腰上有一块巨石,石旁有一棵古树,就想着到山石后躲避,居高临下,以望来敌。 杨书成打定主意,要在山石里躲避,就把张算颖从马背上抱下来,然后轻轻地放在草地上。再把马打了一掌,那马负痛,朝来路上跑去,只到没影。 杨书成抱起张算颖,朝山上走去。艰难地走到半山腰,那巨石巍然耸立,杨书成抱着张算颖,走到巨石后,一见之下,心中大喜。 原来石后有一个山洞。虽然不深,却很干燥,遮风蔽雨,确是一个治伤的好地方。 杨书成把张算颖放在地上,用剑割了很多干草,铺在山洞里,准备着把张算颖抱进洞里去。 杨书成站在山洞口,想着,曾跟何锦华也躲过山洞,想着就好像是几天前的事情,可何锦华是巾幅英雄,上次在洛阳城,她虽念着旧情,却整日忙碌,很少在一起畅叙幽情。 杨书成想着何锦华,心里很是失落,站在山洞口,一时愣在那里。 这时,却听见教主“哼”了一声,才把杨书成惊醒过来。 杨书成俯身去看张算颖,她哪里会睁开眼来,这里山高风寒,而教主衣衫单薄,想着怕她受凉,忙俯身去抱她进山洞。 杨书成抱起张算颖,她绵软的身子,如一只猫般被自己抱着。 杨书成迈步朝山洞里走去。进得洞内,弯腰轻轻要把张算颖放下。 这时,张算颖忽然睁开眼来,望见一个男人正紧抱着自己,伸手一掌,“啪”的一声脆响,打在杨书成的脸上。 杨书成心里一惊,双手一松,张算颖掉在草垫上,又昏了过去。 第92章 洞中疗伤 第92章洞中疗伤 杨书成见张算颖又昏倒在地,知道她是怪自己对她方才的无礼,看了她一眼后,忙走出山洞外。 这时,已是黄昏,那山风呼号,彤云密布,看来是要变天了。 已没有了马,怎么走出山外,到村集上去买药治伤,看来只有夜宿此山洞了。 已是初冬,夜里很冷,乘着教主未醒,杨书成忙仗剑走下山来,施展轻功,跑进更深山中,爬到山上,用剑砍下枯枝。 砍了一捆的枯枝,估计够今夜里生火用了。杨书成抱着枯枝回到山洞前,那教主还没有醒来。 杨书成轻轻地走进山洞里,把枯枝放成一堆,打火燃烧了起来。 那火熊熊燃烧,山洞里马上温暖起来。 杨书成觉着肚里饥饿,就又走出山洞外,施展轻功,跑进深山。他砍柴时,就望见山坡高树上还有没掉落的柿子。这又让他想起跟何锦华在一起,也是在太行山中摘柿充饥的情境来。 杨书成心事重重,来到一棵高树前,放下剑,双手爬上高树,坐在横枝上,用手摘柿,这柿比太行山中的柿子更大更软。 杨书成动手剥了一个柿子,吃了一口,柿子凉甜,只是眼前已没有了何锦华,这让他如何是好! 杨书成坐在横枝上,呆想了一会儿,只见那天色一片昏暗,山风呼啸,松涛阵阵,发出鬼啸一般的怪声,只觉身子一阵的发寒。看来,今夜要变天了,说不定就要下起雪来。 杨书成不再痴想,忙伸手摘了一怀的柿子。 溜下高树,跑了回来。走上山坡,来到山洞前,走了进去。 那教主还没有醒来。 杨书成把柿子放在草堆上,自己则坐在火堆旁,只见那山风吹进山洞里,把那红色的火苗吹进深处。 杨书成生怕浓烟呛着了昏睡中的教主,他赶忙出去,就近砍了几根没有落叶的树枝来,挡在洞口。而他自己又坐在洞口的方向,给教主挡风。 那教主张算颖在火光的映照下,惨白色的脸上似有些红润来。杨书成想着,不知教主何时能够醒转来? 经过这一番的跑前跑后,杨书成也有些饿了,本来只有这一棵柿树,他也只吃了一颗柿子,现在肚里已是饿得难以忍受。 杨书成不觉走上前,拿起一个柿子吃了起来。 一颗柿子刚吃完,就听见教主“啊”的一声,杨书成忙站起来,恭敬地叫道: “教主。” 那教主张算颖悠悠醒转过来,眼见是杨书成一人站在跟前,关切地对她道:“教主,请放心,这里很安全,这是一个山洞里。” 教主勉强要挣扎着站起身来,杨书成道:“教主你受伤严重,躺着不要动,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好了。” 张算颖守身如玉,是圣女教主,平生哪会跟一个男子孤单相处?可她明白,不能生气,否则又要昏过去,不知被这个男子如何轻薄? 张算颖平定了一下心绪,慢慢坐了起来,舒了一口气,才道:“你离我远点儿。” 杨书成依言走到洞口,那寒风从树枝间吹在身上,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杨书成从树枝缝里朝外望,那天空黑如墨一般,寒风在山谷里来回吹过,发出如野兽般的嗥叫。 杨书成站在那儿,又感到肚里十分的饥饿,遂扭过身来,对教主小心地道:“教主,我摘了几个柿子,教主你吃几个吧。” 教主望着草堆上的柿子,有四五个之多,在这冬天里,已是干瘪枯黄了。 教主张算颖见杨书成站在洞口,并没有表现出轻薄的意思,对他也就不再恶言相向,遂道:“你吃吧。” 杨书成道:“我刚已吃过了,你看……” 他本来要说,你看地上的柿子皮,地上却没有,原来他饿极了,连柿子皮都吞进了肚里。 教主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杨书成道:“杀你的那个人,是个坏人。他跟我有仇,他见了我,也要杀我的,算不得我救教主。何况,教主比我的剑术高多了,要说救,也是教主救了我。” 教主张算颖说了几句话后,已是有气无力,见杨书成忠厚老实,也就不再说话,盘腿运功疗伤。 杨书成见她不再说话,知道她受伤严重,现在要急于疗伤,也就不再说话,以免分了她的心。 外面越来越冷,不知道才入冬一个月,天气就这么严寒,杨书成怕教主受到风寒,就以身堵住树枝缝隙。 良久,洞里只有火光才一明一暗,除此就是黑暗,远处传来野兽的叫声,好像除此洞里,洞外全是黑暗恐怖。 杨书成坐在洞口,肚里已是饿得咕咕乱叫,他也不吃一个柿子来,教主身弱,要是能吃柿子补充体力,那该多好!要是自己吃了,教主少吃一个,那受的伤就恢复的慢了。 杨书成这样想着,连眼睛也不朝那柿子望去,只是肚子饿得难受,已是无力再叫唤了。 已是后半夜了,杨书成坐得腿酸,就缓缓地站起身来,外面更加风寒了,传来籁籁落叶的声音。 偷眼朝外望去,哪里是什么落叶声,整个山谷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何时山里已下起了雪。 这是今年的一场早雪,只见那雪花飞舞,纷纷扬扬,四处一片茫茫雪白,那草上、那树上落满了雪,玉树琼枝一般。 杨书成有些冷了,拉回视线,却望见教主正睁着明亮的眼睛望着自己。 杨书成呐呐地道:“洞外下雪了。” “噢。” “天寒了,我再添些柴。”见教主没应声,也没有反对,杨书成就走过去,把树枝又抱了一些扔在火堆上,这是已干枯的树枝,只听“轰”的一声响,那火焰窜起有两尺来高。 教主见这男子比刚才那个柳君毅好多了,他至少没有乘人之危,因此,对他有些好感来。 教主张算颖对杨书成已有些好感,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白莲教有什么瓜葛?” 杨书成道:“我叫杨书成,家住河南杨家湾村。我的妹妹逃难时,失散了,我就到白莲教来,请教教主,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 教主见杨书成陪着自己半夜,想是也饿了,望向地上的四五个柿子,道:“杨书成,你把柿子吃了吧。” 杨书成道:“教主受伤了,教主吃吧,恢复体力快一些。” 教主道:“我们圣女教被白莲教灭了,你不要再叫我教主了。你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张算颖。” 杨书成走上前,拿起地上的柿子,道:“教主,我就不客气了,我叫你张姐姐,姐姐请吃柿子。”遂诚恳地递上杮子。 张算颖接过柿子,用她如雪般的玉手把柿子皮剥了下来,望着杨书成还怔怔地站在一旁,就道:“我只吃一个就够了,那几个你吃吧。” 杨书成见张算颖发话了,要是不吃,显然有些见外,就弯腰拿起一颗柿子,实在是饿极了,连皮也不剥了,一口就吞到肚里。 那张算颖见了,“噗哧”一下,笑出声来,道:“你都吃了吧。” 杨书成问道:“教主,张姐姐,你不再吃一个?” 张算颖道:“我吃好了,你都吃了吧。” 杨书成见她一个女孩,身子单瘦,那腰身如杨柳一般,想来她也不像是在说假话。见她吃了一颗杮子,脸色有些红润,气色可好多了。 杨书成又拿起一颗柿子来吃了,肚里实在饿得厉害,已不能让他再做谦谦君子了。 张算颖盘腿坐在火堆旁,运气疗伤,她一袭白衣,肤色也是欺霜傲雪,身材玲珑,玉颊润唇,美艳无双,红红的火光闪耀,如朝阳初照下的一朵莲花。 只见张算颖秀眉微蹙,杨书成望见,忙问道: “姐姐,你怎么了?” 第93章 山外买药 第93章山外买药 张算颖坐在火堆旁,运气疗伤,忽然眉头一皱,大有痛苦之感。杨书成望见,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 杨书成见她坚持,道:“外面下雪了,天气寒冷,我添些柴来,你先歇息一会儿吧。” 张算颖盘腿闭目,杨书成见她如雕像一般,沉静内敛,光莹玉矅。 杨书成默默地添了些枯枝,那火烧得更旺了,外面天寒地冻,洞内如同春天般温暖。 杨书成也坐在火堆旁,他也是大半夜没有睡觉了,吃了两三个柿子后,肚子总算不十分饿了,他也就盘腿坐着入睡。 很快,天就亮了,一声轻咳,杨书成睁开眼,忙望向张算颖,后者已醒来,睁着晶亮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 已是新的一天开始了,杨书成站起身来,走向洞口,洞外光洁闪亮,走出洞外去,外面天光大亮,那千山万壑都是一片雪白,白得晃眼,万树琼枝,如粉雕玉琢一般。 雪早已停了,山外一点动静都没有,连鸟雀的声影也没有。 杨书成走进洞里,望着张算颖伤情严重,就道:“张姐姐,我看还是下山,到集镇上去看医生吧。” 张算颖道:“我受内伤严重,恐怕医生也治不了,要是到集镇上受人欺负,也是悔之晚矣。” 她说得是实情,要是再遇上柳君毅父子,可就不好对付。沉思了一会儿,杨书成道:“那姐姐躲在这山洞里,我出去买些药来。可好?” “好,你快去快回吧。” 杨书成道:“张姐姐,还有两个柿子,你吃了吧。我到集镇上去,好吃的东西多着呢。” 张算颖点点头,遂闭目不再说话,昨夜虽说运气疗伤,可是伤势严重,伤情并没有丝毫进展。 好在这个杨书成倒忠厚老实,他还没有侵犯自己,要是再遇到一个登徒子,如柳君毅之流,自己哪里有命哉! 杨书成道:“在走之前,我再给你砍一些枯枝来,早上天还是很寒冷的。” 杨书成不待张算颖回答,人已是窜了出去,在雪地上朝前飞跑,如一只雪地上的梅花鹿一般,只是朝前跑去。 跑到另一条峡谷内,这是冬天,这里的树长得又矮又多,杨书成一剑挥去,就能砍断很多枯枝。 忙碌了一会儿,杨书成把砍得的枯枝用藤缠好,背在身上,朝山洞里走去。 走进山洞,把枯枝放下,时间紧迫,杨书成也不多说什么话,转身就跑出泂外。 朝东南来路跑去,这里仍是荒山野岭,没有人影,杨书成尽情施展太清气功,朝山下飞奔,如一只灰鹰一般朝山下直冲去。 杨书成的太清气功已是练得纯熟,只听见耳旁风声呼呼,已是很快跑到山下了。 走在朝东的山道上,昨夜的一场雪,下得很大,山中道路不通,因此没有一个行人。 杨书成只得朝东奔去。一直奔了二十多里,渐渐有了人烟,杨书成放慢脚步,朝前走。 遇到一户人家,询问集镇还有多远? 人家指点,一直朝东,还有十几里远呢。 杨书成心喜,也不觉肚子饥饿,高兴地跑出村外,迈开大步,朝前飞跑起来。 十几里路远,很快跑到,远远的山下、河滩前,有一座大的集镇。 杨书成生怕遇见柳君毅父子,放慢脚步,左顾右盼,朝前走,很快就进了集镇。 这是早晨,雪后天寒,做买卖的人还是很多,来来往往,吆喝声不断。街道两旁尽是小饭铺,里面飘出诱人的香味来。 杨书成忍不住,走进饭铺,掏出十文钱来,买了二十多个肉包子,自己舍不得吃,都让人家用荷叶包了,揣进怀里。 问人家,药铺在哪儿?人家告诉了他。杨书成就朝指引的路线走去。 一个山中集镇,不是很大,纵横也就两条大街,杨书成很快就来到药铺前。 他跟大夫说,有人受了重伤,另外身上也受些了剑伤,买了人家两种的药来,都用荷叶包了两大包。 杨书成把药包放在怀里,又用手按了按,这才放心,迈开大步,朝回走去。 很快走出集镇外,施展上等轻功,朝回飞奔。 无人则跑,有人则走,这样走走跑跑,也没有用多长时间,已是跑进了深山中,朝回望,一个人也没有跟了来。 杨书成放了心,沿着崎岖山道,朝山上飞奔,虽是奔跑了半天,来回几十里的路程,可现在马上就要进到山洞,他的脚步哪敢停留? 杨书成很快跑到山洞前,站在洞外,千沟万壑,莽莽苍苍,天地一片白茫茫,那天还没有放晴的意思。 杨书成赶快走进山洞里。张算颖还坐在火堆旁,那火堆旁的两颗柿子还没有吃。 杨书成忙走过去,道:“药也买了,还有吃的。” 就怀中掏出荷叶包裹的肉包子来。打开荷叶,那肉包子还冒着热气呢。 张算颖道:“你也没吃吧。” “我没有。” 杨书成又道:“我买的多,”拿起一个肉包子来,递给张算颖,道,“姐姐吃一个吧。” 张算颖也是没吃什么东西了,虽是女孩子,饭量不大,可昨夜至到今天,也就吃了一个干柿子,肚里也就饿了。 张算颖接过肉包子来。她用右手拿着包子,她的手指如鲜葱般光洁,也就不客气,把肉包送进嘴里。 她的嘴唇已是没有多少血色了,但也难掩她的娇嫩鲜润,她露出那洁白如玉的整齐牙齿吃起包子来。 杨书成见她吃包子,自己也就不客气,拿起包子来一阵的狼吞虎咽。他奔跑了近一个时辰,来回几十里路远,早已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了。 因此,他也不顾自己吃相难看,一连吃了四五个肉包子,这才满足。 张算颖就吃了一个包子,连说已是吃饱了。 吃饱了饭,接着就要敷药了。杨书成拿出一种药来,这是治剑伤的药,杨书成怕她在皮肤上留下疤痕,故买了最好的治伤药。 杨书成把干荷叶拿出洞外,捧了一些白雪在里面,端了进来。放在火堆旁,那白雪很快融化成水。 杨书成把药倒一些在雪水里融开,端到张算颖跟前。张算颖用右手蘸着药水,在自己身上的剑伤处涂抹。 张算颖的剑伤都是皮外伤,只有背后那一记的“掌xin雷”才是致命的伤,这就需要用另外一种药膏了。 杨书成打开荷叶,取出一张药膏来。张算颖要把这药膏贴在后背正中,这如何能办到? 杨书成见此,心里明白,道:“我来给姐姐贴吧。” 张算颖不再说话,杨书成以为她答应,就走到她的背后来。 “干什么?”张算颖的声音不觉严厉。 杨书成也有一些脸红了,道:“我给姐姐贴药。” “不用。”张算颖的语气严凛得好像山洞外的寒雪。 杨书成尴尬地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时间,张算颖叹了一口气,道:“你贴药吧。” 杨书成站在身后。张算颖伸手解放衣,一件件脱离苦海了下来。 脱离苦海了四五层的轻纱薄衣,只见露出一片的雪白,光滑嫩莹,中间一大块的淤黑,显得格外刺目。 第94章 洞中烤鹿 第94章洞中烤鹿 却说张算颖脱光房产证后背学习衣服,杨书成把烤得热乎乎的药膏给她贴上。一股温暖从后背弥漫全身,感觉舒服受用。贴完后,张算颖把衣服一件件穿了起来。 杨书成坐在火堆旁,张算颖闭目沉静,看不出她内心的喜怒哀乐来。杨书成也觉得无聊,道: “张姐姐运气疗伤吧,我出洞外去打猎。” 杨书成又朝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做完后,杨书成也没有什么理由还留在山洞里,于是低头走了出去。 外面虽已不再下雪,但是风吼气寒。杨书成说是出来打猎,可他哪有打猎经验,只是一步步朝深山里走去。 这条峡谷很长,走了十几里路远,雪深没脚,不说大的野兽,连一个兔子都没有出现过。 杨书成有些气馁了,想要回去,张算颖重伤在身,万一有人闯进,后果不堪设想。 杨书成想到此,赶紧朝回走,走了一段路,却见北面有一岔道,峡谷幽深,感觉像是有猎物出没。 杨书成想到此,再也按捺不住,就朝那幽谷内走去。 走了几十步,果然听见前面有一阵簌簌的响声。杨书成马上停下脚步,不敢发出响声,慢慢挪动脚步,朝前走。 前面有一堆的野草,那响声就是从野草堆后发出来的。 杨书成轻手轻脚地朝那草堆前走去,走到近前,目光越过草堆顶,从上面望去,只见一脊黄色的背隐现在草堆后。 杨书成伸长脖子,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鹿,它正在低头吃着干草。 杨书成望得准准的,突然一个旱地拔葱,身子腾空而起,朝那只鹿扑去。 那鹿显然饿极,正在低头津津有味的吃草,猛然见寒光一闪,来不及逃跑,那柄剑已是插进了它的身子,它倒在地上,已是不动了。 杨书成抱起鹿,心里美滋滋的,赶忙朝回跑。 飞快地朝回跑,跑上山坡,跑进山洞,叫道:“张姐姐,你看我打了一只鹿回来了。” 张算颖望见,心里想道,这杨书成也陪着自己在山洞里度过了一天一夜,也是难得,他既然打得野鹿,改善一下伙食,也未尝不可,因此,她笑道: “很好!” 杨书成抱着麚,走到洞外,用剑割下一条鹿腿来,又削了鹿皮,回来,把鹿腿穿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 坐在山洞也确是无聊,杨书成就用心烤那只鹿腿,翻来覆去地烤。不长时间,这鹿肉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来。 两人久居洞中,吃得不舒服,闻着这鹿肉香,都禁不住诱惑。 杨书成割下一块鹿肉来,先递到张算颖手中,然后自己也割了一块下来。也是饿了,两人就不再客气,各自吃手中的鹿肉。 吃罢鹿肉,已是午后,杨书成吃得饱腹,坐着很舒服,现在洞里的火烧得很旺,烤在身上懒洋洋的。 杨书成努力了几下,还是朦胧睡去了。 虽然睡着了,只觉不踏实,一会儿想到跟何锦华在山洞里,相依相偎;一会儿想到跟方小莉在山洞里,心意相悦;一会儿想到跟赵晓琳在水潭前,情意绵绵。那春情如那春水般荡漾开来,那洁白的莲花在湖面上美丽开放。 突然想到张算颖来,她正跟自己行走在峡谷内,一条山道绵长,两手相携,两旁杂花生树,鸟雀鸣唱,春意融融。杨书成突然感到这样不好,可浑身无力,怎么也挣扎不开。 “啊……”睡梦中,突然听到叫声,杨书成猛然惊醒,原来是一个春梦而已。 杨书成睁开眼来,洞壁依然,火光依然,一切如春梦了无痕。 杨书成看了一下,这却不是春梦。 那张算颖已是侧卧在地,杨书成忙惊跳起来,叫道: “张姐姐,你怎么了?” 张算颖听到杨书成慌乱的叫喊声,睁开眼来,望着杨书成那一双焦急的眼睛,不由得“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杨书成望着张算颖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变得灰白了。 张算颖挣扎着想坐起,却怎么也坐不起来。 杨书成会意,上前跪在地上,从身后面把张算颖扶坐起来。 杨书成能感觉到她的虚弱的身子,软软地靠在自己身前。要是自己离开,她又会倒在地上,所以杨书成一直扶着她,没有松手。 张算颖中了一记“掌xin雷”,受伤严重,不过,背后已贴了膏药,又运功疗伤一日一夜,怎么会突然伤情加重呢? 张算颖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三年前,她被师父选为圣女,教以剑术法术,让她到秦岭南来做圣女教主,弘扬教法。 张算颖一心要扩大圣女教的影响,还要对付一山之隔的白莲教,日夜操劳,哪里会考虑到男女私情? 不想受伤,困在这山洞里,光阴一寸寸度过,遇着杨书成这么个诚实淳朴之人。现在两人都吃了鹿肉,杨书成盘腿坐在火堆旁,酣然入睡,对自己秋毫无犯,这比那些好色之徒可爱多了。 张算颖一涉男女私情,心潮澎湃,怎么也按捺不住,她望着睡觉中的杨书成,后者俊雅蕴藉,实是可人。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已是毫无办法,任那思春之情如滔滔江水般无休无止。 张算颖动了情,却又要极力控制,心神交战,牵动伤势,不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杨书成以为她伤势加重,慌乱得不得了,忙道:“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张算颖道:“不用了,医生也治不了。” 张算颖身体软弱,杨书成扶抱着她,见她面色惨白,憔悴不堪,如风雨中的一朵桃花,看着就让人难受万分,如果能够替代,杨书成愿意替代她难受。 “怎么办啊!” “过一下,就好了。”张算颖的说话声就有些虚弱了。 她的唇边还有血迹,杨书成伸手替她擦拭干净。 感觉她的身子如冰雪一般寒凉,忙抱紧她,如抱着一块冰团,哪里还有生命的气息? 忙靠近火堆一些,自己身上烤得如炭一般烫,而张算颖的身子却从里面散发出凉意来。 杨书成见张算颖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失,心里疼极,可束手无策。 张算颖冷得牙齿打战,如敲冰之声,她道:“抱紧我。” 杨书成抱紧着她,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她。 “抱紧我。” 杨书成把她瘦弱的身子抱进自己怀里了,要把她融化在自己的心胸里。 就这样抱着,良久,张算颖明白毕竟是自己错了,忙收摄心神,运气调息,很长时间,才觉心境淡泊,静如止水,一缕温暖从心头升起,慢慢遍布全身,她的身子有些回暖了,她的脸上似乎有些红晕了。 她的双唇变得红润起来,微微张着,吐出的气息如兰花般芬芳。 她的眼睛微微闭着,目光迷离,杨书成不禁俯下身子来,迎着她的芳唇。 张算颖仿佛一下子有了活力,双手反绕过来,抱住了杨书成的腰,身子如炭般发热,而又柔软如绵,又如一只猫般被杨书成紧紧抱着。 张算颖如飘在碧浪上面,懒洋洋的,嘴里似乎在喃喃自语,却又说不清是什么字句。 第95章 洞中论剑 第95章洞中论剑 却说张算颖正是妙龄之年,在洞中疗伤,见到杨书成对自己诚实,秋毫无犯,而又关怀备至,自己反而动了春情。 情意缠绕绵远之际,杨书成一把将张算颖用力推开,张算颖愕然地望着杨书成,问道: “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做梦都喜欢。” 张算颖问道:“可你为什么推开我?” 杨书成诚恳地道:“姐姐你是圣女教主,是纯洁无比的圣女,我不能这样做,姐姐现在受伤严重,我不能乘人之危。” 张算颖脸如彩霞般红艳,低着头,呢喃道:“我愿意。” 杨书成控制着自己的欲天望学,这是多么艰巨的一件事啊!他干脆一下站了起来,走到洞口。 他道:“你还要回到师父那里,你还是圣女教主,我不能害了你。” 张算颖低着头,想了一下,就说道:“我可以不做教主。我愿意跟着你。” 杨书成道:“我父仇未报,明知仇人就在前方,我却不能报仇,我本事低微,不能保护你。” 张算颖道:“我帮你复仇。” 杨书成狠着心,道:“张姐姐,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伤治好,你想呀,我们在这里烤鹿肉,要是柳君毅父子赶了来,我们不都成了他的盘中餐。当务之际,还是治伤要紧。” 张算颖冷静下来。是的,现在主要是治伤,要是来个敌人,要是白莲教赶尽杀绝,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算颖忙收回心神,盘腿坐在火堆旁,运气疗伤。 杨书成把火添得旺旺的,自己无事可做,就走出山洞外。 杨书成行走江湖,也有两年了,太清气功是自己看重的,每在临危之际,逃跑的本事可说是能够对付过去。 可自己的长生之剑,总是不能应付自如,现在张算颖在洞中疗伤,自己也要乘着空闲,把武功好好地练习一下。 杨书成打定主意,坐在洞口,练起太清气功来。 说也奇怪,洞外虽然不下雪,那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的,那树枝上的冰雪都没有融化,不时传来树枝断裂之声,可杨书成的身上却是暖和的,他知道这是练太清气功的功效,于是练得更加勤奋了。 已是太阳偏西了,杨书成走进山洞,张算颖还在闭目运功,杨书成不便打搅她,上前只是添了一些枯枝,让那火烧得更旺一些。 杨书成复走出洞外,练起长生之剑来。“盘古开天”、“精卫填海”、“鲁阳挥戈”、“夸父逐日”、“后羿射日”、“嫦娥奔月”,一招招演练下来。 在雪白的山坡上,杨书成闪展腾挪,击刺跃击,如苍鹰博兔,如猛虎扑羊一般,迅猛矫捷。 不觉见那红日已在山顶上了,映得那雪如红装素裹,分外妖妍。 “好啊,杨弟,你练得什么剑法?” 杨书成猛然回头,张算颖已站在洞口了,她风姿绰约,衣袂飘飘,浅笑盈盈,如迎春的一朵桃花,杨书成道:“姐姐,你快进去吧,外面冷的很。” “没事,我的伤治得差不多了,这点风寒又算得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我,你练的是什么剑法?师父又是谁?” 杨书成道:“说来惭愧的很,我没有师父。那一年,被官兵追杀,我跳下悬崖,在半山腰被松树挂住,进得一个山洞,得到这本武功秘籍,也没拜师,就照着书上所记,自己揣摩练习。” 张算颖赞道:“那这本秘籍是很了不起的了。” “我想也是,那山洞里还有一副骨架,想来他是剑谱的主人了,他临死也没有把剑谱送给别人。” 杨书成说着,就把怀中的剑谱掏出,走上前,递到张算颖手中。 张算颖拿着剑谱,很薄的一本,看了看,道:“师父给我讲了很多成名的剑法,像天雷剑法、潜龙剑法、落花剑法、五行剑法,独独没提这本长生之剑。” 这四种剑法在当时都曾轰动江湖,称雄当世,因此江湖人物知道的多,还把它写进自己的著作中,因此后辈人都知道这四种剑法。 (四种剑法的故事见:17k小说网;小说名:《望海潮传奇》;作者:天虚我生。) 杨书成道:“潜龙剑法的掌门人,今秋还跟他在一起探讨剑法,他说长生之剑,是上古剑谱,久已失传。” 张算颖道:“既然是这么珍贵的剑谱,你要保护好,不要落入歹人之手,那可要遗害江湖了。” “张姐姐说的是。” 张算颖把剑谱递给杨书成,两人走进洞内。 已是傍晚了,杨书成烤了鹿肉,两人分割吃了些,夜里说了一些话,两人分坐在火堆两旁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醒来,那太阳光在白雪映照下,照进洞里来,晃得两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两人走出山洞外,天已是放晴了,太阳高高的在山顶上,照得四处的积雪晶莹闪亮,放射出眩晕的光彩。 张算颖道:“天也晴了,我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要找师父去。杨弟弟,你要陪着我。” 杨书成心想,她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她长得这么漂亮,要是道路上遇见歹人,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虽然出来是寻找妹妹杨燕,既然教主宋敏答应能够找到,那就一定能够找到。 想到这里,杨书成爽快的答应了。两人进洞来,烤了好几块鹿肉带在身上。 张算颖的身体未完全痊愈,还不能施展轻功,由杨书成扶着她,一步步朝东南,走出峡谷外。 哪知走到谷口,却见白雪皑皑的雪坡上,有一匹马正在低头吃草。 杨书成凝目一望,那不是自己的马吗? 原来,杨书成把马打走,那马负痛走在峡谷内,当夜就下起了大雪,那马无处可去,就在山谷内觅草吃。大雪封山,也没有人进山来把马牵走。 杨书成跑到近前,那马认得主人,并不逃走,杨书成把马牵下山来。 走到张算颖近前,扶着张算颖上得马背,杨书成牵着马,觅路朝东北而来。 一路上,尽是山区,走走停停,一连走了七八天时间,从陕南秦岭走到河南伏牛山区。接着走了两日,已走出山区,放眼望去,一马平川。继续朝东北走,已望得见黄河了。 渡过黄河,那巍峨的太行山,就已耸立在天边。 两人一路同行,杨书成把张算颖照顾得无微不至。两人情好甚笃,真是有些割舍不下了。 走了两天时间,离云台山已是很近了。两人难舍难分的心更是受到一种煎熬。 杨书成道:“张姐姐,你见到师父,治好了伤,师父还要你重建圣女教吗?” “不知道啊。” “现在天下大乱,百姓困苦不堪,正是教派兴起的好时候。师父肯定要你重建圣女教的。”杨书成分析道。 “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教主呢!” 杨书成傻傻地问道:“为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你!”那张算颖格格轻笑,把马打了一掌,那马驮着她,得得得的……,一路朝北跑去。 “等等我……” 第96章 再遇仇人 第96章再遇仇人 “还不是为了你。”张算颖一下羞红了脸,把马打了一掌,那马朝北方山中跑去。 “等等我……”杨书成满心欢喜,施展太清气功在后面直追。 那马跑了一段路,就放缓了脚步,好像有意在等待杨书成来到身边似的。 杨书成追上,张算颖也不理会他,杨书成就在马前马后地跟着。 那马并不朝云台山上方向奔去,只是在附近转悠。 直转到傍晚,两人才走到一处村庄,找到一户农家,吃了晚饭,两人也不歇宿。 牵着马,走出村外来,月光映照,林木清香,两人就在山道上慢慢而行。 走了一段路,把马也放了,两人并肩而行。 张算颖这才伤感地说道:“我要去见师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杨书成道:“我是个自由人,只要你伤养好了,我再来找你。” “真的!”张算颖脸上露出光彩来,在月光下的映照下,格外漂亮诱人。 杨书成拉着张算颖的手,真想上前去亲一下,可他控制着自己,自己是很喜欢她的,要是做了非礼之事,反而是害了她。 两人走在月光下的树林里,走得有些累了,就走到树下,这里有一块大圆石,好像专为两人安排似的。 两人坐在石上,喁喁细语,什么都说,没有停歇的时候,就是不停地说啊、说啊,好像永远没有说不完话似的。 那皎洁的月亮早已从东边落到西边去了,那星星还在夜空中闪烁,多像张算颖晶亮的眼睛。 “你看着我干啥?”张算颖娇羞地问道。 “你的眼睛真亮,真漂亮,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样。” “唉……”张算颖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她的双眸暗淡下来,她喃喃地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杨书成安慰她道:“等我找到了妹妹,我就来云台山上找你。” “我等你啊。”张算颖拉着杨书成的手,脸上已泪光莹然。 张算颖领师父的命令,以一个年少女子的身份到秦岭山中来创建圣女教,期间经过多少艰难,她都没有皱一下眉,现在,跟杨书成只是小小的分别,就让她情绪低落。 “我一定来找你,你放心。你一定要把伤养好。”杨书成拉着她的玉手,不停地揉道捏造着,坚定地说道。 欢娱乐嫌夜短。很快就天亮了,两人抖落衣服上的露珠,站起身来。山道上已有勤劳的山民走过了。 分别在即,张算颖再舍不得也要离开,因为云台山就在前面不远了。 张算颖低着头,万千心思,无言地朝前走。杨书成牵着马在一旁跟随。 顺着一条窄窄的山道,朝山上走。这里的山势比周围的山都要陡峭挺拔的多了,高峰插云,故名云台山。 走到山顶上,朝山下远望,只见云雾缥缈,哪里能望得清山的面貌,只觉莽莽苍苍,无边无际。 张算颖道:“师父就在山谷里了。再见。” “再见。” 张算颖独自走下山来,仿佛走到山峰之下,原来她师父就在山下的峡谷之内。 杨书成望着她消失在一片云雾之中,才开始先望得见她的衣角一隐一现,现在是完全望不见了。 杨书成还站在山上,没有离开,忽然望见衣袂闪现,那张算颖又出现在云雾之间了。杨书成赶忙奔向山下,那张算颖也迎着跑上山来了,两人相会,拥护抱负在一起。 张算颖抬起头来,问道:“你会来看我吗?” 张算颖做为圣女,以自己的果敢聪明创建一方圣女教,受信徒们跪拜,不想在此时,尽显小女儿情态。 “我会的,我会的。”杨书成一再地保证着。 张算颖坚定地离开了,杨书成上得另一座山峰,望着她远去。 站在峰上,只到太阳已偏过头顶,已是午后了。杨书成牵着马,慢慢走下山来。 走了四五里路,有一户人家。杨书成到人家里吃了饭。 饭罢,继续朝南走。 走了一段路,辨别了一下方向,就朝洛阳方向而来。 李闯王的大军已朝长安而去,朝廷的几路大军也是尾随进了陕西,路途上也还算太平。 这一日,骑马走在山道上。 先朝西走,在一处山角前,转朝南走来。 杨书成骑在马上,刚转过弯来,就望见一队人马朝山里走来。 杨书成躲避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朝前走。 刚走了十几步,就暗叫不好。 原来路上走来的是童玉辉的队伍。 那童玉辉眼尖,早已望见了远处的骑马的杨书成。 童玉辉愤慨杨书成几次坏他的事,骑马就跑上前来,抽剑就朝杨书成杀来。 杨书成只得跟他杀在一处。 骑在马上不方便厮杀,两人都跳下马来,就在山道上杀在一处。 剑来剑往,光芒耀眼,很快就杀了十几个回合。 那边的队伍也追了过来,跟童玉辉一起合杀杨书成。 一个童玉辉就难对付,现在一伙人一起上前来围杀,杨书成哪里是对手。 明知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可杨书成怎么也杀不过,要是久了,自己的命也要丧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了。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书成虚晃一剑,撒腿就朝山中跑去。 童玉辉随后追杀。 一个是太清气功,一个是随风飞轻功,都是绝世轻功,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山道朝深山里跑去。 那一队十几个兵士,哪里能够跟得上来。 两人追飞逐电一般,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远。杨书成渐渐脚步放缓,而童玉辉很快就追了上来。 想当年白光华凭借随风飞轻功,跟冷玉虎不相上下,后来胡琼更是凭借随风飞轻功,屡次躲过对手的追杀。 (关于随风飞轻功,见:17k小说网;书名:《望海潮传奇》;作者:天虚我生。) 童玉辉追上杨书成,施展潜龙剑法,恨不得一剑刺死了他。 一招“飞龙在天”,一剑就朝杨书成刺来。杨书成见他剑招厉害,忙闪身避过。 杨书成使出一招“精卫填海”,那剑化作几点寒光朝童玉辉杀来。 童玉辉忙使出一招“潜龙出水”,一剑就就朝杨书成咽喉刺来。 杨书成仰面闪过,一个转身,使出一招“吴刚伐桂”,长剑从上朝下,劈开对方长剑,剑势不竭,一剑朝对方刺去。 “来得好。”童玉辉大叫一声,长剑一划,一招“翻江倒海”,逼开杨书成的长剑,随即一招“龙爪闪现”,一剑朝杨书成胸前刺来。 杨书成见他这一剑来势凌厉,万难对付,只得转身即逃。 童玉辉随后追上,一剑就朝杨书成刺来,杨书成明知来剑已到背后,就是来不及躲避,那剑刺中后背,那血就流了下来。 杨书成知道今日难以幸免,只得咬齿坚持,转过身来,再跟仇人杀在一处。 两人都想致对手于死地,各使出平生绝妙剑招,剑光闪耀,杀得血雨缤纷。 杨书成身上已是多处受伤了,而童玉辉身上一处剑伤也没有。 杀到最后,那童玉辉也不急于要杨书成的命了,只是猫捉老鼠一般戏耍他。 杨书成恨得牙痒,使出一招“后羿射日”一剑就朝童玉辉刺来。 “来得好。”童玉辉一声大叫,忙使出一招“玉龙飞舞”,那剑化作一团白光,一剑刺去,杨书成当即中剑。 杨书成无法,只得转身又逃。 童玉辉在后面直追。 杨书成杀又杀不过,跑又跑不掉,只得转过身来,挺剑而立,迎接童玉辉的来到。 第97章 下山抢酒 第97章下山抢酒 杨书成逃也逃不了,只得狠下心来,要跟童玉辉拚个你死我活。两人杀在一处,杨书成身上又多了几处剑伤,那鲜血染红了衣衫。 童玉辉为什么会带着队伍跑进太行山中呢? 原来,“河北王”武世国乘朝廷几路大军到陕西,洛阳城空虚之际,就带兵占领了洛阳城,准备要挟小福王称帝。 而他在攻城之际,小福王又逃出了洛阳城,武世国只得命令两支人马一北一南地去寻找他。 童玉辉带着十几个人的队伍,就到太行山里来搜寻小福王的下落,不期就遇见了杨书成。杨书成几次坏他的事,他追着杨书成不放,誓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童玉辉使出潜龙剑法的绝招来,杨书成抵挡不住,势难活命。 正在危急,只望见深山里撞出又一支队伍来。 不知是敌是友? 杨书成心中大急。 那支人马跑到近前来,杨书成一见,心中大喜。 来者是“太行三雄”。 “太行三雄”为牛仕明、胡亮建、王宝。 三人也已望见杨书成有危险,带领喽啰们呐喊着冲下山来。 很快跑到近前来,都是熟人,也就不再说什么客气话,拿着刀、剑就围着童玉辉杀了起来。于是四人合杀童玉辉。 童玉辉的潜龙剑法何等了得,当年否卦教主白光华凭着潜龙剑法,跟当世的几个高手都打过,不曾落得下风。 (事见:17k小说网;书名:《望海潮传奇》;作者:天虚我生。) 可童玉辉的剑法再厉害,可怎抵挡得住四人的围杀,自己的队伍还没有赶进山里来,自己若再纠缠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只得落荒而逃。 杨书成跟他有杀父之仇,在后面直追,无奈他的的“随风飞”轻功何等了得,跑动起来,如一阵旋风一般,霎时就跑得没影了。 杨书成四人只得作罢。 杀跑了童玉辉,四人才上前相见。 王宝望着杨书成孤身一人,问道:“方姑娘呢?” 杨书成道:“她跟着李闯王到陕西去了。” 王宝咽咽唾沫,道:“可惜了!” 杨书成听了,也有些伤感。牛仕明道:“我们兄弟相见,也是不容易。我们到寨子里去喝酒。” 胡亮建却道:“寨子里,昨天是打了一只野猪,可哪里有酒?” 牛仕明道:“我们到村里去找一缸酒就是了。” “就怕这乱世里,老百姓连饭也没得吃,怕没有酒了。” “到村里去,碰碰运气吧。” 牛仕明是“太行三雄”的老大,他吩咐喽啰们先回寨子里,杀了野猪,在大铁锅里炖烂,他们到山下村里去找酒。 喽啰们回寨子里了。四人结伴到山下去,有两个小喽啰跟着。 一路上,没有遇到童玉辉的队伍,倒是很快在山下发现了一处大的村落。 四人打听着来到一大户人家,这户人家砌着长长的围墙,墙内的树木的枝丫都伸到围墙外来了,衬得院内是豪富之家。不想到,在这贫穷的山下,竟然有这样一户人家。 门口坐着一个老头,正眯着眼在晒太阳。 一行四人走到近前,打声问讯,接着就问人家有酒没有? 那看门老头说没有。 王宝嚷道:“我就闻到酒香了,怎么说没有?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 “走开,没有就没有,快快走开。”这老头年纪一大把,说话也不客气,直接就嚷着让四人走开。 王宝是个暴脾气,在门口指着老头就吵了起来。 “是谁在门口吵嚷?”突然门口里走出一个女孩来,胖墩墩的,看其打扮,是个丫环模样。 她望见四人拿着刀剑,站在门口,模样还很凶猛,就道:“哪里来的山贼,快快滚开。” 这个丫环跟老头是一样的脾气。 王宝不服气,叫道:“凭什么叫我们山贼?” 那丫环道:“看你们个个带着刀剑,穷凶极恶,还说不是山贼,快快走开了,老爷喝醉了,在睡觉,小姐在屋内读书,你们在这里乱嚷,惊醒了他们,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宝道:“你这个臭丫头,口气倒不小,你有何本事,让我们走开。” 那丫环马上双手插腰,浓眉倒竖,问道:“你想怎样?” 杨书成忙上前一步,温和地道:“我们路过此地,想买些酒回去吃。不是存心捣乱。” 那丫环望望杨书成,他跟其他三人形象格外不一样,一副文静儒雅模样,遂好言道:“我家酒也不多,不卖给你们,你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王宝见丫环对杨书成是另一副态度,心里可就醋劲大发,一下就跳起来,道:“凭什么不卖给我们。不然我们就进去抢了。” “你敢。”那丫头四下一望,见门外墙边靠着一根大木棒,遂上前拿它在手中,道:“你们快走开。” 王宝道:“哎哟,你还想打我们不成。” “打你怎样?” “你打来试一试,我怕你挥不动这木棒。”那王宝也是吃软不怕硬的货。 那丫头正怕别人瞧不起她,把手中木棒挥了两下,道:“杀不尽的山贼,快快滚了。” 那王宝见她山口伤人,也是气忿,抽出腰中的杀猪刀来,叫道:“叫我们滚,看我手中刀答应不答应。” “好啊,你想比试吗?” “比试又怎样?”王宝把手中杀猪刀一挥。 那丫环也是暴脾气,可猛然想到,老爷还在睡觉,怕把他吵醒,又要挨骂,就把手中大木棒一挥,换了一种口气道:“还不快滚,不然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怎样?”王宝拿着杀猪刀,又踏上前一步。 那丫环见他敢走上一步,以为是挑衅,这时也把老爷的事给忘了,先下手为强,她上前就是一棒打去。 那王宝见那丫环说着说着,就是一棒打来,只得把杀猪刀迎了上去,两人就此打了起来。 两个都是蛮力,刀棒舞得呼呼生风,一丈之内,地上落叶飘飞,杨书成三人都闪得远远的。 两个如两只小老虎般打了起来,你来我往,刀来棒往,打得热闹。真是势均力敌,打得不亦乐乎。 三人见两人打得紧急,也不好上前劝得。 “王红,还不住手,跟人家打架。”突然门口走出来一个娇小姐,她中等偏上身材,眉弯目秀,顾盼神飞,体态窈窕,浑身透着一种诱人的美丽色彩来。 那丫环王红听到小姐呼唤,忙跳到一旁,走到小姐跟前,道:“这四个山贼好生无礼,要来打劫我家。” “王红,他们打劫什么,你可问清楚了?”小姐文静,跟这王红粗笨丫头相反。 “他们要来打劫酒。” 小姐道:“我看他们也是英雄模样,你去抬一缸酒来,送给他们吧。不要在门口吵嚷,老爷在睡觉。” 杨书成走上前,道:“我们四个兄弟难得相聚,要喝一场酒,山寨里没有酒,来到贵庄,只是出钱买酒,并不是打劫。” 那小姐把杨书成看了一眼,道:“庄里有酒,让王红给你们抬一缸来,你们快走吧。” 小姐说完,就转身走了进去。 那王红对杨书成道:“小姐心好,送你们一缸酒,要是我,非打死你们这几个山贼。” 王宝又像是喝了一缸醋般,叫道:“你不要一口一个山贼好吧。有本事,我们再打三百回合。” “谁怕你来。”王红也就不再斗嘴,转身进了庄门。不一会儿,王红就抱着一个酒缸一步步走了出来。 王宝上前接过酒缸,转身就要走回山寨里去喝酒。 杨书成从身上掏出银钱来,道:“这是酒钱,请王姑娘笑纳。” 那王红抿嘴一笑,道:“就你不像山贼。小姐一再交待,不要你酒钱。你在哪个山寨?” 杨书成道:“我也是刚跟我这些兄弟相遇,还不知道是哪山哪寨。” 那边胡亮建叫道:“我们是黄山垭山寨。” 王宝抱着个酒缸,扭过身来,叫道: “怎么?你还想攻打我们山寨。” 不知丫环王红怎么回答,请看下回。 第98章 误做山贼 第98章误做山贼 莽丫头王红向杨书成打听是什么山寨?那王宝听得,叫道:“怎么,你还要攻打我们山寨?” 那王红笑道:“不敢。” 跟来的两个喽啰轮换着,抱着酒缸,一行四人,高高兴兴地朝山寨里走去。 脚步加快,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太行山中,只见前面道路艰险,一条山道朝山深处走去。 牛仕明道:“快到山寨了。” 四人加快步伐,朝山里走,突然道路朝下走来,走进一条峡谷内,这里两壁陡峭,底下乱石堆积,杂草丛生,不在谷底走,一条羊肠小道反沿着半山壁朝前走。 走过这条山壁小道,来到另一处洼地来,走过洼地,来到一座山前,沿着山道朝上走,半山脊上新建有一座寨门,两个喽啰望见,道:“大王回来了。” 一伙人走进寨门,走进山寨内,那野猪肉已经炖好了,老远就闻到香味。 众人走进屋内,分宾主坐了。 这是一座新山寨,在山寨里因陋就简,盖了三间的大石屋。有喽啰十几个,还是先前从“河北王”武世国那里带来的旧部下。 十几个人都坐在石屋内,共有两桌,上了两大盆的野猪肉,大家把酒倒在破碗里,拿起折的树枝当筷子用,大家也是饿了,就吃肉喝酒来。 一伙人在山寨里,吃了两天的酒。第三日,杨书成就要下山,说是去寻找自己的妹妹,“太行三雄”也不便挽留,只得走下山寨来,送杨书成下山而去。 杨书成一人走在山道上,也没有马骑,只得一步步朝山下走。 这里道路错乱,杨书成走迷了路,走到下午,还在山中行走。这时,只听见树林里人喊马嘶,杨书成以为又要撞着童玉辉,欲要绕道而行。 “公子,前面有一个山贼。” “什么山贼,这么大胆。”接着,就从密林里跑出一伙人来,个个身背弓箭,拥着一位锦绣公子,呐喊着冲了过来。 “这个山贼好大胆,一个人竟敢走到这里来打探我们。” 杨书成站住,辩解道:“我不是山贼。” 那公子反问道:“你不是山贼,一个人拿着剑,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干什么?” “我从云台山而来,走迷了路,就从这里路过。” 一个伙计道:“公子,休被他骗了,听他口音,就不是本地人。” 杨书成道:“我是杨家湾人。送一个朋友到云台山去,回来路过贵地。” 另一个伙计道:“休要啰嗦。公子,先拿了他,打他一顿,他就老实了。” 另一个中年人走上前来,他的左右脸上各有一道深深的刀痕,格外显眼,他对公子道:“公子,你跟着我也学了几个月的剑术了,就拿这个山贼试试剑。” “好。”这公子听得,马上来了兴致,道,“我上前擒了他,你们都不许帮忙啊。” “刷”的一下,抽出长剑来,跑上前来,叫道:“好你个山贼,抽出你的剑来,陪爷玩玩儿吧。” 上前就是一剑,杨书成只得闪开。那公子见杨书成闪开,以为怕他,更是得意,使出跟师父新学得的剑法,一招招只朝杨书成杀来。 杨书成躲避了几招,见他杀得厉害,不由也抽出长剑来,跟他对抗。 于是,两人就在山道上杀了起来。 杨书成的长生剑术何等了得,对付这个纨绔子弟,那是绰绰有余,可他也不敢下狠招,只是跟他游斗,也就打了二十多个回合了。 那公子见久杀不下,恼了性子,发一声喊,就朝杨书成杀来。 杨书成见他凶猛,那身上的破绽可就太多了。只得顺势剑一挥,就朝公子胸前刺去。 只见一道寒光刺来,杨书成只得闪避。 原来,那师父见公子要败,要是败了,于自己脸上也没有光,他就不觉走上前,眼睛一直盯着,见杨书成放出一个绝招来,赶忙上前一步,一剑刺去,解了公子的围。 公子知道不敌,涨红着一张脸,退了下来。师父跟杨书成杀在一处。 两人剑术水平差不多,这一下可就打得难舍难分了,两人霎时就杀了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那师父教人家公子剑术,结果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山贼也杀不了,心中是何等的恼怒,那使出的剑招也就散乱了。 杨书成连杀他师徒两人,自觉剑术高超,杀得得意,突然想到,我跟他们师徒何仇,要是杀下去,只是增加仇恨。 杨书成想到此,虚刺一剑,跳了开去,叫道:“我有话说……” 那师父正在恼恨,见杨书成退开,他反应何等快速,忙叫道:“快绑了他。” 一伙家丁都冲了上来,个个争功,都拿着刀朝杨书成杀来。那师父更是不要命般拿剑就朝杨书成要害部位刺来。 杨书成虽然剑术比他高,可架不住对方一群人把他围住厮杀,你一刀,我一剑的,只是朝杨书成身上招呼。 杨书成心一慌,躲避不及,身上就中了一刀,对方发一声喊,上前就把杨书成抱着,七八个人,把他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这伙人死死地按着杨书成,把他捆绑得结实,捆得就跟一个五月端午的粽子似的。 公子得意洋洋,吩咐道:“把他绑到树上,待我们慢慢问他。” 一伙人擒住杨书成,推着来到密林中,把他又结结实实地绑在一棵大树上。 那师父恼恨杨书成不给他面子,上前就扇了他四五个巴掌,打得自己手掌都发疼,这才罢休。 师父转过身来,对公子道:“公子,你审问他,是何山何寨?下山来,到底是干什么?是不是踩点,来偷袭俺们村寨?” 公子上前,倒没有打杨书成,只是说道:“你这个山贼,胆子也太大了,意敢窥探我们。” 杨书成被打得两脸红肿,道:“我真不是山贼。” 公子见他是个劲敌,就想着,拿他来练剑,就道:“你不说,还没见识过我的手段。得了,我也懒得审问你,带你回去慢慢审问,不怕你不说。” 走了几步,公子又走了回来,问道:“你学的是什么剑法?” “长生之剑。” 公子想他长生之剑比自己的剑法厉害,不由有些羡慕,又有些恼恨,一个该死的山贼,竟然剑法比自己的高! 真是气人! 另一个家丁走上前,在杨书成身上一阵掏摸,竟然从胸前掏出一本薄薄的册书来,也不及翻看,讨好地递给公子。 公子接过手,一看,上写太清气功,翻开几页,又写着长生之剑,这山贼没有骗自己。 公子想了想,把剑谱放进怀里。 杨书成见了,只是懊悔,张算颖让自己妥善保管长生剑谱,不要落入坏人之手,免得遗害江湖。这公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听张姐姐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杨书成道:“还我的剑谱。” 公子道:“你一个山贼,在哪里抢了剑谱来,我带你回去,好好拷问你,还要拿你到县衙,你还痴心妄想要什么剑谱!” 杨书成被结实地绑在树上,哪里能得到剑谱,只得闭嘴,天可怜见,要是自己得了自由,再想法夺回剑谱。 打了这一仗,人人疲劳,这时已是傍晚,众家丁烧锅做饭。把打得来的山鸡、野兔之类的杀了,剥了皮,做起了晚饭来。 一会儿饭菜做好,一伙人团团围坐,吃肉喝酒来。 闹了近半个多时辰,一个家丁道:“公子,这个山贼,还要慢慢拷打他,不能让他饿死了。” 这个老年家丁还有些善心,杨书成把他记在心里。 “好,你去给他拿几块肉吃吧。”公子也想着,要拿他练剑,不能把他饿死了。 这老年家丁用筷子夹了一碗肉,走了过来,站在杨书成跟前,怕他跑了,也不给他松绑,就站着给他喂肉吃。 杨书成到此地步,只得乖乖听话,再徐图脱身之计。可哪知这伙人,把他看管得紧,哪里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