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奇闻》 第一章：写字楼里的小鬼（1）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诗总是给人一种清明节前后很凉爽的错觉，不知别处如何，但对于江城来说绝对不是，甚至自信一点都可以称得上一年中最难熬最热的时节。 江城，南阳省的第二大城市。名字中虽带个江字，其实却是位于华夏版图南端的内陆城市，全市并无江河穿插而过，至于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恐怕谁都说不太清，最起码听起来还是很大气的。要说有什么特色，估计就是冬寒夏热了。冬天极冷，注意没有暖气的哦，晾条内裤在外面，第二天都能冻成一把趁手的兵器。夏天又极热，是真正没有一丝微风纯纯的闷热，要是不怕中暑脱水的话，带上牛羊肉串和孜然面，就能在水泥地来上一场说烤就烤的烧烤，相当环保，就是不知道是人先熟还是烧烤先熟了。 荣江大厦，位于江城中心地带，是整个江城最早的写字楼，周边既有商城广场也有步行街，一度是江城的地标性建筑，为江城的经济腾飞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随着这几年新城区扩建，各种高楼拔地而起，更加现代完善的商业配套更是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这里渐渐不再是人们聚焦的中心了，人流量虽不如前些年，却也远称不上落魄，毕竟一个城市是有记忆的。 这么热的天，正午时分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江涂站在荣江大厦的门口，闭着眼睛时而皱眉时而摇头，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布满了汗珠。引得过路行人纷纷侧目，倒不是因为江涂长得有多帅，只是在这鬼天气大家都恨不得穿裤衩背心上街。江涂竟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跟个***保镖似的。好吧，其实这也没啥，毕竟有些公司对于服装是有硬性规定的。但是这家伙脖子上围着一圈湿纸巾算怎么回事，黑色西装配上这一圈白色，违和感拉满好吧，再配合上江涂一脸便秘的表情，不引人注目才怪，江涂要再站久些，说不定都有人报警了都。 “我考，还真有小鬼在这啊，还以为许建南这臭小子诓我呢！”好半天后，江涂终于睁开眼睛喃喃自语道。随手把脸上的汗一擦，顺道瞄了下手腕上的手表，下午14：23。抓紧解决，然后去许建南办公室吹空调去，热死人了！想到这，江涂迈步就往荣江大厦里走去，谁知半只脚都踩进去了，一只手臂突然横在身前，江涂一个踉跄向后，差点摔倒。扭头一看，一个年轻保安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 “咋地，还不给进啊！几个意思啊！？”莫名被挡了一下差点摔倒再加上这燥热的天气，江涂多少有些火气，眼神凶狠的瞪着眼前的保安，大有不给个完美解释，这事没完的气势。其实江涂还是有分寸的，要是换了个年长的保安，江涂可不敢犯浑，那帮老油条可不怕你这个，态度要是不好，人家还真就不给你进，能咋地。这小保安年纪轻轻的，怎么着也得让你见识见识社会你江哥的霸气。 年轻保安看着江涂这副模样嘴角一阵抽搐，指了指江涂脖子上的湿纸巾。内心咆哮着“你大爷的，从你冷不丁站在大厦门口我就注意你了知道不？这是行为艺术还是代言湿纸巾啊！？我不担心放个神经病进去吗？工作还要不要了？！” 江涂顺着保安所指一模，这才想起刚刚太热怕汗渍留在西装上，这才用湿纸巾这个隔离一下，不仅凉快还不弄脏衣服一举两得。没办法，打工社畜的无奈。知道原因后，江涂气势马上弱了下来，赶紧把湿纸巾扯下来赔着笑脸道：“不好意思，刚刚忘取下来了，别见怪哈。”边说边把湿巾纸往年轻保安手里一塞，笑嘻嘻的不等保安回话就大步流星的往里走了。 “喂！喂！”此时正值上班的高峰期，保安只是这么一愣神，反应过来江涂都顺着人流不知溜哪去了，踮起脚尖一眼望去全是脑袋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只能咬牙切齿的拽紧这该死的湿纸巾，随即又想起这上面肯定全是汗，嫌弃的撇了撇嘴，换成两根手指捏着找垃圾桶去，尼玛的，有本事臭小子你别出来！ “啊~~”刚一踏进来还没感觉到什么，越往里走空调的冷气越盛，瞬间浸满全身，一种难以形容的舒爽让江涂不禁舒服的低声呻吟了出来。感叹空调真是最伟大的发明，跟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好吗！深呼吸了几口，江涂再次闭目细细感受了起来，凡是阴煞邪物都带有一种不属于人间的气息，暂且将它称之为煞气吧。小鬼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对比起寻常的鬼怪又有那么一些不同，这玩意是被人供奉着的，以便达到某种目的。有牌位就相当于有了容身之处，能收敛自身煞气，变得不易察觉。 许健南昨天跟医院的同事来这附近的步行街团建，刚好感觉到一股并不强烈的煞气，顺着煞气走到荣江大厦门口，这煞气又变得极淡，如若不细细感受根本就感觉不到。从这煞气变化中猜测应该是小鬼，首先这种程度的煞气远称不上恶灵级别，要知道枉死或带着极大怨念去世，纯粹为了报复形成的凶灵恶煞的煞气强度起码是这玩意的十倍都不止。再者这煞气出现短短十分钟都不到就隐匿的几乎没有踪迹，前面说了就这种程度的煞气别说隐藏气息了，灵智估计都没开完全。简而言之就是目前这东西还是个弱智。估计是供奉它的人有求于它才将其唤出来，达成目的后钻牌位里去了，才会有这么大反差。当时天色已晚，荣江大厦早都关门了，许健南只能暂时作罢。 许健南回家后将此事告知江涂，让江涂找个时间去把这鬼东西处理了。谁知江涂竟完全不相信，直言许健南无聊，编的瞎话是真尼玛瞎。要知道荣江大厦离俩人住的地方隔了差不多快三十站公交站，中途还得换乘，走一趟起码一个多小时，还得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破口大骂许健南要整他都不会想个好点的办法，气得许健南差点没把江涂掐死，再原地炼成个大鬼！俩人打闹半天后，许健南信誓旦旦的保证真有小鬼在写字楼里，江涂这才半信半疑的过来瞧瞧。 当感觉到写字楼里小鬼存在的一瞬间，江涂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要知道小鬼这东西的忌讳是相当多的，小鬼的供奉，蜡烛必须得是一长一短，香不可燃尽。桌角要根据小鬼的生辰八字推测方位留切口，再加上每日必须得用血喂养等等，规矩是一套套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供于正厅正堂，不能见光！可以把小鬼供在地下室、地下停车场，要实在没条件供在厕所里都行，一旦放不对地方，霉运当头诸事不顺都是轻的！三天两头得个病受个伤那都叫小事，估计没等小鬼反噬，供奉它的倒霉蛋都要横死街头了。荣江大厦表面全是玻璃窗户，每个楼层每个房间光从外面看去都能知道采光是相当好。至于厕所就算了，这种人流量谁能保证绝对不被人发现，贴什么维修或者损坏也没用，因为同样保证不了没有手欠好奇心爆棚的二货。江涂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到底能供在哪里，从感觉上看，距离好像还挺远的，那就上顶层再一路找下来吧，打定主意后，江涂顺着人流往电梯口走去。 荣江大厦的电梯口有四个，位于左右两侧。此时四个向上的按钮全部亮起，周边已经有不少上班族在等了，找了个就近的江涂也加入等待大军。左等右盼，足足7、8分钟后终于有一部电梯正在从二楼缓缓下降，马上就要到了，运气不错正是江涂面前的这一部。还没来得及庆幸，江涂突然就感觉不对劲了，莫名其妙的自己竟然被挤的越来越远离即将打开的电梯门。赶紧环顾四周，发现大家极有默契的往这靠拢，原本一些玩手机的也把手机收了起来，刚刚还睡眼朦胧的，此时眼神锐利如鹰，江涂甚至能感觉到贴着自己的一位大哥肌肉在逐渐紧绷，暗暗发力。 “切！”江涂明白大家意图过后，颇为有些不屑。虽然自己只有175公分，但当年跟着老头子在山上学艺的时候，满山遍野的跑，光马步都扎了有五年！一身横练的筋骨！用句江湖话说，老子可是练家子！还能输给你们这些天天坐办公室的？！ 江涂咬紧牙关也开始蓄力，牢牢守住自己的位置。这短短的几秒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四周的呼吸声也变得低不可闻。随着电子屏上的数字缓缓变成1。“叮咚！”悦耳的电梯到达声响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拉开了大战的序幕。“喝！”江涂低声怒喝，一个健步冲上前！ “别挤！别挤！哎呦我抄！” “先让我们出去啊！！！” “我不能呼吸了！别挤了！我擦！！！” 只是一瞬间，汹涌的人潮就将电梯口淹没 第二章：写字楼里的小鬼（2） “咳咳咳。”江涂捂住嘴咳嗽了几声，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默默捡起皮鞋，心有余悸的退到一旁，拿出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脸和脖子全都有清晰可见的红印子。在看看此时没有挤上电梯的人们，正淡定边整理仪容边捡掉落在地上自己的各种物品，有衣扣、鞋子、袜子，最过分的竟然还有一条皮带。看着大家摩拳擦掌的等着下一班电梯，江涂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没错，江涂悲剧了明显低估了上班族准时打卡的执着。 电梯门打开，江涂冲上去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想象中的力拔山兮气盖世并没有出现，这帮人薅头发，拉裤子无所不用其极，根本不讲武德。一个看起来不到一米六的娇小女生，冲起来那股劲啊，撞得江涂差点没把肝吐出来。江涂欲哭无泪，短短十秒都不到已经认输了，却连退出战场的办不到。妈了个巴子，早知道不装x了！ 几分钟后，终于又有一部电梯门打开，这一次江涂作为旁观者看完了全程。虽然比起第一次人数少了很多，但其激烈程度依然让江涂眼皮狂跳。不敢想象自己也曾参与这群野兽之间的战争，对于电梯蒙上了一层阴影。来来回回几次后，已经只剩下江涂和一个戴眼镜的瘦弱哥们，进入电梯后俩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哥们几楼啊？”戴眼镜的哥们出声问道。江涂看了眼楼层按钮，发现这哥们已经按了顶层十五楼的按钮，此时正悬着手指等待江涂出声。 “呃我也去十五楼。”江涂赶紧说道。 “咦？”戴眼镜的小哥一下来了兴致，转身对江涂说道：“以前怎么在十五楼怎么都没见过你呀？新来的吗？是去盛凌广告公司的吧？” “每层楼公司最起码都有五、六家，你也不可能全都认得吧？而且怎么确定我就是去那什么广告公司的呢？”江涂有些好奇的反问道。 “哈哈。”戴眼镜的小哥爽朗的笑了声，拍了拍江涂肩膀“你要这么说，我更加确定了。原本十五楼只有我们一家会计事务所，就上个月盛凌广告才刚开张，里面就那么三、四个设计师，我都见过。”说罢又上下打量了下江涂继续说道：“你穿成这样应该是来面试的吧？兄弟，相逢既是缘，你去盛凌绝对没错。那公司可相当有前途，业务多的吓人，也不知那老板有什么背景，经常接大单。你面试的时候可得加把劲啊！” “哦？”江涂一下来了兴致。“业务怎么多得吓人了？你跟我说说呗。”边说边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掏出包芙蓉王递了一根给眼睛小哥。 小哥笑嘻嘻的接过，压低声音对江涂说道：“我不会骗你的，这么跟你说吧。盛凌来得最晚的一个女孩，才上了半个月多点的班，你知道拿了多少工资吗？六千块！更别提那几个上更久的了！” “这么多？！”这下江涂可是真的被惊到了，要知道大专毕业以后，江涂就在一家专门推销办公用品的公司当起了推销员，这身西装就是为了工作忍痛买的。一个月要卖出点啥还好，但那真的很难，基本都是月月雷打不动的一千五底薪。许健南医学院高材生，还没毕业就在江城人民医院实习，前前后后三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每天半死不活的回家，还要写论文，恨不得半夜上厕所都要抱着本书。那段时间整个人都开始魔怔了，话都不会好好说，张嘴闭嘴都是论文！努力成这样今年年初才确定留院，那天，硬拉着江涂喝了一整夜又是哭又是笑的。工资四千五一个月，到现在江涂都记得，刚听闻这个数字那个震撼，能买多少桶方便面呀！而这小哥则说上了半个月班竟然能拿六千，贫穷限制了江涂的想象，特么的，江涂心里还真升起忙完正事去面试一下的冲动，说不定成功了呢对吧，回去可以鄙视许健南了。 江涂愣神间，电梯已经到了十五楼。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能明显感觉到有些燥热了，这温度和楼下没得比。走出电梯的拐角，整个楼层的布局一目了然，只有一条走廊连接起整排铺面，卫生间位于左右走廊尽头，有着很醒目的标识。再看铺面全是由地面直接连到天花板的巨大玻璃造型组成，非常有现代感，但却基本都是空着的，稍显凌乱，看来不管在哪顶层确实不好租。而眼睛小哥的会计事务所位于右侧，倒不是江涂眼神多好，只是偌大的的十五层就左右两侧各有一家铺面挂着招牌，想不注意到都难。 “张总霸气！” “张总威武！盛凌万岁！” 江涂正准备跟眼睛小哥道别，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起，吓得江涂一个踉跄，差点没坐地上，本能反应的顺着声源往左侧的另一家望去。“看，我说的没错吧，这盛凌估计又接到大活了。”眼睛小哥来到江涂身边扶了扶眼镜一脸淡定的说道，那表情看不出任何惊讶，一副习惯了的模样。 “哎，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你面试加油啊！等你成功了请我去步行街喝咖啡！”说罢，冲江涂摆了摆手，风风火火的走进了会计事务所。对于这位眼睛小哥，江涂还是很有好感的，整个人热情阳光，看上去没有什么心机。让人相处着感觉很舒服，主要还是被那六千块给炸到，江涂整个人有些发楞，反应慢了好多拍。要不然江涂肯定会要这位小哥的联系方式，多个朋友并不是坏事。 目送眼睛小哥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之后，江涂深吸几口气，再次闭起眼睛，仔细的捕捉那微弱的煞气。 “是这！”才几秒钟江涂突然睁开双眼，距离近了之后，就能感知的非常明显了。此时的江涂再也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眼神微微眯起，异常凌厉，跟之前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缓缓走到盛凌广告门前，这才发现这公司连着租了两个铺面紧挨着最左侧的卫生间，招牌则挂在左侧倒数第二个铺面上。要不走近看，还真看不出来。此时欢呼声仍在继续，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大哥，正面色潮红的站在办公桌上，激动的手舞足蹈。周围围着的三、四个员工也是兴奋的不行，每个人双手使劲鼓着掌，像不是自己身上长的一样。 “大家！我们又中标了！甄氏集团一年的广告宣传啊！一会甄氏集团会派人来签合同，这个月奖金，这个月每个人都涨工资，奖金当然也少不了！！！” “太棒了！！！” “张总我爱你！！！” 丝毫没人注意到站在玻璃窗外面看了好一会的江涂，其实江涂只看了一眼就确定眼前的这个张总绝对是供奉小鬼的罪魁祸首。整个人气息紊乱双眼布满血丝，印堂微微发黑，阳气虚弱得根本不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双手食指全部用纱布胶带包着，呵呵，喂养小鬼不好受吧，别以为小鬼吸食精血，是像小宝宝吸食母乳一样温顺，事实上会将整个食指都咬烂！十指连心啊，能不痛吗，每日吸食的次数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增加而且会越来越过分，到小鬼不能满足的时候，也就开始反噬了。有一些人请小鬼之前抱着尝到点甜头马上放手的心态，殊不知这种畸形的好运会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心里总说等一会再办完这件事就放手，结果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办完这件还想再办另一件。待小鬼成熟，灵智慢慢开启之后，会变得越来越贪婪，到时候想请走可就难了。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老话总是没错的。 江涂摇了摇头，径直走向尽头的厕所，照理来说小鬼只能是供奉在这里了，特么的还真是在厕所了，胆子也太大了！ 与此同时，盛凌总算结束了噪音的制作，张奇顺又勉励员工几句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正位于左侧的最里面，紧靠着走廊卫生间，深褐色的窗帘将玻璃挡得死死的，大白天也透不进来一丝光亮。一打开门就见到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孩站在跟前，血红色的瞳孔布满了双眼，看不到一丝眼白。浑身发紫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白，正望着自己咧开满嘴尖牙笑着，相当渗人。 “啊！”张奇顺吓了一大跳，显然也没想到这东西大白天的又出现了。反应过来后，赶紧将办公司的门反锁，跪在小鬼面前说道：“大仙，不知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 小鬼无声笑着，伸出手指指向张奇顺的双手。张奇顺看在眼里，双手不自觉的捏成拳头，身子往后退了退，眼神里布满了恐惧和绝望。 “大仙，我早上已经供奉过精血了您看”话音未落，小鬼直接扑在张奇顺跟前，抓起张奇顺的左手，冰凉透彻的触感让张奇顺如坠冰窟。小鬼咧开嘴大笑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相当诡异。直接扯掉张奇顺食指上的纱布，一张嘴毫不客气直接咬了上去 第三章：写字楼里的小鬼（3） “嘶”张奇顺疼的倒吸了口凉气，手指被咬住的一刹那，剧痛瞬间就传遍全身，原本整根手指早就千疮百孔了，密密麻麻全是咬痕，有些甚至深可见骨！慌忙将眼睛闭上，头扭到旁边不再看自己手指被吸食的景象。 这东西越来越过分了，原本一天只需喂养一次，现在一天差不多要三、四次。而此时张奇顺甚至能感觉到这鬼东西在嚼食着自己手指上的碎肉！“大仙够了！可以了快松开！”张奇顺慌忙回头，惊恐着想缩回自己的手指，却发现小鬼依然狠咬着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血红色的双眼眯成月牙状，似乎在嘲笑张奇顺，咬的愈发用力！ 剧痛让张奇顺整个人面部都开始扭曲了，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咬断了！“够了！我说够了！赶紧松开！”张奇顺咆哮道！边说边忍着让人昏厥的剧痛，从裤袋中掏出那张随身携带的符箓，高举起来怒声说道：“再不松口，我让你魂飞魄散！”小鬼愣了一下，看向张奇顺的眼神多了些忌惮，不甘心的缓慢松口，面色阴冷的退到墙脚消失不见。 待小鬼消失后，张奇顺彷佛被抽掉了全身力气，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冷汗早已浸湿了衬衫，刚刚被吸食的左手食指没有一丝血色，有些地方的肉甚至都已经被咬掉了，留下让人看着都痛的伤口，整只手因为疼痛还在微微发抖。张奇顺面如死灰的打开抽屉，找出纱布胶带重新缠上手指，突然像发狂一样，歇斯底里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倒。 “张总，没事吧？”显然屋内的动静惊到了外面的员工。 “滚啊！！！”张奇顺大声怒骂，随后又抓着头发满脸绝望，崩溃的痛哭起来。三十多岁的他原本名牌大学毕业，却混了十几年依然一事无成，看着同期的同学天天豪车香槟美女的日子，张奇顺即羡慕又怨恨。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张奇顺自问付出的努力绝不比别人少，凭什么他们过的那么好，高高在上，而自己却要受尽冷眼，凭什么！ 早些年在外贸公司上班，有一次出差的时候，机缘巧合在火车上和一个自称真人的王大师住在同一间卧铺内，这位王大师钱包被偷了，查票的时候才发现，正儿八经大学毕业的张奇顺对这些牛鬼蛇神自然嗤之以鼻，但看到王大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是好心帮其补了票。旅途漫长而烦闷，无聊之下就和这位王大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打发时间。谁曾想这王大师竟相当健谈，天南地北奇闻异事那是张嘴就来，俩人越聊越尽兴，到站临了时各自留了联系方式。 某一天，张奇顺当时因为工作失误，又被炒鱿鱼了。想起自己三十好几，竟然沦落至此，买了几箱啤酒在楼顶喝得酩酊大醉，打算放纵一把后就跳下去一了百了。恍惚间想起这位王大师曾和自己说过帮人请小鬼致富的故事，万念俱灰的张奇顺好像抓到了一丝荒诞的希望，赶紧拿出手机给这位几年没联系过的王大师打了电话。 好在王大师记性不错，还能想起在火车上聊的不错的张奇顺。张奇顺问了地址，第二天匆匆忙忙的搭了最早的航班直奔王大师而去。见面在饭桌上寒暄几句后，张奇顺说明了来意，谁知王大师竟一脸严肃的拒绝。还苦口婆心的劝诫张奇顺，说他此时一事无成并非时运不济，实属个人原因好高骛远，只要肯脚踏实地，重新开始凭张奇顺的本事，何愁不能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但此刻的张奇顺哪里听的进去啊，你跟一个要跳楼的人说这个？想翻身拥有全新人生的执念让张奇顺怎肯放过这一捷径，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赌！扑通一声，张奇顺直接跪在王大师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着这些年的不易，任由王大师怎么生拉硬拽就是不起！ 无奈之下，王大师只好答应了，给了张奇顺家里的地址，并约其三天后见。张奇顺千恩万谢送走王大师，接下来在酒店等待的日子让张奇顺心如猫抓一般，请小鬼这件事在他看来实在是荒谬不已，对自己多年来的世界观造成巨大冲击。另一面却在祈祷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样自己才能有翻身的机会，不管怎样三日后定见真假。盼星星盼月亮，这度日如年的三天总算过去了，约定之日张奇顺一大早就已经在王大师门前等待。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屋里就像是知道张奇顺来了一样，传来一声“进来吧。”这让张奇顺震惊之余又欣喜若狂，证明这王大师真有些本事啊。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只见王大师身穿道服，手持拂尘正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仙风道骨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张奇顺心中狂喜，赶紧躬身向前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王大师却面色严肃的问道：“小张，你我有缘相识一场再告诫最后一次，你本性又不坏，小鬼这东西属实碰不得，会后悔的。” 特么的，都到这了，你个老东西废什么话！张奇顺心中痛骂道，表面却不敢露出一丝不满。直接放大招，跪在地上又重复起那天吃饭时候的那些话，标点符号都不带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提前备了草稿。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可见泪腺比演员都发达。 王大师看得眼角直抽抽，叹了口气打断张奇顺，起身示意他跟自己来。带着张奇顺来到后院，掀起一块地板漏出地下室的楼梯，不理会身后的张奇顺径直走了下去。此刻张奇顺有些犹豫了，倒不是怕下去碰到什么妖魔鬼怪，压根还没想到这层呢。主要是怕下面埋伏着七八个大汉，硬摁着自己割肾怎么办，电视剧上可没少这种桥段。但转念一想自己烂命一条，连跳楼都不怕，还怕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能犯怂，一咬牙一跺脚便跟着进去了。 地下室比张奇顺想象的要小很多，地上用白布盖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王大师并没有让张奇顺的好奇心持续太久，一把掀开，是一张超级迷你的供桌，差不多就一个小花盆那样，上面供奉着个牌位，刻着都仙灵童四个字。还没等张奇顺好好观察，王大师便让其上香磕头，张奇顺赶紧照做。随后王大师舞动拂尘，神神叨叨不知道念些什么，围着供桌唱唱跳跳，摆弄着一些看上去相当怪异的姿势。 张奇顺不懂也不敢问啊，无语的看着王大师做法，半响后王大师冲张奇顺大喊道：“滴血，滴灵牌上！” “啊？”张奇顺有些懵逼，王大师无奈的重复了一遍：“把手指弄破，滴血！” 这下张奇顺反应了过来，两步走到灵牌前，狠狠咬向自己的食指，尴尬的是咬了几下之后别说出血了，表皮都没破，尼玛啊！看英叔电影咬破手指那么容易到自己这里这么难！正准备豁出去使出吃奶的劲，王大师面无表情走到跟前，指了指供桌边上有一根银针。 好吧，这下更尴尬了。张奇顺讪笑了声，拿起银针一戳，血便垂直滴向灵牌。面向王大师正要开口问需要滴多久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诧异的回过头，出现的一幕让张奇顺吓的魂飞魄散，只见一浑身发紫双目血红的小鬼正咬住自己的食指！ “啊啊啊！！！”张奇顺惊恐惨叫跌坐在地上，裤裆中传来一阵湿热，竟然吓尿了。王大师面无表情的的上前，一个拂尘将小鬼打进灵牌，又贴上一张符箓。将其放进一个黑箱子了，递给张奇顺。此时张奇顺远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瞪大双眼喘着粗气望着王大师，心中充满了恐惧也开始后悔了。王大师见张奇顺半天没接，将黑盒子放在地上，又拿出一卷手札，和两张符箓。 “小鬼已认你供奉，这手札里记录着供奉小鬼的忌讳，千万不能犯，一条都不能！供奉二十九天后用这两张符箓贴其眉间命门，一张将其重创后，迅速补上另一张将其打灭。切记不可超过二十九天，否则小鬼成型，大祸临头。”说着又掏出手机当着张奇顺的面将其拉黑，将屏幕对向张奇顺继续说道：“你我缘分已尽，从此再无瓜葛，望你牢记我说的话，不要白白丢了性命！”那天张奇顺都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大师家的，发生的一切对他打击太大，小鬼的阴影挥之不去，捧着装有小鬼牌位的黑盒子就像捧着炸弹一样，甚至升起了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其丢掉的念头。 回到江城后，张奇顺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了下来，野心也逐渐压住了恐惧。仔细读了王大师留给自己的手札。租了荣江大厦的顶楼，在办公司和卫生间中间开了个暗格将小鬼供奉在此。 张奇顺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这才开了个广告公司，要让那些同学瞧瞧，自己不仅专业最优秀，还混得最好！将自己的诉求告知小鬼后，短短几天半信半疑就烟消云散了，生意好的出奇。不仅连接几个单位的大单，就连一些私人企业也不断找上门越来越红火。只是二十九天太短了，眨眼就过了！晚一两天应该没事吧，抱着这样的心态，直至今日已经足足晚了一个星期！ 就在前几日小鬼咬得张奇顺实在受不了，不自觉的掏出符箓按在小鬼脑门上。只见白光一闪，小鬼直接被震飞，七窍流出墨绿色的液体，趴在地上不断抽搐。张奇顺记得王大师的嘱咐，一张重创，一张要它娘的命！千钧一发之际，张奇顺突然想起最近要跟甄氏集团谈签约，一时间竟犹豫了。这犹豫可真要命了，小鬼缓缓站起身来，血红的双眼配上满脸墨绿色的液体相当狰狞，冷厉的瞪着张奇顺。直瞪得张奇顺心里发毛，一咬牙掏出另一张符就要贴过去，可小鬼虽然灵智未开完全，但也并不傻，灵活躲过不给他这个机会，贴着墙角就直接消失了。 第四章：写字楼里的小鬼（4） 这下张奇顺可傻眼了，见都见不到怎么贴符啊！慌乱间打开暗格，无论是抓起灵牌直接摔烂，还是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软的硬的都使了，这小鬼就是不现身！无奈之下只能作罢。接下来张奇顺在战战兢兢中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小鬼像消失一般再也没出现过，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缓缓放下，只当小鬼害怕了，不敢再来了，张奇顺安慰自己道。 直到昨天夜里，张奇顺夜里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不经意间撇了一眼镜子，突然发现小鬼就在自己身后满脸寒意的笑着，直接吓得张奇顺冷汗直流，困意飞到九霄云外。当聚精会神再看向镜子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张奇顺哪还敢睡啊，翻出符箓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又一遍，忙活到了大半夜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兴许是自己看错了吧，想来明天还有业务要谈，攥着符箓躺在床上渐渐又睡着了。 只是在梦里，却看见小鬼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张开嘴就朝脖子咬去！那真实感根本就不像在梦里，张奇顺甚至能感觉到牙齿扎进肉的痛觉！惊恐的拼命挣扎，却发现连眼睛都睁不开！突然画面一转，来到公司的暗格前，小鬼一块块的将灵牌拼凑起来，然后哇的一下将血全部吐到灵牌上，冲着张奇顺不断阴笑着。 “啊！！！”不知挣扎了多久，张奇顺猛的坐起身。发现屋子里的灯依然亮着，一切跟自己睡着前没什么两样，正当松一口气之时，却发现身前的睡衣都染红了！赶紧往脖子上一模，映入眼帘的是满手血红！张奇顺彻底慌了，拿出手机拼命给王大师打电话，传来的却是一阵阵的未接通。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去公司打开暗格一看，里面的景象吓得张奇顺直接瘫倒在地，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只见原本被他砸烂的灵牌完好如初，而原本刻着都仙灵童的四个字赫然变成了张氏灵童！ “你跑不掉了”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张奇顺的耳朵，像有人贴在边上跟他说话一样。“救命啊！！！”张奇顺连滚带爬，想去打开门，手都快拧断了也打不开。而这时小鬼的身形慢慢显出，张奇顺惊吓之余又赶紧跪在其身前，边磕头边哭着求小鬼放过自己。脑袋都磕出血印了，小鬼却笑得异常开心。待张奇顺表演完后，小鬼才蹲下身，在张奇顺绝望的眼神中抓起食指就咬，直咬的两边食指都血肉模糊才罢休。 再接下来就到今日了，短短两天都不到竟供奉了整整六次，这谁受得了！张奇顺只想着今日签约之后，直接什么都不管飞去找王大师，求他救自己一命，再不济哪怕再给一张符箓也行。 回到江涂这边，进厕所里了之后，把所有隔间都打开了，就是找不到供桌。正纳闷间突然感觉到小鬼的煞气完全现形，却是出现在与厕所一墙之隔的盛凌公司，在厕所和走廊间来来回回几趟后才确定问题出在墙里。尼玛的，拍地道战啊！江涂骂骂咧咧吐槽道。随即贼头贼脑的确定周边没人后，将卫生间门小心翼翼的关上反锁着。 将公文包放在洗手台上，手结剑指横在胸前轻声念道：“天眼，开！”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江涂的眼睛一时间竟变成绿色！就像夜里猫的眼睛一样绿油油的！也难怪江涂要将门关上反锁了，这要让人看见那还得了！ 不仅如此，原本光亮的卫生间，在江涂眼中好像地狱一般竟全变成绿色的了，也多了很多原本看不见不存在的绿色人形光影，有坐着的，站着的，还他娘的有飘着的。在江涂开眼的一瞬间，好像被吸引了，不约而同的朝江涂这边聚集。 “别闹，忙着呢！”眼看绿色光影越靠越近，江涂就像没看见一样在手上自顾自的画了道符，然后抓着一个眼看就要摸到自己眼睛的绿影往蹲坑一丢。连续丢了几个后，绿影们估计也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不仅强大，还特么不是个东西！渐渐的又恢复了之前那无意识的模样。 待这群绿影老实后，江涂才慢悠悠的将目光转向那堵有猫腻的墙。一下就找到了小鬼所在，没办法江涂这全是绿色的世界里，小鬼形成的光团是散发着妖异的红色！想不注意都难。确认小鬼位置后，江涂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纸，又将领口的纽扣解开，露出了一把古代宝剑造型用红绳绑着的项链。这柄小剑精致简朴，通体古铜，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颇有年代感，不似凡物。 只见江涂把小剑剑鞘取下，用尖端轻轻划破手指，又将剑鞘安上，整根项链重新放回衣服里。这才蹲下身子，用划破的手指在黄纸上画起符来。几个呼吸的功夫，一张符已经画好。江涂又从公文包里拿出碘伏和棉签，轻轻擦拭手指上的划痕，那精细程度比画符慢多了！不管何时要讲卫生知道不？许健南要在这，估计会跳起来大嘴巴抽这装x的，娘的，惜命也不带这么惜的！ 总算忙好后，江涂才把符贴在墙壁上的红影处。“急急如律令！三清纳魂！”随着江涂念起口诀，手中的符散发出剧烈的白光。待感觉到小鬼被吸到符上后，江涂用力往后一拉。“出来！”小鬼直接被拉到厕所里。小鬼刚开始还一脸懵逼，突然就看到面前江涂的一双绿眼，一时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诱惑，表情罕见的露出极其贪婪的模样，张着大嘴就朝江涂扑了过来。 江涂冷眼看着扑来的小鬼，心神一动，双眼微微一凝。眼睛散发的绿光瞬间聚焦到小鬼身上，小鬼突然感觉像一座山压过来一样，扑出去的身形像定格一样顿在原地。使出全身力气，竟不能动弹分毫！ “哟！大哥刚吃饱啊！”江涂发现小鬼的嘴角还残留着鲜血。“既然吃饱了，就安心上路吧！”江涂把刚才的黄纸符翻了个面，贴在小鬼脑门上。这下小鬼彻底慌了，它就算灵智再不完全也知道眼前这个王八蛋想要它的命！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原本就发紫的脸色，此刻更紫了，像个人形茄子。江涂手结剑指，指尖按在符上。小鬼也知道在劫难逃了，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人类的对手，血红的双眼流出血泪，看向江涂满是不甘和恨意。 “别怨我，要怨就怨把你带到这世上的人。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受这无妄之苦了。”江涂面无表情，低声念道：“急急如律令，巨兵破煞！”。平地惊起砰的一声闷响，小鬼随着符箓一起裂开直接被震碎成几道紫光，不一会就烟消云散了。与此同时，正趴在办公室桌子上绝望的张奇顺，像是被人偷袭挨了一闷棍，一下失去意识，倒在桌上一动不动。 江涂细细检查周围，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才松了口气双眼一闭，一会再睁开后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不再像猫眼石一样发着绿光。“哎”江涂叹了口气，不禁感概到许多邪物皆因人的邪念而生，若不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作祟，小鬼这东西何以存在世间，它生前又何尝不是一可怜人啊，却被炼成这种鬼东西。 小鬼这东西能带来畸形的好运，说白了就是五行炼卦之法。人一出生，生辰八字既定，五行中有所长则必有所缺，不存在完美的人，当然也不存在五行缺五行的人。比如有人缺水，则会在名字上选择带水的字来弥补，这很常见，但其实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该缺还得缺。小鬼呢，一般是一些夭折的孩童。因未成人，心智不全三魂七魄必有残缺。才会被人生生祭炼，只保留供奉之人缺少的那一五行。而人请了小鬼，一时间就会成为命格完全，理论上完美的人，岂有不好运之理。 但世间万事，有利就有弊。阴阳虽是万物之根本，却也不能强行混为一谈，更何况以这种方式。一时间强行多了一直缺少的五行命格，必损阳寿，这是其一。其二小鬼这阴邪之物与供奉之人共生，哪怕在二十九天之前解脱，也会给身体带来不可逆的损伤，从此以后多病多伤。两者相加，请完小鬼能活过五十都算高寿！更何况小鬼灵智不全，受其贪念影响会比供奉之人更贪，稍有不慎必被反噬，万劫不复。一旦小鬼成型为祸一方，必至生灵涂炭，可谓是损人又不利己！生命诚可贵，这是一桩赔本赔到裤衩都不剩的亏本买卖，却依然有人能贪婪的连命都不要去和小鬼作伴，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江涂洗了洗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卫生间。等电梯之时，听见盛凌广告公司里一阵嘈杂凌乱，江涂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样强行抹去小鬼，同样会重创供奉之人。运气好可能就脑震荡，运气不好那就植物人啥的，这东西说不准。虽伤害了他人，但江涂却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对于请小鬼的人，江涂可不会有半分心软，自己种的因果，报应来了就咬牙挨着。 第五章：小许医生 顺着电梯来到一楼，正盘算着今晚让许健南请自己吃什么好。就被门口一脸大仇得报的保安小哥给拦住了，江涂暗道一声不好，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讪笑着给保安小哥赔不是，最后好话说尽，还得搭上一包芙蓉王才算完事，心疼得江涂直拧自己大腿！没事犯什么贱啊，自己又不叫许健南！ 走出荣江大厦，江涂去步行街的奶茶店给自己点了杯冷饮。别说忙活了这一会还挺渴的，冷饮到手，江涂猛吸几口直接大半瓶进肚，舒爽的很。打了个饱嗝后，才掏出手机给许健南打了个电话。 “喂，剑南春啊！你那边忙不？不忙我就过去吹会空调，我没地去了现在。”电话一通，江涂就大大咧咧的说道。 “搞定了？”电话那头传来略微低沉极富磁性的嗓音。 “废话！你江哥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吗？赶紧的，你那边病人多不多？” “过来吧！”许健南说完，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江涂也不在意，笑了笑将手机收起，去往最近的公交站台。这离江城人民医院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江涂不由的开始活动筋骨，要不然下车了又是一阵腰酸背痛。其实人少的时候坐公交车是一件极其惬意的事，不急不缓，走走停停。将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心里总会莫名的放松和感慨。当然人多的时候就算了，先考虑怎么站稳再说吧。 2008年，对于整个华夏来说，今年都是极不平凡的一年，奥运会将在首都举办！圆了华夏百年的奥运梦，值得每一个华夏人为之骄傲自豪。江城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奥运元素和标语。江涂心神一动，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播放奥运会的宣传曲，那首旋律优美朗朗上口的《北京欢迎你》。江涂只听一遍就爱上了，mv更是看了无数遍，点击单曲循环，江涂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养神。 江城市人民医院，准确来说应该是江城市人民医院新院，自江城规划改造以后，人民医院搬迁至此，一切可谓是大变样。以前听人说人民医院就一栋三层小破楼，住院部还是瓦房，杂乱不堪。现在这新院，气派的大门，首当其冲的门诊大楼就有八层，丝毫不见往日窘迫的模样。 江涂伸了个懒腰，此时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没有烈日当头。江涂这一身衣服穿着也没觉得有多别扭了，连走路都轻快了许多。虽说这个时间点了，但车进车出的，来医院的人依然络绎不绝。江涂轻车熟路的绕到急诊，然后从急诊后面走小路再到门诊大楼的后边的楼梯，哼着小曲爬了上去。一路爬到六楼才停下，又径直走向骨科诊室，都不带减速看指示的，显然来过很多次了。楼道上的座椅三三两两的坐着那么几个人，跟一楼比清净了不少。来到诊室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手上动作赶紧收住。江涂虽说认识许健南，但也不好在别人看病时突然打扰，只能顺着门上的小窗往里看看，只见一位穿着有些浮夸的阿姨正拿着一张照片对着一脸懵逼的许健南狂喷口水。 “小许医生，你看啊，我闺女长得好看吧。是她们律所里的一枝花呢，跟小许医生一样都是优秀的年轻人，虽说年纪上比你大了六岁。但老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你这相当于抱了两块金砖呢！我那闺女眼光高得很，但那天一见你照片马上就答应见面了，你就给阿姨个面子去见见嘛！” “阿姨，您到底哪不舒服？”许健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哎呦，阿姨就这块心病啊！小许医生你别问没用的，咱就聊正事好不好，什么时候见面，今晚？还是周末？” “” 江涂看着嘴角不断抽搐的许健南在门外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退到一旁的楼道座椅上。许健南这家伙啊，虽说名字挺贱的，但人长的是真帅！就跟偶像剧里的男主似的，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再配上一米八的完美身高，妥妥的正面人物。江涂有时候照镜子自诩长得也还算不错，但跟许健南比起来就比较悲剧了。从小到大，就是一片衬托许健南的绿叶，就没收到过一封情书！而这家伙呢，几乎每天上学抽屉里都有情书，每次还都是一脸烦恼的直接丢掉！大爷的，把你的烦恼给我行不行！气得江涂有时候都想拿硫酸泼这王八蛋！久而久之，江涂也习惯了，活了这么些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奇怪的是许健南也是如此。有时候江涂都觉得迷惑，双手抱胸弱弱的问许健南是不是喜欢男的？是不是喜欢自己？要不然说不过去啊！换来许健南满脸恶心的鄙视加一顿暴揍，特么的，这家伙绝对心里有毛病！江涂愤恨的想道。 好一会后，大妈才推门出来，嘴里不知道嘀咕着啥，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看来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着大妈走远后，江涂才起身推开门。 “小许医生~~~我家闺女真的好好看的啦~~~”江涂故意捏着嗓子，非常做作的说道。 许健南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以为那难缠的大妈又回来了。待看清楚是江涂后，没好气的抓起桌上的一支笔朝江涂丢去。“你烦人不？！” “哈哈哈哈！”江涂也不恼火，笑着躲过来袭的暗器，又转身把笔捡起来顺手把门也关上。这种场景说实话还真不少见，许健南这还是待了几年才慢慢变少了。刚来的时候，不止病人，连医院里的小护士都有事没事就来这层转悠。 “说说吧，今天的情况。”看到江涂把门关上后，许健南开口问道。 江涂慢缓缓的把西装外套脱下，接了杯水漱了几口，翘着二郎腿，又掏出烟点上，吐了个烟圈。最后在许健南马上要杀人的眼光下，江涂赶紧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只是屁大点事，被江涂手舞足蹈，添油加醋的扯了半天才讲完。 “事情就是这样，凶险的很啊！所以今晚你要请我吃顿好的，弥补下我苦战三百回合的身心！” “”许健南双手扶额，一脸崩溃。“大哥，我只是好奇小鬼被供养在什么地方而已。至于你怎么把它弄死的，我一点兴趣都没好吗！还苦战三百回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钟馗干仗呢！” “本来就是嘛，虽然我有点夸张，但确实经过一番苦战啊！”江涂狡辩道。 “你可拉倒吧，就这么个玩意，我打个喷嚏都能把它灭了！”许健南不屑道。 “行！你牛啊？！下次再碰见这种鬼东西，我抓来放你面前，看你是怎么一个喷嚏就把它灭了的？！在你舌头喷出来之前，没把它喷灭，我就直接拿它捅你菊花！” “我那是打个比方！比喻懂不懂！你个二百五！” 就在俩人吹胡子瞪眼的时候，诊室的门被敲响两声后推开。江涂俩人默契的同时收声，扭头看向门口处，只见一个健康小麦色皮肤的护士正抱着一丢文件站在门口准备进来。看到诊室里不止一个人条件反射的顿了下，待看清楚江涂后又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有病人呢，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小江哥！又来找我们的院草玩啊？”护士把手中的文件放在许健南的办公桌上，笑着锤了下江涂肩膀。 “疼！小雯你自己什么劲不知道啊！一头牛你都能直接把它拍死！”江涂揉了揉肩膀，故作呲牙咧嘴状说道。 眼前这护士叫兰小雯，是医院的护士长，爸爸又是医院的副院长。身材高挑接近一米七的个头，但绝对称不上苗条，这家伙是攀岩发烧友，在江城攀岩圈子里颇为有名。可能也是练习攀岩的缘故吧，兰小雯的身材显得有些壮。但整体却非常紧致，充满爆发力，身材绝对是一顶一的，该凸的凸，没有一丝赘肉。在江涂的印象中就没见过谁身材比兰小雯还好的了，魔鬼身材再配上她一张很温婉的脸，谈不上多好看，却能让人感觉很亲切。性格大大咧咧，给人感觉好像脑子少根筋似的，有那么点天然呆的意思。两者加在一起非常反差萌，所以追求她的人可不少。 江涂经常出入医院，许健南忙的时候，跟她聊过好多次天，每次都逗的兰小雯笑的前俯后仰。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是江涂许健南两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再说我劲大，就揍你了啊！”兰小雯冲着江涂比了比拳头。 江涂赶紧双手合十求饶，兰小雯才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收起拳头对许健南说道：“小许医生，明天十二床那个出车祸的小姑娘要动手术了，最新的检查结果都在这了。领导让我带来给你看看，顺便通知你明天下午三点要开个集中会议讨论具体的手术方案。” “哦，知道了。谢谢小雯！”许健南已经低头在翻阅兰小雯带来的那些文件，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呢。江涂伸出手直接按住说道：“明天再看行不？先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再不济你带回家晚上看也行啊！” 第六章：惊天煞气 许健南看了眼手表，确实不早了，便起身收拾桌上散乱的文件，边收拾边开口问道：“吃什么？” “嘿嘿，今天怎么说我都是为民除害了，灭了个难缠的小鬼” “咳咳咳！！！”许健南赶紧咳嗽打断江涂，他大爷的缺心眼啊，没看见兰小雯还在这吗？！边咳边使劲瞪了眼江涂。 “呃咳咳！”江涂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的撇了兰小雯一眼，好在这傻姑娘依然笑呵呵的，没察觉出异样。“我是说，今天累到了，就去医院附近的沙县小吃吧。点上两盘卤牛肉，再来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对了，咱哥俩好久没喝了，这么热的天喝冰啤酒最爽了，来上一打！”江涂越说越起劲，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回头一看，却发现许健南又坐回椅子上了。“不是？你怎么又坐下了，走啊！” “吃食堂吧。”许健南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去，这么小气，不是才刚发工资吗？”江涂夸张的大喊道。 “我得留着，不要像上个月月末一样，两个人合吃一桶泡面，恶心死了！” “这不是月初吃顿好的嘛！况且一个月就吃一顿花不了多少！”江涂不甘心道。 “你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 “王八蛋，给你脸了是吧，一句话到底是去沙县还是绝交！” “绝交！” 兰小雯托着下巴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这俩人又开始吵嘴掐架，每次都觉得好幼稚好好笑，像两个幼儿园还没毕业的小孩似的，这种情景总是能莫名让她觉得很放松很舒服。 “好了好了，我请你们吃去吧，刚好我也要下班了。”眼看俩人都要打起来了，兰小雯笑着说道。忽然只是这么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俩人变的严肃无比，刚刚的嬉笑打闹喝吊儿郎当一瞬间不见了，同时眼神凌厉的看向窗外住院部的方向。“你们怎么了？”兰小雯有些发愣，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没见过这俩人这么认真严肃的表情，有些被吓到。 “感觉到了吗？”江涂没有回答兰小雯，而是低声对许健南说道。许健南点了点头，随手扯下身上的白大褂，同江涂对视一眼，俩人默契的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小雯啊，我们还有些事，咱下次再一起吃吧，拜拜！”江涂跑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冲兰小雯嬉皮笑脸的说道。 “哎！哎！你俩等等啊！”兰小雯下意识的追到门口，却发现俩人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不见了。“搞什么嘛？这俩个家伙！”兰小雯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后脑勺，随后又有些恼火的踢了踢门，冲着俩人消失的方向摆了个鬼脸。真是的，想请老娘吃饭的人都能从医院大门排到停车场去，这俩家伙太不识好歹了！又想起他们突然那么严肃的盯着窗外，兰小惠好奇的来到窗前，睁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啥，无奈只好带着满肚子疑问将门锁好，转身离去。 住院部就在门诊大楼的后边，由一条长长的走廊过道连接。此时许健南江涂俩人在上面跑的飞快，不停闪避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引来众人的注目和大骂其没素质，在医院瞎跑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强的煞气！”江涂边跑边开口问道。“你一下午都在医院，也没察觉到什么吗？” “没有！跟你一样都是刚刚才发觉的，真奇怪！老头子说过，每个厉鬼的煞气都是由弱至强的，没道理我在医院这么久都没发现什么，突然间冒出这么强的一股煞”许健南话还没说完，突然和江涂齐齐来了个急刹车，俩人看向彼此，皆是一脸震惊！ “不见了！怎么可能！江涂你还能察觉到吗？”许健南率先问道。 江涂摇了摇头，扶着过道上的柱子大喘粗气。“他娘的，今天到底是个什么鬼日子，怎么老是碰到这种事！”想起俩人来到江城这么多年，碰到的灵异事件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今天真是撞邪了，先是小鬼，又是这突然出现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浓郁到让人发怵的煞气。 “江涂，你还记得我刚来医院时，咱俩绕着医院走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这股煞气太强了，之前我们在定阳县实验中学时，那个二十几年前吊死在榕树上的女学生都没这么强的煞气！现在这煞气最起码都存在三十年往上了！太奇怪了！”许健南手托着下巴蹲在地上说道。 “会不会不是医院里的？我记得你说过住院部后面不是那个啥康复中心吗？”江涂问道。 “那也不对啊！我天天在医院，你也是隔三岔五就过来，隔这么近不可能俩人谁都没发现吧？这煞气强的都快糊你我脸上了！” “行了别想了，先去住院部看看吧，这种程度的煞气放着不管肯定要出人命的！大爷的，让人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江涂骂了句，拍了拍许健南的肩膀，俩人朝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只不过不是用跑的了。一路上谁都没放松神经，可惜都走到了也没感觉到那股煞气。 此时夕阳缓缓落下，正值黄昏。江涂虽说几年来频繁进出人民医院，但却从没来过住院部。对住院部的印象还停留在鬼片里的那种又阴森又到处滴水脏乱差，配上bgm和阴间滤镜好像随时随地能蹦出个贞子。而现在在眼前的住院部，江涂不禁感叹新院不愧是新院，整个八层楼高的住院部呈回字形，不仅灯火通明，而且周边配套完善。不少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下棋的也有，在各种运动设施上锻炼的也有，还有三三两两坐在树下聊天的病人和家属，甚至还有一些小朋友在嬉闹。火红的夕阳映在他们脸上，幸福而安详，这哪是住院部啊？分明是一个氛围极其融洽的小区好不！ “江涂，你坐电梯到顶楼往下找，我从一楼开始往上找，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许健南观察了一会后，扬了扬手机对江涂说道。 “等等！”江涂一把拉过正要走的许健南，一本正经的问道：“你的褚象带了吗？” 许健南被拉住还有些疑惑，被江涂一问有些愣住，随即翻了翻随身的裤袋，半天翻不出个所以然。一脸尴尬的说道：“出来的急，放在抽屉里忘拿了” 江涂翻了个白眼，将脖子上用红绳串起来的那把小剑扯下来，递给许健南。说道：“拿着吧！早就跟你说过，随身带着你不听！怎么滴，你长得比较帅打算用美色把那玩意齁死吗？” 许健南没空理会江涂的贫嘴，疑惑的问道：“你给我了，你用啥？” 江涂转过身，拍了拍有些发鼓的屁股兜，故作轻松道：“我这一把黄纸呢，以本真人的高深道行，分分钟能画出一堆符箓，让那鬼玩意知道什么是人形炮台！” 许健南知道江涂是担心自己，但跟这货待得久了，怎么心里就升不起一丝暖意，只有想揍他一顿的冲动。“滚边去！把黄纸给我，啼鸦我也用不习惯，赶紧拿回去！”说完把小剑啼鸦往江涂脚下一丢，江涂大惊失色赶紧弯腰去捡，这时许健南趁着这个空隙，眼疾手快的把江涂屁兜的黄纸一抓，就头也不回的小跑进住院部，任由江涂在后面骂骂咧咧。 随着电梯门打开，江涂已经到达顶楼，手里紧握着小剑啼鸦，一步一步慢慢的巡视周围，同时心里不断祈祷着千万别让许健南碰到那玩意。住院部楼里干净整洁，纯白色的瓷砖配上白色的灯光，让整个楼道如同白昼。看着眼前一间间病房，有和家人说笑的，有和护士小姐姐开玩笑的，也有正在闭目休息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江涂心里直犯嘀咕，自古以来煞气的存在会极大的影响周围，这里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凶楼，禁足之地才对。最奇怪的是这煞气怎么会消失的这么彻底，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实在让人费解。不一会功夫许健南江涂俩人就在四楼的楼梯里相遇，简单交谈一会后，俩人互换位置又开始找，就这么来来回回找了不下十次。爬楼倒是小事，只是要一直集中注意力不敢有半分松懈实在太累人了。 “不行了，不行了。这玩意上辈子是捉迷藏大赛的冠军吧？！太特么折磨人了！”好半天后，江涂满身臭汗半躺在住院部的台阶上，衬衫的纽扣毫无形象的全部扯开，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先吃饭去吧，好好休整一下就在楼下待着等它再出现算了，这样跟无头苍蝇似的找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许健南也没好到哪里去，原本的男神医生，此刻已是一个发型凌乱的油腻青年，那脸被汗浸的反光了都。 “走啊！还躺着干啥！？赶紧吃完饭洗完澡再回来！”许健南走了几步发现江涂还是半死不活的躺着，没有动弹分毫。 “那个，你能帮我打包哎呀！许健南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江涂弱弱开口问道，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健南丢来的石子精准无比砸在裆下要命的部位。 第七章：锁魂玉 江城人民医院斜对面街道的拐角处，都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一家狭小店面的沙县小吃依然爆满，不少人正在里面大快朵颐。沙县小吃称之为全华夏最神奇的饮食店毫不为过，街上随便拉个人一问，可能他不知道沙县在哪，但他绝对知道沙县小吃在哪。就连十八线开外的小县城都能翻出几家来！便宜的价格，实惠的分量，对于江涂这种低收入群体来说如同圣地。眼前这家沙县小吃，味道正宗，江涂甚至感觉比好多高档餐厅的味道都要好，是名副其实的宝藏餐厅。虽然破旧到招牌的发光字都有些窘迫，白天还没什么，晚上就变成“少县小乞”了。 江涂拨开人群挤进去，这密不透风的环境使江涂一身汗臭味更加浓郁，加上被汗打湿的衬衫，那是相当膈应人。周围正在排队点餐的路人纷纷嫌弃的避让，满脸不爽的看着江涂。原本没打算插队的江涂此刻尴尬不已，但再尴尬也只能硬撑着了，饿着肚子且不说，医院里还有个踪迹不明的鬼东西呢！总不能让我脱光了进来吧？默默掏出手机装作心不在焉的玩起贪吃蛇，实则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来了，心里不停抱怨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 半响后，江涂拎着两个快餐盒跟见鬼了似的飞快跑出来，丢给坐在路边昏昏欲睡的许健南一份。俩人就在路灯下看着车水马龙狼吞虎咽，突然吃得太猛的江涂噎住，脸涨得通红，许健南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在其后背拍了拍。待江涂好一些后，起身进店买了两瓶可乐，江涂一看见水跟狼看见肉一样，眼睛都发绿了，赶紧打开灌了几口，才缓过劲来。 “嗝~~~怎么不买啤酒啊？”江涂打了个巨长无比的嗝说道。 “今晚有这麻烦事，还是不沾酒的好。”许健南没好气的回道。 江涂闻言耸了耸肩，低头继续吃。换做平时的话，江涂怎么都会缠着许健南买个一扎，这么热的天哪有不喝冰啤酒的道理。但这时候还是算了吧，毕竟要以大局为重。不一会俩人吃完，许健南拿出电话找了个号码拨过去，不料江涂伸手抢过，看也不看直接挂断。 “你干嘛？”许健南一脸不解。 江涂一脸痛心疾首状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打给谁呢？！约会泡妞啊？你怎么堕落了呢！” “”许健南嘴角抽搐，无语了片刻，抢回手机把江涂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社会主义式毒打。“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我给老头子打！问问他这是什么情况，有没有解决办法！” 原本正要揭竿起义的江涂闻言，马上坐起身来，兴奋的摩拳擦掌。“是哦，我怎么把老头子忘了，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就你那猪脑壳能想到什么？脑子里面都是米田共吧？！”许健南不屑道。 “哎！过分了啊！这侮辱人格了都！”江涂瞪大眼睛说道。 “就侮辱你怎么了？！”许健南回瞪道，同时手里也没闲着，把刚刚江涂挂断的电话又拨了过去。嘟了几声后，“喂。”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传来，许健南见接通了打开免提，江涂赶紧靠过来。 “老头咳咳，师傅您老人家吃饭了不？”许健南差点顺嘴把老头子说出来。 “有事说事！这个点问我吃没吃饭？假不假！”电话那头有些不耐道。 “呵呵呵”许健南有些尴尬的干笑几声，随后一本正经的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这莫非是锁魂玉？”听完许健南描述后，电话那头沉默半响才缓缓回应道。 “锁魂玉？”许健南江涂俩人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师傅，这锁魂玉是个什么玩意啊？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啊？”江涂拿过电话，出声问道。 “唉！让你俩平时多看看前辈们留下的手札和道法心得，偏不听！这些东西可都是宝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俩倒好，一有空就只知道玩，现在知道晚了吧？！这还好能给我打电话，我要不在了呢？！你俩怎么办？！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收了你俩这” “得得得！您老人家赶紧说说锁魂玉的事行不！下次回去您再慢慢训，人命关天啊现在！”江涂赶紧出声打断道。大爷的，这老头子是多久没跟活人说话了，嘴跟水闸似的，开了就收不住！再说那手札和道法心得都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留下来的，通篇拗口的文言文，跟天书似的极具催眠效果，多看一眼都要崩溃。 “唉孽徒啊！行吧，你俩听好了。”老头子沉默几秒，叹了一口巨长无比的气继续说道：“锁魂玉又称封魂玉，是一种另类且罕见的玉石。好的玉石不仅除中热、解烦懑。还能养五脏，安魂魄。长期佩戴盘养对身体大有益处，同时玉也会变得越来越柔和饱满，所谓人养玉、玉养人便是如此。但世事无绝对，某些机缘巧合之下便会诞生与普通玉石性能作用完全相反的锁魂玉，此种玉石阴气极盛，能纳魂锁妖，温养邪煞！这种东西如若在正道之人手中，便是除魔利器，传闻龙虎山张天师手中曾有一法器便是锁魂玉所制，鬼王见了都得让三分。但是要在邪道手中，就不好说了” “师傅，您的意思是说，有心怀鬼胎之人用锁魂玉在温养邪煞？”许健南问道。 “不好说，据你俩描述，煞气一出现你们就察觉到了，并且赶去的中途又消失。如果真有人在为非作歹应该是得手了才对，但你俩里里外外找了这么久，周围一点事都没发生。那也有可能是某个厉鬼阴差阳错的被锁魂玉封住，温养多年已经有破玉而出的征兆了，恐怕不好对付。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好事。”老头子继续说道。 俩人闻言皆是面色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天知道那厉鬼被锁魂玉困了多久，光是那即将破玉的煞气都够呛了，这要完全出来不得是boss级别啊！ “你俩一定要小心，从此刻起啼鸦、褚象切记不可离身。还有这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说不定有些道行高深的大能，隐藏煞气的手段是为师不知的，对付邪煞的同时也要防人，实在解决不了早点打电话给我！”老头子语重心长道。 “知道了，师傅。您早点休息！”江涂许健南心中一暖，虽然这糟老头子以前没少折磨俩人，江涂只要稍微回想都会恐惧的浑身冒鸡皮疙瘩。江涂许健南背地里也吐槽了无数遍，但对其毫无保留传授本领的恩情还是满怀感激的。 “等一等！”就在江涂即将挂断之时，一声急促的怒吼从手机中传来。江涂赶紧附耳说道：“师傅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你俩兔崽子！上次回来谁把我电话铃声调成这么大声的月亮之上！可别想赖啊，知道我电话的除了你俩没别人了！赶紧告诉我怎么调回震动？！”江涂许健南哑然失笑，刚刚有些严肃的神情，此刻放松了不少。同时心里也有些泛酸，上次回去恶作剧还是春节的时候，都快大半年了俩人竟一个电话都没给老头子打过，看来以后有事没事得多打个电话了。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江涂面色通红，跟个神经病似的手舞足蹈也不知道比划着些什么，才远程操控老头子把铃声调了回来。电话挂断那一刻，只见江涂瘫坐在地，面色颓然的跟刚渡完劫一样，眼角竟然有泪划过，许健南在旁边看得白眼都快翻到额头上去了。 许久之后，江涂许健南总算回到梧桐人才公寓。这是俩人住的地方，跟人民医院也就隔了两条街道，直线距离都不到五百米。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跟江涂关系不大，这货就是个蹭住的，人民医院据说也是费了老大劲才给许健南争取到一个入住指标。两室一厅七十多平才三百块一个月，算上水电一个月房租都不超过六百，怪不得人们常说知识改变命运，还真就一点都不假。遥想江涂刚毕业的时候，跟许健南俩人挤在一个十多平的破出租屋里，离市区十万八千里远，就这一个月光房租还要七百呢！ 一进门，江涂毫无形象的迅速扒光身上的衣服，拿了条干净内裤就冲进洗手间里，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许健南嘴角微抽，嫌弃的用脚把江涂脱下来的脏衣服踢到洗衣机里。突然又发现那是西装西裤，无奈只好找来衣架挂好。 “舒服啊！感觉整个人都复活了，搓下来的泥感觉都跟济公差不多！”十分钟后，江涂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毛巾一脸欠扁道。 “剑南春，一会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待在家吧。”江涂一把拉住手拿内裤正准备进卫生间的许健南。 “哈？”许健南不解。“你又闹哪出呢？这东西恐怕比以往遇到的都要厉害，逞什么能呢，别到时候让我去给你收尸！” “我知道啊，但你明天不是还有什么会要开呢吧，不用做准备的吗？再说了这玩意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咱们怎么也得轮着班来吧。” “这”许健南一时语塞。“放心吧，我守夜，你明天去上班顺便提防着两不耽误。天一亮我再回来休息，必须保持一个人是精力充沛的状态。”江涂拍着许健南肩膀说道。 许健南点了点头，江涂说的还是相当在理的。俩人一起守，一两天还行，时间久了绝对不是办法。“那你万事小心，有事电话联系。”话音刚落，江涂若无其事的伸手进许健南的裤袋，顶着许健南杀人的眼光掏出钱包，扯出两百。余光撇到许健南头发都竖起来了，又讪笑着放回一百，拔腿就跑。许健南咬牙切齿的看着夺门而逃的江涂，你小子等着，事情解决了老子扒你的皮！ 第八章：出事（1） 夜色渐深，整个江城完全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引擎声和那么一两个勾肩搭背的醉鬼嘴里含糊不清的疯言疯语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说起来这也是江涂第一次在深夜里注视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城市，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切显得那么熟悉又陌生。安静的夜晚总是让人没来由的升起一种全世界唯我独醒的孤独感，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无聊的缘故。 江涂走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总不能去许健南的诊室里待着吧，偷偷摸摸去住院部楼下坐着更不像样了。医院都带监控的，被保安发现了咋说，自己在等鬼出现？那被当做小偷事小，捆起来送精神病院罪过就大了。 好在医院马路对面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刚开始江涂拿瓶饮料和几包辣条，坐着边吃边用手机刷nba新闻，怎一个爽字了得。一两个小时之后就不行了，眼皮疯狂打架，抽肿了都快。遥想高中大学之时，江涂也是一枚好汉，包夜是家常便饭，连续一个星期都不带怕的。青春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溜走了，现在别说让江涂包夜了，要坐在电脑前超过两个小时，就浑身难受，哪哪都不舒服。 甚至此刻江涂都在祈祷煞气的主人不管是人是鬼都好赶紧出来，咱一次性把事情解决好不好！远的的就不扯了，一想到明天还得这样熬一夜，江涂欲哭无泪。狠狠拍了拍脸，江涂起身又回店里拿了瓶冰矿泉水。结账时，收银员小哥都麻木了，大哥！您到底要喝几瓶啊！你不睡觉也不让我睡啊！？难不成想把自己灌醉？那你倒是买酒啊！老买矿泉水算怎么回事？！ “咦？小江哥你怎么在这？”就在江涂拿着冰矿泉水不断反复揉搓双眼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定睛一眼，只见兰小雯正拉这一位双马尾护士迎面走来。 “小雯？你怎么还在医院？在许健南诊室的时候你不是都说已经下班了吗？”江涂有些意外道。 “同事跟我换班了呗，还能因为什么。下午的事你还好意思说呢？都说请你俩吃饭，结果你们跑得比兔子都快，我就这么吓人吗？”兰小雯嘟囔这小嘴，一脸不开心。随即又扭头对着旁边的双马尾护士说道：“婷婷，你不是要买泡面吗？快去吧，帮我拿个香辣的，我跟小江哥聊会。” 江涂这时候才仔细注意到这位叫婷婷的护士，不得不说挺惊艳的，双马尾发型，头顶还颇为俏皮的夹着个紫色卡通发卡，配上精致的五官非常可爱。在兰小雯这座山面前显得尤为娇小，让江涂不禁多打量了几眼。小姑娘同样怯生生的看了看江涂，然后红着脸，快步走进便利店。江涂有些奇怪，现在的妹子不至于这么害羞吧？ “嘿嘿，好看吧！小子眼光真不错，没想到你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没想到这么痴情啊？大半夜了还守着，心疼你的梦中情人上夜班，在这当护花使者？那你得去住院部近距离接触才有机会啊，傻帽！”兰小雯坐在旁边用手肘点了点江涂胳膊，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梦中情人？什么护花使者？你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江涂一头雾水。 “切！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下午你俩为什么突然跑去住院部吗？”兰小雯突然坐直身子，一脸不屑道。 “你知道？！！！”江涂一蹦三尺高，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满脸震惊。联想到兰小雯今天换班，莫非是同道中人？！ “年轻人不要急，坐下来。”兰小雯故作老气横秋，眼睛却慢慢弯成月牙。“不就是为了婷婷嘛！放心，我一上夜班就去住院部跟她聊起你，把你夸得跟花似的，没看到刚刚她看见你脸都红了吗？这说明你相当有戏啊！加把劲，一会出来你直接找她要电话，没事就约！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拿下！” 江涂还是一脸懵，反反复复牛头不搭马嘴的问了几遍才确认这傻姑娘说的和煞气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凭什么是我？在住院部跑上跑下的又不止我一个！就不能是许健南饥渴了，想找个新来漂亮的女护士解解馋？”江涂没好气道。 “啧啧，人小许医生是什么人，美女见得多了，想找什么的不行？还至于去住院部找一小护士？所以小许医生肯定是陪你这个死党追求终身幸福！”兰小雯有理有据，理直气壮。“小江哥，你千万别气馁。虽说婷婷是这一批进院的护士里最漂亮的，但她毕竟刚进入社会，你又那么幽默可爱，肯定能成功的。”兰小雯挑着眉继续说道。 “再说吧还有，形容一个男生能不能别用可爱这个词，别扭死了。”江涂有些无语。 “别再说啊！我都帮你铺垫半天了。你没小许医生帅，又没人家有前途，长得还没人高。碰见这么一个小红帽，可千万别当小白兔，你要变成大灰狼！猥琐脸皮厚一些，肯定能追到的。”兰小雯掰着手指头，极度认真的说道。 呵呵，不带这么打击人的，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大嘴巴抽你了信不信。江涂刚要反驳些什么，就看见婷婷已经买完东西出来了，怏怏的闭上嘴。最后在兰小雯疯狂的眼神暗示下，在异常尴尬的气氛中和满脸通红的婷婷互换了电话号码。兰小雯临走都不安分，不断回头冲着江涂挑动着可爱的眉毛，又弯腰附耳在婷婷边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说得人家小姑娘恼羞成怒，追着兰小雯跑进医院，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银铃般的嬉闹声。 经过兰小雯没心没肺的这么一闹，江涂清醒了不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刚过四点，一些卖早餐的推车已经出摊，为了早上的生意忙碌着。豆浆油条的香气勾得江涂食指大动，喝了大半夜的冰水，对这些热乎的食物完全没有抵抗力，很荣幸的成为第一位顾客。 黎婷婷是一个非常内向的女孩，从小到大都是唯唯诺诺的。虽然通过自身的努力进了江城人民医院，却十分忐忑，生怕不能适应，白白丢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好在住院部里的护士老大姐们都挺照顾这个说话声音细得跟蚊子似得女孩，今晚第一次值夜班，又碰上兰小雯这个没有一点架子的护士长，只一个晚上俩人都亲如姐妹，舒心的工作环境让其感觉性格开朗了不少。临近换班，精神抖擞的黎婷婷想主动搞下卫生拖个地什么的，也好让换班的姐姐们轻松些。毕竟刚来嘛，还是要好好表现下的。 跟兰小雯打了个招呼就先来到换衣间，将护士服脱下小心翼翼的叠好，换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因为刚来时她这个尺寸的护士服就只剩一套，纯白的护士服穿在身上透着一股神圣的责任感，黎婷婷可不想在打扫时弄脏了。换完衣物后独自来到住院部一楼的扫帚间，却发现门已经被锁住了，看来只好等负责打扫的阿姨来开门了。住院部后面是一堵高高的围墙，与老年康复中心就一墙之隔，即便如此住院部后面还是留有一小块空地。黎明的空气还是很清新的，黎婷婷无聊的绕着这一小块空地边走边打量着这越看越顺眼的住院部，想到这将是自己工作一辈子的地方，心里被幸福感团团包围，整个人都心旷神怡。 咦，突然借着黎明的微光看见这一块空地最边边上还有两间瓦房，周围被高高的树挡着，别说楼上了，在楼下不注意看都很难发现。想起人民医院是翻新的，这应该是旧院的产物，为什么这两间瓦房没拆呢？黎婷婷有些好奇，加上想膜拜下老一辈的工作环境，脚下不由自主的走向瓦房。 随着越走越近，才发现瓦房周围竟然还是泥土地，跟边上的水泥地格格不入，地下厚厚的落叶不知多少年都没打扫过了，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气味，脚一踩就陷进去几分，软软呼呼的触感别提有多膈应了。黎婷婷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瓦房已经近在眼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一步一步的接近。 来到跟前，被世人遗忘两间瓦房展现在黎婷婷面前，墙体布满了厚厚的青苔和蜘蛛网，门窗早已破旧的不像样了，屋顶的瓦片有一半没一半的，如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一般。黎婷婷此刻心里有一种冒险的刺激感，顺着窗口望去，只见第一间瓦房里面堆满了颇有年代感的绿色办公桌和办公椅，还有印着大红花的水杯，不少书籍散落一地，黎婷婷纠结了半天还是放弃了捡起来观阅的想法，太脏了。 第二间瓦房就没那么乱了，只有一张长长的木桌，木桌尾部放置着一个生锈的齿轮。这应该是锯木头的机床吧，为什么旧院里会有这种东西？黎婷婷有些疑惑，但也没想太多，又漫不经心的观察下四周，有些扫兴，跟自己想象中的冒险差距太大了，最主要还是太脏了，无论是墙体还是门窗都挂着一层浓厚绿得发黑的青苔。正准备原路返回之时，不经意间发现第二间瓦房里墙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红色的，被灰尘掩盖住了，要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黎婷婷在窗外变换各种角度都没法确认这是什么东西，一咬牙直接就推门进去了，门上虽有插销还挂着锁，但这门和墙早都腐烂的不成样子了，东一块西一块的全是破洞，连门都完全个摆设，更别提插销和锁了。 瓦房里凉嗖嗖的，黎婷婷不自觉的双手抱胸，搓了搓手臂，好在脚下没有那膈应人的落叶了。这东西挂的还挺高，黎婷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锯木头的机床移到墙边，踏上去将这红色的物体取下，用手将灰尘擦去，才发现这红色的物体非常好看。入手冰凉浑厚，说不出的舒服。是玉石吗？黎婷婷把玩了一会，准备从机床下去。习惯性的往下一看，黎婷婷脑袋“嗡！”的一声，头皮发麻浑身不由自主的发抖，因为她看见机床旁边赫然有着一只没有穿鞋，通体惨白沾满泥垢的脚！ 第九章：出事（2） “啊！！！”时隔一秒后，黎婷婷尖叫出声，整个人直接从机床上摔了下来。李婷婷双手抱头，紧闭双眼不停的大喘气，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听到她刚才的叫声。鬼！有鬼！黎婷婷心里只有无尽的恐惧，但此刻双腿彷佛不是自己的，一丝力气都用不上，除了发抖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就这样待了有几十秒钟，对黎婷婷来说好似过了几个世纪。这么长时间，没东西伤害自己，让黎婷婷稍微冷静了一点。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看清楚门的方向后，深呼吸一口，在求生欲的支持下，大叫着起身，猛的冲过去。 黎婷婷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说不定看错了！但直到这一刻，黎婷婷彻底绝望了。真的！是真的有鬼！不是错觉！她感觉到有东西在拉着她的肩膀，使出吃奶的劲都没法跑出去哪怕一米！这门近在眼前，却接近不了分毫。眼睛瞪得巨大，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她不敢回头看，生怕再看见什么要命的东西。除了一直嘶吼喊叫，拼命迈动双腿，黎婷婷做不了任何事。慢慢的，一只惨白的手渐渐从后面出现在视野里，黎婷婷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在黎婷婷手触碰到红色玉石的一刹那，在医院门外啃着油条的江涂就感觉到了。大爷的，这东西不按常理出牌啊！老子守了一晚上毛都没有，这大早上你就出来闲逛！？江涂把油条一扔，撒起腿就往医院跑！结果同样的剧情再次上演，甚至这次江涂还没跑到医院门口，这煞气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耍老子呢是吧？江涂有些上火，这一晚上没睡又刚吃饱，跑这么点路竟然脚肚子都发软，还有点想吐。江涂双手撑着膝盖，让自己舒服一些，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江涂马上接了起来。 “出什么情况了！”电话一接，就传来许健南急促的声音，还伴随着风声，显然这家伙在老远都感觉到了，正往这跑呢。 “没事，你赶紧过来，我在住院部门口等你！”江涂也不废话，嘱咐一声后就挂断电话，往医院住院部小跑去。 “婷婷！婷婷！”都已经到换班时间了，不久前说去打扫卫生的黎婷婷还不见回来，兰小雯有些疑惑的下楼寻找，喊了半天依然不见人影。奇怪，人去哪了呢？兰小雯拿出手机给黎婷婷拨了几个电话都不见回应，无奈之下只好去换衣间等，你再忙下班了总会来换衣服的吧。 正在换衣服的时候，猛然发现挂着黎婷婷名字的护士服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座椅边上。黎婷婷刚来，还没有自己的储物柜，平时都是放在座椅的边上，兰小雯今晚才刚提议说可以和自己先暂时用同一个。这黎婷婷也真是，说好一起回家的，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哪怕跟自己打个招呼也行啊。兰小雯有些生气，又给黎婷婷拨去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是自己神经大条说错什么得罪人了吗？但一晚上都嘻嘻哈哈挺愉快的，黎婷婷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能隐藏心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理自己了呢。兰小雯在换衣间里来回踱步，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有些郁闷的摔门离去。 江涂此刻已经到住院部楼下一段时间了，细细感觉周围，确实已经没有一丝煞气了。不大一会，许健南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和江涂简短沟通了一下。俩人一致决定许健南去检查下住院部有没有出什么事，每一个医生护士或者病人是否安然无恙。就在这时兰小雯嘟囔着嘴从住院部里出来，一脸的不高兴，一见俩人就开始抱怨自己是不是不招人待见，把黎婷婷突然不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整得哥俩有些手足无措赶紧上前安慰，大爷的，江涂心里更不是滋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不会是把我介绍给人家才闹不愉快的吧，我长这么丑啊！？即便如此，还得强撑笑脸去安慰眼前这傻姑娘，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好半天把这祖宗哄走后，许健南赶紧走进住院部开始排查。江涂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许健南出来，急忙上前询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有，病人一个不少，医生护士的换班记录也是正常的，只是有一点”许健南摇着头说道。 “有一点什么？别卖关子赶紧说啊！”江涂有些不爽，怎么老子身上好的不学，贱学得有模有样。 “黎婷婷没在换班表上签字，但刚刚兰小雯又说黎婷婷已经回去了，我估计是俩人闹别扭忘签了吧。但这种东西挺重要的，也不至于忘了签，所以有些奇怪。”许健南若有所思道。 “哦，这么个事啊。估计人家小姑娘刚来不久，加上又闹脾气，所以才没签吧。”江涂没太当回事，年轻人可能比较冲动吧，晚上兰小雯可是说过黎婷婷刚参加工作。“不过这煞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事没事跑出来，还不伤人？！我可不信这玩意会这么友善。”江涂紧接着说道。许健南点了点头，对江涂的说法表示赞同，厉鬼不伤人？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盯着。”许健南看着眼睛通红，不停打哈欠却强撑着的江涂说道。 原本煞气突然出现，熬了一夜的江涂跟打了肾上腺素似的完全感觉不到困，现在知晓没事发生后，心神一放松这困意如同滔滔江水完全挡不住啊。跟许健南也没必要矫情，嘱咐了句有事随时联系，一晃一晃的就回家补觉去了。 早上的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连走出诊室门都成了奢望。许健南罕见的有些不耐烦，明知这是行医大忌，却按捺不住那颗始终觉得不安的心。有时候越希望发生什么，老天却偏不如你愿，病人一拨接一拨，根本不给许健南喘气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许健南顾不上心神疲惫，直奔住院部绕了一圈又一圈，就连吃饭都打包过来在住院部楼下顶着高温吃。住院部没有任何异样，一切正常，许健南紧绷的心神缓解了不少。 下午两点，许健南已经返回诊室开始整理开会资料，原本烈日炎炎的天气突然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雨水顺着窗户泼得满屋都是，许健南急忙起身关窗，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江城这个季节极少下雨，这么大的雨更是在雨季都比较罕见，大雨带来的凉爽丝毫没有减弱许健南的不安。没办法，明知医院里有厉鬼存在，无论发生什么许健南总会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马上就要开会，许健南拿出手机想给江涂打电话，但转念一想这家伙晚上还要守夜，思考再三还是发短信算了，让江涂睡醒了赶紧来医院。 住院部一楼，靠左的一间病房里。趴在病床上的熊亚诚慢慢转醒，身子只是轻轻一动就牵扯到了后背裹着纱布的伤口，直疼得呲牙咧嘴，嘴里吱哇乱叫。一旁已经打盹的黄毛精神小伙，听闻声音看见正在挣扎起身的熊亚诚，赶紧起身搀扶。“熊哥，你醒啦！” “赶紧扶老子起来，妈了个巴子的，胸都躺麻了！”熊亚诚出声吼道，那粗犷浑厚的嗓音如同惊雷，引得同一间病房内的病人家属纷纷侧目。 黄毛闻言不敢怠慢，手上更加用力，只是熊亚诚还真是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而黄毛呢，细胳膊细腿的，熊亚诚拆成两半都比他壮。屎都快挤出来了，才把熊亚诚扶起来，瘫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原本遮住半边眼睛的黄发沾满了汗水，看上去相当油腻。 熊亚诚拧开桌上的矿泉水一下子全灌下去，这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对黄毛比了比两根手指头，黄毛会意的赶紧从兜里拿出包烟，递上一根，恭恭敬敬的点上。病房里的其他人眼睁睁看着，却敢怒不敢言。熊亚诚长得太吓人了，满是横肉的大脸配上个光头，身上花花绿绿全是纹身，碰上这种人只好自认倒霉，谁敢上去说教啊！纷纷将自己病床的隔帘拉上装作不知道了。 熊亚诚毫无素质的连抽几根烟，还吐了不少痰在地上，好半天才消停下来开口问道：“昨晚不是在铭泉喝酒吗？怎么老子躺在这！？” “熊哥，昨晚咱们正喝得尽兴，不知什么时候隔壁卡座里来了李飞他们一帮人。刚开始还没什么，熊哥你突然站起来说要给大家伙表演个吹瓶。那李飞可能认出你来了，操起酒瓶就上，还在你背上来了一刀，要不是兄弟们反应快，可就真糟糕了。”黄毛赶紧说道。 “尼玛的！”熊亚诚猛锤了下病床。“这是要我的命啊！幸亏老子命大，等我出院，死的就是他们了！” “是啊！熊哥，你都不知道昨晚太凶险了。我背着熊哥你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医院把刀往医生脖子上一架！说你是我大哥，今天要救不活你，我让全医院的人陪葬！就这样”黄毛来了精神，坐在床边一顿妙语连珠，疯狂输出。谁知话还没说完呢，直接被踹飞出去，捂住肚子躺在地上，整个身子弓得像个虾米。 第十章：出事（3） “就你？长得跟小鸡仔似的，还背着我杀出一条血路？还全医院的人陪葬？你拍电影啊？！在我面前装？！最烦你这种低能儿了！”熊亚诚看着倒在地上微微抽搐的黄毛，满脸厌恶。正在气头上，你说你装什么杯呢。可能觉得还不解气，熊亚诚竟抓起病床旁的椅子毫不犹豫的扔向黄毛，可惜的是背上伤口影响了发挥，角度歪得不行，并没有砸到黄毛。病房里的其他人纷纷拉开一点隔帘，露出小半边脸，津津有味的吃瓜着。 “一个个的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要打架去外面打！”只见一位体型墩厚的护士大姐，正插着腰在门口怒喝，那俩眼睛瞪得像核桃，气场十足，身后还躲着几个小护士正在看热闹。 “没什么，闹着玩呢，没事没事。”熊亚诚打着哈哈。出来混如果碰见警察可能还会犟两句嘴，却只有这些医生护士惹不得，要知道三天两头进出医院那是家常便饭，再怎么讲狠也得要命吧？这也是熊亚诚踹黄毛的主要原因之一，把刀架医生脖子上？尼玛，扯淡都不会好好扯！ 这护士大姐显然经历过风雨，知道这些混混的软肋，丝毫不怵长相凶狠的熊亚诚。破口大骂近十分钟，愣是没有一句重复的，可见其身经百战，穿越到九品芝麻官里都未必会输给包龙星。直骂得熊亚诚脸色由青到紫，眼角疯狂抽动，眼看就要憋不住爆发的时候，突然收声离去，这个度拿捏得特别好。 许健南提前十分钟来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不少人了。令人意外的是兰小雯也在，只不过顶着个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早上没休息好，正满脸忧郁的坐在角落里发呆。许健南冲其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这个时候的他可没心情去安慰兰小雯。随着会议马上要开始，预示着自己最起码得有一段时间不能离开，心里老是涌出不安躁动的情绪。 “同志们辛苦了，咱们抓紧时间开始今天的医疗会议。”许健南正闭目养神，一位满头银发，带着老花镜，身着白色工作服的老者走进来坐在主位座椅上，毫不拖沓的开口道。“在此之前，先向大家介绍我们医院新来的儿科主治医师。石妍，石医生，大家鼓掌欢迎。”说完带头鼓起了掌，左手边一位身材娇小，留着短发的女子起身，对着周围微微躬身。 许健南虽然平时不怎么关注病人以外的事情，但也是知道最近来了一位儿科医生，据说非常年轻且很有能力，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这女孩看模样跟没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而且还很漂亮，配上短发像个精致的玩偶，让许健南不免多看了几眼。 “石医生，跟大家自我介绍下。”一阵掌声过后，老者抬手示意道。石妍微微点头，正要开口。“啪！”的一声，许健南极不合时宜的突然站起身，连带的惯性，把椅子都弄倒了。 “许医生，你有什么问题吗？”坐在首位的老者明显被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问道。 “院长，我我我”煞气出现了！总不能这样说吧，许健南急得不行，一时间竟不知要怎么说才好，一个我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跟卡碟似的。“他肚子疼！”角落里兰小雯突然发声道。刷刷刷！一时间目光全部聚焦到兰小雯这边，兰小雯赶紧把头低下。“过来的时候许医生好像跟我说过他他拉肚子。”许健南充满感激的看向兰小雯，赶紧顺着话杆子往下爬，磕磕巴巴的说自己中午吃坏了肚子。 “这样啊，那许医生你快去快回！石医生跟你一样都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正想让你们认识一下呢，你这肚子坏的真不是时候。不过以后机会多得是，你们年轻人要自己把握啊，哈哈哈哈。”院长话里有话的调侃道，惹得众人纷纷笑出声。 许健南有些尴尬，但这个时候顾不上这些，紧忙应了一声，拔腿就往住院部跑去。兰小雯望着许健南着急忙慌的背影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这个模样的许健南她已经见过两次了。就算再笨也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而且跟自己之前猜的肯定不一样，这才鬼使神差的出声帮其解围，直觉告诉她住院部里肯定发生比这手术会议要重要得多的事情。 “我去看看许医生，顺便给他拿些药。”兰小雯猛然起身，第二次打断石妍的自我介绍。不过这次干脆多了，没等院长回应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熊亚诚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暴雨，虽然伤口已经缝合，但起码还要住院观察几天。最要命的是此时只能干坐着，还不能靠床，黄毛已经被他骂走了，想趴下来吧又趴不了太久，到时还得费半天劲才能坐起来，索性就这么干坐着了。经过刚刚那么一闹，病房里的人对其唯恐避之不及，想找个人聊天消磨下时间都办不到。熊哥也是要面子的，可干不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只能一个人无聊的掰手指头玩，这种时候最难熬了，那都是掐着秒过的。 不经意间回头，正看见一位小护士扒在门边上，露出半边身子，对着熊亚诚媚笑着。轰！熊亚诚顿觉五雷轰顶，整个人都石化了。太漂亮了！！！只见这小护士披肩的秀发，护士服完全遮不住玉藕般的纤细美腿，透漏出一种别样诱惑。那小脸蛋更是无可挑剔，如桃花的双眼一笑彷佛能溢出水来，眼角边上的泪痣将其点缀得千娇百媚。 “护士！快过来，我想躺床上去，快来帮帮我！”熊亚诚声音都有些颤抖，经常混迹夜场的他绝对不是稚，甚至有不少容貌不错的失足少女会主动扑向他的怀抱。但跟眼前这小护士一比，全都只能用庸脂俗粉来形容。熊亚诚努力憨笑着，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惹得小护士用小手捂住嘴巴笑得愈发开心。妈呀！熊亚诚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真是仙女下凡啊！小护士笑了一会，伸出玉手，对着熊亚诚勾了勾手指，然后脸红的微微低下头，一副等君采摘的模样。熊亚诚魂都被勾走了，兴奋得满脸通红。脑海中不断涌现岛国爱情动作片的淫秽镜头，裤裆下那玩意顶得裤子嗞嗞作响。 “小妹妹，哥哥来了”熊亚诚狠吸了一口哈喇子，扭动着挣扎起身，背上传来一阵阵剧痛，脸上却依然拼命保持着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鼻孔不断冒着粗气，活脱脱像一头发情的公牛。一步两步熊亚诚离眼前的小妖精越来越近，甚至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色欲熏心的双眼精光大方，伸手就要抓住那让他垂涎欲滴的纤纤玉手，哪知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这小妖精好像被风给吹散了似的，眨眼间消失不见。 熊亚诚大惊，到嘴的肥肉哪能就这么给飞了。连蹦带跳的赶到门口，抓着门沿四处观望，终于在拐角的厕所看见这小妖精的身形，依然扒在墙边露出半个身子，与病房门前如出一辙，跟复制粘贴似的。熊亚诚暗暗松了口气，卯足了劲一步一步走过去，心中对把自己砍伤的李飞是又爱又恨。要不是住院这艳遇哪能轮到自己，恨的是要不把老子砍伤，早就一个箭步飞过去了，至于在这跟脑血栓似的挪半天！ “这小哥看到什么了，突然一副这种模样，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都伤成这样了还往外走？” “这种人你管他干嘛？一点素质都没，醒来就这么会功夫，你看他抽多少烟了？要我说医院就不该收留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社会的祸害！” “就是。” 熊亚诚不知道的是，他一离开病房，众人像解脱束缚一样，议论纷纷。此时的他已经挪得满脸大汗，背后的剧痛让其面部扭曲，五官都挤一块去了异常狰狞，要不是那股邪火支持着，早就倒下了。过道上人们见其模样纷纷避让，一位好心的护士见状上前提醒病房里也有厕所，没必要到外面来。熊亚诚从牙缝里挤出个滚字，毫不理会继续向前，尼玛别来打扰老子好事！ 刹那间熊亚诚脑中冒出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协调感，回头去打量了下刚刚跟自己搭话的护士。别看他五大三粗跟个糙汉子似的，其实非常精明，否则早被人砍死了，也不会混到如今带领一帮小弟称霸一方。熊亚诚注意到，这里每一位护士都穿着纯白色的护士服，而那小妖精身上却是淡绿色的，与这些护士格格不入。再者说那拐角厕所处已经路过好几位护士了，却跟看不见似的，没任何一个人跟她搭话，任由那小妖精在那搔首弄姿。 虽说有疑惑，奈何欲望已经爆棚，脚下并没有停留半分，此刻心里只想着抓住那骚货狠狠蹂躏一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跟前，这一次没等他伸手，这小妖精又一次消失不见。熊亚诚见状额头青筋暴漏，气得牙根发痒，怒喝一声竟小跑起来，顺着拐角直接冲进女厕所。 “哈哈哈哈，小妹妹这次你往哪跑呢？”只见阴天下雨略显昏暗的厕所里一个隔间处，这个勾人的小妖精依然是露出半边身子，春意不减。熊亚诚把门关上反锁，原形毕露，淫笑的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顾不上背后伤势，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玉手，这一次可算是让他抓到了，冰凉柔弱无骨的触感让熊亚诚激动得直掏裤裆。 “出来吧！小美人！让哥哥好好疼爱你！”熊亚诚用力一拉，把这小妖精直接拉到自己怀里。只是用力的一瞬间，熊亚诚看到了自己一辈子以来见过最恐怖的场景，裤裆下的帐篷像变魔术似的光速萎缩。可是惯性所致，这个所谓美人已经拉到自己怀里了，吱哇乱叫着推出去，整个人吓得倒出几米远。眼前这小妖精依然娇媚动人，可是它只有一半！应该说熊亚诚一直看到露出半边身子不断勾引自己的美人就是全部了！像被人放在案板上切开一般！一只手！一只腿！半边身子！半个脑袋！ 熊亚诚吓得连滚带爬，冲到门前不断拧着把手，把反锁的开关来回转动，门却纹丝不动，不断嘶吼着外门的人快点开门。半个身子的小妖精没有阻止已经癫狂的熊亚诚，站在原地咧开半张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我美吗？”软糯甜美的嗓音传入熊亚诚的耳朵，彷佛来自地狱 第十一章：出事（4） 救命救命熊亚诚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看着这半身女不停笑着，只是笑声从开始的悦耳慢慢变成极其难听的咯咯声，好像喉咙被堵住了似的。仅剩的一只脚膝盖微微弯曲，身体扭成诡异的角度一蹦一跳的离自己越来越近，熊亚诚在外厮混多年，断人手筋脚筋不在少数，拿刀砍架更是家常便饭，却依然被眼前这景象吓得眼含热泪，裤裆早都湿透了。慢慢的，半身女在熊亚诚绝望的眼神中跳到跟前，半边脸满是娇羞的轻轻靠在熊亚诚的胸膛上。熊亚诚虽说不能动弹分毫，但眼珠子还是能上下看的，这一看更后悔了，这浑身散发出尸臭，仅有的半个身子里脑浆、肠子、五脏六腑全都暴露在熊亚诚眼底！混着白色红色的液体正慢慢浸湿自己的胸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噗！”熊亚诚隔夜饭都吐出来了，顺着嘴角和鼻孔喷涌而出！ 半身女抬起头，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满是温柔，轻轻帮熊亚诚擦拭嘴边的呕吐物。“小哥哥，好好疼爱我吧” 许健南全力冲刺，跑得都带风了，甚至半路还把皮鞋脱了，只为能更快的到达住院部。边跑边全身到处摸，始终找不到那该死的手机，好一会才想起因为开会不能带手机放在办公室的柜子里了！不管了！待会再联系江涂，希望这缺心眼别睡那么死能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褚象牢牢握在手中，可千万别出事啊！ 好不容易，许健南终于来到住院部，这煞气之浓像无比正宗的臭豆腐一样，根本都不用细细感应，闻着味都能知道在哪。住院部里的护士病人眼看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满脸大汗还光着脚的帅哥几乎都不带任何犹豫，条件反射般的直冲一楼女厕所，纷纷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嘿呀！”许健南飞起一脚借着全力奔跑的助力，狠狠踹在女厕所紧闭的门上。发出一声巨响，还没缓过神来的护士病人纷纷吓退了好一段距离，已经有几个反应过来护士在打电话叫保安了，没天理啦！有神经病光天化日强闯女厕所啊这是！ 女厕所的门承受了许健南的全力一脚凹了个坑，但整体只是晃了晃，依然纹丝不动。许健南已经满脸通红不断抽着凉气，抱着腿躺在地上骂娘了，尼玛这门质量这么好的吗！？许健南没敢耽搁太久，急忙起身又是几脚，这才发现不是门的问题，而是门后面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挡住了。想明白了之后不再硬来，将紧握的褚象用两根手指夹住，结成剑指。褚象跟江涂的啼鸦一样，皆是精致古铜色的小剑造型，不同的是啼鸦多了个剑鞘，通体造型是细长的。而褚象则像是还未开刃的大剑一样，连尾端都是平的，与其说是剑却更像一把厚重的尺子。 “褚象！附手！”许健南低声喝道，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随着许健南话音一落。褚象肉眼可见的散发出白光，缓缓隐去身形，待许健南张开手掌，掌心处褚象的声影栩栩如生，像是早已刻好的纹身一样。 许健南再结剑指，毫不犹豫的戳向女厕所的门，这一次如刀切豆腐般直接裂开个口子，同时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许健南心中一凛，赶紧把手伸进刚刚刺穿的口子里，从里面把锁打开，急忙抽身进来。根本没来得及打量厕所就赶紧先把门关紧锁好，又捡起掉落在地的木屑将口子堵住，随手拉来个水桶顶住不让木屑掉落。虽说这一切像掩耳盗铃一般，许健南心里无比慌张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倒不是因为惧怕厕所里的脏东西，而是这事情该怎么解释啊，这鬼东西那一声惨叫估计全住院部都听得到！要是大家都被吸引来围观，那才是真的糟糕！要速战速决！ 许健南忙完回过身心里一凉，完了！只见一个隔间里正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来，甚至将隔间上方的天花板都染红了，正嗒嗒的往下滴血，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这下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真出人命了！许健南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无法解释索性就不去想，当务之急是要把那鬼东西灭了！ 女厕所有一股淡淡的雾气，用手一碰都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和这炎热的季节形成鲜明对比。这是煞气凝结而成，雾气中心是那流出鲜血的隔间，许健南一步一步慢慢的接近。突然半身女毫无征兆蹦了出来面朝许健南，许健南脸色一凝，双眼微眯，虽说隔着雾气看得不算太清楚，但也能看出来是实体！竟然是尸煞！！！许健南心沉了几分，不好对付啊！江涂，你大爷的到底过来了没有啊！ 尸煞也称僵尸，但跟英叔电影里那种穿着清朝官服，手指甲漆黑锋利只会蹦蹦跳跳的玩意完全不一样。而是由尸体未腐烂之前便已凝聚滔天恨意而成，不仅动作灵敏极难对付，最重要的是煞气与尸体已经结合。 阴阳两界相隔，如同一道壁垒。想看见鬼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厉鬼冤魂也同样如此，不可能无视天地法则随意去害人，一切都得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比如特殊的日子，特殊的时辰之类。而尸煞是极其罕见以另一种形态存在的邪物，身死魂不灭，天地法则对于它来说像不存在一样，若是放着不管，假以时日长出毛来变成魃，那可就不好玩了！ “又是你们这种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还能听到牙齿磕在一起那种瘆人的声音。随即那身影摆出怪异姿势速度极快朝许健南方向奔袭，一股迎面劲风吹来，周围的雾气像有感应一般急速向许健南靠近。极寒的雾气让许健南感觉脸上都快要结冰了，印有褚象的左手不慌不忙结成剑指迎了上去！怒喝道：“急急如律令！巨兵破煞！” 两者触碰到的一瞬间。“呀！！！”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那黑影急速倒退，周遭雾气全数消散。半身女的身影终于完完全全暴露在许健南眼前，半张脸扭曲得跟麻花似的，眼睛通红含着无比的恨意直勾勾的盯着许健南。 许健南闷哼一声，倒退了好几步半跪在地，印有褚象的左手更是虎口剧痛，不停发抖。赶紧背到身后用另一只手不停揉着，这么猛的吗？！硬抗褚象？！许健南有些骇然。 此时门外已经不停传来嘈杂声，只是畏于异样暂时还没有人闯进来，不知道这些人的好奇心还能撑多久了。大爷的，干架就好好干！你老是叫什么叫！叫能提升战斗力啊！？许健南心急如焚，知道拖下去变数就越大。特么的！老子拼了！许健南将右手食指咬破，印有褚象的左手张开横在身前，用带血的食指点在褚象上。“急急如律令！灵宝成兵！”手掌中白光一闪小巧玲珑的褚象像打了激素一样急速膨胀，不一会就变成了一把威风凌凌的五尺巨剑，通体冒着白光，古老而厚重。许健南抓住剑柄，只感觉半边身子一沉，摇晃了几步才站稳，浑身力气彷佛被抽光了，脸色恨不得比对面的半身女还白，嘴里不停喘着粗气。尼玛！怎么这么累！？是要好好锻炼了，这身体这道行越来越退步了！ 半身女冷眼看着面前的许健南，那白光闪闪的巨剑散发出一股让它十分不舒服的气息。身形慢慢朝窗口的方向退去，大有翻窗逃跑暂避锋芒之意。 眼尖的许健南将半身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怎肯放其离去。“想跑？没门！”大爷的，老子压箱底的大招都放了，你讲礼貌吗？说走就走！大喝一声，手持褚象一跃而起，狠狠劈向半身女。“啊！！！”半身女怒喝一声，闪过巨剑，回身手成爪形抓向许健南。“你特么能不能不叫了啊！！！”许健南气急败坏，身体却不敢有任何延迟，横起褚象挡住鬼爪，连退数步。半身女趁其防守之机，转身就要跑。 “都说了，你跑不了！”这半身女可是尸煞又有锁魂玉相助！鬼知道它什么时候心情好会出来溜达，况且就出来这么一小会都闹出人命，怎么可能放其离去。许健南发狠，气压丹田一口精血直接喷在褚象上，整张脸都惨白如纸了。受此刺激褚象白光更盛，竟喷涌而出直奔半身女而去将其裹进白色光团里，许健南扎着马步不停往回拉。 “啊啊啊啊！！！！”白光中的半身女如同被高温炙烤一般，身上都开始冒泡冒烟，浑身上下的皮肤一片接一片的脱落，半张脸像麻花一样狰狞异常，承担着巨大的痛苦。许健南已经没心思去吐槽这爱鬼叫的大姐了，此刻的他好不到哪去，苍白的脸上青筋暴露汗如雨下，紧咬牙关就比谁能坚持了！ 可惜，鬼叫似乎真能提升战斗力，伴随着又一声凄厉的鬼叫，半身女最终还是挣脱了白光。许健南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接口吐鲜血倒飞而去，手中褚象失去支撑白光消散，变回小巧玲珑的模样。 “你该死！！！”半身女一挣脱白光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癫狂的扑向许健南，此时的它如同煮得半熟的猪肉，半个身子烂肉外翻，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更加瘆人了。 望着来势汹汹的半身女，许健南瞳孔剧烈收缩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强撑着站稳，手握小巧褚象结成剑指，又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半身女急停住身形，十分忌惮许健南手上那让它吃尽苦头的白光。许健南见此情形，深吸一口气，手举剑指慢慢挪步向前。半身女下意识后退，极为不甘的瞪了眼许健南，一个转身跳出窗户，几个呼吸间煞气再一次消失。 “哇！”许健南感应到煞气消失，终于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半蹲在地上剧烈咳嗽。 第十二章：嫌疑杀人犯许健南 “哎你俩啊，一个天眼，一个咒血，明明天赋异禀却如此顽劣。虽说这世道已再难出现鬼王、旱魃这类极难对付的邪物，但如果真出现了，凭你们这点斤两，只会白白丢了性命。你们毕竟还年轻，为师只盼望你们能早日明白，沉下心来精进道行，不只为芸芸众生，更为你们自己” 不知为何，许健南脑海中很不合时宜的不停回想起老头子曾经说过的这段话，望着半身女消失的方向，心中悔恨莫及。想当年学艺，整个定阳县城甚至很难找出一个能练手的阴煞邪物，就算有也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玩意，丢张符箓都够了。自接手褚象啼鸦这等至宝以来，就没真真正正使用过。今日可算是第一次用其对敌，却因为这些年的安逸荒废，发挥出的威力甚至不及当年刚接手的时候，这让许健南如何能甘心。要不是最后时刻凭借意志逼退这半身女尸煞，恐怕今日这厕所里只会再添一具尸体。狠狠的锤了下地面，这么多年来许健南第一次落泪，第一次如此恨这么窝囊的自己。 “开门！我已经报警了！警告你不要做过分的事，快点开门出来！”门外响起医院保安大哥洪亮的声音和剧烈拧门把手的声响。许健南闻声急忙擦干眼泪，知道此时根本由不得他多愁善感，要怎么解释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倒不是怕自己卷入命案中，而是如果自己被抓了，江涂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这尸煞的棘手程度绝不是一人能解决的。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走到那不停淌血的隔间处，只看了一眼，心里就一阵发凉。就算做了几年医生，能免疫一些血腥画面，此刻胃仍然不停翻涌干呕不止。只见隔间里面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极为对称的分成两半！位于蹲坑两旁，身体里各种器官正随着那切口缓缓留出，怪不得会有如此巨大的出血量，再配上两张半脸一摸一样的恐惧神情，鬼片都没这么恐怖。呵呵，这阵子别想睡好觉了。 门外叫喊声愈喊愈烈，许健南知道再待这没有任何意义。整理下心情，用冷水冲了冲脸，把锁着的门把手转开。哪知刚刚转开，一股巨力直接将门狠狠推开，保安大哥一马当先给许健南来了个锁喉，勒得身体还处在虚弱的中的健南白眼乱翻，尼玛！容我说句话行不！ “啊！！！”平地惊起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吓得许健南脚底一滑，待看清楚是围观的群众后才松了一口气。擦！还以为那半边身子的大姐又回来了！ “有血啊！！！快看里面有血！！！” 正勒得起劲的保安大哥闻言脸色一滞，顺着群众所指往里看去，果真看到一滩巨大的血渍。对着旁边正按着许健南脚的另一位保安喊道：“快去看看人有没有事，然后赶紧送医务室！” “别去啊！！！”闻言许健南本能的剧烈挣扎，想拦住那保安。奈何此时身体虚弱根本挣脱不了这锁喉绝技，眼睁睁看着保安小哥快步冲向隔间。零点一秒后整个人吓瘫在地，要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相信人能仅凭屁股和四肢向后倒退能有像跑步一般的速度，保安小哥呆住几秒后狂吐不止，话都来不及说，吐着吐着直接晕了过去。 刺耳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许健南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严厉的审讯，心里多少有些慌张，但愿能尽快出来吧。围观群众将许健南围了一层又一层，却又不敢上前，离了有七、八丈远。按着自己肩膀的两位保安手都是抖的，看向许健南的表情充满了恐惧，这让许健南有些哭笑不得。 突然，许健南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脸复杂的兰小雯。她怎么在这？这几分钟事都传到院长那去了吗？许健南欣喜若狂，正愁联系不上江涂那死猪，急忙开口道：“小雯！快联系江涂让他赶紧过来！”这一开口直接吓得两位保安条件反射般的直接将其按倒在地，周围又是一阵喧哗，人群离自己更远了。 许健南被冷不丁的按倒，吃痛不已，看着兰小雯同样害怕的随人群离自己越来越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求你了！小雯！快联系江涂让他赶紧来医院！” “别再说话了！老实点！”两位保安手脚并用，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亲眼目睹了如此惨案后，生怕眼前这杀人狂魔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按得许健南的脸在地上疯狂摩擦，差点窒息。 兰小雯神色复杂，看着被按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小许医生，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江涂的电话，手指却一直在拨号键上方徘徊，始终没有按下去。联想起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难道小许医生和江涂俩人不停往住院部跑就是为了杀人吗？认识这么久，自己和这俩人一直打打闹闹，完全想象不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会杀人。但自己紧随着小许医生到住院部，亲耳听到厕所里那几声凄厉的惨叫，门打开后又亲眼所见那一大滩血，这怎么解释！？自己到底要不要联系江涂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经过几分钟煎熬的等待后，江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住院部，强大的气场让许健南心里有些发慌，尼玛！虽然没做贼但就是控制不住的心虚！粗略了解情况后拉起隔离线，并接手了对许健南的控制。巧合的是院长、副院长以及刚刚在开会的几位医生紧跟着刑侦支队的脚步，几乎同时到达住院部，显然已经接到风了，院长再没有刚刚开会时的老态龙钟，脸色煞白气喘吁吁，花白的头发吹得飞起，原本被掩盖得很好的地中海发型，此刻已经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边上听闻保安大哥的复述后，知道眼前被控制着的许健南是嫌疑犯，脚下一阵踉跄，要不是有人搀扶估计都要晕倒。缓了一会后，冲上前拉着刑侦支队领头的，声泪俱下一遍又一遍的保证许健南绝对不可能是杀人犯，那不停低声下气的模样让许健南眼圈发红，赶紧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心里愧疚更甚。 石堂，江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二队队长，看其外表也就跟江涂许健南他俩差不多年纪，在这个极其需要资历和经验的岗位上，这么年轻的队长是非常罕见的。随着这几年治安越来越好，这种恶劣的杀人案更为罕见，所以接到报案后一刻都不敢耽搁，带着自己的队员火速赶到现场。 只不过眼前厕所隔间里这具尸体太过骇人了，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胃液依然止不住的不停翻涌。强忍着不适，石堂蹲在尸体跟前仔仔细细观察，越看越心惊！这像是被人活生生撕成两半的，却又撕得这么整齐，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这时，石堂右手腕处传来阵阵疼痛，石堂脸色微变，赶紧左顾右盼起来，待确认众人注意力都不在这边后，将右手的衣袖缓缓往上拉，只见其手腕处竟趴着一只手掌大小的蝴蝶！通体绚丽什么颜色都沾一点，非常好看，这要是被一些昆虫爱好者抓到，指定得做成标本了。蝴蝶好像感应到衣袖被拉开，扑棱着翅膀来到石堂掌心处，随着石堂右手的移动离尸体越来越近。慢慢的蝴蝶翅膀上像变魔术般开始浮现出像水泥一样的灰色，而且蔓延得越来越快，几乎眨眼间整个蝴蝶都变成了灰色，像个石雕一样，而且灰色还在不断加深。 “这么强的煞气？！”紧盯着蝴蝶颜色变换的石堂心里咯噔一下。匆匆将蝴蝶放到手腕处，拉上衣袖盖好，起身对着周围的队员嘱托道：“尸体比较零散，大家没什么事不要再靠近尸体了，以免破坏其完整性。待现场勘察完毕后，把收尸袋给我，我来装尸。” “是，石队！” “还有，那几个刚入队不久的新人就不要进来了，免得到处乱吐，破坏现场，晚上还得做噩梦。”已经走出厕所的石堂又回头说道，随即靠在厕所旁边的墙上，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临近黄昏，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的刑侦支队终于要收队了，围观的群众也渐渐减少。眼看着许健南被带上手铐，原本冷静下来的院长冲上去又是不停的保证，最后还是石堂不停解释说只是带回去协助调查，待一切清楚后自然就放人了，好说歹说院长才放下紧握着许健南的手。上了警车之后石堂透过后视镜始终观察着许健南，只见其不停扫视着周围，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担忧。石堂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就尸体被对半撕扯开的伤口来看，别说许健南办不到，换泰森来都办不到。直觉告诉他，许健南应该是同道中人，十分违和的出现在案发现场是来救人的！只是还得找个时机确认下。 最终随着鸣笛声渐行渐远，已经思想斗争了大半天的兰小雯，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许健南，一个深呼吸后拨通了江涂的电话。 第十三章：入夜 正在床上抱着被子不停打鼾的江涂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一把抓过电话接通。“咋啦？那煞气又出现了吗？”声音略带沙哑而且鼻音厚重，尼玛，鼻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东西！？江涂条件发射的站起来，边穿衣服边找纸。 “什么煞气？”兰小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涂整懵了。 “”江涂听到电话里传来女声，穿衣服的动作一滞，将电话拿到眼前才看清楚正在通话的名字是兰小雯。“那个哈哈哈，小雯你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吗？”江涂赶紧打了个哈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兰小雯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心中有一万个问题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 “你为什么这么问？医院出事了吗！？许健南呢！？”江涂愣了一会，随即听出电话里兰小雯的反常，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急忙出声道。兰小雯被江涂吼的回过神来，不知为何这俩人给自己的感觉越来越神秘陌生，直觉告诉兰小雯，他俩肯定知道真相。赶紧对着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还有许健南已经被警察带走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江涂越听越惊，在屋里不停踱步，嘱咐兰小雯赶紧离开住院部来门口接自己后把电话挂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着已知信息。照兰小雯所说许健南赶去女厕所里待了这么久都能发生人命？而且被带走前，还让兰小雯联系自己赶紧去医院，说明已经交过手却并没有解决掉那股煞气，还被警察带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江涂心里不禁担忧起许健南。当务之急我得先赶去医院，那鬼东西再出来时最起码得有个人能治它，别又闹出人命，许健南在里面指不定要待多久呢。看了下时间，尼玛！这傻丫头怎么现在才联系我！江涂有些恼火。 理好思路后，江涂手忙脚乱的继续穿衣服，哪知动作一大，脑中就传来一阵眩晕感，赶紧扶着床边站好。怎么感觉浑身乏力，这么不给劲啊？！看了一眼墙上开着十六度的空调，这才想起早上回来洗了个凉水澡，感到有些热，就把空调调到最低，打算要睡的时候再调回来，哪知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苍天啊！不会感冒发烧了吧？这节骨眼上添什么乱啊！江涂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是要去医院，大不了老子边打点滴边守着总行了吧！确认啼鸦在脖子上挂着，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黄纸，连牙都来不及刷，喝了口水就匆匆出门。 虽说江涂的体能经过这几年安逸的糟蹋，已远不及当年在山上学艺的时候，但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没跑几步就已经汗如雨下，乏力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气喘如牛。腹中一阵空虚，饥肠辘辘，却提不起一点胃口。明明心急如焚，也只能摇摇晃晃的跑一会歇一会，下过雨的路，地上都是水坑，跑起来全溅到衣服裤子上别提多难受了，就这样几分钟的路程硬被江涂整得像马拉松最后的冲刺一样。 彷佛过了几个世纪，江涂终于看到在医院门口不停来回走动的兰小雯，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头靠在兰小雯肩膀不停大喘气。兰小雯下意识的拍了拍江涂的后背，才发现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不禁诧异道：“你这是从哪跑过来的？！” 江涂放开兰小雯，手撑着膝盖，连连摆手。“别提了，快去住院部，路上再好好跟我说说下午发生的事。”江涂上气不接下气道。特么的，为什么住院部要建那么远，那长长的走廊江涂一想到就绝望。兰小雯借着黄昏仅有的泛黄阳光，看到眼前狼狈不堪的江涂嘴唇发白，不停擦拭鼻涕，脸色极差。出于本能，将手放在其湿漉漉的额头上。几秒后惊呼出声道：“这么烫！小江哥，你这是发烧了啊！走走走，我带你去给医生看一下。”说罢拉着江涂就往医院里走。 江涂赶紧抽出手。“小雯，我得先去住院部，你去给我拿点退烧药，或者让住院部的护士给我扎一针也行。只要能退烧就好，没有时间去给医生看了。”好家伙，江涂此刻头晕目眩，能强撑到住院部就烧高香了，哪还有力气去门诊找医生。 “那也得看看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发烧啊！药哪能乱吃！”兰小雯不由分说，竟转身蹲下来背起脚下虚浮的江涂。真不愧是练过的，这股霸道总裁范让江涂直接懵逼。 “快快快，放我下来！你这是干啥呢？！总之你去给我拿药就行了，吃不死人的，就普通感冒发烧！我真的得赶紧去住院部！”江涂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从兰小雯背上滑下，不由着急的大声吼道。 “又是住院部！？你们俩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往住院部跑，到底要干嘛！？现在出人命了！小许医生还被带走了，你都烧成这样了还往住院部跑！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这么惦记！！！”兰小雯转身对着江涂大吼道。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爆发，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让向来直来直去的她非常难受。 “”第一次看见这么失态的兰小雯，江涂有些语塞，许久后叹了一口气。“哎小雯，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只要相信我和许健南绝不会做坏事就行。”江涂拍了拍兰小雯的肩膀。“记得帮我拿药。”说完不再等兰小雯开口，摇摇晃晃的朝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天色渐沉，即使灯火通明也掩盖不了此时住院部一楼的冷冷清清，原本门口热闹的景象一去不复返，只剩那些健身器材孤零零的杵在原地。整个一楼的病房皆是房门紧闭，就连一些打饭路过的人也是健步如飞，生怕在此处过多停留。很不巧今天值班的两位小护士欲哭无泪，一上班就听闻今天这里发生了命案，众说纷纭，越传越玄乎，据说尸体死状极其凄惨。只要稍稍扭头就能看见厕所处拉起来的黄色隔离线，随着夜晚临近，在心里作用下俩人越来越频繁地不断回头看向厕所，生怕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就在俩小护士心里不停发毛的时候，一个像喝醉酒般的身影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倒在大厅等候处的座椅上，喉咙像被掐住一样，呼吸声极重。俩护士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好在这种诡异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看见护士长兰小雯走了进来，将眼前这奇怪男子扶着坐起来，掏出药来让其服下。随后又交流了几句，兰小雯起身走到护士台跟前让泡碗泡面，俩人急忙照做。 江涂狼吞虎咽的吃完泡面，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缓了一小会后，低声跟兰小雯说了句要进去看看，就直接起身径直走向厕所，丝毫不理会身后三双瞪得通圆的眼睛。兰小雯直感觉浑身凉飕飕的，鸡皮疙瘩不停往地上掉，白天自己在现场都没啥感觉，一到夜晚真的不一样。急忙出声让江涂别过去，哪知江涂像没听见一样，一个跨步毫不犹豫的越过黄线，眨眼间都进去了。 其实并没有多恐怖，这住院部的灯管也不知道是啥牌子的，配合上雪白的瓷砖亮得都让人感觉到刺眼。很多时候都是心理作用，人的恐惧感一般来源于黑暗和未知。当你心如明镜什么都知道后，就很难再升起恐惧的感觉了。 一进厕所，江涂有些皱眉，即便已经清理过一次，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细细感觉还能察觉到一丝褚象的灵气，这让江涂笃定许健南确实跟那股煞气交过手了。褚象的威力江涂十分清楚，那可是茅山至宝。再加上兰小雯描述中许健南脸色白得可怕，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虚弱，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显然已经拼尽全力了，都这样了也没能解决掉那股煞气吗？江涂面色凝重，看来这次真是碰到硬茬了。 走到命案发生的隔间处，蹲坑两旁已经画起白线，光看轮廓都能想象得到尸体的惨状。慢慢的，江涂隐约能感觉到此处依然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二话不说直接开启天眼，周围瞬间变成了那可怖的绿色，扫视一圈发现厕所里一个绿影的都没，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应该是褚象残留的气息让这些孤魂野鬼本能的远离。猛然间，在窗口附近发现地上有极小的一块红色。江涂赶紧上前捡起，这跟指甲盖大小一般的东西入手的感觉有些奇怪，搓了一小会江涂才反应过来，这是特么人的皮肤碎屑！怎么会有皮肤呢？！这煞气是实体！尸煞！？怪不得许健南没解决掉。 与此同时住院部后面那两间残破瓦房，昏暗的房间里半身女正坐在锯木机床的木板上，身旁一块红色的玉忽明忽暗。此时的它完全没有熊亚诚生前所见的那般绝色，半个身子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裸露出里面暗沉发紫令人作呕的烂肉。披肩的长发尽毁，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根毛，半身女用仅有的一只手拿着一块带血的人皮，轻轻贴在自己那张烧烂的脸上。可能是觉得不合适，将那张人皮甩在地上，仔细一看房间里已经散落了一地的人皮！半身女将手伸向背后，一具赤裸的女尸正安静的躺着，只是如同现在的半身女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身上坑坑洼洼全是被撕扯的痕迹。尚未凝固的血液顺着木板滴在地上，脸上依然保留了生前绝望惊恐的神情。 半身女抓起女尸的头发，将头发和头皮一起扯出，缓缓盖在自己头上。血顺着头皮往下流，不一会就沾满了半身女扭曲的半张脸 “死都得死” 第十四章：道灵驱鬼坛 江涂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不停打量着手中那块极小的皮肤若有所思。看来这尸煞应该也是受了重创，当务之急肯定是要趁它病要它命，以免夜长梦多。但整个住院部这么大，找一块体积不明的破玉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只能等它自己心情好了窜出来吗？且不说无法预测出现的时间，但凡它长点心，恐怕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是全盛状态了，许健南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释清楚从公安局出来，真出现了自己一个人估计也应付不了，再出人命那可就好玩了。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它现在就滚出来呢？ 江涂抓着头发苦苦思索，突然，一阵灵光闪过。对啊！道灵驱鬼坛！可以开坛把它逼出来啊！江涂还没来得及兴奋，又想起开坛的种种限制，像个泄气的皮球又蔫了。开坛，无法做到像电视剧中那样帅气潇洒，黄纸夹在手中这么一烧，感觉什么事都能办到。最关键的一点，起码要知道所招阴煞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算出一天中与其生辰八字最契合的时间才能有效开坛将其逼出来，什么都不知道招谁去啊！？ 道灵驱鬼坛，顾名思义，是一种驱鬼祛煞的手段，流传甚广，但真正懂其精髓的人并不多，至于现在这个年代懂的人就更少了。华夏地处辽阔，各地的开坛道具会因为风俗的原因不尽相同，但其中核心三件香烛、黄纸灵符、五谷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最重要一点就是开坛者自身的“气”，姑且称之为灵力吧，如若没有灵力为引，就是把道灵驱鬼坛摆出花来也无济于事。 至于灵力，有一个词叫“悟道”，据老头子所说其实各地或各派的“悟道”方法也不同。老头子教江涂许健南的“悟道”方法，在江涂看来相当不正经。就随手丢了一本《冥阴十二道诫》的书，让俩人没日没夜的看，早中午还要声情并茂心无杂念的大声朗读。这本书拢共就十几页，而且内容非常简单，通篇都是尊老爱幼、孝敬父母、莫欺弱小等等这类的四字词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加了一个字的三字经一样。经过九年义务体系下多年的锤炼，背这东西跟玩似的，都不用刻意去背，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熟了。刚开始还好俩人都挺认真的，但背了几个月却毛都没发生，江涂都怀疑这老不死的说不定是个骗子，“悟道”不应该是像无崖子一样炫酷的跳起来传功，然后整个人就醍醐灌顶什么都会了吗？ 就这样无聊的背了差不多一年，某一天俩人日常摸鱼偷懒的时候，许健南突然紧闭双目跟个木桩似的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原本正在懒洋洋晒太阳的老头子一个激灵从藤椅上站起来，把一脸懵逼江涂拉到远处。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许健南才缓缓睁眼，整个气质都不同了，眼神里充满了深邃，说是能感觉到一种很异样的“气”在往身体里钻，然后停留在丹田位置，说不出来的舒服。将感受细细说完后，欠扁的冲江涂抛了个媚眼，然后开始凡尔赛。气得江涂牙根痒痒，看来“悟道”也改变不了这货的贱。从那以后，江涂不再摸鱼，终于在十几天后也同样体会到那若有若无的“气”。接下来老头子才开始正式教俩人怎样去掌控身体里的灵气。老头子曾无意间说起，如若没有“慧根”的人，哪怕二十四小时都抱着那本书也感觉不到“气”的，这江涂就无从考证了。不过他相信如果是一个人吃饱了撑的去尝试的话，真的很难坚持下来，且不说整个过程非常漫长无聊，要让人相信读这本毫无营养的破书能“悟道”，恐怕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道灵驱鬼坛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能将看不见的厉鬼强制唤来，以便驱鬼祛煞。前文提过，阴阳本就是两个世界，哪怕你道行再高，没有特定条件下一样看不到鬼。像许健南虽说能强烈感觉这些东西的存在，跟看见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但却不能和江涂一样真真切切的看到鬼，这是天地法则。 所以道灵驱鬼坛是一些道行一般，感应没那么敏感的人消灭阴煞的常用手段。后面慢慢发展成能用此坛去帮别人唤来一些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具体的方法是一样的，不过一般要摆上贡品，远没有唤来阴煞那么凶险。还有一种方法能做到更好的效果，就是传说中的“渡阴”。不仅能以自身为媒介，将死去的亡魂附在己身，相当神奇。不过此法对施术者要求非常高，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等等！江涂突然想到这煞气如此强烈恐怕生前的枉死也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案，兰小雯父亲是副院长，自幼在医院长大说不定有所耳闻。想到这，江涂摩拳擦掌，这方法比满屋子找一块破玉靠谱多了。赶紧出去，免得一会兰小雯回去了就不好办了。 江涂兴冲冲跑出厕所，二话不说就把兰小雯拉到门外。动静之大速度之快吓得那两位值班护士一哆嗦，还以为江涂见鬼了往外逃命呢，差点就跟着跑了。 一到外面江涂就直奔主题，问题是下午明明都死人了，而且地点还在眼前不远处。这缺心眼的玩意就拉着人家姑娘跑到外面黑漆漆的环境下让人回忆这么恐怖的事情。兰小雯眼神哀怨，整个人抱胸缩在地上跟个鹌鹑一样。这种行为就好比在鬼屋里，女孩子都害怕得不行了，你不安慰人家不说，还不知好歹的让人讲鬼故事助兴，这种事情就怕联想的好吗？！ 好在兰小雯也挺缺心眼的，害怕一会后，竟真的在认真回忆医院里发生过的命案。十多年前，在新院还没建起来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位护士猝死在老住院部，家属还来闹过一段时间。听完兰小雯绘声绘色的描述后。江涂有些失望，这种程度的煞气可不是猝死就能造成的啊，忙问还有没有别的。兰小雯皱着眉头搓着头发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从小到大她记得的就这一件，再久远的话，只能回去问她爸了。 行吧，也总比没有好，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吧，说不定基因突变，变异了呢？江涂继续追问那护士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兰小雯回忆了下，只知道那个护士叫林静，出生年月日的话要等明天查留在医院的档案才知道了。 “等等！你查这个要干什么？”兰小雯正要起身，猛然反应过来，直盯着江涂出声问道。 “呃我只是好奇，对！好奇！说不定两件事有关联呢，对吧。”江涂眼神乱瞟支支吾吾半天，说出个自己都想扇自己俩耳光的破理由。 兰小雯贴近江涂，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说道：“今天的命案是不是厉鬼来索命？你跟小许医生其实是隐居在都市里的抓鬼道长对不对！？” 呵呵，大妹子你猜的真准！江涂哭笑不得，连忙摊手做无辜状。“你看我像吗？” 兰小雯手托着下巴，煞有其事的绕着江涂观察了几圈。“是不像哦，那你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老是往住院部跑，还有，为什么问我林静的事？” “是好奇，真的是好奇，我这人一直有妄想症，不信等剑南春出来问他就知道了。”江涂解释半天，兰小雯才作罢。“那你别大晚上问啊，多吓人啊！行了，不跟你闹了。一起回去吧，你还发着烧呢，别待在这了，怪让人瘆得慌。”兰小雯嗔怪道。 江涂见其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心里放松了不少。急忙应是，跟着兰小雯并肩往外走去。这时候还当着她面硬留在住院部，那真说不清了。路上江涂反复叮嘱回家一定要问她爸爸医院所有发生过的命案，啰嗦程度堪比唐僧，兰小雯不耐烦的跳起来狠狠揍得江涂龇牙咧嘴苦苦求饶才罢休。 医院门口，目送兰小雯远去后，江涂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又火急火燎的原路赶回住院部，丝毫没注意到刚刚消失在视野里不久，此刻却在转弯处偷偷绕回来的兰小雯。只是神情远没有刚和江涂打闹时的轻松，当看到江涂折返回医院里后，一张脸复杂到了极点。江涂突然问起林静，女人的直觉已经告诉她这件事绝对跟下午的杀人案有关，又想知道真相却又本能的害怕知道真相，这种心里矛盾让兰小雯十分不得劲。 与此刻住院部的安静不同，江城市公安局像炸了锅一样，所有人忙得热火朝天。许健南在一个小房间里孤零零的拷着手铐坐在一张小桌子前，问话的人都换了三、四批了，同样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许健南不停揉着自己还在发麻的左手，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惫。 突然门又打开了，许健南强打起精神坐直，这节骨眼上态度要端正，积极配合说不定能留个好印象，能让自己赶紧出去。只见石堂石队长独自拎着盒饭就进来了，审讯不都是两个人吗？一个做笔录一个问。许健南往门口不停张望，直到门关上也没见第二个人出现，有些狐疑的看着石堂，不明所以。 石堂把盒饭往许健南的小桌子上一放，轻声说了句快吃吧。早就饥肠辘辘的许健南双眼放光，连道谢都没来得及说，打开饭盒狼吞虎咽的埋头干饭。石堂静静看着，然后意念一动，袖口处的蝴蝶又开始变成水泥一般的灰色。吃得正爽的许健南如触电般猛地站起来，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满满的一嘴饭全喷出来了，不可置信的打量眼前的石堂，这股煞气他实在太熟悉了，怎么会从石堂身上冒出来！？ 第十五章：喰煞蝶 许健南此时大脑一片空白，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个石堂怎么身上会有半身女的煞气？正常人只要跟这种级别的煞气接触上，根本就活不了！难道说许健南猛然后退，过度震惊之下，竟忘了身后还有椅子，一下就给绊倒了，顺势滚了几圈，半坐在地上手不停的掏口袋想把褚象掏出来。奈何拷着手铐，满头大汗瞎摸半天也没能掏出来，急的许健南都快哭出来了。 “哥们，别弄出这么大动静啊！我不是的！”石堂冲着地上的许健南连连摆手，不时地回头看向门口，生怕把别人吸引过来。 原本石堂趁着大家伙都在忙，找了个送饭的理由就过来。进来前就打算释放手腕处喰煞蝶尚未完全消化的煞气，倘若许健南真的是同道中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必然能感觉到，到时候有什么话都能放开说了，不用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哪知道许健南这么大的反应，把他都吓了一跳，早知道直接就开聊了，还把别人整得这么尴尬。 好说歹说稳住许健南后，不放心的回身打开门，左右观察一会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后，才重新来到许健南面前，将袖子拉起，露出拳头大小的喰煞蝶说道：“你感应到的煞气，是这家伙身上的。” “蝴蝶？！昆虫？！”许健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简直闻所未闻啊！细细感知后，更震惊了。煞气正在慢慢消失，刚刚石堂说这玩意叫喰煞蝶，它竟然能消化煞气！？虽说速度堪比龟速，但那也是童叟无欺的尸煞身上的煞气啊！天下竟有这等奇物！ 看着许健南发出一声惊呼后，就直勾勾的盯着喰煞蝶发呆。石堂有些急了，忙把袖子拉上，蹲在许健南边上低声说道：“现在，能告诉我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吗？这股煞气可不简单。”许健南有些恍惚，除江涂外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同道中人。不容易啊，想自己和江涂俩人这些年不知隐藏得多深，在这个年代，拥有这些本事没人会认同，如今一个活生生的陌生人在自己面前说出“煞气”这俩字别提有多亲切了，再加上这刑警队长身份，安全感爆棚啊！ 许健南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说出，听得石堂一愣一愣的。“尸煞？半个身体的尸煞？！你还跟它交过手？！”石堂“蹭”的一下弹起，嘴巴张得老大，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这反应比起刚刚的许健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现在我兄弟江涂应该也在医院了，有锁魂玉的存在要找到这尸煞估计不太可能。不过有他守着，而且下午我应该也算重创了尸煞，暂时不会出事了。现在要紧的是我得赶快出去，否则尸煞完全恢复再出来的话，江涂一个人实在够呛。”许健南压根没注意到震惊的石堂，手托着下巴认真分析道。 石堂咽了咽口水。“大哥，你也太猛了吧，还能独自跟尸煞过招并将其重创，看你这样子也没受什么伤，太厉害了吧”石堂眼中满是佩服的，都快冒星星了。他能想到医院里的绝对是个硬茬，但绝不会想到是尸煞！这玩意只存在传说中好吗？！而且许健南言语中，貌似还有一个道行跟他差不多的哥们，隐士高人组团出现啊这是！ “这没什么吧，你既然有那么神奇的蝴蝶，肯定也有方法能做到吧。”许健南看着脸上写满震惊俩字的石堂，有些不解的说道。 “别别闹，说实话我要知道这煞气来源是尸煞的话，早跑没影了。”石堂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赶紧否认道。 许健南有些狐疑，大爷的，你能操控那神奇蝴蝶，整个派头跟特么仙人似的，咋说话这么没底气。随即也不再纠结，赶紧正色道：“现在你知道我不是凶手了吧，能不能赶紧想个办法把我放出去。” “这个你放心，尸体上并没有你的指纹，这点做得很好，加上这把人撕成两半的伤口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所为。而且你跟死者也没有任何联系，各种证据都是对你有利的，只不过这案子太过离奇，而现场又只有你一个人，死亡时间也刚好吻合，这种情况多少还是有些麻烦。” 听完石堂所说，许健南有些黯然。确实，只要调取监控就知道，自己一路狂奔至住院部本就反常，又那么巧合出现命案，庆幸的是那伤口太过扯淡，否则换了是谁都不相信许健南是无辜的。审问了几回，重点也转移到问许健南为什么要在一个重要会议的时间狂奔几百米去住院部，据当时在场的人所说，许健南是因为肚子不舒服才会突兀的离开会议现场，这个理由明显站不住脚。所以当审问人员抛出这个问题，许健南沉默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自己比较认厕所，不熟悉的蹲坑拉不出来 说完空气都凝固了，明显能感觉到审问的警员一头黑线垂下来。许健南自己都想赶紧用脚趾抠条缝好钻进去，尼玛！那是女厕所！难道自己平时都跑去女厕所拉稀吗？！想想都社会性死亡，但这种情况你让我说啥？！ “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我没有时间考虑太多”石堂伸手打断许健南，继续说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现在最主要的是一会局里还会集体开会讨论，到时候我肯定多替你说话，争取早点洗清你的嫌疑。至于你兄弟那边不用担心，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让我妹妹下班后就赶去住院部，待会我再给她打个电话，跟你兄弟联手，就算尸煞再出现，应该彼此都能有个照应。” “你妹妹？！”许健南愣了一下，然后狂喜道：“跟你一样也能使用那神奇的蝴蝶吗？” “呃其实这东西除了感知煞气外就没什么用了，从你这里知道那玩意是尸煞后，我都想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撤了，她可没有独自面对尸煞的能耐，我倒是很庆幸你兄弟在那边。”石堂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这许健南三句不离蝴蝶，多少让他有些无语，你和你兄弟才是大腿好吗？！ “行了，我赶去开会了，你把饭吃了休息下，等我好消息。”这时石堂手机振动了下，掏出看了一眼说道，也不等其回话就匆匆离去。“呼”望着石堂离去的背影，许健南长长吁了口气，心里安稳了不少，石队长的出现完全就是意外之喜，这种身边有队友的感觉太让人舒心了。感慨了一番后起身继续回到桌前干饭，觉得这饭菜比起刚刚可口了许多。 “石队。” “石队。” 石堂缓缓步入会议厅，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刑侦支队的警员。环视一周后目光在正前方停顿，只见一位身着笔挺警服，背影魁梧挺拔，两鬓有着些许白发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巨大的投影布前，此时投影布上面正一直重复着许健南从会议室狂奔而出到住院部的各个不同角度的监控画面。中年男子时而暂停，时而倒退快放，不停思索着些什么。石堂眼神微微眯起，向刚刚和自己打招呼的同事一一点头后，径直走向会议厅正前方与中年男子并立。 “小石你来了？开始吧！”中年男子头也没回，依然聚精会神的看着监控画面，低沉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是，陈局！”石堂低声应道，随即转身敲了几下桌面。“大家把手里的活都放一放。”把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后继续说道：“今天下午三点零五分左右，接到报案，江城市人民医院有一变态在众目睽睽之下直闯住院部女厕所。就近派出所民警即将出发之时，又接到报案称已出人命，转接到局里后，由我带着刑侦二队于下午三点三十分左右到达现场。经查证，死者为熊亚诚”说到这里，石堂伸手指向投影布，却发现上面依然是许健南的监控画面，并没有切换成熊亚诚的照片，不解看向坐在电脑前的一位女警员。只见这女警员正一脸尴尬，用眼神示意石堂，陈局老大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监控画面呢。石堂也反应了过来，正要开口跟陈局打个招呼，就见其默不作声的把遥控放下，找了个就近的位置一坐，伸手示意石堂继续。女警员如蒙大赦，赶紧把熊亚诚的照片调了出来。 “咳咳”石堂咳嗽了几声，调整下情绪。“熊亚诚，三十一岁，江城本地人。过去因打架斗殴有多次在案记录，是江城臭名远扬的混混。于凌晨两点左右因在酒吧打架后背受伤，被其同伴送到人民医院，在中午时分转醒后，于下午三点左右在住院部一楼女厕所遇害！” “据了解，当时熊亚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强忍着背部剧痛，硬是前往女厕所。才刚进去不久就已遇害，最匪夷所思的是这个致命伤。”屏幕上陡然切换至熊亚诚遇害的惨烈现场，会议厅内一众警员皆是面色发白，就连陈局的脸色也沉重了几分。 第十六章：黎婷婷失踪 “据法医鉴定，熊亚诚是被活生生撕扯开造成的死亡，这足以让我们沉思了，在没有任何机械外力的情况下，单凭人力根本做不到”石堂不急不缓的重复着案件的每个细节，其实根本不用刻意去替许健南说什么，只要把案件始末和众人思路给梳理好，自然而然的就会排除许健南杀人的可能。 “好，我们继续说回许健南，大家认真看这些监控录像。许健南从会议室出发跑到住院部，最快也需要将近五分钟，而这个时间与熊亚诚的死亡时间刚好是重合的，他并不具备杀人的条件。退一万步讲，就算许健南是要去杀人，按常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间穿着白大褂把鞋脱掉在这人流量最多的走廊狂奔，给无数人留下印象，这与其说是去杀人，还不如说是” “救人！”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局，突然出声道。 “对！”石堂没想到陈局会在这时插话，略微停顿了一下，出声应道。 “小石啊，咱俩一起去见见许健南，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没什么事了。”陈局拍拍屁股站起身说道。随即大步流星走出会议厅，石堂赶紧跟上，心里一阵窃喜，看来许健南用不了不久就能出去了。 夜色已深，兰小雯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抱着一个巨大的比卡丘抱枕正望着天花板发呆。身为市重点医院副院长的女儿，兰小雯勉强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受父母影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今天发生的事实在让她有些动摇，特别是晚上江涂摊着手，说他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自己假模假样绕其观察的时候，竟看到这家伙屁股兜里有着一大叠黄纸！再结合江涂晚上的种种奇怪行为，很难让人不怀疑。 记得有一次，兰小雯手机关机，借了许健南的打了个电话。偶然间发现许健南手机里就只有妈妈、江涂和包括自己在内等几个医院同事的电话，再无其他了。当时没太当回事，如今细细想来，自己认识江涂许健南俩人这么久，从没见过有其他的朋友。按常理来说，这俩人乐观积极，而且幽默风趣，交朋友应该如喝水般容易才对，何至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只有这俩人在一起玩。兰小雯虽说有些呆但也不笨，所有的事情联想到一起，多多少少都能猜出这俩人跟别人不一样，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刻意疏远身边的人。 正胡思乱想之际，兰卫国拖着疲惫的脚步声回家，随即而来的是老妈心疼的问候。兰小雯一个激灵站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开门出去。 “爸！您回来啦？！” 刚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的兰卫国一愣，当看到顶着一副黑眼圈的女儿后，有些心疼的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没睡？” “是啊，雯雯，妈妈还以为你都睡了，要帮你热杯牛奶不？”兰小雯的妈妈有些心疼走到兰小雯跟前，轻轻揉了揉兰小雯的眼睛说道。二老年纪偏大，差不多都快六十了，也算是中年得子了，所以平时对女儿最是溺爱。 “不累不累！”兰小雯赶紧说道，然后一溜烟跑到沙发上。“爸，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行，你想问什么？快点问完去睡觉，爸爸也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得赶去医院呢。”兰小雯父亲看着反常的女儿，心里怪怪的，但还是配合着说道。 “那我长话短说，就是医院除了十几年前的林静事件，还有没有出过命案？或者一些非常奇怪诡异的事情？”兰小雯张口就来，耿直的问道。 “不是小雯，你问这干嘛？”正准备喝水的老爸手里动作一滞，意外的开口道。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女儿是什么脑回路，能问这种问题。就连厨房里正在热牛奶的老妈也提着个锅来到旁边没好气道：“你个死丫头，晦不晦气啊？大晚上的问这个？怪让人心里乱糟糟的，不许问这种事，赶紧呸呸呸几下。” “哎呀，您二老就赶紧说吧，我真的想知道”兰小雯施展无往不利撒娇大法，不停摇着兰卫国喝水的手。 “哎”兰卫国拿女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缓缓把水杯放下。“你也真是，今天医院里不仅死人了，还有一名护士也失踪了。这都够糟糕的了，怎么还要提一些陈年旧事，嫌不够糟心吗？听了你还能睡得着？” “老爸~~你就告诉我嘛~~我求你了！等等！什么护士失踪？哪个护士失踪了？！”兰小雯突然反应过来，诧异的说道。 “就刚来没多久的黎婷婷，人家父母晚上都找到医院来了，说是昨天值夜班就再也没回过家。原本还以为是医院里有什么紧急的事，不得已加班了，晚上来送饭顺便看看女儿才发现人不见了。” “什么！？不是婷婷她她回家了啊！？”兰小雯蹭的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她回家了呢？既然说到这，爸爸也想问下你。监控最后显示黎婷婷差不多凌晨左右穿着便装有去过住院部一楼，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早上换班的时候也没有签字的记录。据当时值班的护士所说，你和她半夜有出去买泡面什么的，你可注意到黎婷婷有什么异常吗？”兰卫国此刻也顾不上疲惫了，毕竟住院部发生杀人案已经够乱套了，现在又来个失踪，医院实在经不起折腾。如果兰小雯能提供黎婷婷确实回家了的信息，那就能证明不是在医院里出的事。这样不仅能松口气，还能给警方提供线索，不用在医院里瞎折腾浪费时间，所以兰卫国不得不认真。 “没有，我们一晚上都聊得很开心，黎婷婷并没有什么反常的，我们还约好一起回家呢。天快亮的时候黎婷婷说想去打扫卫生，然后好久都没回来。到下班时间，我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她人，去换衣间的时候有看见她护士服，所以我以为她已经回去了。”兰小雯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开始发慌，难道黎婷婷还留在住院部吗？！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兰卫国陷入沉思，这样看来黎婷婷应该确实没离开过住院部，会去哪了呢？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老兰住院部一楼，你说会不会”兰小雯母亲很不合时宜的轻轻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满脸惊恐双手抱胸不停搓着胳膊，这炎炎夏日的晚上，竟让她有种凉飕飕的错觉。 兰小雯正准备开口让自己母亲把话说清楚些，什么住院部一楼会不会的。就见兰卫国一下站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同样一脸惊恐。“快快，我要去趟医院！”然后鞋也没换，穿着居家拖鞋就往外跑。 “爸！”兰小雯急忙起身，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自己父亲这么着急过，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还没迈两步就被自己母亲死死拽着。 “小雯，你就别去了！” “哎呀，妈！您赶紧松手！”兰小雯快急死了，正拉扯着，汽车启动声陡然响起，一个漂亮的甩尾，速度极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呼眼看着车走远后，兰小雯母亲才松开手，一言不发的就往里屋走去，兰小雯哪肯甘心，追着母亲背后问道：“妈！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住院部一楼怎么了？！” “哎呀，你就别问了，不是什么好事情。”说完就要推门进房间。 “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出门追我爸去！”兰小雯一个跨步堵在门口，急得跳脚，怎么你们上了年纪说话老是喜欢说一半呢！急死个人了！ “知道了对你没好处的！乖，去睡觉去！”又冒出一句没营养的废话，你让我怎么睡得着！兰小雯都快吐血了，也不再废话，直接窜到门口开始穿鞋准备出去。 “哎哎哎！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死心眼呢！行，你坐着，妈跟你说！”眼看女儿倔劲上来了，赶紧出声拦着，与其让女儿这个时候去医院，还不如在家跟她说算了。 兰小雯闻言顿了下，随即拎着鞋坐回沙发上，歪着头狐疑的看着自己母亲，只要一言不合就立马出门。 看着自己女儿这幅架势，兰小雯母亲嘴角抽了抽，知道糊弄不过去，缓缓的也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把那件如梦魇般的恐怖事情全盘托出。 当时建设新院经过市领导再三考虑后，最终将地点定在了早已荒废的国营木材厂的位置。这个地方不仅四通八达位置优越，而且更是地处市政规划的中心，能很好的发挥出江城市人民医院的职能。按道理来说，这块地皮可谓是黄金地段，抢都抢不来。但江城市这么多单位或学校硬是没一个看得上的，有些甚至宁愿搬到江城市边缘角落也不愿在这，医院里据说当时也很抗拒，最后迫于压力没有办法才将新院落户在这的。 随后在全国改革开放的浪潮下，政府甚至将这块地皮公开挂牌拍卖过，光登记在案的就有三次拍卖记录。但无论是哪个开发商拿下这块地皮，一动工就会出意外，闹得整个江城市沸沸扬扬，因此荒废了很久。老一辈人都在传这个地方闹鬼！甚至还有人亲眼见过，邪乎得很！据说国营木材厂期间，这里发生过一桩极其惨烈的大案。 第十七章：陈年旧事 “大案？什么大案！？”兰小雯完全来了兴致，直觉告诉她这件往事肯定能给江涂带来帮助。 “唔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传闻嘛，都是越传越离谱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木材厂发生过大事确实是真的，当时停业闹了好久，你细想一下那个年代一个国营企业被逼到停业，可想而知肯定是发生不得了的事！”兰小雯母亲抱着靠枕，窝在沙发边上蜷缩着，提起这些往事，让她心里直发毛。但看到自己女儿已经坐到旁边来了，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求知欲，一副赶紧继续说下去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木材厂出事后，好多人都跑过去围观，但真正清楚内情的人并不多。兰小雯母亲所知道的大多数情节都是从父母和街坊邻居那里听说的，只是大致知道有个女孩子死得很惨。毕竟那时年轻嘛，天不怕地不怕的，所以没太当回事，兰小雯母亲的几个同学，有一次搞什么试胆大会，大半夜的跑进去逛了几圈，回来差点被打断腿。后来除了偶尔闲暇时会跟同学玩伴谈起外，时间久了也没太放心上了。只是当时的大人们对这件事挺忌讳的，在家里闭口不提，只要是问起木材厂的事，都会被训斥，还一直叮嘱不许靠近那地方。甚至还有一部分木材厂的员工因此直接就提出离职了，那可是国营企业啊，在那个年代进厂都是需要指标的，妥妥的铁饭碗说扔就扔，这样推波助澜之下，闹得别提多厉害了。 后来新院确定是在此处修建之后，在即将动工之时，暗地里偷偷搞了几场法事。对此兰卫国颇为不解，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兰卫国受过高等教育自然是不太信这些东西，只是随着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由不得他不信。 “小雯啊，你知道新院修建期间死了多少人吗？”兰小雯母亲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兰小雯茫然的摇摇头，目前所有的事都是第一次听说，上哪知道去。 “二十七个人！从开工到完工整整死了二十七个人！” “这么多！？”兰小雯这下真的被惊到了，一个施工工程有时候发生个一两件安全事故，其实都算正常的。在安全设施已经十分完善的今天都没办法保证绝对不会出现安全事故，更别提以前那个年代了。但也想不到会死二十七个人！那绝对算重大安全事故了！难怪啊，新院建设用了这么久，前前后后八、九年的时间。 在当时医院管理层和政府相关单位头疼的很，不管怎么强调安全都好，偏偏就要出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事故，整个工程才会修一阵停一阵。后来压力太大了，必须要有人监工，你父亲兰卫国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去监工。这不去还好，一去整个人都懵逼了，有一次大白天的，亲眼见到一个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年轻工人，突然间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拿起根钢筋就往肚子上捅，那力道跟肚子不是自己的一样，活生生把自己捅死，血溅得满地都是。 兰卫国哪见过这种事，人都傻了，顶着惨白的脸连滚带爬的跑回来，做了大半年噩梦。后来再去监工连工地都不敢进，就在门外抽烟喝茶混时间，久而久之发现大家竟然都是这么干的，一聊起来才知道或多或少都碰见过没办法解释的怪事。 不管怎样，工程得进行下去，随着时间流逝，意外也越来越多，好多工人闹起了罢工。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发生了这么多起安全事故，医院和政府的压力那是相当大，根本压不住，整个江城都议论纷纷。最后给出了三、四倍工资才留下来一部分工人，对于意外死亡的工人也加大补偿力度，整个工程才勉强恢复施工。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院的工程慢慢接近尾声，医院高层领导也终于松了口气。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开工以来最大的安全事故。兰小雯母亲说到这，声音都有些颤抖。 住院部后面那一小块空地上有两间瓦房，当时想在此地弄一些运动康复设施，需要把这两破瓦房拔掉。正好当天医院高层和政府相关领导正在视察工程进度，很不幸的亲眼目睹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可怖画面。 当时有八名工人，要走进去把一些不相干的东西搬出来，谁知大白天的瓦房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女声惨叫，把当时在场的人全部吓得够呛。而走进去的那八名工人无论怎么喊都没回应，也不见人出来。据你爸回忆，当时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阴风阵阵，让人相当不舒服。最后一位胆大的工人自告奋勇的走进去看看情况，结果刚踏进去还没一分钟，就连滚带爬的冲出来。 不停惊恐的大喊着，死了！都死了！不管别人怎么问都是重复这句话，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竟活生生吓傻了！事情发展到这步就真的没人敢进去了，无奈下只能报警。这件事如同导火线，将压抑许久的矛盾和恐惧彻底引爆。 警察来了之后也没有进去，只是将瓦房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出入。直到第二天下午警察局局长带来了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看模样应该四五十岁左右，身材挺拔面色红润，长着一双丹凤眼，留着山羊胡，颇有些仙风道骨。那英俊的模样极其显眼，让人过目难忘。只见这位高人手拿一本经书，绕着瓦房转了好几圈后，就直接进去了。这可让包括兰卫国在内的一众医院领导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出声说些什么，就见警察局局长微微摆手，示意大家伙放心。 至此全部人都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目光紧盯着这两间瓦房。这该死的好奇心让兰卫国直到今天都后悔不已，因为这位高人进去没一会就拖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要知道先前进去的八位工人皆是精壮的大小伙子，这高人年近半百，拖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把尸体完全拖出来后，所有人头皮发麻，不约而同的倒退好几步，接着开始狂吐。兰卫国半蹲着，胃都快给吐出来了。这具尸体浑身上下一寸皮肤都没，像被人活生生把皮给剥了，经过一天的沉淀，浑身呈现暗红色，跟熊亚诚的死状可谓不相上下，看一眼，半年的噩梦素材都有了。后来在这位高人的指示下，警察把剩下的七具尸体全数带了出来，竟全都是这般模样。这几个人当时进去才多长时间啊，要说不是鬼在作祟，兰卫国第一个不信！这种事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否则会引起社会恐慌，所以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兰小雯抱着膝盖斜躺在沙发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原本以为自己母亲会讲一个难以用科学来解释的奇闻怪谈，这讲完才发现这他喵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奇闻怪谈，活脱脱的恶鬼作祟啊！一点悬疑氛围感都不营造的，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是猛料。她知道自己母亲不会拿这种事来骗自己，尽管亲眼目睹经历了江涂许健南的奇怪行为，内心已经有些松动了，但这种事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难不成这世界真的有鬼？！真的有茅山道士？！ “不过后来这位高人挺奇怪的”突然兰小雯母亲开口说道。 “怎么奇怪了？”兰小雯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并没有听到这故事的结局。 据说当时尸体全弄出来后，这位高人掐着手指，嘴里不停念叨着真奇怪什么的，来来回回又转了好几圈，最后一屁股就坐在两间瓦房的正前方，闭目盘着腿，一坐就直接坐到晚上。这架势大家伙也不敢上去打扰啊，但天色已晚，怎么着都得回家吃饭吧，再说白天目睹了这诡异尸体，谁还愿意晚上待在这鬼地方，无奈之下只好派出个代表上前沟通。 谁知大师竟说留他一人就好，让给打份饭，然后大家伙都回去吧。说实话兰卫国当时都做好了第二天来收尸的准备，辗转反侧一晚上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赶过去了，一眼就看出大师熬了一夜，双眼通红，精神有些萎靡，但好在整个人安然无恙。这让众人更加确信这是真的世外高人，跟那些糊弄人的货色根本不一样。 “为什么留在那呢？难道是要独自消灭里面的脏东西？”兰小雯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师不停叮嘱这两间瓦房不能拆，要工程队搞来两颗梧桐树，种在瓦房两侧，又在上面涂涂写写了一些东西。医院方面照做后，这些年都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 “妈！你的意思是到现在这两间瓦房时到今日还在那？！住院部后面？！”兰小雯惊呼，蹦的一下跳起来。 “是啊，根本就没人敢去那鬼地方好吗？”兰小雯母亲肯定道。 我知道了！问题肯定出在这，得赶紧告诉江涂，只要他真的如自己猜测那样身怀奇术，一定能解决这件事。想到这，连招呼都不打，把鞋一套夺门而出。 “小雯！小雯！这死丫头我得赶紧给老兰打个电话，让他看好女儿！”兰小雯母亲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己女儿说走就走，那速度快得跟风一样。赶到门口，就只看见狭长月光下，兰小雯被拉得很长的背影。 第十八章：木材厂旧案 兰小雯所住的惠心小区离医院很近，事实上医院分配的单位房全都在惠心小区里。兰卫国身为江城人民医院的元老，自然而然的拥有惠心小区内一栋三层高的花园洋房，这种独栋小楼住着可比高层舒服多了。 兰小雯一跑出小区，心里都有点打退堂鼓了。出门的时候没多想，既担心黎婷婷的安危，又想着赶紧把这消息告诉江涂。这跑到路上来了之后，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自己急促的脚步声，纵使有路灯也掩盖不了内心的不安。换做平时兰小雯肯定不怕，毕竟上过夜班，不慌不忙哼着小曲很快就到家了。但今天不一样，先是目睹了杀人案，又从老妈那听了这么恐怖一个故事，俗话说，心里没鬼自然什么都不怕，此时的兰小雯心里都住满鬼了，整个脑瓜子里老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各种鬼故事，跑个几步就要回头张望下，脚步不断加快，生怕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经常跑步的人应该都知道，如若不控制呼吸，调整好节奏很难跑得远，兰小雯这跑法没个两分钟都已经气喘吁吁了，却丝毫不敢停下来。期间给江涂打电话也一直占线，兰小雯都快哭出来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这段路这么长！ 警局内，许健南的手铐已经解下来了，手里拿着电话不停的来回走，把刚刚陈局长所说尽量缩短告诉电话另一头的江涂。 就在一个小时前，石队长带着陈局来到房间里，三言两语确认许健南身怀奇术后，把石队长打发出去，又把监控一关，俩人也不说废话，直奔主题。许健南别提有多震惊了，这种东西不是封建迷信吗？怎么整得人人都知道似的，早知如此以前自己和江涂还隐瞒个什么劲啊？！ 这陈局没一句废话，次次都问在点上，把这几天医院里的事问得清清楚楚，许健南自然也不会隐瞒。不过有一点还是比较疑惑的，石堂跟自己明明是一路人，但陈局好像并不知道，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把石堂给支出去了。许健南没时间细问，借了陈局电话就给江涂拨了过去，一来是报个平安，二来也好沟通接下来该怎么办。江涂在得知陈局长不仅没有任何排斥，反而大力支持二人后，大喜过望，忙把要开道灵驱鬼坛的想法告诉许健南，让其向陈局打听医院以前的事故，毕竟警局嘛，发生事故都有备案，知道的肯定详细些。 陈局也爽快，并没有追问许健南问这些做什么，将这些年来新院建设期间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一件不落的全部道来，跟兰小雯母亲所说差不多，不过却非常详细，连每个死者的名字陈局长都说得清清楚楚。许健南听完眉头紧锁，从头到尾细细的在脑海中梳理一遍，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应该不是，这煞气的强悍程度，远超想象，安全事故的枉死应该没那么霸道。陈局，你再好好想想，哪怕发生在木材厂期间的也行，哦，对了，最好是女性死者。” 陈局脸色微变，面色都有些不自然，咽了口口水说道：“女性难道是？但这不可能啊，秦大师已经处理过了。” 许健南看着眼前变了脸色的陈局，直觉告诉他，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对方一晚上给自己的感觉都是从容镇定，颇有一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感觉。毕竟是局长嘛，看年纪也应该身处高位多年，什么大案子没见过。哪怕在知道自己能抓鬼后，眼皮都没眨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案件能让陈局有些失态，许健南着实好奇，不禁急促的追问下去。 陈局拿起许健南跟前的水杯一饮而尽，又掏出根烟来点上，然后将整包烟和打火机都递给许健南。深吸了几口后缓缓说道：“木材厂期间曾发生过一起天怒人怨的大案，至今为止整件案子都是绝密。虽说是绝密，但老一辈的江城人都知道木材厂曾发生大案，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受害者正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性，名叫齐璐璐！” “木材厂在当时算是个大厂，有几百号员工，待遇好，福利也好，不知多少人挤都挤不进去。效益上去后，在厂里设立了一个卫生室，木材厂嘛，有个磕磕碰碰的很正常，厂里的卫生室能处理一些小伤，也免得工人受点小伤还得往医院跑。齐璐璐就是木材厂诊所里的一位小护士，她可非常出名啊，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天下班木材厂都有一堆青年小伙子堵在厂子门口只为能一睹芳容。时间久了，一传十十传百，谁都知道木材厂厂花是个大美人，追求者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去。” “然后呢？”许健南听了这么一大段没什么营养的话，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陈局叹了口气，又点燃根烟继续说道：“齐璐璐不仅漂亮，性格也很好，在厂里极受欢迎，不过貌似她有喜欢的人，不管谁追求她都没有答应，甚至拒绝了不少高官子弟。这原本没什么，谁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厂里的工人也算淳朴，被拒绝了也没太当回事，追不上有个美女养眼也是挺好的嘛。事情坏就坏在，木材厂里有个人渣，叫朱德福，是木材厂朱厂长的儿子。” “这家伙天天游手好闲，和一帮狐朋狗友在社会上没少惹事，那名声臭得很，可谓是人见人厌狗见狗嫌，要不是因为他爸是厂长，这混蛋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陈局讲到这，突然激动的捶了下桌子，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许健南面色有些阴沉，有些猜到后来的故事发展，目前看来齐璐璐很有可能是下午所见的半身女尸煞，究竟是怎样残忍的事情能让人的怨念强烈到这种地步。看陈局一副痛心愤怒的模样，许健南点燃根烟，拳头不由自主的开始攥紧，默默的等待陈局再次开口。 “朱德福当众表白过很多次，都被齐璐璐拒绝了，这家伙也不死心，有事没事就往卫生室跑，天天缠着齐璐璐，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好在朱厂长也知道自己儿子不成器，勒令他不许再去卫生室，这才安生了一段时间。直到那一天，齐璐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耽搁到了晚上，恰好朱德福那晚喝醉，摇摇晃晃的去卫生室，想偷一些齐璐璐的私人物品回去做个春梦。正好撞见齐璐璐锁门准备离开，朱德福一看到齐璐璐这兽性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上去又啃又亲。齐璐璐哪是朱德福的对手，被其生拉硬拽的拖到卫生室不远的厂房里，为了不让齐璐璐反抗，还把她手脚绑在机床上，可怜的齐璐璐就这么被一个禽兽玷污了，晚上大家伙都下班了，卫生室的位置又有些偏远，齐璐璐叫得声嘶力竭也没人听见。” “你说玷污就玷污吧，这人渣在完事后。想起齐璐璐拒绝当众拒绝他多次，一股邪火无端的冒了出来，把齐璐璐打得不省人事后，竟将其重新绑在活动木板上，打开机床锯齿的开关后，就走回去睡觉了” “什么？！”许健南一下站了起来，呼吸都加重了几分，脸上因为震怒青筋都挤了出来。这些人渣到底知不知道人命代表着什么？！可恨！实在可恨！陈局同样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显然这件事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就这样，齐璐璐全身赤裸，活生生被锯成了两半！当年我还是刑警队长，接到报案赶到现场，只看到满屋的鲜血，和一地的人体碎屑。当时朱厂长知道自己儿子犯事后，一大早就把那人渣送走了，他当了这么多年厂长，人脉肯定是有的，所以想把这件事压下去，找到了我们局长，但这么残忍的事已经犯了众怒，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就在僵持之时，当天夜里，朱厂长和那个人渣还有他老婆和老母，一家四口全数暴毙！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惊动了省里，当年省里跟局里联系沟通后，派了调查队过来。” “应该是了陈局，现在局里还有齐璐璐的照片吗？”许健南还想再确认一下。 “有！齐璐璐的档案还在，你等一下，我去拿。”陈局当即起身，一开门，就看见石堂正一脸尴尬的讪笑着，显然是没来得及躲。陈局不免有些古怪的看了眼石堂，不过也没说什么。 待目送陈局走远后，石堂才走进来，把刚刚在门外听不太清楚的又重新追问了一遍许健南，得知全部后，手托着下巴不停的来回走动。 “有些怪怪的”石堂喃喃的说道。 “又怎么奇怪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健南忙开口问道。 “你看啊，这齐璐璐死状和今天下午的熊亚诚如出一辙，既然能想到是厉鬼作祟，白痴也能一下就联想到了，陈局至于跟你兜这么一大圈子才把齐璐璐的事告诉你吗？”石堂来到许健南跟前说道。 “你这么一说”许健南觉得石堂逻辑没有问题，不禁也开始仔细回想起陈局说过的话。“对了！陈局好像说过什么秦大师解决过这件事！？你认识秦大师不？” “陈局连跟你谈话都避着我，我特么上哪知道去？”石堂有些哭笑不得。 “那得等陈局回来好好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