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红人》 第1章 甘蔗地 列日之下，雷响口干舌燥，顺手在甘蔗地里拽了根甘蔗。 才啃几口，甘蔗地里隐隐传来男女粗重的喘气声。 有男人女人在战斗？ 扒开茂密的甘蔗，雷响眼睛吃紧：一对赤膊男女正在甘蔗地里冲锋陷阵，场面辣眼。 小青年谈个恋爱，在甘蔗地里激情一番不足为奇。 可眼前激战的男人全身皮肤松驰，已然不是小青年。 重要的是还似曾相识！ 他是谁？ …… 激战终于结束。 秃顶男人起身，雷响差点骂娘。 竟然是桄榔村村长何道林！ 尼玛！ 雷响一大早从镇政府到村里，何道林说没空陪雷响到蔗区检查。 却跑到这里野战来了！ 女子三十多岁，一看就是村里的农妇。 这年头，村长睡农妇司空见惯。 雷响也懒得管，转身走人。 农妇的声音传来。 “村长，再给我几张砍蔗票和进厂票吧。” 我橾！ 原来何道林利用发放砍蔗票和进厂票的特权搞权色交易！ 砍蔗票和进厂票是蔗区糖厂委托村委会代发，蔗农拿到砍蔗票才能砍蔗，拿到进厂票才能把甘蔗拉进糖厂销售。 “你们家的甘蔗不要一下子就砍完，要留点余地，到时候我不好说话。” “行，都听你的！” 农妇接过票。 雷响径直走了过去。 “何村长，你们这是干嘛？” 何道林一怔，抬头看是雷响。 闷声转头就往甘蔗地外面走去。 农妇紧跟在后面。 直接被无视！ 自己好歹也是镇政府甘蔗站的干部！ 不信你不怕我！ 上前一把揪住何道林。 “你们俩刚才干的事我都看到了！” 何道林反手推开。 “跟你有毛关系！” “跟违法乱纪有关系！” 何道林牙一咬挥拳过来。 “老子揍死你！” 头一侧，拳头擦着耳根划过。 再回头，脱掉上衣的农妇向雷响扑来。 猝不及防被农妇紧紧抱住。 何道林拿出手机对着雷响和农妇。 尼玛，被拍下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推一蹲，终于从农妇怀里跳到一边。 农妇娇喘吁吁地又扑了上来。 雷响只好落荒而逃。 “咯咯咯——” 后面传来农妇放荡的笑声。 逃出甘蔗地，一阵悲凉涌上心头。 大凡自己有个一官半职，人家拍马屁还来不及呢，敢这样对自己？ 以往跟站长到村里，好酒好肉相待，离开时还土鸡土鸭相送。 独自到村里，人家鸟都不鸟你！ 没走几步，一辆满载甘蔗的大卡车往这边驰来。 虽然沮丧，可工作还得干，还得负责！ 往路中间一站，张开双臂。 “我是松岭镇甘蔗站的干部，请停车出示砍蔗票和进厂票！” 车子应声而停，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直接把站在路中间的雷响往路边拽。 身有武艺，雷响几拳划过去。 几个人齐齐而上，拳头如雨而下！ 奋力群战，寡不敌众，大卡车扬长而去。 打甘蔗站站长的电话，可电话关机。 向镇派出所报警，派出所做了记录，说没有警力出警。 鼻青脸肿的雷响听得火冒三丈。 派出所不把他的命当回事！ 他得罪了县长，从县府办被贬而至。 他告到哪儿都没用，县长一手遮天！ 悲愤无奈，雷响往村里去。 没走几分钟，女朋友胡小丫打来电话。 “喂，小丫……” “雷响，我和我妈下午五点要到我外婆家，你开车送送我们。不要开你那辆破五菱送，我妈回娘家要面子。” “好，到时候我借站长的车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调回来？调不回，至少也弄个中层当当吧？这样我也好向我妈交代！” 无语，傻愣！ 要调回城里比登天还难，提个中层更是痴心妄想！ “我妈在亲戚朋友面前说你调到乡下，就是想官从基层做起……” 差点没把雷响噎死。 “小丫，现在要调回城里根本不可能！” “调不回，就想办法提拔！这样我妈脸上有光，就不会嫌弃你了！” “我尽力吧！但我不敢保证！” “调不回又提不了，我妈这关你怎么过？” “小丫，你放心……” “你让我放心都那么多年了……我有事先挂了！” “小丫，别——” 胡小丫没有商量余地地挂了电话。 雷响愣了半晌，灰头土脸地往村里去。 走进桄榔村村委，村支书及村委几个人正在喝酒。 没人理会雷响。 气不打一处来，雷响一脚搁倒椅子。 “你们不是说忙吗？忙喝大酒？ 蔗贩子一车车的把甘蔗往外拉，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问？” 村支书酒杯一放。 “蔗贩子你都管不了，我们怎么管？” “遏止甘蔗流失，是你们该做的工作！” “你一小干部，有什么权利向我们发号施令？” 村委会计使了个眼色。 两人起身拽着雷响就往门外推，转身关门。 雷响愤怒，不仅被无视，还被欺负！ 门里传来对话声。 “这样不好吧，毕竟他是镇政府的人，到时候咱们不好交代！” “他从县里被贬到镇府，谁也不会为他出头！” …… 牙关咬紧，抬起脚想踹门。 脚提到一半却突然停下，在这里闹腾是自讨没趣，走人！ 来到那辆花了伍仟元买来的五菱小面包车旁。 带着憋屈和愤怒，雷响开着破旧得吱吧响的车子直奔镇派出所。 派出所所长赫建和几个干警正在说说笑笑。 看到雷响走进来，没有人理他，顾自说话。 雷响冲着赫建：“赫所长，我来报案！” “报案？报什么案？”赫建转过头来。 雷响把被蔗贩子殴打的经过道出。 赫建拖着腔调：“你把蔗贩子的车牌号记下来了吗？” 雷响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在这呢。” 赫建接过：“好！你先回去吧！” 雷响愣了愣：“你们不做笔录吗？” “你今天电话过来已经做了笔录！” 明显的敷衍！ 心里不爽，却也找不到闹腾的理由！ 就在雷响悻悻转身时，却看到赫建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那张字条上，捏巴了一下，顺手扔进垃圾桶！ 极大的羞辱！ 忍无可忍！ “赫所长，你有随手把证据扔掉的习惯？” 赫建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忘记那是证据了！” 瞥了一眼雷响，径直往洗手间去。 所有的憋屈，所有的侮辱，瞬间爆发。 一张椅子举过头顶。 所有的干警们都盯着，似乎都希望椅子砸下去！ 手机骤然响起。 猛地清醒过来，放下椅子走了出去。 “站长，您找我？” “我回到办公室了，你在哪儿？” “我回来了，我几分钟就到。” 几分钟后，雷响走进办公室。 站长于长明吓了一跳。 “你这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 雷响把经过道出。 “我刚才到派出所报案，差点就把派出所给砸了！” 于长明劝道：“雷响啊，赫所长跟咱们的田书记关系好着呢。” 雷响当然知道赫建跟镇党委书记田福生是铁哥们。 所以才有砸派出所的冲动。 “砸了派出所，开除公务员队伍，极有可能还要坐牢！” “站长，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你还年轻，抬头的机会多的是！该忍的时候必须得忍！” 站长的谆谆教诲，雷响心里感动。 “站长，他们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对我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处在低谷正好修炼自己。 我现在要立即赶往县里，蔗区的事我回来再说。” 雷响点头，向于长明请假，说下午要送女朋友及她的母亲到乡下。 于长明点头同意，然后离开。 下午三点半，雷响开着小五菱吱吧着往县城去。 鼻青脸肿实在不好看，雷响戴上口罩。 车子上了县城的二级公路。 转过一个山弯，公路旁停着一辆白色的路虎越野车，一三十多岁的女子正用脚踢着轮胎。 前后无车，这段路有些荒芜。 经过路虎，雷响减速。 “需要帮忙吗？” “车胎没气了！帮我一把，换个轮胎。” 把车子靠边，雷响下车走了过去。 “先在车前后放警示标志，安全第一！” 女子从车后厢拿出三角警示标志放好。 雷响开始拧轮胎螺丝…… 不一会儿，轮胎换好，女子倒着矿泉水给雷响洗手。 “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雷响不好实话。 “我感冒了……” 女子身材高挑，肤白细嫩，五官精致。 摄入心扉透着灵光的大眼睛，。 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搭件白色t恤，前突后翘。 举手投足优雅，带着浓重职业女性的气派。 怎么看都不是小县城的人。 车牌是省城的车子。 才刚洗好手，后面突然过来一辆大卡车，直直地往这边撞过来。 “快闪开!” 雷响一把拽住女子就往路边滚了下去。 “轰！” 大卡车直接把路虎撞得往前翻了三百六十度，卡在路边的大树上。 雷响的右手压在女子身上，右脚压在小腹上…… 第2章 救了美女 女子翻过身，看到雷响的手和脚压在自己的隐私部位，瞬间脸红。 “你压住我了……” 混顿中的雷响赶紧把手脚移开， 刚想起来，恍惚中又趴在女子的身上。 一激灵，赶紧翻到一边。 女子站起，向坐在地上的雷响伸过手来。 看着女子细腻白嫩的手，雷响犹豫片刻，还是抓住了女子的手。 柔软和温暖，雷响莫名地有种触电的感觉。 女子瞅着雷响。 “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女子摇头：“我也没事……谢谢你救了我！” 大卡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子。 一个往路虎去，一个往这边来。 男子大声问道：“你们没事吧？” 雷响没好气：“有事还能站在这里？你们是怎么开的车？” “对不起……那车……车上有人吗？” “没有！报警吧！” 女子拿出手机。 报警后，几个人等着交警过来。 女子的情绪慢慢平伏下来。 转过身看着雷响。 “你叫什么？是本地人吗？” “我叫雷响，是松岭镇的干部。” 女子一怔。 “原来是镇里的干部，我叫苹果。” 雷响抬眼看了看女子。 圆嫩红润的脸蛋，确实有苹果的感觉。 …… 交警到了，对车祸现场进行勘察。 雷响接受询问后告诉苹果，他还要赶到城里办事。 苹果连声道歉，说耽误雷响了。 …… 雷响开着车子往城里去。 刚进城，胡小丫的电话来了。 “雷响，你到哪里了？我妈开始叨叨了！” “小丫，我已经进城，马上就到！” “好吧！对了，你开的是什么车？” “我们站长的车没空，只好开我这辆……” “那你不用来了！” 胡小丫直接挂了电话。 雷响愣了，去还是不去？ 车好不好无关紧要，不守承诺才是最重要的！ 雷响开着车子直奔胡小丫家去。 省重点丁西大学毕业的雷响，毕业那年考取公务员，成了县府办信息组的干部。 同年跟县人民医院的护士胡小丫确定恋爱关系。 车子终于驰进胡小丫家的小区。 刚到楼下，胡小丫的母亲吴玉娇提着行李从楼里出来。 雷响三步并作二步跑了过去。 “阿姨，对不起，我来晚了！” 雷响边说边接过吴玉娇手上的行李。 吴玉娇一眼瞥见破旧的小五菱，一把把雷响手上的行李抢了回去。 雷响很尴尬。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前面一辆大众车下来，很绅士地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 一只蹬着高跟鞋着黑丝袜的脚缓缓地从车里伸出来…… 接着一团粉色在阳光下一闪。 一袭粉色裙子的胡小丫公主般出现在眼前。 雷响的眼睛差点闪瞎！ 胡小丫怎么跟方达亮在一起？ 头上突地冒绿。 方达亮是松岭镇农机站副站长。 明知胡小丫是雷响的女朋友，却对胡小丫紧追不放。 方达亮对雷响视而不见。 满脸笑容接过吴玉娇的行李往大众去。 胡小丫一把拽住雷响。 “让你不要来了，你为什么还来？” “方达亮为什么在这儿？” “他开车经过！” 吴玉娇转过头来，一把扯下雷响的口罩。 “雷响，这么破的车你好意思开来？还戴个破口罩，你有病啊！” 看到雷响鼻青脸肿，胡小丫愣在当场。 但没有吱声。 吴玉娇鄙夷道：“你这副尊容刚好配你那辆破车！” 雷响忍受着屈辱，一脸笑容。 “阿姨，我不小心搁着了……您放心，以后咱们什么都会有的！” “以后？小丫跟你耗了八年，你给了她什么？ 要钱没钱，要官没官，乡下佬一个！” 吴玉娇曾向雷响提过三个条件。 一是在城里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二是房本上加上胡小丫的名字， 三是在仕途上要有所发展。 几年过去了，三个条件不仅一个没达到，还被放到了乡下！ 方达亮往胡小丫身边一靠，加了把火。 “雷响，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知趣点就赶紧撤吧！” 尼玛，别以为我是泥捏的！ 直奔过去，直接把胡小丫拽到身后。 一记勾拳，方达亮重重地倒在地上。 吴玉娇惊讶、惊骇。 软杮子般的雷响，竟敢大打出手！ 胡小丫默然地看着方达亮。 “我不跟没有教养的人计较！” 方达亮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 雷响护着胡小丫怒目而视。 吴玉娇从雷响的身后拽过胡小丫就往大众去。 “有本事你当个官，调到城里开个豪车来！” 吴玉娇尖利的声音划过。 看着方达亮载着吴玉娇母女扬长而去， 雷响心里一万个草泥玛掠过！ 人背运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 事故现场处理完后，苹果回到县城住进了国宁酒店。 刚安顿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部长，我刚想给您打过去，我出师不利。 本想任职之前，先到国宁县看看，没想到在县城附近出了车祸。” 一个中年男子紧张的声音。 “啊，伤着没有？我让你带司机，你不带，还开私家车，简直胡闹！” “没伤着！是一个乡镇干部救了我，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恐怕已经躺在殡仪馆里了！” “你得好好感谢人家！那车祸事故，要不要我打声招呼？” “不要兴师动众，反正是对方负全责。车子要修二天，刚好我在这里自由来去二天，了解了解这里的情况。” “好，你注意安全！” 放下电话。 六点多钟，正是晚饭时间。 苹果通过政府网络系统查找雷响的电话。 查到后直接拨打雷响的电话。 一脸郁闷的雷响正开着小五菱往城外去。 手机骤然响起。 “喂——” “雷响，我是苹果，你办完事了吗？” 雷响有点儿懵。 “苹果？苹果是谁？” “你刚才救的人！” 这才想起，一拍脑袋。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苹果呵呵一笑。 “知道你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找你电话很容易。” 雷响哦了声。 “你那事故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想请你吃饭……” “好，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爽快得让苹果有点发愣。 第一次碰到这么喜欢别人请吃饭的人。 “在国宁酒店餐厅，我等你。” 雷响转了车头，加大油门往国宁酒店奔去。 郁闷正想找人喝酒，这个电话来得太是时候了！ 车子驰进国宁酒店。 这是国宁县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雷响在县府办工作时来过这个地方。 被贬到松岭后再也没来过。 …… 走进餐厅，一道亮光划过。 一袭纯白色长裙的苹果，站在临窗的餐桌旁向雷响招手。 雷响大步流星过去。 白净的脸、大大的眼睛、樱挑小嘴愈来愈清晰。 美丽优雅的苹果，愈看愈好看。 眼前闪过胡小丫的影子。 胡小丫也很漂亮，却似乎缺少点什么！ “雷响来了，请坐！” 客气中带着随意，苹果很亲和。 雷响很听话地坐下。 “谢谢你请我吃饭。” 苹果跟着落坐。 “你救了我，请是应该的。” 接着酒菜上桌。 龙虾茅苔，雷响有点懵。 脑子闪出那辆白色越野路虎。 “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苹果抿嘴笑笑。 “你猜我是干什么的？” “我看你是做大生意的！” 不否认，也不承认，苹果又是抿嘴一笑。 “你太客气了，这么高规格请我。” “救我一命，有恩必报！” 苹果端起酒杯跟雷响碰了碰。 酒优雅地流进樱桃小嘴。 雷响也很绅士地喝干杯里的酒。 “你想怎么报答我？” 话里带点儿暧昧。 苹果面带羞涩。 “你最需要我帮什么？” “我需要的你都能满足我？” 话越来越暧昧。 “尽我所能吧！” “我想调回城里，越快越好！” “这么急？” “我女朋友嫌弃我在乡下，调不回就要跟我分手！” 苹果没有吱声，若有所思。 继续道：“调不回能提个中层也行。” 苹果笑了。 “你到底是想调回城里，还是提中层？” “哪个容易办那个！” 雷响其实一个都不抱希望。 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一个做生意的外地人，能帮他调动提拔？ 开玩笑！ 酒桌上的话都是鬼话，不必当真！ 对雷响的二选一，苹果却很认真。 “我会尽力的！” 接着苹果转移了话题。 “我想在国宁投资项目，这里的书记县长怎么样？” 雷响一愣，看向苹果。 “国宁现在没有书记，县长是朱日兵。 至于他怎么样，一言难尽！” “没有书记？” 雷响一声长叹。 四下张望，凑近苹果。 “先把你杯里的酒喝了，我再告诉你！ 你知道别往外传，否则我死你也得死！” 苹果很吃惊。 无语喝干杯里的酒。 给雷响添满，再给自己添上。 雷响端起杯子一口闷。 啧了二下嘴巴。 “书记死了！新书记还没到任！” 苹果一怔：“怎么死的？” “据说是县长害死的！” 声音很低，低到苹果差点听不到。 “有证据吗？” 雷响两手一摊。 “你这么问，话就到头了！” 苹果嘿然一笑： “好，我不问了。县长这个人怎么样？” 雷响的眼神纷复。 “你向我了解县长，你问对人了！ 我原来在县政府办公室信息组工作，因为得罪了县长被放到乡下去了！” 真的问对人了？ 眼前这个乡镇干部能给自己什么？ 苹果的眼睛闪着光。 “你怎么就得罪了县长？” 雷响给自己满上酒，直接倒进嘴里。 “当年上边纪委下来调查县政府卖宾馆的事，我说了实话！有人说县长不一脚把我踹死已是网开一面！” 苹果心里大喜。 真是问对人了！ “那宾馆是怎么回事？” 雷响又给自己倒酒，连喝几杯，拍了拍胸脯。 “喝酒壮胆！反正我豁出去了！” 第3章 承诺帮忙 苹果笑道：“怎么有一种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觉？” 雷响嘴巴一撇。 “其实就是上刀山下火海！ 咱们县府的宾馆当时价值近亿元。 县长却以三百六十九万卖给房地产老板，让国有资产大量流失！ 国宁县群众举报到上边的纪委，纪委来调查我如实说了。 不久，我就被贬到松岭镇，最后宾馆之事也不了了之！” “你凭什么说县府宾馆价值近亿？” “县府宾馆原地块面积五千九百六十平米大约九亩左右。 真刀真枪的黄金地段啊！ 周边非整片每亩土地当时都卖到一千万元。” 苹果愣愣地听着，想着雷响话的真假。 “我说得痛快，可有什么用？ 你一个生意人能干什么？ 不过这不影响你到国宁来投资，国宁还是个好地方！” 苹果没有再提县长之事。 “谢谢你跟我聊了这么多，这些对我的投资取向很重要。” “你不用客气，我是本地人。 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也会尽力。 就象你尽力帮我调动提拔一样。” 顿了片刻，雷响说出心中的疑惑。 “你就一生意人，调动提拔是政府的事，你怎么帮？” “你放心，我让政府的朋友帮帮忙没有问题。 除了工作，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向我提。” “没有了，你能帮我调回城里就阿弥陀佛了！” 其实，苹果很希望雷响向她要一笔钱。 这样这个人情债就可以一拍两清。 可雷响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想着调动提拔。 苹果从包里拿出一盒茶叶。 挥手让服务员帮泡上。 服务员打开茶叶盒，一股茶香飘散而至。 雷响脱口而出。 “金花茶！” 苹果有些惊讶，转脸看向雷响。 “这么敏感，平时经常喝金花茶？” 雷响嘿然一笑。 “我从小喝金花茶长大。 我们家老屋背后的那颗老金花茶，每年都花开似锦。” 苹果愕然：“从小喝到大，那树有二十多年了？” “岂止二十多年！那可是百年金花茶树， 是我太爷爷从深山老林里挖回来种的。 它跟一般的金花茶不一样，一般的金花茶花蕊颜色是很深的金黄色。 我们家那棵的花蕊却深深浅浅，愣是好看。 一般的金花茶香气淡些。 我们家那棵香气浓郁，香味沁人心脾！” 苹果听得入迷。 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金花茶。 金花茶是国宁县的一大特产，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茶叶。 它的外形是黄色的花朵，花瓣上像是涂了一层蜡，非常的耀眼。 其价值非常高，有着茶族皇后的美誉。 “我们家盆种有十多年的金花茶，我都觉得很了不得。 你跟我说百年老金花茶，更是让我惊讶好奇！ 有时间我到你们家看看。” 雷响当然高兴，随即发出邀请。 “这几天你还在国宁吧？我过来接你。” “我明天就得离开国宁了，到时候再说吧，谢谢！” 边喝边聊，两个人聊得很投机。 不知不觉二个多小时过去了。 喝酒喝茶，内急也来了。 雷响走进洗手间。 刚方便完，餐厅里突然传来苹果一声尖叫。 雷响急忙冲了出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端着酒杯拽着苹果喝酒。 苹果极力推开男子。 “让你喝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男子把杯子往苹果嘴里摁。 雷响大嚎一声，飞奔过去。 一个飞腿直击男子下巴。 男子口鼻瞬间鲜血横流。 再一拳划过去，男子重重地倒在地上。 那种力度，是雷响平时踢沙袋拳击沙袋的力度。 雷响一把把苹果拽往身后。 男子从地上爬起，挥拳朝着雷响的门面打来。 雷响身子一闪躲过。 反手一勾，一拳重重地打在男子的肩膀上。 一声惨叫。 男子蹲了下去，顺势掏出手机。 “板头，快过来抓人，我被人打了！” 苹果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 拽着雷响就往外面跑。 两个人刚出餐厅，迎面冲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就是他们，给我打！” 雷响一把把苹果推向一边。 随手拉过一张椅子举过头顶。 “来啊，不怕死的过来！” 苹果脑子一片空白。 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的身份非暴露不可！ 使劲地拉了一把雷响。 “咱们走吧，他们人多，惹不起躲得起！” 一个男子挥拳划将过来。 雷响大吼一声，椅子直直地朝男子砸了下去。 一声惨叫。 男子头破血流，捂着头倒在地上。 后面几个男子跟着冲了上来。 雷响搁倒几个，回头看去。 二个男子拖着苹果正往餐厅里去。 又是一声大吼，雷响冲了上去。 一个飞腿直接把一男子飞倒在地。 一个过肩摔，把另一个男子摔了出去。 “苹果，走！” 雷响拽着苹果就往酒店外面跑。 几个男子紧追不放。 雷响边跑边摸出手机，就想报警。 苹果一把抢过手机。 “别报警，想办法摆脱他们！” 雷响心里奇怪。 正常人巴不得警察快点来。 可苹果却不让报警！ 回头看去，几个男子越追越近。 再看穿着高跟鞋的苹果。 每跑一步都很艰难！ 雷响身子往下一蹲。 背起苹果就往停车场跑去。 …… 猝不及防被雷响背起。 苹果瞬间脸红。 随着雷响的猛烈飞奔。 苹果趴在雷响的背上有节奏的颠波着…… 虽然在虎口中逃命。 却也被苹果那富有弹性的私密颠得荷尔蒙顿起！ 看上去没有几两肉的苹果。 在背上的感觉却是肉敦敦的。 …… 不一会儿，雷响背着苹果进入地下停车场。 后面几个男子变成了一群男子。 路灯下，一片刀光剑影！ 苹果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落在这帮人的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苹果发出无力的叫声。 “雷响，千万不要被他们逮住！” 雷响嗯啊一声，背着苹果直往前冲。 苹果指着前面不远处。 “我的车子就在前面，快，咱们上车！” 雷响喘着粗气，身轻如燕地往前冲。 苹果在一米八壮硕的雷响的身上， 不见得有什么份量。 很快，俩人来到了白色路虎旁。 苹果快速地从雷响背上下来。 打开车门， 雷响一把拽住苹果。 “苹果，上我那辆小五菱，快！就是前面那辆。” 也不管苹果同不同意， 扛起苹果就往前面的小五菱奔去。 两人很快来到小五菱车旁。 雷响拉开车后门， 把苹果往里一塞，自己也跟着进去。 “快，趴到椅子下面。” 苹果直接翻滚到位子下边。 追杀声越来越近。 雷鸣趴在苹果的身上小声叮嘱。 “别怕，别吱声就行了！” 混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最后在小五菱旁边停下。 “他乃乃的，人呢？” “刚才还在这里晃动，怎么就不见了？” “看看是不是到车里去了！” 几个男子打开手机电筒。 一辆辆车搜。 包括苹果那辆白色路虎。 唯独就没有搜雷响的这辆破小五菱。 苹果这才明白雷响为什么不让上路虎。 声音由近到远。 那帮人似乎离开了。 雷响从苹果的身上坐了起来。 苹果坐上位置，声音很低。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如果你不请我吃饭，也不会遭此劫难！ 所以，这不叫救！” 黑暗中苹果的眼睛发亮。 “不叫救，叫什么？” “叫共同逃难！” 一辆越野警车往这边驰来。 后面跟着二辆警车。 “太好了，警察来了！” 雷响说着就想打开车门。 苹果一把按住车把。 “别急，看看再说！” 雷响很听话的就没动。 警车在小五菱前面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警服的男子。 雷响一惊：“夏局长亲自出马？” 苹果反问：“是县公安局长夏卫板吗？” “对！走，咱们下去！” 话音刚落，那个灌苹果酒的肥头大耳的男子突然跑了出来。 “夏局长，你来得太好了，赶紧把那对狗男女给我搜出来！” 雷响惊讶地捂上嘴。 好险啊，如果不听苹果的，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苹果紧紧地盯着夏卫板，没有吱声。 夏卫板慢条斯理冲着胖男子。 “韩总，到底怎么回事？” “我被一个女人碰瓷了！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男子跑了过来。 “韩总，人跑了，整个停车场我们都搜了个遍……” 胖男子破口大骂。 “一群饭桶，这么多人还让二个人跑了！” 男子声音颤抖：“有几个兄弟已经追出去了！” 夏卫板接过话：“你们带路，走吧！” 胖男子和夏卫板上了警车。 不一会儿，几辆警车驰出了停车场。 一片寂静。 “他们都走了，安全了！” 雷响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苹果紧跟在后面。 “苹果，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住国宁酒店，走吧。” 雷响挥手示意苹果停下，自己往出口处走去。 不一会儿，雷响走了回来。 “走吧，他们应该都离开国宁酒店了。” 几分钟后，雷响把苹果送到了房间。 进了房间，雷响惊呆。 听说过总统套房，却从没有见过。 这次终于亲临其境。 这个女人太有钱了！ 第4章 醉酒冒犯 “雷响，先别走，咱们聊聊。” 雷响知道苹果有话说，点了点头。 苹果给餐厅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刚才没喝完吃完的酒菜送进来。 苹果说不能浪费，要不要继续喝？ 雷响当然愿意。 两人临窗而坐。 雷响端起酒杯。 “苹果，来，咱们压压惊！” 苹果微微点头，高举酒杯。 “谢谢你，再次救了我！国宁的治安一直这么乱？” 雷响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净，长叹一声。 “没错，差不多就这样了！” 苹果若有所思，慢慢地把杯里的酒喝干。 “那个胖男子是什么人？好象很有来头。” 雷响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没见过这个人。” 苹果给雷响满上酒，再给自己满上。 突然，苹果拍了拍脑袋。 “刚才夏卫板叫他韩总……对吧？” 雷响点头：“没错！” “我知道他是谁了！” 苹果拿起手机上网搜了一下。 “看，这就是他！” 苹果递过手机。 雷响接过，瞠目结舌。 海台市七星集团总裁韩七星！ 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怪不得公安局长这么听他的话，欺凌霸凌还帮着他！” 苹果不吱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雷响思忖片刻。 “苹果，你不让报警，是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吗？” 苹果摇头：“报警之后，咱们得到派出所做记录。 我是生意人，很忌讳到那种地方。” 这样的解释也说得过去。 雷响哦了声。 接着，苹果转移了话题。 话题还是国宁。 从经济到百姓生活。 再到国宁的产业。 雷响是本地人，工作八年整，无所不知。 聊得投机，一瓶茅苔见了底。 苹果又拿出瓶茅苔。 继续喝，继续聊。 雷响眼睛通红，已显醉意。 桌上的手机响起。 苹果歉意说接电话，进了房间。 雷响低头喝酒。 再抬头，苹果从房间里出来。 怎么突然变成了胡小丫？ 胡小丫的脸越来越清晰…… “小丫……” 雷响摇晃着站起，拉过苹果就往怀里来。 “我不是小丫……” 苹果推开雷响，推不动。 雷响紧拽着，嘴巴跟着压上去。 苹果用力一推，雷响踉跄。 突然怒从心起，眼前闪过胡小丫和方达亮…… 谈了八年，还不是我的人！ 难道要让方达亮捷足先登？ “撕拉！” 苹果的裙子被雷响猛地撕开。 “小丫，你是我的……” 雷响扑了上去。 “雷响，我是苹果！” 苹果护着前胸，极力反抗。 雷响力大无穷，苹果被压在沙发上…… 一头发疯的公牛，撕扯着他手中的猎物。 毫无抵抗之力，雷响雄性激素爆表。 紧要关头，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雷响的脸上。 接着一杯水直接泼了过去。 雷响一顿，使劲晃了晃头。 抬起头，又一重重的耳光过来。 终于彻底把雷响打醒。 使劲摔了摔头，脸上头上的水珠乱窜。 终于看清。 “苹果？苹果——” “对不起，只好把你打醒！” 虽有歉意，却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狠劲。 雷响愣住，看着苹果几乎裸露的身子。 赶紧转过身去。 “对不起，对不起——” 苹果转身进房间。 “我他玛的真是混账，竟然……” 越想越心虚，刚才明明看的是胡小丫！ 闹鬼啊！ 走进洗手间，开着水龙头对着头脸猛冲…… 再回到客厅，苹果换了裤子t恤。 “苹果，对不起！我刚才把你当成了我女朋友！” 苹果挥手。 “你走吧。” 雷响怔了怔，还想解释。 苹果朝他又挥了挥手。 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 苹果把门关上。 转身立即拨打电话。 “部长，关于国宁县政府把宾馆卖给房地产开发商一事，看来确实有问题！ 当年纪委为什么突然停下不查了？前县委书记之死，极有可能跟这个有关！” “在电话里讲不清楚，情况很复杂！你在那里又了解到了什么？” “关于县长朱日兵的问题……” “如果是他的问题并不奇怪，纪委那边堆满了他的告状信！真要查他不容易啊！” “这次没有把他提到一把手的位置，却让我过来坐阵，他心里肯定不服！ 他是国宁本地人，是地头蛇，我上任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国宁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情况很复杂，你一个女同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我不后悔，我必须上任！ 还有国宁公安局长有官商勾结黑社会性质的嫌疑，公安系统那块你得动动。” “你在国宁遇到了什么？这二年那边的治安不好，你要小心！” 苹果把刚才被追杀的事道了出来。 “太危险了！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 “部长，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只是您得帮我个忙！今天晚上那个乡镇干部又救了我一次，咱们得帮他一把！” “救命之恩，理应相报，你放心吧！” …… 回到镇上，雷响悔得肠子都青了。 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好不容易有一丝调动或提拔的希望！ 却被自己的“眼花”毁于一旦！ 一整夜，雷响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到办公室，实在忍不住给苹果发了一条信息。 “苹果，请您大量，昨晚我真喝懵了，确实把你当成我女朋友！” 没成想苹果很快就回了信息：都喝昏了，忘记是什么事了！ 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个大气的女人！ 一句话就抹去了所有的负罪感，抹去了所有的尴尬。 雷响的心中突地升起对这个女人的无限敬佩！ 这个心结终于放下。 雷响坐下做季度报表。 在体制内没有官职无所谓。 只要你不去争名夺利，按步就班工作，谁也不管你。 过个小干部的日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可如果你想干点事情，特别是想有所作为。 你就得有个一官半职，就得在你的领域有个位置。 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闯了进来。 “响哥，于站长要调到县里去了！” 女孩叫贺依琳，二十三岁，是镇党政综合办公室的干部。 雷响在党政办时，她跟雷响工作配合默契。 直至雷响被调到甘蔗站，也保持友好关系。 雷响一怔：“哪来的消息？” “已经下调令了！调到县农业局” 雷响惊喜！ 难道自己转运了？ 当年镇党委书记田福生把雷响从党政办调到甘蔗站。 曾许下承诺，站长调走，雷响接任。 站长虽然是股长级，还是个未入流的级别。 且不在公务员级别之内，可在小乡镇却是个官！ 雷响官瘾不大，甚至没有官瘾。 可田福生亲自找雷响谈话。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胳膊拧不过大腿，雷响成了甘蔗站的一名普通干部。 甘蔗站就二人，他和站长。 “响哥，赶紧找书记去，当了站长罩我一把！” “岂只一把，全罩着你！” 两人欢声笑语，似乎站长非雷响莫属。 贺依琳离开少顷，站长于长明回来了。 雷响递上报表。 “站长，这是上个季度的报表。” 于长明满脸笑容。 “雷响，我要调走了，报表让新来的站长看吧！” “祝贺站长！有点舍不得你！” 站长调走固然是好事，可雷响却有一种失落感。 别人不正眼看他，唯有站长。 于长明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虽有不舍，但我调走，于你是个机会。” “书记说话算数？” 于长明愣然 这个问题他实在不好回答。 依田福生的尿性，说话不算数是常态。 如果算数，那是特例。 见于长明不说话，雷响心中已知几分。 这时，座机响起。 雷响顺手接过。 “我是田福生，让于站长马上到我办公室。” 然后，挂了电话。 多一个字都没有。 于长明都听到了。 过来拍拍雷响肩膀。 “我先过去看看！” …… 镇党委书记田福生的办公室。 “书记，我来了！这是我的调令。” “我就为这事找你！” 田福生接过调令看了看。 “祝贺啊！终于如愿以偿！” “谢谢书记！我想明天就把工作移交给雷响。” 田福生一愣，心里不爽。 脸上却堆着笑。 “你先过去报到，到时候再回来移交给新站长。” 此话表明雷响不可能任站长！ 于长明当然明白田福生的意思，干脆就直接挑明。 “书记，雷响到甘蔗站三年多的时间，吃苦耐劳。 工作认真勤恳，对蔗区的管理很有一套，他完全可以胜任站长！” 田福生不屑，鼻子哼了哼。 “有一套还被蔗贩子打得鼻青脸肿？还到派出所无理取闹？” “书记，昨天我有事。 他一个人到蔗区检查，看到蔗贩子贩运甘蔗，上前阻拦，结果被蔗贩子打了！” “那叫有勇无谋！这样的人当不了站长！” 直接把雷响当站长的路堵死！ 当年许下的承诺， 只是田福生耍雷响的小把戏！ …… 于长明回到办公室，劝雷响放弃当站长的念头。 可雷响说他要让田福生记起他说过的话。 转眼，雷响走进田福生的办公室。 “田书记，你好！” 田福生眼睛看着窗外。 “有事吗？” “田书记，于站长就要调走了，当年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第5章 强硬顶撞 田福生装逼：“我说什么了？” “你说站长调走，让我来接任他！” 田福生冷然一笑。 “我说了不算，党委说了才算！” 雷响的脸色很难看。 田福生朝着门口挥了挥手。 “你回去吧，做好准备，迎接新站长，齐心协力把站里的工作做好！” 雷响咬着牙根。 “你是党委一把手，你当时跟我讲的时候，就已经代表党委！ 你现在拿党委说事，你耍我？” 雷响一顿抢白，田福生脸黑了下来。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我就是说话不算数，就是耍你了，又怎么样？” 原本是咬牙根，现在是眼冒火花。 “田福生，你不要欺人太甚！” 竟敢这样大名大姓地点将自己的名字。 田福生怒火冲天。 可跟这么一个普通干部较劲传出去也不好。 田福生强压心中怒火。 “好，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把话摊开说吧！你的所作所为，表明你没有能力担起站长的重任！” 雷响瞪红了眼睛。 “我的什么所作所为？” “跟蔗贩子打架，到派出所闹事，你这种素质的人，也配当站长？” 多年来被打压欺压积下的怒火瞬间爆发。 一声怒嚎：“我橾你祖宗！田福生，你耍我，你不得好死！” 敢骂我祖宗！ 扇死你！ 田福生猛地抡起巴掌，向雷响狠狠扇去。 尼玛，敢打老子！ 脸一侧，抬手过去，一把抓住田福生抡下来的手。 “雷响，你干什么！” 方达亮突然进来，从后面抓住雷响的手。 没容雷响说话，田福生大声吼叫。 “方站长，把他给我轰出去！” 本来方达亮就想动手。 田福生这么一吼，直接就把雷响往门外推。 雷光耀正从门口经过，看此情形很是惊讶。 “你们这是干什么？” 田福生又一声吼。 “把他给我轰出去！” 雷光耀愣了片刻， 上去搂着雷响的肩膀往外走。 “雷响，怎么回事？先出去再说。” 方达亮愣愣地看着。 如果他的官比雷光耀大，他会挥手把雷光耀撩到一边。 方达亮知道雷光耀跟田福生在工作中有分歧。 田福生有时候安排重要工作也避开雷光耀。 看着雷光耀揽着雷响的肩膀离开。 方达生眼珠子一转。 “书记，雷镇长他想干什么？” 田福生不假思索。 “不管他想干什么，只要把人给我轰出去就行！ 胆大包天，竟敢到我办公室来强行要官！” 方达亮心里一怔：“他想当站长？” “对，于长明的调令已经下来了。” “他连副站长都不是，就想直接当站长？书记，把他放到村里去！” 田福生思忖片刻。 “可甘蔗站从来没有驻村的先例啊……” “您是一把手，一切您说了算，就从他开始！书记，甘蔗站站长我来当比较合适！” “我脑子过滤了一遍，也只有你比较合适当这个站长。 你做好准备接于长明吧，下午召开党委会，走个程序过过会！” 方达亮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虽然甘蔗站不是什么好部门， 但农机站副站长是副股，甘蔗站站长可是正股。 最重要的是，他做了雷响的直接领导！ “书记，刚才雷响要动手打你，要不要向上边汇报？” 田福生一愣，方达亮这招是狠招。 只要汇报上去，雷响吃不完兜着走。 名声尽毁，还得受严重的处分。 问题是自己先动的手，雷响也不傻。 到时候真闹起来，自己也不光彩！ 田福生很认真地看着方达亮。 “记住，不要到外面说他想打我。就说他到我办公室强硬要官就好了！” 方达亮一愣神。 心里突地明白，赶紧点头。 …… 雷光耀揽着雷响的肩膀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雷光耀是县委下派人员，到松岭镇任镇长已经有四年多的时间。 原本计划下来锻炼二、三年就回去。 没想到县委一把手因故离世，雷光耀被搁在了这里。 都是从县里下来，雷光耀和雷响之间有一种至亲的感觉。 但雷响得罪了县长，雷光耀也不敢跟雷响走得太近。 平时跟雷响若即若离。 “到底怎么回事？” 雷响把经过道出。 “你真傻啊，田福生会让你当站长？” 雷光耀压低声音。 “你去找他没错，但跟他发生冲突就不应该！” “镇长，他欺人太甚！” “用不了几分钟，整个镇府就全是你到书记办公室强行要官的新闻！” 雷响愣然。 方达亮没事都想搞出事来， 他会放过散布他负面新闻的机会？ “镇长，他们想怎么传就怎么传吧，反正我就是死猪一个！”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要给自己制造负面新闻，你还年轻，那样对你不好！” 雷响默然点头。 回到办公室，雷响把冲突的事告诉于长明。 于长明愣了半晌。 一个人把你看死，你做得再好，他也不觉得你好！ 这就是人性。 况且对方是田福生！ “对不起，雷响，我不应该让你去找田福生！我忽略了他一直对你的打压！” “站长，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的！” 于长明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个事闹出来也好，让大家看看田福生的做派和德行！接下来你得保持沉默！不管谁来当站长，你都得夹着尾巴做人，静等机会！” …… 不出雷光耀所料。 第二天镇府里的人都知道，雷响到书记办公室闹腾要官。 有人指责，说雷响想当官想疯了。 有人同情，说那是书记承诺的，就应该履行承诺。 雷响懒得理会，中午下班直接回了房间。 刚坐下，胡小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丫……” 自那次闹了不愉快之后，胡小丫几乎就没有主动给雷响打电话，更不用说要见雷响。 即便雷响打过去，她也是爱搭不理，接了电话三言二语就挂了。 “听说你到一把手的办公室强硬要官被扫地出门了？你还要不要脸啊！” “你别听方达亮的，这个人很坏，我不希望你跟他靠得太近！” 胡小丫没好气。 “你竟然说人家方达亮的不是！ 如果不是人家，你现在恐怕进拘留所了！” “小丫，我确实到书记的办公室去了。 但我不是强行要官，是让他履行他的承诺！” “我不听你说这些！你想办法调回来吧！ 如果调不回，你知道的……” “小丫，你听我说……” “说再多也没用，等你的好消息！” 电话挂了。 屋漏偏逢下雨，雷响几近崩溃！ 这是给雷响的最后通碟！ 这个世道，要调动要提拔，没有人帮你想都不要想！ 雷响又想到了苹果，想到她给自己的承诺！ 堂堂的一把手说话都当儿戏。 一个生意人还能指望什么。 就当她哄自己开心吧。 雷响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 …… 下午刚到办公室，贺依琳就走了进来。 “响哥，党委马上召开会议讨论甘蔗站站长的人选问题。” 雷响斜眼，不吱声。 贺依琳的头凑了过来。 “我去给田书记送文件，听到他跟几个常委说，方达亮适合当这个站长。” 雷响一怔。 真是方达亮过来，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 临近下班，镇党委会议结束。 贺依琳又来了。 “甘蔗站新的站长定下来了，已经加急往上报，一、二天的时间就可批下来。” 正在收失拾东西的于长明抬头看向贺依琳。 “这么快？谁？” 贺依琳瞟了一眼雷响：“方达亮！” “不出我所料！”于长明叹了口气。 “副股转正股，也算是提拔了！”贺依琳接话。 虽然上午贺依琳已经透露， 可真正确定是方达亮，雷响还是有点发愣。 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于长明安慰。 “雷响，别难过！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是你的谁也抢不去！” 雷响点头：“站长，我没事，我都想明白了！” …… 第二天下午，镇党委发了个工作调整任免通知。 紧接着，于长明跟刘达亮进行了交接。 然后拍屁股走人。 方达亮有些得意。 “雷响，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共同把甘蔗站的工作搞好！” 雷响低头不语。 方达亮拍了拍雷响的桌子。 “雷响！我知道你不服我，不服你就拿出本事来压我！ 从明天开始，甘蔗站驻村管理！” 屁玛！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舒服！ 雷响斜眼看着方达亮。 “驻村？好啊，领导带头，我跟着！” “你自己去！” “傻逼才去呢！” “你不去试试！我要你直接滚出公务员队伍！” 第6章 硬派驻村 雷响纵声大笑。 “你以为我是夏大（吓大）毕业的？我告诉你，我是省重点丁西大学毕业的，一直都是胆大包天！” “从下个星期一开始，甘蔗站干部驻村管理！你敢不听从安排试试！” 方达亮说完摔手出去。 “呸！” 雷响朝着方达亮的背影碎了一口。 让方达亮不舒服， 自己的情绪也跌至谷底。 明着抢自己的女朋友， 还当然不让地来做自己的领导，直接碾压自己！ 人的运气背到什么程度，才这样衰败？ …… 转眼又到了周一。 一大早，雷响往食堂去。 刚到门口，贺依琳从里边出来。 “响哥，食堂里没吃的了！” “没事，一会儿到镇上吃个小笼包什么的就行了。” 贺依琳把手里的二个包子塞给雷响。 “你吃吧，我刚才喝了一碗粥，再吃我就胖了！” 雷响推了推。 “不用的，我一会儿到外面随便吃点。” 贺依琳把包子往雷响手里一塞。 “好了，别跟我客气了！” 雷响只好接了过来。 贺依琳凑过头来。 “听说县里一把手准备到位了！” 自国宁县一把手去世后，一把手的位置一直空着。 大家都以为非县长朱日兵莫属，没想到竟然不是他！ 这个消息对于雷响来说或多或少是个好消息。 新的领导来，就有新的希望！ 雷响面露喜色。 “你听谁说的？消息准确吗？” 话音落下，方达亮已经来到跟前。 “雷响，一会儿收拾行李到桄榔村去，对蔗区进行驻村管理。” 雷响把手里的包子往嘴里塞，不理会方达亮。 方达亮顿觉没有面子。 “雷响，我再跟你说一遍，马上驻村去！” 雷响把嘴里的包子狠劲地咽了下去，抹了一把嘴巴。 “新官上任三把火，方站长带队驻村呢。好，没有问题，领导带头，我跟着！” “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你来安排我的工作？” 方达亮的声音很大，几个干部围了上来。 雷响又把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边嚼边说：“你是领导！你领导带队驻村，那才起到带头作用！” 围上来的干部越来越多，方达亮压住火气。 “雷响，你不服我这个新站长没有关系，但你得服从工作安排！” 贺依琳紧张地看着雷响，想开口劝劝。 可看到方达亮一副欺人太甚的样子，便又住了嘴。 雷响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服从你，你也得带个头啊！” “田书记安排你工作，你不会也这么说吧？” 雷响刚想怼回去，却看到田福生和副镇长阳经海已经来到跟前。 田福生黑着脸。 “你们这是干什么？” 方达亮赶紧哈着腰。 “书记好！我安排雷响驻村，他说我去他才去。 我就问他，书记这么安排，是否也让书记一块跟他去？” 田福生转头看向雷响。 “你怎么回答方站长？” 这一招让雷响猝不及防，一时傻愣。 方达亮得意斜眼。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刚才不是挺强硬的吗？” 雷响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 “这是我跟你工作之间的事，你怎么扯到田书记去了？” 田福生黑着脸盯着雷响。 “为什么不可以扯我？难道我不是你的领导？” 看情势不对，阳经海赶紧插话 “雷响，听从站长的安排，一会儿马上驻村去！ 至于站长去不去，镇领导来安排！” 一句话，直接把雷响压了下去。 同时也提醒雷响，方达亮是中层干部，他的工作由镇领导安排，雷响没有权利。 “好，阳镇长，我听你的！我一会儿回房间收拾东西。” 阳经海是分管甘蔗站的副镇长，官比方达亮大。 雷响说听他的，直接就把方达亮放到了一边。 方达亮刚想发作，看到田福生往办公室去，便住了嘴。 阳经海也跟着离开。 雷响对方达亮耸了耸肩膀，转身就走。 方达亮很窝火，见几个干部还在看热闹，不禁恼羞成怒。 “看什么看，上班去！” …… 雷响回到宿舍，越想越觉得自己悲催。 必须尽快地调离这个鬼地方，否则自己非疯不可。 可能帮自己的只有苹果！ 想到那天晚上把苹果当成胡小丫非礼，雷响就无地自容。 可苹果说她都忘记了。 顿了片刻，雷响拨通了苹果的电话。 “雷响，有事吗？” “苹果，你能帮我尽快地调离松岭镇吗？” 沉默片刻。 “你女朋友又追你调回城里了？” “不只是女朋友追，我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 “怎么了？” 雷响把跟田福生的冲突和被驻村道出。 苹果说道：“雷响，我是你什么都不用管，首先就是要服从安排，尽力把工作做好。 第二，自己还没有能力战斗的时候，不如就乖乖就犯。 第三，要把眼光放长远些。眼光和格局策略很重要，有长远的眼光，才能发现事物的风向，找到破解的关键，才能事半功倍。 格局策略会让你走正道，获得别人的信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分明就是政府官员的话语，雷响错愕。 “苹果，你应该到政府部门当领导！” “雷响，我说的这些，在公司照样适用！ 任何时候，在跟对手战斗的时候，眼光放长远，不为眼前的小得小失所左右。 该忍的时候必须得忍！虽然忍的时候很难受很无助，但笑到最后的肯定就是你！” 这番话，雷响有所顿悟。 其实雷响也知道，对于方达亮的安排，他再怎么较劲都得服从，毕竟他是站长。 在体制内，就是无条件地服从工作安排，除非你不想在体制内混了！ “谢谢你苹果——” “你别客气！至于你的调动，这个急不来……我说过，我会尽力帮你！” 雷响又是一番感谢，心里总算安稳下来。 …… 紧接着，雷响收拾东西，开着车子往桄榔村去。 当雷响提着行李走进村委会时，这里一片沉寂。 办公室大门紧闭。 雷响在院子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一楼靠近院墙的房间里隐隐传来动静，雷响起身往房间走去。 床摇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好似男女在床上干事！ 靠近门口，不经意地往窗口看去。 一对男女赤身战斗，感觉好酣畅淋漓！ 这对夫妻心还真大，办事还大开着窗户！ 雷响往院子退去。 房间里继续传出声音，雷响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特玛的，老是看到男人女人搞事。 按世俗来说，很不吉利！ 古人说撞见这样的事很晦气，必须得让男女双方挂红才能把晦气驱除掉。 前阵子在甘蔗地看到村长何道林跟农妇…… 自那之后，事事不顺，事事碰壁！ 就在这时，一声门响，一四十岁左右的农妇从房间里走出来。 农妇脸色红润，还有几分姿色。 猛地看到雷响，农妇低头往大门外走去。 紧接着，房间里又出来一个男人，边走边整理衣服。 何道林！ 这特玛什么事儿，全村的女人他村长都要睡一遍？ 何道林也看到了雷响，一脸漠然。 雷响憋住一股气。 “何村长……” “你刚来？” 何道林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去。 “对，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可我看到刚才那个大姐从房间出来！” 何道林似乎有心理准备，嘴角浮起不屑。 “你看到了又怎么样？村民来咨询问题。” 雷响本来想说“在床上咨询？”，转而一想自己刚到村里，不想就此又闹事。 “何村长，我是来驻村的。” 何道林打开办公室。 “我知道！你就在村委住下吧。村委没有食堂，吃饭你自己解决！” 桄榔村离镇政府二十多公里，每天开车到镇里吃饭，别说费时间，油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乡镇公务员的工资就低，再增加这项开支，雷响恐怕吃不消。 “没关系，吃饭问题我自己解决！” “那就好！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何道林把雷响带至二楼的一房间，打开门。 “这间吧，你自己收拾收拾。” 雷响往里一看，顿时傻眼。 里边堆满了破旧的办公桌椅，厚厚的灰尘落在上面，房间里还散发出一股久无人住的霉味。 如果是平时，雷响会冲口骂娘。 现在却忍了下来。 “好，我自己打扫！” 何道林不再说什么，顾自忙去。 忙了一个上午，刚把房间打扫干净，胡小丫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小丫……” “雷响，你现在哪？” “我在松岭镇啊！” 雷响模棱两可，他实在不想让胡小丫知道他驻村了。 胡小丫很不高兴。 “你都住到村里去了，还不跟我说实话！” 尼玛，方达亮那嘴碎子！ “小丫，现在是蔗糖榨季，驻村管理蔗区很正常！” “我让你尽快调回城里，你不仅没有任何动静，反而越往下走。 人家方达亮官越做越大，你让我妈怎么接受你？” 又是方达亮！ 直接把雷响辗压！ “小丫，别拿一个心术不正的人跟我比！” “人家心术不正？人家已经正股了，正往副科去，你是什么？” 头上不只是冒绿，还有那种把人看死的鄙夷！ 在胡小丫面前，雷响不是没有脾气，是宠着她！ 可老是拿方达亮相比，那不是脾气问题。 是自尊问题！ “我就是我，我就是雷响，不是方达亮！” 第7章 上了推荐 话说得很解气，很酣畅！ 且直接挂了电话。 雷响第一次对胡小丫这么硬气！ 也不知自己的底气在哪？ …… 雷响在村里住了下来。 每天到蔗区了解蔗农的砍运蔗情况，晚上到村民家打游局吃饭，每顿饭雷响都交伙食费。 转眼功夫，一个月过去了，关于调动的事，苹果那边没有半点消息。 …… 这天上午，贺依琳的电话通知来了。 “响哥，今天下午厂里召开员工大会，进行民主推荐副厂长，你得回来参加！” 雷响是一般员工，中层干部才有推荐权。 “推荐副厂长跟我这个一般员工有什么关系？” “这次与以往不一样，一般员工都要参加！” 雷响直接拒绝。 “我不参加，我请假！” 贺依琳突然兴奋无比。 “响哥，你都上了推荐名单了，你不回来参加？”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让雷响相信？ 天天被打压，处处被欺凌。 都已经被打到最基层，能上推荐的榜？ 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开这样的玩笑，一点儿不好玩！ 好了，我给方达亮打电话请假。” “响哥，不是开玩笑！ 这次副厂长的推荐面向全体员工，只要工作满三年、本科以上，不用报名，够条件直接推荐，咱们镇连你有四个！” 雷响愣愣地听着。 这算是个惊天的大好消息！ 只是自己一直是个被打压的角色。 即便上了推荐，又能怎么样？ 田福生会让自己坐上副厂长的位置？ 别白日做梦了！ “方达亮也符合条件，副厂长不是他还有谁？” “响哥，越没有希望，就越有希望！ 如果你不回来参加，又让人家抓把柄，说你组织性不强！” 这句话终于打在雷响的软肋上。 他又想起苹果要他忍的话。 权衡利弊，雷响终于答应回去参加。 下午二时左右，雷响开着小五菱到了厂里。 上班时间没到，办公楼一片寂静。 雷响往农务科的办公室去。 经过一号楼第一层生产科办公室，雷响不由得放慢脚步。 看着紧闭的大门。 方达亮虽然已调入农务科，却没有搬办公室。 理由是生产科办公室的风水对他有利。 突然，办公室里传出田福生的声音。 “达亮，你这次上了推荐，加把劲一定要上！” “谢谢厂长！您出手，我肯定能上！” “放心吧，我会大力推荐你！” “厂长，这卡里有二万元，我知道您城里的房子正在装修……” “你别客气……” “不客气，您拿着！” …… 雷响提起脚，想踹门进去抓权钱交易现场。 可没有录音，怎么抓？ 没有确凿证据，到时候又惹一身骚！ 雷响转身往办公室去。 副厂长已经“内定”，雷响和那二个上推荐的人活脱脱地去陪跑！ 国企里的员工提拔，最根本的定律就是有人帮你。 且帮你的人官越大，你提拔的胜数就越大！ 没后台，没靠山，没人帮，就想这么提拔上去。 痴心妄想！ 除非你走了狗屎运！ 田福生虽然只是一个厂长， 但他是厂里的一把手，讲话多少都有份量！ 他撑着方达亮，压着雷响，副厂长花落谁家一目了然！ 不一会儿，楼道陆陆续续传来办公室的开门声。 开会的时间差不多了，雷响起身往一号楼的七楼会议室去。 刚走进一号楼，质量科员工史从严挥手打招呼。 “雷响，从村里回来了？” 史从严四十多岁，工作能力不错，就是运气有点背。 有好几次提为中层干部的机会，可都没有运气上去。 心理上有些不平衡，平时爱叨叨镇府里的事。 这样的人不能靠得太近，更不能得罪。 雷响满脸笑容。 “史哥，你好！接到通知就回来了！” “你这次有机会升官了，不用到厂长办公室强硬要官了！” 旁边的几个员工轰然大笑。 雷响有些尴尬，也不想解释。 越解释越麻烦。 象史从严这样的人，给他脸色不如给他个笑脸。 否则，他会让你更难堪。 雷响也跟着嘿嘿，一笑而过。 见雷响没有翻脸，史从严开始语重心长。 “雷响啊，我是你就不参加这样的推荐，明着就是去陪跑！” 话里话外，充斥着对推荐会的反感和不信任。 一员工插话：“史哥，你不想让雷响陪跑，你投他的票啊！” 史从严满脸的抵触和不屑。 “投票有用？有用我早坐上一把手的交椅了！” 一员工说道：“史哥，小心一把手听到！到时候够你喝一壶的！” 史从严冷哼二声。 “怕什么？我又没实力去抢他的位置！ 四个人上推荐，其中一个领导已经内定！ 另他的全是陪跑！雷响就是陪跑的料！” “万一雷响上了呢？” 史从严撇了撇嘴：。 “如果他上不了，你请我们到国宁大酒店？” 员工赶紧说道：“这个赌我可不敢打，那肯定是我请！” 众人轰笑，嘻嘻哈哈地往七楼去。 几个人在开刷贬自己，雷响也无所谓。 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有数。 …… 不一会儿，几个人进了会场。 史从严直接就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几个人也跟着坐了下来。 雷响坐在史从严旁边的过道位置上。 方达亮站在台下面向这边挥手。 “你们那几个，往前坐！” 几个人动也不动，低声议论。 “他一个农务科科长，怎么去做行政后勤科长的工作！” “他现在出风头啊，为一会儿的推荐制造声势拉票呢。” “他那用拉票啊，他那么会拍马屁，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他！” 看着后排的人没动，方达亮走了下来。 “我在说你们呢，为什么不往上坐？” 史从严把头转向一边，根本就不屑方达亮。 其他人也装着东张西望。 直接被无视，方达亮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转头把气撒在雷响身上。 “雷响，往前移！” 雷响更不屑，语气坚硬。 “我就坐在这里！会议规定不能坐在后排？” 方达亮声音更大，似乎要掌控整个会场。 “今天公司领导来参加推荐会，坐满前面！” 雷响懒得再理，眼睛盯着手机。 本想拿雷响出气挽回面子。 没成想雷响的强硬更让他丢脸。 方达亮勃然大怒，一拍雷响的桌子。 “让你往前面坐！” “如果我不呢？” 雷响声音很小，却充满了倔强。 “那就请你出去！” 雷响毫不犹豫地就往大门去。 方达亮眼睛移向史从严几个人。 史从严马上起身。 “好吧，本来就没我们一般员工的事，这下好了，我们一般员工都不用参加了。” 见史从严往外走，几个坐在后排的员工纷纷跟着往大门去。 这下热闹了。 坐在前排的一般员工也跟着起身，都往大门去。 方达亮顿时傻眼。 原本想耍耍威风，没成想弄了个尴尬！ 看着场面要失控，第一副厂长雷光耀走上台，拿起话筒。 “你们都给我回来！坐在哪儿都行，领导马上就要进场了，坐好！” 副厂长这么一发话，雷响再离开就说不过去！ 真要走，得罪的不是方达亮，而是雷光耀！ 已经走到门口的雷响转过身来。 史从严比雷响转得更快，三步二步就往刚才坐的后排座位去。 跟着出去的员工都回到了位置。 雷响在史从严的身边坐了下来，还是刚才那个过道的地方。 方达亮一脸尴尬地往前排去。 坐下不久，贺依琳猫着腰来到雷响的身边。 “响哥，参加推荐的那三个人都在暗中拉票，要不要我也给你拉拉，那些中层领导经常有事求我，他们会给我面子！” 雷响赶紧摇头。 “你这不是害我吗？三令五申不能拉票，让别人抓住把柄，我死得更惨！” “响哥，你就是傻！人家拉，你不拉，吃亏的是你！” 人事科长金德彪的声音传来。 “领导进场，大家起立欢迎！”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雷响也跟着站起。 不一会儿，国宁糖业公司人事部部长石同文、二个人事工作人员及田福生等厂领导走了进来。 会场响起稀稀啦啦的掌声。 雷响有些愣然。 象这样的副厂长推荐，一般都是副部长到现场。 现在部长亲自出马，这次推荐这么重要？ “响哥，我先忙去了，加油！” 雷响点了点头，贺依琳匆匆离开。 田福生主持会议。 轻咳几声，开始讲话。 “同志们，开会时间到了，开会吧。 今天会议的主题是我们松岭糖厂副厂长的民主推荐。 希望同志们在推荐过程中，从工作能力和品德上加以考虑。 那些工作不行、能力不行、为了提拔不惜到我办公室吵闹的员工，我认为是极其不合格的！ 所以，每个员工都要投好你们手上那宝贵的一票！” 全场鸦雀无声。 大家都知道田福生讲的是雷响，都不约而同地往雷响的方向看去。 坐在主席台c位的石同文顿时愣住。 显然，作为厂长一把手，田福生这样的开场白对雷响的推荐投票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同时，这样的讲话是违反相关规定的。 石同文皱起了眉头，左手握拳撑着下巴看向会场。 第8章 爆出冷门 厂领导班子成员的眼睛从田福生的身上移向石同文。 看着石同文不吱声，又移向田福生。 雷响愣愣地听着。 他没想到田福生不顾一把手的身份，竟然在民主推荐会上公开打压自己！ “下面我们请国宁糖业公司人事部部长石同文同志讲话！” 会场又响起稀稀啦啦的掌声。 石同文调了调话筒的高度，清咳了二声。 “同志们，这次民主推荐是在咱们时代集团公司的领导下，在国宁糖业公司领导、人事部的支持配合下进行的。 民主推荐的目的就是要对员工进行合理调配、合理使用，把那些有知识、有能力、靠得住的年轻人，选拔到合适的岗位上。 真正做到人尽其才、才有所用、用有所得，使优秀的人才脱颖而出。 切实调动广大员工工作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做到公开、公平、公正！” 雷响低头玩着手机。 刚才田福生对他的一顿打压，更让他感到绝望。 推荐百分百不可能过了！ 石同文的讲话，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坐在前面第二排位置的方达亮则不一样。 他微笑地看着石同文，似乎要把石同文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 这次副厂长提拔，有田福生给他加持，没有谁争得过他！ 副厂长非他莫属！ “同志们，按照我们原来下发的文件，这次咱们镇有四个同志符合推荐条件。 可我们临出发前，收到集团公司人事部紧急下发的文件。 文件规定这次提拨副厂长，推荐条件仅限于省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 话音落下，众人一片哗然，议论声瞬间而起。 很多人的目光转向雷响。 整个松岭镇，就雷响一个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 这意味着什么？ 雷响忍不住抬头瞅了瞅石同文。 当年自己被贬至松岭糖厂时，雷响去找过这位人事部长，想求他帮忙留在公司里。 可他说这是副总朱日兵的决定，谁也无能为力。 直至现在雷响对他还心存感激。 毕竟他跟雷响说了实话。 此时的方达亮更是瞠目结舌！ 从不在他眼里的雷响，竟然直接就把他辗压下去！ 竟然让他参加推荐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出局！ 一个大馅饼莫名地砸在雷响的头上！ 一切不可能，变成一切皆有可能！ 丁西大学毕业，这个硬性条件，把方达亮的所有希望和梦想彻底击碎！ 他怎么可能服气？ 转头低声问旁边一中层干部。 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得到确切回答，方达亮眼里的光瞬间消失。 刚才的神采飞扬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福生也被这个硬性条件所怔住。 这个条件似乎是为雷响量身订做。 难道雷响上边有人？ 不，不可能！ 如果有人，副总朱日兵不知道？ 还会把他贬到这里？ 一连串的否定，终于稍稍地安稳下来。 转头看向石同文，声音压得低。 “部长，会不会弄错了？” 石同文向田福生晃了晃手中的文件。 “不会有错，红头文件！” 接着石同文转向会场。 “同志们，集团公司人事部下发的这个文件，其目的就是为了注重培养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 咱们国宁糖业公司现在共有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13人，真正在领导岗位的只有5人，不到一半。 这13位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基本都是我们国宁县人，当年他们毕业没有留在省城，回到家乡想干一番事业，想着把家乡建设好。 可这么多年来，我们忽略了人才的培养，对积极参加家乡建设的人才不够重视。 所以，集团公司人事部紧急下发这个文件，就是充分体现对人才的重视，对返乡人才的挖掘和重用！ 我们必须义无反顾、无条件的贯彻执行！ 同志们，今天的推荐，希望你们能做到公平公正地看待被推荐的同志，投出你们最宝贵的一票！ 这一票，不只是对你们负责，更是对公司领导、公司人事部负责！现在给大家发放推荐表！” 公司人事部的二个工作人员起身发推荐表。 发完表，人事部的一工作人员大声解释。 “同志们，我给大家讲解一下。 推荐表有三个级别，一是厂领导，二是中层干部，三是普通员工。 在推荐名单后面，如果你推荐就打个勾，不推荐就打个叉……” 很多人看着推荐表上的名字低声议论。 有些员工干脆利索直接填好。 史从严拿着推荐表凑过头来。 “雷厂长，我提前叫你厂长！我打你的勾了！” 声音不大不小，很多人都听到了。 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员工，听史从严这么一说，似乎有了方向，在雷响名字后面打了勾。 “谢谢史哥，不管我能不能上，这顿酒我可是请定了！” “那我就等着你这顿酒！你上了之后还得罩罩我！” 前面的工作人员大声让大家不要说话，自己填自己的！ 史从严才把头转了过去。 雷响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打了勾。 并在一般员工后面勾了一下。 田福生拿过推荐表看都没看，直接在“镇领导”这栏上打了个勾。 在雷响名字后面打了个大大的叉，然后把推荐表折好放在桌面上。 田福生盯着第一排的镇领导班子成员们。 他想用眼睛阻止他们，不能给雷响打勾。 尽管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如果雷响的推荐票数不过半，也没办法推上考核公示！ 可厂领导班子这帮人个个都是人精。 虽然田福生是厂里的一把手。 但石同文是县公司的人事部部长。 他们看的当然是石同文！ 可县官不如现管，毕竟田福生是直接领导。 拿捏不准地还是看着田福生的脸色。 拿捏准的直接就勾了雷响。 …… 填表结束，领导员工排着队把推荐表投入投票箱。 田福生宣布散会。 走出会场，雷响一脸的懵逼。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是陪那三个人的榜，没成想自己陪自己！ 上了推荐，自己能否坐上副厂长的位置？ 答案是否定的！ 先别说田福生这一关。 即便这里推荐上了，到了县公司朱日兵那里也过不了！ 回到办公室，贺依琳乐呵呵地冲了进来。 “响哥，没想到会爆出这么个冷门！你原来在县公司跟石部长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别瞎说！我跟他的关系好，我还会被贬到这里来？” “那就奇怪了！感觉石部长在为你说话！” “有什么奇怪的，人家是为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说话，又不是专指向我！ 再说推荐票数不过半，直接淘汰！” 这时，分管蔗区的厂党委委员、副厂长阳经海走了进来。 雷响起身。 “阳厂长……” 阳经海开门见山，转头瞅了瞅贺依琳。 “有个事跟你聊聊。” 贺依琳很知趣，找了个理由离开。 阳经海直奔主题。 “雷响，你们家有人在上面？” “阳厂长，如果我家上面有人，我怎么可能被贬到这里来？田厂长怎么敢这么折腾我？” 阳经海疑惑。 “真没有？” 雷响坚定点头。 阳经海沉吟片刻。 “你别骗我，如果有就给我说上几句好话！” 雷响两手一摊。 “阳厂长，现在是你给我说几句好话！” “好话我可以给你说，但我说话不算数啊，一把手说了算！” 雷响愣愣地点头，转了话题。 “阳厂长，你有时间到蔗区看看，不只是蔗贩子猖獗，污染越来越严重了！” 阳经海愣了愣。 “污染？你说的是糖厂排放的淤泥吧？ 榨季期间有一些淤泥味儿很正常，环保局监测着呢，没有超标。” “现在不是淤泥的问题，是糖厂造纸车间的排污问题！” 阳经海心里一怔。 “上次方站长去了回来说蔗区没什么大问题，你就别小题大作了！” 雷响还想说什么，阳经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得走了，一会儿推荐结果就出来了！希望你能上榜！” 雷响看着阳经海迈着方字步出去。 半个多小时后，人事科长金德彪的电话打了进来。 “雷响，在办公室等着啊，一会儿找你谈话！” “什么？” 雷响的头嗡地响了一下。 “你被推荐上了！” 金德彪的声音传来，一块馅饼直接砸在雷响的头上。 “真……真的推上了？” “做好谈话的准备吧。” 放下电话，雷响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有痛感，不是在梦里！ …… 此时，在七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 石同文和县公司人事部的二个工作人员正在对田福生谈话。 田福生靠在椅子上，看着飘着茶香的杯子。 “石部长，先喝喝我们的金花茶，这可是我们松岭镇的特产。” 石同文端起杯子喝了几口，啧巴着嘴。 “真是好茶，香味和质感不错，跟其他乡镇的确实有区别！” 二个工作人员也端起杯子喝了几口，点头称赞。 田福生挥了挥手。 “这可是特级金花茶，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喝，我都给你们放在车上了！” 石同文严肃认真。 “不用客气！我们在这里喝就行了，不带走！” 田福生微微一笑。 “石部长，听说新任老总很喜欢喝金花茶。 我多准备了一份，你给拿回去吧。” 石同文一愣。 “你送的礼，让我送达，这不合适！” 田福生大气地挥手。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说松岭糖厂的田福生送的。” 两个工作人员不禁对视了一下。 石同文更是在心里发笑。 田福生的尿性不改，看谁有利可图就利用谁。 现在竟然利用到自己身上来了。 但毕竟是县公司的领导，做法也不能太难看！ “福生厂长，县公司新任老总的脾性，我可不敢帮你拿东西送她！” 田福生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新任老总什么派头？都上任好一阵子了，也不见召开见面会，更没有到基层的动静。” 话扯到了县公司新任老总的身上，石同文赶紧就转移了话题。 “好了，福生厂长，咱们的谈话开始吧。” 田福生点头，轻咳了一下。 “石部长，我对集团公司人事部发的这个文件不理解！ 不是说重视挖掘人才吗？为什么要这么划范围？ 为什么要立小范围的硬性条件？那简直就是把有才华、不是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一票否决！ 请问，这样能达到挖掘人才的目的吗？” 第9章 极力打压 田福生的语气多少带着点情绪。 二个工作人员不停地记录着，不时拿眼瞅瞅石同文。 石同文面带微笑作答。 “福生厂长，这次选拨副厂长，是集团公司的一项重要决策。 我们要从人才战略的高度，从确保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的高度认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 县公司新任老总很支持这项工作！ 亲自召开会议，亲自批文，要求我们切实把这项工作落到实处！” 石福生满脸不悦。 “新任老总应该深入基层，听听我们的呼声。” 石同文一句话给档了回去。 “新任老总有她的做派，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田福生心里更是不痛快。 新任老总的到任，按照正常的套路，所有的糖厂的一、二把手，都会自发地前去“看望”。 其目的就是混个脸熟，摸摸新任老总脾性，然后，对症“下药”。 可这个新任老总到位后，一律拒绝所有的约见，只见了几个要害部门的负责人。 田福生隐隐感到新任老总是个厉害角色！ 有意不让人靠近！ 让人摸不着头脑，就连县公司副总朱日兵都不知其所踪。 既然这样，田福生也不敢过多在背后说新任老总的不是，只好把话题又转到雷响的身上。 “石部长你说得没错！ 可不是所有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都优秀都有才华！ 比如雷响，虽然他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可他的所作所为，怎么能担起领导的重任？” 没有一句好话，全是往死里砸！ 石同文微微点头。 “年经人嘛，或多或少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和毛病。田厂长，在这里我可要批评你一下。 今天投票之前你说的那番话，对雷响的推荐票有很大的影响。 作为一把手，这样做不仅违反相关规定，也会给厂里的员工留下心胸狭窄的印象。” 田福生神情有些尴尬。 “对不起，石部长，我这个人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 我还是认为，雷响能力有限，不舒合提为副厂长，我不推荐！” 说到这里，田福生觉得这样说极有可能被石同文当成一般的小毛病，不如就来一个重磅的。 “最重要的一条，雷响的政治立场不够坚定！” 政治立场不坚定，哪里还有政治生命？ 不仅仅是不推荐的问题，是前程尽毁的问题！ 石同文严肃认真地盯着田福生。 “福生厂长，这可是大是大非问题！说说雷响政治立场不够坚定的主要表现！” 田福生清咳了二声。 “主要表现在政治执行力不够强。比如说召开党员民主生活会有经常迟到的现象。 对领导安排的工作不仅有抵触情绪，而且拒不执行！ 同时，群众基础薄弱，在群众中口碑不好！” 石同文在人事部工作十多年，不管雷响有没有这些问题。 田福生都有把事情无限放大、往政治立场不够坚定硬扯的嫌疑。 只是田福生是厂里的一把手，石同文还是给他面子。 看破不说破，这也是作为人事部长石同文的处事所在！ 可带着任务来的石同文，必须得帮雷响说话。 “福生厂长，你刚才说雷响的群众基础薄弱，口碑不好，是不是有点出入？” “不会有出入！他跟厂里的员工谁都合不来！” 石同文笑了笑。 “福生厂长，这次雷响的推荐票数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 田福生一愣。 “他的票数不会高到哪儿去，即便他拉票都不会过半！” 二个工作人员相视而笑。 石同文轻叹一声。 “今天有209人参加推荐，有效票207票，废票2票，193人投了雷响的票。” 田福生顿时愣住！ 自雷响被贬至松岭糖厂后，他明里暗里一直打压雷响，厂里员工没有谁敢靠近他！ 再说，刚才开会前他的一番话，想必很多人也不会投他的票！ 田福生愣了半晌。 “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投他的票！” 石同文向二个工作人员微微示意了一下。 “田厂长，你是一把手，我们可以把推荐票给你看。” 田福生又是一怔，瞅了一眼工作人员拿过来的档案袋。 如果他打开这个档案袋，那么他不仅给石同文的印象一落千丈。 还将落得个不相信县公司人事部、不相信县公司领导的恶名！ 田福生赶紧摆手。 “石部长，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计票不可能有错！ 我只是觉得奇怪，平时他的群众基础那么差，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投他的票！” 石同文不吱声，看着田福生微笑。 田福生有些尴尬。 “尽管他的推荐过半，但我还是不建议对他进行考核！ 政治立场不坚定，怎么当领导？” “好，我们会把你的意见如实地记录下来，到时候我们也会如实地向上面领导汇报！” …… 从谈话室里出来，田福生回到办公室，直接拨打公司副总朱日兵的电话。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喂，福生厂长，是我！” “朱总，您好！这次推荐集团公司突然下发个文件，推荐人员限于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松岭糖厂只有雷响一个人符合条件。 他推荐票已经过半……朱总，这个人不能用，到时候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 朱日兵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集团公司下发的紧急文件，针对的是全省丁西大学毕业的员工，不是专门针对他！ 目前来看，我们没有办法阻止，新任老总很支持这项工作。 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被抓了把柄更难办！ 先让他上吧，以后再说！” “好，朱总，一切按您的指示办！” …… 看着田福生离开谈话室，石同文的眉头皱起。 如果接下来厂领导班子成员的谈话，还提到雷响“政治立场不够坚定”，雷响考核不一定能过关！ 轮到副厂长雷光耀谈话。 雷光耀一脸笑容地走进来。 “部长好！工作人员好！” 石同文微笑地点了点头。 “请坐，雷厂长，淡谈对雷响的看法。” 雷光耀点头坐下，直接表态。 “关于雷响，我同意推荐他进入考核！” 石同文点头。 “说说他的表现和存在问题。” 雷光耀清了清嗓子。 “雷响同志自调至松岭糖厂后，爱岗敬业，扎实工作，积极进取。在工作中，积极参加党员的政治理论学习，政治立场坚定，顾全大局。” 虽然是评价员工的套路，但一句“政治立场坚定，顾全大局”，让石同文长长地舒了口气。 石同文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说说存在的问题！” 雷光耀清了清嗓子。 “存在问题，就是脾气有点倔，做事容易冲动，眼里容不下沙子…… 总之，我同意雷响进入考核，同意他提为副厂长！” 雷光耀的谈话，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接下来便是生产副厂长程永杰，他的谈话也给了雷响中肯的评价，也同意雷响进入考核提为副厂长。 到了副厂长阳经海，石同文细问雷响跟蔗贩子打架和大闹警捕房之事。 阳经海琢磨着石同文的话，确定石同文是站在雷响这边的。 不仅把事情的经过详细道出，还表态雷响跟蔗贩子打架，是维护蔗区的行为。 到警捕房是报案不是闹事！ 紧接着，各个班子成员在谈话中，都一致对雷响做出中肯的评价，没有一个人提出雷响的政治立场不够坚定！ 可想而知，石同文的态度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这帮人都是人精，官大官小，看风使舵他们拿捏得很准。 领导班子成员谈话后到中层，然后是一般员工。 一般员工谈话，只选取了部分员工。 平时跟雷响几乎没有什么来往的员工，几乎推荐雷响进入考核，同意他提为副厂长。 谈话结束，已临近下班。 人事科长金德彪走进雷响的办公室。 “雷响同志，让你久等了！ 你的个人谈话只能安排到下午！ 下午提前一点来，在办公室等候。” 自雷响调到松岭糖厂，人事科长金德彪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客气过？ 突地觉得这天要翻了！ 金德彪做了个加油的动作转身离开。 雷响愣愣地看着金德彪的背影。 金德彪从一个村里的小学老师调至松岭糖厂，然后当上人事科长。 这或许跟他审时度势有关。 一个想在职场上混出个样的人，如果不具备审时度势的基本素质，根本就混不下去！ …… 下班了，雷响往食堂去。 刚出二号楼，史从严和几个员工跟了上来。 史从严上来一把搂住雷响的肩膀。 “兄弟，什么时候咱们在一起喝几忠？” “史哥，你放心，这顿酒我请定了！” 史从严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怎么能让你请呢，我来请！” 史从严是个屁股夹算盘的人。 从来都是他吃人家的，没有人能吃他的！ 现在居然开口请雷响喝酒！ 从人事科长到史从严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雷响愈来愈顿悟，为什么那么多人削尖脑袋往领导层钻！ “好啊，史哥请客，我们一块去凑个热闹！” 史从严特别强调。 “前提条件是雷响必须坐上副厂长的位置！” 众人轰笑。 雷响也跟着笑。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走进了食堂。 …… 下午二点四十分，雷响来到办公室。 五十分左右，金德彪匆匆走了进来。 “雷响同志，走吧，到七楼小会议室谈话去，石部长他们等着呢。” 第10章 考察公示 雷响立即站了起来。 “谢谢金科长！你电话给我就行了，又麻烦你跑一趟！” “电话当然可以，但是亲自过来，是对选拨工作的重视和对你的尊重！” 话说得越来越客气，越来越有敬意。 雷响莫名地感到自己有希望！ “谢谢金科长！” 雷响跟着金德彪往外走。 到了小会议室门口，金德彪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记住啊，到时候记得请我喝酒！” 不言而喻，自己进入考核了！ 雷响呵呵一笑。 “我什么时候都想请金科长，只要金科长给面子！” 金德彪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雷响走进小会议室。 “雷响同志，请坐！” 石同文微笑的指了他对面的椅子。 雷响有点儿紧张。 “石部长好！” 虽然原来在县公司时跟石同文打过交道。 但自从被调到松岭糖厂后，县公司的领导几乎就没见过，石同文更是一次谋面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跟石同文面对面地坐着，雷响还是有些拘谨。 “怎么了？坐下吧。” 雷响坐了下来。 “雷响，在正式谈话之前，我们聊几句题外话。 这次就你一个符合条件上推荐，你是怎么想的？” 雷响很实诚地回答道：“出乎我的意料。” “然后呢？” “然后……我没想那么多。” 石同文笑了。 “虽然推荐的只有你一个人，但你不一定能上！ 如果落选，你有什么想法？” 刚才金德彪跟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雷响的理解能力，他进了考核的！ 愣了片刻。 雷响说道：“和我原来没有什么两样！” 两个工作人员相视而笑。 石同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的题外话结束，现在正式谈话。 谈谈你的工作情况和工作中存在的问题，以及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雷响愣问：“工作是从县公司说起，还是调到松岭糖厂后？” “从松岭糖厂开始吧。” 雷响把在松岭糖厂工作学习情况一一做了叙述。 当谈到自己的缺点时，雷响说自己性子有点急，脾气有点倔，有时候处理问题不当。 优缺点谈完，雷响话题一转。 直接把蔗区存在的问题和糖厂的污染问题道了出来。 并提出自己初步的整改方案。 石同文这次带着任务下来考察雷响。 以为雷响也就是靠山硬一些， 工作能力和水平不见得有什么出色。 经过跟雷响的一番交谈和雷响切合实际的汇报，基本改变了对雷响的看法。 “雷响同志，你今天谈到蔗区之间存在的问题、糖厂的污染环境问题以及你提出的解决办法都很好。 有时间咱们就这些问题再好好聊聊，今天的谈话就到此吧。” 雷响受宠若惊。 他没想到蔗区问题和环境污染问题竟然得到石同文的认同和重视！ “部长，我希望咱们松岭蔗区存在的问题和受污染的问题引起县公司的重视，及早解决，消除隐患。” 石同文微笑道：“好，祝你好运！” 雷响愣愣地听着，石同文的这番话似乎已经给他通报，他进不了考核！ 没有希望，到有希望，再到最后的失望， 雷响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从谈话室里出来，雷响直往楼下去。 刚到一楼，后面传来贺依琳的声音。 “响哥，这么大的喜事，不分享分享？” 我去！ 哪壶不开提那壶！ 雷响心里不爽。 “你能不能小点声？这个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开玩笑？以为上了考察公示就了不起了？” 雷响黑脸：“好了，别拿我来开刷了！” 贺依琳一把拽住雷响就往她的办公室去。 “你是装，还真不懂啊？” 雷响低声吼叫。 “你干嘛呢，别人看见从不好，人家以为我们干什么呢。” 说话间，贺依琳已经把雷响拽进办公室。 从桌上拿起一张四开文印纸递了过去。 “看看吧，这是什么？” 雷响接过，眼睛瞪大。 只见上面写着： 现对拟提拔担任松岭糖厂副厂长人选考察对象雷响同志进行公示。 接下来，便是雷响的姓名、性别、民族、出生年月、学历、毕业学校及党员身份等等。 雷响拿着公示的手有点儿抖。 贺依琳豪气地拍了拍雷响。 “响哥，怎么感谢我？” 雷响语无伦次。 “你……你在我怎么谢就怎么谢……” 贺依琳坏坏一笑。 “我要你爱我！” 雷响一愣，脱口而出。 “那肯定不行！我有小丫呢。” 贺依琳尴尬，转而嘻嘻一笑。 “我开玩笑的啦。请我吃大餐吧。” “那肯定没有问题！” 贺依琳从雷响的手上拿过公示。 “谢谢响哥。我现在马上送到七楼给县公司领导过目，然后就张贴了！” “好，去吧。” 回到办公室，雷响的脑子里一直闪着考察公示。 不知捡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就上考察公示了！ 思来想去，雷响还是觉得是苹果的原因！ 如果是苹果，她真的很够意思。 他只让她帮着调回城里， 她就竟然帮着把自己提至副科！ 想想那天晚上对苹果的粗爆行为， 雷响就想甩自己二个嘴巴子！ 雷响直拨苹果的电话，可电话关机。 这时，对面一号楼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 雷响走到窗户。 看到石同文和县公司人事部的二个工作人员正从一号楼出来，田福生等糖厂领导陪同在身边。 石同文等一行人来到车子旁，跟送行的人一一握手，然后上车往县城去。 按规矩县公司领导到基层，一般都是吃了晚饭再走。 如果不吃晚饭走人，一是有急事要赶回去，二是不给一把手面子。 石同文晚饭不吃就走，什么原因？ 这时，方达亮抬头往这边看来。 农务科的办公室在三楼，且每个楼层都不高。 方达亮在楼下往上看，刚好跟雷响四目相对。 雷响也不离开，眼睛定格。 对视片刻。 方达亮对身边的田福生低声说了几句。 田福生往雷响这边看了看，转身往楼里去。 方达亮紧跟在后面。 雷响盯着二人上楼，直至不见。 雷响知道，对于自己的考察公示。 方达亮不服气。 一直打压自己的田福生也很不爽！ 雷响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一种胜利者的微笑挂在脸上！ …… 下楼上车，往村里去。 戴上耳麦给胡小丫打电话。 胡小丫已经很久不理雷响，极有可能不接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胡小丫终于接了。 “小丫，我拟任副厂长考察公示了！” 电话里一片死寂。 雷响又重复了一次。 电话那端终于传来胡小丫淡然的声音。 “不要因为想留住我，什么招都想得出来。” 雷响又气又好笑。 “我没有骗你，你现在可以上网查查！” 顿了片刻。 “不是方达亮吗？怎么是你？” “方达亮能跟我比吗？他靠边站！” “雷响，一般员工和中层干部，怎么比？ 再说了人家跟领导的关系铁着呢，早都内定他……” 推荐会还没开始，方达亮向胡小丫夸下海口副厂长非他莫属。 胡小丫当然深信不疑。 可雷响实话相告。 “这次提拔的硬性条件，必须是丁西大学毕业！他是吗？” 胡小丫傻愣。 “我上网查查！” …… 几分钟后，胡小丫电话过来。 “太好了！雷响，没想到你直接越过中层当了副厂长，好象在梦里。” “小丫，你可以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姨，也让阿姨高兴高兴！” 胡小丫满口应承，高兴地挂了电话。 雷响以为胡小丫会再电话过来，告诉他吴玉娇激动万分的样子。 可车子已到桄榔村口，也没有胡小丫的电话。 雷响终于忍不住，把电话打了过去。 胡小丫有些不耐烦。 “喂，你又有什么事？” 雷响有些尴尬。 “你告诉阿姨了吗？” “告诉了！她打电话问县公司里的朋友。 她的朋友说公示了不一定能上，这次提拔副厂长考察公示任职为二比一。 象你这样的一般干部，只是顺带着搭上‘丁西大学’这个条件。 没后门没靠山，你肯定就是陪跑了！” 结果还没出来，胡小丫就给下了死定义。 雷响心里不爽！ “小丫，相信我，我一定能上！” “我相信你没用，厂领导相信你才有用！ 没什么事我挂了！” 雷响很是沮丧。 本来就想给胡小丫报喜， 没成想弄了这么个不愉快。 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自己，都认为自己是陪跑的料。 雷响突然想到贺依琳的话： 没有希望的希望就是最大的希望！ 结果真会这样吗？ …… 车子在桄榔村委停了下来。 雷响刚下车，一村委满脸笑容地走了上来。 “雷厂长，我给您把车洗洗。” 原本村委这些人对雷响爱搭不理，现在考察公示出来了，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没容雷响回答，何道林从办公室里出来，后面跟着私营糖厂老板邱大贵。 “吴村委，你叫厂长也太快了吧，现在只是考察公示，离就任副厂长还远着呢。” 本想谦虚客气一下，听何道林这么一说，雷响就不客气了。 “何村长，吴村委叫得没错，你等着叫我雷厂长吧！” 邱大贵接过话：“年轻人，别太狂妄了！” 邱大贵是松岭镇最有钱的私营企业大老板，经常到松岭糖厂蔗区抢购甘蔗，被雷响抓了好几次。 对雷响恨之入骨，早都想找机会收拾雷响。 雷响犀利反问：“邱老板，我狂妄吗？” 邱大贵用鼻子哼了哼，转身走人。 …… 二天后的下午，雷响接到糖厂纪委的电话，通知他回厂，没说原因。 考察公示期还没过，纪委找去，雷响顿感没有好事！ 车子驰进糖厂，雷响刚下车，方达亮便迎面过来。 方达亮嘴角翘起。 “雷响，恭喜你啊！” 看着这副嘴脸，雷响意识到凶多吉少。 第11章 实名举报 懒得理方达亮， 雷响往纪委书记的办公室去。 不出雷响所料，果真没有好事！ 在纪委办公室里，坐着县公司来的调查组三个成员。 雷响被实名举报侵吞蔗农甘蔗款，且已经初步查实。 现在正式通知雷响，进一步调查核实。 雷响懵了。 他什么时候跟甘蔗款有过交集？ 竟然就初步查实了？ 调查人员说，去年榨季桄榔村村民赖三委托雷响帮领甘蔗款，然后雷响领了没有给赖三…… 雷响说赖三是谁他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帮他领甘蔗款？ 调查人员拿出雷响在糖厂领的甘蔗款明细签名，看上去确实是雷响的笔迹。 雷响看着签字日期，淡然一笑。 “这个日期我跟于科长在市里出差，怎么领的甘蔗款？” 调查人员一愣：“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你们可以到财务查我的报销单据，还可以到县里找原农务科长于长明，他可以证明。” 调查人员长长地舒了口气。 把举报者所提供的一些证据进行核对…… 二天后，雷响接到通知。 实名举报人赖三伪造证据恶意举报，依相关法律法规，被行政拘留五天。 赖三的恶意举报不会影响雷响的任职，考察公示继续有效。 风暴来得猛去得也快。 虽然拘了赖三，但雷响知道赖三后面有推手！ 从纪委办公室出来，心里无限感慨。 不管这次能不能上，都给雷响好好地上了一课！ 没进领导层，却看到了人心的险恶！ 雷响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上了小五菱。 阳经海挥手向雷响走来。 “雷响，我跟你一块去！” 雷响发怔，最不喜欢下村到蔗区的的副厂长阳经海，今天竟然主动下去！ 心里疑惑，雷响还是很高兴。 “好的，阳厂长，我开车在前面带路。” “今天我的公务车拿去修了，我坐你的车去。” 雷响这辆吱吧响的小五菱，从来没有领导坐过。 阳经海可是第一个。 有些难为情：“阳厂长，这车没空调，有点闷热！” 阳经海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来。 “没关系！你能坐我也能坐！” “方科长不去吗？” “他请假了！” 雷响哦了声，踩着油门往村里去。 阳经海不经意地来了一句。 “雷响，这次被实名举报有什么感想？” “平白无故的，他们为什么要害我？” 阳经海语重心长。 “你应该从中吸取教训！ 在职场里，你要想进步得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阳厂长，蔗区存在的问题该不该说？” 一句话把阳经海问住。 阳经海没有吱声，闭着眼似睡非睡。 “阳厂长，你闻到刺鼻的味道了吗？ 这可不是糖厂的淤泥味，而是造纸车间放出的废气！” 阳经海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我也想解决蔗区矛盾和污染的问题，可我就一个副厂长，我能解决什么？ 雷响，有时候不要太较真，走路要看方向！” 雷响听出阳经海的无奈，又感觉到蔗区之间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阳经海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到桄榔村吗？ 怎么到荷塘村来了？ 你要回家？” “不，我想让阳厂长看看现在的荷塘村！” 雷响的家就在荷塘村。 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父母在村里靠种地为生。 荷塘村位于松岭镇西南部，东面与桄榔村隔山相望，西面与县城接壤。 距松岭镇约41公里，距县城约30公里，村里常住人口有五百多人。 原来的荷塘村，就是城里人的后花园。 因为离县城不远，每到节假日，城里人都往荷塘村跑。 小村四面环山，荷据中央，村绕塘转，屋建池旁，绿树掩映。 整个村子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走进荷塘村仿佛来到世外桃源。 特别是村里那三大荷塘，每至荷的季节，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世代下来，荷塘村因荷而得名。 可这二年随着糖厂造纸车间的扩建，荷塘村里的荷塘，再也没有满塘荷叶的景色。 诺大的荷塘里零零星星长着一些泛着黄的荷叶，到荷塘村的城里人越来越少。 车子在村里转了一圈。 几乎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原来每家每户大门敞开，老人孩子在门口的欢声笑语已经荡然无存。 阳经海看着窗外，使劲地收缩鼻子。 “真是废气污染，这样关门关窗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雷响无奈摇头。 “那是村民们最无奈、也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 门窗关紧，至少闻到的气味没有那么浓烈刺鼻！” 阳经海终于无话。 雷响开着车出了村，围着村子绕了一圈。 经过村子的小河，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河水渐渐变了颜色。 蚊蝇在河面上成群飞舞。 再往下走，河水浊黑，水草不生。 鱼虾灭迹，蛆虫遍地，恶臭熏天。 河中流淌的似乎已不是河水，而是变了质的黑酱油。 “阳厂长，这就是现在的荷塘村！ 村民的癌症发病率越来越高！” 阳经海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 车子兜了一圈往桄榔村去。 阳经海奇怪地看着雷响。 “你不回家看看？” “不回了！我爸妈不让我回，他们说荷塘村污染严重……” 阳经海愣然。 “可他们还住在村里啊，他们就不怕？” 雷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在想办法让他们离开荷塘村，就担心他们不愿意离开住了一辈子的荷塘村。” 阳经海给出主意。 “想办法在镇里租套房子，把二个老人接出来！” “这个办法我想过，可他们可能也不愿意。 我爸妈可以离开荷塘村，可那些没有办法离开的，就住着等死？ 阳厂长，荷塘村污染那么严重，咱们糖厂处理好排污不是很简单吗？” 阳经海思忖片刻，皱着眉头。 “你怎么就肯定是咱们的造纸车间排的污？” 雷响愣了愣。 “我知道，还有几家私营糖厂。 可咱们造纸车间也是其中一员！” 说话间，车子驰进桄榔村。 刚到村委门口，何道林等几个村委迎了出来。 “阳厂长，您来了！” 何道林哈着腰。 转头看到雷响微笑点头：“雷厂长——” 雷响怔了怔。 他没想到此前还对自己横眉竖眼的何道林，竟然开口叫自己厂长！ “我不是厂长，叫我雷管理员吧。” 看到雷响的倔性又起，阳经海打着圆场。 “提前叫，那可是好兆头！” 何道林顺着台阶下。 “对，提前叫，不成也得叫成！” 雷响眨了眨眼，不再接话。 阳经海问道：“咱们的支书学习还没回来？” 何道林答道：“还没呢，学三个月。” 阳经海哦了声。 又说道：“邱老板电话叫我过来，怎么不见人呢？” 雷响这才知道，今天阳经海为什么这么积极下村到蔗区，原来跟邱大贵有约。 私营糖厂老板是想把这些厂长都搞惦， 然后睁只眼闭只眼让他抢购蔗区的甘蔗？ 雷响眨了眨眼睛。 何道林接过话：“邱老板今天在厂里的食堂请咱们吃饭，等着我们过去呢。” 雷响多次向阳经海汇报蔗区存在的问题，他都敷衍而过。 原因原来在这里！ 雷响突然为阳经海担忧！ 蔗区如果出事，分管蔗区的副厂长的阳经海脱不了干系！ 阳经海喜欢看风使舵，在职场上，这样的人很吃香。 但也很容易成为上司的鬼儡。 上司没事就好，有事你都得扛着。 阳经海上了何道林的黑色小轿车，雷响自己开车跟在后面。 十来分钟后，几个人走进鑫贵糖厂的食堂。 走进食堂的包厢，雷响大开眼界。 包厢不亚于五星级酒店。 三十多个平米的包厢里，青一色的黄花梨红木，其豪华程度让人咋舌。 如果不是阳经海，雷响不会到这个地方来！ 更不会跟邱大贵吃吃喝喝。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是人性的弱点！ 邱大贵面带微笑跟雷响握手。 虽然他没有叫雷响“厂长”，但态度跟前几天截然不同。 酒桌上，邱大贵大谈特谈他的生意。 说甘蔗渣最适合抄造生活用纸的原料，这二年他的糖厂利用甘蔗渣抄造的卫生纸很有市场。 目前他所接下的单子，现有的造纸车间已经不能承受。 他打算扩建厂房，组建造纸厂。 大家都拍手叫好，都祝邱大贵发大财。 雷响却直接向邱大贵开火。 “邱老板，你现在的造纸车间已经对周边的村子造成了严重污染。 你还要开建造纸厂，你想把附近的农民害死吗？” 邱大贵的脸突地就变了，怒而反问。 “雷管理，我们的废污都经过科学处理，怎么可能造成污染？ 再说了，松岭镇也不只我一家糖厂，你怎么就冲着我来？” “因为你说要建造纸厂！ 你去看看蔗区的那些庄稼，特别是荷塘村。 你那造纸车间应该关闭才对，怎么还要开建造纸厂！” 邱大贵压住怒火。 “你们国企的造纸车间关闭了？” “我们为什么要关闭？我们用科学的治污技术。” 邱大贵转头看向阳经海。 “阳厂长，你说了算，还是雷管理说了算？ 这种离间的话，终于起到了作用。 阳经海也是个要面子之人，再加上也不敢得罪邱大贵，冲着雷响开了口。 “雷响，咱们管好自己的厂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再说了造纸厂能不能建，由相关部门说了算，咱们说不算！”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雷响再争不仅不给阳经海脸面，更是毫无意义。 阳经海就一个副厂长，他也拍不了板。 在这里呆下去也很尴尬，雷响站了起来。 “阳厂长，村里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喝！” 说完，人已经出了包厢。 邱大贵用鼻子哼哼了二声。 “阳厂长，他不是不给我面子，是不给你面子！” 何道林终于找到了泄愤点，赶紧接过话。 “对，好象他是你领导！” 阳经海闷头喝酒，没有吱声。 邱大贵见状，也不好再说下去。 “好了，咱们继续喝酒，阳厂长，我敬你！” 阳经海端起杯子跟何道林碰了一下，把杯里的酒直接倒进嘴里。 …… 雷响刚从鑫贵糖厂出来，手机聚然响起，是县公司人事部的座机电话。 现在是下班时间，电话过来，好事还是坏事？ 第12章 提拔任用 接过电话。 “您好，我是雷响。” “您好，我是县公司人事部的李青，现在给您发个通知。 明天上午十点，请您到人事部进行谈话。” 考察公示后的谈话，是任职前的一个重要环节！ 想到二比一任职，雷响心里七上八下。 …… 第二天一大早，方达亮给雷响打电话。 说雷响今天上午到县公司去，顺便把一些材料送到县公司。 八点左右，雷响开着车子进了帮子。 刚到门口，贺依琳迎面走来。 “响哥，祝贺啊，马上就要升职了！” “我就是陪跑的，重在参与！” 贺依琳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你要相信我的话，没有希望的希望，就是最大的希望！” 看到贺依琳一副哥们的样子，雷响无奈苦笑。 “能不能过我心里有数，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两人说着话，二个中层干部走过来。 他们大声叫着雷厂长，然后是一番恭维的话。 雷响谦虚地表示感谢。 待二个中层干部离开，贺依琳翻着白眼。 “响哥，这二个人平时不仅不搭理你，有时候还攻击你，现在突然对你点头哈腰，说明你已经胜利在望！” 二个中层干部的势利，雷响并不觉得奇怪，倒是贺依琳的话让他感到很舒服。 这个热情的女孩，给雷响又多了几分好感。 方达亮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过来。 “雷响，把这个档案袋送到县公司。给你透露一点消息。 所有任职都在昨天下午的谈话中定下来了！今天去谈话的都是走过场！” 贺依琳翻着白眼。 “你这是臆测！” 方达亮不屑回怼。 “象雷响这样的人，能走到考察公示已经很不错了。 还想怎么样？” 贺依琳哼哼二声。 “你说响哥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陪跑的人！” 贺依琳嫣然一笑。 “如果响哥中榜了呢？” “那咱们就等着瞧！” 雷响冲着方达亮。 “如果我中榜了，你把这个科长辞了！ 当一般干部，你敢吗？” 方达亮一怔，这个赌是万万不能打的。 贺依琳又加了把火。 “方科长，怎么不吱声了？你应该应战才对！” 方达亮冷然一笑。 “我不做无聊的事情！” 雷响冷哼二声，上车走人。 看着雷响离开，方达亮转向贺依琳。 “依琳，你是不是喜欢雷响？” 贺依琳脸色通红。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贺依琳在行政后勤科负责文件的上传下达，还负责文秘文印工作。 平时多为厂领导和中层干部服务，她怎么怕你方达亮？ 一句话砸过去，方达亮有些尴尬。 “雷响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就不怕他一脚踩二船？” “你这叫咸吃萝卜淡操心！” …… 半个多小时后，雷响走进国宁糖业公司。 这是一座新建不久的大院，依山傍水，绿树成荫。 当年为了建这座大院，副总经理朱日兵架空总经理，找来风水先生看了七七四十九天。 最后把这里的居民迁移出去，用二年的时间建成了这座大院。 可这个被视为风水宝地的地方，却没能让朱日宾坐上总经理的位置…… 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雷响万千感慨。 想到原来在这么好的环境里上班，就因为自己说了真话，被驱赶出去…… 尽管这样，雷响从不后悔当年讲的真话！ 雷响走进县公司人事部的办公室。 办公室分里外二间，里间门口上贴着三个字“谈话室”。 此时，外间已经有四、五个人在座。 还没站稳，一男子上来打招呼。 “雷响，你也来了！” “许生利，是你啊！” 许生利是雷响的大学同学，国宁城里人。 大学毕业和雷响一块回到国宁，一起进了国宁糖业公司。 许生利虽然没有象雷响那样被打压排挤。 却也没有机会提拔。 这次终于赶上，心里乐呵。 许生利拍着雷响的肩膀。 “我以为你昨天下午谈过了呢，想到跟我们一块……唉，都是陪跑的！” 三、四个来谈话的丁西大学毕业的师兄妹凑了过来。 “不到最后，我们都还有希望。” “即使这次上不去，我们也进了人才库！” …… 工作人员从里间出来，冲着众人大声道。 “开始谈话了，第一个雷响，请进！” 雷响冲着许生利说道：“老同学，我先进去了。” 许生利有点儿羡慕。 “第一个进去多好，鞋子落地，不用吊着心啦。” 一个师兄说道：“说不准雷响能上呢。” 看着雷响已经走进谈话室，许生利冷哼二声。 “除非我们都能上，雷响才有可能上！ 你们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弄到乡下的吧？” 几个人凑了过来…… 雷响走进谈话室，工作人员随手把门关上。 谈话室不大，约七、八个平米左右。 人事部副部长蒋玉才坐在办公桌后面，办公桌旁边放着一张椅子。 蒋玉才冲着雷响微笑点头。 “雷响同志，请坐！” 尽管跟雷响是熟脸，但蒋玉才还是按程序进行了自我介绍。 雷响微微躬着身子，在蒋玉才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蒋部长好！” 雷响有些紧张，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 蒋玉才四十五岁左右，对任前谈话颇有经验。 “雷响同志，经过推荐、人事考核和考察公示，现在我代表公司对你进行任前谈话！” “任前谈话”很清晰地传进雷响的耳朵，顿时愣住。 雷响懵懵地看着蒋玉才。 “蒋部长，您是说我被拟任了？” 蒋玉才点了点头：“经公司研究讨论，决定任命雷响同志为松岭糖厂副厂长！” 雷响瞬间瞪大了眼睛。 真的通过了，真的提拔了？ 所有的被贬、被打压、被排挤。 似乎从这个提拔开始得到了宣泄！ 那些实名举报冷嘲热讽不经意地闪现在眼前， 一种重生的激动冲击着雷响，一股热流不由得冲了上来！ 雷响激动地拿出笔记本，把蒋玉才的谈话一一做了记录。 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从能上推荐到独占名额，再到考察公示，再到被实名举报，再到谈话的二比一任职。 所有这些无一不充斥着对自己的打压、蔑视和打击嘲讽。 一路下来，虽然没有过五关斩六将。 却比过五关斩六将壮烈得多！ 特别是无踪生有的实名举报，差点把自己踩死在地板上！ 蒋玉才谈完话，最后的话语。 “今天的谈话结束了！以后好好工作，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发挥出你的光和热！” “谢谢蒋部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蒋玉才微笑道：“可以。” “我被实名举报，县公司用二天的时间就结了案。 这与平时的调查时间相比很速度，为什么？” 蒋玉才微微笑道。 “为了不影响这次副厂长的提拔，县公司人事部和县纪委参与了调查。 上面领导指示，从重从快把情况调查清楚。” 雷响愣愣地听着。 他一直以为是苹果的朋友从中起到了作用。 现在蒋玉才说是上面为了顾全大局，雷响心里的结终于解开。 “蒋部长，这次咱们的任职是二比一，下午谈话的干部基本都是陪跑，我为什么能上？” 蒋玉才哈哈一笑。 “任职比例二比一没错，昨天下午有一个谈话的干部被刷下来了。” 雷响憨憨地笑了，小道消息不准确还真是害死人！ 蒋玉才亲切地问道： “还有问题吗？” 雷响揶揄片刻，心想既然问了就把心里的疑惑全问出来。 “蒋部长，这次在全县公示里，就我一个是一般员工，难道那些被淘汰的中层干部都比不了我？” “对，他们比不了你！ 你的推荐票数都比他们更胜一筹！考察结果也比他们好！ 你得好好感谢咱们的石部长，他亲自出马到你们松岭糖厂参加推荐会……” 话说到这儿，雷响已经明白蒋玉才的意思。 心里再次涌起对石同文的感激！ 石同文就是自己的贵人！ “谢谢蒋部长，我的问题问完了！” 蒋玉才轻轻地握了握雷响的手。 “六天的公示期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是关键！” 这是最真诚的提醒，雷响心里感激万分。 “谢谢蒋部长，我一定！” 雷响从谈话室出来。 许生利赶紧凑了上去，安慰着雷响。 “雷响，鞋子落地，可以回去准备下次的推荐了！” 雷响还没来得及回话，另一个师兄接话。 “第一个进去真好，反正都是陪跑，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雷响尴尬地点了点头。 许生利走近雷响，仰头而问。 “你进去那么久，都谈些什么啊？” 雷响的声音很小。 “宣布我任职了，任松岭糖厂副厂长……” “啥？”几个人异口同声。 雷响点了点头。 许生利上下打量着雷响。 “你被淘汰淘得脑子坏了，臆想出来安慰自己？” 工作人员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雷响的笔记本。 “雷厂长，您的笔记本忘记拿了！” 所有人全都愣住。 雷响实实在在地任职了！ 他们刚才还在议论雷响，认为雷响这么个被贬的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这下完全打脸！ 雷响接过笔记本，一番感谢。 许生利转身问工作人员。 “昨天下午谈话全都任职，按二比一的比例，怎么雷响又上了呢？” 工作人员回答。 “昨天下午谈话淘汰了一个！” 许生利不再吱声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再呆下去更会刺激这些师兄妹们，雷响赶紧出了办公室。 雷响把材料送至县公司相关部门，开车往松岭镇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驰进厂子。 雷响看到公示栏前围着一群人。 把车停好，贺依琳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响哥，你终于上任了！ 你看那些人在看公示呢！” 雷响嘿嘿说道： “没想到公示那么快就出来了！” 贺依琳张开双臂，朝着雷响迎上来。 “来，响哥，庆贺一下！” 第13章 暧昧农妇 雷响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贺依琳扑空，咯咯笑个不停。 “看把你吓得，好象我是色狼一样。 好了，不逗你了！ 公示出来了，咱们厂子刚才炸了窝。 都以为你是陪跑的，没想到就真正的上榜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又是方达亮在扇阴风点鬼火。” “对，就是他！他现在羡慕嫉妒恨呢。 响哥，公示期内千万要注意，别闹出什么事来。” 雷响长叹无奈摇头。 “有时候防不胜防啊。” 贺依琳很认真地一拍雷响的肩膀。 “不管闲事，减少跟外界的接触，尽量独处！” …… 回到桄榔村后，雷响除了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外，不到蔗区。 甚至不到村民家吃饭，自己用小电饭锅下面条。 村委几个人聊天，平时雷响也不参与，现在更是无话。 六天的公示期，他必须保证平安渡过。 就在公示期的第三天上午，方达亮打电话给雷响。 说他跟阳经海下村到蔗区检查工作，让雷响和何道林到蔗区等他们。 公示期还有三天半的时间，方达亮来这一出，完全打破雷响“闭关”安全渡过的计划。 平时最不喜欢下村到蔗区的方达亮，选择这个时候来。 又要耍什么花招？ 心里反感，又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下来。 十多分钟后，雷响和何道林来到了蔗区。 此时的蔗区热闹非凡。 有正在砍甘蔗的。 有正在把甘蔗装车运往糖厂的，有正在整理甘蔗地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冲着何道林大声道： “村长，我们家的甘蔗已经砍了一个多月了。 什么时候给我们发进厂票啊。 再不进厂可以当柴烧了！” 何道林挥手道： “王二狗，当柴烧我也没有办法，排队！” 王二狗指着旁边的一块甘蔗地。 “你说排队，王桂花家十几亩甘蔗几乎全部砍完进厂。 他们家排队了吗？他们家的票又是怎么拿到的？” 甘蔗地里突地跳出一村妇。 “我怎么拿到关你屁事？反正不是村长给我的！” 雷响定晴一看，正是上次在甘蔗地里跟何道林干事的性感女子。 她就是王桂花。 就在这时，一辆厂子里的车停在甘蔗地旁边。 何道林赶紧走了过去，雷响紧跟在后面。 司机下车刚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方达亮推开车门，刚露出着个头来，又赶紧缩了回去。 领导还没下车，作为部下的先下车，就是抢领导的风头，就是对领导的不尊！ 阳经海虽然只是个副厂长，但官比方达亮大。 这点方达亮拿捏得很好。 司机一只手平放在车门上。 阳经海从车里出来，俨然大领导视察。 紧接着，方达亮也下了车，紧跟在阳经海后面。 何道林哈着腰迎了上去。 雷响跟着上来。 “阳厂长，方科长，你们来了！” 阳经海看着一望无际的蔗林。 “雷响啊，蔗区情况怎么样？” 话音刚落，王二狗过来拽着阳经海就往他家地里去。 “阳厂长，我们家砍了一个多月的甘蔗，都快变成干柴了！” 何道林过来一把推开王二狗。 “王二狗，你想干什么？” 阳经海对何道林挥挥手。 “何村长，放开他！我们到蔗区就是了解情况来的，一块儿过去看看。” 何道林尴尬地放开了手。 王二狗感激地不住哈腰点头。 “谢谢阳厂长，我们家的地就是那块。” 阳经海跟着王二狗往前去。 雷响莫名地对王二狗生出一丝好感。 几个人来到一块甘蔗地旁。 王二狗指着地里的一堆甘蔗无奈道。 “厂长，你看这还是甘蔗吗？这是干柴！” 何道林搭话道：“王二狗，不管多久，都要排队！” 王二狗直接怼了回去。 “王桂花家排队了吗？” 王桂花又蹦了出来。 “王二狗，我是拿到了砍蔗票和进厂票，可那不是村长给我的，是雷管理给我的！” 说完就往雷响的身上挨过来，一把抱住雷响的手臂。 猝不及防的雷响本能地往后退。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你砍蔗票和进厂票了？” 王桂花嘴巴一撇，媚眼一斜。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私底下你可是真正的大色狼！” 大家惊讶不已，何道林凑了上去。 “雷管理，你从我那里领的砍蔗票和进厂票，原来就是给的她啊！” 雷响彻底懵逼，他确实从何道林那里领过砍蔗票和进厂票。 但不是给的王桂花，给的是村里的几户留守老人及留守儿童。 方达亮直接插话过来。 “雷响，到村里没多久，就利用职权跟村妇搞上了？” 方达亮这么一说几乎就给雷响定了性！ 雷响愤怒地直呼其大名。 “方达亮，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阳经海愣愣地看着。 他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懵了。 直至方达亮最后一句话，他才明白过来。 王二狗质疑地看着着雷响。 “雷管理，我们都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也干偷鸡摸狗的事！” 阳经海瞅了瞅雷响只好解释道。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不能说雷管理就是那样的人！” 见阳经海帮雷响说话，何道林眼珠子一转。 “王二狗，你有本事告我们的雷管理去！” 显然是提醒王二狗该怎么做！ 王二狗大声回应。 “我就是要告你们这些管理员！ 到村里不是解决我们的实际困难，而是胡搞来了！” 甘蔗地里突地蹦出一个四十来岁的农妇，一把扯住王二狗的耳朵。 “你懂个屁！别来这里叨叨叨。” 说完，鄙夷地瞥了王桂花一眼，冲着何道林大声道。 “村长，你得让我们家的甘蔗尽快进厂，否则有你好看的！” 几乎是威胁，话里话外都隐藏着何道林的秘密。 何道林是何许人怕你威胁？ 直接就怒怼回去。 “农三妹，我说了，排队！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 农三妹用鼻子冷哼二声，一把拽住王二狗。 “二狗，咱们走！村长，你给我等着！” 何道林大义凛然地回道。 “好，我等着！我坚持原则，我怕你们？” 农三妹拽着王二狗边走边说。 “你不用怕我们夫妻俩，你好好地等着！” 雷响眉头皱起，阳经海若有所思。 方达亮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阳经海。 “何村长，你这个村长不好当啊，里外不是人！” 何道林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不好当，就为这砍蔗票和进厂票，我得罪了不少人！” 雷响皱着眉头接过话。 “何村长，如果你做事公道，谁也得罪不了！ 至于你跟王桂花是什么关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还有我跟你领的砍蔗票和进厂票都有登记，给了谁都有记录。 而且我可以直接让得到砍蔗票和进厂票的村民出来做证。” 王桂花扭着腰姿走到雷响的身边。 抬手就往雷响的肩膀上搭。 雷响往后退了一退。 “我警告你，不要碰我！” 王桂花无奈摇头。 “唉，你们这些管理员就喜欢装！ 私下跟我在一起什么都干！ 好了，这是你的房间钥匙，还给你了！” 雷响的心一直往下沉。 自己又被陷害了！ 心里愤怒，脸上却平静如常，转头看向何道林。 “何村长，这把钥匙是你给她的吧？” 何道林啧着嘴道。 “雷管理，犯点男人的错误都可以理解！ 但你不能嫁祸于我！” 方达亮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阳厂长，这样的事情还是到厂里处理，在这里影响不好！” 阳经海不傻。 他知道回到厂里处理，雷响的任前公示将受到影响，甚至有可能被取消。 雷响平时对自己尊敬有加，不能这样踩水进船。 “事情没那么复杂，能解决的立即解决。 刚才雷响说他跟何村长领的票都有登记、他发给谁都有记录，咱们查一查就清楚了。” 方达亮心里不爽，但又找不出反对理由。 阳经海官比自己大，也不敢强制。 雷响感激地看了看阳经海。 何道林眼珠子转了转， “好，我建议立即回村委会查查。” …… 一行人来到村委会。 何道林拿出登记表。 上面写着雷响分别领9张砍运票和9张进厂票，总计18张，后面有雷响的签名。 雷响眼睛瞪圆解释。 “村长，砍蔗和进厂票我分别领了5张，总计10，哪来的18张？” 何道林眨了眨小眼睛。 “后面有你的签名呢。” 雷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登记簿。 “这是我发给蔗农的记录，后面也有他们的签名。” 方达亮接过看了看，递给何道林。 何道林接过瞅了一眼。 “雷管理，你跟我领的是18张，另外8张说明你已经给了王桂花，而你给的王桂花却没有登记在册！” 雷响气得眼睛眨红，他意识到麻烦大了！ 不仅他的拟任副厂长被取消，还将大大影响他的名声和前途。 “何村长，你跟王桂花的龌龊事，要不要我抖出来？” 雷响被逼到绝路，却没有证据。 阳经海凌厉的眼睛转向何道林。 何道林不屑一笑。 “雷管理，你真是倒打一把！你说我的什么龌龊事，有证据吗？” 雷响牙关咬紧。 “狗改不了吃屎，你等着！” 方达亮脸上露出得意地神情，装着帮雷响说话。 “雷响，谁都会犯错，你向全村的蔗农认个错道个歉也就行了！” 第14章 麻烦大了 雷响直接怼了回去。 “我什么都没做，我为什么要认错道歉？” 阳经海拿过何道林的砍蔗进厂登记本，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 发现上面有涂改的痕迹，心里有了数。 随手递给雷响。 “你仔细看看，上边是不是你签的字？” 雷响低头仔细看。 门外传来吵杂声。 三个五、六十岁的村民走了进来。 “你们冤枉雷管理了，他把砍蔗票和进厂票都给了我们！” 何道林挥手道：“我相信你们得到了雷管理发的票， 但是雷管理也给了王桂花，这是毫无质疑的！” 几个蔗农面面相觑。 雷响感激地看着几个蔗农。 “谢谢你们！你们回去吧，这个事我来处理！” 阳经海担心事情闹大，也好言相劝，终于把人都给劝了回去。 阳经海也无心留下来吃饭，上车走人。 上车时，何道林塞给阳经海二瓶自泡的牛鞭酒。 阳经海一反平时多多益善的习惯，严词拒绝。 方达亮看到阳经海不收也不敢拿。 礼物送不出去，何道林的心咯噔了一下。 回到厂里，方达亮立即向田福生作了汇报。 田福生大喜。 马上拨通县公司人事部长石同文的电话。 当然，田福生少不了夸大其词。 石同文愣了半晌。 雷响真是招事！ 考察公示被实名举报。 任前公示又闹出这等艳事来！ 如果情况属实，就是毁灭性的！ 石同文静静地听着。 待田福生汇报完，石同文说知道了。先向领导汇报再说。 挂了电话。 石同文立即向新任老总汇报。 新任老总指示：没有举报不用理会。 如果有实名举报，要尽快查实原因。 不要影响此次的提拔任用。 如果情况属实，立即召开会议。 讨论取消雷响的任职资格。 如果情况不实，严厉追究举报者的法律责任！ …… 当天晚上。 雷响接到胡小丫的电话， 质问雷响跟那村妇的事。 雷响解释，胡小丫不信， 哭骂雷响恶心人渣， 要跟雷响一刀二断。 哭完骂完，胡小丫直接挂了电话。 下午发生的事情， 还没理出个着头绪来， 胡小丫又来大闹一通， 雷响想死的心都有！ 大喜大悲。 在几天之内不断切换。 这次暗害他， 开局已成功！ 结果会怎么样？ 雷响的手上， 完全没有扳倒何道林的证据！ …… 当天下午。 何道林分别向松岭糖厂、 县公司纪委及人事部电话， 实名举报雷响驻村期间， 利用职权进行性交易。 田福生不失时机地向县公司做了汇报。 石同文向新任老总汇报后， 县公司立即成立调查组。 第二天上午，调查组组长人事部副部长寒宾， 带着二个纪委人员前往松岭糖厂。 田福生惊讶疑惑， 县公司迅速成立调查组下来调查。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田福生找来方达亮， 问整个事件经不经得起调查？ 方达亮说天衣无缝， 雷响这次死定了！ 调查组出发没多久， 寒宾接到石同文的电话。 让他们不要到厂里去， 直接到桄榔村。 争取拿到第一手真实的调查材料。 …… 何道林打完举报电话， 长长地舒了口气。 雷响知道的东西太多。 他当了副厂长， 对他是个极大的威胁！ 他早都想找机会收拾雷响。 可雷响不赌不嫖不喝， 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雷响的考察公示出来后， 他思忖良久， 买通村里的混混赖三。 两人一拍即合， 不久赖三就实名举报雷响。 谁知那举报证据实在太烂。 深入调查，所谓的证据直接被识破。 赖三被行拘，好在赖三没有供出他。 这次雷响任前公示， 何道林根本就不想放过雷响。 不把雷响放倒，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恨！ 他这个村长位置也岌岌可危！ 方达亮狠踩雷响，何道林早有耳闻。 找了个机会有意无意向方达亮透露。 雷响利用职务之便， 在村里乱搞男女关系。 方达亮说没有证据不要胡说， 有证据就把证据摆出来！ 一句话不仅点醒何道林， 更是让他吸取上次实名举报失败的教训。 找到王桂花，一番花言巧语下来， 导出了雷响跟王桂花暧昧关系的闹剧。 他确信这次有证有据， 且当着副厂长和农务科长的面，直接把事情捅开。 王桂花不仅是自己的长期姘头。 且切身利益紧紧地跟他相连， 他从不担心王桂花会出卖他！ …… 这天上午。 何道林正想往糖厂去， 王桂花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说想见见何道林。 何道林严词拒绝，说这个时候不能单独见面。 王桂花告诉他， 她跟雷响的事情闹得全村老少皆知， 在城里打工的老公也知道了， 电话询问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何道林一听有点傻眼。 这个事不能不理， 万一王桂花的老公闹起来更麻烦。 得知王桂花在村外的甘蔗地里， 何道林想着反正去糖厂也经过甘蔗地， 不如就见见王桂花， 给她出出主意。 几分钟后，何道林把车子开到甘蔗地的小道上。 何道林下车， 王桂花从甘蔗地里伸出个头来， 招手让他过去。 何道林本不想过去， 但看到王桂花那性感的身段， 想着跟她翻云覆雨的酣畅淋漓， 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 在茂密的甘蔗林里， 两人根本就来不及说王桂花老公的事， 就抱成了一团， 三下二下两人便赤身开始了战斗…… 就在两人痛快淋漓之时，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冲了进来， 后面跟着二个差不多年纪的村妇。 “贱货，我早知道你们两个不清不楚， 今天让我抓到了！” 女子一边骂，一边用手机拍着。 正在激烈战斗的何道林和王桂花， 被突然撞进来的女子惊住， 何道林听出是老婆陈美英的声音， 又看到她拿着手机猛拍， 抱着王桂花一滚， 直接滚到陈美英的脚下。 何道林一伸手， 一把抓陈美英的脚用力拽， 陈美英摔在地上。 何道林以速雷掩耳之势又一个翻滚， 滚到衣裤旁边， 拿起衣裤就往甘蔗地外边跑， 边跑边穿衣服。 终于跑上了车， 一踩油门，车子往村里去。 他再也无心思去糖厂。 待陈美英从地上爬起来， 王桂花已经把裙子套在身上， 虽然套得歪七歪八，总算没光着。 看到何道林已经没了踪影， 陈美英一把扯住王桂花的头发， 就往甘蔗地外面拽。 “你个贱货，勾引我老公！” 两个农妇没有动手， 只是在旁边助威。 刚才还跟何道林翻云覆雨， 兴奋地在云里飘， 却突然被陈美英从云端里拽下来。 云端里的激情还没消散， 便被扯着头发猛打。 王桂花刚开始心虚， 毕竟自己睡了人家老公， 一直不敢还手， 也以为何道林穿戴好会过来把陈美英拉走， 没成想何道林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一气之下，王桂花开始还击， 在甘蔗地外面跟陈美英撕打在一起。 村民们围了上来， 都骂王桂花， 骂她为了拿砍蔗票和进厂票跟村长勾搭成奸， 还祸害雷管理。 听着村民们的骂声， 想到何道林不管不顾自己， 王桂花气得大声喊道。 “我跟雷管理无冤无仇， 我为什么要害他？都是何道林让我干的！” 村民们瞠目结舌。 陈美英惊讶之余， 冲上去又跟王桂花撕打在一起， 王桂花的说词， 显然对何道林这个村长极其不利， 如果组织查下去， 何道林分分钟被免职， 还有可能负法律责任。 虽然何道林色胆包天无所不及， 但他当这个村长， 却给陈美英脸上增光添彩， 村里人哪个不仰视她？ 陈美英拿起一把砍刀就向王桂花砍去。 “你个贱货，你勾引我老公， 还诬陷他，我砍死你！” 陈美英的手被王二狗紧紧抓住， 几个村民上去夺过陈美英手里的刀。 “住手！你想灭口啊？” 农三妹幸灾乐祸地看着。 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下来几个人往这边来。 他们是县公司调查组， 走在前面的正是调查组组长寒宾。 …… 调查组的车子刚靠近村口， 便看到甘蔗地里聚着一群人，象是在打架。 寒宾让司机把车靠近停下， 正好听到王桂花点到何道林的名字。 寒宾下车后，表明了身份，问清了缘由， 然后请王桂花上车， 车子直往村委会去。 在车上，检查组成员开始询问王桂花， 拿砍蔗票和进厂票的事， 王桂花把何道林让她怎么害雷响一古脑儿地吐了出来…… 车子停在村委会门口， 寒宾和一调组成员走进村委会办公室。 一成员留在车上看着王桂花。 何道林坐在办公桌后面， 一本正经地看着资料， 完全没有刚才被抓现场的不安。 雷响也在办公室里，正在整理资料。 看到寒宾两个人走进来， 雷响吃惊不已，原先跟寒宾也是熟脸， 便赶紧站了起来。 “寒部长，您们怎么来了？” 何道林听到雷响叫部长， 猜想是县上来的， 自己的举报有效了。 何道林赶紧点头哈腰，跟着叫部长。 “你就是何道林？” 何道林赶紧哈腰点头。 “对，对，是我！你们是？” 寒宾向雷响挥了挥手。 “雷响，你回避一下，我们有公事！” 第15章 人事任免 雷响愣愣地点头，转头往楼上去。 寒宾冲着何道林。 “何道林，我们是国宁糖业公司人事部调查组，我是组长寒宾。 现就你的实名举报下来调查， 你要如实把实际情况跟我们讲，出具举报证据。 如果证据不实，有陷害举报人的行为， 你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 何道林急忙回答。 “举报证据我已经发到你们的邮箱。” “你那是复印件，我们要原件！” 何道林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拿出那本登记册。 “有，有的！” 调查员拿出记录本做记录。 寒宾坐下说道。 “你跟我们讲讲吧。” 何道林复讲了一遍他举报时的话。 待他说完，寒宾拿出手机打电话。 “把人带进来吧。” 何道林愣愣地看着，不知道寒宾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披头散发、满脸指甲划痕的王桂花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一调查员。 可想而知，面对王桂花的当面指证。 何道林百般狡辩，王桂花拿出手机，把何道林教她怎么陷害雷响的录音放了出来， 何道林不堪一击， 终于把加害雷响的事一一坦白， 只是谁是背后的指使者，何道林失口否认， 说没有谁，就是他自己。 …… 雷响感概万千，对县公司调查组充满了感激。 速战速决，调查组的工作作风，让雷响油然起敬。 两次在关键时刻被实名举报， 县公司都迅速地成立调查组， 以最快的速度把举报内容调查清楚， 没有影响考核，没有影响就任。 调查组的背后，会不会有苹果的朋友帮忙？ 或是石同文的作用？ 作为县公司人事部长，他有这个能力指挥这一切！ 可他怎么压得住副总经理朱日兵？ 雷响脑子里又打起了问号！ 对于苹果，雷响本想打个电话问问， 可打了二次都关机，显然不想被人打扰。 调查组在村里走访了一些村民后，直接返回城里。 尽管何道林没有道出背后的指使者， 但雷响心里明白，这件事与方达亮脱不了干系。 雷响给胡小丫去了电话，可胡小丫不接。 雷响只好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可胡小丫沉默着，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第二天下午，调查组根据王桂花等村民提供的证据， 及何道林的坦白交代， 认定何道林的举报不实，公司纪委发出通报。 核查认为，何道林对雷响同志的举报不实， 对雷响同志受到不实举报的问题予以澄清正名。 同时，何道林因诬告陷害他人， 被国宁县公安机关处以行政拘留5日。 对何道林的其他问题，将进一步深入调查。 雷响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不管最后能不能任职副厂长， 县纪委和县公司人事部都还了他的清白！ 六天的任职前公示期满。 期满的第二天，雷响还在村里， 人事科长金德彪给雷响打来电话。 “雷厂长，明天上午九点钟， 公司人事部领导到咱们厂宣布你的任职， 请你按时回来参加啊！” 自己都已经上任副厂长， 还要继续在这里驻村？ “谢谢金科长，我一定按时参加！ 只是我还继续在这里驻村？” 金德彪顿了片刻。 “雷厂长，这个问题我不能马上回答你， 我得请示田厂长！” 雷响知道田福生不点头，他恐怕难回去！ 但不管怎么样，提了副厂长之后， 他是不能再驻村的！ 否则他这个副厂长不仅空挂， 所有人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雷响上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想办法第一时间撤出桄榔村， 昂首挺胸地回到厂里。 第二天上午八点二十分，雷响开着车子进了厂里。 刚下车，便看到田福生从一号楼出来， 后面跟着几个厂班子成员。 尽管觉得有些别扭，雷响还是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厂长，你好，我回来参加会议！” 田福生脸上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一言不发地往大门口去。 雷响心理早有准备， 田福生黑脸对自己一点儿不奇怪， 如果他一边打压自己， 还一边对自己微笑， 那才叫真正的可怕！ 不怕真老虎，就怕笑面虎！ 几个班子成员都微笑地向雷响点头示意， 紧跟在田福生的后面往门口去。 副厂长雷光耀叫过雷响。 “雷响，公司人事部的领导就要到了， 一块儿到门口迎接吧。” 雷响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也已经是领导班子成员， 去迎接公司领导是应该的！ “谢谢雷厂长！” 在田福生没有吱声的情况下， 雷光耀让雷响参加， 也是冒着得罪田福生的风险。 这让雷响对雷光耀更是心存感激。 几个人刚到大门口，公司人事部的公务车便驰了过来。 车子在大门口处停下，田福生急忙上前。 公司人事部副部长蒋玉才从车上下来， 两个人事部的工作人员紧随其后。 看到蒋玉才的那一瞬，雷响的眼睛亮了亮。 任前谈话中，蒋玉才给雷响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雷响排在成子成员的最后， 蒋玉才跟班子成员一一握手， 最后握着雷响的手说道： “雷响同志，祝贺你上了一个大台阶！” 雷响有些激动。 “谢谢蒋部长！” 蒋玉才突然问道。 “还在驻村？” 雷响点了点头。 田福生走了过来。 “蒋部长，我们先上去喝茶休息一会儿。” 蒋玉才微笑点头，转身往一号楼去。 …… 九点整，会议开始。 田福生主持召开会议， 虽然全程黑脸， 但还是做了表态， 支持和服从人事的决定。 厂领导班子成员除了出差都参加了会议。 蒋玉才宣布雷响就职任命书后， 在讲话中指出， 本次提拔年轻员工是公司根据省、市委的要求和工作需要， 通盘考虑、慎重研究作出的决定， 充分体现了公司对松岭厂领导班子建设的高度重视。 县公司相信，松岭厂新一届领导班子一定能够不负重托、勇于担当、抢抓机遇，不断开创高质量发展新局面。 最后，蒋玉才要求厂党委做好雷响的分工， 并对雷响寄予厚望，希望雷响尽快转换角色， 进入到班子成员的角色来，担起相关的责任。 说到这里，蒋玉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转头问田福生。 “雷厂长现在还驻村吗？” 田福生没想到在大会会场蒋玉才会这么直接问这个问题， 尴尬地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提为副厂长， 就不是农务科的人了， 就应该立即回来， 担负起他的那份责任！” 字字句句不仅敲打在田福生的心上， 更是击打着雷响的神经， 他原本还想着用什么办法， 使自己尽快回来， 没想到蒋玉才三言二语就把问题解决了！ …… 会议结束后，人事科长金德彪来到雷响办公室。 “雷厂长，今天就从村里撤回吧。 同时，你的副科待遇将尽快落实到位， 包括工资和月奖年奖的提升等等。 落实后，有什么疑惑的，可以直接找我。” 雷响感激点头。 “谢谢金科长！我回来还是在农务科的办公室吗？” 金德彪说道： “这个事我正想跟你说呢， 一号楼那边还调不出办公室， 你就暂时在这里办公吧， 我会敦促领导尽快解决。”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雷响只好点头同意。 一号楼是领导及重要部门所驻之地， 员工私下都叫领导楼。 二号楼是不重要的部门及储物间。 生产科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部门， 也就方达亮的原因得以进驻领导楼。 虽然办公室在一楼， 方达亮也觉得荣耀， 毕竟在领导楼里，身价不一样。 方达亮调到农务科后， 迟迟没有搬办公室， 也就是这个原因。 雷响用一个上午的时间， 把村里的行李搬回了厂里的宿舍。 …… 下午刚上班，贺依琳晃着脑袋走了进来。 “响哥，你还在这里上班啊？快到领导楼去！” 雷响故意逗贺依琳。 “你给我安排？” “我能给你安排，我就直接把方达亮踢出领导楼！” 手机响起，一看是胡小丫。 雷响心里激动。 也不顾忌贺依琳，接过电话。 “喂，小丫，是我！” “雷响，亲爱的，你当上副厂长了， 呵呵，梦想成真！” 胡小丫声音带着喜气， 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要跟雷响分手的痕迹。 好几年了，雷响几乎没有听到过胡小丫这样开心的笑声。 “哦，对了，就职任命宣布了吗？” “宣布了，小丫，我终于达到你妈妈的一个要求了！” “我妈也很高兴，你晚上有空吗？ 我妈的朋友请我们吃饭， 我妈让你一块过来。” 雷响受宠若惊：“有空有空！” 这可是吴玉娇第一次邀雷响一同前往朋友的饭局。 听着胡小丫温柔的声音， 雷响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热恋的时光。 自从被贬到乡下后， 胡小丫温柔的声音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和厌倦。 现在胡小丫及母亲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 让雷响感受到提拔给自己带来的又一丝快意。 “小丫，我下班就过去。” “好的，我晚些给你发地址。” 看着雷响挂了电话，贺依琳提醒道。 “响哥，你没有必要对胡家这么卑微， 越卑微他们越看不起你。” 第16章 激动冲动 雷响挥手道：“爱人之间不存在卑微！” 胡小丫是雷响的初恋。 胡小丫很漂亮，中学开始就很多男孩子追， 最后却选择了雷响。 雷响对她百般疼爱。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 下班后雷响开着车子往县城去。 一路下来，雷响心情畅快无比。 可谓爱情事业双丰收！ 成家立业，可在雷响看来， 只有立了业，才会有家。 没事没业谁会看得起你？ 哪个姑娘会把你当回事？ 路两边的风景在雷响眼前一一掠过， 以往平淡的风景，现在变得秀丽无比， 雷响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到了县城，雷响分别给胡小丫和吴玉娇买了礼物。 又买了二瓶好酒。 这一番操作下来，几乎就花光了雷响一个月的工资。 吴玉娇是个很讲究的人，给她送礼必须送好的， 否则会恰得其反。 按着胡小丫给的地址，雷响来到了金花茶大酒店。 这是仅次于国宁大酒店的豪华酒店， 虽然不是五星级，却可以跟国宁相媲美。 刚到酒店门口， 远远便看到穿着一袭粉色连衣裙的胡小丫。 胡小丫确实漂亮， 本来就苗条高桃， 一双高跟鞋更是把她衬得婷婷玉立， 一双大大的眼睛顾盼生辉， 白净的脸上看不出已经二十有八。 雷响提着礼物向胡小丫走去。 胡小丫一脸灿烂地向雷响走来。 看着胡小丫款款而来， 雷响的眼前闪过苹果的影子…… 雷响感到奇怪，每次看到胡小丫， 眼前总是不经意地闪出苹果的身影。 更奇怪的是那天晚上竟然把苹果看成了胡小丫。 “雷响，怎么还带着礼物呢， 我都说了，我妈的男朋友请的客，不用带的！” “这是给你和阿姨买的化妆品， 我来吃饭，买二瓶酒是应该的！” 胡小丫领着雷响往酒店里走， 边说边转头看雷响： “当了领导，做事的风格都不一样了！” 雷响心里嘀咕：我做事的风格一直都是这样！ 当年刚参加工作，雷响几乎就包了胡小丫的穿衣打扮。 胡小丫读小学时，父亲患病去世， 当幼儿园老师的母亲吴玉娇一手把她拉扯大。 从小到大，胡小丫在母亲的影响下， 用钱小心冀冀，花钱从不大手大脚。 有一次，胡小丫看上一条一千多元的裙子， 看了几次都舍不得买。 雷响知道后，毫不犹豫地给买了下来。 按当时的工资，那可是雷响半个月的薪水。 对胡小丫的母亲，雷响更是大方。 那次吴玉娇故意在雷响面前说， 她想去日本旅游，可费用太贵…… 雷响二话不说，直接就在市里给她报了团。 还有胡家平时缺个什么， 只要吴玉娇吱一声， 雷响都毫不犹豫地买了送过去。 雷响唯一做不到的， 就是没有足够的钱在城里买一套有胡小丫名字的房子。 到了包厢门口，胡小丫转头对雷响说道。 “雷响，我妈的性格你也知道， 那几次训斥你，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雷响做出一脸懵逼的样子。 “没有啊，阿姨什么时候训斥我了？” 其实，胡小丫不留情面的哭闹要跟雷响分手的情形， 也深刻在雷响的脑子里！ 他跟胡小丫谈了八年的恋爱， 都敌不过方达亮在她面前的一顿胡言乱语！ 尽管心里不爽，雷响还是很珍惜胡小丫！ 八年的感情，雷响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和金钱， 还有真挚的情感！ 胡小丫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脸。 “我就喜欢你这种很男人的样子！” 很久很久，胡小丫对雷响没有那么亲密的动作。 胡小丫柔软温暖的手触碰着雷响脸上的肌肤， 那久违的欲念不禁又升腾而起。 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放， 一把揽住胡小丫的小蛮腰，就往怀里拽。 胡小丫顺势往雷响怀里靠， 雷响紧紧地把胡小丫抱在怀里。 胡小丫没有反抗，紧紧地贴在雷响的怀里。 恋爱八年了，雷响跟胡小丫的亲密也就限于这样的拥抱…… 两人热恋时，也有过要越轨的冲动。 但胡小丫每次都及时刹车， 不管雷响的荷尔蒙飙得多高，冲动到何种程度， 胡小丫都坚守着阵地。 胡小丫说她妈妈说不要轻易把自己的第一次献出， 一定等到结婚那天…… 现在抱着柔软温意的胡小丫，雷响的欲念又起， “好了，我们进去吧。” 胡小丫轻轻地推开雷响，然后敲了敲包厢的门。 里边传来请进声。 胡小丫推门进去，雷响紧跟在后面。 “妈，李叔叔，雷响来了！” 看到坐在c位上的男子，雷响愣了片刻。 男子竟然是国宁糖业有限公司环保部部长李承刚。 雷响在公司跟李承刚有过接触，但也只一面之交。 雷响礼貌地打着招呼。 “阿姨好，李部长好！” 李承刚高兴点头。 “我们的厂长来了，欢迎欢迎！” 一声厂长，突地就把雷响的身份抬了起来， 雷响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自从跟胡小丫恋爱以来，在胡家人面前， 雷响一直都是低声下气， 大气不敢出！ 用贺依琳的话就是卑微。 吴玉娇冲着雷响说道： “雷响啊，你能有今天得好好感谢我！” 吴玉娇今天穿得很隆重。 大红色的旗袍，紧紧裹住性感的身段。 虽然已过五十岁，却保养得很好， 看上去也就四十五、六岁的样子。 胡小丫扯着雷响坐下。 “妈，又不是你提拔雷响，怎么让雷响感谢你？” “如果我不给他那些条件，他会这么努力？不努力怎么有今天？” 看着吴玉娇得意的样子， 雷响的眼前闪过吴玉娇当着方达亮的面让他滚蛋， 怒骂让他不要再找她的女儿的情景…… 吴玉娇所有鄙夷自己的种种一幕幕地闪现， 不是雷响记仇， 更不是雷响心胸狭窄， 而是正常人的一种心理！ 人一旦受过伤害，伤害自己的人所表现出来的友好， 甚至奉承，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他曾经的伤害！ 可吴玉娇却把这些伤害 当成是鼓励雷响奋进的动力， 把雷响的提拔揽成她的功劳。 胡小丫让雷响忘掉她母亲的种种不是，忘掉她曾经的恶语相向。 尽管雷响不记仇，但真的能忘记吗？ 雷响微笑着不吱声。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认可吴玉娇的功劳， 那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吴玉娇会更看不起自己！ 不认可，又会让吴玉娇不高兴。 干脆一笑了之。 气氛有些尴尬，李承刚打着圆场。 “今天都是我们男人的好日子，雷响升官。 我呢，也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说完，李承刚向旁边年轻漂亮的服务员挥了挥手。 服务员微笑点头，往门口去。 雷响很好奇，李承刚给的什么惊喜？ 胡小丫和她母亲吴玉娇一样， 都好奇地看着走向门口的服务员。 门开了， 一服务员推着装满红玫瑰的花车缓缓地走进来。 胡小丫惊讶地捂住了嘴。 吴玉娇惊讶惊喜，疑惑地转头看着李承刚。 雷响明白这是求爱求婚的表白， 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李承刚已经来到花车旁， 捧起一大簇玫瑰， 单脚跪在地上。 “亲爱的，二十九年了。 因为之前种种原因，我们不能走到一起…… 现在我们都是单身， 都是自由人了。 今天我鼓起勇气，向你表达我的爱。 亲爱的，嫁给我吧！” 吴玉娇捂着嘴巴，激动地泪水在眼眶里转。 胡小丫惊愕，鼓掌。 “妈，快点！” 雷响也终于明白过来。 今天晚上是李承刚精心准备的求婚晚宴， 胡家母女也蒙在鼓里， 自己是顶着新官上任的帽子， 才得以邀请而来。 如果没有这顶帽子，自己连边都粘不上！ 看着李承刚拿出了硕大的戒指，吴玉娇面带羞色伸出了手。 李承刚把戒指给吴玉娇戴上。 胡小丫热烈鼓掌。 雷响也跟着鼓。 雷响凑过头去低声道。 “小丫，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象李叔叔这样？” 胡小丫脸一红：“你等着吧！ 我妈跟李叔叔是初恋， 当年李叔叔家不同意，他们无奈分开。 去年李叔叔的爱人去世， 李叔叔就找到了我妈……” 雷响回应道。 “阿姨真幸福！” 胡小丫端起酒杯， 雷响也跟着端起， 想到晚上还得开车回去， 雷响放下酒杯，端起茶杯。 自己刚上任， 大凡现在出点差错， 都有可能前功尽弃！ 再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雷响的动作，胡家母女看在眼里。 吴玉娇脸上露出不悦。 胡小丫说道：“雷响，不能以茶代酒！” 雷响刚想开口，李承刚呵呵一笑。 “以茶代酒更好！ 雷响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出半点差错， 副厂长的位置可是刚坐上去的！” 听到李承刚这么一说，吴玉娇只好附合。 “对，先把位置坐稳了再说！” 雷响感激地说道：“谢谢阿姨李部长的理解， 祝您们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胡小丫有些许的尴尬，也跟着举杯。 李承刚微笑道： “谢谢雷响，以后在家里就叫叔叔吧，别部长了！” 雷响赶紧点头。 李承刚的随意和谒， 给雷响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至少他对雷响是真诚的！ 酒过三巡，李承刚向吴玉娇求婚告一段落。 李承刚把话题转到了雷响的身上。 “雷响，我以为你就是个陪跑的料，没想到你还真是上榜了！” 雷响笑道：“说实话，我这次上榜也是粘了丁西大学的光！” 李承刚摆了摆手。 “那么多丁西大学毕业的中层干部都被淘汰了， 你一个普通员工竟然就上了， 说明不是粘光的问题！ 还有朱日兵看衰的人，是不会用的！ 雷响，你们家有人在上面吧？” 第17章 愉快晚宴 这些人都怎么了？ 提了个副厂长，所有人都认为我家有人在上面！ 李承刚的质疑，雷响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又得重复否认这一猜测。 “没有，我父母在村里种地，亲戚中也没有当官的！” 李承刚狐疑地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盯着雷响。 “但是有人在背后帮你！” 雷响思忖着，脑子里闪过苹果的影子。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苹果帮的忙， 但无论如何他是不能把苹果道出来的。 至于石同文，雷响坚定他是帮了自己的！ 既然李承刚说有人帮自己，不如就把石同文抬出来。 这样不仅有个交代， 还可以让胡家娘俩知道自己也不简单。 人事部长帮着呢！ “石部长一直帮我讲话，我很感激他！” “哦？” 几个人异口同声发出质疑的声音。 雷响道出石同文带队到松岭镇参加推荐帮自己一事。 吴玉娇疑惑：“雷响，石部长为什么要帮你？” “妈，你问这个问题好奇怪。 雷响是重点大学毕业，而且原本在公司号称第一写手。 一身的才华，石部长那是识才！” 雷响愣然看胡小丫。 恋爱八年，胡小丫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夸过自己。 现在言过其实地大夸特夸， 升官真的是好事情！ 可李承却不赞同胡小丫。 “小丫啊，有才华的人很多。 能提拔的能有几个？ 雷响这次提拔， 单靠石同文的能力完全不可能！ 朱日兵是什么人？ 他踩下去的人， 石同文能说得上话？” 雷响愣愣地听着。 李承刚分析得有道理。 再说朱日兵做事霸气， 官不在他之上， 谁能撬得动他？ 吴玉娇一脸的喜色转头问雷响。 “我这个女婿真的了不得，后面有大人物衬着呢。” 一声女婿，完全表明了吴玉娇对雷响这个准女婿的认可。 可雷响却高兴不起来， 他脑子里不经意地闪过吴玉娇鄙夷他的种种…… 如果有一天，自己落魄了。 那种种的鄙夷会不会再回来？ 胡小丫推了推雷响。 “雷响，发什么愣啊， 我妈说你这个准女婿了不得呢。” 雷响赶紧说道：“谢谢阿姨！” 初恋求婚，准女婿提拔。 人逢喜事精神爽。 吴玉娇脸色红润，高高举起酒杯。 “来吧，这杯酒祝雷响以后步步高升， 三十五岁做到公司副总，四十岁做到老总……” 雷响头皮都大了！ 忍不住打断吴玉娇。 “阿姨，我这次提上来靠的是运气， 官场就是战场，是勾心斗角的地方，我不适合。” 雷响真是担心啊， 如果以后达不到吴玉娇的“规划”， 他将面临的还是恶语相向， 甚至胡小丫离开自己！ 吴玉娇斜眼看雷响。 “什么叫不适合？ 你要多多跟你李叔叔学习！ 他今天能做到公司环保部部长也不容易！” 李承刚五十多岁，能坐上环保部部长的位置。 确实不容易！ 其实，在职场上李承刚还算是老道的。 只是运气不佳！ 俗话说，在职场上三分能耐六分运气一分贵人！ 在职场上混，有三分能耐足矣。 但必须要有六分的运气。 有了运气，贵人出现。 给你推一下，一切都水到渠成！ 雷响懂得这个道理。 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连中层都没有当过， 从一般员工直接到副厂长， 完全靠的是运气！ 我刚上来，一定会向李叔叔请教学习！” 雷响真诚地端起杯子敬李承刚。 李承刚回敬后，拿起一个硕大的海虾边剥边说道： “提拔后，你会遇到很多问题！ 体制内很多年轻的新领导，资浅德薄，性格软弱， 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去管理下属。 特别象你这样中层都没有干过， 直接从一般员工到了副厂长，要真正干好不容易！” 胡小丫接过话。 “李叔叔，你可是职场老将，教教雷响吧。” 吴玉娇也向李承刚点了点头。 雷响趁势开口。 “李叔叔，我刚上提来，应该注意些什么， 该怎么做，您给我讲讲。” 李承刚把剥好的海虾粘了点醋，递给吴玉娇。 吴玉娇脸一红，张嘴把海虾接住。 李承刚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继续说道：“你首要面对的问题就是管人！ 所有你的部下，你必须拿出你副厂长的气势来。 只能你管他们，不能让他们管你！ 管人的核心就是管理人心。 人心管好了， 大家认可你、支持你、尊重你、喜欢你、拥护你， 才会死心塌地地跟随你！ 在咱们这个体制， 刚刚提拔上来，谁都不会服你。 你怎么办？ 特别是那些不听指挥专跟你对着干的部下， 你应该怎么做？” 雷响有些茫然。 “我必须表现出副厂长的强势，不能表现软弱， 否则，他们不仅不会怕我，还会欺负我！” 李承刚喝了一口酒啧巴了下嘴。 “只对了一半！ 表现副厂长的权威没错，但要有方式方法。 如果你从人情味这块表现出来， 将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雷响静静地听着。 李承刚推心置腹的话， 让他心里有些许的感动！ 现在提到这个话题，正中雷响的下怀。 雷响直接问道：“李叔叔，具体怎么做？” 李承刚回答道： “就四个字‘恩威并施’！ 你必须要让部下意识到你们有着共同利益。 他做好工作不仅对你有利，对他自己更有利！ 部下完成第一件你安排的工作， 不管以什么方式，你都要给出奖励！ 让他意识到跟你干有劲有利，还很舒服！” 雷响佩服地频频点头。 李承刚给吴玉娇夹了一块鸡肉，转头又问道： “雷响，已经宣布任职了，你还驻村？” 雷响回答道： “我今天上午刚从村里撤回镇里。 按理说应该马上给我安排办公室， 可却让我继续在农务科的办公室办公。” 李承刚愤愤不平。 “那怎么行！从这点上看，他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不仅要争取办公室的安排， 所有副厂长的待遇你都要争取！” 雷响说道：“人事科长说办公室调整好了就让我搬过去。 至于副厂长待遇，他也说尽快给我落实到位！” 李承刚端着杯子跟雷响碰了一下，喝了几口酒。 接话道：“怎么个落实法，你自己要弄清楚！ 特别是绩效奖，一般员工跟副厂长区别很大。 你要记住！ 给你的那些待遇，该享受的享受！ 还有跟那些厂班子成员相处， 你自己必须马上转到副厂长的角色上来！ 让他们意识到，你已经不是一般员工！ 你是领导班子成员！” 李承刚的这番话，等于手把手教雷响怎么在官场上混！ 听上去似乎都在争抢副厂长的所有权益， 却是实实在在为自己树立威信！ 雷响心里甚是感激，由衷地说道： “谢谢李叔叔，我回去就按您说的去做！” 这个晚宴，雷响虽然不喝酒。 但却很愉快，胡家母女的另眼相待， 李承刚的真诚相教，都让雷响兴奋不已。 晚宴至九点多钟，雷响起身告辞。 李承刚和吴玉娇也没有挽留，叮嘱雷响路上注意安全。 胡小丫送雷响。 到了楼下，雷响以为胡小丫会就此止步。 没成想胡小丫根本就没有止步的意思，跟着雷响往停车场去。 雷响有点受宠若惊。 自从他被贬到乡下后，胡小丫对他若即若离。 每次见面，别说亲密举动，就连送他一步都觉得多余。 现在竟然要送至停车场…… 虽然感到胡小丫没有这么爱自己。 但雷响对胡小丫却是全身心的投入。 到了车子旁，雷响瞪瞪地看着胡小丫。 喝了酒胡小丫脸色白里透红。 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 把雷响的心眨得砰然直跳。 忍不住伸过手去。 一把揽住胡小丫的小蛮腰就往自己的怀里来。 胡小丫两手顺势勾住雷响的脖子…… 很久很久胡小丫没有这么勾自己的脖子。 雷响荷尔蒙嗖嗖地往上飙…… 胡小丫感觉到了雷响强烈的生理反应。 这样的情形，他们在热恋的时候经常发生…… 现在热恋情景再现。 枪炮不仅上了膛， 且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 雷响喘着粗气，把胡小丫抱得更紧。 “小丫，我想要你！” 胡小丫把头埋在雷响的怀里。 “咱们结婚吧！结婚你就可以要了！” 雷响心里猛地一跳，这是他做梦都想的美事！ 多少个日日夜夜，想象着跟胡小丫圆房的情形， 想象着胡小丫真正成为自己女人的过程…… 雷响气喘吁吁。 “你不哄我？真的？” 胡小丫轻轻地推开雷响。 “不哄你！ 但结婚得有房子啊， 总不能把我妈妈的家当婚房吧？” 雷响点头承诺。 “买房可以的，到时候咱们好好商量。” “别到时候，现在就商量！” 雷响当然高兴。 虽然买房对他来说有一定的困难。 但只要胡小丫同意结婚，买房不是问题！ 困难只有一个，办法却有很多。 雷响在胡小丫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好，现在就商量。” 胡小丫开口道：“按我妈的条件， 买个大三房吧，就一百五十平左右的那种。” 第18章 苹果出现 这样的大三房在国宁县城得要五、六十万 首付最低为百分之二十。 这样算下来，首期得交十二万左右。 参加工作八年，雷响省吃简用。 平时在胡小丫的身上也花销不少，也就存了三、四万元。 还有七、八万的缺口，去哪里拿？ 雷响的父母说雷响在城里买房， 他们可以拿出四至五万。 或还有三万左右的缺口怎么办？ 如果买个九十至一百平左右的小三房， 也就没有缺口！ 这样想着，雷响艰难开口。 “小丫，能不能买个小三房？” 胡小丫当然不高兴，撇了撇嘴。 “我的那些小姐妹们，买的都是大三房。 虽然我不跟她们比，可我妈要比！ 再说你现在已经是副厂长，买个小三房。 人家怎么看你？” 字字句句，直敲雷响的心。 胡小丫不高兴，再说下去，肯定是不欢而散。 雷响赶紧说道：“好吧，到时候咱们再合计合计。” 胡小丫抿了抿嘴。 “雷响，你真想跟我结婚，就抓紧把房子买了吧。 你现在是副厂长，收入比一般干部高很多，每个月还贷不成问题。 我知道十几二十万的首付你有一定的困难， 但是谁现在买房不借钱呢。”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雷响只好说道： “好，都听你的，有时间我跟你看房去。” 胡小丫听得心花怒放，亲了雷响一口。 “好，到时候叫上我妈！” 雷响点头：“好！” 胡小丫突然又说道：“李叔叔对我妈多好…… 他剥虾给我妈吃……你说你有多爱我， 连个虾你都没给我剥！” 雷响憨然一笑：“我平时对你的好， 比李叔叔对你妈的好有过之而不及！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就行了，没有必要表现给外人看。” 胡小丫瞪大眼睛。 “我妈妈是外人吗？李叔叔是外人吗？” 雷响顿时愣住。 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赶紧解释道。 “小丫，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我爱不爱你，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不行，爱有时候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的！ 李叔叔就做得特别好！ 他今天晚上准备的求婚场面，真的让我感动！ 我妈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得到这样的求婚……” “小丫，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做到！” 胡小丫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我可等着！ 求婚场面一定要比李叔叔的场面热烈美好！” “好，我答应你！” 胡小丫终于幸福地眉开眼笑，拍了拍雷响的脸。 “好，我等着！上车吧，回去注意安全！” 雷响点头，依依惜别胡小丫。 车子还没出城，手机聚然响起。 雷响瞥了一眼，竟然是苹果的电话！ 三番四次打苹果电话，都呈关机状态。 现在突然出现，会有什么好事？ 接过电话：“苹果，你终于出现了！” “雷响，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城里，准备回厂里。” “我正好也在城里，咱们见见面，好吗？” 雷响看了看时间。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再喝茶回到厂里就午夜了。 可又很想见苹果，很多疑惑都想问她个究竟。 思忖片刻：“好的，你在哪？我过去！” “我给你发地址！” 挂了电话，苹果把地址发了过来。 雷响按着地址开车过去。 不一会儿，雷响的车子开进金鑫茶楼大院。 这是国宁城里最大的一家茶楼。 雷响没有来过，据说这里的消费平均每人三百元以上。 对于老板来说，三百元不算什么。 可对于拿工资吃饭的职场人来说已是高消费。 苹果果真有钱！ 酒店住最好的，茶楼选最贵的！ 雷响把车停好，随手拿起那盒百年金花茶。 下了车，转过一个弯。 青石板的小道穿过一片茂盛的竹林，便是茶馆包厢。 走在青石板上，雷响想着一会儿怎么把自己就任副厂长的消息告诉苹果。 或许这一切都是苹果托朋友帮的忙。 也或许跟苹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管有没有关系，雷响都莫名地想见苹果！ 本来今天晚上心情就不错。 现在更是锦上添花。 有一种想要怒放的感觉。 晚风徐徐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如一首美妙的乐曲， 和着透过竹林洒下的月光， 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走进茶楼。 一个年轻漂亮穿着大红绸缎旗袍的姑娘迎了上来。 “请问先生，您几位？” 从姑娘的衣品到礼貌的迎客礼仪， 无不显现着茶楼的品位和高雅。 雷响说出包厢号，姑娘柔声道：“请跟我来！” 雷响紧跟在姑娘的后面。 姑娘高挑苗条，大红绸缎旗袍裹在身上显出活力和性感。 小蛮腰有节奏地扭着…… 雷响看着，眼前闪过胡小丫，最后莫名地闪过苹果。 这三个女子，都漂亮得耀眼。 眼前这个姑娘带着风尘， 胡小丫漂亮中带着点小城镇的气质， 苹果漂亮高雅，举手投足都带着高贵和大气！ “这位先生，这是您的包厢！” 姑娘离包厢门不远处站住，微笑地请雷响过去。 雷响谢过，轻轻敲门。 门开了，一脸笑容的苹果出现在眼前。 雷响的眼前一亮。 苹果满脸笑容地看着雷响。 天蓝色直筒宽松长裙，裙至膝盖，小翻领，左胸处别着一枚精致的胸针。 裙子的面料质地上乘，加上手工考究，整条裙子更显高档和典雅。 这么一条简洁有档次的裙子穿在苹果的身上，更衬出苹果的高贵和优雅。 雷响看得有点儿走神。 苹果微笑：“呵呵，请进！” 雷响反应过来，看着苹果伸过手来，轻轻地握了握苹果的手。 苹果的手还是那么柔软温暖。 上次雷响握着这只手，不自觉地砰然心跳。 现在依然有心跳的感觉！ 自己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怎么可以有这样的非份心动！ 虽然自责，雷响又无意识地把胡小丫跟苹果比较。 胡小丫单纯却带着浓重的世俗， 没什么主见，什么都听她母亲的。 当然，胡小丫的硬件就是比苹果年轻。 可苹果整体上更让人难以忘怀！ 如果苹果站在一群漂亮的姑娘里边， 一眼看过去， 看到的是苹果，那些姑娘都是她的陪衬！ 苹果在雷响的眼里至高无尚！ 如果不是无意中救了她， 一个省城有思想有钱高贵的生意人， 怎么可能跟他这个农村娃有交集？ 所以，无论对苹果怎样的砰然心跳， 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正常反应， 不是雷响胡思乱想！ “别发愣啊，请坐！” 苹果的声音又传来，雷响在苹果的对面坐了下来。 雷响嗡声道：“我以为你就此消失了呢， 我好几次打你的电话，都关机了！” 苹果笑了笑。 “那阵子忙得不可开交，只好把那个手机关了！” 雷响更是疑惑。 “你是做生意的，关机不影响生意？” “做生意有做生意的手机，不会影响！” 一句话，把雷响所有的疑惑全部打消。 顿了片刻，苹果又问。 “你给我电话，有事吗？” “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想把我当时的情况跟你说说！” 这时，一穿旗袍的服务员坐到茶桌前。 “请问，您们喝什么茶，今天晚上由我来给您们泡茶，我叫小美。” 苹果点了点头：“好！” 转头问雷响：“想喝什么茶？” 雷响拿出茶盒递给苹果。 “我们就喝这个！” 苹果点头，接过打开茶盒。 瞬间一股浓郁的金花茶香味飘了出来。 服务员脱口而出：“百年金花茶！” 苹果愕然，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果真是百年老茶啊！” 继而转头看向服务员：“你这么识货？” 服务员呵呵一笑。 “我每天接触的都是茶， 闻香气我就可把它们一一辨别出来。 再说金花茶是咱们国宁的特产， 什么别级的金花茶我一闻一看就知道。 象这种百年金花茶， 味道比一般的金花茶香味浓， 而且花蕊跟一般的金花茶不一样。” 苹果倒出几粒金花茶在手上，仔细地看着。 然后拿起一朵对着灯光看了看。 “没错，花蕊深黄浅黄，跟一般的金花茶不一样。 服务员，你给我们泡一壶试试。” 服务员嗯了声，拿过一个透明的玻璃杯， 动作娴熟地把玻璃杯清洗干净。 雷响和苹果静静地看着。 服务员把一瓶矿泉水倒进烧水壶，不一会儿，水烧开了。 雷响问道：“你要多少度的水温泡？” 第19章 真实身份 服务员答道：“冲泡水温在70c左右。” 雷响赶紧摇头。 “这棵百年金花茶树比较贵气，用60c左右就行！” 服务员皱着眉头，疑惑解释。 “我们这里也有百年金花茶，一直用70c左右的水温泡。” 苹果微笑道：“你就听他的，用60c左右的水温。” 服务员不好意思地微笑点头。 服务员测了测水温，开始冲泡。 2-3分钟后，一股淡淡的茶香飘出。 慢慢地香味越来越浓郁…… 服务员分别给苹果和雷响倒了一杯。 苹果端起杯子，闭着眼睛嗅着茶香…… 脸上露出惬意，然后轻轻地喝了几口。 看着苹果精喝慢品，雷响很是惬意。 端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转身对服务说道：“你尝尝，是不是比70c的水冲泡口感更好？” 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一杯。 轻轻地喝了一小口，然后几口喝完。 顿了片刻，惊喜道：“香气自然芬芳，入口茶香绕舌。 初时稍苦，继而苦尽甘来，经久不退。” 苹果接过话：“说得没错，这是我喝过最好的金花茶！绝了！” 服务员说道：“这种百年老茶，老板现在以二千元一斤的价格都收不来！ 这位先生，您在哪儿买到的？” 苹果抬眼看雷响。 雷响随口道：“朋友送的！” 服务员很知趣的站起。 “好的，谢谢先生。 接下来你们自己泡，还是我继续给您们泡？” 苹果答道：“我们自己来吧，有事我们再叫你。” 服务员应了声，退了出去。 雷响给苹果添茶，真诚道：“苹果，到时候我回家再给你拿些过来。” “好，先谢谢！你们家这个百年老茶可是稀缺物。 二千元一斤，为什么不让你父母拿来卖？” 雷响心里感叹，生意人到底是生意人！ 嘴上却说道：“我们家那棵百年金花茶产量并不高， 每年就产三、四斤左右，爸妈不舍得卖。 都留着给我喝，还有送些亲戚朋友。” “你现在提为副厂长了，可能送礼的地方会更多些！” 雷响笑着摇头。 “我不喜欢给领导送礼，但会给好朋友送。” 说完，又愣道：“你知道我提拔了？是不是你帮的忙？” 苹果点头：“是我让朋友帮的。” 一直悬挂在雷响心里的疑惑终于落地。 原本还以为苹果帮不了忙，刻意关机躲着自己。 “谢谢苹果！你让我打了个翻身仗！ 把所有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苹果愣然：“什么叫所有不可能？” 雷响把自己从上推荐到谈话，再到不被看好一一道出。 静静地听完，苹果很认真地说道： “那些人不看好你，不能说你就没有上的机会。 他们只会按自己的意图评价，却主宰不了你的命运！ 能主宰你的只有你自己！ 就比如，如果你不是丁西大学毕业的，想帮也帮不了！ 所以，你本身的条件就很过硬！” “推荐限于丁西大学毕业，是你那个朋友订下来的吧？ 这个办法把所有的人都踢了出去，活脱脱地把我留了下来。” 苹果点头承认： “所以，要得到别人的相助， 必须自己的条件也要过硬， 这样别人才好帮忙！” 雷响真诚道：“苹果，谢谢你，谢谢你那位朋友！ 你们这么一帮，完全就改变了我的命运！” “帮你这个忙，跟你救我二次微不足道！” 雷响愣愣地看着苹果。 “你有情有义，不象生意人！” 苹果笑了笑，没有再答话。 顿了片刻，雷响问道：“苹果，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石部长？” 苹果一愣：“你说谁？” “国宁糖业公司人事部的石同文部长！” 苹果摇头：“不是他！” 雷响皱着眉头想了想。 “仔细想也不是他。 他一个人事部长， 怎么能压得过公司副总？ 职位必须比副总大才能这样操控！” 听着雷响扯到官场上来，苹果转移了话题。 “雷响，除了工作，生活上还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 雷响有点儿愣。 感觉到苹果似乎在还他这个人情债。 有一种互不相欠的感觉。 突然想到要在城里买房首付的缺口。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开口向一个女人借钱？ 再说了如果他开口， 他救苹果就变了味， 感觉动机不纯！ 可苹果却又直接提到了钱。 “你救了我二次，在钱方面我可以考虑！” 其实，苹果这次找雷响， 就是想彻底还清雷响这个人情， 也就是想一拍两清。 家里人也要求她这么做！ 这件事不要扯得太久太长，该清了就得清了。 他们担心苹果遇到一个人情债还不清的人！ 雷响愣了愣，憨笑道： “我不需要钱，我每个月都有工资。” 苹果奇怪地看着雷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猜测我那朋友官比县长大，你还想让我那朋友帮什么？” 雷响很认真地摇头。 “没有了！他帮我当上副厂长，是最大的恩赐了！” 苹果很认真地看着雷响。 “现在没有要求，以后不要后悔又来找我哦。” 这才明白苹果的真正意思！ 在苹果眼里，他就是一个索取报恩的人！ 心里感到一阵悲哀。 他甚至后悔让苹果帮忙！ 可不叫苹果帮忙，他不仅当不了副厂长。 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心里不爽，也不想让苹果看出来。 憨然一笑：“为什么后悔？你都帮了那么大的忙了，我很知足了！ 如果再找你，就是给你送我们家的百年金花茶。” 把话说清，让苹果没有后顾之忧，也表明自己不是贪婪之人！ 苹果心里无形地给雷响加分。 这样的加分跟男女之情毫无关系。 却跟领导方式方法戚戚相关。 苹果心里有想法，嘴上却说道： “你当上副厂长之后， 脚踏实地当好官做好官， 多为厂里办好事办实事， 就算是对我的感谢吧！” 雷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当年从丁西大学毕业回到国宁， 就是想好好地干一番事业， 就是想把我的家乡建设好！ 可一路下来，什么都没做成！ 想干实事干成事比登天还难！” 苹果突然觉得雷响是个胸有大志的人！ 原来心目中那个为了女朋友、一心想调动提拔的小员工慢慢远去。 无形中苹果给雷响加了分。 真诚问道：“你想干什么实事？” 雷响果断回答。 “大力整顿蔗区的乱相行为， 严厉制裁污染环境的恶劣行径。 该停产的停产，该关闭的关闭！” 苹果先前听过雷响所说的蔗区之间的抢蔗行为，但没听说污染。 虽然她到国宁任职已有一段时间，但应付上面的会议和出差考察接连不断， 根本就没有时间深入到乡镇厂区考察了解情况。 可那些相关部门却没有一个向她汇报，关于污染的问题。 “污染？国宁什么地方污染了？” 雷响把糖厂的造纸车间排污问题， 附近村庄被污染道了出来。 特别道出荷塘村受污染的严重性。 苹果心里翻腾不断，静静地听着。 抬头看着雷响。 “你已经是副厂长了，可以提出治理意见！” 雷响叹气道： “我当了副厂长也不可能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一切都得听从厂长的！” 苹果提起端起玻璃茶壶， 给雷响添茶再给自己满上。 然后再冲第二泡。 雷响喝着茶，看着苹果动作娴熟泡茶。 又说了一大通，苹果一声不吱。 雷响突然觉得自己“倾诉”错了对象。 “苹果，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跟你说那些。” 苹果微笑道：“我是生意人，你说的那些对我很有用！ 糖业是国宁县的支柱产业，糖厂的造纸项目已成为糖厂的一大收入来源。 你说要关闭造纸车间，似乎不大可能！” 雷响皱着眉头回答。 “不关闭可以，糖厂要科学排污！ 糖厂不能用牺牲环境和村民的健康， 换取既得利益！” 苹果抬头看雷响。 “科学排污，必须投入很大的成本，不是所有的糖厂都愿意！” “不愿意的就关闭啊！让他们开发旅游项目。 国宁本来就是山青水秀的地方， 为什么不打造成旅游胜地呢？” 苹果愣了愣。 “旅游？” 雷响充满信心。 “对，旅游！ 苹果，你可以到国宁开发旅游项目。 相信我，国宁山好水好，旅游业很有发展前景！” 苹果似笑非笑。 据她了解，国宁县除了生产糖料蔗外，就是种植金花茶。 金花茶不管是从产量还是质量都在大幅度的下跌， 再加上市场低迷，金花茶已然成不了大气。 唯一的就是蔗糖业。 近年来，蔗糖业利用蔗渣生产的卫生纸打开了市场， 国宁卫生纸以全蔗渣、拉力和韧性强成了品牌。 造纸业成了国宁县的一个新兴产业。 至于旅游，国宁山清水秀不错。 前几年也有人开发旅游项目，可却搞不起来。 新兴产业造纸业不仅受投资者的青睐， 也很受农民的欢迎。 主要是解决了农民的就业问题， 农民一年四季就近到糖厂的造纸车间上班，且收入不错。 苹果就任一把手后，就想着怎么继续打造这个新兴产业。 可雷响却告诉他这个产业所造成的污染。 污染那么严重，地方领导都没有觉察？ 环保部门干什么去了？ 苹果的眉头皱起。 第20章 善意骗局 <!doctypehtml> <html> <head> <metacharset="gbk"> <title>提示信息- <styletype="text/css"> body{background:#f9fee8;margin:0;padding:20px;text-align:center;font-family:arial,helvetica,sans-serif;font-size:14px;color:#666666;} error_page{width:600px;padding:50px;margin:auto;} error_pageh1{margin:20px00;font-size:20px} error_pagep{margin:10px0;padding:0;} a{color:#369;text-decoration:none;} a:hover{color:#f30;text-decoration:underline;}#tt{color:#f30} </style> </head> <body> <h1>非常抱歉！</h1> 找不到您请求的页面！ 可能是您请求的页面不存在或者是页面内容正在处理中。 您可以选择或者 <bid="tt">2</b>秒后跳转到首页。 </body> </html> 第20章 善意骗局 苹果还没表态 雷响又说道：“不过，现在是不能投资旅游项目。 必须把被污染的环境治理好，否则投资一个死一个！” 雷响口口声声让苹果到国宁投资旅游项目。 却又担心环境污染投资失败。 雷响的质朴和善良触动着苹果。 只是有一天， 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雷响会不会怪自己？ 现在还清他的这个人情债， 到时候雷响怪她没有多大意义！ 本来雷响就是部下， 部下怪上司又能如何？ 且这样的骗，是善意的骗， 对雷响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如果雷响是个纠缠不清之人， 事情处理不干净， 就会影响到她的工作和上下级的关系！ 苹果年轻有活力，组织很看好她。 且每走一步，家人都给她进行了细致的规划。 如果半路杀出个雷响， 对其救命之事不断地索要回报， 就会影响苹果按规划前进的步伐！ 甚至成为苹果前进的障碍！ 也难怪苹果家人对雷响提防。 那阵子雷响打了苹果的几次电话。 结果被误认为是个难缠的人。 家人建议苹果关机。 后来想着躲也不是办法， 不如让苹果见见雷响，把这个事给结了。 这次苹果约见雷响，就想一拍两清！ 可雷响不仅没有提任何要求， 竟然聊到蔗糖业和新兴产业造纸业存在的诸多问题上。 一个是刚从一般员工提上来的副厂长， 一个是从省城来的新任公司总裁。 级别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肯定不一样！ 对于雷响提出的问题，苹果并不认同。 但她必须深入到国宁县的各个乡镇糖厂进行考察调研。 特别是受污染最严重的那几个蔗区。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对于雷响提到旅游项目，苹果委婉拒绝。 “目前我们公司也没有投资旅游业的意向，以后再说吧。” 雷响穷追猛打，追根问底。 “苹果，你们公司做蔗糖生意，不会也做卫生纸生意吧？” “没有！原来有做过蔗糖生意，现在也不做了！” “你们现在做什么？” 苹果终于断了雷响的追问。 “那可不能告诉你！” 雷响有些尴尬。 “好，我不问了！” 雷响接着又泡了一壶金花茶。 两人又聊起了国宁县的一些状况，不知不觉一壶茶又喝完了。 雷响拿过金花茶再想冲一泡，突地看了看时间。 “啊，怎么就午夜一点了？” 苹果心里一怔。 感觉刚坐下没多久，竟然三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会过得很快。 难道自己喜欢这个乡镇员工？ 不，不，不可能！ 先别说自己是他的上司级别不一样。 就成长环境、家庭背景、家庭教育都不在一个层面，怎么可能对他有感觉？ 脑子闪过否定，心里便也坦然。 “这么晚回去不安全，我给你开个房吧。” 雷响一怔，把“我给你开个房”听成“我跟你开个房”。 赶紧摆手：“那不行，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苹果一愣神，瞬间明白雷响误会。 “你自己开房住酒店跟你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雷响脸刷地红了。 “我女朋友不喜欢我住酒店。” 尽管这个理由说得很牵强，但总算搪塞了过去。 苹果站了起来，随手把小茶叶盒递给雷响。 “那就赶紧回去吧，太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你留着喝吧，里边也没有多少了。 你给我地址，我给你寄些过去。” “不用寄的，我还会再来。” 两人说着话出了包厢，雷响快步往前台去。 雷响说要买单，服务员说已经记账。 苹果不吱声，微笑地看着雷响。 “苹果，怎么好意思让你买单，我可是男人！” “是我请你喝茶，怎么可能要你买单呢。 再说了，我是做生意的，你不比我有钱！” 说着，往停车场走去。 这个糖厂副厂长给她的印象越来越男人。 雷响紧跟在苹果的身后。 两人来到了停车场。 站在小五菱旁边，雷响真诚开口。 “你住在哪儿？我送送你吧。” 苹果指了指停在前面的路虎。 “我自己也开车，谢谢。” 雷响点头：“你先走吧。” 苹果不客气道：“那好，我走了！” 说完，直接走到前面上了车。 划下车窗向雷响挥了挥手，开着车子离去。 …… 第二天上午，雷响正在办公室里翻看文件。 贺依琳走了进来。 “响哥，你看这些文件政策有什么用？都还没有给你分工呢。” “不管我分管什么，熟络各种政策规定及业务都有好处。” 贺依琳的手机响起，愣是不接电话。 雷响提醒：“电话响着呢。” 贺依琳把电话按断。 “响哥，你说我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好？” 雷响抬起头：“刚才是追你的男孩子的电话吧，为什么不接？” 贺依琳抿了抿嘴：“不喜欢他！” “为什么？” “他不是你这种类型的人！” 话已出口，贺依琳的脸刷地红了。 “我这种类型的人有什么好，无钱无官无房子，一个三无人员！” “响哥，你现在可是官了！” 雷响摇头：“一个小副厂长算什么官啊。” “响哥，看来你的野心挺大的，我就是喜欢有野心的男人！” 雷响这才反应过来：“你找对象以我为标准？” 贺依琳点头：“当然了！” “你别耽误了自己！” 雷响不傻，贺依琳对他隐隐表现出来的爱意，他心里明白得很。 只是他跟胡小丫有着八年的感情，心都放在胡小丫的身上。 贺依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表达对雷响的喜欢。 “那叫什么耽误，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 方达亮匆匆地走了进来。 “雷响，你把上个月的报表马上做好，完了我签字往上报！” 雷响心里一怔，突然想到李承刚说的“你转换了角色，可他们没转，还把你当一般员工”。 现在方达亮还把自己当农务科的员工！ 雷响认为他就是故意的！ 必须给他点颜色！ 雷响慢慢地抬起了头。 “方达亮，你何不去安排田厂长给你做报表？” 贺依琳冲着方达亮咯咯笑。 方达亮也跟着笑。 “哦，我怎么就忘记你已经是副厂长了呢。 不过，你也不能怪我，你还在这里办公， 我就认为你是农务科的员工。” 贺依琳笑着抢过话。 “方科长，你可是农务科的人。 你怎么就不回农务科办公？ 你以为你在领导楼就是厂领导了？” 雷响哼然而笑，不吱声。 方达亮讨了个没趣，转身走了出去。 贺依琳的掌打在雷响的肩膀上。 “响哥，你别坐在这里让人欺负！ 你要去折腾，让他们给你调办公室！” 雷响被拍得咧了咧嘴。 “他们正在调呢，不着急。” “三楼那间不是空着吗？找人打扫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贺依琳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雷响侧了侧身子。 贺依琳的手终于滑落下来。 “依琳，厂里已经说在调整，再去闹腾就不对了！” “好，你心里有底就行！你知道你分管什么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 雷响无奈道：“还没分呢。” “你被凉在这里，不生气？” “生什么气啊？趁着这空隙，多学习业务，深入了解厂里各方面的情况。” 贺依琳伸过手来拍了拍雷响的脸。 “你心理素质真好！” 这一拍，雷响心里有点儿不爽。 贺依琳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毛病，总有一天被人抓把柄。 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得教育教育她！ 雷响笑了笑，半开玩笑。 “依琳，你老这么拍我肩膀，方达亮看到又去造谣了。” 贺依琳一怔，满不在乎。 “让他造谣去，我才不怕他呢。” 雷响犹豫片刻。 “依琳，我女朋友很在乎，我不想她误会我们！” 贺依琳有些尴尬，默默点头。 “响哥，别让人家把你凉在这里，该出手时就出手！” 贺依琳走后，雷响陷入了沉思：是啊，该出手的时候得出手了！ …… 下班后，雷响到镇里买了些菜便往荷塘村去。 已上任副厂长，得回家一趟。 雷响开着车子到了村口。 村口的大榕树下，十来个村民在聊天。 隐隐传来来父亲的声音。 雷响把车靠边停下。 走到人群外面，村支书陈牛达的声音传来。 “老雷啊，听说你们家雷响被人举报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父亲雷得勇惊讶。 “什么举报？被谁举报？” “你真不知道？雷响在桄榔村驻村跟村妇胡搞，被抓了现场！” 众人一片哗然。 “陈支书，你别胡说！ 我养的儿子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我儿子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你真是蒙在鼓里，县里都来人调查了！ 唉，处分肯定的，弄不好要开除！” 另一个村民接话。 “我也听说了，雷响拿着砍蔗票和进厂票在甘蔗地里跟农妇交换……场面很难看啊！” 第21章 百年茶树 雷响挤了进去。 “你们去哪里听到的消息？”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雷响。 雷得勇颤抖地问道：“雷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爸，没事，您放心！” 村支书陈达牛看着雷响。 “雷响，县里下来调查是事实吧？” 雷响反问：“调查结果你知道吗？” 雷得勇一把拽住雷响。 “儿子，你真被调查了？” 陈达牛冷哼二声。 “老雷啊，这还用问吗？回去好好教育你儿子吧。”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挤进人群，冲着雷响大声道。 “雷厂长，你回来了！ 我刚到村口，听到你的声音就过来了。” 众人一怔，转头看向雷响。 陈达牛眉头皱起：“你叫他什么？” 年轻人呵呵一笑。 “你们不知道吧？雷响已经提为松岭糖厂的副厂长。 我前二天已经看到任命文件了！” 年轻人是其他乡镇糖厂的员工，所在的糖厂也是国宁糖业公司的下属单位。 雷得勇急忙转向雷响 “儿子，是真的吗？” 雷响微笑点头。 “爸，是真的！ 之前有人举报诬陷我，那人现在进拘留所了。” 陈达牛有些尴尬。 “雷厂长，我知道你被举报了，但不知道你提拔了。” 雷响懒得理陈达牛，转头跟年轻人说了几句话，拉着父亲就往车子走去。 众人冲着陈达牛一片嘘声。 …… 雷得勇笑得合不拢嘴。 “我儿子当厂长了！光宗耀祖啊！” 雷响扶着父亲上了车。 …… 一会儿，车子到了家门口。 雷得勇下了车，飞奔往家里去。 “玉清，快，咱们儿子回来了！” 雷响的母亲文玉清从厨房里出来。 “儿子又不是第一次回家，你怎么高兴成这样？” 雷得勇的声音有点儿抖。 “儿子当厂长了！” 文玉清嘴巴半张着。 “厂长？” 雷响提着东西走进院子。 “妈，是副厂长！” 文玉清激动地扑向雷响。 “儿子，真的当官了？ 咱们家烧高香啊，有当官的了！” 雷得勇高兴得手舞足蹈。 “咱们家世代农民，终于出了个当官的！ 得杀个鸡好好庆贺一下，我抓鸡去！” 雷得勇高兴地往后院去。 文玉清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雷响。 “我说呢，我养的儿子跟人家的就不一样！ 我嫁你爸嫁得好，生的儿子更好！” 俗话说儿子是自己的好，老公是别人的好。 在文玉清眼里，老公儿子都是自己的好！ 雷响嘿嘿笑道：“还是我妈教育得好，没有我妈，哪有我今天啊！” 已经往后院去的雷得勇听到此言，又转了回来，猛哼了几声。 雷响赶紧说道： “从小爸妈不仅教育我做好人做善事，还言传身教！ 我爸妈养的孩子就是有出息！” 雷得勇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又往后院去。 雷响冲着后院大声道： “爸，不用杀鸡了，我买了牛肉和排骨。” 雷得勇大声回道： “这么大的喜事，不杀鸡怎么行！” 文玉清喜笑颜开。 “让你爸折腾去，今天咱一家好好庆贺庆贺！” 雷响不再阻拦，跟着母亲下厨。 文玉清却让雷响歇着，在厨房也帮不上忙。 雷响只好退出厨房，转悠着到了屋后的金花茶树下。 这棵小叶金花茶树比一般的金花茶树高很多。 大约五米左右，直径二十三、四公分。 树形优美，枝杆苍劲有力。 枝叶上挂着零零星星的小黄花和一些花蕾。 雷响很是惊讶。 二个月前，金花茶开了一茬花之后，全然熄花，连花蕾都没有！ 正常的金花茶每年的7～8月份出现黄色花蕾。 到11月份时金花茶才完全开放，一直开到第二年的3月，盛花期为1至2个月。 可这棵百年老茶树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每隔三年花期一个月，也就是说只花开一茬。 今年是花开一个月的时年，十一月份花开后， 便不再有花蕾，不再有花开。 可现在竟然不仅花开满树，还有一串串的黄花蕾！ 雷响惊讶地跑回院子，雷得勇正在杀鸡。 雷响过去帮忙。 “爸，那金花茶现在竟然还开着花，还有很多黄色的花蕾，怎么回事？ 很反常，你们是不是放了化肥？” 雷得勇放着鸡的血。 “怎么可能放化肥？ 我记住你爷爷的话，让他天生天长，保持它在大山的风范！ 我跟你妈妈也很奇怪，为什么今年它会花开二茬？ 看样子可能要开到明年三月！” 文玉清眉飞色舞地拿着锅铲出来。 “一点儿不奇怪，咱们家这棵百年老树花开二茬， 就是有大喜事！ 咱们家出官人了！” 雷得勇一拍脑袋。 “你妈妈说得对，百年老树已经提前报喜了！” 雷响很兴奋。 父母的话虽然一厢情愿，但却带着满满的喜气。 自然界出现的很多现象用科学解释不清，象父母这样的解释不仅清楚，而且使人舒适快乐！ 帮着父亲杀好鸡，雷响又来到了百年老树前。 看着满树的金花茶，雷响眼前闪过苹果的影子。 如果苹果看到这百年的金花茶会是怎样的激动！ 雷响拿出手机，想给苹果打个电话，邀请她有时间过来看看！ 刚调出苹果的号码，雷响便住了手。 这次见到苹果，雷响明显感觉到苹果跟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且也感觉到苹果好象不喜欢老是去打扰她！ 还是等她来找自己吧。 一小时后，饭菜上桌。 雷响拿出在镇上买的酒和烟，把二条烟递给雷得勇，再把酒摆上桌。 雷得勇拿着烟左看右看。 “雷响，这么好的烟、酒是别人送的吧？” “爸，你放心，这是我买的！ 我刚上来，没人送，送我也不要！” 雷得勇点了点头，拿过酒仔细地看了看。 “这就对了，任何人的东西都不能收，当官要当得一身清白。 不过，以后买烟不要买那么好，你老爸抽好烟嗓子疼。” “爸，你就别为那几个钱心疼了，我孝敬你是应该的！” 雷响拧开酒瓶盖，先给父亲倒上，然后再到母亲，最后是自己。 母亲文玉清端起杯子闻了闻。 “这酒也是好酒，要一百多一瓶吧？ 雷响啊，你还没结婚呢，花钱不要大手大大脚的。 我跟你爸过的是粗茶淡饭的日子，吃不了那么好的东西，不要把钱花在我们的身上……” 雷响鼻子有点塞，咽头有点儿紧！ 虽然公务员的工资不高，但他对未来岳母吴玉娇有求必应。 在自己父母身上所花的钱，只是他花在胡家母女身上的一个零头，而父母却心疼得要命。 可吴玉娇从来就没有对雷响的付出有过一声感谢，更不用说心疼雷响的钱。 在吴玉娇看来，花雷响的钱理所当然！ “妈，爸，你们放心吧，在花钱上我不会大手大脚。 你们就我一儿子，我不孝敬你们，谁来孝敬！ 爸、妈，儿子敬你们！” 雷响端起酒杯：“没有你们，就没有我！谢谢你们！” 听着儿子的话，夫妻俩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 一家人正喝到尽兴处，突然一阵刺鼻的臭气飘来。 文玉清赶紧起身把门关上。 雷响一阵作呕，担心地道： “爸，妈，你们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我不放心！ 我想在镇上租个房子，你们到镇上住去。” 雷得勇立即摆手。 “放着这里的祖屋不住，去浪费那个钱干什么？” “爸，那怎么是浪费钱呢？如果你们生病了， 不只是花钱，你们得受病痛的折磨！” 雷得勇满不在乎说道：“我跟你妈身体好着呢！” “爸，这二年村里那么多人患病， 而且现在呈高增长趋势，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雷得勇找着理由拒绝。 “那些生病的人，他们本身身体就不好！ 我跟你妈身体结实，没有问题！ 倒是你跟小丫的婚事，不要让我们操心就好！” 文玉清搭过话：“雷响，你爸说得对！都二十九了，该结婚了！ 找个时间，我跟你爸到小丫家里提提亲，让你们把婚事办了！” “妈，城里人不兴提亲。” 文玉清说道：“就当我们到城里看看小丫的妈妈，你们谈那么久了，我们不走走说不过去。” 雷得勇喝了一口酒。 “要结婚，先得在城里买房，要不然小丫的妈妈更看不起我们。 雷响，买多大的房子你心里要有个数。 你钱不够，我跟你妈妈可以帮帮你。” 买房虽然已在雷响的计划中，一直不好意思跟父母说。 现在既然提到，雷响只好说道： “小丫说要大三房，就是一百五十平的那种。” 文玉清睁大了眼睛。 “这么大？能不能买小一点的？” “原来我也认为有点儿大了，但想到以后我要把你们接过去，就刚好合适了。” 文玉清直接拒绝。 “我们还是住在村里，我们不习惯城里的生活。” 雷响语气坚定：“会慢慢习惯的！你们必须过去！” 雷得勇摇了摇头。 “真要到城里住，我跟你妈肯定不会去，久不久去看看你们就行了。 雷响，这么大的房子，得要多少钱啊？” 雷响扯了纸巾擦着头上的汗。 “到不到城里住由不得你们说，我说了算！ 大三房需要五、六十万吧。” 夫妻俩沉默了下来。 五、六十万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数。 顿了片刻，雷得勇问道：“首期要付多少？” 第22章 虚张声势 看着父母操心的样子，雷响不想给他们压力。 “爸、妈，我买房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雷得勇叹了口气，眉头皱成一团。 愣看了雷响片刻。 “我估计首付得要十多万。 家里有几万你拿去，不够再想办法。 只是我可提醒你，你当了领导， 千万不要在经济上犯错误， 咱们家好不容易出一个官！” “爸，你放心吧，贪污枉法的事我不会干的！ 一定不会丢你和我妈的脸！” 文玉清伸过后来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手。 “我相信我儿子！你跟小丫说说，我们找个好日子去看她妈妈。” 这下把雷响难住了。 虽然自己提拔了，胡家对自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但是，吴玉娇从没提过要见自己的父母。 她从不把自己农村的父母看在眼里。 雷响虽然在她的跟前不敢吱声。 但也不希望父母在她面前低声下气。 找着理由婉拒母亲的要求。 “妈，你放心吧，现在时候还没到，到了再说。” 文玉清突然皱着眉头。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你说大声点。” 雷响瞪大眼睛看着母亲。 刚才还听得好好的，他的声音也没有降低。 怎么母亲就听不清了？ 雷得勇着急地跳起来。 “怎么回事？这段时间老是这样。 跟她说话说得好好的，就突然听不清了。” 文玉清一脸的轻松。 “人老了耳朵背是正常的，我现在又听见了。” 雷响却严肃起来。 “妈，你才五十来岁，怎么就老了呢？明天我带你去县医院检查。” 文玉清赶紧摆手。 “不用，这么小的事情，那用去折腾。” 雷得勇看向文玉清：“现在村里很多人听力都不好。 玉清，你现在的情况跟他们差不多。 你不想去县医院，我陪你到镇医院看看。” 雷响心里咯噔了一下。 “要去就去县医院，镇医院的医疗条件跟县上没法比。” “你忙你的去，我陪你妈去就是了！喝酒吃菜，都顾着说话了。” 雷响力劝。 “小丫在县人民医院上班，去那里很方便的。” 文玉清和雷得勇对视片刻。 雷得勇说道： “雷响啊，咱们不去麻烦小丫，别让她不高兴。 她本来就看不起咱们家……” 胡家母女看不起农村的父母，大家都心知杜明。 但从没有明挑。 现在雷得勇直接道了出来，雷响心里难过，却没有认同。 “爸，小丫怎么可能看不起咱们家呢，她只是不爱说话，不善于表达。” 雷得勇叹着气。 “你跟她谈了八年，她只到咱们家一次，而那一次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儿子，爸就是担心你以后受气哦。” “爸，你想多了，小丫不是那样的人！” 文玉清把话扯开。 “说好了，明天你爸陪我去镇医院，不要影响你的工作，你以后还要步步高升！” 雷响被母亲的话逗乐。 “妈，你比我还要有野心啊， 你儿子刚提为副厂长，屁股都还没坐热， 你就要我往上爬啊！” 雷得勇推了推文玉清。 “你别给儿子压力，你以为这么容易提拔啊？” “我儿子有才华，怎么不容易？还有咱们家百年老树在保佑着呢！” 雷响和雷得勇哈哈笑。 一家三口，这顿晚饭足足吃了二个多小时。 喝了一瓶酒，土鸡全部干完，雷响买回来的牛肉排骨也吃掉了一半。 雷响不让母亲收拾碗筷，自己收拾洗好后，坐在母亲的身边。 “妈，今天晚上我在家里睡。” 文玉清愣愣地看着雷响。 显然，她又听不见了。 雷响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文玉清总算听到了。 嘱咐道：“你还是到糖厂里住吧，这里半夜气味你受不了。” 雷得勇也说道：“你妈说得对，糖厂都是半夜放废气和排污，有时候我们都被熏醒。” 这就是国企糖厂和私企糖厂的区别。 国企糖厂不会这么排废气污水，都会力所能及的把废气污水进行科学处理。 可私企糖厂为了节省费用，除低成本，实现利润最大化。 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废气污水。 鑫贵糖厂就在荷塘村的边上，离村口不足一公里。 在附近的村庄里， 所以荷塘村是受污染最严重的一个村！ 雷响没有思忖，毫不犹豫道： “爸，妈，今天晚上我住在家里。 你们能住我也能住！” 见说不听雷响，文玉清把雷响的窗户检查了一遍。 这才放心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雷响起床。 母亲做的早餐是糥玉米稀饭和萝卜干，这是雷响早餐的最佳搭配。 文玉清吩咐道：“儿子，你吃了就赶紧上班去。 我跟你爸到地里忙一阵，然后再到镇医院。” “妈，我开车送送你们去。” “我们不去那么早，我们还要到地里收拾一下。” 雷响再想说什么，文玉清已经拉着雷得勇往地里去。 雷响吃了早餐，拿了些金花茶，便往糖厂去。 …… 上午十一点，雷响打父亲雷得勇的电话。 雷得勇告诉雷响已经检查了，医生说是中耳炎，开了药，吃一阵子就没问题了。 尽管对镇医院的医疗水平持怀疑态度，雷响暂时也放下心来。 到时候得哄着母亲到县医院检查，那样他才彻底放心。 到了中午，雷响电话打回家。 文玉清接的电话。 雷响故意把声音放小，结果文玉清听得有些模糊。 雷响担心又起。 文玉清安慰道： “儿子，你不用担心，我吃几天药就好了！” “如果不好，一定听我的，到县医院检查！” “好，你忙你的，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儿子，一定要记住啊，好好工作，争取进步！” …… 下午上班，雷响坐在办公室里。 自己还是这样被凉着。 金德彪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雷响起身，毫不犹豫地往一号楼去。 刚出二号楼，史从严从对面走来。 “雷厂长，都当领导了，怎么还在二号楼上班？” 雷响有些尴尬，哼巴着笑笑。 史从严义愤填膺，直接开骂。 “厂党委真他玛的神操作！副厂长二号楼上班！ 农务科科长一号楼上班！” 史从严的声音很大，雷响不想把事情闹大。 赶紧说道： “史哥，厂里正在为我调整办公室呢。 马上就调好了，我暂时在这边办公几天。” 史从严质疑地转过头来。 “这样就好，你一个堂堂的副厂长， 千万不能在二号楼上班！ 否则，连我都瞧不起你！” “好，谢谢严哥！” 雷响笑答，往一号楼去。 忍无可忍，必须要虚张声势了！ 在职场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必须通过各种渠道，采用各种方式。 表现出自己的实力，壮大自己的声威， 以造成声势，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实力！ 当对方被自己的声势所迷惑时，离胜利也就不远了！ 当然，在运用这一技巧时，必须以事实为根据。 要有绝对的权威和明确的针对性，使对方信服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就凭着金德彪的官瘾，雷响相信自己拿捏他没有问题！ 雷响走进人事科长金德彪的办公室。 金德彪笑脸相迎。 “雷厂长，你来得正好。 朋友给我送了些金花茶，你尝尝。” 雷响不请自坐，嗡声道： “金科长，我哪有心思品你的茶！ 先给我解决办公室再说吧！ 上面的大领导再问我，你说我怎么回答？” 上面的大领导？ 金德彪一愣，上次雷响就有意无意地提过。 难道这小子上面真的有人？ 这样想着，金德彪呵呵一笑。 “现在领导忙不过来，你就再等等吧。” 雷响很牛逼地大手一挥。 “我等等没有关系啊，上面的大领导问起， 我总不能说，咱们的金科长说领导忙不过来！” 金德彪赶紧挥手打断： “你在大领导面前提到过我？” “提了！ 大领导问我们的人事科长是谁， 我就告诉他了！” 金德彪心里发怵。 这次雷响在重重阻力之下，顺利提为副厂长， 就让人浮想联翩！ 他上边没有大领导才怪呢！ 可那位大领导是谁？ 公司里的，还是集团里的？ 雷响为什么被副总朱日兵贬到松岭糖厂， 众所周知！ 所以那个大领导职位必须在副总朱日兵之上。 否则，压不住副总朱日兵啊！ 公司里职位比副总朱日兵大的只有总经理！ 难道是新来的总经理？ 金德彪的脑门子渗出汗来。 真是新来的总经理， 将对自己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金德彪不仅会审时度势， 更是个明白人！ 在职场里,最怕给新任领导不好的印象。 否则,在新任领导任期内,你基本没有升职的可能！ 至于雷响的升职，外面有二个版本的传闻。 一是雷响运气好。 凭着丁西大学这块牌子，撞到了好机会。 二是雷响靠的是硬笔头。 在公司写材料时，上面领导对雷响特别赏识， 按照雷响的条件制定了升职条件。 现在看来，第二条的传闻比较靠谱！ 金德彪心里有些发毛。 “雷厂长，你说的大领导是谁呢？ 是新来的总经理吧？” 雷响一怔，随口而说的大领导根本也就是虚的。 但他的提拔，确确实实是大领导帮的忙。 尽管苹果没有告诉他是谁。 现在金德彪这么一问，雷响也不知怎么回答。 但无论如何，他是不能把苹果说出来的。 懵懂中雷响点了点头。 这时，方达亮走了进来。 看到雷响在坐，方达亮怔了怔。 “雷副厂长，你又来找金科长要办公室吧？ 说实话，你找金科长不如找田厂长去！” 金德彪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这明着说他这个人事科长没用！ 方达亮是马屁高手。 可这次为了刷雷响，竟然得罪了金德彪。 雷响不失时机地加把火。 “方科长，金科长负责人事工作。 找他怎么就没用了？ 你不会说找你比找他有用吧？” 方达亮一愣， 看到金德彪黑着脸，直接就怼了回去。 “雷响，你这是挑拨我跟金科长的关系！” 雷响呵然一笑，加的火更大。 “方达亮，你别以为你的本事大过金科长！ 有本事你给我安排办公室！” 这句话直接把方达亮逼到死角， 也把金德彪的火挑了起来。 “方科长，你跟厂长的关系那么好。 你去安排雷厂长的办公室吧，我这个小科长还真安排不了！” 第23章 牛鞭效应 方达亮脸顿时绿了！ 雷响挑起的战火终于烧到了自己！ 可方达亮是谁啊？ 看风使舵他可是导师！ “金科长，刚才厂长还让我多向您请示，帮我们农务科调配一下员工！” 话从方达亮嘴里出来，语气完全不一样。 金德彪的骨头软，瞬间就哈巴了。 “你是科长，你确定要谁，给我说声就行。” 雷响听着，更觉得金德彪这个人太好对付了。 耸了耸肩膀： “金科长，我先回办公室了！” …… 回到办公室，雷响长长地舒了口气。 该做的他都做了！ 接下来如果再没有动静，他得想办法让金德彪带他到田福生的办公室。 吸取上次的教训，他不能一个人去找田福生。 他得利用金德彪想巴结“大领导”的心理，让他跟田福生闹腾去。 下午临近下班，副厂长阳经海走了进来。 “阳厂长，请坐请坐，有事呵？” 阳经海满脸笑容地打趣。 “有事我也安排不了你啊！你现在可是跟我平起平坐的副厂长。” “我可不敢跟你平起平坐，你是厂党委委员的副厂长，双重身份的领导，我还是你的部下！” 阳经海笑着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你小子还真会说话！今晚上有事吗？” 雷响愣醒：“有事！晚上请你吃饭！” 阳经海嘿然一笑：“不是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啊，下班后咱们到城里去！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 “那当然是有火牛店了！ 那是有牛鞭的地方，我就好这口！” 火牛店是城里有名的新鲜牛肉店。 店里的特色就是红烧牛鞭和自泡的牛鞭酒。 阳经海说得没错，他确实好这口。 只要酒里带个“鞭”，他都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有一次，厂领导班子在食堂聚餐。 第一副厂长雷光耀拿来二瓶牛鞭酒，阳经海高兴地喝了几杯。 第二天一大早，阳经海跑进雷光耀办公室。 猛夸雷光耀的牛鞭酒， 说他昨天晚上战斗了好几次， 每次都冲到最高峰！ 雷光耀笑着只好送了他二瓶。 自此之后，阳经海沉迷于牛鞭酒在男人间传开。 当然，偶尔也会传到女人的耳朵里。 阳经海喜好牛鞭，雷响早有耳闻。 “好，那咱们就到火牛店去！” …… 下午六时许，两人来到城里的火牛店。 这个店是城里有名的现杀现卖店。 一头杀好的牛挂在店里，客人进来想要哪个部位就直接割下。 每个部位的价钱都不一样。 雷响点了牛排和雪花肉。 阳经海直接就点了红烧牛鞭和牛鞭酒。 半个小时后，酒菜上来了。 阳经海夹了一块牛鞭放到嘴里，咬得咯嗒响。 “雷厂长，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你上任后请的第一顿饭！” 雷响嘿嘿一笑：“没错，真是第一顿。 其他人我不敢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为什么要大着胆子请我？” “你可是我的直接领导，平时对我也不错，请你是应该的！ 最重要的是你不会吃了我的，还到纪委那里告我！” 阳经海有些许的感激。 “在你眼里我还算是个好哥们，谢谢！” 雷响要了二瓶啤酒。 给阳经海倒上牛鞭酒，给自己倒上啤酒。 阳经海把一块牛鞭吃完，疑惑地看着雷响。 “你为什么不喝牛鞭酒？” 雷响坏坏一笑。 “你有老婆，喝了有发泄的地方。 可我没有，我不想找难受。”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你别虚伪地告诉我， 说你跟女朋友还没那回事儿！” 雷响脸一红： “还真的没有！” 阳经海猛地抬头： “啥？你有毛病？” “我正常着呢。” 阳经海终于认真起来，拍着雷响的肩膀。 “兄弟，谈了八年，竟然都还没上手？ 你没毛病，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我跟我老婆恋爱二个月就把她婆搞惦了！” 雷响嘿然一笑： “我得尊重她！” 阳经海夹了块牛鞭放到嘴里。 “兄弟，恕我直言。 你那女朋友不够爱你，甚至不爱你！ 真爱你的话，别说你要她， 是她主动要你！” 阳经海的话虽然不中听，却说得占理。 可雷响却不能接受，直直地挡了回去。 “我们谈八年的恋爱，感情深着呢。” 嘴上这么说，可雷响心里落下了一个阴影。 阳经海不想再刺激雷响，端起酒杯。 “来，我敬你，祝贺提拔！ 可你是提拔了，我却失去了一个好部下！ 农务科现在只有方达亮。 他嘴巴子特能来事，可工作不带劲啊！” 雷响端着杯子跟阳经海碰了一下。 “农务科不可能就他一个人，到时候会调配人过去。” 阳经海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净。 “就看调配什么人过来了，希望快一些，否则累死我。” 雷响直接答话。 “再累，都得解决蔗区的问题！你分管蔗区， 万一出事，第一个承担责任的就是你！” 阳经海叹了口气： “明知道我要担责，可我能怎么样？ 权在一把手那里！” 说着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 放下杯子，雷响给加上酒。 阳经海用手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以示感谢。 眼睛血红，阳经海又说道： “你刚上来，你不知道咱们当副手的尴尬和无奈。 我这个分管领导再牛，也牛不过一把手， 一切都得听一把手的！” 雷响认真严肃地回应。 “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党的一贯原则！ 如果领导班子里多数人支持你。 一把手又能怎么样？ 他总不能搞一言堂吧？” 阳经海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你啊，还是很单纯！ 官场上的事情，由得你去想想象？ 班子成员各有心思，但最齐心的就是不得罪一把手！ 一把手说什么就是什么！ 除非你不想提拔了，除非你家上边有人压得住一把手。 否则，你屁都不敢放！” 雷响更是一本正经： “那不成一言堂了？” 阳经海长叹一声。 “他没有一言堂啊！ 在领导班子会议上，他首先发言，把他的决定道出。 然后说大家可以讨论，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 可谁敢提？ 谁敢持反对意见！” 雷响又是一本正经。 “那就是班子成员的事！ 一把手的建议和意见不合理。 我会提出来，坚决反对！” 阳经海无奈摇头。 “我刚当副厂长，也有你这样的想法。 最后磨到菱角都没了！ 兄弟，官场里边险象环生啊。” “现在我是班子成员了 你在会上提蔗区的问题， 我肯定会支持你！” 阳经海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雷厂长，如果领导班子成员都象你这样， 我就不用操心了！” 雷响趁着酒意，大着胆子直言。 “你现在操什么心啊？ 蔗区的问题我跟你提了好几次， 还有造纸车间造成的污染，你一件都没解决！ 我是你解决不了就向厂长汇报，就向厂长汇报。 天天汇报，天天追他们！ 让他们支持你，尽快地把问题解决！” 阳经海不吱声，静静地听着，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 雷响又说道： “阳厂长，我做你的直接部下。 到现在为止也有三年多了。 在我心里你其实是个好领导， 也是个干事的人。 只是胆子不够大，限制于一种束缚。 你说你想怎么干，我全力支持你！ 咱们是兄弟，相互支持是应该的！” 阳经海瞅着雷响，脸上划过一丝感激。 “如果你是一把手，这话我听起来就带劲了！ 可你不是！咱们都得听一把手的。” 雷响终于忍不住。 “一把手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是坚决不听的！” 阳经海又是一声长叹。 “雷厂长，你就是个死脑筋！ 先别说你要学会看风使舵， 至少你要知道顺从吧？ 谁敢跟一把手作对？ 除非你真的不想在圈里混了！ 除非你做好牺牲的准备！” 雷响愣愣地看着阳经海。 “阳厂长，你说怎么顺？ 你明知他那样做是错误的，你还跟着顺从？ 不出事就好，一旦出事。 所有的事情都得你来扛， 到时候你怎么办？” 阳经海口气强硬。 “他可是一把手，有事情他来承担！ 他经常说我让你们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 有事情不关你们的事！” 雷响紧紧追问。 “如果是你分管的工作出问题呢？ 也不关你的事？” 阳经海一字一顿。 “即便是我分管的工作， 我也得听一把手的！ 真要出什么事，有一把手在那顶着呢。” 雷响愣愣地听着。 他是刚上任的副厂长，根本没有资格教阳经海怎么做！ 阳经海抿了抿酒。 “雷厂长，你工作各方面都不错。 可就是人有点倔,有点不识识务。 你在公司给领导写材料，是最有发展前途的。 可我就想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得罪副总朱日兵？ 你不知道那是死路一条？” 第24章 其中隐情 旧事重提，且是雷响极其不愿意提的糟心事！ 低头喝闷酒，雷响不作回应。 阳经海拍了拍雷响肩膀。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一点儿不假！ 如果辨清方向，站好队守规矩， 你早都提拔了！” 阳经海说得没错！ 当年雷响所写材料很合朱日兵的味口，对雷响大加赞赏。 就此下去，雷响在公司里提个中层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顺势发展前景一片大好！ 可雷响偏偏说了实话，惹恼朱日兵。 所有的一切毁于一旦！ 在职场里，如果想混个一官半职，一定不能得罪你的上司！ 否则，升迁无门，你得穿着小鞋走路。 朱日兵虽然在国宁糖业公司是二把手。 但当时的一把手已经被他架空， 一把手的权力基本在他手上。 …… 雷响继续保持沉默。 他实在不知怎么回应阳经海。 阳经海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怎么了？后悔当年的莽撞了？ 吃一堑长一智！ 吸取教训，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雷响终于开口。 “我一点儿都不后悔！ 如果调查组再来调查，我还会选择说实话！” 阳经海无奈摇头。 “你真是一根筯！ 象你这样的人怎么就提上来了！” 雷响孩子般的笑了。 “说明我这样的人还是有市场的！” 阳经海直接回道： “再怎么有市场，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别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以后做事醒着点，别再得罪老大！ 老大除了对重大项目、人、事、财进行支配外， 还可以直接影响到身边人的命运， 这个我不说你也清楚！ 你调到松岭糖厂后，你是怎么被打压的我都看在眼里。 老大就是老大，即便是纪委， 也很难对他进行有效的监督和制约。 在厂党委会议上，所有讨论的事情， 只要他表过态，没有谁敢说‘不’字！ 他定了的事，没有谁敢阻拦。 而且他也公开这样说‘谁关心我，我就让组织关心他！ 谁不关心我，我就让纪委关心他。 谁影响我一阵子，我就影响他一辈子。’ 雷厂长，咱们能坐上副厂长的位置多么不容易，真不想毁于一旦！” 雷响怔怔的看着阳经海。 他能向自己吐出这些心里话来， 是真把自己当兄弟， 也道出他的无奈！ 雷响真言道： “阳厂长，那不是无法无天吗？” 阳经海赶紧挥手打断雷响，前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小心点，别惹祸上身！” 雷响长叹一声。 “阳厂长，所有的领导班子成员都这么怕一把手吗？” “如果不想自己的日子不好过，那就不怕吧。” “我就是想不通，蔗区是你分管的， 解决蔗区的问题理所当然，你到底怕什么？ 那些矛盾不解决，到时候出大事你脱不了干系！” 阳经海挥手打断。 “好了，这些话你都跟我说了无数遍了！ 蔗区能出什么大事？ 无非就是蔗贩子贩蔗的问题！ 那都是小问题，哪个蔗区没有蔗贩子？” “别看是小问题，如果闹起来就是大问题！” “到了大问题再说！ 我分管的工作不只是蔗区，也顾不上来。 你在农务科时蔗区的工作还有你去撑着， 你现在离开了，接下来几乎就没有人管了。” “方达亮干嘛去？ 他可是农务科长，他不去管谁去管？” “这个人就是个鸡贼！ 对他有利的事情他争着去做， 无利的事情能推则推！” 雷响忍无可忍，直接责问。 “你一个副厂长，还怕他个科长？” 阳经海无奈大手一挥。 “有屁用！人家跟一把手好着呢！ 他虽然没有明着不听我的， 但却在想着各种办法应付我。 比如我让他想办法解决蔗区的问题， 他答应得很好，可转过身就没了下文！ 还有你说的污染问题， 你总不能让我去叫停厂里的造纸车间吧？” “不是叫停，科学处理好排污问题！” “科学处理排污，成本巨大，这可不是我们所能做的事！ 再说了我们厂子可以做，其他私营企业的厂子愿意做吗？” 雷响斩钉截铁。 “不做就让他们停！” “雷响，你说的这些，已经超出咱们的权力范围！ 那可是到镇府的事！ 再说了田厂长在镇府那边也有人。 他亲哥有股份在私营糖厂！ 镇府只会睁只眼闭眼眼！ 你想想，镇府都可这样， 我们为什么还睁大眼睛？ 傻子才这样干呢！” 雷响完全愣住。 阳经海继续说道： “这些话我不应该跟你说，可你逼我太紧！ 记住不要到外面乱说，特别是纪委的人。” 雷响这才明白过来。 每次向阳经海汇报私营糖厂到国企蔗区抢购甘蔗， 他都躲躲闪闪。 每次下村到蔗区都是吃吃喝喝， 跟私营糖厂老板打成一片！ 原来隐情在这里！ 雷响不得不再次提醒。 “阳厂长，我还是那句话，不出事就好，如果出事你脱不了干系！” “我也还是那句话，一把手在那坐阵呢，天塌下来有他顶！” 雷响无奈摇头：“你还是分不清责任……” 阳经海端起杯子跟雷响碰了一下。 “雷厂长，你现在已经是厂领导班子成员了， 你来分管蔗区，我相信你会管得很好！” “你认为一把手会让我分管蔗区？他会相信我？ 就凭着他亲兄弟有股份在私营糖厂， 他都不可能让我靠近！” 阳经海神经质地瞥了雷响一眼。 “他亲兄弟有股份在糖厂， 话到你这里就结束了， 千万别给我说出去！” 雷响几杯啤酒下肚，眼睛已是通红。 “咱们酒桌上的话都不是话！ 酒桌上说酒桌上丢！”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句， 你一杯我一杯地说着喝着。 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钟，然后两个人叫了代驾回厂里。 回到房间，已近十一点。 还没坐下，胡小丫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胡小丫的声音很温柔。 “雷响，你在干嘛呢？” 雷响吐着酒气。 “我刚从城里回到房间……想我了？” 平时这个时候，胡小丫基本不给雷响打电话。 现在打过来，雷响有点受宠若惊。 “你到城里来了？怎么不给我电话？” 雷响靠在床上。 “我跟我们的副厂长阳经海到城里的火牛店吃饭。 也不好意思叫你出来。 他专挑牛鞭和牛鞭酒，我都不敢吃。” 胡小丫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敢吃？” 雷响趁着微微的酒意。 “男人吃牛鞭是助性功能的， 阳厂长吃了有老婆配合他发泄， 我可没有，我憋得难受！” 电话那端的胡小丫沉默了几秒钟。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你真不害臊！” “小丫，我说的是真话！ 阳厂长逼问我跟你的关系，我向他坦白了。 他说你不够爱我，甚至不爱我！” “你真是有病啊，这种事也跟人家说！” “我喝多了他问我答。 咱们都恋爱八年了，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阳厂长说他跟他老婆恋爱二个月，他们就在一起了！” “雷响，你实话告诉我，你感觉我爱你吗？”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雷响问住。 如果说实话，他感觉胡小丫没那么爱他。 可这样的话能直接说出口吗？ 听着雷响没有吱声，胡小丫已经得到了答案！ “雷响，咱们结婚吧。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这周双休日，你有时间吗？” 虽然首付的缺口还没有着落，雷响还是决定去看房子。 他相信，人到山前必有路！ “有，咱们就双休日去。 还有，你搬办公室了没？” “没有，厂领导正在调整。” “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搬？ 昨天李叔叔还问呢。 李叔叔说你不能拖， 你要直接找你们的厂长！ 你要给自己树威信，别让人家把你看贬了！” “小丫，你放心吧，我今天刚找过人事科长。 如果明天还没有动静，我直接找一把手去。” “对，就这样做！什么时候搬告诉我，我要亲自下去给你搬！” 雷响受宠若惊： “好，我等着你下来！” …… 第二天一大早，雷响在食堂里正吃着早餐。 金德彪端着碗米粉坐到雷响的对面。 雷响打招呼：“金科长，早啊！” “雷厂长，我再次向领导请示关于你办公室的调整和分工问题。 领导做了指示，今天九点半开会讨论，你一块儿参加。” “谢谢金科长！让你费心了！” 雷响欣喜万分。 没想到昨天下午的虚张声势，马上就收到了效果！ 以后得多总结经验， 针对那些官瘾大的人对“症”下药， 以保证自己的地位和享有的权益。 金德彪把头凑近雷响。 “雷厂长，有机会你在那位大领导面前给我说上几句好话！ 或者有机会，帮我请他出来吃顿饭。” 第25章 突发事件 雷响听着心里发怔。 虽然雷德彪的意图不出自己所料。 但他提出要请“大领导”出来吃饭， 不是闹着玩的！ 背后真有大领导，自己也不敢请， 况且那还是个虚的！ 只是金德彪的这番话， 也道出他相信雷响背后有“大领导！” 雷响的虚张声势成功了。 却也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见雷响没有吱声，金德彪又说道： “谁不服我就服你！ 你是怎么攀上新任老总这个大领导的？” 雷响又是一跳。 金德彪竟然确认自己口中的大领导， 就是新来的公司老总！ 虽然金德彪抱着厂一把手田福生的大腿。 但如果能在新任公司老总那里， 混个脸熟拉个亲密度， 比抱田福生的大腿有用得多！ 雷响打着呵呵。 “金科长，大领导不会那么轻易应约出来的， 这个我可不敢答应你！” 金德彪愣了愣。 他一个厂里的中层， 要请公司领导吃饭，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虽然田福生对他信任有加， 可田福生到公司请领导吃饭，从来就没带过他。 他也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公司领导。 但无奈自己原来就一个小学老师， 接触面窄，人力资源贫乏。 要想跟公司领导建立亲密关系谈何容易？ 想抓住雷响，雷响直接拒绝也是预料之中。 金德彪退而取其次。 “请不了大领导，你总可以在他面前 给我说几句好话吧？” “说几句好话可以，但我不敢保证能凑效。” 金德彪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你只要说，肯定能凑效！” 雷响只好点了点头。 …… 吃完早餐，雷响回到办公室。 离开会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 这是雷响第一次参加班子会议， 田福生会给自己什么脸色？ 昨天的出击已经凑了效。 一会儿也得让厂领导班子那些人知道，自己上边是有“大领导”撑着的。 手机骤然响起。 是阳经海的电话，雷响立即接了过来。 “阳厂长……” “雷厂长，快到大门口来，蔗区出事了！” “哪个村的蔗区？出什么事了？” “桄榔村！快点！ 我们在大门口等你，马上出发！” 雷响挂了电话急忙往大门口去。 雷响头轰轰作响，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蔗贩子闹事，还是污染问题？ 到了大门口，副厂长雷光耀、阳经海及两个厂领导班子成员站在车子旁边。 方达亮正跟几个中层在低声说着什么。 阳经海向众人挥手。“ “雷厂长来了，上车吧。” 雷光耀冲着阳经海摆手。 “厂长刚电话过来，就地等他。” 急着上车的人都停了下来。 雷响走近阳经海，低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蔗农阻拦蔗贩子贩蔗，跟蔗贩子打了起来，结果被蔗贩子辗压，有死伤！” 雷响愣愣地听着。 眼前闪过自己被几个蔗贩子拳打脚踢的情景…… 现在想想都后怕。 如果当时被他们开车碾压， 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父母怎么办？ 雷响问道：“死了几个，伤了几个？” 阳经海擦了把头上的汗。 “不知道，我们刚接到村支书的电话就马上聚到这里来了。” 雷响愣在当场。 已经闹出人命了，作为分管领导的阳经海， 竟然不去了解详细情况，理所当然的不知道！ 他是想撇脱，还是没有分管领导的责任意识？ 雷响善意地提醒道： “阳厂长，马上把情况了解清楚。 然后向公司农务部汇报。” 阳经海有些不高兴，感觉雷响在指挥他。 在厂领导班子的排名上，雷响排在最后一位。 看着阳经海脸色不好看，雷响压低声音。 “阳厂长，咱们是兄弟。 我这是帮你出主意，要不然以后你难交代。” 阳经海这才说道： “那不是有厂长吗？要汇报也是他们汇报！” 雷响再次愣住。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 阳经海还想着有一、二把手顶着！ 堂堂的副厂长竟然连基本的责任感都没有。 阳经海故而为之，还是另有隐情？ 雷响无语地看着阳经海。 又等了十来分钟，田福生还是没有出现。 雷光耀走了过来。 “阳厂长，蔗区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阳经海愣了愣。 “我不清楚，我打电话问问。” 雷光耀眉头皱起。 于是，阳经海打电话。 不一会儿，阳经海打完电话，转过头来。 “厂长，现在已经确定，死了一个，伤了三个。 目前死伤者还在现场，村支书和村委会的人都在。 死伤者家属把蔗贩子打了个半死，让咱们赶紧过去。” 雷光耀脸色铁青。 “不能再死人了！警捕到了没有？” 阳经海一脸茫然：“不知道！” 雷光耀的火猛地冲了上来。 “这是你分管的工作，怎么一问三不知？” 阳经海尴尬地转过头去，看向方达亮。 “方科长，你过来！” 方达亮走了过来。 阳经海大声问道：“桄榔村那边报警了没有？” 方达亮回答道：“报了，但警察还没到。” 雷光耀着急起来。 “案发到现在都一个多小时了， 警捕房的人竟然还没到！” 雷响走到雷光耀的身边。 “厂长，咱们得立即赶过去！ 否则，公司领导到了，咱们厂里的领导没人在现场……” 雷光耀怔了怔。 已经造成人员伤亡，厂领导没有及时赶到现场。 到时候追究下来，先别说一把手，作为二把手的他也难辞其咎！ 可田福生却让他们在这等着。 近半个小时过去了，田福生还没到。 雷光耀说道：“方科长，你打电话问问田老总的司机，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方达亮应了声，直拨电话。 可是，电话不接。 雷光耀想了想，拿出手机直接拨打田福生的电话。 可电话也没人接。 雷光耀看了看时间，挥手道： “走吧，不等了！阳厂长和雷厂长坐我的车。” 几个人上车，司机踩着油门往前去。 后面跟着两辆公务车。 坐的是二个领导班子成员和几个中层干部。 雷光耀突然说道： “阳厂长，给我讲讲详细过程。” 阳经海顿了片刻。 “几个村民上前阻拦蔗贩子贩蔗的大卡车，跟蔗贩子发生冲突。 蔗贩子开车撞人，撞死一个，撞伤三个。” 雷光耀眉头皱起。 “这些你刚才已经跟我说过了，我要的是详细过程。” 阳经海结结巴巴道： “我……我就了解那么多。” 雷光耀的脸色愈发难看。 “你向公司农务部汇报了吗？” 阳经海不由得瞅了雷响一眼。 雷响刚才提醒过他，但他不当回事。 阳经海脑子转了转，把球踢到方达亮的身上。 “方科长应该已经汇报了！” 雷光耀的火气又冲了上来。 “方科长是中层干部，你是分管蔗区工作的厂领导！ 他汇报和你汇报能一样吗？” 阳经海愣了片刻。 终于拿起电话，拨打公司农务部长的电话。 可没人接电话。 阳经海转向雷光耀。 “厂长，电话没人接！” 雷光耀使劲地咽了把口水。 “部长的电话打不通，就打副部长，这个也要我教你？” 六神无主的阳经海这才拨打副部长的电话…… 雷响静静地看着。 阳经海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认为天塌下来有一、二把手顶着。 阳经海拨打副部长的电话，可电话传来嘟嘟声。 阳经海说道。“厂长，电话打不通！” 雷光耀语气严厉。 “电话打不通是他们的事，你不汇报就是你的事！” 阳经海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雷响说道： “我驻桄榔村时，村委组织村民去拦截蔗贩子，我发现后阻止了。 这次是村民自己去拦阻蔗贩子，还是村委组织去的？” 阳经海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 “自发和村委组织有什么区别吗？” 雷光耀无奈地眼神在阳经海的身上掠过。 雷响更是没想到阳经海会这么无知到让人无语。 但雷响还是解释道： “如果村民们自发拦截，死伤者的家属再闹也闹不大。 如果是村委组织，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死伤者家属把责任全归集村委，然后跟咱们厂子闹。 毕竟咱们厂委托村委代办蔗区事务。 我驻村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阻止他们这么做，也跟他们讲了利害关系。” 阳经海瞪大眼睛： “如果是村委组织麻烦大了！” 说话间，车子驰进了蔗区。 远远看去前面甘蔗地的蔗区公路上， 围着上百个村民，凄厉的哭喊声一阵阵传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挥舞着手冲着这边大声喊： “领导，车子不能往前开，请停下！” 司机停了车，雷响伸出头去。 “吴村委，为什么不能进去？” 吴村委大声道： “田厂长说怕现场被破坏，车子全部停在这里。” 雷光耀一怔，脱口问道：“田厂长到了？” 阳经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越野车。 “他的车在那里，肯定到了！” 雷响心里突然一怔，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雷光耀。 正好雷光耀也抬头看雷响，四目相对。 雷光耀拉开车门下车。 雷响和阳经海紧跟在后面。 雷响急急地大声问道： “吴村委，公司领导到了没有？” 第26章 阴招较量 吴村委回答：“没有！到了，车子会停在这里。” 雷光耀长长地舒了口气。 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眼睛掠过一丝感激。 往前走了几步， 雷光耀意味深长地看着田福生的车子。 如果不是雷响提醒他马上赶到现场， 他现在还傻里巴叽地在厂里等田福生。 看着雷光耀心事重重的样子， 雷响突然感到田福生这招太绝，太过于扎眼！ 对于他们几个副厂长来说，这招影响不大。 但对于二把手副厂长雷光耀来说， 杀伤力极其之大！ 这么大的突发事件，公司领导到了现场。 作为二把手的雷光耀却了无踪影， 其结果可想而知！ 雷光耀往事发现场看了看，不经意地问道。 “吴村委，田厂长来了多久了？” 吴村委答道： “有二十多分钟了吧。” 这说明田福生让雷光耀等他的时候， 他已经向桄榔村出发，甚至差不多到达。 雷光耀心里翻江倒海， 田福生的阴险让人不寒而栗！ “厂长，我带你们过去吧。” 吴村委大声说着，转身叮嘱几个村民不要让车子进去。 便往事发现场去。 雷光耀等几个人跟在后面。 雷响边走边问道： “吴村委，村民们去拦截蔗贩子， 是他们自己自发去的，还是村委组织去的？” 吴村委愣着没有回答，似有难言之隐。 阳经海提高声音： “吴村委，你要实话实话！” 吴村委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村委组织去的！ 不过也不能怪我们，村委本来人手就少。 村长何道林拘留回来被停职后，人手更少。 邵支书只好组织村民去了。” 阳经海脸都绿了。 这事牵扯到村委，必定就扯到厂子。 他是分管领导，第一个担责的就是他！ 刚才在车上，雷响的提醒让他更是担心。 到时候田福生会不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可一想到自己的手上有田福生的一些把柄，便又放下心来。 雷响无奈地说道： “吴村委，我驻村的时候不是阻止过你们吗？ 我还把厉害关系跟你们说了好几次， 没想到你们还这么搞！” 吴村委没有吱声。 雷光耀问道： “你们组织村委去拦截，有报酬吗？”。 吴村委回答： “没……没有。” 雷光耀质疑。 “没有？没有村民会去？” 吴村委解释道： “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谁家去了。 就可先拿到砍蔗票和进厂票， 村民们去拦截就是冲着二票去的。” 阳经海直接爆粗。 “这他玛的谁定下的规矩？” 吴村委答道： “是何道林定下的……” 阳经海气急。 “他都已经被停职了，你们还听他的？” “不是我们听他的。 在我们人力不足的情况下，这种办法确实有效。” 阳经海突然转过头来冲着雷响。 “雷厂长，你驻村就发现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及时向我汇报？” 雷响犹豫片刻，觉得还是事实求是。 “我当时向方科长和你都有过汇报的。” 阳经海脱口而出：“你向我汇报过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雷光耀转头看了看阳经海，再瞅瞅雷响。 说实话，他相信的是雷响。 雷响不再吱声。 他再说下去，阳经海更为尴尬。 雷响没有声响，阳经海更觉自己无理。 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雷厂长，你不能信口开河说向我汇报过。 你可能向方科长汇报了，可方科长也从没有向我提起过！” 雷响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昨天晚上在酒桌上阳经海还跟自己称兄道弟。 现在却为了推脱责任，没了一点兄弟情份！ 责任尽往自己身上推。 酒桌上的话，果真不能当真！ 雷光耀终于忍无可忍。 “阳厂长，咱们先到现场去，看看情况怎么样，拿出办法解决问题！” 阳经海终于住了嘴。 就在这时，阳经海的手机响起。 一看是公司农务部部长的电话，立即接了过来，向其汇报了情况。 公司农务部部长说方达亮第一时间已经向他汇报。 现在他正跟分管蔗区的林震民副总经理赶往现场…… 挂了电话，阳经海立即把电话内容向雷光耀汇报。 雷光耀静静地听着，心里百味杂陈。 自己终于在公司领导赶到之前来到现场。 好险！ 不一会儿，几个人来到了现场。 此时现场一片混乱，哭喊声响成一片。 在一辆装满甘蔗的大卡车前面，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躺在旁边， 头被辗压得变了形，身下一大滩血…… 三个伤者浑身是血地坐在不远处。 死者旁边跪着两个四十岁左右被打得满头满脸血的男子。 看上去应该就是辗压人的蔗贩子。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农妇趴在死者旁边哭得声嘶力竭。 两个十来岁的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哭叫着“爸爸”。 死者的另一侧，是两位近七十岁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妇人趴在地上叫着“儿子”。 老爷子则目光呆滞。 雷响的眼前闪过自己的父母，如果上次自己被蔗贩子辗压，年迈的父母怎么办？ 雷响的泪水涌了上来，抬手揉了揉眼睛。 不经意地往后看去，却看到雷光耀也红着眼睛…… 看到雷响等人过来，十来个村民呼啦地围了上来，把死者和蔗贩子紧紧地围在中间。 一个五十来岁头上流着血的村民过来一把抓住雷响的手。 “雷管理，你得帮我们说个理！ 村委让我们去拦截，你说村委要不要负责任，要不要赔偿？” 雷响点头：“叔，如果真是村委让你们去的，肯定要负责任！ 至于赔偿，会按照相关规定！” 一个三十多岁的村民大声喊道： “按什么规定？不按我们的要求赔偿， 我们就把这两个蔗贩子打死偿命！ 否则，我姐夫就白死了！” 话音落下，男子拿起棍棒朝着两个蔗贩子的身上砸下去，蔗贩子发出惨叫声。 雷光耀赶紧劝阻。 “老乡，你先别激动！ 你如果把他们打死了，你照样也要坐牢。 既然他们犯了事，就由法律来制裁他们！” 村民大声喊叫： “法律制裁他们，你们也得按我们的要求赔偿！” 方达亮走上来咬着雷光耀。 “厂长，田厂长他们在那边呢，咱们先过去吧。” 雷光耀抬眼望去，田福生正往这边看。 挥了挥手：“咱们先过去跟田厂长他们汇合吧。” 几个人跟着雷光耀往前面走去。 此时，田福生正与一副厂长听桄榔村村支书邵庆春汇报。 看到雷光耀等人走过来，田福生头晃了晃脑袋不吱声。 雷光耀一脸轻松地冲着田福生。 “厂长，你到了？你不是让我们在厂子等你吗？” 田福生漫不经心地回道： “听到事态严重，就直接往这边来了。 我让司机通知你们，他没有通知吗？” 尼玛，直接就把球踢到司机的身上！ 踢得从容，踢得当然！ 雷响以为雷光耀就此而过。 没想到雷光耀却说道： “我们等不见人，就打了你司机的电话和你的电话。 可是，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田福生不耐烦地挥手。 “这边已经焦头烂额，我手机很多未接电话。” 雷光耀掠过一丝愤怒，瞬间却满脸的歉意。 “厂长，对不起，没有一直在原地等你。” 雷响差点就笑出声。 雷光耀这招不仅把田福生的面子踩在地上， 还使劲地搓了搓！ 原本两人就不合，雷光耀被田福生耍， 怎么可能就这么过了？ 可田福生也不是好惹的！ 脸上掠过一丝阴笑。 “如果你现在还在厂子里等我，你还真不配坐第一副厂长这个位置！” 田福生犀利的还击，使得雷光耀脸色涨红。 就在他要爆发之时，有人突然大声道：“厂长，林总的车子到了！” 田福生转头看去，只见林震民的车子隐隐地从山脚处开过来。 “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田福生说着，快步往外面去。 雷光耀心里一怔。 田福生的话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乏公司领导下乡，厂里的一、二把手都会亲自出面迎接。 其他的副手，如果一把手不吱声，谁也不敢去。 现在田福生让所有人在这等着， 其实就是不让雷光耀过去迎接公司领导！ 雷光耀不傻，他知道田福生的用意。 二话不说迈步跟在田福生的后面。 雷响静静地看着。 他看到了内心强硬的雷光耀。 田福生直接往前走。 虽然没有转过头来，却知道雷光耀紧跟在后面。 牙齿咬得咯咯响，雷光耀不把他当回事！ 走了几步，田福生突然转过身来，向众人挥了挥手。 “一块过来吧，都去迎接林总！” 阳经海带头往前去：“走吧，厂长让咱们过去就过去吧。” 雷响紧跟在后面。 方达亮边走边往雷光耀身上瞅…… 众人跟在田福生和雷光耀的后面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刚站稳，林震民的车子到了。 田福生紧走几步，哈着腰拉开后车门。 把手放到车门上，恭声道：“林总，您辛苦了！” 话音落下，一个四十五、六脸色黝黑的男子从车里出来。 雷光耀一步上前：“林总，您来了！” 第27章 成功搅局 林震民微微点头 跟田福生和雷光耀握了握手 扫了一眼众人，神情凝重： “现在情况怎么样？” 田福生说道： “这次村民拦截蔗贩子，是村委组织的。 所以，死者家属要赔偿一百二十万。 伤者则要求除了医治外要十万赔偿。 现在两个蔗贩子在他们的手上， 我们正想办法说服死伤者家属。” 林震林坚决果断挥手。 “赔偿问题按照标准赔偿，尽快从他们手上救出蔗贩子， 不能再死人了！”。 林震林的话简洁有力，对于死伤者家属提的要求，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也是田福生所期望。 他要的就是林震林的这股硬气！ 这是他表现的最好机会！ 往林震林的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 “我们刚才试图跟他们沟通，可他们拒绝了。 一定要达到他们的赔偿要求！ 否则，他们就让蔗贩子偿命！” 林震林眉头皱得更紧。 “千万不能激怒他们，万一又弄出人命，我们不好向上面交代！” 尼玛！ 你为什么不想着怎么向村民交代？ 雷响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一会儿，一群人来到现场。 突然，趴在尸体旁的村妇扯着两个孩子跪到在林震民跟前。 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也跟着跪下。 “领导，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我老公是家里的顶梁柱！ 上有老下有小，他走了，我们一家怎么办？” 林震民赶紧扶起村妇。 “你们放心吧，公司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旁边的一男子大声喊道。 “给我们做主，就按我们的条件赔偿。我姐夫死得惨啊！” 林震民一副亲民样。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呢？” 有村民大声说道：“死者赔一百二十万，伤者每人十万！” 村民们紧跟着一声高过一声。 人群不断地向这边涌来。 林震民挥舞着手臂：“老乡们，大家静一静。 你们提的条件，一定会按照相关规定做出赔偿！ 只是你们得先把人交给我们，让死者尽快入土。” 众人起哄： “一百二十万，一分不少……”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人，田福生赶紧拉着林震民往人群外面去。 一拨人跟着往外走。 雷响静静地看着。 他刚提拔上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人有点儿懵。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三十米开外的地方。 就在这时，镇警捕房探长赫建带着二十多个警捕员来到了现场。 看着这么大的阵势，田福生来了劲。 “林总，跟这些刁民没什么可说的，直接动武！ 把蔗贩子救出来，把死者送到殡仪馆，伤者送医院。 上来阻拦的统统抓起来！我就不信他们不怕！” 林震民皱着眉头没有吱声。 现在警力只有二十多人，再加上他们不过四十来人。 可村民就有一百多，弄不好会引起更大的冲突，到时候更不好交代！ 可田福生要动武，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转头问雷光耀：“雷厂长，你有什么好办法？” 雷光耀正想找机会表现，林震民这么一问正中下怀。 “林总，我觉得还是先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跟他们把相关政策讲透，把厉害关系跟他们讲明， 老百姓大多都是不想惹事的。” 田福生暗自咬牙，雷光耀这明着跟他对着干！ 可在公司领导面前，他得表现出他的胸怀。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相信， 雷光耀有能力做通村民的思想工作。 不如就借助雷光耀一举二得！ 转过头来，田福生满脸的真诚。 “林总，雷厂长是公司下派领导。 工作能力不错！我相信雷厂长能把这个事搞惦。” 话音落下，雷响不得不佩服田福生。 一边与雷光耀明争暗斗， 一边在公司领导面前说其好说话！ 可怕之极！ 雷响转头看向雷光耀。 田福生的意图，雷光耀心里应该有数！ 田福生的建议，林震民顺水推舟。 “好，那就让雷厂长去做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象这样的突发事件， 咱们必须速战速决，把问题化解在始发状态。 主动有效地防范和避免事态的扩大，掌握事件处置的主动权。 雷厂长，就看你的了！” 雷光耀胸有成竹地点头。 “好！谢谢林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 说完，转身对雷响和阳经海挥了挥手。 “你们俩跟我一块过去！” 田福生叮嘱道： “时间不能拖得太久， 越快越好，时间愈久麻烦越大。” 雷光耀信心满满。 “放心吧，最多一个小时，我们会把问题解决！” 雷响无间瞥到方达亮不屑的神色。 心里不禁咯嗒了一下。 …… 几分钟后，雷响跟雷光耀和阳经海来到了事发现场。 看到雷响他们，几个村民围了上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村民冲着雷响。 “雷干部，你们讨论得怎么样？” 雷响轻轻地拍了拍村民的肩膀。 “只要大家都有诚意，赔偿问题会解决的！” 村民挥手大声道： “我们的诚意就是一百二十万， 不答应我们就不散！ 你们也别想拉走我堂弟的尸体！ 我们还要这二个蔗贩子偿我堂弟的命！” 话音落下，村民跟着起哄。 雷光耀挥手让村民们停下。 “老乡偿。赔偿肯定是要赔的！ 但死者为大，先入土为安，你们说是吧。” 死者的小舅子走到雷光耀的跟前。 “厂长，那就赶紧赔钱了事！ 一百二十万打过来， 我们马上为我姐夫料理后事， 让他入土为安！” 雷光耀认真坚持。 “我们一定会按照标准赔偿， 该给多少一分不少地给你们！” 一个受伤的村民站了起来。 “厂长，你不知道吧？ 这是村委组织我们去拦截的， 赔偿的钱由村委出！” 雷响和雷光耀的眼睛移向村支书邵庆春。 一直不声响的邵庆春，迫不得开口。 “虽然是村委组织的，但你们也是自愿的！ 你们不去，村委也不会拿着枪逼着你们去！ 再说了，村委也没有那么多钱！” 这下村民们炸了！ 你一言我无语。 “村委没那么多钱？平时吃吃喝喝就有钱？” “你们把村里的那些地承包出去，每年的承包收入是多少，我们心里都有数！” “你们把那些钱都用在什么地方？” “除了把土地承包出去，还有高速公路占用我们土地所给的补贴， 这些钱你们又拿到哪里？你们敢公开吗？” …… 村民们的质疑声一声高过一声。 邵庆春气愤地指着村民， 没等他开口，雷响扯了他一把。 “你别说了，再说场面更乱！” 邵庆春终于住了嘴。 看着村民的火被邵庆春点起，雷光耀心里着急。 往前走了二步。 “乡亲们，你们刚才说的我们都记住了！ 到时候我们会督促村委公开这些账目。 现在你们先把蔗贩子交给我们， 把遇难的老乡送至殡仪馆， 把受伤的老乡送至医院……” 死者的小舅子拿着棍棒朝一个蔗贩子的身上猛击了一下，大声地叫道： “别把我们当傻子，按我们的条件赔钱！ 你们不赔钱可以，那就拿他们两个人偿命！” 棍棒击下去的力度很大，蔗贩子发出一声惨叫。 雷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威压一下，村民们就会认为他们好欺负。 咬了咬牙，一脸严峻地指了指不远处。 “如果你们真的不听劝阻，警捕房的人过来就不是商量的事了！” 众人转头看去，二十多个警捕员严阵以待。 死者的堂哥口气软了下来。 “你们说按照标准，标准是多少？” 雷光耀立即回应道： “你放心，虽然没有你们提的那么多。 但是一定会顶格赔偿。 如果村委钱不够，厂里帮付。” 有村民大声问。 “受伤的也会给予赔偿吗？” “给，肯定给！” 一直没有吱声的阳经海有点儿兴奋。 村民们终于被说动了！ 就在这时，方达亮突然挤了进来。 “我告诉你们，你们如果想以此要挟，不仅不可能，还会把你们都抓起来！” 屁玛，方达亮你来挑事来了！ 雷响眉头皱起，还没来得及说话。 死者的堂哥愤怒回应。 “我们的人都死伤了，赔偿不应该吗？ 什么叫要挟？你们吓唬谁呢。” 话音落下，村民们群情激愤。 挥舞着双臂大声呼喊：“赔钱，赔钱！” 方达亮一把拽起雷光耀。 “厂长，走吧，这帮刁民的思想工作不会那么容易做通的！ 安全为上，再不走受伤的是我们！” 雷光耀气恨交加！ 村民的思想工作差不多被做通了， 方达亮突然冒出来， 看着是维护厂子的利益， 其实就是搅局来了！ 看着雷光耀愤怒地瞪着自己， 方达亮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雷响无奈走近雷光耀。 “雷厂长，方达亮这么一搅， 咱们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村民们的情绪被激起来了！” 阳经海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方达亮搞什么鬼！” 雷光耀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 方达亮来到林震民和田福生的旁边。 一脸的幸灾乐祸。 “林总，厂长，雷厂长那边谈崩了！” 田福生脸上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 长叹了一口气。 “我说呢，嘴皮子是不能说服那些刁民的！ 什么叫枪杆子里出政权？ 就是这个道理！ 必须要动武，才能速战速决，才能把问题解决！” 警捕房探长赫建推波助澜。 “林总，田厂长说得对，必须要动武！ 否则，他们真把那二个蔗贩子打没了更麻烦！” 林震民犹豫着，他何偿不想速战速决？ 新任老总的指示，就是让他尽快把问题解决，减少在社会造成的影响！ 这时，雷光耀、雷响和阳经海走了过来。 田福生刻意提高声调： “雷厂长，怎么样？” 雷光耀瞅了方达亮一眼。 “我们都已经说服村民，他们还问我们的赔偿标准。 可方科长的几句话，就让我们前功尽弃了！” 方达亮跳了起来。 “雷厂长，我说了什么了？ 你们做不了村民的思想工作， 怎么就怪到我头上来了？” 雷响眼瞪瞪地看着方达亮。 如果不是这样的场场，早都上去狠狠地踹他几脚！ 他就一个中层干部，竟敢在公司领导面前怒怼雷光耀！ 无非他后面有田福生撑着！ 在这样的场合，也得给他颜色看看。 “方科长，你说要把村民抓起来。 我们已经把村民的情绪平伏下去， 你这么一说又把村民的情绪激起来了。 你说这工作我们怎么做？” 方达亮昂起头。 “我这样说有错吗？你们没本事做工作，就赖我了？” 阳经海插话： “方科长，你说那样的话确实不妥！” 雷光耀咬着牙瞪着方达亮。 田福生觉得机会到了，一站出来。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些？得尽快想办法把蔗贩子救出来。 否则，再死人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林震民突然问道： “田厂长，你说动武，在保证不伤及村民的情况下，多少时间能完成？” 田福生斩钉截铁。 “二十分钟搞惦，一定不会伤及村民！” 林震民大手一挥： “好！你马上带人过去，速战速决！” 第28章 心狠手辣 田福生向赫建大手一挥。 “赫探长，带上你的队伍跟我走！” 赫建点了点头，转头对后面的队伍说道： “同志们，一会儿制服那些闹事的村民时， 不要伤及他们，动作要快准狠！ 现在咱们跟着田厂长走！” 雷光耀完全傻愣，他没想到情势转得那么快。 本想向林震民汇报后，他们再过去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没成想田福生拉着队伍就过去了。 雷光耀无奈地走到林震民的身边。 “林总，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刚才我们做村民思想工作的情况。” 林震民点头道：“好！” 雷响以为林震民会怒斥一番，没想到竟然心平静气的答应听取汇报。 于是，雷光耀开始汇报，阳经海站在旁边，久不时补充几句。 雷响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 往事发现场看去，突然很想知道田福生是怎么搞惦村民的！ 雷响急步往现场去。 到现场时，一时惊住。 三十多个村民团团把死者和蔗贩子围在中间，拿着石块棍棒砍蔗刀跟警捕员对峙。 大有一触即发的危险！ 村民越来越多，真要冲突起来，警捕也占不了上风！ 刚才做村民思想工作时，雷响提醒村民，警捕过来就不是商议的问题！ 村民们的口气软了下来。 毕竟是老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要过的是安稳的日子！ 没想到警捕过来了，村民们却毫无惧怕！ 田福生说不伤及村民就能把问题解决。 现在这种场面，倒是要看看他怎么解决！ 只见田福生不慌不忙地走到死者堂哥的身边。 “大哥，我知道你是这里说话的，你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 堂哥脱口道：“我们已经说了无数次了，死者一百二十万，伤者除了治疗每人十万！” 田福生一脸的诚恳。 “好，没有问题！先得让我看看死者，可以吧？” 见过一些世面的堂哥顿时懵逼。 警捕过来不是抓人，而是来答应条件的？ 死者的小舅子上前一步。 “看就看，只要你们答应我们的条件！” 田福生还是一脸的笑容。 “好，先让我看看！” 堂哥上前一步刚想阻拦。 小舅子挥手道：“就让他看吧，蔗贩子在我们手上怕什么。 你们让开，让厂长看看我姐夫的惨状。” 话音落下，围着的村民让开了一条道。 小舅子过去一把揪住其中的一个蔗贩子，手里的棍棒朝着蔗贩子猛地击打了一下。 “厂长，如果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他们就偿我姐夫的命！” 田福生向赫建使了个眼色，向死者走去。 “条件我们会答应的，但得合情合理，还得按相关规定！” 小舅子一听傻了，举起棍棒用力朝着蔗贩子打去。 “你们是来诈我们的，我让他们偿命！” 说时迟那时快，高大肥胖的田福生，一挥手直接就把小舅子举起的棍棒抓住。 然后用力一拉，猝不及防的小舅子踉跄了几步。 田福生一步上前，紧紧地把小舅子控制住。 赫建手一挥，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警捕员呼啦地冲了上去，瞬间把村民手上的砍蔗刀夺了下来。 雷响完全愣住。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田福生就完全控制了场面。 虽然他不支持以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 但在不伤及村民的情况下， 能把被动变为主动，也是一种超强的能力！ 堂哥无奈地大声喊叫。 “你们这样做，就是欺负我们老百姓！” 田福生拍了拍堂哥的肩膀。 “大哥，我们是解决问题来的，不是欺负老百姓来的！ 我们厂领导全部出马，一波波地上来做你们的思想工作。 跟你们讲道理，摆政策，可你们听吗？ 你们蛮横不讲理，非要天文数字的赔偿！ 我告诉你们，关于赔偿国家是有规定的，谁也不能破例！ 如果你们有谁不服，可以先进拘留所再告我们” 突然，死者的父母扑通地跪倒在田福生的跟前。 老母亲哭道： “厂长，我求求你，不要把我的儿子送至殡仪馆。 按我们的风俗让我儿子回家，我们要给他做道场。” 雷响的眼圈瞬间红了，一步上前把二个老人扶起。 田福生看着雷响，心里当然不爽。 雷响似乎在打他的脸，拆他的台。 但田福生毕竟是田福生， 他不会在这样的场合给雷响脸色， 便不会让雷响做白脸他做黑脸。 再说也没有硬性规定死者必须要到殡仪馆火化！ 便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行，你们可以回家办后事，后面的赔偿我们会马上跟进，该赔多少就赔多少。 也希望你们不要再闹事，再闹被抓进去了就不好说话了。” 田福生的让步和恐吓，最终使村民们不敢再闹。 之后慢慢散去，警捕押着两个蔗贩子上了车。 …… 田福生英雄般地来到林震民跟前。 雷响紧跟在后面。 田福生昂着头满脸的兴奋。 “林总，问题都解决了！ 蔗贩子已经救出来，死者家属正把死者往家里运，伤者也被我们送至医院。 事件告一段落了，村民们不会再闹事。 林总，我看了看时间，用了十九分钟，没有伤及一个村民！” 林震民长长地舒了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好！福生厂长辛苦了！ 真是速战速决啊，这么危险复杂的问题，你三下二下就解决了！ 没有扎实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是做不到的！我得马上赶回城里向厂长总汇报。 你们也赶紧把这次的事件经过及解决过程形成报告，尽快地报到我这里来。 象这样的突发事件的处置方式，有必要在全县进行经验介绍。” 田福生的眼睛顿时亮了！ 刚才的行动不仅得到林震民的赏识，更是在政绩上加上了浓重的一笔！ 重要的是通过林震民的汇报，他将给新任县委厂长美好深刻的印象！ 田福生满脸的油光，喜悦溢在脸上。 “谢谢林总，我们马上着手写报告材料，争取明天上报给您！” 林震民握了握田福生的手。 “好，报告写得详细写，特别是你们说服村民、解救蔗贩子的过程。 你们给我报上来后，我再让公司文秘给改改。” 田福生点头哈腰。 “谢谢林总，我们一定尽力写好！” 林震民转过身过，轻握雷光耀的手。 “雷厂长，你是公司下派的领导，基层工作经验远不如田厂长，在这方面你要好好向田厂长学习。” 雷光耀有些尴尬，心里不服，但不得不点头。 “林总说得对，我得好好向田厂长学习。” 田福生挥手谦虚。 “雷厂长到咱们厂里已经好几年了，也积累了丰富的基层经验。 刚才对村民做的思想工作也很不错，只是就差那么一点点。” 虽然夸着雷光耀，却暗嘲了雷光耀一把。 雷光耀不傻，他心里明白得很。 田福生就想借助林震民把自己从二把手的位置踢开。 在这番较量中，以田福生大获全胜落下帷幕。 雷响终于悟出这个道理： 解决问题的过程就是强大自己的过程！ 田福生借助这次突发事件，成功地把自己推给了公司副总经理林震民。 特别是公司新任总经理刚到位，他果断迅猛地处置突发事件，不动一枪一刀，把危险事态摆平！ 可想而知，给新任总经理留下的是何等的好印象！ 雷响不得不承认，田福生的工作方式方法确实有一套！ 虽然不择手段，但结果却让公司领导十分满意！ 哪个领导不看结果？ 今天方达亮突然出来搅局， 雷响就怀疑是田福生暗中指使， 现在看来可能性百分之九十。 相比之下，雷光耀不仅心软，还是个性情中人。 虽然以“情”字开道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但却没有那股狠劲，震慑不了村民。 田福生心狠手辣。 说到做到，狠猛出击，还把“情”融入其中。 不仅把村民震住，还让村民乖乖听话。 领导要的是结果，过程基本忽略。 除非结果你让他满意了，他才会在意你的过程。 甚至把你的过程作为经验推广。 雷响苦苦思索，田福生和雷光耀的方式方法都不是他所赞赏的。 可里边的有些过程是值得他学习的！ 林震民上车直接回了公司，厂领导及相关人员也相继离开现场。 回到厂子，雷光耀让阳经海按规定给死者家属先行送去安葬费。 田福生却让阳经海在那里守着，他还是担心死者家属闹事。 事情一旦再闹起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雷响回到农务科的办公室，突发事件的一幕幕不停地在他眼前闪过。 虽然田福生把事情搞惦了。 但治标不治本。 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蔗贩子照样存在。 这样的悲剧还将会继续发生！ 雷响提出缩短甘蔗进厂的时间， 一把手田福生一直置之不理！ 现在雷响才明白。 如果缩短时间，蔗农都把甘蔗卖给了国企糖厂。 私营糖厂根本就收不到甘蔗，那怕高价！ 而田福生的亲哥有股份在私营糖厂。 他可能去做拆墙之事吗？ 蔗区的实质问题没有解决， 田福生却为此获得了丰厚的业绩， 成了最大的赢家！ 虽然今天的雷光耀败下阵来，但他潜在的能力不比田福生差！ 就如要解决蔗区的实质问题，如果能得到雷光耀的支持，就不怕田福生的反对和欺压！ 到时候可以跟雷光耀联合起来对付田福生！ 这样想着，雷响走到窗口望向对面的一号楼。 雷光耀的办公室在六楼，跟田福生的办公室斜对面。 此时，田福生和雷光耀的办公室的大门都开着。 雷响想了想，起身就往雷光耀的办公室去。 不一会儿，雷响来到了一号楼的六楼。 刚走到雷光耀的办公室门口，田福生突然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雷响一怔，随口而出： “田厂长——” 田福生抬眼，脸上掠过一丝阴诈。 “你找雷厂长？” 第29章 距离拉近 雷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 当一把手和二把手争斗之时， 自己竟然当着一把手的面登门找二把手！ 那不是找死吗？ 即便是找死，也已经没有回头路！ 况且自己一直受压于田福生，怕他个毛线？ “是的，我找雷厂长！ 今天做村民的思想工作发现了一些问题，想向雷厂长汇报。” 田福生斜眼看雷响。 “阳厂长才是分管蔗区的领导。” “可是，上午做死者家属的思想工作是雷厂长带的队！” 田福生若有所思，不再说什么，径直往前去。 雷响不屑地看着田福生的背影。 尼玛！ 你再怎么欺我压我，我也不会怕你！ 更不会站队于你！ 雷响走进雷光耀的办公室。 雷光耀嘿嘿笑着。 “雷厂长，刚才在门口被田厂长审问了？” 雷响笑了笑：“你都听到了！” 雷光耀沉吟片刻。 “雷厂长，不管出于公事还是私事，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对你不好啊。” 雷响在雷光耀的对面坐了下来，抬眼看着雷光耀，没有吱声。 雷光耀又说道：“你刚提上来，正是选择站队的时候……” 话音未落，厂办公室主任一头撞了进来。 “雷厂长，厂长让你到他办公室一下。” 雷光耀瞟了一眼雷响： “好，我马上过去。” 说完，又转头向雷响。 “雷厂长，就这样吧，有时间你再来向我汇报。” 雷响只好站了起来。 办公室主任跟雷响打了声招呼，转身出去。 雷光耀边说边往外走。 “雷厂长，晚上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 雷响从一号楼出来，竟然没有遇到一个领导，甚至一个干部都没有遇到。 整个厂子大院有一种沉闷的感觉，似乎还没从桄榔村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 中午下班，雷响到食堂吃饭，却没有看到田福生和雷光耀。 准备吃完饭，金德彪端着饭菜坐到雷响的对面。 “雷厂长，今天的突发事件耽误厂党委开会讨论你的事了！” “到时候你帮着追一下，麻烦金科长了！” 金德彪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这个事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 刚才我看到田厂长和雷厂长急匆匆地往外面去了，不会死者家属又闹了吧。” “应该不会，厂长今天都把他们唬住了，又答应不送殡仪馆。” 金德彪皱着眉头不解。 “这可是刑事案啊，怎么不解剖就处理尸体了？” 雷响把嘴里的饭咽下去。 “那可是赫探长他们的事，他们是警捕，他们知道怎么处理。 金科长，你可记住了，我调整办公室和分工的事，你帮追着点。” 金德彪爽快地挥了挥手，往雷响这边凑了凑。 “没有问题！雷厂长，听说你的那位大领导过几天要到咱们厂考察调研，到时候你得想法子让我在她面前露个脸，说上几句话。” 雷响一怔，那个“大领导”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金德彪竟然有所指？ 见雷响愣着没吱声。 金德彪又说道： “我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专门把我介绍给大领导不好。 但你可以利用我的工作性质，把我介经给大领导……” 雷响终于听明白，过几天新任公司总经理要到这里考察调研。 金德彪认定雷响所谓的背后大领导就是新任总经理！ 虚张声势的结果并不是什么好事！ 雷响懵懵地问道： “金科长，谁准备来咱们厂考察调研？” “新来的总经理啊！” 雷响呵呵一笑。 “你怎么就认定我背后的大领导就是新来的总经理？” 金德彪惊讶：“难道比总经理还要大？” 雷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收拾碗筷。 “那可不能告诉你，太张扬不好！ 金科长，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看着雷响走出食堂，金德彪自言自语。 “难道他背后的大领导是集团公司的？” …… 雷响回到房间，胡小丫又打来电话，问办公室调整好了没有，他分管什么。 雷响解释说厂里发生了突发事件，只能等事件处理完之后了。 胡小丫又叮嘱了一番才挂电话。 虽然见不了面，听到胡小丫的声音雷响也很高兴，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下午上班，雷响思忖着今天雷光耀说晚上找个地方聊聊，他是随口说，还是真有此意？ 平时雷光耀对雷响也是若即若离，不亲不近也不远。 如果这次雷响没有提为副厂长，或许雷响也不会靠近他。 今天的突发事件，莫名地把雷响和雷光耀的关系拉近了一步。 雷光耀对田福生外服内抗的态势，让雷响对雷光耀刮目相看。 临近下班，还没有雷光耀的电话过来，雷响以为雷光耀的“晚上找个地方聊聊”也就是说说而已。 下班了，雷响刚起身，雷光耀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厂长，是我。” “十多分钟后，我的车停在二号楼出口处，你马上下来上车。” 挂了电话，雷响站到窗户旁，正在下班的员工开着车、骑着摩托或走路往外面去。 十多分钟过去了，整个大院归于平静，下班的员工该走的都走了。 可雷光耀的车子一直没有出现。 田福生的车子倒是还停在下面，田福生或许还在办公室。 雷响突然顿悟。 田福生的车子只要不离开，雷光耀的车子是不会出现在二号楼的出口处，也不会接他上车！ 田福生太敏感，雷光耀不想给雷响惹麻烦！ 田福生终于拎着公文包下了楼，上了大越野离开了厂子办公楼。 几分钟后，雷光耀的车子出现在二号楼的出口处。 雷响赶紧关了办公室，往楼下去。 雷光耀的司机大兵打开副驾驶车门，躬身让雷响上车。 “雷厂长，您上车吧。” 雷响上车。 “谢谢大兵，雷厂长呢？” 大兵关好车门，回到驾驶室。 “应该还在办公室，一会儿就下来了。” “大兵，雷厂长订了厂里的哪个饭馆？” “没有订，应该往城里去。” “城里？雷厂长请吃大餐啊？” 大兵笑了笑： “不知道啊，他也没跟我说。” 雷响哦了声： “厂长的车刚走，不会也往城里去吧？” “是啊，厂长往城里去了。” 雷响心里一怔：“啊！你怎么知道？” “厂长的司机跟我说的。厂长晚上要请公司的领导吃饭。” “请领导吃饭怎么才出发啊？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他们都约好时间，公司领导忙，不会那么早！” 雷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雷光耀拉开后车门坐了进来。 雷光耀说道：“走吧，刚才处理了一个急件，耽误了些时间。” 雷响转头看向雷光耀：“雷厂长，没有耽误啊，我也是刚坐进来。” 雷光耀点了点头：“大兵，走吧。” 大兵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奔去。 车子驰出没多远，雷光耀感叹道： “雷厂长，下午我跟田厂长把预付的丧葬费送到死者家里，死者的父母千恩万谢。 唉，我们的老百姓啊，只要对他们好一点点，他们就视你为恩人。 说实话，我真的不敢领受两位老人的恩谢，我心里有愧！” 雷响愣愣地听着。 喉头有些僵硬，眼前不禁又闪过年迈的父母。 只是让他更感慨的是，田福生实实在在地会做事做人！ 打你几个耳光，马上又给你递上几颗糖。 让你彻底忘记挨打的疼痛，只记得糖的味道。 见雷光耀不断地自责，雷响安慰道： “雷厂长，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也不是你的原因。 现在这么处理也还好，虽然赔偿离他们提的少很多，但至少我们尽力了。” 雷光耀默然地听着，没有再接话。 雷光耀其实还想表达更深层次的意思，碍于司机不好再说。 司机跟了雷光耀很多年，雷光耀也不是不相信司机。 只是担心司机之间聊天的时候无意聊起。 田福生的司机不仅是司机，还是田福生的心腹。 不知不觉，车子进了县城。 雷光耀说道： “大兵，往金鑫茶楼去！” 雷响赶紧说道： “雷厂长，那可是高消费的地方，咱们找个一般的地方就可以了。” “雷厂长，看来你到过金鑫啊。” “是的，我到过，是省里的一个朋友请的，消费不是一般的高。” 雷光耀笑了笑：“那是喝茶高消费，吃饭没那么贵。” 雷响眼前不经意地闪过苹果的影子…… 万一在金鑫遇到苹果，怎么向雷光耀介绍？ 不一会儿，车子在金鑫茶楼前停了下来。 雷响和雷光耀相继下车。 雷光耀叮嘱：“大兵，到外面找个停车场把车停好，然后你打个车过来吃饭。” 雷响不得不佩服雷光耀的细致。 这可是高消费的地方，万一有谁把他的车拍起来放到网上。 虽然是自掏腰包，但也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 大兵应了声，开着车子往茶楼外去。 雷响和雷光耀走进茶楼，苹果的影子再次出现在雷响的眼前…… 说实话，雷响还真希望在这里遇到苹果。 雷响突然觉得自己不可思议。 到了县城，他应该想的是胡小丫。 可脑子里为什么总是闪出苹果的影子？ 第30章 新势形成 雷响和雷光耀走进茶楼的一包厢。 包厢在茶楼的内侧，窗户正对着茶楼大院。 等雷光耀坐下，雷响在其对面坐了下来。 雷响环顾了一下包厢。 “我以为这里只是喝茶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还有饭吃。” 包厢不大，有七八个平米左右，比起苹果上次请他喝茶的包厢小了很多。 虽然也很舒服，却没有豪华的感觉。 雷光耀当然不能跟苹果比，苹果是做生意的很有钱。 雷光耀就一个副厂长，能把雷响请到这里来就已经不错。 雷光耀拿过菜单。 “雷厂长，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你喜欢吃的我都喜欢。” 雷光耀呵呵一笑。 “好啊，那我就挑我喜欢的点了。 我倒是要看看咱俩的口味是不是一样！” 雷响坚定地笑道：“那肯定没有问题！” 雷光耀边点菜边问道： “你今天到我办公室，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 这时，服务员进来，雷光耀把点好的菜谱递给服务员，叮嘱上菜快些。 服务员刚出去，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推酒员走了进来。 “请问，你们用什么酒水？我这里有刚进口的法国红酒，现在是优惠期。” 雷响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们不喝红酒。” “白酒啤酒我这里都有……” 司机大兵拎着二瓶酒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们自己有酒了！” 漂亮的女推酒员并没有要撤的意思。 “各位大哥，你们就帮个忙吧。 我推销酒也不容易，反正你们也是公款，就帮个忙要二瓶吧。” 女推酒员扫了几个男人一眼，看出雷光耀的派头最大，身子紧挨了过去。 雷光耀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我们这是朋友小聚，不是公款，对不起，我们帮不了你。” 大兵放下酒，推着女子往外去。 “这样吧，我们需要再叫你，你先出去！” 女子还想说什么，大兵连推带哄终于把女子推了出去。 雷光耀拿起二瓶酒看了看。 “雷厂长，今天晚上咱们喝牛鞭酒……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是因为这样的酒男人都喜欢！” 雷响心里暗自叫苦。 上次跟阳经海在火牛店吃饭，雷响道出原因明确不敢喝，被阳经海狠狠地教育了一顿。 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说了。 喝就喝吧，回到家实在憋得难受，自己就撸一把，自行解决泄掉。 雷响爽快地挥手：“好，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喝几忠。” 就在这时，大兵走了进来。 “雷厂长，刚才我看到田厂长的车了。” 雷响和雷光耀一怔。 雷光耀说道： “不会看错吧？” 大兵一本正经。 “不会错的！我走路过来，看到田厂长的司机开车出去。 我听田厂长的司机说，田厂长今天晚上在城里请公司领导吃饭。” 雷光耀耸了耸肩膀。 “如果在这里请，真撞上了！” 雷响答了过去。 “也撞不到，都在包厢里呢。” 说话间，菜上来了。 辣椒爆炒牛百叶、清蒸公鸡蛋、西红柿红闷牛鞭， 还有国宁有名的柠檬鸭…… 雷响看着头皮大，这些都是助男人功能的菜系！ 这么一顿吃下去，今天晚上不用撸都自己打枪！ 司机大兵快速地叭啦了二碗饭，便离开了包厢。 大兵出去后，两人说话就方便了。 服务员把酒倒好，雷光耀谢过，说我们自己来吧。 服务员出去，雷光耀端起了酒杯。 “雷厂长，我敬你！ 如果今天不是你提醒让我赶到现场，我可就惨了！” 雷响端着酒杯跟雷光耀碰了碰。 “雷厂长，你别客气！ 可遗憾的是，我没有帮你把村民的工作做好！ 如果不是方达亮出来搅局，田福生根本就没有表现的机会！” 雷光耀无奈叹气摇头。 “他抓住了机会，速战速决，把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好好地在林总面前表现了一番。” 雷响皱着眉头并不认可。 “面上的问题解决了，可实质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今天是桄榔村的蔗贩子压死人，明天就有可能是荷塘村、岭安村和尖山村！” 雷光耀把杯里的酒喝净，靠在椅子上。 “尽管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但他在强压之时，却又很人性地答应死者家属。 不把死者送殡仪馆，还亲自把丧葬费送到死者家属手上。” 雷响给雷光耀满上酒。 “他这种打一把掌后又赏几颗糖的做法，只有坏到骨子里的人才做得出来！ 哄得一时哄不了长久。老百姓不是傻子，永远让你这样哄下去。 只有实实在大地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老百姓才会相信你，才会支持你！” 雷光耀愣看雷响，顿了片刻。 “真不愧为在公司给领导写过材料的丁西大学的高材生，看问题就是不一样！ 只是命运不眷顾你哦，后悔当年不留在省城吗？” 雷响没想到雷光耀会提起当年之事，苦笑了片刻。 “不后悔！ 除了想把家乡建设起来，主要的还是想离父母近些，我爸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雷光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刚刚提上来，是选择站队的时候。 你今天茂然到我办公室找我，刚好就让田福生看到了，这样对你不好！” 雷响耸了耸肩膀。 “没什么不好的，我跟田福生也不是一路人。 即便选择站队，我也不会选他！” 虽然雷响的话在雷光耀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愣了愣。 “你今天到办公室找我，主要是什么事？” 雷响仰头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抬头看着雷光耀。 “你是第一副厂长，是厂里的二把手，可以解决蔗区的存在问题。 蔗区为什么会存在蔗贩子，那是咱们糖厂太坑蔗农！ 如果咱们能把甘蔗进厂的时间缩短，有谁还愿意冒着风险把甘蔗卖给蔗贩子……” 雷光耀挥手打断雷响。 “雷响同志，你太高估我这个二把手副厂长了！ 如果我真能解决蔗区的问题，我应该不是二把手，应该是一把手厂长才对！” 雷响斩钉截铁。 “那就争取坐上厂长一把手的位置！” 雷光耀顿时愣住，几秒后突然放声大笑。 “雷厂长，这话在这儿说就罢了！ 千万不要到厂子里说，到时候不只是你遭殃，我也死得很惨！” “虽然他是一把手，你是二把手。 可在咱们公司的行政级别上，你们是一级别！ 你怕他什么？” 雷光耀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不怕他，所以才被他挤压。” 雷响直接问道： “班子成员都站队他那边？” “即便不站队他那边，也不敢靠近我啊！ 我主持召开的会议，班子成员能推的都推。 中层的头头脑脑纷纷‘告病’不敢来！ 他们都害怕到场后会被当成‘我的人’而遭到田福生的打压！” 田福生的霸道，雷响不是不知道。 但霸道到让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不敢参加二把手主持召开的会议，还是惊为人叹。 雷响心存疑惑。 “真是这样？” 雷光耀苦笑。 “有一次在我主持召开的会议上，阳经海对我提的建议表示支持。 结果每到田福生主持召开的会议上，阳经海总是被点名批评。 不是这样做不好，就是那样做不对，而且那年年终绩效奖，阳经海及他分管的部门倒数第一！ 自此之后，阳经海学乖了。 能避开我就尽量避开，更不用说工作上的支持了。 田福生这一招，也警示着其他班子成员。” 雷响脱口爆粗口。 “他乃乃的，他那是杀鸡给猴看呢！ 厂纪委是干什么的，起不到监督的作用？” 见雷响一脸的纯净和天真，雷光耀拍了拍雷鸣的肩膀。 “现在很难找到你这么纯净的人！ 我告诉你，厂纪委在田福生面前算个屁！ 田福生为什么那么霸道和强悍，就是我们的机制有问题！ 所有的权力都在他的手上，公司纪委监督太远，厂纪委监督太软。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不霸道都难！ 在田福生的手下，你想干点实事根本不可能，除非你没有涉及到他的利益！” 雷响愣愣地听着。 他天真地想让雷光耀出面解决蔗区蔗贩子和污染问题，看来几乎不可能！ 端起酒杯跟雷光耀碰了碰。 “雷厂长，这杯我敬你！ 既然你二把手一点儿权力都没有， 就想办法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我这不是开玩笑！” 雷光耀也愣笑道。 “不是开玩笑，就过过嘴瘾，我听着也很过瘾！ 说实话，今天林总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别说一把手，二把手我都有可能当不了！” “林总只是一个副总，他没有权力免你啊！” “他可是副总朱日兵的人，他说什么朱日兵不听？” 提到朱日兵，雷响来了劲。 “朱日兵的头上还有总经理呢！新来总经理不会也被他架空吧？” 雷光耀思忖片刻担心道。 “万一新来的总经理跟朱日兵沆瀣一气呢？” “所以，你得马上到公司了解情况啊！ 你在公司里工作那么多年，应该有些人脉资源吧？” 雷响这么一提醒，雷光耀有所顿悟。 “当然有！可现在是朱日兵的天下，他们也讲不了话。” “雷厂长，别太把朱日兵当回事！ 即便新任总经理跟他是一伙的，他一时半会也架空不了！ 所以，我是你就赶紧到公司活动活动，或许你真有坐上一把手的机遇和运气。” 雷光耀终于被雷响说动，高兴地举起了杯。 “雷响同志，你说得有道理！ 我会找时间到公司找找老领导老同事，不管结果如何，先去活动再说。” 话音落下，雷响突然指了指窗外的茶楼大院。 雷光耀抬头望去。 只见公司副总林震民和田福生从茶楼里走出来，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去。 来到车子边上，田福生急忙哈着腰，打开车门。 一个中等个头黑瘦的男子从车里下来。 雷响脱口而出：“朱日兵！” 第31章 追责问责 雷光耀一拍大腿。 “我说呢，真的搞到一块去了！ 不会新任老总也一块来吧？” 雷响莫名地坚定摇头。 “新任老总应该不会跟他们搞到一块！” 雷光耀一怔： “你怎么知道？” “直觉！” 雷光耀无语。 两人看着朱日兵下车，跟林震民和田福生握手。 然后往茶楼里走。 雷光耀端着酒杯跟雷响碰了碰。 “人家这是庆功呢，田福生这次总算立了大功。 说不准提为公司副总都有可能！” 雷响接过话： “不得不承认，田福生在工作上还是有一套的。 在官场上应该更游刃有余！ 但是，他能不能当公司副总，林震民没有说话的份。 朱日兵说了也不算，新任老总说了才算！” 虽然雷响刚进入官场，虽然官比雷光耀小。 可说起话来却比雷光耀豪迈坚定得多。 重要的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雷光耀愿意让雷响靠近的原因之一。 雷光耀沉吟片刻，道出心里的想法。 “说实话，田福生的提拔，或许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机会！ 他不走，我怎么能坐上厂党委一把手的位置？” 雷响摆手道： “这种人提上去更加祸害老百姓！ 再说了他提不上去， 你也可以想办法坐到一把手的位置！” 雷光耀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尽。 “兄弟，你真心希望我坐上厂党委一把手的位置？” 雷响坚定点头： “当然！” “那是为什么？” 雷响给雷光耀加了酒，再给自己加上。 “第一，你有这个能力，完全可以掌控松岭糖厂的大局。 第二，蔗区存在的问题和被污染的问题急需解决。 田福生对这些问题视而不见，你手上有权，出手解决这些问题毋庸置疑。” “兄弟，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雷光耀一口一个兄弟，雷响突然想到了阳经海。 在酒桌上，阳经海也是开口闭口一个兄弟，可在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雷光耀会是这样的人吗？ 不，不，雷光耀跟阳经海本本质上就不是同一类！ 雷响坚定地看着雷光耀。 “因为你是个有情怀的人！” 雷光耀深受感动，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兄弟，咱们是一路人！ 今天在事发现场，看到死者白发苍苍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你的眼圈红了！ 说实话，我们都有着善良的天性，这是好事！ 可这种天性在官场走不远啊！ 要想在官场上混下去，心不能太软，该硬的时候就得硬！” 雷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刚才看到田福生和林震民及朱日兵在一起， 以为雷光耀会受到打击， 没成想对他不仅没有影响，反而愈加自信。 就在这时，雷光耀的手机响起。 雷光耀接过，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来吧，咱们把桌上的酒清了，然后咱们走人！” 桌上的两瓶酒，只剩下半瓶。 虽然不是高度酒，但雷响头还是有点发胀。 要命的是浑身燥热，荷尔蒙似乎已经蠢蠢欲动。 两人碰了碰杯，把杯里的酒清了后走出茶楼。 大兵的车子已经在门口等候，两人上了车。 雷光耀挥了挥手。 “走，到桄榔村去！” 雷响一怔。 “雷厂长，要到死者家吗？那里有阳厂长他们呢。” “我知道，田福生不放心，怕死者家属再闹事，派阳厂长过去看着呢。 我们去祭奠一下死者，才三十多岁就走了。 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属很可怜。” 雷响嗯了声，不再说话，看着窗外的夜色。 雷光耀天性善良，也是个想干事的人。 如果他坐上一把手的位置，解决蔗区的抢蔗和污染问题不在话下！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靠近了桄榔村。 雷响给阳经海打了电话，说他跟雷光耀马上到村口了，不知道死者的家在哪里。 阳经海告诉了雷响方向。 不一会儿，车子驰到死者家门口。 此时死者家小院里灯火通明。 做道场的人敲锣打鼓，念经声和哭声响成一片。 雷响跟着雷光耀走进了小院。 小院有四、五十个平米，院子中央一座用脚手架和帆布搭起的高大灵棚赫然在目，大约二十平方米左右。 灵棚里几个大花圈一字排开，中间是一副大棺材。 棺材前面的供桌上，摆着死者的遗像和几样水果、几碟白皮糕点，靠东西两侧放着四五张桌子、六七把椅子。 做道场的有五六个人，他们敲锣打鼓，嘴里念念有词。 在死者的棺木边，坐着死者的妻小及父母，另有七、八个农妇在旁边陪着。 阳经海和几个中层干部，看到雷光耀和雷响走进来立即迎了上来。 阳经海低声说道：“雷厂长，你们来了！” 雷响和雷光耀同声应了声。 雷光耀笑了笑。 “以后你们叫雷响，就叫小雷厂长，这样我们就不会搞混了！” 雷响笑着点头。 众人齐笑。 雷光耀挥了挥手。 走到供桌遗像前鞠躬烧了三支香。 又来到死者父母及妻儿跟前，拿出二千元钱放到死者父母的手上。 老人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雷响见状，烧了香，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阳经海和几个中层干部跟着给死者烧香。 有些给了钱，有些说身上不带钱。 死者的父母看到厂领导竟然给白份子钱， 感动得直握着雷光耀的手千恩万谢。 雷光耀对两位老人又是一番安慰。 从死者家小院出来。 阳经海说道： “雷厂长，村里的习俗，死者要在家里停留三天。 按田厂长的意思，我们得在这里守三天二夜。” 阳经海的话没说完，雷光耀就知道他的意思。 “三天二夜你们报下乡补助吧，到时候拿给我签字。” 几个中层干部脸上露出了笑容。 阳经海当然也很高兴。 相对于田福生来说，雷光耀更考虑部下的福利待遇。 阳经海问道： “雷厂长，是按标准下乡补助二百元吗？” 雷光耀四下看了看。 “对，就按标准报！怎么不见方达亮？ 他可是农务科科长，这里理应有他才是！” 阳经海叹了口气。 “请假了，说他母亲突发疾病住进了医院。” 雷响脑子不自觉地闪过方达亮那张狡诈的脸。 雷光耀点了点头。 “好，填报下乡补助的就你们守在这里的几个！” 大家都知道雷光耀的意思。 方达亮经常投机虚报下乡补助。 雷光耀忍无可忍几次拒签，方达亮由此对雷光耀心有恶意。 安排好一切，雷响跟着雷光耀上了车往厂里去。 回到房间，晚上喝的牛鞭酒和那些男人功能菜持续发酵，荷尔蒙直线上升。 雷响持续兴奋，忍无可忍自撸了一把。 泄出来后，荷尔蒙才慢慢平伏。 可雷响再也睡不着。 白天事发现场和死者血肉模糊的样子，在眼前交替出现。 如果再这样治标不治本下去，象这样的惨案还会继续发生！ 必须让蔗区糖厂缩短甘蔗进厂时间，否则，蔗贩子照样猖獗，照样还辗压村民！ …… 第二天，公司两位领导来到了厂里。 他们是突发事件处置组的成员。 处置组包括厂长田福生、副厂长雷光耀、副厂长阳经海及农务科科长方达亮。 在死者安葬这天，处置小组经过深入村里做工作，按照相关规定，把赔偿方案定了下来。 死者家属得到四十万的赔偿，伤者按伤重程度也分别拿到二万至五万不等的赔偿。 原本以为方案出来后，死者家属及受伤的村民会出来闹腾。 没想到死者家属不旦没有闹，还劝那些受伤的村民不要闹。 死者家属直接跟公司领导说，雷光耀是为民办实事办好事的好厂长！ 至此，雷光耀在与田福生的明争暗斗中扳回一局。 把死伤者理赔安顿好后，公司成立了事件调查组。 进一步开展事件调查工作，对相关人员进行追责问责。 调查认定，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是桄榔村村委违规组织村民拦截蔗贩子贩运甘蔗。 拦截蔗贩子贩运甘蔗是村委会的工作任务，村民没有任务更没有义务拦截。 村支书邵庆春擅自组织村民进行拦截，使村民被蔗贩子开车辗压，造成村民一死四伤的严重后果。 此次突发事件，曝露出主体责任缺失，厂里相关部门管理责任不到位的漏洞。 根据事件原因调查和事件责任认定，依规依纪依法对桄榔村支书邵庆春、桄榔村原村长何道林、分管蔗区工作的副厂长阳经海，农务科科长方达亮和原农务科员工雷响等责任人员追责问责。 桄榔村支书邵庆春和原村长何道林，明知组织村民拦截蔗贩子是违反相关规定，却不管不顾，多次组织村民对蔗贩子进行拦截。 每次拦截都有村民受伤。 可邵庆春和何道林却一直没有及时糖厂汇报，也不采取相关措施，最后导致村民死亡和受伤。 作为分管蔗区工作的副厂长阳经海，没有深入蔗区了解情况。 以至于蔗区存在这么大的隐患问题没有查觉，最后导致悲剧的发生，负有管理不倒位不可推卸的责任。 阳经海看到自己上了追责名单，不等调查组找他谈话，直接冲进了田福生的办公室。 “厂长，你可得帮我说话啊！ 我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是顾及您大哥有股份在私营糖厂！” 第32章 强势反击 田福生静静地听着，也不吱声，似乎早有准备。 待阳经海说完，田福生慢慢地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阳厂长，你这么说话不是害我吗？ 你确定我亲哥在私营糖厂有股份？ 再说了，即便有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阳经海顿时怔住。 田福生的口吻，是阳经海胡说他亲哥有股份在私营糖厂！ 他是忘记亲口跟自己说过，还是不承认？ “厂长，前年你哥田海生请我们在国宁大酒店吃饭， 你亲口跟我说他在几个私营糖厂都有股份，你怎么就忘记了？” 田福生耸了耸肩。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即便我说了，也不成为你对蔗区的管理睁只眼闭只眼的理由啊？ 你是分管领导，有责任对蔗区进行有效管理，管理不到位就是你的失职！” 阳经海顿时傻眼。 先别说自己的马屁拍到马腿上， 田福生当年亲自跟自己说他的亲哥在私营糖厂有股份，就是让分管蔗区的阳经海看着办。 现在出事了却一口否认，完全撇脱！ 他没想到堂堂的厂长一把手，竟然出尔反尔！ 可阳经海也不傻，也有保护自己的本能！ 把田福生亲哥在私营糖厂有股份的证据找出来， 看你田福生还有什么话说！ 阳经海通过明找暗查的方式，查找松岭镇几家私营糖厂法人代表及股权。 可竟然没有一家糖厂有田海生的名字！ 阳经海大吃一惊，难道当年自己听错了？ 不，不可能！ 查不出来，阳经海肯定不服气！ 找着熟人朋友深入查，结果发现田海生去年榨季结束后已经把二家私营糖厂的股权转让。 接手人为一个叫吴雅丽的女人。 阳经海看着股权上吴雅丽的名字，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这样，他不会把雷响的汇报和提醒当耳边风！ 不仅是雷响汇报，他自己也发现蔗区存在问题的严重性。 也想过去把甘蔗进厂的时间缩短。 可一想到田福生的刻意交代， 想到他亲哥的股权，便又打了顿，装聋作哑，混混而过。 现在可好，责任全在自己的身上！ 田福生不仅不帮自己说一句话，反而还会踩水进船！ 除了阳经海，雷响也是被追责问责人员。 在那间小会议室，检查组把雷响叫了过去。 这间曾经作为雷响提拔谈话的小会议室， 又成了雷响被追责问责谈话的地方。 雷响坐在检查组长的对面。 检查组长严肃认真地说道： “雷响同志，谈谈你在农务科工作的情况。 发生那么大的突发事件，你作为农务科的员工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心里有所准备的雷响，毫不客气地直接怼了过去。 “你说我有责任，请你告诉我，我在农务科有多大的权？ 你是领导，你应该知道有多大的权就有应该多大的责任！ 我连权都没有，哪来的责任？” 旁边一检查组成员大声呵斥。 “雷响同志，现在是组织找你谈话，请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雷响更加理直气壮。 “我不是咄咄逼人，是你们无理！ 我原来在农务科就是一般员工，任何事情都要请示科长！ 再说我现在已经调出农务科，蔗区出事跟我有何干？” 调查组长认真严肃地说道： “根据《地方安全生产责任制规定》， 地方厂矿员工对发生生产安全事故负有领导责任且失职失责性质恶劣、后果严重的， 不论是否已调离转岗、提拔或者退休，都应当严格追究其责任。” 雷响据理力争。 “问题是我的失职在哪儿啊？你们告诉我！ 我驻桄榔村发现了很多问题，我多次向领导反映，我已经尽到我的责任！” 调查组长的声音终于有所缓和。 “你是向分管领导汇报吗？” 雷响愣了愣。 他心里明白，这次追责问责，阳经海凶多吉少。 如果雷响点头承认多次向阳经海汇报过，等于把阳经海往死里踩！ 宁愿把事情往方达亮身上推，也不能做踩水进船的事！ “我原来就是农务科的一般员工， 我的直接领导是方达亮科长，我不可能越级汇报！ 我直接向方达亮科长汇报过好几次！” 组长的眼睛紧盯着雷响。 “可方达亮科长说你从来没有向他汇报过，你这是推卸责任！” 雷响呼地站了起来。 “他乃乃的他牛逼，我不仅口头向他汇报， 还通过公文处理系统和邮箱给他发文字汇报材料，这些都可以查！” 调查组长脸色很难看。 “雷响同志，你现在可不是一般员工，你可是副厂长！ 你说话要注意言词，要自重！” 雷响愤然怒怼。 “我比任何人都自重！只是你们不尊重我！ 发生突发事件造成人员伤亡，追责问责没有错。 但你们胡乱把我放到追责问责名单里去，有道理吗？ 方达亮说我没有向他汇报，你们就信了？” 雷响死死抓住方达亮不放，就是想反杀方达亮。 一直以来，方达亮处处跟他过不去。 处处想方设法踩他，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可以报一箭之仇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如果再不反击，方达亮更加有肆无恐！ 眼前这些调查组的人更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调查组找人谈话，基本都是站在制高点先发制人。 不管你有没有责任，先把你唬住再说！ 几乎所有被追责问责的人都被这种气势所震慑。 即便带着冤屈，即便心里不服。 即便心里一万个草泥玛掠过，脸上都还挂着讨好的微笑。 可雷响就不吃这套！ 剧烈反击，不只是直接怼调查组长，还直呼方达亮的大名！ 调查组长的气势被雷响反击压制，心里发愣。 堂堂的公司的调查组长，雷响都不放在眼里。 到底雷响牛逼什么？ 难道雷响后面真的有大领导？ 象这种身份有些悬的人，何必去得罪？ 调查组长口气终于缓了下来。 “好，我们现在就去查查公文处理，还有你的邮箱。” 说着，转头对一调查组组员交代了几句。 组员起身往外走去。 雷响已经拿起手机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把手机递给调查组组长。 “你看看吧，这是我给方达亮发的汇报材料邮件！” 调查组长接过看了看。 “好，这个你截图吧，然后把截图发给我们。” 雷响截图后按照组长的提示发到了调查组的邮箱。 不一会儿，去核实公文处理的组员回来了。 附在组长耳边嘀咕了片刻。 组长转过头来，冲着雷响微笑。 “雷厂长，刚才我们都核实清楚了。 你确实在公文处理上给方达亮科长发过关于蔗区存在问题的汇报材料。 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到此吧，你现在可以走了！” 可雷响并没有马上站起来走人，直接质问。 “组长，你得告诉我，我可以从追责问责的名单上拿下来吗？” “既然你已经尽到了你的工作职责，及时向领导汇报发现存在的问题。 那就没你什么事了！ 只是我们耽误影响你的工作了。” 雷响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谈不上耽误影响我的工作。 现在厂党委还没有给我具体分工，所以，我暂时还算个闲人。 不过既然你们是下来调查情况的，我也把蔗区存在的问题跟你们说说。 这次虽然把突发事件处理好了，但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做法。 不仅遏制不住蔗贩子的贩蔗行为，还会有更多的蔗贩子到蔗区贩蔗，还会引发更大的血案！ 所以，我认为蔗区糖厂必须缩短甘蔗进厂的时间，减少蔗农的损失，这样蔗农才不会把甘蔗卖给蔗贩子……” 调查组长挥手打断雷响。 “你的建议不错，但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我们只是调查事件进行追责问责。” 雷响不依不饶。 “组长，你要冲破追责问责的固有模式，明确追责问责的目的。 把造成血案的原因及解决方案写进你的调查报告里。 这样既达到追责问责的目的，又解决事件存在的问题， 遏止蔗贩子贩蔗现象，杜绝蔗区冲突事件的发生。” 组长饶有兴趣地看着雷响。 如果按雷响思维去做，也算是调查工作的一个创新。 现在新任老总刚上任，一直提倡开拓创新。 如果自己在调查事件上有所突破有所创新， 不仅给新任老总一个好印象，还建下一个良好的业绩。 组长的脸变得亲和起来。 “雷厂长，你还真不愧给公司领导写过材料的高材生，看问题的视角很新颖！ 好，咱们就聊聊追责问责及解决事件存在的问题！” 雷响当然乐意，至少有领导愿意听他说，这样的话解决蔗区存在的问题就有希望！ 于是，雷响思路大开，跟组长聊了四十多分钟。 不仅把蔗区存在的问题和造纸车间造成的污染一并道出。 几乎就帮调查组的调查报告打好了框架。 就在谈话准备结束时，方达亮推门走了进来。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方达亮。 象这样问责谈话，是不能随意进来的。 方达亮真是无所顾忌。 他到底想干什么？ 方达亮先发制人。 “组长，你们不是通知我来谈话的吗？时间到了！” 第33章 不要乱来 调查组成员面面相觑，都为方达亮的话感到惊讶。 这种追责问责谈话，都是调查组成员亲自电话或当面通知。 不能通过调查组以外的人通知。 调查组长抬眼看向三位调查组成员。 “你们谁通知了方科长？” 众人相继摇头。 方达亮似乎有所准备。 “看来是我弄错了，对不起！” 组长当然不高兴，脸色有些难看。 “你可是中层干部！ 这里是追责问责谈话的地方，即便进来也得先敲敲门！” 方达亮有些尴尬。 “组长，不好意思，我心有点急就撞进来了！ 对不起，我先出去吧。” 说着，方达亮就往外面退。 组长挥手道：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雷响同志的谈话也结束了！” 看着雷响一脸的笑容，再看组长的脸色大开。 方达亮心里咯嗒了一下。 “雷响，虽然你已经调离了农务科， 但是，蔗区发生的突发事件你要负连带责任！” 雷响走到方达亮的跟前。 “方科长，首先我提醒你。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这里还有咱们的调查组呢。 其次，我是副厂长，是厂领导，你没有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第三，蔗区发生的突发事件，谁该负什么责任不是你说了话，由调查组说了算！” 一番话下来，直接就把方达亮的面子踩在了地板上！ 还使劲地在地上搓了几下！ 看着方达亮气愤、无奈和尴尬扭曲的脸， 雷响感到从没有过的酸爽。 雷响转过头微笑问道： “组长，我的谈话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走了。” 雷响往门外走去。 调查组在对方达亮的谈话中，方达亮一直把责任往雷响身上推。 说他刚调到农务科才二个多月，突发事件跟他没有关系。 组长说如果知道蔗区存在隐患不及时管理到位，也是失职行为。 方达亮说他对蔗区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最了解情况的就是雷响。 组长拿出了雷响从公文处理和邮箱发给方达亮的蔗区存在问题的文字汇报材料。 方达亮终于无语。 但方达亮也不是傻子。 他不仅善于钻营，更善于保护自己！ 直接就把责任往分管领导阳经海的身上推。 说他向阳经海汇报过，还把雷响的文字材料转给阳经海。 是阳经海迟迟没有拿出整改方案，也没有敦促他们做好管理工作。 方达亮还拿出了转发汇报材料给阳经海的证据。 方达亮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把所有的责任往雷响和阳经海身上推。 …… 雷响从小会议室出来很是畅快。 不仅顺利从追责问责的名单上清了出来， 还狠狠地反杀了方达亮一番。 贺依琳突然从旁边的大会议室里走出来。 “响哥，祝贺你！” 雷响一怔。 “祝贺我什么？你在大会议室里干什么？ 整理会场，准备开会？” 几个问号，把贺依琳问得咯咯笑。 突然上来给雷响一个拥抱，又随即放开。 满脸通红地说道： “祝贺你没事了，从追责问责的名单清除了！” 雷响看着紧紧相连的大会议和小会议，立即明白了过来。 “你一直在大会议室偷听？ 我可警告你，如果被调查组发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贺依琳嘻嘻笑着。 “我都已经偷听完了，他们不是没有发现吗？ 好了，响哥，这是大喜事，今天晚上请我吃饭！” 自提拨上来后，雷响就一直说要请贺依琳吃饭。 可这顿饭因各种原因一直拖着， 现在贺依琳这么一说，正合雷响的意。 “好啊，晚上请你吃饭，就在厂上的红菜馆吧。” 贺依琳激动得上来就想拥抱。 “好，我下班就过去，谢谢响哥！” 雷响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小姑娘，不要乱来，让人看到不好。” 贺依琳又上前一步。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没做什么！” 走廊里没有人，否则贺依琳也不会有那个胆子。 毕竟是副厂长，形象还是要的。 雷响微笑继续往后退。 “好，好，我怕！记得下班直接到红菜馆。” “胆小鬼！” 看着雷响转身往楼下去，贺依琳嘻笑。 …… 下午临近下班。 方达亮拿着一份宣传资料走进贺依琳的办公室。 “依琳，这个给复印五百份。” 贺依琳看了看，心里有些恼怒。 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准备下班的时候来！ 复印五百份的材料不是开玩笑的，这么小的一个复印机，不要二、三个小时复印不下来。 贺依琳脸色难看。 “都准备下班了，明天再说吧。” “不行，今天晚上必须加班复印出来！ 这是加强蔗区安生生产管理的宣传资料，明天一大早我们要到蔗区进行宣传。” 贺依琳没好气的怼过去。 “既然这么急，为什么不早点拿来？你每次都这样，准备下班了，就找活给我干！” 方达亮讪讪地说道：“不好意思，求你加个班，帮个忙。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现在正在抓蔗区生产管理，如果不及时给方达亮复印，必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贺依琳找了个理由。 “你复印五百份，没有厂领导签字，我怎么给你复印？” 这两天，分管行政后期科的副厂长雷光耀都在公司里。 贺依琳拿这个为理由拒绝，对自己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方达亮拿出雷光耀签字的文件。 “雷厂长已经签字了！” 贺依琳接过一看，更是气急。 “雷厂长前天都签字了，你为什么不拿来复印？ 准备下班了你就来故意为难我？” 贺依琳的怒怼终于把方达亮激怒。 “贺依琳，我告诉你，复印是你的工作，你做还是不做？ 不做我直接去找田厂长，让他另外安排人来做！” 贺依琳知道方达亮这话不是开玩笑，他跟田福生的关系众所周知。 如果他真去找田福生，事情就闹大了。 脑子急速地转了转，贺依琳拿过宣传资料。 “好，我做！可你得跟我一块儿干，否则，下班我直接走人。” 方达亮说着跟着动手。 “没有问题！” 十多分钟过去了，两人只顾忙着手中的活。 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贺依琳瞅了瞅方达亮，试探地问道： “方科长，蔗区突发事件的追责问责，你没事吧？” 方达亮自信满满。 “我才调到农务科没多久，我怎么可能有事呢。 有事的是雷响！” 贺依琳愣了愣。 “你从哪儿听响哥有事？ 科长没有责任，一般干部倒是有责任了？” “蔗区一直是他直接管理，有事情他跑得了？” 听方达亮的口吻，他还真不知道雷响已经从追责问责名单上拿下来！ 贺依琳脑子转了转。 “如果追责下去，响哥会受到什么处分？” 方达亮脱口而出。 “打回原处！撤职直接回农务科！ 他以为他离开了农务科就没事了， 他以为他提拔了就没事了！ 只要他不死，追责就会一直追下去！” 贺依琳终于忍不住。 “方科长，你的消息还真是闭塞啊！ 追责问责的名单上已经没有响哥的名字了！” 方达亮心里发怔。 调查组找他谈话的时候，他旁敲侧击，想问问雷响的谈话情况。 可调查组密不透风，他得不到一点儿消息。 现在贺依琳竟然说追责问责的名单上没有了雷响的名字，他不得不相信。 方达亮突然把手上的资料一扔。 “我还有事情，你今天晚上必须复印完。” 看着方达亮气呼呼离开的背影，贺依琳咯咯笑。 下班了，资料只复印了一半。 贺依琳收拾东西，她才不会为了方达亮失约雷响的饭局。 先吃饱喝足再说！ 贺依琳刚走到厂子大门口，方达亮追了上来。 “依琳，宣传资料复印好了？” 贺依琳摇头： “没有，我先去吃饭。” 方达亮满脸堆笑。 “我请你吧，吃完一块儿回来加班。 你刚才说追责问责的名单上没有了雷响的名字， 是从调查组那里得到的消息吗？” 贺依琳诡秘一笑。 “请我吃饭就算了！ 至于我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响哥没事了！” 说完，径直往前走去，直接把方达亮凉在后面。 方达亮咬牙看着贺依琳走出厂子大门。 这个无权无势无家庭背景的农村女孩，对他从来就没有好脸色。 难道是因为雷响的原因？她真的喜欢雷响？ 方达亮脸上掠过一丝阴笑。 不怕你喜欢，就怕你不喜欢！ 十来分钟后，贺依琳来到厂上的红菜馆。 这是松岭镇最好的饭馆。 这里的主打菜是清水河剑麻鱼。 这是镇里做剑麻鱼做得最好的饭馆。 所以这里的生意特别的红火。 走进菜馆，贺依琳一眼便看到坐在窗口边的雷响，一蹦三跳地跑了过去。 第34章 人脉资源 贺依琳带着歉意 “响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雷响把菜谱递了过来。 “我也是刚到。先坐下，然后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今天晚上得好好放放我的血。” 贺依琳拿过菜单坐了下来，仔细看了一会儿，点了三菜一汤。 “好了，就这些吧。” 雷响拿过来一看，笑道：“你个傻丫头，为我省钱啊。 既然出来吃饭，就要吃家里不经常做的。 来一条剑麻鱼，再来一斤海虾——” “响哥，你别破费了，吃不了那么多。” 雷响也不吱声，挥手让服务员过来，把点好的菜单递了过去。 “给我们来瓶葡萄酒。” 待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贺依琳说道：“响哥，剑麻鱼太贵了，一斤一百多，咱们要一条草鱼就行了。” “你个傻妞，别说了，等着上菜吧。” 贺依琳满脸通红。 “响哥，你真好！” 雷响微微一笑，他心里明白，这姑娘有意无意地向他示好。 雷响只能装傻，他心里装的是胡小丫，他不能对不起心里的这个女人！ 只是如果有一天胡小丫不要他了，他会否考虑眼前这位姑娘？ 这个念头在雷响的脑子一闪而过，雷响不敢让其停留。 他现在跟胡小丫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个闪念很龌龊！ 服务员拿过一瓶红酒。 贺依琳低声说道：“响哥，今天晚上能不能先别喝酒？ 一会儿我还得回办公室加班，有些宣传资料今晚一定得复印出来。” 雷响愣了愣。 “是农务科的宣传资料吧？前天我就已经看到雷厂长给方达亮签字复印了，怎么现在才复印？” 贺依琳叹了声。 “方达亮做事都是这样！ 对他有利的他会立即去办，没有利的能拖就拖，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动。” 想到复印也是贺依琳的工作之一，也不能为了喝酒影响她的工作。 特别对方达亮这种喜欢上纲上线的人，没有必要去惹麻烦，雷响让服务员把红酒给撤了。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两个人以茶代酒喝了几杯。 雷响给贺依琳夹了块剑麻鱼。 “来，女孩子多吃鱼，美容美颜。” 贺依琳也往雷响的碗里夹了一块。 “谢谢响哥，你也来一块！” 雷响心里感慨。 大泛他跟胡小丫在一起，都是他给胡小丫夹菜，没有享受过胡小丫夹菜的福利。 “嗯，味道很好，我就喜欢吃红菜馆的鱼。响哥，干嘛不吃啊？” 雷响夹鱼往嘴里送，把话扯开。 “这二天没看到厂长，是不是开会学习去了？” “没有啊，每天都到办公室的，只是在办公室呆不久就出去了。” 雷响点了点头。 突然觉得雷光耀这二天有点儿神秘，会不会跟追责问责有关？ 原本以为雷光耀会在追责追问的名单上面，结果却没有他的名字。 依那天公司副总林震民对他现场处置不力的批评态度。 他不仅副厂长位置保不住，受到处分在所难免。 结果他连追责问责的名单都没有上。 可想而知，雷光耀的活动能力还是很强的！ 毕竟在县府工作过，人脉资源还是有的。 既然躲过了追责问责，那么厂长的位置能不能坐稳？ 毕竟田福生是一把手，权力和人脉比雷光耀更胜一筹。 他在朱日兵面前说几句话，让雷光耀下来不是没有可能！ 这两天雷光耀是不是到公司活动去了？ 雷响提醒他去活动保住副厂长位置不是没有道理， 雷光耀或许真的去做了。 贺依琳推了推雷响。 “响哥，发什么呆呢？” 雷响顿了一下，找了个借口。 “有点遗憾，请吃饭不喝酒，好象没请一样。 下次咱们再来，到时候得好好喝几杯。” 贺依琳脸色微红。 在她看来，这是雷响喜欢跟他在一起不经意发出的信号。 “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着下一餐呢。” 雷响端茶杯，跟贺依琳碰了一下。 “没有问题！” 两个人边吃边聊，一个小时过去了。 想到贺依琳还要到办公室加班，雷响结束饭局，把贺依琳送至厂子的大门口。 贺依琳脸色微红地看着雷响。 “响哥，我不想加班了，我想跟你走走。” “好了，进去吧，加班完赶紧回去休息，别太晚了！” 雷响明白贺依琳的意思。 眼前这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对他频频示好。 他不能让她靠得太近！ 贺依琳点了点头。 “好吧，你先走，我再进去！” 雷响点头，转身离开。 此时，在一号楼生产科的办公室门口，方达亮正往这边张望。 …… 雷响回到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拿过手机拨打胡小丫的电话，可电话已关机。 看了看时间，现在也就晚上九点多钟。 胡小丫不会睡那么早，为什么关机呢？ 打不通胡小丫的电话，也睡不了那么早。 雷响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雷光耀的电话。 雷响真心希望雷光耀坐稳厂长的位置。 雷响不仅把解决蔗区蔗贩子贩蔗问题和污染问题寄托在雷光耀的身上，更是把他作为自己的一个小靠山。 职场上的利益交换，经济利益与政治利益占主导地位。尤其是在小地方，讲究官官相卫，阶层和圈子更容易固化。 象雷响和雷光耀这样的关系，从目前来看似乎两者都不是，更多的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在厂领导班子里，雷光耀需要有自己的追随者，自己的心腹。 而雷响也需要一个能讲话的领导撑着自己，这样才不至于被班子其他成员挤兑和看不起。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雷光耀终于接了电话。 “雷厂长，是我。” 听到旁边有喝酒的声音。 又听到公司人事部副部长蒋玉才的说话声，雷响心里有所明白。 急忙说道：“雷厂长，今天调查组找我谈话， 把我从追责问责的名单上拿下来了。” “太好了！本来就没你什么事。 把你放上追责问责的名单本来就不合道理，拿下来是必须的。” “雷厂长，我没什么事，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想请你出去喝二忠庆贺庆贺！” “我现在城里跟原来的几个老领导喝酒。 再说吧，到时候我给你庆贺！” 雷响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雷光耀不愧为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手！ 不仅听取雷响的建议，且马上付诸行动。 副厂长的位置看来稳坐不动，还极有可能向厂党委一把手延伸。 挂了电话，雷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雷光耀平时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 从不显摆他跟上面的人脉关系， 表面上看他几乎没什么朋友。 公司不管什么领导下来，他从不表现跟他们的亲密关系。 蒋玉才到松岭糖厂好几次，都看不出雷光耀跟他的私下关系。 要不是刚才在电话里听到蒋玉才的声音， 雷响怎么样都不会把雷光耀和蒋玉才联系起来。 表面上看，雷光耀这个公司下派的领导，在松岭糖厂几乎就是一颗死棋！ 分析雷光耀的一言一行，雷响愈感到雷光耀的智商之高。 在职场内，人脉关系过于复杂并不是什么好事。 社会关系越复杂，提拔的机会越少。 雷响回想几次跟雷光耀在一起，听他接电话就知道他的朋友不少。 即便这样，雷光耀也低调处之，从不张扬。 不得不承认，雷光耀处理人脉关系是有一套的。 在职场内，对晋升和提拔有帮助的人脉叫核心人脉。 核心人脉有三种，一是和实权人物之间的关系，二是最得力的下属之间的关系，三是和同部门的同事之间的关系。 这三个核心人脉关键时刻会起到你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要维护好这三种核心人脉关系，你一路走下来便是要山得山，要水得水。 雷光耀虽然还没到要山得山、要水得水的地步。 但作为主管农业生产的厂领导。 在蔗区发生人员伤亡事件中，没有上追责问责名单就不简单！ 在田福生背后的强大关系下， 就看雷光耀的第一人脉关系能不能稳住他副厂长的位置了！ …… 几天后，相关部门对松岭糖厂桄榔村蔗区蔗贩子辗压村民，造成死伤事件中的责任人员进行了处理。 给予分管蔗区工作的松岭糖厂党委委员、副厂长阳经海进行降职处分。 调离松岭糖厂，调至城厢糖厂。 给予农务科科长方达亮进行约谈提醒。 桄榔村支书邵庆春、村长何道林也受到了党内警告处分。 尘埃落定。 方达亮虽然在列处分的名单上，可约谈提醒并不影响他的晋升提拨和工资提档。 他还是稳稳当当地当他的农务科科长，有提拔机会照样不误！ 雷响看着处理决定，电话响了起来，是人事科长金德彪打来的。 “小雷厂长，下午三点田厂长主持召开厂领导班子会议，请你准时参加。” “好的，谢谢金科长，我一定准时参加。 什么议题？ 有我的分工和调整办公室的内容吗？” 第35章 暗里撑腰 金德彪说道： “传达公司关于要求我厂蔗区安全管理工作整改的意见、领导班子重新调整分工的议题。 当然，你的办公室调整也在其中。” 雷响长长地舒了口气。 等了那么久，今天终于有了着落！ 班子分工，自己会分管什么？ 分管蔗区的阳经海被降职调离， 田福生会不会让自己接阳经海分管蔗区？ 雷响的心吊了起来！ 自己刚脱离农务科，别又被拽着回去！ 蔗区是个吃力不讨好、干活不见成绩的差使！ 权力不大，责任巨大！ 没有谁愿意去扯那个蛋！ 下午二点四十分，雷响走进一号楼七楼会议室。 大多数班子成员都已在坐。 看到雷响走进来，有些点头、有些微笑地跟雷响打招呼。 雷响谦逊地请大家多多关照，之后便不再言语。 言多必失！ 特别是刚提拔上来还没摸清班子情况就瞎叨叨。 那样只会给自己带来负面，绝对不会有好事。 可怎么入坐，坐在哪儿，却让雷响犯了难。 在领导班子成员中，雷响排在最后一位。 现在是椭圆形的会议桌，雷响第一次参加，分不清未位在哪个位子。 班子里的这些人，对排位特别敏感。 坐下去万一坐错了，坐到哪个成员的位置上或其他成员的排位前面。 不仅仅是尴尬，更是引起大家不快！ 看着雷响迟迟没有坐下，班子成员们也直直地看着他。 都在等着雷响往哪个位置坐。 雷响瞅了瞅圆桌外的一排椅子。 坐到那里去，百分百不会坐错。 但会降低自己的身份。 那是会议记录人员坐的地方！ 可降低身份总比得罪人好。 雷响毫不犹豫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作为旁听人员的金德彪刚走进来，向雷响挥手。 “小雷厂长，那可不是你坐的地方，坐上来！” 副厂长程永杰也也朝雷响招手。 “小雷厂长，往上坐！” 雷响老老实实地说道： “最未一位的位置在哪儿？我不能乱坐啊！” 金德彪微笑着指了指跟c位正对的位置。 雷响坐了上去。 “谢谢程厂长，谢谢金科长。” 此时，厂长田福生、副厂长雷光耀都还没到。 到会的人都在喝茶聊天。 看着雷响坐好，贺依琳过来给雷响倒了杯茶。 雷响低声道： “谢谢，辛苦了！”。 贺依琳递杯子的时候，手有意无意地碰了碰雷响的手。 “不辛苦，这是我的工作。” 雷响心里怔了怔。 在这样的场合，贺依琳这么做显然很不妥。 雷响心里想着得找个时间跟贺依琳把事情挑明了。 这样下去，害了贺依琳不说，更会影响自己！ 几个领导都自带杯子。 贺依琳过去一个个打开盖子，需要加水的加水，不需要的再把杯子盖好。 贺依琳干着勤杂工的活，且熟门熟路，毫无怨言。 原本行政后勤科请有一位临时勤杂人员。 在厂党委领导会议上倒茶水时，听到会议的一些内容。 然后不断地到外面传播，造成不良的影响。 行政后勤科最后不得不辞退了临时勤杂人员。 清理会场倒茶端水便成了贺依琳的工作。 厂党委委员、副厂长于敏欢冲着雷响笑道。 “雷厂长，你可欠着我们一顿饭哦，你看看什么时候请呢。 我们的要求不高，到城里的火牛店就行。” 雷响还来不及回答。 程永杰笑道： “又是火牛店，你们肾亏啊， 就不怕牛鞭吃多了打飞机！” 众人一片嘻笑。 好在领导班子成员都是清一色的男性。 贺依琳也已经提着水壶出去。 雷响笑道： “请到火牛店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只是你们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可不能怪我！” “我们都是有老婆的，谁没地方泄啊！ 哦，对了，小雷厂长还没结婚呢，你是没地方泄吧？” “你胡说什么，人家小雷厂长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他那个泄比你跟老婆更刺激！” 听着大伙越说越出格，纪委清咳了二声，大家嘻嘻哈哈地住了嘴。 就在这时，雷光耀左手拿着一本纸质笔记本、右手提着个保温杯走了进来。 看着雷光耀满脸的笑容，雷响心想看来稳坐副厂长的位置没有问题！ 雷光耀在c位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圆桌。 “都到齐了吗？” 做会议记录的行政后勤科科长回答。 “厂长还没到呢。” 雷光耀哦了声，打开杯子喝了几口水。 抬头看到雷响，微笑道： “小雷厂长，今天是你第一次参加咱们的领导班子会议吧，欢迎欢迎！” 雷光耀鼓掌，众人跟着鼓。 雷响站了起来，向雷光耀及众人躬了躬身子。 “谢谢雷厂长！谢谢各位领导！” 雷光耀不经意的一句话和鼓掌，其实就是做给班子成员看的。 这种不动声色地给雷响撑腰，显现着雷光耀的高智商。 雷响也不傻。 他知道雷光耀的用意，心里充满感激。 雷光耀真是把他当兄弟待！ 有时候酒桌上的兄弟也可以当真！ 田福生还没到，雷光耀看了看时间，转头看向行政后勤科科长。 “提醒一下厂长，可能他忙得忘记了。” 行政后勤科科长拿出手机刚想拨电话，田福生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给田福生拿杯子和笔记本的方达亮。 众人惊讶。 这个应该是行政后勤科科长的活，怎么就落到农务科科长的身上去了？ 田福生在c位坐了下来。 方达亮把笔记本和杯子放到他桌上，转身坐到田福生后面的椅子上。 众人的眼睛从方达亮的身上移到田福生的身上。 方达亮是农务科科长，怎么参加厂领导班子会议来了？ 行政后勤科科长是作为会议记录员的身份参加。 人事科长金德彪管人事，也在列旁听。 难道方达亮也列席会议？ 田福生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开口道： “同志们，开会之前，我先说几句啊。 今天的会议有个议题是关于整顿蔗区生产管理，所以，农务科方达亮科长列席会议。” 众人脸上的惊讶慢慢消散。 方达亮把笔记本摊开，面带微笑地向众人点了点头。 田福生继续说道：“好了，开会时间到了，咱们开会吧。 今天的第一个议题是调整领导班子成员的分工。 大家知道，阳经海已经调走了，分管蔗区的这项工作空缺。 我跟雷厂长商量合议了一下，觉得雷响同志分管这项工作比较合适。” 雷响完全愣住，他担心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田福生让他分管蔗区工作一点儿不奇怪。 可把自己当兄弟的雷光耀竟然也同意了！ 刚才暗给自己撑腰的行为，又是为什么？ 雷响有些看不清雷光耀。 难道酒桌上的兄弟真是塑料兄弟？ 会场气氛似乎有些活跃，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悦。 阳经海被降职调离，班子成员都提心吊胆。 担心这个空缺落到自己的手上。 现在一把手直接点将雷响，所有的担心都放了下来。 有人马上举起手表态。 “我没有意见，支持厂党委的决定！” 紧接着，众人跟着举手。 雷响有些傻眼，田福生就这么一锤定音把自己又推向了蔗区！ 抬眼看去，却看到对面方达亮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他究竟得意什么？ 他就不担心我做他的直接领导给他小鞋穿？ 雷响脑子急速地转着，想着以什么方式拒绝好。 田福生提高了音量。 “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下来吧，雷响同志分管蔗区工作！” 雷响高举右臂。 “厂长，我不能分管蔗区！” 众人愣住，惊讶地看着雷响，再转向田福生。 雷响真是胆大包天，敢在会议上直接拒绝一把手的分工决定！ 田福生的脸色当然很难看。 “你不服从厂党委的工作安排？” 雷光耀摆弄着手上的笔不吱声。 雷响认真严肃地说道： “不是我不服从，我没有资格啊！ 按照相关规定，分管蔗区工作必须是厂党委委员及副厂长！ 可我不是厂党委委员！ 在领导班子成员中，我排位最后。” 众人一片哗然，几个厂党委委员、副厂长都紧张起来。 雷光耀终于开口。 “厂长，咱们合计这事的时候，忽略了雷响不是党委委员。” 田福生傻眼。 蔗区工作是公司农务部一条线管理，明文规定，必须双重身份才能分管。 没容田福生说话，雷光耀又说道： “既然雷响同志不够资格分管，就让于敏欢同志分管。 大家觉得怎么样？” 于敏欢马上跳了起来。 “那可不行！我对蔗区工作一点儿不熟悉。” 副厂长程永杰接过话。 “其实，其他乡镇糖厂也有不是党委委员的副厂长分管蔗区的先例，只是手续有点麻烦。” 田福生的眼睛亮了亮。 “只要可以，那些麻烦都不是事！” 雷光耀问道： “他们是怎么操作的？” “就是向公司农务部提交申请，农务部同意就可以了。”田福生没有商量余地马上做出决定。 “没有问题！雷响同志分管蔗区就先定下。 会后我们立即向公司农务部提交申请。” 一把手的一锤定音，雷响完全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可雷光耀却低声道： “田厂长，万一蔗区再发生突发事件，有些责任必须由厂党委委员来担的。 可雷响不是党委委员，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 第36章 步步为营 众人面面相觑，转头看向田福生。 田福生不傻，到时候雷响担不起责，只有他和雷光耀来担。 田福生斩钉截铁。 “既然公司农务部同意，雷响就必须担起这个责！” 雷光耀瞅了雷响一眼。 “问题是他没有资格担责！ 他想担也担不了，除非他现在做出保证！” 这一眼意味深长，雷响心里愣了愣，琢磨着雷光耀的意思。 在众人看来，雷光耀这番话简直就是废话！ 雷响本来就不想分管蔗区工作，竟然要他做出分管蔗区工作的担责保证！ 除非雷响是傻子！ 见雷响不吱声，田福生加重语气。 “雷响同志，你还是先把这个工作接下来吧，然后做个书面保证。 一年后，我们再给你考虑厂党委委员的位置。” 话音落下，雷响这才明白雷光耀的意图。 就任副厂长须期满一年才能坐上厂党委委员的位置。 田福生说话算不算数？ 当年他把雷响放到农务科也承诺过，结果就把雷响耍了！ 雷光耀用心良苦，不管田福生说话算不算数，雷响心里已经把这个事答应了下来。 即便这样，也不能就马上答应下来！ 否都以为自己好欺负，以后更没有尊严可言。 思忖片刻，雷响直接拒绝。 “厂长，还是让其他有资格的同志分管吧。” 所有人都惊愣。 都以为雷响刚上来，一把手的话就是圣旨！ 怎么敢说拒绝就拒绝？ 田福生脸色很难看，脸上的油腻在黑脸之下显得更油腻。 可雷响根本不看他的脸色，拿着笔在笔记本写着什么。 这是跟雷响配合应对的极好机会！ 雷光耀微笑着上场。 “雷响同志，你刚提上来，就这么拒绝厂党委的工作安排，这样很不好啊！ 田厂长在班子会议上表态，一年后考虑你的党委委员的位置问题，你自己考虑考虑！” 雷响面带难色犹豫不决。 于敏欢赶紧说道：“你担心什么，怕厂长说话不算数？ 这可是班子会议，话一出口驷马难追！” 雷响要的就是这句话！ 班子成员纷纷开口劝。 可雷响还是犹豫不决。 田福生把手中的笔放到桌子上，扫了一眼与会人员。 “这样吧，我们启动风险补贴。 在雷响同志进入党委之前，每个月有五百元的风险补贴。 大家的意见怎么样？” 班子成员一致举手同意。 五百元的风险补贴是公司拨款，不是厂里的福利。 跟班子成员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对他们的既得利益没有丝毫影响！ 只要不涉及到别人的利益，你做什么谁也不管你！ 一旦涉及到别人的利益，那你就寸步难行！ 在全体班子成员的举手表决下， 雷响终于表态服从党委的工作安排。 接下来就是雷响的办公室调整问题。 田福生说道： “雷响同志，既然你接了阳经海的工作，就直接搬进他的办公室好了！” 雷响顿时愣住，阳经海被降职处分，本来就晦气。 再说他那间办公室风水也不好，真要进去， 先别说迷不迷信风水，心理这关就过不去。 风水讲究三大靠山。 即住宅靠山、床位靠山和办公靠山。 在单位，办公室风水靠山是最讲究的。 办公室后面要有山为宜，这样才能形成稳固的气场，利于提升贵人运和事业运！ 所以，办公室后面一定要避免背后无依无靠的格局。 可阳经海这间办公室的背后刚好处在两山之间， 也就是他办公室后面刚好有个空档。 后面空空如也，不吉格局！ 当时有同事提醒过阳经海，可他不信。 说找办公室的靠山，不如在现实找靠山，那才是最保险的。 可现实里，他抱的田福生的这条大腿，却成不了他的靠山！ 雷响虽然不完全信风水， 但阳经海被降职处分对他来说，也是不吉利的。 多少都有点儿忌讳。 雷响直接拒绝，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厂长，除了阳经海那间，安排哪间都可以！” 雷光耀接过话： “厂长，三楼那间不是已经打扫好了吗？ 原本就是安排雷响同志去的，就让他到那间去吧。” 雷光耀的话说到天花板上，田福生没有反对的理由。 他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跟雷光耀过不去。 田福生答应了下来。 班子分工和办公室调整告一段落。 接下来是第三个议题，雷光耀传公司关于松岭糖厂蔗区生产管理整改意见的决定。 当雷光耀传达到“糖厂缩短甘蔗进厂时间”时，雷响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但是，污染问题什么时候才得以解决？ …… 会议结束下班时间已过，雷响到食堂吃完饭，直接来到一号楼三楼的那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原来是田福生所用。 按风水来说是一号楼里风水最好的办公室。 田福生从当副厂长开始，就一直在这间办公室。 当了第一副厂长之后，跟原来的厂长格格不入。 明争暗斗，二把手的田福生当然斗不过一把手！ 有一天，田福生趁着一把手出差，找来风水师看风水。 风水师说六楼的一间屋子的风水对他有利。 可六楼的那间却是杂物房。 可田福生二话不说，直接搬到了六楼。 三楼的这间换做了杂物间。 田福生搬到六楼一年多的时间，顺利把一把手踢走，坐上了一把手的位置。 雷响站在三楼这间办公室，心情舒畅。 电话告诉胡小丫。 他的办公室调整到了一号楼，明天就搬。 胡小丫当然也很高兴，说明天下来一块儿搬。 然后胡小丫说她正在上班，就把电话挂了。 雷响回到农务科办公室整理东西，想着今天整个会议的过程。 刚开始雷光耀的操作真让雷响茫然。 以为酒桌上的兄弟真是塑料兄弟， 没成想雷光耀却是步步为营！ 第一步，为雷响争取到了一年后进入厂党委的机会，还拿到每月五百元的风险补贴。 第二步，为雷响争取到了一号楼三楼的办公室，也算是圆了雷响的心愿。 通过今天的会议，雷响愈来愈感到雷光耀的深藏不露和大智大慧。 真要斗起来，田福生还真不是雷光耀的对手。 只是田福生的靠山可能要比雷光耀的厚重些。 雷响突地又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公司总经理。 传说雷光耀是老总经理的人。 当年下派到松岭厂任副厂长，就是为了有到基层任职的经历，也就是到基层镀金来了。 三年期满后，回到公司就等着升职重要。 可还没满三年，老总经理却突然离世，雷光耀便被搁在了松岭糖厂。 新总经理到任后，雷光耀眼睛里似乎有了光，可却不动声色。 …… 雷响收拾好东西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大早，雷响吃完早餐刚到农务科的办公室。 几个中层干部就跟着走了进来，说是来帮雷响搬办公室。 雷响愣然。 原本这几个瞅都不瞅自己一眼的中层干部，竟然主动找上门来帮忙。 这马屁拍得也真够及时的！ 雷响再次深切体会到当官与不当官的实质性差别。 推辞不过，几个中层干部提着东西就往一号楼的三楼去。 打开办公室，雷响顿时愣住。 电话、电脑已经摆放有序，还有饮水机、水杯及纸巾等等，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特别是办公室里的几盆绿植，让整个办公室充满了生机。 几个中层干部走后，雷响整理搬过来的书箱文件。 看到茶水柜上的金花茶叶，心里不由得一愣，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 这是一盒精装的金花茶。 虽然松岭是产地，但这种精装的至少也要五、六百元一斤。 这是一般员工远远不能享受的，一般干部喝的是几元一斤的松岭本地绿茶。 雷响打开茶盒，一股茶香飘至而来。 虽然跟家里的百年老茶不可比，但在市面上这确实是特级茶。 闻着茶香味，雷响突然想到了苹果。 很久没有苹果的信息，她不电话找雷响，雷响也不敢轻易找她。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苹果帮的忙。 雷响拿过电话，想告诉她自己现在的一切。 翻开电话簿，雷响调出苹果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拨过去。 这时贺依琳打来电话，雷响赶紧接了过来。 “响哥，你到新的办公室了？” “我刚到呢。里边的东西都是你弄的？” “当然！还满意吧？” “岂止是满意！看来又得请你吃饭了！” 电话里的贺依琳咯咯笑。 “这顿饭我可不敢去，我是拿公家的福利当作我的人情！ 给你弄那些，都是厂领导应该享受的。 哦，对了，你房间里的热水器怎么样？ 要不要换，要换我给你打个报告。” 雷响心里一怔。 很久之前，无意中说房间的热水器太旧了不好用。 贺依琳竟然就记住了。 雷响愣然问道： “厂领导可以享受这样的福利？” “当然啊，你是公司调来的，住的是厂里的招待所。 提为领导后，所住条件也要跟着提起来。” 雷响半开玩笑。 “依琳，你不会因为跟我关系好而胡来吧？” 贺依琳咯咯笑。 “我就是一小员工，我想胡来也胡不来。 都有规定的，去年调过来的于厂长。 给他装修的那个房间就花了好几万，里边的东西全换新的，你就换一个热水器算什么！” 第37章 天上人间 听到这里，雷响总算放下心来。 “好，那就给我换个热水器吧。” “好的。你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下，我会帮你办齐。” “谢谢依琳！” 刚挂电话，人事科长金德彪走了进来。 “雷厂长，都搬好了？还满意吧？” 雷响微笑点头。 “谢谢金科长，很满意！ 请坐，我给你泡杯茶。” 金德彪递过一张单子： “不了，我一会儿还得忙去。 从下个月开始你享受这些福利待遇，你过目一下！” “谢谢金科长，还亲自给我送上来了。 你打个电话我过去拿就是了！” “别客气，你先看看，有什么疑惑的可以马上问我！” 雷响低头看单子，只见上面写着： 领导职务津贴900元，交通费补贴1900元，职务风险补贴500元，电话费补贴600元，季度奖3000元…… 雷响有些眼花，有一种天上人间的感觉。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有几项福利补贴，普通员工是不能享受的！ 普通员工能享受的，也比厂领导的少很多。 就比如说交通费补贴，普通员工也就150元，电话费普通员工100元，季度奖普通员工800元…… 金德彪凑过头来看了看单子。 “雷厂长，我跟你解释一下。 厂党委委员、副厂长才能配车，副厂长不能配！ 平时你用车由行政后勤科派公务车。 除此之外，交通费每月补贴1900元，如果有配车，就没有这项补贴。” 雷响笑道： “没事，我有小五菱呢！” 雷响对配车不感兴趣。 胡小丫说当了副厂长就有专车了， 到时候节假日可以带着她和母亲到处逛逛。 雷响很不喜欢胡小丫和她母亲张扬显摆的性格，但又不敢反对。 现在金德彪说没有配车，雷响当然高兴。 省去了公车私用的麻烦。 金德彪不屑地瞅了瞅雷响，嗡声道： “雷厂长，都当领导了，你那小五菱就别再开了！ 丢我们厂领导的脸啊！” 雷响嘿嘿笑。 “我那小五菱虽然旧了点，但还是能代步的。 如果你觉得真的丢脸，就给我配辆豪车！” 虽说是半开玩笑，金德彪也半当真。 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普通车你都不够格配，别说豪车了！ 你那辆破车，在咱们厂代步倒是没什么。 可你到城里请个领导吃饭什么的，是不是不太好看？” “请领导吃饭不是有公务车吗？” 金德彪意味深长摇头。 “你刚上来，很多规则你不懂，以后会慢慢懂的！ 不过，如果你请大领导吃饭，可以开我的车去。 哦，对了，你每个月还有五千元的签单权。” 雷响一脸懵逼，他还真被这个权力惊呆了。 “签单权？” “就是请客吃饭开支的权限，以实报实销为准，每个月就五千，不能超。” 雷响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阳经海到处找餐票，估计没请那么多，找餐票报销，报销的那笔钱就进了阳经海的腰包。 雷响突然感到，领导之所以能腐败，是因为他们手上有太多可以腐败的权力！ 比如一般员工，他没有五千元的签单权，他怎么贪，怎么腐败？ “谢谢金科长，我知道了！” 金德彪嘿笑： “雷厂长，是不是觉得当领导和一般员工相差甚远？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雷响点了点头。 金德彪继续说道： “在公司下属各乡镇的糖厂，咱们厂领导的福利待遇是最高的！ 那些补贴咱们厂顶格发，大多数厂发的只是咱们的一半，有些还以最低格发。 这得感谢咱们的田厂长，他能找到钱发啊！” 田福生虽然霸道，但他给厂班子成员这么好的福利，大家无形中也就信服他。 雷响傻愣愣地问道： “厂长去哪里找那么多的钱？” “蛇有蛇路，拐有拐路，你就不用问了。 好好享受你这个副厂长的福利待遇吧！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好了，我得忙去了，” “好的，谢谢金科长！” 金德彪不再说什么，挥手走了出去。 雷响再次把单子看了一遍。 原来他一直以为当官的就是有权有势，没想到所享受的待遇如此之高！ 就凭着这张单子罗列的，初略算一个月的收入比一般员工就多了近七千元。 工资不高，但各项补贴高！ 原来那么多人削尖脑袋往领导层钻， 不只是有权有势有钱光宗耀祖， 还有一种人上人的感觉！ 可天上不会掉下饼，你得到多少就得承担多少！ 一般员工无权无势，也不用承担太多！ 可人性就是这样， 宁愿承担风险，也要过上有头有脸的生活！ 金德彪刚走不久，贺依琳捧着一盆兰花走了进来。 “响哥，这是我自己养的兰花，送你一盆，好好养着！” 贺依琳笑容灿烂，直接把兰花放到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旁边。 雷响找理由婉拒，想趁着这个机会，向贺依琳摊开说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 “依琳，谢谢你！我分管的工作要经常下乡。 兰花也不好养，还是拿到你办公室去吧。” 贺依琳整理着盆里的兰花。 “你下乡没有关系啊，我办公室在一楼，你在三楼，我每天上来给你打理！” 雷响愣想片刻，他不能再这样含糊其词下去。 否则，他不仅伤害眼前这位善良的姑娘，更是对胡小丫的不尊。 可怎么说才合适？ 人家又没向你表达爱意，弄不好自己自作多情！ 脑子急速地转了转，婉转说道： “我不喜欢兰花，我女朋友也不喜欢！” 话出口，雷响自己都觉得痛！ 对于贺依琳来说过于残忍。 但雷响必须得说，他不想伤害这么好的姑娘。 贺依琳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顿了片刻，嘻嘻一笑。 “好吧，你不喜欢，我就拿到我办公室。 你说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弄一盆过来。” “这些绿植就很好，不用再增加了！” 雷响说完，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便又说道，“依琳，我还欠你一顿饭呢，改天我请你到城里吃。” 贺依琳端起桌上的兰花。 “好啊，我就等着你这顿饭啊！你真不喜欢，我可拿走了。” 到了门口，突然停住，抿了抿嘴，闪着大大的眼睛。 “响哥，你现在分管蔗区，是方达亮的直接领导，你也要让他驻村管理蔗区去！” 雷响突地笑了： “你个傻丫头，哪有这样报复的！” 贺依琳一本正经。 “象他那样的人，你必须得这样报复！ 你要让他知道你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一番话，让雷响对贺依琳另眼相待。 对付小人，她的话确实有道理！ 就在这时，雷响的手机响起。 “好了，你接电话吧，我走了。” 雷响微微点头，接过电话： “喂，小丫，是我。” “雷响，本来今天我要到你那儿去，但同事家里突然有事，我帮她顶顶班，我明天再去吧。” “好的，那就明天。小丫，办公室已经搬好了。” “好，明天我过去给你弄点绿植过去。” “不用了，行政后勤科已经给我弄了好几盆。 你过来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好，知道了。我先上班了。” 放下电话，雷响心情舒畅。 明天胡小丫就要来了，想到能单独跟她在房间里。 想到能紧紧地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雷响的血气又冲了上来…… 下午临近下班，雷响来到门外走廊。 往楼下看去，田福生的车子正往院子外驰出去。 雷响想了想，便往六楼去。 从昨天下午班子会议结束，雷响都想找机会当面感谢雷光耀。 可是，都没有找到机会。 几次要到雷光耀的办公室致谢，想到雷光耀办公室的斜对面是田福生。 雷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昨天的班子会上，雷光耀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帮着雷响。 但却让人隐隐感到雷光耀在暗暗给雷响撑腰。 田福生不傻，他也能感觉得到。 雷响去找雷光耀，如果被田福生看到， 他不仅认为雷响找机会站队雷光耀，更会认为雷光耀拉帮结派！ 关于站队，雷响一点儿不担心田福生跟自己过不去！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就打压自己，现在也不指望他能对自己开恩！ 雷响只是担心，生性狡诈的田福生给雷光耀戴上拉帮结派的帽子。 来到六楼，田福生的办公室大门紧闭。 雷响直接走进雷光耀的办公室。 雷光耀从办公桌后面出来。 “小雷厂长，我正想找你呢，看来咱们心有灵犀啊！” 雷响笑道： “我已经感觉到你要找我，所以就立即上来了。” 两个人呵呵笑着，雷光耀请雷响坐下。 给雷响倒了杯茶，转身把门关上，然后在雷响的对面坐下。 雷响喝了几口茶，态度真诚。 “雷厂长，我得好好感谢你，昨天你帮了很大的忙。” 雷光耀挥了挥手。 “我知道你不想分管蔗区，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想推掉根本不可能。 开会之前田福生找我商量，提出要你分管蔗区。 当时我就同意了！阳经海被降级调离后，我就想过这个问题。 田福生让你接阳经海的这个工作，谁反对都没用！” 雷响微笑接过话。 “所以，你就想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在我任期满一年后，让田福生自己提出让我进入党委。 并且还拿每月五百元的风险补贴！” 第38章 关门密谈 雷光耀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嘿然一笑 “这叫人到山前必有路，而且这条路会比原来的路更畅快更直接！ 本来想让你直接进党委，可按照规定任期满一年后才能进。 所以，只能变相逼着田福生给你每月五百元的风险补贴。” 雷响由衷地端起了杯子。 “厂长，谢谢你！我以茶代酒敬你！” 雷光耀端起杯子跟雷响碰了一下。 “你别客气！分管蔗区不是什么好差使。 接下来你会遇到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困难，除非你不想干事，只想得过且过！” 雷响摇头： “不，我想彻底解决蔗贩子贩蔗和污染问题！ 这二个问题不解决，我当这个副厂长分管蔗区工作，就白拿了那些补贴了！ 厂长，接下来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和支持！” 雷光耀赞赏地看着雷响。 “你这是为村民办实事办好事，我会全力支持你！ 蔗区整顿文件已经下发，新来的老总亲自批示，说明她很重视这项工作。 蔗区整顿后将进入比较规范的管理，只是你提到的造纸业的污染，这个问题有点儿棘手。” 雷响愣然： “为什么？” “造纸业是咱们国宁的新兴产业，而且在全省打出了品牌。 公司下属的各大糖厂都在扩建造纸车间，咱们松岭糖厂也有计划。 目前，松岭镇的私营鑫贵糖厂已经把造纸车间分离出来，组建了鑫贵造纸厂！” 雷响怒火在胸，气愤至极。 “鑫贵糖厂正好在几个村落中间，跟荷塘村紧挨着。 鑫贵糖厂老板叫邱大贵，就是他把附近几个村庄搞得乌烟瘴气，污染严重！ 特别是荷塘村，荷塘长不出荷叶，村民的癌症发病率越来越高。” 雷光耀很无奈。 “咱们先别说私营糖厂。公司老总严晓频抓的新兴产业就是造纸业！ 新官上任三把火，抓一个容易出业绩的新兴产业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雷响来气： “只要业绩，就可以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我不反对发展新兴产业，但要把废污废气处理好！ 否则新兴产业上去了， 公司赚钱了， 领导拿到业绩了， 可整个环境却被污染了！ 踩着老百姓的健康上去要业绩的领导，不应该挨千刀万剐吗？” 雷光耀愣愣地看着雷响。 这小子真能说啊！ 天不怕地不怕！ 他就不怕老总严晓频象朱日兵那样对他下手？ 愣了片刻，雷光耀语重心长。 “小雷厂长，这些话跟我说说就算了！ 千万别到外面乱说，一定要吸取上次被贬的教训！” “我不后悔我所说过的话！ 如果上面有人再来找我，我还是那么说！” 雷光耀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兄弟，揭露损害民众的利益行为没有错。 但得讲究方式方法！ 不要问题没解决，你自己就先倒下了，值得吗？” 雷响愣然点头。 这是他被贬到松岭镇后，雷光耀是第一个向他道出问题症结的人！ 也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被贬到松岭镇是有勇无谋的结果！ 雷响无形中又增加了对雷光耀的敬佩。 “厂长，那你说该怎么办？” 雷光耀一字一顿地说道： “先把厂领导班子，特别是公司老总严晓频对造纸业的真实态度摸清，不要瞎摸石头过河！” 雷响点了点头。 “可我调到松岭糖厂后，跟公司上边的同事几乎就没有联系。 真要了解老总严晓频的动向根本就不可能！” 雷光耀说道： “当了副厂长后，要注意建立你的人脉！ 否则，你在官场上走不远！ 甚至被你的对手直接踢出局！” 雷响愣愣地听着。 更证实了雷光耀在公司里有强大的人脉关系！ 雷响也在公司里呆过好几年，却一点儿人脉关系都没有。 这在职场不予立足的。 “雷厂长，建立人脉关系是我的弱项，如果你能带带我就更好！” 雷光耀很爽快。 “好，到时候我到城里请领导吃饭，顺叫你一块儿去！” 但你的脑子要活，我只能带你一时，不能带你一世。 你要学会建立自己的人脉。 你稳固了，就不用我带。 甚至反过来可以助我带我！” “谢谢厂长，我明白了！一定努力去做！” 雷光耀点了点头。 “蔗区的工作，尽量的不要去钻牛尖角，争取在这一年里不要出问题！ 你写下了不属于你担责的保证书，到时候出问题对你的处罚会更严厉。 蔗区一旦出问题，对你的处罚将是毁灭性的！” 虽然雷响听出了一身冷汗。 可在这一年里，他对蔗区的管理和污染问题是有话语权的，也就释然。 “雷厂长，你放心！ 我不会让蔗区再出现人员伤亡的人为事件，更不会让村民们受污染之苦。 只是在取得厂里支持之前，我需要做大量的工作。 可我手下没有兵啊！ 方达亮虽然是农务科科长。 但这个人是见利忘形的人， 只做对他有利的事，对他无利他是不做的！” “这个你放心，他不会呆在农务科。 按田福生的意思，要把他调到行政后勤科去。” 雷响一怔： “现在的行政后勤科科长要调到哪个部门？” “跟方达亮换个位置！” 雷响这才明白过来。 田福生安排自己分管蔗区时，方达亮幸灾乐祸。 当时还纳闷。 他直接做了我的部下，就不怕我给他小鞋穿？ 原来人家早有打算！ 雷响说道： “他离开农务科更好，否则，我的工作很难开展。” 雷光耀提醒： “行政后勤科的史科长跟田福生的关系也不错， 到时候他真到农务科，你得多个心眼！” 雷响点头。 雷光耀看了看时间。 “好了，咱们下班吧！ 我一会儿要赶到城里，你有事情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雷响站了起来。 “好！关于蔗区的污染问题，我已经粗略地写了一个调查报告， 我改好后想给你看看，你在公司里活动的时候可以说说。” “好，你先写吧，我想想办法，找个机会把报告直接递交给公司老总严晓频。” 雷响眼睛亮了亮。 如果雷光耀能亲自见到公司老总严晓频，那就更好！ 他会想办法说服严晓频，及早处理蔗区的污染问题。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了一楼的停车场。 雷光耀在车旁边站住。 “小雷厂长，要不一块跟我到城里去吧。 我那里有个应酬，晚上就不回来了。” 雷响笑着摇头： “谢谢雷厂长！我可不敢跟你比。 你家在城里，我城里一无所有！” “谁说你一无所有？你女朋友不是在城里吗？” 雷响愣了愣： “那也只是女朋友，还是两个个体，还没融在一起呢。” 雷光耀听懂雷响的意思，笑着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能不能融为一体，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是你先在城里买套房子，有了房子才有家。 有了家什么时候融为一体不行？” 雷响耸了耸肩膀： “房子当然是一大原因，但……” 就在这时，贺依琳从一号楼里走出来。 雷光耀神秘地指了指贺依琳。 “我也八卦一下，我感觉那个小姑娘对你有点意思，我是你就考虑一下！ 男人嘛，需要的是理解和仰视！” 雷响赶紧摇头。 “雷厂长，那可不行！我不能一脚踏两船！ 虽然我跟我女朋友有些小矛盾，但我们有八年的感情！ 再说我跟贺依琳只是同事关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雷光耀笑道： “我相信你，我也是顺口说说，没其他意思！” 这时，后面的车子响了一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去…… 雷响惊讶万分。 田福生的车子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刚才两个人说话太投入，根本不注意后面的车子。 田福生从车上下来，雷响和雷光耀四目相对。 刚才他们所说的话田福生全听了进去！ 好在没说什么，只说雷响女朋友的事。 雷光耀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厂长，你还没下班？” “我忘记拿手机了。” 田福生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听到雷光耀和雷响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但看到两个人下班后还在一起，心里很不痛快。 雷响微笑着上前一步。 “厂长好——” 田福生似乎没有听到，对着雷光耀挥了挥手便往楼上去。 雷响也无所谓，田福生这样对自己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 这种根深蒂固的有色眼镜，不会因为雷响当了副厂长而改变。 雷光耀转过头来挥了挥手。 “好了，我也得上车了，小雷厂长，再见！” 司机大兵开着车子来到了旁边，雷光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向院子外驰去。 雷响往食堂看去，食堂已经关门。 肚子已经呱呱叫，得解决晚饭问题。 这里离镇上也不远，走路也就几分钟。 雷响来到红菜馆。 今天的心情不错。 雷响要了一份酸甜排骨，一份红烧肉、一份青菜和一份丝瓜汤。 二十多分钟后，三菜一汤上齐。 雷响要了二瓶啤酒，自个喝起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子坐到雷响的对面。 “帅哥，你一个人喝酒不寂寞吗？我陪你喝吧。” 雷响愣了愣。 雷响摆手：“我不需要陪” 女子端起雷响的酒杯，头一仰，直接把一杯啤酒倒了下去。 雷响突地站起：“你想干什么？” 第39章 小丫探访 菜馆老板赶紧走了过来。 “误会了，帅哥，这位是对面饭馆的老板娘。 今天她不营业，到我菜馆吃饭，她喝高了。” 雷响这才注意看女子。 中等身材，一条黑色萝卜裤搭一件宽松长至屁股下的衬衫。 看上去精明能干，还很减龄，且有一种少妇的韵味。 女子挥了挥手。 “帅哥，我没有其他意思。 就是看到你一个人在喝酒，就过来凑个热闹。 两人喝酒总比一个喝好。” 女子语言清晰，看不出喝高的迹象。 可既然老板都这么说了，雷响也不想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雷响坐下，让老板加一副碗筷。 于是，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不久，二瓶啤酒见了底。 女子招手让老板再加啤酒，雷响赶紧挥手阻止。 再这么喝下去，自己非喝醉不可！ 女子也不再坚持，起身就去买单。 雷响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买单？ 抢着把单买了。 女子跟着雷响走到菜馆门口。 指了指对面的香吧吧饭馆。 “那是我的饭馆，到时候你过去吃饭，我免你的单。 不过只能免一次，算是我请你。” 雷响点头： “我到过香吧吧吃过，菜做得不错。 下次一定去，但不需要免单。 你今天为什么不营业？” 女子皱了皱眉头。 “这个世道想好好做个生意都难啊！ 哦，对了，你是干什么的？” 雷响实诚回答： “我在松岭糖厂工作。” “是国企员工啊，我说呢，气质素质都不一样！ 你叫什？我叫李香香。 以后多带些你的同事过来照顾我的生意！” 雷响毫无顾忌地道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挥手离开了饭馆。 …… 回到房间，手机上有个胡小丫打来的未接电话。 雷响立即给胡小丫回了过去。 胡小丫问雷响刚才在干嘛，为什么不接电话。 雷响说在镇里的小饭馆吃饭。 饭馆太吵，没听到手机响。 胡小丫说跟谁在一起吃？ 雷响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吃饭的过程。 胡小丫说雷响你还真有魅力，有女人自动陪你吃饭。 雷响说那是饭馆老板娘，胡小丫这才没了话。 最后胡小丫告诉雷响。 她明天下午四点左右到松岭，然后就挂了电话。 想到明天胡小丫明天要来，雷响完全没有睡意，想着能跟胡小丫亲密一番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一辆公司环保部的车子驰进了松岭糖厂，在一号楼前停了下来。 这是雷响调到松岭糖厂后，胡小丫第一次走进糖厂的大门。 厂里的人几乎不认识胡小丫。 身着粉色连衣裙的胡小丫从车上下来。 早在此等候的雷响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经过此地的员工都停了下来。 问雷响是不是你的女朋友，雷响很自豪地微笑点头。 胡小丫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势。 胡小丫本来就是城里的姑娘，在这么一个乡镇糖厂就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再加上雷响是厂领导，更是觉得不可一世。 有员工看出是公司环保部的车子，向雷响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胡小丫从车后厢端出一盆兰花，雷响顿时愣住。 贺依琳看到了会怎么想？ 我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你说你办公室里有绿植了，我就给你买了一盆兰花。” 胡小丫说道，雷响赶紧接过往楼上去。 两人来到三楼。 胡小丫迫不及待地问：“是哪间？” 雷响随手指了指。 胡小丫瞪大眼睛，停下数秒，直接就走了进去。 胡小丫前后看了看，激动无比。 “雷响，这间办公室的风水太好了！” 雷响把兰花放到电脑旁边，嘴角往上翘。 “没想到我的小丫还是风水先生呢。” 说着，伸过手去就想把胡小丫往怀里揽。 胡小丫往后退了一步。 “这可是办公室，你同事看到，你这当领导的好意思吗？” “就抱一下，没有人看到。” 胡小丫懒得理雷响，走到门口看了看，又走了回来。 雷响以为她出去看有没有人，没想到她却说道。 “这间办公室是风水中的上上签！ 在办公室正背后那座山不高不徒峭，草木茂盛，山形秀丽。 办公室前面正对着那条小河，虽然距离很远，但确也是后山前水！” 雷响愣愣地看着胡小丫。 “你对风水还真有研究？” “研究什么啊，我妈知道你搬了办公室，这二天一直给我洗脑。 说如果办公室风水不好，对你的仕途有很大的影响。 叮嘱我一定要仔细看，如果不好一定要换！” “现在这间，阿姨应该满意吧？” 胡小丫答道： “应该没有问题！她今天有事情，否则，她就跟着来了。 如果这间风水不好，能不能换？” 雷响摇了摇头。 “你以为这厂是咱们家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胡小丫随手拍了雷响一下。 “你别太老实，领导就是领导！ 你不提条件，人家把你当傻子！ 刚才我看到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就不对， 对你除了恭敬就是羡慕。 你必须拿出李叔叔的那种气势，才能压住他们！” 作为公司环保部部长的继女，胡小丫从继父那里得到了人上人的生活。 母女俩对李承刚佩服投地！ 让雷响学着李承刚，超越李承刚。 象母亲那样做个官太太，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是胡小丫的终极目标。 妻以夫荣，母以子贵。母亲吴玉娇灌输给胡小丫的就是这种思想。 “封妻荫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不成文的定律。 母亲吴玉娇跟公司环保部部长李承刚结婚后，别人看母亲和自己的眼神和说话口吻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胡小丫必须把雷响调教成李承刚！ “雷响，你要多跟李叔叔学习，对待部下心一定要狠辣！ 否则，谁也不怕你！ 你要注意你的言行，时刻记住你是厂长！ 拿出领导的派头出来，这样你才能压住他们！” 雷响愣愣地看着胡小丫，一本正经地问道： “怎么才算有领导派头？”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不要以一般员工的身份跟他们相处！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领导，他们得仰视你尊重你！ 就比如说我吧，我刚调到院办公室当副主任， 有些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以副主任的身份狠狠地收拾了他们一顿！ 你看现在谁敢惹我？ 个个都对我恭敬有加，巴结还来不及呢。” 雷响惊讶愣住。 “你什么时候调到院办公室了？还提了副主任？ 我怎么一点儿不知道？” 胡小丫得意地晃着脑袋。 “你知道有什么用？ 李叔叔向我妈妈求婚没多久就开始给我办了。 就一个星期，我就从住院部直接调到了医院办公室。 还当了个副主任，李叔叔的办事能力强吧！”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贺依琳的声音。 “响哥，师傅说明天上午到你房间装热水器，你做好准备啊！” 贺依琳麻溜地跑进来。 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漂亮娇美的胡小丫眼瞪瞪地看着她。 看着贺依琳蹦蹦跳跳地进来，说话的语气跟雷响很随意。 女人的第三感觉告诉胡小丫，此女孩跟雷响走得很近！ 胡小丫原来到过松岭镇，虽然没有到过厂里。 但在街上遇到过贺依琳。 雷响当时还给胡小丫做了介绍。 贺依琳开口“响哥”，胡小丫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胡小丫意味深长地看着贺依琳。 片刻惊讶后，贺依琳面带微笑打招呼 “小丫姐，你来了！” “是的，我来看看雷响！ 他当领导了，更需要我这个女朋友的关心。” 胡小丫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咬得很重。 贺依琳也不傻，能感觉到胡小丫的敌意。 一眼瞥见桌上的兰花，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兰花真漂亮，小丫姐，是你带来的吗？ 我也喜欢养兰花！” 胡小丫笑容里带着蔑视。 “对，是我带来的。” 雷响心里叫苦不迭。 听到贺依琳问兰花，似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他本来就不想伤害这个姑娘，偏偏就伤害了她！ “好的，你们先忙，我得忙去了！” 贺依琳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转身就往外走。 胡小丫突然叫住了贺依琳。 “等等！你先别走！” 已经走到门外的贺依琳停了下来。 “小丫姐，有事吗？” 胡小丫抿了抿嘴巴，瞅了一眼雷响。 一本正经地说道： “雷响现在当了厂长，是厂里的领导！ 你以后直接叫他厂长好了。 他有职务你不叫，为什么叫他哥？” 雷响愣住。 贺依琳难堪不知如何回答。 愣了片刻，雷响呵呵一笑。 “我本来就把依琳当作妹妹，叫哥更亲切，叫职务反而生远！” 胡小丫的脸暗了下来。 “在单位就应该有单位的样！ 这不是在家里，随便怎么叫！ 况且你跟他又不是亲兄妹，用得着这样哥长哥短的吗？ 拉近乎也不能这么拉！” 说出这番话来，是要翻脸的意思。 如果雷响再搭话，后果不堪设想。 看情形不对，贺依琳赶紧说道： “小丫姐，我知道了，我以后就叫雷厂长。” 见雷响帮自己说话，引起胡小丫的强烈不满。 贺依琳知道再不出来熄火，火就要烧起来了。 在胡小丫面前服软，那是为雷响挡刀！ 第40章 领导派头 贺依琳马上认错，在雷响的心中无形加了分。 这女孩心理承受力真是强大！ 胡小丫的脸色终于晴了过来。 “叫厂长就好！” 贺依琳挥了挥手。 “你们忙吧，我走了！” 看着贺依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雷响思忖片刻。 “小丫，贺依琳是行政后勤科的普通员工，负责领导和员工的一些福利的落实和发放。 我房间里的热水器不好用，如果不是她提醒，我都还不知道能换呢。” 胡小丫敏感地转过头来。 “你房间的热水器不好用她都知道？” 雷响皱起了眉头。 “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住的是厂里的招待所，我反映一下很正常。 小丫，别跟那小姑娘过不去，人家好心帮咱们呢。” 胡小丫眼睛瞪瞪地盯着。 “雷响，你要时刻记住！ 你现在不是一般员工，你是厂领导！ 如果你不把自己的威信树起来， 谁也不会把你当领导看！ 谁也不会服你！” 雷响知道，胡小丫不仅从李承刚那里学到很多职场上的东西，更被母亲吴玉娇洗了脑。 如果这个时候反驳胡小丫，胡小丫肯定不依不饶，最后导致翻脸。 胡小丫顶着公司环保部部长继女的头衔。 再加上人也很漂亮，工作单位也不错。 她成了很多人择偶的最佳标配。 她有傲视一切的资本，更有压制雷响的理由。 雷响只有顺从。 “那你说怎么办？” 胡小丫一脸的严肃认真。 “你现在已经是厂领导，树立威信，首先需要调整自己的格局！ 把那些平时跟你称兄道弟的部下一律抹去！ 从纠正他们对你的称谓开始！ 时刻提醒他们，你已经不是一般员工，你是厂领导！ 在他们面前，你不能太随意，要摆出领导的派头！” 雷响眼光发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方达亮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小丫，你来了！” 方达亮不理会雷响，伸过手来就想拉胡小丫的手。 胡小丫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她再怎么作，也不会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接受另一个男人的亲密。 况且这个男人官还比自己男朋友小！ “哦，达亮，我刚到。” 方达亮上下打量着胡小丫。 “小丫越来越漂亮了！ 刚才我听一同事说，雷响领了个漂亮姑娘到办公室去了。 我猜想就是你！” 方达亮左一个雷响，右一个雷响，胡小丫当然不爽。 “方科长，雷响现在可是厂里的领导，你应该叫他厂长才对！” 从“达亮”改为“方科长”，胡小丫表现出了对方达亮的不满和疏远。 方达亮赶紧点头。 “平时这么叫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以前厂领导提拔上来，都要请大伙搓一顿， 意味‘改口费’，可雷响没有请，这个习惯改不掉！” 胡小丫明显感觉到方达亮对雷响的不屑。 不冷不热地说道：“你们都是雷厂长的部下，理应你们请他才对，怎么让他请你们呢？” 一声“雷厂长”，立即就把方达亮的“雷副厂长”纠正过来。 这也让方达亮感到胡小丫已经不是原来的胡小丫！ 她现在头顶厂领导女朋友的桂冠，风光之时维护男朋友也属正常。 原本方达亮发过誓，非要把胡小丫从雷响的手上抢过。 没想到雷响竟然捡了狗屎运，突然官就比他大！ 尽管还想着追胡小丫，但底气已然不足。 方达亮比谁都清楚，胡小丫母女俩很现实，看的是地位和金钱。 虽然票子他不缺，但是地位他被雷响拉下了一大截！ 方达亮大手一挥。 “小丫说得对，应该是我们部下请领导才对！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客，吃完饭我开车送你回去！” 方达亮能屈能伸，不得不让雷响对他另眼相待。 一个男人面子固然重要。 但相比之下，达到目的比面子更重要！ 从强者变为弱者，方达亮心里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在保证得到胡小丫好感的前提下，能伸能屈，这实在是一种强硬的策略。 必要时能屈能伸，不逞一时之气。保住自我实力，才是名副其实的胜者！ 方达亮似乎已经做到！ 雷响眼瞪瞪地看着方达亮。 他心里很清楚，象方达亮这种内心执着又野心勃勃的人，必须得加以提防！ 否则，总有一天被他算计踩到地上，还狠狠地搓几下！ 雷响面带微笑道：“小丫我自己送，你也不用破费请客，我都安排好了！” 胡小丫的想法却不一样。 雷响刚提为厂长，方达亮请客，是撑雷响的面子！ 这等好事，就让方达亮去做！ 胡小丫笑了笑。 “就让方科长破费吧，部下请领导也是应该的。” 方达亮赶紧点头。 “好，我马上去安排！小丫，我们这里的红菜馆做的剑麻鱼味道很好，我给你弄去！” 胡小丫满脸笑容。 “太好了，谢谢达亮！” 胡小丫把对方达亮的称谓又改了过来。 雷响心里一千一万个不痛快，但也不想跟胡小丫红脸。 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待方达亮出去，胡小丫瞅了瞅雷响。 “哦，对了，给你配的是什么车？” 这是胡小丫最关心的问题。 雷响摇头：“我还没有达到配车的条件，厂党委委员、副厂长才可配。” 胡小丫吃惊万分，质疑地看着雷响。 “啊，不会吧？你是不是又被人家欺负胡弄了？” “这是明文规定的，谁敢胡弄？” 胡小丫直接摇头。 “在城里，只要提为副局长都统一配车，你副厂长为什么不能配？” 雷响无奈解释。 “你说的是机头单位，我们这是国企，相关规定有所不同。” 胡小丫娇手一挥。 “不行，这个事我得弄清楚！ 否则，你白当这个副厂长了，连车都没有！” “好吧，回去你问问李叔叔。” 雷响知道胡小丫那是瞎折腾，但又不好反对，只好顺着她。 胡小丫顿了顿。 “我已经让李叔叔的司机回去了，我以为你这里有专车，也想让你的司机送我回去，让我妈高兴高兴。” 雷响这才明白，这母女俩在互相攀比呢。 “我送你回去吧，我那不是有小五菱嘛。” “什么？你让我坐你那辆破车？ 你都当副厂长了，还开那辆破车送我回去？” 平时胡小丫都不愿意坐那辆小五菱， 现在顶着“男朋友是厂领导”的帽子， 更不愿意了！ “好吧，到时候我让行政后勤科安排公务车送你回去。” 胡小丫的怒气这才慢慢消去。 顿了片刻，胡小丫又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分管什么呢。” 雷响知道不能再瞒着胡小丫，便说道：“分管蔗区！” 胡小丫跳了起来。 “啥？你竟然分管蔗区？你答应下来了？” 雷响无语点头。 胡小丫似乎想到什么，环顾了一下办公室。 “这办公室不会也是阳经海的吧？” “不是！原来是田书记的，他搬到六楼后就一直空着。” 胡小丫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但还是气愤难忍。 “蔗区是最难管的，容易出事，你这个分管领导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阳经海是最好的例子，你也想步他后尘？” 雷响无奈摇头。 “我就是刚提拔上来的副厂长，在厂领导班子中排在最后一位。 党委要我分管什么，我一点儿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胡小丫思忖片刻。 “好，我回去让李叔叔介入一下，你一定不能分管蔗区！” 话音落下，贺依琳走了进来。 雷响和胡小丫都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贺依琳。 “响哥……雷厂长，小丫姐，方科长说他在红菜馆已经订好包厢。 现在下班时间到了，让我带你们过去。” 雷响愣愣地听着。 第一，方达亮为什么不打电话过来？为什么要让贺依琳过来通知？ 第二，方达亮是农务科科长，他有什么权利去指挥贺依琳？ 第三，依贺依琳的性格，根本不会听他的指挥。 贺依琳为什么就乖乖地听他的话 心有疑惑，雷响直接问道： “依琳，这是怎么回事？” 胡小丫的眼睛紧盯着雷响和贺依琳。 贺依琳解释。 “我们科长这几天到公司开会去了，厂长让方科长过来替代几天。 雷厂长，你不知道吧，方科长准备调到我们行政后勤科来了。” 雷光耀之前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雷响。 现在贺依琳告诉雷响，虽然不觉得奇怪。 但贺依琳直接成了方达亮的部下，雷响心里莫名地感到烦闷。 雷响点了点头。 “好，知道了。你先过去吧，一会儿我们自己过去。” 贺依琳说：“好！” 便走了出去。 看着贺依琳走出去，胡小丫突然很不爽！ 莫名的醋意又冒了上来。 “雷响，我看这个女孩对你有意思哦。” 雷响无奈： “贺依琳是个很单纯的小姑娘，你别把人家想歪了！ 人家口口声声地叫你姐呢。” “谁让她叫我姐了？你以为我稀罕她叫我姐？ 你说她单纯，别被她表面的单纯所迷惑了！” 雷响知道再这样争下去不仅没有好结果， 反而会影响他跟胡小丫的感情。 走过去一把揽住胡小丫的小蛮腰就往怀里拽。 “我不会被谁迷惑，就是被你迷惑！” 第41章 阻断后患 胡小丫被雷响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用力把雷响推开 “走吧，吃饭去，我可饿了。” 如果是以往雷响得赶紧松手。 可现在雷响却突然紧紧地抱住胡小丫…… 没提拨之前，雷响没有底气这么强行霸道。 现在提拔了，达到了胡小丫母女的条件。 热血沸腾之时，底气涌起，原有的霸气升腾而起。 胡小丫被雷响的霸气所怔住。 此时的雷响象变了一个人，喘着粗气，强烈的生理反应也让胡小丫也娇喘吁吁……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雷响赶紧放开胡小丫，蹦到一边。 看到雷响惊慌失措的样子，胡小丫忍不住咯咯笑。 “怎么怕了？有胆你到门口拥抱我去！” 雷响突然抬起头。 “我怕什么？我抱的是我女朋友……” 胡小丫翻了翻眼皮，径直往门口去。 雷响紧跟在后面。 胡小丫以为雷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自己，可雷响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两个人出了厂大门，雷响指了指不远处的厂府招待所。 “小丫，先到我房间看看吧。” 胡小丫头也不回。 “你那破房间有什么可看的……” “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昨天晚上我还特意打扫了卫生。” 胡小丫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雷响。 “有本事赶紧在城里买房去，到时候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 雷响摇了摇头。 “上次不是跟你约好看房的吗？是你临时有事。” “那再约吧，房子买下了，我的心也就定下来了。” “好，时间你来定，我顺着你。” 胡小丫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雷响。 “哦，对了，方达亮把行政后勤科的女孩叫上，这顿饭不是他请吧？” “你说对了，方达亮这么做就是想用公款请客。 小丫，我刚提上来，方达亮这么操作对我不利，这顿饭我们自掏腰包。” 胡小丫转身一把拽住雷响。 “啥？我刚才跟你说那么多，你当耳边风啊？ 一个副厂长，自掏腰包请部下吃饭。 先别说你树威信，你这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 “小丫，三、四个人的一顿饭花不了几个钱， 你也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 一顿饭降低不了我的身份！” 胡小丫忍无可忍，直接敲了敲雷响的头。 “雷响，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权你不用，你是做给我看吗？ 你刚才还说买房子，买房子完全就是自己掏钱！ 吃饭可以让公家掏，你为什么要自己掏？ 你很有钱吗？” 胡小丫怒火冲天，雷响赶紧熄火。 “好，好，就听你的，让公家掏！” 胡小丫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对雷响又是一番教育。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红菜馆的一包厢。 看到雷响和胡小丫进来，贺依琳赶紧起身给两人倒茶。 “雷厂长，小丫姐，你们喝茶！ 菜已经开始做了，可能要等半个小时。” 胡小丫用鼻子哼了二声。 雷响问道： “方达亮呢？” 方达亮从后厨走了出来。 “我在这呢！刚才在后厨看师傅做菜。 我们的运气真好，刚好有一条六斤重的剑麻鱼，我让师傅做六种味口。” 胡小丫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剑麻鱼越大越好吃，肉质更细滑，味道更鲜美。 只是鱼越大，价钱也越贵。 二斤重左右的都要一百五十多元一斤，六斤重至少二百一斤，六斤就一千二，这可是高消费！ 雷响的心里也在算着这笔账，方达亮说自掏腰包请吃饭。 可为什么要把贺依琳叫着过来？ 到时候分分钟让自己签单， 或他报账的时候让自己签字！ 如果这样性质就全变了！ 用公款请自己的女朋友高消费， 别说自己刚提上来，那怕是久经沙场的领导。 只要有人告，也没有好下场！ 这样想着，雷响心里有了数。 不管怎么样，这顿饭他得自掏腰包，不管多少钱。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 除了那条剑麻鱼，方达亮还点了土鸡、酸菜牛肉及排骨。 这些都是胡小丫喜欢吃的。 方达亮问胡小丫还喜欢吃什么，继续点。 胡小丫想着反正是方达亮买单，又是公家的钱，便说想点个土鸭拿回家。 方达亮吩咐老板杀一只土鸭放着。 转身对贺依琳说道： “依琳，你到我办公室拿二瓶红酒过来。” 雷响实在不忍心贺依琳被方达亮使唤。 “方科长，不用回去拿了，就在这里点吧。” 方达亮把办公室钥匙递给贺依琳。 “这里的红酒不好喝，我那里有小丫喜欢喝的。” 贺依琳接过钥匙往门外去。 十来分钟后，贺依琳提着二瓶红酒走了进来。 胡小丫拿过来看了看。 “真是我喜欢喝的，谢谢达亮。” 方达亮很享受地答道： “小丫，你别跟我客气！” 接过贺依琳递过来的钥匙。 一拍脑袋，再把钥匙递给贺依琳。 “我刚才忘记让你把我办公桌上的龙井茶拿来了， 那是小丫最喜欢喝的，你再跑一趟吧。” 雷响直接说道： “依琳，你去看看菜做得怎么样了？ 你小丫姐早都叫肚子饿了。” 方达亮站了起来，坚持把钥匙递给贺依琳。 “我去厨房看看，依琳你去拿茶叶！” 雷响终于忍不住，直接喷了过去。 “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 方达亮一怔，脸上掠过一丝诡异。 迅速地瞅了胡小丫一眼。 胡小丫没有吱声，低头看着红酒上的说明。 刘达亮尴尬地向贺依琳挥了挥手。 “那就不去了，我到后厨看看菜做得怎么样了。” 说着，就往后厨去。 看着雷响为了贺依琳摆出官架子，胡小丫心里很不爽！ 但也不想挑起事端。 只是以女主人的身份，不停地指挥贺依琳做这做那。 雷响看在眼里，心里虽不舒服，却也不想吱声。 刘达亮让贺依琳来，就是想看胡小丫跟自己闹腾。 方达亮回来了，菜也跟着上来。 方达亮开了瓶红酒，先给胡小丫倒上，再给雷响，却没有给贺依琳倒。 他一个中层干部，给一般员工满酒，就是降低身份！ 雷响把自己的杯子移到贺依琳的跟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胡小丫看在眼里，也不吱声。 方达亮也不尴尬，端起杯子说欢迎胡小丫的到来，恭喜雷响提拔。 雷响也做着台面上的事，反敬了方达亮。 转身举杯敬贺依琳，感谢她平时对自己的支持和关照。 四个人心照不宣地喝着酒吃着菜。 吃得差不多时，雷响起身去买单。 共消费一千六百多。 雷响买单后，拍下自己买单的整个过程。 抬头看到菜馆里有监控，让老板拷一份监控给自己。 还特意交代老板，如果一会儿有人来买单，就说他签单了 办完这一切，雷响回到位置。 胡小丫满脸红光，眼睛通红地瞅着雷响。 “你干嘛去了？这么久？” 雷响笑笑：“上了一下洗手间。” 胡小丫不再说什么，端起杯子敬方达亮，感谢他的宴请。 方达亮热情回敬。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方达亮起身去结账。 不一会儿，方达亮满脸笑容回来。 “雷副厂长，都说我来请啊，你怎么就签单了呢。” 方达亮坚持叫“副厂长”，表现出他对雷响的不服气。 雷响抿嘴笑了笑：“都一样！” 贺依琳眉头皱起。 胡小丫转过头来看着雷响： “你有签单权？” 刘达亮接话： “当然有啊！雷副厂长每个月有五千元的签单权呢。 天下有这等好事，我请客雷副厂长签单。” 贺依琳忧心忡忡地看着雷响。 胡小丫脸上露出得意地神情，顿了片刻，对刘达亮说道： “方科长，你还真会用这个人情啊！ 什么时候你到城里自掏腰包请我们一顿？” 方达亮大手一挥。 “只要小丫你高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请！” 方达亮把一块剑麻鱼夹到胡小丫的碗里。 “这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 六斤多的鱼，我们也吃不完。 我吩咐老板留了一半让你带回城里，让阿姨尝尝。” 贺依琳再次忧心地看向雷响。 方达亮这是在给雷响埋雷呢。 雷响感觉到贺依琳的目光。 当着雷响的面，方达亮对胡小丫大献殷勤。 雷响心里不舒服，却不动声色。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是别人。 当方达亮再次给胡小丫夹菜时，胡小丫尴尬了。 “我自己来吧。” 就在这时，雷响的手机响起。 是雷光耀的电话，雷响拿起手机就往外面走去。 “喂，厂长，是我，这么晚找我，有事吧？” 电话里传来雷光耀畅快的声音。 “有，有大好事，大喜事！” 对于他来说大好事大喜事就是提拔，现在提拔已经提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呢。 “雷厂长，是厂里的还是我的？” “当然是你的！我刚得到消息，你要作为特殊人才破格进入厂党委！” 雷响的脑子轰了一下，整个人懵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莫名的天上又掉下一个馅饼！ 雷光耀不是开玩笑吧？ 特殊人才？ 自己是哪门子的特殊人才？ 懵了好一会儿，雷响终于说出话来。 “雷厂长，我是不是听错了？” 雷光耀呵呵大笑，重复了一遍。 接着又说道： “厂党委把领导分工情况报到公司，公司认为你不够条件分管蔗区。 必须是厂党委委员才行，决定把你做为特殊人才破格进入厂党委。” 雷响还是懵，脑子里不经意闪过苹果的影子。 “雷厂长，我搞不懂，我怎么就成了特殊人才了？” 第42章 特殊人才 雷光耀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写的蔗区存在的问题及整改意见，在全公司所有蔗区实施取得重大成效，公司把你列入特殊人才库了！” 这么大的好事喜事竟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运气好得不得了！ 知道前因后果，他终于不认为是天上掉下馅饼。 那是他心血的回报！ “雷厂长，你背后肯定有靠山，有大领导，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听着雷光耀的话，雷响脑子里再次闪过苹果的影子。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接二连三提拨。 再好的运气也需要有人帮！ 如果真是苹果，真是够意思，帮人帮到底！ 怀疑苹果所为，但也不想把苹果曝露出来。 “雷厂长，我哪里有什么靠山大领导，真有我也不至于被放到松岭厂来！” “那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你现在哪里？” “我现在红菜馆吃饭，我女朋友来了，方达亮请客呢。” “方达亮请你们吃饭？不会吧？” 众所周知方达亮跟雷响尿不到一个壶，怎么会请雷响吃饭？ 雷响只好解释。 “我女朋友跟方达亮也算是朋友，他主要是请我女朋友。 雷厂长，你吃饭了吗？一块过来吧。 今天我们运气好，上了一条六斤多重的剑麻鱼，还有一半没做呢。” 雷光耀回答得很爽快。 “我还真没吃饭，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雷响回到包厢。 胡小丫质疑地看着雷响。 “谁的电话，打那么久。” “是厂长的，他一会儿过来。” 胡小丫立即转头看向方达亮。 “方科长，把那一半剑麻鱼做了吧，我不拿回去了。” 雷响突然觉得胡小丫是个很识大体的人。 关键时刻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方达亮坐着不动。 “雷厂长不会只是说说吧？” 在他看来，堂堂的厂子二把手怎么可能来随一个副厂长的私人饭局。 他跟田福生的关系那么好，田福生从来不随他的私人饭局过。 如果一个领导随部下的私人饭局，说明这个领导已经把部下当成了兄弟！ 方达亮心里突然对雷响有一丝的羡慕嫉妒！ 他紧紧抱着田福生的大腿，人力财力物力都花了，可田福生从不把他当兄弟看！ 雷响一字一顿地回了过来。 “雷厂长说话什么时候都是一是一二是二，从来没有说说而已！” 方达亮愣愣地听着，没有吱声。 贺依琳站了起来。 “我去让老板把那剑麻鱼做了，你们说是红烧还是清蒸？” 雷响答道：“红烧吧，厂长喜欢吃红烧！” 雷光耀的口味雷响都一清二，方达亮更证实雷光耀和雷响的兄弟般的关系。 胡小丫又把话扯了回来。 “刚才厂长跟你说了什么，说了那么久？” 雷响实话实说。 “他告诉我，公司把我作为特殊人才特批进入厂党委！” “啊！”胡小丫和方达亮异口同声地发出声音。 只是这种声音所表现内心的感受不一样。 方达亮眼睛瞪大。 “什么特殊人才？” 雷响按雷光耀的原话道了出来。 加菜回来的贺依琳激动得跳起来。 “雷厂长，你太棒了！” 胡小丫伸过手去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脸：。 “好样的！这才是我喜欢的样子！” 这样的好消息，对于胡小丫来说。 不仅仅是雷响地位的提高，更是她身份的提高。 重要的是雷响达到了可以配车的级别！ 方达亮羡慕嫉妒恨到了极点，暗自咬牙。 得到胡小丫公开的赞赏，雷响受宠若惊。 “厂长就是为这个事过来，他说得好好祝贺！” 方达亮终于缓了过来。 挥手让老板赶紧过来收拾一下桌子加碗筷。 不一会儿，雷光耀走了进来。 胡小丫赶紧微笑着站起。 雷响看在眼里，对胡小丫不得不另眼相待。 这一细微的动作，表现出胡小丫对官场的熟络和场面上的得体。 几个人也跟着站起。 “雷厂长，您来了！” 雷响往后退了一步，请雷光耀坐到c位。 方达亮不失时机地献殷勤。 “雷厂长，听说你过来，我们让后厨做了红烧剑麻鱼。” 雷光耀满脸笑容，连声说好，在c位坐了下来。 雷响介绍道：“雷厂长，这是我的女朋友胡小丫！” 雷光耀点头微笑： “欢迎欢迎！小胡是第一次到咱们松岭厂吧？” 胡小丫说原来来过，但没有到过厂里。 紧接着，剑麻鱼端了上来。 贺依琳忙着给雷光耀倒酒，夹菜。 雷光耀端着酒杯祝贺雷响进入厂党委。 再敬胡小丫和雷响，祝他们早日结婚生子。 然后，雷光耀吃饭吃菜，没有敬方达亮的意思。 方达亮端起酒杯敬了雷光耀，一口就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可雷光耀却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方达亮本来就羡慕嫉妒恨，现在又被雷光耀忽视。 更是不爽，心里起了歹意。 贺依琳端着酒杯敬雷光耀，方达亮盯着雷光耀。 结果雷光耀象征性的喝了一点点。 方达亮长长地吁了口气，在雷光耀的眼里只有雷响！ 雷响作为班子成员，选择站队雷光耀已经毫无质疑！ 边吃边聊，雷光耀这才知道公司环保部部长李承刚是胡小丫的继父。 雷光耀说他跟李承刚是老相识，也算是老朋友。 贺依琳在旁边倒酒倒茶。 听到胡小丫的继父是环保部部长时，不由得瞥了胡小丫一眼。 脸上掠过一丝自惭形秽的表情。 方达亮的手机响起，看到是田福生打来的，当着众人的面接了过来。 “喂，厂长，是我！” 所有人的眼睛移向方达亮，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方达亮边说边走了出去。 “厂长，我在红菜馆吃饭呢。” 感觉到众人的眼光随着自己移动，方达亮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 不一会儿，方达亮从外面走了进来。 “雷厂长，厂长让我回办公室一趟，我先过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雷光耀点了点头。 “好，去吧。如果厂长还没吃饭，让他一块过来尝尝你的剑麻鱼。” 方达亮愣了一下。 雷光耀的话显然是指今天晚上是他方达亮组织的。 方达亮还没反应过来，雷光耀已经摸出手机，直拨田福生的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田福生的声音。 “光耀厂长，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搞头啊？” 雷光耀呵呵笑了二声。 “厂长啊，我今天晚上有口福啊。 方科长请客，弄了条六斤多重的剑麻鱼。 我也是刚坐下，你也过来尝尝吧。” “我就不过去了，下次吧。 我让方科长回办公室一趟，你们慢慢吃。” 田福生说完便挂了电话。 方达亮欠意地笑笑，转身离开。 出了红菜馆，方达亮向厂里飞奔而去。 几分钟后，方达亮气喘吁吁地走进田福生的办公室。 “厂长，我来了！” 在沙发上抽烟的田福生指了指沙发：“坐吧。” 方达亮坐下，赶紧把今天晚上请客的原因和过程道了出来。 方达亮心里还是郁闷。 “厂长，雷响真的作为特殊人才破格进入厂党委？” 田福生点头：“明天文件就下来了。” “他上面是不是有人？这样做不违规吗？” “按照《选拔任用条例》相关规定，对‘特别优秀’或‘工作特殊需要’的员工，都可以破格提拔。 这二条雷响都套得上。” “如果我拿到他公款请女朋友高消费的证据，能不能把他搞下去？” 田福生一怔：“证据？” “今天晚上虽然是我请客，可是雷响签的单。 我大至算了一下，应该一千五百元左右。” 田福生眉头皱起。 “你别把雷响当傻子，你请客他签单？” “他有时候就是傻子！ 我刚才去买单的时候，老板说雷响已经签单了。 还有他跟雷光耀搞到一块去了！” 田福生眼睛带着阴光。 “我就为这个事找你！要搞就把这二个人一块搞下去！雷光耀不一般啊！” “好，我会想办法！” 想到雷响这么容易就进了特殊人才库。 这么容易就直接进了厂党委。 方达亮的脑子也生出了要走此路的想法。 只是他抱着的这个大腿会不会助他一把？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试一试。 “厂长，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进特殊人才库？ 进了人才库，你帮我在公司朱总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田福生吐了口烟，瞅了瞅方达亮。 “进特殊人才库要有特殊贡献。 只要有特殊贡献，不用我说，都可以直接进去！ 你回去先想想，做什么能引起公司领导关注和重视的！” 说到特殊贡献，方达亮哑了火。 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武艺和才华。 本想让田福生帮一把，走后门进入特殊人才库。 没成想田福生直接来真格的。 方达亮只好扯开话题。 “听厂长您的，先把二雷搞下去再说！” …… 在红菜馆这边，胡小丫端着酒杯敬雷光耀。 “厂长，雷响经常跟我说你是个好领导，把他当兄弟。有您厂长这么带着他我就放心了。 雷响愕然地看着胡小丫。 他从来没有跟胡小丫说过这些话， 胡小丫竟然以这种方式跟雷光耀拉近乎， 顺着大大地拍了雷光耀一把。 雷响突然觉得，胡小丫很适合在官场上混！ 第43章 好事难全 雷光耀谦逊地笑笑 “小胡，你可说错了！ 你不了解雷响，是他带着我呢！” 胡小丫瞅了瞅雷响。 “雷厂长，我跟雷响恋爱八年，我太了解他了！ 他这个人就是太实诚太沉闷，吃亏的都是他！” 雷光耀深有感触道： “能吃亏敢吃亏的人，才能享大福，行大运！ 吃亏在先，福报在后！ 你找到雷响这样的人，是修了福份了！” 虽然觉得雷光耀的话有点夸大其词。 但这样的赞赏雷响很需要，特别是在胡小丫跟前。 胡小丫眉笑眼开。 “雷响刚提拔上来，雷厂长您得多多关照。 带他一把，没有您，他进步不了！” “我也需要他的支持，小雷厂长的工作能力很强！ 公司把他放入特殊人才库，破格让他进入厂党委，说明公司领导是很认可他的！” 胡小丫听得心潮澎湃。 暗自庆幸没有移步方达亮，而是紧紧抓住雷响这个潜力股。 坐在旁边的贺依琳久不时向雷响投去敬佩的目光。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胡小丫说她回城的车还没有着落。 雷光耀说让他的司机送，然后就给司机电话。 几分钟后，司机大兵来到。 贺依琳要去加碗筷，大兵说他吃过了。 雷光耀让雷响和司机一块儿送胡小丫回城里。 雷响高兴地直道谢，雷光耀说他也吃饱了，就回了房间。 胡小丫上车后，从包里拿出二包好烟递给司机大兵。 “师傅，这么晚了送我，辛苦了！” 大兵推着不要， “你别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雷响愕然，这么小的细节，胡小丫竟然都想到了。 二包香烟不值几个钱，却让司机心里舒服。 胡小丫自调到医院办公室后，完全就换了一个人。 “拿着哈，雷响不抽烟，我更不抽。” 胡小丫把烟放到副驾驶位置上。 司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城。 在胡小丫的指引下，车子开进了胡小丫家的小区。 车子在楼下停下。 胡小丫谢过大兵下了车。 雷响朝大兵挥手。 “大兵，你等我一会儿，我送小丫上楼。” 大兵微笑：“不急，你慢慢来，我也没什么事，在车上抽烟，谢谢你女朋友的烟。” 看着大兵那意味深长的坏笑，雷响笑骂道：“你这小子！” 转过身，胡小丫已经往楼上去。 雷响紧跟在后面。 在上楼的转角处，雷响从后面一把把胡小丫紧紧抱住。 胡小丫一改平时的抗拒，转过身来跟雷响抱在一起。 两人激情拥吻了几分钟，胡小丫推了推雷响。 “赶紧下去吧，别让司机等得太久。” 雷响没有松手。 “大兵是个好司机，等人很有耐心。” 胡小丫轻轻拍了拍雷响的脸。 “再有耐心，也要你对人家好！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你已经是副科了，做人做事在细节上得更加注意！ 那个土鸭我特意没有拿下车，等会你让司机带回去。” 雷响心里无限感慨。 胡小丫不愧为办公室副主任，把这人情世故拿捏得妥妥的。 “好，都听你的！下次回来，我再买只给阿姨尝尝。” 胡小丫点头：“走吧，到家坐坐。” 雷响受宠若惊，很久很久没有得到这样的福利，今天胡小丫开恩了！ 可一想到胡小丫母亲在家，雷响却有点儿打顿。 胡小丫看出雷响的心思。 “走吧，我妈妈在李叔叔那边。” 雷响心里一喜，今天好事连连。 胡小丫或许今天给自己放匝…… 想到一会儿能真正地拥有胡小丫，想到胡小丫就要成为自己的女人，雷响的心砰砰直跳…… 不一会儿，两人进了家。 看着空无一人诺大的客厅，雷响迫不及待地拉过胡小丫，嘴巴就跟着压了上去。 抱着胡小丫前凸后翘的身体，雷响的荷尔蒙早已经冲到头顶。 就在他把胡小丫放到沙发上时，胡小丫的手机骤然响起。 胡小丫猛地跳了起来，几步过去拿过手机，娇喘着顿了片刻，接过电话…… 挂了电话，胡小丫说一会儿母亲要回来，让雷响先回去。 雷响长长地舒了口气，所有拥有胡小丫的幻想瞬间破灭。 来到楼下，大兵提着那个杀好的土鸭塞到雷响的手上。 “小雷厂长，刚才忘记拿鸭子了，我想打您电话，又怕打扰您们。” 看着大兵一脸的坏笑，雷响笑道： “她妈妈在家呢。刚才小丫跟我说了，是故意不拿的，让你带回家。” 大兵愣了愣。 “小雷厂长，不用的，我们在乡下经常能吃到土鸡土鸭，我给送上楼去吧。” 雷响挥了挥手。 “你就别客气了，走，咱们回去。” 看着雷响已坐上车去，大兵也不好再坚持，连声道谢，跟着上车。 不一会儿，车子出了小区。 车上放着梅艳芳的《女人花》。 这是雷光耀最喜欢的一首歌，雷响每次坐他的车，几乎听的都是这首《女人花》。 雷光耀为什么喜欢这首歌，雷响不得而知。 但是，梅艳芳深情而低沉的演唱、浑然天成的神韵、沧桑与低沉、大气与豪情的故事，却让雷响听出了诸多的伤感。 原本雷响也喜欢听这首歌， 可今天的喜气，怎么听都觉得沉闷。 便说道：“大兵，调个新闻台听听。” 大兵哦了声：“听听国宁新闻好吗？” “好！” 雷响闭上眼睛。 大兵调到国宁夜间新闻。 不一会儿，传来了国宁广播电台男播音员的声音。 “为加强道路交通安全管理，消除各类路面交通安全隐患， 确保人民群众出行安全，营造安全、畅通、有序的道路交通环境， 今天晚上，国宁县交警队开展夜间执法行动， 严厉打击车辆无证驾驶、超载等违法行为……” 雷响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平时他也喜欢听国宁夜间新闻， 了解更多国宁当地的情况。 “近日，国宁糖业公司总经理严晓频对甘蔗砍运秩序和防止甘蔗外流作出重要指示， 对蔗区整顿取得的初步成效给予充分的肯定。 严晓频强调，全县国宁糖业公司下属蔗区糖厂要实事求是，发现问题要及时上报处理， 统筹掌握蔗区砍运情况，做到工作方法科学，工作机制灵活。 要加强群众宣传和沟通，做好群众思想工作。 砍下来的甘蔗要及时进厂，确保十天内及时入厂压榨。 同时要结合当地甘蔗情况，合理安排甘蔗砍运， 加强榨季蔗区秩序管理，对扰乱蔗区秩序的贩蔗行为进行严厉打击， 严防甘蔗内乱外流，确保蔗区砍、运、榨正常有序……” 雷响静静地听着，心潮澎湃。 公司新任总经理严晓频对蔗区整顿的全力支持， 让他更有信心提交治理蔗区污染的报告， 也希望得到严晓频的重视和支持。 既然自己已经引起严晓频的关注， 不如一鼓作气，把蔗区的污染问题解决，借势调到城里。 到时候在城里结婚，解决夫妻二地分居的麻烦。 到了城里，自己是人才库里的人， 加倍努力，不怕做不出成绩！ 成家立业，一举二得！ 人生不过也就是这二件大事！ 人生美好的画卷在雷响的脑子里油然而生…… 睁开眼，车子已经到了松岭厂。 雷响吩咐道： “大兵，到厂里去，我到办公室有点事儿。” 大兵应了声，驰着车子直往厂政府。 雷响走进办公室，坐到电脑前，开始起草蔗区污染问题及治理的报告。 贺依琳突然伸进个头来。 “响哥，你不是到城里去了吗？” 雷响头也不抬。 “刚回来！” 贺依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这么晚了还回来，你跟小丫姐不象是热恋的恋人！” 雷响眼睛看着屏幕。 “热恋的恋人是怎么样的？” 贺依琳犹豫着，没有吱声。 雷响终于抬起头。 “没话了？不知道还来忽悠我！” “热恋的人，怎么舍得分开？” 话从贺依琳的嘴里出来。 雷响愣了愣：“你谈过恋爱？还热恋过？” 贺依琳脸一红，伸过头去看电脑屏幕，故意把话扯开。 “响哥，你这是写的什么？我打字快，我可以帮你！” 雷响的打字速度不比贺依琳差。 但有一个人帮着，感觉是不一样的，况且对方是贺依琳。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雷响高兴地站起来。 “好呀，我说你来打字！” 贺依琳直接坐了下去，雷响拉过张椅子坐在旁边，开始口述。 贺依琳的十指灵巧地在键盘上飞舞。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三千多字的初稿终于形成。 看着打出来的稿子，雷响无比激动。 “谢谢依琳，你帮了很大的忙……” 贺依琳高兴提议。 “咱们来几杯庆贺，怎么样？” 雷响看了看时间。 “现在都近午夜了，太晚了！” 贺依琳可怜兮兮的看着雷响：“我睡不着……”。 雷响心一软：“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酒菜！” “我办公室有啤酒，还有花生！我去拿！” 贺依琳高兴得手舞足蹈，人已经到了门外。 雷响愣然。 自己竟然有一种很兴奋的感觉！ 半夜三更跟个女孩喝酒，不会出问题吧？ 第44章 独处男女 不一会儿，贺依琳拎着一扎啤酒走了进来，右手拿着一袋咸水花生。 “响哥，来了！” 雷响急忙上前接过啤酒。 “办公室还真有啤酒啊！” “上次我们科在饭馆吃饭，还剩下一扎。 科长说不退了，我就直接拿回了办公室。” 说话间，啤酒已打开，袋装花生也已撕开倒在茶几上。 贺依琳拿起一瓶啤酒跟雷响碰了碰。 “不用杯子，咱们就带着瓶喝！” 贺依琳的豪放，把雷响逗乐，痛快地回碰了一下。 雷响对着瓶口喝了几口，抬头问道。 “你平时喜欢对着瓶口喝酒？” 贺依琳一本正经摇头。 “平时基本不喝酒，除非跟着领导要应酬，应酬不敢对着瓶喝。” 说完，对着瓶口又咕嘟地喝了几口。 雷响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依琳，姑娘家不要这么喝酒，尤其跟大男人！” 贺依琳奇怪地看了雷响。 “你不是男人吗？我正在跟你喝呢。” 雷响“扑哧”笑出了声。 “你个小丫头！下次不跟你喝了，仅此一次！” 贺依琳咯咯笑。 “我会缠着你，不喝也得喝！” 说完，对着瓶嘴大口大口地喝。 雷响笑罢，一把拿过贺依琳的酒瓶。 “不能空腹喝酒，那样很伤身体！” 贺依琳愣了愣： “你怎么知道我空腹？” 雷响把酒瓶放到桌上。 “今天晚上方达亮一直指挥你做这做那的，你根本就没吃上几口。 这样吧，咱们到饭馆去点几个菜。” 贺依琳心里突然很感动。 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雷响都关注着。 自己没吃上几口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是喜欢自己的！ 心里欢愉，嘴上却说道： “响哥，你看几点了？ 你担心我饿，我那里有方便面，我下去拿。” 雷响只好点头。 不一会儿，贺依琳拿来二桶方便面，动作麻利地冲泡。 “响哥，今天晚上你也没吃什么东西，我看你一直在照顾你的女朋友。” “对女朋友好是应该的。你以后谈恋爱了，你男朋友也一定对你好！” 贺依琳默然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你女朋友的命。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真不希望方达亮调到行政后勤科，我们现在的于科长挺好的！” 雷响思忖片刻，很认真地说道： “如果实在不喜欢在他手下，可以考虑调出行政后勤科。” 贺依琳愣了愣，一脸的不舍。 “我在行政后勤科干了近三年了，业务各方面都很不错。 也很适应行政后勤科的工作，真要调离还是有点舍不得。” “那就不要调，想着法子让方达亮尊重部下。” 雷响说出这句话来，其实也就是想安慰贺依琳。 只有部下适应领导，没有领导适应部下！ 贺依琳也被雷响的话劲爆。 “响哥，你开玩笑啊！这些中层干部，哪个不是拿鸡毛当令箭？ 调到哪个部门都差不多，除非是你，你肯定不会象他们那样！” “你可别夸我，我也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 其实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如果遇到一个好领导，很有发展前景！” 贺依琳把泡好的泡面放到雷响跟前。 “如果你是我的直接领导，你会给我机会吗？” 雷响拿过泡面，伴了几下：“当然！” 话音落下，不禁愣了愣。 “不如你就到农务科来吧，你跟于科长也是老搭挡了。 于科长到农务科当科长，你直接做他的部下。 再说于科长这二年肯定要提拔，那样你就有机会了。” 雷响的这番话是推心置腹的。 他分管农务科，他有话语权。 贺依琳真愿调到农务科，他可以罩着她！ 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贺依琳被方达亮当牛使！ “好，听响哥你的！到时候我打报告申请到农务科！ 如果方达亮如果不放我，你说怎么办？” “他就一科长，他没有资格不放人！” 贺依琳沉默片刻，突然蹦出一句。 “响哥，刘达亮跟田厂长的关系很好！” 雷响知道贺依琳的意思。 刘达亮官没有雷响的大，必须得听雷响的。 可只要刘达亮在田福生那里吱几声，雷响也得听田福生的。 雷响无所谓的双手一摊。 “人到山前必有路，刘达亮难不倒咱们！” 这句话说到贺依琳的心坎上。 高兴地把几颗花米放到雷响的面碗里。 “响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但是，你得注意方达亮，他就是一个小人。” “既然他是小人，不值咱们一提。” 雷响说完，低下头去大口大口吃面。 贺依琳笑着，也跟着干起来。 吃完面，贺依琳突然说道： “响哥，刚才你口述的污染治理，还缺了一些有效的治理措施。 咱们松岭镇有自己的特点，你应该根据其特点提出治理方案。” 雷响愣住。 转身拿过纸杯，把啤酒倒满，把一杯递给贺依琳。 “这酒咱们得好好喝认真喝，带着瓶子喝总觉得不正儿八经。 来，我先敬你，你再给我说说你对治理污染的看法。” 贺依琳端着纸杯跟雷响碰了一下， 然后一杯啤酒直接下了肚。 紧接着，又是几杯。 借着酒意，贺依琳道出了针对松岭镇的特点治理污染的几条建议。 雷响听得目瞪口呆，贺依琳对松岭镇的污染和治理竟然有那么深的见解。 雷响也来了兴致，边喝边聊。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喝了六瓶，雷响当然喝得更多些。 雷响吐着酒气道出疑惑。 “依琳，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松岭镇的污染和治理有研究？” 满脸通红的贺依琳咯咯一笑。 “响哥，我在大学学的专业是环境污染与治理。 国企太有吸引力了，就放弃专业跑到这里来了。” 雷响更是愕然。 跟贺依琳在一起工作几年，从来不聊她的专业问题。 没成想贺依琳竟然是环境污染与治理专业的。 突然觉得跟贺依琳有一种道不明的缘份。 看着雷响傻愣着，贺依琳又说道： “我叫你响哥，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叫响哥亲切！” “可小丫姐不让我这么叫你！” “当她的面不叫哥就好了。” 雷响这一回答也是不得已。 虽然觉得胡小丫不让贺依琳叫他哥有点霸道。 但也不想胡小丫为这个称谓不高兴。 重要的是他担心胡小丫再度伤害贺依琳。 贺依琳冒着点点的醋意。 “响哥，看来你很爱小丫姐……” 雷响不想跟贺依琳扯这个话题。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也喝了不少了。” 贺依琳挥了挥手。 “我不回去，我还要喝！” 说着，又给自己满上，仰头又是一杯下去。 接着，又是几杯。 几杯下去，贺依琳就直接倒在沙发上。 雷响还是清醒的。 看着侧身躺在沙发上的贺依琳，有点手足无措，。 他怎么送贺依琳回房间？ 抱着或背着贺依琳回去， 不仅会引起别人的胡言乱语， 已醉的贺依琳一个人在房间，雷响也不放心。 雷响把走廊的灯全部打开。 办公室的门也大开着，还放张椅子靠在门上。 这样做的目的，万一有人进来，也知道他跟贺依琳在这里喝酒。 雷响也是能喝的汉子，干掉三、四瓶啤酒不在话下。 喝了酒，脑子异常的兴奋。 回想着贺依琳刚才跟自己讲的松岭镇的环境污染及治理的一二三四五点。 雷响坐在电脑前一条条地打了出来。 二个多小时后，一篇五千多字的松岭镇环境污染及治理的报告顺利出炉。 雷响兴奋不已。 贺依琳睡得很沉，静夜里她均匀的呼吸声隐隐传来。 突然，贺依琳一个翻身，直接从沙发滚落到地板上。 雷响赶紧过去。 看着躺在地板上的贺依琳，想着怎么把她弄到沙发上。 左看右看，唯一的办法只有抱她上去。 雷响伸出手，轻轻地托起贺依琳。 想用手臂托起贺依琳，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挨着贺依琳的身体。 平时雷响就喜欢锻炼，踢沙袋，举哑铃，对托起贺依琳到沙发自信满满。 就在雷响双臂使劲受力时， 贺依琳一个翻身，直接就倒进了雷响的怀里。 瞬间两团富有弹性的东西紧紧地贴着雷响…… 雷响一愣神，一股电流遍布全身。 慌乱之下，使劲把贺依琳抱起，赶紧放到了沙发上。 原以为自己这么一折腾，贺依琳会醒过来。 可贺依琳一点事儿都没有，依旧睡得很沉。 回到电脑前，雷响的心砰砰直跳。 刚才那种感觉，竟然让他有了生理反应。 尽管那二个富有弹性的东西贴着他只有十来秒的时间，却足以让他有流鼻血的冲动！ 雷响尽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把眼睛从贺依琳的身上移开。 再次修改了一遍蔗区污染及治理报告， 雷响困得趴在电脑前睡去…… 不知不觉，贺依琳慢慢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睡在沙发上，雷响却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起来走到雷响的跟前。 看着熟睡中的雷响，闻着雷响身上飘出的男人味儿。 贺依琳伸出手来，想轻轻地抚摸雷响的脸。 雷响嘴角流出口水，贺依琳看着忍不住笑了。 扯过纸巾轻轻地给雷响擦拭着。 雷响突然嘟噜着。 “小丫，我想要！为什么不给我？我想要你，想要你……” 贺依琳愣住。 他一直以为雷响跟胡小丫早已经在一起， 没成想直到现在雷响竟然还没有得到胡小丫！ 贺依琳轻轻地拍了拍雷响。 “响哥，醒醒，醒醒！” 雷响跳了起来：“啊，啊，上班了？” 贺依琳笑道：“现在已经六点多了！你刚才说梦话了。” 雷响揉了揉眼睛：“我说什么了？” 第45章 特殊交代 贺依琳挪揄片刻。 “你一直叫着小丫姐的名字，说你想要她。 还责问她，为什么她不给你？” 脸顿时红遍，雷响有些许的尴尬。 “梦里说的话别当真……好了，天也亮了，咱们收拾收拾，一会儿上班的人来看到不好。” 可贺依琳却抓着不放，不依不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响哥，你真的没有跟小丫姐在一起？ 你们可是八年的情侣啊！” 雷响脸上有些挂不住。 “小孩子家家别过问大人的事……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到时候别给人家说闲话！” 贺依琳抿嘴一笑。 “我一个大姑娘的我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响哥，你实话告诉我，你跟小丫姐发生过关系吗？” 雷响瞬间愣住。 他没想到贺依琳这么个大姑娘，竟然问这么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愣了片刻，雷响皱着眉头道： “你个小姑娘的，不该问的你都问了！ 赶紧给我收拾好，小心我揍你！” 雷响说着，在贺依琳眼前虚晃了晃拳头。 贺依琳抿着嘴一笑。 “有什么不该问的……我感觉小丫姐还不是你的……” 说到这里，贺依琳不敢再说下去，动作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残物。 雷响被说到了痛处，也不吱声。 心里想着贺依琳提到自己的梦话。 他相信自己真的在梦里这么说了。 否则，贺依琳不会这么说。 只是这个秘密被贺依琳发现，面子有点儿挂不住。 恋爱八年，人还不是自己的。 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 不一会儿，办公室收拾干净，贺依琳提着一大袋垃圾往门口去。 雷响站在贺依琳的身后。 “依琳，谢谢你！” 贺依琳停了下来，调皮地转过身子。 “谢我什么？” “松岭厂蔗区污染及治理的报告你给了很好的建议和意见。 我没想到你对松岭厂的污染和治理有所研究。” “算不上研究，只是出于专业的敏感关注而已。 希望我的那一点点建议能帮到你， 更希望能引起公司领导的关注和重视。” 说完，贺依琳挥了挥手，往楼下去。 雷响愣愣地看着贺依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说实话，贺依琳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与其说喜欢， 不如说有点儿爱上这个清澈见底的姑娘！ 如果没有胡小丫的话，自己会不会追这个姑娘？ 雷响把门关上，转身便躺在沙发上。 实在太累，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近八点，雷响醒了过来。 外面陆陆续续地传来了上班的脚步声。 伸了个懒腰，来到电脑前把报告打了一份。 雷响拿着这份报告走进了雷光耀的办公室。 雷光耀认真地看了一遍，不停地夸奖雷响。 说他会找机会递交给新任老总。 雷响说里边还有不成熟的地方，希望雷光耀能提些意见。 雷光耀说可以，他有空再好好看看。 然后随手递给雷响一盒金花茶，说他喝不了那么多。 雷响客气了一番，接过金花茶。 回到办公室，雷响迫不急待地泡了一杯。 虽然茶的质感没有自家的百年金花茶好。 但从市面上来说也算是极品。 雷响从抽屉里拿出那盒从家里拿来的金花茶。 眼前又闪过苹果的影子。 这盒百年金花茶，雷响一直不舍得喝。 就是想着送给苹果，可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自己不仅提了副厂长，屁股还没坐热。 又马上进了厂党委…… 雷响拿起电话就给苹果拨了过去。 可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前几次苹果也没有接电话，生意人或许就这么忙。 雷响没有再打，看着百年金花茶发愣。 …… 此时，国宁糖业公司总经理严晓频正在接座机电话。 “李董，您不是说要到国宁看看吗？ 我都到任那么久了，您连个影子都不见。”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现在不是时候，到时候一定要去的！ 国宁的情况很复杂，你工作开展得怎么样？” “面上的工作开展得不错，也取得了一些成效。” 于是，严晓频进行简单的工作汇报。 李董的声音传来。 “面上的工作不要向我汇报了，我都了解。 跟我聊聊国宁县的一些具体情况。” “李董，到任那么久，我还没有深入各个糖厂调研。 我想先把面上的工作先熟悉熟悉再说。” 电话那边沉默。 “李董，您在听吗？” “苹果啊，你到国宁才多久啊，上面就收到控告你的信件了！” 严晓频一怔。 “控告我？我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有事情让他们控告了？” “你告诉我，你到了国宁以后，你召开过全县蔗区糖厂领导会议吗？” “我是想先熟悉熟悉再召开……” “胡扯！你是破先例了！ 新任老总上任近二个月了，百分之八十的糖厂厂长都没见过你！ 百分之二十见过你的，是你召上去了解情况的！ 不仅如此，你报纸电视都不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晓频笑道：“这些都是他们控告我的内容？” “你还笑！我告诉你，再不召开全县蔗区糖厂领导会议，你在国宁呆不下去！ 到时候你灰溜溜地回来，不要怪我！” “好，我考虑考虑！” “召开全县蔗区糖厂领导会议有那么难吗？ 因为那个松岭糖厂员工，你一直拖着不开？” 严晓频沉吟片刻。 “对，您说的没错，就是因为他那个叫雷响的员工！ 时机还没成熟，不想这么快让他知道我就是公司新任老总！” “你担心他知道你是新任老总，向你提更多的要求？” “这个我还真不担心，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也有一定的工作能力！ 我刚上任蔗区就发生了死伤人的突发事件， 不过还好事件处理得干脆利落，没有留下尾巴。 之后他向县里上报了一篇关于蔗区管理存在的问题及措施， 我试着在全县的蔗区管理整顿中推行，没想到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就顺着把他放进特殊人才库，并破格让他进入厂党委。” “苹果啊，你已经把他从一般员工提到副厂长， 然后又解决了他党委委员的身份。 他救了你，你已经有所回报，就不要再担心什么了。” 严晓频愣想好几分钟，开口道： “李董，如果没有你的支持，雷响提为副厂长也没那么顺利！ 所以，我也得好好感谢你！” “你这么说，好象我利用职权帮你报恩一样！ 这可是在我的职权范围。 再说集团公司也正好有培养丁西大学毕业生的计划， 只能说我们顺着把雷响提了起来。” “李董，不管怎么说，没有你帮这一把，我报答雷响不会那么干脆利索……”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你刚才说他有想法，有一定的工作能力。 他刚上来，别那么快地给他下结论，万一用不了，你怎么办？” “这就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公司新任老总的原因！ 如果他实在用不了，出于他的救命之恩， 我打算把他调到公司来， 安排一个舒服的岗位给他。 不过这是最后的打算。 凭着他的能力和智商，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毕竟他是个有抱负的人！” “抱负？” “对，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个有为青年！ 我跟他接触过几次，他当年从丁西大学毕业回国宁， 一腔热情回来建设家乡， 没想到因为说真话说实话，被贬被打压……” “说到这里，我得提醒你！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千万不要去动朱日兵！ 记住我的话！ 从目前来看，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李董，我记住了！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手机骤然响起。 严晓频伸头看了看，竟然是雷响打来的。 严晓频顿了一下，没有接。 “手机响了，为什么不接？” 严晓频一本正经地说道： “谁都没有李董您重要！ 李董，您还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端的声音更加严肃认真。 “对你肯定有指示，你好好听着。 第一，尽快召开全县蔗区糖厂领导会议，跟大家见见面。 第二，处理好跟雷响的关系。 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再向你提出过分的要求， 要立即做好决断，不要因此给自己带来麻烦！” 严晓频回答道： “好，我马上做准备召开会议。 至于雷响，我不会让他提过分要求的！” 李董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挂了电话。 严晓频拿起手机。 看着雷响的号码愣想片刻，直接回拨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雷响的声音。 “苹果，你好！你在国宁城里吗？我给你送金花茶过去。” 严晓频有些惊讶，雷响算是有心了，一直惦记送金花茶。 “雷响，你给我电话，就是为了送我金花茶？” 雷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我想告诉你。 我被纳入公司的特殊人才库，还破格进入厂党委。 苹果，我知道这是你帮的忙，代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严晓频回答道： “祝贺你啊！你不用客气，我还是那句话， 你有能力我们才能帮到你！ 所以说还是你自己帮了自己！” 雷响长长地吁了口气，把话又扯了回来。 “苹果，你在国宁城里吗？ 我从家里拿了百年金花茶。”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严晓频只好说道： “我正好在城里，你给我送到国宁大酒店吧。” 雷响高兴地跳了起来。 “好，我马上过去。” 第46章 失去方向 雷响离开胡小丫家不久，吴玉娇和李承刚便回到了家。 胡小丫心里明白他们回来的目的，却故意问道： “妈，李叔叔，这么晚了你们还回来，有事吧？” 吴玉娇开门见山。 “说说雷响的情况，他搬了办公室没有？” “母亲大人，雷响的好消息接连不断。 办公室不仅安排好了， 还被纳入公司的特殊人才库，破格进入厂党委！” 李承刚愣在当场。 他是公司环保部部长，他知道“纳入”和“破格”这四个字的深刻意义。 能荣登这四个字的人，不是有靠山就是有真本事！ 明面上看，雷响显然属于后者。 吴玉娇当然也知道这四个字的厉害。 按她的逻辑，雷响有今天都是胡小丫的功劳！ 吴玉娇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我们家小丫是旺夫命啊，雷响都被她旺起来了！ 不是小丫，他现在可能在村里当农民呢。” 胡小丫思忖，感觉吴玉娇说得有道理。 “妈，你说得对，我的朋友同事都说我长了一张望夫相的脸。” 李承刚无心听这些。 “这二天我都没时间看公司文件，雷响竟然就破格进了特殊人才库！ 不简单啊！他分管什么？” 胡小丫答道：“他分管蔗区。” 李承刚和吴玉娇顿时愣住，李承刚眉头皱起。 “不应该啊，都进了公司的特殊人才库了！ 还破格进入党委，怎么还分管蔗区？ 田福生看着他好欺负，有意这么弄他的吧？” “有谁敢欺负他？雷响现在可是公司的大红人…… 你们不知道吧？他撰写的蔗区存在问题及措施， 在全县蔗区整顿中推广，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公司新任总经理亲自指示呢。” 李承刚很认真地说道： “再怎么批示，以后蔗区出问题，他照样承担责任！ 松岭厂的一副厂长分管蔗区工作，这次蔗区发生突发事件， 直接被降级处分，调离松岭厂。 蔗区管得好不是你的功劳，是厂长的功劳！ 管得不好，你要承担责任！ 如果出了问题，还要面临处分和坐牢！” 胡小丫听着，脸色都变了。 “李叔叔，没那么严重吧？雷响工作能力很强……” 李承刚挥手打断。 “这跟工作能力强没有关系！ 蔗区是块难啃的骨头，谁也不想去碰。 我说呢，雷响这么容易得到那‘纳入’和‘破格’， 原来是给他几颗糖，让他赴汤蹈火呢。” 胡小丫皱着眉头住了嘴。 吴玉娇瞪大了眼睛怒怼胡小丫。 “雷响没有脑子，你也没有脑子？ 你还亲自去了，为什么不让他拒绝？” “妈，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我亲自去了又能干什么？ 雷响现在刚提拔上来，他敢说个不字吗？” 吴玉娇怔了怔。 “你老实告诉我，他现在的办公室是不是被处分副厂长的？” “不是，是厂长原来的办公室，厂长搬到六楼去了。” 李承刚接过话、 “玉娇，你别发火！那是厂党委的分工决定， 小丫有什么资格去干涉？ 作为副厂长的雷响也只能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 没有权力拒绝！ 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出不接受的理由。” “李叔叔，你是田福生上级领导， 你去帮雷响说说或许有用。” “在公司级别上，田福生跟我是同级。 这个人看上不看下。 虽然我跟他是同级，可他不喜欢跟我们打交道。 更不会买我的账！他跟副总朱日兵的关系很铁， 有冲上公司副总的机会。” 吴玉娇翻了翻白眼。 “他不买你的账，你就不能找公司的领导？ 他敢不买公司领导的账？” 李承刚叹气道： “这点小事就去找公司领导，以后有大事了， 你再去找，人家根本就不搭你！” “妈，李叔叔说得对！ 象提拔那样的事情找公司领导才划算啊！ 既然雷响已经接受了，就暂时让他分管吧。 新任老总很欣赏他，到时候找新任老总去！” 吴玉娇的眼珠子转了转。 “小丫啊，你刚才让你李叔叔去帮雷响。 好在也帮不了！能帮的话，我也不让帮！ 雷响还不是我们家里的人……” 胡小丫一愣神，瞬间明白母亲的意思。 “所以，我得考虑跟雷响结婚了！” 吴玉娇皱着眉头反问。 “结婚可以啊，可房子在哪里？ 不买房怎么结？你不会让他住到咱们家里来吧？” “雷响已经答应买房了。 好几次约我看房，我都临时有事。 下次我们约好时间，把你一块儿叫上。” 吴玉娇一字一顿地表态。 “光看不买也没用啊！ 要买就买大三房，一百五十平的那种！ 按现在的市场价至少要七、八十万。 他拿得出那么多钱吗？ 虽然他工作很多年了，首付十多万他都有可能拿不出。 他父母是村里的农民，肯定也帮不了他。” 胡小丫愣愣地听着。 吴玉娇说的这些都很实际， 她也跟雷响说过首付的事，可雷响说人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会有的。 可钱那东西，不是你想办法就能弄出来的， 不是到了山前钱就给你吐出来！ 胡小丫有点懵，眼瞪瞪地看着母亲。 “如果他拿不出钱来买房呢？ 如果他要我跟他一块儿买房呢？” 吴玉娇斩钉截铁：“分手！” 胡小丫忍无可忍。 “妈，原来你嫌弃他没有出息。 现在他提拨了，你还是嫌弃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跟他已经恋爱八年了！” 李承刚静静地听着，抬眼看向吴玉娇。 这个时候他不劝劝，母女俩似乎要开战了。 于是，李承刚心平气和。 “小丫，你妈的意思是门当户对。 我的看法跟你的母亲一样，我们经历过，都深知门当户对的重要。 当然了，这要看你跟雷响的感情。 八年的感情不是说想分就能分的。 我们的意见供你参考，终身大事还是你自己来决定！” 李承刚说话比吴玉娇委婉得多。 毕竟是一部之长，更重要的他是继父。 他把自己的位置摆放得恰如其分。 胡小丫默然点头。 吴玉娇和李承刚走后，胡小丫心情难以平伏。 母亲很现实的话，再次让她失去方向。 她跟雷响恋爱八年， 迟迟没有提到结婚仪程， 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她害怕结婚后，雷响农村的父母跟他们一块儿过。 胡小丫是地道的城里姑娘， 父亲病逝前是公务员， 母亲退休前是幼儿园老师， 是个干部家庭的孩子。 从小漂亮可爱，不仅被父母宠爱。 在众人眼里，她就是白雪公主。 读中学时后面就追着一帮男孩子。 参加工作后，更是不得了。 追求她的男孩，用其母亲吴玉娇的话说， 不少于一个连！ 至于为什么在那么多追求者中， 她偏偏看上雷响这么个农村孩子， 胡小丫说不是她选择，是缘份！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雷响农村的父母。 恋爱八年，他只到过雷响家一次。 而且那次呆不到半个小时，连饭都没吃。 如果跟雷响结婚，怎么跟雷响那农村父母相处？ 雷响是独子，他的父母以后不跟他跟谁？ 如果她和雷响结婚，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这个最现实的问题！ 吴玉娇告诉她，对于未来的婆婆公公，得动动脑子。 一定不能跟他们生活在一起，最好就是让他们一直住在农村…… 可雷响这个孝子能答应吗？ 所以，胡小丫清醒的意识到， 必须把雷响完全地掌控在手中，才能让其父母永远住在农村！ 整个晚上，胡小丫辗转难眠。 第二天便请了假，约几个同学到国宁大酒店喝早茶。 自从雷响提为副厂长后，胡小丫跟同学小聚密集了许多。 尽管嫌弃雷响的农村家庭，嫌弃雷响的父母。 但却喜欢听同学们叫她“厂长太太”， 那种高高在上、人上人的感觉， 给胡小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早茶吃到上午十一点半左右。 几个人从酒店里出来。 刚到门口，看到雷响拎着个公文包， 从那辆破旧的小五菱里下来。 胡小丫一阵尴尬，没等同学开口。 “我们家雷响就是低调，当了厂长了也还开着辆破五菱。” 几个同学忙着恭维。 这样的人才是干大事的人，才是有大事业的人。 胡小丫要的就是这些话！ 高兴之余，迎着雷响走了上去。 “雷响，你怎么在这里？” 雷响猛抬头看到胡小丫，旁边还站着几个男女同学，怔了怔，脑子急速转动。 不能说实话，虽然他跟苹果清清白白。 但是面对漂亮的苹果，胡小丫的醋会打翻。 顿了片刻，雷响一脸的笑容。 “我来向公司领导汇报工作呢，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同学小聚，刚喝完早茶出来。” 几个同学就“雷厂长”地叫，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胡小丫故意问道： “你怎么来这里汇报工作？这可是国宁大酒店！” 其实，胡小丫从继父那里知道，国宁大洒店是国宁糖业公司指定的开会场所。 国宁糖业公司的大小会议在这里召开， 雷响来这里向领导汇报也很正常。 “公司领导都在这儿开会呢。” 无奈之下，雷响随口撒了个谎。 雷响的回答为胡小丫的脸添了光。 看着几个同学羡慕的眼神，胡小丫挥手道： “你赶紧进去吧，别让领导等着。” 雷响说好，向几个同学点了点头，往酒店的大门去。 此时，苹果正在里边等着。 第47章 错过约见 雷响刚走进酒店大堂，苹果电话就打了进来。 苹果说她临时有事已出去了，说下次再见面。 雷响说把茶叶放到总台，苹果说不用放，下次让雷响直接送给她。 挂了电话，雷响颇为失望，本想好好地当面致谢苹果，没想到竟然又错过了。 上了车，雷响刚想给胡小丫打个电话，父亲雷得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父母为了省电话费一般情况下不会给他电话，现在电话过来，肯定有急事。 “爸，怎么了？” “雷响，你妈妈早上起来就流鼻血……” 雷响的脑袋轰地响了一下。 “怎么回事？现在还在流吗？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你妈妈不让我告诉你，说她是上火，流鼻血很正常。 可直到现在还在流……你妈妈不会有什么事吧？ 咱们村里里那些生病的人，他们也经常流鼻血……” 雷响的心狂跳不止。 那些流鼻血的村民基本都是鼻咽癌患者，难道母亲…… 雷响不敢想下去，连忙问雷得勇。 “爸，你慢慢跟我说妈妈的症状。” “听力越来越弱，老是说头疼，鼻塞，然后就是流鼻血。” 雷响意识到母亲的病情已经很严重。 不能再拖下去，鼻咽癌的阴影笼了上来。 “爸，你们在家等我，我半个小时就到。” 挂了电话，雷响电话向雷光耀请假。 雷光耀说要给雷响派车，雷响说他自己有车。 这下雷光耀不乐意。 “你一个副厂长，开着辆破破烂烂的车子去县人民医院。 你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 丢的是咱们松岭糖厂的脸！ 且我们厂领导还得挂着不关心部下的骂名。” 平时雷光耀对于脸面不是很在意。 现在小题大做也是想给雷响挣个面子。 堂堂一个副厂长，开着辆吱吧响的破车到县人民医院，。 门面都过不去，谁会看得起你这个糖厂副厂长？ 看病你都找不到医生！ 雷响知道雷光耀的良苦用心，感激涌了上来。 “雷厂长，谢谢你，听你的吧！ 你让司机在厂里等我，我半个小时左右到。 哦，对了，我要不要跟田厂长说一声？” “这个事我来跟他说。他今天下午不在厂，到县里去了。” 挂了电话，雷光耀立即就安排了车子，司机随时待命。 雷响回到厂，直接上车，司机踩着油门往荷塘村去。 看到母亲脸色腊黄的躺在床上。 雷响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和父亲一起扶着母亲上了车。 然后，父亲雷得勇又提了个小行李包上车。 雷响愣了愣。 或许父亲也明白母亲的病情，已经做好了住院治疗的准备。 司机开车又快又稳，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就驰进了城里。 雷响这才想起要给胡小丫打个电话。 胡小丫在医院工作，这是最好的看病便利。 胡小丫的声音传来。 “雷响，向领导汇报完了？” 雷响硬着头皮回答道。 “已经汇报完了！小丫，我妈妈生病了。 我现在跟我爸送她到县人民医院检查。” 雷响刻意把话打住，他的意思胡小丫应该明白。 即便不明白，人之常情都会自告奋勇地出来帮忙。 胡小丫听到这里当然不爽。 她不喜欢雷响农村的家， 不喜欢雷响的农村父母， 更不希望他们来找她的麻烦！ 可雷响已经开口，再不喜欢也得做做样子。 漫不经心地问：“什么病？很严重吗？” “听力下降，流鼻血。 你帮着找找医生，我们找不着头尾。” “雷响，我现在准备到市里开会。 你们去鼻咽科吧，我电话跟鼻咽科的医生说一声。 如果有什么事再电话给我。我要上车了！” 雷响的心凉到了脚板底。 原以为胡小丫在医院，带着母亲文玉清到了医院会一路绿灯。 可人家连脸都没露，交代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是恋爱了八年的女朋友吗？ 雷响在车上电话，父母全听了进去。 对于他们来说，胡小丫的所作所为一点儿都不奇怪。 两个老人心里明白得很，胡小丫从来就看不起他们农村人！ 车子驰进医院，司机帮着把文玉清扶下了车。 就在这时，苹果的电话打了进来。 “雷响，你还在城里吗？我回到国宁酒店了。” “我在城里，可我没空给你送茶叶了。 我妈妈病得很重，刚送到医院。” “啊，检查了吗？情况怎么样？” “刚下车，还没检查。想到鼻咽科看看。” 苹果沉吟片刻。 “我先把电话挂了，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你们也先别找医生，等我电话。” 电话挂了，雷响愣然。 苹果帮忙去了。 心里突地涌起一股无法名状的感激。 二次救苹果，就成了苹果的救命恩人。 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受益者！ 可苹果就是一个商人，她能找到医院的专家给母亲看病？ 雷响的心里又起了质疑。 雷得勇在旁边提醒。 “雷响，走吧，扶你妈妈到鼻咽科去。” 雷响点头，和司机一起扶着母亲来到了医院大厅。 大厅里站满了人。 有的在咨询台前咨询，有的在取药处排队拿药。 年轻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在人群里穿棱，雷响又想到了胡小丫。 这个时候，她应该站在这里。 可连个人影都没有！ 雷得勇指了指引路牌。 “雷响，三楼是鼻咽科。” “爸，等会儿，朋友在帮找专家医生呢。” 雷得勇眼睛亮了亮，没有吱声，却投过去一个敬佩的目光。 当了副厂长就不一样，公车送，还有朋友帮找专家！ 雷响也感觉到了父亲赞赏的目光。 眼睛移向母亲，却看到母亲的鼻子流出血来。 拿过纸巾，轻轻地给母亲擦拭着。 电话骤然响起，雷响急忙接过：“苹果，是我！” “雷响，我的朋友帮找了医院的院长。 一会儿你们全听他的，我有事先忙去了。” 雷响来不及感谢，苹果就挂了电话。 “请问，谁是雷厂长？” 一个四十五、六岁戴着眼镜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带着两个医生满脸笑容地来到了跟前。 雷响猜测他就是院长。 “您好！我是。” “雷厂长，我是院长陈明江。 刚才接到上级领导的指示， 我带来咱们医院最好的两个鼻咽科专家，让他们给你母亲做检查。” 雷得勇和文玉清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连声向陈明江道谢。 雷响也真诚躬身相谢。 很快，一个医用推车来到了大厅。 几个护士和医生把文玉清扶着上了车。 雷得勇紧跟在后面。 大厅里的人都往这边看，以为这里突发危重病人。 “雷厂长，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也是在门口干等。” 雷响担心地皱着眉头。 “谢谢院长，我还是担心我妈妈。 她不会有事吧？她的症状跟村里患鼻咽癌的村民差不多。 听力严重下降，经常鼻塞，今天早上开始流鼻血。” 陈明江语气轻松地安慰。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有时候耳朵有炎症，听力也会下降。 鼻塞，有时候是受凉了。流鼻血可能是因为内热引起。 当然了，我说的这些，不一定都符合你母亲的症状，还是要等检查结果。 不过，我刚才看到她的气色还不错，不应该是你所想的那样。” 医院院长应该是个医术高超的人， 他的话免去了雷响的担心，转身交代司机先回去。 这样占着车子，万一厂急需用车。 他刚提上来，被别人揪着就麻烦了！ 司机点头离开。 雷响没有去院长的办公室，来到母亲检查的病房门口。 院长也不敢走，陪着雷响。 所有医务人员看着雷响一家子的眼光都不一样。 什么时候院长陪过病人的家属？ 这家人太有来历了！ 二个小时后，医生拿来了检查报告。 陈明江仔细地看了一遍。 “雷厂长，你放心吧，你母亲不是癌！ 但是鼻子里的息肉很大，一定要割掉。” 雷响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把握住陈明江的手：“谢谢院长，你这句话千斤重啊，帮着我妈妈把病魔除掉了！” 陈明江哈哈一笑：“你别夸我了，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给母亲办理好住院手续，雷响想到了苹果。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见到苹果，一定要当面好好谢她！ 向母亲和父亲交代一些事宜后，雷响直接拨打苹果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苹果没有接电话。 现在是吃饭时间，苹果或许在吃饭。 雷响没有再打，到医院门口的小饭馆张罗着给父母晚饭。 胡小丫下午确实要到市里。 但不是开会，是陪她的母亲逛商场去。 挂了雷响的电话，胡小丫立即给鼻咽科的医生打电话，让他们关照雷响母亲。 吴玉娇问什么事。 胡小丫把雷响母亲生病的事道了出来。 吴玉娇瞬间跳起。 “听力下降，流鼻血？不会是鼻咽癌吧？ 十癌九死还倾家荡产！昨天晚上我跟你李叔叔说的话， 你更要上耳，仔细想想！” 真要分手？ 这个问题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折磨着胡小丫。 早茶中同学们一声声的“厂长太太” 又让她打消了分手的念头。 现在吴玉娇再次提醒，胡小丫的心又晃荡起来。 她实在接受不了雷响的农村父母， 更是不能接受疑似患癌的未来婆婆！ 两人坐在车上心事重重，胡小丫更无心到市里去。 “妈，咱们回去吧，不想去了，改天我再陪你去逛。” “好吧，到市里也只是逛逛，改天吧。” 吴玉娇让司机转头回国宁。 第48章 潜力股 车子是公司环保部的，开车的是李承刚的司机。 李承刚今天在公司开会。 吴玉娇说要跟胡小丫到市里逛逛，李承刚就让司机送。 按常理回到城里，胡小丫应该立即到医院看望雷响的父母。 可她没有！ 直接回了家。 然后电话给鼻咽科医生，询问雷响母亲的情况。 医生说雷响没有到鼻咽科，院长亲自带着二个专家给雷响的母亲检查。 胡小丫惊讶万分。 她没想到雷响就一个乡镇糖厂副厂长，竟然就惊动了院长！ 院长是什么人？ 别说一个副厂长，如果没有背景靠山之类的，县直部门的领导他都懒得鸟你！ 雷响背后到底有什么关系？ 心里疑惑重重，胡小丫关心的还是雷响母亲的检查结果。 可医生说下班他就走了，不知道结果。 “妈，我得到医院看看，毕竟那是雷响的亲妈！” 胡小丫说完就往门口去。 吴玉娇一把拽住胡小丫。 “我告诉你，癌症什么专家都没用，到头来人财两空！ 你现在已经考虑分手，你还去看她干什么？” 字字句句敲打着胡小丫。 虽然谈不上有多爱雷响。 但八年的恋爱，总归是有感情的。 “妈，毕竟我们现在还没分手，他母亲生病在医院，我不去看看说不过去。” “你不是告诉他你到市里去了吗？ 好好冷静想想，快刀斩乱麻！ 你现在的身份跟原来不一样了，在城里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强！” 胡小丫愣然。 她不明白母亲所说的身份变了，是指哪种身份？ 是从护士到院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还是从没有父亲到国宁糖业公司环保部部长继女的身份？ “你还没明白过来？原来妈妈跟你是孤儿寡母！ 现在你有一个在国企当环保部部长的父亲！ 自从妈妈跟你李叔叔结婚后， 那些人看咱们的眼光都变了！” 吴玉娇得意地晃着脑袋，李承刚确实让她享受了“夫荣妻贵”人上人的生活。 女儿胡小丫从病房走进了院办公室， 成了最年轻的办公室副主任。 “妈，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我不去看看雷响的母亲说不过去！ 即便不是恋人，朋友都应该去！ 至于我跟他要不要分手，交给老天爷来决定吧。” 一番话道出胡小丫的心神不定。 “好吧，去看看可以！ 别以你是雷家的儿媳妇的身份，就当一般朋友。” 胡小丫点头同意，转身开门。 门外，李承刚拿着钥匙正想开门。 吴玉娇高兴走了过来。 “承刚你回来了！会散了？” 李承刚进家脱鞋，看了看胡小丫。 “会散就急着往家里赶。你老给我发信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丫要出去啊？” “小丫，你李叔叔回来了，听听他怎么说，你一会儿再去。” 母命难违，胡小丫回到客厅坐下。 吴玉娇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向李承刚道了出来。 李承刚一脸的严肃认真。 “小丫，我的意见跟你妈妈的一样！ 还是那句话要门当户对！ 雷响的妈妈闹出这么个病来，日子更不好过！ 虽然雷响现在算是有出息了， 但再有出息，他也脱不了他的农民家庭。” 吴玉娇瞥了一眼胡小丫。 “承刚，上次你不是说你们公司一个部长的儿子问小丫的情况吗？” “是啊，他儿子在报社工作，很有发展前途。 因为一心搞事业，耽误了终身大事。 不过也就三十三岁，跟小丫正好合适！” 李承刚的话里充满了诱惑。 可对于胡小丫来说却起不了波澜。 虽然跟雷响不是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感情，但至少也相处了八年！ 胡小丫有些不耐烦。 “好了，你们俩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我知道怎么处理我自己的事情。” 吴玉娇上前一步，手搭在胡小丫的肩上。 “小丫，达亮也不错的。 虽然现在还在乡下，但至少他是干部子弟。” 胡小丫挥手打断吴玉娇。 “妈，好象我嫁不出去一样，我的事你们不用操心了，我到医院去一下！” 吴玉娇伸手拦住，满脸的不悦。 “人家有院长陪着呢，根本就用不着你。 这么长的时间，雷响给你打过电话吗？” 李承刚顿时愣住。 “你说什么？人民医院的陈院长陪着雷响？ 陈院长亲自给雷响的母亲看病？” 胡小丫把院长带着两个鼻咽科专家给雷响的母亲看病道了出来。 李承刚的眼睛眯缝而起。 “能让陈院长上心的不是一般人啊，雷响到底有什么后台？有什么靠山？” 吴玉娇满脸嫌弃和不屑。 “一个农村佬有什么后台靠山！ 他靠的是运气，运气过了就过了，农村佬一个！” 李承刚若有所思摇头。 “当然有运气的成分在里边。可就一、二个月的时间， 就就从一个普通员工直接提到了副厂长， 屁股还没坐热，又破格进入党委…… 没有几把刷子，能这么升腾而起？” 吴玉娇瞪大眼睛。 “你确定雷响家里有人当大官？” “当大官的不一定是家里的人，但肯定帮他的人！” 李承刚的话让胡小丫的情绪又冲了上来。 “看来我很有眼光，雷响就是一支潜力股。 你们都不要劝我了！如果真想为我好， 就给我出出主意，我跟雷响结婚后， 怎么避开他的农村父母？” 想到雷响的背后可能有大领导，李承刚沉默了下来。 他当这个环保部部长已经有五个年头，也已经上了五十岁。 如果再提不上副总经理，他的官位也就到此为止。 好几次就要坐上副总经理的位置， 可关键时刻却被对手挤了下来。 李承刚愈来愈明白，如果上面没人，再有能力都等于零。 所以，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找个大靠山。 现在种种迹象表明，雷响的背后极有可能有一座稳固的大靠山。 只要雷响跟胡小丫存在婚姻关系， 他就有可能通过雷响傍上那个大领导！ 心里酝酿成熟，李承刚开口。 “小丫说得也有道理，或许雷响真的是个潜力股！ 玉娇，我们没有必要干涉小丫的个人问题。 我们给出意见就行，最后小丫自己来决定！” 李承刚态度的突然转变，胡小丫不禁大喜。 “李叔叔说得对！你们到时候还得给我出主意， 怎么让雷响的父母永远呆在村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吴玉娇再有想法也是一比二。 “小丫，你妈妈对付他们一家三口绰绰有余！” 得到母亲的支持，胡小丫高兴地不抬脚出门。 李承刚却伸手拦住。 “小丫，我建议你先给雷响打个电话，先表示表示关心。” 胡小丫很听话，拿出手机直拨雷响的电话。 “小丫，是我。” 雷响接了电话，胡小丫仔细地听着，想从雷响的语气里感觉他的情绪。 雷响一如往日，声音随性，丝毫听不出喜怒哀乐。 “雷响，我刚从市里回来。阿姨怎么样了？” 此时的胡小丫关心发自内心。 她真心想知道雷响母亲最终检查结果。 “安排住院了！我刚带她跟我爸吃饭回来，已经躺在床上要睡觉了。” “我正准备过去看看阿姨呢。” “明天再过来吧，现在太晚了！” “好吧！阿姨的病情怎么样？” “鼻子里长息肉，准备动手术割掉。” “啊，啊，太好了，不是癌吧？” 雷响愣神片刻。 “不是，是小息肉，做个小手术就好。” 对于胡小丫来说这无疑是个特好的消息。 “太好了，你要好好照顾阿姨。明天我再过去看阿姨，早点儿休息，我挂了。” 挂了电话，胡小丫欢天喜地，说雷响的母亲不是癌。 李承刚却很认真地泼了盆冷水。 “别高兴太早，松岭镇荷塘村受污染很严重。 村民患癌率越来越高，特别是鼻咽癌。 雷响母亲应该到市里进一步检查，小县城的专家比不上市里的医生。” 吴玉娇接过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那么多干嘛！ 小丫，你现在就在追着雷响买房，房本上一定要写上你的名字！” 吴玉娇的嘴吧吧响，胡小丫频频点头。 李承刚的手机响起，接过简单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得赶到国宁酒店，一会儿新到任的公司总经理要给大家敬酒，我这个环保部长不在可不好！” 李承刚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外。 吴玉娇得意地晃着脑袋。 “小丫，你看到了吧？你李叔叔对我言听计从，我说东，他不敢向西。 对男人就得多个心眼，把他牢牢掌控在手上，你才能得到幸福！” 胡小丫默然点头。 李承刚对母亲百依百顺，胡小丫都看在眼里。 雷响对自己也没有不从，除了家在农村，也挑不出哪点儿不好。 …… 雷响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 可父亲一定要在医院守夜，一定要陪着母亲。 拗不过父亲，只好随他去。 刚回到房间，苹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雷响，刚看到你的电话。” “苹果，谢谢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母亲已经住进医院。” “你别客气，也是我那个朋友帮的忙。” “苹果，我想当面谢谢你那位朋友……” “不用的，我代你谢他就行了。还有事吗？” 雷响犹豫片刻： “我还是想送你茶叶。” 雷响的盛情，苹果难却。 “这样吧，一会儿你把茶叶送到国宁酒店前台，到时候我去拿。” 十几分钟后，雷响来到国宁酒店的前台。 拿出茶叶交给前台服务员。 李承刚从大堂走过，抬头看到雷响在前台跟服务员说着话，手里拿着一盒东西。 雷响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来这里开房？ 第49章 见利突变 这可是五星级大酒店…… 本想上去打个招呼，最终没有上去。 侧身在柱子后面盯着雷响。 雷响把盒子交给服务员，然后离开。 李承刚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雷响这番是什么操作？ 这么晚了把一盒东西交给前台。 东西送给谁？ 就在李承要离开时，公司老总严晓频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李承刚一愣神。 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却看到严晓频往前台去。 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侧身往柱子后面移了移。 严晓频住在国宁酒店，按公司跟酒店的签约价三成的房费。 今天公司召开直属部门一把手会议，严晓频主持召开。 会议结束后，跟与会人员共进晚餐。 严晓频敬完酒便离开了。 眼睛紧盯着走到前台的严晓频…… 只见她跟服务员说着什么，服务员拿出一个盒子。 李承刚一怔，那是雷响刚交给服务员的盒子！ 雷响跟严晓频有私交？ 他们是什么关系？ 严晓频上任没多久，李承刚就因为环境污染问题到严晓频的办公室汇报过几次。 严晓频年轻， 有魄力， 有能力！ 向她汇报时，她总是静静地听着。 特别尊重汇报者。 即便在某个地方有质疑，也绝不会打断。 汇报者汇报完后，才一个个地提出来。 或许因为年轻，严晓频有着超强的记忆力。 向她汇报一二个小时，她不做笔记。 汇报结束后，她竟然一二三四五点地提出疑问。 当场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目前，国宁县松岭镇蔗区的污染最为严重。 严晓频态度很明确，让环保部尽快拿出有效的治理方案。 松岭镇是全县生产蔗糖的主要基地，是国宁糖业公司下属糖厂聚集的地方。 所有污染都出自糖厂，特别是各个糖厂的造纸车间，更是有增无减。 有些糖厂已经撤掉车间，改建造纸厂。 可造成严重污染的不是国企的糖厂，是私营企业糖厂！ 李承刚从侧面打听到，公司副总朱日兵有股份在私营糖厂。 至于是哪家糖厂，李承刚不敢打听下去。 他可不想找死！ 朱日兵是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 严晓频坐阵一把手，看阵势就是要治理糖厂的污染问题。 几次汇报，李承刚只是汇报一些面上的问题。 实质性的问题根本不敢提。 严晓频要他拿出治理方案，他一直想办法应付过去。 他提心吊胆。 如果严晓频压不住朱日兵。 他这个环保部部长不审时度势， 别说提副总经理，连现在这个部长都保不住！ 所以，他必须了解严晓频，必须尽快选择站队！ 看着严晓频拿着盒子往楼上去。 李承刚愣想着。 雷响在极短的时间里提拔，难道跟严晓频有关？ 雷响越级提拔，李承刚本来就觉得蹊跷，现在似乎越来越明晰了！ 可越清晰却越无厘头！ 就凭着雷响送的这盒东西，也不能证明严晓频就是雷响背后的大靠山！ 即便不是，能这么暗中送礼，雷响跟严晓频至少是有交情的！ 闷头提拔， 暗中送礼， 低调行事！ 所有现代当官的典范雷响都具有。 不张扬，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好一个前途广阔的官场达人！ 李承刚走出国宁酒店，司机开着车子已在门口等候。 上了车，李承刚的脑子不停地转着。 原先他一直支持胡小丫跟雷响分手。 意识到雷响背后有靠山之后，虽然改变了方向。 但还是留空间给胡小丫，让胡小丫自己选择决定。 现在绝对不能让胡小丫跟雷响分手！ 李承刚回到家，吴玉娇一个人在看电视。 李承刚把刚才看到的全部告诉了吴玉娇。 “不会吧？怎么可能？” 吴玉娇当然很吃惊。 在她眼里，雷响就是一个农村佬，怎么可能跟公司老总扯上关系？ 如果真有大官在他身后，他会被一脚踢到乡下？ “你别小看雷响，我刚才认真地捋了一遍。 那小子不简单啊，低调得让人害怕！ 很有潜质，是个当大官的料！” 李承刚很自信，就凭着自己在官场混那么多年。 看人别说百分百准，至少百分之七、八十。 吴玉娇终有质疑。 “如果雷响的靠山真是严总，为什么她不把雷响调上来？ 到公司工作总比糖厂好吧？雷响也千方百计的想调回来！” “玉娇，你这是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 作为公司老总，她站在你的角度做事，她还是公司老总？” 李承刚直接道出了老百姓与官人的区别。 这么一点拨，吴玉娇点头认可。 “她现在不把雷响调到公司，接二连三的提拔，会不会在重点培养雷响？” 李承刚脸上露出笑容。 “你终于站到严总的角度去了！小丫说得对，雷响就是一个潜力股！” 吴玉娇喜笑颜开。 “咱们不能在小丫面前说雷响的不是，一定要尽力说好话，让小丫和雷响尽快结婚！” 这番话正中李承刚下怀。 “雷响成了自家人，一切都好办了！ 到时候得让他助我一把，退休前能坐到公司副总的位置，那就太完美了！” 吴玉娇瞪大眼睛。 在这么个小县城，副总已然是一个很大的官。 到时候吴玉娇就成了副总太太。 这是做梦都不敢做的事！ “老公，能坐得上去吗？” 很向往，却又质疑。 “怎么不可以？严总只要愿意推荐，没有上不去的！ 重要的是雷响得帮这个忙！” 李承刚语气加重，他心里明白得很，光靠他这个未来继父的身份，雷响或许不会尽力相帮。 可吴玉娇这个岳母出面，雷响不仅不敢拒绝，且会全力以赴！ “老公，你放心，我跟小丫驾驭得了这个农村娃！ 我们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 李承刚听得爽，把吴玉娇拉入怀里亲了亲。 “还是老婆厉害！不过咱们既然要雷响尽力相帮。 面上的礼数要稍稍做一点的。明天你跟小丫去看看他的母亲……” 吴玉娇挥手打断。 “不去！ 这跟他的农村父母没有任何关系！到时候我的话他不敢不听！” 李承刚摇头。 “玉娇啊，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个人看不起你的父母，又让你帮忙，你会帮吗？ 即便你出于无奈帮了，但也不会尽心尽力！” 吴玉娇不吱声。 她从心眼里看不起雷响的父母，去看雷响的母亲，似乎降低了她的身段。 李承刚不遗余力地又劝说了一通。 “玉娇，就算你帮我吧！你是未来的亲家，与情与理都要去！” 到底是李承刚，把吴玉娇拿捏得死死的，最后终于把吴玉娇说通。 “好，我现在就给小丫电话，告诉她明天我跟她一块儿去看雷响的母亲。” “最有诚意的是你电话给雷响，关心一下她母亲的情况，人心都是肉长的。” 一心想当总太太的吴玉娇，对李承刚给自己画下的这个大饼充满了向往，拿起电话直拨雷响。 “喂，阿姨好，您有事吗？这么晚了……” 雷响的声音传来，带着惊讶。 显然，他对吴玉娇的突然来电惊讶之余便是受宠若惊。 吴玉娇则拖着腔调。 “雷响，你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突然，太突然了！ 未来岳母对自己的父母从来都不屑，现在竟然关心母亲的病情来，疑惑中雷响还是受宠若惊。 “谢谢阿姨，我妈妈没什么大问题，鼻子长了个息肉，做个小手术就好了。” “小手术也是手术，好好照顾你妈妈，明天我跟小丫过去看看她。” 雷响顿时愣住，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阿姨，不用的，我妈妈没什么大碍，不用麻烦阿姨！” “说好了，明天我跟小丫去。我先挂了！” 吴玉娇懒得跟雷响磨叽，直接挂了电话，转而打胡小丫的电话。 “妈，你怎还没睡？这么晚了，有事？” “小丫，明天我跟你去看看雷响的妈妈，到时候你记得叫我！” 完全愣住，知母莫过于女。 话直接从胡小丫的口中喷出： “妈，你又看到雷响身上有什么可益之处了？” “小丫，你怎么说话的？我们是未来的亲家，去看看是人之常情！” “妈，谁不了解你，我可是了解你的！嘿嘿，又发现雷响身上什么闪光点了？” “不跟你说了，早点休息，明天上午九点咱们在医院见！” …… 严晓频回到房间，迫不急待地打开茶盒，一股清幽的茶花香飘散而至。 真是极品！ 浓浓淡淡的香味，严晓频禁不住地泡了几朵百年金花茶。 这么晚了不应再泡茶喝。 可这百年的香味，让严晓频实在控制不住。 自上次在茶馆喝过之后，这百年老金花茶就深刻在心里。 余下不多的茶叶，雷响也给她留下。 严晓频一直不舍得喝。 久不时拿出来闻闻。 实在是馋，就泡一朵享受享受。 现在雷响送来了一大盒，可以好好享受一番。 茶泡好，轻喝几口，有一种入口留香的感觉。 细细品来，上心上耳上眼，淡淡的香气回味无穷。 严晓频坐在窗前，看着国宁城的夜空。 她这次到国宁任职，带着两个任务而来。 第50章 利益所致 一是抓好蔗糖产业的发展和存在的问题。 国宁县是全市最大的蔗糖生产基地， 这几年却因糖料蔗供应不足，蔗糖业遭遇发展瓶颈。 国宁糖业公司下属所有糖厂，都被私营糖厂到蔗区抢糖料蔗，冲突不断发生。 二是关于公司原宾馆低价卖出、国有资产流失问题。 这么多年来，国宁糖业公司的群众举报不断，可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关于蔗糖产业，严晓频根据雷响的蔗区存在问题及整顿措施报告。 对蔗区全面进行整顿管理取得重大成效。 关于公司原宾馆的低价出售，她听从了集团公司李董的提醒，不敢轻举妄动。 那可是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 一旦动了别人的蛋糕，就有触及自己生命的可能！ 要把那伙人挖出来，时机还没成熟，严晓频静卧以待。 …… 第二天上午九时许，胡小丫电话把雷响召到医院大厅。 昨天胡小丫对母亲住院态度冷漠，雷响心里不爽。 但毕竟还是相恋八年的女友。 况且雷响确实对胡小丫有感情。 所有的不悦都淹没在雷响对胡小丫的溺爱中。 胡小丫揶揄地看着雷响。 “雷响，我妈一会儿过来看阿姨…… 本来我应该先过去看看阿姨的，可我妈一定要我等她。” 胡小丫便推出母亲做挡箭牌。 她知道，雷响惧怕她母亲，即便母亲做什么出格的事，雷响也不敢怎么样。 “没事，就等阿姨吧。走，咱们到门口去。” 看着漂亮的胡小丫，雷响眼里全是宠溺。 就在这时，一个同事叫住胡小丫。 “雷响，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好！” 话音落下，却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冲着胡小丫叫道：“小丫，小丫——” 胡小丫似乎没有听到，跟着同事往前去。 男子没有追上去，看着胡小丫走去的方向发呆。 雷响突然来了兴趣。 “哥们，想追那美女？” 男子看着胡小丫的方向。 “当然！不过，不是想追就能追上的！” 雷响不屑地嘿嘿笑。 “我敢说，你肯定追不上！” 男子这才转过头来，上下打量雷响。 “我追不上，你能追得上？” “当然！” 自信和自豪在雷响脸上荡漾。 男子再次上下打量雷响，不屑变成了鄙夷。 “就凭着你身上的这些地摊货，就凭着你一身的土气！” 雷响自信满满，坚定不移地点头。 “哈哈哈，你可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知道那美女是什么人吗？ 他是咱们国企糖业公司部长的女儿！ 你照镜子看看，你配得上她吗？” 雷响哼哼。 “你哪来的自信，就肯定那美女就看得上你？” 男子高高地昂起头。 “盛江集团知道吧？我叫王建！” 雷响这才知道。 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子， 是盛江集团公司的公子王建。 “怎么了？不敢吱声了？ 什么叫门当户对，我跟小丫那才叫门当户对！” 王建得意地晃着脑袋。 胡小丫走了过来。 王建几步向前： “小丫，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雷响不吱声，眼睛盯着胡小丫。 难道胡小丫跟这个男人有瓜葛？ “等我？为什么要等我？我跟你不熟。” 雷响吊着的心终于放下。 “以后会慢慢熟悉……” 胡小丫挥手打断。 “谢谢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雷响！” 王建一愣，看向雷响。 一阵酸爽遍布全身。 雷响激动得两眼发光， 心里涌起对胡小丫的无限感激和爱意。 雷响礼貌地向王建点了点头，揽着胡小丫的小蛮腰往门外去。 王建一脸懵逼。 “我哪点比不上他？难道那个土包子比我们家有钱？” …… 雷响紧紧地揽着胡小丫。 如在以往，特别是在医院这种地方，胡小丫绝对不能让雷响碰的。 现在不仅没有拒绝，还往雷响这边靠。 “小丫，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胡小丫抬头看了看雷响。 雷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子。 “小丫，没有我，你会不会跟那个人走？” “不会！那可是咱们国宁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 有钱又怎么样？隔三岔五地换女朋友， 我可不想成为他手中的猎物！” 雷响又是一阵激动。 难得胡小丫的真心表露。 “小丫，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胡小丫突地停下，一本正经地看着雷响。 “我眼里容不下沙子，不管你多爱我。 如果我发现你跟其他女人有瓜葛，我照样一脚把你踹了！” 雷响嘿嘿傻笑。 “色胆色心我都没有，这个你放心好了！” 胡小丫抬头看向雷响，嘴角往上挑了挑。 “我看你也不敢，好好爱我，好好听我的！”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医院门口。 李承刚的专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吴玉娇从车上下来。 雷响和胡小丫赶紧迎了上去。 另一个车门打开，李承刚笑容满面的从车上下来。 雷响顿时愣住，胡小丫也惊讶万分。 堂堂地国企糖业公司的部长竟然也来了！ 雷响更是受宠若惊，高兴地涨红了脸。 胡小丫惊讶之后脸上闪过一丝诡异。 她很了解自己的母亲和继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母亲和继父有共同的东西，他们的眼睛都很犀利。 只是不知道，雷响的身上又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雷响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阿姨，李叔叔，你们来了！谢谢你们来看我妈妈！” 李承刚极具亲和力的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有些路人认出了李承刚，纷纷上来跟李承刚打招呼。 穿着一条深蓝色旗袍的吴玉娇，一副贵夫人的样子。 李承刚则是一条深蓝色的裤子配一件质地考究的白衬衫。 这是情人装的搭配，胡小丫知道那是母亲的杰作。 再看看自己跟雷响，真是天壤之别！ 胡小丫穿的是阿玛尼品牌连衣裙，质地考究！ 雷响身上却是五十元的裤子和三十元的t恤。 相比之下，雷响过于寒碜。 好在雷响高大帅气，否则真是被比到地板上。 很多路人都知道这是国企糖业公司环保部部长，看着旁边停着的专车，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吴玉娇和胡小丫极其享受这样的人上人的高光。 几个人往病房走去，司机提着一袋水果紧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胡小丫直接就按了四楼。 “在五楼。”雷响跟着摁五楼的按扭。 几个人都很惊讶，但都不吱声。 都知道五楼的病房不是一般人能住进去的。 非领导级别或后门强大莫属。 几个人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 虽然事先知道未来的亲家要来看自己， 但看到吴玉娇的一瞬，文玉清还是有点儿紧张。 为了雷响和胡小丫的婚事，文玉清几次向雷响提过。 想见见吴玉娇，可雷响总是找借口推辞。 雷响跟胡小丫恋爱八年。 胡小丫唯一一次到村里，呆不到半小时，饭不吃走人。 这对于农村的习俗来说，是对主人的不敬。 文玉清心里不舒服，提醒雷响，可雷响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只要儿子喜欢，文玉清也不再吱声。 雷响告诉她，胡小丫的母亲要来看她。 这个朴实的农村女人竟然有些感动。 跟雷得勇叨了一个晚上，说城里人通人情…… 这也是未来的两亲家第一次见面。 吴玉娇虽然放下身段来到了病房，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 雷响分别介经二家老人后，吴玉娇环顾着干净整洁的病房。 “小丫在医院工作就不一样，一切都给安排得妥妥的。 要不然住在四楼，一个病房四、五个人住，又脏又乱，那有这里舒适。” 所有的人都愣住。 特别是胡小丫更是难堪，尴尬地瞅了瞅雷响。 雷响没有拆穿，微笑点头。 李承刚的脸上倒是有点挂不住，暗扯了吴玉娇一把。 懒得理李承刚，吴玉娇得意地昂着头。 昨天雷响父母就从院长那里得知，是雷响的上级领导交办的。 吴玉娇却把功劳全揽在胡小丫的身上。 文玉清却不认这个理！ “昨天我听院长说，是雷响的上级领导交代的，还说这病房按普通病房收取费用。” 雷响愣然。 老实巴交的母亲，竟然直接揭穿。 不给吴玉娇半点面子。 听上去母亲实话实说，实则是打吴玉娇的脸，煞她的威风。 雷响有些尴尬，想着法子怎么圆场。 原以为吴玉娇也尴尬。 谁知吴玉娇嘴巴一咧，话出惊人。 “那是承刚帮的忙，承刚找了上边的相关领导！ 再说了，小丫在院办公室当副主任，院长多少也给面子。” 大话出口，吴玉娇竟然脸不变色心不跳。 雷响再次愕然。 人家抢面子都不尴尬，自己尴尬什么？ 李承刚再也听不下去，担心吴玉娇又胡乱编出什么来。 从包里拿出个大红包，双手递给文玉清。 “大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吃什么让大哥和雷响给你买。” 文玉清赶紧摆手婉拒。 “不用的，你们来看我，我都很感激！ 心意领了，红包不能收的！” 看着文玉清推辞，吴玉娇拿过红包直接塞进枕头下面。 “大姐，如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第50章 利益所致 一是抓好蔗糖产业的发展和存在的问题。 国宁县是全市最大的蔗糖生产基地， 这几年却因糖料蔗供应不足，蔗糖业遭遇发展瓶颈。 国宁糖业公司下属所有糖厂，都被私营糖厂到蔗区抢糖料蔗，冲突不断发生。 二是关于公司原宾馆低价卖出、国有资产流失问题。 这么多年来，国宁糖业公司的群众举报不断，可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关于蔗糖产业，严晓频根据雷响的蔗区存在问题及整顿措施报告。 对蔗区全面进行整顿管理取得重大成效。 关于公司原宾馆的低价出售，她听从了集团公司李董的提醒，不敢轻举妄动。 那可是涉及到某些人的利益。 一旦动了别人的蛋糕，就有触及自己生命的可能！ 要把那伙人挖出来，时机还没成熟，严晓频静卧以待。 …… 第二天上午九时许，胡小丫电话把雷响召到医院大厅。 昨天胡小丫对母亲住院态度冷漠，雷响心里不爽。 但毕竟还是相恋八年的女友。 况且雷响确实对胡小丫有感情。 所有的不悦都淹没在雷响对胡小丫的溺爱中。 胡小丫揶揄地看着雷响。 “雷响，我妈一会儿过来看阿姨…… 本来我应该先过去看看阿姨的，可我妈一定要我等她。” 胡小丫便推出母亲做挡箭牌。 她知道，雷响惧怕她母亲，即便母亲做什么出格的事，雷响也不敢怎么样。 “没事，就等阿姨吧。走，咱们到门口去。” 看着漂亮的胡小丫，雷响眼里全是宠溺。 就在这时，一个同事叫住胡小丫。 “雷响，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好！” 话音落下，却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冲着胡小丫叫道：“小丫，小丫——” 胡小丫似乎没有听到，跟着同事往前去。 男子没有追上去，看着胡小丫走去的方向发呆。 雷响突然来了兴趣。 “哥们，想追那美女？” 男子看着胡小丫的方向。 “当然！不过，不是想追就能追上的！” 雷响不屑地嘿嘿笑。 “我敢说，你肯定追不上！” 男子这才转过头来，上下打量雷响。 “我追不上，你能追得上？” “当然！” 自信和自豪在雷响脸上荡漾。 男子再次上下打量雷响，不屑变成了鄙夷。 “就凭着你身上的这些地摊货，就凭着你一身的土气！” 雷响自信满满，坚定不移地点头。 “哈哈哈，你可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知道那美女是什么人吗？ 他是咱们国企糖业公司部长的女儿！ 你照镜子看看，你配得上她吗？” 雷响哼哼。 “你哪来的自信，就肯定那美女就看得上你？” 男子高高地昂起头。 “盛江集团知道吧？我叫王建！” 雷响这才知道。 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子， 是盛江集团公司的公子王建。 “怎么了？不敢吱声了？ 什么叫门当户对，我跟小丫那才叫门当户对！” 王建得意地晃着脑袋。 胡小丫走了过来。 王建几步向前： “小丫，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雷响不吱声，眼睛盯着胡小丫。 难道胡小丫跟这个男人有瓜葛？ “等我？为什么要等我？我跟你不熟。” 雷响吊着的心终于放下。 “以后会慢慢熟悉……” 胡小丫挥手打断。 “谢谢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雷响！” 王建一愣，看向雷响。 一阵酸爽遍布全身。 雷响激动得两眼发光， 心里涌起对胡小丫的无限感激和爱意。 雷响礼貌地向王建点了点头，揽着胡小丫的小蛮腰往门外去。 王建一脸懵逼。 “我哪点比不上他？难道那个土包子比我们家有钱？” …… 雷响紧紧地揽着胡小丫。 如在以往，特别是在医院这种地方，胡小丫绝对不能让雷响碰的。 现在不仅没有拒绝，还往雷响这边靠。 “小丫，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胡小丫抬头看了看雷响。 雷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子。 “小丫，没有我，你会不会跟那个人走？” “不会！那可是咱们国宁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 有钱又怎么样？隔三岔五地换女朋友， 我可不想成为他手中的猎物！” 雷响又是一阵激动。 难得胡小丫的真心表露。 “小丫，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胡小丫突地停下，一本正经地看着雷响。 “我眼里容不下沙子，不管你多爱我。 如果我发现你跟其他女人有瓜葛，我照样一脚把你踹了！” 雷响嘿嘿傻笑。 “色胆色心我都没有，这个你放心好了！” 胡小丫抬头看向雷响，嘴角往上挑了挑。 “我看你也不敢，好好爱我，好好听我的！”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医院门口。 李承刚的专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吴玉娇从车上下来。 雷响和胡小丫赶紧迎了上去。 另一个车门打开，李承刚笑容满面的从车上下来。 雷响顿时愣住，胡小丫也惊讶万分。 堂堂地国企糖业公司的部长竟然也来了！ 雷响更是受宠若惊，高兴地涨红了脸。 胡小丫惊讶之后脸上闪过一丝诡异。 她很了解自己的母亲和继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母亲和继父有共同的东西，他们的眼睛都很犀利。 只是不知道，雷响的身上又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雷响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阿姨，李叔叔，你们来了！谢谢你们来看我妈妈！” 李承刚极具亲和力的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有些路人认出了李承刚，纷纷上来跟李承刚打招呼。 穿着一条深蓝色旗袍的吴玉娇，一副贵夫人的样子。 李承刚则是一条深蓝色的裤子配一件质地考究的白衬衫。 这是情人装的搭配，胡小丫知道那是母亲的杰作。 再看看自己跟雷响，真是天壤之别！ 胡小丫穿的是阿玛尼品牌连衣裙，质地考究！ 雷响身上却是五十元的裤子和三十元的t恤。 相比之下，雷响过于寒碜。 好在雷响高大帅气，否则真是被比到地板上。 很多路人都知道这是国企糖业公司环保部部长，看着旁边停着的专车，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吴玉娇和胡小丫极其享受这样的人上人的高光。 几个人往病房走去，司机提着一袋水果紧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胡小丫直接就按了四楼。 “在五楼。”雷响跟着摁五楼的按扭。 几个人都很惊讶，但都不吱声。 都知道五楼的病房不是一般人能住进去的。 非领导级别或后门强大莫属。 几个人走进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 虽然事先知道未来的亲家要来看自己， 但看到吴玉娇的一瞬，文玉清还是有点儿紧张。 为了雷响和胡小丫的婚事，文玉清几次向雷响提过。 想见见吴玉娇，可雷响总是找借口推辞。 雷响跟胡小丫恋爱八年。 胡小丫唯一一次到村里，呆不到半小时，饭不吃走人。 这对于农村的习俗来说，是对主人的不敬。 文玉清心里不舒服，提醒雷响，可雷响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只要儿子喜欢，文玉清也不再吱声。 雷响告诉她，胡小丫的母亲要来看她。 这个朴实的农村女人竟然有些感动。 跟雷得勇叨了一个晚上，说城里人通人情…… 这也是未来的两亲家第一次见面。 吴玉娇虽然放下身段来到了病房，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 雷响分别介经二家老人后，吴玉娇环顾着干净整洁的病房。 “小丫在医院工作就不一样，一切都给安排得妥妥的。 要不然住在四楼，一个病房四、五个人住，又脏又乱，那有这里舒适。” 所有的人都愣住。 特别是胡小丫更是难堪，尴尬地瞅了瞅雷响。 雷响没有拆穿，微笑点头。 李承刚的脸上倒是有点挂不住，暗扯了吴玉娇一把。 懒得理李承刚，吴玉娇得意地昂着头。 昨天雷响父母就从院长那里得知，是雷响的上级领导交办的。 吴玉娇却把功劳全揽在胡小丫的身上。 文玉清却不认这个理！ “昨天我听院长说，是雷响的上级领导交代的，还说这病房按普通病房收取费用。” 雷响愣然。 老实巴交的母亲，竟然直接揭穿。 不给吴玉娇半点面子。 听上去母亲实话实说，实则是打吴玉娇的脸，煞她的威风。 雷响有些尴尬，想着法子怎么圆场。 原以为吴玉娇也尴尬。 谁知吴玉娇嘴巴一咧，话出惊人。 “那是承刚帮的忙，承刚找了上边的相关领导！ 再说了，小丫在院办公室当副主任，院长多少也给面子。” 大话出口，吴玉娇竟然脸不变色心不跳。 雷响再次愕然。 人家抢面子都不尴尬，自己尴尬什么？ 李承刚再也听不下去，担心吴玉娇又胡乱编出什么来。 从包里拿出个大红包，双手递给文玉清。 “大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想吃什么让大哥和雷响给你买。” 文玉清赶紧摆手婉拒。 “不用的，你们来看我，我都很感激！ 心意领了，红包不能收的！” 看着文玉清推辞，吴玉娇拿过红包直接塞进枕头下面。 “大姐，如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第51章 留了一手 吴玉娇这招还真是灵，文玉清不敢再推辞。 转头看向雷响，希望雷响想办法拒收。 雷响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 她真心不想收这个红包，不想欠人情。 只是红包是李承刚拿出来的，吴玉娇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如果真不收，会弄得双方都很尴尬。 “妈，不收下，就对不起阿姨和李叔叔的一片心意了！” 儿子都这么说了，文玉清也不再推辞，一个劲地表示感谢。 吴玉娇一副城里人的派头，手轻轻放到文玉清的手上。 “大姐，你就别客气了。需要什么跟我们说，我们住在城里，办事都很方便。” 雷得勇憨厚地接过话。 “不用，院长给我们安排这个病房都很好的。 医院里有食堂，门口还有很多的小饭馆。” 胡小丫一脸的诚恳。 “叔叔，阿姨，住在医院总比不了住在家里方便。 困难肯定是有的，我就在医院上班， 有什么你们直接跟我说，没有关系的。” 文玉清感激地连连摆手。 “小丫，这里真的很方便。 你忙你的工作去，不要因为我影响你的工作。” 胡小丫走近文玉清，把手搭在文玉清的手上。 “阿姨，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雷响有些许的感动。 虽然这一家子今天的表现出乎雷响的意料，但场面甚是温馨。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下楼。 到了医院大堂，一个电话就把胡小丫叫回了办公室。 雷响陪着李承刚和吴玉娇来到医院门口。 李承刚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吴玉娇在路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上了国企国宁糖业公司环保部部长的这辆专车。 李承刚不急着上车，把雷响拽到一边。 “雷响，你刚才没有当场拆穿你阿姨，谢谢你！ 你阿姨是个特要面子的人，你能这么对她我很欣慰。 只是帮你们忙的上级领导是谁？” 道歉感谢质疑，一口气都道了出来。 李承刚就希望从雷响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雷响不假思索，顺口而出。 “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帮的忙，她的朋友在重要部门工作。” 李承刚质疑地看着雷响。 在他眼里雷响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 “她那重要部门的朋友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雷响很实诚地摇头。 “我也不知道，她没有告诉我。” 李承刚眉头皱起。 雷响是不愿意告诉自己，还是真的不知道？ 这小子真的有戏！ “雷响，你那做生意的朋友叫什么？” 李承刚打破沙锅问到底，雷响也不想遮遮掩掩。 “她叫苹果，是省城人。” “苹果？这是她的名字吗？她姓什么？” 雷响摇头。 “只知道她叫苹果，不知道她姓什么。” 李承刚奇怪地看着雷响。 不是说是好朋友吗？怎么连姓啥都不知道？ 心里有疑惑，李承刚也不再追问。 “好了，我知道了。我得赶去上班了。 有事可以直接电话给我！” 雷响点头。 李承刚上了车。 雷响挥手再见。 …… 在车上，李承刚对司机说直接回家，他拿点东西。 几分钟后，李承刚和吴玉娇回到家。 “说吧，我知道你回家肯定有事跟我说。” 吴玉娇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李承刚拿出在台上做报告的态势。 “我有二个问题。 第一，今天在病房，你说错了话。 雷响妈妈住进五楼，不是我所为！ 我一点儿忙都没帮！” 吴玉娇咯咯笑，根本就不以为然。 “你别给我上纲上线，那不是原则性问题。 我这么说，就是想要告诉他们， 他们家的一切都是我们帮的忙，以后让他们不敢欺负我女儿。” 李承刚笑不起，严肃认真地看着说道： “玉娇，你这样真的不好！ 这样下去会让雷响看不起咱们！ 你别小看你这个未来的女婿， 如果他今天当场拆穿你还好， 问题是他竟然不吱声，由着你说！” 吴玉娇翻起白眼。 “他敢吗？我们家是什么家庭？ 他们家是什么家庭？ 我都说了，我说东他不敢向西！” 吴玉娇不带脑子的话，李承刚也无奈。 对于一个思维模式已固定了的成年人，要转变过来困难重重！ “玉娇，我只想提醒你，雷响真的是潜力股！ 你对他，对他的父母，一定要有分寸！” 李承刚所讲的话是认真的，吴玉娇不敢再强硬下去，转了话题。 “雷响的妈妈说，是雷响上级领导的指示， 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上级领导这么关心雷响？”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个问题。 刚才我追问雷响，那个上级领导是谁？ 他说他也不知道，是一个叫苹果的朋友帮的忙。” “苹果？” 吴玉娇瞪大了眼睛。 “是的，叫苹果。我寻思着，苹果是不是严总？” 李承刚的话让吴玉娇一愣神。 “有道理！严总不是叫严晓频吗？ 频……苹果，对，应该就是严总！” 吴玉娇喜形于色，眉飞色舞。 沉吟片刻，李承刚还是摇头。 “可雷响说苹果是做生意的，对不上啊！” 吴玉娇的眉头也跟着皱起。 “会不会雷响不想告诉你全部，故意说苹果是做生意的？” 这句话跟李承刚的想法不谋而合，立即点头。 “看来雷响留一手呢，那小子不是一般的精明，名符其实的潜力股！” 虽然这话对雷响来说是褒义，可却让吴玉娇心有所担。 “承刚啊，太精明了，我怕咱们家小丫被他算计了！” “不精明怎么能当大官？不精明怎么找大靠山？ 就凭着他能跟严总拉上关系，还私底下关系那么好， 那就是他的真本事！不要老想着小丫吃亏， 有一天小丫当上了总裁太太，你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这话还真是好听，吴玉娇却来了劲。 “你可答应过我的，让我当总裁太太！你别光提小丫！” 李承刚顺水推舟。 “所以，咱们得把雷响哄好了！ 让他在大领导那里帮个忙，我上去之后， 再提他一把，我退下来他刚好上去。 哈哈，到时候，你跟小丫轮着当总裁太太！” 话虽然说得有点糙，但全说到吴玉娇的心坎上。 上来抱着李承刚就一阵猛亲…… 雷响刚送走李承刚和吴玉娇，手机骤然响起。 是父亲雷得勇打来的。 雷响以为母亲有突发情况，慌里慌张地接了过来。 “爸，怎么了？” “雷响，他们走了没？走了赶紧上来吧。” “我妈没事吧？” “没事，但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雷得勇的话有点儿着急，雷响感到事情非同小可。 几分钟后，雷响走进病房。 文玉清拿出沉甸甸地红包。 “儿子，他们家打的红包太大了，一万元呐。” 雷响也很吃惊，这个礼太大了！ 当时他劝母亲收下，也以为就一、二千元。 到时候他以其他方式感谢就是了。 没成想李承刚竟然打了一万元的大红包。 可既然已经收下了，雷响也不想让父母为这个事忐忑不安。 “妈，爸，这是他们家的诚意，咱们就心安的收下吧。” 雷得勇点了点头。 “他当部长，可能出手大习惯了……” 文玉清却皱着眉头摇头。 “这跟他平时出手大小没有关系！这次他们家对我们的态度完全变了！” 雷得勇看向雷响。 用眼神告诉雷响，他的意见跟他妈妈的一样！ 雷响能理解父母的心情，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 否则，两家的矛盾会越来越大。 “爸，妈，咱们不去猜测别人怎么想。既然人家的礼数到了。 咱们就得好好接受，有机会再还这个人情。” 雷响的话想把文玉清的质疑翻篇，文玉清却抓住不放。 “雷响，你得告诉我们，为什么小丫家对我们的态度突然变化那么大？ 他们从来都看不起我们农村人，今天不仅叫着大哥大姐，还打了个很重的红包！” 雷得勇立即接过文玉清的话。 “我今天都看在眼里，他们对你好象都小心翼翼…… 是不是你升官了，上边领导帮着你，他们对你就好起来了？” 其实，胡小丫这家子对自己及父母态度的突然改变。 雷响心里清楚得很。 这次破格进入厂党委，改变了胡家对自己的看法。 既然父母这么认为，雷响也只好默认。 “爸说得对，是我提拔了，又进了厂党委。 小丫的妈妈很看重当官的。” 文玉清是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妇女，但是却极具个性，心思慎密。 “我们刚到县医院的时候，他们家一个都没有出现，包括小丫。 上面领导都给安排好了，他们今天就出现了！ 小丫的妈妈竟然就把功劳揽到小丫和她老公的身上。” 文玉清的话很犀利，直接点到了核心上。 雷响默然地听着。 一直以来，他都认以为母亲是个老实巴交没什么头脑的农村妇女。 没成想看事情很细致，很有自己的想法。 “妈，小丫的妈妈好面子，说话做事过于高调。 咱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就是了！” 就在这时，贺依琳的电话打了进来。 “依琳，有事？” “响哥，阿姨的病情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这二天做个小手术。” “响哥，下午厂领导班子要开个会，就是你党委委员要走个程序，你能回来参加吗？” 第52章 车辆安排 事关自己的会议，再怎么着都得参加。 转头看了看床上的母亲，手术要明后天。 “我回去参加！” “好的！响哥，阿姨在县医院，需要帮忙你跟我吱一声。” “好，有需要一定跟你说。” …… 下午三时许，雷响回到厂里参加厂党委会议。 除了走雷响进入厂党委程序外，党委还做出了一个决定。 雷响和副厂长程永杰共用一辆公务专车。 这个决定让雷响有些意外。 自己倒是无所谓，程永杰会怎么想？ 原本就是他一个人的专车，现在变成了二个人的， 无形中降了地位降了身份。 可程永杰却表态没有意见。 雷响也只能跟着举手同意。 举手的瞬间，雷响脑子闪过胡小丫和吴玉娇的影子。 母女俩知道肯定又是一顿训斥。 散会后，副厂长雷光耀来到雷响的办公室。 雷光耀开门见山。 “小雷厂长，这样安排车辆心里不爽吧？” 刚才在会上，雷响虽然举手表态同意。 可雷响眉头微微一皱，雷光耀看在眼里。 雷响也不掩饰。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自己有一辆小五菱。 只是到时候我女朋友和她母亲问起来， 我得编个让她们信服的理由。” 雷光耀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这次没有给你配专车，是我的提议。” 雷响颇为吃惊。 他没有责怪雷光耀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他的用意。 “雷响，从目前来看，厂里不可能给你配新车！ 唯一的就是给你安排阳经海的那辆。 阳经海晦气很重，与其接过那辆车，不如不要。” 雷响没想到雷光耀这么为自己着想，激动接话。 “雷厂长，你都帮我想到了！ 如果你不帮我挡住，直接给我配下来，我就不好拒绝了。” 雷光耀终于舒了口气。 “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还担心你怪我呢。” 雷响嘴角咧了咧。 他肯定没意见，可程永杰怎么就同意了？ 拥有一辆公用专车，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你们怎么做的程厂长的思想工作？” 雷光耀笑着耸了耸肩膀。 “那是田厂长去做的思想工作，他怎么做我不知道。 但我猜想程厂长这么爽快的同意，肯定是有交换条件的。” 利益被分配，必须要有其他利益来填充。 否则一切都免谈，这是人性。 雷响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感谢雷厂长为我所做的一切，到时候咱们得到城里的火牛店坐坐。” 雷光耀哈哈大笑。 “先说好了，到了那里，我吃牛鞭喝牛鞭酒，你都得跟我一块儿吃喝！ 别象上次你请阳经海那样，人家喝牛鞭酒， 你喝啤酒，牛鞭都不敢吃！” 阳经海到底还是把雷响的秘密泄露了出来。 雷响尴尬而笑，雷光耀真话相告。 “兄弟，恋爱八年，人还不是你的！ 再不出手，恐怕人永远都不是你的！” 雷响尴尬讪笑。 也不想解释，只想让雷光耀放心。 “雷厂长，放心吧，小丫跑不掉！ 到时候我们结婚，你派个大红包就是了。” 雷光耀嘿嘿点头。 “哦，对了，你妈妈生病，后勤科昨天就应该去慰问。 昨天太忙给耽搁了。今天我安排他们去。” 雷响知道雷光耀对自己的一番情意，甚是感激。 “雷厂长，我妈妈只是鼻子长了个息肉。 明后天动个小手术就完事了，不用麻烦的。” “不是麻烦，厂里有个不成文的老规矩， 员工家属生病住院，后勤科都要组织人员去探望慰问的。” 既然是老规矩，雷响只好接受。 可现在后勤科科长到外地学习，方达亮暂代科长。 就凭着方达亮跟自己的关系，让他组织人员去探望自己的母亲，方达亮肯定也是不情愿的。 以不情愿的心态去探望病人，不仅不会给病人带来慰藉，还会给病人添堵。 “雷厂长，方达亮现在代理后勤科科长，探望我母亲就算了。” 雷响道出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雷光耀心里早有准备。 “不让他去，让贺依琳带着二个员工去。” 雷响连声道谢。 贺依琳去，雷响一千一万个放心。 雷光耀一拳砸在雷响的肩膀。 “你这小子，提到贺依琳你就乐，给我注意点儿！” 虽是警告，却充满着浓浓的兄弟情意。 紧接着，雷光耀电话给贺依琳进行了安排。 临近下班，贺依琳来到雷响的办公室，说其他员工没空，只有她一个人去慰问。 “依琳，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我听说，于科长这次学习回来就直接到农务科了。” 雷响知道贺依琳想尽快到农务科这边来。 “我再次提醒你，农务科的工作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辛苦又没有功劳。” “放心吧，我都做好准备了。 哦，对了，上次我跟你一块儿做的蔗区污染治理的报告怎么样了？” “我已经给了雷厂长，他说他看完找我。” 贺依琳点了点头。 “好，我可等着。明天上午进行党委委员的选举，你肯定没问题，一定能通过的。” 其实，雷响一点儿都不用担心，自己破格进入厂党委是上面的决定，现在只是走个程序而已。 “通过之后，我希望我们对蔗区的污染治理报告能提到议事日程。 更希望这个报告能得到公司的重视，被污染的村落得到有效治理。” “响哥，公司那么器重你，应该没有问题。” 贺依琳的话既是鼓励，也是敬佩，雷响听着当然舒服。 人都是这样，好听的话都喜欢听。 但再好听的话，都要面对现实。 “治理污染不是器重就能推开来，它涉及到企业的利益， 所以，我们得做好准备不利情况的出现。” 两人就这么聊着，下班时间到了。 因司机临时有事，雷响开着跟副厂长程永杰合用的公务专用车往县城去。 车子进了城，贺依琳让雷响把车开至超市。 说厂里有规定，慰问品在一千元之内。 雷响还想客气，贺依琳直接说你不要也没人说你好，这是老规矩。 雷响只好把车开到了超市。 贺依琳挑了几件牛奶和保键品。 当两个人提着礼品走进病房时，贺依琳顿时愣住。 胡小丫正坐在床前跟文玉清说话。 贺依琳瞬间的尴尬，胡小丫看在眼里。 微笑着转向雷响…… 雷响心里一喜，胡小丫居然来陪母亲！ 原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激动加感激，雷响一步上前。 “小丫，谢谢你来陪我爸妈！” “我是你女朋友，过来陪陪是应该的！” 胡小丫站起，靠在雷响的身上。 直接把贺依琳当空气。 贺依琳突然没了尴尬，把东西放到桌上。 “阿姨，我代表厂里来看您！这些东西也是厂里买的，您好好休息！” 文玉清和雷得勇连声道谢。 胡小丫却头问雷响：“是厂里让她来的？” 看到雷响坚定点头，胡小丫露出笑容。 “雷响，刚才阿姨叔叔都吃过饭了，一会儿你得带我去吃肯德基！” 胡小丫的意思过于明显，这是要赶贺依琳走。 贺依琳心里明白。 上次胡小丫到松岭厂，不让她叫响哥，胡小丫就感到她的咄咄逼人。 现在从侧面赶她走，一点儿不奇怪。 她不喜欢胡小丫，总觉得她虚荣背后藏着东西。 她更隐隐感到胡小丫并不爱雷响。 似乎是雷响一厢情愿。 “响哥，我得赶回厂里，明天还有个会，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会场。” 贺依琳说完，又转过头对文玉清和雷得勇说道。 “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阿姨这边动手术，需要我们帮忙说一声就好了。” 文玉清和雷得勇再次连声道谢，文玉清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贺依琳。 雷响倒是有点担心：“你怎么回去？” “没事，我到汽车站坐车回去。” 贺依琳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口。 雷响过意不去：“我送你回去吧，也就半个小时。” 胡小丫一把拽住雷响：“你要带我去吃肯德基的。” 就在这时，司机电话过来，说他在城里，要不要他过来开车。 雷响惊喜，马上让司机过来。 贺依琳出了病房，到医院门口等司机。 当着两老人的面，胡小丫质问雷响。 “雷响，她为什么不叫厂长，还叫你哥？” 雷响满不在乎：“她也是习惯！” “习惯？我是怎么告诉你树立个人威信的？ 全厂的人都叫你哥不叫你厂长，你是不是觉得很爽？” 胡小丫声嘶力竭，恼怒气愤。 文玉清瞅了瞅雷响，轻声接过话。 “也就是一个小姑娘，叫哥也没什么。” 胡小丫猛地转头看向文玉清。 “阿姨，雷响刚提拔上来，如果都这么叫他， 他这个厂长还是不是厂长？干脆就当全厂哥算了！” 一顿抢白，根本就不把文玉清放在眼里！ 文玉清的脸色很难看，刚想说什么，雷得勇使劲地扯了扯她。 胡小丫这样怼母亲，雷响当然不爽。 “小丫，我妈的意思……” 雷得勇挥手打断。 “你们都不要说了！小丫说得对！ 刚提拔上来不树立威信，到时候不是你管人家，是人家管你！ 雷响，你要记住，称兄道弟可以，但不是在什么场合都可以称兄道弟的！” 第53章 双重身份 姜还是老的辣，一番话终于化解僵局。 紧接着，胡小丫挽着雷响的胳膊出了病房。 雷响还真想带她去吃肯德基。 两人刚到医院门口，却看到贺依琳还在等司机。 “依琳，司机还没到吗？” “哦，响哥，马上就到了，刚给我电话。” 胡小丫的脸色很难看。 “小贺，上次我记得跟你说过雷响是厂长，不是哥！” 贺依琳一愣，脸色通红。 “对不起，已经叫习惯了！” “叫习惯了？你干嘛不叫他厂长习惯？” 胡小丫带着愤怒，声音有点儿大。 雷响很尴尬。 这个时候只要他开口，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得罪其中一个。 就在这时，司机小跑而至，连声道歉。 贺依琳向雷响挥了挥手，跟着司机上车。 坐在车后座上，看着车外面胡小丫紧紧地挽着雷响。 贺依琳的泪水在眼眶里转。 刚才被胡小丫厉声警告，她分明看到了雷响眼里对自己的歉意和无奈。 她相信雷响是喜欢她的，只是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她对雷响更是情有独钟！ 可她知道，她跟雷响是不可能的！ 依雷响的性格，他不可能抛弃胡小丫而转情自己！ …… 看着贺依琳上车离开，胡小丫问雷响。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雷响无奈摇头。 “小丫，不要再问这个无聊的问题，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她是后勤科的员工，是我的部下！” “好，就算你对她没有意思，可她对你有意思吧？” 雷响终于忍不住。 “小丫，你这是无理取闹！” 刚才胡小丫对贺依琳训斥，雷响难堪的同时心里就来了气。 胡小丫猛地摔开雷响的手。 “你不用这么嚎我，我刚才那么说她，你心疼了？” 雷响长长地吁了口气，无语地看着胡小丫。 现在不管他吐出一个什么字，都会触动胡小丫的神经，都会跟雷响大闹一场。 胡小丫用力推了雷响一把。 “说啊，你干嘛不说了？” 路人投来惊异的目光。 雷响终于开口。 “这可是你们单位，你工作的地方！” 胡小丫愣了愣，一摔手往外面走去。 雷响紧跟在后面。 胡小丫转过身愤怒地指着雷响。 “我警告你，不要跟着我！” 刚好一辆出租车停在旁边，胡小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扬长而去。 雷响愣在当场。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成了这样？ …… 第二天上午，雷响在选举会上，顺利进入厂党委，成为厂党委委员。 除了厂长田福生，所有的班子成员都向雷响表示祝贺。 田福生一脸不屑，选举结束直接离开。 雷响愣愣地看着田福生消失在会场门口。 他知道田福生是故意做给与会者看的！ 他是要让大家知道，他对雷响的态度。 想想田福生过去对自己的种种，雷响也不觉得奇怪。 雷响担心的是他那蔗区污染治理报告，能不能过田福生那关。 回到办公室，雷光耀就跟着走了进来。 “雷厂长，马上就过来给我安排工作啊？” 雷光耀呵呵一笑。 “刚才在会上祝贺你了，现在过来私下祝贺一下。 你现在是党委员员、副厂长双重身份了，往后工作更加艰巨和重大。” “您放心，我会尽心尽职，绝不给您丢脸！ 雷厂长，我那蔗区污染治理报告，您看了吗？” “呵呵，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我看完了，里边有些问题我得跟你探讨一下。” “好，您找个时间。报告能早一天落实下去，就是对那些被污染的村庄早一天的拯救。 那些被污染的村落，村民们不是患鼻咽部，就是鼻子长息肉。” “这样吧，现在也准备下班了，下午我跟你讨论一下。” “好，谢谢雷厂长。我还有个事想请示您。” “你说！” 雷响挪揄了一下。 “于科长到时候过来当科长，也没有员工，贺依琳想调过来，您看？” 雷光耀愣了愣： “这个主意是你出的，还是她自愿的？” “她自愿的！” “你让她想好了，农务科是冷门部门，后勤科可是热得要死。 别到时候过去屁股还没坐热，又来找我调回后勤科。” 雷响摇头： “按依琳的性格，她不是那样的人！” 雷光耀饶有兴趣地看着雷响。 “你说她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做事谨慎细致坚定的人！” 雷光耀嘿嘿一笑。 “既然她这么坚定，我这关她过了！ 到时候跟人事科长金德彪说一声。 当然还得田厂长同意！ 象这样的一般员工调动，田厂长应该没有意见。” 雷响喜笑颜开。 “谢谢雷厂长！晚上我请你吃饭。如果下午讨论不完，咱们边吃边讨论。” “一个下午讨论完没有问题！你今天通过选举， 不只是要请我，还得请上副厂长程永杰和人事科长金德彪。” 雷响的脑子急速的转了转。 雷光耀真不愧为二把手，想问题想得周全周到。 他提议请这二个人是有原因的。 一是副厂长程永杰在专用车上，愿意跟雷响分享共用。 与情与理雷响都要请这个副厂长。 至于人事科长金德彪，贺依琳要调到农务科。 金德彪讲话举足轻重，一切手续都是他办。 “雷厂长，你这个提议很好，只是我能请得动他们吗？” “请不动是另一回事，请不请就是你的情商问题！ 你要记住，程永杰是副厂长，排位在我后面，说话有一定的份量！ 金德彪是人事科长，在中层里有一定的地位。 跟他搞好关系，你在厂里行事会顺畅很多。” 雷响频频点头。 这是雷响特别敬佩雷光耀的地方，做事有理有节，有轻有重。 象今天的请客吃饭，从利益出发，雷光耀帮自己拿捏得妥妥的。 “好，我一会儿马上过去跟他们说说。” 雷光耀摆手：“下午上班再去吧，现在准备下班了，这个时候去不合适。” 下午三时许，雷响刚走到一号楼下，便看到程永杰拎着公文包走过来。 雷响一脸笑容迎上去。 “程厂长，我刚想到您办公室呢。” 程永杰笑笑：“有事就在这儿说吧，我马上要出去。” 雷响低声道：“晚上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好啊，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去喝几杯庆贺庆贺！” “谢谢程厂长！一会儿我把地址信息发给您。” 雷响很兴奋。 其实他已经做好准备程永杰拒绝。 没想到程永杰答应得那么痛快。 …… 可雷响邀请人事科长金德彪时，却遭到了婉拒。 理由很简单，没空！ 雷响又努力了一番，还是婉拒。 很沮丧地回到办公室，想不明白金德彪为什么要拒绝？ 金德彪曾多次让雷响请他吃饭。 还让雷响在大领导面前帮说好话，可现在却表现出对雷响的生远。 到底怎么回事？ 雷响来到雷光耀的办公室。 说到金德彪的拒绝，一脸茫然。 雷光耀笑笑：“金德彪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今天田福生对你的态度把他吓坏了。” 雷响虽然愣醒，但觉得还是自己的问题。 “雷厂长，主要还是我的情商不够，哄不住金德彪。” 雷光耀递给雷响一支烟。 虽然他知道雷响平日不抽烟。 可雷响接了过来，拿起火机给雷光耀点上，再给自己点上。 雷光耀猛吸了几口，吐着烟雾。 “雷响，这不是情商问题，是官位和现实问题！ 金德彪看上不看下不受哄，最重要的是他怕得罪田福生！” 雷响夹着烟，皱眉看雷光耀。 “让我想想，以什么方式请他！” 雷光耀思忖片刻。 “我来给他电话，看他怎么说。” 说着，雷光耀就拨通了金德彪的电话。 “雷厂长，您找我有事？” “今天晚上小雷厂长请客，咱们好好喝几忠。” 电话那边的金德彪愣了好一会儿。 “呵呵，好啊，雷响已经跟我说了，晚上咱们好好喝几杯。” 金德彪竟然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不愧为人事科长，金德彪的审时度势真是一绝！ 他是个明白人。 雷光耀亲自给他打电话，如果他拒绝，他得罪的是雷光耀。 可雷光耀他得罪不起！ 随后，金德彪给雷响打电话，说他推掉了其他应酬，应他之邀。 雷响放下电话，无语地看着雷光耀傻笑。 整个下午，雷响都在雷光耀的办公室讨论蔗区污染治理报告。 雷光耀提出了几个中肯的意见和建议。 这时，贺依琳拿了份文件走了进来。 “厂长，这是公司刚发的紧急通知，您看看。” 雷光耀看完，递给雷响。 那是公司老总严晓频后天到松岭厂进行调研的通知。 雷响突然觉得机会来了。 “雷厂长，我马上把刚才咱们讨论的蔗区污染治理修整理出来，严总来了正好让她看看。” “好，抓紧时间！” 贺依琳问道： “雷厂长，这个要不要发通知？” 雷光耀点头： “马上以信息的形式向全体领导员工发通知， 让他们做好准备，迎接严总的到来。” 贺依琳拿着通知就往外去。 雷响冲着贺依琳的背后说道。 “依琳，今天晚上你跟我们到外面吃饭，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贺依琳惊喜脱口： “就咱俩？” 雷响摊了摊手： “还有几个领导。” 贺依琳尴尬： “太好了！我可以为几个领导服务。 我先过去编发信息了。” 看着贺依琳离开，雷光耀若有所思。 “小雷厂长，记得保持距离！ 否则红颜将成为你前进的障碍！” 第54章 风姿绰约 “雷厂长，放心吧，我拎得清。” 两人说着话，手机信息相继响起。 是贺依琳编发的公司老总严晓频要到松岭糖厂调研的通知。 雷光耀低头看了看。 “严总上任那么久了，终于迈开腿到糖厂来了！” 雷响皱着眉奇怪道： “雷厂长，这个严总不一般啊！ 就任那么久，按常规全县的乡镇糖厂早都调研完了！” 雷光耀答道： “是的，她确实不按常规出牌！ 不仅蹲在办公室不动，就连电视报纸都不上。 集团公司空降的领导牛啊！” 雷响一愣一愣的。 “省城来的？” 雷光耀耸了耸肩膀。 “不仅是省城来的，听说背景很大，还有点儿神秘。” “雷厂长，你见过严总吗？” 雷光耀遗憾摇头。 “没见过，但田厂长见过。 田厂长向她汇报工作，否则田厂长也见不着。 哦，对了，那个蔗区污染治理报告得先让田厂长看看，要不然我们直接给严总不好。” “好！但我担心田厂长不支持。” “试试看吧，他不支持再说。 不先给他看，咱们说不过去。” 雷响犹豫片刻，还是道出真相。 “这个报告涉及到糖厂的利益，田厂长的兄弟在私营糖厂里有股份。” 雷光耀一怔。 “他哥哥的股份不是转给他老婆的闺蜜了吗？怎么还有？” 雷响叹了口气。 “据我所知，蔗区整顿后，他的哥哥又入股了二家私营糖厂。 田厂长在鑫贵糖厂可能拿了干股！” 雷光耀听得一愣一愣的。 田福生真是胆大包天！ 一个国企糖厂的厂长，竟然到私营糖厂拿干股！ 没有利益交换，私营糖厂的老板会白送你钱？ 雷光耀眉头皱紧。 “消息可靠吗？” 雷响摇头。 “还没查实！但要拿到证据很困难！” 雷光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只要他拿了干股，证据到手是迟早的事！ 这个事先别声张，田福生心狠手辣，要学会保护自己！” “好，我明白！ 雷厂长，如果他知道我今天晚上请了几个人吃饭，又没请他，他会怎么样？” 雷响的担心不无道理。 田福生和雷光耀一直就貌合神离。 田福生掌控着一把手的权力。 管人，管员工，管着整个厂的员工调整，核心权力都在他的手上。 雷光耀是二把手，手中的权力，是管钱。 大事儿小事儿，大钱小钱，都要从他这里出。这也是个很核心的权力。 一把手和二把手的这两项权力，存在着一个相互制衡的关系。 谁离了谁，都照样干自己的事儿。 所以，作为第一副厂长的雷光耀虽然台面上听从于田福生。 可打心眼里就不把田福生放在眼里。 田福生充分利用手中的权力，逮着机会就卡吧一下雷光耀，找不着机会就笑里藏刀。 雷光耀也不是吃素的，该明着跟田福生对着干的时候当仁不让！ 该让步的时候除了让步，还向田福生点头哈腰。 两个人都很清楚，表面上的融洽，对谁都有好处！ 只是在拉人站队上，田福生一直防着雷光耀。 虽然在领导班子里，成员们都看着田福生的脸色。 田福生身边也有几个心腹。 但是却对谁站队雷光耀心存顾忌。 雷响自从被贬到松岭糖厂后，田福生就一直对他打压不断。 雷响提拨进领导班子，田福生也知道雷响不会站队于他。 但如果雷响明目张胆站队雷光耀，不仅雷响有好看的，雷光耀也不好过！ 可雷光耀是什么人？他会怕你田福生？ 所以，今天晚上的宴请，雷光耀就让雷响请班子中的两个中心人物。 雷光耀轻描淡写，顿了片刻。 “小雷厂长，既然请了就不要考虑那么多。 田厂长他怎么想就由他去！ 你想请田厂长吗？” 雷响赶紧摆手。 “不，从没想过！ 如果我请他，场面就太尴尬了！ 那不叫吃饭，那叫受罪。” 雷光耀点头顿片刻。 “你要记住，在领导班子里，面上的功夫一定要做到家。 诚实，是一个人的良好品质。 可在职场上很多时候是大忌！ 今天晚上的请客，就是让田福生看看……” 雷响瞬间明白雷光耀的用意。 他就是要通过这样的形式告诉田福生， 他就是要把田福生的人拉过来！ 雷光耀的底气越来越足。 看来雷光耀上面的活动很有效！ 没有稳固的靠山，谁敢跟田福生公开叫板？ “谢谢厂长提醒，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田福生的声音。 雷光耀一怔： “田厂长回来了，我过去跟他说说蔗区污染治理报告的事。” 雷响站起： “好的，我也去看看在哪个饭馆好。” “那个香吧吧不错，菜的味道很好！” 雷响脑子闪了一下，坏坏一笑： “不仅味道不错，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老板娘！ 看来厂长经常到香吧吧。” 雷光耀挥手打了雷响一下。 “你这小子，说到哪儿去了！ 我只去过一次，味道真的不错。” 雷响笑着点头离开。 雷光耀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往田福生的办公室去。 虽然跟田福生明争暗斗，明面上雷光耀还是很守规矩。 在职场上，规则是一定要遵守的。 雷光耀是个明白人，更是个通透之人！ 规矩和原则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雷厂长，我向你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雷光耀刚走到田福生办公室门口，便看到田福生拎着公文包出来。 “明天再说吧，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要到公司去。” 田福生挥手道，关了门就往楼下去。 …… 雷响没有回办公室，直接来到香吧吧。 老板娘李香香一脸的惊喜，扭着腰姿走了过来。 “雷帅哥，终于盼到你来了！ 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地喝几杯！” 想到上次跟李香香喝酒的情形，雷响咧了咧嘴。 “今天晚上不要你请客，我在你这里开桌。 厂里几个领导在这里吃饭，你把你做菜的全部武艺拿出来！” “什么？厂领导要来这里吃饭？” 李香香瞪大美丽的大眼睛。 雷响微笑点头。 这个女人让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好感。 有一种眼睛移不开的感觉。 李香香激动，眼睛闪着光。 但是却手足无措。 她的小菜馆，没有包厢。 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一、二个人，超过三个人的都少。 她做的都是家常菜。 领导来了，能否上得了台面？ 领导吃的都是大饭店的菜系！ “可我这里没有包厢，也就是一些家常菜。” 雷响一怔，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那几个领导…… 转过身给雷光耀电话。 雷光耀说就在大厅吧，反正是你自掏腰包请客，不怕别人说咱们公款吃喝。 雷响明白雷光耀的真正用意。 雷光耀来过香吧吧，他知道这里没有包厢。 他是想让别人看到，传到田福生那里。 他这个二把手跟几个厂领导和中层在一快儿吃饭。 他在暗中跟田福生较劲！ “老板娘，就在厅上给我们摆一桌吧，五个人。” 李香高兴地千恩万谢，忙着去拿菜谱。 雷响分别给几个人把地址信息发了过去。 接着给程永杰电话。 “小雷厂长，我看到信息了！ 谢谢你！我以为是在红菜馆呢。” 雷响急忙解释。 “雷厂长说香吧吧菜味道特别好，让大家尝尝。” 抬出雷光耀，程永杰赶紧道： “好，好，下班我就过去。” 紧接着，雷响又打了金德彪的电话。 在哪儿吃饭，对于金德彪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谁参加。 金德彪说下班他就过来。 挂了电话，贺依琳就来到了跟前。 “响哥，这个事你应该让我来干！” 雷响一愣。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我信息才发出没多久。” 贺依琳快言快语。 “我刚好在附近办事，赶过来给你安排一下。” 大泛厂里有安排在饭馆吃饭，都是后勤科一手负责。 贺依琳则在后勤科负责这项工作。 雷响呵呵一笑。 “你都成职业病了。” “不是职业病，响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雷响有些许感动。 贺依琳真是个好女孩，昨天晚上被胡小丫狠狠地伤了一把。 今天见到雷响，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跟这样的姑娘在一起，不仅不累，也不会给你难堪。 李香香走了过来。 “雷帅哥，这是菜谱。” 雷响接过递给贺依琳。 “依琳，你来点吧，点好的！” 贺依琳接过扫了一眼。 “响哥，都是家常菜，我就选几个领导喜欢的口味吧。” 厂里有接待，作为后勤人员贺依琳几乎都到场。 不仅对上面领导的口味掌控手上，厂领导班子成员的口味也了如指掌。 贺依琳看着菜谱。 “雷厂长喜欢喝牛鞭酒，程厂长喜欢喝五粮液。 金科长对酒不是很感兴趣。 响哥你喜欢喝啤酒。酒怎么点呢？” 这是贺依琳的职业病。 大泛有领导参加的晚宴，酒是重中之物，必须要考虑各个领导的喜好。 这时，雷光耀的司机大兵拎着二瓶酒走了进来。 “小雷厂长，雷厂长还在处理一些事情，让我先把二瓶酒送过来。” 贺依琳脱口而出。 “啊，五粮液！” 第55章 宴请内涵 程永杰喜欢喝五粮液是出了名的。 只可惜在饭局上能喝到这样的名牌高档酒少之又少。 可在这个私人的宴请上，却出现了五粮液。 好这口的程永杰会是何等的惊喜！ 雷响接过酒，心里感慨万千。 “谢谢大兵！” 这场私人宴请，雷光耀为他做了妥妥的安排。 最后在酒桌上怎么表现，那就是雷响自己的事了！ 工作上，显现的是个人能力。 酒场上展现的是情商， 是人情世故！ 职场上的酒场， 不仅是笼络人心的地方， 更是选人用人的地方！ 通过饭局酒场来识人用人，是职场上不成文的规矩。 酒品即人品，很多领导在确定用人之前，通过酒场来测试能不能用。 现实就是现实，很多有才华的人，没有败在职场上，却败在酒场上。 与其说雷光耀在笼络，不如说他在测试。 这种测试，包括雷响在内。 雷响的人品无可质疑。 可人情世故和情商，雷光耀还拿捏不稳。 今天这个饭局，雷光耀用到极致。 大兵走后，贺依琳点了土鸡和剑麻鱼。 这二个菜是松岭镇的特色菜。 在县城，很多饭馆都打着“松岭土鸡剑麻鱼”的牌子招揽客人。 “响哥，我点了二个菜，你看可以吧？” 因为是私人宴请，贺依琳点了二个主要的菜系后，便不敢再乱点。 “都交给你了，看着他们的喜好点，今天晚上不谈钱，到时候我直接买单就可以了。” 贺依琳沉吟片刻。 “响哥，你每个月不是有五千元的签单权吗？ 我来结账你签字报销就可以了。” 雷响马上摇头。 “绝对不可以！如果这样我的宴请就完全变味了！” 贺依琳脸刷地通红，很尴尬。 “对不起，依琳，我知道你这是为我省钱。 但有些钱是不能省的！有些单也是不能乱签的！” “响哥，我明白！你让我更加敬佩你！你是个正直的好领导！” …… 下班半个小时后，程永杰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雷光耀已让司机预告，他处理手头上的事，要晚些来。 虽然程永杰第一个来，但也避开了下班高峰期。 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麻烦。 今天晚上雷响的宴请，是二把手坐阵，有站队的嫌疑。 在领导班子中，一直保持中立的程永杰也不想找麻烦。 更不想得罪田福生！ 贺依琳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程厂长到了，请坐，请坐！” 程永杰有些意外。 “哈，小贺也来了！” 以为雷响请的就几个厂领导，没想到后勤科的人也来了。 转而一想，既然后勤科在这儿张罗，说明雷响是以公款宴请。 这多少让程永杰舒适些。 如果田福生问起，公款之请，一切都好说。 贺依琳躬身点头， “是的，程厂长，我也来了！” 程永杰微笑接过话 “小贺，辛苦了! 厂后勤科是最辛苦的！上管天堂，下管茅房！” 贺依琳赶紧道： “不辛苦，是我们应该做的！” 雷响从前台走过来，看到了程永杰。 拉开c位旁的一张凳子。 “程厂长，您来了，请坐！” 程永杰愣了片刻： “没有包厢吗？” 老板娘李香香大踏步地走过来。 “领导好，我这里暂时没有包厢，实在对不起。” 程永杰心里当然不舒服。 来参加这个饭局是看在雷光耀的面子上，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可现在却坐在大庭广众之下…… 后面传来雷光耀乐呵呵的声音。 “程厂长，你来得比我早啊！” 脸色不敢难看，程永杰点头。 “我也是刚到啊，雷厂长。” 雷响拉开c位的椅子请雷光耀坐下。 雷光耀呵呵一笑。 “那个位置让给今天的东道主，我和程厂长坐这里。” 雷光耀揽着程永杰的肩膀在c位旁边坐了下来。 俩人刚坐下，金德彪匆匆地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准备下班， 有一文件过来，我处理了一下……” 其实，大家都知道金德彪这是找理由， 他是担心被人看到他来这里吃饭。 雷响微笑地请金德彪坐下。 “不晚，我们也是刚到。” 除了c位，雷光耀、程永杰和金德彪都坐到该坐的位置上。 金德彪懵懵地坐下，这才看清这是大厅。 雷光耀看着程永杰和金德彪的情绪不对，笑着解释： “香吧吧没有包厢，但这里的菜味道很好。 所以，我就建议雷响来这儿。 来吧，老板娘，先给我们开酒。” 李香香满脸笑容地从茶水桌上拎过二瓶五粮液。 原本心里不痛快的程永杰眼睛突地发亮。 “雷厂长，你太客气了吧，上那么好的酒！” 雷响答道： “那是雷厂长……” 雷光耀挥手打断。 “小雷厂长问我可不可以上五粮液。 我说你自掏腰包请客，你想上什么酒那是你的事！” 雷响愣住，贺依琳敬爱地看着雷光耀。 大厅里传来程永杰爽朗的笑声。 在这笑声中，雷响学到了雷光耀身上潜移默化的东西。 金德彪也一扫在单位里的严肃死板，满脸笑容。 “谢谢小雷厂长，上规格了！ 不仅好酒，后勤科的金牌后勤都亲自出马了！” 贺依琳笑着打趣。 “呵呵，金科长，难得你一笑啊。 好象我第一次看到你笑，说明我今天的到来，金科长很高兴！” 金德彪半开玩笑： “我真有你说得那么死板吗？” 贺依琳嘻嘻笑着点头。 看着大家都高兴，雷响挥手让老板娘上菜，顺着在贺依琳的身边坐了下来。 程永杰挥手道： “小雷厂长，你今天请客，c位可是你的！” 雷响呵呵一笑： “程厂长，我现在坐这个位置，就是请客的位置。” 在职场上，领导位置的排序非常重要！ c位肯定就是一把手坐的。 不管是大会小会，如果一把手不参加。 c位也会空着，即便是二把手也不会坐上去。 但在饭局上就没那么讲究了。 饭局谁官大谁坐c位。 官最大的谦逊不坐，请客的人可以坐上去。 按理雷响可以坐上c位。 可雷响没有坐，是对官位比他高的领导的尊重。 在职场上，领导之间排位有一定的规则和原则。 排位不仅仅关乎着身份地位， 很多时候还关乎着权力的大小。 特别是在大小会议上，领导的排位一定不能弄错。 作为领导自己，更要加倍的注意。 如果你坐到官职比你大的领导位置上，不仅是尴尬的问题，官职比你大的领导会认为你想抢他的位置。 雷响坐到贺依琳的旁边，那是职位最低的。 这样的情商，不仅得到了雷光耀的认可，更是得到程永杰的赞赏。 人事科长金德彪却向雷响投来颇有深意的目光。 “来了，清蒸剑麻鱼来了！” 李香香的声音落下，一盘香喷喷的剑麻鱼放到了桌上。 就在李香香俯身放鱼的时候，宽大的v领往下一垂，两个大半圆球瞬间出现在几个男人面前。 李香香从雷响和贺依琳的中间上菜，正对面是雷光耀和程永杰。 金德彪坐在程永杰旁边。 李香香下边穿的是小腿裤，上边是一件宽松的v领t恤。 一盘清蒸剑麻鱼放到桌上，宽松的v领不经意敞开…… 正在说话的雷光耀顿了顿，眼睛速度移开。 程永杰稍一愣，眼睛发直。 雷响从侧面也看到，顿时尴尬。 李香香背对贺依琳。 金德彪则大声道： “老板娘，让服务员来弄吧，你亲自端菜不象话！” 大家都知道金德彪的意思。 李香香还不知道圆半球漏光，放好剑麻鱼直起身子。 “我这是小饭馆，请不起服务员啊，只能自己干了！ 领导们，您们慢用！” 李香香微笑着转身离开。 在宽松的t恤之下，李香香前凸后翘若隐若现。 人很纤细，两个大圆球却很饱满。 紧身小腿裤更显身材的婀娜。 在这么一个乡镇，李香香无疑是个大美女，穿着打扮很洋气。 咋一看就是城里人，一头披肩卷发拢在后面，皮肤白净，大眼睛透着灵光。 虽是小饭馆，生意却不错。 雷响是男人，并不排斥美女。 但雷响的身边不缺美女。 在城里排得上号的大美女胡小丫是雷响的女朋友。 省城的生意人苹果，更是妥妥地大美女一枚。 不管是容颜上，还是气质上，都是美女中的精品。 还有后勤科的贺依琳。 虽然是个农村女孩，不打扮不化妆，自然之美也让人过目不忘。 李香香的美，吸引不了雷响。 吸引雷响的是李香香经营的这个小饭馆，一个女人不容易。 菜做得不错，也很会做人。 今天她的表现，雷响就明白，这小饭馆为什么生意这么好。 “呵呵，雷响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吃饭？” 程永杰突然笑道，语气带着暧昧。 雷响笑笑： “来过，但不经常来，菜的味道确实不错。” 程永杰诡异道： “雷厂长肯定经常来，都是自己来的吧？” 知道程永杰的意思，雷光耀两手一摊。 “今天晚上咱们程厂长代理纪委来了！ 我老实交代，我也只来过一次，还是阳经海带我来的！” 贺依琳嘻嘻一笑。 “看来老板娘还真是有魅力，把咱们的几个领导的话题都引出来了，代理纪委都出来了！” 几个人大笑，你杯我盏，好不热闹。 李香香端着一盘白斩土鸡上来。 “各位领导，这是我亲手做的松岭白斩土鸡。 客人来我这个小店，都要尝尝我这个手艺，这可是我奶奶传授的！” 金德彪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 “我是地地道道的松岭人，鸡土不土。 是不是正宗的松岭白斩鸡做法，我一口就能吃出来。” 第56章 男女搭配 大家都看盯着金德彪筷子的鸡肉，直至他放进嘴里。 “不错，真的不错！正宗土鸡，正宗松岭白斩鸡！” 一块鸡肉下去，金德彪赞不绝口。 几个人纷纷下筷，一盘土鸡瞬间去了一半。 李香香看着大家吃得不亦乐乎，端起酒杯。 “各位领导，欢迎大家光顾我的小店！ 你们是咱们镇有头有脸的人，这么看得起我， 这杯我干了，各位领导您们随意。” 众人都跟李香香碰了杯。 李香香很豪气，一口气把一钢杯酒饮下。 雷光耀眼尖： “老板娘，你自带酒啊？” 李香香不好意思笑笑。 “那是我自己泡的酒……你们的高档酒，我不能占便宜。” 雷光耀拿过李香香的杯子，直接倒满。 “来吧，把这杯五粮液干了！祝你生意兴隆！” 雷响心里突然有一感动涌了上来。 李香香更甚，端着酒杯，很郑重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感谢领导，你们这么看得起我！这杯我干了！” 话不多，却听得出李香香从心里发出的感激。 瞬间，李香香喝干了杯里的酒。 雷光耀也把杯里的酒喝净。 紧接着，程永杰也端起了杯子。 “老板娘，你这么年轻，就把小饭馆经营得那么好，真是不容易！” 李香香不好意思摇头。 “不年轻了，我都三十九岁了。” 程永杰年近五十，三十九岁对于他来说当然年轻。 “三十九正当年，女人的第二春啊！” 程永杰跟李香香碰了碰，一口便把杯里的酒喝净。 李香香仰头一口喝干。 贺依琳赶紧给两人满上酒。 金德彪也端起了酒杯。 “男女搭配，喝酒不醉！今天晚上有这么漂亮的老板娘陪着喝，看来谁也醉不了！” 平日里严肃认真、不拘言笑的金德彪话语一出，把大家都惊到了。 眼睛都不约而同的转向他。 雷响心想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宴请，他还真看不出金德彪的另一面。 其实，男人都一样，都是视觉动物。 程永杰直接搭话过来。 “我来松岭工作也好几年了，怎么就没发现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呢。 你这个饭馆应该开没多久吧？” 贺依琳回答道： “香香姐这个饭馆刚开不到一年，香香姐的老公原来开贸易公司。 病逝后，香香姐接手公司，经营不善，破产了……” 几个男人同情地看着李香香。 “我没有经验经营公司，开个小饭馆我想应该没有问题，毕竟我还要养活女儿。” 李香香无奈苦笑。 雷光耀说道： “你的菜做得不错，也不贵！ 跟我们的食堂差不多，到时候我们把你这儿当食堂好了！” 李香香激动地端起酒杯。 “感谢领导，你们这么给我面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永杰笑笑。 “不用说什么，我们来你这里吃饭，把菜做好就行了。” 李香香脱口而出： “谢谢程哥！” 几个人同时向程永杰开火，说他一顿饭捡了个漂亮妹妹。 李香香也很开心，轮着敬酒一圈下来。 “我得去看看师傅把菜做得怎么样了，我一会儿再过来陪你们喝。” 程永杰有点儿难舍。 “师傅做菜有他的法则，还要你老板娘去指导啊？” 李香香笑道： “为了省工钱，厨房就师傅一个人，我得过去给他打打下手。 忙不过来，也会影响他做菜的质量！” 程永杰理解地哦了声，挥手说赶紧去吧。 看着李香香离开，程永杰感叹。 “一个女人养家糊口真不容易！ 虽然菜做得不错，可店面太小，客人看着都不想进来。 特别是咱们单位来的，连个包厢都没有，在大厅很不方便。” 雷光耀环顾了一下大厅。 “是啊，她这个店面应该再扩大一倍，整二个包厢，生意肯定不得了。” 雷响摇头：“她刚才说公司倒闭了，所有的钱都赔进去。她能租下这个小门面应该都很艰难。” 程永杰想了想。 “她隔壁不是有一间空着的门面吗？咱们可以投资让她租下来。 我刚才粗略地算了一下，装修连租门面，十万元够了。” 雷响心里一怔，他想到了田福生拿的私营糖厂干股和他亲哥投资的私营糖厂。 金德彪认真严肃地看着程永杰。 “程厂长，你对老板娘有怜惜之心可以理解，你说投资，谁敢啊？ 你敢吗？万一打水漂了怎么办？”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程永杰。 雷响跟雷光耀对视了一下，但都没吱声。 程永杰不屑道： “金科长，你看来没有投资做过生意！ 这小饭馆一看就是能赚钱的！ 再加上是老板经营的，哪有打水漂的可能？ 再说了人家老板娘愿不愿意我们投资都难说。” 金德彪笑着摇头。 “程厂长，这么个小饭馆，能赚多少钱啊？ 我是老板娘也不要你们投资，你们过来帮衬我的生意就好！” 程永杰呵呵一笑。 “金科长，说得对，我刚才也是随意聊聊。 不会投资，再说人家老板娘可能也不愿意！” 金德彪点了点头，不再吱声。 雷响不吱声，心里想着田福生拿私营糖厂干股及他亲哥投资私营糖厂的事。 田福生作为松岭糖厂的一把手，他对整个蔗区糖厂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他的亲哥哥投资入股私营糖厂，田福生从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少倾之后，金德彪感叹道： “我就服雷厂长好学的精神，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到双重身份，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我听说公司的严总特别欣赏你！ 你实话告诉我们，严总是不是私下召见过你？” 雷响苦笑摇头。 “怎么可能！金科长，你想多了！ 全县各乡镇糖厂的一把手和公司直属部门的领导大多都没见过严总， 我何德何能得到严总召见？” 程永杰直接道出。 “你那蔗区整顿的报告就足以让严总召见你！ 小雷厂长，别太低调！ 你吃了肉，让哥们喝点汤也行啊！” 雷响哭笑不得，掏心掏肺道： “程厂长，我真没见过严总！” 金德彪质疑地看着雷响。 他一直就怀疑雷响背后的大领导就是严晓频。 雷光耀笑道： “咱们厂只有田厂长见过严总！ 不过，后天她就来调研了，大家都能见着了！” 金德彪神秘道： “严总可是个大美女，年轻漂亮！” 程永杰质疑。 “自她上任后，不上报纸不上电视不开见面会。 你怎么知道她年轻漂亮？又臆想了不是？” 金德彪呵呵一笑。 “总有人见过，漂亮的女人都藏不住。” 程永杰诡异地看着金德彪。 “田厂长见过，田厂长跟你分享了！” 这么一说，证明金德彪的话毫无质疑。 新任总经理确实年轻漂亮！ 金德彪放出一个劲爆消息，显现自己消息的灵通和一把手微妙的关系。 见大家都津津乐道，金德彪又说道： “严总这次到乡镇糖厂，第一站就是咱们松岭糖厂！” 雷响忍不住开口。 “你确定咱们这里是第一站？” 程永杰笑答： “金科长的话应该没错，他这个人事科长不是白当的！ 严总为什么这么看得起咱们松岭？还不是雷响！” 雷响无奈摇头。 “又扯到我！” 雷光耀呵呵一笑。 “程厂长讲的也有道理， 那份蔗区整顿报告毕竟得到了她的赏识和支持， 重要的是她在全县推广使用大见成效。” 雷响听得心花怒放。 他突然想到了苹果，想到苹果的那个朋友。 他心里清楚得很。 如果没有苹果的那个朋友，根本就不可能有他今天！ 苹果的朋友会不会就是严总？ 见雷响不语，程永杰说道： “雷厂长，严总刚到任，你就给她一个开门红，你还真成了严总的红人了！” 雷响刚把一口酒喝到嘴里，猛地被噎住，剧烈地咳了几下。 贺依琳嘻嘻笑道。 “程厂长，你把响哥高兴坏了！ 严总的红人，不是开玩笑的！” 雷响抹了把嘴。 “对，依琳说得对，你可把我吓坏了。” 金德彪打趣道。 “小贺，你叫小雷厂长哥，你也得叫我们哥！” 程永杰跟着起哄。 “按我的年纪，小贺应该叫我叔！” 贺依琳呵呵一笑。 “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哥，没有叔！” 雷响也被逗笑。 “程厂长，当哥可比当叔好！ 上了叔字辈，可就是老人了！ 你在我们的眼里，还是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程永杰被雷响说得眉开眼笑，高举杯子。 “来吧，就为小雷厂长的这句话，我敬你们！” 众人举杯，程永杰一一碰过。 一杯五粮液直接倒时嘴里。 众人跟着喝净杯中酒。 贺依琳给众人一一添酒。 然后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我敬各位领导！感谢各位领导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和关爱！ 我有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各位领导多多批评指正。 我除了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外，很多人情世故并不知晓，还望各位领导多多指教！ 如果各位领导不嫌弃我的话，我以后就叫你们哥！” 众人齐齐鼓掌，一一跟贺依琳碰杯。 看着贺依琳几口就把杯里的酒喝净，齐声赞赏好酒量。 跟着也把杯里的酒干了。 看着众人喝得不亦乐乎。 贺依琳涨红着脸，双手打揖。 “各位大哥，我有一事相求，你们得帮帮我！” 第57章 面子效应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贺依琳又说道： “我想调到农务科去，你们得帮我！ 特别是金科长！” 雷响和雷光耀心里惊讶。 原本他们俩计划好，雷响提出来。 雷光耀在旁边推波助澜，让金德彪把这个事向田福生提。 没想到贺依琳自己提出来了！ 程永杰和金德彪异口同声。 “什么？你要到农务科？” 冷门部门！ 贺依琳竟然要从热门部门调过去！ 贺依琳坚定地点了点头。 雷光耀说道： “你要想好，农务科远不比后勤科！ 别到了农务科又哭哭啼啼地回后勤科！” 贺依琳坚定无比。 “不会！” 金德彪瞅了瞅雷响。 “小雷厂长，你是什么态度？” 雷响呵呵一笑。 “农务科只有一个科长，没有员工。 依琳愿意调过来我当然高兴！ 只是我也得提醒依琳，你可要想清楚了！” 程永杰接过话。 “小姑娘，农务科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 只有辛苦，没有功劳。 还有担责的风险。你可想好了！” “谢谢领导们的提醒！这些我都想好了。 我还这么年轻，不吃点苦怎么进步？” 雷光耀点头赞赏。 “好，我们就需要这样的闯劲！ 这样的年轻人不培养，我们培养什么？我支持！” 雷光耀已经表了态。 金德彪只好说道： “小雷厂长分管农务科，他同意了。 雷厂长也表态支持，我这个人事科长还能说什么？ 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可惜！ 多少人削尖脑袋往后勤科钻， 你可好，一点儿留恋都没有，说走就走。” 雷响趁势道： “金科长，给依琳挂个农务科副科长就不可惜了！” 金德彪无奈摇头摆手。 “小雷厂长，咱们几个坐在这里的都是通透人，心里都明白。 我这个人事科长明面上负责人事工作，可真正说话权在田厂长那里，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者。” 金德彪说得没错。 人事部门一般而言主要有两方面的工作。 一是党建工作，二是人事工作。 党建工作，就是党员的服务教育和管理，发展党员工作等等。 人事工作主要负责员工的管理，员工的提拔任免。员工的提拔和任命，人事部的作用非常大。 厂里涉及到员工人事的调整，相关的人事任用方案，都是由人事科长来提方案。 所以，人事科长必须参与员工人事调整的全局，重要性可想而知。 尽管这样，人事科长却不能说了算，却不能拍板。 他起到的只是参谋建议、提出参考方案、把好程序关口的作用。 真正做出决定的是厂党委会。 在厂党委会里，话语决定权在于厂长。 几个副厂长不是不懂这个理。 问题在于金德彪跟田福生的亲密关系，说话有一定的份量！ 平时他就抱着田福生的大腿。 田福生也要听取人事科长的建议。 所以，只要金德彪愿意去办这件事，贺依琳调到农务科当个副科长不是没有可能！ 大家都心知肚明。 “金科长，严总新官上任三把火。 把蔗区作为重中之重狠抓特抓，农务科成为一个重要的部门。 接下来的工作会议很多。可现在就科长一个光杆司令，增加人员刻不容缓！” 雷光耀的话落地有声，句句在理。 特别强调公司严总的着重点，道出问题的核心及重要性。 金德彪愣愣地听着。 雷光耀这样发话，意味着他只有进没有退。 再者雷光耀作为二把手，掌控着一定的财政大权。 很多活动经费都掌控在他的手上。 人事部门的活动经费也要经过雷光耀的签字审批。 如果雷光耀不高兴，找着理由拖着不签，金德彪你也奈何不了。 再者雷光耀是厂里的二把手。 往后金德彪调动提拔等等，雷光耀这一票非常重要！ 程永杰插过话来。 “金科长，雷厂长说得对，后天严总下来调研。 肯定会问到农务科的情况，到时候人这么少， 怎么向严总汇报？我觉得你得抓紧时间向田厂长提议。” 雷响不声响，静静地听着。 厂里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出面，金德彪是个极其精明的人，会考虑轻重，最后做出妥协。 这是个卖人情的好机会，以后金德彪需要党委成员为他投票，他稳拿眼前这三票。 “好，我抓紧时间跟田厂长说！ 但是，我不敢保证田厂长能答应！” 金德彪这样回答也合情理，毕竟他不是田福生。 他唯一能做的给田福生提建议。 可雷光耀却不予理解。 “那就看你怎么去向田厂长汇报提议了。 按金科长的能力，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谢谢雷厂长的夸奖，我一定尽力！” 以赞美的方式迫使金德彪就犯。 让金德彪答应得舒舒服服，雷响在雷光耀的身上又学到了一招。 雷响转头看向贺依琳。 “依琳，赶紧给金科长敬酒！” 贺依琳端着杯子来到金德彪跟前，先是一个大躬。 “金科长，我能不能到农务科就靠您了！这杯我敬您，我干了，您随意！” 话音落下，一杯酒直往嘴里倒。 豪爽程度不亚于男士。 金德彪哈哈笑着，把杯里的酒喝净。 没容金德彪说话，雷光耀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好，咱们一块儿敬金科长，感谢金科长！” 雷响跟着站起，然后是程永杰。 三个党委委员起身给金德彪敬酒。 金德彪极有面子，受宠若惊。 赶紧双手打揖。 “感谢各位，这么看得起我，田厂长那里我豁出去了！” 一一碰了杯，各自喝了杯中酒。 一轮敬酒下来，金德彪道出心中话。 “我还有个担心，依琳在后勤科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复印、后勤，拟文和会场的布置等等， 她这么一走，根本就找不到一个来接替他的人。 所以，我觉得田厂长有所考虑。” 贺依琳马上接过了话： “金科长，那些工作只要安排人过去，谁都可以做。 别把我夸大了，后勤科离开了我，地球照转！” 雷光耀想了想。 “调整人员到后勤科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田厂长那关得过。 金科长，你直接向田厂长建议依琳调到农务科任副科长，如果他不同意，再说调过去做一般员工。” 雷响暗自佩服。 雷光耀不愧为二把手，把心理学的“留面子效应”运用得炉火纯青。 在向领导提出真正要求之前，先提出一个大要求。 如果领导不同意，再提出真正的比较小的要求。 这种留面子效应，不管是在职场上，还是在职场上都极其适用！ 这样领导同意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金德彪完全接受雷光耀的这个建议。 “这个办法好！我明天就这样向田厂长请示汇报！ 以后得多多跟厂长在一块喝酒吃饭，吃着喝着就能学到很多东西！” 金德彪不愧为拍马屁高手，准确无误地拍了雷光耀一下。 “拍马屁”是技术活，需要对自己的位置定位。 更需要对领导的兴致爱好进行判断与分析，否则马屁拍到马蹄子上，那就惨了！ 在职场上，拍马屁非常有讲究。 尤其是直接对顶头上司，更考验拍马屁的水平。 拍的不好被人鄙夷马屁精，拍的好叫做情商高。 拍的无声无息让人享用，那叫处事艺术。 雷德彪这么拍就是拍得无声无息。 雷光耀心里舒坦，众人也不难堪。 就连雷响都觉得金德彪说得在理。 “金科长说得对，以后咱们多跟雷厂长在一起，从他身上可以学到一些潜默移化的东西。” 雷响的话音落下，金德彪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来吧，咱们一起敬雷厂长！” 恰到好处的敬酒，不仅使敬酒的人默契同声，更让被敬之人舒心畅快！ 一轮酒敬下来，大家又聊了会儿，雷光耀看了看时间。 “一会儿我还得赶回城里，就先撤了！” 雷光耀站了起来。 金德彪脸上露出喜色。 他早就想走。 在这大厅坐桌，整个晚上他都提心吊胆。 担心厂里的人看到传到田福生那里。 可官比他大的几个人不走， 他是不敢走的。 即便他不把刚提上来的雷响当回事， 他也不敢不把雷光耀和程永杰放在眼里！ 现在雷光耀终于撤了！ 他兴奋无比，一千个阿弥陀佛在心里掠过！ 见雷光耀和金德彪站起，程永杰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他还不想走。 他还想着跟老板娘再来几杯。 可老板娘迟迟不见人。 雷响和贺依琳也站了起来。 程永杰东瞅瞅西看看。 金德彪乐呵呵打趣： “程厂长，你在瞅老板娘吧？” 话音落下，李香香从门外火急火燎地提着一箱山竹走了进来。 “领导们，尝尝刚到货的山竹，又新鲜又甜。” 雷响怔住。 山竹是进口水果，一斤近三十元，一箱十斤就三百元。 李香香这是做亏本生意啊！ 雷想暗想一会儿就算在饭钱里， 李香香动作麻利的打开箱子，拿出山竹分给各位。 雷光耀客气的推辞。 “老板娘，我们都要走了，不用了，谢谢！” 李香香愣了愣。 “啊，走了？先尝尝再走。 我给你们每人一箱，放在门口。一会儿你们记得带走啊！” 雷响上前一步，贺依琳看出他想干什么，一把扯住了他。 象这样的送礼，雷响没有说话的份。 接不接受由官大的说了算。 第58章 饭馆强暴 雷光耀还是推辞。 “老板娘，心意领了。” 李香香剥开一个山竹，直接塞到雷光耀的手上。 “先尝尝，这批的山竹跟以往的不一样。” 雷光耀盛情难却，笑着把山竹放到嘴里。 “不错，很新鲜很甜！” 雷光耀赞不绝口： “可我们尝尝就好了，不带走。” 李香香为难地看了看众人。 “我买都买了，你们不带走就浪费了，我又吃不了那么多。” 众人都在尝着山竹。 头儿说不拿，谁敢拿？ 雷响思忖片刻，走近雷光耀。 “厂长，让大伙带走吧，就算今天晚上我请的客！” 雷光耀知道雷响是怜惜老板娘。 也知道他会处理好，不会白拿老板娘的。 笑了笑： “好了，是小雷厂长请的客，我们就收下了。” 李香香着急地接过话。 “不，这是我送给各位的，不关小雷厂长的事。” 雷响笑道： “这是咱们俩的事，一会儿再说吧。” 雷光耀挥了挥手，就往门口去。 金德彪和程永杰紧跟在后面。 老板娘跟着出去。 雷响和贺依琳紧跟在后面。 众人来到门口。 李香香提着山竹分别送到雷光耀、程永杰和金德彪的手上…… 此时，在对面的红菜馆，方达亮的一双贼眼正往这边瞅。 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脸上露出诡异的阴笑。 “老板，我来结上次我们在这里聚餐的账。” 老板愣愣地看着方达亮。 “方科长，哪一次啊？松岭糖厂所有的账好象都结完了。” “结完了？” 方达亮的眉头紧皱。 雷响说他签了单的，他一个厂领导不可能来结账吧？ “老板，你不会弄错吧？就是你给我们弄六斤剑麻鱼的那次！” 老板哦了声：“那次雷厂长直接买单了！” 方达亮一愣神。 “买单了？不可能！他跟我说他签单，不是买单！” “方科长，雷厂长真的买了！” 方达亮咬着牙看着老板。 “我当时问你，你说是签单的！为什么骗我？” 老板不好意思摇头。 “当时忙，我可能说错了！ 总之，松岭糖厂在我这里没有签单账了！” 方达亮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雷响狠狠地耍了一次！ 转头看向对面的香吧吧小饭馆。 雷光耀等人已不见踪影。 在饭馆的大厅里隐隐看到老板娘、雷响和贺依琳在说话。 方达亮咬着牙坐了下来。 老板赶紧上来给他倒了杯茶。 “方科长，您想吃什么？我马上给您做。” 方达亮摆了摆手。 “我吃过了，我经过这里想把账结了。 既然雷厂长结了就算了，我坐会就走。” …… 在香吧吧这边，雷响跟老板娘李香香结账。 雷响拿出二千元。 李香香咯咯笑。 “小雷厂长，你还真是有钱啊！一顿饭二千。 酒你们自带，给我四百七吧。” 雷响和贺依琳都瞪大了眼睛。 “香香姐，人家做生意赚钱，你做生意赔钱啊？” 李香香冲着贺依琳笑了笑。 “傻姑娘，怎么可能赔呢。今晚上就只二个大菜剑麻鱼和土鸡。” 雷响把钱放到桌子上。 “老板娘，那几箱山竹不能让你送！” 李香香从中拿了五百元，补回三十元。 连着余下的递给雷响。 “这可不行！刚才说好了，山竹是我送给领导们的。” 雷响无语地就往外去。 李香香一把拽住雷响，把钱往他怀里塞。 “小雷厂长，这个钱你不拿，以后你不要到我饭馆来了！” 贺依琳看着李香香真生气了，赶紧推了雷响一把。 “响哥，先把钱拿了，以后再说。” 雷响没有说话，直接把钱给推了回去。 李香香又把钱塞进雷响的衬衣口袋。 “小雷厂长，你再跟我推三磨四的，我直接就把你扫地出门！” 雷响再想推辞，李香香转身进了厨房。 贺依琳“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响哥，这个人情以后可以还的。 你现在这样，一点儿面子不给香香姐。” 雷响无语。 他并不认同贺依琳的话，一样还一样。 想了想，把钱放在前台的电脑键盘下。 从前台出来，看着贺依琳清醒如常的样子，不禁说道： “你今晚喝了不少，竟然没醉，看来你适合在后勤科！” 贺依琳一把拽住雷响。 “你想反悔，不让我到农务科？” 雷响笑言： “我反悔也没用，金科长那里已经开始给你办了。” 贺依琳嘻嘻笑着。 “好了，我们也回去吧。” 雷响点头，冲着厨房道： “老板娘，我们回去了，你先忙吧。” 李香香从厨房里出来。 “好的，那两箱山竹已经放到你的五菱车上。” 雷响和贺依琳又是一番感谢。 李香香送雷响和贺依琳到了门口。 雷响启动车子，向李香香挥了挥手。 “老板娘，我把钱压在电脑的键盘下，谢谢你啊！” “哎，你怎么能这样？” 话音落下，雷响的车子已经驰出几米远。 …… 李香香转身回到店里，方达亮便走了进来。 李香香微笑着打招呼。 “方科长，这么晚还没吃饭？ 想吃什么，我让师傅马上给你做。” 方达亮摇头： “我经过这里，进来看看。今天厂长他们在这里吃饭？” “对啊，刚走呢。” 李香香边回答边收拾东西。 此时，饭馆里已经没有人。 方达亮顿了片刻，来回踱了几步。 “老板娘，说实话，我是来帮几个领导结账的。” 李香香随口道： “他们没有签单，小雷厂长用现金结了。” 方达亮心里一怔。 虽然他想过雷响或许这么做， 没想到偏偏就这么做了！ 原本想利用雷响签单报销之事，把事情闹大。 没成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要命的是他还在田福生面前信誓旦旦。 见方达亮脸色阴郁，李香香倒了杯茶。 方达亮也不吱声，转身离开。 李香香奇怪地看着方达亮的背影。 不一会儿，厨房师傅也离开了。 李香香打算收拾好也准备离开。 突然，李香香看到了桌上的手机。 拿起来看了看，她认得出那是雷响的手机。 雷响回到家找不到手机，可能会返回。 李香香就一边收拾一边等着雷响。 十多分钟过去了。 进来两个二十多岁的一胖一瘦的男子。 李香香满脸笑容相迎。 “你们好，我们已经打烊了！” 胖男冷然一笑。 “我们不吃饭，我们吃肉！” 李香香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 “师傅都已经下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瘦男嘻嘻一笑。 “这种事怎么能等到明天！” 见二个男子一脸的坏笑，李香香顿时有些慌乱。 毕竟就她一个女人，对面的红菜馆都已经关门。 已近午夜，四周一片寂静。 几步跨到门口，胖男一把把李香香扯了回去。 “哥们今天晚上高兴，就想跟你玩玩！” 瘦男也凑了过来。 “你个寡妇，你不寂寞吗？跟哥们一块儿玩玩。” …… 胖男撕扯着李香香，瘦男转身就把门关了。 李香香发出尖叫声。 瘦男一把捂住李香香的嘴。 “一会儿你再发出尖叫，这样才刺激。” 李香香突然哭了起来。 用力撬开瘦男的手，苦苦哀求。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求你们了！” 胖男上下打量着李香香。 “你这诱人的身段，你让我们怎么放过你？” 瘦男也一脸地坏笑。 “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可惜了！让你见见哥们的功夫！” 话音落下，“撕拉”一声，胖男一把撕开了李香香的衣服。 瞬间，一片白光闪过，两个男子瞪大了眼睛。 胖男激动地大叫一声“我先来！把灯关了！” 一把把李香香按到了桌子上…… 瘦男直接就把灯关了。 …… 雷响回到房间，洗了个澡。 从洗手间出来，转身想拿手机。 却找不到手机。 突然想起手机落在香吧吧。 急忙就往香吧吧赶。 …… 远远看去，香吧吧漆黑一片。 对面的红菜馆也没了灯光。 整个街道黑灯瞎火。 雷响失望地转过身去。 他没想到李香香离开店那么快。 以为她还得收拾收拾。 就在雷响转身之时，香吧吧隐隐传来撕打的声音。 好象是李香香的声音，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 雷响一怔，猛地往回跑了几步。 声音越来越清晰，雷响的脑子轰地响了一下。 李香香可能有被人侵害的危险！ 雷响向香吧吧飞奔而去。 终于到了门口。 可门口紧闭，里边传来李香香被捂住嘴巴发出的沉闷的叫声。 同时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他乃乃的，你给我按住她！我就不信我治不了她！” “老大，这女人劲儿大，治服她太刺激了！” “赶紧，咱哥俩好好享受！” 雷响怒吼一声，猛烈踢门。 里边瞬间没了声音。 几秒过后，传来李香香大呼救命的声音。 只喊了几声，声音变得沉闷。 显然嘴巴又被捂住了。 见大门踢不开，情急之下，雷响拿过一块大石头。 手起石落，窗户玻璃被砸得稀吧烂。 雷响用力一扯，把窗帘垫在窗户上，嗖地钻了进去。 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隐隐的光，两个男子正在撕扯着一个白光的人影。 毫无质疑，那白光就是李香香。 雷响一声怒吼，拳脚飞将过去，拳拳下了狠手。 雷响是独子，父亲担心儿子没有兄弟姐妹被人欺负。 小时候带着他去学了一些武艺，当做防身用。 上次拦蔗贩子的车，雷响以为自己有几下子。 孤胆猛战，没成想被蔗贩子打得鼻青脸肿。 自那之后，雷响回到房间。 除了看书睡觉，就是练拳击、踢沙袋。 看到雷响破窗而入，二个男子放开李香香，朝着雷响挥拳而上。 二个人打一个，开始还会占上风。 但是如果拳技悬殊，那就等着挨揍吧。 三下二下，雷响挥拳猛击，飞腿而上。 两个男子被揍得哭爹叫娘。 突然胖男大声叫道： “你他妈的是谁啊，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第59章 暴打恶霸 “我是专收拾你们这种地痞流氓恶霸的人！” 话音落下，雷响朝着胖男的身上狠飞一脚。 顺手桌布一扯，直接盖在吓得傻愣的李香香身上。 回身就是一拳，又朝着瘦男的脸上砸下去。 瘦男一滚躲过。 “你他妈的报上你的大名！ 我是鑫贵糖厂老板邱大贵的公子邱小皮。 我的哥们是松岭糖厂田厂长的侄子田大壮！” 雷响一愣神。 他早都听说田福生的侄子田大壮，经常打着田福生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 田福生不仅不管教，还任由他去。 邱大贵的儿子邱小皮跟田大壮臭味相投。 只要他们看上的女子，无一逃过他们的色爪！ 那些受害女子敢怒不敢言。 这更助长田大壮和邱小皮的有肆无恐！ 现在这二个人撞到雷响的枪口上。 知道是二个祸害，雷响更是放开手脚狠揍！ 趁着这机会为民除害！ 一声怒吼，朝着瘦男挥拳过去。 “敢冒充田厂长和邱老板的侄子儿子，再吃吃我的拳脚！” 话音落下，几大拳已经伦在两男子的身上。 李香香裹着桌布，一把拉住雷响。 “小雷厂长，他们……” 李香香知道他们是谁，担心雷响为此惹下祸根。 就在雷响愣神之时，邱小皮抡起一张椅子就朝雷响和李香香砸过来。 雷响拽着李香香侧身躲过。 田大壮却从侧面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李香香的肩膀上。 李香香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邱小皮趁势又举起了椅子，朝雷响劈来。 雷响一咬牙，对着邱小皮门面狠将地飞拳过去。 一声惨烈的喊叫，邱小皮捂着头就往门外跑去。 田大壮手里多了把菜刀，挥舞着向雷响砍来。 “他乃乃的，老子跟你拼了！” 雷响抡起椅子就朝田大壮砸下来。 田大壮手上的刀被砸落。 雷响迅猛地又飞起一脚。 只听到“喀嚓”一声，田大壮一声哀叫，托着手臂往外跑去。 雷响抡着椅子跟着追出去。 李香香用力拽着雷响。 “小雷厂长，他们就是厂上有名的二个恶霸！我们惹祸了！” 雷响嗡声道： “是他们惹了祸，不是我们！ 他们敢这样为非作歹，就是你们被侵害了不敢吱声！” “咱们老百姓惹不起躲得起啊！” 雷响斩钉截铁。 “咱们不惹，但也不能躲！ 不惹事，也不怕事！” “小雷厂长，你说得对！ 只是现在咱们得马上离开， 他们一会儿可能带人来报复！” 好汉不吃眼前亏，雷响一把拽着李香香。 “快走！我送你回家，尽快离开这里。” 李香香推开雷响，往前台跑去。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穿条裙子。” 不一会儿，李香香着一条黑色的裙子手里拿着手机跑了出去。 “这是你的手机。” 雷响接过手机，拽着李香香往店外跑去。 两人上了小五菱。 路上平静如常，除了几声狗叫。 雷响四处观望。 说不准突然就跳出一群举着砍刀的混混来。 可直至车子在李香香家门前停下，那群人都没有出现。 雷响顿觉奇怪。 按二霸的德性，不找人来报复是不可能的！ 李香香的家离饭馆不远，几分钟的车路程。 “老板娘，最好到亲戚朋友家躲躲，家里不能呆！” 李香香点头。 “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我带上女儿就走。你也赶紧回去吧。” “要不要我送你们？” “谢谢小雷厂长，我们家亲戚就在前面不远处。” 雷响放下心来。 “好，赶紧离开家，越快越好！ 有事马上打我电话，我的手机会一直开着。” 原本读小说看电影电视，都说寡妇的日子难。 现在他看到了现实版的寡妇，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 离开李香香家，雷响开着车往厂招待所去。 一路下来，雷响随时准备着二霸带着人出现。 可雷响已经回到了招待所，却没有任何动静。 雷响突然地感到一阵心慌。 越是安全，越是危险。 二恶霸被打得屁滚尿流，就这么算了？ 他们可是松岭有权有势有钱的代名词！ 躺在床上，雷响心神不定。 拨打李香香的电话。 “小雷厂长，我带着女儿到亲戚家里了，你放心吧。” “好！这二天先别开饭店，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小雷厂长！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担心他们会找上你……” “我不怕他们！找了我更好！” 雷响让李香香放心，叮嘱一番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贺依琳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依琳，这么晚不睡？” “响哥，你刚才又出去了？” 贺依琳的声音的有点儿怪异。 她跟雷响回到招待所后不久，看到雷响开着小五菱出去。 雷响难道回头去找李香香？ 一股醋意莫名地涌了上来。 雷响对李香香照顾有加。 李香香看雷响的眼神也不对。 虽然贺依琳相信雷响不是那种劈腿的男人。 可好汉难过美人关啊！ 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想电话问问雷响。 却又觉得这样不好。 人家女朋友都不吱声，自己就雷响的同事。 凭什么管人家？ 虽这么想，贺依琳还是睡不着。 睁着眼睛等着楼下的车响。 半个多小时后，雷响终于开着车子回来了。 贺依琳终于忍不住，电话过来。 “我的手机落在香吧吧，我回去拿。” 贺依琳一下子轻松下来。 还没容她回答，雷响又说道： “刚才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我跟你说说，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 雷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道了出来。 贺依琳听得目瞪口呆。 “响哥，你知道吗？ 那两个可是松岭镇赫赫有名的恶霸！ 田福生一向特别宠溺他这个侄子。 邱大贵更甚，三代独苗，把那小赖皮宠上了天！” “所以，我做好准备他们来报复我！” 在后勤科那么多年，贺依琳也算是见过世面之人，知道事态的严重。 “响哥，他们可是松岭镇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啊！ 事情出来了，得想办法对付。” “我不信就没有王法了！他们强暴妇女有理了？” “可当时你为什么不报警啊？” “我当时急啊，如果我再不进去，老板娘就遭殃了！” “之后可以报警的……不过，报警或许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赫探长跟田厂长及邱大贵的关系好着呢。” 雷响长叹一声：“他们两个跑了之后，我原本也想报警，我也想到赫建跟田厂长的关系。” 贺依琳沉吟片刻。 “响哥，你现在要做最坏的打算！ 田厂长本来就对你有偏见……” “依琳，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件事你装着不懂，不要把自己卷进来！” “响哥，放心，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 挂了电话，四周还是没有动静。 这个时候，要报复的也该来了！ 狠揍他们的时候，小饭馆黑灯瞎火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会不会跑到李香香那边去了？ 雷响急忙拨打李香香的电话。 李香香很快接了电话，说她和女儿已经到了亲戚家，让雷响放心。 雷响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此时，在县人民医院的急诊室里，来了二个右眼血肉模糊、左手臂骨折的年经人。 他们正是松岭镇的两恶霸田大壮和邱小皮。 很快两个人被送进了病房。 凌晨三点多，邱大贵和他老婆皮红赶到了病房。 进病房之前，医生告诉他们，邱小皮的右眼眼球被打爆，要做摘除手术。 夫妻俩五雷轰顶。 邱家三代单传，邱小皮还是邱大贵结婚近十年后求佛得来的。 这还得了，这简直要了夫妻俩的命！ 皮红大哭。 “我儿子才二十多岁，还没成家呢，就成了独眼龙！ 邱大贵，你不把伤害儿子的人砍成八段，我跟你离婚” 邱大贵也是愤恨悲伤至极。 在松岭镇提到他的名字，谁敢吭一声？ 可现在儿子竟然被打残！ 牙齿咬得咯咯响。 压着怒火，安抚了皮红一番后，夫妻俩走进病房。 看到右眼裹着厚厚纱布的邱小皮，皮红终于忍不住又落泪。 邱小皮在床上大声喊叫。 “爸，妈，你们得给我报仇，给我把那个人整死！” 邱大贵腑下身去。 “儿子，那个人是谁？老子剥他的皮你看！” 话音落下，田福生带着警捕房探长赫建和后勤科代科长方达亮走了进来。 手上打着石膏的田大壮见状，哭丧着脸大叫。 “伯父，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把那个人给我整死！” 田福生轻轻地拍了拍田大壮的手。 “大壮，我们先把情况了解清楚。一会儿有警捕房的警捕来向你们了解情况，你们要一五一十的道出来。” 其实，田大壮并不是田福生的亲侄子，只是同村同姓。 田大壮的母亲吴雅丽看准田福生这棵大树。 原本没什么交集的两家人，吴雅丽硬生生地扯上了大伯父的关系。 再加上田大壮平时也很勤快地跑田福生，大伯长大伯短的，田福生对他也上了心。 重要的是吴雅丽接过了田福生哥哥田海生在私营糖厂的股份。 公司总经理准备到任，田福生看着苗头不好，赶紧找到吴雅丽，希望她把股份接下来。 毕竟他跟吴雅丽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吴雅丽早都想投资糖厂，无奈一直找不到机会。 田福生找到她正合适，这样的生意以后都有田福生罩着，何乐而不为？ 田海生顺利退股。 紧接着就发生了蔗区蔗贩子碾死人的突发事件，田福生顺利逃过阳经海的控告。 蔗区整顿结束后，踩着整顿后的边缘，在邱大贵的极力怂恿下，拿了邱大贵的干股。 田海生又在其他几家私营糖厂进行了投资入股。 他们都以来整顿之后，危险已过。 “大伯，我们到香吧吧吃饭，被老板娘碰瓷，后来进来一个男的就把我们打了。” 赫建接过话： “你们认识那个男子吗？” 第60章 密谋抓人 邱小皮答道： “不认识。当时饭馆的灯都被他们关了，黑灯瞎火的，我们看不清他的脸，” 田大壮皱着眉头想了片刻。 “不过，我跑出饭馆，他追出来。 借着路灯，我看到他了。 觉得这个人我见过，至于在哪儿见，我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二个身着警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其中高个男说道： “探长，接到你的电话我们就赶过来了。” 赫建转过身。 “王副探长，这里交给你们。 做好笔录后，及时向我汇报。” 田福生轻轻地拍了拍田大壮。 “大壮，你的手没事，接上就好了。 一会儿好好把经过向警捕讲清楚，我们会为你们做主！” 说完，又转身拍了拍邱小皮。 “小皮，没多大事儿，我跟你爸会处理好！ 我们先出去，你们要详细地向警捕讲述事情的经过。“ …… 除了皮红，几个人从病房里出来。 刚到走廊，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妖艳的女子溜哧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田福生的手。 “大哥，怎么回事？大壮怎么了？” 见女子很自然地抓着田福生的手，众人有些错愕。 这是田大壮的母亲吴雅丽。 既便是亲哥哥，也不会这么自然亲密地抓着手。 田福生有些尴尬，轻轻地把手抽回。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手臂骨折。 你先进去看看吧，我们先走了。” 吴雅丽顾不了跟众人打招呼，直往病房去。 几个人来到医院门口。 邱大贵看了看时间。 “到我家里坐坐吧，就在前面不远的金辉家园。” 赫建羡慕至极 “不愧为咱们松岭镇的首富哦，金辉家园都是独栋别墅，能住进里边非官即富。” 邱大贵挥手打断。 “有一栋别墅不算什么。赫探长，如果你想买，到时候我给你运作运作。” 赫建眼睛突地亮了。 “好啊，是帮我压价吗？ 可再怎么压，至少都要三百万。” 田福生不想扯这个话题，直接把话扯开。 “既然邱总请我们到他家，我们就去坐坐吧，商量一下怎么找到那个人。” 众人齐表示同意。 一行人往邱大贵家里去。 几分钟后，几个人走进这栋三层半富丽堂皇的别墅。 “太漂亮了，简直就是宫殿！” 赫建发出赞叹。 邱大贵笑了笑。 “我这不算什么，田厂长那栋正在装修，他那才是真正的豪华大气！” 田福生愣了一下，没想到邱大贵的嘴这么快！ 刚才赫建说到别墅，田福生就担心邱大贵会把自己拱出来。 没成想防不胜防。 见田福生满脸不高兴，赫建也不敢再接话。 方达亮倒是聪明，直接把话转到主题。 “你们说打人的那个男子会是谁？” 邱大贵这才反应过来。 “大家坐着聊，这边是茶室。” 说着，把大家带进茶室。 邱大贵泡着上好的龙井茶。 这是田福生的最爱。 且喜欢的都是二千多元一斤的那种。 不一会儿，茶泡好。 田福生端着杯子吟了几口，茶叶不错。 可此时，他也无心品茶。 田大壮被人打成骨折，就是在挑战他这个松岭镇一把手的权威。 如果他不把这个人揪出来置于死地， 他还有什么脸在松岭镇堪称老大？ “你们大家说说打大壮和小皮的那个人会是谁？不会是镇上的小混混吧？” 邱大贵摇头直言。 “小混混不敢！他们见到大壮和小皮，拍都还来不及呢。” 方达亮皱着眉头。 “会不会是香吧吧老板娘的男人？” 赫建摆手道：“香吧吧老板娘是寡妇，没有男人！” 邱大贵拍了拍桌子。 “寡妇没有老公，但有的是男人！” 田福生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直接去把老板娘抓了，审一下不就行了吗？” 赫建回答道：“我已经派人去抓了，那边还没有消息。” 话音落下，赫建的手机响起。 随手接过，赫建说了几句便挂了。 赫建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香吧吧的老板娘李香香跑了！” 几个人异口同声：“跑了？” 赫建点了点头。 田福生长长地嘘了口气。 “看来事情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啊！会不会是有预谋的碰瓷，就是冲着我来的？” 几个人都惊讶地看向田福生。 一番话把事件提到了一个高度！ 那不是普通的打斗殴，那是阴谋！ 方达亮愣愣地想着。 他到香吧吧小饭馆时，饭馆里只有李香香和厨房师傅。 脑子里莫名地涌出雷响的影子。 邱大贵嗡声道： “松岭镇有多大啊，搜寻一个寡妇那么难吗？ 只要找到那个寡妇，真相就会大白了！” 赫建的手机又响起来。 拿起手机走到一边。 不一会儿，赫建走了回来。 “我们警捕房王副探长来电，他们已经做好笔录。 大壮说在好象见过那个人。他们被打的时候，听老板娘叫他小雷厂长。” 田福生脱口而出。 “雷响！” 方达亮脸上露出惊讶和得意。 “应该就是雷响！他今天晚上请雷厂长、程厂长和金科长在香吧吧吃饭，我亲眼看到。” 田福生脸色更难看，牙关咬紧。 不只是雷响有打田大壮和邱小皮的嫌疑。 更重要的是有拉帮结派的动向。 雷响站队雷光耀，他不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还拉了二个党委委员！ 程永杰历来是中立，现在竟然也参加了这样的饭局。 还有金德彪，简直就是自己的心腹，竟然也去了！ 雷光耀更不用说。 本来就跟自己尿不到一壶。 雷响把他请去不言而喻！ 不能小瞧那小子！ 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把他拿下！ 但是，怎么拿呢。 邱大贵看向一言不发的田福生。 终于耐不住了。 “田厂长，你们不好处理，我来收拾他！ 我扒了他的皮换我儿子的眼睛！” 田福生没有理会邱大贵，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赫建插话道： “邱总，你来处理当然可以！ 不过到时候极有可能两败俱伤！” 邱大贵满不在乎，大手一挥。 “伤不到我！给他来个暗枪，你们配合一下，我要他生不如死！” 田福生终于发话。 “名正言顺地交给赫探长他们办，更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邱大贵一怔，瞬间明白田福生的意思。 “田厂长，不愧为咱们松岭镇的老大！ 松岭镇是你的天下，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邱大贵毕竟没有什么文化，这番话本就想拍拍田福生的马屁，可却拍到了马碲上！ 刚才说田福生的别墅正在装修，田福生就很忌讳。 现在又来一句松岭镇是他的天下，接下来就有可能道出干股的事来！ 田福生一口把杯里的茶喝净。 “邱总，喝茶也醉人，你现在就是茶醉， 开始胡言乱语了！” 邱大贵愣了愣，面露尴尬，一脸懵逼。 他实在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赫建给田福生添了添茶。 “田厂长，其实邱总的话也有道理。 虽然他说得直白了些。大壮和小皮被打成那样，就是一个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 如果咱们不严惩，老百姓怎么说我们？ 国企糖厂一把手的侄子都被打成这样，老百姓有安全感吗？” 田福生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的笑容。 “邱总，同一件事，你看看赫探长说的。 就从老百姓的立场出发！ 你一开口就整一个黑社会。 来吧，咱们敬赫探长！” 邱大贵虔诚地频频点头，赶紧举杯。 “我就一个没有文化的大老粗，以后少说。 赫探长，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田福生转头看向赫建。 “赫探长，你打算怎么弄？” 赫建长长的吁了口气。 “如果几个月前他还是一般员工，这个事就好办了。 可他现在是党委委员、副厂长！再说了，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人就是他打的！” 田福生用鼻子哼了哼。 “几个月前，他到警捕房闹事，当时我就让你彻底收拾他！可你说他没有闹下去！” 方达亮接过话。 “赫探长，官不管多大，犯了事警捕都要去抓人！ 你是警捕房探长，抓坏人是你的职责！” 一番话重重地砸在赫建的软肋上。 只见他呼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 “好，我马上抓人去！抓回来好好审审再说！” …… 此时，雷响正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右眼不停地跳。 虽然不迷信，但雷响不得不信。 右眼跳有灾有难。 从小到大，只要右眼跳，他从来都逃不掉所有的厄运。 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 是贺依琳打来的。 “响哥，我睡不着！我总是觉得不对劲！我建议你马上告诉雷厂长！” 雷响摇头道： “不能把雷厂长牵扯进去！这个事真闹起来很麻烦。” “你想好怎么对付了吗？ 田福生和邱大贵都不好惹，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贺依琳的话音刚落，招待所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雷响一愣，急忙往窗户外看去。 几辆警车正往招待所这边来。 电话里传来贺依琳着急的声音。 “响哥，那警车肯定是奔着你来的。 你赶紧离开招待所，快！” 看着越来越近的警车，雷响倒是冷静了下来。 “来不及了，我走到门口就被他们逮住了！” 第61章 激情相救 “响哥，你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抓去！” 雷响听到了贺依琳开门跑过来的声音。 “依琳，你干嘛！” “响哥，我在你门外了，赶紧出来到我房间去，快！” 雷响本来就一直防着二霸带人上门报复，和衣而睡。 见贺依琳确实到了门口，赶紧就拉开了门。 贺依琳一头扑了进来，拽着雷响往外去。 “躲了初一躲不过初二，人就是我打的，我打的是流氓地痞！” “先躲起来再说，你真要被他们抓去，对你用刑你就完了！” 雷响不傻，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事已至此，跑是跑不掉的。 与其跑不掉，不如就誓死如归地面对！ 他不信正义压不住邪恶！ 况且现在到贺依琳那里去，势必会给贺依琳带来麻烦！ “依琳，我不能连累你！” “都火烧眉毛了还说这样的话，走！” 贺依琳不由分说，直接就把雷响拽了出去。 借着走廊的灯光，雷响看到贺依琳坚定而勇敢的面容。 心里突地涌上感激感动！ 生死悠关，胡小丫能否这样赴汤蹈火地救自己？ 心里涌上来的千头万绪又强压了下去。 两人刚进贺依琳的房间，警车就到了楼下。 这个房间跟雷响的一样。 就一个单间，一卫生间。 从走廊的窗户往里看，里边一目了然。 如果进到房间找人，根本就没有躲藏的地方。 贺依琳一把把雷响推进洗手间。 “响哥，赶紧进去躲躲！” 雷响笑了笑： “傻姑娘，他们不敢到你这里来！ 如果真要来，躲是躲不住的。” 雷响冷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需要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见雷响临危不惧，贺依琳也就安静了下来。 赶紧去把窗帘拉严实。 然后坐在雷响身边的沙发上。 已适应暗光的雷响这才隐隐看到。 贺依琳穿着吊带睡裙，两个东西高高耸立着…… 显然里边是空的！ 见贺依琳浑身有些许的颤抖，雷响本想伸手过去安抚一下。 猛看到那闪着白光的脖子， 还有那高高耸立的东西 便赶紧住了手。 虽然危险在眼前，但荷尔蒙却不管这些。 顿了片刻，轻声安慰道： “依琳，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贺依琳默默地点了点头。 上楼的声音越来越近。 雷响站到了门后面。 “依琳，你上床睡去！” 贺依琳明白雷响的意思。 转身往床走去。 待贺依琳在床上躺下，警捕已经敲响雷响的房门。 见里边毫无动静，警捕开始踢门。 听着一声声的踢门声，雷响心如刀扎。 他一个厂党委委、副厂长， 竟然象犯罪分子那样，被警捕上门抓捕。 一个见义勇为的人，竟然就成了罪犯！ 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雷响的门终于被踢开。 紧接着，雷响听到了房间里翻腾的声音。 不一会儿，下楼的声音传来。 二辆警车鸣着警笛离开了招待所。 贺依琳一滑溜地从床上起来。 冲过来一把抓住雷响。 “响哥，他们动用了警捕，有可能把你打人事件转成了刑事案件。” 雷响轻轻地拍了拍贺依琳的手。 “别怕，他们定不了我的罪！ 我先给雷厂长打个电话。” 雷响直拨雷光耀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雷光耀惺忪的声音。 “喂，小雷厂长，半夜三更的，怎么回事？” 雷响压低声音， “雷厂长，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出事了！” 雷光耀猛地跳起。 “出事了？” 于是，雷响简要地把事情的前后道了出来。 电话那边是窒息般的沉默。 贺依琳大大的眼睛盯着手机。 雷响也不吱声。 他知道这个事件，对雷光耀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 特别牵扯到田福生和邱大贵，更是惹了大祸！ 片刻之后，雷光耀问道： “雷响，你下步怎么办？” 雷响愣了愣，这才是雷光耀的性格。 遇到问题，不是马上提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先听听对方的想法和意见。 雷响毫不犹豫地答道： “第一，我马上到警捕房报案。 说香吧吧的老板娘被两个小混混强暴，我救了老板娘。第二，我家里进贼了，被翻了个底朝天。” 又是一阵沉寂。 少倾之后，雷光耀的声音传来。 “他们正抓你呢，你到警捕房报案不是正合人家的意吗？ 到了他们的手上，一切都可以把白说成黑！ 明白我的意思？” “我去报案，事实摆在那儿，他们还敢抓我？还有没有王法？” 雷光耀一声长叹。 “人家现在就上门抓你了，你能怎么样？ 你还是太年轻，一切都想当然！ 我建议你立即到办公室去，然后直接电话给赫建报案。” 雷响瞬间明白雷光耀的意图。 刻不容缓，雷响立即说道： “好，雷厂长，我听你的，我马上行动！” “你要记住，如果他们敢到办公室抓你，就把事情搞大！” “雷厂长，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雷响转身就往门口去。 他几乎忘记了贺依琳在身边。 “响哥，我跟你一块儿去！” 雷响回过身来，轻松道： “你不要搅进这件事来，上床睡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贺依琳摇头。 “不行！你有难的时候，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怎么见死不救了？刚才要不是你，我就被他们带走了！ 有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去做不必要的牺牲！” 贺依琳默默地点了点头。 …… 雷响回到自己的房间，用手机拍下了被翻得一团糟的房间。 然后迈步往厂里去。 不一会儿，雷响走进了厂部大院。 这里一片寂静，只有虫鸟的鸣叫和远处传来的狗叫声。 走进办公室，雷响坐了下来。 稳了稳情绪，拨打赫建的电话。 …… 此时，赫建等几个人还在邱大贵的别墅里喝茶。 赫建安排警捕去抓雷响后，坐下喝茶静等消息。 眼见雷响就要落马且走进监狱。 最高兴莫过于方达亮。 厂领导班子又有一个位置空了下来。 对于他来说是个极好难得的机会！ 但却又担心赫建拿不下雷响。 给赫建添了添茶。 “我听说几个月前，雷响到警捕房抡起椅子想劈赫探长…… 唉，警捕房探长他都敢这样，何况大壮和小皮二个小年轻！ 如果不把这样的人送进监狱，松岭就太平不了，往后他在松岭厂就堪称老大！” 方达亮一箭双雕。 既把赫建的情绪挑起，又把田福生老大的面子掀起漂白。 可想而知，方达亮都点到了两个人的脉络上。 邱大贵当然知道方达亮的用意。 嘿嘿二声接过话。 “方科长说得没错，雷响不仅不把我邱大贵放在眼里，更不把你们俩位领导当回事。 刚才赫探长说，两个小青年已经道出我跟田厂长的名字，可他还要下死手，那不是在挑战咱们吗？” 本来田福生心中就有火。 邱大贵这么一挑，满腔的怒火便直冲云宵。 “**，抓回来好好审、狠狠地审！ 还有他跟那个寡妇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是合伙碰瓷，一块儿送进监狱，我就不信他能翻天！” 老大已经这么开口，赫建的担忧终于打消。 他知道田福生的背景和实力。 不仅跟上边大人物亲密无间。 跟警督局局长夏卫板也是铁哥们！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着，自己还能出一口恶气。 怕什么？ “你们放心，我派的人已经在抓人的路上！ 到时候我们亲自审讯，送他进监狱是分分钟的事！” 话音落下，赫建的手机响起。 直接接了过来。 “什么？人不在房间？ 你们继续查找，找到人立即扣起来！” 挂了电话，赫建一脸的失落。 “去抓雷响的人扑空，他不在房间。 那个寡妇也跑了！ 雷响会不会正跟那个寡妇在一起？” 方达亮接过话： “有这个可能！赫探长，得赶紧找到他们！” 赫建大手一挥。 “只要在松岭镇，他们跑不掉！ 如果出了松岭镇就有点儿麻烦，得动用其他兄弟警捕房的警力。” 方达亮答道： “他们是犯罪分子，动用其他所的警力也是应该的。 只要是警捕都得抓坏人！” 就在这时，赫建的手机再次响起。 看着闪着雷响名字的电话，赫建惊讶。 “雷响的电话？看来已经被抓了，电话找我来了！” 田福生面露喜色，却突地阴沉下来。 “不用理他，让警捕把他关进警捕房。 你得马上赶回去审讯。” 赫建点头，直接把手机挂断，随后站了起来。 “那我现在马上就得赶回镇警捕房。” 说完，想想不对，皱着眉头说道： “不对啊，如果抓住了雷响。 他们会给我电话，怎么只有雷响的电话进来？” 田福生眉头也跟着皱起，突然指着手机道： “赶紧把电话接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邱大贵眼睛瞪圆。 “他乃乃的，他竟敢直接电话赫探长，真是翻天了！” 话音落下，手机又响起，还是雷响的电话。 赫建直接就接了电话，且开了免提。 顺手打开了录音。 “喂——” 赫建故意拖着腔调，探测着雷响电话的目的。 “赫探长，你好！我是松岭糖厂党委委员、副厂长雷响。我要向你报案！” 赫建一愣神，抬头看了看田福生。 “报案怎么找我来了？你直接到警捕房去！” 第62章 箭拔弩张 雷响说道：“赫探长，现在半夜三更的，我跑到警捕房不合适吧？ 你是探长，向你报案不可以？” 田福生静静地听着，他感觉到了雷响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个自己从不放在眼里被贬而至的边缘人物， 竟然莫名地成了自己的对手！ 成了威胁自己权威的危险人物！ 如果不将他铲除，任由他这么下去。 羽毛丰了。 翅膀硬了。 自己恐怕被他连根拨除！ 不是你死，就最我活！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战斗！ 趁势把他拿下，也给一直跟自己对着干的雷光耀一个警告！ 杀鸡给猴看！ 赫建待雷响说完，眼见田福生脸上阴沉。 眼露凶光，心里明白田福生的用意。 “你要报什么案，你说吧，我听着。” 雷响毫不犹豫，声音响亮。 “昨天晚上，香吧吧小饭馆的老板娘被二个地痞流氓图谋不轨，衣服裤子都已经被撕开。 刚好被我撞见，我冲过去阻止。 二个地痞流氓不仅对我大打出手，还冒充我们田厂长的侄子和糖厂老板邱大贵的儿子。 我反击自卫后，他们跑了。 不久我的房间进了了人，被翻了个底朝天。 我想就是那二个地痞流氓干的！ 赫探长，希望警捕房查个水落石出，把那二个地痞流氓捉拿归案！” 赫建眼珠子不停地转着，思忖片刻。 “现在你救的老板娘在哪里？” 雷响回答道： “我救了她之后就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呢，你又在哪里？” “我在办公室！” “好，知道了！” 赫建放下电话，田福生大手一挥。 “走，马上回镇里！你亲自带人直接到办公室把他逮了！” 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去抓一个厂党委委员、副厂长，赫建本身就不大愿意！ 刚才雷响说田大壮和邱小皮欲强奸李香香，他去阻止。跟田大壮和邱小皮所说的碰瓷是二码事。 虽然田福生说有事他担着。 但自己亲自出马抓人能脱了干系？ 再说雷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提拔成为双重身份的厂领导。 谁知道他后面有什么大人物？ 见赫建有些挪揄，田福生满脸不高兴。 “赫探长，有什么想法吗？” 赫建深深地吸了口气。 “田厂长，邱总，刚才雷响说大壮和小皮欲强奸那个老板。 他阻止了他们的行为，结果被二个殴打，他是出于自卫……” 田福生一拍桌子。 “去他妈的自卫！他跟那个寡妇合伙碰瓷！” 邱大贵呼地站了起来。 “赫探长，你不敢动他，我来！ 我叫上几个兄弟直接到办公室收拾他！” 说着，就拿出了电话。 田福生向邱大贵挥手阻止。 赫建终于开口。 “田厂长，这样吧，我派人过去传唤他到警捕房！” 毕竟是警捕房探长，传唤配合调查合法全规。 田福生知道赫建怕担责，只好退了一步。 “好，就传唤他到警捕房配合调查！但你得亲自出马！” 方达亮插话过来： “厂长说得对，只有你亲自出马，才能震得住雷响！ 这个人不知天高地厚，牛逼得很！” 话音落下，田福生已经站了起来。 “走吧，咱们一块儿回镇里，赶紧！” 半个小时后，赫建带着几个警捕走进了松岭糖厂。 一号楼雷响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走在前面的赫建顿了片刻，快步地往三楼去。 几个警捕紧跟在后面。 此时是凌晨五点多钟。 整个松岭糖厂还沉浸在寂静中，赫建和几个警捕的脚步声回荡在凌晨的夜空。 “雷厂长，我们来了！” 刚到门口，赫建便大声地说道。 他就想以这样的架势震慑雷响。 虽然没有跟雷响有过正面的冲突。 但那天在警捕房，雷响向他高高举起椅子的样子，依然清晰可见。 雷响是个不好惹之人！ “哟荷，赫探长来了！” 赫建一怔，这可不是雷响的声音。 走进办公室，抬头一看，雷光耀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旁边坐着雷响和副厂长程永杰。 赫建突地有点儿尴尬。 他没想到雷光耀和程永杰在坐！ 这几个人，官位都在头上！ 没容他说话，程永杰的话又传了过来。 “赫探长，你这是干嘛呢？ 带着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到国企糖厂来了！ 听你们这脚步声，怪吓人的！” 毕竟是警捕房探长，很快便反应了了过来。 “几位领导，刚才小雷厂长给我打电话报案……” 雷光耀稳稳地坐着，弹了弹手上的烟。 “报案了，你们应该抓嫌疑人去啊，怎么到这里来了？” 赫建很认真地说道： “我们根据小雷厂长报案的情况，需要他到警捕房配合我们做进一步的调查。 请各位领导理解！小雷厂长，走吧！” 雷响动了动身子，但没有站起来。 “赫探长，你们要调查什么，就在这儿好了。 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 赫建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雷响不好对付。 但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对付！ “小雷厂长，我们这么多警捕待在你这里。 员工上班了，大家都以为小雷厂长你犯事了。 这样影响不好！还是跟我们到警捕房去吧！” 雷光耀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冷不热地说道： “赫探长，你们敢情到我们厂里抓人？” 赫建赶紧躬了躬身子。 “不，不，雷厂长，别误会！ 我们这是请小雷厂长到警捕房配合我们调查。” 雷响的口吻更加强硬。 “有话就在这里说吧，警捕房我是不会去的！” 赫建愣了愣，一咬牙。 “小雷厂长，在你之前，也有二个小年轻报了案。 他们现在正躺在县人民医院里。 一个手骨折，一个眼球被打爆， 这些都是你所为！ 据他们报案，你跟香吧吧老板娘合伙碰瓷…… 所以，你必须跟我们走，接受进一步的调查。” 雷光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一个见义勇为的厂领导，竟然被你们胡说成碰瓷，还有没有王法！” 后面有田福生那边撑着，雷光耀算个屁！ 赫建直了直腰。 “雷厂长，是不是见义勇为，调查了才知道！ 小雷厂长，请跟我们走吧！” 雷响跟着站了起来。 “如果我不去呢？ 赫建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你就怪不了我了，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 说完，向后面的警捕挥了挥手。 程永杰呼地站了起来。 “你们谁敢动？ 赫探长，如果你们敢动手，就完全变味了！” 赫建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我们在执行公务，没什么变味的！” 雷光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赫建的身边。 “赫探长，你说的二个小年轻，是田大壮和邱小皮吧？ 这二个人在松岭镇为非作歹，侵害了多少妇女！ 他们这次再次对无辜妇女施暴，被雷厂长及时阻止。这就叫碰瓷？” “雷光耀厂长，什么叫施暴？ 如果真是施暴，两个小青年怎么可能被雷响打得骨折眼球爆？”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田福生满脸怒气地走了进来。 方达亮紧跟在其身后。 在黎明的松岭糖厂，两雄对立，箭拔弩张，空气中飘荡着火药味儿。 点名道姓直呼厂长，这已经表明田福生对雷光耀的态度。 这个时候最紧张的还是雷响。 他真不希望把雷光耀一块儿搭进去。 田福生参与进来，这件事已经成为大事件！ 不容雷光耀说话，雷响上前一步，微微地躬了躬身子。 “厂长，您来了！ 我也正向厂长您汇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内心再怎么强硬，面上都必须服软！ 必须把田福生的火气压下去。 田福生不理会雷响，矛头还是直向雷光耀。 “这么一大早的，雷厂长不睡觉，直接到雷响的办公室来了！” 既然田福生拽着自己，那就开诚布公。 雷光耀直接说道： “田厂长，昨天晚上小雷厂长见义勇为，救了小饭馆的老板娘，竟然被认为跟老板娘合伙碰瓷！ 赫探长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小雷厂长带到警捕房去！ 雷厂长可是咱们的党委委员、副厂长！” 田福生脸上的怒气虽然缓了下来，但还是阴沉得可怕。 “是不是碰瓷，调查之后才知道！ 正因为是我们党委委员、副厂长，就更要认真接受调查！ 否则，老百姓怎么看我们？” 雷光耀思忖片刻，咬了咬嘴唇。 “田厂长，那二个小青年，据说是你的侄子田大壮和鑫贵糖厂老板邱大贵的儿子邱小皮。” 雷光耀的意思很明了。 他们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他们背后的靠山是你们。 雷响愣愣地听着，雷光耀竟然这样直接跟田福生公开拉开了战幕。 田福生牙齿咬得咯咯响。 雷响前面的服软，他以为就以他的气势，完全可以把雷响拿下。 没成想雷光耀却是块硬骨头！ 他这是公开向自己宣战，要跟自己一战到底！ “雷厂长，田大壮确实是我侄子，邱小皮也确实是邱总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 难道他们活该被碰瓷，被暴打吗？ 雷厂长，你的思想有问题！ 你不要以私人之愤、私人之偏见来报复那二个年轻人！” 第63章 针锋相对 雷响不容雷光耀回答，直接就怼了回去。 “田厂长，你作为嫌疑人的亲属，本应回避才对！ 可你一口一个碰瓷！ 你告诉我，什么叫碰瓷？” 看着雷响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田福生心里恨得直骂娘。 可嘴上却说道： “老板娘李香香用色相勾引二个小年轻， 奈不住勾引的二个小年轻上了当，然后你英雄救美…… 你跟老板娘是什么关系？这是首先要调查的！” 雷响冷哼二声： “田厂长，你的想象力不错！ 至于我跟老板娘是什么关系， 你们尽可以去调查！ 只是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 你靠想象这么说话很不合适！” 雷光耀直接接过话。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没有事实胡说，雷响到时候可以告你诽谤！ 同时，作为亲属，你必须回避！” 看着二雷夹攻自己，田福生刚刚缓下去的火气又冲了上来。 雷响提拔之前，作为二把手的雷光耀虽然跟自己尿不到一壶。 但还是不敢明着跟自己对着干。 自雷响提拨上来后，雷光耀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仅明着跟他干，现在竟然公开跟他挑战！ 且把一直中立的人大厂长程永杰笼络了过去！ 越想越恼火，咬牙道： “我实话告诉你们， 赫探长就是我兄弟，他也要回避？” 这句话更是激起了雷光耀的怒火。 “既然是你兄弟，当然要回避！” 田福生压了压不断升腾的怒火。 “警捕房探长都要回避，谁来调查？光耀厂长，你来？” 雷光耀哈然一笑： “我还真没有那个资格！ 既然事情闹成这样，那就让县警督局来吧！” 这也正中田福生的下怀，蔑视地看着雷光耀。 “我说赫探长是我兄弟，你们说他也要回避。 其实夏局长也是我兄弟。 夏局长是否也要回避？” 看着田福生那副得意的嘴脸，雷响鄙夷地抬起眼睛。 “田厂长，你是厂长，你说要不要回避？” 田福生再次无视雷响，直冲雷光耀。 “光耀厂长，你来回答我！” 已经到了水火不相融的地步！ 大有一触就要爆发的态势！ 雷光耀目光烔烔的看着田福生。 镇警捕房和县警督局，他肯定要二选一。 否则，自己就违反了这个游戏规则！ 不管田福生跟警督局长夏卫板的关系怎么样， 由县警督局直接调查，总比镇警捕房所好！ 只是雷光耀不能保证。 到了警督局，雷响能否免除刑讯逼供？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毕竟雷光耀是县里的下派干部， 在县里还是有些人脉。 只要雷响不落入赫建的手上，一切事后再说。 “田厂长，就让县警督局来吧，这样更公平公正！” 田福生大手一挥： “好，就让警督局派人下来把雷响带走！” 雷光耀顿时愣住。 雷响也很意外。 他们都以为，警捕房所会把雷响直接送往县警督局。 可田福生却让县警督局下来带人。 这是要让全厂的员工看到雷响被带走！ 田福生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 先把雷响名声搞臭， 然后再直接拿下！ 雷响心里明镜似的，他清楚得很。 反正已经是死猪，还怕开水烫？ “好，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就在这等着县警督局来！” 田福生转头对赫建说道：“尽快把这事给办了！” 赫建点头：“好，我马上跟县警督局联系。” 田福生转身出去。 经过程永杰的身边时，微微地抬了抬头。 “程厂长，早啊！看来昨天晚上你也折腾了一个晚上！” 程永杰哼然一笑。 “厂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能睡得着？ 田厂长，侄子搞事，部下有事，你也很辛苦！” 话说得不轻不重，不偏不正。 可字字句句敲打着田福生。 这样的话是闷话，气不了也火不起。 田福生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田福生离开，赭建对身后的二个警捕道： “你们俩留下，把人给我看好！ 警督局的人下来后把人交给他们。其他的跟我回所里。” 说完，赫建迈着方字步往门外去。 几个警捕紧跟在后面。 程永杰看了看时间。 “事情这样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眯会儿。” 雷响感激道： “辛苦程厂长了！有朝一日雷响定报相帮之恩！” 程永杰挥了挥手。 “做好准备，或许往下你还有经受更艰难的考验！” 雷响何偿不明白程永杰的意思。 自己一旦到警督局的手上， 精神上和肉体上将经受更大的折磨！ 见程永杰叹着气出去。 雷光耀上来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程厂长的话没错，或许你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坚持住，会有大天光的时候！” 雷响甚是感激，刚想开口说什么，手机聚然响起。 留下来的二个警捕条件反射地顿了一下，其中一黑大个拿过手机。 雷光耀火气冲了上来。 “小雷厂长不是坏人，更不是犯人，接个电话也要受到监督监控？” 黑大个带着歉意道： “雷厂长，这是我们的职业习惯！ 对不起……电话可以接的。” 把电话递给雷响。 一看是父亲打来的，雷响赶紧接了过来。 “爸，这么早有事吗？我妈怎么样了？” “雷响啊，你妈今天动手术，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雷响怔住。 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到医院看母亲？ 但不管怎么说，不能让父母知道自己的事情。 “爸，我妈几点动手术？” “上午九点。我们也是刚接到医院的通知。” “爸，你好好照顾我妈，我会赶过去。” 雷响不敢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雷光耀转头看向二个警捕。 “两个兄弟，你们看小雷厂长的母亲要动手术，他这个儿子应该去看看吧。” 黑大个拿出手机。 “我们得向赫探长请示。” 雷响斜眼而看。 他知道这个请示根本没用！ 赫建和田福生不可能让他去看他的母亲。 雷光耀脸色严峻地盯着打电话的警捕。 雷响的脑子急速地转着。 他得想出办法。 母亲上手术台前，一定要去看看母亲。 不出雷响所料，打完电话的黑大个警捕转过身来。 “对不起，小雷厂长，在县警督局的人来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至于你能不能去看你母亲，由警督局说了算！” 雷响无动于衷，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雷光耀长长地叹了口气。 拍了拍雷响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雷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拿过茶盒，倒出几朵金花茶。 很投入地洗杯，泡茶。 黑大个警捕向雷响道歉。 “小雷厂长，请你理解，我们也有父母。 我们也很同情你，可我们得执行命令！” 雷响挥了挥手。 “我能理解你们！你们说不了话。 来吧，喝茶等县警督局的人下来。 我会配合你们，不为难你们。” 二个警捕平时跟雷响也熟，平时还一块儿踢过足球。 见雷响这么说，带着歉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茶泡好，三个人喝着茶，聊着天。 不象是在监视雷响， 倒象是几个老朋友在一块儿休闲聊天。 雷响知道这个时候该放点料了。 “说心里话，你们为了我，整个晚上都不得睡觉。 来吧，兄弟们，以茶代酒，我敬你们！” 二个警捕对视片刻。 黑大个警捕举起杯子，另一个也跟着举起。 黑大个说道： “小雷厂长，也请你理解！我们得听赫探长的！” 雷响摆了摆手。 “我完全理解你们！只是赫探长，我不会放过他！ 总有一天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 话音落下，二个警捕又对视了片刻。 黑大个说道： “那天你在警捕房所伦起椅子，我们真希望你砸下去，又担心你砸下去。 雷响一怔。 这说明警捕房所的警捕对赫建还是有看法的！ 顿了片刻，雷响说道： “为什么希望我砸下去？” 黑大个还想说什么，另一个踢了他一脚。 雷响全看在眼里。 他心里确定，赫建的为人做事已引起部下的不满！ 雷响不再说什么，仰头把杯里的茶喝净。 撇开敏感话题，雷响跟二个警捕天南地北地乱侃。 十来分钟后，雷响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得上洗手间。 昨天晚上喝酒吃肉，吃得太多。” 二个警捕往洗手间去，推开门看了看。 黑大个转过头来对雷响道：“去吧。” 他们就在洗手间外面。 不担心雷响跑了。 雷响起身往洗手间去。 到了洗手间门口，随手打开抽风机。 “我得打开抽风机，我这办公室通风不是很好，别到时候熏到你们。” 进了洗手间，雷响猛放了几个响屁。 外面的警捕更加相信雷响在如厕。 雷响轻轻地拉开窗户，伸头往外看了看。 这里是三楼。 本身每个楼层并不高。 所以，三楼离地面也就六米左右。 这对于雷响来说并不是事。 况且每个窗台外面都有空调机台。 雷响从三楼下到地面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拉开前门拉链，雷响拉了泡尿。 冲着外面大声道： “不好意思，可能熏到你们了，太臭了！” 外面传来二个警捕的声音。 “没事，没事！” 稳了稳情绪。 轻轻地往窗台上一跳。 身子往外一溜，就站在了空调机的台面上…… 第64章 逃 跑 雷响站在空调机的台面上，顺着水管往二楼的空调机台面去。 他必须在二个警捕踢门进洗手间之前，尽快地离开厂部大院。 二分钟的时间，雷响下到了一楼。 转身就往招待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的小五菱停在招待所。 在一堵围墙停下。 从这里出去， 穿过一片小树林就是招待所。 雷响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飞跳， 一个翻跃， 人已经到了围墙外面。 雷响来到厂招待所。 飞身坐上小五菱。 踩着油门，没命地向县人民医院驰去。 …… 二个警捕喝着茶，漫不经心地聊着天。 十分钟过去了，雷响在洗手间里还没出来。 里边一直传来冲水马桶的声音。 又几分钟过去了。 黑大个看了看时间。 雷响进去已近十五分钟。 “他这屎拉得时间够长的。” 另一警捕笑笑。 “我拉的时间比他还长。” 这么一说，黑大个不再吱声。 顿了片刻，黑大个突感不对。 站起就往洗手间去。 敲门。 “雷厂长，好了吗？” 没有声响，只有水流的声音。 另一警捕呼地站起往这边来。 黑大个用力敲门。 “雷厂长，你回答！要不我们踢门进去了！” 还是没有声音。 两人的脸色突变。 黑大个后退二步，朝着门口猛踢二脚。 门开了，冲水马桶哗哗地流着水，窗户大开。 二个警捕冲了过去。 往窗外张望。 雷响已不见踪影。 二警捕顿时傻眼。 跑了！ 慌乱中，打通了赫建的电话…… 这时，贺依琳给雷响送报纸来了。 刚到门口，贺依琳就被拦在了门外。 贺依琳往门里看了看，没看到雷响。 却看到洗手间的门大开着。 贺依琳顿觉奇怪，一本正经道： “我是后勤科的工作人员，我每天都给雷厂长送报纸，为什么不让我进？” 黑大个警捕满脸涨红。 “说不能进就不能进，你先回去吧。” 贺依琳再往洗手间瞅了瞅，窗户大开。 心里一怔，直接就往雷光耀的办公室去。 “雷厂长，响哥可能跳窗跑了！” 雷光耀跳了起来。 “你别胡说！” 贺依琳摇头。 “我刚给响哥送报纸，警捕不让我进。 办公室里没有响哥，洗手间的窗户大开着。” 雷光耀听得汗毛直竖。 雷响这傻蛋，跑了更说不清了！ 赶紧起身往洗手间去。 整栋楼每个房间的框架结构是一样的。 雷光耀打开洗手间的窗户，往外面看了看。 又往三楼雷响办公室洗手间看去。 突然肯定雷响已从窗户跑了！ 雷光耀走出洗手间。 心里狠狠地骂着雷响傻蛋。 贺依琳更是着急，泪眼汪汪。 “雷厂长，怎么办啊？ 跑是跑不掉的，到时候响哥被抓回来更惨！” 雷光耀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们不要把小雷厂长想得太简单， 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一番话终于让贺依琳安静下来。 “雷厂长，你去看看……” 雷光耀摇头。 “这个时候装懵最好，除非通知我到现场。 你赶紧回你的办公室去，不要跟任何人议论这个事！” 贺依琳点头，往楼下去。 …… 几分钟后，赫建带着几个警捕来到现场。 紧接着田福生和方达亮也来了。 田福生冲着方达亮吼。 “把雷光耀一块儿叫过来！” 不一会儿，雷光耀来了。 田福生对着雷光耀挑着眼睛，也不说话。 雷光耀心里有底，也不吱声。 此时已近八点。 员工陆陆续续地来上班。 看到雷响的办公室里外站满了警捕。 都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雷响蓄意伤人畏罪潜逃的新闻， 一时间在整个厂部传开。 …… 两警捕垂头丧气地听着赫建的臭骂。 田福生脸色阴沉却带着诡异。 雷响这么一跑， 更让人相信他蓄意伤人！ “畏罪潜逃，我要你死得更惨！” 话从田福生的牙缝里吐出。 声音不大， 但雷光耀全都听了进去。 “田厂长，雷响没有罪，不存在畏罪潜逃！” 田福生晃着脑袋，皱着眉头。 “没有罪，他跑什么？” 雷光耀愣了愣，没有吱声。 不出他所料，雷响十有八九跑到县人民医院去了。 雷响是个孝子， 他母亲九点钟动手术。 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见雷光耀不吱声，田福生突然想到了什么。 上前一把拽着赫建就往门外去。 “赶紧往县人民医院去，雷响肯定在那里！” 赫建一拍脑袋。 “好，我们马上出发。 警督局的人正往这边赶来，我电话让他们回去！” 雷光耀静静地听着。 这个时候，他完全帮不了雷响。 如果现在出手。 落得个助雷响逃跑的罪名， 到时候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帮雷响！ …… 此时，雷响的小五菱已停在县人民医院的停车场上。 雷响往住院部的病房去。 雷得勇正跟文玉清说着话。 看到雷响进来，雷得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玉清，你看，儿子来了！” 文玉清一把抓住雷响的手。 “儿子，你来了，我以为你来不了呢。” 雷响面带微笑，故作轻松道： “我怎么可能不来呢，再忙都得来！ 妈，就一个小手术，你不用担心。” 文玉清轻轻地拍打着雷响的手。 “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我右眼老是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雷响心里怔了怔。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这个无法解释的征兆。 竟然也一直追随母亲。 尽管知道右眼跳确实不好， 但还是安慰着母亲。 “妈，那是你太过于紧张！ 你就一个小手术，而且都是专家给你做的， 放心吧，没事！” “儿子，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是担心你！” 雷响心里一怔。 知儿莫过妈！ 所有的不幸， 都感应给了母亲！ 雷得勇接过话。 “你说什么呢，儿子好好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雷响满脸笑容。 “妈，爸说得对，我好好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现在提拔拿到镇领导的双重身份， 女朋友还跟我谈婚论嫁，你应该高兴才对。” 文玉清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顿了片刻，雷响说道： 妈，我一会儿得出差去，跟几个警捕到外地协助他们办一个案子。 你做好手术后好好休养，我回来马上来看你。” 雷响心里明白，很快赫建带着警捕就要来到了。 自己先得向父母撒个谎。 万一被父母看到，也有个说处。 雷得勇脸上浮起自豪。 “玉清，你看儿子多厉害！ 警捕那边的工作他都涉及到，我们就不要拖儿子的后腿了！ 雷响，你忙去吧，你妈这里有我呢！” 雷响轻轻从母亲的手上抽回手。 “妈，一会儿动手术，我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外面几个警捕在等着我呢。 我出差回来马上过来看你！” 文玉清满脸微笑容，通情达理道： “好，儿子，你去吧，注意安全！” 雷响向母亲躹了个大躬，再转向父亲。 “爸，妈，我去了。” 转身就往门外去。 步履坚定！ 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刚下到一楼，几个警捕向他走来。 最前面的是赫建和黑大个警捕。 来的时间也正好是雷响算计好的时间。 那辆破得吱吧响的小五菱， 怎么跑得过威风凛凛的大越野警车！ 雷响迎面站住。 他知道他跑不掉。 也不想跑。 跑更说不清。 跑就真是畏罪潜逃了！ 一群警捕拥了上来。 赫建一把扭住雷响的手臂。 “跑啊，怎么不跑了？” 雷响泰然一笑。 “我为什么要跑？难道来看准备动手术的母亲也犯法？” 赫建歇斯底里。 “你蓄意伤人，就是犯法！给我铐起来！” 医生、护士、病人及病人家属都围了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要给雷响戴上手铐。 那将意味着什么？ 拿着手铐的黑大个犹豫着。 “探长，让他跟咱们走就行了，不用铐了吧？” 赫建勃然大怒。 “吴龙刚，你不给他铐上，我就给你铐上！” 吴龙刚一抖擞，赶紧拉过雷响…… 此时，胡小丫正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一群警捕在住院部的楼下，很多人在围着看热闹。 走近人群，听到议论。 说警捕在抓人，抓的是当官的。 胡小丫顿时好奇，挤进人群。 却看到吴龙刚正给雷响上手铐。 “啊！”胡小丫眼睛瞪大。 从天堂到地狱！ 自雷响提拔之后，胡小丫就一直活在“未来雷厂长太太”的光环下。 现在堂堂双重身份的厂领导，男朋友未婚夫竟然被戴上了手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雷响已经被铐上，正被几个警捕推着往外走。 胡小丫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往后移了移身子，侧身站在一大柱子后面。 她不能让医院的同事看到她。 院长亲自安排雷响的母亲住院动手术， 几乎震动了整个医院。 很多同事都见过雷响。 都羡慕胡小丫找了个帅气有靠山有官位的男朋友。 现在雷鸣竟然在医院被戴上手铐带走， 打脸！ 丢脸！ …… 雷响也看到了胡小丫。 看到了她惊讶的表情， 看到了她怨恨的无奈！ 雷响面露尴尬，心里却骂着娘。 他最惨烈的一幕， 竟然就让他最心爱的女人看了去！ 咬着牙关，雷响突然高高举起被铐着的双手。 “你们为什么不去抓那二个强奸妇女的地痞流氓恶霸？为什么要抓一个见义勇为的人？” 第65章 高举手铐 雷响为了胡小丫的面子，也为了说明自己为什么被抓，高举着手铐大声吼叫。 可他却忽略了父母在四楼的病房里。 赫建被雷响的突然大吼吓了一跳。 他心里清楚得很。 田大壮和邱小皮确实是松岭镇的二大恶霸！ 如果让雷响这么吼下去，势必对他们抓人有影响。 突地想到雷响是看其母亲来的，且还是个孝子。 便向拽着雷响的警捕挥了挥手。 “让他吼，最好让他的父母听到！” 雷响一怔，不禁抬眼向四楼看了看。 再往柱子后面的胡小丫瞅了瞅。 突地就停了下来，闷声往警车去。 胡小丫脑子一片空白。 雷响刚才的吼叫，她已经听见了。 虽然大概知道雷响被抓的原因。 但在她的单位被铐走， 就是丢她的脸！ 打她的脸！ 胡小丫不敢再到办公室，她害怕同事问起。 打了个电话请假，径直往家里去。 回到家里，胡小丫慢慢地冷静下来。 直接给雷光耀去了电话。 雷光耀把事情的前后一一道了出来。 胡小丫心里充满了对雷响的怨恨。 如果他不多管闲事， 会有今天的这么难看的场面吗？ 既然得罪了松岭糖厂一把手和松岭镇最富的人， 雷响你还想出来，还想有出头之日？ 当年得罪公司强霸朱日兵，被打入地狱。 好不容易翻过身来，却又惹下如此大祸！ 原本美好的一切化为乌有。 胡小丫恨得牙根痒痒。 恨雷响，更恨那个老板娘。 大声地提出了质疑。 “雷厂长，你们吃完饭都走了， 雷响为什么还留在老板娘那里？” “小雷厂长忘记拿手机，回头去拿。 小胡，你得相信小雷厂长对你的感情。 他不是花花肠子的男人！ 官场上的事我很难跟你说得清。 总之，人家借机要搞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父亲李部长在县里是有些关系的，希望他能帮帮小雷厂长。当然，我这边也在活动。” 挂了电话，胡小丫心乱如麻。 雷响就象一堆烂泥糊不上墙。 胡小丫恨铁不成钢！ 当年自己小护士一个，找了个在国企糖业公司给领导写材料的职员。 在小姐妹中风光无限，母亲也大放风采。 可没过多久，雷响被贬至乡下。 把她跟母亲的脸打得啪啪响。 母亲多次让胡小丫跟雷响分手， 胡小丫鬼使神差地坚持着。 好不容易等到雷响风声水起。 稳稳当当地坐上厂委委员、副雷厂长的位置。 可屁股还没坐热， 竟然就被铐进了警督局！ 虽然痛恨雷响多管闲事， 但八年的恋爱多少都有些感情。 再说听雷光耀的口吻，雷响不至于被一脚踩到底。 只要有人相帮，雷响不会有事！ 毕竟他属自卫，且打的是罪恶累累的恶霸！ 左思右想，胡小丫终于拨打李承刚的电话。 “小丫，这么一大早的，有事吗？” “李叔叔，雷响被抓了！” 李承刚跳了起来。 “什么？被抓了？” “被警督局抓去了！ 就在刚才，我亲眼看到他被警捕铐上车。” 李承刚认真起来。 “小丫，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小丫把事情经过道出。 李承刚静静地听着。 直至胡小丫说完，也没有吱声。 “李叔叔，你说怎么办啊？ 即便他不是合伙碰瓷，他蓄意伤人，也够判刑的！” 李承刚长长地舒了口气。 “小丫，如果他打的真是邱大贵和田福生的儿子侄子，那就是为民除害！打得好！” 胡小丫愣愣地听着。 她以为李承刚会象她那样愤怒痛骂雷响。 没成想竟然站在雷响那边拍手叫好。 “李叔叔，你跟田福生和邱大贵有过节？” “我跟他们俩没有任何过节！ 但他们的侄子和儿子在松岭镇是恶霸！ 提起田大壮和邱小皮，谁人不知？” 李承刚的回应出乎胡小丫的意料。 按照李承刚原来的思维。 雷响被抓不管是什么原因，是万万不能原凉的！ 沉吟片刻，胡小丫试探着说道： “李叔叔，雷响进了警督局，想无罪出来很难！ 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承刚脱口而问。 “你想分手？” 在李承刚看来，雷响这劫一定会度过！ 公司总经理严晓频跟雷响的隐秘关系，她不可能坐而无视！ 李承刚这么反问，让胡小丫愣了愣。 李承刚不赞同他跟雷响分手！ 李承刚是官场之人，如果雷响身上没有利可图， 他不会扯着自己不让分手。 “李叔叔，我当然想分手！ 但是，雷响有可能无罪从警督局出来吗？” “小丫，不要人家落难的时候就提分手！这个事我来办。 既然公司总经理这么看重雷响，我亲自去找她！” 胡小丫大喜。 “谢谢李叔叔，我等你的好消息！” …… 李承刚挂了电话，思忖着以什么方式去找严晓频。 当然，他不能把严晓频跟雷响的隐秘关系道出来。 他必须以雷响未来岳父的身份去找严晓频。 只是严晓频跟雷响会不会是情人关系？ 李承刚苦苦思索。 如果严晓频跟雷响是情人关系， 自己以岳父的身份去找她，会不会起反作用？ 可严晓频跟雷响是情人关系似乎不可能！ 严晓频是公司老总，是大城市里的人。 不管是社会地位， 还是成长环境， 严晓频都不可能看上雷响这个农村娃！ 可他们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隐秘关系？ 难道他们是亲戚？ 雷响家世代农民，哪里可能有严晓频这样的亲戚？ 难道雷响的亲身父母在省城？身居要职？ 他现在的父母是养父母？ 李承刚想到于此，自己都不禁笑起来。 真是胡思乱想！ 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 必须瞅住这个机会， 接近严晓频，往后再上一个台阶就好办多了！ …… 几个警捕押着雷响上了警车。 赫建转身就给田福生打了电话。 告诉他已抓获雷响，正往县警督局去。 田福生接电话的时候，方达亮正在他办公室。 田福生心情大好。 只要雷响一交到县警督局，几乎就可以断定，雷响基本玩完了！ “跟我玩，他还嫩着呢！” 方达亮立即躬身。 “厂长，您说得对！他还嫩着呢。 雷响除了，可雷厂长也是颗钉子啊！” 这恰好是田福生的心病。 原本两人就尿不到一块， 雷响提拔之后，雷光耀更处处跟他做对。 田福生早就想拨掉这棵眼中钉肉中刺。 可这棵刺也不是那么好拨！ 雷光耀是县派员工，上边有人无可质疑。 田福生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能把雷光耀牵扯到雷响的案子去。 那是拨掉他的最好机会！ 现在方达亮提及，正合田福生的意。 “那你说怎么对付雷厂长？” 思忖片刻，方达亮答道： “厂长，本来我想利用雷响用公款宴请他女朋友和同事，一同把二雷搞臭，然后再拿下。 可雷响狡猾得很，二次宴请都是自掏腰包以现金结账，我还实实在在地被他耍了一番。 昨天晚上雷响在香吧吧请客。雷厂长、程厂长和金科长都参加了。 如果这个事扯到雷厂长身上，他会不会有事？” 田福生的眼球子转了转。 “你去想办法扯吧，要扯得自然！” 方达亮频频点头。 “好，您放心，这个事交给我办！ 厂长，我那后勤科长什么时候下文呢？“ 田福生挥了挥手。 “金科长那边已拟好文，我已经签发了。 一会儿让小贺那边发就是了！” 方达亮一阵激动。 “谢谢厂长，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期望！ 还有个事我想跟您提提。 后勤科的贺依琳跟雷响和雷光耀的关系很好，雷响每次宴请她都到场。 就在刚才我还听她跟人说， 雷响没有蓄意伤人，更没有跟老板娘合伙碰瓷。 是大壮和小皮欲强奸老板娘，雷响见义勇为！“ 不愧为方达亮。 这番话下去，直接就打在田福生的怒点上。 但一个普通员工，还一个小姑娘，大动肝火就不适宜。 田福生压了压心中的怒气。 “你想怎么对付她？” 方达亮脱口而出。 “把她调到农务科去吧，思想意识薄弱的人不适合在后勤科！” 这也是田福生所想的。 在厂里所有的部门里，农务科是最冷门的部门，是人人打死都不想去的地方。 把贺依琳调到那个地方去，看她还能蹦达多高！ “好，我跟金科长说说！ 只是贺依琳走了，后勤科缺人。 特别是她那个岗位，你要尽快特色好人，不要影响工作。” 方达亮赶紧点头。 “谢谢厂长，我会尽快！” …… 方达亮从田福生的办公室出来，满面春风。 雷响被抓， 贺依琳要调到农务科， 自己名正言顺地成为后勤科长！ 这个位置他想了很久很久。 只要能坐上这个位置，提拔的机率是很高的！ 行政后勤科原为厂办公室。 田福生坐上一把手位置后，就把厂办公室改为行政后勤科。 所以，行政后勤科的权力很大，从科长提为副厂长的机率很大！ 似乎一切好事都向方达亮奔涌而来。 眼里有光。 脸上有笑。 方达亮迈着方字步来到一楼。 几个员工正背对着他议论。 “我说呢，爬得快爬得高，跌得快跌得惨！” “我估摸雷响这家伙，靠山不够硬……” “他有靠山？你想多了！ 他是靠着丁西大学这块牌子上去的，捡了狗屎运！” “靠着运气上去，又没有田厂长撑着，跌下来不奇怪！” “你们听说了没有？雷响上去的时候，田厂长一直反对。 第一轮投票，田厂长就没投他的票。” “松岭镇就是田厂长的天下，他不撑你，你能蹦达多久？ 雷响也是活该，在田厂长面前从不弯腰……” 听到这里，方达亮必须予以制止。 否则，再这么传下去对田福生很不利。 方达亮清咳了二声。 第66章 不传谣 听到方达亮的咳声，几个员工赶紧住了嘴。 方达亮拖着腔调。 “你们不要在背后胡乱议论，这样对你们不好！ 不信谣，不传谣！都散了吧。” 几个员工讪笑着没有离开，朝着方达亮围了上来。 一个员工咬着方达亮的耳朵。 “方科长，从你这里出来的消息， 都是官方消息，不会是谣言。 听说雷响跑了？” 方达亮眉眼一挑，满脸的喜气。 “跑得了吗？被抓了！” 几个员工异口同声。 “抓了？这么快？”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能跑到天上去？” “方科长，小雷厂长会不会被判刑？” 方达亮斜眼哼了声 “把人家打到骨折，爆眼球，你说要不要判刑？” 一个员工挪揄了片刻。 “我听说小雷厂长打的是咱们松岭镇的二恶霸啊！ 那二小子正想强奸香吧吧的老板娘， 正好小雷厂长撞到，救下老板娘被那二小子围攻， 小雷厂长那是自卫，还见义勇为！” 方达亮最烦的就是别人说雷响见义勇为。 脸色阴沉地说道： “我刚才说了，不信谣，不传谣！ 你这样说话，小心警捕找上门来！” 那员工撇了撇嘴。 别一员工笑道： “方科长，小雷厂长被抓，厂领导又空了一个位置出来，看来这次你要上了！” 方达亮心里欢畅，脸上的阴沉变成了笑容。 “托你吉言，到时候你们投我的票好了！” 刚才被呛了一嘴的员工大声道： “方科长，投你票，你给我们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这票是不投的！” 几个员工随声应和。 方达亮哼笑二声，一脸的不屑。 “不投就不投，我也不差你那票！” 话音落下，一阵轰笑。 众人散去。 方达亮咬牙切齿。 这几个都是一般员工，奈他们如何？ 无欲则刚，在这些普通员工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方达亮一肚子气地走进贺依琳的办公室。 带着责备的口吻道： “小贺，厂长已经签发的那个文件，你为什么还不发？” 正在忙着的贺依琳头也不抬。 “你说的是哪个文件？” 方达亮更加恼火。 “还有哪个文件？我调到后勤科的文件！” 听着方达亮的口气不对，贺依琳抬头看了看。 “那个文件我还没有看到，怎么发？” 方达亮本来心里就有火，刚好就冲着贺依琳泄了出来。 “你怎么可能没看到？你存心的吧？ 刚才田厂长都我跟说了，他已经签发了！” 方达亮抬出了田福生，贺依琳不得不认真起来。 “方科长，如果你不信，我马上打开我的公文处理你看看。” 贺依琳说着，动作麻利地打开了公文系统。 田福生签发的免任命文件确实不在贺依琳的公文系统。 方达亮挥了挥手。 “你查查，这份文件在哪里？” 贺依琳查找了一下。 “还在金科长那里。金科长没有给我转发过来，我发布不了！” 方达亮终于无语。 心里却在怒骂着金德彪。 在他看来，金德彪也是危险分子。 自从雷响提拔之后，鑫德彪不仅对雷响的态度剧变，还参加了雷响的宴请。 现在不把自己的任命文件转给贺依琳发布， 是否故意？ 方达亮压了压心里的怒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摇晃着二郞腿，故意问道： “小贺，雷响被抓了，你知道吗？” 贺依琳一怔，惊讶地看着方达亮。 “被抓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明知道雷响跑不掉，迟早被抓。 可就一二个小时的时间，就被抓了，着实让贺依琳吃惊。 方达亮哼哼一笑。 “看你急成这样！你就这么喜欢雷响？ 他那点吸引你了？我那样不比他好， 怎么就吸引不了你？” 此时的贺依琳那有心思听方达亮扯这些，挥手道： “方科长，所有的厂领导都值得我尊重！你也不例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响哥是在县人民医院被抓的吧？” 这下到方达亮吃惊了。 “你怎么知道？他逃跑之前告诉过你？” 贺依琳长长地吁了口气。 “响哥的母亲今天上午做手术，他是个孝子，他肯定是看他母亲去了。” 方达亮不屑地哼了二声。 “他如果真是孝子的话，就不会跟老板娘碰瓷害人伤人！ 犯下滔天大罪，让父母担惊受怕！” “老板娘是个老实人，她不会去做碰瓷之事！ 响哥更不会去做那些没脑子的事！ 响哥是被冤枉的！我相信，响哥一定不会有事。 他一定会好好地回来的！” 听着贺依琳一口一个响哥。 一口一个没事。 一口一个雷响要回来。 方达亮更是恼火。 “小贺，注意你的言辞！ 你再这样下去，小心把你一块儿牵连进去！” 贺依琳看向方达亮。 “我怕什么牵连？响哥不是坏人，我更不是！” 方达亮终于拍案而起。 “好，我不怕你嘴硬！ 你不服我，可以离开后勤科！” 贺依琳哼然说道： “好啊，那我就离开后勤科！不用你踢我！” 方达亮阴阴一笑。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要离开后勤科我不拦你！” 话音落下，座机响起。 贺依琳懒得回答方达亮，接过电话，是一中层干部让贺依琳过去一下。 “方科长，你出来帮我把门关上，我到二号楼去。” 方达亮不吱声，直接走了出来。 从一楼到了二楼，方达亮想了想，走进金德彪的办公室。 “哟，方科长来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金德彪打着招呼。 可没有起身，稳稳地坐着。 方达亮心里不舒服，但也不敢随意对金德彪造化。 人事科长也是老虎屁股，不是随意能摸的。 象金德彪这样的角色， 只能暗中来，不能明里来。 方达亮哼然一笑。 “金科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我就直说了。 刚才田厂长跟我说，他已经签发我的任职文件……“ 话说到这里，方达亮就打住了。 金德彪是个明白人，说话一半他就明了。 “哦，文件在我这里呢，我正往小贺那边转发。”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不打扰金科长了！” 方达亮说着，就往门口退去。 金德彪本身也不喜欢方达亮，也不吱声。 到了门口，方达亮突然停了下来。 “金科长，雷响被抓了！” 金德彪愣然一笑。 “那是好事啊，警捕又立了一功了！” 方达亮脸上堆起了奸笑。 “你不难过吗？你们可是好朋友哦。” 金德彪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或者说是上下级关系。 方科长，你怎么说我们是好朋友呢？” 方达亮往回走了几步，凑近金德彪。 “昨天晚上雷响在香吧吧宴请，我看到你了！” 声音不大，每个字都打在金德彪的软肋上。 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昨天晚上在大厅吃饭的时候，他就一直担心被厂里的人看到。 偏偏就让方达亮这个啐嘴看到了！ 金德彪有一种欲死不能的感觉。 尽管心里翻江倒海，金德彪却异常的镇静。 “哦，你说的昨晚上啊。 我在香吧吧吃饭，刚好碰到雷厂长他们也在那里， 然后就合桌了。” 不愧为金德彪，几句话就把眼前的危机化了过去。 方达亮却摇头： “金科长，你放心吧，我不会跟田厂长说的！ 哦，对了，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受邀一顿饭说明不了什么。” 金德彪还想解释什么，方达亮已经走了出去。 金德彪头上冒出汗来。 此时的金德彪肠子都悔青了。 那怕雷光耀相邀也不能去！ 既便雷响案牵扯不到自己。 田福生怎么看自己？ 头上的汗不停地冒着， 金德彪不停地擦着…… 思来想去，还是主动去找田福生。 …… 此时，田福生正给公司副总朱日兵打电话。 “朱总，我厂委委员、副厂长雷响因蓄意伤人，被县警督局抓去了！ 您看接下来这个事怎么办？” 电话那端的朱日兵愣了半晌。 “怎么回事？” 于是，田福生把事情的前后道了出来。 当然，他没有忘记告诉朱日兵。 田大壮是他的侄子。 邱小皮是邱大贵的儿子。 听完事情的经过，朱日兵沉吟片刻。 “终于把这个小子彻底拿下了！ 这次提拔，他以为咸鱼翻身了呢。 这样吧，今天中午咱们在一起吃个饭，再议这个事。” 平时很难有机会跟朱日兵在一起吃饭。 现在朱日兵主动提出，田福生受宠若惊。 “好，好，谢谢朱总！我马上安排，就在国宁酒店吧！” “好，你跟夏局长联系一下，把这个事告诉他。” 田福生连声称好， 挂了电话，马上就给县警督局长夏卫板去了电话。 很快，夏卫板接了电话。 “田厂长，我刚想给你电话，你的电话就过来了！” 田福生心情大好，畅声说道： “呵呵，夏局长，看来咱们是想说同一件事啊。 我们厂委委员、副厂长雷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第67章 想方解救 夏卫板回答道： “人都到我这边来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给我打电话，是要帮他讲情吗？” 田福生干笑二声。 “夏局，你这是开玩笑吧！他打的可是我侄子！” 夏卫板愣了片刻。 “好，我知道了！你要怎么着？” 田福生长长地舒了口气。 夏卫板的回答让他甚感满意，哼然笑道： “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已足矣！ 先感谢！今天中午咱们在国宁酒店聚聚，朱总也到场。” “好，我一定到！” 这才是夏卫板的性格。 话不多，雷厉风行。 说一不二！ 挂了电话，田福生心情大好。 朱日兵亲自介入，警督局长也亲自参与。 雷响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次是真正的杀鸡给猴看。 现在不急着动雷光耀，好戏在后头！ 这时，金德彪走了进来。 田福生愣了愣，挥手道： “金科长，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金德彪心里暗自叫苦。 估摸着田福生极有可能提到他参加晚宴的事。 虽然在来之前，心里有所准备。 但一旦面对田福生那双犀利的眼睛，心里还是打愣。 田福生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 这次雷响撞到他枪口上，必九死一生！ 而跟雷响扯上关系的，田福生也不会放过。 金德彪小心翼翼地说道： “厂长，您找我，您说……” 田福生示意金德彪坐下。 金德彪在其对面坐了下来。 心里已琢磨好，必须先占据主动。 否则被动后一切都难圆其说。 “厂长，昨天下午雷响找过我。 要请我吃饭，我拒绝了。 可雷光耀厂长却亲自给我打来电话， 说是他请我吃饭。这样的邀请我就不好拒绝了。” 本来这也是田福生想要问的。 现在金德彪自己说出来刚好合适。 “我知道！昨天晚上不只是你。 还有程厂长也都参加了雷响的宴请。” 听着田福生阴阴阳阳的话，金德彪心里发怵。 原来一切都在田福生的掌控之中！ 方达亮那嘴碎子，不是他还有谁？ 金德彪暗自咬了咬牙。 “是的，厂长，程厂长也去了。 我们吃了大约二个多小时，就散了。” 田福生点了点头。 “雷厂长把你们召集去，都吩附你们什么了？” 金德彪怔了怔。 原来田福生的目标已不是雷响。 是雷光耀！ 在人事系统干了那么多年。 金德彪清楚雷响被拿下后， 下一个目标即是雷光耀。 虽然雷光耀平时对自己不错。 现在还是厂里的二把手。 但金德彪必须审时度势。 认清方向！ “厂长，雷厂长让我们多关照雷响， 说雷响是新人，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话不能说得太多，太多就容易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还会引起田福生更多的怀疑。 金德彪深谙这点。 田福生老奸巨猾，点到为止。 让金德彪知道自己的意图就行。 把话扯到贺依琳的身上。 “后勤科的贺依琳怎么样？” 没厘头的这么一问，猛地就把金德彪问住了。 田福生突然提起，这么一个不经眼的普通员工。 一个小姑娘。 难道他也知道贺依琳参加了雷响昨晚的宴请？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没有错的！ 田福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靠近雷响的人！ 这个时候不能对田福生有丝毫的隐瞒。 否则自己必死无疑！ “厂长，贺依琳虽然工作不错。 但思想意识还有些薄弱。” 田福生漫不经心敲打桌子。 “所以，你觉得她适合在后勤科工作吗？” 话音落下，金德彪心里瞬间兴奋无比。 他答应雷光耀和雷响的事情， 竟然就由田福生提出来了！ “厂长，不适合！ 我也正准备向您提建议，把她调离后勤科！” 田福生饶有兴趣地看着金德彪。 “你觉得哪个部门适合她？” 金德彪脱口而出。 “农务科！” 田福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就这么定了！ 明天公司严总来调研，后勤科有许多后勤工作， 这些都得贺依琳去干！ 严总调研结束后再动她！” 金德彪赶紧点头。 雷光耀教给他的“面子效应”，金德彪连哼都不敢哼。 田福生不把贺依琳踩死就好， 还会让她当农务科的副科长？ 顿了片刻，田福生问道： “严总下来调研的行程、随行人员的名单下来没有？” 金德彪摇头。 “没有！按惯例名单前几天就应该到了！” 田福生皱着眉头思忖片刻。 “好，就这样吧。行程及名单下来立即送给我。” 金德彪赶紧回答： “好！我时刻盯着。” …… 金德彪刚从田福生的办公室出来，赫建就走了进去。 田福生一愣。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都办妥了吗？” 赫建脸上挂着笑容。 “把人交给县警督局刑侦队，就没我什么事了！” “刑侦队？” 田福生脸上闪过不可抑制的兴奋。 人进了刑侦队，案子是刑事案件板上钉钉的事！ 雷响一脚到底已不容质疑。 重要的是还杀鸡给猴看！ “厂长，虽然交给了刑侦队。 但如果雷响上面有人，事情会麻烦些。” 田福生挥了挥手。 “这个不用担心，他蹦不了多高！ 中午朱总约我跟夏局见面，到时候我们会商量对策。 有朱总在那撑着呢，不用担心！” 赫建的眼睛亮了亮。 田福生说了很多次，说带他去见见总。 现在自己算是立了功，这个时候见总最合适不过！ “厂长，刚好中午我也有空，你看能不能把我一块儿带上？” 田福生一愣。 他没想到赫建会提这个要求。 而且是这个时候！ 沉思少倾。 “兄弟啊，这个时候见朱总不是时候，会起反作用的！” 赫建不明白田福生说的反作用是什么意思。 作为铁把兄弟，田福生说过多次，找机会带他见见朱日兵。 赫建知道朱日兵的能量能很大，跟上边警督局的人关系很好。 只要傍上朱日兵这个大佬，对自己的提拨有好处！ 可这话田福生已经讲了二年有余，似乎是说着玩的。 “厂长，朱总约你们，不是雷响的案子吗？ 正好我也可以直接向朱总说说，毕竟整个过程都经我的手！” 田福生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瞅了瞅赫建。 赫建满怀期待地看着田福生。 沉思片刻。 “赫探，你真想去，我带着你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但我得先告诉你，你们的夏局今天可是主角。” 赫建愣愣地听着，想着田福生的意思。 田福生继续道： “你说你要向朱总说说，你那是抢夏局的风头。 明白我的意思？” 虽然不尽赞同田福生的话， 赫建也不好反对。 只是他就一直不明白， 田福生为什么迟迟不带他见朱日兵？ 心里疑惑，嘴上却说道： “既然这样，下次再找机会吧。” 田福生点了点头。 “朱总约见我和夏局，说明朱总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赫探，你放心，我会在朱总那里提到你！” 一番话说得赫建情绪高昂。 “厂长，您放心！我们警捕房一定尽力配合县警督局， 争取尽快破案结案，把雷响尽快送进监狱！” 田福生高兴地拍了拍赫建的肩膀。 “辛苦了，赫探！ 趁着这次机会表现表现，争取上一个新台阶！” …… 雷光耀忐忑不安。 他知道雷响是跑不掉的，被抓回来是时间问题。 必须想方设法把雷响弄出来！ 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后，胡小丫竟然给他来了电话。 不出他所料，雷响在县人民医院被逮住了。 把前因后果向胡小丫道出， 还让胡小丫让其继父李承刚，想办法把雷响弄出来。 尽管那是微乎其渺的事情。 但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希望。 挂了电话，他翻着手机里的电话簿。 思忖着哪一个能帮雷响， 那一个帮的胜数大一些。 他心里清楚得很， 如果不赶紧把雷响弄出来。 到了县警督局刑侦队， 一旦用上刑，雷响撑不住， 承认所有的罪名。 雷响就彻底完蛋了！ 雷光耀翻着手机电话簿…… 突然，他的眼睛定格在公司人事部长石同文的名字上。 这次雷响提拔，石同文亲自下来参加推荐会。 且在会上明显为雷响讲好话。 在谈话阶段。 他还给雷光耀打了电话，要求雷光耀支持雷响。 当时雷光耀就知道雷响不简单。 公司人事部长亲自到场为他加持。 所以，雷光耀毫无顾虑地站在雷响这边。 现在雷响有难，石同文不可能坐视不管。 雷光耀毫不犹豫地拨打石同文的电话。 可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雷光耀又拨打了二次，还是没人接。 石同文会不会刻意不接电话？ 他是否已经知道雷响的事情？ 不接电话是不想找麻烦？ 不，石同文不是那样的人！ 雷光耀在公司工作时，跟石同文有过接触。 即便帮不了忙，他也不会不接电话。 思忖片刻，雷光耀给一个公司人事部的老同事电话。 知道石同文正在京城学习。 不接电话，或许正在上课。 可雷响这个事不能等不能拖。 必须赶在雷响被用刑之前！ 雷光耀继续翻找电话簿。 他看到了公司人事部副部长蒋玉才的名字。 雷光耀在县里时，跟蒋玉才的关系不错。 且雷响的任职谈话是蒋玉才。 他给了雷响很高的评价。 雷光耀直拨蒋玉才的电话。 “雷厂长，有什么搞头啊，这个时候找我。” 雷光耀没有时间打趣，直接就把雷响的事情道了出来。 蒋玉才大吃一惊。 “这个事石部长知道吗？” 雷光耀摇头。 “石部长可能正在上课，我打他电话不接。” 蒋玉才长长吁了口气。 “雷厂长，这样吧。 我一会儿给石部长电话， 先让他知道这个事，你等我电话。” 雷光耀高兴道： “好，我等你电话！” 第68章 审讯小屋 雷光耀等了几分钟，蒋玉才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告诉雷光耀，石同文还是没有接电话。 雷响的事急不来，必须让石同文知晓。 否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雷光耀只好耐住了性子。 …… 此时，雷响被关在警督局拘留所的一间小屋子里。 静静地坐着，恍如隔世。 拘留所是关犯人的地方。 打了地痞流氓恶霸。 见义勇力，伸张正义。 地痞流氓恶霸不进来， 自己倒是进来了！ 雷响心里清楚得很，到了这种地方， 认罪你得坐牢去。 不认罪你得做好残的准备！ …… 习惯性想拿手机打电话。 可手机等随身物品已被悉数收去。 无可奈何！ 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想到一直毫无音讯的老板娘李香香。 如果她被找到。 虽然是被侵害对象。 但他们可以把白说成黑，把黑说成白！ 李香香的结局或许会更惨！ 眼前闪过胡小丫那双怨恨的眼睛。 原本胡小丫一家就看不起自己。 这下可好，什么身份地位， 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八年的情感或许就这么结束了！ 一股悲伤涌了上来。 “咣当”一声，铁门开了。 雷响不经意地转过头去。 几个身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雷响皱着眉头看着续续进来的五个人。 心里骂娘。 我被铐着呢。 你们都是专业院校出来，都学过格斗。 一个人就可以对付我。 五个人实在有点儿夸张。 第一个进来的，是松岭警捕房副探长王世平。 后面跟着的是县警督局刑侦大队队长冯文山。 雷响跟冯文山彼此认识。 但没有过多的交往。 其他二个是县刑侦大队的警捕。 还有一个是松岭警捕房警捕黑大个吴龙刚。 在雷响的办公室里，吴龙刚的一言一行， 都让雷响感觉到他骨子里的一股正气。 可却躲躲藏藏。 雷响完全能理解！ 一个普通警捕，有些言行不躲藏。 那就是去找死！ …… 冯文山表情严肃，挥了挥手。 “让他坐到审讯椅上，取下手铐。” 二个警捕过来把雷响提起。 雷响被动地坐在审讯椅上。 然后手铐打开拿下。 冯文山和王世平坐在桌子后面。 吴龙刚坐在另一张桌子，面前放着一本记录本。 其他二个人围站着。 虎视眈眈地盯着雷响。 雷响歪着脑袋斜着眼睛， 看着坐在对面的冯文山和王世平。 冯文山清咳了二声。 “我们是警督局刑侦大队和松岭警捕房的。 现在依法向你讯问，你要如实回答。 你有权拒绝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你所讲的都要负法律责任。你听清楚了吗？” 雷响怒视冯文山。 冯文山按照审讯的程序进行。 雷响当然知道。 既然你们把老子当犯罪嫌疑人， 老子就不把你们当人！ “我是松岭糖厂厂委委员、副厂长雷响！ 你是谁？ 你凭什么讯问我？ 你有什么资格讯问我？ 我犯了什么罪？” 连续几个怒问，表现出雷响的倔强和愤怒。 冯文山也不怒，直了直身子。 “我是警督局刑侦大队队长冯文山！这是我的警捕证！” 说着，冯文山起身掏出警捕证让雷响看了看。 “现在说说你的基本情况！” 看着冯文山不动声色的作派， 雷响知道这是一个狠角色！ 但你狠我更狠！ “我的基本情况你们都懂。再说我没有犯罪，我不接受这样的讯问！” 王世平呼地站起，冯文山挥手让其坐下。 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管你是什么职务，什么人，违法犯罪就得接受讯问。 据被害人田大壮和邱小皮报案，你把他们二人打成了骨折和爆眼球。 你涉嫌故意伤害，我们依法对你进行审讯，请你配合！” 雷响呼地想从审讯椅上站起。 旁边的警捕迅速出手，狠狠地把雷响压坐下去。 “我报警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抓那二个欲强奸妇女的恶霸？ 反而来抓我？你们跟那些地痞流氓恶霸有什么二样？” “啪！” 王世平拍桌而起。 “我警告你，老实点！ 你跟香吧吧的老板娘李香香合伙碰瓷不成，把人打成骨折爆眼球！ 你已经涉嫌蓄意伤人，不抓你抓谁？“ 雷响仰天一笑。 “王副探长，你是松岭人。 田大壮和邱小皮是当地恶霸，你不是不知道！ 你这样包庇他们，迟早有一天也象他们那样没有好下场！” 王世平眼里冒火。 赫建交给他的这个任务， 就是要他配合刑侦队， 速战速决！ 让雷响尽快坦白认罪。 说这个案子是重要领导亲自督战， 让他好好表现争取立功。 他知道雷响不好办， 但越是不好办， 越能表现自己的不俗！ 他从来都相信， 枪杆子里出政权。 拳头里也可以出政绩！ 瞬间冲到雷响跟前，挥拳砸在雷响脸上。 虽然力道不大， 但雷响的鼻嘴瞬间流出血来。 王世平再挥起拳头时，冯文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走，咱们出去聊聊。” 说完，转身对旁边的警捕道： “拿纸巾给他擦擦，然后拿冰块给他敷敷，一定不能留下肿胀的痕迹。” …… 两人来到屋外。 冯文山拍了拍王世平的肩膀。 “兄弟，你们在乡下审人是这么审的吗？” 王世平愣了愣。 看着冯文山的表情，瞬间明白冯文山的意思。 “冯队长，我刚才一时激动。 出手重了，我知道这样不好！” 说着，掏出烟来。 冯文山没有拒绝，直接接了过去。 王世平赶紧掏出火机，给冯文山点上。 再给自己点上。 冯文山深深地吸了几口，吐着烟圈。 “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必须沉得住气！ 我知道雷响是块硬骨头，几年前他被贬到松岭镇就说明了他不容易拿下。 你刚才那一拳虽然解了气，可却后患无穷！ 如果他这个案子办不成铁案，就凭着他身上的伤，够咱们喝一壶的！” 三十岁左右的王世平听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有证据，证明他们对雷响刑讯逼供。 不止是喝一壶的问题， 是开除出公安队伍进监狱的问题！ 赶紧凑近冯文山。 “冯队长，刚才我那一拳打错了！ 可雷响又臭又硬，跟他来文的根本不可能让他招供！” 冯文山漫不经心道： “可以动武，但不能象你那样动！” 听到冯文山说可以动武，王世平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冯队长，您说哪种方法对他更合适？” 冯文山思略了片刻。 “他不是很硬吗？就先给他来个‘鸭儿浮水’吧。” 王世平一怔。 鸭儿浮水是刑讯逼供中效果最好的一种。 就是把犯罪嫌疑人的双手反扣绑好，然后在铁窗上吊起。 让其身体前倾，脚尖刚好点地，不让睡觉。 这使得被施刑者手脚麻痹，意识模糊，大小便失禁。 这样很容易消耗被施刑者的意志。 十个被施刑者，九个的意志被让摧毁。 这是速战速决的最好方式！ 王世平兴奋无比。 “好，好！太好了！ 咱们争取今天就把他拿下，让他坦白认罪！” 冯文山猛吸着烟，也不说话。 吸完烟，挥手往小房间去。 在雷响的对面坐了下来。 王世平紧跟其后。 此时，雷响的脸上干净如初。 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血的痕迹。 冯文山开口道： “好了，我们继续进行讯问。 “雷响，你把那天晚上的经过详细地讲出来。” 见冯文山没有再强调蓄意伤人。 雷响很认真地把经过道了出来。 王世平拍了拍桌子。 “雷响，你说的跟田大壮和邱小皮报案有很大的出入。 你说他们俩正欲对李香香强奸， 可李香香在哪里？ 她可是受害人，受害人不出来报案， 反倒无影无踪，不合逻辑吧？ 另外你把田大壮打至骨折，打爆邱小皮眼球是事实。 蓄意伤人，这个你认罪吧？” 雷响冷笑二声。 “王副探长，你别把我带偏了！ 我那是自卫！ 他们打我，我不可能站着让他们打。 反击的时候，会拼命地保护自己， 谁知道他们那么不经反击！” 开口闭口自卫反击， 完全就是一个正义之者耸立在眼前。 知道雷响难搞，没想到这么难搞。 得到的指令是速战速决。 不能任由他这么下去。 冯文山终于开口。 “田大壮和邱小皮到香吧吧吃宵夜，当时小饭馆里只有老板娘。 老板娘知道田大壮和邱小皮的身份来历， 故而想通过他们得到一些好处。 你在田厂长的手下， 也想以此要挟田厂长往后对你的提携， 跟李香香导演了这出碰瓷。 没想到田大壮和邱小皮不吃这套。 结果你恼羞成怒，对田大壮和邱小皮大打出手， 最终把二人打到骨折爆眼球。” “啪啪啪！” 雷响突然鼓起掌来。 “冯队长，我为你杜撰的这个不精彩的故事喝倒彩！ 我真为你丢脸！ 堂堂的刑侦大队长， 编故事的水平这么低下龌龊， 真不知道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起来的？” 冯文山听得头皮发麻。 本想再吓唬一下雷响，让他老老实实地认罪。 没成想雷响不仅不被吓倒，反倒是越战越勇！ 见王世平还想答话，冯文山挥手阻止了他。 踱着步子来到雷响跟前， 盯着雷响片刻，猛地把雷响提了起来。 一脚踢飞审讯椅，一个反背擒拿。 猝不及防的雷响瞬间被反手压在地板上。 冯文山手一挥，王世平和二个警捕扑了上来。 第69章 生不如死 王世平拿着手铐，就把雷响反手铐上。 二个警捕紧紧地压住挣扎着的雷响。 吴龙刚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笔愣愣地看着。 冯文山直起了身子，看着在强压之下的雷响。 “雷响，我劝你，还是招了吧。” “我招你祖宗！” 一句狠话从雷响的嘴里吐出。 冯文山咬了咬牙。 “我已经给你机会了，你不要怪我！ 给他来个‘鸭儿浮水’！” 雷响顿时愣住。 鸭儿浮水？ 什么玩艺？ 但从冯文山的嘴里出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二个警捕“业务”很熟。 把雷响的手臂反绑在背后。 然后把一根铁链钩在手铐上。 雷响终于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你们这是刑讯逼供！ 我要告你们，你他妈的你们敢动老子！” 雷响声嘶力歇竭地吼着，拼命地挣扎着。 冯文山哼哼冷笑，慢声细语。 “没有人逼你，更没有对你刑讯！ 只是让你冷静冷静！如果不把你绑起来， 你这么过激，自杀了怎么办？” 王世平和二个警捕拖着雷响来到了窗户边。 这是一种特制窗户。 窗户的最上面有二根很粗的铁杆横着。 几个人把雷响提起。 一个警捕把铁链绑在铁杆上。 雷响整个人被反挂在窗户上。 脚跟吊离地面，只有脚尖触碰地面。 身子往下沉，呼吸变得困难急促。 雷响只得尽量地把身子往上提。 可上提的同时，被反绑的双臂和二个大拇指疼至钻心。 愤怒无奈！ 雷响闪过看过的电影电视。 那些被严刑拷打的场面浮现在眼前…… 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里边的主角！ 心里哀怨，大声猛吼。 用尽平时踢沙袋拳击沙袋的力气， 朝着前面离自己最近的一警捕飞踢过去。 瞬间，雷响的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重重地砸在那警捕的身上。 “砰！”的一声。 猝不及防的警捕被砸在地上。 雷响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挂在铁窗上来回摇荡。 每荡一下，被绑在身后的双臂和拇指就撕裂地疼一次。 呼吸也很困难。 死亡的恐惧涌了上来。 眼前闪过年迈的父母， 闪过胡小丫， 闪过贺依琳， 甚至闪过苹果！ “把我放下，把我放下！” 雷响拼尽全力大声嘶叫。 冯文山踱着步子走到雷响的身边。 “你不是很厉害吗？再飞将一次！ 我实话告诉你，你这样飞不出第三次， 自主呼吸会慢慢停止。到时候鉴定的结果，是心脏病突发猝死！” 话音落下，雷响停止了挣扎和晃动，嘶叫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如果自己死了，李香香更说不清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活着，不怕收拾不了这帮龟孙子！ 看着雷响不动不声响了。 王世平冷笑道： “你这样撑着，虽然死不了你，但是很难受很难受！ 你不如就直接招了吧，何必去受这个罪！” 雷响咬紧牙关。 刚才被砸在地上的警捕上来朝着雷响就是一脚。 “你他妈的有你好看的！” 再想踢第二脚，冯文山一把拉住了他。 “雷响，你老实交待吧。 交待了，我们马上放了你！ 我们也不想在这耗。 这样耗没有任何意义！” 雷响咬紧牙关。 尼玛，把老子当三岁小孩！ 招供了直接进监狱！ 必须要撑住！ 打死都不能承认！ 见雷响不吱声。 王世平又问道： “你跟香吧吧的老板娘是什么关系？” 雷响闭着眼睛，忍受着双臂及拇指的疼痛和呼吸的困难。 另一警捕道： “快说吧，对一个女人有好感 不就是想在她身上占点便宜吗？ 是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你交代了，把责任往那个女人身上推就是了！ 我们会帮着你，你不用怕的。” 王世平又搭话： “有人看到你到她家去了，你还不承认！ 你跟李香香的关系，我们都清楚。 一会儿可以让你看看视频！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雷响牙关咬紧，头上开始冒汗。 那是痛得冒出来的冷汗。 “好，先别说你跟李香香的关系。 李香香在哪里？” 顿了片刻，王世平踢了雷响一脚。 本着脚尖着地的雷响来回摇荡着。 “还是不说，是吧？你再不老实说，你就还有一个包庇罪。 两个罪加在一起，就是数罪并罚。 起码判十年以上，到时候你年老的父母谁来管？” “不说就让法院多判你几年。” “事情交待清楚了，算你自首。然后给你办个取保。 让法院给你判个缓刑，你实际不用进去。” 几个人轮着对雷响进行心理攻势。 雷响怎么可能吃这一套？ 这套攻势可以拿去对付，那些没有法律知识的犯罪嫌疑人。 这套心理攻势，对一般的犯罪嫌疑人还是很有效的。 面对强大的精神压力和这样的心理攻势，犯罪嫌疑人根本就扛不住。 想的是怎么尽快回家，不进监狱。 再加上大部份犯罪嫌疑人都没有基本的法律知识。 很容易相信审讯人的这些“教诲”。 …… 几个人轮流折腾着雷响。 吴龙刚静静地坐着，拿着笔在记录本上写着。 久不时向雷响投来同情的目光。 却瞬间又把这目光移开。 他既担心，又害怕。 担心雷响撑不住这样的攻势和折磨。 害怕雷响这样撑下去， 他们给雷响换一种更要命的刑讯逼供方式！ 最终结果没有人扛得住刑讯逼供。 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后，背着冤屈走进监狱。 雷响的最终结果会不会这样？ 见雷响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冯文山心里来了火，大声道： 让他荡荡秋迁，这样更痛快些！” 王世平一把抓住雷响，用力往左右晃了晃。 一松手，雷响顺着惯力高高地荡起。 双臂被反绑，铐着手铐的雷响一声惨叫。 “你他妈的冯文山、王世平，你们这帮龟孙子给我等着。 你们一个个的，我后面的大领导只要知道，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等着进监狱上断头台吧！” 雷响声嘶力竭地大声怒骂着。 他知道再不搬出那个“虚拟”的领导，再不虚张声势。 他不死在这帮人的手上，最后也落得个内残！ 果然雷响的虚张声势凑了效。 王世平一把把冯文山拽到门外。 “冯队长，那小子是有点后台的！ 他这次提拨副厂长，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为厂委委员，上面有大人物！” 冯文山的眼珠子转了转，咬牙切齿。 “既然有大人物，更不能让他出去！” 王世平一愣，赶紧摆手。 “冯队长，那可使不得！ 把他弄死，到时候我们会死得更惨！” 冯文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谁让你把他弄死了？下决心把他办成铁案，他就出不去了！” “那得他招供才行啊！” “所以，必须拿出更狠地办法来！ 鸭儿浮水不行，就用高光侍候！” 王世平又是一怔，随之露出邪恶的笑容。 “好，这招好，不出二个小时，我看他肯定招供！” 冯文山挥了挥手。 “鸭儿浮水先继续，他现在能扛得住，时间再长些，恐怕也招架不住！明天再用高光。” 王世平赶紧点头。 高光，就是用一千瓦的灯泡放在被施刑者前面，让其二十四小时没有办法睡觉，直至承认他们所指证的一切。 这样的高光，会直射人的眼睛，眼球受到强光刺激，不仅流眼泪，还会有嗜睡的感觉。 可在强光之下又睡不着，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摧残被施刑者的意志，直致被施刑者崩溃。 两个人回到房间。 雷响脚尖触地，反绑的手臂被高高吊着。 王世平上前用力推了雷响一下。 随着身子的摆动，雷响呼吸急促，双臂和拇指钻心的疼痛。 这次雷响没有惨叫，而是紧紧地咬着牙关。 他知道他越是惨叫，越是刺激冯文山和王世平的神经。 那怕把牙咬碎，也要坚持下去！ 什么叫生不如死，雷响终于真正地尝到了。 见雷响左右摇动，竟然不哼一声。 几个人都有些吃惊，那是对人体最大的摧残。 雷响竟然就这么忍下来了！ 看着雷响的身体的摇晃度慢慢地小下来。 冯文山用力一推，雷响又开始大幅度的晃动。 雷响的嘴巴流出血来。 那是雷响死撑咬出来的血。 吴龙刚向雷响投来敬佩的目光。 冯文山冷然一笑。 “我就看你能撑多久？有本事把你那位大领导道出来，我倒是看看他官有多大！” 王世平接过话： “真是有大官，你还会进来？” “呸！” 一口浓血从雷响的嘴里喷出，直接喷在王世平的身上。 王世平刚想动手，冯文山挥手阻止。 “好了，就这样让他好好呆着，看他能坚持多久。 你们俩好好看着，不能让他睡觉。” 二个警捕点头应承。 冯文山和王世平从房间里出来。 王世平凑近冯文山。 “冯队长，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咱们喝几杯去？” 冯文山微微点了点头。 “去火牛店吧，咱们吃牛鞭去！” …… 李承刚决定求严晓频帮忙，便急忙赶往严晓频的办公室去。 严晓频的办公室在第七楼。 为什么设在七楼？ 据说当年的一把手很迷信“七上八下”一说， 直接就把他的办公室安在了七楼。 严晓频上任后，有人提醒严晓频。 “七上八下”不可信。 否则，老总经理怎么死得那么蹊跷？ 严晓频不在乎。 只是换了办公室，还是在七楼办公。 李承刚到了七楼，不管不顾直接就往严晓频的办公室去。 第70章 见了严总 李承刚还没走到严晓频办公室门口，就被办公室的一工作人员挡住了。 “李部长，有领导在里边向严总汇报呢。你跟严总有约吗？” 李承刚愣了愣。 原本他来之前就想先给严晓频打个电话。 转而又想在电话里怎么说呢？ 说他为了雷响的事来找她帮忙？ 说他是雷响的未来岳父？ 可雷响就只是一个乡镇糖厂副厂长， 公司环保部长电话直接让公司总经理帮忙。 如果不唐突，那就是严总跟雷响的关系非同一般！ 不仅帮不了雷响，自己极有可能被打入冷宫。 不如直接过去，看严晓频的脸色说话。 如果情势不对，就不要提雷响的事！ 拿一个重要的环保工作搪塞了事！ “这个事比较急，来不及跟严总预约了。 我在这儿等等吧。” 工作人员摆了摆头。 “今天严总的预约满了！ 每个预约都不能超过十分钟。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给你预约明天下午。” 李承刚顿时愣住。 要见严晓频，必须预约他都能理解。 毕竟全县那么多乡镇糖厂和公司里的直属部门。 大到一把手，小到班子成员。 哪个不想来跟严晓频混个脸熟？ 按常理新任老总还没到任之前， 各乡镇糖厂、公司直属部门的头头脑脑， 基本都摸清了新任老总的脾性。 然后按着新任老总的喜好准备见面礼。 见面礼很讲究， 且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 在选见面礼之前，必须先把新任老总的喜好口味了解清楚。 然后根据喜好挑选见面礼。 见面礼挑对了，离成功晋升也就成功了一半！ 见面礼再贵重，如果不合新任老总的意，也不起泡儿。 如果见面礼恰恰是新任老总所需，是其喜欢之物。 那就起到事半功陪的作用。 所以，见面礼选得好，不仅混了个面熟。 还会给新任老总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 当年李承刚任职公司农业部副部长， 新任老总到任前，就做足了功课。 知道新任老总喜好摄影，且对佳能相机情有独钟。 李承刚花时间研究佳能机器，突击学习摄影知识。 新任老总到任后，李承刚找了个机会见到了新任老总。 李承刚没有承上见面礼，而是跟新任老总大谈摄影。 把新任老总的喜好勾了起来。 新任老总在摄影上侃得头头是道，李承刚趁势把国宁最好的风景点、最好的拍摄地道了出来。 新任老总完完全全被李承刚的三寸不烂之舌所迷惑。 几天后，新任老总和李承刚出现在国宁县最佳拍摄日出日落的山上。 李承刚拿出他新买的十多万的顶级佳能大马三。 拍摄结束，李承刚让新任老总的司机把这套佳能顶级大马三放进了车后厢。 新任老总笑纳！ 至此，李承刚成了新任老总的最佳摄友。 有空两人就扛着相机拍日出日落。 没空就电话聊个片子。 一年后，环保部部长退休。 李承刚从农业部副部长的职位， 稳稳当当地坐上了环保部部长的位置。 从副到正，李承刚整整用了十年的时间。 如果他的“见面礼”选得不好，或许农业局副部长的位置，恐怕得一直坐下去。 只可惜新任老总之后被副总朱日兵架空，最后莫名猝死。 李承刚想通过其提到副总的位置希望落空。 至于副总朱日兵，李承刚不敢靠近这个人。 不敢得罪，更不敢去抱大腿。 大腿万一抱到小腿上，朱日兵心狠手辣，自己去找死！ 几个月前，听说新任老总不是朱日兵，是省城空降而来。 李承刚的心又活跃起来。 按常规他去打听了解新任老总的情况。 除了知道将任老总喜欢喝金花茶之外， 一无所获！ 严总到任后，他想重复上一任老总的操作。 可严晓频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套路杂乱，让人摸不着头脑。 按常规，新任老总到任后坐在办公室里。 等着各乡镇糖厂、公司直属部门的头头脑脑的拜见。 这是新任老总敛财的最好时机。 更是新任老总摸清各大乡镇糖厂、公司直属部门头脑底牌的极好方式。 可新任老总严晓频到任后，不开见面会，不到基层调研。 每天只坐在办公室里，一波波拒绝要拜见她的各乡镇糖厂、公司直属部门的头脑。 她只见她点名要见的。 幸运的是李承刚也在严晓频点名之列。 那是严晓频要了解国宁县的环保情况。 她要保证环保的情况下，大力发展新兴产业造纸业。 尽管有机会见到严晓频， 但李承刚精心选好的见面礼金花茶，却不敢送出。 摸不准上司的态势，就妄为送礼。 那是去找死！ 李承刚不敢轻举妄动，耐着性子等机会！ 直至无意发现雷响跟严晓频的隐秘关系， 李承刚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李承刚赶紧摆手。 “这个事太急了，我必须见到严总，那怕二分钟都可以！” 李承刚毕竟是环保部部长，不管怎么说工作人员都得给个面子。 “也可以。只是你要等到严总所有领导汇报完之后才能进去，而且要经严总同意！” 李承刚挥了挥手。 “没事，我等着。我可以到小会议室等吗？” “可以的，到时候没人了我叫你。” 李承刚走进这间跟严晓频办公室斜对面的小会议室。 工作人员给李承刚倒了杯茶就忙去了。 李承刚喝着茶，想着以什么方式请严晓频帮雷响。 虽然跟严晓频不是很熟。 但是几次向她汇报，李承刚给严晓频也留下了印象。 作为环保部部长，李承刚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严晓频到任前，从雷响那里得到国宁污染的情况。 到任后，把李承刚招来了解情况。 所以，对于这个已经五十多岁的部长应该有印象。 李承刚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怎么开场白。 怎么向严晓频道白自己是雷响的未来岳父。 半个小时过去了。 李承刚看着几个部门领导走进严晓频的办公室。 又走了出来。 近一个小时后。 工作人员进来告诉李承刚，严总马上要出去，没有时间见他了。 李承刚呼地站了起来。 如果不告诉严晓频雷响被抓的消息，雷响将错过一次被救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自己将错过让严晓频知道，他是雷响的未来岳父！ “你马上告诉严总，我有重要的情况向他汇报！ 非常紧急！人命关天！ 给我二分钟的时间就行！” 毕竟是环保部部长，工作人员只好说道： “行，我去跟严总说一下，李部长，你等等。” 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李承刚跟着走了出来。 看着工作人员走进严晓频的办公室。 刚才李承刚想对工作人员提雷响的名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万一雷响跟严晓频是那种男女关系， 公开提雷响的名字，就等于曝光了他们的关系！ 这真真是惹火上身。 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别说提为副总经理，到时候连这个环保部部长都保不住！ 情急之下，提到人命关天，严晓频应该知道事情的紧急和严重程度。 李承刚有些忐忑地等着。 想着自己能不能走进严晓频的办公室！ 李承刚算是豁出去了。 为了顺利提个副总，必须通过雷响抱住严晓频这个大腿！ 李承刚愣愣地看着严晓频的办公室。 少倾，工作人员出来告诉李承刚。 严总让他进去，但时间不多，只有五分钟。 李承刚点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严总好！打扰您了！” 李承刚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严晓频点头打招呼。 严晓频示意李承刚坐下。 “李部长，有很急的事情？ 你说人命关天，不应该找我啊，找警督局去！” 李承刚坐下，抓紧时间，立即回道。 “雷响被警督局的人带走了，我找警督局没用啊！” 严晓频一愣，眉头皱起，惊讶道： “雷响？就是那个进了特殊人才库的雷响？” 李承刚眼睛盯着严晓频，感觉好象她不认识雷响似的。 可真的不认识吗？ 他们两的关系到底隐秘啊！ 李承刚心里想着，赶紧点头。 “对，没错，就是他！他刚才被警捕从医院带走了！” 李承刚要从严晓频的反应中，揣摩她跟雷响的真正关系。 估摸她会不会帮雷响！ 严晓频紧紧地抿着嘴巴，皱着眉头看向李承刚。 “他为什么被警捕带走？” 李承刚便把事情的前后道了出来。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李承刚根本就揣摩不到严晓频跟雷响的真正关系。 “好，我知道了。 既然你找到了我，我会过问一下。” 说到这里，严晓频质疑地看着李承刚。 “李部长，我不明白，这个事你为什么来找我？ 全县那么多乡镇糖厂和公司直属部门的班子成员出事，都来找我？” 李承刚的脑子急速地转着，思忖着严晓频话里的意思。 她是试探，还是装傻？ 见李承刚发愣，没有回应。 严晓频从办公室桌后面走了出来，来到李承刚的身边。 “李部长，我在问你呢。” 第71章 出手相帮 李承刚长长地吁了口气，很认真地回答道： “严总，我想了很多办法，只有您能帮雷响了！ 首先，雷响进入公司的特殊人才库，是您特批的！ 这说明您极其爱护人才！ 这样的人才被人陷害，你不会不管！ 第二，我是雷响的未来岳父，他跟我女儿就要结婚了。 我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他被人陷害！” 严晓频一怔。 “岳父？” “对，是未来岳父！我女儿在医院工作，他们恋爱都已经八年了！” 严晓频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微微地点了点头。 看不起雷响这个乡下娃子，原来就是这一家子！ 严晓频心里有了底。 李承刚继续说道： 第三，雷响是见义勇为，正义之举。 田大壮和邱小皮是远近有名的地痞流氓恶霸， 多少良家妇女被他们侵害，大家敢怒不敢言！ 他们有权有势有钱，谁敢招惹他们？” 李承刚这样的回答，解释了为什么来找严晓频，巧妙地撇开了雷响跟严晓频的隐秘关系。 李承刚以为躲过了严晓频的质疑， 可他低估了严晓频的智商！ 台面上的这些话，当然过得去。 严晓频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可心里的疑虑却有增无减！ 不动声色地说道： “好，情况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该讲的话已经讲了，不该讲的也说了一通。 李承刚起身离开。 看着李承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严晓频靠在椅子上静静思索。 李承刚为了雷响直接来找她。 并不象他所说的那样，是冲着她所谓的爱护人才。 极有可能发现了她跟雷响在一起！ 严晓频突地感到事情有点儿麻烦。 她可是公司一把手。 如果被李承刚误认为，她跟雷响有私情。 那是一件很不堪的事情！ 可人家不明着说，你怎么解释？ 况且严晓频也不想把雷响救她的事公之于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先把雷响弄出来再说！ 思忖之后，严晓频直拨公司人事部部长石同文的电话。 “严总，您的电话打得真及时，我们刚下课。” 严晓频笑了笑。 “我就是专挑你下课的时间打。在京城学习还好吧？” 石同文有所疑惑。 严晓频突然电话过来，不会就是问自己的学习情况吧？ 他这次到京城学习，是严晓频在集团公司争取来的。 按照原来的学习通知，仅限于集团公司以上的部门领导。 严晓频看了通知，问石同文想不想去。 石同文想都不用想，满怀希望地表示非常想去！ 到京城学习，是多少人的梦想！ 石同文当了那么多年的人事部长，还从来没有到京城参加培训学习过。 在这样的国企部门，能到京城学习。 不仅是镀金去了，还是傍高官领导去了。 能京城学习的，都是各省市的精英。 谁也不知道，这些精英之后能坐上多高的位置。 多一个这样的同学，就多一条升官发财之路。 与其说是去学习，不如说是去笼络人脉资源。 石同文是县级公司部门领导。到了京城学习，他的同学就是集团公司以上的部门领导。 跟这些上级部门领导成了同学，往后什么事情不好说？ 培训学习的档次越高，接触上级领导的机会就越多。 建立人脉资源的机率就越高。 认识的官越大，升职的机会就越大。 石同文的这次学习，是被领导看好、要提拨的前奏。 得到这样的厚待，石同文认为跟他支持雷响提拨有关。 雷响得到严晓频的重用，石同文一直认为雷响是走了狗屎运。 当然，他不否认雷响年轻有才华。 头上顶着省重点丁西大学的帽子，更是给他增添了光环。 当年如果不是得罪了公司副总朱日兵，也早已经提拨。 对雷响，石同文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当年雷响被贬至松岭糖厂，曾经到办公室找过他。 希望他帮一把，把他留在公司里。 哪怕在公司里一个不好的部门都可以。 可朱日兵要动的人，他石同文敢帮？ 给了雷响一番肺腑之言后，看着雷响背着行李到了乡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严晓频到任后， 不按常理出牌的她，第一个关心的竟然是雷响！ 在严晓频过问下，石同文亲自对雷响的提拔出马。 促成了雷响的顺利提拔。 或许是在雷响的提拔上办了实事立了功。 严晓频通过她的关系，硬是把石同文塞进了京城的学习培训班。 石同文为此对严晓频充满了感激。 严晓频电话过来，肯定有事！ “严总，我在这里学习很好！感谢严总给我这个机会。” “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好好学习，提高自己。 不过也别太累了，休息时间可以邀请集团人事部的领导，到外面走走，这是你跟他们交融的最好机会！” 石同文心里一阵激动。 严晓频这是手把手地教他建立人际关系！ “好，一定听从严总您的教诲！集团公司人事部的领导对我都很关心。” “那就好！石部长，我听说松岭厂委委员、副厂长雷响被警督局带走了，你知道这个事吗？” 石同文跳了起来。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刚才看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 其中一个就是松岭厂长雷光耀的。 他会不会想跟我说此事？” 严晓频顿了片刻。 “石部长，这样吧，你把情况了解清楚后。 立即向我汇报。我等你电话！ 不好意思，让你学习都不得安宁。 按理我不该打扰你……不会影响你学习吧。” 严晓频的安排带着客气和愧疚，让石同文有一种无法说出的舒坦。 女人当一把手跟男人确实不一样。 女人即使命令你去办一件事，都那么温文尔雅。 赶紧说道： “严总，您放心，不会影响我的学习！ 我这边摇控工作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马上把情况了解清楚！” 严晓频不再说什么。 雷光耀直拨蒋玉才的电话。 这才知道，蒋玉才打他电话也是为雷响的事情而来。 在蒋玉才那里了解了情况后，石同文又拨打雷光耀的电话。 在雷光耀这里，石同文更进一步地了解了雷响的案情。 放下电话，石同文没有马上给严晓频去电话。 雷响事件确实有些麻烦。 第一，警督局把人带走，不违规不违法。 雷响打人至伤残，事实存在。 警督局有理由把雷响作为嫌疑人带走调查。 第二，雷响所说的田大壮和邱小皮试图强奸老板娘李香香，没有任何证据，连当事人李香香都没有踪影。 第三，雷响不是普通老百姓，是厂委委员、副厂长。 镇警捕房按程序把他交给县警督局没有问题。 虽然严晓频没有说出口。 但石同文能感觉到得，严晓频要把雷响弄出来！ 不仅如此，严晓频要查处田大壮和邱小皮！ 石同文眉头紧紧皱起。 这谈何容易！ 田大壮是田福生的侄子。 且田福生跟公司副总朱日兵又是铁哥们关系。 邱小皮是松岭首富邱大贵的儿子。 邱大贵跟田福生的关系非同一般。 邱大贵跟朱日兵或许还有利益上的关系！ 真要动田大壮和邱小皮，是去摸老虎屁股！ 但不管情况怎样，都得立即向严晓频汇报。 光汇报不行，得拿出解决方案。 领导看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从省城空降而来的严晓频更是如此。 石同文认认真真地把案情想了一遍，便拨打严晓频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严晓频就接了。 可想而知，她一直守着石同文的电话。 石同文突地感到，严晓频对雷响的关心非同一般！ “石部长，情况怎么样？” “严总，我刚才详细地了解了，情况是这样的。” 石同文把情况详细地道了出来。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直至石同文说完。 “你觉得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不出石同文所料，严晓频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石同文顿了顿。 “严总，田大壮和邱小皮是松岭镇的二霸我早有耳闻， 这次雷响跟他们过招，按雷响的说法，应该就是他们在做恶。 可雷响拿不出任何证据，欲被侵害的女子也不见踪影。 所以，雷响处在一个很被动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田大壮是田福生的侄子。 田福生对雷响的拨提一直持反对意见。 这次雷响伤至他的侄子，他不会放过雷响。 镇警捕房把雷响交给县警督局，虽然合情合理。 但是出自雷福生的意图也很难说。 他跟县警督局夏卫板局长是铁哥们。 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说服田福生，让他放过雷响。” 严晓频边听边思忖。 提拔了雷响，算是还了他二次相救的人情。 可雷响的才华和人品，让严晓频对他却另眼相待。 她刚上任公司总经理，蔗区突发事件造成人员伤亡。 她这个新任老总很被动。 之后事件处理完毕，雷响的蔗区存在的问题及整顿的措施吸引了她。 按照雷响的方案对全县的蔗区进行了整顿，取得了显著效果。 为她挽回了刚上任蔗区就出事的负面影响。 她也认定雷响就是个人才。 顺水推舟地把雷响放进特殊人才库，然后直接把他放进镇党委。 没成想现在却闹出这么一拨事来。 李承刚到办公室向他求助时，跟他说过田大壮和邱小皮的情况。 这二个人迟早要收拾，但不是现在！ 现在最主要的是把雷响弄出来。 万一那伙人对他动了刑，他撑不住逼供成功，一切都晚了！ 思忖少倾，严晓频说道： “好，你找田福生聊聊。 不要直接说是我的意思，从则面点一点他，田福生聪明得很，他会知道的！” 第72章 密谋对策 石同文挂了电话，沉思良久，拨打田福生的电话。 此时，田福生正与公司副总朱日兵及警督局局长夏卫板，在国宁酒店的一包厢里。 在坐的还有松岭镇警捕房探长赫建。 原本田福生就拒绝了赫建想参加的请求。 可夏卫板却直接点名要赫建参加。 尴尬之下，田福生找了个理由，把赫建叫了过来。 坐在主位上的朱日兵，听完田福生和赫建的汇报。 没有立即作出回应，而是举起了酒杯。 “来吧，我敬大家！你们辛苦了！” 几人纷纷举杯。 田福生赶紧点头： “不辛苦！领导中午不休息来见我们，领导辛苦了！” 夏卫板默然点头。 赫建跟着应和。 几个人跟朱日兵一一碰杯后，看着朱日兵把杯里的酒喝净，也跟着清光了杯中酒。 放下杯子，服务员赶紧上来添酒。 待服务员添完酒，朱日兵挥了挥手。 “你先出去吧，我们自己来。” 服务员微笑退了出去。 朱日兵靠在椅子上，拖着沙哑的声音道： “你们的汇报我都仔细地听了，你们打算怎么弄下去？” 话音落下，田福生放在桌面的手机闪炼起来。 手机设置了静音。 田福生不经意地瞅了一眼，脱口而出。 “石部长的电话！平时都没有交往的， 怎么突然找我来了？难道我走运要提拨了？” 夏卫板也瞅了一眼手机。 “你想得美！不会是为雷响的事来的吧？” 朱日兵皱了皱眉头，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石同文到京城学习去了，这个时候找你， 恐怕真是为雷响的事来。听听他怎么说！” 田福生点了点头。 接过电话，随手打开免提。 “呵呵，石部长，您不是到京城学习去了吗？” 石同文没有跟田福生磨叽，直接说道： “田厂长，找你有事哦。 雷响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怎么看这个事？” 田福生愣了愣，他没想到石同文那么直接。 瞅了瞅朱日兵。 见朱日后很认真地听着，便说道： “石部长，你是来向我了解情况的吗？” “不，我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田福生毫不犹豫道： “都已经交给警督局了，由警督局处置吧。” 石同文沉默了片刻。 “田厂长，雷响是厂委委员、副厂长，你看能不能先把那女子找到，调查清楚后再说？” 有公司副总朱日兵、警督局长夏卫板在旁边加持，田福生基本就忘记了石同文是公司人事部的领导。 直接说道： “石部长，再说是什么意思？” 石同文一字一顿道： “放过雷响！” 田福生冷哼二声。 “石部长，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雷响把我侄子的手都打断了，爆了邱总儿子的眼睛， 把人家弄得残疾了，还放过他？ 即便我答应你，邱总也不会答应！ 我弟和弟媳也不会答应！” 石同文顿了片刻。 “田厂长，有什么事先把雷响从警督局放出来再说。 雷响可是公司严总特批进特殊人才库的……” 田福生直接就呛了过去。 “特殊人才就可以对老百姓大打出手？ 就可以坐到老百姓的头上拉屎？” 石同文怔怔地听着。 他没想到他从则面提到严晓频，田福生还这么义愤填膺。 不如就直接把严晓频抬出来，看他的最后反应。 “田厂长，坊间传说田大壮和邱小皮欲强奸小饭馆的老板娘，被雷响撞见。 他们反过来打雷响，雷响自卫呢。 不知消息是否准确，严总亲自过问了这个事。” 田福生呵呵一笑。 “石部长，如果严总真有放了雷响的意图，那就签署份文件过来吧，警督局看到文件肯定会放人！” 石同文再次发怔。 田福生不仅不把严晓频放在眼里， 而且几乎公开向严晓频叫板。 石同文不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看着田福生一脸的得意，夏卫板担忧道： “田厂长，你这样说话，对你可能有影响啊。 严晓频可不是吃素的！ 这个女人看上去斯文漂亮，真狠起来可要人命！” 朱日兵抬眼瞅了瞅夏卫板，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小口。 “刚才福生厂长那样说话没毛病！ 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怎么个狠法！” 话音落下，夏卫板的手机响起。 “看看，石同文找我来了！” 朱日兵愣了愣，没有吱声。 田福生却大手一挥。 “肯定又是说雷响那事，不用管他！” 朱日兵吐出一字：“接！” 夏卫板点了点头，把电话接了过来。 田福生在这边示意打开免提。 “喂，石部长……” “夏局，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听说松岭厂委委员、副厂长雷响被你们弄进去了？” 夏卫板慢条斯理道： “石部长，看来有人找你求情去了！ 我跟你说啊，雷响涉嫌故意伤害罪，我们已经立案。 其结果等我们进一步调查吧。” “夏局，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是先把人放了！ 到时候抓错人了，警督局也很难办！” 夏卫板嘿嘿笑了二声。 “石部长，刚才我不是说了吗？ 都已经立案了！ 至于你说抓错，怎么可能抓错呢。 雷响故意伤人证据确凿，事实清楚。 不仅如此，他还威胁办案人员， 说他上边有大领导，大领导会收拾办案人员！ 你说，象这样的人能放出来吗？” 夏卫板没有商量余地的拒绝，石同文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颇为吃惊。 感觉他跟田福生已经串通一气。 只是让石同文没有想到的是，夏卫板也拒绝得这么硬气！ 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只好也抛出了严晓频。 “夏局，严总也过问了此事。” 夏卫板愣了愣。 想到刚才朱日兵赞扬田福生，毫不犹豫答道： “石部长，如果我们就此放人， 我们怎么向老百姓交代？ 我们警督机关还起到什么作用？” 石同文愣了片刻。 “好，我知道了，谢谢夏局！” 说完便挂了电话。 夏卫板不屑地一笑，耸了耸肩膀。 “石同文又把严晓频搬出来了！” 朱日兵没有吱声，端起酒杯喝了几口酒。 赫建赶紧上前躬着身子把酒添上。 朱日兵长长地吁了口气。 “石同文眼里没有我这个公司副总，他都找到夏局长了，竟然我这边哼都没哼一声！” 夏卫板答话： “朱总，他本来就不是咱们的人，他不找你不奇怪！ 他找我，是因为雷响在我手上，想让我放人！” 朱日兵咬了咬牙。 “石同文先放着，有机会直接把他拿下！” 田福生连忙接上话： “朱总，早都应该把他拿下了。 严晓频来了之后，他欢得很呢。 雷响的提拔都是他一手操作的！” 夏卫板摆了摆手。 “其他的先别说吧，先说说眼前的事情。” 田福生瞅了瞅，转头对朱日兵说道： “朱总，刚才石同文说严晓频过问了，这个事有点不好办啊！” 朱日兵说道： “雷响是她一手提起来的，现在为了雷响又不惜违法违规！ 你们知道为什么？” 几个人瞪大眼睛看着朱日兵。 田福生脱口而出。 “朱总，难道雷响是他的亲戚？” 朱日兵摇了摇头。 “严晓频到任之前，到国宁暗访了解情况。 其中雷响被我放到乡下就是其中之一。 她一到任立即就把雷响提了起来，明着就是跟我对着干！” 几个人顿醒过来。 夏卫板道：“朱总，实际上雷响事件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较量！” 朱日兵点了点头： “对，把雷响案子办成铁案，压压那臭娘们的威风！ 也让她知道国宁不是她呆的地方。” 田福生再次如梦初醒。 原来朱日兵想借此让严晓频滚出国宁！ 可让一个省城空降的公司一把手滚回去， 谈何容易？ 能空降而来，就说明有一定的背景。 有背景就不怕你地头蛇！ 可朱日兵却不是这么想！ 只要他使使计，谁能逃过他的掌心？ 即便严晓频不知难而退， 也要让她踩踩雷，送她进监狱！ 或者象上任老总那样暴病而亡！ 没容朱日兵说话，田福生就担忧道： “朱总，我听说那娘们的背景很强大！ 朱日兵用鼻子哼了二声。 “再强大也是山高皇帝远！ 她现在我的地盘上，强得过地头蛇？ 再说了如果我没有后台，后台不硬， 我朱日兵能走到今天？” 一番话下来，不仅给几个人打了气，更显示出朱日兵的强劲狠劲！ 赫建懵懵地说道： “朱总，如果严晓频直接找到我呢？” 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田福生道： “严晓频不会傻到去找你！ 你一个小乡镇的警捕房的探长，起不了多大作用！” 朱日兵接过话： “福生说得对，那娘们不会那么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速战速决！ 尽快结案直接把雷响送进监狱！ 第一个回合咱们胜利了，往下就有她好看了！” 夏卫板接过话： “要速战速决，必须要雷响招供， 否则所有的路都会被堵死！” 朱日兵眉头挑了挑。 “让他招供不容易？你们警督局是吃白饭的吗？” 夏卫板瞬间明白朱日兵的意思。 “我电话问问情况。” 拿起手机起身电话给刑侦大队长。 不一会儿，夏卫板拿着手机返回。 “刚才刑侦队长说，雷响死不认罪！ 坚持他是见义勇为，伸张正义！” 朱日兵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警督局想让一个犯罪嫌疑人开口有那么难吗？” 夏卫板一怔，把头往朱日兵那边凑了凑。 “都已经用上法子了，可他硬得很。 不仅不供，还威胁办案人员，说他后面的大领导不会放过他们！” 田福生质疑道： “背后的大领导？他说的不会是严晓频吧？” 第73章 真出手了 赫建应声道： “是严晓频毫无质疑！ 但除了严总，应该还有更大的！ 要不然他敢口出狂言，说一定要找我算账！“ 夏卫板若有所思。 “大概率只有严晓频了，否则，他早出来了！” 朱日兵的嘴角翘了翘。 “加大法子！我不信法子制不了他！ 一定要把他口中的大领导套出来，必须！ 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 石同文分别给田福生和夏卫板去了电话，结果被直接拒绝。 心里很是不痛快。 被夏卫板拒绝，心里没有多大的落差。 毕竟那是警督局局长。 可田福生是公司下属厂长，明明就是自己的部下。 竟然也拒绝得理直气壮！ 石同文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样的拒绝，将成为田福生随处炫耀的资本。 公司人事部长算个屁，我**照样把他放到一边！ 这在职场上是极其没有面子的事情。 石同文想着怎么找个机会收拾田福生一顿。 不仅要挽回面子，还要让田福生知道他的厉害！ 可田福生现在有副总朱日兵撑着。 动了他，稍微不小心就可引起朱日兵对自己的“关注”。 石同文突地想到了严晓频！ 田福生不是不把严晓频放在眼里吗？ 就让严晓频来收拾他！ 可万一严晓频是个怂包呢。 石同文顾虑更大。 严晓频来之前，他一直站中立。 这次他选择站队严晓频， 也是权衡利弊之后做的决定。 认为省城空降而来，必定会有几把刷子。 可事实并不如此！ 不仅警督局长不把她放在眼里， 就连屈屈一个乡镇厂长也不拿她上眼！ 而这二个人正是副总朱日兵的人！ 如果严晓频在这里呆不下去。 她走了，自己可就惨了！ 朱日兵是什么人，石同文心里一清二楚！ 胡思乱想着，突地想到严晓频还在等他的电话。 便打了过去。 “喂，石部长，情况怎么样？” 石同文犹豫了一下。 “严总，田福生的口气很硬，直接回绝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紧接着，石同文把田福生的原话一字不落地道了出来。 当然，他还没说他已经把她抬出来。 他只想知道，自己一个公司人事部长被一个乡镇厂长无视。 严晓频是什么态度！ 见电话那端的严晓频久久没有回应。 石同文沮丧道： “对不起，严总，是我没用！ 这件事我都办不成！” 严晓频听到田福生不鸟石同文，着实吃惊不小。 她知道田福生牛，但没想到牛成这样！ 如果自己没点表示，自己对部下的威信有减无增。 就连站队自己的石同文，都会有站错队的感觉。 严晓频沉吟片刻。 “石部长，你别自责！ 不是你办不好事情，是咱们太轻视他们。 田大壮和邱小皮是远近闻名的二大祸害。 他们之所以敢这样胆大妄为，就是他们后面有权势撑着。 你堂堂一个人事部长， 弄个调整人员方案出来很难吗？” 话音落下，石同文瞬间酸爽无比！ 虽说上司直接教部下收拾另一个部下， 并不是什么高明之举。 但这样简单有效！ 很让石同文陪受鼓舞。 做个乡镇糖厂厂长人员调整方案。 把田福生调到一个偏僻的乡镇糖厂去，然后呈送严晓频审签。 到时候让田福生见识见识他这个人事部长的厉害！ 石同文充满了对严晓频的好感和敬意！ 她不仅有胆识，更有为部下出气的胆魄！ 顿了片刻，严晓频问道： “你提到我没有？” 石同文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说严总已经过问此事！ 他说让严总您签字批文过来，一切都好办！”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 虽然心理有所准备，但还是让她愣然。 一个直属部下， 一个乡镇糖厂厂长，竟然让公司老总签字批文， 才答应公司老总过问的的条件。 不仅不把公司老总放在眼里， 还把其面子踩在地上！ 严晓频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 如果这个时候她表现出狂怒。 石同文怎么看自己？ 少倾。 严晓频沉稳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 看来咱们得采取非正常行动了！” 石同文一怔，脱口道： “严总，行动必须得警督局参与，可现在警督局……” 说到这里，石同文瞬间打住。 他不能说得太直白！ 目前严晓频根本就掌控不了警督局。 也不是她掌控的范围！ 否则雷响也不至于此！ 严晓频也不傻，她知道石同文的意思。 淡然轻松道： “石部长，你把话说完！ 我现在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本来不想告诉严晓频，他也电话找了夏卫板。 可如果不把实际情况告诉她，她不了解情况，怎么应对？ “严总，我也电话给警督局的夏卫板局长，他的说辞跟田福生的一样！” 严晓频怔了怔 眼前闪过几个月前，她跟雷响躲在地下车库的小五菱里， 夏卫板帮着七星集团老总韩七星追杀自己和雷响的情形。 虽然夏卫板至今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他穿着警服追杀的，就是国宁糖业公司老总严晓频。 现在他跟田福生一窝鼠，也不觉奇怪。 只是得找个机会收拾他一把！ 但眼前必须得给人事部长石同文一个交代。 否则他会认为自己怂！ 怔了片刻，严晓频不恼不怒道： “石部长，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签发一个放过雷响的文件？” 石同文赶紧摇头。 “不，不！严总，这事千万不能做！ 这么做就上了他们的当了！ 他们俩个敢这样，无非就是有朱副总在后面撑着他们！” 石同文提到朱日兵，更拉近了跟严晓频的距离。 严晓频也想利用石同文，配合她完成上级交给她的任务。 现在必须拿出铁的手腕，让朱日兵他们看看她这个新任总经理的厉害！ 顿了片刻，严晓频道： “好，这个签文是万万不能做的！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石同文咽了把口水，他明显地感到严晓频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心里完全放开，直言道： 第一，要尽快想办法把雷响弄出来。 万一雷响被用了法子，屈打成招，我们再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第二，既然田大壮和邱小皮是远近闻名的流氓恶霸，犯的事也不少。 只要我们找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就可帮雷响洗罪。 第三，要尽快找到小饭馆的老板娘。 只有她出来做证，雷响或许才有洗罪的可能。” 石同文分析得有理有条，严晓频赞许道： “好，分析得很好！ 这样吧，怎么把雷响弄出来，这个事我来办。 你负责把田大壮和邱小皮流氓犯罪活动的证据拿到手，越快越好！ 另外，一定要尽快找到那个老板娘！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石同文一下子来了劲。 严晓频真正地出手了！ 她刚才所说的非正常行动！ 动静不会小！ 瞬间感到自己没有站错队！ “严总，您放心！我会尽快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我现在虽然在京城，但我手下有一批能办事的干将！” 严晓频稳稳道： “好，随时向我汇报！ 还有尽快给我特色一位贴身工作人员，必须是女的！” 贴身工作人员，其意义上就是贴身秘书。 严晓频把此事交给石同文，更是让石同文受宠若惊！ 这是何等的信任！ 石同文连声应承。 挂了电话，严晓频靠在椅子上沉思。 她本不想这么快就触动朱日兵的人脉网。 可她介入了雷响事件，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 既然这样，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捣他老窝！ 沉思良久，严晓频拨打集团公司的一个电话。 “喂，严大总经理，这个时候找我，有大事情吧？ 这可不是你找我的时间啊！” “李董，我有急事向您汇报！” 严晓频大致地把雷响事件道了出来。 李董沉吟片刻。 “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你帮忙，尽快把雷响弄出来！” 李董吓了一跳。 “你是要我去抢人？” 严晓频顿了顿。 “也可以这么说！ 如果不尽快把雷响弄出来，他们对雷响用上法子。 雷响撑不住，屈打成招，他这辈子就完了！” 李董愣了半晌。 “苹果，你该不会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严晓频啧啧了二声。 “你说到哪儿去了！ 争夺雷响，就是我跟朱日兵暗中较量、你死我活的一场战斗！” “哦？这话怎么说？你跟他已经到了公开战斗的地步？” 严晓频深吸一口气，把田福生和夏卫板之事道了出来。 李董终于长叹。 “看来，这仗你必须得打了！而且必须打赢！” “所以，李董，您必须帮我！ 关于夏卫板，先不要动他！ 雷响事件既便爆发出来，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我等着他的大事件出来再动他！” “好！我一会儿去省警督司走走。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 在县警督局拘留所的那间屋子里。 刑侦大队长冯文山和松岭镇警捕房副探长王世平去吃午饭了。 屋子里只有三个警捕。 不一会儿，一个警捕对松岭镇警捕房警捕吴龙刚道： “我们先去吃饭，你留在这里守着他！我们给你打包一份回来。” 吴龙刚点头： “好，带二份吧。他也要吃饭的！” 警捕赶紧摆手： “冯队长没有交代我可不敢！ 你也不要多管闲事，当官的说了算。” 吴龙刚不再说什么。 二个警捕走了。 吴龙刚拿过一张椅子，把雷响的脚放到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 可倒吊着的雷响还是晃动不稳。 吴龙刚只好站在椅子旁边让雷响靠在自己的身上。 雷响无限感激。 “谢谢！我知道你是好人！” 吴龙刚摇了摇头。 “别谢我！我只能这样让你少受一些苦！ 你要做好准备，如果你不招的话，接下来你会更惨！” “我都做好准备了，除非他们弄死我！ 否则，休想让我招供！” 吴龙刚叹了口气。 “我就是不明白啊，你救老板娘的时候，为什么不让老板娘报警？” 第74章 生死兄弟 雷响靠在吴龙刚的身上，呼呼地吸着气。 被吊起已近三个小时，雷响有些虚脱。 呼吸越来越困难。 雷响挪动着干裂的嘴唇。 “先给我喝口水！” 吴龙刚把雷响扶正，靠在椅子上。 “你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吴龙刚回身去，却找不到杯子。 直接拿起自己的杯子走了过来。 雷响看在眼里。 心里涌起无数个感动。 只要自己能出去，这个兄弟就是自己的生死之交！ 吴龙刚把水杯拿到雷响的嘴边。 雷响大口大口地喝着。 吴龙刚怔了怔，转过身去，从他的包里拿出一盒饼干。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抗争。” 雷响也不客气，边喘着气，边大口地咬着饼干。 吃了几块饼干后，雷响似乎恢复了些体力。 脚踏在椅子上，身子靠在吴龙刚的身上。 雷响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现在回答你，为什么当时我不报警，也不叫老板娘报警！ 当时邱小皮已报出他们的身份，就凭着赫建跟田福生的关系，你觉得我们报警有用吗？ 不仅没用，老板娘现在恐怕会跟我一样，被刑讯逼供，承认是对他们俩碰瓷。” 吴龙刚点了点头。 “可你不报警，他们诬陷你们合伙碰瓷可能性更大！” 雷响哼笑了二声。 “只要我不招供不认供，再大的可能性都是零!” 吴龙刚摇了摇头。 “接下来他们会加大法子对付你！ 雷厂长，这样下去恐怕你吃不消！ 很多人刚开始都很强硬，打死也不认！ 用了法子后基本上都扛不住，都认供了！ 这样的结局很惨，进了监狱，还落得个一身的病残！” 这番话是推心置腹的，雷响心里很明白。 雷响看过很多屈打成招的案例。 当时心里就曾经嘲笑过那些人，自己没干过的事，为什么要招要认？ 如果是我，就坚决不招不认！ 现在看来，这话差矣！ 很多人之所以招认，是不想最后落得一身残疾的下场。 人残了，活着也是受罪！ 不如认了招了，憋屈进去几年， 出来还是条汉子！ 见雷响默然不声响。 吴龙刚只好提醒。 “雷厂长，你得想办法赶紧出去，在里边多一分钟，你就多一分危险！” 雷响一怔，不经意反问： “我能有什么办法？” 吴龙刚把水杯递到雷响的嘴边。 雷响喝了几大口。 吴龙刚给雷响擦了擦嘴巴。 “你说的大领导，他要尽快来弄你出去！” 雷响顿时愣住。 大领导是他拿来唬人的，吴龙刚竟然也相信了！ 那样更好，那几个人也确信无疑！ 那样对自己更有利。 沉吟片刻，雷响说道： “或许上边的大领导还不知道，知道了肯定对这些人不会手软！” 吴龙刚想了想。 “要不要我给你通知去？你告诉我大领导是谁！” 雷响又是一愣。 眼前莫名闪过苹果的影子。 虽然不指望苹果能救自己，但还是想着苹果是否知道？ 面对吴龙刚，话不能再往下说。 再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别到时候一块儿断送了你！” 虽然那个“大领导”是虚无的。 但雷响这话却说得很实际。 他是真心不想把吴龙刚扯进去！ “雷厂长，我从警也有六、七年了，谈不上经验丰富。 但是办这么一件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雷响还是摇头。 “兄弟，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帮我了！ 我后面的大领导该出手时会出手， 到时候整我的那帮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吴龙刚低声道： “他们回来了！ 记住，不管他们怎么使招，你一定要扛住！” 说话间，吴龙刚已经把椅子移开，又给雷响擦了擦嘴边上的饼干啐渣。 然后拿着水杯坐到了桌子后面。 “咣当”一声响，刑侦大队长冯文山和松岭镇警捕房副探长王世平走了进来。 见只有吴龙刚一个警捕，冯文山一怔。 “他们两个呢？” 吴龙刚回答道： “他们出去吃饭了。” 冯文山一脚踢倒旁边的一张椅子。 “纪律！都没有纪律了！ 至少要二个人以上盯着，这些他们都不懂！” 王世平赶紧凑了上来。 “冯队长，现在都三点多了，他们也饿了。 现在一个人盯着，不是也没事嘛。” 吐着酒气的冯文山这才不吱声。 转头瞅了瞅反吊着的雷响，一脚飞了过去。 “你乃乃的，就是你，害老子吃个午饭都不能安宁！ 是不是你跟老板娘合伙碰瓷！ 是不是你故意伤害田大壮和邱小皮？” 冯文山声音嘶咧，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雷响被冯文山一脚踢飞，整个身子象秋迁一样飞出去又荡回来。 随着身子的来回晃荡，反绑的绳子越绑越紧。 双臂更是往后收缩。 反铐的手腕也被手铐来回磨蹭。 二个大拇指紧扣在一起。 撕裂般钻心的疼痛让雷响紧咬着牙关。 王世平上去一把揪住雷响。 “不怕你硬！大领导已经下了死令，不供不认也要把你办成铁案！ 当然了，你供了认了少受很多苦！” 雷响懒得理，闭上眼睛，咬着牙关。 冯文山冷笑着上前一步，冷不防一拳打在雷响的小腹上。 “啊！”雷响终于憋不住，一声惨叫。 吴龙刚难过地转过头去。 冯文山嘶叫道：“说！不说整死你！” 雷响猛缩身子，一声怒吼，身子突然张开，晃着脑袋使劲地向冯文山砸了过去。 王世平和吴龙刚瞬间傻愣。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冯文山躲闪不及，额头被雷响狠狠砸了下去。 一阵火冒金星，剧痛过后，有红色的液体流了下来。 “哈哈哈！”雷响仰天大笑。 他自己的头上也鲜血淋漓。 “我橾你乃乃的！老子就这么砸死你！” 听着雷响畅快的声音， 冯文山抹了一把头上的血。 回身拽过一张椅子，高高地举了起来。 眼看着椅子就向雷响砸下去。 王世平一把把椅子夺了下来。 “冯队长，这可使不得！到时候咱们会麻烦不断！ 要收拾他不容易！高光侍候他，让他生不如死！” 冯文山牙齿咬得咯咯响。 “高光完了冻骨侍候！” 雷响大声怒骂。 “你他妈的冯文山，老子不怕你！有人会替我收拾你！” 冯文山倒是冷静了下来。 “好！我就等着有人来收拾我！” 说着，指了指吴龙刚。 “把药箱拿来，给他把头上的血擦净，记录好他袭警所致！” 吴龙刚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王世平把冯文山拉至一边，低声嘀咕。 “冯队长，刚才县领导不是让咱们套出他口中的大领导吗？咱们得下点功夫！” “一会儿高光冻骨侍候，不怕他不招！” 说话间，吴龙刚提了个药箱进来。 吴龙刚打开药箱，过去准备给雷响处理伤口。 王世平不高兴道： “吴龙刚，你真是不会办事！你没看到冯队长头上也流着血？” 吴龙刚这才醒悟过来。 赶紧转身走到冯文山的身边。 冯文山翻了翻眼皮，没说什么，由着吴龙刚清理。 就在这时，二个警捕提着一份盒饭走了进来。 看到此情形，赶紧放下盒饭。 “队长，我……我们刚才吃饭去了，饿得实在不行。” 冯文山大手一挥： “马上高光侍候！ 你们给我记住，以后必须有二个人以上看护。 否则，我拿你们肆问！” 二个警捕员赶紧点头，转身出去拿高光工具去了。 不一会儿，吴龙刚给冯文山处理好伤口，过去再给雷响弄。 几分钟后，二个警捕拿着高光的工具走了进来。 吴龙刚拿起盒饭，冲着冯文山和王世平道： “我还没吃午饭呢，我先去吃午饭！” 王世平挥了挥手。 “赶紧去吧，快点，赶回来做记录！” 吴龙刚点头，拿着盒饭走了出去。 来到走廊，吴龙刚埋头吃饭。 吃了几口，回头看了看那间审讯室。 思忖片刻，拿出手机，直拨厂长雷光耀的电话。 “雷厂长，我是松岭镇警捕房吴龙刚。 雷响被用了法子，估计撑不了多久。 赶紧找领导来把他弄出去，否则他真的完了！” 雷响愣了半晌。 他跟吴龙刚比较熟。 都在一个镇里，有时候在一起踢踢球喝喝酒。 顿了片刻，雷光耀说道： “你为什么帮雷响？ 你这样做很危险！他们发现，你也完蛋！” “雷响说他背后有大领导帮他！ 我不想有一天跟他们一样被大领导收拾。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想好好做个警捕！” 说完，吴龙刚直接挂了电话。 匆匆吃完饭，吴龙刚走进了审讯室。 此时，一个一千瓦的灯泡在雷响的眼前晃动。 雷响闭着眼睛，大颗大颗的汗流了下来。 在这样的强光下，雷响极力控制着越来越烦躁的情绪。 不一会儿，雷响的眼睛不自觉地张开。 然后不自觉地又合上。 就这样不断反复地进行着。 不仅如此，一种嗜睡的感觉冲了上来。 想闭着眼睛睡觉，可眼睛不知觉地张开。 烦躁的情绪逐渐变得焦躁。 身子被反吊着，眼前被高光刺激着…… “啊——”雷响终于发出一声崩溃的惨叫。 …… 雷光耀放下吴龙刚的电话，意识到把雷响弄出来，已经刻不容缓！ 可他刚接到石同文的电话不久。 石同文让他尽快去搜集田大壮和邱小皮的犯罪证据。 至于雷响，有人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雷光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现在突然接到吴龙刚的电话，才知道雷响根本还没有被弄出来。 急忙拨打石同文的电话告之此事。 石同文又立即向严晓频做了汇报。 …… 听了汇报，严晓频愣了很久。 或许等不到省里出手。 雷响就已经撑不住了！ 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可挽回！ 不只是雷响玩完的问题，而是她败在朱日兵手下的问题！ 毫不犹豫地直接拨打集团公司的电话。 第75章 行动在即 电话通了，李董接了电话。 “苹果，关于雷响的事情，警督司那边有所了解。 雷响打人至伤事实存在，且被打的二个人还在医院里躺着。 其中一个手臂骨折，另一个眼球要摘除。 所以，国宁县警督局拘传他是有法律依据的。” 严晓频连忙说道： “李董，他们就是利用一些漏洞，名正言顺地把人带走。 然后刑讯逼供，最后屈打成招！ 再然后条条文文地送进监狱。 我已经得到消息，雷响已经被他们用上法子……” “相关领导给国宁县警督局长夏卫板去了电话，夏卫反说他也听说了。 被害者家属闹得厉害，而且事实存在，只好将人先拘传了。” 严晓频眼前闪过夏卫板开着警车追杀她的情形…… 稳了稳情绪，嗡声道： “李董，你也知道夏卫板是个什么东西！ 官商勾结，狼狈为奸！ 不仅如此，还担起田大壮和邱小皮二大恶霸的保护伞！” 李董嘿然道： “作恶多端的人，总会自食恶果！ 市警督局正在侦破一起轮奸案，田大壮和邱小皮涉嫌其中，证据正在核实。” 严晓频顿时兴奋，却又担忧。 “李董，不会破了案才去把雷响弄出来吧？ 到时候他可能都死了一百次了！” “苹果，你一直是个沉稳的人。 为什么碰到雷响这个事，就变得有些浮躁了呢？” 严晓频怔了怔。 “这不仅关乎到雷响的性命，更关乎到我的威信！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我不把雷响弄出来。 最后让他屈打成招，选择站队我的那些部下怎么看我？ 以后还有谁听我的？ 还有，朱日兵之后对我更加有恃无恐！ 我步前任老总后尘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李董在电话那边沉默少许。 “苹果，如果你考虑的都是这些，我能理解你为什么焦虑救雷响！ 但你要记住，如果工作中渗入私情，必定有害无益！” “李董，不管怎么说，雷响救了我二次，你说没有半点私情不可能！ 只是你跟你的老领导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复杂！ 我的个人问题我会处理好！不会影响到工作！ 李董终于笑了。 “你知道是我老领导的意思就好！你不要让老领导责备我就行。 你放心好了，省市警督部门会按着计划行动，不会不管雷响！ 这次经历，对雷响来说是个考验，是汉子还是孬种，咱们拭目以待！” 话说到这个份上，严晓频终于暂时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严晓频捋了捋有些零乱的头发。 刚才跟李董说话，确实有些激动，甚至有些失态。 事态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 原以为田福生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雷响一马。 田大壮和邱小皮她也就先不追究。 没成想人家根本不鸟她，直接把她放到一边！ 要她签字画押，才把她的话当数！ 她这个公司总经理，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好！ 既然要战，就一战到底！ 不怕你来惹我，就怕你不来惹我！ 严晓频狠下心来，必须快速把田大壮和邱小皮拿下！ 思忖片刻，严晓频给石同文去了电话。 “严总，您找我？” 严晓频抱歉道： “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找你，在上课吧？” “没有，下午我们分组讨论。我们小组刚讨论完。 严总，我正想跟您汇报。 我刚得到信息，我们找到了田大壮和邱小皮当年强奸的几个女孩。 有二个已经愿意出来指证。其他三个还在做工作。” 严晓频有些许的兴奋。 “好！石部长，你们辛苦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被侵害的女孩，不容易啊！ 只是她们出来指证，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 否则，只是指证没有用。” 石同文叹了口气。 “麻烦就在这里。几个女孩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但您放心，他们犯了罪，不可能没有证据。 我们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证据。 严总，还有个事，我想向您请示一下。” 严晓频道：“请说。” “我……我想提前回去……” 严晓频打断道： “我知道你想回来的目的！ 到京城学习的机会很少，还有几天的时间学习就结束了。 你何必争在这几天？” “老总，这几天已经不上课了，基本都是自由活动。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做些实质性的工作。” 严晓频一声长叹。 “同文部长，你要珍惜到京城学习的机会！ 这几天自由活动，是你到京城学习取得效果的关键！ 京城人事系统或你认为对你有积极作用的领导，你都走访了吗？” 石同文顿时愣住。 这个直接上司，不仅手把手教，还给自己指明一条强劲人脉关系之路！ 一个县公司部门的部长，能在京城建立一个人脉之网， 可想而知，仕途上提供了多少的便利！ 感动加感激，石同文应声道： “谢谢严总，您都是为我好！ 可我想回去亲自办这件事，否则，我的心也这么挂着！” 严晓频笑了笑。 “我能理解你想把事情办好的心情。 但是，你既然把任务交给了部下，就应该相信他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用人贵在信任！ 这是我们当领导对部下的基本法则！” 这句话是对石同文的教诲，更是严晓频摊牌的最好方式！ 她必须让石同文知道，她是完全相信他的！ 石同文频频点头。 “老总，我知道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 挂了石同文的电话，严晓频皱起了眉头。 按原计划，明天下午她要到松岭糖厂进行调研。 现在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件，且都涉及到松岭糖厂的二个厂委委员。 行程要不要改？ 改！ 提前去！ 就是要亲临松岭糖厂，直面田福生！ 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量！ 严晓频立即给办公室主任刘亦田去了电话。 明天下午到松岭糖厂调研改到明天上午。 …… 石同文挂了电话之后，立即电话给公司人事部副部长蒋玉才。 再次嘱托，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拿到田大壮和邱小皮的犯罪证据。 紧接着，石同文又给雷光耀去了电话，交代了同样的事情。 最后，石同文拨打一个尾号是999的手机。 不一会儿，一个沉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石部长，您不轻易打我电话，一打肯定有事！ 您说，我能帮您什么？” “帮我尽快拿到田大壮和邱小皮犯罪活动的证据，越快越好！” 中年男子愣了片刻。 “石部长，那俩小瓜枣的后台您不懂啊？” “懂！所以才找你！你没有条件推辞！必须尽快！” 对方再次沉默。 少倾之后，无奈道： “好，我可以答应你！ 但是，证据的来源，你必须得帮我保密！ 否则，我在国宁将无安身之地！ 你知道朱大头的心狠手辣！” “放心吧！我泄露出去，我死得比你更惨！” 朱大头是黑道上对朱日兵的称谓。 …… 胡小丫给李承刚打完电话，就一直在家里等着。 这么做，并不是胡小丫有多爱雷响。 而是看着李承刚对雷响那样，确定雷响有可利用的价值，且是个真正的潜力股！ 否则，势利的李承刚怎么可能劝她不要跟雷响分手？ 可李承刚从严晓频那里出来后，就急忙回单位主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手机也调到了静音状态。 中午回到家。 胡小丫和母亲吴玉娇坐在客厅里等着。 看到李承刚走进来，胡小丫突地站了起来。 “李叔叔，雷响那边怎么样了？” 吴玉娇也凑了上来。 李承刚把手上的东西放好，满脸笑容。 “放心吧，我亲自找了公司严总。严总说她过问一下。” 胡小丫有些激动。 “她没说雷响什么时候放出来吗？” 吴玉娇给李承刚倒了杯水，李承刚喝了几大口，在沙发上坐下。 “小丫啊，一个县公司的老总，她能开口表示过问就已经不错了！ 我再追问雷响什么时候放出来，是不是不合情理？” 胡小丫皱着眉头，满怀的担忧。 “可是，人关进去久了，弄得所有人都知道。 我一点儿面子都没有！尽快出来，还可以挽回一些面子。” 吴玉娇用鼻子哼了二声，不屑道： “你们说他是个潜力股，我看有点儿悬！ 刚提拨上来就那么飘，农村出来的就是农村出来的！ 根本就不懂官场之道！我建议小丫趁着就分算了。 小丫身边又不缺男孩子追。” 李承刚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我说你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雷响现在就一个乡镇糖厂的副厂长，你以为他有多大！ 公司老总过问他的事情，雷响的面子够大了！ 按常理，公司老总根本就不理这类事！ 雷响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公司老总亲自介入，就说明她极其看好雷响！” 胡小丫的脸上终于显出少许的笑容。 李承刚还没回来之前，吴玉娇给她做了一通思想工作。 让她放弃雷响，转头某某局长的儿子。 现在李承刚这么一说，充分肯定雷响潜力股位置。 “李叔叔，既然一把手介入了，雷响肯定不会有事了吧？” 李承刚摆了摆手。 “放心吧，不会有事！ 说不准他出来后，更得到严总的重用呢。” 吴玉娇的眼睛终于放出了光。 “照你这么说，雷响前途无量了？” 李承刚充满信心。 “不信，咱们就等着瞧！” 吴玉娇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承刚。 “承刚，你告诉严总你是雷响的未来岳父了吧？” 话意味深长，李承刚一怔。 第76章 一出好戏 听着吴玉娇怪怪的话，看着小丫颇具意味的表情。 李承刚咽了把口水。 “这必须得说！如果不那样说，我一个环保部部长，有什么资格去找公司老总帮雷响？ 以未来岳父的身份去，这才有理由！” 吴玉娇微笑地点了点头。 她不傻，李承刚这波操作，明着是帮雷响。 实为自己上位做准备！ 好在两人已结了婚，李承刚不管怎么借助雷响上位，最后自己都坐享其成！ …… 田福生和朱日兵等几个人刚从国宁酒店出来，便接到公司办公室主任刘亦田的电话。 说严晓频到松岭糖厂调研改到明天上午。 挂了电话，田福生若有所思。 “这次雷响事件，我没有给严晓频面子，她不会就此找我麻烦？” 朱日兵诡异笑笑。 “她真找你麻烦，她在国宁就到头了！” 夏卫板不解地看着朱日兵，一本正经道： “别小看了那个女人的能量！ 她都能动用警督司的人来过问此事，说明她还真有几把刷子！” 朱日兵脸上露出不悦。 “你们不要被她虚晃的气势所吓倒！ 她能动用警督司，警督司也是一个讲法制的地方！ 拘传雷响，有法律依据！你们怕什么？” 夏卫板摇了摇头。 “不是怕，是得想办法应对！ 雷响我们只能二十四小时拘传，到了二十四小时必须放人！” 田福生赶紧上前一步，凑近朱日兵。 “朱总，夏局说得对，得想办法应对。” 朱日兵不耐烦地大手一挥。 “就这么个破小子，你们都拿不下来。 你们警督局是吃干饭的？ 既然警督司过问了，你们就拿出他的供词，狠狠地打警督司的脸！” 夏卫板无奈地点了点头。 “只能让他们加大法子了！” …… 第二天上午八时许，严晓频在公司等领导的陪同下，前往松岭糖厂调研。 田福生八点二十左右，便领着班子成员浩浩荡荡地来到县城至松岭厂的路口。 迎接严晓频等一行的到来。 不一会儿，从县城来的二辆车驰进了松岭厂的路口。 田福生手一挥，领导班子六个人分成二行，列队呈欢迎状…… 严频晓的司机吓了一跳，看清是田福生带领的班子成员，把车速减了下来。 坐在副驾位置的办公室主任刘亦田，也看到了迎接队伍。 转头对坐在司机后面的严晓频道： “严总，田福生厂长带着领导班子在前面迎接我们，要不要停车？” 严晓频也看到了迎接队伍，脸色很难看。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夸张的迎来送往的场面。 特别是田福生在雷响事件中，不给自己面子。 却在这么一个场合，大力表现对自己的敬意和尊重，更是反感！ “直接开过去，不理他们！” 按常理，领导都会欣然接受这种有声势有排场的迎接方式。 都会停下车来跟众班子成员一一握手。 然后前面有车子鸣笛带路，后面有车子气势压阵。 声势浩大如皇上巡游疆土！ 可严晓频偏偏不喜欢这套！ 更不吃这套！ 刘亦田再次领教，这个美女总裁不按套路出牌的强硬个性！ 刘亦田只好对司机道： “直接往厂里去！” 车子呼地一声，速度地向前驰过。 隔着车窗，严晓频看到了田福生惊讶而尴尬的表情。 通过后视视，刘亦田紧紧地盯着严晓频。 可严晓频的脸上除了严肃，再无其他表情。 再往后看去。 田福生一行人随即散开，向停放的车子奔去。 几分钟后，车子驰进厂部大院。 大院里悬挂着欢迎公司总经理严晓频等领导的横幅标语。 让严晓频没想到的是，厂里的员工两边列着队，欢迎她的到来。 车子停稳，严晓频下了车。 其他随从领导也跟着下车，紧随在严晓频的身后。 在没有厂领导班子的情况下，严晓频一一跟员工握手。 所有的员工都乐了！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 所有厂领导都缺席，公司老总跟他们亲切握手！ 员工似乎都放开了，热情地跟严晓频互动。 不一会儿，厂领导班子的车子一辆接一辆的驰进了院子。 看着田福生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往这边来，严晓频站住了。 田福生喘着粗气： “严总，不好意思……” 严晓频面带微笑。 “为什么不好意思？” 田福生一愣，是啊，为什么不好意思？ 是不好意思到路口迎接，被放空了？ 还是让严晓频签字画押才答应放过雷响？ 毕竟还是田福生，有着超强的随机应变能力！ 只见他一脸的惭愧。 “我不应该带着领导班子到路口迎接严总，那样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严晓频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意味深长。 “场面的事少做，多做些实事好事！” 田福生赶紧哈腰点头。 “严总您说得对，以后一定不会有这种现象发生了！” 说话间，员工在新任后勤科科长方达亮示意下，各自回办公室去。 严晓频扫了一眼班子成员，不经意地问道： “所有的班子成员都在这里了吗？” 田福生赶紧答道：“是的，都在这里了！” 严晓频转身冲着公司人事部副部长蒋玉才。 “蒋部长，松岭厂班子成员有多少人？” 蒋玉才毫不犹豫地答道： “七人！” 严晓频面带微笑转向田福生。 “田厂长，你刚才说全部到场了！ 可现在到场的只有六个。” 田福生这才明白过来，刚才严晓频问自己的真正目的！ 关于雷响事件，严晓频不会放过自己！ 心里有所准备，田福生赶紧解释。 “严总，不好意思，刚才我说错了！ 班子成员是七个，现在到场的是六个！ 我们厂委委员、副厂长雷响因为涉嫌故意伤人，昨天被县警督局带走了！” 严晓频一副吃惊的样子。 “哦，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站在严晓频后面的蒋玉才愣了愣。 石同文告诉过他，严总已过问雷响之事。 现在严晓频却说她不知道？ 再看严晓频没有半点恼怒的样子，蒋玉才心里有了底。 严晓频在套路田福生呢。 田福生也不傻。 严晓频已过问雷响之事，现在却说她不知道！ 无非就是要追究自己的责任！ 略加思索，田福生一抖身子。 “严总，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只向朱总做了汇报。” 严晓频微微点了点头。 “哦，已经向朱总做了汇报。可朱总也没有向我汇报啊！” 略作思索，严晓频拨打朱日兵的电话。 朱日兵的声音传来。 “严总，你找我？” 严晓频声音柔和。 “松岭厂委委员、副厂长雷响被县警督局带走一事，你知道吗？” “知道！松岭糖厂向我作了汇报。” 所有人都盯着严晓频，似乎都希望看到她黑着的脸。 可严晓频的脸上始终柔和，淡然的微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恼怒。 “可是，我为什么不知道呢？” 显然，这样柔和的反应，也让电话那端的朱日兵顿住。 片刻之后，朱日兵道： “严总，我是想把这件事处理好后，再向你汇报。 这没有错吧？” 不愧为朱日兵，反问得也很有刚性。 严晓频又是微微一笑。 “没错！处理得很好！ 好，我知道这个事了，挂了。” 挂了电话，严频晓转过头来，冲着田福生。 “田厂长，现在向我汇报吧。” 田福生一愣，赶紧说道： “好，严总，先到会议室吧。 你们辛苦了！我在会议室向您汇报。” 严晓频摆手。 “先在这里汇报雷响的情况，汇报完了再到会议室。” 田福生不敢再说什么。 把雷响涉嫌故意伤人的过程详细地道了出来。 听着田福生的讲述，站在他身后的雷光耀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上前一步，正想说什么。 蒋玉才已经开口： “田厂长，听说田大壮是你的侄子……” 田福生一怔。 他没想到蒋玉才会来这么一句。 面露尴尬，想着怎么回应。 严晓频也不吱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雷光耀终于忍无可忍。 “对，田大壮就是田厂长的侄子……” 话音未落，大门处传来一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三十多岁颇有姿色的女子往这边跑来。 后面追着几个男子。 雷光耀心里一怔。 李香香！ 几个男子是穿着便服的赫建和几个警捕。 严晓频瞪大眼睛，看着李香香跑至跟前。 赫建几步上来就想扯住李香香。 严晓频的脸色很难看，刘亦田拦住赫建。 “你住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一个女子？” 田福生和雷光耀都瞪大眼睛。 所有厂领导班子成员都惊讶地看着。 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警捕房多方寻找的李香香。 雷响事件的关键性人物，突然出现在公司老总面前。 一出好戏就要开始！ 赫建虽然没有见过严晓频。 但知道严晓频今天到松岭糖厂调研。 眼前的女子是严晓频无疑！ 赫建心里暗骂，运气有点背！ 多方寻找李香香的下落， 可李香香象人间蒸发一样。 了无踪影！ 半个小时前，线报说在街上看到了李香香。 赫建二话不说，带着几个警捕就往街上去。 结果在香吧吧小饭馆附近发现了李香香。 几个人围拢上去，李香香撒腿就跑。 直接就跑到厂里来了。 赫建百思不得其解。 李香香什么地方不跑，非得往厂里跑。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抬眼看到公司老总一拨人在此，心里突地明白怎么回事。 硬着头皮回答： “我是镇警捕房探长赫建，我们在追拿犯罪嫌疑人李香香！”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严晓频心里有了底，不动声色地看着。 田福生眼珠子转了转，冲着赫建大声道： “赫探，把人带走吧，别影响我们严总调研！” 赫建手一挥，几个警捕向李香香围了上去。 突然，贺依琳冲了出来，一把把李香香护在身后。 “你们不能把她带走！” 第77章 勇敢女孩 “贺依琳，你想干什么？你这是防碍警督执行公务！” 方达亮大声喝斥着，上来就拽贺依琳。 田福生阴狠的目光落在贺依琳的身上。 严晓频继续保持沉默。 眼里却闪着光。 雷光耀眼睛紧盯着严晓频。 他要从严晓频脸上的表情，判断她是否是雷响背后的大领导！ 可直至现在，雷光耀无法判断！ 漂亮的女总裁过于沉稳！ 喜怒哀乐不在脸上！ 贺依琳推开方达亮，冲着严晓频。 “总经理，她是受害人，为什么要抓她！” 严晓频终于开口。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她是受害人？” 雷光耀瞅准了机会，上前一步。 “总经理，她是我们后勤科的员工贺依琳。” 严晓频颇为吃惊。 竟然是厂里的员工！ 她以为是李香香的小姐妹。 象这样争议很大、且被掌控在某些人手里的案子。 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 可眼前这女孩竟敢站出来，替李香香说话！ 是何等的胆魄！ 田福生向方达亮使了个眼色。 方达亮眼里满是疑惑。 他一时弄不清田福生的意思。 田福生拿出手机给方达亮发了条信息。 方达亮看罢，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 严晓频饶有兴趣地看着贺依琳。 “你凭什么说她是受害人，你有证据吗？” 贺依琳顿时有点懵。 如果有证据，雷响还会被抓去？ 李香香还会躲着不敢出来？ 雷响进去后，贺依琳就暗中四处寻找李香香。 结果在李香香的一个亲戚家里找到。 李香香听说雷响为了她被抓了，拼着命要去找田福生。 贺依琳说这样去就是自投罗网。 救不了雷响，反倒更害了雷响！ 想到公司总经理严晓频就要到松岭糖厂调研。 贺依琳给李香香出了主意。 可今天刚露面，便被警捕房的人发现，围拢上来就要抓人。 情急之下，转身就往厂里跑。 这也是贺依琳跟她预定好的，只是时间提前了些。 可却天随人意！ 不早不晚，偏偏就严晓频一行正在厂部大院里。 见贺依琳被问住，又听到贺依琳叫跟前漂亮的女子为总经理。 李香香往前一步，“咕咚”跪了下来。 “总经理，你要为我做主啊！ 如果不是小雷厂长救我，我就被恶霸流氓田大壮和邱小皮糟蹋了！” 严晓频愣了愣，伸手扶住李香香。 “起来说吧，有证据就拿出来，光说没用！” 众人都为严晓频的这番话愕然。 她完全就是走自己的套路。 绝不会因为你是弱者，就无原则的同情。 她要的是证据！ 李香香站了起来。 “我就是证据！田大壮和邱小皮欲侵犯我……” 赫建突然爽声大笑。 “李香香，你跟雷响合伙碰瓷田大壮和邱小皮不成， 把人家打成重伤，还有脸在这儿忽悠总经理！ 走！ 先到警捕房再说，别在这里影响总经理调研。” 雷光耀和贺依琳顿时紧张起来。 李香香如果被带走，必走雷响之路！ 或许她受的法子比雷响更惨！ 雷光耀伸出手去。 “赫探，人你不能带走! 既然事情已经摊开，就摊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田福生阴毒的眼光紧盯着雷光耀。 他后悔不早点拨掉这颗钉子，现在极有可能事情坏在他身上！ 田福生走到雷光耀的跟前。 “雷厂长，你说怎么个摊法？ 刚才总经理也说了，证据！ 请问你们的证据在哪儿？” 就在这时，严晓频的手机响起。 严晓频看了看，拿着手机就走出人群。 “喂，同文部长，是我！” 电话里传来石同文激动的声音。 “严总，我让人找到田大壮和邱小皮糟蹋女孩的视频！” 严晓频心里一阵兴奋。 这可是这场战斗的最有力的武器！ “太好了！视频在哪儿？ 必须保护好，不能让那伙人抢去消毁了！” “视频还在那个朋友的手上！ 严总，我是通过非正常渠道找这个朋友帮忙。 这个视频是在一个老板的仓库里， 田大壮和邱小皮糟蹋一个女孩， 仓库里的监控全都录了下来。 老板知道田大壮和邱小皮的背景，一直不敢吱声。 我那朋友听说后，想方设法拿到了这个视频。 严总，他现在唯一的要求是，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他才把视频交给我们！” 石同文说的非正常渠道，严晓频明白了几分。 有时候白道不行，必须走黑道！ 严晓频毫不犹豫答道： “你让他放心，保证他的安全是我们的首要原则！ 这样吧，让他把视频送到松岭糖厂。 亲自交给我，这样他放心了吧？” 石同文一阵兴奋。 漂亮优雅的女领导，做事干脆利落。 不拖泥带水，不为难部下！ 这样的领导必须一站到底！ 心里乐呵，石同文高兴道： “谢谢严总！我马上跟朋友说！ 还有，蒋玉才部长和松岭糖厂雷光耀厂长， 他们手上也拿到了二个恶霸的一些犯罪证据。 严总，这个事他们办得很好！” 严晓频愣愣地听着。 石同文的话，让她更进一步看到了另一个石同文。 大凡向上司报告好消息，几乎都是居功而报。 那怕是部下立下的功劳，也全揽在自己的名下。 可石同文却不一样，功劳是谁的，就冠在谁的名下！ 这样的部下，是值得赞赏和重用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同文部长，你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在松岭镇一定要注意安全！ 那里可是邱大贵和田福生的地盘！” 严晓频轻松地笑了二声。 “我不怕！怕我就不来了！ 你赶紧让你那朋友把视频送到松岭糖厂！” 石同文赶紧应承，挂了电话。 严晓频转过身来，往前面的人群走去。 此时，几个警捕正拉扯着李香香往大门外去。 严晓频大声喝道： “站住，谁让你们把她带走的！” 几个警捕住了步。 赫建也停了下来。 “总经理，我们在执行任务，你这是防碍我们了！” 严晓频听罢，挥了挥手。 “好，你等会儿，我不防碍你们！” 说着，拨打一个电话。 说了几句，把电话递给赫建。 赫建看着严晓频，迟疑地接过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赫建的脸都变了。 赶紧低声应承，然后把电话递给严晓频。 没容赫建说话，田福生上前一步，哈着腰。 “严总，先让警捕房带过去吧，不要影响您的调研。” 严晓频眯缝着眼睛笑了笑。 “这是我调研的一个主要内容！让他们在这儿把情况做个反映吧。 谁是谁非，总会有个结果。” 田福生愣了愣了，这个女人话里有话啊！ 难道她想在这里得出个结果？ 转脸看向赫建。 赫建一副为难的样子。 心里明白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诡异，手一伸，做了个请姿。 “好，听严总您的！ 到一楼的休息室坐坐吧，在这儿站得太久了！” 严晓频想了想，点头道：“好！” 跟着田福生就往休息室去。 随从领导紧随其后。 灰头土脸的赫建手一挥。 几个警捕跟着他往休息室去。 就在这时，厂部大门处狂奔进来一辆崭新的宝马。 众人回过头来。 田福生脸上露出诡笑。 邱大贵来了！ 严晓频也看到了那台三百多万的宝马。 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 却知道来者不善！ 头也不回地走进休息室。 田福生也不敢停下。 贺依琳紧紧地拽着李香香，紧跟其后。 看着李香香走进休息室，雷光耀脸上露出些许的轻松。 突然手机信息响了一下。 雷光耀一看，高兴地马上回复了过去。 …… 几乎所有的人都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原本就是一个小会议室。 平时几乎不用，就当作休息室用。 待严晓频在主座坐下，众人才按着自己官位的排序坐了下来。 贺依琳拽着李香香坐在门口处的椅子上。 赫建坐在不远处。 几个警捕不敢坐，围在李香香和贺依琳的旁边。 雷光耀突地站了起来。 “严总，我有事想向您做个汇报！” 话音刚落，一脸怒气的邱大贵呼呼地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二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众人开始议论。 “邱老板，他怎么来了？” 人事部副部长蒋玉才凑到严晓频的身边。 “严总，他就是松岭鑫贵糖厂老板邱大贵！” 严晓频点了点头。 “我说呢，这么嚣张拨赢！” 说话间，邱大贵几步上前一把揪住李香香，挥手就打。 “就是你碰瓷我儿子，伙同雷响把我儿子打残！” “住手！” 贺依琳扑了上去，拦在邱大贵和李香香中间。 严晓频再次瞪大眼睛。 这女孩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邱大贵上去再想拽李香香，田福生大声道： “邱总，这可是在我们的厂子里！ 注意你的行为！这是咱们公司严晓频总经理！” 说着，转头对严晓频说道： “严总，这是鑫贵糖厂的邱大贵总经理。” 严晓频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吱声。 邱大贵倒是很主动。 走了过来，向严晓频伸过手来，堆起笑容。 “严总经理，您好！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 严晓频直接无视邱大贵伸过来的手。 也不站起，面无表情地问道： “为什么失态？” 邱大贵尴尬地收回手，愤怒道： “就是这个女人，伙同雷响碰瓷我儿和大壮不成。 跟雷响暴打我儿和大壮，把我儿打成残疾。” 邱大贵说着怒从心头起，猛地上前一把推开贺依琳，拽过李香香挥拳就砸下去。 第78章 证据确凿 雷光耀一把抓住邱大贵的手。 “邱老板，男人对女人动手，不是失态，是丢脸！” 雷光耀这么出手，也担着巨大的风险。 这个他比谁都清楚。 邱大贵是远近有名的地头蛇。 不仅有钱，后面还站着多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官人围着他转不计其数。 谁敢惹邱大贵？ 邱大贵拍开雷光耀的手。 “雷厂长，你跟这个娘们是什么关系？ 她犯了罪，你竟然还帮着她！” 雷光耀冷然一笑。 “你儿子邱小皮和田大壮欲糟蹋人家，人家怎么就成了犯罪分子了？” 严晓频默然地看着，没有吱声。 贺依琳起身给在坐的各位领导倒茶。 贺依琳勤快麻利，严晓频看在眼里。 雷光耀的话音落下，邱大贵愤怒道： “雷厂长，你说话要负法律责任！ 你说我儿和大壮欲糟蹋这娘们，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老子一块儿把你告了！” 严晓频心里翻江倒海。 堂堂公司老总来自己的下属企业调研，一个私营糖厂的老总竟敢直接闯入，大闹现场。 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 严晓频不经意地看向田福生。 田福生一脸的得意…… 严晓频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 心里有些许的亮堂。 看着雷光耀不吱声，公司副总经理冷恩平冲着田福生道： “田厂长，私营企业老板随便可以冲闯咱们国企糖厂，肆意怒怼我们的领导员工？” 田福生赶紧摇头： “冷部长，当然不可以！ 可邱总的儿子被我们的党委委员、副厂长打伤至残， 愤怒程度可以理解！咱们换位思考一下。” 冷恩平突然问道： “田厂长，我们明确一下，田大壮是你侄子吗？” 田福生一愣，他没想到冷恩平会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询问。 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种蔑视行为。 冷恩平是公司副总经理，原本站队老总经理，是老部经理的紧密跟随者。 田福生心里不爽，却回答得模棱两可。 “不管是谁的侄子，都不应该被碰瓷和伤害！” 李香香站了起，冲着田福生大声道: “你的侄子田大壮打着你的旗号， 到处招摇撞骗，糟蹋良家妇女！ 你还护着他！” 众人都以为田福生会大怒。 没成想他却耸了耸肩膀，一副不屑争辩的样子。 邱大贵可是耐不住，冲上来又想对李香香动手。 严晓频冷眼相看，一声不吭。 以静制动，是严晓频处理极端事件的方式。 在事态还没明了之时，观之发展，冷静处之，那才是上策！ 田福生无意也瞟了严晓频一眼。 这一眼让田福生顿时有些心虚。 严晓频从容镇定，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本来就想把邱大贵招来大闹。 把严晓频激怒，看她的表演。 结果没成想，她竟然不动声色，稳坐不变！ 这一招几乎就打乱了田福生的计划！ 想到于此，田福生向邱大贵使了个眼色。 邱大贵心领神会，不理会李香香，直接走到严晓频的身边，双手打揖。 “总经理，你是雷响的顶头上司，你给说句公道话。 我的儿子被这个女人合伙雷响碰瓷打残了，你说怎么办？ 难道还让这个女人逍遥法外？” 严晓频侧头一问。 “那你说怎么办？” “让警捕房把她带走！由法律制裁她！” 邱大贵声音宏亮，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 雷光耀站了起来，走到邱大贵的身边。 “邱老板，如果有证据证明，你儿子邱小皮和田大壮欲糟蹋李香香。 该不该把你儿子和田大壮送进监狱？” 邱大贵一愣，撑着脖子大声道： “雷厂长，有证据就拿出来！ 没有证据就别来这里胡说！” 雷光耀手一挥。 “好，你等着！” 说着，转身打电话。 严晓频静静地看着。 雷光耀敢公开跟田福生这么对抗，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拿不下田大壮和邱小皮，他自己也就玩完了！ 雷光耀是豁出去了！ 雷光耀刚放下电话，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在他的身上。 雷光耀大声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松岭镇的居民沈世荣。 那天晚上田大壮和邱小皮欲糟蹋李香香时，他全看到了。”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邱大贵和田福生顿时愣住，不由得四目相对。 李香香愣了愣，脸上露出喜色。 沈世荣是他的中学同学，一直在追求她。 只是她觉得俩人不合适，就一直没有答应。 邱大贵愣了片刻，直接走到沈世荣的身边。 “你拿了别人的多少好处？做伪证是要坐牢的！” 看上去一副憨厚的沈世荣有点怯场，可却坚定地摇头。 “我没有收任何人的好处，我没有做伪证！ 那天晚上，田大壮和邱小皮把香香的衣服和裤子撕开，也听到了香香的尖叫声。 就在我要冲进去的时候，雷厂长先我一步进去了。” 邱大贵挥手打断沈世荣。 “你住口！满口的谎言！既然当时你都看到了。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来作证？ 你就是被人收买出来做伪证！” 看着邱大贵盛气凌人的样子，沈世荣低下了头。 声音有点儿抖。 “当时我不敢出来，是因为害怕。 大家都知道田大壮和邱小皮他们有钱有势有背景，谁敢惹他们？” “啪！”田福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光说有什么用！拿出证据来！别来这里叨叨叨的！” 沈世荣拿出手机。 “有证据！当时我拍了视频和照片。” 顿时，田福生的脸都绿了！ 如果真有视频和照片，大麻烦来了！ 邱大贵更堪，他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 他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他心里很清楚。 如果真有视频，他那三代单传的儿子不仅白瞎了一只眼，还得坐牢去！ 可他却偏偏看到了，邱小皮和田大壮撕拉着李香香的衣裤，听到了视频里李香香的尖叫声。 他甚至看到了李香香几乎光着的身子。 还有邱小皮和田大壮围打雷响…… 他脑子轰轰作响，他必须把这个视频删掉！ 手一伸，直接就把沈世荣的手机抢了过来。 动作飞快地就想把视频删除。 所有人都看到了邱大贵的鄙劣行为。 雷光耀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邱老板，你现在想删掉已经晚了！ 既然是证据，肯定就复制了很多份！ 再说了，即便你删掉了，还是可以恢复的！” 严晓频心里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一回合，她胜利在握！ 只是要真正把对手打下去，后续还得有更强劲的证据！ 此时的田福生心里很清楚。 如果再不迂回，或许他这个厂长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这么一想，直接说道： “邱总，事情你没有调查清楚，就到我们厂子来喊打喊杀的，这样很不好！ 你看看，现在是你贵公子真的犯事了！” 邱大贵挥手打断田福生。 “田厂长，我要求进一步检测这个视频的真假！ 我怀疑有人在陷害我的儿子和你侄子！” 听到邱大贵这个时候竟然提到自己的侄子，田福生在心里直接骂娘！ 真是猪脑！ 心里怒骂，嘴上却说道： “田大壮不是我亲侄子，只是同村同姓而已！ 我也早听说了，他在外面经常打着我的旗号办事。 我已经警告他无数次了！” 这么快就撇清关系，这是严晓频没有想到的。 她紧盯着田福生，还是一声不吭。 邱大贵听田福生这么一说，马上就醒悟过来。 皱着眉头不再吱声。 雷光耀直接走到严晓频的身边。 “总经理，田大壮和邱小皮犯罪证据确凿，那就得赶紧把雷响放出来！” 没等严晓频回应，邱大贵情绪激动道： “什么叫证据确凿？ 这个视频存在作假！ 你们这是陷害我儿子和田大壮！” 就在这时，严晓频的手机信息响了一下。 严晓频看了看，是石同文发过来的。 “严总，我那朋友出于安全考虑。 不方便露面，把视频发给了我。 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 严晓频脸上露出了笑容。 抬头看向邱大贵。 “邱老板，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如果你认为有假，到时候我们会请专业机构进行鉴定！ 哦，对了，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们还拿到了邱小皮和田大壮糟蹋女孩的视频，你放心，这个视频我们也会让专业机构检测！” 邱大贵的脸都绿了！ 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冒了出来。 嘴上却强硬道： “好，我就等着你们检测结果，到时候我要你们还儿子一个清白！” 说着转身就往休息室外面走去。 众人一片哗然。 严晓频看向田福生。 “田厂长，按原计划，我们继续调研？” 田福生赶紧点头。 “好，好，按计划！我向您汇报松岭糖厂的工作情况。” 严晓频转头对贺依琳道: “小贺，你把这二个人带至你办公室休息。” 贺依琳受宠若惊，赶紧点头。 领着李香香和沈世荣往门外去。 此时，省警督司与市警督局联合行动小组，正赶往国宁县警督局。 按照相关规定，他们要国宁县警督局把雷响移交给他们。 得到消息的县警督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冯文山，立即电话向局长夏卫板汇报请示。 可电话打过去，夏卫板把他的电话转到了秘书台。 发信息也音讯全无！ 冯文山终于醒悟过来。 可一切都晚了！ 自己将大难临头！ 刑讯逼供败露，已毫无质疑！ 与其乖乖就犯，不如拼死一搏！ 只要联合行动小组到来之前，雷响认供，事情就有转机！ 第79章 拔枪相对 冯文山“咣当”一声狠狠地把审讯室的门关上。 吴龙刚震了一下。 看着冯文山的脸色阴暗得可怕，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笔。 松岭镇警捕房副探长王世平，也觉得冯文山的神情有些异样。 不由得转过头来瞅了瞅冯文山。 此时雷响靠在墙根上。 整整被折腾了一天一夜，被用了“鸭儿浮水”和“高光”法子。 雷响眼光涣散，浑身无力，有一种往死里生的感觉。 高光强照，雷响的眼睛开始是刺疼流泪。 然后嗜睡，闭不上眼睛。 人反吊着，脚尖着地，一个大太阳直射而下…… 雷响几次昏死过去。 可仅仅是昏死，身上却毫无伤痕。 这样的法子，可折磨犯罪嫌疑至死，都可以没有伤痕。 冯文山是用这些法子的高手！ 一般警捕审不出的嫌疑犯人。 只要冯文山出马，绝对旗开得胜！ 接过雷响，他雄心勃勃，信誓旦旦半个小时拿下。 结果一天一夜过去了。 不但没有拿下，自己还被雷响撞破了额头。 他知道雷响硬，但没想到硬成这样！ 一般人难以承受的“鸭儿浮水” 结果对雷响丝毫不起作用。 之后用上高光…… 这种法子更能摧毁人的意志。 好几次，他看到雷响似乎有妥协的态势。 结果却是雷响的破口大骂。 法子用到极致，雷响宁死不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雷响再不认供，自己将面临极大的危险。 冯文山瞅了一眼刚搬进来的几箱冰块，大声道： “上冰块，让他尝尝冻骨的味道！” 王世平和二个警捕把几箱冰块搬到雷响的身边。 一个警捕把雷响拽了起来。 然后，在雷响的右脚膝盖关节处把一块块冰块堆集上去。 用一个保温的泡沫盒紧紧地罩住。 冯文山狞笑地看着雷响。 “舒服吧？给你降降温，刚才温度太高！” 雷响被反铐着，朝着冯文山碎了一口。 “你尽管折磨我，到时候一笔算清！ 我要看着你走进监狱！” 这句话正正地打在冯文山的痛点上！ 冯文山朝着雷响飞脚过去。 王世平赶紧拽住了他。 “冯队长，千万不能这样！到时候有伤痕咱们说不清！” 冯文山收住了脚，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时，膝关节的冰块开始起作用。 刚开始，膝关节冰冷冰冷的还挺舒服。 可是不久，便是刺骨的冷。 再然后是骨头象是被冻起来了。 开始刺骨的疼。 冯文山这招够阴够狠！ 膝关节循环较差，寒冷刺激会造成膝关节炎症。 引发滑膜炎，造成膝关节积液，出现肿胀、疼痛等症状。 重要的是会落下终身的病症！ 随着关节刺骨的疼痛，雷响终于忍不住。 “你他玛的冯文山！ 你弄不死老子，老子出去非宰了你不可！” 听着雷响一声高过一声的骂声， 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 雷响要移交给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 想到局长夏卫板就此把自己凉在这里…… 冯文山上去朝着雷响的头猛地飞去一脚。 “啪！”地一声，雷响的头重重地砸在墙上。 顿时，雷响头破血流，满脸是血。 冯文山歇斯底里地叫道： “你他玛的，是不是你跟李香香合伙碰瓷不成， 把田大壮和邱小皮打了？ 再不说，老子踢死你！” 冯文山完全失去了理智。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朝着雷响的肚子踢了过去。 雷响一声闷哼，再无声息。 冯文山还不善罢甘休， 一把抓住雷响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吴龙刚和二个警捕或许被吓坏了，愣愣地看着。 反应过来的王世平，一把拽住冯文山，挥手道： “快，上来拦住冯队长！” 二个警捕这才反应过来，上来把雷响从冯文山的手上拽了回来。 冯文山喘着粗气，嘴里骂着粗话。 猛地抬头看到吴龙刚坐在桌子后面，大手一挥。 “你过来，把那二箱冰块把他的左膝关节也给包裹起来！” 吴龙刚赶紧摆手。 “冯队长，我没干过，我不会！” 王世平咬牙。 “堆个冰块你也不会？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句话，猛然提醒了冯文山。 自对雷响用法子后，这个镇里的警捕房警捕，似乎从没动过手。 难道他只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还是想留自己的清白？ 冯文山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记录本看了看。 “记得不错！现在不用记录！ 他左膝关节你来做！你不会我教你！” 吴龙刚无奈地走到雷响的身边。 此时的雷响有气无力地趴在地板上。 头上还在冒血，鼻嘴也流出血来。 王世平凑了上来。 “冯队长，先给他清理一下吧。 到时候留下痕迹就不好交代了！” 冯文山心里骂娘。 留不留痕迹，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已经被认定刑讯逼供了！ 惊动了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已经不是普通打架斗殴那么简单！ 特别是夏卫板把他的电话转至秘书台， 不回他任何信息，他就知道夏卫板已经在甩锅！ 虽然一切都是夏卫板指挥。 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夏卫板让他们刑讯逼供！ 所以，所有的后果由他们承担！ 只是王世平和几个警捕还蒙在鼓里。 想到于此，冯文山大手一挥。 “不用清理！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不怕他不说！” 看着吴龙刚还没动手，冯文山一脚就朝着吴龙刚踢了过去。 “你不想干是吧？你想清白？ 我告诉你，只要参加审讯，都逃不了干系！” 王世平愣了愣，脱口道： “冯队长，你把人打成这样。 不用交代，我们也完了！” 冯文山又来了气，一脚朝着雷响飞了过去。 众人都以为雷响会被踢飞。 没成想雷响竟然一个翻滚，冯文山的脚踢到了墙上。 冯文山嘴咧了一下，紧接着向雷响飞出第二脚。 吴龙刚赶紧上去，挡在中间。 “冯队长，我来给他冻骨，让他以后终身残疾！” 冯文山终于收回了脚。 “给我把所有的冰块都裹上去！要他半个小时内开口！” 这种冻骨法子，在外表上不会留下痕迹。 可却让人留下永久严重的风湿病，直至骨头坏死。 吴龙刚把雷响扶着靠在墙上。 满头满脸是血的雷响向吴龙刚投来感激的一瞥。 他知道吴龙刚在暗中帮他，让他免受冯文山的殴打。 就在吴龙刚打开箱子拿出冰块时，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冯队长，我是于永强，你在里边吗？你开开门！” 几个人都愣了。 于永强是国宁县警督局副局长。 当了十多年的副局，原本有机会转正，却被夏卫板抢了去。 所以，平时跟夏卫板尿不到一块。 矛盾虽然没有公开化，但明争暗斗已呈白热化。 再说雷响的案子是夏卫板亲自抓，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猫腻？ 冯文山突然想到他得到的小道消息。 难道省警督局和市警督局的特别行动小组到了？ 怎么这么快？消息说是明天！ 雷响拘传已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他刚办理完继续拘传手续。 转脸看到满头满脸血的雷响，冯文山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不管消息真假，至少特别行动小组没有看到雷响被刑讯逼供的痕迹。 现在可好，不打自招了！ “冯队长，我去开门吧！” 一个警捕说着，就往门口去。 “站住！现在出去就是找死！ 你们知道外面都是些什么人吗？” 所有人瞬间都愣住了。 雷响脸上露出笑容。 他心里一直有个信念：肯定有人来救他！ 只是这个人是模糊的。 有时候隐隐感到是苹果…… 王世平愣了片刻，赶紧道： “冯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冯文山沉吟片刻。 “如果不出我所料，外面是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的人。 你们想想，我们现在出去是什么下场？” 二个警捕腿都软了，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王世平心里发慌，却还有些许的方向。 “冯队长，不出去更糟糕！ 现在马上把他解开，就说他头上脸上的伤是袭警弄的。” 冯文山摸了摸昨天被雷响撞伤的额头，点了点头。 走过去突地把雷响拽了起来，头跟着砸向雷响。 站在旁边的吴龙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冯文山的头冒出血来。 再转头，雷响的头也在冒血。 王世平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冯文山。 “冯队长，你这是……” 冯文山把王世平的手拿开。 “一会儿咱们要统一口径，我头上的伤是雷响袭警所致。 情急之下，我不得不自卫！” 雷响酣然大笑。 “冯文山，除非你把老子打死。 否则，老子让你走进监狱！” 冯文山抹了把头上的血，皱着眉头。 “打死？对啊，或许你死了更好！” 说着，一把拽起雷响，狞笑道： “谢谢你提醒我，我正好成全你！” 话音落下，冯文山拔出了枪。 王世平冷眼相看。 他也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冯文山把雷响打死对于他来说，只有好事没有坏处。 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冯文山的身上。 所以，王世平定定地站着，没有出手阻拦。 二个警捕傻愣，或许他们跟王世平的想法一样。 都站着看冯文山拔枪对着雷响。 吴龙刚吓了一跳。 上去一把抱住冯文山，另一支手紧紧抓住冯文山拿枪的手。 “冯队长，别这样，这样就真的完了！” 冯文山想推开，怎奈吴龙刚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四十多岁的冯文山根本就动不了。 就在这时，门口一声闷响，审讯室大门轰然倒下。 一时间，几个戴着头盔、身着防弹服的特警端着枪冲了进来。 第80章 强闯救出 随着特警的进入，后面有相机拍照的声音。 把吴龙刚抢夺冯文山手里枪的画面拍了下来。 二个特警动作迅速地控制了冯文山和吴龙刚。 王世平和二个警捕同时也被控制。 看这阵势，一般人会被吓倒。 冯文山毕竟是刑侦大队长，什么场面没见过？ 眼珠子一转，指着吴龙刚大声道： “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我们内部出了问题！这个警捕帮助犯罪嫌疑人袭击我们！” 王世平一抖擞，立即大声符合。 “对，犯罪嫌疑人在警捕吴龙刚的帮助下袭警，冯队长被打得头破血流！” 话音落下，一个身材高大身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县警督局副局长于永强。 还有几个国宁县警督局的警捕。 冯文山一眼就认出，领头进来的是省警督司刑事侦察总队的副队长。 因为紧张，副队长姓名却叫不出来了。 推开特警一步上前，冲着大个子就道： “队长，我是县刑侦大队大队长冯文山。 奉命在这里讯问犯罪嫌疑人雷响，却突然被他袭击。” 队长挥手打断，做了个停止的动作。 “都给我站着，不要动！ 有什么事，先跟我们到市警督局再说！” 冯文山愣了。 那将意味着想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留在国宁警督局，这里还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还有夏卫板局长。 检察院这边还有自己的铁哥们。 总之，那怕是刑拘在国宁，自己都还有机会！ 可到了市里，只有等着进监狱了！ 不，绝不能让他们把自己带走！ 冯文山再一次推开上来控制他的特警。 “你们有没有搞错啊？ 我们按正常的程序审讯，内部人员合伙犯罪嫌疑人袭击我们。 你们不带走他们，反而带走我们？ 还有没有王法？” 同样被控制的吴龙刚则大声道： “他们对雷响刑讯逼供，我都看着呢。 冯队长刚才还拔枪想打雷响，我上前阻止。” 王世平愤怒道： “你他玛的吴龙刚，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为了洗白，把我们几个都诬陷上了！” 吴龙刚指了指墙角一张椅子。 “你们刑讯逼供我都录下来了，现在还在录！ 我的手机就在衣服里。” 冯文山和王世平顿时傻了眼。 如果真录有视频，他们刑讯逼供证据确凿！ 毫无质疑地走进监狱！ 于永强走过去，蹲下往衣服里看去。 一台华为手机竖靠在椅子上。 手机的视频头透过衣服的缝隙录着眼前的一切。 于永强拿起手机看了看，转身递给高个子队长 队长还没看，冯文山便大声道： “这是夏局长亲自交办的任务，你们要把我们带走，夏局长知道吗？” 队长皱着眉头。 “我们是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特别行动小组，我们的行动，要经过夏局长批准吗？” 王世平也来了劲，直接插话。 “可我们是奉夏局长的命令，有事你们找夏局长，把我们带走不合适吧？” 于永强慢条斯理道： “是夏局长让你们刑讯逼供的？ 你不要跟我说，你们没有刑讯逼供，有视频呢。 要不要打开你们看看？” 说话间，高个子队长已经打开了视频。 不一会儿，视频里传来了几个人对雷响用法子的对话声。 紧接着是雷响的惨叫声。 听着自己那将死的惨叫，雷响喘着粗气。 这是一个男人的屈辱！ 听到最后一声惨叫，雷响突然猛吼。 “关了，关了！我求你们关了！” 队长长长地吁了口气，把视频关了。 雷响在特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于永强走了过去，看着满头满脸一身血的雷响。 “雷厂长，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你受苦了！” 雷响感激点头，指了指吴龙刚。 “除了他，他们都动手对我用了刑！可以不把他带走。” 高个子队长摇头。 “所有参加审讯人员，我们必须都得带走！ 调查清楚后会放人！” 吴龙刚坦然一笑。 “没事，我跟你们走！雷厂长，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冯文山看情势被带走无疑。 拿着手机大声道： “我要给夏局打电话，没有他的指示，我不能跟你们走！” 高个子队长二话不说，一把拿过冯文山的手机，手一挥。 “带走！” 两个特警推着冯文山就往外去。 冯文山还想抵抗，二个特警一边一个架起就往门外拽去。 王世平见状，不敢再吱声，老实了下来。 二个警捕脸都绿了。 吴龙刚面带微笑瞅了瞅雷响，跟着往外走。 于永强扶着雷响。 “雷厂长，我们立即送你到县人民医院。 你放心，我们找最好的医生！” 不容雷响做出反应，高个子队长挥手道： “雷厂长我们也要带到市里！我们车上有医生。 到了市里，我们会把雷厂长送至医院做全面的治疗。” 雷响发愣，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自己就一个乡镇糖厂副厂长，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特别行动小组竟然要把自己带到市里。 为什么？ 这个案子明明可以在县里了结，为什么要到市里？ 心里有疑惑，却也不吱声。 默然解密，这才是自己要做的。 于永强微笑点头。 “好，那就让雷厂长跟你们一块去。” …… 邱大贵从松岭糖厂出来，直接上了那辆大宝马。 刚坐稳，便拨打朱日兵的电话。 “邱总，是我！” 邱大贵气急败坏。 “朱总，怎么办？他们拿到了小皮和大壮欺负小女孩的视频……” 朱日兵思忖片刻。 “你不要被他们的虚言所吓倒！” “朱总，不是虚言，我还真看到了视频！” 于是，朱日兵把大闹松岭糖厂的经过道了出来。 朱日兵愣了半晌。 “邱总，你当着公司老总的面，还有警捕房警捕的面毁要掉证据，你还能走出厂子？” 邱大贵昂着头，得意道： “怎么不可以？他们谁敢动我？ 我现在已经出来了，在我的车上！ 那个女人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软蛋一个！” 朱日兵突然屏住了呼吸。 这才是严晓频最厉害的地方！ 当着所有部下的面，让一个私营企业老板把面子踩到地上， 泰然处之！ 然后竟然还让这个老板堂而皇之地走出国企糖厂！ 这是何等的忍耐力！ 这种忍耐力的背后，或许就是一个慎密的策略！ 难道她想放长线钓大鱼？ 就这么一个普通的伤害案子，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竟然成立特别行动小组，亲自到国宁县提人！ 这本身就不合情理，本身就很异样！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朱日兵的头上冒出了冷汗，阴森森地说道： “邱总，从现在开始，我建议你马上外出一段时间。 不要再跟我有任何联系！ 你儿子的事你不要再管，管也管不了！” 邱大贵一怔。 他打这个电话就是向朱日兵求助，让他想办法变通一下，让他儿子逃过这一劫！ 可朱日兵却让他跑路！ “朱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我亲儿子哎！ 我邱家三代单传的儿子，我怎么这样看着他进去！ 朱总，你得帮帮我！钱不成问题！” 朱日兵冷冷地说道： “如果你还要为你那儿子折腾，到时候把你一块儿折腾进去！ 你不知道吧？你刚才疑似犯了销毁证据罪！ 销毁证据罪的量刑标准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情节严重的有期徒刑的刑期将会提升至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你别把那个女人当傻子！ 她让你走出糖厂的大门，或许后面有更大的坑等着你！” 邱大光根本就没法冷静下来。 听朱日兵这么一说，火气更旺。 “一个小女人能做出什么来？他刚才敢不让我出来吗？ 警捕房的人都是我们的人……” 面对一个无脑无知又粗俗的人，朱日兵沉默了下来。 见朱日兵没有回应，邱大贵又说道： “朱总，虽然你是二把手。 可在我们的心里， 你就是国宁的天！ 国宁的老大！ 可你这个老大，自从那娘们来了之后，就变成了缩头乌龟！” 最后一句话，终于把朱日兵惹怒。 “邱总，我的话你听不进去，到时候别怪我！” 说完，朱日兵直接挂了电话。 邱大贵愣愣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回想着朱日兵刚才说过的话。 虽然觉得朱日兵的话有道理。 但把儿子当成自命根子的邱大贵， 怎么可能丢下儿子不管？ 拨打邱小皮的电话。 不一会儿，邱小皮接了电话。 “爸，是我。” “小皮，赶紧收拾一下东西，我一会儿到医院接你。” 邱小皮愣了一下。 “要到哪儿去？医生说我眼睛消肿了就可以做手术了！” 邱大贵思忖片刻。 “县医院技术不行，咱们到市医院去！让你妈妈接电话。” 于是，邱大贵跟他老婆说一通，便挂了电话。 他要在警督动手之前，把儿子接走。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快，往县医院去，越快越好！” 邱大贵催促着司机。 半个小时后，车子驰进了人民医院。 车子停好，邱大贵急忙往住院部去。 可没走几步，却看到几个警捕押着坐在轮椅上的邱小皮和田大壮出来。 邱大贵头轰地一响，就往前冲去。 后面的保镖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把拽住了他。 第81章 事不关已 “邱总，冷静！你现在出去只能帮倒忙！ 说不准连你一块带走！ 听朱总的，走人！ 保住你自己，才能救小皮！” 邱大贵推开保镖又要往前。 另一个保镖跟着上来把邱大贵拽住。 两个人把邱大贵拽到大门背后。 邱大贵眼巴巴地看着儿子被押上警车。 …… 朱日兵挂了邱大贵的电话，愣愣地坐着。 他听得出来，邱大贵根本就不把他的话上耳。 在鑫贵公司，朱日兵确实拿了邱大贵的干股。 原本没拿干股之前，邱大贵见到朱日兵， 腰弯成九十度。 头点到地板上。 自从拿了鑫贵糖厂的干股后，邱大贵的腰慢慢地直了起来。 头也从地板上昂起！ 微微点一下已算是对朱日兵的尊敬。 朱日兵不傻，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好几次他想把干股退了。 可每年上百万元的利润，却又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 邱大贵是想利用那些干股掌控他！ 可这些掌控手法都是朱日兵惯用。 当年能把公司一把手顺利架空， 用的就是这种手法！ 邱大贵现在又想用这样的手法， 牢牢地把他掌控！ 朱日兵是什么人，岂能就这么让你控了？ 动脑子的事， 邱大贵还是玩不过朱日兵的！ 朱日兵虽然对自己加了一层厚厚的防范， 但是，如果邱大贵自恃后面有强大的后台， 大闹公检法，对朱日兵势必有影响。 思来想去，必须得对邱大贵用些手段。 否则，真让这个傻子闹起来， 自己直接被扯进去！ 思忖良久，朱日兵拨打警督局长夏卫板的电话。 夏卫板微弱的声音传来。 “朱总，是我。” 朱日兵清哼二声。 “你现在哪里？雷响那事是怎么回事？” 夏卫板顿了片刻。 “朱总，昨天吃完饭我就出差了。我现在外地。 雷响那事扯不到我们！你放心吧！” 朱日兵长叹一声。 “雷响事件扯不到我们，可邱总那边有点儿麻烦。” 夏卫板一愣。 “麻烦？什么麻烦？” 朱日兵气愤在胸。 “严晓频到松岭糖厂调研，邱总到厂子里砸场子。 严晓频竟然就让他走了！” 夏卫板愣了半晌。 “严晓频是个官位女人，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所以，这个女人不简单！ 往下你得多小心行事！” 夏卫板长长地舒了口气。 “朱总，凭着邱大贵那个猪脑子。 他怎么可能想到去砸严晓频的场子？ 不会是田福生让他去的吧？” 朱日兵气哼哼道： “田福生刚给我电话，就是他让去的！” “我橾！真是猪队友！ 朱总，事情早晚会坏在这两个人的手上！” 朱日兵沉吟片刻。 “田福生还不至于，处理问题还很明智！ 最麻烦的是邱大贵！ 让他暂时离开国宁，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夏卫板这才明白，朱日兵电话他的目的。 “朱总，你放心，我先找他聊聊。 看看他有什么想法再说。 现在咱们不能对他来硬的。” “好，这个事交给你！ 到时候及时向我汇报！” …… 严晓频调研结束。 刚回到公司办公室，李董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李董，这个时候找我，没有什么好事吧！” “算是好事吧。雷响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一会儿国宁县警督局副局长于永强到你办公室，告诉你具体情况。” 严晓频愣了愣。 “警督局副局长来向我汇报工作？” “不是向你汇报工作，是向你通报情况。放心吧。我的领导在跟省部委领导通融着呢。” 严晓频点了点头。 “李董，我可以按我的意图指挥这个副局长？” “当然可以！只能是正面的指挥！” 严晓频不禁笑道： “难道我还有反面的指挥？” 李董一本正经道： “我是担心你一不小心感情用事！” 严晓频唉了声。 “又来了！ 李董，好好跟您的领导说，不用操心我的感情问题！” “好！” 挂了电话，严晓频靠在椅子上，想着今天在松岭糖厂调研的整个过程……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个男子走了进来。 严晓频高兴地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伸出手来。 “于局长，辛苦了！” 严晓频原来跟县警督局副局长于永强打过交道。 于永强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严总，您好！我跟您说说雷响事件。这个事我们基本解决了。” 严晓频走到沙发前，请于永强坐下。 工作人员进来给于永强倒了杯茶，便退了出去。 严晓频在于永强的对面坐下。 显然也是渴了，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 “于局，不急，慢慢喝。” 于永强抹了把嘴巴，开口道； “严总，参加审讯雷厂长的所有人，都被特别行动小组带至市警督局去了！” 严晓频微微点头。 “雷厂长现在怎么样？” 于永强一脸的敬佩。 “雷厂长真是条汉子！被用了极刑，泰然不动！ 还破口大骂刑侦大队长。” 雷响的不屈，严晓频不奇怪。 第一，雷响眼里容不下沙子。 刑讯逼刑本来就是违法行为。 这种违法取证的行为，用在雷响的身上。 他怎么可能就屈？ 第二，进入审讯室，雷响只有硬扛。 如果认供，他面临的就是直接走进监狱， 开除公职，一辈子还背个污点。 雷响再傻也不会走这条路！ 依雷响的性格，宁愿被打残，也要自己的清白！ 想到于此，严晓频笑了笑。 “于局，如果你是雷厂长，你会怎么做？” 于永强长叹一声。 “我会选择不认供！ 但是，我没有雷响那么强悍。 我可能撑不下去！ 他被用了刑讯逼供中最要命的法子。 那种法子，表面伤一点儿都没有。 却可以摧毁人的意志！ 不仅肉体上留下永久的内伤。 精神上也会留下阴影！ 雷响熬过来了，就不知后续会有什么后遗症。” 严晓频愣愣地听着。 从跟雷响的接触中，雷响坚韧的个性她已然领教！ “他伤势怎么样？” 于永强答道： “他不仅内伤严重，外伤也很严重！ 看到他被折磨得一身伤一身血，我心里也很难过！ 如果我们早点去……” 严晓频顿时惊呆。 “于局，你刚才说刑讯逼供就是不让受刑者身上带伤，雷响身上为什么有伤？” 于永强把雷响受刑的经过详细地道了出来。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心里翻腾着。 雷响的屈强真正地触动了她。 雷响能撑下来，不仅救了他自己。 更是给这场暗战加了分！ 如果雷响屈打成招， 在朱日兵面前，她也是个失败者！ 严晓频默然点了点头。 “现在雷响是不是已经送到人民医院去了？” 于永强摇头。 “不，行动小组把他带至市里了。” 严晓频愣了愣。 “为什么？是市警督局？还是省警督司？” 于永强解释道： “严总，行动小组说他们会把雷响送至市医院做全面的治疗。 至于是到市警督局还是省警督司，我们不好多问！” 严晓频并不担心雷响的治疗问题， 她只是感到奇怪，为什么雷响被带到市里？ 刚才李董为什么不提及？ 难道雷响有其他的问题？ 心里虽然疑惑，却没有再往这个问题去。 见严晓频没有吱声，于永强凑近了些。 “严总，我们警督局的夏卫板局长一直在回避这个事件。” 严晓频微微一怔。 “哦，他什么反应？” “他找了个借口，到市里出差去了！ 那几个参加审讯人员，虽然开口说是奉夏局指令。 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夏局让他们刑讯逼供！ 所以，这事好象跟夏局扯不上！” 严晓频皱着眉头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她所预料的。 既然要那么做，夏卫板不是傻子。 这么容易就让人揪着尾巴？ 不过没关系，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严晓频不经意道： “好，我知道了！ 我手上有一个田大壮和邱小皮犯罪事实证据， 我已经转发相关部门。 你们警督局那边应该也收到了！” 于永强点了点头。 “那个视频我们收到了！ 田大壮和邱小皮对李香香强奸未遂，牵出了他们强奸轮奸的几个案子。 还有市里糟蹋女孩的证据已经全面到位！ 在国宁的几起案子，都已经找到受害人。 正在查找证据，重判毫无质疑！”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 其实，她更在乎邱大贵的动向。 从内心来说，她期望邱大贵为他儿子活动。 然后牵出他背后的那帮人！ …… 于永强离开后，严晓频静静地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 到国宁好几个月了，这是她打的第一场硬仗。 胜利与否，决定着他在国宁糖业公司的权势和地位！ 思忖良久，严晓频拨通了集团公司的电话。 “苹果，这个时候给我电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严晓频默然一笑。 “部长，你知道了就赶紧告诉我吧。 为什么把雷响送至市里？” 电话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 “你是关心雷响的伤情，还是关心他的去处？” 严晓频大大方方道： “都有！ 我一公司老总关心部下的伤情很正常！ 当然，我更关心他的去处！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带到市里？ 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可是受害者！” 第82章 昏睡醒来 一连串的问号，把电话那端的人问得一愣一愣的。 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隔着电话，我都感觉到你的着急！ 我知道你除了关心雷响，更重要的是你想打赢这场硬仗！ 我告诉你吧。 集团公司纪委和省纪委成立了联合调查组， 再次启动对朱日兵的暗中调查。 把雷响往省城市里来， 一是雷响内外伤得很严重。市里毕竟是省城，医疗技术和设备都比国宁好很多。 二是雷响当年对国宁公司贱卖宾馆一事，曾经向调查组提供过信息。 现在调查组重启，需要他的帮助！” 严晓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并不担心雷响的身体。 那天晚上雷响背着她箭步如飞。 她就感觉得到雷响极棒的身体素质。 再加上雷响年轻，身体恢复不成问题！ 思忖少倾，严晓频道： “这次雷响事件，夏卫板其实已经参与进去了！ 可是，他却完全撇脱！ 朱日兵也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这一仗，让我领教了他们的狡黠和阴险！” 电话那端的人没有马上回应，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接下来在暗中调查朱日兵的过程中，也许会有更多突发事件发生！ 虽说是暗中调查，其实可能消息早已传到朱日兵那里。 这个人的关系网很复杂！ 关于对他的暗中调查，你也要装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势。 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严晓频点头道： “李董，我知道了！ 只是雷响那里，你得多多关照。” …… 雷响懵懵地被从审讯室里抬出来，直接上了车。 车上的医生立即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看着雷响还算清醒，特别行动小组询问了雷响一些情况。 之后，雷响便迷迷糊糊过去。 车子往市里去…… 这是省城首府广海市，离国宁县一百二十多公里。 一个半小时后，雷响被送进了省人民医院。 已经做好迎接准备的几个主任医师，为雷响做了全面的检查。 雷响的头上有二道口子，缝了十多针。 身体全面检查后，连医生都感到吃惊。 象这样被吊了一天一夜，又是高光又是冻骨的。 正常人会内伤得很厉害。 可雷响问题却不大。 医生说只要治疗得好，对症下药，雷响会恢复得很快。 落下些许的后遗症难免。 雷响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了医生，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二天后，当雷响醒过来时，病房里坐着几个中年男子。 见雷响睁开眼睛，一个四十多岁稍胖的男子微笑道： “雷响同志，你终于醒了。” 雷响点了点头。 这一觉他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做了很多梦。 梦到自己被吊在窗户上，被高光照着，双膝被冰块紧紧地裹着…… 他甚至梦到了苹果。 自己挂在悬崖上，苹果伸出手来，他紧紧地抓住。 他也梦到了胡小丫。 他从悬崖上爬上来，胡小丫在上面静静地看着，没有声息。 旁边站着贺依琳。 她的手够不着雷响，拿着一根树枝，着急地向雷响递过来。 雷响也梦到了父母。 父母在百年茶花树下叫着他的名字…… 清醒了片刻，雷响想到了在医院的母亲。 伸过手在枕头下找手机。 摸了摸。 这才想起，手机被那些人没收了。 “你是找手机吧？” 旁边一男子拿出一个透明袋子，双手送给雷响。 里边是雷响的贴身物品。 手机静静地躺着。 雷响动作迅速的拿出手机，急忙打开。 机子开了，信息进来的声音响个不停。 雷响顾不了看信息，直接拨父亲雷得勇的电话。 “儿子，你终于来电话了。 我打你电话，为什么总是关机？” 雷响喉头有些紧。 如果这次自己被法子整没了， 如果被冯文山一枪崩了 年迈的父母怎么办？ 使劲地咽了把口水。 “爸，我还在外地出差呢。 因工作需要，手机一律关机。 我妈的手术怎么样了？” 雷得勇顿了片刻。 “你妈没事，鼻子的肿瘤是良性的。 我跟你妈妈已经回家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雷响吃惊，他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回家了。 一寻思，母亲还是为了省那几个住院钱。 “爸，你不应该让我妈妈回家那么快。 她这个年纪了，在医院里恢复会更好些。“ “儿子啊，你知道你妈的性格。 我拗不过她！ 还有，晚上你打个电话过来。 你妈整天念叨着你呢。 她现在睡着了。” 雷响有些更咽。 “好，我晚饭的时候打过去。 一会儿妈妈醒了，你告诉她。 我只是出差，没什么事的。” 挂了电话，旁边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给雷响端上一杯水。 雷响谢过，大口大口的喝着。 医生和护士围了上来。 一番检查后，医生告诉雷响。 他的恢复速度很罕见。 头上的伤疤长出了新肉， 内伤在最好的药物调理下，也在开始愈和。 雷响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告诉他，多少都会有！ 但就他的身体素质，可能不会很严重。 严重的是他的心理阴影， 可能会伴随他终身！ 他建议雷响找个好的心理医生！ 雷响默然点头。 这二天虽然睡得沉， 但是恶梦不断。 直至现在醒来，脑子里只要闪过那天的情景。 都会浑身颤抖。 鸭儿浮水。 高光。 冰块…… 闪现在眼前。 瞬间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想到这样的感觉将伴随自己一辈子， 悲哀顿起。 绝望徒然而生！ 所以找个心理医生刻不容缓！ …… 医生检查完，便跟着护士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雷响、微胖男子及另一男子。 微胖男子转头对雷响道： “雷响同志，我们是纪委调查组的。 你现在可以跟我们聊聊吗？” 雷响一怔。 “调查我？” 微胖男子拉过一张椅子，在雷响的床前坐了下来。 “不是调查你，是让你协助我们调查。 当年国宁糖业公司贱卖宾馆一事，你给调查组提供过一些情况。” 雷响顿时傻愣。 他没想到这件事过去那么多年了，调查组还会来找他。 还要重提这件事！ 雷响心里莫名隐隐作痛。 就是这件事，他被踢出了国宁糖业公司。 被贬到了松岭糖厂，被打压，被欺凌。 导致女朋友跟他的关系摇摇欲坠。 现在调查组又找到他。 虽然他无数次说过。 调查组再找到他，他还会说实话。 可现在这个实话，得讲究着怎么说！ 不能象原来那样， 动不了朱日兵，反倒被他打压、陷害！ 雷响拍了拍脑袋。 睡了二天一夜，精气神基本都回来了。 只是头上缝了十多针的伤口又痛又痒。 眼睛干涩流眼泪。 双膝时冷时热。 冷的时候刺骨地疼。 热的时候想拿刀撕开。 顿了片刻，雷响道： “你们要了解什么？” 微胖男子挥了挥手。 “我是纪委调查组组长魏全明，旁边这位是调查员葛敏。 雷响同志，我们翻看了你当年跟调查组的谈话记录。 你当时提到国宁宾馆的一部门经理，无意中听到公司副总朱日兵跟开发商谈话内容。 那个部门经理现在哪里？ 可以帮我们找到他吗？ 他叫什么名字？” 雷响愣愣地听着，不时地看着魏全明的脸上的表情。 当年的调查组，让雷响说出那个部门经理的名字。 并让雷响拿出公司领导和房地产开发商的录音和视频。 雷响当时多了个心眼。 没有把部门经理的名字道出。 当然，也根本没有录音和视频。 之后雷响便被贬到松岭糖厂。 雷响这才醒悟过来。 他当时的一个小心眼， 救了那个部门经理。 那个部门经理其实是雷响的老乡。 雷响被贬至糖厂后，部门经理也离开了国宁。 雷响顿了片刻。 “我不知道那个部门经理的名字。 他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至于公司那栋宾馆，你们可以深入调查。 当时那块地的市值是多少。 为什么以那么低的价格卖掉？ 朱日兵从中拿了开发商多少好处？ 这个应该不难查！ 难的是你们敢不敢下决心查！” 魏全明皱着眉头听着。 眼睛盯着雷响。 “按照当时的相关政策，那个价钱卖掉宾馆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在于负责这个项目的公司主政领导朱日兵，到底有没有收好处费！ 这是关键！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朱日兵拿了好处费。 那个宾馆卖得合情合理！” 雷响这才慢慢明白过来。 当年这个案子为什么不了了之， 找不到证据或许是其中原因。 可也说明朱日兵人脉及后台之强大！ 按这么推理，那个部门经理就是关键人物。 见雷响不吱声。 魏全明又说道： “雷响同志，你有什么顾虑你可以跟我们说。 我知道当年你为了这个事受了委屈。 现在重启这个调查，也会给当年因为这个事， 受打压受委屈的同志一个说法！” 雷响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略作思索。 “除了让我提供那个部门经理的去处， 我还能帮你们什么？” 魏全明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知道，那个部门经理是你的老乡！ 你肯定能帮我们找到他！ 你也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你怕给他带去麻烦！” 第83章 领导关怀 雷响哼然一笑。 “在找我谈话之前，你们还真做足了功课。 你说得对，为了那件事，我都差点被朱日兵一脚踩死。 我不能再把我的老乡扯进去。 不过，这个事我得好好想想。 魏组长，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会找你们的！” 魏全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雷响这样做很高招。 不拒绝。 不答应。 只要联系方式。 后续发生的事情拭目以待！ 魏全明把联系方式给了雷响后，两个人便离开了病房。 雷响拿出手机，翻看着打进来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未接电话贺依琳排第一， 然后是雷光耀，父母…… 雷响很失望，竟然没有胡小丫及其家人！ 再看信息，贺依琳发了好几条，都是极其担心的。 还有雷光耀…… 雷响愣愣地看着。 这时，手机骤然响起，贺依琳的电话。 雷响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 还没开口，电话里便传来贺依琳惊喜的声音。 “响哥，你终于开机了， 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好吗？你现在哪里？ 我过去看你！” 隔着屏幕，雷响都感觉到贺依琳的担心。 心里突地涌上一丝异样却又甜甜的感觉。 “依琳，我好着呢。 我现在省人民医院。 我很好！” 贺依琳激动道： “可以探房吗？ 我现在马上过去看你。” 雷响笑了。 “傻丫头，过二天我就回去了。 到时候你好好请我搓一顿就好！” “搓十顿都可以！ 你回来了，我给你煲鸡汤补补身子。” 贺依琳的热情，终于让雷响有所顾忌。 这样下去， 对不起胡小丫。 愧疚贺依琳。 他会同时伤害二个女孩。 雷响不敢再接贺依琳的话。 把话题扯开。 “直至现在，我都还是懵的。 为什么有个特别行动小组来救我？ 而这行动小组， 是省警督厅和市警督局联合组成。 如果不是他们， 我有可能被整死在审讯室里。” 贺依琳说道： “是公司严总帮了你！ 那天她到咱们厂调研，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我原以为女人当一把手是那种软绵绵的。 没想到严总是个软中有硬，硬中有刚的人！ 而且沉稳大气，不动声色地就掌控了大局！” 听着贺依琳的描述， 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公司女老总， 又给了雷响一个极好的印象！ 她把雷响的蔗区存在的问题及对应措施， 在全县推广取得成效。 让雷响对她刮目相看。 再把雷响作为特殊人才推进人才库， 直接进入厂党委。 这些都让雷响对她充满感激和好奇。 现在听贺依琳这么一说，也不觉得奇怪。 他着急知道的是严晓频是怎么帮他的。 “依琳，你告诉我，严总是怎么帮我的？” 贺依琳激动道： “那天与其说是严总来调研，不如说是她专为你的事而来！ 那天发生的每件事几乎都跟你有关！ 响哥，如果你没有才华， 严总可能也不会这么帮你！” 雷响听得心潮澎湃。 “赶紧跟我讲讲整个过程。” 于是，贺依琳把严晓频在松岭糖厂发生的一切道了出来。 雷响怔怔地听着。 听到李香香冲到厂里时，雷响一时愣住。 待贺依琳说完，雷响问道： “依琳，那几天李香香在什么地方？ 她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贺依琳回答道： “她一直躲在她亲戚家里，是我找到的她。 刚好严总要到咱们厂调研。 我就给她出了这个主意！” 雷响呵呵一笑。 “我说呢，这个主意非你这个鬼灵精莫属！” 贺依琳咯咯笑。 “响哥，那天如果你在场， 肯定把你爽死！ 可有一点，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 邱大贵竟然敢闯入厂里，当着严总的面大吵大闹。 还想把田大壮、邱小皮侵害香香姐的视频删掉。 严总竟然不气不恼，最后还让邱大贵昂首阔步的离开。” 雷响咬着嘴唇，思忖少倾。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私营企业老板，竟敢冲闯国企糖厂。 似乎就是冲着严总来的。 严总放他走，或许谋略在后。” 雷响的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雷响以为是医生护士，赶紧说道： “依琳，医生护士进来了，有时间咱们再聊啊！” 急忙挂了电话。 敲门声又起。 雷响冲着门口道： “请进！” 门开了。 蒋玉才及国宁糖业公司人事部的一员工走了进来。 走在蒋玉才身边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 雷响满脸通红地想起身。 “蒋部长……” 蒋玉才呵呵笑着，把手上的花送到雷响怀里。 员工把营养品放到桌上。 “雷厂长，我跟集团公司人事部的黄康科长来看你，你好些了吧！” 雷响赶紧竖起身子。 “黄科长好！谢谢您和蒋部长来看我！” 见雷响要从床上起来。 黄康赶紧上前扶着雷响。 “雷厂长，好好休养，你受苦了！” 雷响心里激动不已。 他就是一个乡镇糖厂的副厂长，不仅惊动了省警督厅和市警督局。 集团公司人事部的科长还亲自来看望。 愧疚道： “领导这么关心我，我不知说什么好。” 蒋玉才微笑道： “不用说，配合医生，把伤尽快治好。 你在县警督局受了刑讯逼供， 誓死不认，我们都听说了！ 是条汉子！” 黄康接过话： “是啊，很少人在刑讯逼供下撑下来。 雷厂长，我们都很敬佩你！ 这次我代表集团公司人事部来看望你！” 雷响握住黄康伸过来的手。 “谢谢黄科长……谢谢集团公司人事部的领导……” 一句感谢出来，雷响心里感动，却一时愣然。 蒋玉才接过话。 “雷厂长，我也是代表咱们国宁公司人事部和严总来看望你，好好休养，尽快恢复。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看你精神头挺不错的。” “我听医生说，我睡了二天一夜。 这一觉下来，感觉又回到了原来的自己！ 不过，现在胸口突然就憋闷。 眼睛干涩，还突然刺痛。 特别是双脚膝盖， 时冷时热，冷得刺骨地疼。 热得胀痛……” 蒋玉才叹了口气。 “这或许就是后遗症吧。 不过，没有关系，你还年轻。 配合医生治疗，会慢慢好起来的。” 顿了顿，蒋玉才又说道： “我们也希望你早点恢复，回到工作岗位。 咱们全县的蔗区管理的推进，严总很看好你。 她对你寄予厚望啊！” 雷响来了劲，却带着遗憾。 “感谢严总！她的鼓励让我更有信心。 只是很可惜，她到松岭厂调研，我不在。 至今我都没见过她，也不知她长什么样。” 黄康不知内情。 一个乡镇副厂长，没见过新上任的公司老总， 实属正常。 可蒋玉才就不一样了。 那天他亲眼目睹了严晓频帮雷响的种种， 再者公司人事部长石同文的电话交办， 都让他觉得严晓频跟雷响的关系非同一般。 严晓频对雷响的关照，已经超出一个上级领导对部下的关照。 现在听雷响这么一说，不得不怀疑雷响话里的真实性。 谁人不知，国宁公司人事部不可能不知。 一般员工到副厂长虽只有一步之遥， 但要跨出这一步却是异常的艰难！ 即便有本事提拔到了副厂长位置。 要进入厂党委，至少也要提拔一年期满。 满了之后，很多也要等到二、三年之后。 雷响从提为副厂长，再到进入厂党委， 只用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 如果后面不站着个能说话的人， 能这么轻易上去？ 雷响现在得了好处，却在他们面前说乖话！ 蒋玉才突然感到雷响有点儿不地道。 …… 雷响说没见过严晓频， 集团公司人事部黄康刚开始也不觉奇怪。 可想想却觉得不对劲。 作为集团公司的人事部门，雷响的提拔他很清楚。 如果没有公司一把手的极力推崇，雷响寸步难行！ 现在当着集团公司、县公司人事部的面， 否认见过严晓频。 这恰恰就给了黄康一个极好的印象。 很多一心想往官场上爬的人， 那怕跟上面的领导见过一面。 都会在外吹得跟那领导亲兄弟似的。 不仅炫耀他的后台有多硬， 还为自己虚张声势！ 雷响不承认见过严晓频， 就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这是一种很明智的做法。 不张扬， 进可攻， 退可守！ 看似平常，实则是高明的处世之道！ 地低成海，人低成王。 一个有野心和远见的人， 不会得意忘形地炫耀自己的后台， 而是把自己的后台收藏好， 闷声努力，享受后台给自己的帮衬。 默默成长。 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一鸣惊人。 雷响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他从一个普通员工一跃成为厂党委委员、副厂长， 黄康就断定此人是个干大事之人！ 越是厉害的人，越是不张扬。 越能成大事！ 雷响把那么一个厚重的后台， 一口否认。 恰恰就证明了雷响的沉稳不张扬！ 想到于此，雷响给黄康的印象又加了几分。 黄康颇为欣赏地看着雷响不吱声。 蒋玉才倒是憋不住，质疑道： “雷厂长，你没见过严总？” 雷响实诚点头。 “没见过！” 雷响一本正经的样子， 也不象装出来的。 第84章 心理医生 蒋玉才虽然不相信，也不好表露出来。 只好说道： “雷厂长，你没见过严总。 可这次事件，严总全力帮你。 你回到国宁真得好好感谢严总！” 雷响频频点头。 “蒋部长，你说得对，我得好好感谢严总！ 到时候蒋部长带我引见严总， 否则，我一个乡镇副厂长自己去也不好。” 话说得不仅委婉，却是对蒋玉才的敬重和仰望。 黄康不禁向雷响又投去赞赏的目光。 “好，肯定没有问题！ 我想严总也会很高兴见你。” 雷响高兴致谢。 几个人又聊了会，便告辟离开。 雷响心里无比激动，躺在床上想着见到严晓频时，该怎么表示感谢…… 不知不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煞黑。 雷响急忙摸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 第二天上午，国宁糖业公司人事部长石同文走进严晓频的办公室。 “严总，我回来了！” 严晓频微笑点头。 “请坐。这次学习收获很大吧？” 石同文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坐下。 “收获太大了！ 感谢严总给我这个机会！特别是后面自由活动那几天，严总您给我指明了一条路。 我走访了京城的几个领导，集团公司人事部牛副部长请京城的大领导吃饭，把我一块儿带上了！ 我得到了京城大领导的联系方式！ 严总，您对我太好了！ 牛副部长说您跟他多次提到我……其实他把我一块儿带上，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见石同文一脸的兴奋，严晓频心里也很高兴。 这一仗打下来，石同文成为心腹毫无质疑！ 石同文脑子活，身上也有一股正义感！ 是个可以做心腹的人！ 严晓频说道： “不，也有你自己的原因。 你跟牛副部长在京城学习，你的表现他看在眼里。 他带你引见京城领导，肯定就觉得你不错。 现在你都有那些大领导的联系方式了，也都混了个脸熟， 以后要多多联系，有事相求就好办了！” 石同文赶紧道： “一定会的，谢谢严总提醒！” 严晓频顿了顿。 “代我谢谢你那位朋友！ 这次拿到那个视频，他帮了大忙！ 你让他放心，现在只有你知道他是谁。 哦，对了，想个办法给他付点报酬。 他往后有事需要帮忙，我尽我所能！” 石同文不傻，他听出来了。 严晓频是要把这条黑线留住！ “严总，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您让我物色贴身工作人员。 我给您物色了一个。” 严晓频抬眼看去。 “谁？” “松岭糖厂后勤科的贺依琳！ 她政治立场坚定，人品良好，忠厚老实 业务精湛，是个能干事、会干事的女员工。” 严晓频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没想到她想要的人，竟然跟石同文给自己选的一致！ 严晓频满意地看了看。 直接认可石才文的选人标准， 会让石同文感到自己对他的信任度和重视程度！ 点了点头。 “好！石部长看人肯定不会有错！就把她调到我身边吧。” 石同文瞪大了眼睛。 他没想到严晓频就这么痛快地同意了。 连半句质疑都没有！ 不仅感到严晓频对自己的信任！ 更是对自己的尊重！ “好，严总，我马上按程序办。马上调人？还是？” “马上！越快越好！” 石同文点头，说马上去办。 看着石同文离开。 严晓频若有所思。 或许石同文的那条黑线， 对朱日兵有所威胁！ 留着吧，总有一天会用得着的！ 桌上的座机响起，是集团公司打来的。 严晓频马上接过了电话。 “李董，您不轻易找我……” 话音未落，李董笑呵呵接过话： “找你肯定就有大事？对吧？” 严晓频也笑。 “对！李董，您说吧，我听着呢。” 李董沉吟片刻。 “苹果啊，刚才纪委的老魏找我聊了一下。 他们调查组找雷响谈过话了，什么都没说！ 这个口子可能需要你去打开。” 严晓频听着愣然。 “李董，这个事转来转去，还是转到我这里来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能打开这个口子？” 李董呵呵一笑。 “你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再说了打开雷响这个口子，对你来说一点儿不困难。” 严晓频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 “好，我答应您！ 只是得当面跟雷响说，电话不好提这个事。 我以什么身份见他呢？” “就以公司老总的身份！” 严晓频一怔。 “李董，以公司老总的身份或许他不买账！” “你开什么玩笑？他不买公司老总的账？” 严晓频无奈哼了二声。 “你不了雷响。 人特别地倔！他认准的事，什么官对他来说都不是官！ 我用苹果生意人的身份跟他聊更有效。” 李董马上予以否决。 “你的身份要瞒着他到什么时候？ 你已经坐阵国宁公司的一把手，他是直接部下， 你以为还能瞒下去？” 严晓频只好说道： “好吧，就以公司老总的身份见他！ 李董，我能跟你提个要求吗？” “请说！” “在省城给雷响找个最好的心理医生！” 部长愣了少倾。 “苹果，你别想是一出是一出！ 心理医生这块的费用是不能公费的。 而且这块的费用极其的高！” 严晓频淡然道： “没想过用公费，这费用我来付！” “苹果，你疯了？” 严晓频长长地吁了口气。 “我的命是命，雷响的命也是命！ 一个人一辈子生活在那恐惧的阴影中， 那是生不如死！ 知恩图报，你是知道我的！ 那些钱跟我的命相比，您说哪个值？” 电话那端沉默良久。 “苹果，我不是帮你心疼那些钱， 我是担心你陷入个人情感出不来！ 我的领导让我监督你，我不能放任你不管吧？” 严晓频咯咯笑起来。 “你就跟你领导说，我是个感情洁癖者，不存在个人情感问题！” 李董终于缓了口气。 “好，这可是你说的！” …… 放下电话，严晓频长长地舒了口气。 问题在一个个解决。 那些隐在暗处的问题，也一个个地浮出水面。 特别是朱日兵的腐败，随着重新启动对他的调查，严晓频就得做好准备， 朱日兵狗急跳墙。 跟她生死撕杀！ 就在严晓频看着窗外思忖时， 朱日兵走了进来。 “严总，发什么呆呢？” 严晓频怔了怔。 看到朱日兵那张油光闪亮的脸， 心里虽然不畅， 脸上却还是挂着笑容。 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朱总，我到松岭糖厂调研， 拿到一份关于松岭镇蔗区环境污染及治理的报告。 我正想跟你聊聊呢。” 朱日兵愣愣地听着。 他登门找严晓频，就是想聊聊雷响事件，探探严晓频的底。 可她只字不提雷响，直奔环境污染及治理。 她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一本正经道： “严总，松岭镇蔗区进行环境污染治理，我当然举手赞成。 可是你想过没有？ 治理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又涉及到咱们的新兴产业的发展。 所以，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加大发展新兴产业的力度， 还是扼杀新兴产业？” 严晓频很认真地听着。 虽然朱日兵跟自己是两个不同的人。 但是，对于新兴产业的发展却有着共同的方向。 尽管目标一致。 但施行的过程，或许就是一个分裂的过程！ 见严晓频若有所思，没有回自己。 朱日兵又说道： “咱们国宁公司总收入的80%靠蔗糖业支撑。 可现在白沙糖市场处于低弥状态，今年的甘蔗大幅减产，好几个糖厂就要停榨了。 要靠蔗糖业撑起整个公司的收入，恐怕不现实！ 现在唯一能撑起的，就是我们的蔗渣生产出来的卫生纸。 我们卫生纸的牌子已经全省打响，而且牌子在全国也慢慢有了声誉。 这么一治，恐怕把这些刚起来的牌子都治没了！” 严晓频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 “朱总，治理不是遏止。 我们拿出一个好的治理方案，既不影响新兴产业的发展，又可优化环境，不伤及老百姓。” 朱日兵还是挥手反对。 “每一项治理都需要大笔甚至巨额的费用。治理污染不是开玩笑的，这笔费用从哪里开支？” 严晓频不假思索，斩钉截铁。 “每年我们都有治理污染这项费用的专项基金， 我的意见就是增加治理污染专项基金。” 朱日兵瞪大眼睛。 一直以来，他就缩减各种专项基金，增加公司员工的福利。这就是他为什么受员工欢迎的原因！ 这个女人疯了！ 虽然现在是跟自己商量， 可话从她嘴里出来， 口气强硬，几乎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原本只有我朱日兵跟一把手这么说话，那有一把手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心里不爽，脸色更不好看。 严晓频根本就不看朱日兵的脸色， 拿起桌上的《松岭糖厂蔗区环境污染及治理的报告》递了过去。 “朱总，你有时间看看吧。 到时候咱们开个会讨论讨论。 如果可行的话，在全公司推广！” 朱日兵不得已接了过来。 低头翻看着，脑子不停地转着。 这个疯婆子，她既然要这么干就让她干！ 把员工的待遇降下来，她得罪的是公司员工！ 嘿嘿，到时候老子坐享其成！ 这样想着，朱日兵晃了晃脑袋。 “严总，那就过会吧。找个时间开个专题会议讨论讨论。” 严晓频一怔，变色龙？ 这也太快了！ 快到严晓频心里起了质疑。 第85章 兄弟探望 严晓频看向朱日兵，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朱总，你通过这个报告了？” 朱日兵不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严晓频站起走到窗户旁，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再过来看着朱日兵。 “朱总，说实话，你刚才还那么强烈地反对，突然就反转过来，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看着严晓频一脸的笑容，朱日兵似乎看到了那笑容背的的慎密和诡异。 朱日兵奸笑显现，他也不能让严晓频的气势所压倒。 “那是我想通了！在一把手你的面前，我必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一切听从于一把手的。” 严晓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朱日兵，回到位置。 “好！既然朱总没有意见，就这二天咱们就过过会！” 朱日兵还想说些什么，却一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的样子。 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看着朱日兵的背影，严晓频的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 …… 雷响的身体一天天地好起来。 这天上午，主治医生带进来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医生。 医生介绍说是省城最有名的心理咨询师。 雷响突地很兴奋。 他在网上搜索心理咨询师的信息，很想找个心理咨询师。 那种时不时就来的心理阴影已经开始折磨他！ 先前来过一个心理咨询师， 可效果并不明显！ 主治医生让雷响不要再折腾，到时候他会给介经过来。 雷响不当回事。 没成想医生真的就把心理咨询师带来了。 主治医生介绍完心理咨询师的情况后， 雷响瞪大眼睛。 眼前这位竟然是省城最有名的心理咨询师！ 每小时收费一千元以上。 待主治医生走后，雷响小心地问道： “医生，您这是按次收费，还是最后总结算？” 医生笑了笑。 “我是先收费再咨询。 你的费用你不用操心，都给预支了。” 雷响惊讶。 象这种心理咨询，公费是不能报销的。 难道是厂里出的？ 想想也不可能！ 难道是警督局？ 对，应该是警督局！是他们的警捕对自己刑讯逼供！ 心里确定之后，雷响也不再纠结。 …… 不愧为专家，一个小时下来。 雷响那种恐惧的心理得到了缓解。 几天后，雷响感觉好了很多，坚决要求出院回国宁。 主治医生说要请示。 这天下午，雷响正迷迷糊糊。 敲门声传来。 迷糊中大声道： “请进！” 门开了，雷光耀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手上提着一袋山竹。 雷响从床上跳起。 “雷厂长！你怎么来了？” 雷光耀把山竹放到桌上。 上下打量着雷响。 “我来看你啊！都好几天了！情况怎么样？” 雷响扬了扬刚拆线的额头。 “你看看，恢复得不错吧？ 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又是好汉一条！” 雷光耀高兴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如果没有问题了，咱们出去喝一顿？” 雷响高兴道： “没有问题啊，我早都想好好喝一顿啊！” 刚好主治医生进来。 雷响就把桌上的山竹往医生手上塞。 说水果太多，吃不完烂掉，别浪费了！ 主治医生笑说，你要出去吃饭喝酒没有问题。 但不用拿水果贿赂。 几个人纵声大笑。 …… 雷响跟着雷光耀出了医院。 二个人走进一酒店餐厅。 雷响一愣。 前面那个肥胖男人， 竟然是七星集团的老总韩七星！ 见雷响突然站着不动，走在前面的雷光耀奇怪地转过头来。 “干嘛呢？走吧。” 雷响点了点头。 这时肥头大耳的韩七星已晃着脑袋走了过来。 雷响紧盯着韩七星， 可韩七星经过他身边时，眼睛眨都不眨。 直接就过去了！ 雷响有些傻眼， 人家根本就记不起自己是谁。 更有可能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的追杀。 见雷响还傻站着。 雷光耀过来拉了雷响一把。 “怎么了？熟人？” 雷响笑笑，摇头。 “不熟悉！那个男子是知名企业家韩七星。” 雷光耀愣了愣，看着韩七星的背影。 “怪不得我好象在哪儿见过。 有一阵子他没少上电视报纸。” 雷响不再说什么，跟着雷光耀进了包厢。 点菜，上酒。 不愧为省城，上菜的速度很快。 不到半小时，菜上来了。 雷光耀端起酒杯。 “来，兄弟，我敬你，早日康复！” 雷响举起杯跟雷光耀碰了一下。 “老哥，其实应该我敬你才对！ 我都听依琳说了！ 你们都在帮我！ 特别是你，不怕得罪田福生！ 当着严总的面直接跟他干了起来，还把证人叫到厂里。 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 雷光耀把杯里的酒喝净，挥手道： “咱们是兄弟，你跟我别客气。 其实能找到那个叫沈世荣的，也是你的运气好！” 雷响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下来。 撑着脖子问： “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叫沈世荣的？” 雷光耀抹了把嘴巴。 “我去找田大壮和邱小皮的犯罪证据时， 有人告诉我，沈世荣正在追李香香， 或许他知道李香香的下落。 我找到了他，劝他出来作证。 在保证他安全的前提下，他答应了！ 那天邱大贵大闹咱们厂子。 我就把沈世荣叫了过来。 当着严总的面，沈世荣把视频亮了出来。 呵呵，当时看到邱大贵崩溃的样子， 真他玛的痛快！ 爽！” 雷响高兴地给雷光耀添满酒。 再给自己添上。 举起杯子。 “老哥，这杯我敬你！ 我遭难的时候，你们都在帮我。 言谢太轻！ 唯有以后尽力相报！” 雷响一口闷地把杯里的酒喝干。 雷光耀也跟着把酒倒进嘴里。 “咱们是兄弟，帮你是应该的！ 你以后发达了，记得我这个老哥就好！ 现在你最要感谢的是严总！” 雷响频频点头。 “我都听依琳说了！ 对于我这个从谋面的副厂长， 严总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 雷光耀一怔，脱口而出。 “你跟严总真的没见过面？” 雷响坚定点头。 “真没有！” 雷光耀嘿嘿笑，一拍雷响的肩膀。 “兄弟，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跟老哥说实话！ 如果你跟严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能一窜就上了厂委委员、副厂长？ 你能虎口脱险？” 雷响心里明白得很，自己的提拔跟苹果有关。 虎口脱险极有可能是严晓频相帮！ 可严晚频会不会就是苹果的朋友？ 这个想法一直停留在雷响的脑海里。 但雷响不想把苹果道出来。 只好说道： “我之所以能提拔，是占了我丁西大学的光。 进厂党委，因为我是特殊人才。 我能从审讯室里活着出来，当然就是严总相救了！” 雷光耀哼笑二声，再拍雷响的肩膀。 “别小儿科地去想问题！如果没有人帮你，你再高的学历，再怎么出类拔萃， 都是零！ 你永远就是厂里的小员工！ 如果有人相帮，你的才华学历才派上用处！” 雷响暗自佩服 雷光耀看得通透！ 可他再说没见过严晓频，更会引起雷光耀的追问。 笑笑道： “好，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严总给的。 我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地感谢她！” 见雷响还是不想提跟严晓频的关系， 雷光耀只好作罢，扯过话题， “贺依琳找我好几次，说要来看你。 我这次来不让她知道！ 兄弟，你得多个心眼， 知已好，结果可不好！” 雷响摇了摇头。 “我跟依琳一直是上下级关系。 没有私情！ 我现在跟我女朋友好着呢，每天一个电话！” 雷光耀似笑非笑。 “你拿捏得准就行！ 俗话说男人追女人隔座山，女人追男人隔层纸！” 雷响知道雷光耀是为自己好， 但也不想再扯这个话题。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田大壮和邱小皮现在怎么样了？” 雷光耀把杯里的酒一口闷。 “从医院直接被带上警车！ 这两恶霸，到处作恶，重判毫无质疑！ 在市里轮奸一女孩，证据确凿！ 他们在国宁县城一仓库强奸一女子，被隐秘的监控全程拍了下来。” 说到这里，雷光耀往雷响身边靠了靠， 低声道： “听说那个视频，是严总通过黑道拿到的。 牛吧？ 咱们严总年轻漂亮！ 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我就是不明白了，她刚到国宁才几个月，国宁的黑道她竟然一摸一个准？” 雷响对严晓频更是充满了好奇。 “老哥，她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雷光耀哈哈笑。 “从男人的角度看，妥妥地大美女一个！ 从官场上看，沉稳大气，不动声色。 出手狠辣！” 雷响笑了。 “田福生这次就肯定逃不过去了！ 总算遇到了一个克星！” 雷光耀摇头。 “这你就错了！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田福生做不到的！ 沈世荣拿出视频证据后，田福生当场否认田大壮是他的侄儿！” 雷响傻愣。 “啊！什么操作？” 雷光耀端起杯子跟雷响碰了一下，喝了几口。 “他说田大壮不是他侄子，是同村同姓的！” 雷响愣在当场。 同村同姓不算亲属，众所周知！ 田福生真他玛的鸡贼！ 雷响愤愤然。 “不是侄子，为什么他还让田大壮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 坏事爆发了，说不是就不是了？” 雷光耀叹了口气。 “田福生做事不仅不择手段，还善于给自己留后路！ 警捕房探长赫建拿出一个田大壮在厂子打架视频。 视频里是田福生赶到现场，让警捕把田大壮铐上， 当场声明，田大壮不是他侄子，只是同村同姓村民。 田福生留后路留得慎密高招啊！” 雷响愣愣地问： “这次事件，跟田福生一点儿干系都没有了？” 雷光耀耸了耸肩膀。 “不仅跟田福生没有关系，连邱大贵都毫毛不损！” 雷响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我听依琳说，邱大贵还想删掉视频证据，他怎么就没事了？” 雷光耀摇了摇头。 “田福生的那番操作，他没事能理解。 可邱大贵一点事儿都没有，就想不通了！ 这或许邱大贵的路子宽，谁也动不了他！” 雷响叹了口气，端起杯子。 突然手一抖擞，杯子“咣当”一声摔碎在地上。 雷光耀一怔，抬眼看去。 雷响一脸的尴尬。 整个右手抖个不停。 第86章 昂扬回归 雷光耀一把抓住雷响的手。 “兄弟，你没事吧？” 雷响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事！ 这是我双手被反铐反绑吊起来，落下的后遗症！” 雷光耀心里一阵难过。 “都怪我！没有尽快把你弄出来！进了审讯室，你逃不过这关！” 雷响感动，另一支手压在雷光耀的手上。 “老哥，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 但愿有朝一日能倾情相报！” 就在这时，雷光耀的手机骤然响起。 雷响说道： “你接电话吧，我一会儿就好。” 雷光耀轻轻抽出手。 “好！” 雷响左手紧紧地抓着右手。 不一会儿，颤抖的右手终于慢慢地平稳了下来。 医生告诉雷响，这是严重的后遗证。 目前没有更好的药物治疗，完全靠个人的毅力锻练恢复！ 雷光耀打完电话转过身来。 看到雷响右手已慢慢恢复正常。 服务员把地上的玻璃打扫干净，给雷响换上杯子，离开。 雷光耀靠在椅子上，高兴道： “我刚才接电话，贺依琳要调到严总的身边工作了！” 雷响瞪大眼睛。 “啥？你哪来的消息？会不会听错了？” 话音落下，雷响的手机响起。 雷光耀呵呵一笑。 “不出我所料，肯定是贺依琳！” 雷响拿过手机。 “确实是她！我先接过来啊！” 雷光耀点了点头。 “喂，依琳，这么晚电话，有事吗？” 贺依琳兴奋无比。 “响哥，我要调到公司去了，在严总的身边工作。 我这是捡了狗屎运了！ 我竟然成了严总的贴身秘书，不是在做梦吧？” 听着贺依琳激动的声音，雷响和雷光耀都笑了。 贺依琳一愣。 “响哥，你跟雷厂长在一起？你回到国宁了？” 雷光耀顿时傻了眼。 雷响直接道出。 “厂长来看我，我们现在喝酒呢。” 贺依琳脱口道： “厂长，你怎么能这样？ 偷偷去，不带上我！” 雷光耀笑着拿过电话。 “依琳，咱们二男人喝酒，带着你一小姑娘不好！ 你现在是严总的贴身秘书了，是我们松岭厂的光荣啊！到时候得请我们搓一顿！” “当然！响哥什么时候出院？” 雷光耀把电话递给了雷响。 雷响说道： “我现在恢复得很好了，这二天就回去！” 雷响跟贺依琳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雷光耀若有所思地问道： “严总把贺依琳调到身边工作，你说这是一个什么动向？” 雷响皱着眉头想了一下。 摇头。 “我想不出她有什么动向。 她这次到松岭调研，可能喜欢依琳的工作状态。” 雷光耀点头。 “不管什么原因，贺依琳能到她身边工作，对我们来说是特大的喜事！ 特别对我们那份环境污染及治理的报告将很有利！” 雷响心里一喜。 “你把报告给严总了？” 雷光耀点头。 “那天她到咱们厂调研，我就给她了。 可直至现在都还没有回应。” 雷响想了想。 “前几天公司人事部的蒋副部长来看我，答应我回去后带着去见严总。 到时候咱们一块儿去，直接问这个事。” 雷光耀疑惑地瞅了雷响一眼。 在他看来，这是雷响在跟他作戏。 明明跟严总关系隐秘，却说没有见过。 还让组织部副部长引见。 雷响这样的低调，也让雷光耀大开眼界， 暗自佩服！ 真正的强者， 藏锋守拙， 待机而发！ 表现出来的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一面。 这么一想，雷光耀不在纠结雷响跟严晓频见没见过面。 扯开话题，聊着厂里的事儿。 …… 二天后，根据雷响身体的恢复状况，医院同意雷响出院。 临走之前，纪委调查组又来到雷响的病房。 调查组长魏全明再次提到雷响的那位老乡。 魏全明告诉雷响，他们已经调查到那位老乡名叫牛胜庭。 只是暂时找不到他的踪迹。 雷响心里当然有所顾虑。 如果这次重启调查，扳不倒朱日兵， 他这位老乡牛胜庭会很惨！ 朱日兵心狠手辣，牛胜庭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沉思良久，雷响说道： “你们所要了解的情况，我都一遍遍地跟你们说了。 如果你们要形成文字，我也可以写成文字。 至于牛胜庭，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魏全明和二个调查组成员又做了一番努力， 雷响还是坚持不知道牛胜庭所踪。 几个人只好作罢。 …… 当天下午，市警督局把雷响送至松岭糖厂。 看到雷响从车上下来，雷光耀、程永杰及金德彪等几个厂领导在大院迎接雷响。 作为一把手的田福生，却了无踪影。 场面没有田福生， 雷响一点儿不觉得奇怪。 如果田福生出现，那才叫不正常。 市警督局的二个领导下车，雷光耀等几个人迎了上来。 一番自我介绍后，市警督局的一领导道： “雷厂长，我们把雷副厂长给你们送回来了！ 后续的国家赔偿问题，雷副厂长抓紧时间申请赔偿吧。” 雷光耀说着场面上的话，雷响在旁边频频点头表示感谢。 市警督局的二个领导说了一些紧要的话，连茶都不喝，上车走人。 雷光耀几个厂领导上来跟雷响握手。 都说雷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一些中层及普通员工，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场景。 雷响在这里被警捕房警捕控制，从这里逃走，在县人民医院被抓。 他们都认为雷响就此玩完了。 有的公开幸灾乐祸，有的为其婉惜。 没成想市警督局声势浩大的把雷响送了回来。 雷响不仅昂首挺胸，且官职纹丝不动！ 照样还是厂委委员、副厂长！ 那些幸灾乐祸的人纷纷上来跟雷响打招呼， 说着一些同情赞扬的话。 雷响一笑而过。 转过身跟雷光耀说，他要马上回家看父母。 雷光耀点头，程永杰说他不用车，雷响可以用车子。 …… 二十多分钟后，公务车把雷响送到荷塘村的家里。 司机说雷响回厂给他电话，他过来接。 文玉清看着雷响大包小包的拿着营养品进家。 高兴地扑了上来。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你没什么事吧？” 雷响满脸笑容，轻松自如。 “妈，我能有什么事，只是出差了。 妈，对不起，你手术不能守在你身边。” 话音落下，雷得勇一眼便看到雷响头上的伤疤。 “儿子，你头上为什么有伤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得勇不傻，儿子是孝子。 母亲动手术，再大的事他都会放下来。 况且这么一消失就是十多天。 文玉清摸着雷响头上的伤疤。 “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雷响哈哈笑。 “小事不值一提。 同事开车，不小心撞到路边的树，我的头在座椅上磕了一下。 没事了，就是磕破了点皮。” 雷得勇左看右看了一会儿，转身就往院子外面去。 “我去杀个鸡，儿子回来了可是喜事！” “爸，我给你帮忙去。” “不用，你陪陪你妈妈。” 雷响不再坚持。 上下打量着母亲。 “妈，我看你精神头很足哦，说明没什么大事，手术了就没事了。” 文玉清微笑点头。 “本来就没什么事儿，是你跟我爸紧张。 儿子，你爸不在，你偷偷告诉妈， 这几天你出什么事儿了？” 知儿莫过母，心灵感应是骗不过母亲的。 可那种进审讯室被刑讯逼供的事儿， 是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的！ 又是憨憨一笑。 “妈，你想多了！ 我不在你身边，你胡思乱想我能理解！ 放心吧，你不是希望你儿子还要高升吗？ 我就一步步地高升你看。” 几句话，哄得文玉清喜笑颜开。 “儿子，你们办公室的那个姑娘，真是个好孩子。 我动手术那几天，她几乎天天到医院看我。” 雷响一愣，脑子闪过贺依琳。 “你说的是后勤科的贺依琳吗？” 文玉清点头。 “对，就是她！ 儿子，这孩子好啊。跟她聊天我才知道， 她家也是咱们松岭镇的。” 雷得勇手里拿着鸡走了过来。 “儿子，那女孩跟咱们家才是门当户对！” 雷响知道父母的意思，赶紧道： “妈，依琳只是我的同事。 况且我现在跟小丫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你们就别胡思乱想了！” 文玉清唉了声，挥手道： “好，听你的吧。我们也只是说说。” 雷响知道父母都很中意贺依琳，便说道： “妈，其实小丫也很好的！ 只不过她是城里人，跟你们沟通少些。 你看这次她不仅到病房陪你， 她妈妈继父都去看你，还打了个厚重的红包。 这次你们从城里回来， 她还让她继父派车送你们回来。” 文玉清一愣，还没答过话。 雷得勇的声音便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送我们回来的是雷厂长。 他跟司机到医院接我们，直接送回村里。” 这下到雷响怔住。 胡小丫在电话里明明跟他说，是李承刚派车送的。 父母不会撒谎！ 胡小丫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 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心里不快，却也不想让父母看出来。 雷响笑了笑。 “那肯定是我听错了！到时候我得好好谢谢雷厂长。” 话音落下，一阵金花茶香幽幽地传来。 雷响怔怔地闻了好秒钟。 “妈，金花茶还在开花？不会吧？” 第87章 扫你颜面 文玉清满脸笑容。 “是啊，一直在开花！ 也不知怎么了，今年是咱们家金花茶的小年，花开只有一个月。 可现在竟然开了好几个月了。 人家家的金花茶花开已经结束， 可它不仅还在开，还有很多的小花蕾。” 雷响起身就往屋后山跑。 来到百年老茶树下，雷响愣愣地看着。 满树的金花茶竞相开放，香气扑鼻而来。 这次的花开，比上次雷响回来看到的更多更茂密。 雷响不迷信。 看着这花香满树的百年老树， 不得不信！ 短短几个月，起起落落。 落落起起！ 或许就是家里的这棵百年老树在护着自己！ 捡起一朵已经干涸的金花茶， 闻了闻。 茶的味道已慢慢渗出。 脑子里不经意闪过苹果的影子。 如果苹果看到这一树的金花茶，看到这一地干涸的花， 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自从自己出事后，雷响没曾联系过苹果。 不知苹果现在怎么样了？ 蹲在地上一朵朵地把金花茶捡起来…… 这在地上自然干的金花茶， 比摘下晒干烘干的金花茶， 更幽香，更耐泡。 文玉清也来到了屋后山。 说他们捡了很多，到时候让雷响一块儿拿去。 雷响当然高兴笑纳。 父母要喝，树上源源不断！ …… 第二天雷响走进办公室。 刚落坐，方达亮便走了进来。 “雷厂长，你没事了？” 雷响斜眼而过。 “你希望我有事？” 方达亮贼眼一转。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身体没事了！” 说着，方达亮背在后面的手闪到了前面。 一盒高级人参放在雷响的桌上。 “雷厂长，我知道你在里边受苦了！这是东北的特级人参……” 雷响挥手道： “这么好的人参，我吃着要流鼻血。你还是拿回去吧。” 方达亮能伸能屈的个性， 实在让雷响望尘莫及！ 踩你往死你踩！ 拍你往活里拍！ 这就是方达亮的能伸度！ 面对雷响的拒绝，方达亮根本不尴尬。 嘿然一笑，把话扯开。 “雷厂长，贺依琳调到严总身边工作了。 我真的不舍，咱们后勤科又失去了一个优秀人才！” 雷响不以为然地笑笑。 “依琳能这么调走，你也不会想到吧？” 方达亮不知雷响什么意思，懵懵地点了点头。 雷响又道： “如果你想得到，绝对不敢把贺依琳往农务科踢！ 现在可好，依琳到严总的身边工作了， 她对严总说的一句话，顶过某些领导的无数句话！” 这番话真正地打在方达亮的软肋上。 他是真心害怕贺依琳在严晓频跟前说他的不是！ 如果给新任领导印象不好，在这新任领导的任期内， 别想着提拔重用！ 唯一的只能等他调走。 可这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方达亮头一低。 “雷厂长，你言重了！ 我从来没有要把贺依琳踢出后勤科的意思，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我就是为了满足他的要求才答应她的。” 就在这时，金德彪走了进来。 方达亮赶紧住了嘴。 转头对金德彪道： “金科长，你找雷厂长啊，你们聊吧，我走了。” 转身往门外去。 雷响叫住了他： “把你的人参拿去吧，我真吃不了，鼻子流血！” 刚才雷响拒收，方达亮一点儿不尴尬。 现在当着多德彪的面再次拒收， 无地自容，尴尬万分。 金德彪很奇怪地看着桌上那盒高级人参。 方达亮处处踩雷响。 跟雷响不合，众所周知。 现在竟然给雷响送高档人参！ 毕竟是方达亮，尴尬之余，微微一笑。 “雷厂长，你吃不了就扔到垃圾桶里去吧！ 反正我家一大把，很多吃不到的都扔了！” 不愧为方达亮！ 换着法子把雷响的面子踩在了地板上。 金德彪怔怔地听着。 看看雷响，再看看方达亮。 这个时候，他不能插话。 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得罪一方。 雷响是厂领导，按理金德彪可帮着雷响。 可方达亮是什么人？ 他也得罪不起！ 金德彪没有吱声，静而观之。 没等方达亮走出门，雷响拿起人参，直接就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既然你们家都扔了，我也帮你扔了吧！” 金德彪睁大眼睛。 雷响竟然有如此动作！ 原本不尴尬反而得意的方达亮，顿时也傻了眼。 打死他都不会想到，雷响竟然会这么激烈的反击！ 你踩我面子， 我扫你颜面！ 这就是雷响！ 方达亮咬了咬牙，也不吱声，跨门而出。 看着雷响坐回到办公桌后面，金德彪没有提人参之事。 把话题扯开。 “雷厂长，贺依琳调到公司去了，你知道吧？” 以为金德彪会为自己扔人参的事发表些话语。 没成想竟然只字不提。 既然不提，就当没发生！ 雷响答道： “我听说了！谁送她去的？” 金德彪咧嘴一笑。 “当然是我了！昨天送去的！ 其实你和雷厂长交办的事情，我都已经跟田厂长说。 田厂长也同意了！ 没想到还没动她，就直接到严总的身边去了！” 雷响说道： “是金子总会被挖倔出来的！ 咱们严总有眼光啊！深埋的金子她都看得见！” 金德彪叹了口气。 “你也是金子！迟早也会被严总挖去！” 雷响无奈摇头。 “我还金子！差点就进了监狱！ 金德彪晃着脑袋。 “你是福大命大运气大！ 这次严总到咱们这里调研，整个都在帮你！ 我猜测没错的话， 你背后的的大领导就是严总！ 我说得对吧？” 雷响呵呵一笑。 “金科长，你都认为你说得对，还问我？” 金德彪也跟着笑。 “从你嘴里说出来才能确定啊！ 雷厂长，有机会帮我在严总面前说几句好话， 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雷响不肯定也不否定。 诡异道： “依琳不是在严总身边工作吗？ 让她给你讲几句好话，那不是简单的事？” 金德彪赶紧摆手。 “不，依琳帮讲跟你帮讲，完全不同！” 雷响皱着眉头。 “有什么不一样的？ 依琳可是严总的贴身秘书！ 她讲一句话，比其他副职讲几句顶用！” 雷响这么说话，金德彪认为雷响不想帮他。 “好吧，雷厂长，如果帮我说几句好话都这么难，那就算了。” 雷响愣了愣。 他的表达方式完全没有不帮的意思。 如果他答应下来，怎么办？ 他背后没有大领导，只有一个做生意的苹果！ 刚才跟方达亮翻脸，现在不能再给金德彪脸色。 在职场里，不管是领导还是员工， 到处树敌，是一种极其失败的做派！ 想到于此，雷响哼然一笑。 “金科长，说几句好话那是很容易的事，但要凑效！ 我不想跟你说大话！ 你这个事我会找机会，没有合适的机会，说再多也没用！” 金德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雷厂长你做事有讲究！ 先谢谢你！ 到时候需要怎么配合，你跟我说声就好！” 雷明白金德彪所说的“配合”， 就是打点的意思。 便笑笑。 “送礼什么的就不用了， 有时候礼送得不对，会恰得其反！” 金德彪频频点头，瞅了一眼门口垃圾箱里的人参。 “雷厂长这话说得太对了！一切听您的！” 话音落下，雷响的座机响起。 金德彪不经意地瞅了一眼， 心里怔了怔， 这个电话他太熟悉了。 那可是公司人事部长石同文的电话。 人事部一把手电话直接找，难道雷响要调走？ 或又要提拔？ 心里疑惑，嘴上却说道： “雷厂长，你接电话吧，我先走了！” 雷响“好”了声，低头接电话。 金德彪走了出去，顺手把垃圾桶里的人参捡起。 …… 雷响接过电话。 “石部长，您好！我是雷响。” 电话里传来石同文爽朗的笑声。 “雷厂长，你回来了！ 我们才知道你回到松岭了。 我们计划明天到市里接你……” 雷响当然激动。 石同文是他的贵人。 虽然背后站着苹果的那个朋友， 但自己的提拔，石同文功不可没！ 石同文给了他美好的印象。 “谢谢部长！原本计划明天回， 我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 就提前回来了！” 石同文语气亲切。 “雷厂长，严总本想找个时间到松岭看望你。 可严总这阵子很忙， 只好请你到公司里。 你也做个准备，顺着向严总汇报汇报工作。” 雷响瞠目结舌。 公司严总要接见自己？ 这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赶紧答道： “好，好！谢谢部长！ 什……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你到严总的办公室吧。” 雷响一阵欢欣。 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感动感激的话。 挂了电话，雷响兴奋无比。 想着见到严总时该怎么汇报。 雷响调出了那份环境污染及治理的报告， 从头到尾地看了几遍。 心想不能过多汇报自己被刑讯逼供， 趁着这次机会，摸准严总对环境污染及治理的报告的态度。 争取得到她的关注和支持！ 这样想着，电话给雷光耀告诉其事。 雷光耀一溜烟的直达雷响的办公室。 “雷厂长，你还真行啊！ 严总竟然亲自见你！ 好，太好了！” 雷响点头。 “老哥，你跟我一块去！咱们一块儿向她汇报！” 雷光耀跳起。 “你傻了不是！严总点名要见你，你却把我带上！ 那可是咱们公司的一把手！ 把我带去， 你不尴尬，我尴尬！” 第88章 身份显现 雷响嘿嘿一笑。 “雷厂长，脸皮厚吃得够！ 你这样怎么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人家削尖脑袋往严总那里钻，现在有机会让你去，你却死要面子！ 到时候活该你受罪！” 雷光耀一拍雷响的肩膀。 “兄弟，你还是想得太简单！ 换个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严总，你安排只见你想见的人， 结果那个人带了一个你不想见的人， 你会怎么想？ 可能连你想见的这个人，你都不想见了！” 雷响愣愣地听着。 顿了片刻。 “雷厂长，你送我到城里总可以吧？” 雷光耀笑了。 “你这小子，你是让我给你压阵呢。” 雷响嘿嘿笑。 “不知为什么，知道要见到严总了，我心里突然有点心慌……” 雷光耀侧头看向雷响 “你心慌那份环境污染及治理报告，严总看不上，通不过？” 雷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好象是，又好象不是……好了，雷厂长，你就送我到城里吧。” 雷光耀笑道： “我送你到城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是你不能让我一块儿去见严总就行， 别到时候我尴尬，又影响了你给严总的印象。 我就更惨，严总会认为我是个不靠谱的人！” 雷响笑着点头。 “好，就听老哥你的！ 明天中午咱们到国宁酒店搓一顿，那里的柠檬鸭做得特别好吃！” 雷光耀呵呵一笑。 “好，到时候我来买单！” 雷响摆手。 “老哥，买单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该放我的血就得放。” 第二天上午十一时半，雷响坐上雷光耀的车子直往县城去。 二个人及司机大兵进了国宁酒店的包厢。 司机大兵待菜上来，扒了二碗饭便到车上等候。 下午要到严晓频的办公室，雷响和雷光耀也不喝酒，边吃饭边聊。 二点十分左右，两人早已经吃好。 雷响看了看时间 “老哥，咱们得到公司去了。” 雷光耀笑道： “你别那么激动，离上班还有五十分钟呢。” 雷响摇头。 “万一路上堵车什么的，迟到了可不好！那可是我第一次见严总。” 领导招见，只有提前去。 只有自己等领导，不能让领导等自己！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 这是雷响最为谨慎的事情。 听到雷响说这是第一次见严晓频， 一直相信雷响跟严晓频有着隐秘关系的雷光耀， 质疑地看了看雷响。 随口道： “好，宁愿到公司里等，也不能迟到。” 说着，二个人下了楼，往停车场去。 …… 这天上午，严晓频在国宁酒店主持召开一个销售会议。 会议结束，跟与会代表吃完饭便上楼回到房间。 到任后，她一直就住在国宁酒店的一间客房里。 房价是签约价三折。 本想好好地睡个午觉，可一想到下午要见雷响， 严晓频怎么也睡不着。 以公司总经理的身份见雷响，先别说雷响的惊讶程度， 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依严晓频的性格，她以苹果的身份见雷响。 让雷响帮忙找他那老乡，雷响会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可她却听从了集团公司李董事的建议，以公司老总的身份见雷响。 她无法想象向雷响道出自己真实身份时，雷响的惊讶程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二点二十左右。 严晓频起身往楼下停车场去。 这二天司机家里有事请假，严晓频不想让其他司机顶替，自己开车上班。 …… 雷响和雷光耀从餐厅吃饭出来，刚走进地下停车场，恍惚间，前面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 “苹果？她在国宁？” 雷响往前紧走几步，可那身影却转过弯去，没了影踪。 见雷响往前几步张望。 雷光耀随口问道： “怎么了？看到熟人了？” 雷响点头： “刚才闪了一下，好象我的一个朋友。” 雷光耀愣了愣。 “刚才？我怎么没看到有人？” 雷响笑了笑。 “已经转过弯去了。” 说话间，二个人来到了车子旁边。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几个男子的声音。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雷响一怔，往前走了几步。 看到不远处三个男子追着一个女子。 “难道是苹果？” 雷响心里一急，急忙说道： “我过去看看。” 便往前面飞奔而去。 才转了个弯，便看到苹果往侧面跑去，后面追着三个男子。 其中一个就是七星集团老总韩七星。 雷响一鼓劲，猛冲了过去。 …… 严晓频从楼上下来，进入地下停车场，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没走几步，便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个小娘们，你终于出现了！” 严晓频回头看去，只见韩七星领着二个男子向她走来。 脸上的表情很狰狞。 严晓频怔了怔，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也终于出现了，老娘正等着你呢！ 严晓频故意顿了顿，随之往前面跑去。 韩七星大嘿一声，挥手追了上去。 两个随从也跟着追。 没追几步，雷响突然插了进来。 韩七星一愣，待看清是上次打自己的男子时，咬牙切齿。 “这次不能让他们跑了，咱们来个一锅端！” 说着，拿出手机直拨夏卫板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韩总，你到国宁了？” “板头，我刚到国宁。你赶紧带人过来！ 上次碰瓷我的那对男女，在国宁洒店停车场！” 夏卫板答道： “好，我让人过去！” 韩七星不高兴。 “你不亲自来怎么行？ 快点！我们三个人盯着他们呢。” 夏卫板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 雷光耀见雷响朝着追喊的方向跑去。 转头对司机大兵道： “大兵，走，一块儿过去看看。” 大兵应了声，跟着雷光耀朝着雷响的方向去。 …… 严晓频边往前走边拨打县警督局副局长于永强的电话。 让于永强立即带人到国宁酒店地下停车场。 打完电话，严晓频转过头，雷响赫然地站在面前。 愣了片刻，脱口道： “雷响——” “苹果，其他先别说，快走！好汉不吃眼前亏！” 雷响往后面看了看。 韩七星等人正往这边来。 不由分说拉着严晓频就往前面跑。 绕过几个转角，看到旁边有一小门。 雷响推开门，把严晓频推了进去。 自己也跟着往里去。 这是一间工具间，里边堆满了拖把等工具。 “苹果，这次必须得报警！” 雷响说着拿出手机。 严晓频镇定自若。 “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捕就到！” 雷响点了点头。 “苹果，这段时间我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如果不是你那朋友帮忙，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严晓频一怔。 “朋友？哪个朋友？” 雷响很认真很实诚道： “我们公司总经理严晓频不是你朋友吗？” 严晓频差点没笑出声来。 轻咳二声。 “你怎么就这么认定严晓频就是我的朋友？” 雷响还是一本正经。 “我这次出事，她亲自到松岭，当着众人的面帮我。 我连严总的面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莫名地就这么帮我？ 所以，我估摸她就是你的朋友！”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了韩七星及二个随从的说话声。 然后声音就往出口处去。 严晓频看了看时间。 “咱们出去吧。一会儿警捕就到了！” 雷响奇怪地看着严晓频。 上次他想报警，她一直阻拦。 这次为什么主动报警了？ 抬头看去，苹果已出了工具间，也跟着出来。 还没站稳，便看到夏卫板带着几个警捕往这边跑来。 雷响心里一怔，一把拽着苹果就往工具间去。 “快进去，夏局长跟那个韩七星是一伙的！” 严晓频轻轻推开雷响。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怎样的一伙人！” 话音落下，于永强也带着一拨人出现在入口处。 看着于永强往这边来，严晓频脸上露出了笑容。 “板头，他们在那里！” 韩七星已看到雷响和严晓频，大声地往这边来。 夏卫板紧跟在后面。 于永强后面跟着一拨人也往这边来。 几乎同时，二拨人都站在了严晓频的面前。 看到严晓频，夏卫板顿时愣住。 “严总经理——” 于永强几步跨上来。 “严总经理，我们来了！” 雷光耀跟司机大兵也跟着来到了跟前。 雷响惊讶万分。 “严总经理——” 三个人同时叫苹果“严总经理” 雷响顿时懵逼。 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严晓频。 “苹果——严总经理，是一个人？ 苹果就是严总经理？严总经理就是苹果？” 虽然没有发声，严晓频看着雷响那张惊讶无比的脸。 读出了雷响的心声！ 除了雷响傻愣外，韩七星也愣在当场。 他这次从市里到国宁县，就是想拜见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国企公司总经理。 没成想，她竟然就是自己心仪又愤恨交加的女人！ 自上次遇见这个女人后，便被她超众的气质所吸引。 搭讪不成，还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韩七星看上的女人，谁敢不依？ 谁敢不投怀送抱？ 可这个女人却对他直接无视！ 现在韩七星悔得肠子都青了！ 自己有眼无珠，惹上这么一个有来历的人！ 到底是韩七星，什么世面没见过？ 上前一步，双手打揖，身子躬到九十度。 “严总经理，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严晓频不理会雷响的惊讶傻愣， 更不理会韩七星的解释！ 转头看向夏卫板。 “夏局长，你是来捉拿我的吧？” 第89章 给我带走 夏卫板已反应了过来，摇头道： “不，不是的，严总。 我执行任务经过这里，听到追喊声就跑过来了。 于永强愣愣地听着，看着夏卫板和韩七星的表演。 夏卫板和韩七星是铁哥们，圈内无人不知。 现在却来忽悠严晓频！ 可毕竟夏卫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摸不清他到底跟严晓频的实际关系。 就愣看着，等着严晓频发号施令。 严晓频冷哼二声，不回应夏卫板的解释，转头对韩七星道： “韩七星，几个月前就在这里的餐厅。 你对我搭讪不成，恼羞成怒，对我大打出手。 不惜把夏局长叫来追杀我！” 场面顿时尴尬。 夏卫板脑子急速地转着，虽然严晓频没有直接跟他说话。 可冲着韩七星说，顺其自然地把他挟带上。 这比直接怼他，情况更为严重！ 夏卫板上前一步，尽力解释。 “严总经理，您说得没错，当时确有其事！ 可我是人民警捕，接到老百姓的报警电话。 义无反顾地赶到现场，这是我们的职责！ 那可不是追杀您啊！” 夏卫板的话说得义正严词，无缝可钻。 雷响从惊讶懵逼中顿悟过来。 夏卫板的这一番话，对他更是一个巨大的触动！ 人到山前必有路，在夏卫板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这种淋漓尽致，必须要有足够的官场功底。 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严晓频不动声色地笑笑。 “夏局长，那你说这个事怎么处理？” 夏卫板脑子急速转了转，抬眼看到于永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指了指韩七星等三人道： “于局长，把这三个人给我带走！” 于永强听命于严晓频而来，夏卫板却命令他。 肯定不敢轻易听命而去。 平时于永强就跟夏卫板尿不到一块，明争暗斗，勾心斗角。 可夏卫板毕竟是局长，不听他命，却听一个公司总经理的说不过去！ 严晓频看出了于永强的为难。 便说道： “夏局长，把他们三个带走了之后呢？” 夏卫板一愣，眼睛转向韩七星。 韩七星抬眼瞅了瞅夏卫板。 他知道夏卫板的意思，只要他能尽快离开这里，事后一切都好说。 可看这阵势，严晓频并不想放过他！ 他早听说严晓频的背景巨大，这次栽在她手上。 凶多吉少！ 或许为了自己，夏卫板要一块儿栽进去。 关键时刻，他也不能为难好兄弟。 没等夏卫板回答，韩七星昂着头道： “我冒犯了严总经理，可没有造成严总经理伤亡，我这算什么罪？” 雷响突然大笑。 “亏你还是著名的企业家！你这样的行为不构成寻衅滋事罪天理难容！” 于永强赞许的点头，立即接过话。 “韩总，雷厂长说得没错！你这是寻衅滋事！” 韩七星一愣，转头看向雷响。 “你是厂长？那里的厂长？” 不容雷响回答，严晓频说道： “韩七星，让你的律师做好准备吧。 你的问题，到时候你的律师都会告诉你！ 既然夏局长让于局长把人带走，那就带走吧。” 借夏卫板的口，让于永强直接把人带走。 严晓频做事不仅辣，而且极会抓住时机！ 让对方措手不及！ 不前不后，刚好合适！ 听严晓频这么一说，夏卫板顿时傻眼。 原本以为让于永强把人带走后，接下来一切他说了算。 现在看来，他说话已不顶数！ 韩七星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自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时， 他就知道自己惹麻烦了！ 而且是极大的麻烦！ 如果现在强硬下去，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 就凭着自己那天强行灌严晓频喝酒，追杀严晓频， 她强大的家庭背景，都可以杀他一千次一万次！ 这样想着，韩七星头一昂。 “于局长，我们跟你们走！” 于永强瞅了瞅严晓频。 见严晓频默许的表情，手一挥，几个捕警一拥而上，把韩七星几个人押着往车库外面去。 刚才于永强瞅严晓频的那一眼，夏卫板全看了去。 他知道这个国企的总经理有来历，但没想到这等来历竟然能指挥警督局副局长！ 好在自己没有什么把柄在于永强的手上，刚才对严晓频的解释也过得去。 便微笑道： “严总经理，我们也撤了，再会！” 严晓频意味深长地看着夏卫板，却没有吱声。 场面有点儿尴尬。 夏卫板耸了耸肩膀，带着人转身离开。 雷光耀看着场面不对，很知数地带着司机大兵往前去。 只剩下雷响和严晓频。 略作思索，严晓频道： “雷厂长，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汇报吧。” 雷响还是不能接受眼前的苹果就是公司总经理。 挪揄片刻。 “苹果，我没想到你就是公司的严总……” 严晓频毫不客气道：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苹果，是公司总经理严晓频！ 走吧，一会儿到我办公室去！” 说着，严晓频便向前面那辆白色的奥迪走去。 雷响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悲凉。 说实话，他不希望苹果就是严晓频！ 苹果可以是他的朋友，可严晓频不是！ 看着白色奥迪，雷响突地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就在这时，雷光耀的车子开了过来，停在雷响的身边。 雷光耀向雷响挥手。 “小雷厂长，上车吧。” 雷响心事重重地转身上车。 车子往国宁糖业公司去。 雷响呆坐着，苹果和严晓频的角色来回地在脑子里切换。 片刻之后，雷光耀疑惑道： “小雷厂长，你说你跟严总没见过面，感觉不对啊！” 雷响愣了愣。 这个问题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苹果是他朋友没错。 可苹果就是严晓频他确实不知道！ 愣愣地答道： “有什么不对的？刚才那种场面，你看出了什么？” 雷光耀皱着眉头愣想片刻。 “你是指你跟严总的场面，还是严总被追杀的场面？” 雷响一本正经道： “我跟严总没什么场面！我听到追喊声，就跟着声音去了。 直到你们来到了，齐声叫严总，我才知道被追的女子是咱们的总经理。” 似信非信，雷光耀心里还是有疑惑。 他明明看到雷响拽着严晓频进工具间，看样子关系象是老朋友，可雷响还在否认跟严晓频的关系。 这样的低调，更是让雷光耀感到雷响跟严晓频的关系神秘莫测！ 既然雷响不想说，雷光耀也不再追问下去。 不一会儿，车子在国宁糖业公司的楼下停了下来。 雷光耀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兄弟，稳一稳，一定要给严总一个好印象！” 雷响反手握了握雷光耀的手，拉开车门下车。 心事重重地往楼上去。 雷光耀看着雷响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不一会儿，雷响来到严晓频办公室所在的七楼。 刚出电梯，便看到贺依琳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贺依琳也看到了雷响。 飞奔过来。 这是雷响从市里回来之后，第一次跟贺依琳见面。 贺依琳想回松岭糖厂看雷响，却忙得脱不开身。 刚到严晓频身边工作，更不好请假。 “响哥，你来了！” 贺依琳脸色涨红，过来就想拉雷响的手。 雷响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看你兴高采烈的样了，在严总身边工作，很舒心吧。” 贺依琳脸色依然涨红。 “我见到你高兴！” 雷响笑了笑，故意扯开话题。 “好了，我得进去了，让领导等我不好！” 贺依琳摇了摇头。 “你不急啊，石部长在里边汇报呢。” 雷响哦了声，点头道： “那我就等等。” 贺依琳拉着雷响就往旁边的办公室去。 “响哥，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虽然走廊里没有人，雷响也感到别扭。 这么亲热，心里总觉得对不起胡小丫。 也觉得有愧于贺依琳。 他不能脚踩二条船！ 轻轻地抽回手，有意地跟贺依琳保持距离。 贺依琳不傻，这细微的动作， 她感觉到了！ 雷响愈是这样，愈有吸引力！ 她就喜欢专一的男人。 这时，石同文从严晓频的办公室里出来。 雷响向石同文走去。 “石部长，您好！” 石同文呵呵笑着，向雷响伸过手来。 “呵呵，雷厂长来了！” 雷响握着石同文的手，亲切感油然而生。 “是的，部长，我刚到。” 石同文向严晓频的办公室瞅了瞅。 “严总正在接电话呢，你得等会儿。” 雷响点头。 公司办公室主任刘亦田从电梯里出来。 见石同文在跟雷响说话，过来打招呼。 “石部长，你学习回来了？” 石同文微笑道： “回来好几天了！刘主任，你也是刚出差回来吧？” 刘亦田已经来到跟前，也不看雷响。 冲着石同文道： “是啊，今天上午刚回来。” 回头看到贺依琳走了上来，又说道： “部长，你们人事部给我们推荐的小贺。 勤奋，能干，严总很满意。” 石同文呵呵一笑，赞赏的目光在贺依琳的身上滑过。 “不要谢我们，往后要好好待小贺，是个好苗子！” 刘亦田点头。 “那是当然！小贺可是严总手中宝。” 贺依琳被夸得不好意思。 “谢谢领导们的夸奖！我一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话音未落，严晓频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第90章 狗眼看人 雷响愣愣地看着严晓频。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严晓频却不看雷响一眼，冲着石同文道： “石部长，你进来一下。” 石同文哦了声，就跟着严晓频进了办公室。 贺依琳赶紧跟着进去倒茶。 这是严晓频的习惯。 只要有人到她办公室，必须好茶相迎。 贺依琳倒完茶得马上出来。 门口只有雷响和刘亦田。 雷响在公司时，刘亦田还是乡镇糖厂的一个副厂长。 二年前调到公司任办公室主任。 雷响转头想跟刘亦田打招呼。 还没开口，刘亦田已经转过身往办公室去。 雷响愣了片刻，神情有点儿尴尬。 刘亦田牛啊，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副厂长放在眼里。 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狗眼看人低？ 这些想法在脑子一闪而过。 转而又想，我何德何能让人家对我热情？ 在职场里，不把别人的漠视当回事。 才是真正的强者！ 这么一想，雷响倒是想开了。 拿出烟来，点上，狠狠地吸着。 原本不吸烟的雷响，自从被送到省城救治之后，为克服心理阴影，烟便成为治愈阴影的良药。 刚吸了二口，贺依琳就走了出来。 见雷响一个人在走廊抽烟，瞥了一眼刘亦田的办公室愣了愣。 她没想到刘亦田竟然把雷响冷落在走廊。 “响哥，到我办公室坐坐。” 雷响找理由婉拒。 “我就在这儿等吧，我吸烟呢。” 贺依琳在雷响的身边站住。 “你赶紧吸完，严总不喜欢烟味。” 雷响一听，赶紧就把烟灭了，扔往垃圾桶。 雷响关心地问道： “依琳，你在这里还好吧？” 贺依琳笑了笑。 “很好！严总人很好，大度大气……”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冲着贺依琳问道： “小贺，严总在吧？” 贺依琳点头。 “霍部长好，在的，不过有其他领导在里边汇报呢。” 男子点头。 “进去有多久了？” 贺依琳回答道： “不久，但可能汇报不会很久，你等等就好。” 男子哦了声。 转过头来看向雷响。 “哟，雷响在这呢。被放出来了？” 此男子为公司财务部长胡汉章。 雷响哼然一笑。 “胡部长消息真够灵通的，我被抓进去你都知道！” 胡汉章大笑。 “你被抓天下人都知道，不是我消息灵通！” 贺依琳紧张地看着雷响。 又不屑地瞅瞅胡汉章。 却也不敢吱声。 众所周知，胡汉章是朱日兵的人。 可严晓频上任后一直用着他。 按常规，新任领导首先要换掉二个部门的人。 一是人事部门，二是财务部门。 可严晓频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人事部长和财务部长巍然不动！ 公司一把手，必须牢牢掌握财权和人事权。 财权就是支配资金的能力。 一个公司要运作良好，离不开钱。 公司所有的运营都需要钱来支撑。 所以，钱是公司的一大要素。 只有掌控了公司的财政大权，你才能支配一切。 人事权就是在公司里一定要拥有奖罚和开除惩罚的能力。 一句话，必须拥有公司的生杀大权！ 拥有这样的大权，部下才真正地害怕你。 他们会担心一不小心得罪了你，被你扫地出门。 所以，他们会紧密地团结在一把手的周围，稳固其权力！ 财务部长必须是一把手的心腹，必须对一把手言听计从！ 雷响就是不明白。 这么一个紧跟朱日兵的人，严晓频还让他坐在这个位置？ 见雷响不吱声，胡汉章又说道： “雷响，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雷响心里有些发怔。 又来一个狗眼看人低的！ 淡然一笑。 “胡部长，那你就孤陋寡闻了！ 那些害我的人一个个都被抓起来了， 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明白？” 气氛有些尴尬。 不愧是胡汉章，蔑视一笑。 “不管他们怎么被抓，你的人生已经有了污点。 小伙子，但凡识实务一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贺依琳紧张地看着雷响。 胡汉章这么说话，明着就是在挑衅雷响的底线。 如果雷响控制不住，在这里跟他闹起来。 显然对雷响是毁灭性的！ 没想到雷响憨然一笑，双手打揖。 “谢谢胡部长的提醒！以后还望胡部长多多指点关照！” 话音落下，严晓频和石同文已经来到了旁边。 想必胡汉章刚才的话，他们都听了进去。 胡汉章怔了怔，急忙说道： “严总，我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严晓频摆了摆手。 “你在门口等等吧，雷厂长来了很久了。” 一句话几乎就把胡汉章刚才的威风打了下去。 一向称霸惯了的胡汉章，显然脸上有些挂不住。 争抢着最后的面子。 “严总，那我先忙去，你有空了我再向您汇报。” 严晓频摇头。 “你就在这儿等吧，雷响的汇报不会很久。” 胡汉章的面子终于被踩在了地上。 但也不敢再反对，只好点了点头。 严晓频向雷响挥了挥手，往办公室去。 雷响心里当然很舒畅。 就这么一回合，严晓频把胡汉章踩雷响的面子直接拿了回来。 雷响微笑地向石同文和贺依琳点了点头，走进严晓频的办公室。 严晓频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 “请坐！” 严晓频客气的声音，雷响愣了愣。 这明明就是苹果，语气却完全没苹果的亲切。 完全就是一个霸道女总裁的态势。 雷响在严晓频对面坐了下来。 “苹果，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严晓频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若有所思地盯了雷响片刻。 斩钉截铁道： “坐在你面前的是公司总经理严晓频，不是苹果！” 雷响愣愣地说道： “可是，你确实是苹果！” 看着雷响一股倔强劲。 严晓频思忖片刻。 “你认识的苹果就是公司总经理，是不是很高兴。” 雷响没反应过来严晓频话里的意思， 直接说道： “不，我不希望苹果就是我们的总经理！ 苹果就是苹果，什么都不是！” 严晓频完全听愣，雷响的回答出乎她的所料。 她和她的家人都认为， 雷响知道她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肯定高兴地不得了， 接下来会向她提出更多的要求。 没想到雷响竟然说不希望她是公司总经理。 会不会这只是雷响表面的说词， 其实内心却万马奔腾，暗自庆贺自己救了公司总经理！ 以后自己升职拿好处就顺理成章！ 严晓频一语双关道： “雷响，苹果就是严晓频，严晓频就是苹果！ 但从此之后，在你面前的只有严晓频， 你救的苹果从此消散！” 话说到这个份上，雷响再傻也知道严晓频的意思。 心里暗骂自己！ 为什么就没想到苹果就是严晓频呢？ 频和苹虽然不同字，却是同音！ 现在严晓频把“苹果”和“公司总经理”， 严格区别开来，还说苹果已消散而去。 就是担心雷响向她提更多的要求！ 明白过来的雷响，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苹果原本在他心里完美无瑕， 现在大打折扣！ 抬眼奇怪地看着严晓频。 “我不认为你就是苹果！ 你跟苹果就不是一个人！ 我跟你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绝对不会把你当作苹果，向你提什么要求！” 严晓频顿时愣住。 她知道雷响硬，但没想到硬到没有回旋的余地。 严晓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愣然地想着。 雷响站了起来。 “严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走了！” 话音落下，雷响已经到了门口。 看着雷响就要开门出去，严晓频有些许的恼火。 倔！ 真的是倔！ 正是这种倔，让他吃了不少的亏！ 以后得想办法治治他。 冷声道： “我让你离开了吗？ 我让你来汇报工作的，你汇报了吗？” 雷响愣了愣。 既然严晓频只把她处于公司总经理的位置， 雷响是没有理由走出这个门的。 雷响转头回来坐了下来。 “好吧，严总，我向你汇报工作。 在此，我也先得谢谢你！ 在我出事之时，你帮了我很多很大的忙！ 你对我的恩情，我铭记在心。 有朝一日一定相报！” 严晓频挥手道： “咱们俩已经清了！ 你救了我二次，这个人情我还你了！ 所以，咱们之间现在只有上下级关系！” 话已说得明明白白，雷响也毫不含糊。 “好，听严总你的！” 终于听到一句雷响符合自己的话。 严晓频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吧，听听你的工作汇报。” 雷响心里早有准备。 蔗区污染的治理应当首当其冲。 “严总，我想向您汇报一下松岭蔗区村民因为糖厂受污染的问题。” 严晓频本想说，这些你都跟我说过了。 可一想，雷响当时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是以苹果的身份。 现在可是总经理的身份。 顺势点头，很耐心地听着雷响汇报松岭镇有关村庄被污染的情况。 待雷响汇报完，严晓频说道： “雷响，治理环境污染是地方政府的事情。 咱们是做企业的，你这么主张，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 雷响摇头。 “污染是咱们糖厂造成的！ 先前我跟你聊过这个事，你不会忘记吧？” 无形中，雷响又扯到了跟苹果的几次见面的话语中。 严晓频似乎并不介意，故意皱着眉头 “你当这个副厂长，最终目的就是想关闭厂里的造纸车间？” 雷响一怔。 看来这个严晓频和那个苹果是同一个人，却不同一个脑子。 心里很是不爽，却不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他最终的目的，不是发泄情绪， 是争取严晓频支持他的这套方案！ 第91章 等价交换 雷响突地想到背着苹果往前跑，那柔软的身子在自己背上磨蹭的感觉…… 可眼前却找不到一丝一毫苹果的影子。 这样想着，雷响轻咳二声。 “严总，松岭镇的最大污染源不是我们国企糖厂，而是那几家私营企业。 作为一家国有糖厂，率先治理污水废气理所当然。 治理不是关闭，是科学化排污。 只有污水废气排好了，我们才能安心发展生产。 更重的是国企的带头治理，可以带动私营企业！” 这些话，早在得知严晓频的真实身份之前，雷响就跟严晚频说过好几次。 可现在话从雷响的嘴里出来，虽然同对一个人。 但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样！ 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公司总经理。 不是他所救的苹果！ 严晓频眨了眨眼。 “方案我看了，我不同意！ 造纸业是咱们糖业公司的发展前景，集团公司很看好这个产业！ 你刚才说最大的污染源是私营企业，你有本事就去说服他们污染治理。” 雷响完全愣住。 这完完全全就是公司总经理严晓频！ 没有半点苹果的气质！ 先前苹果听了他的污染治理建议，不仅夸奖，还给出不同的意见！ 可现在不仅坚决反对，还把污染源全部推给私营企业！ 雷响有点儿懵…… 明明就是一个人，怎么就两个脑袋？ 如在以往雷响会控制不住情绪，拍案而起跟严晓频争辩一番！ 可自从被刑讯逼供后，雷响被磨得几乎没了棱角！ 见严晓频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雷响耸了耸肩，无奈道： “严总，如果不采取措施治理污染， 新兴产业再怎么创业绩，也不会走得太远！” 严晓频轻轻地吐了口气。 “你继续说……” 雷响有些惊愕。 真是奇怪，严晓频既然不同意报告方案， 还让我继续说？ 管他呢，一吐为快！ 雷响不停地说着…… 严晓频很有耐心地听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雷响终于叙述完自己的观点和建议。 严晓频脸上隐隐露出笑意。 “雷厂长，你明知道我反对这么做！你还坚持让公司拿出专项资金治理污染。 你就不怕我把你这个副厂长免了？” 雷响无所谓地扬了扬脖子。 “免了就免了！ 当个副厂长，不干实事，当来干什么？” 严晓频侧头看过去。 “你真对这个副厂长不感兴趣？” 雷响咬了咬牙。 说不在意那是橾蛋！ 如果没有副厂长这个职位，他现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打压、挤兑，还有欺凌， 一样不少！ 可既然坐上副厂长这个位置，就得去做实事、做好事！ 雷响稳稳道： “如果当这个副厂长，只是花架子，宁愿不当！” 严晓频相信雷响的话绝无虚言！ 以苹果的身份跟雷响相处，雷响就说过无数次，想为家乡做点实事！ 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严晓频静想片刻，轻然开口。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没有了这个副厂长的职位， 你的女朋友会不会继续跟你交往？ 她的家人会不会同意她嫁给你？” 雷响怔怔地看着严晓频。 这可是个大问题！ 胡小丫一家突然转变对自己的态度，其实就是看上他这个副厂长的职位。 且还认为他是个潜力股！ 雷响愣片刻，无语地低下了头。 他再怎么强硬，也硬不过胡小丫的抛弃！ 严晓频顿了顿，又说道： “你出事那天，李承刚以未来岳父的身份找我，让我帮帮你！” 雷响猛然地抬起了头。 这个消息太劲爆！ 李承刚为了自己，竟敢来找公司老总！ 心里隐隐地感动涌了上来。 “你那么尽力帮我，主要是给李承刚面子！” 严晓频奇怪地看着雷响。 “你说我凭什么给他面子？只要部下来找我，我都得给面子？” 雷响有些尴尬。 “我以为他私下跟你的关系不错，所以……” 严晓频挥手打断雷响。 “我跟他没有私交，完全就是上下级关系！ 那天他是以你准丈人的身份来找我的！” 雷响吃惊地瞪圆双眼。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李承刚竟然能做得出这等事来！ 雷响还在愣然，严晓频又说道： “我相信你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我们之间的关系。 或许李承刚看到了我们在一起。 他找我帮你的真正目的，就是让我知道他是你的准丈人。 我知道他的心思。 到了这个年纪，再不提个副总，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雷响终于听明白了。 李承刚是打着帮自己的旗号，去严晓频那里讨官。 他早都知道自己跟严晓频的关系！ 怪不得一家人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 说来说去，胡小丫对自己的爱，还是看在他这个副厂长的职位上。 如果有一天自己官职不在，胡小丫那一家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可在严晓频面前，他不能表现出他在胡小丫家人面前的卑微。 “小丫爱不爱我，嫁不嫁给我，小丫的母亲说了不算，李承刚说了更不算。 只有小丫说了算！ 我相信我跟小丫八年的感情，即便我没了副厂长这个职位，小丫照样也还会爱我！” 话从嘴里出来，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严晓频嘴角翘了翘，心知肚明，却也不挑明。 若有所思地把目光移向窗外。 雷响有些忐忑，严晓频突然沉默下来， 他拿捏不准严晓频。 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在弄不清对方的意图时，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少倾之后，严晓频转过头来。 “雷厂长，你说要干实事，那我就让你干一件实实在在的实事！” 雷响疑惑片刻，满脸笑容。 “没有问题！我会尽力而为！ 只要是对老百姓的健康有利，我在所不惜！” 严晓频笑了笑。 起身拿起一盒茶叶开泡。 雷响一眼认出，那是他送给苹果的百年老茶。 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亲近，苹果似乎又回来了！ 在严晓频的办公室，大乏有部下进来汇报工作，都是贺依琳进来泡茶倒水。 可雷响进来，严晓频却亲自动手。 雷响突地有一种受宠的感觉。 严晓频动作麻利泡好茶，倒了一杯放到雷响的跟前。 转身也给自己来了一杯。 坐回位置，喝了几小口。 雷响也不客气，端起杯子边喝边等着严晓频说话。 严晓频轻轻地把杯子放好。 “雷响，从你走进这栋楼，我就一直观察你。 你变了！ 变得稳重而从容！ 也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特别是刘主任和胡部长对你的不尊。 你都能很冷静地处而泰之。 几乎就脱掉了你爱冲动的毛病。” 雷响愣愣地看着严晓频。 没有叫职务，突然直呼大名。 是以苹果的身份吗？ 他不明白，严晓频在交给他实事之前，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铺垫？ 那是一件什么样的实事大事？ “谢谢严总的夸奖！人总是要成长的！ 你想要我干什么事实大事？” 严晓频往前凑了凑身子，声音压得很低。 “告诉我，牛胜庭现在在哪里？” 雷响心里一怔。 愣愣地看着严晓频。 他怎么都没想到，严晓频竟然会问牛胜庭的去处！ 她为什么要介入这个事？ 纪委调查她都知道？ 她想借此把朱日兵搞下去？ 如果她能把朱日兵搞下去当然好。 问题是她只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 她有这么大的能量？ 雷光耀说严晓频的背景相当强大。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严晓频就一个公司总经理， 竟然象国宁县一统天下的一把手， 把警督局的正副局长呟喝得不知所向！ 如果背后没有几把大刷子大后台， 谁听你的？ 再说，严晓频毕竟就是苹果， 雷响也还是信任有加！ 想到于此，雷响一本正经道： “你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下落？” 严晓频舒心地笑了。 这样的反问，说明雷响的口对她不封闭。 有戏！ 看到严晓频一扫总经理的威严， 露出苹果的笑容，雷响的心也欢了！ 严晓频说道： “上面重启对国宁糖业公司原宾馆贱卖的调查，牛胜庭是重要的证人之一。 我知道他是你的老乡，你知道他在那里！” 雷响很认真地听着。 严晓频有大背景已是不争的事实。 调查组跟自己的谈话内容，她都了如指掌！ 咧嘴一笑。 “严总，这个我可以配合你。 但我有个条件！” 严晓频的下巴扬了扬。 “什么条件？” 雷响很认真很严肃道： “必须对全县各糖厂的污水废气进行治理！ 虽然说松岭镇村庄被污染，主要是那几家私营糖厂。 但是我们国企糖厂动起来了，他们不敢不动！” 严晓频很认真地听着。 雷响提出的条件不出她所料。 其实雷响那份关于污染治理报告，她很认真地好了几遍。 她虽然想发展新兴产业造纸业，但遏制环境污染也刻不容缓！ 刚才说反对，是想试试雷响控制情绪的能力。 现在雷响既然提出交换， 那就做个等价交换吧。 “这个可以考虑！ 但是要马上实施治理方案，恐怕不行！ 必须通过公司高层的研究讨论！” 雷响点了点头。 “你这个总经理通过，我就放心了！” 严晓频知道雷响就要她的一句话。 点了点头。 “我没有问题！ 但我得先告诉你，这个方案实施起来困难重重！ 这要涉及集团公司，还有地方政府。” “有公司你这个老总支持，就够了！” 严晓频沉吟片刻。 “好了，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了。 告诉我，牛胜庭在什么地方？” 雷响跟严晓频四目相对。 严晓频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雷响。 似乎要把雷响背后的东西看穿看透！ 雷响把目光移开。 “当年牛胜庭离开国宁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 直至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过，我可以打听一下。” 雷响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严晓频的脸黑了下来。 “你在敷衍我？” 第92章 同时出手 雷响一愣，他没想到严晓频会这么直接质问。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答应你，会想办法把他找到！” 严晓频侧头看向雷响。 若有所思，一声不吭。 雷响继续说道： “但你得答应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还有，你能保证朱日兵被拿下吗？” 严晓频摇了摇头。 “保证牛胜庭的安全没有问题！ 但我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把朱日兵拿下！ 你要相信，邪不压正！” 雷响略作思索，点头道： “好，我答应你！但得给我时间！” 严晓频点头。 雷响又说道：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韩七星和夏卫板可是一伙的！” 严晓频淡然一笑。 “留着他们吧，他们还可以把很多事情牵出来！ 今天只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雷响愣愣地听着。 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的靠山，强劲的资本。 一个公司总经理，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这番话来！ 既然这样，雷响也毫不客气道： “严总，我有个事得求你帮忙！” 严晓频愣了愣。 “请说！” “松岭镇警捕房的警捕员吴龙刚，在我被刑讯逼供的时候，他本人不仅没有参与，还一直暗中帮我。 现在他人还被关着，我想请严总帮说个话。” 严晓频点了点头。 “这个事我听说了。 你放心吧，只要他没参与，他不会有事！ 况且他还提供了那些人对你刑讯逼供的证据。 他现在还在里边，是走程序。 程序走完，他就出来了！” 雷响怔怔地看着严晓频， 一切都在严晓频的掌控之中。 他不得不另眼相看这个女人！ …… 外面传来胡汉章故意咳嗽的声音。 严晓频说雷响汇报用不了多长时间，可雷响进来已经一个多小时。 胡汉章又不敢离开。 听到胡汉章的咳嗽声 想到他刚才对自己的狗眼，雷响有一种特别酸爽的感觉。 嘴巴咧了咧，露出洁白的牙齿。 “严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胡部长等了很久了。” 严晓频挥了挥手。 “他等多久跟你都没有关系。 你给我听着，找到牛胜庭后，让他把他手上的证据交给我们。 否则，一旦朱日兵的人找到他，他凶多吉少！” 雷响点头。 “好，我会照办，你放心吧。” 严晓频站了起来。 “有事及时向我汇报，需要协助尽管说！” 雷响说：“好！” 转身就往门外去。 刚出门，胡汉章便迎了上来。 “你还真不是东西啊，明明知道我在外面等着，还这么磨蹭，故意的吧？” 如果是以往，雷响三句二句就给轰了过去。 现在似乎没有那样的冲气了。 笑了笑。 “对不起，胡部长，让您久等了！” 话音落下，严晓频出现在门口，脸色很不好看。 显然她听到了胡汉章说的话，看到了胡汉章给雷响脸色。 “胡部长，你进来吧！” 胡汉章有些尴尬，收起黑脸，点头走了进去。 贺依琳凑过头来。 “响哥，看到了没？ 严总在帮你呢。胡部长的脸都绿了！” 雷响挥了挥手。 “赶紧进去倒茶，我得马上回厂里。多多联系啊！” 说完，不等贺依琳回应，转身就往楼下去。 他担心影响贺依琳的工作。 其实，雷响很想和贺依琳好好地坐下来聊聊。 好好地感谢这个姑娘！ …… 此时，在公司副总经理朱日兵的办公室。 朱日兵正打电话。 声音很低： “消息可靠吗？ “在他们找到牛胜庭之前一定要把他找到！ 然后直接灭了！” “好！这个没有问题！ 老大，如果要人命，价钱要翻几陪。” “这个好说！先把人头给我拿下再说！ 一定要做得干净利索！” …… 放下电话，夏卫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朱日兵眉头皱了皱。 如果没有特殊紧急情况，夏卫板不会轻易电话过来。 看来又有事情了！ 朱日兵接过电话。 “卫板，什么事？” “老大，韩七星刚才被带走了！” 朱日兵一怔，眉头皱成了一团。 “你可是警督局局长，你好意思来跟我说这个事？” 夏卫板长叹一声，无奈道： “他谁不惹，竟然去惹严晓频那娘们！” 朱日兵更是奇怪，忙问怎么回事。 夏卫板从头到尾把韩七星的事情道了出来。 “这个混账东西，他那德行迟早会出事。 还让我带去见那娘们，竟然就把那娘们惹上了！” 朱日兵气得破口大骂。 原来，韩七星有个项目想跟国宁糖业合作。 严晓频还没上任之前，几乎都是朱日兵拍板了事。 现在严晓频坐阵，必须就得通过严晓频。 朱日兵事先也把这个项目向严晓频汇报，并说七星公司的老总韩七星求见面，想合作项目。 严晓频不加考虑，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事情出来了，朱日兵才知道韩七星跟严晓频有这么二段“追杀”故事。 可现在问题来了。 韩七星始终不知道，他追杀的女人的身份发。 可被追杀的严晓频，不可能不知道韩七星！ 可怕的是，她竟然不动声色答应见韩七星！ 还同意谈合作项目！ 何其可怕！ 夏卫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老大，那娘们明知道我跟韩总一块儿追杀她， 可她现在对我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想怎么样？” 朱日兵咬了咬牙。 “这才是严晓频！ 如果她现在就有动静，她就不是严晓频了！ 韩总最重的处罚是什么？” “如果严晓频那边不追究下去，以滋事拘留五天完事。” 朱日兵点了点头。 “这个事你不要再介入了，躲得越远越好！ 我会跟上面的人打招呼。 这娘们来势汹猛。 雷响这一仗，咱们就已经一败涂地！ 别为了个韩七星又扯进去！ 那几个兄弟怎么样了？” 夏卫板答道： “好，一切听朱总您的！ 唉，那几个兄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对雷响施法子的时候，全程被松岭镇警捕房的吴龙刚偷拍，视频检察院全拿去了。 证据确凿，等着判刑吧。” 朱日兵咬了咬牙。 “那个叫吴龙刚的没事？” 夏卫板答道： “没事，这二天就要放出来了！” 朱日兵恶狠狠道： “既然他没事，你就整出点事儿来。 你还让他呆在警界？ 杀鸡给猴看的时候到了！” 夏卫板瞬间明白朱日兵的意思。 连忙应道： “好，朱总，您放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 韩总是被警督局副局长于永强带走的。 于永强不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听命于那个小娘们。 你得想办法把于永强那小子拿下！” 朱日兵轻描淡写道： “拿下一个县警督局副局长，不是什么大事。 有机会收拾他！” 夏卫板眼睛顿时亮了。 得寸进尺道： 老大，我担心那娘们在背后做我小动作，到时候我怕我这个局长的位置都保不住！” 朱日兵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背景再怎么强硬，也还得讲游戏规则。 再说了省警督厅也有咱们的人！” 夏卫板终于放下心来，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朱日兵愣愣地靠在椅子上。 韩七星的事，朱日兵并不放在心里。 一会儿过去给严晓频搪塞几句。 雷响事件，他完全败在严晓频的手上。 本想打个大胜仗，给严晓频一个下马威， 没成想却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可这也无所谓，毕竟没有伤到筋骨。 伤筋动骨的事，才是他对别人干的事！ 他现在担心的是，上面重新启动对贱卖宾馆的调查。 搞不好，十多年建立起来的朱氏王国， 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铃——” 座机电话响起，朱日兵随手接了过来。 秘书的声音。 “朱总，松岭厂的田厂长说有急事求见……” “让他进来！” 刚挂电话，田福生便走了进来。 “朱总，有急事！” 朱日兵挥了挥手，示意田福生在自己的对面坐下。 秘书跟着进来，给田福生倒了杯茶，便退了出去。 田福生的脸色很不好看。 看情形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 眼睛盯着田福生，吐出两个字。 “你说！” 田福生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 往朱日兵的身边凑了凑。 “朱总，上边正在暗中寻找牛胜庭……” 朱日兵心里一怔，这消息倒是传得快。 竟然就传到了田福生的耳里。 “你有牛胜庭的消息吗？” 田福生摇头。 “没有。但我知道，他跟雷响是老乡。 当年雷响跟调查组说所谓证据，就是从牛胜庭那里来的。” 朱日兵不屑地瞅了瞅田福生。 “这些都是掉了牙的消息！既然你知道上边在暗查牛胜庭的下落，你说怎么办？” 田福生长长地吁了口气。 “紧盯雷响！我怀疑雷响知道他的下落！ 而且上面可能也会找到雷响，通过雷响找到牛胜庭。” 牛日兵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盯着雷响！这个事做得隐蔽些，别惊动了严晓频。” 田福生很兴奋，一口就把杯里的茶水喝净。 “朱总，您放心，这事我会做得不动声色。 趁着这个机会把雷响一踩到底，甚至让他进监狱！” 朱日兵一语双关道： “你不要小看雷响，他也有后台，否则他也坐不到副厂长的位置！ 所以，对付他得下功夫！到时候把他后台一块拨出！” 第93章 无声较量 田福生瞬间明白朱日兵的意思。 虽然不直接道出严晓频，田福生心知肚明。 “朱总，我会想办法！希望朱总早日坐上一把手的位置。 到时候我来给你做左右手！” 田福生的话很明了，到时候他要坐上副总经理的位置。 朱日兵轻轻地拍了拍田福生的肩膀。 “放心吧，有我肉吃，不会少兄弟们的一块！” …… 雷响从严晓频的办公室出来，直接来到停车场。 还没站稳，司机大兵开着车子来到了身边。 “小雷厂长，上车吧。” 雷响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到雷光耀坐在里边，心里一怔。 “厂长，你一直坐在车里等我？” 雷光耀笑了笑。 “你上去的时间不长，所以就等等吧。 怎么样？有好消息吗？” “有！” 雷响回答得很干脆。 在他看来，污染治理方案分分钟会通过！ 他跟严晓频的条件交换，他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个字。 雷光耀一阵振奋。 “严总通过那个方案了？” 雷响信心满满。 “严总那关是过了，但还要经过公司高层研究讨论。” 雷光耀猛地拍了一下雷响的肩膀。 “我说呢，我这么焦虑地等着你，肯定会有好消息！ 只要一把手通过，研究讨论只是一个程序。” 雷光耀喜形于色。 田福生一直不支持污染治理，严晓频通过这个治理污染方案，雷光耀这个第一副厂长就要打头阵。 这是雷光耀表现的绝好机会！ 雷响要他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他一直记在心里。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雷响。 “小雷厂长，你原先真的没见过严总？ 你们该不会是老朋友老相识吧？” 雷响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雷光耀这么质疑他无数次了， 只好打趣道： “我跟她不只是老相识，还是老相好呢！” 雷光耀笑着拍了雷响一巴掌。 “你这家伙，小心严总听见，到时候直接把你这个副厂长给免了！” 雷响越是这么打趣，雷光耀越是觉得雷响跟严晓频的关系神秘。 …… 半个小时后，车子驰进了松岭糖厂。 雷响回到办公室，立即翻找牛胜庭当年留给自己的电话。 拨打过去却已是空号。 雷响眉头皱紧，怎么才能找到牛胜庭？ 思来想去，雷响突然想到牛胜庭曾经给过他一个邮箱地扯。 翻找了半天，终于把地扯找到。 雷响激动万分，立即就给牛胜庭发了邮件过去。 刚弄好，胡小丫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小丫，是我！” “雷响，你都回来几天了，说什么都应该过来看看李叔叔和我妈妈吧？” 听着胡小丫不高兴的话，雷响把这二天的行程道了出来。 “你爸妈重要，我妈妈和李叔叔就不重要了？ 你不要忘记了，你进去的时候，是李叔叔找严总帮你！ 要不然你现在还在里边！” 雷响静静地听着，他不想拆穿李承刚找严晓频的真实目的。 如果那样做，他跟胡小丫就彻底黄黄了。 便软声道歉。 “对不起，小丫，我回来先去看我妈妈。 是因为我妈妈手术期间，我没有陪在她身边。 我回来了，理所当然地回去看看她。 李叔叔帮我的忙，我会记在心里。 这样吧，明天晚上下班后我去看你们。 到时候在国宁大酒店一块吃个饭。” 胡小丫的语气终于缓了下来。 “好，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们明天晚上等你！” 雷响赶紧答道： “好，好！” 说完，雷响竟然也就没了话。 胡小丫更没话，找个理由就挂了电话。 雷响呆呆地看着挂了的电话。 胡小丫骗他说，是李承刚派车送母亲和父亲回村里。 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雷响理了理头绪，还是觉得找个机会把事情讲清楚。 否则，胡小丫还真把自己当傻子！ …… 下午准备下班，田福生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 雷响愣了愣。 这是他任副厂长以来，田福生第一次踏进他的办公室。 “哦，田厂长，请坐。” 雷响不亢不卑地站了起来， 田福生环顾了一下办公室。 开门见山道： “雷副厂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是求你来了！” 雷响怔怔地看着田福生。 他想不出，堂堂的一把手求自己什么。 田福生又说道： “放过邱总的儿子邱小皮！ 他已经付出了一个眼睛的代价，他再进去，这辈子就完了！” 雷响奇怪地看着田福生。 他不知道田福生是傻，还是聪明过度。 明知这个请求自己是不会答应的，为什么还来碰壁？ “田厂长，邱小皮和田大壮侵害那些女孩子们的时候，他们想过人家这辈子吗？ 再说了，邱小皮和田大壮犯下那么多事，那些受侵害的女孩子及家人会放过他们？” 田福生冷冷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好了，既然你不同意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雷响愣愣地听着，这完全不是田福生的做事风格。 只要他提出来的，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可现在就这么撤了？ “对不起，田厂长！” 雷响歉意地欠了欠身子。 田福生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 “听说你那老乡牛胜庭出了车祸！” 雷响一震，田福生猝不及防地提到牛胜庭， 且特别强调出了车祸！ 雷响愣愣地皱着眉头。 突然就觉得田福生并不是为邱小皮而来，是为牛胜庭而来！ 抬眼看向田福生那张狡诈的脸，雷响哼然一笑。 “牛胜庭？田厂长，你跟牛胜庭熟悉？” 田福生紧盯着雷响。 “有过交往！所以听说他出了车祸，心里特别难过？” 雷响思忖着。 田福生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过任何人，现在却突然提起牛马不相干的牛胜庭。 其中必有原由！ “哦，田厂长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呢！” 一句话下来，就把田福生打得没了方向。 他以为雷响会问牛胜庭在哪儿出了车祸，情况怎么样。 可雷响直接就夸了他。 田福生阴狡地笑了笑。 “你就不关心一下你的这个老乡？他这个时候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雷响心里暗自发笑。 田福生还真把他当成三岁孩童了。 顺口说道： “我关心也没用啊，我也帮不了！ 田厂长你是咱们厂的老大，你完全可以帮他一把。” 田福生似乎来了兴趣，回过头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说，我怎么帮？” 雷响也在田福生的对面坐下。 一本正经道： “让祸肇事者多担责任，让牛胜庭多拿些赔偿！” 田福生冷然一笑。 “如果车祸责任全在牛胜庭呢？这怎么帮？” 雷响两手一摊。 “我相信田厂长的能力！只要田厂长肯出马，事件反转过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田福生眼瞪瞪地看着雷响。 “你是说我是个可以颠倒黑白的人？” 雷响纵声笑道： “田厂长，话不能这么说！ 我的意思您是咱们松岭镇呼风唤雨的人，搞惦这么件小事不在话下！” 田福生意味深长地看着雷响。 几秒钟过去，田福生一言不发。 雷响在田福生阴冷狡诈的目光下，突然感到有一丝的恐惧。 他从自己的话里琢磨到了什么？ 你不吱声，我也不声响。 眼睛坚定地移向田福生。 四目相对。 无声的较量！ 片刻之后，田福生吐着冷气。 “你确定牛胜庭在松岭？” 雷响这才跳起来。 原来田福生从自己的话中套出牛胜庭的所在。 瞬间，雷响心里亮堂起来。 看来牛胜庭有可能就在松岭。 心里有了底，雷响反问道： “田厂长，牛胜庭在松岭出的车祸？” 田福生不置可否地哼了二声，意味深长地瞅了瞅雷响。 冷冷一笑。 “雷响，牛胜庭在哪里出车祸，你不用问我。你比我更清楚！” 说着，站起。 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田福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雷响若有所思地靠在沙发上。 难道牛胜庭真的在松岭？ 田福生是随口试探， 还是不经意漏出？ 看来牛胜庭也被这些人盯上了！ 他们或许已经得到牛胜庭在松岭的消息，只是还没有确定。 田福生来这里摸底来了！ 雷响打开邮箱，希望看到牛胜庭的回复。 可是，没有！ …… 第二天下午五时半，雷响来到城里的国宁大酒店。 请客吃饭，自己必须先到。 请的是胡小丫一家，自己更要先到。 把菜点好，把酒上好！ 走进包厢，一切办妥。 雷响拿出手机，进邮箱瞄了一眼。 牛胜庭还是没有回复。 希望渺茫！ 这么等下去不是法子。 以什么方式才能联系到牛胜庭？ 雷响不敢找牛胜庭的家人。 或许他的家人都已在那帮人的监控之下。 雷响找上门去，不仅找不到牛胜庭。 极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和危险。 就在雷响苦想之时，严晓频的电话打了进来。 “雷响，牛胜庭那个事怎么样了？” 雷响环顾了一下整个包厢。 隔墙有耳，雷响不得不防。 “我现在外面吃饭，到时候我再给你打过去。” 严晓频哦了声挂了电话。 看了看时间，想想可能胡小丫一家也差不多到了。 到门口迎接去，以示自己的诚意。 刚出包厢，司机大兵跟二个人从转弯角走了过来。 “小雷厂长。” 大兵也看到了雷响。 雷响迎了上去。 第94章 蛛丝马迹 “大兵，你也来吃饭？” 大兵憨憨地笑着，向旁边两个男子介绍雷响。 “小雷厂长，我们几个战友聚聚，跟我们一块吧。” 雷响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包厢。 “谢谢了，下次有机会吧。今天晚上我请女朋友及家人吃饭。” 大兵客气了一番，跟雷响道了别，往对面的包厢去。 雷响下到一楼，便看到胡小丫、吴玉娇及李承刚往这边走来。 胡小丫也看到了雷响，一蹦三跳地过来挽住雷响的胳膊。 真是破天荒！ 难得胡小丫当着吴玉娇和李承刚的面这一挽。 “雷响，我们刚说到你呢。” 胡小丫抑制不住满脸的愉悦。 雷响微笑点头。 “阿姨、李叔叔好！小丫，说我什么呢。” 吴玉娇的嘴很快。 “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李承刚暗推了吴玉娇一把，微笑道： “雷响，祝贺你啊！听说你回来了，我们全家都为你高兴呢。” 雷响刚想开口，吴玉娇又把话抢了过去。 “你进去后，你李叔叔为你跑上跑下，亲自去找公司严总。 如果不是你李叔叔，恐怕你现在还在里边。” 李承刚终于忍无可忍。 “玉娇，你怎么说话的？ 雷响，走，不听你阿姨的！” 吴玉娇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胡小丫暗自推了一把，吴玉娇这才住嘴。 几个人走进包厢。 雷响挥手让服务员上菜上酒。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 雷响端起酒杯。 “李叔叔，阿姨，小丫，我敬你们！ 我不在家的日子，你们给了我父母很多关照，谢谢你们！ 特别是李叔叔，为了我还专门去找了严总，在此雷响一并叩谢！” 几个人碰杯，雷响把满满一杯酒干了下去。 几个人也喝了碰杯酒。 服务员上来添酒。 李承刚端起酒杯。 “雷响，这杯酒叔叔敬你！ 这次的挫折，是灾难也是历炼。 我相信这次会让你成长很多。重要的是你让领导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我找到严总，把你的情况向她道了出来。 她很惊讶。虽然当面没有答应帮你。 但是第二天她到了松岭糖厂后，为了你的事坐镇指挥。 真的让我感动！公司领导为部下也是豁出去了！” 李承刚讲得感天动地，听着的人也万分激动。 尽管知道李承刚打着帮自己的旗号，去拉严晓频的近乎。 雷响却没有点开。 看破不说破，这才是在职场混的高手！ 雷响端着酒杯跟李承刚碰了一下。 “谢谢李叔叔，您为我做的一切我会记在心里。 有朝一日一定相报！” 胡小丫满脸笑容地看着雷响。 吴玉娇啧巴了一下嘴。 “你李叔叔不仅去找公司老总帮你，还派车送你父母回村里。” 话音落下，雷响心里一阵不悦。 没等雷响有反应，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雷响借机把话带过，对着门口道： “请进！” 门开了，大兵端着酒杯领着几个战友走了进来。 “小雷厂长，我几个战友听说您在这里，都想过来敬敬您！” 雷响高兴地走出位置。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说着，转身面向李承刚。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的父亲，国宁糖业公司环保部李部长。” 几个年轻人转向对李承刚，说着一些台面上的话。 李承刚满脸笑容，眼里闪着光。 吴玉娇和胡小丫脸上更是光芒万丈。 雷响知道，这一家子都好这口。 敬完酒，雷响拍了拍大兵的肩膀。 “谢谢大兵，平时少不了帮我的忙！” 停下手来，却突然发现大兵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香囊。 这明显就是母亲之作！ 大兵看到雷响盯着小香囊，笑了笑。 “小雷厂长，这个小香囊是阿姨送的。 上次她动手术后，雷厂长让我送阿姨回村里。 阿姨说这个能避邪，还能带来好运，让我一定挂上。 这个小香囊真的好，我现在运气满满啊。” 话音落下，李承刚有些尴尬，瞅了一眼吴玉娇。 胡小丫脸色涨红，她电话跟雷响说过，是李承刚派车送雷响父母回村里。 吴玉娇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雷响不露声色，接过大兵的话。 “这是我妈妈用百年金花茶做的香囊。你挂着就对了！” 大兵又说了一些台面上的话，然后领着几个战友离开。 看着众人离去，吴玉娇撇了撇嘴。 “雷响，刚才我说的话还没说完，你们的那个司机就进来了。 你李叔叔的司机到了医院后，你母亲和父亲已经离开医院。 所以，你李叔叔的司机接了个空。” 雷响满脸笑容。 “阿姨，不管怎么说，李叔叔已经派车了，我在这里替我父母谢谢你们！” 李承刚的脸色很不好看，不悦地瞟了吴玉娇一眼。 胡小丫倒是清醒，端着酒杯跟雷响碰了一下。 “都是自家人，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雷响，后天就是周末了，咱们看房子去！” 雷响高兴点头，趁势道： “好啊，到时候叔叔阿姨有空，一块儿给我们参考参考！” 吴玉娇心情大好，高兴地应承下来。 这顿饭，终于以雷响的大度，避开了所有的尴尬，皆大欢喜。 散场后，几个人回到车上。 李承刚感叹道： “别看雷响在我们面前很卑微，往往就是这种人藏龙卧虎！ 你们以为他傻啊，我看得出来，他早都知道是司机大兵送他父母回村里，他不吱声，是给足面子。 唉，如果他吱声，这个人反而好对付。 不吱声，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吴玉娇怒眼。 “李承刚，你别把他说得那么玄乎。 他跟小丫恋爱八年，他是什么人，我们一目了然。” 李承刚叹了口气。 “那是你们眼中的另一个雷响！ 真实的雷响你们还没有见识到！不信咱们就等着瞧，那小子一旦爆发不可估量！” 吴玉娇不屑地啧啧了二声。 “不可估量那也是咱们小丫旺的他！ 没有咱们小丫，他什么都不是！” 胡小丫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 雷响送走胡小丫一家后，也立即往松岭糖厂去。 回到房间，雷响又进邮箱瞅了瞅，牛胜庭还是没有回复。 有些失落。 但还是马上给严晓频去了电话。 “雷响，是我！回到房间了？” “是的，刚回到。直至现在，我还找不到牛胜庭的蛛丝马迹！” 严晓频顿了顿。 “你给我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吗？” 雷响摇了摇头。 “不只这些。田福生昨天到我办公室去了……” 紧接着，雷响把田福生所说的话道了出来。 严晓频静静地听完，直到雷响说完还保持着沉默。 顿了片刻，雷响道： 严总，可能他们在松岭被发现了牛胜庭，可却又抓不住他。 田福生到我这儿试探来了。” 严晓频答道： “有这个可能！但不外乎他们编故事来套你！” 雷响一怔。 “你的意思牛胜庭根本就不在松岭？” 严晓频点头。 “对，田福生是顺着你的话把牛胜庭扯出来，要不然他找不到理由扯。” 雷响一拍脑袋，差点被田福生带偏。 思忖片刻，雷响道： “我现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找到牛胜庭。 我不敢找他的家人，我现在可能也在田福生一伙的严密监控下。 如果我去找牛胜庭的家人，或许会给他的家人带去麻烦。 我只能给牛胜庭发邮件，就不知道他还用不用那个邮箱。” 严晓频跳了起来。 “你有他邮箱，这是最好的联系方式！ 你不停地给他发邮件，把他的危险说得严重些，告诉他你可以帮他、救他！” 雷响愣愣地说道： “我昨天就给他发过去了，可一直没有回复！” 严晓频有些激动。 “你是怎么得到他邮箱的？” “他当年离开国宁时随手给我留下的。说如果找不到他，就给他发邮件！” 严晓频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紧紧地盯着这个邮箱！ 照我说的去做，不停地给他发邮件！” 雷响终于明白过来。 挂了电话后，立即又给牛胜庭去了二封邮件。 半夜时分，雷响莫名地醒了过来。 直接点开邮箱，牛胜庭回复的邮件跳了出来。 雷响脑子轰地响了一下。 不管情况如何，总算有回复了！ 急忙打开邮件，大致意思牛胜庭现在省城。 已经改名换姓。 雷响马上回了邮件，说他到省城找他，可以帮他…… 本想马上给严晓频去电话，看时间是凌晨三点多钟， 这个时候是睡得正香的时候，不忍打扰。 到了六点多钟，雷响电话打了过去。 把情况向严晓频汇报后，雷响说道： “严总，明天我就到省城去见见牛胜庭！” 严晓频思索少倾。 “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出差的理由，这样就可名正言顺地到省城去！ 你突然请假到省城，会引起田福生的怀疑和注意。” 雷响频频点头。 这个女人做事不仅沉着稳重，还特别的慎密。 雷响不假思索。 “好，以出差的理由更好！” “这几天集团公司有个培训班，我想办法让你参加。 按照培训标准，正厂级才能参加培训，这次让你去，别人说什么你不要多加解释。” 雷响赶紧应承。 “好，我明白！培训什么时候开始？” 第95章 直接打脸 严晓频回答道：“后天上午上课。今天下午你报到后，可以马上约牛胜庭出来见面。” 雷响点头：“可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约到他！” 严晓频语气坚定。 “我相信你一定能的！” 雷响点头。 整个人却突然云游起来。 他跟胡小丫约好，周末去看房子的。 看来这次又失约了！ 见雷响不吱声，严晓频问道： “怎么了？有困难吗？” 雷响赶紧说道： “没有！一会儿上班，我必须得到到培训通知。 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到省城！” 严晓频马上就回了过来。 “好，这个事你放心！上班你就会接到通知！” 雷响怔了怔。 这个县公司的总经理能量真是大啊，集团公司的培训都掌控在手上！ 心里对严晓频敬佩有加，却感到苹果离自己愈来愈远！ …… 上午八点整，雷响来到了办公室。 处理好一大摞的文件后，雷响看了看时间。 九点十分。 没有任何通知出现。 严晓频说话算不算数？ 这时，贺依琳的电话打了进来。 “依琳，一大早的有什么好消息？” “响哥，当然有好消息了！我刚看到通知，你要去集团公司参加培训。” 雷响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严晓频说到做到！ 这个女人办事干脆利落。 雷响对贺依琳装傻。 “依琳，你不会看错吧？” “不会错！你一会儿就可看到通知了！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忙去了！” 放下电话，雷响打开公文处理。 一则参加集团公司培训的通知跳了出来。 雷响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不出他所料，一会儿他的电话有可能被打爆。 甚至办公室都会来人。 雷响按着通知要求收拾所需学习资料。 电话接连响起。 是厂领导班子成员陆续打来的。 不是质疑就是祝贺雷响参加集团公司的培训。 不一会儿，金德彪咚咚地走了进来。 “小雷厂长，你还真是牛啊！ 厂长都不能参加的培训，你竟然就直接参加去了！” 雷响装愣。 “我是新提起来的副职，不是统一进行培训吗？” 金德彪往雷响这边凑了凑。 “你看看前面的培训通知！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正厂级的培训！” 雷响继续装逼。 “啊！那我可太幸运了！” 话音落下，方达亮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不是幸运，是你在田厂长后面做了手脚！” 如果在以往，雷响会顺着一个耳光抽过去。 可现在却看着方达亮淡然一笑。 “方科长，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做手脚，我告你诽谤。 我说一不二，不信，你再说试试。” 声音不大。 却充满了坚定， 充满了不可侵犯！ 方达亮还想说什么，金德彪见势不对，赶紧一把把方达亮推了出去。 “小雷厂长，少说几句！他可是田厂长的人！” 雷响耸了耸肩膀。 “是田厂长的人就可以诽谤我了吗？” 话音落下，雷光耀走了进来。 “怎么了？谁诽谤你了？” 雷响呵呵一笑。 “厂长，你来了！我跟金科长开玩笑呢。” 金德彪愣了愣。 雷响一句话带过方达亮的责难，实在让金德彪有些许的惊讶。 雷响变了！ 变得沉稳和大气！ 金德彪脸上挂着笑。 “雷厂长，你也是来祝贺小雷厂长的吧？” 雷光耀微笑点头。 “刚看到通知，小子，真不错！到了省城好好学习！” 雷响高兴地两腿一蹦。 “是！厂长。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几个人哈哈笑…… 方达亮被金德彪推出来后，本想再进去收拾雷响。 想想事情真闹起来，自己不仅占不了上风，还会给田福生带来麻烦。 干脆就转身走人，直往田福生的办公室去。 看到方达亮进来，田福生动了动身子。 “达亮，我正想找你呢。你来得正好。” 看着田福生一脸的笑容，方达亮猜测田福生可能还没有看到通知。 便忍了忍，开口道： “好，厂长，您说吧，我听着。” 说着，方达亮在田福生的对面坐了下来。 “后勤科贺依琳调走了，她那个岗位赶紧特色人，别空得太久，影响工作。” 方达亮把额前的头发捋了捋。 “厂长，我也正想向您汇报呢。化验室的封宇倩你看怎么样？” 田福生皱着眉头想了想，厂里那么多女员工，他一时半会也对不上号。 见田福生愣想，方达亮又说道： “就是咱们厂上次国庆文艺汇演，那个独舞的姑娘！” 田福生眼前闪过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嘴，白皮肤的姑娘。 点头道： “哦，是那个姑娘！后勤科的工作很辛苦，责任重大，她能不能胜任？” 方达亮说道： “这姑娘很能干！在化验室可是骨干，很能吃苦！” 田福生摇了摇头。 “后勤科的工作光能吃苦也不行，脑子还得灵活，政治敏悦性要强。” 方达亮思忖片刻。 “厂长，这样吧，咱们把她借过来用一段时间，如果可以就调过来。不行再让她回化验室。” 田福生终于点了点头。 顿了片刻，看着方达亮似乎有话要说。 田福生侧头看了看方达亮。 “你有话要跟我说？” 方达亮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 “厂长，您还没看公文处理的通知吧？” 田福生一怔。 “没有！有什么重大消息吗？” 方达亮动了动嘴，声音始终没有出来。 田福生感觉不对，立即点开公文处理系统。 一条培训学习的通知跳了出来。 田福生面露喜色，边点开边说道： “我说呢，怎么可能没有我呢。 肯定是上次发通知把我漏掉了，现在专门为我补发个通知！” 方达亮脸都绿了！ 真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这叫没事找事！ 想象不出田福生看到通知里雷响的名字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势！ 在方达亮的忐忑中，田福生打开了通知，眼睛落到了雷响的名字上。 砰！ 鼠标重重地摔在桌上。 田福生喘气如牛，起身一脚把椅子踢翻在地。 “他乃乃的，直接就打我的脸！ 连让我侧脸的机会都没有！” 方达亮有些慌乱，虽然田福生爱发脾气。 可象这么大的气，他还是头一回看到。 可还是想拍拍田福生的马屁。 “厂长，刚才我已经在雷响的办公室收拾他了！” 田福生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没有理会方达亮，只是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田福生终于恢复了过来。 转头问方达亮。 “你刚才说什么？” “我在雷响的办公室收拾他了！” 一个转身，大手高高挥起。 啪！ 一个耳光重重地抽在方达亮的脸上。 方达亮惊讶之时，瞬间捂住了被抽的左脸。 “你他玛的净给我惹事！你是猪脑吗？ 你现在去收拾他会有什么恶果？ 只要他闹起来，整个集团公司，都是我田福生抢学习培训不行，怒找副职算账的新闻！” 方达亮脸绿了，全身打颤。 他知道，他这次真的惹祸了。 整个身子躬到九十度。 “厂长，对不起，我错了！ 我站得不高，看得不远，一切都想简单了！ 对不起，厂长，我错了！” 田福生一摔手，直接走了出去。 方达亮抹了抹眼睛，跟着出来。 却看到田福生直往三楼去。 …… 田福生来到三楼，稳了稳情绪，脸上挂起了笑容。 走进雷响的办公室。 雷光耀和金德彪在坐。 田福生满脸笑容，向雷响伸过手去。 “雷副厂长，祝贺啊！代表咱们厂到集团公司参加培训！” 正在说话的雷响，看到田福生走进来，就已经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 没成想田福生竟然来个握手祝贺！ 也只好伸出手来，懵懵地握了握手。 说着台面上的话： “谢谢田厂长！是田厂长看得起我，我才有这样的机会！” 田福生也就顺坡下驴。 “是啊，本来是我去的，我跟上边说我忙不过来。就让咱们新上任的雷响同志去吧。” 雷光耀紧闭嘴巴忍着笑。 雷响有些为难地笑了笑。 话题是他引出来的，田福生顺水推舟理所当然。 没等雷响再回应，金德彪的马屁就已经拍了过来。 “厂长太好了！把这么好的培训机会让出来，表现出了厂长宽大的胸怀！” 金德彪的马屁这次总算拍对了。 田福生一脸的兴奋。 “作为一把手，给副手更多的机会参加学习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 要不然，副手跟不上一把手的步伐，工作肯定就开展不起来。 所以，为了大局，为了发展，一把手就理因这样！” 金德彪猛鼓掌。 “好，厂长说得好！” 见雷光耀一言不发，田福生直接问道： “雷厂长，你说呢？” 雷光耀不得不咧嘴笑了笑。 “如果真是这样，当然是好！” 田福生不再接话，诡异地点了点头。 …… 下午三时许，雷响到达省城广海市。 早在出门之前，雷响就给牛胜庭回了邮件。 告诉他自己下午到省城，希望约个地方见面。 牛胜庭很爽快地答应，并给雷响留下电话号码。 雷响报到后，思来想去，觉得就在自己所住酒店见面是最安全的。 便电话给牛胜庭。 可牛胜庭坚决反对。 说见面地点他来定，让雷响等他的信息。 雷响愣了半晌。 牛胜庭已然不是原来的牛胜庭，对自己的保护意识更强。 一切办妥，雷响给胡小丫去了电话。 说他已经到省城参加集团的培训学习，看房子只能等到下周双休日了。 胡小丫倒是通情达理，说能到省城参加培训学习是好机会。 学习回去再说。 雷响挂了电话，等着牛胜庭的信息，不如出去走走。 走出集团培训中心，往丁西大学方向去。 那是他寒窗苦读四年的母校。 雷响每次到省城，都会不由自主地去看看。 雷响往公交站去。 那里有公交车，二元钱直达丁西大学。 刚到公交车站，一辆加长版的宾利呼啸而过。 车速不算快，驾驶室里那一头黄发还是砸进雷响的眼睛。 那一头黄发，分明是个漂亮得耀眼的女子。 雷响不由得往车子的方向多看了二眼。 …… 不一会儿，只听“轰”一声， 前面传来了惊呼声。 “宾利撞到河里去了！” 第96章 黄毛美女 雷响脑子闪过刚才那一头美丽的黄毛。 拨腿就往前面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雷响来到了马路旁的江边。 此时，宾利还飘浮在水上。 可人却没有出来。 “宾利为了避让在马路上打闹的几个男孩子，车子开到河里去了。” “人家的车子下去了，孩子的家长却拉着孩子跑了！” “真没有人性！要是我就不避，直接撞过去！” …… 听着议论声，雷响已经来到了江边。 看到宾利往江外飘去，且慢慢往下沉。 人还是没有冒出来。 雷响心想坏了，可能车窗车门打不开。 驾驶员出不来。 没有多想，雷响脱掉上衣外裤。 “扑通”一声跳进了江里。 不一会儿，雷响游到宾利车旁。 往驾驶室看去，一头美现的黄毛在涌动。 不停地敲打车窗。 雷响这才看清，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顾不了多想，雷响猛踹车窗。 可怎么踹车窗玻璃纹丝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再不想办法打开车窗，车子沉下去就更难办。 驾驶室里的空气也在慢慢稀少…… 情急之下，雷响浮出了水面。 不远处，一根碗口粗的木棒飘浮着。 雷响快速地游了过去，抓在手里，转身潜入宾利。 来到车窗前，黄毛女子还在拍打着车窗。 明显气力已经不足，动作慢了很多。 雷响靠近车窗，伦起木棒朝着车窗玻璃砸去。 一下， 二下， 三下…… 不知砸了多少下，终于砸出了一个大口子。 水瞬间向驾驶室灌进去。 雷响继续砸，终于把车窗砸开了一个大口子。 用力一拉，女子从驾驶室出来了。 此时的女子已经有些昏眩。 或许是害怕，紧抱着雷响不放。 在水里，被落水者面对面抱着是最致命的。 弄不好，两个人都会沉入水底…… 雷响用尽全身力气，用力推开女子。 瞬间闪到女子的背后，左手刚揽过去，雷响便碰到了一团富有弹性的东西。 条件反射地缩回手。 这算不算咸猪手？ 脑子闪过，却突然骂自己混账。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龌龊尴尬事？ 不容多想雷响再次伸过手去，凭感觉尽力避开那两团东西。 紧紧地揽住美女的小蛮腰…… 不一会儿，雷响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把女子救上了岸。 女子并无大碍，只是被吓晕了。 想到牛胜庭会随时联系自己。 看到有几个人在照看着女子，雷响急忙过去穿好衣裤。 没容雷响抬步，女子已经走了过来。 “谢谢救命之恩！请留下联系方式……” 雷响正看手机，有二个未接电话。 都是牛胜庭打来的。 情急之下，雷响挥了挥手。 “不用客气的，谁遇上都会出手相救。 我有急事先走了，再见！” 说完，直接离开了现场。 雷响反拨牛胜庭的电话。 “雷响，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牛胜庭沉沉的声音。 几年不见，连声音都变了！ 变得压抑。 变得飘忽不定！ 雷响回答道： “刚才这里出了车祸，我帮着救人去了。 你现在哪里？ 我现在时代集团培训中心附近。 咱们在哪儿见面？” 牛胜庭沉默片刻。 “明天晚上吧，至于在哪儿见面，我现在也拿不准。 这阵子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出于牛胜庭的安全，雷响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雷响按步就班地参加培训学习。 下午四时许，牛胜庭给雷响打来了电话。 让雷响五点半左右在培训中心门口等他，他开车过来。 雷响点头应承。 开车过来？ 看来牛胜庭并不象自己想得那么糟糕。 有车开，说明混得不错！ 五点二十分，雷响来到了集团培训中心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开着一辆大众停在了雷响的跟前。 抬眼望去，牛胜庭向他招了招手。 拉开车门，上车。 牛胜庭脚踩油门，车子向前驶去。 坐在副驾驰的雷响转头看向牛胜庭。 中年的牛胜庭已微微地显中年胖。 “牛哥，混得不错啊！” 牛胜庭眼盯前方，摇头。 “如果没有那档子事，我何止才是今天这个样子？” 雷响长叹一声。 “我们都是受害者！但我不后悔！” 牛胜庭若有所思，没有再回应。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郊外的一农家乐停了下来。 牛胜庭停好车，和雷响并肩走进农家乐大院。 看着牛胜庭熟门熟路，应该没少来这里。 牛胜庭走进一小包厢，雷响跟在后面。 “请你来这里，你不嫌弃吧？” 雷响环顾了一下包厢，乐呵一笑。 “这个地方这么好，怎么可能嫌弃？” 这个包厢跟其他包厢不一样。 前后有窗，南北通透。 后窗有一条小道直至附近的一小树林。 包厢旁边是一水塘。 待俩人坐定，牛胜庭挥手叫上菜。 土鸡土鸭土鱼土菜，不到五分钟上齐。 显然，牛胜庭早都定好。 牛胜庭端起茶杯。 “雷响，今天咱们就不喝酒了，改天吧。 我以茶代酒敬你！” 雷响有些愕然，牛胜庭原本就是个酒坛子。 逢坐桌必有酒！ 现在竟然自律得那么好！ 对牛胜庭有点另眼。 端起茶杯，跟牛胜庭碰了碰。 “谢谢牛哥！这么多年了，找到你很不容易啊！” 牛胜庭一口把杯里的茶水喝了。 意味深长道： “你突然找我，不会就是为那宾馆贱卖的事来吧？ 上面重新启动对宾馆贱卖的调查，我看着也是走走过场！” 雷响点了点头。 “牛哥，你的消息很灵通，你都知道了！ 趁着这个机会，把腐败分子朱日兵拿下……” 牛胜庭挥手打断雷响。 “别做梦了！你根本不了解朱日兵！ 如果能拿下，早都拿下了！ 我劝你，不要再去趟那浑水。” 雷响愣然地看着牛胜庭。 他没想到，当年代表宾馆职工，非要告倒朱日兵的牛胜庭竟然劝他放弃。 愣了片刻。 “牛哥，我趟不趟那浑水，对我影响都不大！ 倒是你，手上有朱日兵当年贱卖的证据，他们放得过你吗？” 牛胜庭“啪”地一声，把茶杯放到桌上。 “他乃乃的，就是这些传言，把老子害得象过街老鼠一样！ 其实，我手里根本就没那些所谓的证据！” 雷响愕然。 真没有？ 还是牛胜庭想洗白净身而逃？ 见雷响愣愣地看着自己，牛胜庭长叹一声。 “雷响啊，我现在好不容易在一公司里做中层安稳下来，我实在不想去趟那浑水！ 当年宾馆里的职工，为了吓唬朱日兵，随口说手上有证据，而且这些证据在我手上！ 其实，什么都没有，真的没有！” 雷响盯着牛胜庭的眼睛，他想从他的眼睛里分辨出话的真假。 过了片刻，雷响揉了揉眼睛。 他还是分辨不清牛胜庭！ 但一句话却让牛胜庭无语。 “牛哥，你的话我信，可有用吗？ 朱日兵那伙人信才有用！ 朱日兵心狠手辣，象他那样的人，宁可信有，不可信无！” 牛胜庭怔怔地看着窗外。 慢慢地低下头，长吐一口气。 雷响给牛胜庭添了茶水，再给自己添上。 “牛哥，来，我敬你！ 如果真没有证据，直接跟调查组说清楚就行。 还可以申请让他们保护。”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隐隐的脚步声。 有点儿杂乱。 牛胜庭神经质地一闪就到了门背后。 雷响奇怪地看着牛胜庭。 在这么一个农家庄院，有脚步声不是很正常吗？ 没容雷响多想，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雷响惊愕地看向门口。 几个拿着棍棒铁管的男子冲了进来。 雷响不慌不乱，眼睛直瞪瞪地看着他们。 “你们干什么？” 几个男子虎视眈眈地看着雷响。 看似领头的男子拿出一张照片，上下对照着雷响。 感觉不对。 再看看摆着碗筷空着的位置， 似乎明白了什么。 恶声问道： “这个人去哪里了？” 雷响毫不犹豫地指了指院子。 “到洗手间去了！” 领头的手一挥。 “快，洗手间！” 几个人涌了出去。 牛胜庭从门后面闪了出来，直奔后窗户。 边翻上窗户边说道： “快走！你不想被他们砍就快走！” “牛哥，他们的目标是你，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已经翻到窗外的牛胜庭大声道： “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 说完，直接就往对面的小树林跑去。 雷响这才明白过来，牛胜庭选择这间包厢的用意。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所处的危险。 雷响跟着站了起来，冲出门外。 还没站稳，那几个人从洗手间折了回来。 领头的指着雷响。 “说，刚才那个人跑到哪儿去了？” 雷响指了指洗手间。 “他刚才说到洗手间去，不在里边吗？” 雷响边说边往前走。 领头的牙一咬，大手一挥。 “上！他乃乃的，看你说不说实话。” 几个男子挥舞着棍棒和铁管围了上来。 雷响突地就站住了，冷眼地看了看。 然后抬脚又往前去。 一个男子冲了过来，猛地拦住雷响的去路。 雷响抬头一看，此人高大健壮，握着铁管的手臂全是爆炸性的肌肉。 如果没有二下子，就看这阵势都能吓破胆。 可雷响什么没见过？ 审讯室里向死而生的经历，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也不吱声，避开男子就要往前去。 男子一把把铁管扔在地上，象抓小鸡一样一把抓住雷响。 “想走，没那么容易！” 雷响也不反抗，冷言道： “你们想怎么样？” 带队的男子上前一步，晃动着牛胜庭的照片。 “刚才那个人去了哪里？” 雷响懒得理，径直往前去。 旁边的壮汉拳头一挥，直直地向雷响砸了下来。 第97章 逃避追杀 拳头的力度不小，雷响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真被砸中，不死也得残！ 见雷响愣然不动，几个男子发出狰狞的笑声。 他们似乎看到雷响被砸得脑袋开花的样子。 就在拳头闪到眼前时，雷响往旁边一闪。 壮汉的大拳落空，再回转拳头时，雷响一个反身，右拳已经横扫过去。 壮汉急忙后退，躲过雷响致命的一拳。 趁着雷响拳没收回，壮汉左拳已经横扫过来。 砰！ 一声脆叫，二个拳头在空中炸响。 几个男子顿时愣住。 雷响巍然不动。 壮汉的手腕却软塌了下来。 显然手骨折了！ 雷响的拳头在空中击打在壮汉的肘骨上！ 领头的男子怒火中烧。 “上！先把他给我弄死再说！” 雷响扎稳马步，头上青筋暴起。 “来啊，不怕死的就来啊！” 话落脚起。 狠劲有力的大长腿横扫出去！ 把所有踢沙袋的狠劲都集聚在脚腿上， 领头的男子躲闪不及，被狠狠地扫在地上。 马上又跳了起来。 打蛇打七寸，打狼打头狼。 不等领头男子缓过劲，雷响一记拳头过去。 直接砸在男子的肩膀上。 一声惨叫，男子直接倒了下去。 雷响挥拳飞腿，根本就没有章法。 可一招一式都带着狠劲。 几个男子挥舞着棍棒铁管在雷响旁边闪来晃去。 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又涌出来二个赤手空拳的黑衣男子。 看到同伙被打倒地在上。 高个黑衣男子稳稳地站在雷响的对面，眼睛上下扫着雷响。 一声冷哼。 一闪手，高个黑衣男瞬间从旁边一男子的手上把刀扯了过去。 挥手直刺雷响的胸口。 如果反应不快，这一刀过来。 不捅破心脏，也会血流满地。 雷响来不及闪身，直接就坐到地上。 屁股在地上，双手立即就撑了起来。 一个旋转，右脚已经飞将出去。 狠狠地扫在高个黑衣男的小腿马面骨上。 这是腿部最不受打的部位。 又是“啪”的一声。 高个黑衣男直接倒了下去。 小腿骨折了！ 另一个小个黑衣男见状，大喝一声，挥舞着铁棍冲了过来。 雷响稳稳地站着，待小个黑衣男上来。 手一挥直接抓住铁棍，反手打下去。 一声闷响，小个黑衣男顿时头破血流。 几个男子几乎看呆。 雷响动作迅猛，虽然没有章法。 但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招一式呼啸而过！ 个个盯着雷响，没有一个敢上来。 “滚开！” 雷响一声玄喝。 几个男子竟然不由自主的分开。 雷响延着这条分出来的路飞奔而去。 雷响来到了小树林。 却没有牛胜庭的踪影。 愣愣地站在小树林的中央，想着牛胜庭会去哪里？ 突然，头上的树叶一阵抖动。 雷响抬头一看。 牛胜庭从树上滑了下来。 雷响惊异地看着牛胜庭。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牛胜庭或许已经看到，他大战群狼的阵势。 “雷响，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一会儿他们还会追过来！” 雷响点头。 “牛哥，你都被人家盯上了，你跑了初一跑不了初二！” 牛胜庭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雷响。 “你想要我怎么办？” 雷响一字一顿道： “直接到纪委去，检举揭发朱日兵！” “我橾！ 你还真以为我手上有证据啊？我实话告诉你，我手上什么都没有！” 雷响无奈摇头。 “牛哥，我还是那句话，人家现在已经不管你有没有！ 只有把你灭了，人家才安全！ 明白我的意思？” 已经转身要走的牛胜庭突地停了下来。 “雷响，我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调查组会保护我？” 雷响长叹一声，无奈道： “牛哥，调查组会保护一切正义之人！” 牛胜庭愣了片刻，手一挥。 “走吧，先离开这儿！” 说着，就往车子的方向去。 不一会儿，二个人来到了车子旁。 “牛哥，车子让我开吧，你坐到后面去。 记住，不要把头冒上来！” 牛胜庭知道雷响的意思，点了点头。 拉开车门，直接坐到驾驶座后面。 雷响也坐到了驾驶座上。 车门刚关好，牛胜庭惊恐地叫了声。 雷响一怔，转过头去。 一把匕首已经抵在牛胜庭的颈脖上。 雷响迅猛出手，还没等手落下来。 后面传来一个冷冷的男声。 “别动！动我马上让他头身分离！” 雷响的手在空中打住。 他相信男子的话。 他们就是冲着牛胜庭来的，头身分离完全有可能！ 现在首要的就是稳住持刀的这个男人。 见机行事！ 一定要保住牛胜庭的性命！ 雷响整个人呈投降状，通过后视镜。 他看到持着牛胜庭的男子很健壮。 虽然戴着头套，但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烔烔有神。 黑色t恤紧紧地裹着要炸裂的胸肌和臂肌。 再看男子拿刀抵住牛胜庭脖子的手法，专业得让雷响瞠目结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杀手？ 看到于此，雷响有些后悔。 刚才被追杀，为什么就没想到他们会到车上来？ 这种大意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再盯睛后面的男子，想想如果不上车，恐怕也逃不掉。 这人身手不凡！ 眼睛盯着后视镜，脑子里想着怎么绝处缝生！ 雷响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杀手的声音又冷冷传来： “我说了不要动！否则我这车里全是他的血！” 说着，杀手的手压了压。 一股殷红的血从牛胜庭的脖子处流了出来。 牛胜庭还算是汉子，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杀手扭动了一下刀柄。 “怎么样？见红了舒服了吧。” 雷响牙关狠劲咬紧。 这个时候他无能为力！ 如果不听杀手的，继续蛮干。 杀手要牛的胜庭的命完全有可能！ 雷响两眼通红，从后视镜里无奈地看着。 顿了片刻，雷响道： “你现在要我们怎么做？” 杀手道： “往公鸡岭去！” 雷响一怔，那可是有名的杀人地！ 看来对手真的要对牛胜庭灭口！ 自己无意中也给搭上了！ “走，快！” 杀手的声音又传来。 雷响坐正位置，启动车子，踩油门。 车子向前奔去。 十多分钟后，车子行驶在一盘山公路上。 半山腰上一别墅小区约隐约现。 雷响知道，那是省城有钱人居住的地方。 车子慢慢地向山脚下驶去。 杀手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在这里停下！” 雷响一怔。 难道他要在这里动手？ 脑子急速地转着，脚慢慢地移到刹车位。 但没有踩下去。 虽然杀手身手不凡，毕竟他只是一个人。 二比一，不管怎么说这也胜一筹。 雷响神经高度紧张，眼睛紧紧地盯着后视镜。 杀手突然手一挥，刀柄狠狠地向牛胜庭砸下去。 牛胜庭一声闷哼，直接昏了过去。 雷响惊愕之时，右手突然挥将过去。 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杀手再次挥刀的手。 几年的时间，雷响坚持踢沙袋，搏击， 终于在要命的时刻派上了用场。 杀手或许根本就没有把雷响放在眼里，雷响电闪出击，一气呵成。 毕竟是杀手，手上的刀也不是那么容易夺的！ 相反，更加坚定了杀手立即灭掉牛胜庭的决心。 只见他狠劲推开雷响，瞅准牛胜庭的脖子大动脉，狠狠地刺下去。 牛胜庭的脖子大动脉被刺穿毫无悬疑。 雷响以勇猛闪电之势再次出手，狠狠地抓住了杀手的手。 杀手一鼓气，想抽回手，可却象是被固定一般。 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杀手的左手绕了上去，从后面把雷响的脖子紧紧的勒住。 雷响一手打着方向盘，另一支手紧紧地抓住杀手的手。 身子不停地扭动着，以此想挣脱杀手的圈勒。 杀手咬紧牙关，手越勒越紧。 雷响的脸由红变紫，整个人开始恍惚。 这是大脑严重缺氧的症状。 雷响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甚至感到自己就要死了！ 如果不在神智清醒时摆脱这一切， 自己真的走向死亡！ 此时，雷响的眼睛已经严重暴出，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车子弯弯扭扭地往前开着。 雷响抖了抖头，前面就是一转弯处。 转弯里处是岩石。 啊—— 雷响一声嘶叫。 方向盘打向转弯处的岩石。 轰！ 一声巨响，车子撞在了岩石上。 一缕青烟从车头处冒了出来。 车里白色的气囊全部弹开。 撞车之前，雷响心里有所准备，紧紧地趴在气囊上。 后面的杀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猝不及防地飞向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一头一脸的血。 已经不省人事。 牛胜庭被卡在后座上，还没从刚才的昏眩中醒过来。 雷响努力地睁开眼，摸了摸头，再动动四肢。 手上没有粘乎的腥味，四肢动作如常。 解开保险带，雷响下了车。 拉开车后门，看到牛胜庭的脖子还在渗着血。 再看看其他地方也没有受伤，便轻轻地拍了拍。 “牛哥，醒醒——” 好一阵子，牛胜庭终于醒了过来。 雷响扶着牛胜庭下了车。 看着车头被撞得面目全非，牛胜庭有些心疼。 “我这车可是新买的，还没到半年呢。” 雷响在车上扯一摞纸巾，让牛胜庭捂住脖子的伤口。 牛胜庭捂着脖子，走到前面踢了杀手一脚。 “你这就叫报应！死有余辜！” 雷响走了过去，摸了摸杀手的脉搏。 “没事，活着呢。 “咱们得赶紧报警，让警捕来处理。” 雷响说着就赶紧找手机。 在挡风玻璃处找到了已经被撞坏的手机。 牛胜庭也赶紧回到车里，找了好一阵子。 手机也终于找到。 可是，也被撞坏了。 “牛哥，咱们只能走路下山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富人别墅区，咱们到那里借个电话报警吧。” 两人说着话，就往前面的别墅区走去。 才没走几步，后面车上传来了声音。 雷响心里一震。 不好，那个杀手醒来了！ 紧接着，一声枪上膛的声音传来。 第98章 枪声响起 杀手有枪！ 雷响全身的神经突地绷紧。 来不及回头看，眼疾手快一把扯过牛胜庭。 砰！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过牛胜庭的耳根。 “快跑！” 雷响一声惊呼，拽着牛胜庭就往前面狂奔。 他们必须在杀手射出第二发子弹前跑出射程。 雷响跑的速度毋庸置疑。 可受了伤的牛胜庭却慢了许多。 两个人跑出没多远，第二枪又响了。 或许是杀手受伤的缘故，这一枪又没有打中。 雷响拽着牛胜庭没命地往前狂奔。 杀手提着枪，一拐一拐地追着。 突然，一辆悍马越野车从后面驶来。 提着枪的杀手赶紧把枪揣进怀里，却一直往前追。 当车子经过雷响和牛胜庭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车门自动打开，一团美丽的黄毛从车窗里闪出。 “快，上车，快！” 雷响这才看清，美丽的黄毛就是昨天自己救的女子。 就在俩人准备上车时。 砰！ 又一声枪响，子弹再次擦过牛胜庭的耳根飞过。 “快啊！” 女子再次大声喊叫。 雷响一把拽住牛胜庭就往车里塞。 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车门还没关好，车子便往前面飞驶而去。 雷响看了看后面，杀手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背后。 雷响感激道： “谢谢你救了我们！” 女子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问道： “你们惹了什么事，惹到仇家动刀动枪的！” 雷响愣了愣，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牛胜庭倒是说话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黄毛女子愣了片刻。 雷响赶紧接过话。 “她是我朋友！” 牛胜庭哦了声，还是质疑地看了看黄毛女子。 再看看雷响。 顿了片刻，牛胜庭道： “美女，这个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 但请你相信，我不是坏人，你的朋友更不是坏人！一个国企的厂长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黄毛美女愣了愣，从后视镜里瞅了瞅雷响。 没有接牛胜庭的话，而是问道： “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 牛胜庭赶紧摇头。 “不要了，就是些皮外伤！送我回家吧。” 雷响跳了起来。 “牛哥，你还敢回家！或许人家现在就在家里等你呢。” 牛胜庭挥了挥手。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或许今天这个杀手是冲着你来的！ 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安然无恙！” 雷响愣了半晌，牛胜庭竟然说杀手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可思议！ 但现在是解释不清的。 只好尽力相劝。 “牛哥，就算是冲着我来。 你也很危险！你真的不能再回去！ 这样吧，你跟我到我们集团公司培训中心……” 牛胜庭挥手打断雷响。 “雷响，我先回家收拾东西，然后找你去！” 雷响有点儿恼火，他不明白牛胜庭为什么那么固执。 刚才枪林弹雨，难道他没感到危险？ 沉吟片刻，做最后的努力。 “牛哥，要不这样，我跟你一块儿回家。你收拾好东西咱们一块儿走。” 牛胜庭直接拒绝。 “雷响，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 一直不说话的黄毛美女接过话。 “这位大哥，我不懂你们的情况。 但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事情并不好。 安全为上！ 我觉得你还是听听这位兄弟的话，他的话没错！” 以为美女的话会凑效，会劝住牛胜庭。 没成想牛胜庭却坚持独自回家。 无奈之下，雷响只好说先送他到医院包扎…… 可牛胜庭坚持不去。 雷响顿生奇怪，感觉牛胜庭有其他的秘密，不想让自己知道！ 不一会儿，车子驶进了城里。 牛胜庭让美女把车子停下，他就在这里下车。 美女略作思索，看了看周围。 “这位大哥，我在这里不方便停车，我开到前面那个地方，可以吧？” 牛胜庭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就在前面吧。” 雷响继续做最后的努力。 “牛哥，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你不能再露面了！要不先报警！” 牛胜庭挥手道： “我想好了，不用报警。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没有余地的拒绝，雷响再无话。 美女开口道： “前面有个超市，我得到超市里边才能停车。” 牛胜庭回答：“可以！” 雷响眼睛盯着前方，揣摩着美女的话。 就在雷响抬眼的时候，瞬间看到后视频里的美女向他使眼色。 雷响眉头皱了皱，一时不明白美女的意思。 车子的速度减了下来。 方向盘一打，车子开进了路边一超市的停车场。 再看后视镜里的美女，美女的眼睛向车门外瞟了瞟。 雷响终于明白美女的意思。 车子停稳。 牛胜庭迫不及待地下车。 雷响大声道： “牛哥，注意安全！随时跟我联系！” 牛胜庭头也不回地应了声，就往旁边的小巷去。 雷响迅速拉开这边的车门跳下车。 远远地跟在牛胜庭的后面。 走了几分钟，牛胜庭似乎发现了雷响。 在小巷里东拐西弯。 雷响不熟悉小巷，一会儿便被拐得不知方向。 拐来弯去，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牛胜庭终于在小巷没了踪影。 “走吧，他反侦察能力那么强，他不会有事的！” 美女上来拍了拍雷响的肩头。 雷响震了震。 美女的手上带着温度。 这样的温度让雷响有些异样。 异样只是一瞬。 雷响回过头来。 “你说他是真的回家吗？” 美女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不管去哪里，我觉得他都不会有事！ 他不是一般的精明。他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 这么一说，雷响的心总算稍稍宽了些。 美女再次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哥们，我带你去洗洗晦气，被枪指着点射，可不是什么好事。” 雷响愣愣道： “怎么个洗法？说实话，刚才那支枪不是冲着我来的。” 美女眼盯前方，一副早知早觉的样子。 “我知道那枪不是冲你来，可枪也指着你了！” 说完，就往车子的方向去。 雷响跟在后面。 两人上了车。 …… 牛胜庭甩开雷响，穿过二条小巷，确认没有尾巴后，才打了辆车往家里去。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来到了一小区门口。 车子停了一、二分钟，又往前面驰去。 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商场前停了下来。 牛胜庭走进商场转了几圈，再次确认没有人跟着，便从商场的地下停场库溜了。 不一会儿，牛胜庭回到了家里。 这是一套二居室一厅一卫的房子，房子处在一楼的位置。 房子有前后门。 后门通小区的后大院。 回到家，牛胜庭反手就把沙发推到门边， 还把椅子落在上边，死死地把门顶住。 凭感觉，那些人不会放过他，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 走进卧室，打开保险柜。 从里边拿出二十多扎现金，一扎扎地绑在身上。 牛胜庭绑得很仔细，每绑一扎，都会扯掰几次。 确定牢固之后，再绑第二扎…… 半个多小时后，十多扎现金全部牢固地绑在身上。 牛胜庭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银行卡，他只相信现金。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现金在身，再大的事都不是事！ 把所有的现金绑好，牛胜庭从保险柜里拿出一部手机。 从那台被撞坏的手机里拿出手机卡，装到了新手机上，刚想开机，想了想，还是把卡退了出来。 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对不起，雷响！这个世界，没有谁值得我信任！ 当年我随意跟你说的一句话，被你当成证据报给了调查组，搞得我家破人亡。 今天你的出现，又让我被追杀不断。 就让我就此消失吧！” 说完，又把卡放进新手机里，然后上网猛开流量。 他要把卡里的钱全部用完。 然后套上一件厚实的衣服，把保险柜里的东西清空。 来到厨房，把该烧的东西全烧掉。 当他再次回到卧室时，手机上网的链接已经断开。 本来手机卡里的钱就不多，这几下就全耗完了。 有人再打这个电话，听到的就是该用户已停机。 把新手机放进裤兜，牛胜庭长长地吁了口气。 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刚走到卧室门口，后门便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完了！ 麻烦来了！ 一把拉开卧室的门，几个黑衣大汉已经站在了跟前。 一个黑大个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牛胜庭。 “跑？跑得和尚跑不了庙！把你手上的证据拿出来！” 牛胜庭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动声色道： “我不懂你们说什么？什么证据？” 黑大个朝着牛胜庭的肚子就是一脚。 牛胜庭痛得弯下了腰。 “你还给我装！你再装，老子一拳要你的命！” 牛胜庭眼珠子转了转。 “好，既然你们已经找上门来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 我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都是那些想害朱总的人乱说的！ 我也不知道当年国宁糖业卖宾馆的事情。 这么多年，我真的是被冤枉了！” 一黑小个大声道： “别听他叨叨，先搜搜再说。” 黑大个手一挥，大声道： “给我搜！” 几个黑衣男便在各个角落搜。 牛胜庭的脑子不停的转着，即便这些人搜不出东西，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唯一让他们感到安全的就是灭他的口！ 如果不尽快想办法逃脱，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这样想着，牛胜庭有意无意地往卧室看。 黑大个一怔，手一挥。 “搜卧室去！” 几个黑衣人涌进了卧室。 黑大个推着牛胜庭跟着进去。 还没等黑大个站稳，牛胜庭迅猛转身，瞬间出了卧室。 顺手一带，门关上了。 钥匙插在门锁里，随手一转。 拨出钥匙。 门反锁上了。 第99章 美女相救 牛胜庭直往后门去。 从后门出来，牛胜庭没有忘记反锁后门。 不一会儿，牛胜庭消失在夜色中。 …… 雷响坐在车上，脑子有些混乱。 不一会儿，车子驶进了金鑫夜总会。 雷响有些愣然。 这是省城、乃至全省最大的夜总会。 是富人聚集的地方。 雷响读大学时，跟几个同学曾在夜总会外面漫步。 为了能扬眉吐气走进这家夜总会，成为里边的会员，几个同学为此立下奋斗目标！ 直至现在，他不知道那几个同学，有几个已经成为里边的会员？ 显然，这个黄毛美女肯定是有钱人。 昨天的加长宾利，再到现在的悍马越野。 都标志着她的身份！ 车子开进一空中花园式停车场。 雷响瞪大眼睛。 这种在电视和画报里出现的花园式停车场，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整个停车场，每个停车位都独立似一间小屋。 每层楼外围都有绿植环绕，整体看起来像是一座“空中花园”，充满“森林”范儿。 停车场利用上下层的错位出挑，形成错落有致的绿化空间。 以红叶李、紫藤、三角梅等观赏性强的植被将整个建筑包围。 整个停车楼就像嵌入在一片“森林”中。 雷响不由自主开口。 “真是太美了！停车场竟然也可以这么弄！” 黄毛美女笑了笑。 “这是花架子！ 好看不实用，一辆车一间小屋，没有必要！划好停车位就行……” 说话间，美女已经停好了车。 随后下车。 雷响跟着美女进了电梯，说着一些关于停车场的话题 不一会儿，美女把雷响带到了一楼的蹦迪大厅。 在雷响的意象里，夜总会的蹦迪厅都是乌烟瘴气。 可眼前的大厅却给人一种干净祥和的气氛。 几个人在舞池里蹦着，音乐声不大不小。 坐在席上的人，没有人抽烟。 有的在观看，有的在低声说话。 舞池旁边有一个吸烟室，好几个人在里边晃动。 这是雷响见过的最雅致的夜总会蹦迪场所。 美女侧脸看着雷响： “怎么样？咱们下去蹦蹦？” 雷响摊开两手，耸了耸肩膀。 “算了吧，我也不会。” 说话间，一个穿着蓝色真空西装，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子，强壮胸肌裸露的男子走了过来。 挥手跟黄毛美女打招呼。 “大美女，你终于来了！” 没等黄毛美女回应，转头看到高大帅气的雷响。 又问道： “这个谁啊？男朋友？” 黄毛美女啧啧二声。 “大毛，我不来你们照样也嗨得起！你说得对，这是我朋友，男的！” 说完咯咯笑。 雷响不知所措，也跟着笑。 大毛脸上虽然也笑，但笑得有点难看。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抹胸长裙、披着一头大波、脖子上戴着钻石项链、巨大钻石耳环，还有闪瞎眼的鸽子蛋钻戒的女子，扭着腰姿走了过来。 “我说大毛，你看到安大美女眼睛都发直了，把我们几个扔在那儿不管了？” 黄毛美女继续咯咯笑。 边笑边道： “好了，你们先蹦着等我。我办好我的事来找你们。” 说着，拉着雷响就往门外去。 大毛紧跟几步。 “大美女，你要办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黄毛美女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不用！我自己就行！不要跟着我！” 大毛很听话地停了下来。 雷响跟着黄毛美女出了大厅。 黄毛女把雷响带到了二楼的一包厢里。 “帅哥，请坐！” 雷响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这是一间极其奢华的包厢。 整个包厢几乎都是名贵大理石装修。 刚坐稳，美女问道： “喜欢喝什么酒？” 雷响微微点头。 “都行！” “好，那就喝xo吧。” 雷响眼睛在心里瞪大。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酒上来，倒好酒便退了出去。 美女端起杯子。 “来，我敬你！ 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 雷响知道她下句要说什么，挥手打断。 “都说好人福大命大，你就是那样的人！” 美女呵呵一笑。 “这话中听！我干了！” 很豪爽地把一杯酒干完。 雷响见状，也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服务员上来添酒。 美女晃动着一头的黄发，瞅着雷响。 “我听你那个兄弟叫你雷响，还是个什么厂长，是吗？” 雷响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无所谓。 “是的，我叫雷响，国宁糖业公司松岭糖厂的副厂长。” 美女愣了愣，脸上闪出标志性的笑容。 “还真是年轻有为，我以为你刚大学毕业呢。” 雷响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都近三十岁的人了。 看着还象刚大学毕业的人？ 难道自己给她的感觉很幼嫩？ 就在雷响愣神间，黄毛美女拿出了手机。 “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雷响应了声。 把手机掏了出来。 有些尴尬。 手机屏幕稀吧烂。 雷响就忘记了手机在撞车的时候撞坏了。 美女看着雷响手上的手机。 “怎么了？手机坏了？“ 雷响点头。 “是的，刚才撞车的时候撞坏了。” 美女点了点头，直接打了个电话。 “是我，马上给我送一部苹果最新款的手机过来。对，现在马上！” 看着美女挂了电话，雷响赶紧说道： “不……不用的，我家里有备用手机。” 美女摆了摆手。 “你别客气，你救我一命，一个手机不算什么。 你刚才那个兄弟到底发生什么？给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个忙。” 雷响咬着嘴唇思忖。 他不想把实情告诉这个刚认识的女子。 即便她能量很大。 笑了笑。 “他玩什么不好，偏偏就去玩人家老婆！” 美女皱着眉头。 “玩这个也要动刀动枪？ 他是碰上了一个死要面子的男人！” 雷响暗自思忖。 如果胡小丫背着自己跟其他男人，自己会不会动刀动枪？ 答案是否定的！ 男人这辈子，不只是只有女人，还有父母，还有事业！ 见雷响发愣，美女又说道： “松岭糖厂是国宁糖业公司的下属企业吧？” 雷响点头。 “是的。国宁糖业公司在全县各乡镇都下属糖厂。城里最大的国宁糖厂是国宁县最大的糖厂。” 美女饶有兴趣地看着雷响。 “国宁生产的卫生纸已经在全省打响，而且质量稳坐全省第一。在全国也小有名气。 如果这项产业抓得好，走向全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雷响愣愣地听着，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就跟严晓频的想法一样？ 省城美女思维都有共同性？ 这样想着，雷响不禁打量起眼前这个黄毛美女来。 说实话，从救她到现在，雷响还没有很认真地看过她。 现在细细的打量，却被她的美艳砰然心动！ 那种心动，不是色心而起的动。 是一个男人站在美的角度的动！ 水葡萄一样的眼睛，一头染成黄色的短卷发。 瓜子脸上铺着一层淡淡的妆容，米白色的衣服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的白嫩。 瞬间的心动之后，便是美女不断提及的国宁卫生纸产业。 雷响不得不给美女泼了盆冷水。 “可是，造纸业起来了，国宁的老百姓却遭了殃！” 美女惊讶不解地看着雷响。 雷响认真严肃道： “糖厂的造纸车间和造纸厂，没有科学处理污水废气，国宁的很多村庄都被污染了！ 如果不采取措施治理污染，国宁的老百姓总有一天，被这个新兴产业灭了！” 雷响的话虽然有点过，却句句在理！ 美女皱眉想了想。 “你的意思，是阻断这个新兴产业！” 雷响挥手道： “不，科学治理污染！ 产业迅猛发展的同时，老百姓又能过安稳日子。” 美女说道: “科学治理污染应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企业增加成本，减少利润，就可以把这项工程做好！” 雷响苦笑。 “如果企业都象你这样做，老百姓就不会遭殃了！” 美女不解。 “国宁糖业公司是国有企业，是时代集团的下属部门。 不会对污染熟视无睹吧？” 雷响解释道： “不是熟视无睹，是有些领导对污染治理的力度有看法……” 美女笑了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一个班子里，有不同的意见很正常。 但是对于原则性问题，必须意见统一，这样才能促进发展。 说实话，我们也正在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就造纸这个新兴产业这一块。” 雷响的眼睛亮了亮。 “你们是什么公司？国宁糖业公司可是大国企，选择合作对象，是很挑剔的。” 美女抿嘴思索片刻。 “哦，怎么个挑剔法？” 雷响咽了把口水，再次抬头打量对面的美女。 看来这美女的公司，应该是民营企业。 近年来，许多民营企业为了提升公司的地位，看上去更高大上一些。 想方设法跟国企合作，把公司挂靠在国企名下，这样民营企业就有了国企的背景。 有了这样的背景，民营企业就气派起来了，可以获得更多的项目资源。 有些企业单位和政府洽谈合作项目，是要看对方公司是否有足够的能力。 有着国企背景才能够彰显公司雄厚实力。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 眼前的美女，是想靠住国企糖业这棵大树？ 第100章 初步交锋 想到于此，雷响尽量往重要说去。 “要跟国企糖业合作，必须是全省知名的私营企业。直至现在，国企糖业好象都没跟私营企业合作过！” 美女抿嘴笑了笑。 没有接过雷响的话题，而是问道： “你们厂主要是生产白沙糖吧？古木糖你们提炼吗？” 雷响的眼睛顿时瞪圆。 古木糖是某国的原料糖，目前是国内制糖行业的香馍馍。 全国制糖行业都想法设法地进口古木糖。 提炼加工的古木糖，不仅成为白沙糖的顶流，还可大量出口。 不仅畅销全国，还可出口赚外汇。 且提炼加工古木糖是严晓频工作计划中的重要一项。 雷响说道： “目前我们厂主要生产的是白沙糖。 但是今年的甘蔗减产厉害，甘蔗供不应求。 公司下属的糖厂，因为甘蔗缺乏，有些已经停产。 古木糖往年我们都加工提炼，但进口指标很少，一个月的时间就加工提炼完了。” 美女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公司可以给你们提供古木糖，至于多少，到时候再说。” 雷响呼地站了起来。 一个民营企业能提供古木糖！那是了不得的事儿！ 不管是真是假，先感谢再说。 有点语无伦次。 “太好了！谢谢！我……我怎么感谢你？” 美女笑了。 “不用谢我！如果这次帮你，你能得到你上司的赞赏，以此能升职，我报恩的目的就达到了！” 雷响无限感慨。 “其实，你刚才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的兄弟。我们都扯平了！” 美女挥了挥手，扯开了话题。 “你知道你那兄弟家在哪儿吗？今天那三枪不是吓唬他，是真要他的命！ 他的命大，躲过了那三枪，或许躲不过第四枪！ 虽然他反侦察能力很强，自我保护意识也非同一般。 但他惹上了麻烦，人家不会放过他！” 雷响摇头。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他的手机和我的手机一样，都被撞坏了。” 说话间，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美女冲着门口道：“请进！” 门开了，一个男子拿着一个精致的手机盒子走了进来。 “您好，这是您要的手机！” 美女接了过来。 “谢谢，辛苦你了！” “不辛苦！如果有问题，再打电话给我，我会处理好！” 等男子出去，美女把手机递给雷响。 “赶紧把手机卡换过来吧，没了手机等于失踪呵。” 本来雷响还想推辞，看看美女的气势，再推辞就显矫情了！ 以后以其他方式还这个人情，未尝不可。 很快雷响把手机卡换了过去。 心里还是记挂着牛胜庭，随手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可牛胜庭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 雷响长长地吁了口气。 “牛哥的电话还关机，我也预感他凶多吉少。” 美女思忖道： “你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只能听天由命了！ 来吧，咱们喝酒，聊聊你们厂……” 于是，雷响把松岭糖厂的基本情况及国宁糖业公司情况一一道出。 正当雷响聊兴正浓时，严晓频的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见到牛胜庭了吗？情况怎么样？” 雷响愣了愣，愧疚涌了上来。 严晓频为了让雷响见到牛胜庭，不惜利用关系，让雷响破格参加集团公司的培训。 不仅扬了雷响的志气，更是助了雷响的威风。 可自己却在牛胜庭身上一无所获。 不仅这样，还拿捏不准牛胜庭！ 雷响没有马上回严晓频的信息。 只想回到房间后再向严晓频电话汇报。 自收到严晓频的信息，雷响再无心思喝酒。 不一会儿，雷响看了看时间，忐忑道： “我得回集团培训中心了。 晚上十一点培训中心的铁门就会锁上。” 美女笑道：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啊，铁门锁上就不进呗，在酒店开个房间也很舒服。” 雷响摇头： “这可不好！我是新提拔上来的副厂长，第一次参加集团公司的培训学习，就不遵守纪律，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看着雷响认真坚决，美女站了起来。 “好吧，我让司机送送你。” 雷响还想婉拒，美女挥手道： “你就不要再客气了，这不是事儿！” 雷响只好作罢。‘ 临上车，雷响跟美女交换了联系方式。 美女告诉雷响，她叫安静。 …… 回到房间，雷响率先就给牛胜庭去了电话。 可手机还处在关机状态。 雷响打开邮箱，给牛胜庭发了封邮件。 把这一切办好。 雷响拨通了严晓频的电话。 “喂，雷响，是我。情况怎么样。” 雷响脱口道： “苹果，我见到了牛胜庭……” 想想不对，赶紧纠正道： “严总，是这样的。牛胜庭今天晚上约见了我……” 雷响把晚上跟牛胜庭见面到被追杀的经过道了出来。 当然，雷响也道出了美女安静的相救。 “对不起，严总，我掌控不了牛胜庭。 现在牛胜庭生死不明，我该怎么办？” 严晓频愣愣地听着，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 一直坚定牛胜庭手上有朱日兵贱卖宾馆腐败的证据，可牛胜庭却说没有。 是真的没有，还是牛胜庭不相信雷响？ 或者有其他不知的秘密？ 顿了片刻，严晓频道： “雷响，这不怪你！ 怪我事先考虑不周。 当时我就应该想到牛胜庭不配合……” 雷响一怔。 “你是说牛胜庭手上有证据，只是不想配合而已。” 严晓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不尽相信你！他的背后或许有一支手在牵引着他！” 雷响心里一震。 “严总，你怎么就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现在担心的是，牛胜庭会不会落入那些人的手上？” 严晓频轻轻摇头。 “牛胜庭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他对你都那么防备，那些人想要他的命没那么容易！” “严总，那我现在怎么办？省城这么大，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严晓频道： “你找到他也没用，他一句话‘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就把我们堵死了！只有他自己找我们才有希望！” 雷响憣然醒悟。 “严总，我明白了！” 严晓频不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雷响明显感觉到严晓频深深的失落。 …… 第二天，雷响一直盼着牛胜庭给自己电话。 左等右等，牛胜庭一点儿信息都没有。 尽管严晓频说让牛胜庭自己找上门来。 可雷响还是担心，忍不住拨打牛胜庭的电话。 当电话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时， 雷响完全傻了眼。 牛胜庭的电话竟然停机了！ 玩失踪？ 还是真的被人灭了？ 不，不可能！ 停机，只能说电话没钱了！ 想到昨天晚上给牛胜庭发过邮件，便进了邮箱。 没有任何牛胜庭的回复。 雷响再给他发了封邮件，竟然被退了回来。 提示无此邮箱。 牛胜庭注销了邮箱！ 雷响这才完全醒悟过来。 牛胜庭销声匿迹了！ 雷响长长地吁了口气，严晓频说得对。 只有牛胜庭找来才有用！ 雷响绝对相信，牛胜庭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他！ 只是这二天所发生的一切太过于狗血！ …… 在朱日兵的办公室里。 朱日兵正在看着文件，手机骤然响起。 瞄了一眼，朱日兵赶紧接过。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大，失手了！” 朱日兵一怔。 “失手？” “对！昨天牛胜庭和一个男子，被我们堵在城郊的一农家乐里，最后被他们跑掉了。 后来我们在牛胜庭的家里把他逮住。 他说他根本没有什么证据，都是别人胡说的。 也不懂什么宾馆贱卖之事。” 朱日兵咬牙切齿。 “然后呢？” “然后……我们疏忽了！结果让他跑了！” “一群饭桶！不是雇了杀手吗？杀手也是吃白饭的？” “老大，杀手昨天也差点送命！ 跟牛胜庭在一起的那个年轻男子很厉害！ 如果没有他，牛胜庭早都一命归西了！” 朱日兵愣了愣。 “年轻男子？什么样的年轻男子？” 电话那端的人顿了片刻。 “一米八的个头，人长得不错。身手不凡，不象是省城人。” 朱日兵愣愣地听着。 难道是雷响？ 这几天雷响正好在省城学习。 这次学习根本就没他的份，后来为他补发了一个通知。 对，应该是他！ 他乃乃的，现在你还来跟老子作对。 老子不踩死你，你把老子当傻子！ 这样想着，朱日兵说道： “你们把那个年轻男子的像画出来，然后发给我。有他的照片更好！” “好的，老大！我们去那家农家乐找监控，找到立即给你发过去！” 朱日兵的火气终于慢慢地消了下来。 不出他猜测，那个年轻男子百分之九十是雷响！ 挂了电话，朱日兵想了想，来到了七楼。 这是严晓频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正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贺依琳，微笑道： “朱总好，您找严总吗？” 朱日兵微微点头。 “对，严总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吧？” 贺依琳摆手。 “没有，您请进。” 朱日兵点了点头，跟着贺依琳走进严晓频的办公室。 贺依琳动作麻利的倒茶。 看到朱日兵走进来，严晓频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哟，朱总来了！请坐，我也正想找你呢。” 第101章 智斗对手 朱日兵欣然而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贺依琳把茶端到朱日兵跟前，双手放在茶几上。 又把严晓频的水杯从办公桌上拿过来。 加了点茶水，放在严晓频前面的跟前，然后退了出去。 朱日兵呵呵一笑。 “严总，咱俩心有灵犀啊，你正想找我，我就过来了！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严晓频抿嘴笑笑。 朱日兵的态度，让她顿觉奇怪。 自她来到国宁之后，朱日兵一直对他虎视眈眈。 现在竟然来了个近乎，多少都让严晓频觉得，朱日兵有所目的！ 轩然一笑： “朱总，强加上去的灵犀，不仅通不了，还会导致更加堵塞！” 朱日兵狡诈地瞅了瞅严晓频。 阴阴一笑。 “那你说这样的堵塞，怎么疏通？” 严晓频直接回了过去。 “不用疏通！就让它堵着吧！” 朱日兵愣然。 这个女人说话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这么一句话下来，朱日兵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愣想片刻，只好把话题扯开。 “严总，我看了雷响写的那份污染治理方案，想谈谈看法。” 顿了顿，又说道： “你刚才说正想找我，你先说吧。” 严晓频笑道： “我想把这份方案在全公司应用，你有什么看法？” 朱日兵坚定摇头： “那个污染治理方案，在糖厂实施我都坚决反对。 更别说在全公司实施！ 整个方案没有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来写！ 严总，我不知道你算过这笔账没有？ 如果按方案里边条条框框去做，必须得拿出一半的利润，否则，治理污染也就喊喊口号而已！” 严晓频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朱总的意思，是不同意这个方案了？” 朱日兵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认真严肃道： “你想想，拿公司的一半利润去治理污染，这笔费用就得从各项开支中压缩。 我问你，从哪些开支项目中压缩？” 严晓频微笑地看着情绪化的朱日兵。 “朱总，压缩公司中高层和乡镇糖厂领导的奖金和补贴！” 朱日兵呼地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也太大了吧？” 严晓频微微点头。 “你说这样行不行？” 朱日兵顿时傻眼。 这个女人厉害啊，一切都是以商量的口吻说话！ 这种口吻让你没有反对的理由！ 这么多年来，公司领导的各种补贴奖金，在集团县公司里一直排第一。 而且这些功劳全是朱日兵的。 班子那帮人之所认服他，就是因为他会搞钱！ 且搞到的钱合理合法地发给大家。 当然，发的那些钱公司高层占大头，一般员工只占一小部分。 现在严晓频把这些补贴奖金减下来，得罪的是公司领导班子那帮人！ 到时候不用拉站队，领导班子那帮人都会自觉地站到自己这边！ 这么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瞬间想明白，朱日兵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严总，你刚才一边说我一边想，从咱们公司的领导做起，绝对没有问题！ 作为公司领导，为了公司的发展，做出点牺牲是应该的！ 这比拿员工开刀好多了！” 严晓频愣然地听着，不时拿眼瞅瞅朱日兵。 态度转变得太快，让她极度不适。 心里不适，也不能表现出来。 严晓频满脸笑容。 “难得朱总苟同！ 如果朱总没有意见，雷响的那个方案就没有问题了！” 朱日兵大气挥手。 “刚才我也提出了一些不同的看法。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副手必须得跟严总保持步调一致！ 这样我们才能把工作做好，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严晓频依然不动声色。 “感谢朱总的支持和配合。 我没有到国宁之前，朱总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各项工作都走在各个公司的前列。 不管是领导能力，还是工作能力都很强。 所以很多方面我得向你学习，需要你的帮助。” 不管严晓频所言是真是假，总归是表扬，总归是对朱日兵的承认。 朱日兵的头扬了起来。 “严总，你说得没错。 在我担任代总经理半年间，我不仅把公司的经济收入在集团总公司的排位从第二十九位，一跃到第七位。 公司员工的收入也从三十一位跃至第十一位。 这些功劳不是我吹的，都摆在那儿呢。” 其实，朱日兵就是在摆功劳。 严晓频不傻，看锤听音。 但也没有必要去怼，朱日兵在工作能力方面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就在这时，严晓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聚然响起。 朱日兵停了下来，无意瞟了一眼。 雷响的名字在手机上闪炼。 朱日兵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看着严晓频不理会电话响。 朱日兵眼睛一眨。 “是雷厂长的电话，接吧。我先避开。” 严晓频明白朱日兵的意思，挥手道： “为什么要避开？咱们的谈话还没结束呢。” 说着，直接把电话接了过来。 “雷厂长，你的那个污染治理报告方案我看了。我正跟朱总在讨论呢。” 雷响愣了片刻。 “严总，我还有几点需要补充的。我在文稿上已经加了进去，我一会儿发到你邮箱可以吗？” “好，先发到我邮箱吧。挂了！” 朱日兵顺着问道： “雷响不是到省城学习去了吗？” 严晓频把手机放到茶几上，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 “是啊，在省城培训也不安心学习，琢磨着这个污染报告呢。” 朱日兵皱了皱眉头。 “我记得集团公司的学习培训很严格，根本就不让离开培训中心。 可我听一朋友说，昨天晚上在培训中心外面看到了雷响。” 严晓频神情怡然，这才是朱日兵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其他的都是扯蛋！ 笑了笑。 “这个我可管不着了，人到了集团培训中心，就得他们管！” 朱日兵也笑笑。 “那是，那是！” 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又说道： “严总，七星公司的韩总跟我约好，说要见见你。 可我打他的电话却关机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严晓频眼睛都不眨一下。 “没事，那就等他有空了再说！” 朱日兵愕然。 这么一件对严晓频有着极其伤害的事件，就这么让她一句简单的话就抹过去了！ 这个女人非等闲之辈啊！ 尴尬之作，朱日兵的手机响起。 朱日兵瞅了一眼，拿着手机站了起来。 “严总，好的，到时候他找来了再说。 关于治理污染方案，我一定配合你的工作，共同把公司的工作搞好！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 严晓频也跟着站起。 “好，谢谢朱总的支持和配合。后天上午吧，咱们开个会讨论一下污染治理的方案！” 朱日兵满口应承，拿着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朱日兵赶紧就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是我！” “老大，我们在农家乐拿到监控视频了，已经发到你的邮箱。” 朱日兵心里一阵畅快，挂了电话快步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朱日兵迫不及待地打开邮箱，打开刚发过来的视频。 雷响和牛胜庭走进一农家乐…… 朱日兵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乃乃的，这小子还是走在了我前面！ 牛胜庭说他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是真的没有吗？ 还是把证据给了雷响？ 至于雷响，朱日兵是恨之入骨！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毒瘤又冒了出来。 必须得治治了！ 朱日兵托着腮巴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了邱大贵！ 雷响把他儿子的眼睛爆了，还把其儿子送进了监狱。 邱大贵是最有理由跟雷响过不去的， 最有理由要雷响的命的！ 但是，自己不能直接让邱大贵这么干！得想办法把他的情绪激起来！ 思忖良久，朱日兵打了个电话给田福生，说今天晚上几个人聚聚。 让他把邱大贵一块儿叫上。 田福生愣了半晌。 不管什么场合，朱日兵都不喜欢叫上邱大贵。 这次却特别交代要叫上，朱日兵有什么新动作？ 善于察言观色的田福生心里有了数。 …… 朱日兵给田福生电话后，又给夏卫板去了电话。 一切办妥，最后剩下一个关键人物。 金花茶酒店老板郭泰山！ 他就是当年购买国宁糖业宾馆的开发商老板！ 现在的金花茶酒店就是当年国宁糖业的老宾馆。 郭泰山买下后，进行全面的装修。 只是还是叫金花茶，把宾馆改成了酒店。 朱日兵拿着电话思忖片刻，终于拨通了这个电话。 “喂，老大，是我！” “泰山啊，你那边现在怎么样？” “一切正常啊！怎么了，老大？” 朱日兵沉吟少倾。 “旧事重提，不是什么好事！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郭泰山一怔，朱日兵话中有话。 “老大，多大的事在我这里都不是事！ 放心吧，一切由我来摆平！” 朱日兵一声叹息。 “我相信你能摆平！但是那样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事情可能你也知道了，至于怎么跨过这个坎，咱们想想办法。” 郭泰山愣愣地听着，琢磨着田福生找自己的目的。 慢条斯理，似乎每个字都经过斟酌。 “老大，我只知道皮毛，再深的就不知道了。到底有多危险？” 第102章 窝中施计 朱日兵回道： “你知道什么皮毛？你的产业那么大，不一定是我说的！” 郭泰山思忖良久。 “老大，晚上见！到时候咱们在详谈。” …… 晚上六点左右。 在城郊的一个茶庄的包厢里，田福生和邱大贵早早坐在了里边。 不一会儿，警督局长夏卫板走了进来。 邱大贵愣然。 没想到堂堂的警督局局长居然也来了！ 突地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也感到情势不对！ 移步上前，伸过手去。 “夏局也来了！很高兴啊，很久不跟夏局在一块喝了！” 夏卫板也不知今天的晚宴什么人到场，看到田福生和邱大贵的一瞬，也愣了愣。 朱日兵今天晚上搞什么名堂？ 握了握邱大贵的手。 “邱总好！是啊，好久不见，生意还好吧？” 邱大贵叹了口气： “好，生意一直不错！就是我儿子的事搞得我六神无主！” 田福生瞅着邱大贵又提邱小皮，赶紧凑了上来。 “夏局，这阵子你也够忙的，打你几个电话都不接！” 夏卫板向田福生伸过手去。 “是啊，小皮和大壮的事搞得我焦头烂耳。可到头来我却帮不上忙！” 夏卫板讲的是实话，也顺着告诉邱大贵和田福生。 他已经尽力了。 可却无能为力！ 邱大贵却有些愤愤。 “田厂长倒是无所谓，大壮又不是他的亲侄子。 我可不一样，小皮是我邱家三代独苗！ 好好的儿子被爆了眼成了残疾，还得坐牢！ 我不服啊！ 真他玛的雷响，老子活剥他的心都有！” 田福生冷静地看着邱大贵。 他已经跟田大壮撇清了关系，邱大贵竟然还要提起。 当然不高兴。 但也不想回怼邱大贵。 见田福生没有吱声，夏卫板说道： “邱总，对付雷响的办法很多，但绝对不能公开地喊打喊杀！ 别到时候被人家抓了把柄，又来为难我这个警督局长。” 这时，朱日兵迈着方字步走了进来。 几个人同时站起。 “老大来了！” 朱日兵挥了挥手。 “大家都到了呵，我临出门处理了一个刚来的文件，来晚了。” “不晚，我还在你后面呢。抱歉抱歉！” 话音落下，郭泰山一步跨了进来。 众人愕然。 这是什么鬼？ 所有的聚会，这个国宁的首富几乎都没参加。 今天突然到场，不是有要事，就是有妖！ 惊愕几秒钟后，田福生率先反应过来。 嘴巴刚张开，突然看到朱日兵脸色并不好看，就赶紧闭了嘴。 朱日兵转过头来，微微地点了点头。 “刚好合适，都到了，上菜吧。” 服务员应声而下。 朱日兵在c位坐了下来。 他示意了一下。 郭泰山坐在了他的左边，夏卫板在右边。 田福生和邱大贵分别坐在郭泰山和夏卫板的旁边。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 朱日兵端起酒杯。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敬大家！” 话不多，从朱日兵的音调里，明显感觉到朱日兵不愉快。 几个人同时举了杯。 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看着朱日兵把杯里的酒喝净，众人也把杯里的酒清了空。 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上来添酒，朱日兵转头看了看，不吱声。 不一会儿，服务员添好了酒。 田福生凑上前低声道： “我来吧，有事我们再叫你！” 服务员退了出去。 朱日兵靠在椅子上，扫了众人一眼。 “这次我们实实在在地被那个婆娘打败了！ 被一个外地女人打败，你们有何感想？” 众人互望。 没有人敢吱声。 少倾。 田福生说道： “老大，这次不是那婆娘打败我们，是我们厂的雷响！ 那小子太曳了！ 这次他越过我到集团公司参加培训，出尽了风头。 得想办法治治他！” 提到雷响，邱大贵当仁不让的义愤填膺。 “要收拾他很容易，那就看夏局给不给这个面子！” 夏卫板瞅了瞅朱日兵，没有吱声。 田福生开局把话题扯到雷响的身上，正合朱日兵的意。 转头看向邱大贵。 “邱总，你要夏局怎么给你面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邱大贵的身上。 邱大贵磨了磨嘴巴。 “我收拾雷响的时候，睁只眼闭只眼！” 所有人都不吱声，静静地看着夏卫板。 他们不傻，他们已经领悟到朱日兵的意思。 就看夏卫板的反应了。 夏卫板端起杯子，先敬了朱日兵，然后再敬大家。 把酒杯放下。 “我这个警督局长，跟大家说几句实话。 雷响事件，其实我也是个边缘人物。 我们的上级领导说，国宁县警督局出了这么一桩，刑讯逼供的冤案错案。 我作为一把手，一定要反思反省。 说实话，我反思反省什么？ 一切我们都按法律法规程序走。 刑讯逼供那是个人行为！至于我们没有破所谓的强奸案，那是我们破案的能力有限！ 但上级领导不会这么认为，让我必须做深刻的检查。” 几个人愣愣地听着，夏卫板愣是没有直接回答邱大贵。 但提到强奸案，无形中把田大壮和邱小皮又扯了出来。 邱大贵直接问道： “夏局，小皮和大壮的案子，最终结果会怎么样？” 夏卫板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净，瞅着邱大贵。 “邱总，你是想听实话，还是虚话？” 邱大贵大手一挥，嗡声道：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听虚的，我有病啊？” 众人都不吱声，等着夏卫板回应。 田福生站起，给夏卫板满上酒。 夏卫板在酒杯旁轻轻地敲了敲。 “按照现在市、县警督局所破的几个强奸案来看，大壮和小皮被判至少十年以上……” 邱大贵呼的站了起来。 “我橾他玛的雷响！到时候老子整死他！” 朱日兵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诡异。 田福生看在眼里，接过话： “邱总，你真要对雷响下手，得有个计划，不要胡来！ 一定要快准狠！别还没做，人家人无恙，你就直接进了警督局！” 邱大贵脸红脖子粗。 “所以，夏局必须得给我侧面的支持！” 夏卫板大手一挥。 “邱总，你怎么做是你个人行为。我不参与，更不能以警督局局长的身份介入！” 这番话听起来，似乎觉得夏卫板无情无义。 可细细一琢磨，却有一定的内涵！ 邱大贵眉头皱了片刻，慢慢地舒展开来。 朱日兵看在眼里，计在心上。 把话又扯了回来。 “雷响事件，如果不是警捕员做内贼，结局绝对不会象今天这样的结局！ 夏局，松岭警捕房的那个警捕现在怎么样？” 夏卫板答道： “已经放出来了！” 田福生轻轻地敲打了一下桌面，转头看向夏卫板。 “夏局，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部下，你还留着他？” 夏卫板冷然地笑了笑。 “有机会收拾他的！我的队伍里绝对不会容留这样的人！ 老大，还有副局长于永强，这个人也不能留在警督局！ 不能留在我的身边，你得想办法把他弄走！” 邱大贵两手一摊。 “警督局里你可是老大，于永强是副手，你踢开他不是小意思？” 夏卫板无奈笑笑，不想解释。 田福生却说道： “夏局没有权利踢开他，只有县里的领导和县警督局上级部门！” 邱大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朱日兵接过话。 “好，我找个机会跟县里的大领导说一声，直接把他踢出警督局。” 说完，朱日兵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郭泰山。 “郭总，我听县里的大领导说，县里可能要收回步行街！” 郭泰山顿时愣住。 他以为朱日兵的宴请，是奔着金花茶酒店来的。 没成想却是步行街！ 可步行街跟朱日兵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县里要收回，也是县里的大领导说了算。 跟他朱日兵有什么关系？ 郭泰山是个商人，且老奸巨猾。 在搞不清对方的目的和意图时，不会胡乱猜测。 更不会胡乱判断！ 要么沉默不语， 要么答非所问！ 用同样的方式，把对方思维搞乱。 措手不及套路对方， 能把对方意图目的套出来更好。 套不出来也没有损失。 想到于此，郭泰山微微点头。 哦了二声，开始沉默。 邱大贵却有点儿着急。 “老大，不会我那个厂子，你们也要收回去吧？” 话音落下，郭泰山突地明白过来。 国宁糖业公司要回购金茶花酒店？ 朱日兵声东击西！ 郭泰山心里七上八下。 前阵子相关政策出来，他有点这方面的预感。 没成想这么快就要变成现实。 但，郭泰山还是不动声色。 他要听听，朱日兵怎么回答邱大贵。 当年邱大贵从朱日兵的手上，把鑫贵糖厂买过去没有引起任何异议。 当年卖这家糖厂，是国宁糖业公司举步维艰之时。 把这家糖厂卖了之后，填上了公司因经营不善、欠下的债务。 而这笔债务是原来的一把手所致。 跟朱日兵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当年的这一卖，台面上救了厂子，朱日兵也立了一功。 邱大贵也算是捡了个漏。 对朱日兵千恩万谢，用干股的形式回报。 现在邱大贵竟然提起这事，朱日兵气得心里直骂猪头。 但又不得不回应道： “如果你不想经营了，我们公司可以再收回来！” 第103章 突遭绑架 邱大贵一愣，赶紧摆手。 “不可以！我可没有这个想法！ 我现在经营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再让你们收回去！” 一番话，再一次提醒了郭泰山。 他完全清醒了过来。 接过话： “邱总，如果国宁公司想回购糖厂，我是你就让出去！ 但是出让的价格就有得商议了！” 说完，郭泰山微笑地侧过脸看了看朱日兵。 朱日兵不傻，他也明白郭泰山的意思。 低头不语。 邱大贵略作思考。 “郭总讲得也有道理！如果你们实在要回购，价钱可不是当年的卖价了！” 朱日兵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郭泰山。 “邱总，你的心里价位是多少，你自己要有个数！到时候谈钱不伤感情！” 邱大贵跳了起来。 “朱总，真的要回购啊？”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在朱日兵的身上。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个风声，你就做好准备吧。” 邱大贵顿时萎了下来，一脸的沮丧。 “我有权利不卖吗？” 郭泰山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朱日兵顿了片刻，一字一顿道： “有！你可以选择不卖！但是，恐怕你这个厂不久就要倒闭！” 一字一句，不只是打进邱大贵的心里，更是直击郭泰山的心房。 他完全明白过来。 他当年低价购买过来的金花茶酒店，国宁糖业要回购！ 既然朱日兵已经点题，就没有必要再装傻，把事情说破！ “朱总，金花茶酒店你们也要回购吧？” 瞬间，众人的眼光转向朱日兵。 这是极其敏感的话题。 郭泰山是什么人？想回购就能回购？ 且郭泰山不是邱大贵，其背后的水很深！ 朱日兵默然地点了点头。 郭泰山一笑。 “好！没有问题！既然老东家要收回自己的东西，我不反对！” 所有人都愣住，他们都没想到郭泰山竟然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 可朱日兵脸上却没有笑意。 “心里有所准备就行了！我先通融吧，争取大家都平安无事！” 邱大贵深深地吸了口气。 郭泰山却若有所思。 田福生看着朱日兵的脸色不好，忙把话题扯开。 “话题扯远了！咱们一起举杯，共敬老大！” 众人站起，齐敬朱日兵。 朱日兵端着酒杯回碰了众人。 就在这时，朱日兵的手机聚然响起。 拿起看了看，伸到众人面前。 “你们看，县里的大领导找我呢。我出去接个电话！” 众人都看到手机上闪炼着县里大领导的名字。 朱日兵拿着手机走进了洗手间。 郭泰山若有所思地端起酒杯，自个把满满一杯酒喝了个净光。 田福生随口而问： “郭总，如果县里要收回步行街，你有什么想法？” 郭泰山把杯子放到桌上，两手一摊。 “没有问题，一切听从县里大领导的。但价格就有得商量了！” 众人眼神各异地看着郭泰山。 …… 晚宴结束，邱大贵回到城里的别墅里，把晚宴过程想了一遍。 把朱日兵说过的每句话在脑子过了又过，这才明白过来。 朱日兵对自己在暗示着什么。 一是他要自己给雷响下马威？二是国宁糖业真要回购自己手中的糖厂？ 不明说，不等于不说。 有时候暗示比明着表示，来得更劲爆！ 收拾雷响正是自己所想！朱日兵的暗示正中下怀。 至于要把赚大钱的糖厂让出去，邱大贵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既然朱日兵没有明着提出来，那就到时候再说！ 眼前得想个法子收拾雷响。 邱大贵给田福生打了个电话，确认雷响还在省城学习。 计从心里来。 …… 雷响参加集团公司的培训，虽然是带着任务去。 但三天的培训，却没有影响正常的上课。 第三天上午上完课，吃完中餐，雷响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下午可以返程，也可以在城里逗留，晚上还可以住培训中心。 雷响午觉刚醒过来，手机骤然响起。 是安静打来的，说她已经在培训中心门口。 雷响愣半晌，安静这是要干嘛？ 人已经到了门口，雷响没有理由不出去。 几分钟后，雷响来到门口。 一辆最新款的红色奥迪横在门口的正中间。 安静顶着一头黄色卷发，破洞牛仔裤套着一件黑色t恤。 随意而洒脱。 一副墨镜遮住大半个白净细嫩的脸。 十足的一个美人靠在车门旁。 无数艳慕的目光齐聚其身。 雷响走过去。 安静摘下墨镜，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 雷响上下打量眼前的红色奥迪。 “你换车怎么象换衣服一样？” 安静咯咯一笑。 “除了男人，我就好这口！” 安静说话毫不掩饰，听得雷响一愣一愣的。 这个女人难道是传说中养小白脸的富婆？ 她是看中了自己？ 还真是报恩而来？ 见雷响还在发愣，安静挥手道： “上车吧！我带你兜风去！ 如果你觉得奥迪不够拉风，我再换悍马。 悍马不行再换宝马，再不行就劳斯莱斯。” 雷响怔怔地听着。 这个女人怎么象是在他面前炫耀！ 可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他一个国企小干部， 炫没用！ 见雷响奇怪地看自己。 安静突然咯咯笑。 “你不会认为我在向你炫耀吧？ 我告诉你，我真的非常喜欢车。 我想男孩子会更喜欢，就想让你高兴高兴。” 雷响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富人与穷人思维的差别…… 富人想的是报恩方式。 穷人想的是自己不如别人，别人就是炫！ 典型的贫穷限制的思维模式！ 尴尬之余，雷响道： “我确实也喜欢车……” “那你来试试，我也来享受享受坐车的乐趣！” 话音落下，安静的手机聚然响起。 安静瞅了一眼，赶紧接了过来。 边接边往旁边去。 片刻之后，安静走了过来。 “雷响，不好意思啊，家里突然有事情，我得马上过去处理一下。 你等我！我处理完立即过来！” 雷响连连摆手。 “赶紧回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 你忙完再说！” 安静挥了挥手，急忙上车走人。 看来家里的事不小！ 雷响看着奥迪消失，转身就往培训中心大门去。 刚走几步，一辆黑色越野车突然在雷响的身边停了下来。 二个戴着大口罩的男子，从车上下来。 冲着雷响突然大声道： “雷响！” 雷响条件反射回应： “哎——” 话音落下，二个男子已经扑了上来。 一把架住雷响，转身就塞进了车里。 二个男子速度地上了车。 在车上，雷响马上就被车里的一个男人按住。 一个头套紧紧地套在头上。 雷响脑子急速的转着。 他以为这帮人是为了牛胜庭来找他的。 便大声道： “我不知道牛胜庭在什么地方！我也在找他！” 一个男子低沉道： “谁是牛胜庭？不关我们事，我们找的就是你！” 雷响愣了愣。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男子冷笑了二声。 “有人出钱让我们收拾你，如果你愿意出钱，我们也可以灼情下手！” 雷响心里突然发怵。 自己命运多舛啊，刚从刑讯逼供的鬼门关走出来，现在又落到这帮魔鬼的手上！ 绑架的主谋是谁？ 目的是什么？ 这次或许凶多吉少！ 这帮劫匪很黑，甘蔗两头吃。 两头都想吃到甜头。 雷响回答道： “我答应你们！ 你们说吧，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一个男子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刚才那个女人是你女朋友吧？她开的可是最新款的奥迪。 那辆车没有四百万拿不下来。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让她拿个二百万过来！” 雷响沉吟了下来。 如果不答应，他们随时都可以撕票。 如果答应下来，到时候安静会怎么想？ 管他怎么想，先把命保住再说！ 这样想着，雷响答道： “没有问题！但你们得让我跟她联系！” 一个男子冷冷道： “她的电话！” 提到电话，雷响倒是犹豫了。 就为了活命，就莫名地把安静扯进去。 这不厚道！ “我不知道她的电话！” 砰！ 一巴掌扇在雷响的头上。 “去你玛的！你不知道你女朋友的电话？” 雷响晃了晃脑袋。 “我们也是刚认识，在……夜店认识的。” 原本雷响想说在夜总会认识， 话到嘴边立即改成夜店。 去夜总会都是有钱人去的多。 夜店一般就只是小撩妹之类的。 没有多少钱，却把自己吹得亿万富翁似的。 “她叫什么？” 雷响随口而答。 “她叫美妞。” 砰！ 又一声清脆的响声。 雷响的头又挨了一巴掌。 “你没钱，我们只能办事了！” 雷响尽力保持冷静。 无力地靠在座位上。 “来吧，给我来得痛快点！” “哈哈哈，你想死？没人让你死！ 只想让你断子绝孙！” 雷响有点懵。 顿了片刻，才终于明白话里的意思。 突然激烈挣扎。 堂堂男儿，已近三十，还没真正享受过做男人的味道。 就要被废掉？ 一阵悲凉涌了上来。 悔得肠子发青。 谈了八年的恋爱，竟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胡小丫还是原装的胡小丫， 自己还是原装的自己！ 悲愤过后，雷响想知道，谁这么害自己！ “雇佣你们的人是谁？” “少费话！想保住你那东西，就出比他高的价钱！” 第104章 拿钱赎人 雷响终于默然。 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把自己废了。 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要废自己的人是谁？ 雷响脑子里闪过几个跟自己过不去的人。 朱日兵？ 田福生？ 邱大贵？ 脑子猛地定格在邱大贵的身上！ 爆了他儿子的眼球，他疯狂报复，买凶废自己！ 虽没有确定，但心里有了底！ 思忖片刻，雷响道： “好！我答应你们！ 说吧，雇你们的人给你们多少？” “一百万！” 雷响的心里顿时感慨万分。 竟然有人出一百万买残自己！ 这个数字有点儿夸张。 不是买凶的人疯了，就是绑匪信口雌黄！ 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乃乃的，我这个东西在他眼里，才值一百万？” 几个男子被雷响说得发懵。 顿了片刻，一男子说道： “少费话，你能给多少？如果给双倍的话，我们一根手指头都不碰你。” 雷响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们的意思二百万？” “对，没错！” 雷响叹了口气。 “好，但是在钱打到你们账上之前，你们一定得保证我的安全！” 几个男子对视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是碰到了一个有钱的！ 黑大个把头凑近雷响。 “现在马上转钱？” 雷响摇头。 “没有问题！但你们得联系我大哥。 他叫邱大贵，是国宁县松岭鑫贵糖厂的老板。 二百万对于我大哥来说小意思！” 几个男子的眼睛看向黑大个。 片刻之后，黑大个道： “邱老板是你大哥？你姓雷，他可是姓邱！” 雷响一声长笑。 “亏你们还在江湖上混！我跟我大哥比亲兄弟还亲！” “好，把你大哥的电话告诉我们！” 话音落下，一小个子把黑大个扯到一边。 “黑哥，咱们这么弄，上家知道了，会弄死咱们的！” “你不说，他不说，上家怎么知道？拿了钱分完大家散伙，他们找鬼去！” 雷响终于听明白过来。 这伙人接单，不是直接从雇主那里接，而是从另一伙人那里接。 他们不知道雇主是谁！ 雷响突地感到情况有些复杂，更感到自己的命很值钱。 竟然成了层层转包绑架的对象。 “我大哥的电话我背不下来。 你们可上网搜鑫贵糖厂，或搜邱大贵。 我大哥的电话就出来了！” 几个男子一听，都拿出了手机。 不一会儿，邱大贵的电话被搜了出来。 …… 在国宁县城邱大贵别墅的家里。 皮红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邱大贵。 “你就等着看你儿子被判刑？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花钱找人把儿子捞出来！” 邱大贵被皮红烦得猛喝大酒，压着性子忍着。 皮红过去，抓起酒杯猛地往地下砸。 咣当！ 酒杯在地上开了花。 心烦意乱的邱大贵也上了火。 “你干什么？你以为就你疼儿子？ 我比你更疼！” “嘴上说疼有什么用？你赶紧给我找人去！ 去找检察院，去找警督局，去找法院！” 因为着急，皮红声嘶力歇。 见邱大贵眼睛发直，整个人在发愣。 皮红大声骂道： “你天天在外享福，把我儿子关到那个地方受苦受难！ 我让你享福，我让你享福！” 越说越气，拿起酒瓶就朝邱大贵的头砸下去。 眼看着酒瓶就要砸到头上，邱大贵一激灵，头一偏。 酒瓶砸空。 皮红挥手又砸，邱大贵一把抓住皮红的手。 “你发什么疯！你有本事你自己找人去！ 别来烦我！” 皮红哭天喊地，跟邱大贵撕打起来。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邱大贵一怔，放开皮红。 “你闹够了没有？没闹够，我大开门，让别人看看。 我实话告诉你，你越是这样闹，儿子越救不出来！” 皮红的哭骂声瞬间停了下来。 邱大贵看了看地上玻璃碎片。 “把这些打扫干净！”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邱总，在家吗？” 邱大贵一怔，田福生的老婆宋春艳的声音。 愣神间，宋春艳的声音不断传来。 似乎有急事！ 邱大贵顾不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急忙开门去。 门开了，一个四十来岁风韵犹存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大眼睛往客厅里瞟了瞟。 “邱总，你们家怎么了？鸡飞狗跳的！影响不好！” 邱大贵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我那老婆象个疯婆子！” 皮红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你说谁是疯婆子——” 宋春艳赶紧往里一站，回身把门关上。 “皮红，住在咱们这里的非官即富，注意点影响。被人看不起不好！” 皮红哇地一声哭起来。 “儿子都进去了，早都被人看不起了！” 宋春艳轻轻地把皮红拉了过去，拍拍皮红的肩膀。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跟邱总好好商量，问题总会解决的。” 皮红流着泪。 “我着急啊。现在再不去找人疏通，再晚就真的判刑了！” 邱大贵直接冲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去活动，不去疏通？ 女人家家，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 宋春艳接过话。 “皮红，不只是邱总在活动，田福生他们几个兄弟也在活动。 以最大的能力，想方设法把小皮和大壮弄出来。” 皮红愣了愣，惊讶地看着宋春艳。 “田厂长还在帮忙？他不是跟田大壮撇清关系了吗？” 邱大贵瞥了宋春艳一眼，没有吱声。 宋春艳尴尬了一下。 “撇清关系迫不得已，但帮还是要帮的！就看在邱总是兄弟的份上，都得帮忙。 哦，对了，刚才田福生不是到你家来了吗？” 皮红立即摇头。 “没有来过啊！我一直在家呢。” 宋春艳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邱大贵觉察到了什么，刚想开口，手机骤然响起。 也不看，直接接了过来。 一个男子阴沉的声音传来。 “你是邱总邱大贵吗？” 邱大贵随口答道： “是我！你是哪位？” “你的兄弟在我们手上，尽快拿出二百万，否则我们就把他废了！” 声音很大，站在旁边的皮红和宋春艳都听到了。 两个女人不敢吱声，瞪大眼睛看着邱大贵。 “兄弟？你们绑架了我的兄弟？” “对！我们知道你有钱，二百万不多！” 邱大贵脑子一片混乱。 明明自己就是独子，哪来的兄弟！ “兄弟？是哪个兄弟？” “雷响！他现在在我们手上！如果你拒绝，我们就把他废了！” 邱大贵的头轰地响了下来。 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雇的人，又转来跟自己要赎金？ 脑子急速地转了转。 “雷响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兄弟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你们要杀要剐随你们，跟我没有关系！” 说完，邱大贵直接挂了电话。 虽然这个乌龙莫名其妙，但就此置于雷响死地，也再好不过！ 宋春艳奇怪地看着邱大贵。 “邱总，他们说的雷响，是不是松岭糖厂的雷响？” 邱大贵一愣，他刚才完全就忽略了二个女人的存在。 胡乱答道： “我都没听清他们说什么，提到雷响，我就气极想杀人，就直接挂了。” 宋春艳继续问道： “我好象听到雷响被绑架了？绑匪给你打的电话？” 皮红上前一步，也质疑道： “邱大贵，我也听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雷响是咱们的仇人，他被绑架，竟然要来跟你要赎金？” 邱大贵气急败坏挥手道： “你问我，我问谁？” 嘴上嚎叫，心里却在想。 原本很隐秘的事情，现在竟然呈公开化了！ 如果雷响真被废了，肯定会扯出自己。 一旦查下去，就有可能把自己起底出来！ 不想不害怕，想起来真的害怕！ 邱大贵顾不了旁边两个女人惊异的目光。 拨通了田福生的电话。 可田福生的电话关机。 邱大贵奇怪地瞥了宋春艳一眼。 “田厂长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宋春艳也很奇怪。 “半个小时前，他出门说到你家来了。” 邱大贵这才认真起来。 宋春艳来自己家，并不是来劝架的。 是来找田福生的！ 看来田福生对宋春艳撒了谎。 男人对老婆撒谎，大致有二个原因。 一是工作上不得意，怕在老婆面前没有面子，也不想给老婆造成压力。 田福生这阵子工作不存在不得意，前阵子因为解决蔗区突发事件还得到奖励。 二是外面有情人。做贼心虚，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田福生这么对老婆撒谎，去会情人十有八九。 至于情人是谁，邱大贵心里有底。 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不由自住的帮上一把。 男人帮男人！ 特别是在女人方面！ 少倾。 邱大贵说道： “田厂长这段时间事情较多，经常跟朱总在一起。 可能到朱总家里去了。” 邱大贵脸上微妙的表情，宋春艳看在眼里。 心里七上八下。 本来对田福生就心存怀疑。 现在这么一来，似乎怀疑找到了证据。 不动声色笑笑。 “看来真的到吴总家里去了！ 我说呢，男人也真不容易……” 话音未落，邱大贵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宋春艳摆了摆手。 “好了，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邱大贵点了点头，忙着接电话。 皮红把宋春艳送至门口。 邱大贵愣愣地接电话。 “邱总，你真不在意我们把你兄弟给废了？” 第105章 行动取消 邱大贵愣了半晌，又是这个电话！ 真他到玛中了邪了！ 自己象被鬼缠上一般！自己雇的，却被索要赎金！ 压了压火气。 “你们等等，我会考虑。我一会儿答复你们。” 挂了电话，邱大贵直接拨打一个神秘的电话，把事情道了出来。 对方沉默良久。 “邱总，可能是误会了，我马上处理！” 挂了电话，邱大贵皱着眉头愣愣地想着。 皮红上来推了他一把。 “雷响是我们的仇人，怎么就成了你的兄弟了？ 他为什么向你求助？” 邱大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来插嘴！” 皮红咬了咬牙。 “邱大贵，我可告诉你。雷响那什么样跟我无关！ 但你必须把我儿子给弄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看着皮红摔门而去，邱大贵深深地吸了口气。 收拾雷响的计划刚开始，便遭到了滑铁卢。 问题出在哪儿？ 如果自己被起底出来，到时候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等不及对方给自己电话，邱大贵不停地拨打田福生的电话。 可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 邱大贵愣是奇怪，厂长怎么可以随便关机？ 万一上级领导找不到呢？ 思忖片刻，走上三楼阳台。 往后面那栋别墅看去。 如果不出他所料，田福生应该就在那栋别墅里。 或许现在正翻云覆雨呢。 他明知田福生会在那栋别墅里，却故意说在朱日兵那里。 那栋楼里的女主人，可是宋春艳的好闺蜜王荷秋。 邱大贵在阳台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后面那栋别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便回到了客厅。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地抽。 近二十分钟过去了。 邱大贵烦躁无比，再次拨打田福生的电话。 终于，电话通了。 田福生的声音传来。 “邱总，找我？” “兄弟，快点到我家来，我有急事，特别急！” 听着邱大贵火烧眉毛的声音，田福生答应了下来。 几分钟后，田福生按响了门铃。 邱大贵更相信，田福生就是从后面那栋别墅过来！ 田福生一进门，开口便问。 “什么急事？” 邱大贵唉了声。 “我找人到省城想把雷响的功能废了，结果却遇到这么乌龙的事！” 邱大贵办事不牢，田福生一点儿不奇怪。 邱大贵就是个猪脑子！ 虽然不奇怪，田福生还是问道。 “什么乌龙？” 邱大贵把前后经过道了出来。 田福生气得一拍而起。 “什么脑子，怎么把事情做成这样？ 这明显是两头吃！ 别以为雷响那小子傻，他就是利用绑匪这种心理，把事情搅糊了！” 邱大贵声音都变了。 “兄弟，你说怎么办？到时候查起来，我跑不掉的！ 我儿子进去了，难道我也一块儿进去？ 兄弟，帮帮我，我不想进去！” 田福生长长地吁了口气，皱着眉头苦想了半晌。 挥手道： 你马上电话给你雇的人，行动取消。佣金照付！” 邱大贵愣愣地点了点头。 “可是，到时候雷响回来后，我怎么解释这件事？” 田福生啧了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被人绑架关你什么事？是你质疑他，不是他质疑你！ 他为什么让绑匪跟你要赎金？” 邱大贵一愣。 这个问题自己反复想过，却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 现在田福生提出来，邱大贵直直反问。 “我也纳闷呢，他为什么要让绑匪跟我要赎金？” 田福生奇怪地转过头来，他甚至怀疑邱大贵的头颅里，是否有脑髓存在？ 顿了顿。 “邱总，雷响跟你是冤家，反过来让你赎他。 很明显他怀疑你是绑架他的主谋！” 邱大贵终于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田福生让自己停止行动，佣金照付不无道理！ 嘴里应承着，急忙拿出手机。 电话通了，对方听说行动取消，佣金照付，当然高兴。 立即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邱大贵擦了把头上的汗。 给田福生倒了杯茶。 “兄弟，没有你给出主意，我就玩完了！ 哦，对了，刚才春艳来这里找你了。” 田福生一怔。 “这娘们在跟踪我呢。” 邱大贵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我跟皮红吵架摔东西，可能她听到了，过来劝架。 就顺便问了下，她说你说到我这儿来的，怎么不见你。 我说你在朱总那里，最近你们工作比较忙。” 田福生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不再接这个话题。 “邱总，你不放过雷响，对雷响进行报复，我都能理解。 但要讲究方式方法。” 邱大贵回答道： “这次我是考虑欠缺。下次不会这样了！ 他不是严晓频的红人吗？到时候我要他成为严晓频的黑人！” 田福生眼睛闪了闪，拍了拍邱大贵的肩膀。 “这么做就对了！要不就不报复，报复就要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话音落下，田福生的手机响起。 是宋春艳打来的。 “喂，春艳——” “你在哪里？刚才怎么关机了？” 田福生瞅了邱大贵一眼。 “我现在邱总家里。刚才在朱总家谈工作，手机没电了。现在手机充着电呢。” 宋春艳哦了声，有些迟疑，但还是问道： “你刚到邱总家吗？” “对，刚进来不久。” “好，没事了！挂了呵。” …… 绑架雷响的几个男子，被邱大贵挂了电话后，转身揪住雷响。 “这个邱老板，到底是不是你兄弟？” 雷响笑笑。 “当然是我兄弟！” 说话间，车子在郊外的一山脚停下。 雷响依旧被套着头套。 车上四个人，三个下了车。一个人留在车上看着雷响。 突然，外面的手机响起。 绑匪接电话。 “什么？放人？ 那我们不是白干了吗？ 不白干，照拿佣金？ 好，把钱打过来，我们立即放人！” 雷响怔怔地听着。 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个绑匪的声音又传来。 “老大，我们不能放人！那个邱大贵不是让我们等他电话吗？在他的身上敲一笔再放。” 又一绑匪说道： “邱大贵无动于衷呢？” “那好办，把人打一顿，拍照或录视频发给他。真兄弟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怎么感觉邱大贵好象不在意……” “我建议先把人狠狠地打一顿，发照片或视频给他，看看他的反应……” 听到这里，雷响头皮发麻。 如果再不逃，恐怕要死在这帮绑匪的手上！ 转头看到旁边的绑匪，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 往车窗外看了看。 几个绑匪正专心讨论着。 回过头来，看到绑匪的旁边放着个火机。 心里一热，转过身来，用被反绑的手拿起火机。 反手打燃。 瞬间点着手上绑着的绳子。 雷响忍着手腕被烧的疼痛，估摸绳子被烧得差不多了，两手用力一撑，绳子断了。 雷响一阵兴奋，一把扯下头套。 四处寻找，在副驾驶室的抽屉里，他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轻轻地拉开车门滚了出去。 连滚带爬朝着前面狂奔而去。 后面传来了呼叫声： “人跑了，快！他在那边，追！” 雷响边跑边打开手机，回头看去。 四个绑匪往这边追来。 雷响没命地往前跑。 转过一个大转弯，后面的绑匪没了踪影。 这并不意味着绑匪没追上来。 依绑匪的速度，不到二分钟就会转过弯来，五分钟的时间就有可能落到他们的手上。 前面就是一片小树林。 雷响突然想到前几天和牛胜庭被追杀，牛胜庭爬到树上的情形。 一激灵，转身就往小树林去。 跑到小树林深处，蹭蹭地就往一棵茂密地树上爬。 不一会儿，小树林传来了几个绑匪的脚步声。 雷响爬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在树下停住。 “他乃乃的，人呢？” “是啊，明明看到他往这边来的，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走，往那边看看！” 几个人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雷响顿在树上。 下去还是继续呆在树上？ 下去如果找不准方向，或许还会落在绑匪的手上。 不下去绑匪返回，也有可能发现他在树上！ 拿捏不准时，手机震动起来。 刚才开机雷响多了个心眼，把手机调到震动。 好险！ 如果不调，手机的铃声。 肯定又把绑匪招回来！ 电话是安静打来的。 急忙接了过来，压低声音。 “安静——” “雷响，我的事情处理好了，我现在培训中心门口，你出来吧。” “安静，我被绑架追杀了！” 安静猛地跳了起来。 “啊，啊，怎么回事？你现在哪儿？” 雷响看了看周围。 “这应该是城郊了。我已经从车上逃下来，我现在躲在树上，他们现在正四处找我。” “看看周边有什么，快点！” 雷响抬头看了看。 “有一座很高的山，山顶象马鞍。我就在山对面的小树林里。” “马鞍山！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安静立即挂了电话。 雷响抹了把头上的汗。 报不报警？ 这是雷响一直纠结的问题。 报警会把事情闹得很大。 传到集团公司毫无质疑。 刚从警督局出来，现在又被绑架。 领导会认为自己是个搞事的人！ 甚至认为自己是个危险分子！ 这样势必会影响自己的进步和升职提拨。 这么一想，雷响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不一会儿，隐隐地又传了脚步声。 不出雷响所料，几个绑匪又折了回来。 第106章 江湖再见 “他乃乃的，见鬼了！难道他变成了空气？” “刚才我在前面的悬崖上看了看，悬崖边上有二个大脚印，那小子会不会摔到悬崖下边去了？” “有这个可能！可惜，眼看着二百万到手！” “老大，为什么雇主突然撤消行动？还照常付佣金？” “你问我，我问谁！走，到那边找找！” 说话声和脚步声慢慢远去。 树林里只有虫鸣和鸟叫声。 雷响擦了擦头上的汗。 原来雇主取消行动，这帮人拿了佣金，又想从自己这里敲一笔钱。 这个雇主到底是谁？ 雷响愣愣地想着。 估计绑匪已经走远，雷响从树上跳了下来。 安静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雷响往公路去。 刚出小树林没多久，几个绑匪突然从侧面冒了出来。 “他在那里，快，把人给我逮住！” 雷响一愣，几个绑匪已经向自己飞奔而来。 不容多想，雷响撤腿就往公路方向跑。 没跑几步，那辆黑色越野迎面驶来。 雷响往右侧去，却“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泥坑里。 抬眼一看，几个绑匪已经虎视眈眈地立在眼前。 黑色越野车也停在边上。 雷响不想做无谓的反抗，耸了耸肩膀。 “既然雇主都让你们放人了，说明我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 哥们，散了吧，以后咱们还可以做朋友。” 黑大个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雷响。 “谁说你没有价值？ 你那大哥邱大贵让我们等他电话呢。 你放心吧，我们拿到钱立即放你，绝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雷响愣愣地听着。 邱大贵玩的是哪一出？他不会真把自己赎回去吧？ 不，不可能！ 他不踩死自己就好，还会有如此善心？ 心里疑惑，嘴上却说道： “我说呢，我大哥就是大哥，不可能不救兄弟我！” 话音落下，公路上隐隐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那你现在就给你大哥打个电话。三个小时之内把钱凑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雷响想尽量拖时间，等候安静的到来。 便说道： “好，我给他打。” 黑大个挥了挥手。 “上车打！” 二个绑匪二话不说，上来直接就把雷响往车里拽。 雷响激烈反抗，弄了好一阵子才把雷响塞进车里 黑色越野猛踩油门，车子向山脚下驰去。 车子驶到山脚下停了下来。 黑大个说道： “赶紧看看，钱到账了没有？” 雷响的双手又被反绑起来，不停地往后看着。 他希望安静这个时候出现。 坐在边上的男子，手一挥。 啪！ 一个耳光抽在雷响的脸上。 “你**，再不老实，老子真把你废了！” 另一男子说道： “老大，钱到了！一分不少！” 黑大个转过头来，看着雷响。 “打吧，打电话给你大哥，最后一次机会了！” 雷响想了想。 “好，你们拨通他的电话，我跟他说！” 黑大个拿出手机，拨打邱大贵的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雷响哼笑了二声。 “你们就不怕我大哥报警？” 黑大个干这行熟门熟路。 不屑一笑。 “要报案早报案了！你这条命在你大哥那里很值钱！” 雷响说道： “还是我用我的手机给他打吧。” 上车时雷响的手机被搜了去。 黑大个略作思索，从副驾驶室抽屉里拿出手机。 对着另一部手机输入邱大贵的号码。 不一会儿，电话通了。 几个人紧张地看着雷响的手机。 不一会儿，邱大贵的声音传来。 “喂——” “大哥，我是雷响！我被绑架了！他们说他们收了你的佣金……” 所有人都愣住，黑大个瞪圆了双眼。 可却没有阻止雷响。 邱大贵更是惊愕，他没想到雷响竟然知道他是雇主！ 顿了片刻，邱大贵冷声道： “雷响，你被绑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救你，去死吧！” 说完，邱大贵直接挂断了电话。 整个车厢里死一般的静谧。 片刻之后，黑大个发出一声阴森的笑声。 “原来你们的关系，是这样一种你死我活的关系！好吧，你自认倒霉吧。 马上给我把他废了，然后推下车。” 话音落下，黑大个的手机聚然响起。 黑大个瞅了一眼，急忙接了过来。 “喂，老大，是我！” “黑头，你给我听着！钱我一分不少地给你打了过去。 人立即给我放了！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你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说完，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的声音穿透力很强，雷响全听到了。 黑大个咬了咬牙关，挥手道： “把他松开，推下车！” 旁边的男子给雷响松了绑。 车速减了下来。 雷响一边揉着手，一边说道： “把我的手机还我吧，以后咱们在江湖还会相见！” 一句话下来，把黑大个说得一愣一愣的，很痛快的拿过手机递了过来。 “好，兄弟！我就认你这口！ 我只是感到好奇，这么长的时间，你完全可以报警？你为什么不报？” 雷响接过手机，笑了笑。 “我刚才说了，往后咱们江湖还会相见！我也相信你们不会伤害我！你们只是要钱！” 黑大个点了点头。 挥手道： “停车！让他下去！” 此时，车子已经来到了公路边上。 车门开了，雷响走了下来。 车子一溜烟的往前去。 雷响往公路两边看了看，这个地段车辆很少。 很长一段路才有一辆车。 雷响拿出手机，刚想拨打安静的电话。 手机却响起来。是安静打来的。 “安静，是我！” “雷响，我已经到马鞍山对面的小树林，不见你！” “我现在公路上，马鞍山往东走就看到我了。”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奥迪停在雷响的身边。 车门自动开了，雷响坐了上去。 安静紧张地转过头来。 “雷响，你没事吧？” 雷响轻松摇头。 “没事，都过去了。” 安静皱着眉头。 “是追杀牛哥的那帮人吗？” 雷响摇头。 “不是！我觉得情况有些复杂。 很奇怪，很不解！” “说来听听！” 雷响皱着眉头没有吱声。 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安静愣了片刻。 “走吧，我带你喝酒去，洗洗晦气！” …… 半个小时后，安静把雷响带进了一酒吧的卡座。 雷响猛喝了二大杯，才开始把经过向安静道出。 安静愣愣地听着。 质疑地看着雷响。 “你有仇家？依我的经验，这就是仇家干的！” 雷响揶揄着。 要不要告诉安静自己不久前的过往？ 见雷响沉默，安静看在眼里，宽容一笑。 “不用告诉我你不想说的事情！ 以后你更得注意，这个仇家不会放过你！ 收拾你的手法和方式会更加隐秘！我是你就做报警处理！” 雷响坚定否定不加解释。 “不报警！安静，你能帮我查到绑架我的那伙人吗？那个领头的好象叫黑头。” 安静奇怪地瞅了瞅雷响，不再追问下去。 “好！我尽量帮你打听。但你不能着急，时间可能会很久。” 雷响赶紧点头。 “不着急！什么时候查出来告诉我就行。 来，我借你的酒敬你！这二天帮了我很多忙。” 安静端起杯子，呵呵一笑。 “如果没有你，我前几天都死了，想帮你也帮不了！ 所以，你的善举终有好报！来吧，我干了！” 按规矩，敬酒的人先喝。 可安静却不讲究，碰完杯直接就把酒往嘴里倒。 雷响微笑地也把杯里的酒干了。 然后给安静添酒，再给自己添上。 安静一本正经地看着雷响。 “雷响，我还是要再提醒你！那仇家不会放过你！” 雷响抿了一口酒，沉吟片刻。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话音落下，一个空穿西装脖子戴着大金项链的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安静愣了愣，淡然一笑。 “大毛，什么地方都有你的身影。” “那不好吗？说明我的生意好。来吧，亲爱的，祝你永远年轻漂亮。” 安静站起，端起酒杯。 雷响在云游。 大毛不理会他，他也没有反应。 安静端着酒杯跟大毛碰了一下。 “在这儿谈什么大生意？” 大毛又是诡异一笑，把杯里的酒喝了。 见大毛不吱声，安静眉头皱了皱。 “鬼鬼祟祟的，你又搞什么鬼？” 大毛凑过头来，低声道： “我在做一桩大生意……” 安静一怔。 “大生意？这么神秘！” 大毛的头凑得更近。 “知道国宁吧？我准备到国宁收购那步行街。” 这句话，雷响听进去了。 猛地抬头看向大毛。 那步行街可是郭泰山的霸王之地！ 郭泰山是谁？是国宁赫赫有名的大富豪。 此人低调，不张扬。 属于闷头发财的那种。 安静明显感觉到雷响惊愕的目光。 不动声色，直接问大毛。 “你可想好了！你人不在国宁，不仅管理是个问题！ 那边的水有多深你也不了解，想好了再去考察。考虑清楚和时机成熟才做决定！”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步行街的郭总是个有背景的人，这个我倒是不担心！” 雷响突地站了起来，话到了嘴边又强压了下去。 刚才安静已经提醒过大毛，自己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况且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在大毛面前屁都不是！ 安静转头看向雷响。 “雷响，你有话说？” 雷响赶紧摆了摆手。 “没有，你们聊，我上上洗手间。” 第107章 自找门路 雷响离开卡座，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国宁县城的步行街，原来是县里的招待所。 当年郭泰山收购招待所之后，又把座落在招待所旁边的国宁糖业金花茶宾馆贱买了去。 郭泰山很有眼光。 当时在县里，步行街刚在大城市流行。郭泰山就把步行街引入县城。 把招待所全部打掉，建起了商铺和步行街。 贱买而来的金花茶宾馆也重新装修一新，改为金花茶酒店。 经过多年的经营，郭泰山就凭着充满商业气息的步行街和金花茶酒店，成为国宁的首富。 当然，除了步行街的商铺和酒店，郭泰山还有其他产业。 从洗手间出来，雷响左思右想，都觉得郭泰山突然把步行街卖掉，其中必有原因。 步行街卖了，座落在旁边的金花茶酒店会不会也跟着抛售？ 如果郭泰山也把金花茶酒店卖了，说明上边启动对金花茶宾馆贱卖的调查触动了郭泰山！ 从洗手间回来，大毛已经离开。 安静若有所思地看着雷响。 “你刚才有话说？” 毕竟还是商人，安静犀利的眼光看着雷响。 雷响愣想片刻。 “你刚才提醒大毛是对的。国宁步行街的那些商铺经营得好好的，老板为什么突然要转卖出去，了解清楚很有必要！” 安静若有所思，眼睛从雷响的身上移开。 “要么老板在生意要遇到了瓶颈，急需用钱。要么那步行街有问题！” 雷响接过话。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觉得还是调查清楚再做决定为好！” 安静意味空长点头。 “好，我会提醒大毛。 雷响，你们厂要提炼古木糖，我们可以向你们供货。” 安静再次提起古木糖，说明她真有这份诚意。 雷响心里质疑，一个民营小公司，难道比他们这家国企还牛逼？ 能拿到大量古木糖的进口指标？ 带着质疑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公司好厉害，是什么公司啊？” 安静微微一笑。 “斯达康集团公司！” 雷响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斯达康集团？你说的是那个世界五百强的斯达康？” 安静点了点头。 我橾！ 真他玛的难堪！ 一直以为安静所在的公司，也就是个私营企业小公司。 还以为人家想着法子挂靠国宁糖业国企。 没曾想人家是世界五百强！ 可安静在集团公司里是干什么的？ 看样子应该中层以上！ 大毛叫她安总，难道她是斯达康集团的总裁？ 不，不可能！ 她那么年轻，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光景！ 斯达康集团可是全球的知名企业，年利润上千亿。 妥妥地一个国际大牌企业！ 她一个部门经理极有可能的。 可部门经理能拍板跟国企糖业合作之事？ 雷响越想越不对，安静为了报恩，随口而说，嘴上过过瘾？ 就在这时，雷响的手机骤然响起。 雷响看了看，是严晓频打来的。 雷响对安静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安静微笑点头。 雷响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严总，我是雷响。” 电话里传来严晓频柔和的声音。 “雷厂长，你回松岭厂了？” “没有！明天一大早回去。” 严晓频顿了片刻。 “我现在广海，晚上出来一块儿吃个饭。” 雷响顿时愣住。 严晓频在省城，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之心里突然有一种忐忑。 见雷响不吱声，严晓频便又问道： “怎么了？你不方便？” 雷响顿醒过来。 “没有不方便！我很高兴能在省城跟严总共进晚餐。” 严晓频顿了片刻。 “到了省城才几天啊，说话的口吻都省城化了！” 雷响突然就笑了起来，这才是苹果的语气。 他不喜欢严晓频公事公办的态势，那种无形的压力，有时候把雷响压得喘不过气了。 听到雷响的笑声，严晓频奇怪道： “你笑什么？” “我刚才的语气，是苹果的语气。” 严晓频愣了片刻。 “晚一点我给你发吃饭地址。” 说着，直接挂了电话。 的笑容慢慢消失。 严晓频为什么突然回省城？是为牛胜庭的事而来？ 还是？ 她不会知道我被绑架的事吧？ 调整情绪，雷响回到位置。 心事重重。 安静侧头一笑。 “怎么了？接个电话情绪低落？” 雷响瞬间阳光灿烂。 “没有啊，我高兴着呢。我们公司老总刚到省城，晚上让我一块儿出去吃饭。” 安静轻轻地敲着桌子。 “那可是好事！上司请你吃饭，可不是一般的待遇！ 哦，对了，到时候你就顺便跟他说古木糖的事。 希望这个合作能够帮得上你！” 见雷响愣愣地看着自己，安静欣然一笑。 “按常规，公司的员工能拉到这么大的一个合作项目，都会被重用，而且会按比例拿到奖励。 国宁糖业是国企，应该也有这个规矩。 希望这个项目不管是职位，还是经济效益，都能让你上一个台阶！” 雷响很是感动。 他能感觉得到，安静一心奔着报恩来。 但一想这几天安静也帮了自己不少。 便说道： “安静，你让我怎么报答你呢？我知道你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我也是！” 安静呵呵一笑。 “咱们俩都彼此有恩，再谈报就见外了。 好了，现在都近五点了。你也做做准备见领导，赴宴应该提前去，千万别去晚了！” 最后一句，终于把雷响的情绪再次激起。 “谢谢安静！虽然我职低无权。但以后你有什么事尽可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会尽力相帮！” 安静笑道： “一定会找你！你帮我的地方多着呢！” …… 下午五点四十，雷响回到了集团培训中心。 近六点，严晓频的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时代酒店一条河包厢。 雷响愣了半响。 时代酒店是集团公司的下属酒店，自己就住在这里。 集团的培训中心也在此。 餐厅包厢就是酒店的九楼。 收拾了一下，雷响往九楼去。 雷响进了包厢，可包厢空无一人。 严晓频还没到。 雷响很舒心地坐了下来。 严晓频还没到就对了。 不管她是领导与否，首先她是个女士。 就餐男人就应该先到场，让女人先到。 男士很不绅士，至少雷响是这样认为的。 …… 此时，严晓频从那辆白色奥迪车下来，平底鞋换着了高跟鞋，咯蹬咯蹬地往时代酒店走来。 手机响起。 严晓频接了过来。 “李董，我正想给您电话呢。” “好，那你就先向我汇报。” 严晓频前后左右看了看。 “牛胜庭失踪了！” 李董顿了少倾。 “是啊，纪委的人晚了一步！ 牛胜庭反跟踪能力很强，他摔开雷响的跟踪，接着又摔掉纪委的人。 纪委的人到达他家时，追杀他的人被他反锁在家里。 他现在也完全消失在纪委的视线。” 严晓频再次看了看前后左右。 “下一步怎么办？继续查吗？” “继续！但会更隐秘！ 集团公司上面有朱日兵的人，至于是谁，我也在暗查。 牛胜庭暂时消失，让雷响回到厂里后不动声色。”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省城。” “哦，你回来了？出差？还是为了雷响回来？” 严晓频长长地叹了口气。 “又来了！这跟雷响没有任何关系！ 我上次跟你说，让你给我弄点进口古木糖的指标。 你说弄不了，我只好亲自出马。 今年国宁甘蔗减产，原料蔗供应不上，好几个糖厂都准备停产。 这才开榨二个月啊。这样下去，整个公司生产下滑，利润减少。 我这个刚上任的总经理怎么做下去？” “这是客观原因，跟你这个总经理没有任何关系！” “说起来跟我当然没有关系！ 但是，如何扭转客观原因、发展生产、增加企业利润，也是我这个总经理的职责！” 李董顿了片刻。 “你告诉我，你怎么扭转这个客观局势？” 严晓频已经走到时代酒店门口，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大楼，一字一顿道： “我不能让糖厂这个时候就停产！我想让糖厂提炼加工古木糖。” 李董跳了起来。 “苹果，这个时候你去哪里拿进口指标？ 今年的进口指标我们已经全部用完。通过特殊渠道拿到的，也已经分配到各个公司。” 严晓频呵呵一笑。 “李董，我不打算向集团公司伸手！ 我自己想办法！ 人到山前必有路！放心吧，我会有法子的！” “你这个想法当然好！ 只是今年全省甘蔗减产，所有的制糖企业都在找古木糖的进口指标，都在各显神通！” “那你就等着看我的神通吧。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到了。 哦，对了，你可以过来吗？” “你请的是雷响，又不是我，算了吧。” 严晓频略作思索。 “你也可以趁此机会见见他。” “我已经见过他了，昨天我给培训班上课。 小伙子长得挺不错的，很阳光，很精气神。 苹果，我可警告你！他虽然人不错，但绝对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们完全不搭！” “好了！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撮合我们？” “哎，你别胡说——” 严晓频咯咯笑，挂了电话。 抬头往楼上看了看，踩着高跟鞋往楼上餐厅去。 …… 此时，雷响正坐在包厢里思绪万千。 到底要不要告诉严晓频自己被绑架？ 第108章 省城相见 虽然跟严晓频有一段隐秘的故事，但毕竟她是公司一把手。 上次进警督区，都已经给她带来了麻烦。 现在又来个绑架。 她怎么看自己？ 雷响再次决定不向严晓频透露被绑架之事。 这时，包厢外响起了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 不轻不重。 那就是苹果的声音。 雷响静静地听着，整个走廊只有这种声音。 雷响眼前闪过苹果， 再闪过严晓频…… 如果这种声音只是苹果，雷响会觉得很美妙…… 门开了，苹果飘然而至。 不，是严晓频来到了跟前。 雷响挪揄着。 是叫苹果，还是严总？ 严晓频美丽的大眼睛跟雷响四目相对。 雷响脱口而出。 “严总，你来了！” 严晓频抱歉地笑笑。 “不好意思，车在路上堵了一下，来迟了！” 雷响的眼睛亮了亮。 眼前分明就是苹果。 雷响懵懵地上前一步，接过严晓频的手包，拉开椅子让严晓频坐下。 严晓频有点愣。 显然雷响把她这个老总的身份，无形中转到了苹果的身份上来。 这种转变是无意识的。 说明在雷响的心中，他并不希望他所救下的苹果，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这也恰恰说明，不管严晓频的职位有多高，官做得多大，雷响绝不会向她提条件！ 严晓频坐了下来。 “雷厂长，今天下午学习结束了。集团公司的领导认识几位？” 严晓频正正规规地叫着雷厂长，正儿八经地问着公事。 雷响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眼前这个女子不是苹果， 是自己的上司严晓频！ 雷响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轻声答道： “有二个公司的高层领导给我们讲课。我认识了他们，可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说完，雷响自嘲地笑了笑。 严晓频挥了挥手，服务员哈着腰上来。 严晓频说道： “尽快地给我们上菜吧。” 服务员点头。 “好，二十分钟后上菜。请问喝什么酒？” 严晓频道：“就在我的存酒里拿吧。” 抬眼看向雷响。 “雷厂长，想喝什么酒？” 雷响刚才跟安静喝了不少xo。 如果不喝xo，喝其他酒，就是喝了杂酒，那样很容易醉。 可却又不敢说喝xo，那样的洋酒，不能随口就点。 见雷响挪揄不吱声。 严晓频笑了笑。 “喝xo吧。” 服务员点头，退了下去。 雷响眼睛瞪大。 严晓频怎么就知道自己心念xo？ 心有灵犀？ 雷响相信跟苹果有通念。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苹果，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刚才严晓频点餐，显然熟门熟路。 还说喝她这里的存酒。 她是这里的常客？ 向严晓频看去，正好严晓频也向他看来。 四目再次相对。 雷响缩回了目光，扯开话题。 “严总，对不起，牛胜庭的事我没有办好！” 严晓频摇了摇头。 “我都在电话里说过了，这不关你的事！” 雷响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是，他就这样失踪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服务端着一瓶酒推门进来。 摆好酒具，服务员退了出去。 雷响瞅了瞅门口，低声道： “严总，我担心牛胜庭已经被朱日兵做掉了！” 严晓频一怔。 片刻之后，轻轻说道： “我不这样认为。根据你向我汇报的情况，我倒是觉得牛胜庭已经离开省城。” 雷响还是摇头。 “他自我保护意识再怎么强，也逃不出朱日兵的掌心！ 我能感觉得到朱日兵对他下了杀心！不管他手上有没有证据，他已经进了朱日兵的死亡名单！” 严晓频思索片刻。 “田福生不是试探过你，牛胜庭的下落吗？ 现在到你去试探他了！” 一句话把雷响点醒。 要知道牛胜庭是不是被做掉，田福生那里是最好的档口。 雷响脸上露出了笑容。 “严总，在关键时刻，你总是能点醒我。 集团公司的人跟乡下糖厂的人，思维思路是不一样的！ 你们平时接触的都是集团高层人物，所以思维思路跟高层一样。 我们乡下糖厂接触最多的就是厂里的一把手，县公司的领导都很少接触。” 严晓频嘴角往下一撇。 “你这阵子不是经常接触我吗？我的思维思路也是乡下的？” 雷响赶紧摆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严总，你到任后到厂子很少，唯一一次我还没见着你。” 看着雷响认真较劲，原本自己到了国宁之后到厂子确实也很少。 就不想再跟雷响扯这个话题。 “雷厂长，思维思路不分省城和乡下。 我跟你有区别，是因为我是女的，思维比男的更细致慎密些。 其实，你现在进步很大，原来容易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 现在已经慢慢慢去掉这些毛病。” 得到严晓频的肯定赞赏，雷响眼睛闪着光。 “这次学习培训，有很大的收获。 集团公司几个领导轮着给我们上课，其中公司李董事的讲课就特别精彩。” 严晓频饶有兴趣。 “怎么个精采法？” 雷响很是敬佩。 “他讲解苏轼的‘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讲得特别好，我很喜欢。” 严晓频脱口道： “你就是这首诗的真实写照。” 雷响吓了一跳，瞪大眼睛。 “严总，你把我抬得太高了，摔下来我要粉身碎骨的！” 严晓频终于忍不住笑。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得按照这首诗去做！” 雷响眉头舒展地看着严晓频。 感觉严晓频刚才讲的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端起杯子。 “严总，借你的酒，我敬你！ 我一路提拨上来，都是你在帮我！感激不尽！” 严晓频挥手打断。 “别老跟我说那些客套话，如果真想感激我，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好好工作，为公司多做贡献！” 雷响端着杯严晓频碰了碰，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净。 “我一直努力这么做。现在松岭厂准备停榨，可这才开榨不到二个多月。 正常的榨季是四个月，就这么停了，对厂子的经济产生很大的影响。” 严晓频轻喝二口，无奈摇头。 “不只是你松岭厂，还有几个乡镇的糖厂也面临停榨。 我调查了一下，整个公司有一半以上的厂子因为原料蔗供不应求，被迫停榨。” 雷响把身子往桌子凑了凑。 “所以，我有个想法，厂子停榨不停产，提炼古木糖！” 严晓频耸肩不屑。 “你想炼就能炼？ 今年古木糖已停止进口，否则我整个公司这个月底就可以开炼！” 雷响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咱们跟其他渠道进货，不用直接进口！” 严晓频猛地抬头看去。 雷响是个求实之人，从不说大话空话。 到省城学习几天，变得口出狂言。 就凭着时代集团的国企背景，哪家公司不来抱这个佛脚？跟哪家公司进货不行？ 问题是现在基本没有公司有古木糖的囤货！ 见严晓频不吱声，还用不屑的眼光瞟自己。 雷响笑了笑。 “严总，前几天我救了一个女子。” 严晓频愣住，随口道： “你救人很正常，你是个心怀善举之人！” “可是我救的这个人，是斯达康集团的人。” 正端起杯子的严晓频，杯子在空中停住。 “斯达康集团？” 雷响点了点头。 “斯达康有囤货，她愿意跟我们合作！” 严晓频终于把杯子放了下来。 斯达康集团世界五百强企业，有古木糖囤货不奇怪。 可要想跟其合作却不是件易事！ 虽然时代集团有国企背景，但世界五百强的背景不鸟你，也很正常。 可雷响救了的那个人，她在斯达康是什么角色？ 她有说话的份吗？ 严晓频稳了稳情绪。 “雷响，她在斯达康是什么身份？” 雷响不假思索： “应该是高管！她开的车都是名车，好几辆。” 严晓频眉头皱了皱。 “不能以名车来判断她在公司的身份。她叫什么？” “她叫安静！” “什么？” 严晓频猛地站了起来。 雷响奇怪地看着严晓频。 不管怎么说，严晓频都是省城人，对这么个人物，竟然让她有点失态。 “没错，我听有人叫他安总，应该就是部门经理之类的。” 严晓频长叹一声，坐下打开手机。 边搜边说道： “你都没上网进斯达康的网站看看？” 雷响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没有！” 说实话，这几天雷响被追杀被绑架得屁滚尿流，哪有空闲去搜斯达康？ 不一会儿，严晓频把手机递给雷响看。 雷响顿时瞪大眼睛。 安静，斯达康集团公司董事长！ “不会吧，怎么会？” 严晓频滑了一下手机，斯达康女总裁安静的照片显现出来。 “是她吗？” 雷响顿时懵住。 安静竟然是斯达康的总裁！ 雷响的脑子嗡嗡作响。 不是因为激动， 是因为吃惊！ “问你呢，是她吗？” 雷响终于点头。 “是她！” “她岂只是高管？” 严晓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光。 雷响分明从严晓频的眼神里看到了嫉妒和醋意。 这么个高贵优雅的女神，也会有这样的心态？ 雷响思绪云游，耳边传来严晓频的声音。 “你是怎么救的她？我想听听过程。” 严晓频心存疑惑，可以理解。 毕竟雷响这么一个乡镇糖厂的副厂长，能得到世界五百强女总裁的青睐，多少都会让人浮想…… 第109章 吐露实情 于是，雷响把救安静的经过道了出来。 特别着重讲了他跟牛胜庭被追杀时，安静救了他们俩。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思绪翻飞。 当听到安静开着车子勇救雷响和牛胜庭时，不由得抬眼看向雷响。 在她看来，安静跟雷响也算是生死之交！ 这样的报恩，对自己提拨雷响的报恩，来得更深入震撼！ 念头一闪而过。 待雷响讲完，严晓频脸上挂满了笑容。 “雷厂长，你只考虑松岭糖厂提炼古木糖？” 雷响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严晓频端起杯子碰了碰雷响的杯子。 “国宁公司下属的糖厂，到下个月初，有一半因为甘蔗断供而停榨。 如果这些糖厂都能提炼古木糖，国宁糖业公司的生产就不会停滞不前，利润就有可能同比增长，超历史水平！” 雷响这才听明白过来。 严晓频是想让整个国宁糖业都提炼古木糖，当做国宁糖业增产增收的一个大项目。 促成这个大项目的唯有自己！ 只是自己跟安静也就是几面之交，虽然自己救过她，但人家也反救过自己。 按理说已经扯平了。 安静现在提供古木糖给松岭糖厂，无非也就是冲着报恩去。 自己不能人心不足蛇吞象！ 见雷响脸有难色，严晓频又说道： “雷响，你刚提拔上来，更要注意业绩的积累。这对于你往后的提拔升职极其有好处。” 雷响突然觉得严晓频不是苹果，完完全全就是公司总裁！ 顿了片刻，雷响一字一顿： “业绩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这样能帮到你，我愿意尝试一下，到时候我给安静打个电话问问。” 严晓频满意地点头。 “现在就打！” 雷响一怔，想到安静可能在喝酒，便说道： “现在不方便，人家可能在喝酒呢。” “你都走了，她还能跟谁喝？” 雷响震得转过头去。 惊讶万分地看着严晓频。 这个女人火眼金睛！ “你知道我刚才跟安静在一起喝酒？” 严晓频隐秘一笑。 “你身上隐隐飘出xo酒味，能喝xo的必须也是公司高管以上。” 想到严晓频点的xo，才知道严晓频见到自己之时，就知道自己刚喝xo出来。 只是不知道自己跟谁喝。 现在自己提起安静，她马上就判断是跟安静喝。 雷响愣想片刻，拿出手机。 严晓频抱着双肩，满怀希望地看着雷响。 她真心希望雷响能把这件事做成，不只是帮她，更是提高他在公司的声誉。 电话通了，雷响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严晓频眯缝着眼睛，目送雷响。 安静接过了电话。 “喂，雷响，你那边怎么样？” 雷响咽了把口水，开门见山。 “安静，你说给我们厂供应古木糖，能供应多少？” 安静沉思片刻。 “雷响，你向公司领导汇报了？” 雷响也不想哄骗。 “是的，我向领导汇报了。她想知道你能供应多少？” 安静一下子没了声息。 雷响愣愣地等着。 安静不傻，她明白雷响的意思。 思忖片刻。 “雷响，这样吧，我现在不方便回答你。 我会找个时间到你们公司考察，考察完了再说。” 雷响直接问道： “为什么一宁定要考察？不考察就不能说吗？你是怀疑我们公司的能力？” 安静被雷响这么一番问，愣了片刻。 “雷响，你别装傻，你到底想怎么操作？” 雷响眼睛瞪圆。 省城的女子都那么聪明，一语点破自己所想。 深吸一口气： “国宁公司各乡镇都有糖厂，各糖厂甘蔗供应严重不足，下个月有一半的糖厂要停产。所以……” 说到这里，雷响停了下来。 安静无奈啧巴着嘴。 “你是不懂，还是装傻装下去？ 我到你们公司考察，是给你们公司面子，是给你长脸！ 这比答应你供应古木糖强百万陪！ 这单业务是你拉的，这不仅给你增加业绩，更是让公司领导对你另眼相待。” 雷响愣愣地听着，他不是不知道安静的意图。 他只是不想太张扬！ 古木糖是他引进的，严晓频知道就行。 没有必要大张旗鼓。 见雷响不吱声，安静又说道： “雷响，除了给你们供应古木糖，还有造纸业这块，我们也有合作的机会。所以，这次我也顺着一块儿考察。” 雷响眼睛亮了。 “如果你们可以促进造纸业所造成的环境污染治理，我当然欢迎你们过来。” 安静答道： “我们是世界五百强企业，不会跟一个污染环境的企业合作。这个你放心，我们尽可能促成这个事。” “太好了！谢谢安静！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到国宁考察？” “尽快吧！你还有什么意见？” 雷响笑了。 “没有了！” …… 挂了电话，雷响回到位置。 看着雷响一脸的喜色，严晓频仰头问道： “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雷响端起杯子抿了几口酒，想着怎么跟严晓频说。 他不想以邀功的方式，想尽量说得随意低调些。 放下酒杯，略作思索。 “严总，安静说他们先到咱们公司考察……” 严晓频顿时瞪大了眼睛。 在省城商圈，安静眼光八面，却也不轻易跟人合作， 更不用说亲自去考察。 那怕国企央企，也是挑了又挑。 现在不仅同意合作，还亲自去考察。 上下打量雷响，突然觉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一股说不上来魅力。 严晓频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雷响身上的某种力量牵扯着。 至于这股力量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难道这股无形的力量也牵扯着安静？ 心里涌起一股莫的酸味，严晓频狠狠地压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能跟斯达康合作，是自己上任总经理的第一件大事。 也是容易出业绩的好事！ 见严晓频低头沉思，没有回应。 雷响有些忐忑，以为严晓频对斯达康的考察不感兴趣。 “严总，如果你不同意斯达康到咱们公司考察，我可以直接跟安静说。” 严晓频抬起头来，挥手道： “她说什么时候过去考察？” “没说具体时间，说尽快！” 严晓频眼睛闪着光。 “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去，咱们都得做好准备。你要一直跟他们保持联系，及时向我汇报。” 雷响点头，给严晓频加了点酒。 “严总，牛胜庭的事我没有按你的计划做好，那污染治理的方案，不会就此泡汤吧？” 严晓频抿了一小口酒。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朱日兵对方案没有意见。 可是过会的时候，遭到公司几个高层的强烈反对。” 雷响嘴巴半张着，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朱日兵持同意意见？ 其中有什么猫腻？ 公司几个高层竟然反对！他们不把严晓频放在眼里？ “严总，为什么会这样？” 严晓频耸了耸肩膀，靠在椅子上。 “朱日兵顺着我的意念，给我挖了个坑，我就直接跳进去了！” 听到这里，雷响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既然严晓频知道那是个坑，还直接往里一跳。 那肯定一点儿危险都没有。 “什么坑？” 严晓频长叹一声。 “我建议从下个月开始，公司领导的补贴奖金压缩一半，压缩的部分做为治理污染的基金。” 雷响眼睛瞪圆。 毕竟还是女人。 毕竟还是从省城去的！ 她根本就不了解县级公司这帮人的焦点。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拥护朱日兵，就是因为朱日兵能找钱。 且舍得发给大家！ 动什么不行，为什么非要去动他们的蛋糕？ 你动了人家的蛋糕，损害了人家的利益，你再大的官人家也不怕你！ “严总，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宁愿从一般员工的收入中压缩，都不能从高层压缩！” 严晓频哼然笑了二声。 “不急，谁站队哪边一试就出来了！接下来有办法治他们了！” 雷响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一个能把背动当成主动的人，在官场的争斗中，不会败得很难看。 即便败下，也只是暂时的。 他们有超人的暗斗能力，且越战越勇。 严晓频就属这样的人！ 朱日兵虽然老奸巨猾地头蛇，最终也不是严晓频的对手！ 雷响心里突地涌上一丝的希望，只要严晓频坐在国宁糖业一把手的位置上，迟早会把朱日兵拿下！ 雷响点了点头。 “严总，我明白了！ 需要我的地方，你哼一声，我尽力而为！” 严晓频给雷响添了点酒，再给自己添上。 “关于公司的污染治理，我们会做努力，且会请示集团公司拿出专项基金。 但是，整顿全县的污染治理，是地方政府的事情。咱们公司只能做份内的事。” 雷响明白严晓频的意思，那些私营企业造成的污染，由地方政府出面，国宁糖业公司是干涉不了的。 在雷响看来，严晓频背有大靠山，四通八达，找个县领导压一压不是没有可能！ 但雷响不好提出来，把话压在嘴里。 扯开话题。 “安静说到咱公司考察，她会不会考察完所有乡镇的糖厂？” 严晓频笑笑。 “我还真希望她把咱们的厂子全部考察完，那样的话，各个糖厂就有可能都炼上古木糖。 但这是不可能的！世界五百强企业他能到公司考察已经很不错，别指望她到厂子里去。” 说完，不由得瞅了瞅雷响。 “但是也难说，其他厂去不去，松岭厂她可能是要去的！” 雷响心知肚明严晓频话里有话。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有意思，有意无意会释放出一丢丢的酸酸的味道。 第110章 神秘领导 不多不少，刚好让你闻到酸味便又收了回去。 雷响自然地接过话。 “不管他到不到松岭厂，我们都得做好准备。明天我一大早就回去了。” 严晓频点头。 “你回去后，立即向田福生汇报这件事，看他有什么反映。” 雷响能想象出田福生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这次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到省城学习，他压着一肚子气。 回去再向他汇报自己拿到了古木糖的供货指标，会不会就此爆发？ 见雷响不吱声，严晓频似乎猜到了什么。 微笑地看着雷响。 “你到松岭厂工作也已经好几年了，松岭厂有个奖励政策你不知道吗？” 雷响默然点头。 三年前，国宁县制糖业掀起大炼古木糖的热潮。 古木糖是从某国进口的一种粗砂糖，属于未精制的原糖。纯度低、杂质多、水分大、颜色浅黄。 加工之后颜色、味道类似红糖。 国人喜欢红糖，提炼后的古木糖很受欢迎。 古木红糖成了国人的香馍馍，不仅销路好，还卖得价钱。 各个糖厂各显神通，正常的进口指示提炼完了，通过其他渠道进口古木糖，甚至不惜高价购买古木糖提炼。 田福生为了创效益，拿到更多的古木糖，鼓励厂里的员工拉古木糖的供货单，出台了一个奖励制度。 凡是厂里的员工能拉到古木糖供货单的，按百分之零点三的比例提成。 如果按这个算，雷响这一炮不仅创了政绩，在经济上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现在严晓频提起，雷响才想起还有这么个奖励。 如果没有遇到安静，雷响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跟古木糖联系在一起。 笑了笑。 “严总，是有这么一个奖励。但是，我给厂子拉古木糖不是冲着这个奖励去的……” 说到这里，雷响看到严晓频眼睛盯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虚伪。 谁不想挣钱？谁会跟钱过不去？ 况且这是光明正大拿的奖励！ 见雷响把话打住，严晓频说道： “如果斯达康能给咱们全公司供应古木糖，公司上面还会按比例给你提成，各厂拿到的指标，也得按相关规定给你！ 我希望你这几天多跟斯达康那边联系，不仅要拿到古木糖的供货合同，更要促成他们到咱们公司考察。” 雷响心里突然就火红起来。 按照这么算，不仅在城里买房的首期解决了，还应该有剩余。 房子装修钱也出来了。 结婚就是一步之遥！ 想到买房，想到结婚，雷响的心活络起来。 “严总，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 第二天上午，雷响就回松岭去了。 严晓频没有马上回国宁，而是走进集团公司董事李启明的办公室。 看到严晓频走进来，李启明颇为惊讶。 “你不是回国宁去了吗？” 严晓频不请自坐。 “李董，我还没有向你进行工作汇报呢，我怎么能就回去了。” 李启明笑着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昨天不是电话汇报了吗？” 严晓频接过秘书倒的茶水，轻喝二口。 “电话汇报和当面汇报是不一样的。况且有些事我还没有跟你汇报呢。” 李启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看来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啊！” 严晓频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一脸的兴奋。 “当然！是特大好的消息！” 李启明饶有兴趣的温和一笑。 “说吧，什么特大好消息？” 严晓频咽了把口水。 “我们准备跟斯达康合作！” “啥？” 看着李启明惊讶的表情，严晓频又重复了一遍。 李启明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 “合作什么？” “他们给我们供应古木糖！” 李启明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昨天还找他们的副总聊到古木糖，可人家说没有货。” 严晓频有点儿尴尬。 再这么汇报下去，李启明的面子就掉在地上了。 见严晓频抿着嘴没有回应，李启明一本正经道： “你如实向我汇报！本事不如你，我认！不会伤及我面子。” 严晓频的嘴咧了咧。 “这是雷响的关系拿到的合作项目。” 李启明再次吃惊，瞪大眼睛看着严晓频。 他堂堂一个集团公司国企的董事，竟然比不过一个乡镇糖厂的副厂长！ 严晓频抿嘴一笑。 “别瞪大眼睛看我，确实是雷响的关系。” 于是，严晓频把雷响救了安静道了出来。 李启明静静地听着，直至严晓频讲完，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好人有好报，在那小子的身上应验得淋漓尽致！ 不是说他运气好，是他善举的回报！ 就如他救你一样，所有的回报都是他应得到的！” 原以为李启明会发表一些不相信的言论，没成想却是满屏的赞赏。 顿了顿。 “可是，最终成不成功，我心里也没有底。 可能我的心有点儿大，我希望斯达康能给咱们公司所有的糖厂供应古木糖。” “那边怎么回应？” “说先到咱们公司考察，考察完再说。” 李启明再次跳起。 “斯达康要到国宁糖业考察？” 严晓频点头。 李启明终于沉默下来。 严晓频也不吱声，定定地看着李启明。 顿了片刻，李启明说道： “不会是安静亲自去吧？” “百分之九十是她去！她是冲着雷响去的。” 李启明不由得瞥了严晓频一眼。 “如果这次合作成功，你怎么奖励雷响？” 严晓频不假思索。 “按照国宁糖业的相关奖励政策，还有各乡镇糖厂的相关奖励。 也就是说，各乡镇糖厂如果拿到斯达康的古木糖，也得按他们的奖励条例奖励雷响。” “拿了这么大的利益，雷响又要准备迎接战斗了！” 严晓频答道： “他有这个战斗能力！ 再说就拿雷响做为奖励榜样，鼓励员工充分发挥人力资源能力，为公司做贡献同时，又实现自身的价值。” 说到这里，没等李启明回话，严晓频又说道： “李董，下一步我们在发展生产的同时，将把废气污水治理提到议事议程。 在这方面我需要你的帮助和支持。” 李启明瞅着严晓频。 “你想动用集团公司的治理污染的专项基金？” 严晓频笑了。 “看来知我者莫过于李董您呢。” 李启明摇头。 “我一个人决定不了，必须通过董事会。” 严晓频嘴角一翘。 “那就拜托李董了！ 我的计划是全面实施污水废气处理，我们才能大踏步的发展造纸业。 如果污水废气造成了污染，危害到周边的老百姓，我们发展生产就成了一句空话。 所以，我需要李董您支持！” 李启明愣愣地看着严晓频。 “苹果，我可告诉你，你的手别伸得太长了！ 环境污染治理是地方的事情，咱们公司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 严晓频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董，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如果整个国宁都被造纸业污染了，即便我们是国企，国家照样叫你停！ 大环境好了，咱们才能更好的发展生产，开辟我们的造纸业市场。” 李启明皱着眉头沉吟片刻。 “严总经理，你顾全大局、有前瞻性当然很好。 但是，我们只是一个集团公司，只是国家的一个企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再怎么大了去，也管不了地方，更不可能对他们发号施令。 从我个人来说，你提出的环境污染治理，我毫无保留地支持！ 只是你让我去找上边的相关部门，是不是我的手伸得太长了？” 说到这里，李启明见严晓频愣愣地看着自己，似乎不能接受李启明的说法。 沉吟片刻，又说道： “趁着这次斯达康到国宁考察之前，你直接向地方领导汇报。 世界五百强总裁到那么一个小县城考察，地方领导不会那么傻，肯定抓住时机，跟斯达康合作！” 一番话终于点醒严晓频，高兴地一站而起。 “李董，只要你直呼我‘严大总经理’，肯定就会有大点子出来！ 好了，我得赶回国宁去了！先把斯达康考察的事定下来，然后再去向地方领导请示及出谋划策。” 李启明也笑着跟着站起。 “回去先做个预案，目标定位好，措施因地因人而定，别太大太高，更别太低！” 几句话，完全就是经验之谈，给了严晓频最明晰之路。 频频点头。 “李董，您放心，我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利用斯达康考察咱们公司的机会，实现预定目标！” 看着严晓频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启明若有所思。 这时，座机响起。 李启明看了看，赶紧接了过来。 “领导，我在呢。” “启明，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现在吗？” “对！” 李启明放下电话，拿着手机往门外去。 十多分钟后，李启明走进一间宽大的办公室。 “领导，我来了！” 站在窗户旁边的是一六十来岁的男子，转过身来。 “苹果昨天回到省城了，可没有回家住。” 李启明愣了愣。 “领导，苹果刚从我那儿离开，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领导一怔。 “她还到你哪儿去了！就只给我一个电话，就没了踪影。 我听说国宁糖业那小子也在省城，苹果不会是因为他回来的吧。” 第111章 风头盖过 李启明笑着摆了摆手。 “领导，我可以向你保证，苹果是冲着斯达康回来的，当然，跟雷响也有些许的关系。” 领导眉头挤成一团。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启明把前后详细地道了出来。 领导思忖良久，一字一顿道： “能跟斯达康合作，对于苹果来说，是一个全新美好的开始！ 只是他跟那小子的关系，你给我盯好了，千万不能让她感情用事！ 否则，我们寄予她身上的所有希望都会破灭！” “领导，我一直紧盯着她。苹果眼界高着呢，那小子不上她的眼。 她只是报恩而已！ 再说了她刚到国宁就任，她的对手阴险狡诈。 如果她不找一个为她卖命的心腹，想在国宁平稳地发展，根本就不可能！” 领导若有所思地弹了弹手上的香烟。 “如果出于工作上的考虑，无可厚非！ 我就担心，她把工作和个人情感参杂在一起。 那小子自以为是她的救命恩人，对他纠缠不清，那就不好说话了。” 李启明愣想了片刻。 “这次在集团的培训学习班，我看到了那小子。人挺阳光的，也很正派，不象那种赖皮之人。 哦，对了，那天我给学员上课，课间学生们要求跟我合影，那小子也跟我合影了一张。” 李启章说着打开手机图片库，把手机递给领导。 接过一看，领导脑子嗡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就是雷响？” 李启章点头。 “对，就是他！” 领导心里砰砰直跳，把照片放大。 顿时愣住。 嘀嘀自语： “怎么这么象？难道是我眼花了？” 揉了揉眼睛，定晴再看，没有再声响。 脸上密布疑惑。 李启明看出领导怪异的表情。 “领导，你没事吧？有问题吗？” 领导摇了摇头。 “没有问题！你得帮我看好苹果，千万不能让她感情用事！ 至于那个小子，只要他提出合理的要求就尽量满足他，毕竟人家也救了苹果的命。 如果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不仅不能答应，还得把他现在的职务给免了！” 李启明想了想。 “目前过份的要求倒是没有！ 但有一个很特别的要求，就是要求公司全面治理造成的环境污染。 苹果跟我也谈到了。她也下决心加大成本做好这件事。” 领导点了点头。 “看来那小子也是个干事的人！能帮助苹果推进工作那当然是好！ 启明啊，你得好好地给我调查一下那小子的家庭背景。” “他父母就是村里的村民，没什么背景。” 领导挥了挥手。 “具体些。他父母及家里亲戚的情况都给我调查清楚了，然后给我报上来。” 李启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我尽快地调查清楚。” “把你跟那小子的合影给我发过来……” 李启明把合影发给领导后，又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领导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窗外发呆。 过了一会儿，拿出一本老相册，翻出一张老照片。 二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站在一大楼前，满脸笑容地看着前方。 其中一个是领导本人，另一个跟他年纪相仿。 领导看着雷响的照片，跟老照片对照着。 照片中的男子跟雷响很相象，如果不是照片久远发黄，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个人。 领导嘀嘀自语： “难道天下真有那么巧的事情？” …… 雷响回到松岭，直接来到厂里的办公室。 靠在椅子上，脑子再次闪现被追杀绑架的一幕幕。 不管怎么样，得给邱大贵去个电话。 顿了片刻，雷响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可邱大贵根本不接电话。 管他接不接，必须要让邱大贵知道，他在怀疑绑架主谋就是他！ 接下来就要向田福生汇报。 田福生被自己踩着面子到省城学习，依田福生的性格，心里肯定草泥玛不断。 现在自己又亮出斯达康给厂里供应古木糖，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向他示威炫耀？ 雷响实在想不明白，严晓频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左思右想，不如先向雷光耀道出实情，看看雷光耀的意见再说。 雷响打雷光耀办公室电话。 很快，雷光耀马上就接了过来。 “啊，小雷厂长，你回来了？” “是的，我刚回到办公室。我到你办公室向你汇报。” 雷光耀一愣。 “你傻了不是！田厂长在办公室呢，你不向一把手汇报，来向我汇报？ 我可不怕事，就担心你又得小鞋穿了。” 雷响顿了片刻。 “老哥，有重要情况，必须先向你汇报。” 雷响怔怔地听着。 “好，我到你办公室去吧！你等我！” 雷响泡茶等候，见雷光耀进来，坐在沙发上的雷响站起。 “老哥，请坐！” 雷光耀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 “有什么好消息？” 雷响在雷光耀的旁边坐了下来。 “斯达康口头承诺，给我们厂供应古木糖。” 端着杯子喝茶的雷光耀手猛地抖了一下。 “你不是跟老哥开玩笑吧？” 雷响坚定摇头。 “不是开玩笑！” 雷光耀一口把杯里茶喝净，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说说！怎么拿到的？” 雷响有点儿傻眼。 他真不想把英雄救美的事道出来，他觉得那是他的隐私。 万一说出来，他这段英雄救美的故事就会传遍天下。 这样的事可以告诉严晓频，但绝不能告诉雷光耀。 不是不相信雷光耀，是担心田福生那伙人为此攻击自己时，雷光耀打抱不平说出来。 低头思忖，想着怎么回答雷光耀。 见雷响闷声不响，雷光耀笑了笑。 “不方便说就别说。兄弟，这可是大喜事，我得先恭喜你！” 雷响挥了挥手，刚想说什么，手机信息响起。 雷响瞅了一眼，竟然是安静发来的。 拿过手机打开信息： 雷厂长，我们决定给你们松岭糖厂一百万吨的古木糖。至于其他的合作，后天我们到国宁糖业考察后再说。 雷响脑子嗡嗡响，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馅饼！ 运气实在太好了！ 一百万吨，按松岭糖厂的奖励规定，雷响可从中拿到十多万的奖励。 但这个数据雷响不想马上说出来。 顿了片刻。 “老哥，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我一会儿得向田厂长汇报去。怎么跟他说这个事才好？” 雷光耀大手一挥。 “直接汇报！这是大喜事，是给咱们厂带来经济效益，打出咱们厂名声的好事喜事，没有那么多讲究。” 雷响揶揄片刻。 “好，直接汇报！” 雷光耀站了起来。 “赶紧去吧。依田福生的性格可能会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你不用理他！ 还有你那申请国家赔偿已经帮你报上去了。等着赔偿金吧。” “谢谢老哥！今天晚上咱们得出去喝几杯……” “没有问题！你先去汇报吧。” …… 几分钟后，雷响走进田福生的办公室。 正在低头看文件的田福生，猛一抬头，看到雷响满脸笑容地走进来，愣了愣。 雷响不请自坐，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田厂长，我回来了，向你汇报学习情况。” 田福生心里很不舒服。 面子被雷响踩在地上，还被使劲的搓了几下。 现在以汇报为借口，特意来羞辱他？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真要发怒，自己更没有面子。 强力地把怒火压了下去。 “好，学习就不用汇报了，上面有通报。除了学习也可以汇报其他的！” 雷响一怔。 其他的？ 绑架？ 田福生跟邱大贵同穿一条裤子，邱大贵做的事情，田福生十有八九也都知晓！ 雷响脑子急迅地转了转，突地想到牛胜庭。 乐哥一笑。 “田厂长，你上次说我老乡牛胜庭在松岭出车祸，不对啊！ 我在省城看到他了，还在一起吃了晚饭。 可刚坐桌，他就被人追杀，现在又失踪了！” 田福生愣愣地听着，他以为雷响会道出被绑架之事，继而道出邱大贵。 没成想他竟然道出最敏感的牛胜庭！ 他想干什么？直接就把牛胜庭被追杀道了出来。 田福生默然点头。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那种追追杀杀跟我们的工作无关，就不要向我汇报了！ 还有其他工作要汇报的吗？” 雷响并不想结束牛胜庭的话题。 “原先田厂长向我打听牛胜庭的消息，我以为田厂长对牛胜庭感兴趣，就啰嗦了几句。 如果田厂长还想知道牛胜庭的下落，我一旦有消息一定及时向你报告。” 后面一句话，使得田福生不由自主抬眼睛看向雷响。 这么一看，雷响心里有数。 微微地向田福生点了点头。 “牛胜庭被追杀逃走之前，对我说，他会再联系我的！” 田福生重重地把身子靠在椅子上，不置可否地轻敲桌面。 “我也不认识牛胜庭，他的什么事我也不感兴趣。 不过听听也无妨。除了这些，还有事吗？” 雷响顺水推舟。 “还真有工作上的情况向田厂长汇报。” 田福生意味深长地瞥了雷响一眼，等着下文。 雷响眼睛闪着光。 “田厂长，斯达康给咱们松岭糖厂提供一百万吨的古木糖。且供应信息已经发给我！” 田福生一怔，眉头随即皱起。 犀利的眼睛看向雷响。 甘蔗供应不足，下个月厂子就要停产。 他到处找关系，想提炼古木糖。 尽管门路广阔，却连古木糖的影儿都没有！ 现在雷响居然说他拿到了古木糖的供应信息，且供货商竟然是世界五百强斯达康！ 第112章 心里有鬼 那简直就是戏弄自己！ 田福生鄙夷地看着雷响。 “雷响，你不会有毛病吧？” 雷响调出手机信息。 “这是斯达康总裁安静给我发来的信息。” 田福生看着信息，眼睛在信息和雷响的脸上转换。 直至现在他都不相信，雷响能从斯达康拿到一百万吨的古木糖！ “你的脑子是不是被刑讯逼供弄坏了？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奖金吧？ 一个短信就能证明你拿到了一百万吨的古木糖！” 雷响愣了半晌。 这是三岁小孩说的话？ 还是说给三岁小孩听的？ 赤祼祼的鄙夷和蔑视！ 只能直接还击。 雷响成竹在胸，大气挥然。 “田厂长，斯达康后天要到咱们国宁考察，跟咱们公司详谈合作之事，然后签供销合同！” 田福生愣然地看着雷响，这不象是说大话。 真他玛的这小子又借此事来刷自己面子！ 虽然这一百万吨的古木糖，可让厂子创巨额利润。 可田福生却高兴不起来。 这意味着雷响风头不仅要盖过自己，且又会火一把！ 侧脸看向雷响，一脸的不屑。 “我们拭目以待！” 几个字，把雷响的热情击得碎了一地。 好在心理有所准备，雷响憨然点头。 “好，我知道了……” 雷响离开。 田福生愣想片刻，给朱日兵电话过去，把事情从头到尾道出。 当然，包括雷响被邱大贵绑架之事。 朱日兵沉默良久。 最后拿出二点建议。 一是邱大贵之绑架严密封锁，一旦曝露，邱大贵等着坐牢。 二是让邱大贵想办法靠近到国宁考察的斯达康的人，争取合作机会。 田福生满口应承。 尔后，给邱大贵电话说中午在一起吃个饭。 邱大贵说王秋荷正在他的办公室，中午饭局让她一块儿参加。 田福生愣了片刻，坚决果断。 “不行，这个饭局王秋荷不能参加！” 话音落下，电话里传来王秋荷的娇嘀嘀的声音。 “田厂长，不就是一顿饭吗？我又吃不死你！” 说出这番话来， 赌气， 娇蛮， 不讲理！ 再傻的人都听得出来，只有关系密切或暧昧的人，才敢这样！ “王总，我跟邱总有要事相谈，以后我专门请你，好不了？” 王秋荷不依不饶。 “再大的事也得让我吃饭吧？说不准你们的大事我能帮上忙呢。” 田福生越是拒绝王荷秋参加，邱大贵越是觉得田福生跟王荷秋的关系。 田福生的心里愈是有鬼！ 顺水推舟，再次试探田福生。 “田厂长，就让王总参加吧。或许有些事情她能帮上忙。” 田福生不高兴地大声道： “邱总，我再说一遍，这顿饭就咱俩！如果你不愿意，你找老大去！” 一声老大，把邱大贵一下震住，再也不敢坚持。 也不挂电话，直接哄着王秋荷。 田福生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 中午十二时，田福生和邱大贵在一酒店包厢用餐。 田福生把斯达康的总裁要到国宁考察的消息透露给了邱大贵。 并且告诉他，雷响已经从省城学习回来，向他汇报斯达康到国宁考察的消息。 但只字不提他被绑架的事。 邱大贵虽然有时候是猪脑子，田福生单独找他出来谈这一系列之事，他心里明白怎么回事。 把自己的想法向田福生道了出来…… 田福生认真地听着，频频点头。 可始终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和反对。 这是田福生极其狡诈的地方。万一邱大贵出了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参与其中！ …… 严晓频回到国宁后，立即着手向斯达康发出邀请函，邀请其总裁及相关人员到国宁糖业考察。 这是严晓频一贯的作风。 工作上永远占主动！ 在她看来，一旦处于被动局势，就很难达到自己的目标。 不管什么时候，即便情势处于劣势，至少还占据着主动地位。 斯达康也很给面子，立即就做了回复，顺应邀请。 安静给雷响发来了信息。 得到斯达康考察日期后，严晓频亲自找到到县里的大领导，把斯达康要到国宁考察的消息作了汇报。 大领导愣了半晌，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世界五百强的总裁到国宁这么一考察，会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会给国宁带来一波投资热潮。 斯达康活脱脱地给国宁带来商机。 只要媒体跟踪报道出去，那些集团商家的资本就盯着国宁来了！ 大领导当然很高兴，说这是一件大事要事。 他要立即召开县领导班子会议，以最大的热情欢迎斯达康总裁的到来。 大领导兴奋不已，严晓频趁势提出在全县推进环境污染治理的设想。 大领导皱起眉头，似乎对严晓频的设想有看法。 严晓频明白大领导的为难。 制糖业是国宁县的支柱产业，糖厂遍布全县各乡镇。 而这些糖厂以私营企业据多，且都有造纸车间，有些糖厂已经开建了造纸厂。 处理废气污水的成本很高，这些私营糖厂基本都是做做面上的污水废气处理，真正下成本去治理几乎没有。 随着全县造纸业的迅猛发展，造纸业所产生的废气污水，成了全县重要的污染源。 严晓频就如何应用造纸废水治理技术，化害为利，回收、回用资源，促进生态环境保护与造纸工业可持续发展谈了自己的看法。 大领导静静地听着，久不时瞅瞅眼前这个漂亮的女总裁。 “严总，你提的这些建议都很好，只是要实施这一系列治理技术，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你们国宁糖业是国家企业，完全有能力这么做！ 可那些私营糖厂能不能做到，我不敢保证！ 当然了，我们对治理污染是绝对支持的！这样吧，这个事以后我们放到议事议程。” 大领导的回应很巧妙，不回绝还支持。 只是先放着再说。 这个官场上的套路，严晓频并不陌生。 心里有底，微笑应合。 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再说！ …… 从县里汇报回来，严晓频立即召开公司领导班子会议，对斯达康的考察陪同接待工作做了布置。 朱日兵一改往日老大的气势，一声不吱，听从严晓频的安排。 几个站队朱日兵的副总，见朱日兵不声响，也就一副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态势。 会议决定，各乡镇糖厂一把手都到公司参加迎接斯达康考察团的座谈会。 最后，严晓频提出，作为副厂长的雷响参加考察团的座谈会，并陪同考察团考察。 朱日兵不吱声， 不同意。 也不反对。 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坐的副总。 副总经理林震民一脸不解，疑惑地看向严晓频。 “严总，为什么雷响有这种特殊的待遇？这样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严晓频似乎有所准备，微微一笑。 “这次斯达康到咱们国宁糠业考察，是雷响牵的线！人斯达康是冲着雷响而来。” 众人哗然。 显然，严晓频的说词并不得到他们的认同 质疑声此起彼伏。 他们认为这是严晓频在变相帮衬雷响。更有人认为，是严晓频想把雷响调到公司提拔的前凑。 严晓频看向朱日兵，再看看各个副总。 “我实话跟你们说吧，松岭糖厂现在已经拿到斯达康一百万吨的古木糖供货单。 我希望咱们全公司所有的糖厂都拿到这样的供货单。” 话说得简短，且目标明确。 众人终于无语。 朱日兵心里虽然不服，脸上也不敢再有更多的不屑。 就这样，雷响成为斯达康考察座谈会参会人员和考察陪同人员。 …… 此时，雷响在办公室里正忙着。 雷光耀走了进来。 “雷厂长，你来了！” 雷响高兴地站起。 雷光耀挥手。 “今天晚上我请县里和公司的相关领导吃饭，你一块儿去吧，顺便跟那些人混个脸熟。” 雷响知道雷光耀在为自己扩大人脉资源，很是感激。 “谢谢老哥！我知道这顿饭你是为了我请的！我再怎么忙都比不过这顿饭。 但说好了，这顿饭由我来安排，老哥你负责把人请到就行了！” 在官场听领导讲话，一定要有敏悦性，在最短的时间里悟出领导的话里的意思。 不管是在职场还是官场，会说话固然重要。 但听懂领导的话更重要，这是你给领导留下好印象的根本。 只有这样，在职场和官场的规则游戏中，你才玩转得意。 雷光耀跟雷响虽然是极好的哥们，但他们首先是上下级关系。 雷光耀只要一开口，雷响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不仅工作好开展，更有一种潜在的默契。 雷光耀呵呵一笑。 “买单你就不要跟我抢了，到了省城请上边的人吃饭，你抢着买我就让着你！” 雷响明白雷光耀的意思。 这次从省城学习回来，自己的身份似乎又提高了一截。 特别是拿到斯达康供货单，更是让人对雷响另眼相待。 雷光耀话里的意思，就是让雷响找个机会，把省城的领导介绍给他。 雷光耀一直对雷响当哥们，一直关照有加。 即便雷光耀不提出来，雷响也会找机会回报。 “好，就听老哥你的！到了省城我来请！” 雷光耀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雷响赶紧倒茶。 “小雷厂长，今天晚上我要请的领导是县里的二把手，咱们公司的二个副总，还有县警督局的于永强副局长。” 雷响有些愕然。 县里的二把手，雷光耀竟然也请得动！ 第113章 吃软饭的 这样的官级，对于一个乡镇副厂长来说，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也说明雷光耀的人脉厉害！ “老哥，你真的很厉害，县里的二把手你都认识！” 雷光耀捋了捋头发。 “不只是认识，我们的关系还不错！时机成熟，我想调到县里去！” 雷响瞪大眼睛。 “老哥，那可是公务员编制！怎么弄？” 雷光耀笑了。 “咱们这也是国家企业啊，也不赖！只是过到那边有人罩着，提拔会快些。 至于怎么弄，只要二把手答应我过去，他自有办法！” 雷响敬佩地看着雷光耀。 “老哥，你这才叫有本事呢！ 你刚才说也请警督局的于局长，太好了！我得多敬他几杯。这次他没少帮我的忙！” 话音落下，金德彪走了进来。 看到雷光耀，急忙打招呼。 “哟，雷厂长也在呢。” 雷光耀微微点头。 “金科长，你这个人事科长一出现，十有八九有好消息！” 金德彪一脸的兴奋。 “雷厂长，您可说对了！ 咱们的小雷厂长，现在可是喜事连连啊，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雷响愣了愣，憨笑道： “难道金科长要提拨我？你人事科长说话可要算数。” 金德彪笑着把一份通知放到了茶几上。 “我猜想你们肯定还没看公文处理，我就把这通知先打出来了！ 斯达康到公司考察，小雷厂长作为考察团的陪同人员，参加考察团的座谈会。” 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雷响还是有些许的激动。 上午刚看到公司下发的通知，全乡镇各糖厂的一把手才能参加座谈会，但没有资格陪同。 自己连二把手都不是的副厂长，居然成为座谈会成员和陪同人员！ 别说那些副厂长羡慕嫉妒恨，连雷响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雷光耀比雷响更激动惊讶，拿过通知扫了一遍，高兴地脸色涨红。 “小雷厂长，你真给咱们松岭厂长脸啊！以茶代酒敬你！” 金德彪听罢，赶紧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待雷光耀敬完雷响，便跟着相敬。 之后金德彪和雷光耀相继离开。 雷响想了想，给胡小丫打电话。 电话才响了一声，胡小丫便接了过来。 雷响有些惊讶，原来没有四五声不接。 人的运气好了，女朋友接电话的速度都快了。 “雷响，你回来了？” “小丫，我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胡小丫咯咯笑。 “你得到的消息没我快吧？李叔叔都告诉我了！ 亲爱的，你太厉害了！这么一波下来，咱们买房都不用贷款了！” 一句亲爱的，足以让雷响甜蜜半天。 可胡小丫速度接电话的原因仅在于此。 甜蜜之余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见雷响久久不吱声，胡小丫又说道： “雷响，我听李叔叔说，如果这次斯达康跟国宁糖业再有合作，你还可拿到更多的奖励！ 还有，如果斯达康在国宁投资其他项目，县里得按规定给你提成和奖励！ 呵呵，我现在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升官发财！ 雷响，你一定要好好地抓住这次机会！ 明天的陪同，你一定要做好！把斯达康带队的董事长陪好，财源滚滚来！” 雷响听得目瞪口呆，脱口道： “小丫，你不会让我陪吃陪睡陪玩吧？” 雷响以为这么说会引起胡小丫的不适。 没成想胡小丫直接回答道： “如果需要这么三陪，那就太好了！只是你的服务一定要跟上！” 雷响大跌眼镜。 突然又想到贺依琳说胡小丫没那么爱自己。 心里失落。 嘴上说道： “小丫，斯达康的董事长是女的。” 胡小丫呵呵笑。 “雷响，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斯达康的董事长即便是女的，人家会正眼看你？ 你救了人家，人家只是报恩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雷响不想再扯下去，胡乱地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雷光耀的那顿饭没有请成。 县里的二把手临时出差，警督局的副局长于永强也有事，宴请只能改期。 …… 第二天上午，雷响按通知要求，早早来到国宁糖业公司。 想着先到严晓频那里报个到。 刚出电梯，贺依琳迎面走来。 “响哥，你来了！” 雷响微笑点头。 “依琳，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贺依琳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快步上来，一把挽住雷响的胳膊。 “响哥，祝贺你！我说呢，你就是一块金子，发光起来不得了！” 雷响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金子！我就是一块煤炭，烧了会冒烟，但会有火焰。” 背后传来严晓频的声音。 “这个火焰要看你怎么烧才有热量！冒烟是火焰烧得旺的前奏！” 显然，她看到了贺依琳很自然地挽雷响的动作。 也看到了雷响往后边退的态势。 雷响有些尴尬。 “严总，我正想向您汇报呢。” 严晓频微微点头，转身走进办公室。 雷响笑意满脸，向贺依琳挥了挥手，跟着严晓频走进去。 “严总，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严晓频说道： “不用谢我，这是你的工作。 这么安排，你会有压力！但无论如何得把斯达康留下来！ 不只是让他们供应古木糖，还要让他们投资其他项目！ 这次县里大领导亲自参与接待陪同斯达康，说明县里的重视程度。 雷响，这可是你表现的最好机会！” 雷响不停地点头。 “严总，我尽力吧，但我不敢保证他们会投资其他项目！” “你尽力就好！你要记住，这次你陪同斯达康考察团，代表的是国宁糖业，不是你个人！方方面面都得注意！” 雷响点头：“好！我记住了！” 严晓频看了看时间。 “我们得提前到高速路口迎接。县里大领导也要到路口迎接，我们必须先大领导先到。” 虽然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雷响又懂了些许职场官场上的规则。 大乏有级别不同的领导出现在欢迎队伍里，官级小的必须先于官级大的到场。 官位比你大的领导都到了，你才姗姗来迟。 第一印象分不及格，势必影响你的升职提拨。 在职场混了近十年，雷响多少都知道一些规矩。 但经过严晓频的点拨，感觉又不一样。 …… 上午九时许，严晓频带领国宁糖业公司的几个副总，来到了国宁高速路口。 雷响作为官职最小的公司员工，站在几个副总的后面。 心里有几许激动。 这样的场合，多少人削尖脑袋往里钻。 特别是那些乡镇糖厂一把手，他们只能参加考察团的座谈会，迎接和陪同都没有他们的份！ 雷响就一个副厂长，连二把手都不是，竟然就理所当然的占居其中。 副总林震民显然对雷响站队公司领导班子行列不舒服。 瞥了雷响一眼，低声对旁边的一副总道： “这么一个乡镇副厂长跟我们站在一起，一下子就把我们的级别降了下来！ 唉，谁知道他以什么手段把斯达康的总裁哄住？ 斯达康的总裁可是个漂亮女人！” 另一个副总嘻嘻一笑。 “现在流行吃软饭，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声音很小，且隔着二个人。 严晓频还是听到了。 心里微微一怔。 显然，林震民故意挑起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林震民是朱日兵的心腹，严晓频心里清楚。 这么说话，明着公开挑战自己！ 雷响被刑讯逼供事件，以朱日兵完败告终。 依朱日兵好斗的性格，不会放过自己。 林震民的出击，开战在即！ 随着各路资本的介入，雷响作为主导人，将成为新一轮明争暗斗的目标！ 林震民的话，站在严晓频后面的朱日兵也全听了进去。 他就等着严晓频吱声。 可严晓频眼睛盯着高速公路路口，完全把自己置之度外。 雷响更甚，脸上挂着微笑，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可他确实把林震民的话听了进去。 如果在以往，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怼了过去。 见雷响不吱声，林震民一步跨了上去。 没容他说话，不知谁说了声： “县里大领导到了！” 循声望去，几辆轿车停在了路边。 严晓频赶紧迎上去，朱日兵紧跟其后。 林震民恶狠狠地瞅了雷响一下，转身跟着上去。 雷响看着林震民转身，脸上露出不屑的嘲笑。 …… 大领导下车，跟迎上来的严晓频握手。 接下来是朱日兵和其他副总。 握完手，大领导就在朱日兵的跟前站住，亲切地跟朱日兵聊着。 看到严晓频被冷落在一边，雷响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朱日兵能在国宁耀武扬威，或许跟县里这一大领导有关！ 严晓频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静静地站在边上，听朱日兵跟大领导说话，看着他们亲切的互动。 雷响看着眼里，暗自咬牙，想着什么方式给严晓频挽回面子。 可严晓频却云淡风轻。 雷响突地生出几分敬意。 就在这时，二辆奔驰小轿车从高速路口出来。 严晓频看了看，轻声道： “来了！” 瞬间，县里和国宁糖业二拨人急忙迎了上去。 车停稳。 一男子下车躬着身子打开车门，一头黄毛闪了一下。 严晓频就站在车旁边，只见一道倩影款款从车上下来。 第114章 猛烈回击 今天的安静，着一条质地考究的深蓝色连衣裙，左胸上别着一枚精致的红玫瑰胸针，裙子长至膝盖。 整个人看上去得体，大气，优雅。 严晓频愕然，安静比在照片上漂亮很多。 首先那前凸后翘的身材，严晓频都不得不承认，那实在是充满了诱惑。 属于让男人们爆眼、女人们羡慕嫉妒的那种。 即便隔着深蓝色的连衣裙，也能感觉得到安静身上的真材实料！ 安静转身走来，小蛮腰挺直，下巴微扬。 走得越近，越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柳眉大眼，红润薄唇，性感而精致，对所有的男人都具杀伤力。 放眼望去，在场的众男人的目光都聚在安静的身上。 严晓频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淡然的微笑。 对于眼前这个美貌权财聚一身的世强总裁，严晓频也有着绝对的自信。 虽然对方身份世强总裁碾压了自己，但在容貌上自己绝对也不会输！ 她相信各有其味道！ 严晓频扬了扬头，充满自信地迎了上去。 “安总，您好！我是国宁糖业公司的总经理严晓频。” 安静一怔，眼睛在严晓频的身上定格。 严晓频气度不凡！ 这么一个美貌的老总帮着雷响，让人浮想…… 紧跟着下车的，是斯达康的二个副总。 安静伸过手，迎上来的县里大领导一把握住安静的手。 严晓频向安静介绍这是县里的大领导。 安静礼貌地握了握，说了几句台面上的话。 转身再跟严晓频握手，然后是朱日兵。 就在林震民伸过手来时，安静突然看到站在最后面的雷响。 直接越过林震民来到雷响的身边。 “雷厂长，你好！” 满脸笑容地向雷响伸过手去。 众人愣住。 林震民的眼里冒出了火，牙齿咬得咯咯响。 好在斯达康的二个副总相继跟他握手，否则，当场爆粗都有可能。 严晓频看到县里大领导惊愕的目光。 显然，安静的行为并不很礼貌。 低声对县里的大领导说道： “领导，那是松岭厂的副厂长雷响。 他跟安总是朋友，这次斯达康到国宁考察，是雷响牵的线！” 大领导点了点头。 雷响看着安静逾过几个副总向自己走来，心里叫苦不迭。 虽然这样长了自己面子，却抢了所有领导的风头。 这不是给面子，是给自己树敌！ 安静一把握住雷响的手，不容雷响说什么， 握着的手也不松开，直接就把雷响往前面拽去。 到了大领导和严晓频跟前。 安静说道： “雷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次到国宁考察，是冲着雷响来的！” 众人傻眼。 原先骂雷响吃软饭的副总，不由得瞥了林震民一眼。 话题是林震民扯出来的。 林震民有些许的尴尬，他看到了严晓频投过来鄙夷的目光。 显然是对他刚才说过的话的回击！ 严晓频抿着嘴，脸上挂着笑容。 大领导看向雷响，微微地点了点头。 国宁糖业公司副总冷恩平率先鼓掌。 “感谢雷厂长，感谢安总！希望安总就看在雷厂长的救命之恩上，到咱们国宁投资！” 一句话，瞬间就把气氛推了上去。 这也是安静的最终目的。 呵呵一笑。 “这个不成问题！先考察考察再说吧。走，带我到商业区走走。” 县里大领导笑意满怀，挥手道： “走吧，咱们带斯达康的领导走走，让他们看看咱们国宁的县容县貌，看看国宁有没有投资价值！” 国宁县的商业区就是城里的步行街，且是这座小县城最繁华的地方。 步行街里面功能齐全，购物、休闲、餐饮、娱乐等一应俱全。 当初郭泰山把县里的招待所买下之时，就做了前瞻性的规划和布局。 把招待所全部打掉后，以最快的速度建起了第一个全市县级步行街。 县里大领导话音落下，众人陆续上了车。 安静走到车子旁边，转过身来。 “雷厂长，上我的车吧。” 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碾压了过去。 要知道，在这里雷响是官位最低的一个。 可得到的待遇却是最高的！ 雷响如果没有人罩着，这个世界五百强的美女总裁离开后，就等着热嘲冷讽和穿小鞋吧。 已经退至最后面的雷响，站着不动。 面露尴尬，一点都没有得意荣耀的样儿。 安静给他的风头，他不能跟着风走。 否则，自己不仅有更大的麻烦，也会给严晓频带来不快！ 县里大领导朝雷响挥了挥手。 “雷厂长，安总让你上她的车就上吧！但这车可不是白上的，你得把安总留下！” 虽然半开玩笑，更是带着县里大领导的希冀。 雷响在一阵笑声中上了安静的车子。 上得车来，安静扭头看向雷响。 “雷响，怎么了，你尴尬什么？我的车子不配你坐？” 雷响赶紧摆手。 “不是的！我知道你一直在给我长脸！可我这是抢领导的风头！ 今天来迎接你的，是县里的大领导和我们公司副总以上的领导，我的职位是最小的一个！” 安静随口答道： “正因为这样，我更要削他们的脸！雷响，你放心吧，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只会羡慕嫉妒你！ 接下来你看我的操作，你不用配合，只管傻愣就是了！” 说话间，车子在步行街的进口处停了下来。 几个工作人员跑过来，给安静开车门。 下得车来，县里的大领导和严晓频等都已经站在车子旁边。 雷响等安静下车好一会儿才下，雷响真心不想去抢那个风头。 看着安静身边前呼后拥，雷响突然想到大毛说要收购步行街。 安静直接点名说要到商业区看看，是否为这个而来？ 雷响皱着眉头，紧跟在几个副总的身后。 林震民阴阳怪气地说道： “雷厂长，怎么跑到后面去？前面有你的位置呢。” 几个副总发出冷嘲的笑声。 雷响不吱声，也跟着傻笑。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都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可林震民却不依不饶。 “还是你吃得香啊！年轻帅气，敢想敢做！有个富婆这么包着你，什么都不用干了！” 这是在挑雷响的底线，是故意激起雷响的愤怒，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雷响闹起来。 雷响却还是笑笑，依然一声不吭。 旁边的一副总见状，又加了句。 “雷响，有时间你得介绍经验，你是怎么做到财色兼收的！” 走在前面的冷恩平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这一看，林震民更是来劲。 “雷响，你对付富婆还真的有一手！ 但你这种鄙劣的行为，公司是坚决阻止的！别以这种行为作为上位的手段！” 雷响面带微笑，上前几步，凑到林震民的跟前，压低声音。 “林总，你听说过借老婆的美色上位当上副总的吗？” 声音不大，旁边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几个人脸色大变，瞬间静默了下来。 要知道，林震民的老婆跟朱日兵有一腿。 这是公司内部公开的秘密。 林震民脸一阵红一阵白。 冷恩平轻咳二声，出来打个圆场。 “你们不要说话了，听听前面领导的介经。” 雷响脸上露出不容侵犯的神情，停下脚步，落到了队伍的后面。 …… 此时，考察人员已经走进步行街。 安静似乎很兴奋，左看右看。斯达康的二个副总紧跟其后。 县里的大领导和严晓频紧其身边。 大领导说道： “安总，这是我们国宁最大的商业区域，也是县级市区最大最早的步行街。 这里聚购买、美食和娱乐为一体，不仅是全县的商业中心，更是附近县市的商业中心。 每到双休日，附近县市的居民都往这里来。” 安静很认真地听着，抬头看向座落边上的金花茶大酒店。 “大酒店就在步行街的边上，这真是绝好的标配！可唯一不足的是，这个地方缺少一个国宁的地标！” 大领导愣眼看向安静，一脸激动。 “不愧为大总裁，一看就知道缺少什么。 县里有这个计划，要弄个标志性很强的大地标！如果斯达康集团在咱们这儿投资项目，连着把这个大地标一起建起来！” 原以为安静会不露声色，或婉然而拒。 没成想安静直接回应： “没有问题！这个大地标必须就建在这个步行街上！而且地标的图案以卫生纸为主题！” 严晓频的兴趣突地被提了起来，满怀期待地看着安静。 大领导愣了片刻。 “为什么以卫生纸为主题？国宁县可是甘蔗大县，制糖业是国宁县的主要产业！” 安静笑了笑。 “领导，卫生纸是国宁县的新兴产业！高质量的蔗渣是卫生纸的极品原料！ 虽然制糖业是国宁的主要产业，但全国不缺少制糖业基地。 缺少的是高质量的卫生纸制造商！ 国宁县得天独厚，为什么不抓住这一条件，大力发展蔗渣卫生纸呢？” 大领导喜形于色。 “安总，你说得太好了！我们县里正有此意！希望斯达康在造纸产业上助我们一臂之力！” 安静抿嘴笑了笑。 “斯达康投资可以，但我们必须跟国宁糖业合作！” 话音落下，严晓频猛地抬起头看向安静。 虽然心里有所预期，但没想到安静会这么直接，这么快速做出决定！ 难道又是雷响所向？ 第115章 孤男寡女 严晓频心里有些发酸，不由得转头瞥了雷响一眼。 雷响脸上虽带着喜气，却有些许的尴尬。 严晓频怔了怔。 雷响为什么尴尬？他跟安静有微妙的关系？ 严晓频愣愣地想着，突地暗自发笑。 即便人家尴尬，有微妙的关系，跟自己又何干？ 不管怎么说，安静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要跟国宁糖业合作，也是件大喜事！ 大领导原以为斯达康会在国宁独立投资建厂，没成想竟然是跟国宁糖业合作。 虽然这样降低了投资的热度，但斯达康毕竟是世界五百强企业。 只要斯达康在国宁出手，引来资本在国宁投资毫无质疑！ 这样想着，大领导呵呵一笑。 “好！只要安总的斯达康能在国宁落户，不管跟谁合作我们都支持！” 安静抿嘴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领导，我们来投资，就得按我们的规划来！ 县里不仅要要支持我们，更要给我们相关的优惠政策和便利！” 大领导手一挥。 “那是当然！安总，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安静往前走二个大台阶，指着不远处的金花茶酒店和步行街商业区，大声道： “这一片我们都得收购下来，到时候我们会好好规划。一定打造成全新的商业区，使其成为真正的卫生纸品牌基地！” 众人都愕然地看着安静。 严晓频脸上喜色难抑。 大领导半张着嘴。 顿了片刻，大领导微笑着走到安静的身边。 “安总，斯达康要收购这一片商业区和金花茶酒店，我可不敢打保镖。 这一片是私营老板的，要收购不是一句二句话的事情。” 安静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领导，我听说这步行街商业区可是要转让出去了。您可是县里的一把手，您怎么就不知道呢？” 大领导一愣神，瞬间反应了过来。 “那些都是小道消息，真有什么动向我们会知道的。 安总，这样吧，如果斯达康真有大计在国宁落户，我们都可以商谈。” 安静洒脱地走下台阶。 “好，这个没有问题！咱们进一步沟通。沟通不了，咱们再找合作机会。” 大领导顿时愣住。 安静的口吻，必须收购这片商业区和金花茶酒店！ 否则，这次合作没有希望！ 大领导转头看向严晓频。 金花茶酒店是当年国宁糖业贱卖出去的，国宁糖业跟斯达康合作，真要回购金花茶酒店？ 严晓频看到大领导投过来的目光，她明白这目光的含义。 详装看不见。 …… 一拨人回到国宁糖业公司会议室。 此时，各乡镇糖厂的厂长已经就座。 当雷响跟着大领导及公司领导走进来时，田福生的目光狠狠地扫了过来。 雷响感觉到田福生的嫉妒和恨，脸上没有更多的反应，按着座位的排序坐了下来。 要命的是，这座位的排序竟然在领导席上。 坐在领导席上，田福生就成了雷响的部下。 田福生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又无可奈何。 座谈会开始，安静明确表示，供给松岭糖厂的古木糖一百万吨会后马上签合同。 严晓频半开玩笑。 “安总，能不能给整个国宁糖业供货？” 安静一甩黄色短发。 “当然可以！只是这笔账算在谁的头上？”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雷响的身上。 雷响有些不知所措，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笔。 他不喜欢安静这番操作！ 在帮他的同时，也让他树敌无数！ 严晓频知道安静的意思，虽然算在雷响的头上也是她所想。 但想到安静这么直接帮着雷响，心里莫名涌上不适。 便没有开口，微笑地转向一直不作反应的朱日兵。 “朱总，你说这笔奖励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朱日兵没想到严晓频把这个球踢给自己。 她明知道自己对雷响有看法。 县里的大领导没等朱日兵回应，直接接过话。 “安总，我们县里有关于招商引资的文件，谁招来的谁拿奖励。” 安静微笑地直指雷响。 “好！斯达康在国宁投资的每个项目都是雷响厂长引进的，所以，这些奖励应该算在他的头上！” 众人哗然。 向雷响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 按斯达康在国宁的投资计划，雷响这次发财了！ 这些奖励能不能到雷响的手上，安静说了不算，县里和糖业公司说了算！ 可安静却大权在手！ 雷响能否拿到这些奖励，有安静保驾，应该不成问题！ 但朱日兵还是做了表态。 “安总，你们尽管到我们这里来投资，至于我们的奖励，我们自己做决定吧。” 安静愣了愣，转头看向旁边的斯达康的二个副总。 其中一副总毫不客气地接过话。 “好啊，朱总，我们到哪里投资我们自己决定！” 霸气的回应，一下子使场面紧张起来。 县里大领导脸色很难看，转头看向严晓频。 显然，他要让严晓频出来圆这个场。 严晓频不傻。 想到在高速路口，大领导冷落自己跟朱日兵亲切交谈，就知道朱日兵跟大领导非同一般的关系。 现在朱日兵讲了大领导不高兴听的话，大领导又让自己来圆场，还真把自己当傻子了！ 严晓频看向朱日兵。 “朱总，刚才县领导的话可能你没有听进去！就按县领导的指示办吧。” 朱日兵愣了愣，瞅了一眼县领导。 “好，就按县领导的指示办！但我保留我的意见！” 安静瞅着朱日兵，又瞥了雷响一眼，不再作声。 …… 座谈会后，安静考察了三个糖厂，其中就有松岭糖厂。 考察结束，当场就跟松岭糖厂签了供应百万古木糖的合同。 安静说其他合作再作细谈。 晚上县里宴请斯达康考察团，安静礼节式的应付了一下，便早早回房间休息。 斯达康考察团住在国宁大酒店，雷响作为陪同人员也一块住了进去。 这一天的陪同，雷响有喜有悲。 喜的是斯达康跟松岭糖厂签了一百万吨的古木糖的合同，自己有望拿到十多万的奖金。 悲的是安静给自己长脸，却无形中让自己树敌无数！ 这一波下来，全公司及乡镇糖厂的领导员工，对自己更是羡慕嫉妒恨。 吃软饭的传闻会越传越烈！ 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羡慕嫉妒恨的人宁愿臆想雷响吃软饭，也不会相信，那是雷响救人之回报！ 回到房间，雷响合着衣服就直接躺在床上。 拿出手机想给胡小丫打电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雷光耀打来的。 赶紧接了过来。 “老哥，是我！刚回到房间。” 雷光耀呵呵笑道： “小子，祝贺你！今天田福生跟斯达康签了合同，但脸色并不好看！ 他原先对你说的那些话，自己打了自己的脸！真的好爽！” 雷响一声长叹。 “我也觉得很爽！可接下来我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公司、乡镇糖厂的领导都把我当成了敌人！” “你自己也意识到了！但没有关系，再多的敌人也战胜不了正义！ 只是我提醒你，必须要得到公司严总的长期支持。否则，你的路会更难走！” “谢谢老哥，我记住了！” 雷光耀又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雷响刚想给胡小丫去电话，门铃声响起。 都这么晚了，还有谁来？ 雷响起身开门。 一片白光闪过。 穿着睡裙的安静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 那片白光是雪白的脖子和大腿。 白光很闪眼，闪得雷响有些感觉。 “安……安总，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安静侧头看向雷响。 “怎么了？没有事就不能到你这里闲聊？决意不让我进去？” 雷响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过。 “那里，那里，安总，您请进！” 安静笈着拖鞋走了进来。 经过雷响的身边时，一股香味悠然飘出。 孤男寡女，不会发生点什么吧？ 雷响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恍惚间，却突然感觉走进去的是苹果。 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再一看，又象是胡小丫。 雷响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个混蛋！ 看到闪眼的白光，竟然就辩不清方向了！ 安静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国宁的夜色真美啊！” 雷响点头，赶紧把眼睛移开。 窗外的灯光打在安静的身上，强烈的灯光穿过薄薄的睡裙…… 雷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敢再看安静。 转过身去泡茶。 “安总，您请坐！我给您泡杯茶！” 安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茶就不用了，一会儿睡不着。给我来杯温开水吧。” 雷响应了声，把一杯温开水放到了安静前的茶几上。 “安总，谢谢你今天给我长脸，还帮了那么多的忙。” 安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别安总长安总短的，原来叫着安静不是挺好的吗？” 雷响不好意思笑笑。 “直接大名大姓的叫，不礼貌。” 安静挥了挥手。 “你跟我还有什么不礼貌的，叫着安静好了。” 雷响皱着眉头没有回应。 安静想了想。 “在公众场合叫安总，私底下就叫安静吧。这样随和些。” 雷响回应：“好！” 或许是习惯，安静把脚放到沙发上，来了个莲花盘坐。 动作自然流畅，象在自己家里跟一个老友交谈，完全没有拘束感。 雷响愣了愣，那片白光总是闪着他的眼。 他不得不有意无意地回避着。 第116章 进入房间 看着雷响心神不定，眼睛躲闪。 安静咯咯笑，伸过手来拍了拍雷响的脸。 “帅哥，我又吃不了你，你畏畏缩缩的干嘛呢？” 雷响不好意思地笑笑，摇头。 “没有啊！” 安静手又伸了过来，雷响条件反射地往退仰了仰头。 安静也不尴尬，咯咯一笑。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你们公司副总朱日兵，是不是对你有成见？” 雷响心里发怔，想着怎么回复安静。 毕竟跟朱日兵的话题不是一句二句能说得清楚。 见雷响没有回应，安静又说道： “从今天的考察来看，我感觉国宁糖业情况有些复杂。公司的领导班子心不在一起。 但看得出来严总是支持你的。” 雷响愣愣地听着，公司的复杂性安静已经看出来了。 索性就告诉她一些事情。 “你说得对，国宁公司情况有些复杂。朱总确实对我有些成见，但这不妨碍你们在国宁的投资。” 安静摆了摆手。 “雷响，今天我也公开说了，我们的投资是冲着你来的！而且我的投资要对你产生效益，否则，我们不会投资。” 雷响愣愣地听着，感激地看着安静。 这个女人，只是偶然地救了她。 可她的回报巨大得让雷响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但又能怎么说？ “谢谢你安静，为我做了那么多……” 安静整了整闪着白光的腿，挺了挺身子。 雷响的眼光不由得又落到了安静的身上，眼光所到之处，都让雷响心潮涌动，荷尔蒙翻飞。 赶紧就把目光移开。 否则，下一步的状况就难看了！ 安静白嫩的双臂放在盘着的腿上。 “我做的这些，能让你提拔升职，就达到目的了。 雷响，如果这里呆不下去，可以到我那里去吧，斯达康的大门永远对你开着。” 见雷响愣想不吱声，安静又说道： “不过，你这可是国企！我不劝你，随你所意吧。” 雷响不想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他还没有离开国宁糖业的打算。 一是胡小丫在国宁。 八年的爱情长跑，眼看着就要结婚了，他不想就此荒废这八年的时间和感情。 二是如果他真到斯达康去，吃软饭的传说就更加真实可信！ 摇了摇头。 “安静，国企再怎么好，也比不上你那世界五百强！ 只是我在国宁糖业工作了近十年，离开它确实有所不舍。 重要的是我女朋友就在国宁县城，我们就要结婚了……” 安静捋了捋黄色短发，微笑道： “我能理解你的选择！只是希望我这趟没有白来！ 奖励这块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你还能提拔升职，那就更圆满了！” 雷响欠了欠身子。 “安静，我从一般员工刚提到副厂长没几个月，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提了，至少也一年后。” 安静点头，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 雷响给安静加了点水，继续说道： “安静，你们真想把步行街和金花茶酒店收购过去？大毛不是说他要收购步行街吗？” 安静不动声色地看向雷响。 “你认为呢？” 雷响不假思索。 “我觉得今天你在试探县里的大领导！” 安静笑了。 “你的眼睛够犀利的。你觉得大领导的反应怎么样？” 雷响沉吟片刻。 “我感觉他有为难之处！ 但却很希望你们在国宁投资。步行街和金花茶酒店的老板是国宁的首富郭泰山。 这是个很低调的人！ 当年他把县里的招待所买了去，又从国宁糖业贱买到金花茶宾馆。 这二个地方，没有一定的本事是拿不到的！” 安静若有所思道： “所以，当年的非正常交易，势必带来后续的麻烦！ 不出我所料，他不仅要把步行街转卖出去，金花茶酒店也拿不住了！” 雷响愣愣地看着安静。 疑惑道： “从目前来看，国宁糖业好象还没有把金花茶收回的意思，郭泰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金花茶洒店明面上排在国宁大酒店的后面，其实真正来钱的是金花茶酒店。 这么来钱的酒店，他怎么舍得卖掉？” 安静耸了耸肩膀。 “你们可能还没有得到消息，刚有个政策下来，重新清算原有的国有资产。 郭泰山或许不想找麻烦，尽快出手。” 雷响瞬间明白。 “今天你公开说要把商业区拿下，更合郭泰山的意！他不用对外出售了！” 安静抿嘴笑了笑。 “这生意上的事很难说，谁知道背后的水有多深？ 郭泰山对外转让步行街是五个亿。大毛到国宁来考察过，说最多值二个亿。且跟郭泰山深谈，感觉他没有卖出去的迫切心理，只是喊喊价而已。” 雷响听呆。 郭泰山这番操作，显然是让世人知道，步行街市值五亿，非五亿不卖！ 故而惊问： “这是做给谁看？” 安静意味深长道： “你自己想想，做给谁看？卖步行街，下一步就到金花茶酒店了！” 雷响终于恍然。 “县里要回购步行街得拿出五个亿！ 我的天，听说他当年把县里招待所拿过去，也就屈屈几百万，五、六年的时间就卖到五个亿？ 如果在县里拿到五个亿后，国宁糖业要回购金花茶酒店，他更好要价了！” 安静默笑点头。 雷响继续说道： “问题在于，县里可能给他五个亿吗？” 安静轻轻地敲着茶几。 “你想想，他能以几百万的价格拿下招待所，就不能以五亿的价格卖给县里？” 雷响终于完全明白过来。 如果金花茶宾馆贱卖能一查到底，揪出那些腐败分子。县里招待所的贱卖也会一同被起底！ 到时候一窝端！ 可要一查到底，谈何容易？ 唯一的证人牛胜庭刚出现，便被追杀得无影无踪。 自己也差点搭上性命！ 愣了片刻。 “你今天公开说要收购步行街，郭泰山要价五亿，你也出手？” 安静笑着摇头。 “斯达康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况且县里也不会让我们收购。你想想，如果我们以五亿收购，县里那些人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县里以五亿回购，他们就有可能得到大好处！” 话已经说得很白，雷响心里不禁感叹。 商场犹如战场，不仅要有商场的战术，更要熟络官场规则！ 世界五百强的老总也不是白当的！ 顿了片刻，雷响问道： “步行街不收购，还考虑跟我们国宁糖业合作吗？” 安静抱着双臂。 “一定会跟国宁糖业合作！国宁县城那么大，新开辟一个商业区不是不可能！ 但必须先得考虑造纸厂合作的问题。” 雷响一怔，脱口而出 “安静，这几年因为造纸业的兴起，国宁的很多村庄受污染严重，老百姓百病缠身……” 安静很认真地接过话。 “这是我们合作必须得先解决的问题！ 我们是世界五百强，不能因为污染问题影响我们的声誉！ 在谈合作之前，我们要对国宁县的污染进行考察，针对问题向县里提出我们的意见。 如果县里同意，我们再谈合作。” 雷响呼地站起，一把揽住安静的双臂。 “谢谢你安静！只要斯达康出面，国宁的污染问题肯定得到解决。” 光洁白嫩的双臂被雷响紧紧的揽着…… 安静一动不动，微笑地看着雷响。 眼前这位充满活力，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却也让她感到分外的异样。 见安静默然地看着自己，雷响一怔，低头看到自己紧揽安静的双臂，赶紧放开，用力的吞咽了一下。 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对不起，安静，我太高兴了！ 我们松岭荷塘村是受污染最严重的村庄。荷塘里找不到荷叶，村民们患病越来越多，而且患的都是癌症。” 安静怔怔地听着，抱着双臂。 “松岭荷塘村离这儿有多远？” “半个小时的车程。” 安静站了起来。 “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 随着安静的站起，短而宽松的睡裙飘了一下。 里边的东西一览无疑。 雷响心跳加速，再加上安静说要到荷塘村看看，雷响更是激动。 呼吸急速，口干舌燥。 安静话音落下，见雷响直瞪自己发愣，且盯着的是不该盯的地方。 脸一红，轻轻地打了雷响一下。 “好好呆着，眼睛往哪儿看？” 雷响一震，赶紧收回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情急之下吐出几个字。 “安静，你真美！” 安静被赞得脸更红，详装生气。 “偷看了，还敢胡言乱语！看我怎么收拾你！” 雷响脑子一阵发懵。 这可不是喝斥，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撒娇。 眼前闪过胡小丫的影子， 苹果又莫名出现…… 雷响咬了咬嘴唇，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 把话题扯开来。 “安静，你打算什么时候到荷塘村看看？” 安静愣然。 眼前这个男人自控力太强！ 刚才分明已经进入醉女状态，接下来完全就是男人的常规性动作。 可就一二分钟的时间就完全清醒过来。 大乏自控力强的人，才是真正厉害的人！ 这样的人有很强的自律，偶尔会胡思乱想，却被强大的自控力紧紧控制。 这样的男人，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和魅力！ 雷响就属这类人！ 安静跟自己较起劲来。 她就不相信，你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律和定力到底有多大！ 安静一个旋转，睡裙飞扬…… 第117章 两女媲美 瞬间，雷响的眼睛发直。 安静这么一个动作，简直要人命！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坐怀不乱。 否则，自己就成为真正吃软饭的人了！ 之后一切都解释不清！ 雷响端起安静的茶杯，转身就往茶柜去。 “安静，我给你加点温水。” 安静顿时懵逼。 刚才的那个动作显然有点勾引的味道， 可人家借故转身就走。 好在也是在试探，否则尴尬的是自己，不是别人！ 看着雷响端着茶杯走回来，安静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在沙发上坐下。 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雷响，你刚才说荷塘村受污染最严重，趁着这次好好地做个全面考察！ 就是不知道严总对污染治理有什么看法？” 雷响笑了。 把严晓频支持污染治理的看法道了出来。 …… 此时，严晓频正在国宁大酒店的房间里。 站在窗户边，看着国宁县城的夜空，脑子里回放着今天的过往。 斯达康跟松岭糖厂签了一百万吨供货古木糖的合同，但对于能不能给其他糖厂供货，安静还没有明确的答复。 其他的合作项目，只是有意向，也还没有定数。 难道安静所有的意向，都压在雷响的身上？ 救命之恩，有这么报的？ 都是女人，都被雷响救过。 可自己回报雷响，却没有安静这么大鸣大放！ 直至今日，除了家人和李启明，外面没有一个人知道，雷响救过她一命！ 这得感谢雷响，只字没有泄露出去！ 安静这么大肆张扬报恩，其目的是什么？ 难道她想得到雷响？ 她知道雷响救过自己吗？看情形雷响没有告诉她。 她这么帮着雷响，雷响会不会对她有所想法？ 雷响似乎不是那样的人！ 严晓频思绪混乱。 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红葡萄酒，再次来到窗前。 看着灯火辉煌的国宁夜空，严晓频思绪无法平静下来。 脑子里不时闪出雷响和安静的影子。 抱着双臂，轻轻地喝了几口红酒。 苦笑。 为什么老是想到雷响和安静？ 自己跟雷响就是上下级关系，跟安静又不是情敌。 为什么想着这些就不舒服？ 特别是今天晚上，安静明显地在应付晚宴，半个小时就离桌而去。 安静离开后，晚宴也很快结束。 雷响也离开了。 问题是雷响今天晚上也住在酒店，且房间跟安静在同一层楼。 他们难道有私情？ 严晓频的脑子再次混乱，拿起手机，把雷响的电话调出来。 几次想按下去，却没有摁。 自己何必要找这个没趣呢，如果此时他跟安静在一起呢？ 这样想着，严晓频放下了电话。 从窗户走了回来，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红酒。 心神不定。 不可否认，雷响身上有一股莫名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帮他！ 严晓频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直拨雷响电话。 …… 在雷响的房间里。 雷响对国宁污染的治理侃侃而谈。 安静盘坐在沙发上，右手托腮，若有所思。 雷响很兴奋，如果治理污染方案得到安静的支持，荷塘村就有救了！ 看着安静静静地听自己讲，雷响更是来劲，把他的治理方案一条条地道了出来，并做进一步的解释。 眼前的安静，盘坐在沙发上。 大腿，双臂，脖子。 闪着白光。 雷响虽然不敢直视，但眼睛的余光，一阵扫过。 心里荡漾。 虽然跟胡小丫在一起，不敢越雷池半步。 但至少也可以解解肌肤相亲之渴。 很长时间没有跟胡小丫在一起，皮肤的饥渴感，在这片白光之下，更让雷响饥饿难奈。 使劲地咽了把口水。 这个大总裁美女，就这样穿着睡裙来到他的房间。 孤男寡女…… 或许安静就是刻意而来，真想有事情发生？ 不，不，安静不是那样的女人！ 她在考验我的自控力和定力？ 这样想着，雷响慢慢地平静下来。 轻咳了二声，轻声说道： “安静，我的治理污染报告，已经得到严总的认可。 如果斯达康以此为条件，能在全县推广开来，国宁的环境污染治理就有希望了！” 看着雷响兴奋地挥舞双臂的样子，安静靠在沙发上。 “雷响，关于国宁的环境污染治理，我得跟严总沟通，我们必须达成一致。” 雷响高兴道： “那当然好！严总是个很好沟通的人，你们会达成一致的！现在要见严总吗？” 安静点了点头。 “这样吧，一会儿咱们到酒店的酒吧喝酒去，把严总一块儿叫上！” 雷响高兴点头，立即电话过去订包厢。 可包厢没有了，只有卡座。 “卡座就卡座，没有关系的！” 安静说着，站了起来，往门口去。 雷响有些愣，眼前这个女人做事讲话干脆利落，是雷厉风行的那种。 雷响反应过来，安静已经到了门口。 “安静，除了叫上严总，还要叫上谁吗？” 安静摆手。 “不用，就咱们仨！我回去换个衣服，我十五分钟左右到酒吧。” “好！我到酒吧等你们！” 看着安静飘然而去，雷响拿起手机，想给严晓频电话。 可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严晓频打来的。 雷响接过电话。 “严总，我刚想给你电话呢。” 严晓频愣了愣。 “哦，那么巧？” 雷响说道： “安总想见见你，说在酒吧，她十五分钟左右到。” 严晓频怔怔地听着。 安静不仅霸气，且特别地独断！ 想见就要见，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换作其他老总，严晓频会摆出国企总裁的架子。 爱搭不理！ 可人家是世界五百强，有资格霸气独断。 自己求着人家呢。 “好，你到了酒吧给我发个信息，我就过去。” 放下电话，雷响就往酒吧去。 这边，穿着睡裙的严晓频站在衣柜前，眼睛在一大溜的品牌衣裙上扫过。 她要精心挑选能衬托出她高贵气质和漂亮的衣裙。 她必须在气质上碾压安静！ 安静身材性感丰满，精明强干之外，还透着浓浓的女人味。 这方面严晓频稍稍逊色。 所以，严晓频在气质上必须碾压安静！ 左挑右挑，严晓频终于挑中一条大品牌阿玛尼粉紫色的直筒连衣裙。 粉紫色本身就很挑人。 如果你压不住这粉紫色，这颜色就会把你原有的气质完全压下去，让你变成一个活脱脱的村姑。 可严晓频气质天生高贵，把这粉紫色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粉紫色的裙子，把严晓频高贵的气质完全衬托出来。 严晓频在镜子前前后左右照了个遍。 然后，挑了一支阿玛尼6217色系。 这个色系涂在严晓频性感的嘴唇上， 冷艳，高贵，霸气。 这个色系，妥妥地被严晓频拿捏得死死的。 那怕高一个低一个色系，不仅没有给严晓频增光添彩，还会把严晓频原本的气质削减。 口红涂好，严晓频选了一枚钨金玫瑰花胸针，别在裙子上。 瞬间，整个人优雅的气质提亮了许多。 …… 雷响来到酒吧，选了一个靠窗偏僻的卡座。 雷响分别给安静和严晓频发了信息。 安静很守时，十五分钟便出现在酒吧的门口。 雷响坐在卡座上，抬头看到安静走进来，顿时愣住。 显然，安静回到房间，刻意打扮了一番。 黑色亮光裙在淡红色墙壁飘然而过，修长笔直的小腿，在高跟鞋的映衬更显修长。 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眼睛更大更亮，口红恰到好处，把安静的精气神提了不少。 安静在雷响的惊讶中坐下。 “怎么了？看着我不说话。” 把手包放到桌子上，安静侧头而问。 雷响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笑笑，答非所问。 “我给严总发了信息，马上就到。” 话音落下，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隐隐传来。 抬头看去。 只见严晓频从门外向这边走来。 随着清脆的鞋跟在地板上均称地敲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严晓频下巴微扬，眼睛也微微上扬，嘴角两边往上翘。 一股霸气跃然脸上。 粉紫色的连衣裙，精致的胸针。 举手投足，高贵和优雅尽显其中。 严晓频径直向这边走来，男人们火辣辣的眼光随着她的移动，紧随而至。 雷响愣愣地看着。 严晓频的美，他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今天晚上的美，却是绝世之美。 安静刚才走进来时，雷响都觉得有一种天生的气质所然。 现在严晓频款款而来，突地觉得气质这种东西真是捉摸不定。 安静和严晓频都是省城人，都属于高贵精致的那种女人。 可毕竟严晓频比安静年轻，这一大优势，再加上气质这东西。 今天晚上严晓频完胜！ 严晓频似乎已经习惯男人们火辣辣的目光，毫不理会，拎着手包来到了卡座。 “严总，你太美了！我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安静的声音传来。 这种由衷的赞美，不是羡慕， 不是嫉妒， 更不存在恨！ 是一种大方得体，真诚自信的流露！ 严晓频不是低智商之人，她能感觉到安静的真诚。 更感觉到安静在自己面前的自信！ 尽管年龄气质上压过她，可她在气度上却没有败下来。 自信满满的夸奖着自己！ 没有深厚的修养和历炼是做不到的！ 严晓频眨着大大的眼睛，直言道： “安总，在你面前，我太有压力了！所以，我特别地用力装扮了一下！ 你看，你随便这么一穿，就直接把用力壮扮的我碾压了下去！” 雷响听得目瞪口呆。 第118章 集体对抗 二个美女总裁的高情商高智商，终于让他真正领教了什么叫素质和涵养！ 安静笑得脸上开了花。 站起请严晓频坐下。 “严总，看来咱们非得合作不可了！坐下好好聊。” 严晓频脸一红。 “安总，我是东道主，本应我应该先到，可刚才在门口接了个电话耽误了，实在抱歉！” 安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没事啊，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你接电话了。其实，你比我来早。” 严晓频更是震惊。 她走到门口还没接电话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卡坐里的安静。 现在安静为了消除自己的尴尬，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台阶。 暗叹安静的人品和做事风格。 严晓频敬佩地眼光落在安静的身上。 这种眼神，促以表达她对安静的敬佩和敬意！ 服务员上来倒酒。 雷响示意服务员退下，自己动手。 分别给两位美女倒好酒。 严晓频端起酒杯。 “安总，我敬你！久仰大名，电视报纸没少见你，这次是第一次见真人！ 真人比那些影视画上的漂亮多了！” 安静跟严晓频碰了杯，咯咯笑。 “咱们就别夸我们的美艳了，那些让男人们夸去！这酒我干了！” 严晓频一把按住安静的手。 “安总，这酒我敬你，我得先喝！” 说完，一杯酒直接倒进了嘴里。 豪气和优雅并存。 雷响看呆。 安静微微地欠了欠身子，跟着把杯里的酒喝净。 雷响赶紧给添上酒。 紧接着，雷响也敬了安静。 看着安静心情大好，严晓频不失时机。 “安总，我们国宁糖业下属有十家糖厂，下个月有六家因为甘蔗供应不上就要停榨。 如果斯达康能给这些糖厂一并供应古木糖，那国宁糖业今年的利润我就不用操心了！” 安静捋了捋黄色的短发。 “这个不用操心！我们回去后立即召开董事会，这必须得过过会。今天古木糖很紧俏，我们得有所计划。 接下来，咱们就合作造纸业这块得好好聊聊。” 严晓频突地坐直了身子。 “安总，你真想把步行街商业区收下来？” 安静摆了摆手。 “你以为想收就能收下吗？县里不会同意的，我们不考虑步行街。 除了步行街，国宁就更没有更好的地方做地标的？” 严晓频这才醒悟过来。 “有！城东靠近高速路口那个地方，是建地标的最佳之地。如果是斯达康投资的话，县里会出面帮助收购。” 安静眨着眼睛想了想。 “现在那块地为何而用？” “是农民的农耕地。要征用，必须县里出面。” 安静点了点头。 沉思片刻。 “到时候我们考察没有问题，我跟县里说去。 不过，我们必须要了解清楚县里相关的优惠政策，包括税收优惠和地方政策优惠。这些都确定后，我们才开始做计划合作。” 雷响静静地听着。 他一个乡镇厂的副厂长，根本就没有资格发言。 再说了，自己没办法发言。 就比如安静提到的享受税收和地方优惠政策，雷响压根就没考虑到。 这二项优惠，是企业到地方投资的根本。 安静不愧为大总裁，首先考虑的是企业的既得利益！ 严晓频赞许地点了点头。 “安总，这样吧，我把咱们将要合作的项目，按照相关规定，进行深入调研。 充分了解该享受的所有优惠政策，到时候我们会形成报告递交给你们。” 安静端起了酒杯。 “严总，这正是我所想的。把我们的两个副总一块儿叫过来，你看可以吗？” 严晓频高兴点头。 “好，我也把我们的一个副总叫过来。” 不一会儿，斯达康的二个副总及国宁糖业的副总冷恩平到了酒吧卡座。 围绕合作方向，几个人进行了讨论。 虽然各项计划都没有敲定，但双方达成了合作共识。 雷响很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级别的项目投资讨论，真正见识了，世界五百强和国企公司高层的沟通和交流。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人影闪了一下。 雷响一怔。 那不是田福生的司机吗？难道田福生也在这里？ 今天晚上的晚宴，田福生也参加了，他们没走？ 雷响心存疑惑，却没有道出来。 …… 此时，在酒吧的一包厢里，朱日兵、田福生和邱大贵正在举杯相谈。 邱大贵说道： “老大，我想找机会接近斯达康的人，可没有机会。” 朱日兵靠在椅子上，脸色难看。 “我交代得清清楚楚的，你为什么就不按我的话去做？” 邱大贵赶紧凑过头来，低声解释。 “老大，我们已经找到斯达康的副总……” 话没说完，田福生挥手道： “都跟你说了，直接找安静，找副总有什么用？” 邱大贵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我们也想直接找安静，可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所能见的。我们想通过副总接近她！” 朱日兵气得牙关咬紧。 田福生伸过手去，拍了拍邱大贵的肩膀。 “邱总，你这阵子怎么了？做什么都做不好！绑架雷响那个事，你是怎么想的？” 朱日兵详装一怔，故意问道： “什么？绑架雷响？” 邱大贵咽了把口水，把绑架雷响的事从头至尾道了出来。 原以为朱日兵会破口大骂，没成想朱日兵却鼓起了掌。 “好，做得好！” 田福生和邱大贵懵逼。 不知道朱日兵这话的真假。 田福生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大，奇怪的是，雷响竟然电话让邱总把他赎回去！” 朱日兵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不是好事吗？邱总，你没有二百万吗？ 你直接就抽出二百万把他赎回来！” 田福生和邱大贵再次懵逼。 几秒钟后，田福生率先醒悟过来。 “唉，邱总，你当时为什么不那样做呢？那样做，你天经地义就成为雷响的恩人了！” 邱大贵也终于明白过来，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脑袋上。 “我真是没脑子啊！老大，现在怎么办？” 朱日兵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不吱声，你也不要提！ 以静制动！ 你要记住，千万要沉得住气！” 邱大贵频频点头。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响了一下。 邱大贵过去开门。 松岭镇警捕房探长赫建走了进来。 “老大，我来晚了。刚执行任务回来。” 朱日兵挥了挥手。 “先坐下吧。” 赫建坐下，邱大贵给满上酒。赫建端起酒杯敬了朱日兵，然后再敬田福生和邱大贵。 田福生问道： “赫探长，你们那个警捕员回到警捕房了吗？” 赫建点头。 “回到了！他乃乃的，象个英雄一样！” 朱日兵翻了翻眼皮，不吱声。 田福生心领神会。 “这么一个人，留他在警捕房随时会把你炸了。” 赫建知道田福生的意思，嘿嘿一笑。 “不会让他呆得很久，正在想法子把他踢出去，甚至把他送进监狱，不怕他蹦得欢！” 朱日兵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脸色好转过来。 田福生赶紧说道： “赫探，这么做就对了！必须杀鸡给猴看！ 还有那个李香香，也得想办法收拾！” 邱大贵大手一挥。 “这个女人交给我，收拾他不费吹灰之力！” 朱日兵摆了摆手。 “邱总，做事情用脑，不是用嘴！” 邱大贵赶紧躬身点头称是。 田福生接过话。 “别小看那个李香香，她跟雷响的关系好着呢。” 邱大贵拍了拍桌子。 “那样老子更要收拾他！放心吧，这次我会计划好，考虑周全后才动手。” 话音落下，田福生的司机走了进来。 在田福生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又走了出去。 田福生愣眼看向朱日兵，不语。 朱日兵感到了什么，手一挥。 “田厂长，怎么了？有事就说！” 田福生咽了把口水。 “斯达康总裁安静和严总在外面卡座，我们要不要出去会会他们？” 朱日兵一怔，思忖片刻。 “除了她们俩，还有什么人？” 田福生挪揄着，不敢吱声。 朱日兵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大喝一声。 “说！” 田福生被惊地站了起来。 “还……还有斯达康的二个副总及咱们国宁糖业的副总冷恩平，还有雷响。” 朱日兵的眉头激烈地跳动着。 冷恩平都到场了，严晓频把他这个二把手放在什么位置？ 显然，这是双方的领导班子在一起研究讨论事情。 朱日兵沉思不语。 众人听到了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 谁都不敢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朱日兵站了起来，端着酒杯，晃了晃脑袋。 “你们，都跟我到外面敬酒去！” 几个人赶紧端起了酒杯。 赫建多余问一句： “老大，我也去吗？” 朱日兵不假思索。 “去！一块儿去！你们敬酒的时候，一定要大杯大杯地敬！然后看我的脸色行事！” 邱大贵兴奋地一手拿过一壶酒。 他正想找机会接近安静，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朱日兵不再说什么，端着酒杯走出了包厢。 …… 雷响一回头，便看到朱日兵端着酒杯往这边走来。 后面跟着田福生、邱大贵和赫建。 雷响看向严晓频。 “严总，朱总过来了！” 严晓频一怔，抬头看去，朱日兵已经来到跟前。 第119章 爆料过猛 [] <a href=" target="_blank"> 严晓频愕然中带着些许尴尬。 朱日兵毕竟是公司二把手。 冷恩平排在朱日兵的后面。都把冷恩平叫来了，却没有叫朱日兵。 场面上说不过去。 雷响有点儿后悔。 刚才看到田福生的司机，应该就提醒严晓频，让她心里有所准备。 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面对朱日兵等人，自己倒无所谓。 可严晓频的脸可能要被朱日兵踩在地上。 瞬间的愣神后，严晓频率先开口。 “哦，朱总，你也在这喝酒呢。” 朱日兵满脸笑容。 “今天安总跟咱们松岭厂签了一百万的合同，田厂长一高兴，就拉着喝酒来了。 你们也在庆贺吧？” 毕竟是严晓频，惊愕之后，已淡定了下来。 满脸的笑容。 “不，不是庆贺！是在拉拢安总，让她给咱们全公司供应古木糖。 你来得正好，我们一块儿敬安总他们，让他们马上做出决定！” 朱日兵被严晓频的话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忍了忍。 微笑道： “我单独敬安总吧。” 这么直接拒绝一把手的提议，安静愣了。 她看得出国宁糖业公司领导班子心不在一起，但没想到竟然到这样白热化的程度。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二把手，一把手把二把手后面的班子成员都叫来了，把自己凉在一边。 心里会怎么想？ 不舒服那是肯定的！这明着是被排挤！ 可为什么被排挤，肯定有原因。 朱日兵也不是省油的灯！ 在这样的场合，自己不能再加添油加醋。 必须灭火！ 安静脑子急速地转着。 端起酒杯，跟朱日兵碰了碰。 “朱总，谢谢你！我们反客为主了！ 今天晚上为了感谢雷响的救命之恩，把严总和冷总一块儿叫出来喝酒。 本来也想一块儿叫你，可听说你也在忙着喝酒应酬，就没有叫上你，你可别见怪！” 雷响闭上了眼睛。 心里翻江倒海！ 安静做人做事极为慎密，为了减少国宁糖业公司领导班子间的矛盾，把责任全部往她身上揽。 可朱日兵是谁？ 他会信你这些鬼话？ 但，不信你又能怎么样？ 安静是谁？ 斯达康，世界五百强总裁！ 毕竟是朱日兵，见的世面也不少。 不得罪客人是根本。 端着酒杯呵呵一笑。 “没事，现在碰上了，就算安总叫上我了！” 说着，满脸笑容地跟安静碰了杯，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净。 安静微笑着也干了杯里的酒。 接下来，田福生敬了安静及二个副总。 邱大贵上前一步，诚恳满怀。 “安总，我敬您！” 安静愣了愣，转头看向雷响。 雷响微笑着上前一步。 “安总，这是咱们松岭镇鑫贵糖厂的老总邱大贵。” 安静怔了怔。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雷响质疑绑架他的主谋？ 不动声色，举起了杯。 “谢谢邱总！” 面对安静的淡然，邱大贵并不淡然，拿出了所有的热情。 “安总，鑫贵糖厂是私营企业，希望有跟贵集团合作的机会！” 安静不置可否地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 雷响上来添酒。 安静跟邱大贵碰了一下。 “好，邱总，希望我们有合作的那天！” 邱大贵来劲了，不等安静喝杯中酒，一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净。 “谢谢安总！今年甘蔗供不应求，各家糖厂都面临提前停榨。 鑫贵糖厂虽然有自己的甘蔗基地，但是，这种自然现在也避免不了。 所以，安总那边，能不能也给鑫贵供应些古木糖，帮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众人愣眼。 都没想到邱大贵会在这么一个公众非正式场合，提出这种不靠谱的要求。 安静是谁？ 随随便便提个要求，就答应你？ 朱日兵心里一万个草泥玛掠过。 邱大贵这是丢他的脸！ 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你身边的人就知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就是这个道理！ 朱日兵有些尴尬，却没有言语。 这个时候，他再说什么只能减分。 不会再加分。 只有等安静的回应。 眼光都聚在安静的身上。 端着酒怀的安静抿嘴微笑。 顿了片刻，转头对身边的斯达康一副总说道： “柴总，这个事交给你，按相关规定办吧。” 柴总赶紧点头。 “好，按安总您的意思办！” 一句话下来，众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的邱大贵不傻了，他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赶紧上前一步。 “安总，你就看在我救雷响的份上，给我来个一百万吨古木糖。” 刷！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落在雷响身上。 这个料爆得过于猛烈。 除了斯达康的人，众所周知。 邱大贵对雷响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怎么就爆出个救雷响之事出来？ 雷响更是惊炸，打死他都没想到，邱大贵为了自身的利益，竟然直接把自己被绑架之事捅出！ 严晓频心里疑惑重重，低下眉去。 一个为了达到个人目的的人，杜撰故事不奇怪。 安静怔了怔，想到绑架之事，心里有底。 “哦，你救了雷响？” 田福生紧张地看着邱大贵。 他实在不知道邱大贵唱的是哪一出。 朱日兵内心翻腾，却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邱大贵得意地晃着脑袋，来到雷响的身边。 “雷老弟，你那一声大哥，把我的灵魂都叫出来了！ 看着绑匪就要把你废了，虽然我跟你有过节，出于怜悯我不得不出手相救！” 众人哗然。 严晓频猛抬头看向雷响，再看向邱大贵。 这是什么鬼？ 雷响被绑架？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福生开始懵，片刻之后，恍悟过来。 严肃认真地质问雷响。 “雷响，你被绑架了？怎么回事？” 雷响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些绑匪为什么绑架我！ 有人出一百万买废我，说如果我出二百万可以不动我一根手指头。 我思来想去，我们都是工薪阶层，去哪里找二百万？ 就想到了邱老板。说实话，我唯一认识的有钱人只有邱老板。 为了不被伤害，便胡乱向绑匪报了邱老板的名字。 没成想，绑匪真的就找邱老板要赎金了！” 严晓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眼睛紧盯着邱大贵。 雷响其实用的是反激将法，以此想探明邱大贵是不是背后的指使者。 严晓频不失时机答话过来。 “邱总，你把二百万给了绑匪了？” 邱大贵用鼻子哼哼了二声。 “如果不给，雷响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不过跟绑架讨价还价，最后一百万成交！” 朱日兵不动声色，脑子却在急速地转着！ 邱大贵虽然是猪脑，但有时候转弯也很快！ 安静突地咯咯笑。 “邱总，你还真是个好人啊，真就把钱给了绑匪！” 雷响摇头。 “邱老板，事情并不象你所说的那样。 我之所以完好如初地站在这里，是雇凶废我的人突然取消行动，让绑匪把我放了，但一百万的佣金也照付！ 这些都是绑匪在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的！” 邱大贵似乎做好了准备，一拍大腿。 “他乃乃的，我被他们胡弄了，我确实把钱给了他们！” 雷响刚想开口，安静却挥手把话抢了过去。 “呵呵，你们看，把话扯远了！来来，我们喝酒。我来敬咱们的朱总！” 邱大贵有些尴尬，不经意的瞥了雷响一眼。 雷响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严晓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到时候怎么向严晓频解释？ 安静转移了话题，邱大贵想从斯达康那里得到古木糖的目的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 心里七上八下。 朱日兵已经对他弃之不理，田福生忙着跟斯达康的几个副总拉近乎。 邱大贵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只能厚着脸皮一次次地给安静敬酒。 安静始终是礼尚往来，没有给邱大贵脸色。 …… 第二天，按照安静的日程安排，她要考察国宁县的造纸业和环境污染情况。 可集团公司一个电话过来，安静有急事要立即赶回省城。 便安排二个副总继续考察。 这期间，县里也派领导过来陪同，雷响全程跟着。 关于自己被绑架之事，第二天就想向严晓频解释。 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直至斯达康二个副总考察结束后，雷响才稍停下来。 送走二个副总，雷响本想直接回松岭。 但想到绑架之事还得向严晓频汇报解释，就往严晓频的办公室去。 刚到门口，贺依琳便叫住了他。 “响哥，有领导在向严总汇报呢。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雷响愣了愣。 很久没有跟贺依琳坐下来好好聊聊，便爽快地点了点头，走进贺依琳的办公室。 贺依琳给雷响倒了杯茶。 “响哥，听说你在省城学习期间，被绑架了？” 正在喝茶的雷响被呛了一下，扯过纸巾擦了擦。 “这消息传得够快的！” 贺依琳一把抓住雷响的手。 “响哥，这是真的吗？” 雷响愣神，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向贺依琳说这个事。 也没有心情去说！ 见雷响不吱声，贺依琳叹了口气。 “响哥，严总对你发生这个事感到很震惊，我听到她打电话询问这个事。” 雷响一下子紧张起来。 “打给谁了？都说了些什么？” 第120章 趁热打铁 [] <a href=" target="_blank"> 贺依琳往雷响这边凑了凑。 “应该是打往省城的，听她说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绑架案……” 雷响愣然地看着贺依琳。 眼前这个姑娘，在他面前完全失去了原则。 作为领导的贴身秘书，领导所有的一切必须守口如瓶！ 贺依琳有这方面的素质，更有这方面的敏锐性。 可在自己面前，这些都化为乌有！ “响哥，我觉得你应该跟严总说实话……” 这时，对面严晓频办公室的门响了一下。 一个公司的部长走了出来。 雷响站起。 “好了，我过去了。依琳，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这顿饭很久了，一直没有时间请你。” 贺依琳乖巧地一笑。 “我可一直等着，到时候请我去火牛店。” 雷响吓了一跳。 他想到了牛鞭。 “你个女孩子，去火牛店？” 贺依琳抿嘴一笑。 “我听说那里的牛肉特别好吃，你带我去嘛。” 雷响愣愣地点了点头。 “好，好，我现在先过去向严总汇报。” 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外。 贺依琳比雷响更快，蹦到前面。 “严总，雷厂长向您汇报工作。” 话音落下，雷响已经走了进来。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严晓频头也不抬地忙着。 “坐吧。” 雷响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贺依琳倒好茶水便退了出去。 严晓频还是没有抬头，一直忙着手上的活。 “严总，我想向你汇报一下，那几天我在省城被绑架的事！” 严晓频把手中的笔扔在桌上，侧头看向雷响。 “现在汇报有什么用？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显然，严晓频对雷响隐瞒自己这件事，有气在哽。 雷响咬了咬嘴唇。 “这个事没有及时向你汇报，是我的面子作崇！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搞事的人！” 严晓频的眉头皱起。 “被绑架是你搞出来的事情？” 雷响无奈摇头。 “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至少我是个多事之人！ 被刑讯逼供这个事刚结束，又来个绑架……我不想给你们领导增加负担。” 严晓频挥了挥手。 “把过程仔细地跟我说说。” 雷响喝了几口茶，把被绑架的整个过程道了出来。 其中，难免又把安静扯了进去…… 严晓频听着有点儿不舒服，但没有吱声。 “你怀疑是邱大贵所为？” 雷响点头。 严晓频直了直身子。 “证据？” 雷响顿了片刻。 “直觉！如果有证据，我早让他进去了！” 严晓频拿过桌上的笔，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别把邱大贵当傻子，昨天晚上他那一波操作，足以把他所有的疑点洗掉。” 雷响眉头皱成团，愣想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严总，这话怎么说？” 严晓频放下手中的笔。 “如果查到他付给绑架的雇金，他也可以说是你向他求救，他向绑匪付的是赎金，不是佣金！” 雷响呼啦地一声站了起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绑匪可以做证的，他们收的是佣金。” 严晓频无奈地笑笑。 “你怎么这么天真？绑匪会出来作证？ 那些绑匪都是江湖之人，他们如果不遵守江湖规则，在江湖就混不下去了！ 想让他们出来指证雇主，想都不要想！ 这件事先这么放着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接下来你的主要工作还是跟斯达康进一步搞好关系，争取尽快拿到，斯达康给各个糖厂古木糖供货合同。” 雷响怔怔地看着严晓频。 “严总，你就这么确定斯达康会给咱们所有的糖厂供应古木糖？ 直至现在，安总和她的那两个副总连吱一声都没有！” 严晓频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以，这个时候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 雷响瞅着严晓频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又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会尽力，但安总不一定就买我的账！她需要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严晓频的嘴唇挪动了一下。 “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 精明、强干！ 她最需要跟我们合作开发卫生纸产业！” 雷响愣然。 “斯达康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只要他们哼一声，哪个企业不跟他们合作，为什么非要跟国宁糖业合作不可？” 严晓频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如果说是为了报恩于你，你信吗？” 雷响想都不想，坚定地摇了摇头。 “斯达康向松岭糖厂提供一百万吨的古木糖，是因为我，我相信！ 可你说要跟国宁糖业合作项目，也是因为我，就难为其就了！” 严晓频回到椅子，坐下。 “她是看上咱们国企这块牌子！ 虽然斯达康是世界五百强，但毕竟是私营企业。跟咱们合作，可以增加国企背景。 对于私营企业来说有国企这个大背景，做任何事情都有很好的政策性扶助。 国宁卫生纸在全省已经打响了品牌，斯达康也看中了这个产业，选择国宁糖业合作，是安静的最高策略。” 雷响这才醒悟过来。 “怪不得，她一再强调把该享受的优惠政策了解清楚！不愧为世强总裁！佩服！” 严晓频接过话。 “斯达康跟咱们合作，不只是他们蹭了国企的光。我们国企也占了便宜。 毕竟人家是世界五百强，我们跟他们合作，可以增加我们企业的资质，增加我们的爆光度。这可是免费隐形的广告宣传！ 总之，国宁糖业跟斯达康合作，就是双赢！” 雷响点头道： “严总，今天我陪斯达康的二个副总，到几个乡镇考察。 发现造成污染的，不仅仅是糖厂的造纸车间或造纸厂。那些卫生纸加工小作坊触目惊心。 这些小作坊不仅遍布各乡镇的街道，村屯里也密密麻麻。 造纸污水废气，小作坊基本没有经过处理，就直接排进河道或小溪里。” 严晓频惊讶地半张嘴。 “这么多小作坊，原来为什么没有发现？” 雷响无奈道： “这些作坊的存在，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那么庞大！” 严晓频愣想了片刻。 “斯达康的二个副总回去会向安静汇报。象这样的情况，安静不会投资合作。可县里却很希望斯达康来国宁生根开花。” 话说到这里，雷响恍然过来。 “严总的意思，咱们不动声色，让安静去找县里的大领导。让县里出台治理造纸业造成的环境污染？” 严晓频点头。 “对，只要安静出面，县里会出台措施治理污染。只有这些治理好了，斯达康才可能进驻国宁！ 这些我们先不去管。眼前最重要的是让安静给我们各个糖厂我提供古木糖。 雷厂长，这个得靠你了！ 三天之内，争取让安总正式答复，打铁要趁热！” 雷响只好回答道： “好，我争取！” 话音落下，雷响的手机响起。 是安静打来的。 有些犹豫，不由自主地瞥了严晓频一眼。 严晓频也看到了手机上闪烁着安静的名字。 笑了笑。 “为什么不接呢？当着我的面不方便接？” 雷响有些尴尬，一把就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安总，您好！” “别安总长安总短的，跟你说过了，就直接安静得了！” 安静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雷响的手机穿透力很强，严晓频全听了进去。 雷响大大方方地说道： “好，好！” “雷响，你让我打听绑架你的黑头，我们打听到了。 是省城一夜总会的小头目。那个夜总会，就是那天晚上我跟你去的。 可那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雷响怔怔地听着，他没想到安静说话算数，且很快就给他查到黑头的所踪。 严晓频侧耳倾听，听到雷响跟安静到过夜总会，不由得瞥了雷响一眼。 此时，雷响的注意力都在电话上，严晓频微妙的变化并没有注意到。 “谢谢安静！麻烦你了！只要知道他是夜总会的小头目，我会找到他的！” “你怎么找？你在省城有江湖？” 一句话过来，终于把雷响问住。 顿了片刻，安静又说道： “这个事交给我吧，我会帮你找到黑头。即便找不到他，也会找到那天跟他一块儿绑架你的人。” 雷响激动万分，猛一抬头，看到严晓频侧着头看着自己。 深深地吸了口气。 “谢谢安静！大恩大德有机会一定相报！” 电话里传来安静咯咯咯的笑声。 此时的安静，完全不象世强的大总裁。 完全就是游走在江湖上的女侠。 “雷响，你救我一命，我正寻思报你呢，你怎就这么客气？好了，还有正事跟你说呢。 你们严总提出要斯达康给国宁糖业的所有糖厂提供古木糖……说实话，今年的古木糖很抢手。给松岭糖厂供应一百万吨是冲着你去的……” 雷响皱着眉头听着，分析着话里的意思。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脸上浮起了笑容。 不出她所料，安静会答应她的要求。 但是，另外有条件！ 向雷响挥了挥手，雷响知道严晓频的意思，便说道： “安静，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冲着我来的！我们公司其他糖厂，你们可以供应吗？” 电话那边沉吟片刻。 “雷响，这个事我得跟严总好好谈谈。” 第121章 不出所料 [] <a href=" target="_blank"> 雷响高兴道： “我刚才正在向严总汇报工作，出来接你电话呢。要不我进去把电话给严总，你跟她聊聊？” 听着雷响随口而出的善意的谎言，严晓频由衷地笑了。 她隐隐地感到安静打心眼里喜欢雷响，不仅仅是恩人那么简单。 雷响也感触到了！ 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说，我正在他边上呢。 “好啊，没有问题，我也正想找她呢。我一会儿打她电话吧。” 雷响一脸的笑容。 “好，谢谢安静。我们有几家糖厂已经停榨了，现在急需提炼古木糖……” 安静说道： “这个事我跟安静谈吧。好了，我挂电话了！” 听到电话发出嘀嘀的声音，严晓频长长地舒了口气 转头看向雷响。 “你说，安总会跟我聊什么？” 雷响皱着眉头。 思忖片刻。 “她要给咱们糖业所有的糖厂提供古木糖，应该跟合作卫生纸产业有关！ 会不会她以这个为条件，提高合作的门坎？” 严晓频摇了摇头。 “卫生纸的合作，还没个头绪呢，条件还没出来。 不出我所料，她要提高古木糖的价格！ 也就是说，他们提供的古木糖的价格，不能以给你们厂的价格一样！” 雷响的眉头舒展开了。 在这点上，他不得不佩服严晓频的判断力。 不管她的判断对不对，至少是从商人的角度考虑的。 就在这时，桌上的座机响起。 严晓频伸过头看了看。 “你看，电话过来了！” 雷响站起，就想往外走。 严晓频挥手道： “坐下，不必避开。” 雷响乖乖地坐了下来。 严晓频接过电话。 “安总，您好！雷响刚向我汇报，说你一会儿要给我电话，话刚说完，您的电话就过来了。怎么样，还好吗？” 安静咯咯笑。 “当然好了！从你那里回来，我象打了鸡血似的，更加斗志昂扬。” 严晓频也笑道： “看来国宁是你的宝地，来吧，我们的美女总裁！这里肯定是你开花结果的地方！” “呵呵，说得我心花怒放！好了，咱们谈正事吧。 我们开了董事会，同意给你们所有糖厂提供古木糖。但是，价格不是给松岭糖厂的价格。 你看你们能不能接受？” 话音落下，雷响向严晓频投来敬佩的目光。 严晓频笑了笑。 “提到多少呢” “每吨提高三十元！” 严晓频毫不犹豫的答道： “好，成交！” 电话里传业安静爽朗的笑声。 “好，痛快！我就喜欢你这个痛快劲！ 但是有一条，你必须得答应我。这些账都记到雷响的头上！包括各个糖厂的奖励！” 听着安静再次为雷响争取利益，严晓频心里大有不适。 眼睛移向雷响，看到雷响在侧耳倾听，便说道： “安总，你放心吧，是雷响的谁也拿不走！这个事我来处理！” “好！回到省城吱一声，我请你吃饭。” “谢谢安总，我求之不得！ 刚才雷响向我汇报，说国宁乡镇遍布卫生纸小作坊，这些小作坊的污水直接排进河道。我想这才是国宁的真正污染源。” 安静回答道： “我们的二个副总也向我汇报了。 我找个时间跟县里的大领导说说，要真正地把国宁卫生纸品牌打出去，又做到不污染环境，必须关闭这些小作坊！” 严晓频兴奋地立即坐直了身子。 “安总，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个事就交给你了！” …… 看着严晓频把电话挂了，雷响说道： “严总，每吨增加三十元，有点狠！你为什么一口就答应下来？” 严晓频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你让我跟安静讨价还价？” 雷响点头。 严晓频笑着摇了摇头。 “安静不是讨价还价的人，我更不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 再说了，如果我跟她讨价还价，最终的结果，咱们别想从她那里拿到一吨的古木糠。 甚至接下去的合作都有可能泡汤！” 雷响反对严晓频的说词。 “应该不会，安总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她人很大气！” 严晓频抿着嘴笑了。 “是因为她一再让我们把跟他们交易的账，算到你头上的原因吗？” 雷响一时愣住，他话里的意思当然有这个原因。 但，如果他顺应严晓频的话回答，就有点尴尬了！ 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去评价或定义一个人，本身就充满了利己主义。 这样的评价或定义是不公正的！ 雷响完全有这样的意识！ 见雷响没有吱声，严晓频说道： “安总是个真正的商人，每做出一个决定，都会跟她的企业利益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就比如她对你的报恩，就充满了浓浓的商业气息！” 雷响怔怔地听着。 安静在几个大场面，公开让严晓频把交易算在他的头上，虽然安静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但是，总是觉得怪怪的。 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严晓频一说，这才醒悟过来。 安静的报恩公开化、商业化！ 回头看看严晓频的报恩，都是在暗中运行！ 两种不同的报恩方式，显现出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性格！ 想到于此，雷响不由得向严晓频看去。 严晓频的眼睛正好也扫过来，四目相对。 雷响犹豫了片刻，眼睛移开。 “严总，安静虽然商业气息重了些，但却是一个特别讲义气的人！ 我和牛胜庭被追杀的时候，是她冒着危险开车把我们救出来。 我被绑架的时候，也是她救的我！ 按理说，我跟她是互救，不存在报恩……” 听着雷响在极力地为安静开脱，严晓频的脸色越来越不自然，没等雷响说完，便挥手打断道： “好了，我知道了！ 你回去后马上写一份关于卫生纸小作坊的报告，尽量写得详细些。记住，一定要有数据。” 雷响应声道： “好，我争取这二天就给你报上来。我先回去了。” 说着，雷响站了起来。 严晓频挥了挥手。 …… 雷响从严晓频的办公室出来。 贺依琳马上就迎了上来。 “响哥，又有什么好消息？” 雷响笑了笑。 “哪里有那么多的好消息，接受任务，回去好好干活。” 贺依琳低声道： “马上要回松岭吗？” 雷响点头： “对！” 贺依琳看着雷响无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雷响感觉到贺依琳的目光，轻声道： “依琳，好好干！会有出息的！” 贺依琳愣言： “响哥，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雷响深深地吁了口气。 雷响不傻，他知道贺依琳的意思。 但是，即便他对贺依琳有好感，也不能表达出来。 否则，会把这个单纯可爱的姑娘误导下去！ 雷响没有直接回应贺依琳，微笑道： “好了，我得走了。” 说着，雷响挥了挥手，往电梯去。 “响哥，我送送你！” 贺依琳紧跟着进了电梯。 雷响有些尴尬，好在贺依琳的手机响起。 贺依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妈——” “依琳，我现在你们公司门口，你钱准备好了没有？赶紧给我送出来！” 声音很大，电梯的空间小，雷响全听了进去。 雷响有些愕然。 母亲跟儿女要钱无可厚非，但以这种口吻实在不多。 贺依琳有些尴尬，瞅了瞅雷鸣，转过身低声说道： “妈，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凌厉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出来。 “记得拿钱！五万，一分不少！” 雷响愣然，这是亲妈吗？ 有这么要钱的吗？ 贺依琳赶紧说道： “好，好，咱们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贺依琳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 雷响刚想说什么，电梯门开了。 到了一楼。 雷响侧了侧身子，让贺依琳先出去。 两人出了电梯， 就往大门去。 雷响皱着眉头。 虽然是贺依琳的家事，雷响却心疼起这个姑娘来。 雷响感觉得到，贺依琳似乎有万般的无奈。 雷响紧走几步。 “依琳，家里出了什么事？” 贺依琳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我妈来看我。好了，响哥，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下次回来记得请我到火牛店哦。” 雷响微微点头。 “好，我回来之前先给你电话，我先回去了！” 雷响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跑了过来。 她就是贺依琳的母亲贺母。 “依琳，你拿了钱没有？赶紧给我！” 贺依琳赶紧一把低声道： “妈，过来我跟你说！” 说着，拉着贺母就往旁边去。 雷响住了脚，转头看去。 只见贺依琳低声地跟贺母说着什么，贺母一脸的怒气。 “你没拿钱下来？现在马上上去拿！” 贺依琳一脸的尴尬，低声哀求。 “妈，你别闹了好来好？前几天不是刚给你三万吗？ 怎么现在又来个五万？我到哪里拿那么多钱？” 贺母横起了脸。 “你都做到总经理秘书了，五万元算什么！快点，你哥那房子还差五万呢。” 听到这里，雷响终于明白过来。 见贺母扯着贺依琳不放，雷响转身走了过来。 “阿姨，这可是公司，你这样影响不好！” 贺母继续扯着贺依琳，转过头来。 “我跟我女儿要钱，有什么影响不好！你少管闲事！” 第122章 激情迸发 [] <a href=" target="_blank"> 说着，转过头去，又一把揪住贺依琳。 “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我拿出五万来，要不然我就不走了！ 我让你公司的人全都知道，你是个白眼狼！” 贺依琳委屈道： “妈，我怎么是白眼狼了？工作这几年，除了给家里钱就是钱，我现在真的拿不出五万！” 贺母眼睛一瞪。 “五万拿不出，先拿三万。过二个月再拿二万。” 贺依琳带着哭腔。 “妈，别这样逼我好不好？前几天给你们拿的三万，我还借了同事的。” 贺母哼哼哼二声。 “既然你能借，就继续借吧。你哥的那套房，我们要立即拿下来。再晚点人家就拿掉了！” 雷响忍无可忍。 “依琳的哥哥买房子，为什么要依琳出钱？这个没有道理啊！” 贺母放开贺依琳，叉着腰指着雷响。 “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她有出息了，他哥哥买个房，她帮一点不应该吗？你是什么人？管我们家闲事！” 贺依琳一把扯过贺母。 “妈，他是我们领导！ 你再在这里闹，我这个工作就要保不住了！别说帮哥买房，给你们养老都不可能！” 贺母一听傻眼，盯着雷响不敢做声，似乎在找着台阶下。 雷响顺应贺依琳的话，轻声而道： “阿姨，家事我不管，但到单位来闹我就得管了！ 别到时候我们把贺依琳除名了，你后悔来不及。” 贺母一甩手。 “好，既然是家事，我就不到单位闹。 依琳，你给我听着，我和你爸你哥，晚上在家等你，五万元，一分不少！借你都得给我借回去！” 说着，贺母瞥了雷响一眼，转身离开。 贺依琳一脸的尴尬。 “对不起，响哥，让你看笑话了！” 雷响叹了口气。 “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象你家这样的情况，你得想想办法，否则这可是无底洞。” 贺依琳无奈地摇头。 “我爸妈重男轻女，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响哥，放心吧，毕竟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再怎么样，他们不会做得太过分！” 我去！ 都追到单位来闹着要钱了，还不过分？ 雷响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姑娘，刚想说什么，贺依琳的手机响起。 贺依琳一看，急忙说道： “响哥，严总找我了，我得马上上去，再见！” 说完，一转身就往大门飞奔而去。 看着贺依琳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雷响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阳光的女孩，背后还有这么一个难缠的父母。 转身往外走去，一辆黑色奔驰猛地在跟前停了下来，稳稳当当地拦住了雷响的去路。 雷响愣了愣，停了下来。 副驾驶的车门开了，下来一个大汉，躬身来到后车门，哈着腰打开车门，手放到车门上边。 车门开了，邱大贵从车里伸出个头来。 紧接着，一脸阴笑地走到雷响的跟前。 雷响不屑地耸了耸肩膀，转身就走。 邱大贵手一伸，挡住雷响的去路。 “兄弟，你脱险了，就忘记我这个大哥了？” 雷响站住，冷冷道： “你想怎么样？” 邱大贵收回手，往后刮摸自己的头发，上前二步，站在雷响的面前。 “不想怎么样？在电话里你向我求救，叫大哥叫得那么亲热。 现在见面好象不认识一样，你还真是个戏精呢。” 雷响嘿嘿一笑。 “你还真以为我是向你求救啊？” 邱大贵一愣，脑子转了转。 “不向我求救，你给我打什么电话？电话里你让我把你赎回来！” 雷响放声大笑。 “最后你救了我？用二百万？真的假的？” 邱大贵一时弄不清雷响的意思，皱着眉头愣愣地想着。 雷响伸过手去，轻轻地拍了拍邱大贵的肩膀。 “邱总，如果说我是戏精的话，你可是我师傅哦。 不管怎么说，在我身上你还是花了一百万，这个事我可记着，放心吧！” 说完，雷响径直走去。 邱大贵眉头越皱越紧，想着雷响说那一百万的意思。 自己公开说的是二百万赎金，哪来的一百万？ 突然，邱大贵一拍脑袋，猛地转过身来，雷响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看来，一百万的雇金他是知道的！ 邱大贵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 顿了片刻，对身后的二个随从道： “你们在下面等我，我自己上去！” 不一会儿，邱大贵走进朱日兵的办公室。 看着邱大贵走进来，正低头看文件的朱日兵眼皮子翻了翻。 “没有预约，你就这么撞进来，你不知道我很不高兴这么做吗？” 邱大贵赶紧双手打揖。 “老大，我来不及向你打招呼，我接到安静的电话，一高兴就直往你这里来了。” 朱日兵有些意外地瞅着邱大贵。 “安静给你电话？” 邱大贵赶紧就凑了过来。 “她竟然同意给我提供古木糖！” 朱日兵呼地站了起来，眼睛凌厉地盯着邱大贵。 “什么情况？” 邱大贵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就是那天晚上在酒吧，我公开向她要古木糖，没想到她今天就给我来了电话，答应给我三十万吨的古木糖。” 朱日兵皱着眉头，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示意邱大贵在沙发上坐下。 秘书进来给邱大贵倒了杯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朱日兵踱步过来，在邱大贵的对面坐下。 抬头看着邱大贵，慢条斯理道： “你答应了？” 正端着茶杯喝水的邱大贵一愣神，杯子里的水泼了出来。 但乏朱日兵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事情十有八九不合他意。 现在古木糖那么紧俏，能拿到是好事。 邱大贵不知道朱日兵为什么不高兴？ 再且朱日兵有鑫贵糖厂的干股，鑫贵创效益，少不了朱日兵的好处。 他怎么就愣梗子不高兴？ 水也不喝了，邱大贵放下杯子。 “老大，我是个商人，有利可图是我的本性。您说这三十万吨的古木糖我为什么不要呢？” 朱日兵靠在沙发上。 “你还不知道安静跟雷响的关系？给你几颗糖你就忘乎所以了？” 邱大贵一脸的懵逼，他实在搞不懂朱日兵的意思。 懵了片刻，疑惑道： “他们是什么关系，跟我赚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朱日兵脸色很难看的挥手打断。 “你绑架雷响的事情，你屁股擦干净了吗？” 邱大贵再次愣住，刚才雷响丢下的那句话，正折磨着他呢，朱日兵就提起了这件事。 见邱大贵低下了头，不敢吱声，朱日兵厉声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干不了就不要干！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被你害死！ 说说吧，屁股哪里没有擦干净的？” 邱大贵抹了巴头上的汗，皱着眉头思忖片刻。 “老大，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雇佣的那些人，我都让他们跑路了！” 朱日兵牙关咬紧。 “跑？能跑得多远？利益所然，安静比你有钱吧？” 邱大贵跳了起来。 “老大，你是说安静会帮那小子找到那些人？” 朱日兵长长地吐了口气。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安静在公众场合，口口声声地说雷响是她的救命恩人，还力所能及帮着争利益。 你想想他被绑架这个事，她能不管吗？” 邱大贵的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顾不了擦一把，颤声道： “老大，你说怎么办？” 朱日兵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邱大贵急忙从桌上拿起火机，凑过去把烟点上。 朱日兵大大地狠抽几口，吐着烟雾。 邱大贵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却不敢大胆吐烟雾，小心翼翼地吐着。 抽了几大口，朱日兵说道： “绑架这个事你多个心眼吧，随时都有可能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雷响拉亲近，抓着他被绑架时向你求救不放……” 邱大贵说道： “他在怀疑我是雇主！” 朱日兵挥了挥手： “问题就在这里！安静坚持帮他，找出你雇的那伙人，事情就难办了！ 这个时候，该铲草除根就得铲草除根！” 邱大贵点了点头，把烟蒂狠狠在在烟灰缸里摁了摁，站了起来。 “老大，我知道了！” …… 雷响从国宁糖业公司出来，已经十一点多钟，便给胡小丫去了电话。 “喂，雷响，你忙过了？” “是的。斯达康的人全部回去了，我刚汇报工作出来。中午咱们在一起吃个午饭吧。” 胡小丫高兴道： “好啊，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雷响心里一阵兴奋。 这么好的福利，太久违了！ 想到自己在酒店的房间还没退，立即回道： “我在国宁酒店909房间，你过来帮我收拾东西吧，我二点之前退房。” 胡小丫不象原来那样不给面子直接拒绝，而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雷响兴奋无比，赶紧就往国宁酒店的房间去。 一顿收拾，房间里亮敞清洁了许多。 环顾了一下，把窗帘拉上。 今天的胡小丫看来心情不错。 趁着她的这番好心情，就势把她拿下。 雷响美美地想着，门铃终于响起。 飞奔而去。 房门开了。 漂亮的胡小丫阳光灿烂地站在门口。 雷响手一伸，就把胡小丫拽了进来。 直接拥入怀里…… 脚轻轻一点，门关上了。 胡小丫也给予热烈的回应。 俩个人激情迸发…… 第123章 冲锋失败 [] <a href=" target="_blank"> 原本不敢进攻的雷响，今天也拿出了气势。 刚开始，雷响还是心有余悸。 一点点进攻。 胡小丫一改原来的抗拒，虽然扭扭捏捏， 却也配合有加。 雷响大胆进取，寸土净占。 雷响终于明白， 什么叫得寸进尺！ 冲锋号高高扬起，胡小丫的领土几乎被占领， 最后一道山岗，冲上去，雷响就是胜者。 相恋了八年的胡小丫，完全就是他所有！ 可就在雷响猛冲猛攻时，胡小丫却一把按住了雷响。 “雷响，咱们说过的，我的第一次一定要在咱们的房子里！” 雷响没有停止，嗡声道： “我等不及了！” 胡小丫用力一推，猝不及防的雷响滚落到床下。 “等不及也要等！这是我的底线！” 胡小丫毫不留情的吐出一句话。 正在激情中的雷响，突遭当头一棒，一盆冷水直接泼在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头上！ 再加上一句冷然的话扔过来，雷响的激情猛间从天花板跌落地板。 这是男人最狼狈不堪的事情！ 冲锋失败！ 雷响喘着粗气，低垂着头坐在床下面。 胡小丫整理好裙子，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脸。 “怎么？生气了？” 雷响长长地吁了口气，摇了摇头。 起身穿好衣裤，一脸的沮丧。 见雷响还是不说话，胡小丫自投怀抱。 “好了，别生气了！在咱们的房子里，我才真正属于你！那样我才更有激情！ 刚才我突然一想到这是酒店，激情直泻而下。 亲爱的，咱们找个时间看房吧，尽快把房子买下来，尽快让你……” 就这样，雷响慢慢地被哄了过来。 搂着胡小丫。 “说好了，只要咱们一买到房子，你就得马上给我！” 胡小丫埋在雷响怀里。 “一定要在咱们的房子里！” “好！到时候你要跟我一样激情！” 胡小丫面红耳赤。 “就你坏！” 过了片刻，胡小丫又说道： “你下午又要回松岭去了，中午就把我妈和李叔叔一块儿叫过来吃饭吧。” “好啊，咱们现在就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包厢。” 雷响挥了挥手。 “我打个电话就行，不用下去。” 胡小丫一把挽住雷响手臂，娇声道： “现在都到饭点了，咱们下去吧。要好包厢，马上给我妈妈和李叔叔电话或信息，要不然他们就开吃中饭了。” 雷响点头。 “好吧，马上下去。现在十一点半，中饭他们不会吃那么早吧。” “那就赶紧下去订包厢。”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餐厅。 中午吃饭订包厢的人少，雷响很容易要到了一间包厢。 二十分钟后，吴玉娇和李承刚推门进来。 李承刚几步上前，一把握住雷响的手。 “雷厂长，祝贺祝贺！” 雷响谦逊道： “谢谢李部长！我是碰运气！” 吴玉娇一把拉过胡小丫。 “雷响，你不是碰运气，是我们家小丫旺你！你看看，小丫一脸的望夫相！” 雷响心里咯噜了一下。 跟胡小丫恋爱八年，其间自己从公司被贬到乡镇松岭糖厂，被人踩，被人贬。 吴玉娇为什么不说胡小丫望夫？ 心里不悦一闪而过，嘴上说道： “阿姨，应该说现在小丫很旺夫！” 吴玉娇不懂雷响的意思，直接就冲了出来。 “我们家小丫一辈子都旺夫！雷响，你以后当总经理就靠小丫给你旺了！” 雷响憨笑，不再声响。 李承刚扯着吴玉娇坐下。 “好了，坐下吧。雷响，你阿姨喜欢吃土鸭，点个土鸭吧。” 胡小丫呵呵一笑。 “这点雷响比我做得好！他第一个菜点的就是土鸭！” 吴玉娇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 整个包厢其乐融融。 下午要上班，雷响还要赶回松岭，就没有上酒。 以茶代酒互敬之后，胡小丫说道： “妈，明天就是双休了，我跟雷响去看房，你和李叔叔有时间一块儿去吧。” 吴玉娇眉头扬了扬，转脸向雷响。 “明天我跟你李叔叔到市里看一领导，这个不能推的，你们俩自己去吧。 雷响，我们的意见要买就买一百五十平左右的，你首期准备好了吗？” 雷响有点儿尴尬。 按照原来的估算，首期还有几万元的缺口。 可面对着强势的吴玉娇，雷响也不好开口。 李承刚瞅了瞅雷响，接过话。 “雷响，你那国家赔偿下来了没有？你申请了多少？” 雷响摇了摇头。 “还没有，申请了四十万！” 胡小丫和吴玉娇眼睛瞪大。 吴玉娇脱口而出。 “四十万？好，太好了！再加一些，买房就不用贷款了，全额付！” 胡小丫插过话。 “妈，你想得美啊，你以为申请四十万，就可拿到四十万吗？ 我们医院有个申请国家赔偿的医生，申请一百二十万，只拿到五十万。 象雷响这个能拿到二十万都不错了！” 雷响点头赞同。 “小丫说得对！申请多少那是我们自己的事，可审批多少是国家的事。” 李承刚微笑点头。 “如果没有赔偿款，雷响的首期也不成问题！” 话音落下，吴玉娇的眼睛顿时亮了。 吴玉娇脱口而问： “雷响，你还有其他收入？” 胡小丫咯咯笑。 “妈，我以为李叔叔早告诉你了呢，没想到你还一无所知。” 吴玉娇的瞳孔放大，转头看向雷响。 “真有啊？雷响，说说，什么收入？” 雷响笑了笑，还没开口，胡小丫就把雷响拿提成的事道了出来。 吴玉娇高兴地拍掌而起，端起茶杯，直碰雷响。 “我说呢，知道我们家小丫的旺夫本事了吧？旺你升官又旺你发财！说说，到底这次发了多少？” 雷响不好意思笑笑。 “阿姨，现在只是个数，钱还没到手呢。” 吴玉娇转向李承刚。 “承刚，到底是多少？” 李承刚满脸笑容。 “这次雷响真的发了！他给松岭糖厂拉了一百万吨的古木糖，账面上的奖励应该有十多万。 如果斯达康答应给全公司糖厂供应古木糖，雷响的收入不下四十万！” 吴玉娇嘴巴半张着，定格。 胡小丫一把搂住雷响亲了一口。 一阵惊愕激动之后，吴玉娇夹了块土鸭腿放到雷响的碗里。 “好女婿，真是好样的！房子咱们不急，等你的这些提成下来了，咱们全额买！” 话音落下，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道： “既然咱们有钱了，别买套房，买别墅去！” 雷响刚夹起鸭腿，突地跌到碗里。 未来的岳母，胃口太大了！ 赶紧说道： “阿姨，全款买房都不可能，别墅就不用想了！” 胡小丫骄手一挥。 “什么不用想了？我妈说得对，就买别墅！金辉家园现在还有别墅出售，都装修好了的。” 雷响吓了一跳，金辉家园是国宁有名的富人别墅区，住在里边的人非官即富。 县里的大领导、朱日兵、田福生及邱大贵都住在里边。 毛坯别墅至少三百万，装修好的没有四百万拿不下来。 这个数字，对于雷响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雷响嗡声道： “小丫，咱们看菜吃饭，还是一百五十平左右的吧。” 吴玉娇转过头来，刚想开口，李承刚一把扯住了她。 胡小丫不高兴地嘟着嘴。 “雷响，你有没有脑子啊？ 咱们买别墅，交个首期就好了。按你现在的收入，每个月还个贷款不成问题！” 雷响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他的计划，拿到国家赔偿和奖励提成后，在同一小区买二套房。 一套他跟胡小丫住，另一套给父母。 他知道，胡小丫一直嫌弃父母是村里的，不会同意跟父母住在一起。 如果按照胡小丫的建议买别墅，买二套房根本就不可能！ 父母到别墅一块儿住想都不用想。 见雷响沉默不语，李承刚意识到了什么。 端起茶杯。 “我建议就买套房吧。买别墅压力太大了，而且太张扬。 这次雷响把斯达康引进来，拿了那么多的奖励提成，已经引起有些人的羡慕嫉妒恨，再到金辉小区买别墅，你们想想结果会怎么样？ 没有事，都把你查出事来！” 李承刚的话终于凑了效。 胡小丫眼睛嘀溜溜地转了转。 “好，那就听李叔叔的。房子一定要买一百五十平的。” 吴玉娇接过话。 “在房产上，一定要写上小丫的名字。雷响，你没有意见吧？” 雷响爽快回应。 “写吧，房子本来就是我们俩个人的。” 话音落下，胡小丫和吴玉娇母女俩笑出了声。 …… 当天下班，雷响回到了松岭糖厂。 走进厂子，所有的人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特别是车间里的工人，把雷响当成了招财宝。 车间里大部分工人都是季节工。 所谓季节工是指按照季节性生产的特点而使用的一种临时工。 这主要是指生产季节性比较强，用工期比较集中的企业在生产旺季时招用的临时工。 糖厂开榨的时候，会召季节工，停榨时季节工就没工可做，基本没有任何收入。 现在糖厂有古木糖提炼，就给了季节工继续工作的机会。 雷响成了厂子里最受欢迎的人！ 回到办公室，雷响刚坐下，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姑娘手里拿着几份报纸走了进来。 轻盈的步伐，挺直的身子，笔直的鼻梁，丹凤眼，小嘴唇，整一个美人坯子。 第124章 羞辱难当 [] <a href=" target="_blank"> 人很漂亮，但气质上还是缺那么一丢丢。 雷响认出这是化验室的化验员，厂里最活跃的文艺积极分子。 只要厂里有文艺活动，少不了她，且打头阵。 是厂里的风云人物！ 至于叫什么名字，雷响却一时叫不上来。 雷响愣了愣，还没开口，对方已经开口。 “雷厂长，我给您送报纸来了！” 雷响愕然，这可是贺依琳的工作。 见雷响愣愣地看着自己，女子又说道： “我叫封宇倩，是厂里的化验员，借用到后勤科工作。” 雷响哦了声，接过报纸看了看。 见封宇倩没有出去的意思，便说道： “你还有事吗？” 封倩宇揶揄了片刻，低声道： “雷厂长，我看您的办公室有点儿乱，我给您收拾收拾吧。” 贺依琳没调走之前，每天下午准备下班准时一扫。 贺依琳调走后，虽然也有保洁员打扫办公室，但少了贺依琳的收拾，自然就有些零乱。 雷响点了点头:“好！” 便顾自看报纸。 封倩宇开始收拾。 不一会儿，封倩宇说道： “雷厂长，你看过我们跳舞吗？” 雷响看报时，从不喜欢别人打扰。 贺依琳进来收拾，只要雷响在忙着工作上的事，便立即退出去。 如果在看报纸，便不声不响地给收拾。 封倩宇是新来的，自然没有贺依琳的素质，更不懂雷响的习性。 雷响不经意地“哦”了声，继续看报。 封倩宇也识趣，不再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雷响看完报纸。 抬头看了看，问道： “小封，你是什么时候借过来的？” 封宇倩边收拾边说道： “我是昨天才过来的。这二天你不在厂里。 方科长说，如果我能胜任这个工作就正式调。如果不胜任，我还得回化验室去。” 雷响随口答道： “那就好好干！” 没成想封倩宇顺势就靠了过来，美丽的容颜和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雷厂长，那你得教我怎么干！” 雷响吓了一跳，赶紧就往里边靠。 可那张美丽的脸蛋却越靠越近，身子几乎挨到雷响的身上。 雷响已经靠到墙上，退无可退。 眼看着封倩宇的身子就要挨上来，雷响突地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小封，以后收拾我办公室，我人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你再收拾。” 封倩宇愣了愣，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半点尴尬，微微一笑。 “好的，我知道了！” “小封，你先出去吧！” 封倩宇还想说什么，雷响挥手，悻悻地转身出去。 雷响刚坐下。 金德彪便走了进来。 “雷厂长，祝贺你啊！我也来沾沾你的财气！” 雷响起身。 “金科长，什么啊，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 你在城里还买了房子，我连房子的影儿都不见！” 金德彪呵呵笑。 “马上就可以买了，我寻思你啊，可以全款买！” 雷响摆了摆手。 “金科长，别太夸张了！哦，对了，封倩宇到后期科，是你推荐的吧？” 金德彪赶紧摆手。 “不是我，是方科长看上的。” 雷响眉头皱起。 “方科长看上的，还要借用？为什么不直接调呢？” 金德彪凑近雷响，压低声音。 “田厂长担心这女孩胜任不了这个工作……你看她细皮嫩肉的，肯定不是干这活的料！” 雷响摇了摇头，试探道： “人不可貌相，越是这样的女孩，或许越能吃苦！” 金德彪嘿嘿笑。 “你不了解这女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虽然是借用，但不出一个月，我这个科长就得好好地给她开调令，明正言顺地调到后勤科。” 雷响相信金德彪所说的话，封倩宇的胆子很大。 第一次到自己的办公室，竟敢有那些动作。 见雷响不吱声，金德彪晃了晃脑袋。 “好了，雷厂长，我得忙去了！你拿了提成奖之后，得请我们到国宁大酒店搓一顿！” 雷响呵呵一笑。 “好，没有问题！搓几顿都可以！” 这时，方达亮走了进来。 手里提着一袋糖果。 抬头看到金德彪，方达亮大声道： “金科长也在啊，我一会儿让小封给你送一袋糖果过去。 这是跟我们合作的糖果厂送的。 我给雷副厂长送了软糖，我知道他喜欢软的！” 金德彪顿时愣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都知道软的就是吃软饭。 现在到处传雷响吃软饭，显然方达亮踩雷响来了。 看着方达亮把糖果放到桌上，雷响迈步上前，摆出一副上司的态势。 “方科长，把这个拿走！ 我告诉你，以后要给我送东西，也要问问我需不需要，喜不喜欢！ 你一个科长，可以左右厂领导！” 雷响直接翻脸，一点儿面子都不留。 只是只字不提“软”字。 金德彪脸都白了。 想劝却不知道怎么劝！ 再说方达亮就是个小人，也想看看雷响怎么收拾他！ 可方达亮是谁啊？他会怕你雷响？ 根本不在乎雷响上司的态势，一本正经道： “雷副厂长，这是厂长交给我的任务，我不能不完成啊！你不是喜欢软糖吗？难道我帮你选错了？” 雷响眼睛盯着方达亮，没有立即做出回应。 在职场，有些员工恃才傲物，或者仗着有背景、有关系、有资历。 做任何事都无所畏惧，根本不把自己的上司放在眼里。 方达亮就属于这类人！ 雷响刚上任不久，虽然缺少一些领导经验。 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象方达亮这样的人，只有硬碰硬，才可以摧毁他的倚仗，打击他的嚣张气焰！ 最重要的是防止他以后得寸进尺，对自己造成更多的威胁，减少暗害自己的隐患。 “方达亮，来来来，你来坐我的位置！你敢吗？你有这个本事吗？” 方达亮愣在当场，金德彪也顿时傻眼。 这一炮，直接就把方达亮轰了下去。 决断！ 一点犹豫都没有！ 片刻之后，方达亮终于喘了过来。 当然不甘示弱。 “你一个副厂长以为有多了不起，有本事你坐厂长的位置去！” 话一出口，雷响顿觉索然无味。 这跟女人骂街有什么两样？ 自己堂堂一个厂委委员、副厂长，跟这么一个中层干部争端，真是有失体面！ 或许这才是方达亮的真正目的！ 雷响咬了咬牙，冲着傻愣的金德彪说道： “金科长，给我把他轰出去！” 毕竟雷响的职位就摆在那儿，毕竟方达亮确实是来找茬挑战的！ 作为人事科长，如果不在场，可以装傻！ 可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了，能不管？ 再说雷响最近红得发紫，是完全不能得罪的！ 这样想着，金德彪上前一步，一把揽住方达亮。 “方科长，你上次不是说要看我那朋友送的茶叶吗？走吧，你喜欢送你二盒。” 说着，连拉带拖地把方达亮拽了出去。 雷响回到位置坐下，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一袋软糖，若有所思…… 看来再不想出办法应付，自己吃软饭的传闻真就被定论了！ 十多分钟后，雷光耀走了进来。 雷响站起。 “雷厂长，我正想到您办公室去呢。” 雷光耀挥了挥手。 “以后有事电话给我，我来你这里就是了。别去刺田福生的眼。 哦，对了，你刚才跟方达亮怎么回事？” 雷响给雷光耀倒了杯茶。 “消息传得很快哦，马上就传到你老哥你那里去了！” 雷光耀嘿嘿笑了二声，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都听金科长说了！方达亮明着是来向你挑事的，你二话不说便顺应了他！” 说到这里，雷光耀停了下来，微笑地看着雷响。 雷响在雷光耀的对面坐下，顺手从烟盒中抽出二支烟，把一支递给雷光耀，然后点上。 再给自己的点上。 雷光耀使劲地猛吸几口，慢慢地吐着烟雾，眼睛不离雷响。 似乎等着雷响回复自己。 点着的香烟夹在手上，雷响没有抽。 沉思片刻，雷响咬了咬嘴唇。 “老哥，刚才我是有点儿激动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雷光耀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一个人影响到了你的情绪，你的焦点应该放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上，而不是影响你情绪的人身上。 那样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任何人都摧毁不了你！ 方达亮刻意来激怒你，是因为你这阵子运气太好，红得发紫！人家不嫉妒你嫉妒谁？” 雷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太恶毒了，否则，我也不会那样轰他！” 于是，雷响把方达亮来挑事的过程道了出来。 “老哥，他特意拿了这么一袋软糖来羞辱我，你说我怎么能忍！” 雷光耀说道： “雷响，你现在这个时候，不要听外面的风言风语。 你把斯达康引进国宁，又拿了那么多的提成奖励，人家羡慕嫉妒恨很正常，有风言风语更是难免，就看你怎么应对了。 我是你一笑而过，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 你这样跟他们过招，正合人家的意，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雷响信服地点了点头。 “老哥，谢谢你！你说得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否则就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雷光耀点头。 “这就对了！田福生这阵子对你虎视眈眈，却动不了你。 方达亮来这么羞辱你，没有田福生在后面给他撑着，他敢这样？” 雷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我跟田福生是持久战啊！他怎么就不放过我呢？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他？难道当年朱日兵贱卖宾馆，他也有份？” 雷光耀思忖片刻。 “有这个可能！但即便他没有份，朱日兵是顶头上司，且他们还是一伙的，他那样对你一点儿不奇怪。” 雷响皱着眉头愣想了一下。 “看来我也得出手，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否则，他总以为我好欺负！” 雷光耀一本正经地看着雷响。 “你想怎么出手？” 第125章 情人是谁 [] <a href=" target="_blank"> 雷响突然诡异地笑了笑： “就从他情妇那里出手” 雷光耀愣了。 “田福生的情妇是谁？田福生好象在私生活方面没有什么绯闻，他哪来的情妇？” 雷响又是诡秘一笑。 “越是这样的人，私生活越是混乱！” 雷光耀怔怔地看着雷响。 “说吧，到底是谁？” 雷响一字一顿道： “王荷秋！” 雷光耀愣住。 “你不会搞错吧，那可是田福生老婆最好的闺蜜！” 雷响呵呵笑道： “防火防盗防闺蜜！老哥，这女人啊，我也不懂为什么专找闺蜜的老公下手？” 雷光耀也乐呵一笑。 “你小心，到时候胡小丫的闺蜜也对你下手！” 雷响摆手。 “小丫从来不让她的闺蜜接触我……” 雷光耀呵呵笑道： “说明胡小丫她自己有危机感！好了，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王荷秋是田福生的情人？有证据吗？” 雷响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又吸了几口，慢慢地吐着烟雾。 “老哥，这种事情怎么拿证据？再说，现在还没有到拿证据的时候！ 有一次，我到田福生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忘记敲门，一推门就进去了。 结果看到王荷秋坐在田福生的大腿上，两个人正激情亲吻。” 雷光耀喷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你小子，你现在明白了吧？田福生为什么那么恨你，为什么处处压制你。 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雷响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了摁，然后扔进烟灰缸里。 “当时，我马上就退了出来，而且也从来没有跟谁提起过！他不应该就此给我穿小鞋！” 雷光耀伸过手来，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别以你的思维去权衡田福生，他跟你不是一类人！ 他的秘密被你撞见，本来就对你有成见，给你小鞋穿理所当然！” 雷响沉思片刻。 “找机会把这件事闹出去，闹得越大越好！” 雷光耀耸了耸肩膀。 “小子，田福生是个背后都长着眼睛的人，别以为他那么好对付！” 雷响诡秘一笑： “不用我对付他，让他老婆对付他！ 你想想，如果他老婆知道田福生跟她闺蜜胡搞，天会不会翻？” 雷光耀点了点雷响的头。 “依他老婆的性格，不跳上天才怪！只是你怎么样才能让她老婆发现！”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老婆抓奸现场！” 看着雷响复仇满满的样子，雷光耀知道，他再怎么劝，也阻挡不了雷响决意。 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 “你不会直接就告诉他老婆实情吧？” 雷响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傻子才这样做呢。放心吧，我有办法。 要清算他所做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就让他老婆第一个站出来揭发他！” 雷光耀微笑点头，以示同意。 顿了片刻，雷光耀又说道： “你那国家赔偿，会很快下来。 我给你请了个律师帮着办。小子，你这次的运气真的不错，国家赔偿申请，或许审批最快的就是你！” 雷响一怔，他没想到雷光耀竟然帮他请了律师，心里很是感激。 “老哥，不知怎么感谢你，把我的事当你的事来办！律师费多少，到时候我给他打过去。” 雷光耀哼然一笑，摆了摆手。 “律师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律师费就免了。 但你拿到赔偿款之后，接受一下记者的采访，顺着把他这个律师带上，就算是给他一个免费宣传吧。” 雷响爽快地大手一挥。 “这个没有问题！但一样还一样，律师费还是要给的，人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不给说不过去。” 雷光耀思忖片刻。 “这样吧，到时候你请他吃顿饭，也算交个朋友，律师费就算了！” 雷响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雷光耀话题一转，直接就转到雷响被绑架上来。 “小子，你在省城被绑架，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雷响赶紧解释。 “老哥，我就不想给你增加负担，以为过去了就过去了！” 雷光耀挥手打断。 “你被绑架时，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两个人应对一件事，总比你一个人应对好吧？好在你平安渡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你怀疑是邱大贵所为，我也怀疑他！ 可怀疑没用！证据在哪？” 雷响给雷光耀加了点茶水。 “我爆了邱小皮的眼球，又要送他进监狱，邱大贵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跟他，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必须利用这个绑架事件，把邱大贵拿下！放心吧，证据我一定会找到，那只是时间问题！” 雷光耀点了点头。 “严总那边的态度怎么样？” 雷响皱起了眉头。 “她让我先把这件事放着，让我把这二天陪同考察团的报告尽快写出来，特别是卫生纸小作坊的问题，要特别详细，还要有数据。” 雷光耀愣了愣。 “卫生纸小作坊？” 雷响点头。 “对！这次我陪斯达康二个副总考察，才发现各个乡镇遍布卫生纸小作坊。 所有的废气污水，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直接排进河道和小溪。 我原来以为小作坊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已经形成了小作坊规模。 按严总的初步想法，必须把这些小作坊全部关掉，否则，斯达康不会在国宁投资合作。” 雷光耀手摸下巴，皱眉沉思少倾。 “雷响，你可能不知道吧。 咱们镇的很多小作坊，都是王荷秋掌控着。她那个小型糖厂基本不产糖，都在做卫生纸呢。 现在国宁卫生纸供不应求，她就到小作坊里收购。 小作坊本来就没有正规的销路，王荷秋这么一折腾，大受欢迎。听说她跟几个村的小作坊签了收购合同。” 雷响瞪大眼睛。 “老哥，我怎么觉得事情变得复杂了呢？ 事情只要田福生一掺和进来，就会困难重重，甚至停滞不前！” 雷光耀愣愣地想着，没有马上回答雷响。 少倾之后，雷光耀说道： “看来，你刚才说要让田福生的老婆抓奸田福生和王荷秋，很有必要！” 话音落下，雷响瞬间笑了。 “老哥，你真厉害！那才叫一针见血呢。放心，这个事我一定会办好！” …… 第二天是双休日，雷响和胡小丫去看了房子。 一圈走下来，看了好几个楼盘的几套房，胡小丫没有一套满意。 有意无意地还是提到别墅。 雷响心里明白，胡小丫决意想买别墅，再好的房子她也看不上。 在雷响看来，别墅是万万不可能买的。 他另买一套给父母住的计划不变，胡小丫扯他去看别墅，为了不扫兴，雷响也跟着去了。 一栋别墅三百六十八万，雷响想着法子劝胡小丫。 可胡小丫坚持要买，说交了首期，她会跟雷响一起还房贷。 见说不通胡小丫，雷响只好说道： “小丫，你坚持要买别墅，那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胡小丫侧头看向雷响。 “你能有什么条件？先把我要了，再买别墅吧？” 雷响摇头摆手，斩钉截铁。 “我爸妈必须跟我们住在一起！” 走在前面的胡小丫猛地转过身来，眼睛瞪圆。 “雷响，你说什么？” 胡小丫以为她的气势可以把雷响唬住。 没成想，雷响坚定不移地又说了一遍。 胡小丫怒火中烧。 “好啊，你选择吧。如果你要你爸妈，就不要我！” 雷响终于再次见识了胡小丫的霸道和无理。 虽然知道胡小丫不会答应跟其父母一块儿住在一起，但话从胡小丫嘴里出来，还是让雷响周身不舒服。 如果不是八年的感情，如果不是真爱胡小丫，依雷响的脾性，早都一脚把眼前这个女人踹了！ 雷响忍了忍，一副商量的口吻。 “小丫，这样好不好？咱们不买别墅，买二套房，一套给我父母住，一套我们住，我们住大的。” 胡小丫本来也不想跟雷响闹翻，毕竟雷响现在要官有官，要财有财，且前途无量。 是一只杠杠的潜力股！ 现在雷响给台阶，就先下来再说。 胡小丫翻了翻眼皮，嘴一嘟。 “我要回去跟我妈商量，到底是买别墅还是买套房，听我妈的！” 雷响也只好作罢。 看房不欢而散。 胡小丫回到家里，把雷响坚决反对买别墅、要买二套房的意思道了出来。 吴玉娇挥着双臂大嚷。 “小丫，你就这么答应了？你傻了不是，即便不买别墅，也不能让雷响买二套房！” 胡小丫犹豫了一下，揶揄地说道： “妈，这样咱们没有理由反对啊！” 吴玉娇怒眼一瞪。 “反对就反对，要什么理由？ 你一个城里的大姑娘，他一个农村娃，连这么点反对你都不敢？ 以后结婚了怎么办？让这个农村娃踩你的头上？” 胡小丫感觉母亲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 “可如果反对无效呢？你也知道的，雷响的倔性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吴玉娇眼珠子转了转。 “对付那些农村人，不能象原来那样来硬的，要跟他们斗智斗勇！ 妈妈跟你说，他说要买二套，你就答应下来。到时候他的赔偿款和提成奖金到手，你要想着法子把钱拿到手。 钱在你的手上，一切你说了算，你还怕斗不过他？” 第126章 真戏假唱 [] <a href=" target="_blank"> 胡小丫直接摇头。 “妈，我跟人家还没登记呢，就想把人家的钱拿过来，这样不好吧。 再说了，万一雷响不给呢，我连下来的台阶都没有。” 吴玉娇戳了戳胡小丫的额头。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你给我听着，你要时刻盯住赔偿款和提成奖金，一旦到账，要立即告诉老妈。 到时候老妈出马，我不信他不把钱交出来！” 有母亲做后盾，胡小丫终于点了点头。 …… 邱大贵向朱日兵汇报回来后，一直想着朱日兵的“铲草除根”的话。 邱大贵虽然有时候没有脑子，但是涉及到人命关天的事，还是思前想后。 毕竟他还想风风光光地活下去！ 但又不敢不听朱日兵的话。 忐忑之下，邱大贵来到田福生的家。 按了门铃，宋春艳出来开门。 见是邱大贵，宋春艳愣了愣。 “邱总，你来找老田啊？” 邱大贵点头：“是的，田厂长在家吧？” 宋春艳一副惊讶状。 “他跟我说到你家去了啊！” 这下到邱大贵愣住。 眼前闪过王荷秋的影子，一顿神，瞬间反应了过来。 “啊，他到我家去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回家呢。不会我不在家，到朱总家去了？” 宋春艳嘿嘿冷笑一声。 “邱总，朱总都出差去了，他找朱总的老婆去？” 邱大贵有些尴尬，愣神片刻，只好说道： “我只是猜测，我以为朱总出差回来了！” 宋春艳疑惑道： “这就奇怪了，他钻到哪儿去了？” 邱大贵无意识地往旁边那栋别墅瞥了一眼。 这一瞥，宋春艳看在眼里，脱口而出。 “他会不会在春艳那里？” 邱大贵赶紧摇头。 “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吧。” 看着邱大贵紧张的样子，宋春艳心里有了底，抿嘴一笑。 “我怎么这么傻呢，我应该去看看才是，说不准在你家跟皮红聊天呢。” 邱大贵猪脑子地答道： “皮红不在家呢，聊什么。” 宋春艳一愣，疑惑地看着邱大贵。 “你都还没回家，你怎么知道皮红不在家？” 毕竟是谎话，邱大贵有点儿懵圈，结结巴巴地说道： “皮红电话跟我说，她跟朋友在外面逛呢。” 一句话虽然搪塞了过去，却也让宋春艳疑窦丛生。 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邱大贵转身离开。 到了一个拐角处，立即就给田福生去电话。 可电话关机。 我橾！ 又来一波！ 田福生你还真把你老婆当傻子呢。 老是这么规律的操作，傻子都会怀疑！ 难道偷情也要固定的时间？ 邱大贵在小区里逛着，走过王荷秋的别墅时，不由得停了下来。 其实，他跟王荷秋的关系也很好。 是那种比好朋友迈出一步、离情人还差一步的那种。 当年王荷秋能在这里低价买下别墅，是邱大贵的功劳。 开发商是他兄弟，折扣打了又打。 所以，王荷秋一直叫邱大贵大哥，一直念着邱大贵这个人情。 王荷秋跟田福生偷偷摸摸，邱大贵看在眼里，却为王荷秋捏着一把汗。 宋春艳是谁？ 有名的母老虎！一旦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劝劝王荷秋，可人家没说，你自己去捅破。 你不是去找抽吗？ 万一王荷秋没有脑子，直接把自己的劝说告诉了田福生。 那个时候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 刚到王荷秋的门口不远处，便看到宋春艳往这边走来。 刚想溜，宋春艳挥手叫住了他。 “邱总，先别走。” 邱大贵站住，愣愣地朝着宋春艳走过来。 心里盘算着怎么应对这个女人！ 宋春艳似乎觉察到田福生的神秘诡异，甚至对她的好闺蜜产生了怀疑。 “邱总，咱们到春艳家坐坐。” 邱大贵不敢违命，点了点头。 宋春艳走到王荷秋的门口，按响了门铃。 邱大贵呆呆地站在旁边，想着如果田福生在里边，怎么帮他圆场？ 只是依宋春艳的脾性，恐怕还没等他开口，就已经对田福生和王荷秋大打出手！ 不一会儿，门开了，穿着吊带睡裙、头上扎着浴巾的王荷秋出现在眼前。 一副美人出浴的样子，沐浴露的幽香飘然而过。 邱大贵赶紧收回眼睛。 吊带，浴巾，幽香。 这些对男人的杀伤力极其之大……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 一双丹凤眼直飞脑门，眨巴眨巴带着水的眼睛和柔柔的红唇，无不充斥着性感而妖媚。 就连也称得上美貌的宋春艳也看呆了眼。 邱大贵更甚，眼睛直勾勾的，除了红唇，不由自主地往隐秘的地方去。 毕竟那可是吊带，诱惑力实在太大。 王荷秋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一步，躲在门后面，伸出个头来。 “春艳，邱大哥，你们俩这是？我刚洗完澡出来。” 宋春艳质疑地端祥王荷秋，故意而问： “你确定你刚才在洗澡？” 王荷秋一脸懵逼。 “是啊，怎么了？春艳，发生什么事了？” 邱大贵心惊胆战，如果这二个女人就这么干起来，他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办？ 宋春艳满脸的笑容。 “我怎么看着你象从床上起来？满脸的红润，好象被什么东西刚滋润过。” 王荷秋咯咯笑。 “冲了个澡，当然被滋润了。春艳，我现在是不是很漂亮？” 话音落下，邱大贵突然指着前面一小道。 “哎，那不是田厂长吗？” 宋春艳转头一看，田福生正快步地往这边走来。 宋春艳一脸的疑惑，再转头看王荷秋。 门口大开，王荷秋边往里边走边大声道： “我去换条裙子，我这样不好看。你们进来坐啊，我马上就来。” 宋春艳嗯了声，就站在门口，看着田福生往这边走来。 瞅了瞅邱大贵。 “邱总，你一会儿问问老田，他为什么关机？” 邱大贵一愣，脱口道： “你可以问啊，为什么要我问呢？” “我问就变味了！我不想我们夫妻之间有那些不愉快！” 邱大贵只好点了点头。 说话间，田福生来到了跟前。 “哎，你们都聚在这里，荷秋有请啊？” 宋春艳上前一步，冲着田福生一脸的笑容。 “我出来走走，刚好在这里碰到邱总。你不是说你到邱总家里去了吗？” 田福生似乎早有准备，随口而答。 “邱总不在家，我就自己散散步。你别说，快步走，还真能锻炼身体。你看我出了一身的汗。” 邱大贵深深地吸了口气。 田福生这样的男人，不会那么容易被老婆牵着鼻子走。 宋春艳还是质疑。 “你手机为什么老关机？你自己出去溜达，手机总是关机？” 田福生一脸惊讶，赶紧掏出手机。 “哎，怎么自动关机了？” 宋春艳紧盯着田福生的手机。 就在这时，王荷秋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走了出来。 “哟荷，田厂长也在啊。一块进来坐坐吧，春艳，走吧。” 说着过来搂着宋春艳的肩膀。 宋春艳也顺势道： “老田，邱总，走吧，到春艳家坐坐。” 田福生没有拒绝，跟着一块走进了王荷秋的家。 进到大厅，王荷秋忙着泡茶。 宋春艳过去帮忙。 邱大贵看着田福生在沙发上坐下，也跟着坐下。 大厅的斜对面，是别墅的后门。 邱大贵正对着后门坐着。 不经意地瞅了后门一眼，却意外地发现，后门的门没有锁，稍稍的有一条缝，好象有人出去情急之下没关上。 邱大贵心里有了底。 转过头来，田福生已掏出了烟，摸着口袋似乎在找火机。 可左摸右摸却找不到火机。 邱大贵抬头看到火机就在茶几上，刚想伸手过去拿。 突然就打住了。 转头看向烟灰缸里的三颗烟蒂，分明是刚吸完不久…… 低下头来，却看见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落在沙发下面。 看上去象是刚用过…… 田福生在兜里摸不着打火机，却也发现了茶几上的火机，也愣了一下。 转头看向邱大贵。 此时的邱大贵正低头看手机。 田福生咬了咬嘴唇，伸过手把火机拿过，给自己点上烟。 邱大贵心里再清楚不过。 十多分钟前，这里有着一场翻云覆雨的战斗！ 田福生真他玛的狗血，来个真戏假唱！ 不一会儿，茶上来了。 宋春艳和王荷秋坐了下来。 “真难得啊，今天我家这么热闹。平时，就我一个人空得慌。” 宋春艳端起杯子轻喝几口。 “你净胡说！我不是经常来吗？ 哦，对了，我刚进你客厅，闻到浓浓的烟味，老实交代，是不是男朋友来了？” 王荷秋淡然地挥了挥手。 “哪来的男朋友，我自己抽的。这阵子莫名心烦，抽抽烟解解。” 话音落下，王荷秋眼睛有点儿发直。 她看到了落在沙发下面的那团皱巴巴的卫生纸。 邱大贵眼睛紧盯着王荷秋。 这个女人，自看到那团皱巴巴的卫生纸之后，神情有些紧张。 有意无意地瞥田福生一眼。 田福生只顾抽烟喝茶，似乎没有发现那团卫生纸。 王荷秋也详装无事，不经意地跟宋春艳说话。 说着说着，王荷秋突然扯过一张卫生纸，蹲下身子，动作迅速地包住那团卫生纸。 很自然地说道： “我就看不得家里脏，收拾干净才舒服。” 邱大贵看着她把那团卫生纸扔进了垃圾桶。 第127章 另眼相待 [] <a href=" target="_blank"> 很正常的一个捡垃圾的动作，宋春艳没有什么反应。 田福生虽然不吱声，邱大贵却看出了一丝的尴尬。 邱大贵接过刚才的话。 “荷秋，你说你烦，你比我烦吗？自小皮出事后，我从来就没有安宁过！” 田福生吐了一口烟雾，拖着腔调道： “接下来，谁都不想安宁！除非那个臭婆娘离开国宁！” 邱大贵一怔。 “厂长，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荷秋也坐直了身子。 “不会跟我们这些私营企业有关吧？” 田福生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一字一顿地说道： “下个目标就是你们这些私营企业！ 斯达康明确表示，如果不治理环境污染就不会到国宁投资合作，这也是严晓频的意思。” 王荷秋呼地站了起来。 “他们想怎么弄？不会把我们赶尽杀绝吧？” 田福生弹了弹烟灰，随口回答。 “就是这个意思！” 邱大贵也坐不住了，呼地也站了起来。 “他乃乃的，又是雷响干的吧！” 田福生示意邱大贵和王荷秋坐下。 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雷响还没有那个本事！ 他就一个副厂长，你们把他看得太高了！ 这个事就是严晓频的主张，然后让斯达康出面逼着县里就犯！” 王荷秋一脸的沮丧，冲着田福生嚷道： “到底要对我们这些私营糖厂怎么下手？田厂长，你快说啊！” 田福生吸了二口烟。 “据传说，卫生纸小作坊全部关闭，对私营糖厂和造纸厂的排污进行整顿，拿出合理的治理方案，否则，全部停产关闭！” 王荷秋咬着牙，一字一顿。 “真是把我们逼到死路上了！那些卫生纸小作坊，我刚投资了一部分，刚发动一些家庭开始生产。 现在来这么一招，我的那些投资不仅打了水漂，往后完全就没有了收入！” 邱大贵皱着眉头。 “治理污水废气，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我的造纸厂刚开始生产，就让我拿一笔款项出来弄这个，想都不要想!” 田福生直接怼了回去。 “不拿就直接关闭！死抗没有用！” 几个人都愣眼看向田福生，一时弄不明白他到底站在哪边。 一直没有说话的宋春艳皱着眉头问道： “老田，你也被他们洗脑了？” 田福生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是被洗脑，是提醒你们遇到问题不要蛮干，要动脑子！” 王荷秋瞅了瞅邱大贵，转头过来。 “田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办？ 我现在的生意几乎都是靠那些小作坊，不仅跟他们订了购销合同，让他们这么一弄，我生意全完了！” 邱大贵说道： “你先别管那些小作坊，你那小糖厂能不能生存下去还是个问题！治理污染的费用很大，我这个大厂还得惦量惦量，你那小厂直接关闭得了！” 田福生把手上的烟蒂在烟灰缸上用力摁了摁。 “所以，在方案还没出来之前，你们得想办法阻止，坚决抵制他们的做法。 现在是斯达康跟县里沟通，只要县里不同意，他们就做不成！” 王荷秋眼睛一亮，冲口而出。 “这个事交给我，我直接去找县里大领导！” 田福生愣神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悦，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瞥见宋春艳盯着自己，便住了口。 邱大贵高兴地一拍大腿。 “太好了！荷秋找县里大领导肯定能凑效！需要打点的，你跟我吱一声，我都给你准备好！” 大家都知道王荷秋对付那些官员有一套，只要她出马，没有搞不惦的。 就在这时，王荷秋的手机骤然响起。 王荷秋看都没看，直接就接了过来。 “喂——” “你个贱货，你害我老公坐了八年的牢！你说啊，他怎么就强奸你了？你当年被哪个男人睡了……” 王荷秋没听完，直接挂了电话。 宋春艳坐在王荷秋的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田福生和邱大贵也听到了。 几个人愕然地看着王荷秋。 邱大贵率先反应了过来。 “荷秋，是不是许介宪的老婆打来的？” 王荷秋点了点头。 “就是她！几乎每天一个电话过来骂我。” 宋春艳叹了口气。 “这样下去怎么行，你得想个办法……当年你确实看清是许介宪吗？” 王荷秋坚定地说道： “当然就是他！我不会冤枉他的。” 宋春艳疑惑地看着王荷秋。 “可相关部门已经宣告许介宪无罪，强奸你的那个人血型是o型，许介宪是a型。” 王荷秋不高兴地一甩手。 “春艳，你也帮人家说话？” 宋春艳唉了声。 “我只是说实话。这个案子是公开的，如果你还有证据，可以拿出来推翻它。” 田福生低着头不吱声。 邱大贵愣愣地看着王荷秋。 片刻之后，王荷秋低声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 雷响用几天的时间，完成了《国宁小型糖纸厂及卫生纸小作坊存在污染源问题的报告》。 在这篇报告里，雷响密切联系国宁的实情，强化治理污染的措施，建议加大整顿治理小型糖纸厂，关闭卫生纸小作坊。 原来所有的文稿都是贺依琳校对，现在贺依琳走了，那肯定就是封倩宇。 上次被雷响不留情面轰了之后，封倩宇老实了很多。 到雷响办公室都是规规矩矩，不敢再有所动作。 雷响也不计前嫌，以领导的姿势而对。 贺依琳是大学毕业，封倩宇是技校生。贺依琳校对的时候，有时候还帮着改改文。 封倩宇恐怕连校对的水平都没有！ 不是雷响看不起她，是她确实给雷响花瓶的感觉。 但不管水平怎么样，都得让她校对。 雷响拿起电话。 “小封，你帮我校对一下刚才传到你文档里的报告。麻烦你了！” “雷厂长，不麻烦，应该的！” …… 半个多小时后，封倩宇走了进来。 “雷厂长，报告我已经校对好了，已发到你的邮箱，你看看。” “好的，谢谢你，辛苦了！” 雷响说着，打开了邮箱。 封倩宇也不走，顺手给雷响收拾桌子。 以最快的速度看完，雷响吃惊万分。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被自己当作花瓶的姑娘，不仅把报告校对得妥妥的，还对里边的一些句子做了修改。 雷响本来就是弄文字的，能修改他的句子没有一定的功底是不行的！ “小封，这是你校对的？句子也是你改的？” 封倩宇转过头来，有些惊讶。 “雷厂长交给我的任务，我怎么能叫别人完成呢。” 话音落下，雷响突然对这个姑娘有一种另眼相待的感觉。 “我看你有点文字功底，平时喜欢看书吧？” 封倩宇抿着嘴点了点头。 “很喜欢看书，有时候还写写诗。” 雷响瞪大眼睛。 看来看似摆设的花瓶也有料！ 但这种情绪不能过多的表现出来，毕竟封倩宇是方达亮推荐的。 从另一个侧面说，封倩宇就是方达亮那边的人。 “呵，没想到咱们后勤部还有一个小诗人！不错！到后勤科来刚好适合你！” 封倩宇脸上的笑容消散。 “可我还是借用呢，最后能不能调到后勤科还很难说。” 雷响心里疑惑，方达亮看上的人，在田福生那里吹嘘几句，调过来是件很容易的事。 怎么在封倩宇的嘴里，就成了难事了？ 不经意一笑。 “好好干，领导会识人的。” 封倩宇点了点头。 “讨论的时候，雷厂长多多帮我美言几句，那肯定没有问题！” 雷响心里纳闷，她的调动，自己说话算个屁事。 但也不想跟封倩宇扯得太多，顺着点头。 “好！事实求是地为你说话！” 封倩宇脸上笑开了花，谢过雷响，一蹦三跳的跑了出去。 看着封倩宇消失在门口，雷响有点儿懵。 他还真有点儿看不清封倩宇。 把《国宁小型糖纸厂及卫生纸小作坊存在污染源问题的报告》又看了一遍，看着没什么问题，便给贺依琳发了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贺依琳的电话打了过来。 “响哥，你刚才发过来的报告，我已经转给严总，严总让我也转一份给朱总。 朱总看完后，好象很不高兴，直接到严总的办公室里去了。” 朱日兵不通过那份报告，雷响一点儿不奇怪。 报告是按严晓频的意图写，如果朱日兵不同意，他也扭不过严晓频。 “依琳，你觉得朱总反对有用吗？你要弄清楚，谁是一把手！” 贺依琳挪揄片刻。 “响哥，你别小看朱总！ 虽然是二把手，但他也有决定权！再说了，这个报告必须由县里拍板才可以实施。 你要知道，朱总跟县里大领导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关系。严总也会考虑这些。 所以，严总可能不会跟他对着干。你也做好准备，万一报告搁浅，也很正常。” 雷响听着有些傻眼。 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严晓频是一把手，主张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没成想严晓频还会考虑那么多，还会在意朱日兵的反对。 贺依琳说的搁浅，难道严晓频屈服于朱日兵？ 思忖片刻，雷响直接问道： “依琳，最近严总跟朱总的关系怎么样？” 第128章 诡异宴请 [] <a href=" target="_blank"> 贺依琳一愣。 她知道雷响问的意思，便笑了笑。 “响哥，公司领导要团结一致，这是基本要素。 严总是一把手，她从这点出发是对的。有些事情不是硬碰硬就能解决。 必须要有一方做出让步，而这种让步是在不违反初心、不违反原则的基础之上。 那份报告涉及到全县的新兴产业的发展，严总小心而行自有她的理由。 响哥，你就不用操心了。严总办事你放心吧。” 雷响懵懵地点头。 贺依琳调到严晓频的身边工作，说话的角度和份量都变了！ 雷响不得不暗自佩服！ 想到上次贺依琳被母亲为难，便顺口问道： “依琳，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贺依琳长叹一声。 “你说得对，那是个无底洞。今天给了五万，明天我爸妈还会要十万、八万。” “你得想办法让他们停止。” 贺依琳苦笑。 “没有办法，我爸妈重男轻女根深蒂固。响哥，好了，我先挂电话了，咱们以后见面说。” 挂了电话，雷响想了想，就往雷光耀的办公室去。 出了电梯，却看到田福生的办公室门口大开。 雷响突然想到雷光耀说有事电话给他，不要轻易到他办公室。 不要刺田福生的眼。 心里突地涌上一阵感动。 雷光耀一直都在为他着想。不想让田福生给他更多的难看。 一闪身，进了雷光耀的办公室。 正在看文件的雷光耀，抬头看到雷响鬼鬼祟祟地走进来。 不禁笑道： “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刺了别人的眼，你做好准备受过就是了。” 雷响嘻嘻笑着，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哥，我心一急就直接上来了。” 雷光耀扔过来一支烟，含笑看着雷响。 “有什么事让你沉不住气了？” 雷响接过烟，点上。 猛吸了几口，边吐着烟雾边说道： “那个关闭卫生纸作坊的报告我发上去了，刚才依琳电话过来说可能朱日兵反对，严总极有可能顺从于他，把报告搁浅。” 这份报告，雷响完稿之后给雷光耀看过。 雷响提了不少意见，对这份报告能实施虽然有信心，但能否顺利通过也有心理准备。 毕竟朱日兵不是吃素的。 对于严晓频的所有主张，他会顺声而应？ 看了看一脸迷惑的雷响。 “你担心什么？” 雷响直接说道： “我担心严总又被朱日兵忽悠了！上次那份环境污染及治理的报告，朱日兵当着严总的面同意。 可在公司班子会议上，却半数以上的人反对！重重地打了严总的脸。 这份关闭卫生纸小作坊报告，他会这么容易地就通过？” 雷光耀从办公桌后面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一个领导班子里有不同意见很正常。不能半数以上通过，就先暂时放着。你也别小看严总，她绝对不是没有脑子之人！ 那份环境污染及治理的报告，或许就是她拿来试探公司领导班子那帮人的，谁站队朱日兵那边一目了然！” 雷响皱着眉头，分析着雷光耀的话。 少倾之后，雷响说道： “老哥，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我还是担心关闭卫生纸小作坊的报告，死在朱日兵的手上。” 雷光耀回到位置坐下，两手一摊。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你要相信严总，她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她会有办法的！” 雷响把手上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摁了摁。 “老哥，要不要我找斯达康的安总？” 雷光耀摆手。 “不要！你这样更铲严总的面子！你这是明显地不相信她的实力和能力！ 这个事你就不要管了，等着拿你的提成奖吧。” 话音落下，田福生从门口走过。 雷响背对门口，没有看到。 可雷光耀面朝门口，看到了。 已经走过的田福生却退了回来。 站在门口，一脸笑容地大声道： “哦，雷厂长，我正想找你呢。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雷响和雷光耀都有点发懵。 自从雷响提为厂委委员、副厂长后，田福生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雷响，更不用说请雷响到他办公室了。 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雷响站起来应了声，田福生迈步走了过去。 雷响没有马上出去，而是满是疑惑。 “老哥，看到我在你的办公室，他非旦没有给脸色我看，还那么友好热情。 事出突然，必定有妖！” 雷光耀也站了起来。 “镇定！沉着以对！ 不管他出什么妖，你稳住自己就好了！不出我所料，或许就是冲着那份报告来的。” 雷响点了点头。 “放心吧，老哥，我应对得了！” …… 走进田福生的办公室。 田福生坐在办公桌后面，拿着笔在轻轻地敲打桌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封倩宇正在低头泡茶。 田福生看到雷响走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雷厂长，请坐，请坐！” 雷响没有半点受宠若惊，却十二万分的警惕。 在田福生的示意下，雷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眼前的田福生，跟压制自己、踩排自己的田福生，完全就是二个人！ 雷响的心莫名地就剧跳起来！ 态度的突然转变，都是坏事前的征兆。 “田厂长，你找我有事？” 雷响开门见山，直愣愣地问道。 话音落下，方达亮走了进来。 田福生没有回答雷响，而是向方达亮挥了挥手。 “方科长，你也坐下。好好向咱们的雷厂长学习。” 雷响更是懵逼。 田福生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明明知道方达亮对他嫉恨有加，竟然还让他向自己学习！ 学习什么？ 方达亮在雷响的旁边坐下，还跟雷响微笑着点了点头。 雷响一身冷汗。 眼前这二个人，平日里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却突然对他热情有加！ 这是什么鬼？ 封倩宇泡好茶，给每人端上一杯。 刚想出去，田福生也叫住了她。 “小封，你也别走！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 雷响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心里寻思。 封倩宇的大喜日子，跟我有什么关系？非得叫我来这里一同庆贺？ 这边封倩宇很听话地留了下来，在方达亮的身边坐下。 田福生又开口道： “你们都是年轻人，都得好好向雷厂长学习。 你看人家给厂里拉了一百万吨的古木糖，为厂里争得了效益，也为自己赢得了名誉和金钱。 今天有二件喜事，你们听着啊。 第一，小封正式调入后勤科，成为后期科的一名员工。 第二，咱们的雷厂长给咱们厂拉的那一百万吨古木糖，提成奖金我已经签字了，这二天应该就到账了！ 所以，我们要好好庆贺一下。” 方达亮首先站了起来，端着茶杯对雷响说道： 雷厂长，祝贺啊！田厂长号召我们向你学习。 可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只能学习你的精神了！” 方达亮的嘴翻进翻出。 雷响眼前闪过几天前方达亮对自己的羞辱，现在竟然公开说向自己学习！ 雷响面露微笑，不冷不热。 “学习我什么？学习我喜欢吃软糖？” 原以为方达亮会尴尬，可人家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尴尬。 只见他呵呵一笑。 “对，要学习雷厂长喜欢吃软糖的精神！” 这种明笑暗斗，没有几把刷子是斗不下去的。 田福生似乎知道“软糖”的意思，也不吱声，等着雷响回击。 “那就等你拿十多万的提成奖励！ 你连吃软糖的本事都没有，就别来这里逞强！” 话说得很死，基本也不给情面。 方达亮脸色很难看，刚想接话，田福生挥手道： “好了，是让你们向雷厂长学习，不是来斗嘴的！今天晚上，我作为一厂之长，宴请咱们的雷厂长和小封，咱们好好庆贺一下。” 雷响这下才清醒过来。 醉翁之意，原来是这顿饭！ 雷响又想到了这句话：事出突然，必有妖！ 请自己吃饭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站队田福生那边？ 不，不，不！田福生不是无脑之人。 他心里明白得很，我雷响无论如何不会站队他那边！ 可他为什么还要做这番没有结果的操作？ 鸿门宴？ 我就是不去，看他怎么样！ 雷响坚定拒绝。 “谢谢田厂长！心意领了，我就不去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封倩宇接过话。 “雷厂长，我调到后勤科，是我的一大喜事。你不去，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新员工。” 雷响还是摇头拒绝。 道不同，不相为谋！ 莫名地跟这几个人在一起吃饭，自己心里不仅觉得怪怪的，到时候恐怕连饭都吃不下。 坚持不去！ 看着雷响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田福生一咬牙。 “雷厂长，你不把你自己的喜事当回事，那好啊，虽然字我签了，但是我还可以让财务压着。” 说完，田福生呵呵而笑。 方达亮和封倩宇也跟着笑。 田福生半开玩笑的话，其实也就是在压制雷响。 雷响心里一直在问自己，到底去不去？ 如果不去，田福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那十多万的提成奖，他没有不说不发给你，来一个财务经费紧张，一直给你拖着，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如果去了，感觉就跟他们是一丘之貉！ 雷响再次摇头，继续拒绝。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田福生向方达亮使了个眼色。 第129章 潜在危险 方达亮心领神会，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田福生笑了笑。 “好吧，田厂长，很有个性，我们尊重你，不去就不去吧。” 封倩宇接过话。 “雷厂长是我敬佩之人，能跟雷厂长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可惜雷厂长不给我这个面子！” 要在以往，谁人敢在田福生面前夸雷响半句，你就等着小鞋穿吧。 而今，封倩宇不仅夸，还大言敬佩！ 这是什么鬼？ 雷响转头看向田福生，却见田福生满脸笑容。 这样的皮笑肉不笑，让雷响很不自在！ 没等雷响回应，方达亮一路小跑的走了进来。 “厂长，大固乡大固糖厂的邓宁诚厂长，今天下午出差路过这里，顺道进来看看您。” 田福生脸上一喜，挥手道： “太好了！我也很久不见邓厂长了！ 方科长，你马上到国宁大酒店订个包厢，咱们要礼尚往来。 上次咱们到大固糖厂，邓厂长直接就把咱们带到金花茶大酒店。” 方达亮连连哈腰点头。 “好，好，我马上就订！厂长，总共多少人呢？” 田福生想了想。 “厂领导至少要去三个人。 这样吧，厂领导就叫上于敏欢、雷响厂长，再加上我就可以了。 邓厂长那边有多少人，你问问。” 雷响顿时傻眼。 这是正常的兄弟厂之间的来往接待，一把手点名叫谁参加，谁就得参加。 这几乎都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定律。 现在田福生这么点将雷响，雷响再怎么着，也不能再拒绝。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 就这样，雷响被安排接待大固厂的厂长。 回到办公室，雷响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电话给雷光耀，把田福生请吃饭的过程道了出来。 雷光耀思忖道： “邓厂长虽然跟我关系一般，但是按排位下来，田福生应该叫上我才对。 他这么做是有目的，小心鸿门宴！ 你要记住，从头到尾，你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你现在办公室吗？” 雷响说道： “我刚回到办公室。” “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到你办公室！” …… 几分钟后，雷光耀来到雷响的办公室。 递过来一小排药片。 “这是解酒药，放在身上！在酒桌上尽量少喝酒，甚至不喝！ 实在顶不过劝酒，就把这药先吃了。这个药有副作用，会伤胃。没有必要就不要吃！” 雷响一阵感动。 “谢谢老哥，我知道了！” …… 下午五点钟左右，封倩宇来到雷响的办公室。 “雷厂长，今天你跟程厂长合用的专用车，程厂长用了，你坐田厂长的车吧。” 雷响愣了愣。 自己什么时候坐过田福生的车？ 想想坐到车上的尴尬，雷响就连连摇头。 “算了，我可不够级别坐厂长的车，我自己开我的小五菱去吧。” 封倩宇微微笑道： “雷厂长，这可是田厂长让你坐的，不存在够不够资格。” 雷响又是一愣。 田福生超常的好意，更让雷响不敢靠近。 “还是我自己去吧，我到城里还有点事。我六点半之前到酒店就行了。” 封倩宇不再勉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离开。 …… 下午六时许，雷响开着他那辆吱吧响的五菱车来到了城里。 本来想给胡小丫打个电话，可自从上次看房不欢而散后，胡小丫对他爱搭不理。 想接电话就接，不想接就放空雷响。 已经拿出了手机，雷响又把手机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车子在国宁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 雷响刚下车，前面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咒骂声。 “你说啊，我老公怎么强奸你了？你害我老公坐了八年的牢，你还我老公那八年！你个贱货！” 声音越来越大，隐隐传来撕打声和一个女子的尖叫声。 雷响急忙走了过去。 远远看到，在一辆宝马车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正揪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边咒骂边揪着打。 女子左躲右闪，发出阵阵尖叫声。 雷响一眼就认出，那就是私营糖厂老板王荷秋。 雷响调到松岭厂，就听到王荷秋被强奸的案子。 九年前，松岭镇发生一起入室强奸案，王荷秋在自己的家里被人强奸了。 据王荷秋说，她当时洗完澡上床，刚想睡觉，邻居许介宪敲门。 当时家里只有王荷秋一个人在家。 因为平时两家的关系都不错，王荷秋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开了门。 许介宪推门进来。 看着王荷秋穿着睡衣睡裤，便起了色心，一把把王荷秋推倒在床上…… 当天晚上，王荷秋就报了案。 王荷秋说强奸她的人就是邻居许介宪。 警方直接到家里把人带走调查。 与此同时，警方在被褥上拿到了罪犯的精斑，经法医鉴定精斑主人的血型为o型血。 可经过验血，许介宪的血型却是a型，罪犯却是o型血。 最后警方只得放人。 可王荷秋却一口咬定，强奸她的就是许介宪。 不久，警方又说血型对上了，又把许介宪抓了去。 这一去就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 这个案子坊间有二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是许介宪撞见王荷秋跟其他男人偷情，许介宪担心许介宪把事情传出去，直接就把许介宪送进了监狱。 第二个版本，许介宪早对王荷秋有色心，平时就对王荷秋动手动脚，趁王荷秋老公不在家，直接就把王荷秋给强奸了。 雷响更愿意相信第一个版本。 许介宪被抓进去后，一直喊冤，那怕进了监狱也没有停止。 再就是精斑和血型问题，相关部门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回应。 八年过去了，许介宪出狱后，继续申冤。 终于，相关部门重启对案子的调查，最终判定许介宪无罪。 …… 就在雷响愣神之时，一辆奔驰停在了宝马的旁边。 车门开了，邱大贵从车里下来，直接走到妇人和王荷秋的身边。 邱大贵一把推开妇人，拉着王荷秋就往车库外面走去。 妇人追上来。 一个男子拦住了妇人。 妇人冲着王荷秋的背影继续大骂。 雷响愣愣地站着，看着邱大贵和王荷秋走出地下停车场。 雷响抬步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雷响走进酒店的一大包厢。 推开门，厂长田福生和副厂长于敏欢已经在座。 让雷响感到惊讶的是，松岭镇警捕房的探长赫建竟然也在坐！ 方达亮看到雷响走进来，赶紧站了起来。 “雷厂长，你来了！” 从来对雷响称为“副厂长”的方达亮，今天把“副”字去掉，直呼“雷厂长”。 这样的称谓，不仅不能让雷响感到荣耀，更是让雷响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雷响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田福生站起，往这边走来。 于敏欢和赫建紧跟其后。 雷响突然有一种大领导的感觉。 出于礼貌，雷响往前走了几步。 “田厂长，我来晚了！” 田福生摆手。 “不晚不晚，邓厂长他们还没到呢。 今天把赫探长一块儿叫过来，是因为赫探长跟邓厂长是很好的朋友，还是老乡。” 雷响眼前闪过赫建抓捕自己的情形，脸上想露出笑容，却笑不出来。 向赫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于敏欢呵呵笑道： “雷厂长，现在可是咱们厂的富豪啊。 不仅拿了十多万的提成奖，国家赔偿又拿几十万。进去一天一夜就拿了个几十万，真是羡慕啊！” 话音落下，雷响听着格外的刺耳。 他被刑讯逼供之后，好象占了大便宜。 嘻嘻一笑，半开玩笑道： “于厂长，如果真羡慕，让赫探长给你来几下，也去尝尝他们给你的那些没有人性的酷刑！ 如果你不信，让赫探长给你示范示范，赫探长应该很专业！” 赫建的脸都绿了。 这分明说他也是刑讯逼供的人！ 于敏欢的脸色也不好看。 “雷厂长，你说话一脚到底，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哦。” 雷响爽声一笑。 “于厂长，得罪了！你刚才说的话，我以为没有毛病，也就顺着你的话说了。没想到被你认为满嘴的毛病！” 于敏欢有些尴尬，田福生一挥手不再让于敏欢开口。 “好了，于厂长收嘴！今天晚上好好敬雷厂长几杯就好了。” 这时，门口一阵脚步声。 方达亮轻声道：“许厂长他们到了！” 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口。 可进来的却是邱大贵和王荷秋。 雷响瞪大了眼睛。 邱大贵大声道： “对不起，来晚了，来晚了！” 我橾！ 他乃乃的，竟然来参加晚宴！ 难道真是鸿门宴？ 雷响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潜在的危险！ 耳边又传来了王荷秋的声音。 “本来我早到了，在下面被那个臭女人纠缠。” 田福生看向王荷秋，没有吱声。 邱大贵转向赫建。 “赫探长，象这样的情况，你们可以出警把那妇人抓起来了！” 赫建微笑，沉寂片刻。 “如果我们出警的话，这个事情会越闹越大，对王总很不利！” 王荷秋气愤不解。 “你们把她抓起来了，有什么对我不利的？” 赫建一副难言之隐。 顿了片刻。 “王总，这么跟你说吧。 你的那个案子，相关部门已经给许介宪平了反，且宣布他无罪。 有关部门也已经启动对他的国家赔偿。你想想，我们现在再去抓他老婆，事情搞大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王荷秋还想说什么，田福生挥手道： “好了，这个事往后说吧。雷厂长也来了，大家好好聊聊吧。” 邱大贵转头看向雷响，一脸笑容地向雷响走来。 第130章 智斗群魔 雷响心里倒是平衡了下来，眼瞪瞪地看着邱大贵。 邱大贵伸出手来。 “兄弟，你也来了！” 雷响没有伸手出来，一本正经地回道： “邱总，叫我雷副厂长！” 整个包厢突然就静了下来，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邱大贵尴尬地抽回手。 王荷秋扭着腰姿走过来，打着圆场。 “雷厂长，我是荷秋糖纸厂的老板王荷秋，认识你很高兴。” 嘴上说着，却不敢再伸出手来。 万一雷响不回握，可没有台阶下。 雷响愣了愣，脱口道： “王老板好！原来不是荷秋糖厂吗？什么时候变成糖纸厂了？” 王荷秋娇媚一笑。 “我们糖厂现在主要生产卫生纸，所以到相关部门进行了生产项目补充登记。 今年的甘蔗供不应求，听说雷厂长有办法搞到古木糖，能不能也帮我这个小厂弄点？” 雷响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 “你找我，不如找邱总！邱总不是拿到了三十万吨吗？” 邱大贵愕然。 那三十万吨，他只告诉了朱日兵和田福生，连王荷秋都没有告诉。 雷响竟然就知晓了！ 说明雷响跟斯达康总裁安静的关系非同一般！ 王荷秋吃惊地转过头来看了邱大贵一眼。 再转过来，一脸的笑容。 “好，谢谢雷厂长！祝你好运连连！” 雷响面带微笑挥了挥手。 田福生阴森的扫了扫雷响，没有吱声。 方达亮突然大声道： “哎，干嘛都站着呢，都坐下吧。一会儿邓厂长他们就到了！”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呵呵，我还真的到了！” 众人往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微胖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二个男子。 他就是大固糖厂的厂长邓宁诚。 田福生满脸笑容，几步就迎了上去。 “邓厂长到了，欢迎欢迎！” 手伸过去，紧紧地握住邓宁诚的手。 邓宁诚笑着解释： “不好意思，田厂长，让你们久等了！ 在进城的时候，前面出车祸，被堵了半个多小时。” 田福生挥了挥手。 “没有关系啊，我们也是刚到。 来吧，我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松岭厂新提拔起来雷响副厂长。 于厂长跟你都是老朋友了，就不用介绍了。” 邓宁诚走到雷响的身边，伸过手。 “雷厂长，久仰大名！ 这次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们厂现在已经停榨了。那四十万吨的古木糖真是救急啊。” 雷响谦逊地笑了笑。 “邓厂长好！我也是刚好碰上。” 站在旁边的方达亮斜眼看雷响，似乎不屑于雷响。 田福生看出方达亮的失态，赶紧向邓宁诚介经邱大贵和王荷秋。 雷响静静地看着。 原以为邱大贵和王荷秋跟邓宁诚也认识，没成想是田福生请来共进晚宴的。 雷响不抽得摸了摸裤兜里的那排解酒药。 一番介绍后，众人落坐。 雷响被安排坐到邓宁诚和邱大贵的中间。 待众人坐好，田福生端起了酒杯。 “来吧，咱们举杯，欢迎咱们的邓厂长！说好了，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大固了，我给你在这里开房。” 邓宁诚端着酒杯跟着众人站起，呵呵笑道： “田厂长，今天晚上力量悬殊啊！我知道你要斗酒，我多带几个人。” 田福生瞅了瞅桌上的人。 “你们三个，咱们就出三个。你一个厂长，二个副手。我们也一样！这样公平了吧？” 邓宁诚高兴地一甩手。 “当然没有问题！来吧，咱们打不尽犲狼决不收兵！” 众人哄笑。 雷响已明显感觉到，今晚这个晚宴，真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众人共同给邓宁诚敬酒，雷响做个样子抿了抿酒杯。 他时刻提醒自己，尽量不喝，甚至不喝！ 众人敬完，田福生单独敬了邓宁诚。 接着是于敏欢。 接下来就到雷响。 雷响直接端上茶杯上去。 对于邓宁诚，雷响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那么客气。 邓宁诚跟朱日兵的关系非同一般，跟田福生也是称兄道弟，两个人几乎同穿一条裤子。 “邓厂长，我敬你！我今天晚上开车，所以只能以茶代酒了！” 话音落下，田福生的脸暗了下来。 “雷厂长，我刚才说咱们仨对邓厂长仨，你没听到吗？” 方达亮直接搭话。 “邓厂长可是客人，雷厂长你以茶代酒，是对邓厂长不满意吗？” 雷响知道方达亮在故意把事情搞大，不理会方达亮，直接对邓宁诚说道： “邓厂长，下次来，我一定好好陪你。” 邓宁诚直接就把雷响的茶杯拿掉，手一挥。 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上来把一杯酒递上。 邓宁诚亲自送到雷响的手上。 “雷厂长，这杯不喝，那就看不起我邓宁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雷响再推就说不过去了。 雷响端起酒杯，跟邓宁诚碰了一下，把杯里的酒喝净。 开弓没有回头箭。 开喝了第一杯，接下来想不喝甚至少喝，那是不可能的！ 在酒桌上，酒说了算，任何人说了都不算。 在邓宁诚反敬自己时，雷响无意瞥见了田福生那诡异的笑容。 眼睛移向邱大贵，再到方达亮，他们脸上的诡异，如出一辙。 雷响的心剧烈的跳起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要我的命？ 还是要断送我的前程？ 摸了摸裤兜里的解酒药，雷响知道，必须得马上它们吃下！ 找了个理由，来到洗手间，拿出二颗放到嘴里。 回到位置，猛喝了几口矿泉水。 药片下肚，雷响的心定了下来。 两个厂的领导相互敬完酒后，就到其他人相敬了。 赫建端着酒杯来到雷响的跟前。 “雷厂长，我敬你！ 之前因为职责所致，对你有所不尊，请你多多谅解！这杯我喝了！” 说实话，雷响根本就不想给赫建这个面子！ 尽管赫建现在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过来给雷响敬酒，却不是发自内心，似乎有着某种目的而来。 且在赫建说这番话时，赫建把雷响给的证据包住口香糖、赫建带着人把雷响堵在办公室抓捕的情形，不由自主的又显现在雷响的眼前…… 雷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看着赫建把一大杯酒喝下，看着服务员给自己斟的一大杯酒，雷响端起，微微喝了一小口，便放下杯子。 在酒桌上，如果敬你的人很豪放地把酒喝干。 被敬之人没有把杯里的酒喝完，敬酒之人会感到被忽视或不被尊重。 堂堂的警捕房探长赫建，当然更有这样的感觉。 只见他一把端起雷响的杯子，直接塞到雷响的手上。 “雷厂长，刚才我已经向你解释和道歉，不要计前嫌！既然咱们同在一桌喝酒，就是自己人，就是好哥们！来吧，把这酒喝了！” 雷响端着酒，愣愣地看着赫建。 我橾你玛！ 你不把我当人看、带人抓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我当自己人，把我当好哥们？ 你他玛的现在来这么一番操作，无非就是想把老子灌醉！ 这么一想，雷响顿醒过来。 他们目的难道就是把自己灌醉？醉了之后呢，他们想干什么？ 雷响的冷汗冒了上来！ 又想到自己吃下去的解酒药。 这个雷光耀这个老哥太有远见了！否则，今天晚上自己非牺牲在这酒桌上不可！ 既然吃了解酒药，就跟他们干！ 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想着，雷响顺势端住赫建塞过来的酒杯，一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净。 田福生率先鼓掌。 “好，咱们的雷厂长是真性情！还有，今天可是咱们雷厂长的喜庆日子，今天我签批了他十多万的提成奖！” 众人鼓掌起哄。 邓宁诚接过话。 “雷厂长，我那里也有你好几万的提成奖，今天一并庆贺啊！ 但我们那边没有你们厂兑现那么快，我们要等到古木糖全部提炼完毕。 厂里没有钱，真是难办啊！” 方达亮脸上显一股无奈的嫉妒，瞬间后，立即起哄。 “咱们的雷厂长，现在运气满满，赶紧给他敬酒，沾沾他的运气。” 说着端着一大杯酒来到雷响的跟前。 这可是方达亮有史以来第一次给雷响敬酒。 从来不把雷响这个农村娃放在眼里的方达亮，处处想法设法踩着羞辱雷响的方达亮，竟然也来给雷响敬酒！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个从不屑自己欺负自己的人来给自己敬酒。 自己就是一个胜者！就是一个王者！ 对于方达亮这样的人，雷响当然也不掩饰自己的高高在上。 端着酒杯跟方达亮碰了一下。 “方科长，我还真没想到你有来给我敬酒的这一天！太让我意外了！” 除了松岭厂里的这几个人，其他人都颇为吃惊。 毕竟他们不知道方达亮平时跟雷响水火不相融的关系。 也毕竟是方达亮，虽然心里一万个草泥玛掠过，但还是强装笑脸。 “雷厂长，哪里的话！ 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现在更加尊重！ 咱们把这酒干了！象田厂长说的，能在一起喝个酒就是缘份，就是兄弟！” 我橾！ 我他玛的就真成了你们的人了？成了你们的兄弟了？ 一丘之貉？ 雷响不再回话，看着方达亮把酒喝净，轻轻的抿了抿酒杯。 众人起哄，非要雷响喝完。 雷响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憨然而笑，不吱声。 起哄不起作用。 他就是特意这样做。 象方达亮这样的人，就得这么治！ 方达亮脸色很难看，当众被雷响踩着面子在地板上搓。 第131章 似醉非醉 方达亮端起雷响的酒杯，刚想发怒。 田福生上前一步。 “方科长，雷厂长刚才也喝了一点了，不要勉强，不要勉强！” 说着向方达亮使了个眼色。 这么一使，雷响全看在了眼里。 心里突然很好奇。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今天晚上唱的是哪一出！ 方达亮把雷响的酒杯放回桌子上，退到了一边。 不一会儿，封倩宇端着酒杯扭着腰姿走了上来。 “雷厂长，我敬你！感谢你一直对我的关照和支持。 今天我能胜任这个工作，离不开你平时对我的指点。” 封倩宇今天穿的是一条淡蓝色的职业连衣裙。 淡蓝色，极少女性驾驭得了。 只有肤白苗条才能穿出淡蓝的气质。 封倩宇不仅年轻，且是出类漂亮的那种。 不仅轻松自如地驾驭这淡蓝色，还妥妥地衬出了自己的气质。 本来平时就经常跳舞，走路轻盈，收腹挺胸，脖子高高撑着。 舞蹈演员之美，跃入眼底。 雷响不由得多看了二眼。 虽然跟苹果和安静相比，优雅气质远远跟不上。 但跟胡小丫相比，却略胜一筹。 封倩宇感觉到雷响的走神，心里微微一笑。 再怎么强硬的男人，也过不了漂亮的女孩！ 封倩宇充满自信地看着雷响。 雷响很绅士地端起酒杯，跟封倩宇碰了碰。 封倩宇抿嘴一笑，一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净。 顺着把杯子往地下一翻，杯子里滴酒全无。 雷响笑了笑，轻轻地抿了一口酒。 “谢谢小封！说实话，你到后勤科后，我真的没有指导过你。 倒是你的文字功底了得，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 加油吧，你会很出色的！” 短短几句话，既是对封倩宇的赞扬，又是撇清自己对封倩宇的帮助。 酒就那么抿一抿，不失领导风度，又恰到好处的回应部下。 原本就是想来灌酒的封倩宇，听着雷响一番话下来，也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应。 邓宁诚突然冲着雷响大声道： “雷厂长，人家一个大姑娘把满满一杯干了，你竟然抿一抿酒杯就算了事，这样不好吧！” 男人就是男人，在女人面前经不起其他男人的起哄。 特别是在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面前。 雷响知道，封倩宇敬的这杯酒非喝不可了。 可喝也得找个台阶下吧。 雷响思忖着。 封倩宇似乎看懂雷响的心事，拿过酒壶，给自己加满酒，大声道： “我来跟雷厂长喝交杯酒怎么样？” 瞬间，众人沸腾，集体起哄。 “交杯酒，交杯酒！” 这个台阶好大，大得雷响不由往自主的往下掉。 端起酒杯，封倩宇的手已经勾了过来。 直接绕过雷响的脖子，挺拨的身子靠在雷响的身上。 雷响一阵酥麻。 人有些恍惚。 整个人很是异样。 封倩宇下巴靠在雷响的肩膀上，慢慢地喝完了雷响杯里的酒。 雷响也当仁不让，同样的干完封倩宇杯里的酒。 一阵掌声。 喝酒的高朝一波而过。 几杯酒下去，加起来也有半斤有余。 对于雷响的酒量来说，这不算什么。 况且还吃了解酒药。 但，不能一直这么清醒着，必须装着微醉的样子。 看看田福生的这出戏怎么演！ 不一会儿，众人又依次过来敬雷响。 雷响似乎已经没有推辞力，来者既喝。 让雷响感到奇怪的是，邱大贵和王荷秋一直没有过来敬自己。 是怕遭到自己拒绝？ 又是好几杯酒下去，雷响趴在桌子上。 醉态显现。 脑子却清醒得很，不时透过缝隙，瞄瞄这些人的动静。 不瞄不知道，瞄了吓一跳。 只见方达亮手指雷响，跟田福生耳语着什么。 众人在互相敬酒，可注意力似乎都在雷响的身上。 要演就把戏演足！ 雷响突然一声难受的呕吐声传来，众人瞬间眼睛全聚在雷响的身上。 只见雷响很难受地呕吐状。 田福生向方达亮使了个眼色，方达亮点了点头，走出了包厢。 正在愣看雷响的封倩宇看到了田福生的眼神。 微微地调整了一下情绪，走上前去。 扶着雷响的肩膀。 “雷厂长，你没事吧？” 雷响恍惚地把头抬起来，满脸通红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你怎么没敬我？” 封倩宇听罢，立即转身端起酒杯，来到雷响的跟前。 “来吧，雷厂长，我再敬你！” 雷响站了起来，有点儿踉跄。 可却稳稳地站住了。 封倩宇把手搭在雷响的肩膀上，轻声慢语。 “雷厂长，你醉了！” 雷响手一挥。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来，我喝了！” 话音落下，一杯酒直接倒进嘴里。 众人一阵掌声，喝彩喝得最热烈的是邱大贵。 雷响抹了把嘴角的酒啧，瞪着血红的眼睛。 “谁不服的，来！今天我雷响非把你们都喝趴不可！” 正在别处敬酒的邱大贵和王荷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雷响心里一咯瞪。 这两人终于出马了。 老子要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两人走过来，雷响振了振精神，甩掉一些醉眼朦胧的状态。 一副清醒的样子看着走来的二个人。 田福生跟着走了过来。 邱大贵微笑地站在雷响的跟前。 “雷厂长，我跟王老板敬你。 今天咱们能在一桌喝酒，说明咱们缘分不浅。 从你被绑架向我求救，我就知道，咱们到底是兄弟啊！” 邱大贵再次提起绑架之事，雷响耸了耸肩膀。 “邱总，你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别绕弯子。趁着我现在还清醒。” 田福生有些愕然。 刚才一副醉态的雷响，怎么说清醒就清醒了呢？ 上下打量雷响，只见雷响的双腿微微颤抖着。 显然，酒已经上头。 只是硬撑着。 田福生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向邱大贵使了个眼色。 邱大贵心领神会。 “好，我就喜欢雷厂长这个痛快劲！ 你看吧，我儿子邱小皮被你打瞎了一只眼，现在又面临着进监狱。你就看在我花一百万把你赎回来的份上，出个谅解书……” 没等邱大贵说完，雷响皱着眉头摇头。 “即便我放过邱小皮和田大壮，那些被他们残害的女子，她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邱大贵一听雷响的口吻，觉得有戏，心里一喜。 “兄弟，只要你这里同意，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来，咱们先喝了这杯酒，一切都好说。” 看着邱大贵端着酒杯跟自己碰了又碰。 雷响知道，只要自己把这杯酒喝下去，就真正成为田福生、邱大贵这伙的人了！ 但是，如果不喝，恐怕难逃一劫！ 看着雷响似乎在犹豫，王荷秋端着酒杯上前一步。 田福生见状，刻意离开。 只见王荷秋端着杯子碰了碰雷响的杯子，低声说道： “雷厂长，我是田大壮的表姨，他的妈妈吴雅丽是我表姐。就算我帮着他们向你求个情。你就给相关部门出个谅解书吧，我们这里可以给你一百万！” 邱大贵马上接过话。 “我给二百万！你如果答应下来，先给你付一半，谅解书送到相关部门，再把余下的打到你账上！”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两家加起来就是三百万！ 再加上自己的国家赔偿款和提成奖，妥妥地一套别墅！ 如果胡小丫知道，肯定要雷响满口答应下来！ 不就是一纸谅解书吗？出了又如何？ 况且邱小皮和田大壮犯的不只是雷响这一桩案，谅解书上去，相关部门不一定不判刑。 管他呢，三百万到手再说！ 看着雷响愣愣地想着，一直没有回应。 邱大贵有些着急，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兄弟，说实话，我不缺钱，如果你觉得二百万太少，你出个价！只要能保住我儿不进监狱，我都答应你！” 王荷秋也符合道： “对，到时候我可以跟我表姐商量，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就在这时，雷响的喉咙“咕咕咕”地响了一下，雷响赶紧捂着嘴巴，往洗手间冲去。 众人惊讶地看着雷响。 都知道雷响那是呕吐醉。 到了洗手间，雷响抠了抠喉咙，一阵呕吐。 瞬间，洗手间里弥漫着酒臭味。 其实，喝了那么多酒，雷响虽然吃了解酒药，但心里也没有底。 邱大贵和王荷秋来给他敬酒，道出最终目的。 雷响知道，这伙人不达目的不会善摆甘休！ 万一自己真醉下去，说不准就进了他们的圈套。 不想跟邱大贵和王荷秋扯那些事，干脆就跑到洗手间把喝下去的酒尽量地吐出来。 保证自己切身的安全！ 边吐边抠，吐的声音很大。 或许外面包厢的人都听到了。 终于，吐得差不多了。 雷响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抬头一看，雷响有些傻眼。 诺大的包厢，只剩下田福生、邱大贵和王荷秋，那些人竟然都没了踪迹。 但雷响还得装，装得很醉的样子。 摇摇晃晃地朝位子走去。 田福生走了过来，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雷厂长，我就做个中间人吧。你就帮个忙，出个谅解书，刚才邱总和王总说的都算数。” 王荷秋双手递上一式二份的谅解书。 “雷厂长，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三百万现金立即打到你的账户上。另外，我表姐那边的厂子再给你百分之五的股份。” 邱大贵搭话过来。 “我这里给百分之十！如果股份放到你名下不方便，你让我们放到哪里都行！” 雷响静静地听着。 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他在谅解书上签字，他将死得很惨！ 想到这里，雷响大手一挥。 “这个字，我……我不签，也不要你三百万，更不会要你们的什么股份。” 邱大贵突然靠了上来，一把按住了雷响。 第132章 阴险歹毒 雷响一愣，醉态十足。 “邱总，你……你这是干什么？” 邱大贵气急交加。 “今天这个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雷响吐着酒气，呼噜了一下，一把推开邱大贵，猛地站了起来。 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把扶住桌子，稳稳地站住。 但，身子是摇晃的。 田福生冷冷地看着。 雷响结结巴巴道： “我……我不签，不能签……” 邱大贵还想动手，王荷秋上来一步，把邱大贵推至一边。 扶着雷响坐下。 把谅解书铺开，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放到雷响的手上。 “雷厂长，你就签了吧。签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雷响一把把笔摔到一边。 “不签！” 几个人都傻眼。 都以为雷响醉到神智不清，只能任人摆布，没想到竟然这么死翘翘！ 田福生愣看雷响片刻，想了想，过去倒了二杯钢化玻璃杯酒。 这样的钢化玻璃杯，每杯的容量大概是三两多。 田福生端着二杯酒过来，把一杯放到雷响的手上。 “雷厂长，今天晚上大家都敬了你，我还没有敬你呢。来吧，我干了！” 看着田福生一口气把三两多的酒干下去，雷响知道田福生的用意。 傻傻一笑，脚步移动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王荷秋一把扶住雷响。 雷响举起酒杯，在田福生的眼前晃了晃。 “田厂长，酒我可以喝，但字我不能签！” 说着，雷响咕噜咕噜喝完杯中酒。 放下酒杯，雷响眼睛呆滞，摇摇晃晃。 看到田福生不断地给邱大贵打眼色，邱大贵似乎没有反应，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打眼色，邱大贵竟然不知所然。 雷响暗笑。 自己干脆一装到底，醉得不省人事，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见雷响摇摇晃晃地靠在桌子上。 突然“咣当”一声，酒杯落地，雷响滑落在地板上。 看着雷响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邱大贵顿时愣住。 不悦地瞅了瞅田福生，不管不顾地直接责备起来。 “你把他整成这个样子，现在连签字的机会都没有了！ 咱们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有今天这个机会，你一杯酒就把事情折腾没了！” 田福生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条斯理道： “你不了解这个人，你再折腾都是白费劲！不如直接把他放倒！ 他倒下了，你们想干什么不行？这样把他拿下更来劲！” 邱大贵咬了咬牙，气愤无比。 “要拿下他，我早拿下了！我还想利用他救我儿子一把，然后再置于他死地！ 田厂长，你这样等于直接送我儿子进监狱！” 田福生长长地叹了口气，指着邱大贵。 “你以为他象那些女孩子的家属一样，拿了钱就出具谅解书？我刚才也为你争取了，可是这是块又臭又硬的毛坑里的石头！ 与其跟他瞎掰掰，不如放倒他来得痛快！ 他醒过来时，让他直接被踢出国企，甚至让他进监狱，这样让他生不如死，你岂不更爽！” 趴在地上的雷响听出了一身冷汗。 田福生的阴险歹毒，他终于再次领教和见识！ 就在这时，王荷秋的手机聚然响起。王荷秋边接电话边走了出去。 …… 邱大贵听田福生这么一说，脸色好转过来。 “好，就听田厂长你的，到时候让他生不如死！” 这时，王荷秋匆匆走了进来，冲着田福生说道： “呵呵，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那个整顿糖纸厂、关闭卫生纸小作坊的报告方案被县里否决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邱大贵愕然，片刻后，爆出狂野的笑声。 趴在地上的雷响顿时愣住，一股热血冲至头顶。 那是他对治理松岭环境污染寄予最大期望的报告！ 县里的一票否决，将意味着松岭的污染将持续下去，受污染的村庄将会越来越严重，村民患病的机率会越来越高。 同时，也将意味着斯达康跟国宁的合作就此止步！ 雷响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田福生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合不拢嘴。 他知道那份报告是雷响写的。 他是雷响的顶头上司，雷响写那份报告竟然只字不跟他提起。 封倩宇帮着校对，把报告发了一份给他，他立即给朱日兵发了过去。 朱日兵看完报告，立即转发给县里，并强调自己对这份报告的看法。 其实，朱日兵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县里否决这份报告。 结果县里经过慎重考虑，结果就给否决了！ 高兴之余，田福生拨通了一个电话。 “带进来吧。” 话音落下，方达亮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拎着手包、浓装艳抹妖冶的女子。 方达亮来到田福生的跟前。 “厂长，怎么弄？” 田福生指了指妖冶的女子。 “让她去弄吧，你们拍好照片就行了。” 方达亮点了点头。 “好，厂长，您放心吧，这个事我们会做好！” 田福生挥了挥手，转身走了出去。 王荷秋见状，拿起桌上的谅解书也跟着往外走。 邱大贵冲着女子说道： “你要做得自然些，你不能表现出主动，让他主动！” 妖冶的女子翻了翻眼皮，不可思议地瞅着邱大贵。 “你是说梦话还是怎么的？他都醉成这样了，他还怎么主动？ 我跟你们说，这个我可做不了！除非把他弄到房间，在床上我可以自由发挥。” 雷响趴在地板上叫苦不迭，暗骂自己不应该装那么久，该收场的时候就该收场。 想想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上，最后顶多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装的！ 邱大贵听女子这么一说，转身对方达亮说道： “方科长，把他弄到酒店房间里去。我们开的那间房，你拿了钥匙没有？” 方达亮点了点头。 “拿了！我一个人可折腾不了他。邱总，一块儿来吧。” 说着，方达亮去拉雷响，邱大贵也上来跟着扯。 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把雷响弄到椅子上。 可刚坐好，雷响又顺着椅子滑到地板上。 雷响心里发笑。 你乃乃的，老子折腾死你们！ 看着雷响滑到地上，两个人又把雷响弄到椅子上，刚放好，雷响赤溜又滑到地板上。 这样来回几次，两个人只好把雷响拽起，扶着往门口去。 可雷响的整个重心都往下，站立不起，整个人被拖着走。 累得满头大汗的方达亮停了下来。 “邱总，这样把他架出去，如果碰到熟人就不好办了。想想办法，怎么把他弄到房间。” 邱大贵皱起了眉头。 女子上来拍了拍雷响的脸。 “帅哥，一会儿你看到我的真身，你就来劲了！” 邱大贵听罢，眼睛一亮。 “不用到房间，就在这儿吧。 把他的衣裤全没了，然后让美女在这里自由发挥，我们就管拍照就行了。” 雷响听着，突地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乃乃的，邱大贵这招真是绝！ 没等你们把我的衣裤弄没，老子就醒过来了！ 邱大贵的提议得到方达亮的赞同，直接就把雷响放到地板上。 邱大贵朝着女子挥了挥手。 “你，来把他的衣裤弄没了！” 女子嘟了嘟嘴。 “这可得加钱的，你们跟我说的没有这个过程。” 邱大贵不耐烦地说道： “多加你五百，快点！” 女子高兴地立即放下手包，过来就直接拉雷响的衣服。 雷响知道，如果再不站起来，一会儿自己将一身白光闪闪。 要命的是这种一身白光的型体将毫保留地进入方达亮和邱大贵的镜头。 雷响一咬牙，刚想翻身而起。 包厢的门开了。 他听到了雷光耀的声音。 此时，进来的确实是雷光耀。 只见他端着酒杯，满脸笑容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二个厂里的科长。 看到眼前的一切，雷光耀一愣。 “方科长，你们这是干什么？” 正在扯拉雷响衣裤的女子站了起来，转身拿过自己的手包。 方达亮反应很快，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雷厂长，你看看雷响喝成这样，我们正想把他弄上车回去呢。 哦，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雷光耀瞅了一眼邱大贵，不理会他，转身对身后的二个科长道： “你们把小雷厂长扶起来，把他放到那边的沙发上。” 然后才对方达亮说道： “我看到田厂长和于厂长走进来，就想进来敬个酒。田厂长他们呢？” 方达亮脸色很难看，随口回道： “他们走了！本来我们一起走的，小雷厂长醉成这样，我们也不好把他落在这里。” 雷光耀皱着眉头，看向邱大贵，指了指旁边的女子。 “邱总，这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她刚才为什么扯小雷厂长的衣服？” 女子瞥了雷光耀一眼，不吱声，抬眼看向邱大贵。 邱大贵愣了片刻，昂扬回答： “一块儿吃饭的朋友！我们几个人在折腾他呢，他就是一头醉牛！好了，人交给你们了，我们走了。” 说着，向女子挥了挥手，径直往外走去。 女子紧跟在后面。 毕竟雷光耀是副厂长，厂里的二把手，方达亮不敢走，瞅着二个科长扶着雷响到沙发。 雷光耀也不想方达亮呆在这儿，便说道： “方科长，你有事你忙去吧，小雷厂长交给我们了！” 第133章 痛下杀手 方达亮眼珠子转了转。 “雷厂长，你们打算把雷厂长弄到哪儿去？” 雷光耀奇怪地看着方达亮。 “方科长，他醉成这样，你说我们应该把他弄到哪儿？” 方达亮尴尬地笑笑。 “对不起，雷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好，那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吧。” 看着方达亮离开，雷光耀和两个科长把雷响扶到楼下停车场的车子里。 待二个科长离开，雷光耀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你小子，让你吃药你为什么不吃啊！我再晚到一步，你就要被人剥光了！” 雷响猛地坐直了身子，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呵呵，老哥，我是那种被他们剥光的人吗？” 雷光耀吓了一跳，定睛看着雷响。 “你没醉？” 雷响哈哈一笑。 “如果没有老哥你的那些解酒药，今天晚上我肯定输得个精光，最后可能连命都得搭上！” 雷光耀赞许地看着雷响。 “说说怎么回事？” 于是，雷响把整个过程详细地道了出来。 雷光耀一直静静地听着，不插一句话。 直至雷响说完，才开口道： “不只是我的那些解酒药有效，你的机智应变救了你！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装那么久？” 雷响回答道： “在我装醉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的一些秘密。或许邱小皮和田大壮极被判很轻的徒刑。” 雷光耀愣住，不解地看着雷响。 “这话怎么说？” 雷响答道： “我听到田福生说，邱大贵用钱买通了那些受害女孩的家属，他们都出具了谅解书。” 雷光耀终于爆粗。 “他玛的，真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我担心的是，最后这两个流氓逃过法律的制裁！” 雷响符合道： “不可能！还有我呢！谅解书我不出具，他怎么可能逃避？老哥，还有个事，我得告诉你。 我写的那份报告被县里一票否决了！” 雷光耀一怔，惊讶地问道： “严总告诉你的？” 雷响摇头。 “不，我听他们说的。” 雷光耀愣想少倾。 “他们的话不一定可信，最后问问严总。” 雷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相信这个消息百分之九十是真的。从王荷秋的口里出来不会有错！” 雷光耀愣然道： “你不会认为王荷秋跟那什么领导又有一腿吧？” 雷响哑言而笑。 “没有证据不能乱说。但是，有些传闻无风不起浪，又不得不信。 老哥，这个事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仅要找严总，还得找安总。希望安总能说服县里。” 雷光耀答道： “我支持你！严总那里，到时候你可以直接找她，把实际情况说说。 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利用我的一些人脉资源，找相关领导勾通！”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咒骂声。 雷响一愣，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象今天那人咒骂王荷秋的那个女人。 打开车窗，往外走去。 只见先前骂王荷秋的女子，在不远处游来晃去。 似乎在等着王荷秋的出现。 见雷响默默地往外看，雷光耀愣然问道： “怎么了？你对女人骂街也感兴趣？” 雷响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个女人骂的是谁吗？她骂的是王荷秋，田福生的情人！” 雷光耀怔怔地看着雷响，似乎不明白其中原由。 雷响说道： “老哥，九年前松岭镇发生的那起强奸案，你听说过吗？” 雷光耀点了点头。 “有点耳闻，但没有深究。” 雷响诡异一笑。 “当年那个自称被强奸的女子就是王荷秋！” 雷光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啥？王荷秋？” 雷响点了点头。 “当年被王荷秋控告强奸的许介宪，坐了七年的牢，刑满释放后继续申冤，最后平反昭雪。他老婆就找王荷秋算账，骂街的女人就是他老婆。” 雷光耀眨了眨眼睛。 “你想通过王荷秋的这个案子，收拾田福生？” 雷响长长地吁了口气。 “有过这个想法，但是，怕是扯不到一块！我不想去做没有结果的事情！不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今天晚上的遭遇，让我更领教了了田福生的阴险狠毒。如果不清除他，他将成为那份报告施行的最大障碍！” 雷光耀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小子，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咱们等机会！机会来了，他跑不掉的。” …… 在国宁酒店的一房间里。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里边传来一对男女的打情骂俏声…… 他们正是田福生和王荷秋。 从包厢出来后，两个人径直来到开好的酒店房间。 两个人洗了鸳鸯澡，在洗澡间里翻云覆雨后，两个人酣畅淋漓地从洗手间里出来。 喜欢在洗手间里做事，是田福生的一大爱好！ 王荷秋也有其爱好，两个人在这方面一拍即合，配合极佳。 彼此相互吸引。 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田福生的电话聚然响起。 是方达亮打来的。 田福生没有马上接，而是笑容满面地说道： “这是方科长的电话，看来是把那小子搞惦了！ 这次把他搞下来了，一直护着他的严晓频也不晚了。 只要朱总坐上一把手的位置，我田某人到公司任个副总不成问题！” 王荷秋把手搭在田福生的肩膀上。 “到时候你得想办法离婚，你答应过我的！” 提到离婚，田福生瞬间没了笑容，没接王荷秋的话。 一把就把电话接了过来。 “达亮，把那小子搞惦了？记住，照片一定要拍好，一定要拍到位！这次我要让他死到底！” 电话那端的方达亮沉默片刻，颤声道： “厂长，雷……雷响现在雷光耀的手上……” 田福生一怔，少倾后声嘶力竭。 “到底怎么回事？一群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达亮颤颤惊惊地把事情经过道了出来。 田福生心里翻腾倒海。 他意识到，今天晚上的晚宴极有可能早被雷光耀盯上，否则，不会恰到好处地进到包厢对雷响进行施救。 对雷光耀的愤恨又增加了几分！ 咬牙切齿。 “他们现在还在包厢里吗？” 方达亮回答道： “我们走了之后，我躲在暗处监视他们。 我看到雷光耀和那二个科长扶着雷响到酒店车库，他们上了雷光耀的车，然后二个科长离开了。 雷光耀和雷响还在车里……厂长，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实情。” “说！” 方达亮挪揄片刻。 “雷响今天晚上没有醉！” 田福生猛烈地一顿。 “怎么回事？” 方达亮立即答道： “两个科长把雷响扶上车后，就离开了。 我看着车子并没有离开，车门紧闭，便偷偷地上前去，听到了雷响和雷光耀的对话。 厂长，雷响根本就没醉，他是装的！” 话音落下，田福生一脚就把跟前的椅子踢倒在地。 他也算是个做事稳靠、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就被一个毛头愣子活生生地给骗了！ 田福生的牙根都想咬断了！ 站在旁边的王荷秋隐隐地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轻轻地拍了拍田福生的肩膀。 田福生从愤怒中愣醒过来。 “达亮，他们现在还在车上吗？” 方达亮回答道： “现在还在车上，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田福生沉默少倾。 “你听着，你别走远，好好地给我把他们监视好了！再等我电话！邱总知道这个事吗？” 方达亮摇头。 “他不知道雷响装醉，但他知道雷响在雷光耀的手上。” “好，我知道了！ 你尽量在暗处监视，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有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看着田福生挂了电话，王荷秋急忙问道： “怎么回事？” 田福生挥了挥手，没有回答，直接拨打邱大贵的电话。 “喂，田厂长，我正想找你呢。雷响在雷光耀的手上！” 田福生顿了顿。 “达亮已经告诉我了！今天晚上雷响根本就没醉，他是装的！” 邱大贵惊讶。 “啊！” “别啊了！想办法把这二个人给我清掉，手脚要做得干净些！” 邱大贵瞬间愣住。 放火的事他没少做，可杀人的事，可是他的底线！ 他清楚得很，放火不用填命。 杀人可是要填命的！ 在省城绑架雷响，朱日兵也要他对他所雇佣的人，斩草除根。 可他一直没有动手。 现在田福生又要他对雷响和雷光耀下杀手，他突然就没了方向！ 见邱大贵不吱声，田福生大声道： “邱总，你在听吗？” 邱大贵愣了愣。 “我在听着呢。田厂长，或许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不至于下杀手。” 田福生瞬间明白邱大贵的意思，阴阴地说道： “邱总，如果不除掉那两个人，你儿子邱小皮或许判刑更重！ 你今天晚上对雷响的威逼利诱，都可以成为他指证你的证据！” 邱大贵愣愣地听着。 不提他儿子还好，一提到他儿子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田福生又说道： “雷响跟雷光耀的关系，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雷响什么不跟雷光耀说？” 邱大贵愣愣地听着，终于说道： “我干！但我得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田福生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们现在国宁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在雷光耀的车上！ 你记住，不要在停车场动手！” 邱大贵思忖片刻。 “停车场才是最好的动手机会，那是送他们走的好地方！” 田福生突然就叫了起来。 “大贵！不能在那个地方动手！” 邱大贵一字一顿地问道： “为什么？” 第134章 女人香水 田福生咬紧牙关。 邱大贵是猪脑子不假，每次用他都得提心吊胆。 奇怪的是，只要遇到危险，他都能化险为夷。 所以，尽管知道他办事不牢，但还是忍不住要用他！ 毕竟象他这种有勇无谋、有钱的人不多。 即便事情搞砸了，他有的是钱。 在田福生看来，有钱砸下去，没有办不成的事！ 顿了片刻，田福生说道： “你想想，在野外和在国宁地下停车场动手，那个更安全？哪个更容易得手？” 邱大贵一拍脑袋。 “好，就在野外动手！” 田福生又说道： “现在雷响和雷光耀都在车子里，你要几个兄弟监视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出发，选一处荒郊野外动手。 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 邱大贵频频应承。 挂了电话，田福生电话给方达亮。 “喂，厂长，我还在停车场，他们俩一直在车里。” 田福生说道： “你赶紧撤！这个事你不要管了！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插手！不管以后谁找到你，你都要说你把人交给雷光耀后，你就走了！” 方达亮是个灵醒之人，一听田福生的语气，就知道有要事发生。 也不问，一番应承后，离开地下停车场。 但方达亮并不想就这么离开国宁酒店，他心里还惦念着年轻漂亮、充满青春气息的封倩宇。 直拨封倩宇的电话。 好一会儿，封倩宇接了电话。 “喂，科长，您找我？” 方达亮顿着，仔细听着封倩宇所处环境。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之后，方达亮问道： “小封啊，你现在哪里啊？” 封倩宇愣了愣，压低了声音。 “我跟田厂长在一起呢。” 方达亮手一抖擞，转而一本正经地说道：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我现在已经离开酒店，忘记签单了。你还在酒店就过去签一下单。” 不愧为方达亮，一句话既开脱了自己找封倩宇的目的，又可探出封倩宇是否还在酒店。 如果还在酒店，说明这女孩真把田福生给俘虏了！ 刚才注意听了一下，应该是在房间里！ 这样想着，方达亮有些无精打采，郁郁不欢地离开了酒店。 …… 雷响和雷光耀在车子里一直聊着，雷响还在为那份整顿糖纸厂及关闭卫生纸小作坊的报告耿耿于怀。 “老哥，这个坎我实在过不去，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严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是回事！” 雷光耀想了想，点头道： “好，就问问吧。记住，语气要平稳，不要带情绪。毕竟你是兵啊，不能给上司脸色的。” 雷响愣看雷光耀。 “老哥，你看到我给上司脸色了？” 雷光耀敲了敲雷响的头。 “你那倔性起来，你根本就分不清谁是领导，谁是兵！” 雷响憨然笑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估计严晓频也不会睡那么早，电话便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严晓频接了电话。 “喂，雷厂长，你找我？” 雷响有点激动，咽了把口水，开门见山。 “严总，我听说我写的那份整顿糖纸厂及关闭卫生纸小作坊的报告被否决了？” 严晓频愣愣地听着，没有马上回应，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见严晓频没有回应，雷响问道： “喂，严总，您在听吗？” 严晓频轻声慢语。 “雷厂长，你在哪儿听到的消息？” 雷响犹豫了一下。 “我听私营糖纸厂的老板王荷秋说的，她说是县里一票否决了！有这回事吗？” 严晓频愣了半晌。 “她什么时候说的？” 雷响回答： “就在半个小时前。” 严晓频又是一愣。 “你现在城里？” “对，在国宁酒店。” 严晓频沉吟片刻。 “如果你有空，我们见面聊吧。” 雷响赶紧说道： “有空有空！” “好，等会儿，我让依琳给你发包厢地扯。” 雷响高兴地冲口而出。 “严总，我跟我们厂的雷光耀厂长在一起。” 严晓频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们一块儿来吧，就你们俩就好！” 看着雷响挂了电话，雷光耀一拍雷响的肩膀。 “好，咱们见严总去！一会儿，你最好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严总说出来……” 雷响赶紧摆手。 “这个使不得，使不得！ 老哥，你看吧，我的事情一件件下来，从来没有消停过。现在再把这件事道出来，领导会认为我是个爱搞事的人，这样对我影响不好！” 雷光耀不认同雷响的说法。 “可事情不是你搞的啊，是别人来找你搞事！再说了，你这样遮遮掩掩的倒不好！” 雷响坚持道： “我的亲哥，这万万使不得！到时候我随机应变！” 雷光耀笑了笑，不再坚持。 几分钟后，贺依琳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依琳，是我！” 贺依琳嘻嘻笑。 “响哥，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见到你，乐死我了！” 雷光耀担心贺依琳再说些出格的话，到时候尴尬，拿过电话笑着打断道： “依琳啊，你就只想见你响哥，不想见我这个老领导了？” 贺依琳咯咯笑。 “雷厂长，我也想见你呢。 刚才听严总说，你也一块儿过来，我高兴了半天。 好了，我就不发地址给你们了。 就在红玫瑰包厢。你们赶紧过来，越快越好，必须在严总到之前。” 随便一句交代，显现出贺依琳的素质和情商。 大乏饭局或茶局，不能让领导先到等你。 必须是部下你先到，你等领导，不是领导等你！ 雷光耀说道： “好，你放心吧，我们马上上去。” 挂了电话，两个人下了车，直往酒店的餐饮部去。 走出地下停车场，雷响突然就站住了，猛地回过头去。 可后面只有路灯一晃一晃，连个路人都没有。 雷光耀犀利的眼睛也往后扫了一遍。 “走吧，什么都没有！那些人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在盯你了！现在反过来了，是他们处在危险之中，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雷响转过身来，默默地走着。 心里突然就有一忐忑的感觉。 但，雷响没有说出口。 几分钟后，二个人走进了红玫瑰包厅。 贺依琳已经在坐，严晓频还没到。 看到雷响和雷光耀，贺依琳高兴地迎了上来。 “雷厂长，响哥，你们来了！” 雷光耀笑笑。 “严总还没到吧？” 贺依琳眼睛在雷响的身上转，嘴上回答道： “马上就来了。” 雷光耀嘿嘿笑。 “眼睛在你响哥的身上转个不停，跟我说话心不在焉的。” 贺依琳上下打量着雷响。 “不是啊，响哥一身怎么这么脏？还带着很臭的酒气味。” 雷响很尴尬，傻站着不知说什么好。 刚才他那一出醉酒之戏，不仅成为滚地龙，还吐得一塌糊涂。 身上不臭才怪呢。 见二个男人都不吱声，贺依琳急忙说道： “响哥，你赶紧到洗手清理一下，严总喜爱整洁干净，受不了这些异味。” 雷光耀似乎醒了过来，直接把雷响往洗手间推。 “赶紧，要不来不及了！洗干净一些。最好能冲冲那头发，头发上全是酒啧肉啧。” 雷响嘴里应着，急忙走进洗手间。 贺依琳看了看时间，转头看看门口。 “希望严总不要来得太快……哦，雷厂长，您请坐，我给你倒杯茶。” 雷光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贺依琳手脚麻利地给雷光耀倒了杯茶，又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在包厢里四处喷了喷。 雷光耀愕然。 这完全和原来在松岭糖厂的贺依琳判若二人。 原来的贺依琳在穿衣打扮上从来不讲究，更不用说身上喷香水。 现在竟然随身带着香水。 看雷光耀脸上惊讶的表情，贺依琳笑道： “严总这方面很讲究，有点异味她都受不了！这香水是严总送给我的……” 雷光耀虽然不懂名牌，但那有名的法国香水，他一看一闻就知道。 呵呵笑道： “所以，你把严总送给你的香水当成空气清新剂了！” 说完，指了指洗手间。 “那小子洗过之后，那酒肉臭味肯定还很浓，你给他弄点上去。” 贺依琳点头，转身就往洗手间去。 轻轻敲了敲门，门没锁。 门开了，贺依琳推门进去，看到雷响在手棒水洗脸。 贺依琳扯过一大团纸巾，就往雷响头上脸上擦。 “响哥，我帮你弄吧。” 雷响很听话的停下手，让贺依琳折腾。 两个人靠得很近，雷响甚至闻到了贺依琳幽幽传来的体香。 费力地咽了把口水。 雷响没有吱声。 他实在不知说什么，身上的臭味和着贺依琳身上传来的体香混杂在一起…… 不一会儿，贺依琳给雷响清理完毕，拿过香水就往雷响身上头上身上喷。 雷响吓得往里一跳。 “干什么？别给我弄这些东西！我不喜欢！” 贺依琳忍住笑。 “响哥，你身上的异味太重了。 严总最受不了异味，别到时候把严总熏跑了！” 虽然贺依琳说得有道理，雷响还是觉得别扭。 这可是女士香水，万一严晓频误认为我是个粘花惹草的人，那就更糟！ 虽然没有说出口，看着雷响的表情，贺依琳猜出了几分。 嘿嘿一笑。 “响哥，这是严总平时用的香水，她喜欢这个味道！” 雷响不置可否的看着贺依琳，不再吱声。 这时，贺依琳的手机响起，是严晓频打来的。 贺依琳赶紧接了过来。 雷响趁势走出了洗手间。 “严总，雷厂长他们到了。我们已经在包厢里。” 严晓频回答道： “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贺依琳从洗手间里出来。 “严总马上到了！” 话音落下，门开了。 雷响往门口看去，顿时愣住。 进来的不只是严晓频，还有一个让雷响惊喜的大美女。 第135章 惊讶惊喜 雷响呼地站起，紧走二步。 严晓频笑靥如花：“没想到吧，还有这么一个你期盼的大美女在这里！” 雷响嘴巴变成了圆形，高兴地迎了上去。 “安总，你怎么也在这儿？呵呵，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雷光耀惊讶之余，也迈步上前。 “安总好！” 雷响赶紧介绍道： “安总，这是我们松岭厂的雷光耀副厂长。” 安静呵呵笑着，伸手过来跟雷光耀握了握，再握了握雷响的手。 娇手相挥： “你们好！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吧？是惊喜还是惊吓？” 雷响脸上泛着光，高兴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个时候，安静的出现，无疑就是对那份报告的回应！ 是好事还是坏事？ 雷响晃着脑袋，高兴地说道： “当然是惊喜！谢谢给我们这个惊喜。我们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安静愣然笑笑。 其实，她知道雷响的意思。 严晓频静静地看着，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微笑。 隐隐地，她闻到了雷响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香水味。 眉头皱起。 这个男人竟然也用跟我同款的香水？ 那可是女士香水！ 严晓频眼睛的余光扫了扫雷光。 …… 此时的雷响，喜乐溢在脸上。 看得出来，安静的突然到来，给了他莫大的惊喜。 严晓频静静地看着，心里突地莫名冒出一点点的酸味。 雷响心里也在翻腾。 怪不得，贺依琳一定要自己清理干净。 如果象刚才那样邋遢、臭气熏天，真是丢脸！ 贺依琳高兴道： “大家都坐下吧，坐下聊。” 众人落坐。 雷响坐在严晓频和安静的中间，雷光耀坐在安静的旁边，贺依琳坐在严晓频的旁边。 雷响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侧脸看着安静。 “安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安静微笑道： “我今天下午就到了，期间忙着一些事情，就没有跟你打招呼。” 雷响心想，好在没有跟我打招呼，否则，自己也没法参加田福生的晚宴。 安静为什么突然来到国宁？为了自己的那份报告而来？跟县里沟通，然后被县里一票否决了？ 心里疑惑，直接开口。 “安总，我按照严总的意思写了一份关于国宁县整顿糖纸厂及关闭卫生纸小作坊的报告，我已经上报给严总。” 说到这里，雷响没有再说下去。 转头看向严晓频。 “严总，要不要让安总看看？” 雷光耀紧盯着雷响，心里不得不服。 雷响这样说话，既顾全了严晓频的面子，又把事情合理地道了出来。 避免了两个老总的不悦。 人都要成长。 可雷响的成长，让他刮目相看！ 严晓频微微笑道： “报告写得不错，把国宁糖纸厂及卫生纸小作坊造成的污染，通过事例和数据叙述出来。 我看完就传了一份给安总，没想到安总看完就直接从省城赶来了。” 安静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皱了皱眉头，无奈摇头。 “可是，我这次来却没有任何效果！ 相反还把事情搞砸了！是不是我太急了？” 话音落下，雷响基本证实王荷秋话的真实性。 雷光耀瞅了瞅雷响。 “安总，严总，雷响今天晚上听说报告被县里一票否决了，是不是真的？” 安静侧头想了想，看向严晓频，微微一笑。 “严总，这些人的消息真灵通啊，我刚从县里出来，消息马上就传出来了！” 严晓频苦笑。 “有人一直盯着这份报告呢，这涉及到他们的利益。 哦，对了，小雷厂长，这份报告，你除了发给我外，还发给谁了？” 雷响愣愣回答。 “只发给你，没有给谁啊！” 想了想，又说道： “我让后勤科的小封校对，会不会？” 说到这里，雷响一拍桌子。 “应该是小封发给田福生了！我怎么这么傻呢。” 严晓频默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对此再发表什么。 转头对安静说道： “安总，从短期来看整顿糖纸厂的排污，县里可能会做个样子整顿整顿。 但要关闭卫生纸小作坊，几乎不可能！斯达康打算怎么办？” 严晓频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斯达康是否还有意在国宁投资项目。 安静略作思索。 “国宁县遍布的卫生纸小作坊，如果不关闭，我们没法在这里投资合作！ 到时候国宁的污染越来越严重，整个社会看到的是斯达康这个世强集团公司，那些小作坊完全会忽略不计。 我们不想来冒这个险。但是，我们也不会放弃跟国宁糖业的合作。” 话说到这里，事情也很清楚了。 严晓频有点儿沮丧。 要知道跟斯达康合作成功，是她上任总经理创业绩创政绩的最佳时机！ 这时，年轻漂亮的服务员走了进来。 询问喝什么酒？ 严晓频转头问安静。 “安总，喜欢喝什么酒？” 安静随口而答： “法国红酒吧。” 说完，又觉得不妥，转头看向雷响和雷光耀。 “两位男士喜欢喝什么？我知道，男士大多不喜欢喝红酒。” 雷响心里叫苦不迭。 今天晚上他已经喝了足够多的酒。 虽然吃了二颗解酒药，但药性早已过。 这药也不能过多的吃，副作用很大，伤身体。 再说了，刚才在那边喝的是国酒。 安静和严晓频都喜欢喝洋酒。 众所周知，喝杂酒很容易醉。 见雷响愣然，雷光耀也还没有反应。 严晓频笑道： “好吧，都不吱声，我来给你们点吧，来一瓶xo吧。” 雷响只好微笑点头。 雷光耀也跟着说好。 雷响暗自佩服严晓频的处事。 xo也是安静的最爱。 且安静有这个习惯，红酒和xo轮着喝。 或许有了适应性。 安静这么喝杂酒，竟然没有醉过！ 酒点上去了。 可服务员说，这里没有法国红酒。 严晓频把贺依琳叫到身边，叮嘱了几句，贺依琳便往外走去。 严晓频转脸对安静说道： “安总，您放心，我想办法弄到法国红酒，而且是你喜欢的牌子。” 安静一脸的惊愕。 “我喜欢喝的牌子你都知道？好象咱们私下没有喝过酒哦。” 严晓频微笑道： “我在网上看到你的一些照片，后面多次出现那个法国红酒的牌子。猜想你可能极其喜欢这个牌子的红酒。” 雷响愣然而听。 虽然是随意聊天，却从严晓频那里学到了东西。 要实现跟合作伙伴合作目标，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 你的认真细致，合作伙伴会看在眼里。 往往就是这些小细节，可以成就一项优渥的合作项目！ 严晓频的细致认真，显然感动了安静。 “严总，就凭着你的细致和认真，我是绝不会放弃跟你的合作的。 但是，国宁的环境污染必须要治理，这是斯达康的底线！” 一直没有说话的雷光耀开口道： “安总，这个你放心！ 我们会想办法让县里通过那份报告，让斯达康尽快的进驻咱们国宁！” 雷响和严晓频走颇为吃惊地看向雷光耀。 这简直就是夸下海口！ 雷光耀只是一个乡镇糖厂的副厂长，竟然敢说要去做通县里的工作！ 但看上去雷光耀并不是夸大其词的人！ 雷光耀原来就是公司里的人，县里有些人脉不奇怪。 严晓频赞许地看着雷光耀点了点头。 雷响更是热切地看着雷光耀。 他相信雷光耀绝无虚言，雷光耀的人脉他是知道的。 安静当然很高兴。 冲着雷光耀说道： “好，希望不要让我们等得太久！ 一定要趁着国宁卫生纸走向全国这个热度，把我们合作品牌卫生纸打出来！ 我们的合作是强强合作！打品牌没有谁能争得过我们！” 一番话，把几个人说得热血沸腾。 …… 这时，服务员把一瓶xo端了上来。 把酒开了，给每个人倒好酒，服务员转身离开。 严晓频端起酒杯。 “来，咱们一起来敬安总，谢谢安总的光临。” 雷响和雷光耀跟着举起酒杯。 安静端着酒杯跟几个人碰了碰。 “谢谢大家！希望咱们的合作成功！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几个人把酒喝下。 严晓频记挂着雷光耀刚才说的话，放下杯子。 “雷厂长……” 雷响和雷光耀同时应声而答。 大家都同时笑了。 严晓频指了指雷光耀，笑道： “两个都姓雷，这样吧，这个是大雷厂长，雷响是小雷厂长，这样就好区别了！” 几个人又是一阵嘻笑。 严晓频继续刚才的话题。 “大雷厂长，我刚到国宁不久，人脉这块是我的弱项。 你原来在公司里呆过，县里的人脉不错。 你将以什么方式让县里通过报告？” 雷光耀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严晓频。 严晓频愣了愣，瞬间明白雷光耀的意思。 笑了笑。 “大雷厂长，安总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必避讳。” 安静感激地向严晓频点了点头。 “谢谢严总的信任！” 雷光耀喝了一小口酒。 “其实，县里一直被几个人所牵制，咱们得先把那几个人拿下就好办了！” 安静瞪大眼睛看着雷光耀。 雷响心里有数，知道雷光耀指的是哪几个人。 其实，严晓频心里也明白。 但却想让雷光耀道出。 皱着眉头，问道： “哪几个人？” 第136章 小聚大计 [] <a href=" target="_blank"> 雷光耀瞥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道： “咱们公司的副总经理朱日兵，松岭厂的厂长田福生。私营糖纸厂老板邱大贵。” 雷响接过话。 “还有私营糖纸厂老板王荷秋。今天晚上我就是从她嘴里知道，县里对报告一票否决的！” 安静瞪大眼睛。 “我说呢，如果没有特殊关系，县里怎么会这么快传信息？” 说话间，贺依琳提着二瓶红酒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一个漂亮的服务员。 贺依琳把红酒放到桌子上。 “不好意思，我动作有点儿慢，来晚了！” 雷响看着贺依琳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纳闷。 在这么个小县城，严晓频是怎么搞到这二瓶法国红酒的？ 安静伸手拿过一瓶红酒看了看。 “小贺，辛苦了！严总，真有你的！还真的给我弄来了！谢谢！” 贺依琳连连摆手： “不辛苦，不辛苦。” 严晓频则笑道： “在咱们这个小县城，不象省城哦，要什么有什么。安总，你多多包涵就是了！” 然后，叮嘱身边的服务员开酒。 不一会儿，酒开好。 贺依琳让服务员离开，自己给大伙服务。 几个人的谈话，看似闲聊，却是不宜外传的秘密。 贺依琳的敏锐性非同一般。 雷响有意无意地看着贺依琳，心里充满对这个姑娘的敬意。 安静和严晓频改喝红酒，贺依琳忙上忙下，不停地为大伙服务。 几个人再次碰了杯，喝了一轮酒，话题又转回到那份报告上。 严晓频对雷光耀说道： “大雷厂长，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说通过什么方式让县里趁早通过那个报告？” 雷光耀把酒杯放到桌上。 “先把那几个人搞下来，那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严晓频摇了摇头。 “从目前来看，朱日兵是动不了他的！唯有邱大贵、田福生，这两个人拿下来应该没有问题。” 安静搭话。 “你们说的邱大贵，是那个说拿了钱把小雷厂长赎回来的那个吗？” 几个人同时点头。 安静耸了耸肩膀，摊开两手。 “拿下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找到他绑架小雷厂长的证据。” 雷响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有希望拿到吗？” 安静点头。 “有希望！可绑架你的那几个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找到那些人需要时间。只要找到证人证据，送他进监狱没有问题！” 雷响端着酒杯，转过头想敬安静。 或许太兴奋。 又或许转头过猛，差点就撞到安静。 严晓频愣了愣。 她已经感觉到雷响不对劲。 身上除了那熟悉的香水味，却还有浓重的酒气味。 在此之前，雷响跟谁喝？ 难道就跟雷光耀？ 可雷光耀身上几乎没有酒气。 按雷光耀的性格，不可能让雷响独喝！ 心里满是疑惑，严晓频却没有吱声。 …… 雷响跟安静碰了碰。 “谢谢安总！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些人，我都得感谢你！” 看着雷响很痛快地把满满一杯酒喝下，安静也不逊色，也把杯中酒干了。 然后侧头看着雷响。 “既然要找，就一定能找到！ 我说了，不能心急，那伙人也不是吃素的！再者，邱大贵或许给了大钱把他们安顿好了，找到他们得花些功夫！” 严晓频接过话。 “邱大贵在国宁犯事多多，只要抓住一件，都能把他送进去！” 雷光耀端起杯子，跟严晓频碰了碰。 “严总，邱大贵是松岭的一霸，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可是，要拿到他的证据却不很容易。我一直有意无意地找他证据，可抓的都是一些皮毛，真正能做为证据的一个都拿不到。” 见严晓频愣愣地听着，雷光耀提醒道： “严总，当年邱大贵贱买咱们公司的那间糖厂，当时的经手人是朱日兵。 糖厂这么便宜卖出去，有没有问题？ 如果有问题，朱日兵也跑不掉！” 严晓频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矿泉水轻轻地喝了一小口，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个事我很细致的了解过，当时卖那个厂子，是因为公司有一阵子资不抵债，是老总经理提议，朱日兵过手。 这个厂子卖的所有手续都合法合理，找不出半点违规违章的地方。 只能说邱大贵当时确实捡了个漏！ 真正有问题的是金花茶宾馆！ 大家都知道有问题，可没有谁拿得出有效的证据，证明朱日兵违法违规违纪！” 雷响默然点头，转头看向雷光耀。 雷光耀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雷响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净，睁着血红的眼睛。 “你们要相信，邪不压正，朱日兵逞得一时，逞不得长久！” 喝了几小杯xo，雷响已经有点儿上头。 严晓频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疑惑。 见到雷响时，虽然雷响身上隐隐有香水味儿，却掩盖不住身上的酒气味。 安静瞅着雷响，疑惑道： “刚开喝呢，怎么就成了这样？你的酒量我可领教过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话出口，说明两个人没少在一起喝酒。 严晓频心里惊过一丝异样。 雷响只好笑着解释。 “今天晚上已经喝了一场了，这可是第二场。” 然后话题一转，继续道： “拿下邱大贵没有问题，可田福生怎么弄？这个人阴险狡诈，不好对付！” 收拾田福生，其实雷响心里早有计划，只是想看看严晓频是什么态度。 雷光耀却接过了话。 “他今天晚上怎么弄你，你就怎么弄他！” 安静和严晓频愕然，眼睛同时移向雷响。 原本就不想爆出今晚之事，雷光耀这么一提，雷响就知道那是雷光耀刻意所为。 他明白雷光耀的意思，他是想把事情全部道出，让严晓频和安静了解整个事情。 然后共同出主意。 这也是为雷响考虑，更是为一下一步的计划做好充分的准备。 雷响为难地瞥了雷光耀一眼。 他是决意不想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的。 看着雷响一副为难的样子。 严晓频刻意问道： “小雷厂长，你不会又被劫持了吧？” 严晓频都直接开口了，再隐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雷响长叹一声。 “严总，安总，我的运气不好，总是被人暗算。 今天晚上是这样的……“ 于是，雷响把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 当然，他忽略掉了差点被那女人露白的细节。 两个女人静静地听着，不时拿眼瞅瞅雷响。 安静率先说话。 “看来，咱们想着怎么铲出他们的同时，人家也早已经行动！这明显就想置于你死地！“ 严晓频符合道： “没错！如果今天晚上你没有所准备，如果大雷厂长不及时赶到， 明天我这里及相关部门，全都是你那些不雅照片。 到时候开除出国企没得话说，极有可能他们给你下的圈套，会让你走进监狱！” 一直忙着给大伙服务没有说话的贺依琳，突然插话过来。 “太恶毒了！” 雷响朝贺依琳点了点头，转头问雷光耀。 “老哥，你怎么就到了国宁酒店喝酒去了？” 雷光耀笑了笑。 “你一个人对付那伙人势单力薄，想着我也给手下那几个科长承诺过，要请他们到国宁酒店搓一顿，就趁着请他们去了。 看到你们那个包厢陆陆续续地走人，最后连田福生也走了，感觉不对劲就拉了二个科长进去。” 严晓频静静地听着，不时瞅瞅雷光耀。 说实话，她第一次到松岭厂调研，雷光耀就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这是个刚直不阿的男子！ 现在为了雷响的安危，细致过人。 有勇有谋！ 是一个值得信任、值得重用的人！ 严晓频瞅了瞅雷响。 “你得好好感谢大雷厂长！没有他你现在或许麻烦大了！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雷响和雷光耀相继说出了两人的计划，得到了严晓频的认可！ 来到国宁就任之前，她的任务之一就是拨掉朱日兵这颗毒瘤。 可无奈朱日兵不仅是地头蛇，各方关系都很铁。 且找到他违法违纪的证据相当难！ 只有把他身边的爪子一个个除掉，才有可能把他拿下！ …… 临近午夜，雷响的酒劲开始上头。 本来在跟田福生、邱大贵的智斗中就喝了不少。 现在再喝洋酒，酒劲冲上来更是难免。 好在该说的事都说了。 端着杯子，雷响的眼睛开始迷朦。 眼前的严晓频和安静，开始交替出现。 然后是贺依琳。 雷响强硬撑着。 在女人面前绝对不能倒下。 宁愿站着死，也不能倒下活！ 雷响有一个特点，喝高了不象其他醉人那样胡言乱语。 甚至发酒疯攻击人。 雷响不说话，要么趴在桌子上。 要么眼睛发直呆坐着。 现在雷响就是这种状况。 严晓频心里清楚，雷响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只是为了面子，一直在强撑。 安静更甚。 在省城，她跟雷响喝过好几次酒，雷响的酒风和酒品，她了如指掌！ 贺依琳则是心疼。 不停地给雷响喝白开水。 凌晨十二时许，小聚终于散去。 雷响怎么上了雷光耀的车也不知道。 上了车便昏昏睡去。 雷光耀坐在副驾驶上，雷响躺在后座上。 司机大兵认真专注地开着车子。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进入松岭地界。 雷光耀兴奋无比。 第一次这么小范围地跟公司老总，甚至世强企业的总裁喝酒小聚，且整个过程很放得开。 他明显感觉得到，他给严晓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更重要的是，他能跟二个女总裁共商大计！ 车子来到了山坡上的一个路段。 午夜的山坡，月光透过树枝打在路面上。 大兵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十二万分精神的看着前方。 就在车子转过一个山弯时，前面传来了大卡车的声音。 雷光耀也无睡意，一边跟大兵说着话，一边看着前方。 突然，一辆装满煤炭的大卡车迎面驰来。 大灯直接射了过来。 大兵随口说道： “会车怎么是这么会的，直射人的眼睛！” 话音落下，大卡车就迎面撞了过来。 大兵瞬间愣住，几秒后反应了过来。 边打方向盘边大声叫道： “厂长，抓好！稳住身体！” 第137章 车祸惊险 雷光耀一把抓住前面的抓手，稳稳地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 只听“轰”的一声，车子没有跟大卡车相撞，却撞在了路边的树上。 雷光耀晃了晃昏了过去。 大兵也昏迷不醒。 躺在车后座的雷响，被巨大的撞击力弹起，摔到了座椅下边。 清醒过来时，酒醒了一大半。 从车里爬出来，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切，才知道发生了严重车祸。 只见小轿车撞在一棵大树上，车厢里的气囊全部弹开…… 一辆装满煤炭的二大卡车冲下山崖，车头倒挂在山崖下，车后厢卡在山崖上。 雷响只扫了一眼，回头看到大兵满头是血的扑在气囊上。 雷光耀也趴在弹开的气囊上，满头满脸的血。 雷响急忙打开车门，大声道： “老哥，醒醒。你没事吧？” 一边叫着，一边想把雷光耀拽出来。 可雷光耀的脚被变形的座位紧紧地卡住。 雷响抬头看去，趴在气囊上的大兵动了动。 雷响又转到驾驶室这边，大声喊道： “大兵，大兵，快醒醒！” 长长地一声拖气，大兵终于醒过来。 “小雷厂长，快，快救田厂长。” 看着大兵被气囊紧紧地裹着，雷响一着急，拿起一块玻璃碎片，朝着气囊猛戳了下去。 一声泄气声，气囊瞬间泄了下去。 驾驶室的空间空了出来。 但也只够大兵活动身子，车头被撞得嵌进了驾驶室。 雷响把大兵扶出驾驶室，再跑到副驾驶室，用玻璃碎片猛戳气囊。 气囊泄下去了，可雷光耀还是被紧紧地卡着。 就在这时，雷响闻到了浓浓的气油味。 大兵艰难地来到了副驾驶室，在车门口下边拽着雷响。 “小雷厂长，你快离开！我来救厂长！ 气油泄出来了，车子随时都可能爆炸和燃烧。快走！” 雷响不理会大兵，继续用手推拉着夹住雷光耀小腿的座椅。 雷光耀已经醒了过来，大兵的话他也听到了，用力推开雷响。 “小子，快走！没有必要搭上二条命！” 雷响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老哥，救不了你，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在雷响的心里，这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上司，就如亲兄弟一般。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遭此厄难。 泪水和着汗水顺脸而落…… 雷响的手被尖利的钢板划破，手上全是血。 这时，大兵从后备厢里拿出了一根钢钎和一些修车的工具。 “小雷厂长，让我来。” 尽管头上一直流着血，大兵拿着钢钎站在雷响身后。 雷响拿过钢钎，动作迅速地开撬。 “我来吧，你受伤了！你给我看好那些气油，冒烟就赶紧告诉我。” 雷响边说边狠下死力撬着…… 终于，被挤压的座椅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 就在这时，车头开始冒烟，油箱处也开始冒。 雷响闻到了烟味…… 大兵从背后用力拽住雷响，往后一拉，直接把雷响拉出了副驾驶室，拿过钢钎用力撬着。 雷响在惊愕中，看到烟越来越大，已经有点点的星火。 猛冲到驾驶室，扯着雷光耀往驾驶室这边拽，冲着大兵大喊： “大兵，听我口号，你撬，我拽老哥！” 随着一声口号，一二三……大兵使劲一撬，雷响用力一拽，终于把雷光耀拽了出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把雷光耀弄到了不远处的树下面。 这时，车子开始燃烧，不到一分钟，整个车子便陷在火海之中…… 车祸发生后，邱大贵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知道大卡车司机摔下山崖死了，雷响和雷光耀却还活着，邱大贵瞬间萎靡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邱大贵敲响了田福生家的门。 田福生也得到了消息。 看到邱大贵走进来，田福生一脸的怒气。 “邱总，这事怎么整成这样？” 邱大贵没好气地说道： “田厂长，就是听了你的话啊，要不然在国宁地下停车库动手，他们俩还跑得了？” 田福生没想到邱大贵会把责任推到自己的头上。 无奈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邱总，你不知道吧？国宁地下停车场到处装满了监控。即便你得手了，或许你也把命填上！” 邱大贵愣愣地听着，不高兴道： “既然要制造车祸，就会制造得天衣无缝！ 有监控又如何？监控拍下的也是车祸。” 田福生愤怒。 “天衣无缝？如果能做到天衣无缝，他们俩为什么会安然无恙？” 邱大贵无奈摇头。 “田厂长，别老是怪我无能！ 这次他们逃过一劫，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好！ 再者雷光耀的那个司机太牛逼了。否则，这次他们连车带人都会撞到山崖下！” 田福生愣愣地看着邱大贵。 毕竟车祸发生后，他得到的消息有限。 现在听邱大贵这么一说，实在有点儿吃惊。 “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大贵就把司机大兵打方向怎么撞树的过程道了出来。 田福生愣愣地听着。 说实话，他实在是羡慕嫉妒雷光耀。 这么好的司机，简直就是上天赐予！ 想想自己，已经连换了几任司机，都不能让他自己满意。 愣想片刻，田福生说道： “你保证这次车祸，不会露口？” 邱大贵大手一挥。 “我的兄弟哎，那司机当场毙命，哪里出的露口？” 田福生无奈地看着邱大贵，心里暗自骂娘。 你说他猪脑吧，有些事却做得让你意想不到。 你说他有脑子吧，却笨得象条死猪！ 靠在沙发上，吐完烟圈。 田福生转过头来。 “你确定他的家人不知晓这件事？” 邱大贵坚定摇头。 “他应该没来得及告诉家人就一命乌呼了。 这位司机是在拉煤炭的途中临时接受的，钱都还没有给他打过去。 所以，兄弟，你放心吧，根本就无法查实！ 正好是午夜，疲劳驾驶是板上钉钉的事！” 田福生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 思忖片刻，认真严肃地说道： “大贵啊，这阵子得消停消停了。几次行动都不成功，说明咱们这个时候运气很背。 过阵子再说，先把气忍忍。” 邱大贵两手一摊。 “我儿子就要进监狱了，你让我怎么忍？ 那几个女孩的家属收了钱出具了谅解书。现在雷响那小子软硬不吃，还抓住我的把柄，你让我怎么办？” 田福生吐着烟雾，慢条斯理地说道：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按兵不动！运气都背到这个程度了，你还要去撞枪口，你找死啊？” 邱大贵喘着粗气，顿了片刻。 “兄弟，我是无关紧要，我儿子小皮怎么办？” 田福生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一字一顿地说道： “人各有命！他要遭这劫谁要救不了他！ 或许过了这劫他就没事了！ 听我的，不用管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出来还是条好汉！ 你好好地给他赚钱，把厂子做大做强！ 到时候他出来了直接接过厂子管理，那不是更好？” 邱大贵信服地点了点头，却又说道： “雷响这边我可以消停，可直接把儿也害了的李香香，还有那个沈世荣，是他偷拍了小皮和大壮的视频作为证据。 现在是收拾他们俩个的时候了！” 田福生还想说些什么，邱大贵大手一挥。 “你不要劝我！不收拾他们，我气下不来！” …… 安静送走雷响和雷光耀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省城。 严晓频第二天上午八点到办公室。 八点半左右，就得到雷响出车祸的消息。 严晓频愣了半晌，心激烈地跳个不停。 好在消息说雷响和雷光耀都没有问题，才让她安生下来。 愣坐了半晌，严晓频直接拨打雷响的电话。 好一会儿，雷响接了电话。 “严总……” 严晓频屏住气。 “你那边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及时向我汇报？” 雷响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 “对不起，严总。我当时也吓坏了，忙着救雷厂长和司机……现在我在医院里……到时候我在向您详细汇报。” 严晓频挂了电话，越想越不对劲。 联想到昨天晚上雷响跟田福生他们吃饭，所受到的威逼利诱，怎么都觉得这个车祸跟田福生那伙人有关！ …… 下午三点左右，事故的初步鉴定出来了。 大卡车司机因疲劳驾驶，撞向迎面的小轿车，直接冲向山崖。 大卡车倒挂山崖上，司机从驾驶室摔出，落下山崖而亡。 小轿车司机操作得当，及时避开大卡车，撞到路边的树上，造成车毁三人伤。 四点左右，雷响来到严晓频办公室的楼层。 刚出电梯，贺依琳抬头看到雷响，三步二步地冲了过去。 看着雷响头上手上缠着纱布，眼泪在眼眶里转。 “响哥，疼吗？” 雷响呵呵笑： “傻姑娘，不疼了！” 贺依琳看着雷响，欲说还休。 雷响指了指严晓频的办公室。 “我去向严总汇报。” 贺依琳马上走到了前头，领着雷响进去。 雷响开门见山。 “严总，我来向您汇报。” 正在看文件的严晓频，看到头上和手上缠着纱布的雷响，心里莫名地有些难过。 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坐吧。” 贺依琳给雷响倒了杯茶，转身出去。 雷响坐在严晓频的对面，把昨天晚上发生车祸的过程道了出来。 “严总，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能活下来吗？这得感谢雷厂长的司机大兵。 在大卡车向小轿车撞来时，大兵大声提醒，使得雷厂长有所准备。 所认，雷厂长只是受了皮外伤。大兵的伤比雷厂长的伤稍微重些，但也是皮外伤。” 严晓频点了点头，皱着眉问道： “你认为是一般的车祸，还是人为的车祸？” 第138章 花钱暗查 [] <a href=" target="_blank"> 雷响一愣，他没想到严晓频会直接质疑。 思忖片刻，抬头看向严晓频。 “我怀疑是人为的！尽管没有任何证据！” 严晓频盯着雷响片刻，靠在椅子上。 “怀疑的理由？” 雷响挠了挠头，略顿少倾 “昨天晚上我被田福生和邱大贵威逼利诱，接下来就发生车祸，再傻的人都会联系起来！ 怎么会那么巧的事情？” 严晓频愣住。 这样的理由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人为的？ 愣了片刻，严晓频说道： “没有证据再怎么怀疑都是怀疑！说不准还打草惊蛇！ 接下来，要静观其变，不管找任何证据，都必须做到不动声色！ 面上一定要认同相关部门做出的车祸认定，暗里可以悄无声息的慢慢查。” 雷响眼里闪过惊喜。 原本严晓频也有此想法，且提醒自己可以暗查！ 无须多言，心里明白就是！ 雷响高兴地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茶，一种熟悉的味道和香味油然而至。 往杯子里看去。 这分明是自己送给苹果的百年金花茶。 眼前的严晓频瞬间换成了苹果。 “苹果，你不是说要去看看百年老金花茶吗？找个时间吧，我带你去！再不去，今年就看不到了！” 严晓频心里一怔，她没想到雷响冲口叫自己苹果。 在此之前，他警告过雷响，在他面前的只是严晓频，不是苹果！ 抬眼看向雷响，似乎看到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如果在以往，严晓频会毫不犹豫地再次警告。 可看着雷响头上和手上的纱布，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默然点头。 “好，有机会吧。 你回去后，好好休息，身体恢复了再上班。 公司给你的提成金已经过会通过，这几天就可打到你的账上。 其他糖厂的可能要一段时间，你得等等。” 雷响站了起来。 “谢谢严总，不急！我先回去了，有事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严晓频点头，愣愣地看着雷响走出去。 愣想片刻，拿起座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石部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二分钟后，公司人事部长石同文走了进来。 “严总，我来了！” 严晓频示意石同文坐下。 “你上次提议要把田福生调到其他厂去，我没有同意，不会有什么看法吧？” 石同文在严晓频的对面坐了下来，摇了摇头。 “没有看法！我只是觉得田福生太牛了，不把我们这些部长放在眼里，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其实，石同文这么做，也是严晓频的意思。 没想到他要动田福生的时候，严晓频却没有同意。 当时没有讲原因。 严晓频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要给他颜色看，就来个浓装艳抹！这才来得有劲！” 石同文一怔，瞬间明白过来，咧嘴一笑。 “我明白，听从严总的！” 严晓频微微地吐了口气，声音放低。 “让你的那个黑朋友查一查，昨天晚上雷光耀和雷响出车祸的事！” 石同文一怔，他明白严晓频说的“黑朋友”，就是上次暗中帮拿到，邱小皮和田大壮强奸女孩视频的那个朋友。 严晓频当时让石同文给“黑朋友”一些打点，石同文就知道，严晓频之后还会有事找“黑朋友”。 果然不错！ 石同文点头。 “好，我马上去找他！严总，您放心，他办事很牢，我会让他及时查出来。” 严晓频拉开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面上。 “这是给他的酬劳，连着上次那个视频。” 石同文赶紧摆手。 “严总，这个不用，事情我会处理好！” 严晓频把银行卡往石同文这边推了推。 “你那边怎么处理是你的事，这个卡让他收下！里边有二十万，你要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不收下，那就是对严晓频的不尊。 石同文拿过卡，双手打揖。 “好，我会马上去找到他！” …… 几天后，车祸责任认定书出来了。 大卡车司机开了一天的车，晚上继续开，疲劳驾驶。 经查车里的监控，撞车的那几秒钟，司机是闭着眼睛睡觉的。 这是造成车祸的主要原因。 大卡车司机负全责。 一起有惊有险的车祸尘埃落定。 接下来，雷响在几天的时间里，相继拿到了国家赔偿款三十万、松岭厂的提成奖十三万及公司的奖励七万。 五十万妥妥的到了卡里。 揣着这沉甸甸的五十万，雷响买了父母喜欢吃的菜，直奔荷塘村去。 刚进院子，母亲文玉清从堂屋里出来，抬头看到雷响，高兴地迎了上来。 “儿子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突然就回来了。” 雷得勇闻声从屋里出来，看着雷响满当当地提着菜，疑惑道： “儿子，你买那么多菜干嘛？不是过节啊。” 这么说着，接过雷响手上的东西。 雷响呵呵一笑。 “不过节，但有大喜日子，就是过节！” 文玉清一愣。 “不会你跟小丫登记了吧？” 往厨房走去的雷得勇也停了下来，回头看雷响。 雷响赶紧摆手。 “妈，我跟小丫登记，肯定先跟你们说才去的。 在我看来，这个喜事比我跟小丫登记还要大!” 文玉清一把拽着雷响就往堂屋去。 迫不急待地问道： “什么大喜事哦，妈都等不及了，快点说！” 看着雷得勇也进来了，雷响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文玉清。 “妈，这个钱你先拿着，我买房的时候你再给我！” 文玉清和雷得勇都愣住，异口同声。 “你哪来的买房钱？” 雷响把卡塞进文玉清的手里。 “不会是歪门邪道的钱，你们放心吧。” 文玉清看着手上的银行卡，再看向雷响。 “里边有多少？” 雷响随口而答。 “五十万！” 文玉清和雷得勇吓了一跳，异口同声。 “啥？” 雷响又说了一遍。 雷得勇一把拿过银行卡，晃着问雷响。 “儿子，你不把这钱的来历说清楚，我跟你妈都不会拿你这个钱！” 本来不想把国家赔偿这个事向二老说出，看阵势不说误会更大。 雷响只好如实把钱的来历道了出来。 听完，文玉清心疼得抓着雷响的手流泪。 “儿子，那阵子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还是哄过了我跟你爸……” 雷响轻轻地拍着母亲的手，轻松地笑道： “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爸说过，所有经历的苦难都是财富。我有那么多财富你应该高兴才是！” 雷得勇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原来村里的老会计，虽然文化比不了雷响，但却很明事理。 片刻之后，文玉清说道： “雷响，你打算什么时候买房子？都有五十万了，咱们买个不用贷款的，省得给银行那么多的利息。” 雷响摇头笑道： “妈，一百五十个平米，这五十万不够。 我计划在一个小区里买二套，你跟我爸住一套，我跟小丫住一套。” 说完，看着夫妻俩愣然地看着自己，又解释道： “爸，妈，我这么安排，不是嫌弃你们。 你们也知道，小丫是城里人，我怕到时候你们跟我们住在一起，你们受她的气！ 不跟她住在一起，我还可以天天回去看你们。” 雷得勇挥了挥手。 “城里我们就不去了。我们世世代代住在村里，城里我们住也不习惯。” 文玉清也符合道： “儿子，你爸说得对，我们不会到城里住的。你就把这个钱全款买个房，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就行了！” 雷响武断地挥手。 “爸，妈，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听我的！钱先放在你们这儿，买房了再跟你们拿。” …… 第二天下午，雷响正坐在办公室里忙着，胡小丫的电话打了进来。 雷响接电话。 “小丫，你不上班啊？” 胡小丫娇嗔道： “上班就不可以给你电话了？” 雷响嘿嘿笑。 胡小丫又说道： “雷响，昨天晚上我跟我妈和李叔叔商量了一下，咱们买二手房就好！现在二手房比一手房便宜很多。” 雷响愣住。 这么挑剔的胡小丫竟然愿意住二手房，其中又有什么隐秘在里边？ 见雷响没有声响，胡小丫大声道： “喂，雷响，你在听吗？” 雷响赶紧应道： “在，在，在听呢。买二手房我不反对，但不能买那些年代久远的。” 胡小丫咯咯笑。 “这个你放心！既然要买二手的，就肯定选最新的！ 雷响，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一块到我妈妈那里吃饭，再商量一下，哪个小区的二手房好些。” 雷响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刚放下电话，雷光耀便走了进来。 车祸虽然没有让他伤筯动骨，但头上脸上被玻璃碎片割伤也很严重。 头上被缝了十多针，小腿处被座椅夹住，把他拽出来时，小腿处被锋利的钢板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又缝了十来针。 现在伤口虽无大碍，但头上和小腿还裹着白白的纱布。 看着雷光耀走进来，雷响立即站了起来。 “老哥，看你精气神足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雷光耀呵呵笑着在沙发上坐下。 “咱们都一样！都是后福之人！” 话音落下，门口人影一闪，方达亮闪身走了进来。 抬头一看，颇为惊讶，脱口而出。 “雷厂长，你也在这儿？” 第139章 怒怼心腹 雷光耀也不吱声，微微地点了点头。 田福生的这个心腹，又想来做什么妖！ 见雷光耀爱搭不理自己，方达亮有些尴尬。 但又不敢对雷光耀下脸色。 便笑了笑，拿出一份报销单子，递给雷响。 “雷响，这是接待大固糖厂邓宁诚厂长的报销单子，你给签个字！” 雷响发愣。 自己又不管后勤科，怎么来让自己签字？ 不会是方达亮和田福生又给自己挖的坑吧？ 没等雷响质疑，雷光耀却发了声。 “方科长，你直呼领导大名，不对吧？ 如果后勤科的员工，都直接叫你方达亮，你做何感想？ 你堂堂的一个中层干部，对领导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你配当这个科长？” 一通批评，一气呵成。 方达亮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雷响转脸看向方达亮。 心里直呼。 真他玛痛快！ 再转过来，感激地看着雷光耀。 方达亮平时很牛逼，除了厂长田福生，谁也不放在眼里。 虽然雷光耀也从不在他眼，但看雷光耀那气势，也不敢当面争斗！ 可却也不会低头认怂。 愣神之后，方达亮面露笑容。 “雷厂长，我跟小雷副厂长算是有私交，他女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 平日里直呼大名习惯了。” 雷响直接就怼了回去。 “小丫什么时候跟你是好朋友了？你别自作多情！” 方达亮不屑的看了看雷响。 “我跟小丫是不是好朋友，你说了不算，小丫说了才算。” 雷光耀心里异常愤怒，紧接着怼。 “ 你明知道人家有了男朋友，你还去做什么好朋友，你存的什么心？ 话又说回来，到时候我让后勤科的所有员工，直接叫你方达亮！ 方大科长，你不会有意见吧？” 见两个副厂长轮着怼自己，再这么扛下去，只有自己吃亏的份。 方达亮不服气地低下了头。 “雷厂长，你们把事情无限放大了！不就是一个称呼吗？我改过来就是了！” 说着，又转向雷响。 “对不起，小雷副厂长，以后我一定要改掉这个不好的习惯。” 雷响不吱声。 雷光耀用鼻子哼了二声，开口道： “一个人做事不要太过，太过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不叫小雷厂长，叫小雷副厂长，我们都可以理解，都可以接受！ 毕竟雷响也是副厂长，也没有必要让你夸大去叫。 但直呼大名就得找你的不是了！” 方达亮眼睛瞟着地板。 “好，我知道了。” 然后，再给雷响递上报销单。 雷响拿过看了看。 “我没有分管后勤科，这个单我不能签！” 方达亮解释道： “分管领导出差了，田厂长让你代签！” 雷光耀猛地愣住。 转头看向雷响。 这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相关部门正在查用公款吃喝玩乐。 这么一签，到时候承担责任的就是自己！ 雷光耀刚才那个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动作，雷响明显感到雷光耀的反对。 原本雷响也不打算签，这个动作更坚定雷响不签。 “这个我可不能签，还是等分管领导回来再签吧。” 说着，把报销单子递了过去。 方达亮没想到已经搬出了一把手，雷响竟然还拒绝。 无奈地说道： “小雷副厂长，别为难我！这样我跟田厂长不好交代！” 雷响皱着眉头。 “分管领导后天就回来了，就不能等二天吗？为什么一定要我签？” 方达亮两手一摊。 “这个单子要在明天之前报上去，否则，这么大一单要被卡住了！”‘ 我橾！ 被卡住关我屁事！ 还想让我当炮灰？ 雷响不傻，直接回答道： “这临界线上的事，让我来承担？以后追查签单领导，我是要负责任的。 这个单，我肯定不签！” 直接道出厉害关系，直接拒绝。 雷光耀如释负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方达亮拿起报销单子，悻悻地走了出去。 看着方达亮消失在门口，雷光耀向雷响竖起了大拇指。 “我还担心你直接给他签了呢，没想到这么干脆利索就拒绝了！ 你以后要记住，不管是不是你分管的，凡是让你签字的，都要仔细地看好了。 有疑惑的、有临界点的、有违规的一律不能签！ 狗急跳墙的时候，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雷响感激地看着雷光耀。 “谢谢老哥，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大兵走了进来。 雷响站起，向大兵挥手。 “大兵，来，坐这儿！” 或许因为年轻，大兵的头上已经没有纱布包扎。 但整张脸和额门头却伤疤累累。 有的还在结疤，有的已经脱痂，露出新长出的红红的新肉。 大兵走过来，客气道： “小雷厂长，您先坐！” 雷响点头挥手。 “你坐下吧，我给你们倒茶。” 大兵立即走到茶水柜。 “小雷厂长，您坐，我来！” 雷响笑了笑，坐回原处。 雷光耀看着大兵，眼里除了满意，就是赞赏。 不一会儿，大兵倒好茶，在雷光耀和雷响的中间坐了下来。 雷光耀开口道： “小雷厂长，咱们都得感谢大兵！如果不是他，咱们现在没有机会坐在这里了！” 雷响感激地看向大兵。 “大兵，谢谢你，救了我们两条命！” 大兵谦逊地缩了缩头，半开玩笑道： “两位领导，别把事情搞得那么大。我也怕死，所以方向盘往旁边转了转。 说实话，我很抱歉，如果我的技术再好点，也不会让车毁人伤！” 雷响感概地接过话。 “大邱啊，你能这样做，技术已经是天花板！ 我除了看车祸勘查报告，我还跟第一时间到达车祸现场的交警聊了聊。 他说如果小轿车司机不打方向撞到路边的树上去，直接就被撞下了山崖。 同时，按照撞车的方向性和惯性，坐副驾驶的人不死即废。 可雷厂长却受伤不严重。 交警说主要是司机打方向盘的时候，撞车点撞到了他那个位置。” 雷光耀接过话。 “按照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司机在打方向盘的时候，会把安全点打在自己这边。 可大兵却打在了我这边，要不然我直接就被撞扁了！” 说到这里，雷光耀站了起来，深深地弯下身子。 “谢谢大兵，救了我一命！” 大兵赶紧站起，一把扶住雷光耀。 “厂长，使不得，使不得！是你福大命大，我是沾了您的光。” 雷响愣愣地听着。 或许是别人，早向雷光耀和自己邀功领赏。 可大兵一直没有承认，是他自己的原因救了二个领导。 待雷光耀坐下，大兵也坐了下来，说道： “两位领导，责任报告说，司机撞车的时候，是半睡着的。 可我的车灯打过去的时候，却看着他很镇静地握着方向盘看着我们的车子撞过来。” 雷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就怀疑是人为的！” 雷光耀摆了摆手。 “怀疑就只是怀疑，拿不出证据，铁钉钉地就是疲劳驾驶造成的车祸！” 雷响咬了咬嘴唇。 “我得好好查查那个司机的银行卡，有没有大笔的钱打进去。” 雷光耀瞬间明白雷响的意思，赞许地点了点头。 …… 下午六时许，雷响在县人民医院门口等到了胡小丫。 今天的胡小丫甚是漂亮。 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套在苗条的身上，显出少有的气质。 雷响有点儿看呆。 谈了八年的恋爱，今天才突然感到胡小丫不仅漂亮，也挺有气质。 当然，跟严晓频和安静是不可比的。 “雷响，你等久了吧？” 胡小丫远远就向雷响扑过来，猝不及防地一把抱住了雷响。 雷响顿时傻了眼。 这是什么操作？ 原本跟胡小丫走在大街上，雷响想碰碰胡小丫的手都不行。 现在，在人民医院大门口。 胡小丫单位的门口，竟然给自己来个大大的拥抱？ 是激情迸发，还是做给路人看？ 或者做给自己看？ 心里虽有疑惑，雷响却也控制不住，紧紧地拥抱胡小丫柔软的身体…… 在路人的惊讶目光中，两人往旁边的大超市去。 到家里吃饭，不能空着手去。 尤其是未来岳母家。 雷响在超市里买了些上好礼物，又到隔壁大商场分别给胡小丫和吴玉娇，买了二套名牌化妆品。 胡小丫当然很高兴，有意无意地问道： “买那么多东西，是不是赔偿款和提成奖都到手了？” 雷响随口而答： “已经拿到了。不过，即便没有拿到，我也会这么买的。” 胡小丫故作惊讶。 “啊，拿到了？你不会骗我吧？是赔偿款，还是提成奖？” 雷响微笑着看胡小丫。 “两个都拿到了！” 胡小丫欣喜若狂，猛地在雷响的脸上亲了一下。 看着胡小丫近乎疯狂的动作，雷响心里不禁感概。 有钱真好！ 十多分钟后，雷响和胡小丫来到了李承刚的家。 敲开门，吴玉娇一张笑得只见眼缝的脸显现在眼前。 这样的笑脸很难看到，平时雷响看到的都是一张嫌弃自己的脸。 看着雷响买的礼物和化妆品，吴玉娇赞不绝口。 饭菜已经做好，很快就坐好了桌。 李承刚满脸笑容，高兴地端起了杯。 “来，雷厂长，我先敬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吴玉娇和胡小丫顿时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 “啥？” 第140章 家宴套路 雷响愣了愣。 他一直没有告诉胡小丫发生车祸的事。 没想到李承刚也没有说。 此时胡家母女俩惊讶询问，雷响也不想再说此事。 端着酒杯跟李承刚碰了碰。 吴玉娇一把抓住李承刚的手。 “你们俩先别喝！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刚微笑地看向雷响，意思是让雷响来回答。 雷响瞅了瞅愣看着自己的胡小丫，只好说道： “前几天，我跟我们的雷光耀厂长差点被大卡车撞了。 司机反应快，我们的车子撞到树上，大卡车冲下山崖，司机死掉了。” 吴玉娇惊讶，上下打量雷响。 “你伤着了没有？没事吧？” 雷响摇头。 “我一点事儿都没有。雷厂长和司机受了点轻伤。” 胡小丫眼瞪瞪地看着雷响，满脸不悦。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雷响心里突地感到一丝的幸福。 难得胡小丫这么牵挂担心自己！ 轻松笑道： “这根本就不是事儿，告诉你只能让你担心！ 李叔叔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可能和我的想法一样。这事儿过了，不提了！” 李承刚微笑地点了点头。 吴玉娇似乎不想就此而过，板着脸道： “雷响，你跟小丫都准备结婚了，都是一家人了。 不是说事无巨细都要跟小丫说，但这个是大事，一定要说的！” 雷响刚想搭话，李承刚踢了雷响一脚，接过话。 “好了，雷响，你以后记住了，有什么事得跟小丫说说。” 雷响心领神会，赶紧点头。 吴玉娇这才放开李承刚的手。 雷响跟李承刚喝完后，又互敬了一番，场面甚是热烈。 看着吃得差不多了，吴玉娇慢条斯理地问道： “雷响，听说你那国家赔偿和提成奖都拿到手了？” 雷响把杯子放到桌上，一脸笑容。 “前二天就拿到手了！双休日我跟小丫再去看房。小丫说要买二手房，都听小丫的。” 胡小丫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雷响说都听她的，在她看来就意味着一切都由她支配！ 吴玉娇当然也很高兴，直接问道： “国家赔偿款拿了多少？” 雷响随口而答： “三十万！” 母女俩瞪大眼睛。 李承刚一愣，脱口而问。 “不是说二十万吗？” 雷响笑着摇了摇头。 “我申请五十万，拿到三十万！” 李承刚答道： “这已经很不错了！” 胡小丫喜上眉俏，却没有吱声。 吴玉娇眼睛只见了一条缝，继续问道： “提成奖呢？” 雷响又答： “总共拿了二十万。” 吴玉娇一拍大腿。 “太好了！买个二手房都可全额了！” 雷响愣眼看吴玉娇。 难道胡小丫没跟她说，自己计划买二套吗？ 既然不说，那我就直接说出来。 顿了顿，雷响说道： “阿姨，全额付是不够的。买一套大的，买一套小的。首期是够了！” 吴玉娇明知故问。 “为什么买二套？我可不住你们的，我有房子呢。” 雷响直接回答了过去。 “是给我父母住的。他们年纪大了，在村里住我不放心。 在一个小区里买二套，我有时间可以经常去看他们。” 雷响语气坚定，毋庸置疑。 胡小丫静静地听着，转脸看向母亲。 吴玉娇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个把自己父母踩下脚下的细微动作，雷响看在了眼里。 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厌恶和不悦。 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酒。 片刻之后，吴玉娇摇着头说道： “雷响，我不支持你买二套房子！把你父母从村里接到城里，还让他们单独住，你好意思吗？ 再说了，我也不能让你这么做！ 到时候别人怎么说我们家小丫？” 所有人的都愣住。 吴玉娇态度的反转，实在是出人意料！ 李承刚似乎明白吴玉娇的用意，抿嘴笑笑，低头喝酒。 胡小丫一脸的不悦。 “妈，你是想让雷响的父母跟我们一块住吗？” 吴玉娇“啪”地一声，把筷子放到桌上。 “你是雷家的儿媳妇，你不让其父母跟你一块儿住，说得过去吗？” 看着吴玉娇那双犀利的眼神，胡小丫愣然片刻，低下头去不再吱声。 雷响有些许的感动，暗骂自己小人心，错怪了吴玉娇。 瞅了瞅一脸委屈的胡小丫，转头对吴玉娇说道： “阿姨，我们不跟我父母住，不等于我们不孝顺。 我父母跟我们住，生活习惯和做息时间都不同，到时候会互相影响。 分开住，我们有时间就回去看看他们，他们想我们了，也可以过来看看我们。 这样互不影响互不干拢。” 李承刚瞅了吴玉娇一眼，挥手道： “雷响说得有道理！玉娇，你就别在这儿瞎掺和了！ 房子是他们自己的钱买，由他们自己做主去。” 吴玉娇的眼睛眨了眨。 “好吧，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不过，这钱你拿着不安全，还是女人拿钱安全些。” 正夹着菜的雷响，愣了一下。 吴玉娇是什么意思？ 雷响还没反应过来，胡小丫已经接过了话。 “雷响，你那五十万，还是我来拿吧，买房的时候我付就好了！” 雷响这才明白吴玉娇的意思。 歉意地摇了摇头。 “那钱在我妈那里呢。” 仨个人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雷响。 胡小丫不悦地把筷子扔到桌上，脸色很难看。 雷响心里一怔，不知所措地瞅了瞅胡小丫。 心里同样不高兴地吴玉娇发话。 “雷响，钱刚到手，你妈就马上把钱拿过去了，那是什么意思啊？” 雷响放下酒杯，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是我妈把钱拿过去，是我送回去让她帮拿着的。 我妈不会用那些钱，买房的时候再拿回来。” 胡小丫翻眼看着雷响。 李承刚不吱声，吃菜喝酒。 吴玉娇气不打一处来，长叹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指着雷响。 “雷响，你告诉我，你是跟你妈过一辈子，还是跟小丫过一辈子？” 雷响懵了。 他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把胡家娘俩激怒。 懵懵地说道： “当然是跟小丫过一辈子。” 吴玉娇带着愤怒一字一顿。 “既然是跟小丫过一辈子，你的钱是不是应该交给小丫？” 雷响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她们娘俩要掌自己的财政大权！ 雷响没有多想，直接回答道： “阿姨，这不是不可以。就依我现在跟小丫的关系，我也没有理由把钱交给小丫啊！” 话说得合情合理。 过一辈子必须是夫妻，连夫妻都不是，怎么就把钱交给你呢？ 吴玉娇和胡小丫都愣然。 李承刚端起酒杯，跟雷响碰了碰。 “雷响说得对，如果是我，也不会把钱交给女朋友。” 胡小丫立即反问。 “叔叔，你现在把钱交给我妈妈吗？” 李承刚大手一挥。 “当然，工资卡都在她那里。” 吴玉娇转头看向雷响。 “雷响，你的意思小丫跟你登记后，你就可把钱交给小丫？” 雷响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跟小丫成了家，财政大权由小丫掌管，我不管！” 终于阴转晴！ 胡家娘俩脸上终于绽出了笑容。 吴玉娇知道，现在要让雷响从其母亲手上把钱拿过来，实在是勉为其难。 不如就以买房的名义，直接把钱拿过来。 思忖片刻，吴玉娇说道： “好吧，这个双休日，我跟你叔叔和你们一起看房去。这次一定要把房子买下来，然后，你跟小丫登记去！” 未来丈母娘竟然开口让其女儿跟自己登记结婚，雷响有点受宠若惊，立即端起杯子站了起来。 “谢谢阿姨！” 吴玉娇瞅了胡小丫一眼，跟雷响碰了碰，看着雷响把杯里的酒喝净，也跟着喝了几口。 胡小丫的脸色却不好看。 雷响拿到的这二笔钱，她连看都还没看，雷响就背着她给其母亲。 恋爱八年，没有发现雷响是妈宝男。 但雷响是个孝子却是铁定的。 现在这么操作，难道就是为了防自己？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拿过手机胡乱猛刷。 突然，胡小丫的眼睛瞪大，惊声一叫。 “啊，这么好的房子，才六十五万？不会是骗子吧？” 几个人都停下来，看着胡小丫。 直接把手机伸给雷响。 “你看看，这个房子，有这么便宜吗？” 雷响接过手机一看，这是盛开小区的一套房子。 面积一百四十九平，装修一年左右，居住时间不到二个月，急卖一口价六十五万，全额交款。 雷响翻看着房子的每一张图片，眼睛也不由得瞪大。 这样的装修，在这个小县城属豪华，房子的主人似乎有点儿品味，有一种浓浓的西式风格。 胡小丫平时就特别喜欢西式装修格局。 只要胡小丫高兴，雷响是完全没有意见的。 雷响把手机递给吴玉娇。 “如果是六十五万元，性比价很高！ 只是得了解清楚，房子有没有问题？为什么卖那么便宜。” 听着雷响质疑，李承刚凑过头去，跟吴玉娇一块儿看。 吴玉娇边看边嚷嚷。 “这房子这么漂亮，价钱也合适，这上边有电话，先电话了解了解。如果没有问题，直接拿下。” 胡小丫拿过雷响的手机，大声说道： “妈，上边有电话，给我报过来。” 第141章 买房双簧 吴玉娇报了电话。 胡小丫直接拨了过去，顺手开了免提。 雷响和李承刚静眼而看。 不一会儿，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喂，你好！” 胡小丫顿了片刻。 “你好！你是卖房的主人吗？” “不是，我是卖房中介！” “你们出的那套盛开的房子，什么时候可以看房？” “可以！只是房主没有给钥匙给我们，他人又不在国宁，得约个时间。双休吧。” 没等胡小丫回应，吴玉娇拿过了电话。 “我想问问，那套房子没毛病吧？” “房子干干净净，主家急着卖掉是急需用钱。这个你们尽可以放心。 如果你们可以全款买，你们就看房吧。不能全款，那就算了。房主有交代，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跑来跑去。” 吴玉娇答道： “当然全款！只是那价钱得降降。” 对方犹豫了片刻。 “如果真能全款，我可以跟房主聊聊。但你们要做好准备，降也降不了多少。到时候见面聊吧。” 吴玉娇面露喜色。 “好，那就双休日见！” 挂了电话，吴玉娇高兴地把手机递给雷响。 “雷响，这个房子就是老天赐给你们的，一定要买下来。 双休日我跟你们一块去看看，价格压到五十万。 如果他们家真是急用钱，五十万肯定拿得下！” 雷响虽然也觉得如果五十万能拿下这套房子，当然值了。 但心里还是隐隐地不舒服。 他跟父母说过，要买二套的，现在只买一套。 怎么跟父母说？ 怎么跟母亲拿钱？ 胡小丫则心花怒放。 这套房子不仅是自己喜欢的，而且基本就断了雷响买二套房的计划。 如果房主非六十五万不卖，雷响手上还有些钱。 如果不够自己也可以补一补。 反正这套房子买下，加上自己的名字。 自己不亏！ …… 第二天中午，雷响下班直往荷塘村去。 回到家，雷响就把这套房子的图片一张张翻给父母看。 两老当然很高兴。 知道房子要六十五，要全额付款，文玉清立即拿出了那张银行卡。 雷响眼睛有点儿模糊。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只管拿出银行卡，只字不提自己说要买二套的事。 雷响满是歉意道： “爸，妈，我说过要买二套的。 你们放心，我说到做到。因为刚好碰到这套便宜合适，就先买下来了。” 雷得勇说道： “我们都说了，别买二套，我们就住在村里，不会到城里去的。 人家要六十五万，你卡里才有五十万。儿子，我跟你妈这里有几万，你都拿去吧。” 雷响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声音有点儿更咽。 “爸，妈，我做儿子的，没能及早地把你们接到城里，还要拿你们的钱，我这儿子的做得很失败。 这房子装修很好，买下直接就可以住进去了。 到时候你们就先搬进去住，那里离人民医院也不远，对我妈的身体检查也很方便。” 文玉清挥手打断。 “儿子，我们不离开村里。 再说了，我们住进去，小丫跟她妈妈也不高兴。 我们还是住在村里吧。” 雷响激动地说道： “妈，小丫跟她妈妈并不是我们想象的。 小丫的妈妈说，买了房你们就得到城里住。 如果你们不去，人家会说小丫待不了你们。” 雷得勇和文玉清愣愣地看着雷响。 吴玉娇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仅让他们感到惊讶，更是感到不可能！ 顿了片刻，吴玉娇说道： “儿子，你别为了我们受委屈！你过得好比什么都好！ 你先把房子买下吧，我们去不去，到时候再说。” 母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雷响不再说什么。 …… 转眼到了双休日的周六。 雷响一大早就来到了盛开小区的门口。 不一会儿，胡小丫及其母亲吴玉娇也到了。 吴玉娇向雷响挥了挥手。 “雷响，一会儿你们俩少开口，都由我来说！ 这二天你李叔叔都把这个房主调查清楚了。 房主名叫潘坚，他是时代集团公司的一个副部长，十多年前是国宁公司的一个副总。 最近因为挪用公款被发现。现在卖房把公款填上，否则，就要被开除。 所以，这套房完全可以压到五十万。” 雷响听了当然高兴，连声应承。 几分钟后，中介和潘坚也到了。 潘紧看上去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 看到雷响及胡家母女，潘坚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热情的打招呼。 几个人来走进这套房子。 雷响一边看，心里一边给这套房子打分。 房子比图片上的还要新，还要漂亮。 雷响心里打价。 即便六十五万，这套房子的性价比也还是很高。 走了一圈，吴玉娇一直都没说话。 雷响和胡小丫也不敢多说。 见买方几个人都不说话，潘坚耐不住了。 “你们几位房子也看了，有什么想法？” 吴玉娇愣条斯理地答道： “房子不错，但是西晒厉害，这是我们最不喜欢的！” 潘坚愣住。 “你们不是国宁人吗？国宁人选的房子都喜欢选西晒！ 说实话，当初我买这套房子，比其他房子都贵。 你们竟然嫌弃！” 雷响搭话。 “我们是国宁人，但是房子各有喜好。不一定所有的国定人都喜欢西晒的房子。” 潘坚愣听。 雷响说得没毛病。 房子好不好，不是自己说了算，是买家说了算！ 喜欢就买，不喜欢拉倒！ 潘坚虽然急着用钱，但也不是没有脾气。 一句话甩了过来。 “那好吧，不喜欢就算了！走吧！” 说着，直接就往门口走去。 吴玉娇顿时就傻了眼。 这么一圈走下来，她对这个房子喜欢得不得了。 从胡小丫的表情和暗自打眼色，也是满意有加。 现在房主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出吴玉娇的意料。 中介也傻眼，潘坚的绝断，也让他措不及手。 几个人走到门口，吴玉娇站住了。 “这位先生，说实话，你这套房除了西晒我们不喜欢外，其他的比较满意。 如果价钱合适，我们也可以忽略不计。” 潘坚也停了下来。 “这个价钱已经是最低价了！你们自己可以查查，在国宁这么好的房子有这个价吗？ 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根本不舍得卖！我还打算回来养老呢。” 胡小丫回头瞅了瞅客厅，接过话。 “房子虽然不错，但西晒始终是一块心病。 再说了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现金有多少？妈，算了，走吧！” 说完，胡小丫就往门外去。 吴玉娇却也装着要走出去的样子。 雷响愣愣地看着。 他知道，胡小丫和吴玉娇在演双簧戏。 也不吱声，跟着吴玉娇往外走。 中介一把拽住潘坚，使劲地捏了捏他的手，冲着吴玉娇道： “这位大姐，如果真想要，我跟主家说说。” 吴玉娇脸上掠过一丝诡异，转过头来。 “好，我是个痛快之人，一口价五十万！” 潘坚摇头。 “那我就亏大了！肯定不行！” 中介也说道： “大姐，你这个价确实让人接受不了！如果真想要，就松松口，别砍价太狠。” 吴玉娇坚定摇头。 “就五十万。如果同意，马上就可以办理，我们钱都准备好了！” 潘坚皱着眉头愣想了半晌，大手一挥。 “五十五万，少一分都不卖！不行的话，走人！” 雷响看着潘坚也是个坚定之人。 如果真不是为了保住公职，他还真的不舍得卖。 不容吴玉娇和胡小丫说话，雷响立即接过话。 “好，成交！” 吴玉娇惊讶地转过头来，胡小丫更甚，立即嚷道： “不行，五十万！” 中介笑了。 “好了，这位先生都说五十五万了。到公司鉴合同吧。” 吴玉娇还想说什么，雷响挥手道： “阿姨，走吧。” 胡小丫瞟了雷响一眼，跟着往外走。 十多分钟后，几个人来到房产中介公司。 潘坚按照中介的提示，一言不发地填写表格。 雷响也在填写。 吴玉娇和胡小丫在旁边看着。 五十五万成交，虽然比预期的多了五万。 但这房子确实买得值！ 吴玉娇也不再争执。 中介在旁边看着，看到雷响不仅写下自己的名字，也把胡小丫的名字写上。 中介回头瞅了瞅胡小丫和吴玉娇，没有吱声。 表格填好，中介找了个理由把雷响叫到了里间。 “兄弟，我见你叫那个叫阿姨，你跟你的女朋友还没有登记结婚吧？” 雷响点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中介把雷响往里拉了拉，低声说道： “还没结婚，你就在房产证加她的名字，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雷响笑了笑。 “意味着那房子有他一半！” 中介皱着眉头看着雷响。 “原来你都知道啊！我告诉你，如果她飞了，不跟你结婚了，你这房子也有她一半！兄弟，别做傻事！” 雷响知道这中介是好心。 便笑了笑。 “谢谢你，这些我都知道！我相信我们会结婚的！” 中介愣眼看雷响，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雷响跟中介进到里间。 胡小丫心存疑惑，便往里边走去。 站在雷响和中介的后面，她把雷响和中介的对话全听了去。 雷响转过头来，看到了站在背后的胡小丫。 还没回过神来，胡小丫就已经扑进他的怀里。 第142章 别人的床 中介愣愣地看着。 雷响轻轻地抚摸着胡小丫的头。 胡小丫嘀嘀道： “谢谢你，雷响，你这么信任我！明天咱们就去登记！” 吴玉娇跟着走了进来，冷眼看着拥抱在一起的雷响和胡小丫。 轻轻地咳了一下，胡小丫立即从雷响的怀里离开。 雷响满脸通红，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 就这样，雷响买下了这套一百四十九平米的房子。 从账上划了一半的现金到潘坚的账上。 按合同约定，待所有的手续办好，再把余下的钱划过去。 虽然只交了一半的钱，但潘坚还是把钥匙交给了雷响。 中介和潘坚走后，吴玉娇在房子里又走了一圈。 “这是你们的运气！这房子都还有七成新，家里的这些东西有些还没用过。 但是，作为婚房，还得重新装一装。 那些家具可以拉回村里给你父母。” 雷响愣然回答。 “不用的，买第二套，就把这些拉过去就好了！” 胡小丫转过头看向雷响。 吴玉娇则大声道： “买第二套？你有多少钱？我告诉你雷响，小丫在我们家就是娇生贯养的。跟你结婚后，别把她的生活质量降下来！” 雷响摆手道： “不会的，阿姨！第二套买个六、七十平就可以了。 我的提成奖还有一部分没发，到时候交个首期没有问题！” 吴玉娇眼睛瞪大。 “啥？还有提成奖没发？” 雷响点头。 “各乡镇糖厂的提成还没给我，加起来应该也有好几万。” 胡小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雷响。 吴玉娇却质疑道： “还有这么大一笔钱没到手，为什么不跟小丫说说？” 雷响顿时愣住。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也是他的一种习惯。 大乏事情还没有结果之前，他都不喜欢先说出来。 以事实来说话更有实际性。 愣了片刻，雷响说道： “阿姨，您放心，钱到后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小丫的！” 胡小丫眼珠子转了转。 “不仅要告诉我，钱要立即交到我的手上！” 雷响愣住。 只要钱交到胡小丫的手上，买二套的房子想都不要想。 但又不想胡小丫不高兴。 嘻嘻一笑，轻松而道。 “虽然咱们还没有登记结婚，但已经胜似夫妻！ 那里还分什么你我！我拿也是你的，你拿也是我的！” 吴玉娇瞪大了眼睛。 “小丫，你不会跟雷响已经……” 胡小丫脸一刷地就红了，她知道母亲的意思。 一甩手。 “妈，你胡说什么呢。” 说完，直接往外去。 吴玉娇犀利的眼神射向雷响。 雷响一抖擞，赶紧摆手。 “阿姨，没有的事，你别误会！” 吴玉娇狠狠地吐出两个字“你敢”，转身走了出去。 中介上上下下打量雷响。 “女朋友都还没上手，你就把一半的房产给人家了？你脑子进水了？” 雷响懒得理中介，转身走了出去。 中介也跟着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买卖双方签了字，房子就算成交了。 从中介公司出来，吴玉娇的手机响起，是牌友约去打牌的。 吴玉娇二话不说，扔下雷响和胡小丫便急急地赶了过去。 雷响拿着新房钥匙，向胡小丫晃了晃。 “小丫，我想再到新房看看。” 胡小丫二话不说，直接挽着雷响的胳膊，就往盛开小区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新房。 站在宽敞的客厅，胡小丫忍不住亲吻了一下雷响。 “雷响，咱们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这么宽大，这么豪华，我喜欢！” 看着胡小丫脸上洋溢着欢快，雷响一把把胡小丫拉入怀里。 “只要你高兴，我继续努力！” 说着，嘴巴就压下去。 胡小丫一把把雷响的嘴隔开，然后一推，来到窗户边上。 感叹道： “原本我喜欢楼层高一些的，可这七楼也实在吸引人。 按咱们国宁人的习俗，七楼就是七上，没有下！” 说到这里，胡小丫转身过来，面对着雷响。 “听到了没有，七上七上！这房子是来给你报喜的，你还要上，上七个大台阶！” 胡小丫的喜气，再次感染雷响。 忍不住紧紧地把胡小丫拥在怀里…… 两个人激情迸发，缠绵不休。 雷响不管不顾，抱起胡小丫就往卧室去。 就在雷响把胡小丫放到床上时，胡小丫一滑溜地站了起来，连连后退。 “这是别人睡过的床，你怎么可以把我放到上边去？” 雷响喘着粗气，一下子就愣了。 激情之下，根本就没想到这些。 愣愣地说道： “小丫，我没想那么多。脑子里只有你说的‘在咱们的房子里你就给我’……” 胡小丫轻轻地拍了拍雷响的脸。 “虽然这是咱们的新房，但床不是咱们的。” 说着，胡小丫往客厅走去。 雷响深深地叹了口气。 每次都到了临界点，胡小丫都毫不客气地把自己拒之门外。 雷响每次都想狠下心来，给胡小丫一个霸王硬上弓。 但这么做，强扭的瓜不甜。 且依胡小丫的个性，之后会跟自己闹得鸡飞狗跳！ 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雷响跟着来到客厅。 胡小丫见雷响的脸色不好看，略带歉意道： “雷响，你不会生我的气吧？你知道我是有洁癖的……” 雷响轻轻地拍了拍胡小丫的脸。 “好了，没事！到时候我去买张新床，把卧室那张换上！ 可是，你可要记住了，换了新床，得马上给我！” 胡小丫眼睛躲闪着，却还是点了点头。 …… 方达亮被雷响和雷光耀怒怼后，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气愤，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欺负。 其实，这张报销单据也不是田福生嘱托的。 是方达亮向雷响埋下的一个炸弹。 如果这个炸弹炸了，雷响不死也得脱层皮！ 没成想不仅被雷响狠怼了回来，还被雷光耀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本想去田福生那里告一状，可又不是田福生让自己这么做的。 搞不好还会被田福生一顿臭骂。 思来想去，方达亮牢牢地把这次“被欺负”记了下来。 找机会再作报复！ 周六下午，方达亮开着车子在县城闲逛，路过一房屋中介公司门口，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 方达亮一愣，踩油门过去。 定睛一看，车子减速，在那个人身边停了下来。 没等那个人反应过来，方达亮已经站到了跟前。 “潘部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潘坚一愣，看是方达亮，高兴地伸出手来。 “呵呵，是方科长啊，我刚回来。” 方达亮看了看时间。 “这么巧就遇到你了，现在正好是吃饭时间，走，咱们吃饭去。” 说着，转身就打开了车门，躬身把手放在车门上。 一脸落魄的潘坚脸上闪过一丝快意，可还是故做客气。 “吃饭就不用了，陪我走走，我烦着呢。” 眼前这个集团公司的副部长，到底烦什么呢？ 只知道他当了近十年的副部长，不知为何原因一直升不上去。 现在都五十来岁了，连个部长都捞不着。 烦也是正常。 这样想着，方达亮轻轻地推了推潘坚。 “潘部长，上车吧，一酒解千愁，咱们边喝边聊，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去！” 潘坚也不再客气，顺势就上了车。 刚坐好，往窗外看去。 正看到雷响、胡小丫和吴玉娇站在房屋中介门口说话。 方达亮愣了愣，心里掠过一丝不快。 看来是买房来了！ 难道胡小丫真要嫁给雷响？ 呆看着，却忘记了启动车子。 潘坚说道： “外面那个是你们厂的副厂长雷响吧？” 方达亮转过头来。 “潘部长，您跟雷响不认识？” 潘坚脸色不悦。 “我认识人家，可人家不认识我哦。” 方达亮坚定摇头。 “不可能！集团公司的领导，怎么可能不认识！” 潘坚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了杀我房子的价，他装着不认识我。把我的房子杀到了最低价！” 方达亮瞬间愣住。 顿了片刻，急忙说道： “你把那套盛开的房子卖了？为什么？那套房子多好啊！” 当年潘坚买那套房子的时候，方达亮是帮了忙的。 除了帮找房源，还帮着打了折扣。 潘坚低声道： “唉，你可能也听说了，我那里出了点问题！” 其实，前阵子方达亮是听到一些潘坚的传闻，以为问题不大。 没成想竟然到了卖房的地步。 方达亮启动了车子，就往城郊去。 “潘部长，我带你吃农家菜去。咱们边吃边聊。 哦，对了，您看还叫上您的哪位朋友？” 潘坚想了想。 “我想叫的人，不知你能否叫得出来？” 方达亮笑了笑。 “只要他在国宁，我肯定能把他叫出来。” 潘坚犹豫了片刻。 “唐如萍！” 方达亮心里一怔。 这个女人是国宁的一名小学老师。 当年因为跟潘坚的婚外情，闹得沸沸扬扬。 潘坚老婆是个通事理之人，给了半年的时间让潘坚处理好事情。 结果潘坚通过关系，直接就调到省里的集团公司里去了， 一年后，老婆也跟着调离国宁，往省城去。 从一个小县城，直接调至省城。 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除了特殊人才，那就是个人的人际手段了。 可想而知，潘坚的人际关系了得！ 事情都过去近十年了，据说潘坚为了家庭，跟唐如萍断得一干二净。 现在又把她叫出来，是什么操作？ 见方达亮一直没有吱声，潘坚又说道： “我就知道，谁也请不动她！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 方达亮笑着打断。 “潘部长，我会想办法把她叫出来，你看我的！” 第143章 仇人相见 潘坚默然点头，满脸无光。 方达亮瞅了瞅潘坚。 “潘部长，我到了农家乐再联系唐如萍，好吧？” 潘坚点头挥手。 “可以的。但不抱希望你能联系到她！” 方达亮又是一顿。 这么神秘，潘坚跟唐如萍是情未了，还是有其他的纠葛？ 心里带着疑惑，方达亮也不问。 车子终于在一家农家乐停了下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出来打招呼，看样子跟方达亮很熟。 男子把二个人带进一平房的包厢。 刘达亮挥手说道： “用四人套餐。” 男子应了声，退了出去。 潘坚略为吃惊。 “除了我们，还有谁？” 方达亮拿出手机晃了晃。 “潘部长，你刚才不是让我联系唐如萍吗？她来就是三个人，我预多一个。万一她带朋友过来呢？” 潘坚赞赏地看着方达亮。 “不愧为后勤科长啊，能力超群，做事稳稳妥妥的。 可就是运气差点，象你这样的人才，现在应该是厂长才对！” 方达亮一直就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人！ 现在潘坚这么一提，心里更是愤愤不平。 又想到本来雷响那人位置就是自己的，却被雷响用了手段拿了去。 叹着气道： “唉，我到底还是争不过雷响啊！原本那个副厂长的位置就是我的，他乃乃的硬是被他撬走了！” 潘坚疑惑地摇着头。 “他跟严晓频到底是什么关系？据说他一路上来，都是严晓频在帮他！” 方达亮耸了耸肩膀，无奈摇头。 “潘部长，你可在集团上边，上面的事情你应该略知一二。 严晓频是从上面下来的，她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吧？” 潘坚端起杯子喝了二口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这个女人你最好不要惹，你也惹不起！” 说着，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马上联系唐如萍吧，不要告诉我在这里。” 方达亮点头，拿出手机，直拨唐如萍的电话。 可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潘坚无奈道： “我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她从来不回。她拿了我那么多钱，却想这么一口吞下去，吃相太难看了！” 方太亮这才明白，潘坚找唐如萍的目的。 “潘部长，你是想要回钱吗？” 潘坚一怔，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方达亮给潘坚添了点茶。 “潘部长，我想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你们的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她？” 潘坚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方达亮更加坚信，潘坚找唐如萍是为了钱而来。 见潘坚不想说，方达亮也不再问，再次拨打唐如萍的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声音传来。 “喂，方科长，你找我啊？” 方达亮瞅了瞅潘坚。 “如萍姐，我现在城郊农家乐，你过来吧。很久没有在一起吃个饭了。” “今天什么日子啊，还想起我这个老大姐。我就不客气了啊。我可以带一个朋友过去吗？” 方达亮呵呵笑道： “没有问题，过来吧，我们等你呢。” 唐如萍愣了愣。 “你跟谁啊？” 潘坚赶紧向方达亮挥手，示意不要说。 方达亮又是一笑。 “先不说，你过来就知道了，给你一个惊喜。” …… 挂了电话，方达亮这才想起问潘坚卖的事。 “潘部长，你把房子卖给了雷响？别卖给他了，卖给我吧。” 潘坚拍桌而起。 “你不早点说！” 方达亮眼睛瞪大。 “你不会签了合同了吧？” 潘坚一声长长叹。 “钱都收了一半了！不只是签合同！” 方达亮眉头皱起，他猜测雷响和胡小丫的好事将近，心里愣是不平。 一心想把胡小丫从雷响的手上抢过来。 可奈何胡小丫对他时冷时热，且有明确的界限。 方达亮好几次都想给胡小丫下圈套，想把胡小丫一举拿下，生米煮成熟饭，真正地拥有胡小丫。 最重要的是能把胡小丫从雷响的手上夺过来，这是爽极之事！ 现在看似两个人的好事将近，希望落空。 方达亮心里狠咬了一下， “只要房子还没到他们手上，一切都可以虚空。” 潘坚愣了片刻，摇了摇头。 “如果反悔我要付一笔不小的违约金，我现在正缺钱啊。 算了，卖了就卖了，别节外生枝，我现在的事儿烦着呢。” 方达亮有些失望，听潘坚的语气。 确实缺钱，确实不想再折腾。 转过头装懵。 “潘部长，你有什么事解不开的呢？” 潘坚长叹一声。 “我挪用了公款一时还不上被公司发现了，勒令我月底前还清，否则就开除公职并起诉。 这是我卖房的主要原因。可五十五万还不够啊，我还得去折腾几十万。” 传闻终于坐实。 方达亮思忖片刻，试探着说道： “潘部长，我是你，就去找自己的人说说情，缓一缓！” 潘坚又是一声长叹。 “集团要开辟新的市场，自己人到省外就大任去了。 唉，县管不如现官啊，他再怎么帮忙，即便手伸过来了，也还是够不着。” 方达亮静静的听着，其实象潘坚这种挪用公款的情况，谁也不敢帮！ 特别是集团公司的高层，如果你不怕身上有这么个负能量缠着你，你尽可以去帮。 但是，帮了不一定有用。 相反会把你带入坑里。 但是，潘坚说的自己人，能到省外就大任，回到集团公司就有可能任大职！ 何不紧紧抓住这条线，等待机会！ 方达亮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拿过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潘部长，我给你转五万过去，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没有钱就算了！” 潘坚感激地一把握住方达亮的手。 “小兄弟，我成这个样子，别人都避之不及，你还这么帮我！有机会定会相帮！” 方达亮心里暗喜，他要的就是最后一句话。 当年潘坚从国宁这么一个小县城直接调入省城集团公司，没有几把刷子是调不进去的。 调进去没多久，就提为销售部的副部长。 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官位就停止不前。 这或许跟潘坚的做人做事有关！ 两个人正聊着，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方达亮一怔，随口道： “可能是唐如萍到了！” 潘坚似乎有些紧张，直了直身子。 “请进！” 方达亮正对着门口，潘坚背对着。 门口一闪，两个女子摇曳地走进来。 方达亮一怔，后面跟着的是荷秋糖纸厂的老板王荷秋。方达亮与王荷秋相识，但没有打过交道。 方达亮站了起来。 “如萍姐，王总，你们来了！” 唐如萍看上去三十五、六岁左右，高个子，身材苗条。瓜子脸，高鼻梁，林忆莲似的眼睛有一种妖媚。 “这么久不请我吃饭，突然就来了一个电话，还让我见一个神秘的人，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人是谁！” 王荷秋也笑着接过话。 “你看吧，她也把我一块儿拉过来了。” 话音落下，唐如萍已经站在潘坚的身后。 潘坚顿了顿，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 唐如萍一时惊住，往后退了二步，皱眉皱起，速度的瞥了方达亮一眼。 再转过头来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你这样硬见面有意思吗？” 潘坚有些尴尬，刚想说什么，方达亮挥手打断。 “如萍姐，你别误会。不是潘部长让我叫你出来的，是我自作主张。我给你打完电话才告诉潘部长。 先坐下吧，既然来了就好好吃个饭，好好聊聊。” 唐如萍转身就想出去，王荷秋一把把唐如萍拽住。 “好了，又不是敌人，何必呢。我肚子饿极了，我先吃饭再说。” 王荷秋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坐了下来。 方达亮走过去，拽着唐如萍往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好了，如萍姐，先吃饭再说。” 唐如萍也就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 …… 此时，在这包厢的斜对面包厢，也坐着四个人。 其中就有香吧吧小饭馆的老板娘李香香，还有她的中学同学沈世荣。 另外二个，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 男的叫许介宪，女的叫姚美华。 姚美华端着酒杯。 “香香，世荣，我知道你们跟松岭糖厂的雷响厂长的关系很好，你们带我们认识认识他吧。他的国家赔偿都下来了，我们的连个影子都不见。” 李香香点头。 “带你们认识是可以的，但不一定雷厂长就能帮上忙。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许介宪摆了摆手。 “如果能帮忙更好，不能帮忙也可以给我们说说他办理的经验。” 沈世荣接过话。 “象这种国家赔偿，不是统一标准吗？” 许介宪摆了摆手。 “是统一标准，但在办理的过程有很多捷径是我们不知晓的，所以，我们得请雷响厂长给我们传授传授。” 话音落下，姚美华突然顿住，指了指窗外。 “你们看，那不是王荷秋吗？” 众人眼睛顿时跟着过去。 只见两个女子在窗户外闪了闪，便进了对面门的包厢。 许介宪咬牙道： “没错，就是她！” 姚美华呼地站了起来。 “我过去收拾她！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说着，就往外面走。 许介宪也跟着站起，挥手道： “你们就在这儿等我们，我过去要个说法！” 话音落下，人已经到了门外。 第144章 相遇冲突 [] <a href=" target="_blank"> 李香香几步向前，一把拽住许介宪。 “许哥，你们现在都还没有拿到赔偿款，你们这么闹除了解气，一点儿用都没有！不如集中精力拿到赔偿费，到时候再说。” 沈世荣也过来劝着许介宪。 “许哥，香香说得对，拿了赔偿款再收拾他们不迟。” 许介宪愣愣点头。 转头冲着已经走到对面包厢门口的姚美华大声道： “美华，你先过来！” 刚想推门进去的姚美华转过头来，皱着眉头愣看着。 许介宪招了招手。 姚美华一脸狐疑地走回来。 许介宪一把揽住姚美华的肩膀，边往包厢走，边说道： “老婆，咱们不急着收拾他们，先把赔偿款拿到再说。” 李香香和沈世荣在后面符合。 姚美华倒是很听许介宪的话，没有坚持要去。 几个人落坐。 李香香想了想，拿起手机。 “我现在就给小雷厂长去个电话，问问情况。” 许介宪和姚美华脸上露出了笑容。 姚美华感激地说道： “谢谢香香，把我们的事当做自己的事了！” 李香香挥了挥手。 “美华姐，你别客气，应该的。” 说着，拨打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雷响的声音。 “喂，香香姐，你找我？” 李香香顿了顿。 “是的，小雷厂长。有个事想求你帮个忙。” 从来不开口向雷响求助的李香香，突然开口求帮忙，雷响急忙说道： “别说求，你说吧，我能帮的一定尽力！” 李香香揶揄片刻。 “不是我自己的事，是一个朋友。她老公被冤枉坐了七年牢。 刑满出来申冤，相关部门判无罪。 他申请了国家赔偿，可赔偿迟迟没有下来。听说你的办得很快，就想跟你打听打听，怎么办才快些。” 雷响倒是有点儿为难了，这些都是雷光耀帮他弄的，请的律师也是雷光耀请的。 说要请律师吃饭，都还没有请呢，不如请吃饭的时候帮着打听打听。 “好的，这个没有问题！到时候我问问帮我办理的律师。” 李香香说道： “谢谢小雷厂长！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复我呢？ 赔偿款拿不到手，我朋友老是去找那个冤枉她老公的仇家谩骂，我担心她斗不过人家影响赔偿的审批。” 雷响眼前闪一个中年女子追着王荷秋谩骂的情景，不禁脱口问道： “你说的是不是王荷秋强奸案？” “对啊，小雷厂长你也知道这个事？” “这个事几乎所有的松岭人都知道，你放心吧，我向律师打听清楚了立即回复你。” 李香香连声道谢便挂了电话。 …… 在方达亮这边的的包厢。 唐如萍在方达亮的身边坐下，正好跟潘坚对着。 潘坚眼睛直直地看着唐如萍，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空气中飘着尴尬。 王荷秋轻哼二声，轻声道： “潘部长，你可能把我忘记了！趁着方科长还没介绍我，你猜猜我是谁？” 说实话，自从这二个女人进来后，潘坚的注意力全在唐如萍的身上，王荷秋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现在她这么问，潘坚眼睛不离唐如萍，回答道： “我离开国宁已经有十来年的时间了，很多人很多事都忘记了！” 王荷秋咯咯笑。 “你眼睛都放在如萍的身上，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知道我是谁。” 潘坚转头看向王荷秋。 “你是谁，我还真不记得了！” 王荷秋又是呵呵一笑。 “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哦，我是王荷秋。” 潘坚故作瞪大眼睛。 “怎么变成这样了？真的认不出来了！” 唐如萍翻了翻眼睛，没有吱声。 当年唐如萍跟潘坚玩婚外情的时候，王荷秋无数次地帮唐如萍骗过其老公。 唐如萍去跟潘坚约会，王荷秋说唐如萍在她那里，或者她跟唐如萍逛街。 有一次在街上，唐如萍的老公刚挂唐如萍的电话，转头就看到了王荷秋。 其老公顿生疑窦，唐如萍刚刚还说她跟王荷秋在家里，王荷秋怎么会在这里？ 其老公不动声色，找了高手，定位唐如萍的手机。 终于在国宁酒店的房间里找到了唐如萍。 在房间里的还有潘坚。 唐如萍老公是个见利之人，从潘坚那里敲了二十万后，绝然离婚。 潘坚老婆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了潘坚跟唐如萍的婚外情。 但潘坚老婆不吵不闹，给潘坚处理跟唐如萍关系的时间。 潘坚绝然地跟唐如萍断了，不久就调到省城。 半年后，其老婆也跟着调过去。 现在潘坚说认不出王荷秋是谁，其实也就是不想回忆那段跟唐如萍婚外情的日子。 王荷秋皱着眉头。 潘坚今天见唐如萍的目的，看阵势并不是想重归于好！ 潘坚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王荷秋谈然一笑。 “就十来年的时间，潘部长就认不出我来了，我真是伤心哦。我是不是老到认不出来了？” 潘坚顿了顿，瞥了唐如萍一眼。 “不，变得洋气漂亮了！” 王荷秋端起酒杯，咯咯笑。 “就凭这句话，我都要敬你三杯！” 低头一看，酒菜还没上桌，便冲着方达亮道： “方科长，酒菜怎么还没上来啊？” 唐如萍一脸不悦，默然无语。 方达亮挥手叫上菜。 外面应声马上。 潘坚说道： “咱们以茶代酒吧，下午我还得开车回省城呢。” 唐如萍说道： “上酒！我们喝！” 方达亮笑了笑。 “好！服务员给我们上瓶红酒。” 唐如萍又挥手道： “白酒！” 王秋荷笑言。 “你疯了！” 唐如萍瞥了一眼王荷秋没有吱声。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 王荷秋端起酒杯，唐如萍一把压住王荷秋的手。 “轮不到你来第一，方科长是东家。” 方达亮笑了笑，端起杯子，几句酒桌上的客套话，便完成了对潘坚的敬酒。 接着王荷秋又敬了潘坚。 潘坚回敬完方达亮和王荷秋后，端起茶杯敬唐如萍。 看着唐如萍一动不动，一点面子都不给，潘坚终于忍无可忍。 “如萍，就凭着我那三百万在你手上，给我一个面子都不为过吧？” 方达亮吓了一跳，定眼看着唐如萍。 王荷秋更甚，嘴巴半张着，眉头皱了皱，突然就舒展开来。 意味深长地瞟了唐如萍一眼。 唐如萍倒是镇静，低头愣想片刻，抬起头来直视潘坚。 “潘大部长，请你不要信口开河……” 方达亮挥手打断，起身对王荷秋说道： “王总，有个事我跟你说说。” 说着，拽着王荷秋就往包厢外面去。 王荷秋不傻，她知道方达亮是让潘坚和唐如萍单独理他们之间的事。 站在包厢门口，王荷秋试探地问道： “方科长，你觉得潘部长有三百万在如萍的手上吗？” 方达亮笑了笑。 “你跟她的关系那么好，又经常在一起，有没有你比我清楚啊！” 王荷秋又反问了过来。 “你觉得如萍是个有钱人吗？三百万在咱们这个小城算是有钱人了！” 方达亮哼笑二声。 “如萍姐跟你投资的那些卫生纸小作坊都不只三百万！” 王荷秋突地瞪大了眼睛。 “方科长，你别胡说！我们什么时候投资卫生纸小作坊了？” 话音落下，对面的包厢门开了，李香香等几个人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姚美华猛一抬头，看到王荷秋就在眼前，猛扑了过来，一把揪住王荷秋，大声骂道： “你个贱货，你害我老公！我老公什么时候强奸你了，你个贱货！” 王荷秋猝不及防被姚美华这么一揪，吓了一跳。 毕竟姚美华不是第一次袭击王荷秋，片刻之后，王荷秋反应了过来，反手一把抓住姚美华的头发，就往地上摁下去。 姚美华突然被这么反击，惊叫了一声。 许介宪猛冲上去，朝着王荷秋一脚就飞了过去…… 方达亮愣在当场。 看着姚美华扯着王荷秋，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王荷秋狠命还击。 接着许介宪也加入了其中。 看到王荷秋被许介宪狠狠地踢翻在地，方达亮上前一把扯住许介宪。 “你们想干什么？再不住手，我报警了！” 李香香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方达亮也看到了李香香。 一股愤怒直接涌了上来。 李香香就是雷响那边的人！ 李香香大声道： “方科长，你放开许哥，你不了解情况！” 方达亮用力把许介宪推向一边，挥手朝着李香香扇了过去。 李香香躲闪不及，脸上被重重地打了个耳光。 旁边的沈世荣见状，扑了上来跟方达亮扭成一团…… 王荷秋趁着场面混乱，往包厢里跑。 姚美华跟着追了进去，许介宪紧跟其后。 潘坚正在说话，看到王荷秋突然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突然就愣住。 唐如萍认识许介宪和姚美华。 对于夫妻俩经常找王荷秋算账，唐如萍也了如指掌。 她多次建议王荷秋报警，可王荷秋从来就没有回应。 现在看到许介宪姚美华夫妻打上门来，不由得站了起来。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们不想再去坐牢，就出去！” 一句话彻底把许介宪激怒，直接就把王荷秋揪住。 “你说，我是怎么强奸你的？把过程说出来！那天晚上你跟那个男人被我撞见，你就这么诬陷我！” 第145章 不能报警 王荷秋直接反手就给了许介宪一个耳光。 姚美华看到老公被打，扑上去跟王荷秋撕打在一起。 潘坚这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拿起手包就往外面去。 出了包厢，却看到方达亮跟一男一女撕打在一起。 更是傻愣。 他没想到就吃个饭，竟然吃出了这么个麻烦的场面。 他可是国企的高管，且正处在非常时期。 如果这事闹起来，自己被扯进去就麻烦了！ 但是，看着方达亮跟人撕打，就这么走了也过意不去。 潘坚咬了咬牙，突地上去推开一男一女，拉着方达亮就跑。 几分钟后，俩人跑到停车场。 看着后面没有人追过来，方达亮急忙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潘坚紧随其后。 方达亮喘着粗气拿出手机，直接拨打电话。 潘坚一把摁住方达亮的手。 “方科长，别报警！警捕一来，我就走不成了！ 我现在非常时期，不想介入任何麻烦！ 明白我的意思？” 方达亮顿住，片刻之后，轻声说道： “好，我不报警！但我会让人来收拾他们！” 说着，拿开潘坚的手，直拨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邱大贵的声音。 “方科长，无事不找我，有事呵？” 方达亮没有时间跟邱大贵逗趣，急忙说道： “邱总，王荷秋和她的一个朋友在城郊农家乐被人围打，你赶紧带人过来！” 邱大贵一愣，大声吼道： “报警啊，马上报警！” 潘坚在旁边都听到了，赶紧向方达亮挥手阻止。 方达亮瞥了潘坚一眼，平静地说道： “邱总，如果能报警，我还找你干什么？ 王荷秋的情况你也知道，能私了就私了处理吧，最好不要动用警捕。” 邱大贵连哦了几声。 “好，好，我明白了！我刚好就在附过，我马上过去。” 方达亮犹豫了片刻。 “这个事我不好参与进去，我走了！你赶紧过来吧，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方达亮一踩油门向农家乐外面奔去。 …… 李香香和沈世荣看着方达亮和一个男子跑了，紧追了几步，李香香一把拽住沈世荣。 “咱们别追了，追上了也没用，跟他们没关系！走，看看许哥他们去。” 俩个人走进方达亮这个包厢，看到许介宪和姚美华跟王荷秋和另一个女人扭打在一起。 姚美华被王荷秋紧紧的拽着头发，姚美华也紧紧的抓住王荷秋的衣领，不时用脚互踢。 唐如萍更是凶悍，不会因为许介宪是男人就弱势一筹。 只见她紧紧地勾住许介宪的脖子，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胸前…… 许介宪或许因为对方是女的，没有下狠手。 且他报仇雪恨的对象也不是这个女人。 李香香上去用力在王荷秋的手上猛砍了几下，王荷秋的手一软，直接松开了手。 姚美华得以抬起头来，挥拳就向王荷秋打去。 李香香一把拦住…… 这边，沈世荣朝着唐如萍的小腿马面骨踢了二脚，唐如萍一声尖叫，手瞬间松开，捂着脚坐在地上。 许介宪喘着粗气指着唐如萍说道： “我警告你，这个事跟你无关，你再掺和进来，不怪我对你不客气！” 唐如萍捋了捋头上零乱的头发，拿过手包拉过王荷秋就想出去。 许介宪冷冷地说道： “你可以走，她不可以走！她今天必须要说清楚，为什么当年陷害我？要不要给我赔偿！” 听到“赔偿”两个字，李香香吓了一跳。 她知道，如果提到经济赔偿，这么扣押着王荷秋，就有绑架勒索的嫌疑。 赶紧说道： “咱们不讲赔偿，讲的是道歉！ 王荷秋，你害许哥坐了七年的牢，你不应该向他道歉吗？” 王荷秋嘴角一咧，不屑一笑。 “许介宪，你别吃了我又不承认！法律是公正的，你那七年的牢坐得一点儿不冤！” 许介宪气愤的上前就是一脚。 “我橾你乃乃的，相关部门都判我无罪了，你还在这里做妖！ 要不要我把那天晚上我撞见的那个男人，再细细地说出来？” 这时，李香香从后窗突然看到，邱大贵带着几个人匆匆往这边来。 不好！邱大贵掺和进来就麻烦了！ 赶紧走！ 李香香二话不说，扯着姚美华就往门外去。 “快走，别磨叽！” 沈世荣从后窗也看到了邱大贵，伸手扯过许介宪就往门外跑。 王荷秋和唐如萍愣在当场。 她们搞不清，这几个人怎么突然就走了？ 李香香拽着姚世华出了包相，姚美华挣扎着。 “香香，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老娘要跟她把账清了！” 李香香闷声道： “住嘴！快走！” 拽着姚美华就往包厢的转角去。 沈世荣拽着许介宪紧跟其后。 …… 包厢里，王荷秋和唐如萍一脸的懵逼。 王荷秋皱着眉头看向唐如萍。 “他们为什么突然撤了？” 唐如萍摇了摇头，看了看方达亮和潘坚的位置，长叹道： “你看到了吧？两个女人被打，两个男人跑得无影无踪！ 他乃乃的，男人就他玛的是软蛋，是渣男！ 荷秋，我告诉你，什么事都得靠自己，男人靠不住！” 王荷秋默然地点了点头。 见王荷秋不吱声，唐如萍又说道： “我再次提醒你，不要跟那些有老婆的男人有暧昧！到头来你不会有好下场！ 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男人玩的时候比你玩得痛快，出了事，把责任全推在你身上！ 潘坚真他玛的就是个渣男！出了问题马上就翻脸不认人！都十来年了，还回头跟我算账！” 王荷秋一脸质疑地看着唐如萍。 “如萍，他说你拿了他三百万，有这个事吗？” 话音落下，邱大贵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 “荷秋，怎么回事？” 王荷秋顿时愣住。 唐如萍瞬间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邱大贵。 “邱总，你怎么来了？知道我们这儿出事了？” 邱大贵点了点头。 “方科长给我打了电话，我立即就赶过来了。 什么人围攻你们了？他们人呢？” 见王荷秋不吱声，一脸的苦逼。 邱大贵明白了八九分，狠狠道： “又是那个臭婆娘吧？他乃乃的，得好好收拾她一顿！” 王荷秋终于开口。 “不只是她，还有李香香和沈世荣。还有她老公许介宪。” 邱大贵一愣。 “李香香？这个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荷秋一脸的茫然。 “是跟她没有关系，可她掺和进来了！” 邱大贵咬牙。 “他乃乃的，不给她点厉害看，她以为我们是猫呢！ 他们往哪里去了？” 王荷秋指了指门外。 “往右边去了！可能他们看到你们来了，就突然跑了！他们应该跑不远，你们追上去还追得上！” 邱大贵手一挥。 “走！一定要把他们追上！” 几个人就往门口外狂奔而去。 …… 几个人追到停车场附近，突然看到李香香等几个人上了一辆五菱面包车。 邱大贵声嘶力竭。 “快，他们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三个牛高马大的男子飞奔过去，把最后上车的姚美华拽住。 姚美花气急交加，一挥手，一个耳光朝着一大个子扇过去。 “我橾你玛的，你个大男人的，你抓我干嘛？” 大个子一个反手，直接就把姚美华直接按在地上。 已经坐在副驾驶座的许介宪手里拿着一根铁棍飞奔下来，朝着邱大贵等几个人扫去。 按着姚美华的大个人眼看着铁棍扫过来，不得不松开了手。 姚美华一跳而起，从路边捡起石头，就向大个子砸过去。 这时，已经上车的李香香和沈世华也下了车，加入混战之中。 邱大贵愤怒地盯着李香香。 这个女人，想吃她的胆都有！ 在邱大贵看来，儿子邱小皮之所以被爆了眼。 还准备进监狱，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本来就想找机会收拾这个女人。 现在可好，她直接撞到枪口上了！ 邱大贵走上前去，刚想揪住李香香，后面的一男子一把把邱大贵拽了过去。 “邱总，不用你动手！到时候警捕来了你说不清楚。” 邱大贵一怔，这倒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默然地点了点头，低声道： “给我狠狠地打！但不要打成重伤，更不能把人打死！教训教训他们就行了！” 话音落下，沈世荣挥舞着铁棍横扫过来，邱大贵一闪身，躲过一棍，急忙闪身到树后面。 这时，手机骤然响起。 邱大贵急忙接过。 “喂——” 电话里立即传来了田福生的声音。 “邱总，你是不是在追杀李香香和许介宪？” 邱大贵愣了片刻，赶紧回答道： “是的！他乃乃的，他们竟敢在农家乐这里围攻荷秋……” 田福生声音变得更加阴沉。 “如果你不想死得很难看，你就继续追杀！ 王荷秋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邱大贵一抖擞，田福生不仅生气，且是勃然大怒！ 王荷秋可是田福生的情人，王荷秋被人打了，他田福生不帮就罢了，还来阻止相帮的朋友？ 邱大贵心里直骂田福生不是人，脱口而出。 “田厂长，荷秋是你的人，按理说你应该出手相帮才对，可你不仅见死不救，还来骂我们这些相帮的朋友！” 电话里传来田福生愤怒无比的声音。 “邱大贵，王荷秋怎么就是我的人了？” 第146章 见了律师 邱大贵吓了一跳，猛地捂住了嘴巴。 自己过于激动愤怒，顺口就把田福生跟王荷秋的秘密道了出来。 田福生是个私生活很隐秘的人。 他跟王荷秋的事爆出来，首先是他们家的母老虎，那关他过不去。 其次，母老虎如果闹到公司，他厂长的位置都难保！ 邱大贵意识到自己惹下了口祸。 脑子急速地转了转，急忙说道： “田厂长，你听错了，我没说荷秋是你的人啊，我是说荷秋是你的朋友！” 终于那边没了声息。 少倾之后，田福生终于开口。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帮倒忙！ 你是荷秋的朋友，你这么做只能帮倒忙！赶紧撤！” “好，听田厂长你的！” 挂了电话，邱大贵如释负重。 虽然他的改口，使得田福生口气缓了下来。 但是，依田福生的性格，他不会那么轻易被邱大贵的三言二语糊弄过去的！ 他心里明白得很，他跟王荷秋的事，邱大贵了如指掌！ 只是邱大贵做了解释，也就随着解。 但，邱大贵你得提心了！ 邱大贵挂了电话。 抬头看去，自己的三个人跟那边的四个人打成一团。 因为自己提醒过，不要把人打成重伤，更不能把人打死。 几个人都不敢下狠手。 邱大贵顿了顿，挥手大声道：“别打了，撤！” 几个男子立即收手，转身就跟着邱大贵离去。 李香香等几个人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 雷响和胡小丫刚从新房出来，胡小丫便接到医院的电话， 说院领导班子要召开紧急会议，主任出差在外，她这个副主任要列席会议。 胡小丫急急地往医院去，雷响没什么事，就想到家具城看看，买张新床。 刚到家具城门口，李香香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简单说了几句后，雷响挂了电话。 想了想，便给雷光耀去了电话。 “小雷厂长，今天可是双休哦，给我电话，又有什么搞头？” 雷响呵呵一笑。 “老哥，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我买了房子，已经成交了。 交了一半的钱，房产证过户好了再交一半。” 雷光耀高兴地说道： “真的下手了？有钱在手真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样，想请我吃饭啊？” 雷响答道： “当然！老哥你在城里吗？” “对，我在城里。” “哦，对了。你给我请的那个律师，咱们把他一块儿请出来吧。我赔偿款已经到手，得跟人家见见面了。” 雷光耀爽快地说道： “好啊，我跟他联系一下，看他在不在国宁。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雷响拿出烟来，点了一支，边抽边走进家具城。 趁着等雷光耀电话的功夫，进去看看。 雷响恨不得立即把那张床换了，到时候胡小丫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 走走看看，雷响一眼就看中那个标价一万七千九的很有气势的床。 雷响左看右看，东晃晃西摇摇。 买床首先得要结实，经得起折腾。 他可是荷尔蒙爆棚的男人，折腾起来可是没完没了！ 所以，床结实是首要！ 刚想跟老板聊聊，雷光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老哥，是我！” “小雷厂长，范律师在城里，他有时间。你来定厢，还是我来定？” 雷响高兴地说道： “我来定！我一会儿把信息发给你啊！” 说完，雷响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钟，便说道： “老哥，现在才三点多钟，订好包厢可以马上过去吗？我有些事想咨询一下范律师。” 雷光耀想了想。 “这样吧，你先把包厢订了，把信息发给我，我再跟范律师说说。如果他没有其他事，应该是可以的。” 雷响挂了电话，立即订了包厢。 把信息发过去。 雷光耀很快就回了信息，说他跟范律师三点半左右到包厢。 雷响高兴地从家具城里出来，直往国宁大酒店去。 到了包厢刚坐下，雷光耀带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雷响微笑地站起来。 雷光耀满脸笑容，介绍道： “小雷厂长，这是范平华律师。范律师，这是雷响厂长。” 雷响上前二步，高兴地伸过手去。 “范律师好！你看看我多不好意思啊，赔偿款都到手了，竟然还没有跟范律师见过面！” 戴着一副近视镜眼睛的范平华，看上去有些儒雅，但干练却略胜一筹。 他轻轻地握了握雷响的手。 “小雷厂长，没有不好意思！我也很忙。现在见面也不迟啊！” 雷响客套地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大家落座。 服务员上来倒茶，然后退了出去。 雷响微笑着看向雷光耀。 “雷厂长，要不要上菜上酒？” 雷光耀笑了笑，转向范平华。 “范律师，您看现在要马上酒菜吗？” 范平华挥了挥手、 “你们吃了中饭了没？” 雷响和雷光耀点头说吃了。 范平华又说道： “才三点多呢，咱们聊聊天，五点多才上吧。” 于是，大家喝茶抽烟聊天。 雷响把话题扯到了自己的案子上。 “范律师，你真的厉害！我的赔偿款这么快就批下来了，而且已经打到我账上。真的非常感谢！” 范平华弹了弹烟灰，吐着一缕缕的烟雾。 “小雷厂长，不是我厉害，是你的那个案子惊动了上边，引起了社会的关注，所以，办起来省去了很多麻烦。” 雷响点了点头，真诚道： “范律师，律师费是多少，我给你打过去！” 范平华愣了愣，转头看向雷光耀。 雷光耀挥手道： “小雷厂长，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范律师是我好朋友，律师费就算了。到时候有记者来采访你，你把范律师推出去就好了。” 雷响笑着点头。 “那是当然！但是一样还一样。向记者推范律师是应该的，付律师费更是应该！” 范平华端起杯子跟雷响碰了碰。 “小雷厂长，你这样就见外了！ 雷厂长是我很好的朋友，雷厂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待，就别谈律师费呵。” 雷光耀端起杯子，分别跟范平华和雷响碰了一下。 “小雷厂长，范律师说得对，你就别为律师费纠葛不清了。都是朋友，说不准范律师什么时候也需要你帮忙呢。” 雷响真诚点头。 “只要用得着我，我一定在所不辞！范律师，我这个案子，如果没有引起社会的关注，申请国家赔偿大概需要多久？” 范平华说道： “国家赔偿法第十三条规定:赔偿义务机关应当自收到申请之日起两个月内，作出是否赔偿的决定。 决定赔偿的，应当制作赔偿决定书，并自作出决定之日起十日内送达赔偿请求人。 你的申请交上去之后，第五天就批下来了，速度很快。” 雷响皱了皱眉头。 “范律师，你知道八年前松岭镇那起强奸案吗？那个坐了七年牢的许介宪，他的赔偿款为什么那么久没有下来？” 雷光耀愣了一下，他知道雷响要问什么，微微地点了点头。 范平华端起杯子喝了二口茶。 “这个案子当时闹得很大，我也关注了！ 其实，当时这个案子就疑点重重，最让人生疑的就是精斑的遗留者的血型。 被强奸者指证的人跟精斑遗留者的血型都不对，怎么就第二次把人抓了，还判了刑！不过，最终还是被判无罪。 至于他的赔偿为什么还没下来，他是怎么申请的？” 雷响摇头。 “我也不清楚，是他托一个朋友向我打听。” 范平华沉吟片刻。 “这样吧，你把他申请的情况了解清楚再说。” 雷光耀接过话。 “要不然你现在电话问问？” 雷响应了声，拿起电话直拨李香香的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李香香的声音。 “喂，小雷厂长……” “香香姐，你把你那朋友申请国家赔偿的情况跟我说说。” 电话那端传来李香香急促的声音。 “小雷厂长，我们这边遇到了麻烦，有时间我再跟你说。” 听着李香香似乎在奔跑，雷响一怔，急忙问道： “遇到什么麻烦了？有人追你们？你跟谁在一起？” “我一会儿再跟你说，我先挂了！” 看着挂了的电话，雷响愣了片刻，转过头来对雷光耀说道： “雷厂长，李香香那边可能出了麻烦，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雷光耀皱着眉头。 “哦？出了什么麻烦？在什么地方？” 雷响摇了摇头。 “刚才接电话好象被什么人追似的，说一会儿再给我电话。” 雷光耀脸上的表情严峻起来。 “那就等她的电话，把情况了解清楚再说。” 雷响默然点头，给范平华和雷光耀添了茶，再加自己添上。 几个人说着话……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是李香香打来的。 雷响立即接了过来。 “喂，香香姐，你那边怎么样？” “小雷厂长，我这边没事了！刚才跟邱大贵和王荷秋他们发生了冲突。” 雷响惊讶。 “啊，怎么回事？” 李香香把情况大致地道了出来。 最后说道： “小雷厂长，我们现在想见见你，可以吗？” 雷响犹豫了片刻。 “一会儿我答复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雷响征求雷光耀和范平华的意见。 俩个人都同意李香香过来。 雷响给李香香去了电话，让她带着许介宪。 不一会儿，李香香和许介宪进了包厢。 一番介绍后，许介宪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冲着范平华道： “范律师，如果我把那天晚上跟王荷秋胡搞的那个男人指证出来，能不能让王荷秋坐牢？” 第147章 这不公平 范平华皱着眉头思忖着，片刻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只是靠指证，你得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据不足，你再指证都没用！” 许介宪愣愣地看着范平华。 “我亲眼所见，我就是实实在在的证据！这证据还不足够？” 许介宪递过手机，扬了扬。 “我看到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个男人！这段时间我们跟踪王荷秋，看到她久不时跟这个男人幽会。” 雷响接过手机一看，脱口而出。 “田福生？” 范平华愣了愣。 这是松岭镇的知名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如果真扯上他，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范平华没有吱声，转头看向雷响和雷光耀。 许介宪接过话。 “对，就是他！他现在跟王荷秋幽会，当年跟王荷秋胡搞的可能就是他！” 范平华微笑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证据！你现在连确定是不是他都不敢肯定，连指证都不是！你必须要拿出他就是跟王荷秋胡搞的人，比如他们当时在一起的图片或录音等等。 再者，即便证实他就是跟王荷秋胡搞的人，也不能证明王荷秋指证你强奸了她！也不能说她就是诬陷你。 因为是晚上，看不清也是有的！况且王荷秋的证词上说，一晃眼看着就是你! 言语上就带着不确定性！ 判断错误的是相关部门！责任在于他们！” 李香香愣愣地问道： “范律师，你是说让王荷秋坐牢是不可能的！” 范平华摇了摇头。 “不是不可能，是很难很难！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要找到证据恐怕很难！如果你们真不想放过王荷秋，不一定要让她坐牢！” 说到这里，范平华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瞅了瞅许介宪。 许介宪不知原由，直接问道： “范律师，你能给我们出出主意，我们怎么才能不放过她呢？” 范平华微笑着摇了遥头。 作为律师，这个错误他是不能犯的！ 这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雷响挥手接过话。 “许哥，这事你们自己想办法。” 许介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拿过手机，边翻着信息边说道： “范律师，十多分钟前，我收到相关部门的信息。我的国家赔偿申请批下来了。 我想不明白，我申请一百七十万，为什么只给我批了二十万！ 我可是七年的牢啊！这不公平！” 范平华拿过手机仔细地看了看。 “你这个案子有点儿复杂，所以，审批就扯了这么久。 至于你只拿到二十万的赔偿，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给你说说相关的法律程序。在刑事赔偿中，如果赔偿机关确认自己的行为违法，对于赔偿决定有异议的，可以三十日内向上一级行政机关申请复议。 对于行政赔偿案件，可以在做行政复议便可以一并提交赔偿请求，如果是对赔偿义务机关的赔偿决定不服的，可以提起行政诉讼。 你这个属于行政赔偿，你可以提起行政诉讼。” 话音落下，范平华的手机骤然响起，拿过一看，歉意地说道：“我先去接个电话。” 说着，拿着手机往洗手间去。 雷响接过话。 “许哥，如果不服，就提起行政诉讼，这样心里落实些。” 许介宪长叹一声。 “我堂堂的一个人民教师，受了冤屈，坐了七年的牢，公职还没有恢复，赔偿就这么赔，你说我服吗？肯定要提起行政诉讼。 再就是我不会放过王荷秋，不管用什么手段！” 这时，范平华从洗手间里出来，脸上满是歉意。 “雷厂长，小雷厂长，市里有个案子让我立即赶过去。” 雷光耀和雷响瞬间站了起来。 雷光耀不好意思地说道： “能不能先吃饭，马上叫他们上菜，很快的！现在五点多了。” 范平华边说边拿起手包。 “来不及了！这个现场会我不能迟到。下次吧，有机会的！” 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口。 几个人起身相送。 雷响和雷光耀送至停车场，看着范平华驰车离开才转身回酒店。 雷光耀边走边说道： “小子，机会来了！” 雷响知道雷光耀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老哥，你说咱们该怎么弄？” 雷光耀拍了拍雷响的肩膀。 “尽力帮帮许介宪。一个老实人，白白坐了七年的牢，连公职都没了，就拿那么点赔偿。 最重要的是帮他出口气！趁着这个机会，抓住田福生和王荷秋的私情！ 让田福生的老婆轰轰烈烈的闹起来，最好让他老婆到相关部门举报他！ 他老婆手上不可能没有他违法违纪的证据！” 雷响笑了。 “老哥，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得让他老婆抓他跟王荷秋偷情的现场，这个有点儿难！” 雷光耀摇了摇头。 “只要真心去干这个事，一点儿不难！刚才许介宪不是说，他们一直跟踪他们呢。 他们都发现了他们幽会，抓现场难吗？” 雷响一拍脑袋，嘴巴一咧，露出白白的牙齿。 “老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话间，两个人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雷响抬头看去，一高个子在前面不远处闪了闪。 “吴龙刚！” 雷响脱口而出，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吴龙刚转过头来，看到了雷响和雷光耀。 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两位领导好……” 雷响高兴地走过去，一拍吴龙刚的肩膀。 “兄弟，好久不见，都忙些什么？ 请还请不来呢，走，咱们一块喝酒去！” 吴龙刚从市里警督局放回来时，雷响亲自登门看望过吴龙刚，想请吴龙刚出来吃顿饭，吴龙刚却婉然拒绝。 现在正好在酒店遇上，雷响当然不让地扯着吴龙刚不放。 可吴龙刚一脸沮丧地婉拒。 “不用了，谢谢！我回镇里去了。” 雷光耀看着不对劲，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吴龙刚的肩膀。 “吴警捕，有什么事吗？可以跟我们说说。” 吴龙刚长长地叹了口气。 “雷厂长，我已经不是警捕了！就叫我吴龙刚吧。” 雷响吓了一跳，一把拽住吴龙刚。 “兄弟，怎么回事？你不是开玩笑吧？” 吴龙刚萎靡不振地点了点头，指了指上边的客房。 “我刚从上边谈话下来，已经确定开除！” 雷响完全愣住，雷光耀也愣在当场。 片刻之后，雷响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还是我的那个事吗？你没有参与刑讯逼供，不是已经定性了吗？怎么还反转过来了？” 吴龙刚摇头，欲言又止。 “不是……” 看着人来人往的，有些人还不时地往他们这边瞅瞅。 雷光耀一把揽住吴龙刚的肩膀，就往电梯去。 “吴警捕，一块儿到包厢喝酒去！给我们讲讲怎么回事，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说着，也不管吴龙刚原愿不愿意，揽着吴龙刚就进了电梯。 雷响心里很难过，皱着眉头紧跟其后。 不一会儿，几个人走进包厢。 正说着话的李香香和许介宪站了起来。 相互介绍后，众人落坐。 此时，酒菜已经上桌。 众人端起酒杯，一番相互敬酒之后。 雷响还是按奈不住，直问吴龙刚。 “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龙刚挪揄着，欲言又止。 雷响皱了皱眉头，瞅了一眼许介宪和李香香。 “他们在不方便说，那就私下再告诉我，现在高高兴兴地喝酒！” 这句话，倒是把吴龙刚激了出来。 一咬牙。 “说我搞灰色收入，人证物证都在，所以就开除了！ 那些都是无踪生有！那些什么物证人证，都是胡扯，我根本就不知道！” “啪！”雷响一拍而起。 “这明明就是陷害，上边的人没有判断力吗？” 雷光耀叹了口气，轻轻地扯了扯雷响。 “既是陷害，还要什么判断力？ 至于是谁陷害的，吴警捕得罪了谁，那就是谁啊！” 吴龙刚眉头皱成一团。 “我老老实实工作，没有得罪谁！” 雷响无奈地长叹一声，重重地坐了下来。 “如果不出我所料，还是我那个事，有人在跟你过不去！” 吴龙刚眼瞪瞪地看着雷响，惊得合不拢嘴。 片刻之后，才说道： “把我放出来的时候，局里的领导还号召广大警捕向我学习呢，怎么会跟我过不去！” 雷光耀拍了拍吴龙刚的肩膀。 “吴警捕，你别想得太天真！那些人最善于讲一套做一套！ 你暗中偷录了雷响被刑讯逼供的视频，还提供给相关部门，把那二个人直接送进了监狱，有人要把你搞下去就合常理了！” 吴龙刚愣然地听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雷响接过话。 “兄弟，你放心吧，我会尽力让你再回到警捕队伍！明天我就找县警督局的于副局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龙刚拿过一个大杯子，满满地倒上，端起酒杯，站起，向雷响躬了躬身子。 “谢谢小雷厂长，这杯我干了！” 说完，咕噜几下就把一杯酒喝净。 雷响跟着站起，把也把杯中酒喝了个净光。 许介宪端起酒杯敬吴龙刚。 “吴警捕，你那个事我可能略知一二！只是我不知道，我所听到的，说的是不是你！” 所有人都愣住。 吴龙刚更甚，眼睛再次瞪大。 他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刚释放的坐了七年牢的人，竟然知道他被陷害的事情！ 雷响忙问道： “你在哪儿听到？听到了什么？” 第148章 跟踪开始 许介宪把杯里的酒喝了。 慢慢地给自己再满上，一字一顿地开了口。 “那天我跟踪田福生到城郊的一饭馆，以为他在那里跟王荷秋幽会，就蹲在包厢外的窗户下边。 却听到田福生、邱大贵和其他二个人的声音。 结果就听到了他们的谋害人的计划……我不知道他们讲的是不是你？” 吴龙刚很是愕然，直接问道：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雷响的眼睛瞪大，他相信田福生和邱大贵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事情！ 许介宪把听到的整个过程道了出来。 吴龙刚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们要谋害的人就是我！ 有一天有一个人跑到办公室找我，说感谢我帮了忙，把一个大红包塞给我。 我确实是帮了那个人的忙，但那是正常的工作！ 那天我在街上值勤，他突然跑过来，说他的亲戚被抓了，向我打听一些情况。 我了解情况后，就教了他一些探望和求助的方式。 没想到几天后，他竟然就跑到我办公室，给我送红包来了！我坚决不要，却趁我不注意，偷偷地塞到我抽屉。 他人刚走，探长赫建就带着人进来，直接搜我的办公桌，结果把钱搜出来了！” 雷响紧紧地咬着牙关，轻声问道： “现在开除你的理由是什么？” 吴龙刚低声答道： “就是暗设灰色收入机关，捞取不法钱财！” 雷光耀点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 “那个证人呢？你去找过他吗？” 吴龙刚点了点头。 “我去找过，但人家根本不见我！” 雷响脸色阴暗。 “这就是一个硬圈套！他怎么可能见你！你被拿下，他已经拿着赏钱跑了！ 你放心，我会挖出这个人！” 许介宪和李香香也表态，需要他们帮忙尽管说，他们会全力以赴！ 说完吴龙刚之事，许介宪把话题扯了过来。 “两位领导，刚才范律师说，我不能让王荷秋坐牢，但我可以不放过她。 怎样才能不放过她？” 雷响和雷光耀对视，雷光耀点了点头。 雷响说道： “她不是跟田福生有私情吗？想办法让她老婆抓现场，向社会曝光他们的婚外情！” 许介宪一拍大腿。 “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抓他们的现场太容易了！” 李香香纠正道： “许哥，不是我们抓他们的现场，是让他老婆抓！这得要监视得到位，又得想办法让他老婆知道。” 吴龙刚问道： “你们平时是怎么跟踪监视他们的？” 许介宪大手一挥。 “就是这样远远地跟着啊。 那天我跟着田福生到城郊的小饭馆，没想到跟田福生在一起的一个男子，突然就转过身来，跟我对视了一下，我以为他认识我，结果他不吱声。 我继续跟，后来准备进包厢的时候，他转过来直接卡住我，问我为什么跟着他们。 我当时心里特别害怕，看到旁边的包厢开着，就说我是这包厢的。” 吴龙刚摇头。 “许哥，你们这么跟踪监视，迟早要被发现。” 雷响插过话。 “如果被田福生发现，你们不死也要脱层皮！这样的跟踪方式得改改。” 许介宪端着酒杯愣在空中，愕然问道： “我觉得我们的跟踪很隐秘了，还有更好的跟踪方式。” 吴龙刚笑了笑。 “你那跟踪不专业，不仅容易被发现，还容易被跟踪者反套路。 这样吧，跟踪任务我来完成，有情况我及时向你们通报，你们做好相关事宜就好了。” 雷响和雷光耀的眼睛亮了。 吴龙刚是警捕，从警捕学校毕业，有着专业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 他跟踪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雷响激动地拍了拍吴龙刚的肩膀。 “兄弟，好样的！加油！” 雷光耀也向吴龙刚竖起了大拇指，转头对许介宪说道： “吴警捕那边负责监视跟踪到位，你们得想办法怎么让他老婆知道。” 李香香眨巴着大眼睛。 “田福生老婆是个急性子，也是个母老虎，让她抓现场太容易了！ 到时候通过她的闺蜜告诉她，不怕她不跳起来。” 雷响深深地吸了口气。 心里早有计划的这件事，没想到竟然就这样不经意地展开了。 这顿饭，几个人吃到八点多才散去。 当天晚上，雷响回到厂里的招待所。 想到买了房还没有告诉父母，拿起电话直拨父亲的电话。 父亲雷得勇的声音传来。 “雷响，这么晚还电话，有事吗？” 雷响靠在床上，高兴地说道: “爸，有事，有大喜事！我把房子买下了！妈呢，告诉妈妈！” “儿子，我在旁边听着呢。 太好了，我儿子终于在城里有房子了！” 雷响立即纠正道： “妈，买了这套，到时候再给你和爸买一套。” 雷得勇大声说道： “不要再买了！我们不到城里去的。雷响，那房子多少钱啊？” 雷响道出房子价钱后，雷响隐隐听到母亲咳嗽的声音。 不再跟父亲说房子的话题，询问母亲的病情。雷得勇说这阵子好象又不好，耳朵越来越背。 雷得勇告诉雷响，村里今天又有几户人家开办卫生纸小作坊，说是镇上老板投资的。 有些村民还上门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也跟着开。 雷响震惊不已。 明知道村里被污染得那么严重，那么多病人。 却为了自身的利益，不管不顾。 雷响心里突地压上了一块石头。 直至挂了电话，心里都沉重不已。 这样的环境，怎么放心父母在那里住？ 这时，胡小丫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小丫，我已经回到松岭了。” 胡小丫咯咯笑。 “我以为你在新房子里住下了呢。” 雷响沉重的心情被胡小丫的笑声化了去，打趣道： “你是想让我在那住下？等你回家？ 你早说啊，我今天晚上就在那儿住下了。” 胡小丫一下子严肃认真来起。 “跟你开玩笑呢，你倒是当真了！ 那房子虽然新，但毕竟是别人住过的，咱们进去住，得重新装一下，然后红红火火进新房，这个仪式是要做的。” 雷响答道： “这些风俗我都知道，做起来也很简单。 小丫，今天我去家具城看了看床，我看中了一张床。价钱差不多二万。” 胡小丫问道： “什么床，这么贵？” “那肯定是气势宏大的结实的床啊！ 你想想看，我这么血气方刚，不买个质量好的扎实的，到时候折腾没二下，就散了架。” 胡小丫不傻，知道雷响的意思。 轻声骂道： “说到床，你就浮想连翩……” 雷响的荷尔蒙徒地飙了起来。 “小丫，我就等着那天啊！你说过的，买了房子就给我……” 胡小丫沉静了好一会儿。 “我说话算数！但那是别人的床，我不能在别人的床上给你！” 雷响一阵激动。 “我能理解！所以，我得尽快把那张床买回来！” 胡小丫接过话。 “除了床，其他的家具也得看看。 哦，对了，那些旧家具到时候放到哪儿？要不然，拉到村里给你爸妈得了。” 雷响眉头皱了皱。 “先放着吧，到时候买第二套，放到那边去就好！” 电话那端的胡小丫突然停了下来。 雷响见那边没了声音，连着喂了几声， 胡小丫终于开口。 “雷响，你确定要买第二套房吗？” 雷响毫不犹豫地答道： “当然！” 胡小丫带着火气说道： “你是想让我跟你勒紧肚子过日子吗？” 雷响大声道： “怎么可能！小丫，我不是告诉你吗？ 各乡镇糖厂给我的提成奖还没到手，那些钱可以付一套小房的首付……” 没等雷响说完，胡小丫直接打断。 “雷响，你会不会算数？ 这套大房子最简单的装修，我不说多，至少五万吧？ 新家具七八万，加起来就十多万了。 还有，咱们结婚还得花钱。” 雷响其实不傻，他听得出来胡小丫坚决反对买第二套房子。 思忖片刻。 “小丫，不买也可以！那就听你妈妈的，让我父母跟咱们一块儿住。” 胡小丫愣了片刻，立即答应道： “好啊，我没有意见。” 雷响直接说道： “小丫，我们村里这段时间冒出了很多卫生纸小作坊，这些小作坊污染特别严重。 我妈的病本来就在癌症的临界点，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所以，我想先把我爸妈接到城里住。到时候咱们结婚了再装修。“ 胡小丫顿时傻了眼。 听其母亲吴玉娇的话，说雷响的父母不会到城里住。 既然这样，不如做个老好人。 没成想，雷响却是来真的。 见胡小丫不说话，雷响又说道： “小丫，如果没有意见，过几天我就把我爸妈接到城里来，也让他们呼吸新鲜空气，过过没有污染的日子。” 胡小丫终于忍不住。 “我是没有意见。 可他们在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突然让他们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他们肯定不习惯。 所以，你现在首要的不是来跟我讲这个事，你应该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雷响毫不犹豫地顺口而答。 “他们已经同意了！我找个时间把他们接过去就行了。” 胡小丫这才真正傻眼。 第149章 母女算计 顿了片刻，胡小丫愤然道： “雷响，你这么做叫什么，你知道吧？” 胡小丫的态度，雷响心里虽然有所准备。 但她这么一反问，心里就有点懵。 “叫什么？” “叫先斩后秦！你太不尊重我我了！” 雷响说道： “小丫，我不是不尊重你！ 上次阿姨已经说过，如果买了房，不让我父母一块儿来住，人家会说你待不了我父母。 所以，我就认为，你是欢迎我爸妈到城里住的。” 雷响说得合情合理，胡小丫无话可搭。 憋着一肚子气，直接把气撒在糖厂上。 “雷响，你们糖厂就这么自私！ 村里被污染了，你们就让家属搬离。那些没办法离开的村民，就活该受污染的苦？ 有本事把村里的污染治好才是根本！” 雷响愣了半晌，胡小丫从来不跟他说这些问题。 现在突然说起，知道他是借题发挥。 直言道： “我只是一个国企糖厂的副厂长，我能干什么？ 如果我能发号施令，别说荷塘村，甚至整个松岭镇，我绝不会让有污染的情况发生！” “上次你不是说你已经做出了治理方案了吗？为什么还不实施？“ 雷响沉默片刻，这完全就是胡小丫没话找茬。 无奈地笑了笑。 “小丫，治理方案我可以写，但能不能实施是领导的事。 整个松岭镇，遍地是卫生纸小作坊，要关闭不是我的措施说了算，是领导说了算！” 胡小丫不依不饶。 “你们公司的严总跟你的关系不错，很欣赏你，她一声令下，实施起来不是很容易吗？” 雷响认真解释。 “我的姑奶奶，我们只是一个国企公司，管不了的！ 那是县里的事，必须县里批复下文，才能把那些卫生纸小作坊关闭。 我们公司只能听命于县里，他们发号施令，我们执行命令。” 其实，胡小丫对这个根本就不感兴趣，。 雷响的父母要到城里的新房子住，就象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母亲先前说的那些话，她连反对的理由都没有！ 心不在焉，却还是开口道： “现在是县里把你那个方案砍了？” 雷响说：“对！” 胡小丫怒气就起来了。 “我说你做什么不行？非要弄这样的什么治理方案！ 你以为这样会抬高你的身价？你这样会给县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人家不喜欢做什么，你就专去捅什么！ 别以为你当了个副厂长，就很了不起，就想飞到天上去？ 你等着人家把你免了吧！” 雷响目瞪口呆。 胡小丫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心里明白，父母要到城里住，是真的惹怒了胡小丫。 雷响心里有些发凉。 吴玉娇那天说的话，让他感动很久，心里还责怪自己，当初错怪吴玉娇。 现在胡小丫这么翻脸，心里有所不爽。 但雷响还是说道： “小丫，那是县里，我给他们有没有好印象都无所谓。我又不想调到那边工作，更不想在那边提拨！” 胡小丫更是来气。 “雷响，你这个死脑筋！ 官场是相通的！到时候县里跟你们公司领导通通气，随便就把你拿下！ 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雷响脑子一片懵，他听到了电话嘟嘟的声音。 …… 胡小丫挂了电话，一肚子气没处发。 想到就是母亲说的那番话惹的祸，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电话给母亲吴玉娇。 “小丫，这么晚了，有事吗？” 胡小丫没好气地说道： “妈，你睡了没有？” “没有，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吴玉娇愣了愣。 “有事电话说不行吗？” 胡小丫硬气地答道： “不行！必须当面说。你自己过来！” 听着胡小丫的口吻，吴玉娇吓了一跳。 赶紧说道： “好，你等等，我马上就到。” 好在两个小区距离不远，十分钟的车程。 李承刚开车送至楼下，打道回府。 吴玉娇满脸狐疑地开门进家。 胡小丫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眼睛盯着屏幕，心里却胡思乱想。 吴玉娇走到胡小丫的身边坐下。 “女儿，怎么了？” 胡小丫把手上的摇控往沙发上一扔。 “都是你多嘴，说什么买了新房，如果不让雷响的父母来住，人家会说我什么…… 现在可好！他父母过几天就要搬到新房住了！” 吴玉娇瞪大眼睛。 “谁说的？雷响自己说的？” 胡小丫闪着泪光点了点头。 吴玉娇见状，一把搂过胡小丫。 “小丫，别难过！相信妈妈会搞惦的！你先把情况跟我说。” 于是，胡小丫把雷响的话从头到尾道了出来。 听完，吴玉娇咯咯笑。 “傻女儿，不是人还没到城里吗？雷响那么一说，你就没有底气了？ 这样吧，明天上午你请个假，跟妈妈到荷塘村去。” 胡小丫挥手道： “我不去！你又想去说好话？ 把他们直接接入新房？表示你的善良和大度？” 吴玉娇戳了戳胡小丫的头。 “我怎么就生你这么个女儿？怎么就不接我一点点？ 既然我亲自登门了，我还会让他们搬到新房来吗？” 胡小丫猛地转过头来。 “妈，你别以为你聪明。你这么阻拦他父母到新房住，雷响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他真的发起火来不得了！” 吴玉娇又是一声叹气。 “傻女儿，以后多跟妈妈学点！否则，你根本掌控不了雷响，更会被他的父母所左右！ 你跟妈妈一块儿去，既表现你的孝心，又表现你不嫌弃他们。 相信老妈，他们会拒绝到城里来的！” 胡小丫歪着头看着吴玉娇。 “妈，我可警告你！别去忽悠雷响的父母。 雷响是个实实在在的孝子，别去踩他的底线！” 吴玉娇一把推开胡小丫，顺手在她的头上戳了戳。 “你真是傻到家了！听我的，就这么做……” 母女俩密谋了一个多小时。 …… 第二天上午，胡小丫请了假。 李承刚的司机开车把母女俩送到了荷塘村。 胡小丫虽然几年前来过，可雷响家的方向已经辨不清。 从村口一路问下来，引来了无数村民的围观和议论。 都说雷响当了厂领导，美女就找到村里来了…… 车子终于在雷响家门前停了下来。 司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紧跟在母女俩的后面。 胡小丫轻轻地敲了敲门。 一会儿，里边传来了文玉清的声音。 “谁啊？” 胡小丫犹豫了片刻，柔声道： “阿姨，我是小丫！” 里边的文玉清似乎愣住，好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急急地往门这边来。 门开了，文玉清一脸愕然地出现在眼前。 雷得勇站在其后面。 片刻后，文玉清才从愕然中回过神来。 “小丫，小丫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胡小丫甜甜地说道： “阿姨，我妈说你做手术回到村里都没来看过你，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了。” 文玉清有点儿感动。 “这么大老远的，真是辛苦你们了！” 雷得勇满脸笑容地接过话。 “先进屋坐吧，你们太客气了！” 夫妻俩让到一边，微微地躬着身子让母亲俩进门。 看到司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 文玉清赶紧摆手道： “拿那么多东西，不用的，你们太客气了！” 已经进了院子的吴玉娇边打量着干干净净的院子，边说道： “是你们客气，就随便买了一些礼品。” 胡小丫瞥了吴玉娇一眼。 “妈，怎么能说随便呢。那可是你到超市精心挑选的。” 吴玉娇尴尬地笑了笑，把话扯到一边。 “村子挺漂亮的。几年前我来过这里游玩，那个时候满村的荷花香，现在全是一股纸浆的味道。” 雷得勇张罗着，无奈地说道： “附近几家糖纸厂和卫生纸小作坊，那些废水废气都往村里灌……小丫，小丫妈妈，到屋里坐吧。” 司机放下东西就找了个理由回到车上。 胡小丫和吴玉娇走进了堂屋。 待两人坐下，文玉清端来了茶水。 母女俩的突然到来，把夫妻俩惊讶住。 文玉清的想法很简单，以为是雷响买了房，要准备跟胡小丫结婚了。 胡小丫和吴玉清来商量婚事。 心里这么想，也不敢随意开口，老实巴交地在吴玉娇的旁边坐了下来。 雷得勇边往后院去，边说道： “我去杀鸡，你们吃完饭再走。” 吴玉娇赶紧摆手。 “不用，不用，我们还得赶回城里。小丫还得上班呢。” 雷得勇就当吴玉娇是客气，直接就往后院去。 吴玉娇左看右看。 “虽然是平房，但还是很干净清爽的。大姐，你们一直生活在这里，突然离开了会不会有不舍？” 文玉清愣住，想着吴玉娇话里的意思。 片刻后，文玉清答道： “我们世代住在这里，离开当然有不舍啊！” 胡小丫和吴玉娇对视了一下。 吴玉娇笑了笑，眼睛直射文玉清。 “大姐，你们一直住着平房，突然住到楼房去，会不会很不习惯？” 文玉清愣住，她终于明白吴玉娇话里的意思。 房子刚买到，她们母女俩就来试探？ 担心他们夫妻俩到城里住？ 见文玉清发愣，胡小丫干脆就直接把话挑开。 “阿姨，雷响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你和叔叔要搬到城里的新房住。 我妈听说后，就让李叔叔派车，我们过来接你们上去。” 第150章 诡计得逞 文玉清愕然，愣愣地看着母女俩。 抓了一只鸡从后院里回来的雷得勇也愣在当场。 片刻之后，文玉清说道： “我们没有说要到城里住啊？雷响是不是弄错了？” 雷得勇接过话。 “雷响买了房子，要我们上去住，可我们没有同意。这孩子怎么回事？” 母女俩顿时傻眼。 这无异于天大的好事！ 母女俩四目相对，一切计在心上。 吴玉娇的眼珠子一转，爽朗一笑。 “雷响是个孝顺的孩子，小丫也一样！ 雷响跟小丫这么一说，小丫就当真了！立即就跟我说了。我说那咱们就到村里把你们接上去。 你们收拾收拾吧，一会儿咱们就回城里去。” 文玉清赶紧摆手。 “我们不去的！雷响这孩子怎么会这样？我给他打电话。” 文玉清赶紧拿出了手机。 吴玉娇一把按住文玉清。 “大姐，这个电话就不要打了。 雷响现在工作特别忙，不去打扰他！ 我们这次下来接你们上去，没有告诉他，就是不想影响他的工作。” 拿着鸡站在旁边愣了好一会儿的雷得勇，接过话： “不行，这个事得跟他讲清楚！ 这孩子，怎么不经过我们同意，怎么就自作主张呢。” 说着，拿着鸡往院子去。 胡小丫心里乐开了花，敬佩地看了看母亲。 再转过头来，一把拉着文玉清的手。 “阿姨，你跟叔叔就跟我们一块上去吧。这里污染太严重了，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你放心吧，到了城里，我和雷响会好好待你们。” 一番嘴甜嘴滑，把文玉清哄得心里舒畅，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小丫，你们的孝顺我们心领了。我跟你叔叔还是住村里好！ 你看全村人都可以住，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住呢？ 再说了，县里会把环境治理好的。” 吴玉娇一脸亲和地过来搭着文玉清的肩膀。 “大姐，这个环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始治理！还是跟我们到城里去吧。我们俩亲家住得近，也好有个照应。” 话说得真诚感人，不管是谁，都会被感动。 这时，雷得勇在院子里已经拨通了雷响的电话。 “爸，这个时候给我电话，家里有事吗？” 雷得勇没好气的说道： “你小子，你想干嘛啊？不跟我们商量就自作主张！” 雷响莫名其妙，一时找不到北，随口道： “爸，怎么突然就向我发难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雷得勇气愤有加。 “你做的好事！小丫和她妈妈到咱们家来了，说是要接我跟你妈到城里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响顿时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问一次，父亲还是那样回答。 原本以为胡小丫听说要接父母到新房住，已经不爽，会想法子跟自己闹，跟自己过不去。 没成想，竟然跟她母亲到村里， 竟然要把父母接到新房住？ 这是什么鬼？ 这跟吴玉娇的品行大相径庭！ 但不管她们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对于父母来说，都是一种安慰。 明面上至少说得过去，胡小丫跟她的母亲是通情达理的！ 思忖片刻，雷响解释道： “爸，我昨天晚上随便跟小丫说了一下，说村里现在冒出很多卫生纸小作坊，污染越来越严重，想把你们接到城里。 没想到小丫心那么细，和她妈妈就直接去接你们了！” 谁的话不信，儿子的话肯定信。 雷得勇嘀嘀地说道： “原来我们认为小丫看不起我们农村人，难道是我们错怪人家了？” 雷响笑了笑。 “爸，既然人家来了，就是人家的礼到了！ 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你们跟她们到城里去，新房离医院也不远，对妈妈检查身体也很方便。” “儿子啊，城里我们就不去了！ 我跟你妈商量好了，我们这辈子就住村里，哪儿都不去。你们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没时间就算了！” 雷响知道，父母的思想工作一时半会也做不通。 便说道：“爸，如果你们实在不想去，再作考虑吧。到时候我回家再慢慢跟你们商量。 我现在先挂了，我得马上打个电话给小丫。” 雷得勇连声应承，挂了电话。 …… 在屋子的大堂，胡小丫和吴玉娇一直在劝说着文玉清收拾东西。 按母女俩的口气，今天非得把这未来的亲家一块儿带到城里不可。 就在这时，胡小丫的手机响起。 胡小丫拿起一看，立即接了过来。 “喂，雷响啊。” 雷响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丫，刚才我爸给我打电话了。你跟你妈到我家去了？” 胡小丫脸上灿烂无比。 “是啊，你昨天晚上不是说要把他们两个老人接到城里吗？我今天刚好休息，我妈也有空，李叔叔就派车送我们来了。 我跟我妈正做阿姨的思想工作呢，让他们收拾东西，跟我们一块儿到城里去。 可阿姨和叔叔都不愿意去！我跟我妈嘴皮都磨破了！” 话虽然说得有点儿长，可雷响却一字一句地听了进去。 听到最后，实实在在地打了雷响一个耳光。 雷响不是说父母已经答应了吗？ 可人家磨破了嘴皮，父母依然不动！ 雷响嘿嘿笑道： “他们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再做他们的工作。代我谢谢阿姨！你们吃完饭再回城里吧，我爸妈养的土鸡土鸭可好吃了！” 胡小丫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雷家这家子竟然那么好搞惦！ 挂了电话，胡小丫说道： “阿姨，我们是真心希望你们到城里去。 如果实在不想去，我们也尊重你们的意见。刚才雷响说了，不要勉强你们。 放心吧，你们如果坚持在村里住下，我和雷响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吴玉娇接过话。 “是啊，我有空也会跟小丫他们一块儿回来看你们。大姐，小丫还要上班，我们就先回去了。” 雷得勇走了进来。 “吃完午饭再走吧，我鸡都杀了！” 胡小丫赶紧摆手。 “叔叔，真的不用！ 我还得赶回去上班！现在我们办公室主任出差去了，我这个副主任负责全面工作，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 文玉清一脸的感激。 “你看你这么忙，还想着到村里接我们，唉，我们雷家找了个好儿媳妇呢。” 吴玉娇脸上挂着笑。 胡小丫被夸得一脸的灿烂。 几句客套，母女俩走到了院子。 看着俩人执意要走，雷得勇挥手说道： “你们等等，我给你们抓土鸡土鸭去！” 说完就直往后院去。 这可是吴玉娇的最爱。 只见她满脸笑容。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在城里能吃上正宗的土鸡土鸭几乎不可能！” 文玉清温和笑道： “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的。” 顿了顿，文玉清又说道： “小丫啊，你跟雷响都登记了，到时候你们俩一块儿回来做个仪式吧。 还有，小丫妈妈，咱们两亲家也得正式认个亲……” 胡小丫和吴玉娇顿时愣住。 胡小丫跟雷响根本就没有登记结婚！ 吴玉娇嘴巴很快就上来了。 “大姐，小丫和雷响还没有登记呢。 再看看吧，时候到了会考虑登记的！” 文玉清顿时愣住。 雷响告诉他们夫妻俩，房产证上写上了小丫的名字！ 都还不是雷家人，房产就给人家一半？ 文玉清再傻也知道这个理！ 愣了片刻，文玉清说道： “雷响和小丫也不小了，也谈了那么多年，房子又买好了，尽快找个时间登记去吧。 我跟他爸一天天地老下去，身体也不好，就想看着雷家的孙子呢。” 吴玉娇脸色看着暗下来，张口刚想说什么，胡小丫暗自扯了她一把。 开口道： “好的，阿姨，到时候我跟雷响再商量商量。我们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养好身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文玉清只好点了点头。 就这样，胡家母女提着二个土鸡二个土鸭，高高兴兴的上车走人。 看着车子没了踪影，文玉清把雷响和胡小丫还没登记的事道了出来。 雷得勇愣在当场。 这个村里的老会计，他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 急忙拿出手机，直拨雷响电话。 雷响接了电话，雷得勇直接就轰了过去。 “你小子，你老实说，你跟小丫登记了没有？” 雷响愣了愣，知道如果说实话，今天这老父老母有得折腾。 便笑嘻嘻地说道： “爸，你这是干嘛呢？我们登记了啊，合法夫妻呢。” 电话是免提的，文玉清全都听到了。 大声道： “儿子，可小丫的妈妈说，还没有登记呢。到底怎么回事呢？ 你不会还没登记就把一半房产给人家吧？” “怎么可能啊？妈，你儿子又不傻！好了，我上班正忙着呢，挂了！” …… 这天傍晚，在城里的金辉家园别墅小区。 田福生老婆宋春艳在厨房里大声道： “福生，给我拿一圈厨纸进来。” 没有声息。 宋春艳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从厨房里出来。 客厅空空如也。 田福生早已不见踪影。 宋春艳在家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田福生的影子。 脸上疑云密布。 拿起电话直拨田福生的手机。 可田福生的手机在茶几上响了起来。 手机都不拿，他干嘛去了？ 散步，也得拿手机的。 宋春艳再也呆不住，拿着田福生的手机就往门外去。 走过王荷秋的家门口时，莫名地就停了下来。 抬头往卧室的窗户看去。 第151章 再做布局 只见王荷秋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宋春艳呆看了半晌，直拨王荷秋的电话。 可电话关机。 宋春艳眉头皱成一团。 吃饭的时候，明明看着王荷秋还在家，怎么现在就不见了，还关了机！ 心里满是疑惑，在小区走了一圈，沮丧地回到家里。 可家里还是空空如也。 儿子在省外读大学，家里就只宋春艳和田福生俩个人。 宋春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盯着屏幕，心里却胡思乱想。 不一会儿，门响了一起。 田福生满脸红润地走了进来。 边换鞋边说道： “有电话找我吗？我忘记带电话了。” 宋春艳没好气地憋了田福生一眼。 “你到哪里去了？我就奇怪了，几乎都是吃完饭傍晚的时候，你就失踪……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连着二个问号的质疑，宋春艳以为田福生会卡壳。 没成想田福生一句话就抛了过来。 “你神经病啊？散散步你也东怀疑西怀疑的。” 本来心里就窝着气，被这么一激，宋春艳的火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 “田福生，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背着我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你别怪我！ 我会让你这个厂长当不成！” 田福生当然知道宋春艳是什么人。 一个说到做到的母老虎！ 但不管怎么说，即便心里有鬼，明面上也不能输了气势。 “你去闹吧，最好我这个厂长立即被撤下来！” 宋春艳一愣。 “你他玛的，你还真背着我干那下流的勾当？” 田福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 “你天天想着我去干那些勾当，就是咒我赶紧下台吧？我当不了厂长，对你有什么好处？ 到时候，你不仅不是高高在上的厂长夫人，还是被人瞧不起的害老公的恶毒妇人！” 宋春艳一个转身，直接坐到田福生的大腿上，伸手拍了拍田福生的脸。 “别拿这些话来忽悠我！我不吃这套！ 有本事，现在咱们来干事！” 说着，就去扯田福生的皮带。 宋春艳经常跟小姐妹闺蜜们在一块儿聊天，怎么防止和对付自己的男人出轨，学了一套又一套。 一是经常要跟自己的男人过夫妻生活，让他没有精力到外面胡搞。 二是男人从外面回来，首先就要他过夫妻生活。如果他昂扬斗志，力大如牛，说明在外面偷吃胡搞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他对你一点儿没有兴趣，且以出差累了拒绝你，完全可以断定他胡搞了！ 他偷吃了！ 宋春艳扯着要田福生过夫妻生活，就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怀疑和判断。 田福生被宋春艳扯开了皮带，顿时无名火起。 一把推开宋春艳。 “你发什么神经，现在什么时候，说要就要！我又不是种马！” 宋春艳瞬间愣住。 难道田福生真的在外面偷吃了？ 冷冷地看着田福生。 “你是没有力气干了吧？刚干完？” 话音落下，门铃声响起。 田福生一愣，宋春艳赶紧收回了手。 往门口看了看。 转头狠狠地瞪了田福生一眼，往门口走去。 门开了，邱大贵笑眯眯地问道： “春艳，田厂长在家吧？” 宋春艳无精打采。 “在家！” 转身就往楼上去。 邱大贵顾自地走进客厅，看到田福生沉着脸看电视。 想到宋春艳刚才也是臭脸，猜测夫妻俩可能干仗了。 看到邱大贵走进来，田福生换了个坐姿。 “邱总，坐吧。” 邱大贵在田福生的旁边坐下。 邱大贵瞅了一眼楼上，往田福生这边凑了凑。 “田厂长，荷秋那边可能有麻烦。” 田福生一怔，眉头皱了皱。 “什么麻烦？” 邱大贵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传闻许介宪说，他找到了当年跟王荷秋偷情的那个男人，他说他要把那个男人揪出来，一块儿把他跟王荷秋送进监狱。” 田福生不高兴的手一挥。 “不要跟我说传闻的事！要说就来真的，那些传闻我不听，更不可信。” 说着，田福生顺手从烟盒里抽出二支烟，递一支给邱大贵，自己点上一支猛吸。 邱大贵拿着烟在鼻子上闻了闻，没有马上点。 思忖片刻。 “田厂长，我觉得还是劝荷秋离开松岭，甚至国宁。她呆在这里迟早出问题！” 田福生不动声色地瞅了邱大贵一眼。 “我想她不舍得离开，她那个糖纸厂，还有那些卫生纸小作坊正是赚大钱的时候。” 邱大贵叹了口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现在正处在危险之中，如果不从国宁消失，她的麻烦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我们这些朋友都会牵连进去！” 最后一句，让田福生的心猛地怔了一下。 又猛吸了几口烟，烟雾慢慢从嘴里飘出。 邱大贵拿过火机，点烟，深吸几口，瞅着田福生，吐着烟雾。 少倾，田福生弹了弹烟灰。 “这个事你跟荷秋说过吗？” 邱大贵点头。 “我跟她说过二次，但她不以为然！ 她说是相关部门判许介宪坐牢，又不是她判。她自己受到了侵害，当时害怕认错人也是有的。” 田福生沉默不语，一直吸烟。 见田福生没有吱声，邱大贵又说道： “田厂长，你得给出个主意。这不是开玩笑，到时候我们会一块儿被牵连进去。” 田福生弹了弹烟灰，抬头瞅了邱大贵一眼。 “如果她离开国宁了，她那一摊生意谁帮她打理？” 邱大贵脱口而出。 “帮打理不是法子，我觉得她应该卖掉。” 田福生隐隐地笑了笑。 “有谁愿意接她的那摊子？” 邱大贵想了想。 “如果我忙得过来，我可以接过来。” 田福生把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 这才是邱大贵想让王荷秋离开的真正原因。 田福生重重地靠在沙发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说，许介宪口中的那个跟荷秋偷情的男人，会是谁呢？” 邱大贵没有吱声，猛地抽着烟。 田福生眼睛瞪瞪地看着他。 吐出大一口烟雾。 邱大贵又往楼上瞅了瞅。 “春艳在家，我们说话方便吗？” 田福生往楼上看了看。 “没事，她在楼上，听不到我们说话。” 邱大贵轻咳了二声，再往田福生这边靠了靠，把声音压得很低。 “许介宪说，他那天晚上在荷秋的家里看到的，是现任松岭糖厂的厂长田福生！” 田福生心里似乎早有准备，仰天一笑。 “不怕他怎么说，拿出证据才是真的！” 邱大贵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田厂长，别小看那个许介宪，他扯上李香香雷响这伙人，就不简单了！” 田福生愕然地看着邱大贵。 “你怎么知道他扯上了雷响？” 邱大贵说道： “在我们跟许介宪和李香香发生冲突的那天，有人看到在国宁酒店的一间包厢里，许介宪、李香香和雷响在一起。哦，对了，还有雷光耀和一个戴眼镜的一个男子。” 田福生终于坐不住。 这几个人扯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咬着嘴唇愣想了半晌，抬起头来一字一顿。 “想办法再把许介宪送进去，雷响牵连进去更好！ 这次一定要做得万无一失，否则，就是你死我活！” 邱大贵一阵惊喜，田福生做出这样的决断，也间接证明了邱大贵的判断。 当年那个跟王荷秋胡搞的必是田福生！ 不动声色。 低头而道： “田厂长，你说怎么弄，全听你的！” 田福生再点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 一边吐着烟雾，一边说道： “以故意伤害罪把许介宪再送进去，到时候赫探长会配合。还有，李香香也不能放过，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根。 一定要把她跟雷响紧密联系在一起，然后把雷响连根拨出来。 雷响出来了，雷光耀的日子也不会长了！” 一番话说得邱大贵心花怒放。 田福生提到警捕房探长赫建参与进来，更让邱大贵兴奋。 有警捕参与，没有搞不惦的事！ 这天晚上，邱大贵和田福生密谋布局了二个多小时。 …… 这天中午下班后，雷响怀揣着五千元钱来到吴龙刚的家。 吴龙刚被开除后，没有经济来源，自告奋勇跟踪监视田福生。 看到雷响亲自到家里来，吴龙刚甚是激动。 “小雷厂长，有事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又麻烦你跑一趟。” 雷响笑了笑。 “这个事必须要当面说啊。这五千元你先拿着，你每天跟踪田福生也要吃饭。” 吴龙刚连连摆手。 “小雷厂长，你太客气了，不用的！虽然现在没有收入，但我还是有些积蓄的。” 雷响把吴龙刚的手拿开，把钱放到桌子上。 “坐吃山空啊！这钱你先拿着，用完了你告诉我。” 说话间，吴龙刚的父母相继回来。 打过招呼，两个老人顾自忙去。 吴龙刚说道： “我爸妈现在还不知道我被开除的事，我每天出去跟踪田福生，我就告诉他们我上班去了！” 雷响拍了拍吴龙刚的肩膀。 “兄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重返警捕队伍！但需要时间！” 吴龙刚连声道谢。 雷响转了话题。 “这二天田福生有什么动静？” 吴龙刚说道： “上班下班都很正常。他跟王荷秋约会，似乎都在王荷秋的别墅里，在外面几乎为零。 所以，要抓现场可能有些难度！” 雷响眼睛瞪大。 “你说的是在城里的金辉家园别墅小区吗？” 吴龙刚点头。 “对，就是那里！” 雷响隐隐地笑了。 “这更好办！田福生、邱大贵和王荷秋都住在里边，田福生的老婆去抓现场太方便了！” 第152章 饭馆被砸 吴龙刚嘴角一咧，白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哦，对了，小雷厂长，我还有一个事忘记告诉你。” 难道吴龙刚还有大事相告？ 雷响眼睛看向吴龙刚，点了点头。 吴龙刚说道： “我在跟踪田福生时，不仅发现他除跟邱大贵的关系密切，他跟国宁糖业公司的副总朱日兵关系也很好。” 雷响眼睛一亮。 “龙刚，发现了朱日兵的异常行为吗？” 吴龙刚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有！但总是感觉朱日兵神神秘秘的。他跟县里的关系似乎很好，看到他好几次跟他们吃饭喝茶。” 虽然知道朱日兵跟县里的关系不错，但吴龙刚的相告，不得不让雷响有所想法。 思索片刻。 “龙刚，在跟踪田福生的同时，密切关注朱日兵的动向。 如果发现朱日兵有非正常的行为，你多加注意。这个对我们也很有用。” 吴龙刚是警捕，雷响这么一点，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点头道：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 雷响拍了拍吴龙刚的肩膀。 “你中饭还没吃吧，咱们到香香姐那里吃去。” 吴龙刚很爽快，起身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就跟雷响往外去。 …… 在香吧吧小饭馆里，一胖一瘦两个男子点了二碗面。 李香香给他们端上桌，便顾自忙去。 突然，胖男子大声叫道： “老板娘，面条里怎么有头发？” 李香香一愣，急忙跑了过来。 “啊，啊，怎么会有头发？” 胖男子用筷子把面条捞起，一根长发夹在面条里。 李香香赶紧双手打揖。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换一碗。” 胖男子筷子一甩。 “换一碗就行了？你把我恶心到了！你说吧，该怎么赔偿精神损失。” 李香香毫不犹豫地说道： “对不起，今天这二碗就免单吧。我现在马上让师傅给您做。 再给你们送一盘肉菜。这样可以吧？” 瘦个子站了起来，把他自己碗里的面条往上一撩。 “你看看，我这碗也有头发。你是存心的吧？ 你免单，你以为我们在你这里还吃得下？” 李香香突然意识到，这二个人是来砸场子的。 口气有点儿强硬起来。 “谁做生意会这么做？把头发放到客人的碗里？ 如果两位不想在我这儿吃了，我可以把今天这二碗面赔偿你们，你们可以到其他地方吃去。” 胖子一只脚踏到椅子上。 “二千元拿过来，否则，这个事没完！” 李香香被激怒，坚定地说道： “我一天生意才几百元钱，你让我赔你二千！我去哪里拿给你？” 瘦个子一脚就把椅子踢飞。 “不给是吧？给不给？” 李香香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 “你们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这时，厨房师傅从厨房跑了出来。 看到这阵势，急忙说道： “有什么好好说，别生气！我们重新给你们做！” 胖子说道： “你们家的头发面，谁吃得下？二千元拿来！” 李香香拿出手机，大声道： “你们就是来砸场子的，让警捕来处理吧，我报警！” 话音落下，二个男子拿起举起椅子就往门窗砸去，然后继续砸店里的东西。 李香香一边尖叫，一边报警。 厨房师傅去拦，却被二个男子威胁，却也不敢上前。 十来分钟后，整个店被砸得稀巴烂。 二个男子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警捕房的几个警捕到了。 带队的是探长赫建。 就在几个警捕在拍照、赫建对李香香及厨房师傅询问之时，雷响和吴龙刚远远走来。 靠近香吧吧小饭馆时，雷响突然停了下来，疑惑的说道： “香吧吧小饭馆好象出事了？有几个警捕在门口晃呢。” 吴龙刚眯缝着眼睛看了看。 “对，是我那几个同事。赫建也在呢。” 雷响紧走几步，吴龙刚一把拽住雷响。 “小雷厂长，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不要过去！ 雷响一怔。 “为什么？那边真的出事了！” 吴龙刚一把把雷响拽至一个角落。 “既然出事了，我们现在过去能帮什么忙？况且警捕已经到了！ 赫建也在现场，这个人心术不正，人很坏，别到时候又给他机会，给你扯上一些事来。 既然咱们有计划，就按计划来，别让节外生枝坏了计划。” 想想吴龙刚的话也有道理，雷响瞄了瞄不远处的香吧吧，拿起手机，直拨李香香的电话。 不一会儿，李香香接了电话。 听到雷响的声音，李香香的声音有点儿更咽，说小饭馆被砸了，简单地说了被砸过程。 说警捕正在现场，一会儿他还得到警捕房协助调查。 李香香匆匆挂了电话。 雷响愣愣地想着。 少倾。 雷响抬头看向吴龙刚。 “龙刚，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 吴龙刚坚定点头。 “那肯定是故意的！而且目标目的都很明确！” 雷响眼前闪过邱大贵，闪过田福生。 甚至闪过朱日兵…… 吴龙刚被硬下套，被开除。 李香香饭馆被砸， 那是报复的开始！ 这样的报复可能离自己也不远了！ 雷响咬紧牙关。 思忖片刻，拿出手机，直接拨打县警督局副局长于永强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传来于永强的声音。 “雷厂长，你好！我是于永强。” 雷响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开门见山。 “于局长，突然找你，有急事！ 松岭镇的香吧吧小饭馆被砸了，虽然松岭镇警捕出了警，可我担心他们处理有猫腻。 所以，想请于局长介入。” 于永强愣了半晌。 “雷厂长，这个我可以过问一下。 但是，你也别抱多大希望。 赫建是夏卫板的人。 除非案子直接由县警督局负责，我的过问才有效。” 雷响明白于永强话里的意思。 官大一级压死人！ 夏卫板就比于永强大一级，既便压不死于永强， 他一声令下，于永强也只有听话的份。 想到于此，雷响转而道： “于局长，香吧吧被砸，按正常程序，能处理到什么程度？” 于永强回答道： “不管砸店的人理由如何，砸店都是违法的。 所以，追逃砸店人理所当然。 到底追到什么程度，那就看赫建的重视程度。” 话说到这个份，雷响完全明白于永强的意思。 他的隐晦表述，也表明了他目前的位置和说话的方式。 雷响说道： “于局长，松岭镇警捕房吴龙刚被开除一事，你知道吗？” 于永强沉默片刻，长叹一声， “这个我知道！那是明显的硬下套！ 放心吧，象这样的情况，会有翻身的机会。 但是，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据链完整。” 雷响有些激动。 “于局长，你能不能帮一帮！吴龙刚是个好警捕，被人硬下套，应该跟我的那个事件有关！ 他正直公正，暗中拍摄了我被刑讯逼供的视频，且作为证据，把那二个人送进了监狱……” 于永强打断雷响。 “雷厂长，这个已经很明确，吴龙刚就是被打击报复。 这样吧，我这边会努力帮一把。你在那边也要尽力在上边活动活动。 记住，上面的重新调查很重要！” 雷响很认真地听着，后面一句才是真正的重点！ “好，于局长，谢谢你提醒！我明白了！ 你尽力帮吧，上面由我去活动。” 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两个人的对话，吴龙刚基本都听了进去。 看着雷响挂电话，吴龙刚激动地一把抓住雷响的手。 “谢谢小雷厂长，你这么帮我……” 雷响轻轻地拍了拍吴龙刚的肩膀。 “不是帮你，是帮我们！ 我们面对的是一股邪恶势力，只有把他们铲平了，社会才得以安宁，老百姓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话音落下，胡小丫的电话打了进来。 雷响接过，还没来得及说话，便传来胡小丫兴奋无比的声音。 “雷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金辉家园有一栋别墅，老板生意周转不过来，要马上卖掉，才二百八十九万，豪华装修。” 雷响眉头皱起。 胡小丫虚荣，他不是不知道。 但是，象现在这种状况似乎有点走火入魔。 豪华装修的别墅，二百八十九万虽然是很低的价格。 但对于雷响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况且才买了二手新房。 顿了顿。 “小丫，咱们看菜吃饭，有多少菜吃多少饭。别墅是梦想，现在还不到实现的时候。” 胡小丫大声嚷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什么饭菜的，这么便宜的别墅，你不买等什么时候？” 雷响瞅了一眼旁边的吴龙刚，走到一边。 “我的姑奶奶，你以为二百八十九万是捡书叶啊？现实点吧，咱们那套新房再装一装，比他别墅好一百陪！” 电话里传来了吴玉娇的声音。 “雷响，你的心还真是大啊！这么一栋性价比这么高的别墅，你连考虑都不考虑？” 雷响一愣，不出他所料，这个主意就是这个未来丈母娘出的。 既然丈母娘出头说了，雷响就觉得有必要把事情摊开来讲了。 “阿姨，你说我跟小丫结婚后，不能降低小丫的生活质量！先别说没有那么多钱买别墅，既便贷款二百多万买下来，我们的生活质量有可能不被影响吗？ 难道你想让小丫过‘吃着咸菜住着别墅的生活’？” 吴玉娇犀利回应。 “雷响，你是男人，男人就应该撑起这个家。如果这点你都撑不起，你还做什么男人，还想跟小丫登记结婚。” 雷响顿时傻眼。 按吴玉娇的说法，不买那栋别墅，胡小丫就不可能跟他登记？ 不可能跟他结婚？ 第153章 成功反杀 那可是八年的感情，两个人的青春都压在了那八年里。 胡家人可能不在乎，可雷响在乎。 但现实就摆在面前。 雷响去哪里弄近三百万？ 贷款可以，可每个月还贷必二万元以上。 雷响的工资连各种补贴奖金，也就一万元左右。 想想头皮都大！ 可眼前的准丈母娘又不能得罪。 脑子急速地转了转，应急道： “阿姨，给个时间我考虑考虑吧，这几百万的事，我马上答应下来，你们肯定认为我那是玩虚。 如果不答应下来，你们又认为我不爱小丫。” 话说得合情合理，吴玉娇也就顺势而道。 “好，你考虑考虑。 考虑好了，就把那套新房退掉，五、六十万交首期，然后办理贷款。” 雷响问道： “阿姨，刚才小丫说，那老板急需用钱，她同意贷款吗？” 吴玉娇轻松而道。 “这个你放心，王荷秋跟我关系好着呢，要不然她也不会找到我，让我帮找买主。” 雷响一怔。 “王荷秋？” “对啊！她的糖纸厂就在你们松岭镇。她最近如果不是资金周转困难，也不会卖别墅！” 雷响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激动。 故意找上门来，还是阴差阳错？ 既然这样，真的就应该考虑考虑！ 就想看看王荷秋你到底想干什么！ 雷响很是爽快。 “好的，阿姨，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吧。 只是那房子可能退不了，要退的话，要赔偿人家好几万的违约金。” 吴玉娇更是轻松，不屑地说道： “不退就不退，我们以这个价格买进来不亏。 到时候卖掉兴许还可赚十来万呢。 好了，你尽快考虑，尽快给我们答复。不说了，挂了。” 看着挂了的电话，回头看到吴龙刚愣愣地看着自己。 雷响呵呵一笑。 “走，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吴龙刚摇了摇头。 “小雷厂长，先别说吃饭。刚才你的电话，我隐隐听到了些。刚才的别墅跟王荷秋有关？” 本来不想告诉吴龙刚，既然他已经听到，说了也无妨。 于是，雷响把王荷秋要卖别墅的事道了出来。 吴龙刚呵呵笑道： “小雷厂长，王荷秋是咱们镇上的人，是镇上的风云人物！她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她怎么可能资金转不过来？ 现在镇上最赚钱的那几个生意，她都有参与。” 雷响有些惊愕，他没想到吴龙刚对王荷秋这么了解。 “你觉得她卖别墅是假的？” 吴龙刚点头。 “至少不是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而卖！她为什么会找到你？ 哦，对了，小雷厂长，你跟王荷秋有过节吗？” 雷响知道吴龙刚的意思，耸了耸肩膀。 “跟她没有直接矛盾，更没有冲突。 可她是田福生的人，与邱大贵这些人是一伙的。” 吴龙刚憨憨地说道： “小雷厂长，那你就得小心了！王荷秋突然要把别墅卖给你，或许就是一个圈套。” 雷响宝隐晦一笑。 “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哦，对了，龙刚，你没有车子，你这几天跟踪田福生是怎么跟踪的？” 吴龙刚笑笑。 “打出租车啊。” 雷响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 “你现在没有收入，这样怎么行！ 这样吧，我那里有辆小五菱，虽然破旧些，但是可以代代步，省省钱。” 吴龙刚摆手道： “小雷厂长，这怎么好意思。我知道，平时你也要用的。” “我那有公务车呢，车钥匙在这里。 车子在厂里的招待所院子。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回去拿。” 看着雷响一脸的认真，吴龙刚不再推辞。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面就回了招待所。 吴龙刚开走了那辆破旧的小五菱。 回到房间，雷响立即给雷光耀去了电话。 把李香香的小饭馆被砸及王荷秋卖别墅的事道了出来。 雷光耀说他在外面吃饭，下午他到雷响的办公室。 …… 雷响迷迷糊糊睡去，突然手机聚然响起。 闭着眼睛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 “小雷厂长，许哥出事了！” 电话里传来吴龙刚的声音。 雷响一跳而起，睡意全无。 “龙刚，怎么回事？” “许哥在镇里的十字路口杀人了！” “啊！” 雷响完全清醒。 蒙冤坐牢七年，刚出来啊，怎么又杀人？ 雷响的冷汗飙了出来。 “是在镇里的十字路口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雷响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口。 “是的，是在镇里的十字路口。我刚听邻居说。刚发生的事，他砍了人……我正往那边去。” 雷响关上门，往楼下跑去。 “我也过去！” …… 正午十二点半左右，许介宪骑着小电驴行至镇里的十字路口。 看到是红灯，许介宪停了下来。 这时，一辆黑色小轿车在他身边一别，直接就把小电驴别倒了。 许介宪随手把车扶起，还没站稳。 一个三十来岁的白衣男子从车上下来，推了许介宪一把。 “你想干什么？你骑个破电驴就不知道让让？” 许介宪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对方别了自己，怎么就对自己动手了？ 心里有气，但一想到老婆交代，在外能忍就忍，千万别惹事。 便忍了下来。 也不吱声，把小电驴扶好，等着红绿灯。 白衣男一个巴掌过来，重重打在许介宪的头上。 许介宪咬着牙，忍无可忍。 “你看清楚了没有？是你的车别的我的车，我的车已经靠在里边了！” 白衣男跟许介宪吵起。 这时，绿灯亮了。 白衣男回到副驾驶座上。 车子挪动了一下，却突然停了下来。 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吐着酒气，一把拦住正想骑着小电驴离开的许介宪。 许介宪转了转车头，想避开黑衣男。 没成想却惹怒了黑衣男。 只见他一脚踢倒小电驴，揪着许介宪就打。 许介宪左躲右闪，黑衣男并不想放过许介宪，把许介宪推至路边的草地上。 用力一推，许介宪被推倒在地上。 许介宪随手捡了块石头，却没有向黑衣男砸过去。 黑衣男见状，转身就往车子走去。 不一会儿，黑衣男从驾驶室里拿出一把砍刀，直往许介宪这边来。 这时，车上又下来那个白衣男子。 他紧跟在黑衣男的后面。 黑衣男走到许介宪的身边，用刀背在许介宪的身上拍了拍。 “你敢拿石头砸我，你试试！” 许介宪用手中的石头护着自己，大颗大颗的汗冒了出来。 他知道，他遇到大麻烦了！ 说不好，一会儿他就有可能成为刀下鬼。 黑衣男看到许介宪不敢还手，更加胆大妄为。 挥舞着刀不停地用刀背拍打许介宪的脸和身体。 许介宪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一路灯下边。 已经没有退路，许介宪举着石头护着自己，可始终没有砸下去。 后面紧跟着的男子，不知何故推了黑衣男一把，黑衣男手上的刀重重地落在许介宪的身上。 许介宪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回身一看，手臂上被砍了一刀，鲜红的血往外冒。 许介宪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黑衣男又挥着刀砍下来。 许介宪清醒地意识到，如果再不跑，必死在黑衣男的刀下！ 一把抓住黑衣男的手臂，用力一推，黑衣男往后退了几步，许介宪起身就往前面跑去。 黑衣男握着刀紧追不放。 许介宪慌不择路，没跑几步，便被黑衣男追上。 眼看着一刀刀地向自己落下来，许介宪左躲右闪。 紧跟上来的白衣男，突然一个扫腿，许介宪摔倒在地。 黑衣男趁势举刀向许介宪砍来。 许介宪朝着黑衣男的手臂踢去，砍刀瞬间落在地上。 许介宪一个翻身跳起，直接就把刀捡了起来。 见黑衣男还不停地向自己冲上来，且手上拿了块大石头。 许介宪挥刀而上，一刀砍在黑衣男的肚子上，另一刀砍在肩膀上。 白衣男不敢再靠近。 黑衣男身上流出血来，可还继续向许介宪进攻。 许介宪举刀再次向黑衣男挥去，又一刀砍在黑衣男的后背上。 这下，黑衣男才慌了神，急忙往车子的方向跑去。 许介宪担心他拿出新的凶器，提着刀紧追不放。 此时，白衣男早已不知所向。 黑衣男跑至驾驶室门口，想拉开车门，见许介宪已经赶过来。 车门拉不开，又往车后面跑去。 许介宪没有再追上去，而是拉开车门，从驾驶室里拿出了二个手机。 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报警…… 这时，雷响和吴龙刚也到了。 看着许介宪紧握着刀神情紧张地看着周围，雷响一个跨步就想上去。 吴龙刚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雷响。 “别去！这个时候上去帮不了忙，不仅给你带来麻烦，更是给他带来更复杂的关系！ 走，看看那个被砍的人怎么样了？” 毕竟是警捕，紧要关头，吴龙刚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雷响和吴龙刚往黑衣男的方向去。 此时，黑衣男已经倒在路边的草丛中，旁边围上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 雷响和吴龙刚走近。 黑衣男浑身是血，肚子和肩膀还在冒血…… 雷响一阵恶心，急忙把头转开。 吴龙刚仔细看了看，低声说道：咱们走吧，一会儿警捕就到了！“ 第154章 社会事件 雷响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着身上还冒着血、喘着粗气的的黑衣男子，雷响知道那将意味着什么。 刚从监狱里出来的许介宪，将面临着再次走进去！ 但是，许介宪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砍人！ 离开之时，雷响来到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旁。 此时，许介宪脸色铁青地站在车子旁，紧紧地握着那把砍刀。 许介宪也看到了雷响和吴龙刚。 嘴巴挪动了一下，突然大声喊道： “我不想砍他，是他逼我的！我是自卫！” 雷响怔怔地看着许介宪。 他完全相信许介宪的话！ 一个刚刚坐了七年蒙冤牢出来、且又拿到了国家赔偿的人，如果不把他逼到死路，他怎么可能挥刀砍人！ 雷响无声地向许介宪点了点头。 听着路人的议论，雷响知道了事情的大致。 此时，救护车和警笛声相继响起。 吴龙刚扯了扯雷响。 “小雷厂长，咱们走吧，不要让赫建看到咱们。不要给他机会找我们的麻烦！”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雷响跟着吴龙刚往外回走去。 在路上，雷响询问一个从现场回来的男子，进一步证实许介宪砍人的过程。 上班的时间已过，雷响要上班去。 临分开，雷响拍了拍吴龙刚的肩膀。 “兄弟，你都看到了，我们的对手很凶狠！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首先就要保护好自己！ 许介宪那是真正的自卫，相信法律自有公断！” 吴龙刚点了点头。 “小雷厂长，你也要注意安全，或许他们已经把手伸向你！” 雷响耸了耸肩。 “我都已经感觉到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龙刚，你那跟踪任务愈发艰巨，尽快抓住田福生的私情，尽快让他老婆抓现场！” 吴龙刚咧嘴一笑。 “放心！有了你那辆小五菱，我方便多了！” 雷响掏出一千元递了过去。 “龙刚，拿着。给车子加油也要钱。” 吴龙刚摆了摆手。 “小雷厂长，你刚才不是给我五千了吗？都已经绰绰有余了！ 好了，你赶紧上班去吧，我也回去准备准备。下午田福生下班了，我得跟着他。” 说完，向雷响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 雷响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雷光耀便走了进来。 “雷响，你听到了吗？刚才在镇十字路口，发生了刑事案件，有人被砍死了！” 雷响一怔。 “死了？” 雷光耀侧头看向雷响。 “你知道这个事？” 雷响一声沉重的叹息。 “老哥，你先坐下。 今天接连发生了很多事情……” 雷光耀在沙发坐下。 雷响泡茶。 雷光耀皱着眉头愣看雷响。 “你很少中午给我电话，你电话过去肯定就有事情！” 雷响把一杯茶放至雷光耀的跟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雷光耀喝了几口茶，习惯性地摸摸衣兜。 摸出一盒空烟盒。 雷响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过一盒烟，抽出二支，点上，递一支给雷光耀。 接过，猛吸了几口。 抬头看向雷响。 “说吧，镇十字路口砍人，你知道？” 雷响难过地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那是许介宪砍人了！” 雷光耀顿时愣住。 “怎么会是他？” 雷响点头。 “对，是他！我跟吴龙刚到了现场。 当时警捕和救护车都还没到，那个被砍的人躺在地上，呼呼地还喘着气……” “许介宪呢？当时还在现场吗？” “在的！是他自己报的警。” 雷光耀不再说话，喝茶，吸烟。 好一会儿功夫过去。 雷光耀开口道： “现在有二个传闻版本。 一是许介宪的小电驴别了黑色轿车却犯横，跟司机争吵，然后挥刀砍人。 第二，是黑色轿车别了小电驴，轿车司机不依不饶，二个人下车收拾许介宪，有一个还拿了砍刀。 许介宪被追打，一直不敢还手，直至他被砍伤，才夺刀反击。” 雷响猛然地弹着烟灰。 “我更相信第二种传闻！ 我们听在场的人说，许介宪没有夺刀，是那个行凶的司机在砍许介宪的时候，刀落在地上。 许介宪担心对方再捡刀伤害他，把刀捡起。可司机还捡石头攻击他，他自好挥刀反击。” 雷光耀定声静气。 “那叫反杀！” 雷响沉重摇头。 “他那样反杀，凶多吉少！毕竟死了人……” 雷光耀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 “十字路口有几处监控，只要曝光到网上，借助网络的力量，许介宪或许没事儿。” 雷响的眼睛顿时亮了。 “老哥，我们能帮他什么？” 雷光耀摆了摆手。 “网络的力量很强大，不用我们帮！咱们就等着看结果吧。” 雷响靠在沙发上，侧头看着雷光耀。 “老哥，你认为这个事是正常的剐刮吗？” 雷光耀若有所思地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了摁。 然后，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上次在酒店包厢，我记得许介宪说过，当年那个跟王荷秋胡搞的男子很象田福生！” 雷响一拍桌子。 “这就对了！他乃乃的，真是心狠手辣！” 雷光耀手托下巴，眉头皱团。 “既然他出手那么狠，对咱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咱们的计划得提前，越快越好！” 雷响往雷光耀这边凑了凑。 “我已经交代吴龙刚加快速度了。” 雷光耀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中午给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雷响抱着双臂， “我正想跟你说呢，有二件事。 第一，今天中午香香姐的小饭馆被砸了，她报了警。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警捕房处理得怎么样了。” 雷光耀深深地吸了口气，坐直身子。 “看来，他们要全面反攻呢。现在电话问问李香香，情况怎么样了。” 雷响摇了摇头。 “我打了二次，都没有接电话。是不是还在警捕房里做记录。” 雷光耀看了看时间。 “现在都三点多了，中午被砸，在警捕房做记录不会那么久吧？” 雷响一怔。 “难道他们要对香香姐下手？” 雷光耀点了点雷响的头。 “都已经动手了！” 雷响急忙转过头去。 “我知道他们砸了饭馆，肯定是动手了。 我的意思是他们不会把香香姐抓起来了吧？” 雷光耀摇头。 “应该还不敢！毕竟是法治社会，抓人得有理有据。李香香一个开饭馆的，就因为面里有头发，就要抓人？ 你也不用担心，除了砸小饭馆，他们还不敢对李香香怎么样。 第二个事是什么？” 雷响终于放下心来，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 “第二，王荷秋找到小丫的母亲，说资金周转困难，要把别墅卖了。 小丫母亲现在逼着我买王荷秋那栋别墅。” 雷光耀惊讶。 “啥？” 雷响又说了一遍。 雷光耀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来回地镀着步。 “你认为真是想卖别墅吗？” 雷响冷笑着摇头。 “当然不会！人家在钓我呢。” 雷光耀突然就笑了起来。 雷响也跟着笑。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雷光耀坐回沙发上，侧过头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雷响做了个鬼脸。 “直接跟王荷秋见面侃价，把她的别墅买下来！” 雷光耀哈哈大笑。 雷响也跟着笑。 少倾后，雷光耀一本正经道： “小子，别太大意了！既然人家想钓你，肯定有许多的鱼饵，还有许多的坑。 只要你一咬，就直接把你拖入坑里，到时候想上来就难了！” 雷响不屑地挥了挥手。 “既然有备而去，就不怕他有多少鱼饵，更不怕坑多出不来。老哥，放心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雷光耀把手搭在雷响的肩膀上。 “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本来你就是朱日兵的眼中钉，肉中刺，趁着把你拨掉不是没有可能！” 雷响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但是，我需要老哥你帮我！” 雷光耀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帮你，是我应该做的！说吧，我该怎么做？” 雷响凑过头去，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雷响的手机骤然响起。 雷响拿过手机。 是一个陌生电话。 想了想，还是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 一个妇人哭泣的声音传来。 “小雷厂长，救救我老公，他被抓起来了，被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雷响愣然，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一时想不起来。 “你先别哭！你是谁啊？” 对方根本控制不住，大声而哭。 “我是许介宪的老婆姚美华，许介宪砍了人，人死了，他被抓了！” 雷响这才顿醒过来。 瞅了一眼雷光耀，按着雷光耀刚才的话，对姚美华一遍。 最后终于把姚美华的情绪稳了下来。 然后，一番安慰之后，姚美华挂了电话。 雷光耀皱着眉头。 “许介宪的事情，你不能公开地介入进去，否则，会给故意制造该案件的人陷害你的机会。” 雷响点头同意。 “今天我们在现场，吴龙刚也这么提醒我，不让我靠近许介宪。 但是，许介宪的老婆电话已经打到我这里来，我不帮说不过去。” “帮？你怎么帮？这么大的一个社会事件，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等着相关部门出通报吧，相信会有一个公平公正的论断！” 就在这时，封倩宇一头闯了进来。 雷响一怔，急忙闭嘴。 雷光耀瞬间眉头皱起。 封倩宇有些许的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对……对不起，我……” 雷响摆了摆手。 “你这么急有事吗？” 第155章 群而攻之 封倩宇这才稳了下来。 “召开厂领导班子紧急会议，十分钟后准时开会。所有厂领导班子成员都要参加，除了出差在外。 我本想打电话，可我经过这里，就直接进来了。” 雷响点了点头。 “好，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准时参加。” 封倩宇赶紧应承，退了出去。 雷光耀站了起来。 “为什么突然召开领导班子紧急会议？咱们心里一定要有个底，否则，一会儿就被田福生打个措手不及！” 雷响皱着眉头苦想。 “难道跟我们有关？田福生做事一向诡秘，他不会这么张扬地指向我们吧。” 雷光耀说道： “我们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就不怕他！ 你要记住，在会上少说话，多听讲。 这个班子大多数人都站在田福生那边，说话稍不注意，就会引起群攻。 有不同意见找准机会提出来，然后听他们发言。有不同意见尽量不要反驳！ 你的理由再充分，现在这个时候也占不了上风。 不如静观其变！” 雷响点头。 “好，我记住了！” …… 几分钟后，雷响走进了会议室。 几乎所有的厂领导班子成员都到了，唯有田福生还不见人影。 方达亮拿着记录本，坐在记录桌的后面。 他作为记录员列席会议。 雷光耀看了看时间，转头对方达亮说道： “方科长，田厂长还没来，你去看看。” “不用看，我来了！” 话音落下，田福生迈着方字步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拿着田福生水杯和笔记本的封倩宇。 这原本是方达亮干的活，怎么就轮到封倩宇那里了？ 众人看着进来的两个人，各有心事。 各有想法。 田福生在c位坐下，封倩宇躬着身子把杯子和笔记本放好，退到旁边，给各位领导倒开水。 田福生把胖胖地身子靠在椅子上，扫了一眼众人，眼睛的余光不经意地扫在雷响的身上。 雷响也莫名地感觉到田福生那含义深切的目光。 每当田福生的目光扫过来，都会把目光迎上去。 试图跟田福生的目光来个相遇交切。 可田福生的目光却游移不定，只要一碰上雷响的目光，马上就给移开。 这么一个目光较量，雷响认为自己且占上风。 片刻后，田福生转头问坐在他身后做记录的方达亮。 “方科长，所有的班子成员都来了吗？” 方达亮赶紧答道： “除了二个出差的班子成员，在家的都来了！” 田福生点了点头。 雷响皱着眉头，眼睛不停地扫着在坐的领导班子成员和田福生。 看似会议临时召开，但总是觉得田福生有备而来，而且是极其地针对某个人。 雷响的眼睛跟雷光耀触碰了片刻，再次移向田福生。 田福生拿过杯子，喝了几口水，轻放桌上。 “好了，现在开会！今天会议的议题是加强班子的团结和组织纪委的整顿。 最近，我们有些班子成员取得了一些成绩，人就开始飘。 目中无人，想干嘛就干嘛，就连我这个一把手、一厂之长都不放在眼里，无组织无纪律！” 雷响愣愣地听着，这似乎指向自己！ 取得一些成绩，不就是自己给松岭厂甚至整个公司拉来了古木糖吗？ 人开始飘？自己飘了吗？ 飘的意思，对田福生还是爱搭不理？ 雷响皱着眉头迎着田福生的目光而去。 可田福生根本就不瞅雷响！ 继续说道： “我们是厂领导，全厂的员工都看着我们呢。上班迟到早退，一身酒气到办公室。 别以为你是厂领导，我就不能怎么你！大家都反思反省一下，自己是否是那样的领导！” 雷响心里发怔，田福生的这番话，封倩宇提醒过自己。说别看田福生五大三粗，其实平时很注意一些细节。 雷响知道封倩宇对自己是善意的提醒。 这个女孩，雷响有点搞不懂。 不经意地向坐在方达亮身边的封倩宇看去，正好封倩宇的眼睛看向雷响。 两个人的眼光碰了一下。 封倩宇不仅没有把眼睛移开，而是微微地向雷向点了点头。 雷响把眼睛移开。 这个女孩到底站队哪边？ 上次在酒店包厢，她不是听命于田福生对自己放招吗？ 怎么现在似乎在帮着自己？ 雷响脑子有点儿懵，尽力调整了一下。 田福生的声音继续传来。 “就在刚才不久，咱们松岭镇发生了一起恶性刑事案件。我们的班子成员竟然就在现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朋友挥刀，把一个无辜的生命砍没了！” 雷响抬头，看向众人。 没成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 雷响一怔，田福生讲的是自己！ 抬眼向田福生看去，田福生也看着自己。 你玛，你讲的是我？ 这时，一班子成员挥手问道： “厂长，砍人的是刚刑满释放分子许介宪。我们领导班子成员有谁跟他是朋友？” 雷光耀当然不高兴了，眼睛直射这个发问的班子成员。 “厂长还在说话呢，你怎么就随意打断？作为厂领导，这是基本的素质！” 田福生面带微笑。 “没有问题！今天这个会就是让大家自由发言的。可以针对我提出的问题展开讨论。” 众人都知道田福生意向是谁。 有些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等着看田福生怎么修理他要修理的那个人。 此时的雷响，已经心知肚明。 田福生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他为什么要抓住这个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扯不上的刑事案件？ 眼睛的余光向雷光耀扫去，却见雷光耀面露微笑，若有所思地看着田福生。 没有一个人说话，雷光耀轻咳了二声。 “我个人认为，即便领导班子里有人跟那个砍人的人是朋友关系。 他砍了人，跟这位领导又有什么有关系？” 田福生哼笑二声。 “如果他们之间干干净净，肯定就没有关系！如果这个刑事案件跟这个班子成员有关，你说有没有关系？”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 田福生这番话明显站不住脚。 雷光耀忍不住笑道： “厂长，如果跟这位班子成员有关系，那也不是我们讨论考虑的问题，是警捕的事情！ 这个话题是不是扯得有点远了！”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田福生。 今天的田福生有点儿失常，说话不对味。 副厂长于敏欢大声说道： “你们都把厂长的意思理解错了，厂长的意思，就是这个案件发生时，我们有的班子成员第一时间在现场。 那可是上班时间！” 田福生长长的吁了口气，于敏欢终于把话扯到了正题上。 点了点头。 “这位班子成员是谁，最好自己出来说二句。 或许案子跟你没有关系，但你最近这段时间无组织无纪律，大家都看在眼里。” 尼玛，你是想让老子冒头出来承认，然后你就好对老子下手！ 傻子才这么干呢。 雷响昂了昂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一神态，终于把于敏欢激怒。 立即就放马过来。 “小雷厂长，今天你不是在案发现场吗？” 雷响眉头一皱，下巴往前一伸，“哦”了声，轻松自然。 “我经过那里，看到砍人了，顺便看了看。” 田福生一拍桌子。 “那是上班时间，你顺便看看？” 雷响无奈地靠在椅子上。 “厂长，你不是让我们要经常到蔗区的蔗田看看吗？十字路口不远处，就是咱们厂的蔗区。 有蔗农反映说今年我们发的蔗膜质量不行，太薄了，放到蔗田马上就坏了。 我就过去看了看。其实，不是蔗膜质量不好，是蔗农不会用。我现场给他们示范……” 众人的目光从幸灾乐祸到惊讶，再到愣然。 雷光耀则为雷响捏了一把汗。 田福生不傻，到时候到蔗区调查，事情的真假就出来了。 到时候，雷响你死得更惨！ 可雷响镇定如初，微笑相向。 田福生愣了片刻。 他确实要求班子成员要经常到蔗区，深入了解情况，力所能及地帮助蔗农解决实际问题。 雷响这么一说，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既然开这个会是针对雷响的，就不会放过雷响。 顿了顿，田福生又说道： “雷厂长，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到蔗区调查。 除了今天下午上班迟到，上周一下午，我到你办公室，门是关的！” 没等雷响回答，雷光耀接过话。 “那天下午雷响到公司去了，跟我打过招呼！” 都知道班子成员里，这二个雷同穿一条裤子，田福生怎么可能相信雷光耀所说的话？ 田福生不理会雷光耀，眼睛盯着雷响。 雷响坐直身子，咳了二声。 “那天下午我确实到公司去了。 当时比较急，我到你办公室不见你，就跟雷厂长说了声，就往公司里去了！” 于敏欢吊着眼睛，不屑。 冷然而问。 “小雷厂长，你别拿公司来说事！你擅自出去不请假是常有的事……” 雷响挥手打断于敏欢。 “于厂长，照你这么说，我是以到公司为借口，上班时间玩儿去了？” 几个班子成员异口同声。 “如果不是，你倒是说说，你到公司干嘛去了？” 话音落下，雷响突然想到雷光耀提醒自己的“群而攻之”，暗自一咬牙。 冲口而出。 “是严总电话让我上去的，至于去干什么，你们直接问严总去！” 第156章 智斗取胜 众人都愣在当场。 没有人不相信雷响所说的话。 公司总经理严晓频明里暗里都帮着雷响。 众所周知。 这次雷响把世界五百强集团引到国宁，不仅给松岭糖厂带来一百万吨的古木糖，全公司各个糖厂全部受益。 就凭这点，雷响成为公司大红人理所当然！ 公司总经理对他另眼相待，也不足为奇。 田福生心里有气，没有追问是否严晓频叫雷响上去，而是不满地说道。 “我不在办公室，你不可以给我电话？” 显然，田福生开始给颜色给雷光耀看。 雷光耀只是副厂长、二把手！ 即便雷响向你请假汇报，你雷光耀也得向我汇报！ 可你没有！ 雷光耀刚想搭话，雷响立即抢了过去。 “厂长，这个事怪我！ 当时实在太急，本想到了公司就给你电话。 没想到见到严总后，根本就没有时间了，过后又把这个事给忘记了。” 雷响再次把严晓频抬出来，不仅挡住了田福生对雷光耀的脸色，更是暂时封住了那几个班子成员的嘴。 可田福生也不是好惹的。 雷响你身后有严晓频，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朱日兵！ 尽管朱日兵只是二把手，但在某种程度上，严晓频还得看他的脸色！ 田福生直呼雷响大名。 “雷响，好几次你办公室大门紧闭，人不知去向。我这个一把手在你眼里，是当摆设的？” 田福生没完没了、不依不饶，使得雷响也愣在当场。 一个厂里的一把手，专门召开会议批斗自己的部下。 不仅前无仅有，恐怕也后无来者！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唯有沉默！ 见雷响不吱声，田福生又把目标转向雷光耀。 “雷厂长，你作为二把手，有些事情该不该向我汇报？ 如果你们都觉得向我汇报是多余的，那你们来坐我这个位置！ 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在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被当面笑言官小。 雷光耀咬紧牙关。 没有作声。 会场一片沉寂，所有的目光都聚在雷光耀的身上。 雷光耀不傻，田福生现在就是找茬挑事。 如果自己跟他扛起来，正和他的意！ 继续默不声响。 二雷以沉默表示，田福生刚想发作。 雷响却突然开口道： “厂长，对不起，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事情有多急，我都会亲自向你汇报请假，所犯错误绝不会再犯！ 同时，在正常情况下，严总找我，我也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众人顿时愣住。 好一个雷响，能伸能屈！ 前面还是硬骨头一个，转眼就成了软蛋！ 众人愕然，雷光耀心里却高兴异常。 在与对手斗智斗勇中，雷响已经磨练出来。 他这么服软，其实是牢牢抓住主动权！ 一班子成员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严总经常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雷响抿嘴笑了笑，肩膀一耸。 “至于严总为什么经常找我，这个问题得问严总去！ 不过她找我去问的一些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们。 她在了解咱们松岭糖厂的生产情况，更多的是了解每个班子成员的情况。” 顿时，众人傻了，眼睛定格在雷响的身上。 那可是要命的！ 只要雷响在严晓频面前，说上一句对自己不利的话，别说仕途上要冒头，恐怕连现在的位置都坐不稳！ 见众人紧张地看着雷响。 雷光耀心里暗自发笑。 你小子，转眼就牢牢地抓住了主动权！ 你就好好地忽悠他们吧！ 此时，雷响在众班子成员的心目中，比田福生更重要！ 田福生心里很是恼火，本来开这个会，就想彻底把雷响踩下去，也杀杀雷光耀的威风。 没成想却促成了雷响的炫耀。 一不小心，让他抓住了翻盘的机会。 几个班子成员似乎也往雷响那边倒。 咬了咬牙。 “雷响，你别开口闭口就严总！把严总抬出来，是你迟到早退的理由？严总支持你这么做？” 雷响赶紧摆手。 “厂长，你误会了！我就是顺你们的话而说，没有半点抬出严总的意思。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们可以直接电话问严总。” 雷响再次抓住这帮人不敢询问严晓频的心理。 田福生冷言而道。 “我会找机会问严总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话音落下，雷响心里暗自叫苦。 如果田福生真问去，严晓频会怎么想？ 会不会认为自己拿她的头在外边摇？ 心里不停地捣鼓着…… 雷光耀紧盯着雷响脸上微妙变化的表情，心里来了劲，饶有兴趣地看着雷响，看他怎么回应。 雷响的眼皮翻了翻。 “厂长，你问可以。 可千万不要说，我把她询问咱们厂领导班子成员的情况告诉了大家。别到时候严总说我的嘴不牢。” “扑哧！”一声，雷光耀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众人突地看向雷光耀。 雷响知道雷光耀笑什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得意尽在无言中！ 见田福生质疑又不高兴地看着自己，雷光耀说道： “小雷厂长，你说都说了，还怕厂长告诉严总？ 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大家都听到了，这个不说，那个说。 你的嘴确实不牢，以后你让严总怎么相信你？ 不过对去询问严总的人，严总心里也是有想法的。 一个部下来找自己对质，这是什么事啊？” 这一回合打得实在漂亮！ 雷光耀的这番话，几乎就把众班子成员的嘴给堵上了！ 田福生不傻，他会去做这样的傻事？ 终于把话题引开。 “雷响，上周五你一身的酒气地来上班，也是严总所赐？” 雷响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拍桌子。 “厂长，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天严总从省城回来路过咱们这里，就在镇上的鱼庄吃饭，电话就把我叫过去了。 跟他一块儿来的还有集团公司的罗组长。” 众人的眼睛再次瞪大。 公司总经理路过松岭，对厂里的一、二把手哼都没哼，直接就把雷响叫出去了！ 陪的不仅是公司总经理，要命的是还有集团公司分管纪检的组长！ 可想而知，雷响在县公司，甚至集团公司的名声地位之大！ 众人不敢再吱声。 田福生心里开始打鼓。 集团公司的罗组长亲临国宁，会不会来暗查实违法违纪的案子？ 朱日兵可是副总经理，罗组长亲临国宁，他竟然不知道？ 暗流汹猛！ 所有在坐的班子成员，也各有心事。 坐在这个位置，或多或少地有一些违规违纪的事，不被查出来，那些事情实属正常。 一旦查出来，轻的处分，重的开除坐牢！ 原先对雷响颇指气使的于敏欢等几个班子成员，现在变成了哑巴，担心而又质疑地看着雷响。 雷响昂着头，眼睛的余光不经意的跟雷光耀的眼睛碰了一下。 他看到了雷光耀赞许的目光…… 会议终于在田福生无奈的一声“散会”中结束。 …… 胡小丫跟母亲到荷塘村，演了一出好戏。 回到城里后，吴玉娇又狠狠地教育了胡小丫一通，让她往后有事要及时跟她商量。 只要她出马，没有搞不惦的事情。 胡小丫对母亲佩服地五体投地。 跟母亲演的这出双簧戏，不仅把雷响的父母死死地钉在村里，还落得个好人情！ 这天中午，胡小丫拨通雷响的电话。 雷响刚从厂里的食堂吃完午饭出来，看到是胡小丫的电话，高兴地接了过来。 “喂，小丫，想我了？” 胡小丫心情大好。 如果在平时，雷响这么说，她不会理踩雷响的这些情话。 可现在却不一样，软绵绵的话就接了过来。 “是啊，天天都在想你！你怎么时候回来？” 雷响的荷尔蒙刷地就上来了。 “我回去，你能给我吗？” 胡小丫一怔。 “你天天就想这个？” 雷响撇了撇嘴。 “我是男人，而且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想说明我很正常！ 我们谈爱都八年了，房子也买了，你还吊着我的胃口。” 胡小丫纠正道： “不是吊你的胃口，是我要守身如玉！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把自己送出去！” 雷响有些不悦。 “你说话不算数！你说买了房就给我，可房子已经买了，却又拿话搪塞我。” 胡小丫见雷响不悦，心情也跟着下落。 “你让我在别人的床上给你，你对得起我吗？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就让我的第一次在别人的床上奉献？” 雷响终于无话可说。 这么一个把贞操视为生命的女孩，不会容易移情别恋。 就说眼前的方达亮吧。 自己还没提拨为副厂长时，各方面条件都比不上他。 尽管他对胡小丫穷追猛打，可胡小丫却不为所动。 对自己不抛弃，不放弃。 想到于此，雷响的口气软了下来。 “好的，就听你的。周末我跟你去看看床……” 胡小丫立即打断道： “雷响，我妈跟你说的那栋别墅，你不是说考虑了吗？你还买床干什么？先把别墅拿下来再说。” 雷响怔了怔。 他几乎都把吴玉娇逼他买别墅的事给忘记了。 思忖片刻。 “小丫，这个事我考虑好了。这个价钱的别墅，不买还真的可惜了。 这样吧，你跟阿姨说，双休日带我们去看看房，然后咱们再商量。 最后能把价钱再压压更好！” 胡小丫欣赏若狂。 “太好了，雷响，就这么定了！我马上跟我妈妈说。如果我妈说今天晚上能看房，你要马上回来！” 雷响回答说可以。 胡小丫高兴地不再跟雷响扯，赶紧地就挂了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胡小丫再次打来电话。 说房主晚上有空，同意看房。 雷响立马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雷响心里运筹着，今天晚上怎么套出，王荷秋卖别墅给自己的真正用意…… 第157章 我喜欢你 雷响本想回房间睡个午觉，胡小丫的这个电话，让他睡意全无。 转身往办公室去。 进了办公室，点上一支烟。 靠在椅子上，腾云驾雾。 想着今天晚上怎么应付胡小丫一家。 怎么应对王荷秋的别墅…… 这时，门外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 声音愈来愈近。 雷响听得出来，那是封倩宇的走路的声音。 轻微，却很有韵律和节奏。 毕竟是跳舞的，脚步声都带着舞姿。 雷响刚坐正身子，封倩宇就走了进来。 “哦，小雷厂长，怎么还在这儿？吃饭了没？” 雷响点了点头。 “吃了！有点活儿，加个班。” 今天的封倩宇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职业连衣裙，裙子把苗条的身材勾勒得曲线全显。 雷响的身边不缺美女，封倩宇年轻奔放漂亮，对雷响还是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但这种杀伤力只限于一种美的观赏，破不了雷响的荷尔蒙。 封倩宇靠了过来，却不敢太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自那次被雷响不留情面的轰了之后，封倩宇再也不敢放肆。 可现在这个距离，也足以表现她对雷响的亲近。 雷响往里移了移。 虽然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雷响所限范围，但看在封倩宇平时对自己处处相帮的份上，也不好意思表示反感。 最重要的是，一个男人开口就喷一个漂亮女孩，实在也过意不去。 “小雷厂长，需要我帮忙吗？我没什么事。” 雷响摇了摇头。 “不用的，活儿不多，我弄弄就好！需要帮的时候我再叫你啊！” 显然，这句话下了逐客令。 封倩宇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的，那你先忙。” 说着，就往门口去。 雷响掐了掐烟屁股，把烟蒂扔进烟灰缸里。 已经走到门口的封倩宇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回来。 雷响愕然。 “小封，还有事吗？” 封倩宇答得很快。 “有事！雷厂长，这阵子你要小心些。 田厂长似乎对你很感冒！” 雷响愣住。 这不是封倩宇第一次提醒雷响，田福生对他不是。 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到底想干什么？ 她是方达亮直接从化验室要过来的，她应该知道雷响跟方达亮，以及跟田福生的关系。 她这么做，万一给方达亮或田福生知道，不只是再回化验室那么简单！ 难道是方达亮和田福生利用她的一个计？ 雷响不动声色，侧头看了封倩宇片刻。 “说吧，为什么帮我？” 封倩宇愣了愣，嘴巴不停地挪动着。 片刻之后，从那樱桃嘴里吐出几个字。 “因为我喜欢你！” 雷响的眉头抽搐式的皱成一团。 我橾！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当面说喜欢自己。 不破防也得感动！ 可雷响却丝毫没有，更多的是提防。 漫不经心。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说这个不合适！” 封倩宇咬了咬嘴唇。 “我喜欢你，跟你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关系！” 雷响的嘴嘟了起来。 特玛的，被一个漂亮女孩莫名喜欢，自己为什么竟然没欢天喜地！ 为什么愈来愈感到有一种将进圈套的感觉？ 抽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会自己的脑子有问题吧？ 就在雷响拍自己的脑袋时，封倩宇一把抓住雷响的手。 “小雷厂长，别……我喜欢你，不关你的事，错不在于你，别这样惩罚自己！” 话说得真切，封倩宇的小脸蛋儿红通通的，让人看着有点儿心紧。 雷响也是个性情中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但是，现实不能让他有半点的柔情。 万一这就是一个坑。 一个圈套。 他比谁都死得很难看！ 轻轻地抽出被封倩宇抓住的手。 站了起来，拿着杯子就往茶水柜走去。 “好了，小封，我要忙了！ 顺便告诉你，我跟我女朋友准备结婚了，新房我们都买好了！” 封倩宇愣愣地听着，难过的一声低哼，转身走了出去。 倒了茶水的雷响，若有所思地看着封倩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坐下。 靠在椅子上。 尽力赶去刚才封倩宇进来的干扰。 想着今天晚上看房时，可能出现的种种不可预知的情况。 到时候必须要冷静处置，否则，掉进人家的坑里圈套里。 再想出来就困难了！ 雷响抽出一支烟，点上。 慢慢地吸着…… 突然，手机骤然响起。 是李香香打来的。 雷响接了过来。 “喂，香香姐。” 电话里传来李香香急促的声音。 “小雷厂长，我们想马上见见你，没有路了，只有你了！” 雷响愣了愣。 “你跟谁呢？” “我跟许介宪的老婆姚美华……我们到办公室找你，好吗？” 雷响顿了顿。 刚开会整治自己，想把自己跟许介宪的案子扯在一起。 现在许介宪老婆亲自到办公室来，更是给人家机会。 雷响说道： “香香姐，你们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们吧。” 李香香回应道： “我们在香吧吧小饭馆。自那天小饭馆被砸后，我一直没有营业，现在只有我们俩人在这儿。” 雷响应了声。 “你们等我，我马上过去。” 办公室离小饭馆也不远，十多分钟后，雷响走进了香吧吧小饭馆。 看到雷响走进来，姚美华一下就从椅子上跳起来。 “小雷厂长，你可来了！ 你帮帮我，救救我们家老许！他刚从里边出来啊，怎么又摊上这样的事！ 那个人死了，老许要不要填命？要不要填命？” 雷响轻轻地摆了摆手。 “姚大姐，你先别急，老许这个事没那么严重！ 现在全网都在关注这个事，相关部门会公平公正的处理！” 李香香拿了张椅子，让雷响坐下，并送上一杯茶水。 姚美华却异常激动。 “这个世道有公平吗？这次老许又被人家算计了……” 雷响喝了一口茶水，充满信心道： “大姐，如果这个世道没有公平，许哥坐的七年牢，就不会纠正平反，就不会拿到国家赔偿了。 你要相信相关部门！许哥那是自卫！ 自卫时是无罪的！况且被砍死的黑老七当时处于酒醉状态。” 尽管这些话，雷响在电话里跟姚美华说过。 但现在还得重复地说！ 唯有这么解释，才能让姚美华放心。 顿了片刻，姚美华又说道： “现在黑老七的老婆，天天带着他那十来岁的孩子到我们家闹。我现在带着孩子住在香香那里，家都不敢回了。” 雷响的眉头跳了跳。 “除了黑老七的老婆孩子，还有谁？” 姚美华愣愣地摇了摇头。 李香香抱着双臂，左右晃了晃。 突然一拍桌子。 “不对！不只是黑老七的老婆孩子，后面还跟着二个男人，你忘记了？” 姚美华皱眉想了想。 “对，是的，他们后面还有二个男人。我记得他们还进来跟我说，说他们可以帮我把我老公捞出来。 我当时因为害怕，就把他们轰了出去！” 雷响的眼睛亮了，急忙说道： “后来那二个人还出现吗？” 姚美华瞅了一眼李香香。 “香香，后来我就没有注意了，你看到了没有？” 李香香摇了摇头。 “好象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雷响思忖着。 两个女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等着他出主意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雷响说道： “大姐，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你得在网上发个贴。 说明你是许介宪的老婆，你把黑老七老婆带着孩子到你家吵，还有陌男人上门的事如实地在网上说出来。 这是公开保护你和孩子的一种方式。” 见姚美华愣愣地看着自己，雷响又重复了一遍。 “大姐，明白我的意思？” 姚美华终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一会儿就到网上开账号去。” 雷响挥了挥手。 “如果再有人说帮你把许哥捞出来，你得稳住他。 问他怎么个捞法？要多少钱？ 记住，可以跟他们谈钱，但千万不能给他们一分钱！ 你跟他们谈好了，要立即告诉我！” 姚美华答道： “好，我知道了！” 雷响转头问李香香。 “香香姐，小饭馆被砸，警捕房来了怎么说？” 李香香叹了口气。 “能怎么说？就说已经登记在案，抓住人了再说。 我一看就知道，他们出警也就是个形式，不抱希望他们抓人。”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李香香摇头。 “他们没有理由为难我，本来就是那二个人来找茬挑事。 不过警捕房的赫探长，似乎话里有话。” 雷响一怔。 本来他就怀疑李香香的小饭馆被砸，就跟邱大贵有关。 现在李香香这么一说，怀疑性更大。 毕竟邱大贵与赫建是一伙的。 且关系特别好！ “赫探长说，镇里那么多小饭馆，人家都不砸，为什么偏偏砸你家的。 你是不是做了得罪人的事？” 雷响笑着问道： “你是怎么回答的？” 在雷响看来，李香香是个有头脑的女人，回答不会输给赫建。 果然，李香香回答道： “我说我不是得罪了某些人，我是把某些人送进监狱。赫探长，象这样的打击报复，如果证据确凿，要判几年。” 旁边的姚美华忍不住说道： “香香，你真会说话！一句话就把真相给点出来了。” 雷响接过话。 “赫建怎么回答你？” 第158章 跟踪监视 这时，姚美华的手机信息响起。 姚美华打开一看：我们可以帮你把你老公捞出来，谈个条件？ 愣了愣，把手机递给雷响。 “小雷厂长，你看，又来了这么个信息。” 雷响看完，直接回复： “好！只要能把我老公捞出来，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信息发过去，雷响说道： “等着他们回信息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如果谈钱，就不要再搭理他们，别浪费时间。 如果不是谈钱，就好好地跟他们聊聊，看看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姚美华拿过手机，使劲地点了点头。 雷响转头再问李香香。 “赫建怎么回答你？” “他说，你没有证据不要问我这些问题！你再胡说，小心人家告你诽谤！” 雷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香香姐，这小饭馆就暂时别开了，现在是危险时期，都盯着你们呢。” 李香香点了点头。 “我已经决定了，这个小饭馆不能再开小去了！除非邱大贵这伙人灭亡！” 姚美华苦笑了二声。 “香香，你想多了！邱大贵那伙是什么人，他们可能灭亡？” 雷响愣愣地听着。 姚美华的话，道出了松岭老百姓，对邱大贵这伙地头蛇的无奈和惊恐。 如果不铲出他们这些毒瘤，老百姓没有安稳的日子！ 这时，姚美华的手机信息又响了一下。 姚美华看了看，递给雷响。 “小雷厂长，你看看。你说得对，他们不要钱，他们要我手上的东西！” 雷响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 “把你手上的照片或视频交给我们，我们马上把许介宪捞出来。” 雷响愕然。 “大姐，你手上有什么照片或视频？” 姚美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手上怎么可能有那些东西！我那是说气话，没想到那些人当真了！” 雷响惊诧得瞪大了眼睛，或许许介宪砍人案子就出在姚美华的气话上。 急忙问道： “大姐，你说什么气话了？” 姚美华唉了声。 “我去追骂王荷秋，她不仅一句道歉没有，还让混混来攻击我和介宪。 我一气之下，就说我最近拿到了王荷秋跟那个男人胡搞的照片和视频。 是王荷秋家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卖给我的。 这种话一听就是假的，他们为什么就信了？” 雷响哼然地笑了。 “因为那个跟王荷秋胡搞的人，担心被曝光出来。 一旦曝光，家庭、社会地位等将一无所有。 如果他们真是冲着你那几句话而来，许哥百分百就是被人下套坑了！” 姚美华突然就给自己二个耳光。 “都怪我，嘴贱！这下老许又要坐多少年的牢啊？” 李香香一把抓住姚美华的手。 “美华姐，别这样！这不能怪你。是那些人太坏了！” 雷响看着手机信息，思忖着。 过了好一会儿，雷响回了过去。 “好的，我怎么把照片和视频给你们？” 信息过去了很久，竟然没有回复。 雷响想了想，对姚美华说道： “大姐，你打电话过去。你就说着急救许哥，想让他们帮个忙，照片视频什么的都可以给他们！” 姚美华马上拿过手机，拨打对方的电话。 可电话却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雷响愣住。 这是哪般操作？ 一时想不出为什么，雷响只好对姚美华说道： “大姐，你要记住。如果他们电话过来，你就直接这样跟他们说。 如果他们跟你约好时间地点，你再告诉我，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对付。” 说完，雷响站了起来。 “上班时间到了，我得上班去了，迟到不好！” 李香香和姚美华也跟着站起。 姚美华说道： “谢谢小雷厂长！现在我也不知道找谁，只能找你帮忙了！老是找你麻烦，真的不好意思！” 雷响温和地笑道： “大姐，你别客气！我尽我所能吧，实在帮不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李香香接过话。 “你已经这么帮了，就不要有所歉意了。 哦，对了，我昨天碰到宋春艳的远房堂妹宋娟。宋娟跟我的关系还不错。” 话音落下，雷响便知道李香香的意思。 笑道： “太好了！到时候就通过这个堂妹告诉她，让她抓现场去！” …… 下午三点多钟，田福生的黑色轿车往城里去。 车上坐着田福生。 吴龙刚开着那辆小五菱远远地跟着。 黑色轿车直接驶进金辉家园别墅小区。 吴龙刚在小区外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 转身就往小区的围墙去。 爬上围墙旁边的大榕树，朱日兵、田福生、邱大贵和王荷秋的别墅尽收眼底。 几个人的别墅都紧连在一起。 或许当初买的时候，他们是结伴而买。 都选在了一处，且都在围墙旁边。 吴龙刚选了一处最佳位置蹲了下来。 当看到田福生走进王荷秋的别墅时，吴龙刚给雷响去了电话。 “小雷厂长，我现在正在金辉家园别墅小区，我在围墙外面的树上监视田福生，看到他已经进入王荷秋的别墅。 要不要想办法通知他老婆？” 雷响愣愣地听着，有点发懵。 今天晚上王荷秋让他看房，现在跟田福生幽会，是什么意思？ 难道商议对付自己？ 这样想着，雷响说道： “龙刚，能偷听他们讲话吗？” 吴龙刚一时愣住。 片刻后，回应道： “这几乎不可能！即便我潜入小区……” 说到这里，吴龙刚突然停了下来。 雷响不知何故，大声问道： “龙刚，怎么回事？听不见了，是信号不好吗？” 吴龙刚高兴道： “小雷厂长，我有办法了！我现在马上行动，等我好消息！” 说着，没等雷响回应，急急地挂了电话。 毕竟是警捕，且从警官学校毕业。 这种跟踪得心应手！ 吴龙刚避开摄像头，三下二下便翻进了围墙，直接奔王荷秋的别墅去。 来到后门，吴龙刚瞧准一个视频头死角，壁虎似的一溜就上到了二楼的阳台。 吴龙刚断定，王荷秋的卧室就在二楼。 刚到窗户边上，里边便传来了粗壮的喘气声。 透过窗帘的缝隙，吴龙刚看到田福生和王荷秋赤溜溜地在床上……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差点没流鼻血。 拿出手机，对着缝隙里的人一阵猛拍…… 终于，两个人折腾结束。 里边传来了说话声。 吴龙刚急忙摁下录音键。 “荷秋，今天晚上雷响过来看房，你打算怎么做？” 王荷秋顿了片刻。 “二百八十九成卖给他，他也买不起！” “你别傻！贷款是完全可以的！” “可是，我要全款，不能贷款！ 虽然我答应他准岳母，说可以贷款，到时候反悔就是了。” 田福生皱起了眉头。 “这就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王荷秋笑了笑。 “你想想，雷响能拿得出二百八十九万的现金吗？算上他的国家赔偿款和提成奖，也远远不够。 她准岳母不会放过这套别墅的，让她准岳母逼着他想办法。 在他被逼得无路可走时，咱们就让他签那份合同。” 田福生不无担心道： “他签了当然好！只是别小看了那小子，看上去傻里巴叽的，可是一肚子的诡计！” 王荷秋冷笑二声。 “再有诡计，在女朋友及准岳母面前，都是零！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收拾他！”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荷秋，有个事我得问问你。 咱俩的事，邱大贵知道吗？” 王荷秋愣了愣。 “他怎么可能知道？咱俩的事，只有咱俩知道。” 田福生摆了摆手。 “不只是咱俩。你忘记了，有一次在我办公室，咱俩亲热，被雷响撞见了。 他是知道咱俩的关系的！ 还有邱总，他应该也知道。 你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吗？” 王荷秋愣然。 “做了什么？” 田福生愤然咬牙。 “许介宪已砍人至死，被送进监狱甚至判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还让人去找许介宪的老婆，要什么当年的什么证据。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王荷秋惊讶。 “我知道他有时候是猪脑子，没想到他这么无脑！ 这样会把事情搞糟，怎么办？” “我发现后臭骂了他一顿，让他把发信息的那个手机关机注销。” 王荷秋眉头皱起。 “这也不安全啊！如果真要追查下去，手机号的持有人很容易找到。” 田福生说道： “我已经让他们跑路，给了他们一笔钱，跑得越远越好！” 王荷秋点了点头。 “福生，我们的关系，春艳好象有所警觉。 上次要不是你从后门走得快，就被她撞到了。 自那次后，她经常有意无意地来我家，东看看西瞧瞧。有一次还说烟灰缸里的烟蒂，跟你抽的烟一样。” 田福生沉思片刻。 “以后我不能再来你这里来了，如果被她发现，天要翻的！ 当年的那天晚上，如果不是许介宪早一步撞入，可能就是她撞进来了！” 王荷秋咬了咬嘴唇。 “好，不来我这里可以，但是你不能不理我！” 田福生一把抱住王荷秋。 “我怎么可能不理你呢？到时候咱们换个地方就好了！” …… 离开别墅小区，吴龙刚立即就把照片和录音发给了雷响。 刚到城里的雷响，本想直接去见胡小丫母女俩。 看到图片和听了录音后，告知雷光耀后，就立即电话给严晓频。 “严总，我有急事找你。我知道你下班了，但不得不打扰你！” 严晓频心里明白如果没有要事，雷响不会这么着急要见。 “我还没下班，你到我办公室来吧。” 第159章 如实汇报 十几分钟后，雷响走进了严晓频的办公室。 看到雷响走进来，贺依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赶紧倒茶，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看着严晓频有要事的样子，依琳不敢逗留，赶紧离开。 严晓频抬头问道： “这么急，什么事？” 雷响坐在严晓频的对面，思忖要不要把田福生和王荷秋在床上的照片给严晓频看。 当着自己的面，让严晓频看这样的照片。 别说严晓频不好意思，自己也会尴尬。 把今天晚上要看房的事道了出来。 严晓频愣了半晌。 “这是你的家事，跟我这个公司的老总有什么关系？” 雷响摇了摇头。 “有可能牵扯到公司的利益。” 严晓频一愣。 “公司利益？” 雷响点了点头。 把田福生和王荷秋的对话录音放了出来。 严晓频愣然地听着。 疑惑地问道： “你所说的牵扯到公司的利益，就是录音中的合同？” “对！王荷秋提到签合同，我估计就是我分管的销售。 他们让我以极低的价格贱卖我们提炼的古木糖，然后从中抽出利润行贿于我。” 严晓频愣愣地看着雷响。 “你怎么知道，王荷秋所说的签合同，就是让你贱卖提炼的古木糖？” 雷响沉思了片刻。 “上次我在国宁酒店被田福生和邱大贵下套时，他们说要给我干股，我拒绝了。 后来又有人说，让我把我们厂提炼后的古木糖贱卖给他们。 我说田厂长一声令下就可以了，不用我答应。 他们说，分管销售的是我，田厂长不管这个事。 且这是卖买生意，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现在说的合同，我猜想就是这个贱卖提炼后的古木糖的合同。” 严晓频似乎来了兴趣，皱着眉头沉思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既然他们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怀疑他们有过这样的行劲！ 看来公司得全面清查，对贱卖提炼后古木糖的行为，要严加打击和处罚。” 雷响的眼睛亮了，他没想到严晓频会有这个决断。 脸出溢出抑制不住的激动。 “严总，我今天晚上去看房，我会慢慢地跟他们周旋！ 如果能带出朱日兵更好！” 严晓频点头。 “朱日兵跟邱大贵肯定有利益关系，否则，不会走得那么近。 只是要从邱大贵那里拿到朱日兵的蛛丝马迹，朱日兵也跑不了！” 严晓频挥了挥手。 “别想从邱大贵那里得到朱日兵蛛丝马迹，邱大贵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对于那些隐秘的事情，却守口如瓶。 大凡邱大贵的嘴稍微松一点点，朱日兵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朱日兵！” 雷响一时弄不清严晓频的用意，愣愣地问道： “严总，你是说，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动朱日兵？” 严晓频摇头。 “不是动不了他，是还不到时候！ 堆符积如山的沙子，只要它有缺口，沙子就会从缺口慢慢溢出，直至瘫塌。” 雷响重重地点头。 “严总，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去看房，要沉得住气！ 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正面冲突，多动脑子。” 这时，座机响起。 严晓频看了看，是县里领导打来的。 也不避讳雷响，直接就接了过来。 “领导好，这个时候找我，有饭局呵？”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没有饭局，但找你麻烦来了！” 严晓频一愣，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好，我就需要领导找我麻烦呢，您说！” 对方顿了片刻。 “严总啊，市里的环保部门来监测我们县的环保指数，超标厉害。 现在造成超标的原因，就是糖纸厂排出的废气污水。 国宁糖业公司是咱们县最大的制糖造纸企业、 作为老大，严格处理废气污水刻不容缓！” 严晓频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细细地品着对方说的每一句话。 片刻之后，严晓频慢慢启口。 “领导，国宁糖业一直致力于从源头上控制环境污染，进一步加大对废气污水的处理力度。 每个乡镇糖厂，我们都引进了先进的治污废气污水的设备，严格检测排污指数。 根据环保部门最新检测的数据表明，我们公司所有糖厂的环保指数都在标准指数范围内。” 电话那边传来了二声不悦的轻咳声。 片刻之后，对方的声音异常严峻。 “严总，经过市环保部门检测，松岭镇的污染严重超标。 松岭糖厂作为全县比较大的糖厂，难咎其责！” 严晓频瞟了一眼一直愣看着自己的雷响。 换了个坐姿，轻声慢语道： “领导，我们每次排污都会检测，每次都没有超标，这是我到任后抓得最重最紧的一项工作。 至于松岭镇污染那么严重，我跟您提过好几次。 松岭镇卫生纸小作坊春笋般地冒出来，让我吃惊万分。 而且这些小作坊所产生的废气污水，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直接就排进了河道和小溪。” 对方打断严晓频。 “严总，那些小作坊只是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大浪。他们一百个都顶不上你一个松岭糖厂。” 严晓频回答道： “领导，据我们统计，松岭镇19个村屯里都有生产卫生纸的小作坊，镇街道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家庭都在生产。 全镇共有五百六十七家小作坊，且以荷塘村和尖山村居多。 这二个村污染指数也是最高的，村民得病率也最高。”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严总，你这些数据可靠吗？是怎么得出来的？” “当然经过深入调查得来的！领导，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组织人员下去调查。 我刚才说的这组数据，还是一个多月前的调查所致。 听说有老板在各村屯加大投资力度，很多村民的家里都成了制造卫生纸的小作坊。 这样下去，不只是松岭，到时候全县铺天盖地都是卫生纸小作坊……”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良久，终于开口。 “严总，县里会组织人员下去调查。至于你们公司，首先要做好自查自纠工作，然后尽快拿出自查报告。 记住，自查报告一定要真实可信！ 到时候县里也会派人到你们公司进行深入调查。” …… 挂了电话，见严晓频神情凝重，雷响愣然问道： “严总，遇到麻烦了？” 严晓频愣了愣，突然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 “不是麻烦，这是黎明前的曙光。 咱们的关闭卫生纸小作坊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 雷响怔住，脑子急速地转了转，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严总，我明白了！庆贺一下！” 说着，端起杯子。 严晓频笑而不露，跟雷响碰了一下。 雷响把杯里的茶水喝净，抬眼看向严晓频。 “严总，据我了解，投资卫生纸小作坊的老板，是王荷秋和一个叫唐如萍的女老板。 王荷秋是田福生的情人，她投资卫生纸小作坊一点儿不奇怪。” 严晓频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情人关系？不要道听途说，要以事实为根基。” 雷响甚是奇怪。 刚才那个录音，听不出田福生和王荷秋是情人关系？ 本来雷响就想着，怎么把王荷秋和田福生在床上的照片给严晓频看。 现在严晓频这么一说，雷响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手机，直接就把照片给严晓频发了过去。 “严总，我给你发了几张田福生和王荷秋在一起的照片。至于他们是不是情人关系，我最有发言权。 有一次，我到田福生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没敲门就推门进去了。 结果看到王荷秋坐在田福生的大腿上，两个人在亲吻。 刚才给你发过去照片，是原松岭镇警捕房的警捕吴龙刚所拍。 田福生和王荷秋是情人关系毋庸质疑。” 说话间，严晓频已经打开了照片。 看着那一张张田福生和王荷秋在床上的照片，严晓频脸刷地红到了耳根。 雷响无意看去，见严晓频害羞、尴尬交集在一起的样子，突然觉得严晓频很可爱。 雷响打住了话，颇有兴趣的看着严晓频。 此时，在雷响面前的不是公司总经理，而是雷响救的苹果！ 见雷响很玩味地看着自己，严晓频有点不悦。 却也不好发火，不提照片的事。 “即便田福生跟王荷秋是情人关系，跟王荷秋投资卫生纸小作坊又有什么关系？” 雷响有些失望。 他以为严晓频就床照会问些情况，谁知直接越过，直奔主题。 埋汰地瞅了严晓频一眼。 “当年王荷秋告发许介宪强奸她后，不久就离了婚。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 王荷秋从一无所有，到拥有那家小糖纸厂，再到投资几百家的卫生纸小作坊，她的钱从哪儿来？” 严晓频愣然回道： “田福生给的？” 雷响点了点头。 “当然是田福生给的！但不会直接就几百万几十万地给过去！ 厂里的销售科是最热门的部门，可那些副厂长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分管？ 就是因为他们不想帮田福生背黑锅！ 我刚提上来没多久，这个差事竟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严晓频挥手打断。 “打住！你是田福生的一个梗，是他的冤家对头！他为什么要让你分管这么重要的部门？ 那便没有人分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你管！ 田福生傻吗？” 第160章 针尖麦芒 雷响摆了摆手。 “田福生一点儿不傻！ 销售科虽然是一个重要的部门，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分管。 所以，这个差使才落到我的头上。” 严晓频愣然地看着雷响。 销售部门不仅是个重要的部门，也是个捞油水的好地方，为什么松岭厂的副手们都不愿意分管？ 雷响读出了严晓频的质疑，耸了耸肩膀。 “严总，你可能不知道松岭厂的情况，所有分管销售科的领导，他们都必须听田福生的，且帮着他背锅。 如果上面追查下来，不坐上几年牢，也得挨处分。” 严晓频眼瞪瞪地看着雷响。 “到底怎么回事？” 雷响站了起来，到开水柜拿过热水壶过来，给严晓频加了点茶水，再给自己加上。 坐回椅子上。 “严总，这个事我早应该向你汇报。 松岭厂的白沙糖销售一直走擦边球。 我们厂的白沙糖以最低的价格卖给贸易公司，贸易公司再以最高价卖出去。 比如去年，市场价白沙糖已经卖到每吨五千七百元，可我们厂卖给贸易公司的每吨才四千五百元。贸易公司从中吃差价一千二百元。” 听到这里，严晓频大致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在整个公司，一直以来都有个老规矩。 白沙糖的销售价有最低限制，不超过最低额的销售，都属于正常。 松岭厂显然钻了这个空子。 但是，如果在白沙糖市场价涨幅大，还这么低价销售，那就是故而为之，嫌涉徇私舞弊，用欺骗的方式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松岭厂的那些副厂长们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个事这么干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 没有告都相安无事。 一旦有人告，分管工作的副厂长，吃不完兜碰着走！ 负责全面工作的田福生，顶多就背个“监督不力”的帽子受个处分而已。 所以，厂里的副厂长们都找理由不分管，把这个球踢给了雷响。 作为一把手的田福生，因为屁股有屎，也不敢强迫那些副手。 最终同意把销售科归于雷响分管，他也自有考虑。 雷响不听他的话，毫无质疑。 那就让雷响在这个部门捞油水，让其捞到一定程度，直接把他搞掉！ 沉吟片刻后，严晓频问道： “贸易公司是王荷秋的公司吧？” 雷响习惯性的摸出香烟，抬头看到严晓频瞬间，立即又把烟放回包里。 喝了几口茶水。 “不只是王荷秋的公司，邱大贵的公司也在列！ 还有其他一些贸易公司，这些公司的老板，跟田福生的关系都非同一般。”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了。 雷响说今天晚上可能要签的合同，涉及公司的利益，原因就在这里。 这时，雷响的手机骤然响起，雷响看都不看，直接摁断。 刚摁断，又响起。 雷响扫了一眼，是胡小丫打来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摁断。 严晓频看着雷响。 “为什么不接？你先接电话吧。” 雷响没有离开位子，老老实实地接了电话。 “雷响，你到哪儿了？我们准备到金辉小区了。” “小丫，你们先到就在门口等我，我在公司里办点事。” …… 看着雷响挂了电话，严晓频站了起来。 “你去吧！你既然已经预知要你签那个合同，我想你也不会签。” 雷响跟着站起。 “我是不会签，但是今天晚上我女朋友的妈妈也在，我就担心我拗不过她！” 严晓频侧头看向雷响。 “原则重要，还是准岳母重要？” 雷响嘴一撇。 “对于我来说，都重要！” 严晓频眨了眨眼睛，不再吱声。 …… 十多分钟后，雷响来到了金辉家园门口。 胡小丫和吴玉娇早已经在此等候。 看到雷响，吴玉娇一顿数落，说雷响做事拖拖拉拉，不知道轻重。 雷响只是淡然地笑着，脑子里想着一会儿王荷秋出现，自己怎么应付。 吴玉娇的数落根本就不进耳。 胡小丫见吴玉娇一直叨叨，终于忍不住。 “妈，今天咱们来看房是讨喜。你这样弄得大家心情都不好！ 雷响又不是去干什么，他到公司里有事。再说，王总不是还没有来吗？” 当着雷响的面敢这么说自己，吴玉娇瞬间脸黑了下来。 一把把胡小丫扯至一边，低声训斥。 “小丫，你想干什么？现在你就当着他的面说老娘的不是，以后他会不尊重我！ 不尊重我，就是看不起你！ 以后有得你哭！” 胡小丫并不以为然。 “妈，不是我说你，你叨叨也要看场合。雷响脾气好，换作别人，早都对你反感了！” 吴玉娇戳了戳胡小丫的额头。 “男人必须这么整治才听你的！如果你真认为我这么叨错了，我走！你们自己去吧。” 说完，转身就走。 胡小丫脸顿时绿了。 母亲这么一走，这别墅铁定拿不下来。 只有母亲一唬一咋的，才能嚎住雷响，才能把那别墅定夺下来。 急忙上前，一把拽住吴玉娇。 “好了，妈，我一切听你的！” 吴玉娇这才停住步，又戳了一下胡小丫的额头。 “好好听我的，今天晚上一定要他把别墅拿下来！不答应就跟他分手！” 胡小丫更靠近吴玉娇。 “妈，你不是说他是大大的潜力股吗？真跟他分手啊？” “我说你傻啊，唬他你都不会？ 你看上次到荷塘村，咱们既做了人情，又把他父母牢牢地困在了村里……” 提到荷塘村和雷响的父母，胡小丫更是频频点头。 这点上，她佩服母亲得五体投地。 雷响看着母女俩低声争吵，又拉拉扯扯，也懒得理，顾自想着怎么应对王荷秋。 母女俩终于向雷响这边走来。 这时，王荷秋出现在门口。 吴玉娇挥着手，赶紧走了过去。 雷响和胡小丫紧跟其后。 王荷秋也满脸笑容地往这边走来。 “呵，雷厂长好！吴姐好，这是小丫吧？” 雷响微笑点头，轻轻地握了握王荷秋的手。 吴玉娇和王荷秋一番客套，介绍了胡小丫后，几个人朝着别墅去。 经过田福生别墅门口时，刚好碰到宋春艳从外面回来。 宋春艳当然认识雷响。 看到雷响出现在别墅区，颇感惊讶。 “这不是雷厂长吗？” 雷响赶紧迎了上去。 “宋姐好，我跟我女朋友和她妈妈来看别墅。” 宋春艳更惊讶。 “看别墅？你们要买别墅？” 转头看了看王荷秋。 “荷秋，看你家的别墅？来看你的装修风格？” 话音落下，雷响心里突感奇怪。 宋春艳是王荷秋的好闺蜜，卖别墅是大事，宋春艳竟然不知道？ 心里一合计，直接插话过去。 “王总要卖别墅，我们过来看看，合适的话我们直接买下。” 雷响的话说得很干脆，大有非买不可的气势。 宋春艳顿时愣住。 “荷秋，怎么回事？” 王荷秋似乎有所准备，凄然一笑。 “资金周转不过来，想了很多法子都没办法解决，只好卖别墅了！” 说着，王荷秋转身就想走。 宋春艳一把将她拽住。 “荷秋，不会是资金的问题吧？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告诉我，我让福生帮帮你！没有过不去的坎，别墅不能卖！” 见此情景，雷响不失时机地说道： “宋姐，王总看来确实是资金周转不过来，要不然，也不会二百八十九万卖别墅！” 宋春艳马上就跳了起来。 “荷秋，你疯了！ 装修你都花了差不多二百万，你才卖不到三百万！ 不卖了，你们走吧！” 一直没有插话的吴玉娇见状，上前一步。 “你是谁啊，别墅是人家的，卖不卖是人家决定，你来掺和什么！” 宋春艳本来自恃自己是官太太，谁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怼自己，火一下就窜了上来。 “看你那穷酸相，就是想来捡便宜的！ 别做梦了，这个便宜轮不到你捡！ 你也捡不起！” 真是针尖对麦芒，两团火撞在一起。 吴玉娇是谁啊？她会受此侮辱？ 马上就跳了起来，撸起袖子，一手扠腰，一手指着宋春艳。 胡小丫顿时吓坏了，一把拽过吴玉娇。 雷响上前一步，低声道： “阿姨，这是我们厂长夫人！” 吴玉娇愣了一下，胡小丫更是惊讶万分，用力把吴玉娇拽到不远处。 雷响转过头来，微笑着对宋春艳道： “对不起，宋姐，我女朋友的妈妈是个急性子，你多多包涵。” 宋春艳翻了翻白眼。 “你末来的岳母吧？这么好的小伙子，找谁不行，非得找这样的女朋友，以后有得你受！” 王荷秋上来劝道： “春艳，我知道你不让我卖别墅，是担心我，是好意！ 但是我无路可走，只能这样了。 这个事你别管了，我知道怎么做。” 宋春艳又一所拽住王荷秋。 “荷秋，再怎么难都不能卖房子！那房子是你的风水，是你的运气，卖了你会更不好！” 王荷秋似乎不想再听下去，摇了摇头，向雷响挥了挥手，往前走去。 雷响有些许尴尬，微微地向宋春艳点了点头，径直跟王荷秋去。 胡小丫和吴玉娇紧随其后。 宋春艳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几个人进了王荷秋的别墅，拿出手机直拨田福生的电话。 第161章 别墅智斗 电话里传来田福生长长地不耐烦的声音。 “喂——” 宋春艳急忙说道： “福生，荷秋要卖别墅，你知道吧？” 田福生回答得很干脆。 “不知道！她卖别墅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要知道？” 宋春艳奇怪地说道： “你真的不知道？” 田福生更是不耐烦。 “没什么事我挂了，我忙着呢。” 宋春艳气不打一处来。 “你忙什么忙，都下班了，你还不回来？你在哪里？” 田福生嗡声道： “我跟朱总说事呢，挂了！” 很绝然地挂了电话。 宋春艳愣愣地站着。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再看向王荷秋家的别墅。 嘀嘀自语。 “这么好的别墅，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 雷响跟在王荷秋的后面走到别墅门口。 这是一栋三层别墅，欧式建筑，大气而浪漫，看上去特别的简单干净。 胡家母女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欢气。 雷响脸上也挂着笑容，抬头看着颇有气魄的别墅。 他心里明白得很。 这样的居住环境， 这样的豪华别墅，可不是他这个工薪阶层的人住得起的。 看看可以，演个戏可以。 真要住进来，那是白日做梦！ 王荷秋开了门，几个人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啊，太漂亮了！” 胡家母女异口同声发出了惊叹声。 雷响也叹为观止。 大客厅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 虽然惊呼了一声，胡家母女再无声息，默而观之。 雷响屏住气，压住心底的惊讶。 活了近三十岁，这是他第一次亲临这么豪华的别墅。 整个别墅的装修，充满了浪漫与庄严的气质。 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让人心神荡漾。 这样的装修，不仅显现出主人的经济实力，更显出主人的品味。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 各个房间和三楼晒台的高大上，自不用说。 胡小丫喜欢在心，恨不得马上就住进来。 吴玉娇眼睛更是发光。 雷响一旦把这别墅买下来，她会搬进来住一阵子。 可够她炫耀一阵子的。 一圈下来，主人和看客的话都不多，一问一答。 不涉及房价和钱物。 不一会儿，王荷秋把几个人带至后院。 刚踏进院子，几个人顿时呆住。 这是一个足有上百个平米的后花院。 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让人赏心悦目。 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月亮门，进入月亮门，是一个风雨亭…… 雷响忍不住轻声道： “真漂亮！” 站在旁边的吴玉娇不悦地瞥了雷响一眼。 雷响赶紧就住了嘴。 这一眼，王荷秋全看在眼里，也不吱声，陪着几个人走走看看停停。 见王荷秋一直也不说话，吴玉娇心想是碰到对手了！ 独自走出院子，远远地看着这栋别墅。 别墅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 是“靠山高硬、前景开阔、位子显赫、广纳财源、永保安康”的最佳地盘。 从自然地理的角度来看，可算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吴玉娇看着眼里，喜在心上！ 这等便宜又好的别墅，不拿下简直就是罪过！ 无论如何，逼也要逼雷响当场拍板拿下！ 吴玉娇不动声色地走到王荷秋的跟前。 “王总，整栋别墅，我看着还算满意。” 王荷秋不傻，知道吴玉娇在找茬压价。 笑了笑。 “还算满意？吴姐，看来还有你不满意的地方。 没关系，看了不买也没关系，我这个价格分分钟有人找上门来。” 胡小丫有些着急，不满地瞥了吴玉娇一眼。 吴玉娇倒是无所谓，呵呵一笑。 “我满意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年轻人满意。” 说着，看向雷响和胡小丫。 雷响当然不吱声，留着母女俩折腾。 胡小丫马上就接过了话。 “我当然满意！就是价钱有点贵！” 王荷秋哼笑二声，耸了耸肩膀。 见此状况，胡小丫推了雷响一把。 “你觉得怎么样？” 雷响点了点头。 “不错，都听你和阿姨的。” 吴玉娇一拍大腿。 “好，既然听我的，那我就做主了！” 说着，过来亲热地揽住王荷秋的肩膀。 “我的亲妹妹哦，既然两个年轻人都满意，咱们一口价二百六十万成交！” 王荷秋马上就摆头。 “吴姐，这个价和我的装修费用差不多。 我不能再亏了！ 如果不是急着资金周转，我真的不舍得把它卖掉！ 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装修我是花了很大的心血的！ 可能你们不相信，装修之前，我还专门到欧洲旅行了一趟，亲临其境很多欧洲别墅。” 胡家母女脸上显出艳羡的神情。 雷响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 他时刻记住，吴玉娇交代，让他和胡小丫少说话，甚至不要说，一切由她来搞惦。 吴玉娇搭过话来。 “别墅不错，装修也很精致。价钱上你让个步。” 雷响在心里暗自发笑。 吴玉娇为了压价，把这么豪华的别墅用“精致”替代。 王荷秋听出了吴玉娇的意思，也不吱声，脸上露出诡异。 眼珠子转了转，一副无奈的样子。 “吴姐，咱们是老姐妹，雷厂长我也熟，二百八十万，一分不少。” 胡小丫使劲地向母亲眨眼睛，生怕母亲还压价，到时候王荷秋连这个价都不卖。 雷响不动声色，心里盘算着。 见母亲还要讲价的样子，胡小丫娇手一挥。 “好，那就二百八十万成交！” 王荷秋看向吴玉娇，眼睛询问她的决定。 毕竟吴玉娇刚才说，一切由她拍板。 没成想，吴玉娇也大手一挥。 “成交！” 王荷秋脸上露出一丝诡异。 “走，到家里坐坐，聊聊签合同付款的事。” 几个人跟着王荷秋回到了别墅的客厅。 王荷秋挥手让佣人上茶。 待众人喝上茶，王荷秋拿出一份合同。 “吴姐，这是合同。所有款项三天付清。” 几个人同时愣住。 虽然心里有底，雷响还是有点懵。 以为只是演演戏，还来真的了！ 吴玉娇反应很快，立即说道： “王总，贷款下来也得半个月。我们找关系快一点，也得十天八天的，付款时间得改一改。” 王荷秋皱着眉头想了想。 “你们现在有多少现款？贷款贷多少？” 雷响毫不犹豫地答道： “现款有二十多万，贷款要贷二百五十万以上！” 王荷秋瞪大了眼睛。 “现款才二十多万？贷款二百五十万，你用什么抵押？据我所知，雷厂长没有固定资产的。” 吴玉娇立即把话接了过去。 “谁说雷响没有固定资产？在城里他和小丫有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 王荷秋愣住。 据她深入调查了解，雷响根本就没有房产。 现在突然冒出个大房子出来，不会是吴玉娇信口开河吧？ 管他呢，有与没有，跟买这个别墅都没有多大关系！ 王荷秋说道： “在咱们这个小县城，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也就七十来万，能抵押贷款也就几十万，远远不够！” 吴玉娇喝了二口茶，啧巴了一下嘴。 “王总，按照卖房的规矩，可以把你的别墅拿去抵押贷款，贷款直接打进你的账户，我们按揭就是了。” 王荷秋颇为吃惊。 “拿我的房子去贷款？有没有搞错啊？” 胡小丫向王荷秋打了个手势。 “王总，这不奇怪啊，我们到开发商那里买房，都是这么操作的。” “小美女，我这不是开发商，我是急着用钱！算了，你们一时拿不出钱来，就算了！” 胡小丫急了，使劲地向吴玉娇打眼色。 其实，吴玉娇比胡小丫更急，不拿下这栋别墅，她吴玉娇真是白活了！ 情急之下，看雷响安然不动地坐着，随手推了雷响一把。 “雷响，这可是你跟小丫的头等大事，你别光傻坐着。我告诉你，这栋别墅你必须得拿下！” 王荷秋心里一喜。 不动声色地瞅了雷响一眼。 胡小丫满怀期待地看着雷响。 雷响喝了几口茶，坐直身子，转头对王荷秋说道： “王总，既然我女朋友和阿姨都喜欢这栋别墅，你就通融一下。 买房和卖房都是大事，咱们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弄，你满意，我们也高兴。” 王荷秋心里乐开了花，终于把你引出来了！ 明面上却一脸的愁苦。 “雷厂长，我真的是资金周转不过来，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我三天内拿到房款。” 雷响心里打着鼓。 刚才楼里楼外转了一圈，王荷秋完全没有将房卖掉的痕迹。 如果自己猜测不错的话，接下来，王荷秋抑制不住，肯定会曝出真实目的。 继续不动声色，若有所思地发愣。 吴玉娇实在看不下去，给雷响狠狠地一脚过去。 “你还象男人吗？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傻愣着！ 我告诉你，这栋楼就是你和小丫结婚的新房！ 你拿不下也得拿，拿得下也得拿！” 准丈母娘下了死命令，这意味着雷响只有进，没有退！ 王荷秋转眼瞅着雷响。 雷响转过头眼睛跟王荷秋对碰。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移开。 雷响先开口。 “王总，我准丈母娘已经发话了。 但我又没有那么多钱，你给想个办法，我怎样才能解决你资金周转的困难，又能把别墅拿下？” 第162章 声嘶要挟 雷响的反问，正是王荷秋所需。 沉吟片刻，王荷秋抿嘴笑笑。 “雷厂长在厂里分管的是销售这块吧？” 雷响点头。 王荷秋耸了耸肩膀。 “那就太好了！原来分管销售的于厂长，一直跟我们有合作。 在不违法违规的前提下，给我们供应白沙糖。” 话说到这儿，王荷秋的目的已经很明了。 吴玉娇转头看向雷响。 “雷响，不违法不违规，你也可以象那位厂长那样做。 当然了，就要看王总给的什么好处！” 雷响愣住。 他没想到他的准丈母娘，竟然以他的职务跟王荷秋做交易。 没容雷响反应，王荷秋哼然一笑。 “那肯定有很大的好处！ 如果松岭厂提炼出来的古木糖，以最低价给我们贸易公司五十万吨，别说不追你们拿钱，我贱卖给你们。” 胡家母女瞪大眼睛，异口同声。 “多少？” 王荷秋瞅了瞅雷响，大气地手一挥。 “一百五十万成交！ 当然，如果咱们往后继续合作下去，一百五十万都是零！” 吴玉娇拍桌而起。 “这个事可以干！我替雷响答应下来！ 王总，这么好的事情，你早都应该找我了！” 胡小丫知道雷响的性格，迟疑地看向雷响。 王荷秋的眼睛也落在雷响的身上。 见吴玉娇大包大揽地替自己作主，本想怼吴玉娇几句。 但看在她是长辈，特别是胡小丫母亲的份上。 雷响忍了下来。 定了定神，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慢慢地把杯子放下。 我倒是要看看，王荷秋你唱的这出是什么戏！ 慢条斯理道： “王总，这个事可以商量，但我得请示田厂长！ 他是一把手，必须要他同意通过。 否则，我说什么都是零！” 王荷秋脱口而出。 “田厂长那里肯定没有问题！” 雷响紧追不放。 “你怎么知道田厂长那里没有问题？” 王荷秋愣了愣，抿嘴一笑。 “雷厂长，你不是第一个跟我们合作的厂长，前几任分管销售的厂长，我们都合作过。 从没有听说过田厂长干涉阻拦过，毕竟这样做合法合规。” 雷响深深地吸了口气，两手一摊。 “王总，现在管控很严。 新的老总来了之后，把这块盯得很死。 特别是今年甘蔗产量少，进厂料蔗大幅减少，白沙糖水涨船高。 提炼后的古木糖更是抢手，价格一直飙升。 这个时候以最低价给你们，查出来我不仅连副厂长的位置坐不好，还极有可能被开除。 如果你们公司确实想做这笔生意，我可以出厂价给你们。 但这与我买你的别墅没有任何关系，就以二百八十万成交！” 话音落下，诺大的客厅寂静无声。 王荷秋终于反应了过来，却没有吱声。 意味深长地转头看向吴玉娇和胡小丫。 吴玉娇走到雷响的身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牙齿咬得咯咯响，声嘶力竭。 “雷响，二百八十万成交，你说说，你拿什么成交？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这栋别墅拿下来，小丫不会跟你登记结婚！” 雷响愣愣地听着，不出他的所料。 吴玉娇以这样的方式要挟他。 见雷响发愣不吱声，坐在旁边的胡小丫轻轻地推了推雷响。 “雷响，违法违规的事我们不让你去干，可这是正经生意啊，你为什么不呢？ 你不爱我？” 胡小丫柔声细语，重重地击打着雷响。 突然心就软了下来。 沉吟片刻，冲着王荷秋说道： “你想怎么合作？” 王荷秋喜出望外，拿出二份合同，翻了翻，把其中一份递给雷响。 “雷厂长，这里有二份合同。是房子买卖合同和古木糖购销合同。 只要你在购销合同上签字，咱们继续签别墅买卖合同，这别墅我可以马上办理过户手续给你。” 胡小丫激动地一把抓住雷响的手。 刚才还怒气冲天的吴玉娇，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 雷响接过合同，低头翻看。 这时，门铃声突地响起。 王荷秋看了看，往门口走去。 胡小丫抓着雷响的手，低声道： “雷响，拿下别墅，咱们马上结婚！” 吴玉娇也符合道： “我没有意见，你俩都老大不小了，该结婚就结婚吧！” 雷响心里愣然。 刚才还嚷着让胡小丫跟自己分手的准丈母娘，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时，王荷秋开了门，宋春艳一步就踏了进来。 “荷秋啊，你真要卖房子？” 王荷秋答道： “真卖！合同都准备签了！” 宋春艳一愣，往客厅这边看了看。 “卖多少？” “二百八十万！” 宋春艳一把扯住王荷秋。 “我给你三百万，卖给我吧！” 王荷秋顿时愣住。 关键时刻，宋春艳竟然闹出这么一出！ 客厅里的几个人都听到了。 雷响心里一阵喜悦。 天助我也！ 等着看好戏。 吴玉娇几步跨到宋春艳的跟前。 “我们合同都签了，你抢什么抢？” 宋春艳根本就不把吴玉娇放在眼里，看都不看吴玉娇一眼，直冲冲地继续对王荷秋说道： “荷秋，你把账户给我，我直接把二百万打进你的账户，你先周转周转。 明天我再给你打一百万。” 这样的财大气粗，活生生地把吴玉娇母女俩气死！ 没等王荷秋回应，胡小丫也从客厅里冲了过来。 “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这别墅我们买了，你四百万也买不了！” 宋春艳根本也不把胡小丫放在眼里，直接冲着雷响道： “雷厂长，管住这二个女人！否则，她们将会让你这个副厂长的位置坐不稳！” 显然，宋春艳搬出了田福生。 田福生是雷响的直接上司，宋春艳不担心雷响不买她的账。 雷响去哪里找这样的机会过这一关？ 一副怕事的样子，对着吴玉娇和胡小丫连连摆手。 “算了，既然咱们田厂长夫人发话了，我看就算了吧。” 说着，就往门外去。 宋春艳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王荷秋愣在当场。 气得话说不出来。 吴玉娇一跳三丈高，上来一把拽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雷响，随手过去就是一巴掌。 雷响愤怒无比。 从小到大，父母不舍得打他一巴掌。 准丈母娘竟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终于爆发。 “阿姨，请你给我起码的尊重！ 如果就因为我买不起别墅，你就不把女儿嫁给我，那你随便！” 说完，雷响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吴玉娇顿时傻眼。 一向在她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的雷响，竟然在众人面前刷她的面子。 没有台阶可下，转头看向胡小丫。 本想借此教育一番胡小丫，却看到胡小丫眼含泪水，又把冲上来的话压了下去。 一直没有作声的王荷秋也傻在当场。 原本以为拿出了二份合同，看情势二个合同都极有可能签署成功，没成想跑出来个程咬金，把将近的好事瞬间弄得无影无踪！ 转头看到宋春艳得意地晃着脑袋，气不打一处来。 “春艳，我给你把账号发过去，你马上给我打二百万过来，尽快，我急着用！” 说着，拿过手机。 吴玉娇气得一把抢过王荷秋的手机。 “王总，就这么算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王荷秋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吴姐，你倒是让雷厂长回来签合同啊，是你们说话不算数，不是我！” 胡小丫长长地叹了口气，拉着母亲就往外走去。 王荷秋抬头看着宋春艳。 “春艳，赶紧把二百万转给我！” 宋春艳两手一摊。 “我得跟福生说说，钱是我跟他的。” 王荷秋眼冒火花，想杀了宋春艳的心都有…… 此时，在朱日兵家里的书房里。 田福生和朱日兵正在密谋。 “老大，今天晚上一定会把雷响搞惦。 只要把他拿下，再深入挖严晓频，她在国宁呆的时间不会很长。” 朱日兵皱着眉头。 “十拿九稳吗？别把雷响当傻子！” 田福生抿了一口茶。 “他不傻，但是他那准丈母娘和女朋友傻。 今天晚上是他的准丈母娘和女朋友陪去的。” 朱日兵默然地点了点头。 田福生给朱日兵添了点茶水。 “老大，前阵子集团公司的老罗来了！” 朱日兵一愣，端起的杯子又放了回去。 “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 田福生斩钉截铁。 “雷响！” 朱日兵侧耳，皱眉。 顿了片刻。 “他怎么会把这个事跟你说？你不怕他不怀好意吗？” 田福生摇了摇头。 “不是他刻意告诉我，是我批评他上班迟到早退喝酒的时候，他道出来的。 他说前阵子，严晓频从省城回来路过松岭，把他叫出去吃饭，看到老罗也在，就喝了点酒……” 朱日兵的脸色慢慢地暗了下来。 “集团公司纪委的人秘密下来，咱们得小心了！ 所有的一切事项全部停下！包括转账打钱。” 田福生点了点头。 “可是，最后有一笔账刚打进田放的账上，田放正准备以生日礼物的方式给妞妞打过去。” 田放是田福生读大学的儿子。 妞妞是朱日兵的大女儿。 朱日兵摆了摆手。 “这个账也暂时不要转，虽然两个孩子是恋爱关系。 但是一旦引起他们的注意，会把你查个底朝天。 到时候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 田福生频频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跟田放说说。” 就在这时，田福生的手机骤然响起。 看了看，迟疑道： “王荷秋的电话，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