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未央》 正文 多多包涵 抱歉这两天更新的有些晚,作为新人,很感谢大家的支持,不求大家的打赏收藏,能看看就很好,我会继续努力写文,希望能够给大家创造一个甜美的梦! 正文 上架感言 好吧,生欢必须在此先吼一句:“幸福来得太突然!” 上架!要上架了!这就像是做梦一般,而且又是那样富有巧合。因为每一次的惊喜生欢总是后知后觉。 首先在这里要感谢现在的主编笑笑、责编樱桃、签约编辑锤子,感谢你们的照顾与包容;当然之前的主编青青、责编桔子真的非常感激你们,谢谢青青的赏识,给了我签约的机会;更感谢点点给予我实现梦想的平台。 作为新人,这是生欢的处女作,第一次选网站、第一次申请作者、第一次有粉丝、第一次看到打赏、第一次遇到这么多惺惺相惜的朋友,生欢人生的这么多第一次都是在这里,真的觉得很开心。 生欢从小就喜欢看很多类型的书,真的是很杂,基本来者不拒;初中的时候就想要写东西,但也只止于想想,因为自己的世界观还很狭窄,感觉稚嫩的自己如果去构造一个四面漏风的世界是一种罪过;等到高中的时候就会在演算纸上写好多好多,什么都写,但是只是一个藏在心底里的小梦,不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备考生,也是因为平凡的自己在心底里是有些许自卑的;到了大学,生欢是个理科生,功课比想象中要多好多,再加上学校的各种活动,这个梦就埋得越来越深,甚至有的时候会变得看不见。 可是有一天,就是突然的鬼使神差般点开起点网主站讨论区的一个帖子,在那里看到有个男生说了一句话,那算是一剂强心剂吧,因而有了现在的生欢。 是的,我写的是西方奇幻,这在女生网是个冷门。 曾经试图问过身边的女性朋友,十个里有九个不会去看西方奇幻,这对生欢来说是个打击,所以也就没有告诉身边的人自己在写文,因而一开始就没有抱特别大的希望,觉得要慢慢来,才能有人看到自己创造的世界。但是生欢不会去改变,因为想写的就是这样的故事。 可是,不得不说,生欢是被上苍眷顾的。 无敌阳仔、紫罗兰·芊芊,这两位真的……生欢每每都会因为你们而泣不成声。从最一开始到现在,你们一直都在。日日陪伴着生欢,尽管生欢有的时候会犯一些错误,忘记了答谢,更新时间不固定,还有一开始惨淡的点击收藏推荐,你们一直都在支持生欢。令生欢觉得,好像之前人生所有的不如意都是值得的,因为现在遇到了你们。 有太多太多的人要答谢,诗情达人、可瀚、果果大、农民蜀黍、入世除尘、紫金雨林、sugarwlx、文格格、龙少爷大大、火辣妹妹、蛇果儿、暖冬日、巴黎之梦春天、fayewong、稀饭、西瓜、血丞书、混沌宇宙、恋枫、一日居士、大漠行人、卡卡、低调的夜、梦茉莉、被爱的小徐、离申、小邪、唐朝的月、小熊、梦影、紫色单冷兮、鸿雁北归、西楼子、宽哥、刚赵(ps:这里没有什么顺序)等等等等……实在太多了,你们在生欢的心里真的很重要,还有那些不留名的,感觉你们给了生欢一个天堂,一直在包容生欢、照顾生欢,真的谢谢你们,再次给你们一个大大的熊抱。首次上架,不懂的还很多,但是生欢一直以来都是怀着最初的本意,那就是请大家以看书为首要的,那些打赏票票是次要的;因为生欢写这本书,就是为了让大家感到欢喜。 喜欢碎碎念的生欢再来提及一下这本书——《原罪未央》。 这本书细心的读者都会发现,前面埋下了不少伏笔。其实一开始真的没有想过写多大的故事,这个故事最初的灵感来源于高中一个夜晚,当时生欢下了晚自习,一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习惯性地抬头仰望天空(ps:生欢一直都喜欢看天空,这不是矫情,是一种本能),可惜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颗大大的月亮悬在高处。寒风袭过,生欢迎风流泪的老毛病又犯了(ps:其实就是沙眼),来不及擦拭便透过泪眼朦胧看月光,就在那一刻,顾小小和阿法的故事就出来了。 但是生欢可以在此宣告:“这将是一场跨越万世洪荒的长歌行。” 本书是冠以西方奇幻的书,但是生欢会将它打造成东西合璧的故事,往后会有更多的惊喜给大家,大家可以准备好纸巾和零食,听生欢为你讲述最唯美的情感史诗。 说了好多好多没有逻辑的话,感觉自己都要神经错乱了。双手颤抖地打着人生的第一篇上架感言,因为实在是太激动了。 那么最后就以生欢发表序章之时暗自写在笔记本封皮上的话作为结尾吧! 我是一个铸造师,我创造的世界里有天使也有恶魔,神啊,求你起来,为自己申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lt;/a&a;a;a;gt;&a;a;a;lt;a&a;a;a;gt;&a;a;a;lt;/a&a;a;a;gt; 正文 序章 宿命的相遇 天边的夕阳即将收敛最后一丝光芒,趁着月亮即将绽放含蓄的浅笑,枯黄的杂草上,一具不知何时出现的身躯,血红色的双目在沈白干净的脸上徐缓睁开,纯净的瞳孔透着不相称的迷茫与惊慌,“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遥望天边,一个身影突然坠落,猩红渲染了天际,坠入黑暗的边缘,宣告着一切开始…… “顾小小……” “哎……顾小小……” “小小……小小” “喂……” “喂……” “啊……”随着一声惊叫,苍白色的眸子瞬间张开,放大的瞳孔中稀疏着微微的紫色,透漏着惊恐与不安,像是刚到地狱走一遭。 顾小小觉得自己像每天凌晨从噩梦萦绕中惊醒一般,浑身颤抖,心跳难以平复。只是觉得自己并没有躺在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床上,身体格外的轻。 “这是哪里?”她望着视线中大片大片的黑色,稀稀散散的布满银色碎钻,使劲眨了眨眼睛,发现是午夜漫无边际、星罗棋布的天空。深邃、宁静。 “喂,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空灵伴着慵懒,好像声音的主人就在身边也好像距离很遥远,令顾小小以为是产生了幻觉。 顾小小随手抓了些身边的东西,放在眼前,仔细一看是枯黄的稻草。正在奇怪于自己为何会睡在这里,大脑瞬间剧烈炸开,残破的片段窜入脑海,像是黑白影片因为时间的啃食而碎裂成花。 顾小小抱着脑袋颤抖,嘴角因牙齿的倔强而疼痛,一滴眼泪毫无顾忌地窜出。 “额……”她小声嘶叫着,觉得身体好像要被什么撕开。 这时,一双苍白的大手紧紧地抓住顾小小痉挛的身躯,把她抱在怀里,不知是因为那太过可怕的情景让人怜惜,还是因为一时兴起,总之毫无顾忌。 “痛就喊出来,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压抑自己忍受?!”焦急的男声有力地充斥周遭,包裹住顾小小整个身躯,像有一股魔力,给她动力。 有生以来第一次,顾小小打破了长久以来被迫养成的习惯,叫了出来“好痛……” 疼痛牵动着她的每根神经,她的苍白小手紧紧抓住抱住她的大手,用尽全力。 不知过了多久,顾小小还是抵抗不住巨大的疼痛,昏厥了过去。 苍白大手上,抓痕触目惊心,然而却一直被她紧紧抓着,没有挣脱。他望着布满泪痕的恬静小脸,渐浓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远处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隐没在到稻草丛中,诡秘的邪笑在夜色中绽放。 正文 第一章 她笑了 各位亲酱别忘了看序章~ 再次醒来,不知过了多久,顾小小已经平静许多。她坐起来,望着夜空的孤星,像以往一样不露出表情。其实身上的疼痛清晰的让她记得之前醒过来的时候她所看见的。 有人抱着她,那是一个男人,她顾小小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得那么近,或者说第一次有人愿意靠近她。 她不知道是不是梦,但是心,不由得就去想。 “喂,你醒了。”好熟悉的一句话,在耳边温润地氤氲。 顾小小顺着声音抬头向右前方的一颗大石头望去,一个身影靠在那。 身影走向顾小小,在篝火的照映下,面目变得清晰,映入眼帘,也印在了顾小小的心里。 甚白干净的脸上是一双不太正常的血红色的眸子,慵懒,却冷得像是没有灵魂。浓黑的头发随意散乱、微卷,发尾闪着蓝色的光茫,像是夜刚降临时残存的色度。 她看他漂亮的头发入了迷,忘记了此时的疑惑。 “喂,你还好吧。”他雪白的手在顾小小眼前晃了晃。 她收回了神,“额,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不好意思,你是谁?!” 一串问题让他抚了抚额头,轻声回答,或者说不耐,“这是你的学校,但是不得不告诉你,你已经死了。” “啊?”顾小小没有反应过来。 “你已经死了,就是这么简单。”他真的懒得解释,因为他也有一堆问题。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他也是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这,我,可是……”顾小小一阵忙乱,根本接受不了。她努力想昨天的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搅得她疼痛不止。 “我叫阿法,是守护这个地区的天使。“他脑子里现在只记得这么多,但是这个女人没有升天堂,也没有下地狱,肯定有什么原因,他不想跟面前这个女人谈及自己的事情,省得会有更多的麻烦。他的骨子里隐隐的对人类没有好感,觉得这种弱小的生物很懦弱、丑陋、不值一提,其实这种想法不太好,他可是个天使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邪恶的想法,但是,他不想触碰内心的阴暗面。 “你已经死了,但是因为在这世上还残留了一些原因,使你没有去该去的地方,所以就必须由我解决,这在我职责范围内。” 顾小小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现在眼前的一切确实让她明白不是平常。她感到身体格外的轻,而且身体里像是有某种东西随时会被吸出,觉得极度的不安,比以往更没有安全感,完全没法像平时那样用自己的方法保护自己。 “我死了?怎么死的?”顾小小现在只能先弄清楚这个问题。而且她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疼痛,人死了应该没有感觉了吧。 “你是坠楼身亡,自杀。”阿法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疑惑,自杀,就是自己没有活下去的**了,为什么灵魂无法得到解脱呢。 顾小小咬着嘴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有些混乱,死前的记忆仍然昏黑一片。“那我现在是这样,保持现状,还是该做点什么呢?”小小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趁着你还在人间,做你想做的事,至于我,会帮你解决现状。”阿法可靠地给予安慰。 顾小小深呼吸,一瞬间稍微轻松了一点,对于自己的死亡,即使感到惊讶或者伤心,她像是还在人间一样,不漏声色地咀嚼她的内心独白,不会找任何人陪伴她,分享或倾诉,因为没有人可以,或者愿意给她怀抱。 **** 清晨天还没有亮,零零散散的云朵轻盈地漂浮在微蓝的天空,几颗星星稀散的点缀其中,天空的中央还有月亮飘渺的身影孤零零地沉睡。 学校西边的森林里,有一片杂草地寻常人类看不见,早晨温度极低,在那里显得更阴冷潮湿。 顾小小正蜷缩着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嘴里含糊不清,身上发抖不止。 阿法趁着顾小小睡着,去了杂草地深处的亭心湖,查看“猎人的腰带”,了解她的生前,回来看到的就是顾小小在梦中挣扎的景象。 阿法有些心疼,想要找些东西给她御寒。使用天使的法术?还不行,他现在正在失忆中。 他快速地收集了许多枯木枝子,堆在一起,想要寻找火种,只一个念头闪过,火苗便自己着了起来,阿法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他该找些时间研究一下,或者想办法找一下他的回忆。 顾小小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第一次如此沉睡,阿法在一旁坐着,仔细端详着顾小小的睡颜,脑子里一直浮现着“猎人的腰带”——猎户座的a星上,记录顾小小的星图上只有“自杀”两个字,这完全不寻常,正常的应该有顾小小的一切生平记录才对啊!可是为什么没有呢?阿法越发感到好奇。 然而,他也是有很多问题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到现在他也没有和任何一个天使联系上,他的意识里单纯的觉得自己是一个称职的天使,所以不会为了恢复记忆而离开岗位,可是内心深处是极度渴望恢复记忆的,顾小小的问题,他的问题,在现在一切都显得不自然。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吗?阿法左思右想。 顾小小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阿法皱眉头的样子,在她看来,这个天使是那么的冷酷,现在皱眉头反倒有一丝可爱。顾小小看到阿法坐在篝火旁支着下巴,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感到内心有一股暖流,有蜂蜜的香甜和温润。小小享受着这一刻,不出声,肆无忌惮地看着阿法。 “醒了?”阿法没有给顾小小太多注视他的机会,把顾小小吓了一跳。 “额,恩”顾小小把目光渐渐下移,尽量不去看阿法血红色的眼睛。 “既然醒了,我们就去你生前待过的最后的地方看看吧。”阿法淡淡地说道。还不等小小回答,就兀自站起身,身子腾空,向学校方向飞去。 “啊!” 顾小小连忙站起身,跟着阿法飞的方向,拼命地在地上跑着。 “等额……”顾小小吞下后面的话,边大口喘气,边尽力迈着大大的步子不落后阿法太远,小小怕会让阿法不耐烦,一股脑闷着头使劲地跑。 阿法回头看着地面上顾小小奔跑的身影,相对于她的傻气,他更好奇她从不表露内心的刻意沉默,是不敢还是不愿,或者是习惯了。 “喂,你不能用飞的吗?”阿法忍不住。 顾小小没有回答,继续喘着气闷着头跑着。 “喂!”阿法有些沉不住气。 顾小小依旧喘着气闷着头跑着。 “顾小小!”阿法有些火了。 “啊,你在和我说话吗?”顾小小小心翼翼。 阿法忍住不去翻白眼“这里还有别人吗?!” “哦。”顾小小语气轻柔,不敢大声说话。 “你现在是魂魄,可以飞的。”阿法提醒。 “怎么……额。”顾小小正想请教,阿法却已经到她跟前,把顾小小拽到空中,向前一抛,或者该说是扔,顾小小来不及反应,倏地高空下坠,害怕地用双手捂住双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却意外的停了下来。 “你想着,你会飞就行了。”阿法意外的温柔,顾小小明显感觉声音就在自己耳边,莫名的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轻轻地拂过自己的脖颈,她睁开眼回头看,看见阿法在她身后,双手环在她的腰迹。天使也是可以这样触碰的吗?顾小小很好奇这灵体确实如人一般的感觉,起码给了她这种感觉。 顾小小感到自己的脸快要发烧了,但还是不敢动。 “魂魄,你是魂魄啊,你是傻瓜吗,放松。”阿法说着,抱着她,慢慢向上。 顾小小很奇怪,既然是魂魄了,为什么还可以这样被阿法抱着,但是害怕阿法嫌她笨而放手,所以只好怀着疑问,任凭阿法抱着。 渐渐地,视野变得开阔起来,顾小小试探性的将双手张开,仿佛有了翅膀,白色烟雾般的纱裙随风飞扬,衬着她像一只灵动的白蝴蝶。 “哈哈,太棒了,我在飞!”顾小小转头想向阿法传达激动的心情。才发现不知何时,阿法已经松开了手。而阿法,因为第一次看见如此明媚的笑容而失神。 她笑了,如同冬至之后遗留下来的细碎冰雪融化成清澈透亮的雪水,瞬间地呼吸着每一寸温柔的阳光,然后流进阿法心里的每一寸,每一寸。阿法第一次看到顾小小笑,仅剩的记忆里,也是唯一存在于记忆里的笑。或者说,即使没有失忆,这也是惟一的笑,阿法发自内心地坚信。 她笑了,顾小小意识到这是久违的无意识的开心,她知道没有资格,生前往日的心碎一遍遍重现,熟悉的疼痛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流进她心里的每一寸,每一寸。顾小小有些生自己的气,明明已经死了,期待已久的死亡,真正的解放,为什么自己还是放不下,自己真的很懦弱。长久的伤口难以愈合,即使远离喧嚣,顾小小发自内心地坚信。 弯曲的弧度渐渐平滑,然后“倒塌”,顾小小恢复沉默,这一切都看在阿法的眼里。 “我们走吧。”阿法就当没看见,他能感觉到,这个努力扮扑克脸的女孩不会和他敞开心扉,起码现在不会。 顾小小跟在阿法身后,一起朝学校飞去。 正文 第二章 重回故地 熟悉的欧式建筑映入眼帘,暗红色与月牙白的马赛克排布的墙壁,尖耸的塔,满壁的爬山虎,还有肆意缠绕的蔷薇盛放如血,顾小小感到内心升起一阵酸楚。 “我们去你的班级看看。”阿法的声音抓回顾小小拼命逃跑的思绪,“哦,好。”小小乖乖回答。 阿法借着调查顾小小灵魂的事情,其实是想安慰顾小小,然而好像起了反作用。因为,很明显,顾小小在发抖。 阿法想要伸手抱抱她,但这出乎阿法的意料之外,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这个人类的魂魄产生了怜悯之心,印象中这不像他。手还没有伸出去,一抹光亮闪进他的目光,他感到冥冥之中,要追上去,那好象天使的光芒。阿法不得不对顾小小交待:“你待在这儿,我一会儿回来。”然后不见了踪影。 顾小小有些茫然,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高二十三班的门口。 自从两年前顾小小被父亲送进这所全封闭式寄宿学校,她就必须每天来这个教室。在这所学校就读的的学生非富即贵,除了她。顾小小并不知道父亲是如何让她成为这所学校的学生的,然而当父亲通知她的时候,她就非常反感。因为一个人,罗莉丽。 其实顾小小与罗莉丽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家庭相差悬殊。但是命运就是如此奇妙,两人幼稚园、小学、初中都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因为父亲工作忙碌,顾小小从小就与童话故事作伴,所以天真烂漫的性格浑然天成。顾小小天真地认为一定人性本善,因而当顾小小第一次看见一身公主裙的罗莉丽,就迫不及待的与她做朋友。小小不知道,在罗莉丽看来,她的天真可以利用,或者说,她可以成为罗莉丽最乖巧的娃娃。 罗莉丽喜欢控制,控制周边的人围绕着她,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让她越来越过分,为达目的,可以不惜利用顾小小对她的认真,以至于顾小小偿遍背叛、委屈、误解的滋味。顾小小甚至认为自己不祥,或者天生注定自己孤身一人,直到有人冷笑着告诉她她的无知。然而,那个时候,她的世界已经残破不堪。 顾小小无法再相信任何人,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从此顾小小便用一个壳武装自己,夜深人静,便钻进去,回味之前走过的泥淖,按照之前的期望,重排一边逻辑,然后享受虚妄的幸福,安慰自己,假装没有看到猩红的伤疤。 顾小小知道,罗莉丽必定在这所贵族学校,她不想和罗莉丽再有任何交集。然而命运总是这样,像个童心未泯的怪叔叔,喜欢和她开玩笑,顾小小还是和罗莉丽在同一个学院同一个班。 思绪断断续续,顾小小站在教室门口踌躇不前,一大股酸楚挤在胸口无法向外泻出,胀得她无法呼吸。这时铃声响了起来,教室的门随着这沉重的声响被打开,几个男生抱着篮球从教室出来,小小来不及闪躲,一个男生从她的身体穿过,她吓了一跳,连忙靠到墙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慢慢静下心。 我死了呀! 他们看不见我! 魂魄果然……可是,他为什么可以抱我呢? 顾小小回想起刚才阿法抱着自己在空中的样子,突然感觉内心顿时轻松了不少,虽然有些不解这魂魄的相触,却突然感到莫名的欢喜。 她深呼一口气,走向教室,在迈进教室的一刹那,她停住了脚步,心微微地痛了一下…… 果然…… 不会有人在意我,不会有人为我伤心…… 顾小小咬了咬嘴唇,环视了一下教室,然后目光停留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一本敞开的书躺在旧旧的桌子上,座椅保持着上一个坐的人起身时被推开的模样,一切依旧是保持着原样,她离开时的样子,没错,这是她的位置。她昨天刚刚死去,这个班级刚刚死去了一个学生,然而整间教室里,一如平常课间的样子,或看书、或学习、或讨论、或聊天……嘈杂声弥漫整个教室,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甚至让顾小小觉得,她好像不曾存在过。 其实一直都是奢望不是吗…… 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事……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心痛…… 顾小小努力地不让已经感到酸涩的眼睛蒙上水雾,这死去之后的景象给了她最后的绝望…… 是的,我是一个人,我懂了…… 顾小小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聚焦在那熟悉的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周围的一切慢慢失去色彩,变的黑白,最后终于在她的视线里变得不复存在。 小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往常一样,望向窗子外面远处灰白天空衬着的白桦林。往昔,她总是望着树林深处望到出神,忍不住的幻想…… 遥林若画,萧萧木落…… 会不会……有一个人在其中的一颗白桦树上正望着自己…… 每每想到这里,心里总是忘却悲伤的。然而,这永世孤军般的倔强,也只不过是于事无补的憧憬,最终注定了眼泪溃不成军。 小小望着,忽地见到有个人影飞落到了其中一颗树上,她想要看清楚,揉了揉眼睛,再看却是并没有人影,目光散乱,苦笑自己竟然眼花出了幻觉。 “喂,顾小小死了。”熟悉的声音令顾小小把视线收了回来,望向声音的来源——是罗莉丽。 此刻,罗莉丽正站在顾小小的旁边对着小小旁边的座位上的人说话。 “你还说你喜欢她吗?”罗莉丽的话像是一支箭嗖地飞进顾小小的心里。 “这跟你没关系。”一个清澈的男声,毫不留情地结束罗莉丽的追问。 顾小小视线越过罗莉丽的高挑身躯望过去,一个男生正埋头在手中的书本里,并没有因为旁边女生的追问而有一丝抬头的意思。卷卷的成纹理的头发是闷青亚麻色的,简单宽松的白衬衣,难以遮掩完美的骨骼,微敞的领口依稀可见雪白的皮肤,还有那左耳闪闪的耳钉,仔细一看竟是月牙形的。 说不出的好看,顾小小呼吸一滞,脑海中竟闪过一抹散乱的闪着蓝色光芒的头发。 怎么会想到他? 顾小小摇摇头,努力地把脑子里与此刻无关的事物都甩出去,望着这个男生。他是许昕扬,这个坐在离她只有一条过道的距离的位置上的男生,却是从来没有过任何交流。 可是,他喜欢她? 罗莉丽说的……而他,也没有否认。 小小内心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安慰或者是好奇,她从没有和这个男生说过一句话,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小小的世界仿佛有了一缕阳光,她此刻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这是真的! 顾小小望着许昕扬,视线难以离开。 一旁的罗莉丽见许昕扬不想理会自己,而自己也想保持着良好的女王形象,不愿纠缠,便离去。 落在字里行间的视线明显变得亮起来,许昕扬感觉到罗莉丽走开了,便把书合上,打了个哈欠,望向旁边的座位。至此一眼,却是凝住了。 顾小小一惊,此刻,她明显地从眼前的一双褐色的眸子里看出了惊讶。 他能看见自己? 可是,我不是死了吗? 小小明显地感觉到一滴冷汗划过脖颈的肌肤,冰凉缠绕着火热,这不该有的人一般的感受。 但是这种深入到骨髓的感觉,这眼神仿佛穿透到了灵魂深处,这奇妙的感觉……难以言喻。 突地一阵诡异的狂风袭来,顾小小根本来不及闪躲,只是全身细胞都感觉被一个无形的力量往外推。风刮得脸生疼,许昕扬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但只是几秒,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窗玻璃碎了一地,什么人也没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章 天使和虞美人 阿法落在一棵白桦树上,大片大片的树叶遮挡了他的身形,不远处是一团白色的光。 “有事吗?”突地从白光里传来一个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有丝戏谑的嗓音,却叫人无法佯装没有听见。 阿法不得不现身。 “天使怎么还偷偷摸摸的。”这轻笑真是戏谑满分啊。 “你是谁?”阿法忍住开始发酵的怒火,望着眼前白光里渐渐显现的身影——一身洁白,花月纵横,翡翠色光芒在衣角环绕,番红色的如海藻般的及肩长发,额前过长的刘海自然微卷、长短不一地遮盖了双眼,看不清双眸是睁是合,慵懒的气息却与胸前的那朵青紫色的虞美人交织,乱花迷眼。这画面令注目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超越伦理常纲的幻想——那虞美人幻化作身着雪青色罗裙的花精,与那拥有绝世之貌的男子抵死缠绵,至死方休,镜花水月,令人难免失了心神,然而阿法却是心无旁骛,不动声色地从那暗香浮动中捕捉到一丝狷狂。 “这是天使的礼貌吗?”浅笑绽放,丝毫没有淹没在那虞美人的绝美中,这看透世间炎凉的闲庭信步,不是一路九天的追云逐日可以比拟的。 阿法不理会他的玩笑语气,重复追问:“你是什么人?” “人?我不是人!” “……我知道你不是人……我是在问你的身份!” “一个天使……” “我也是天使。” “我知道噗……”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哦。” 简短迅速、充满喜感的你问我答,阿法抽搐的嘴角以及不明身份的红发天使的嘻嘻哈哈,这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想也许同为天使的你或许可以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 “哦,你失忆了?”红发天使表现出疑问,只是表现。 “零零散散的有些空白。”阿法轻描淡写,并不准备对这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和盘托出。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权天使。” “权天使?” “你该不会连权天使都忘了吧。” “不,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我也是权天使,职责是守护我的领域——这座巴别城。”阿法嘴上说也,其实心里并不觉得眼前的美丽天使只是一个普通的权天使,当然这些怀疑只是埋在心里,反正对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职责,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不就行了。那些失落的碎片也许并不重要呢。”红发天使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额。”阿法有些郁闷 “这样吧,等我遇到别的权天使我会帮着你问问的!看能不能找到和你熟识的。” “恩。” “你叫什么?” “阿法。” “好,我记住了。”狡黠的笑在红发天使的嘴角一闪而逝,可惜阿法并没有来得及捕捉。 “你……” “呢”字音未落,红发天使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法站在白桦树下,只剩下他一个人。 阿法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何必着急呢。 也许什么时候记忆就会回来了吧…… 况且那个红发天使说的也对,我现在只要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守护好我的领域…… 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阿法的脑海里,笨拙地奔跑着的小小身躯,那小心翼翼的回答,还有那昙花一现的笑容…… 巧笑倩兮,瑶华映阙,难得一见的缱绻笑意。 “顾小小……”阿法喃喃低语,此时他的心里是否有杂念还有待考证,但是他确实意识到自己对于顾小小,过于上心了些。 这种感情是多余的。 人类是弱小的动物,是丑陋的。 我只不过是同情她,怜悯她! 阿法整理好思绪,想起顾小小还在刚才降落的学校的楼顶等他,便向学校方向飞去。 还没有飞到,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从高处坠落,瞬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呼吸一滞,阿法急切地想要去接住那抹白色,身形在刹那间一闪,下一秒出现在那抹白色即将坠落的下方,一把接住,抱了个满怀。 顾小小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疼痛,在身子感到被莫名的力量向外推的时候,整个身躯充满彻骨的却是似曾相识的恐惧。直直地向下坠落,仿佛穿过这世间犹如潮汐的生死别离。 一瞬间,阡陌交织。 下一秒,分崩离析。 然后,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阿法望着怀里一动不动的顾小小,仔细望去,却是早已泪流满面。 阿法不发一言,抱着怀里的顾小小,轻轻一点地,飞向学校西边森林深处的杂草地。 **** 学校西边的森林除了生长的那些一大片的白桦树外,还有的就是那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田,寻常人看不见的杂草地便是在这向日葵花田与白桦树的交界处。 阿法降落在空地上,正想着把怀里的顾小小放下,却没想到怀里的女子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人偶一般,小手却是紧紧地抓着阿法胸前的衣服。 阿法皱了一下眉,不知道是不悦还是担忧,他保持着姿势不动,抱着怀里的女子,并没有强硬挣脱,等待怀里的女子自己回过神来。 只是怜悯罢了…… 阿法告诉自己。 自己还是很大方的,给予她这么久的时间。 “你怎么又摔下来了?”阿法的询问,令还在恐惧的顾小小回过神来。 单纯的询问,顾小小却解读到了责怪。意识到自己还在阿法的怀中,连忙起身低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一个劲地低头,小小在内心埋怨自己。 “冷吗?”阿法忽略她的“顾氏”道歉,询问着,然后利用早上收集到的枯木枝子,生起火来。 “我也去捡些木枝!”顾小小说着准备大干特干。 “你不用做这些。”阿法冷冷地拒绝。 “喔。”小小有一丝尴尬。 阿法不再说话,和顾小小围绕着篝火堆坐着,两人靠得不远也不近。 她怎么会又掉下来了呢…… 他是不是生气了…… 两人各有所思,却没人出声。几乎就要以为时间凝滞了,只听见“咕噜咕噜”一声肚子叫饿的声响打破沉寂。 顾小小瞬间脸红,阿法面无表情:“我去找点吃的。”不理会当事人羞愧胀红的小脸,站起身朝着白桦林深处走去。 顾小小拒绝一个人留下,连忙起身跟了上去。后知后觉的脑袋里恍然大悟——原来魂魄也会饿肚子。 阿法没有理会跟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顾小小,径自朝着白桦林深处走去。不知何时森林里起了雾,阿法皱了皱眉头。 “起雾了,你跟好我。” 没有传来回答声,阿法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顾小小不知何时跟自己走散了,这可麻烦了。 在学校西边森林的深处,每当开始起雾,便连接了不同领域的交界,灵体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踏足不同领域,当然寻常人类自然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寻常人类也没有几个会来这种阴暗的地方。 当然所谓的不同领域,自然不是什么无害的青山绿水,而且如果没有认知感,是回不到原来的地方的。 阿法有些头大,这小妮子就会不停地给他找麻烦! 顾小小一直低着头满地找枯木枝子,可一直找不到满意的,有的太大,有的太小,太大的她搬不动,太小的又没有成就感。正当小小从众多的枝子中千辛万苦地选出“最佳枝子”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就剩她一个人了。 顾小小傻眼了,叫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小小懊恼自己,连乖乖跟在阿法身后都做不到……自己真的很笨! 顾小小抱紧自己捡的枯木枝子,慢慢地继续往前走,试着寻找阿法的踪影。不知何时,起雾了,小小放慢了脚步,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进。 这雾模糊了视线,顾小小顿时感到冷风阵阵,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此时的氛围有一丝不同与往常的诡异。 没走一会儿,仔细看雾气稍稍淡了些,两旁的树木已不再是那一颗颗白桦树,都是一些顾小小说不出名字的植物。 小小回头看了看,身后依旧是一大片浓雾弥漫,看不清自己来时的路,小小咽了咽唾液,继续试着慢慢向前。 这时眼前出现一个圆形的湖,围绕湖的四周是参天的大树,抬头看不见天空,就像是一群巨人手拉手环绕成一个圈,把湖围在中央。也许是由于树太高,枝叶太繁茂,因而抬头看不见天空。 顾小小从来不知道学校里面有这么个地方,微蓝的湖水清澈见底,池底不知何物闪着粼粼光芒,苍翠欲滴的大树,枝叶沙沙,簌簌作响。 顾小小像是到了仙境,尽情地望着这夺目的景色。 “唧……”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此时的宁静,随之而来的是数不清的翅膀扑扇的声音。小小顺着声音望去,顿时凝滞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章 音无森林 一大群体型较大的鸟类正疯狂地用它们的喙攻击地面上一点,顾小小仔细看去,在那一点上正有一只相比之下身形小得多的鸟类。 此时翠影婆娑,四面八方的光芒透过树影斑驳,未见流沙的微蓝湖水中,不知名的光亮寂寂四散,这景色如梦似幻,却与眼前骇人的一幕形成鲜明地对比,着实让顾小小感到揪心。 那些体型庞大的鸟类毫不留情地攻击着那小小的已经无力反抗的鸟儿,顾小小来不及多想,把怀里抱着的枯木枝子向那一大群凶悍的鸟类扔过去,一瞬间,群鸟乍散。 顾小小跑过去,望着那打开着翅膀伏在地上的鸟儿,是从来没见过的鸟类,虽然因为被攻击而血迹斑斑,却难掩绝美的姿色。 这鸟儿体长只有20厘米左右,头、颈是鹅黄色,颊、喉是祖母绿,披一身浅赤栗色的羽毛,胁部有长饰羽,其基部青蓝,中部浅缥,前部白色,如梦似幻。双翅下各有一簇金色的绒羽,好像是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的第一缕光芒,在一片混沌里,清晰了苍穹。 顾小小伸手试图捧起这鸟儿,想要把它抱到湖边给它清洗伤口,却没想到,这鸟儿抬起头用喙试图阻挡顾小小的手。 “唔……”小小吃痛,坚硬的喙啄破小小的手,雪白的小手流出一滴红色的液体,顾小小哪里想的到魂魄会被这生物啄伤,而且自己已死的躯体竟然还会流出如此殷红的血来。 当然顾小小面对问题从来都不会追根究底,她现在只是想帮助这鸟儿,也许是因为在群鸟攻击这鸟儿的时候,小小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酸。 小小没有放弃救助,依然想要把这受伤的鸟儿抱起,却是被周遭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引起注意而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小小抬起头,望着四周参天树枝上一个个不断扑腾翅膀的身影,小嘴瞬间张大成了一个o字形。 围绕小小四周的树木,树枝上有数不清的鸟儿,仔细一看全都是刚才攻击的元凶。那些鸟儿通体浅褐色,体型大小似公鸡,外形很像雉类,美丽的尾羽打开竟然是竖琴形的,最外侧的尾羽先端外卷成弧形,上缀金褐色冠状斑,边缘黑色,一侧银白色,另一侧有多数金褐色的新月形斑纹,中间的尾羽呈微白色,羽枝稀疏,纤细如丝,这些鸟儿顾小小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羽饰华丽,但是难以让小小对它们产生好感,不难推断是因为它们的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而它们的目光此刻似乎全部都集中在顾小小身前地上的那只鸟儿,这蓄势待发的氛围告诉顾小小,此刻她与地上的鸟儿四面楚歌。 顾小小明显地感觉自己身上的冷汗逐渐加重,没有再盯着那些鸟儿,此刻就是一心想抱着地上的鸟儿逃走,这么多的凶猛大鸟,小小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此刻风声鹤唳。 顾小小再一次试图抱起地上早已奄奄一息的鸟儿,而那鸟儿却又是再一次不顾自己的伤势抵抗小小。坚硬的喙又啄在同一个地方,刚才就遭受啄击的伤口因为第二次的侵袭而血流不止,小小来不及顾及这钻心的痛,硬是去抱这鸟儿,而这鸟儿也不甘顺从直接咬了上去。 “额……”小小咬着唇,硬是坚持着抱了起来,虽然这鸟儿一直没有松口,小小却早已认定要抱着它一起逃走。 然而小小却定住了,一动不动,惊讶地望着地面上一直被这鸟儿盖住的另一只鸟儿。 原来……它是在保护…… 地面上的鸟儿仰躺着,很明显已经没有了生的迹象。仔细看去,不难辨认和那只鸟儿是同一种类。 顾小小怀里抱着的鸟儿在小小惊讶的时候松开了喙,扑腾了一下,挣脱开来,掉在地上,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地往地上的鸟儿边移动,然后想要恢复到之前的样子,用自己的身躯和羽毛遮盖住地上早已僵硬的尸体。 小小面对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空旷的心底颤抖了一下。 这苍白无力的行为在小小眼里并不觉得枉然,反倒觉得异常美丽,美到窒息,甚至多了一丝痛楚,好像视线里连底色都变得彻彻底底…… 小小放弃了,她懂,她意外地在此刻能够读懂这鸟儿的心境。 在树上的那些鸟儿张开翅膀,冲向地上的鸟儿的一刹那,小小扑倒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怀抱住地上的鸟儿,盖在之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做了什么。 没有预想的疼痛,只是听见砰的一声,周遭安静了下来。 顾小小抬起头,发现所有的鸟儿消失无踪,迎面而立的身影,一身雪白,浓黑散乱的头发,闪着微蓝的光,血红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担忧。 顾小小瞬间泪如雨下:“阿法……” 阿法走向顾小小,对于顾小小此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头发散乱的样子,有些无奈。 “你要跟就跟好我,怎么会跟丢呢!” “呜……” “你怎么会走到这音无森林里了呢?” “呜噜……” “你是做了什么竟然被这么大一群七弦鸟攻击,这七弦鸟可是可以触碰到你这种魂魄的,你是真的会受伤!灵体受损怎么办!” “呜噜噜……” “别哭了!”阿法终于吼了出来。 顾小小瞬间闭嘴,哼了几个单音,然后弱弱地抽泣。 “我……对不起……” “你除了对不起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我……我……”顾小小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边小声抽泣,一边凝视着阿法。 阿法好似被这眼神烫到了,移开视线,垂眼望着别处,向着顾小小伸出了一只手。 小小望着阿法,没有任何犹豫地把手放在了阿法伸向自己的手里。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阿法的毫无芥蒂,是她在生时从未有过的情感。 “这是怎么回事?”阿法看到了顾小小脚边残破不堪的鸟儿。 顾小小这才意识到:“啊!”连忙又蹲下,查看鸟儿的情况,还好那只鸟儿还有生的气息,顾小小这才放心。 “顾小小,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讲明一下情况。”阿法沉声询问着。 顾小小意识到自己竟然把阿法晾在一边,只怕阿法就要生气,连忙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同时还不忘告诉阿法自己捡到的那根“最佳枝子”,虽说因为扔向那一大群七弦鸟而掉进了湖里,却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虽然她忽略了那也是导致她跟丢阿法的罪魁祸首。 阿法看了看地上的鸟儿,然后淡淡开口:“这是雾鸟,是非常稀有的鸟类,看这羽毛的颜色还有体型大小,还是一只王雾鸟。” “王雾鸟?是雾鸟中的王吗?小小充满求知欲地求教。 “不是,是雾鸟的一种,名字叫王雾鸟,在本就稀有的雾鸟中是最为稀少的。” “哇!”小小睁大眼睛。 “王雾鸟生性孤独,不喜欢和别的种群共栖一处。” “可是这只王雾鸟却……”小小脑海里浮现这只鸟儿誓死保护身下那只已死鸟儿尸体的决绝,眼眶又开始蒙上水雾。 “王雾鸟一夫一妻,对待爱情忠贞不渝,一朝相恋,终生相伴,一旦失去伴侣,另一只鸟就会绝食而亡。” 阿法依旧平静地说着,说出来的话却是拨动了顾小小的心弦…… 一朝相恋,终生相伴…… 不为人知的情感,在极深极深的心底,若隐若现,欲升还沉…… 彼年豆蔻,来如飞花散似烟。 滚滚红尘终是悲辛无限,却只有满天星斗不离不弃。 琉璃心,长歌行。 世情险恶,人情浅薄。 即使隔岸观火,也会褪色却始终青涩的,是寂寞。 小小把这种寂寞诠释成劫难。 阿法望着顾小小已经模糊的泪眼,不自觉得伸手抚了抚小小的头,在这温柔地触碰下,小小微微颤抖的身躯渐渐平静。 “我们走吧。”阿法出声,哑哑的声线斑驳了他惯有的冷酷。 “等一下。”小小略带央求地说着,跪坐在地上,在那奄奄一息的鸟儿面前徒手挖了个小洞,完全不顾手上已经发紫的伤口。 然后把这还活着的王雾鸟抱起移开,把下面死去的雾鸟捧起来,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轻轻地放在挖好的小洞里,然后埋了起来。 “愿上帝保佑你。”小小双手作祷告状,以极细小的声音说道,却还是被阿法听到了。 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一切的王雾鸟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小小心疼的把它捧起抱在怀里,而这王雾鸟自从顾小小用自己的躯体保护过它之后便再没有攻击过小小。 “走吧。”阿法没有多说什么。 顾小小抱着王雾鸟跟在阿法的身后,阿法没有想到顾小小竟抱着这只王雾鸟,丝毫没有放生的意思。 阿法深知,这只王雾鸟不久就会绝食而死,这样注定的悲剧必然会使顾小小心碎,却也没有出声干涉小小。以阿法的性格,绝不会多管闲事,尤其是人类的闲事。 而小小,此刻心里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让这只王雾鸟继续活下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章 小法“诞生” 顾小小抱着王雾鸟紧紧跟在阿法身后,穿过浓重的白雾,没过多久便走出了烟雾缭绕。看到那棵棵挺立的白桦树,小小舒了一口气。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受伤的王雾鸟,她根本不能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阿法。”顾小小叫住一直在前面安静行走的身影。 “怎么了?”阿法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那个……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找到水源?我想要给这只鸟儿处理一下伤口。”憋了半天,考虑到不忍心让怀里的鸟儿长时间的疼痛,小小明明知道此刻开口央求现成的天使用他的能力帮忙是最佳主意。可是长久以来,孤独无告,寂寞如尘,小小养成了不麻烦别人的习惯。 然而…… “这王雾鸟和刚才攻击你们的七弦鸟一样,不是人世间的凡物,是无法用人世间的治疗方法的。” “啊!”顾小小傻眼,那怎么办?心里叫嚣着,向阿法的后背投去求助的眼神,希望灼热的目光可以震慑到阿法。 可惜阿法从头到尾也没有回头。 “我们先回去吧。” “哦,好吧。” 小小撅着小嘴,小心翼翼地抱着鸟儿,边跟着阿法,边不出声地瞪着阿法的后背。 这是天使嘛? 一点也不善良! 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是上帝的使者,光明的化身呢! 小小暗暗咬牙切齿。 可是不争气的肚子就选在此时微妙的气氛下“咕噜咕噜”得叫了起来。阿法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顾小小,而小小就像是被阿法读到了刚才的内心独白而尴尬得脸红起来。 “不是额……”顾小小摇摇头,示意自己的无辜,只可惜肚子依旧大唱空城曲,在此刻宁静的树林里,一声接着一声,丝毫不顾及此刻主人的立场。 阿法的身子在此刻突然消失在空气中,顾小小使劲眨了眨眼睛,环视了四周,完全没有阿法的影子。 他该不会生气了吧…… 我知道我事很多,可是…… 小小突然觉得被丢下在这森林中,好无助! 如此寂静,顾小小感觉到阴森感瞬间爬上自己的后背。 “阿法……”她小声地叫着。 然后就感觉若有若无的有丝丝阴风划过脸颊,突然肩膀被人点了一下,小小毫无多想,直接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怀里抱着的雾鸟上,止不住的颤抖。 “你蹲下干嘛?” 是阿法! 顾小小连忙站起来:“咳,你去哪儿了?”用傻傻的干咳来掩饰自己的胆小,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自己完全没有因为阿法离开的几秒钟,只是几秒钟而已,就害怕得站不住。 “喏。”阿法向着小小伸出左手,摊开手掌,蓝色的圆形浆果躺在掌心,闪着幽幽的光。 小小怔怔地看着这可爱的蓝色果实,忘了该有的动作。 “伸出手来。”阿法出声。 小小听话地伸出一只手,大脑却还没跟上。阿法将手上的果实放进小小的手里,指尖擦过小小的掌心,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小小却感觉到被烫着了。 “这是……”小小愣愣的。 “你不是饿了吗,先吃这个吧。” 原来,他刚才是去给我找吃的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何必管我呢,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过…… 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小小低着头望着掌心蓝色的如宝石般的果实,难以抑制的,双眼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不想让阿法看到此刻她的感动已经朦胧了眼眶。 “我们回去吧。” “好。” **** 回到杂草地,阿法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灰色的兔子。小小看着阿法把那只灰色的兔子收拾妥当后,把它插在了一根粗大的树枝上,然后在生好的篝火上烤了起来。 “噼啪”声响,火焰吞噬着枯木枝子,小小看着酷酷的阿法一言不发地烤着兔子,突然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温馨感。 小小咽了咽口水,把怀里的王雾鸟放在地上,然后到向日葵田里捡了一些自然掉落的叶子,用这些叶子在离篝火不远的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小小把王雾鸟放在上面,发现正好够鸟儿当床使,满意地点点头,又往白桦林走去。 阿法慢慢转动树枝烤着兔子,不时望向旁边白桦林中忙碌的身影。只见顾小小时而弯腰在灌木丛中寻找着什么,时而又尝试着跳跃想要够到其中一棵白桦树最矮的那个树枝,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够不到的,却依然一遍一遍地尝试,这种徒劳的执念在阿法的眼里莫名的有趣。 尝试了好一会儿,小小说服自己“集腋成裘,铁杵磨针”的道路在此不通,只好想别的方法。她用细软的枝子将几个树枝头尾相互固定在一起,做出一个长的枝干,然后用这枝干在白桦树的枝叶间拨弄了一会儿,便弯腰将地上掉落的一个一个捡拾起来。 随着火焰的炙烤,兔子肉渐渐变得金黄,油脂也顺着肉流了下来,一股喷香美味渐渐四溢飘散,阿法估摸着兔肉已经烤好,把树枝拿开稍微远离了火堆,这时小小也从白桦林里走了出来。 阿法见顾小小双手捧着东西,走到王雾鸟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王雾鸟的眼前,成堆的似小山一般的是红中透亮、玲珑如珠的小浆果。 火棘果?阿法挑眉,这火棘果虽然味道甘甜,围绕的枝蔓却像荆棘一样,就连叶子的边缘也是锯齿状,一不小心被割伤,伤口瞬间会有种被火焰吞噬的灼烧感。 阿法将视线移到顾小小垂在两侧的手上,接着移到小小满是成就感的脸庞…… 第一次觉得,人类真是古怪的生物! “兔子烤好了,过来吃吧。”阿法对着顾小小说着。 小小完全没想到,阿法专心烤着的兔子,是为了给她吃。 她将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那蓝色的浆果还在里面静静地躺着,隔着薄薄的衣裙,温暖着这不属于人世间的躯体,还有被寂寞覆盖的心。 暮色渐垂,不知何时流淌的月光袅袅。 顾小小静静地坐在阿法的身边,围着闪闪烁烁的火苗,一口一口细细咀嚼阿法为她烤的兔子肉。 这是小小从生到死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她的内心在这无孔不入的酥香缭绕中渐渐沉醉,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便是最直截了当的证据。 “你刚才捡到的翅果呢?”阿法出声询问正在享受美食的小小。 “翅果?” “就是你从白桦树上弄下来的。” “哦,那些白色的果子啊,我咬了一口发现不好吃,就没有捡。” 原来刚才他有看我…… 小小暗自想,心里有甜甜的味道慢慢发酵。 “翅果是很好的东西,等再成熟一些就好了。” “真的?那就等那些果子熟了再尝试着摘一次!”顾小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准备要和阿法一直这样相处下去,不知何时到来的升天,小小对于自己灵魂的归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顾小小自己一个人吃下了整整一只兔子,虽说阿法没有吃的意思,但是小小也没有开口让他一起吃,她承认,自己狡猾地想要独吞这稀有的幸福,把它变成专属。 吃得饱饱的,顾小小心情特别的好,虽然这一天发生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是第一次让她有一种活着的感觉,即使那痛楚是如此的灼热,清晰地烙印在小小的灵魂深处。 顾小小查看起王雾鸟的情况,发现鸟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上堆砌的红色果实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保持原有的样子。 这鸟儿该不会死了吧…… 小小匆忙抓起鸟儿,拼命地摇晃。 “你要把它摇死吗?”阿法出声制止。 “你看它闭着眼,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小小焦急地询问,放慢了手上摇晃的动作。 “它还活着。” 顾小小看着手上被她剧烈摇晃的可怜鸟儿渐渐睁开的眼睛,在它充满怨恨的眼神下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吓死它了才对。”阿法毫不留情的一语中的。 “我只是想知道它死没死嘛!” “雾鸟死了之后它的羽毛会渐渐消散,慢慢化成雾气,最终消失在雾中。” “也就是说之前死的那只鸟儿……已经化成雾气了?” “恩。” 小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这雾鸟过眼云烟的命运,虽不问翻覆,却有繁重的落寞透骨。 捧起手中的鸟儿,小小对着鸟儿认真地询问:“为什么不吃东西呢?你不吃浆果吗?”鸟儿自然是不会说人话,小小却煞有介事地试着和它交流。 “我说过,王雾鸟是一夫一妻,对待爱情忠贞不渝,一旦失去伴侣,另一只鸟也不会独活的。”阿法强调。 “可是,你要是绝食而亡,你的另一半也会伤心的,小美。”小小郑重其事地对鸟儿说。 “小美?”阿法一怔。 “是啊,我给它起的名字,这鸟儿是这么的美丽。” “可是这鸟儿是雄鸟。” “啊?” “雌性王雾鸟的长饰羽的羽毛只有一种颜色,雄性的是这样渐变的。” “那就换一个。”小小作绞尽脑汁状。 阿法无所谓它叫什么,正欲站起身,只听见小小大叫一声:“小法!叫小法!恩,这个好!”阿法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你说叫什么?”阿法眯起眼。 “这鸟儿是我们两个一起救的,我叫小小,你叫阿法,所以叫它小法是最适合它的名字啦!”小小一字一句解释道,阿法只觉得头疼。 小法……我阿法岂不是成了一只鸟儿! 这……我果然无法对人类产生好感! 正文 第六章 惑瞳的静寂 阿法添了足够烧一段时间的树枝,然后便走到离篝火有一段距离的大石头旁,靠着坐下,目光望着顾小小,看不透此刻的想法。 顾小小把小法放回地上,试图劝说小法进食。虽然小小不知道小法能否听懂,但是她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小法活下去。 “你吃点东西好吗?”小小央求似的说道。 然而小法并没有看小小,它的目光只是望着篝火的火苗出神。小小在小法的旁边躺下,身子微微靠着小法,想要让小法感受到它的身边有她的陪伴,在这个世上除了它已经离去的伴侣外,还有人需要它。 小小望着小法黑幽幽的眼睛,摇曳的火焰倒映其中,慢慢地,慢慢地,身体仿佛坠入了一个深渊…… …… “喂,你怎么总是跟着我?” “这是我的自由。” 眼前是通体真赭色的鸟儿,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同类,头和颈部是纯一不杂的浅苏芳色,茜色的长饰羽像极了绽放的琴叶珊瑚。 “不要跟着我了,我是不祥的。” 我和她是不一样的…… 我挥动着翅膀飞向远方。 哪里才是我的栖身之所呢? 晨曦初露,我一个人安静地流浪。 我们雾鸟是一个古老的种族,数量稀少,却极受其他生灵的敬仰。也许是因为我们拥有一双足以看透世间万物本质的眼睛,或者是因为我们拥有世间最美妙的歌声,然而我却是和他们不一样。 我无法唱歌,作为这个种族里最为稀有的王雾鸟,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然而最讽刺的是我的父母是王雾鸟群里的王,母亲将我小心的隐藏,却最终被其他的鸟类识破,我被逐出了群落。 “这是决不允许的。”最后的审判到来。 灰蒙蒙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在森林里,两侧生长的大树上,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我耷拉着脑袋,只感觉无望。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算什么? 为什么我无法唱歌? “他是不祥的。”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句话为我提供答案。 天空有雨滴渐渐下落,然后转为倾盆。 是吗,原来我是不祥…… 雨水浸透,全身羽毛好似有千斤重,我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展翅飞了起来,逃离了这世间地狱,想要寻觅一个地方结束生命。 不知飞了多久,我累到昏沉,便任凭自己坠落。 也许可以解脱了…… 睁开双眼时,我发现自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花田里,大片白色的卡多利亚温柔的包围。 “你真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映入眼帘的是这纯白世界里的一点夺目的红,好似一朵琴叶珊瑚,正对着自己绽放微笑…… 真美…… 然后又晕了过去。 我感到唇齿湿润,喉咙有清凉的液体徐缓划过,慢慢睁开眼睛,有人在喂自己饮水。 “醒了就吃一点东西吧。” 一颗红色的浆果递到嘴边,饥饿感爆棚,便顺从地张开嘴吞了下去。 “慢点吃。”温柔的嗓音,我能感觉得到自己此时眼底有酸涩化开,然而我是个男子,我不会轻易落泪。在这陌生人儿的照顾下,我填饱肚子,恢复了体力。 “谢谢你。”不去看她。 现在我要找一个地方结束生命…… 我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我要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我是不祥的。 然而这个最简单的梦想却是无法实现,因为她一直跟着我。 悬崖边,我迈出一步,不扇动翅膀,她一下子飞到身下硬是把我救了上去。 火山口,她一动不动张开翅膀挡在我的面前,目光坚定地望着我。 我来到北方极寒之地,在这里连火苗都没有办法燃起,她叼来大片大片的花瓣洒落在我身上,想要为我御寒,我生气地扇动翅膀,把她千辛万苦寻觅的花瓣任性地吹散。 “你到底要干什么?不要妨碍我!”我冲她大声地吼着。 她落在我的面前,张开翅膀,把我拥在怀里。 “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呢。”她说着,羽翼紧紧地抱着我。 呐,好温暖。我放弃了死亡,四处流浪。 万物熙熙,百草榛榛,秋叶泫露如泣,冬雪瓷花遍地。 ……四时流转。 “喂,你怎么总是跟着我?” “这是我的自由。” 重复的对话,记录了愆阳、伏阴、苦雨、凄风。 又是一年仲夏时,雨打枝桠,树荫下,对影成双,执迷微醺。 夜晚天空被大雨洗刷得格外明朗,我转头望着身旁娇小的身影,这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身影。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是不祥的。” “可是我喜欢你。”她说着,视线对上我的视线,藏匿在瞳孔里的漫天星华荧荧闪闪,璀璨流转。 我终于明白了,我是不祥的又怎样! 就算不被同类接受,在这没有栖身之处的世间,度日如年——这也是我想要的度日如年,虽然满目荒凉,看不到尽头,却也是幸福的,因为我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理智。 我倾身抱住了她。 “那就不要离开我。” “好。” 流年深长,隐匿他方,佳人伴侧,于我,已是这世间最快活的苟活——此生不换。 我们在音无森林落了巢,因为这里是离雾鸟的部落最远的地方。然而我们并不知道栖息在这座森林的七弦鸟是雾鸟的仇敌。 七弦鸟拥有竖琴形的尾羽,它们弹拨自己的尾羽演奏出美妙的乐曲,同时以悦耳的嗓音歌唱。只要他们一开嗓,这座森林里其他的生物便会自动安静下来,不发出一点声音,天地间只剩下天籁的歌声荡漾,所以这座森林叫做音无森林。 七弦鸟是高傲的,因为它们有高傲的资本,所以看不惯拥有世间万物公认的最美歌声的雾鸟。 我们在这森林里散步,走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圆形的湖。微蓝的湖水清澈见底,池底不见流沙,有不知名的粼粼光亮寂寂四散。 我被这光亮吸引了目光,想要捡拾送给身旁心爱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生长的参天大树上,数不清的身影若隐若现。 只是一瞬间,梦碎了。 我被心爱的她保护在身下,无力地望着她本就绯红的羽毛因喷涌的鲜血而肆意加深…… **** 是黎明,阿法走到早已熄灭的篝火旁,望着地上蜷缩在小法旁边的顾小小,伸出左手,用食指沾染了小小眼角流下的一滴眼泪,放在嘴边,伸出舌尖尝了尝,咸咸的滋味充斥了味蕾。 顾小小…… 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小小在哀伤中醒来。 原来是一场梦。 小小望着身旁闭着眼睛的小法……也许她看见的是小法的梦,或者是小法让她看见的。 她伸手将小法抱起来,小法睁开双眼望着顾小小,眼神直直穿透小小的心,小小突然明白了“一生一代一双人”是多么**。 小小轻轻地将小法抱在怀里,在小法的耳边呢喃:“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呢。” 宁静,然后小小感觉到小法张开翅膀环住了自己。 小法终于肯吃东西了,它慢慢移动身子,坐在堆成小山一般的火棘果旁,吃了起来。 小小见到此幕,便跑到白桦林里,忙活了许久,没一会儿,又兴奋地捧着火棘果跑了出来。她把火棘果放在地上,然后叫着阿法,坐在小法旁边,也大口吃了起来,同时已经塞不下果实的嘴还含糊地叫着:“小法,多吃点。” 阿法低头看看手上小小塞过来的火棘果,再看看小小狼吞虎咽的傻样,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 小法的伤没有几天便痊愈了,小小询问过阿法,知道了阿法这样的下级天使是无法治愈雾鸟的,而雾鸟拥有一定的自我修复能力,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伤,都是可以自动痊愈的。 **** 小法养伤的几天里,小小并没有去过学校。她为了丰富他们的饮食,想要熟悉这白桦林,便娇声向阿法征求同意。可是阿法凭借经验,深知让顾小小一个人,会惹来更多的麻烦,所以陪同她一起在森林里漫步,小法则是跟着他们一同前往。 在阿法的解释下,小小得知了这白桦林深处,每当开始起雾,便会连接不同领域,灵体会在不知不觉中踏入其中,而且这些领域不是寻常人间。 小小怀着冒险的心走着,却再没有遇到起雾,内心难免有些失望。 “我想去学校看看。”小小突然开口,脑海里有月牙形的光芒明灭。 “想去就去,还好你没忘了正事儿!”阿法赞同。 顾小小带着小法飞向学校,阿法跟在后面。 她飞的可真快,到底在迫不及待些什么呢…… 小小远远地就将目光锁定到了她的座位所在的窗边,上次掉落时,破碎的窗玻璃已经换新。 她停在空中,透过玻璃,望见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人。 是他…… 小小激动地靠近玻璃,伸出右手,将手掌贴在玻璃上,想看的更清楚,依然是简单宽松的白衬衣,闷青亚麻色的头发卷卷的成纹理,还有左耳的月牙形耳钉一闪一闪。 他喜欢我……小小贴在玻璃上的小手渐渐收紧。 此刻,教室里,自习课。 许昕扬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轻轻打了个哈欠,然后扭头望向窗外,突然定住了。 他伸出左手,将手贴在窗玻璃上,直直地望向窗外。 “阿扬,一会儿去打球吧。”前面的男生悄悄地回头询问,却见许昕扬左手贴着玻璃,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怎么了,阿扬?” “外面,下雪了……”许昕扬轻轻地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章 初雪莫语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毫无预兆地飘飘洒洒、漫天飞舞,悄然无声地降落在这巴别城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小小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眼前与她隔着窗玻璃相互对望的男子身上。 别走…… 许昕扬望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小小的目光一直盯着许昕扬离开的背影,直至淹没在人群里。 下课了吗…… 刚才,他是看见我了吗? 小小望着依旧贴着玻璃的右手,怔怔地出神。 刚才他伸出了手,贴在玻璃上,这手掌的契合是偶然吗…… 雪花落满了小小的头顶和肩上,一直待在小小纱裙衣兜里的小法微微露出了脑袋,一会儿看看漫天忽散忽聚、飘飘悠悠的纯白,一会儿看看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的小小。 阿法飞到这里,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 “喂,顾小小,你这是被冻住了?” 小小回过神来:“额,哪有啊,才不是呢!” “……” “喂,阿法,你说,会不会有人类能看见我呢?” “有发生什么了吗?” “没,没有……”小小闭上眼睛。 “这是你的班级吧。”阿法没有多想。 “恩。”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小小回过头看向阿法,突然激动地大喊:“啊……下雪了!阿法!你快看……是雪!” 阿法嘴角微微抽搐:“你才发现啊。” “真好,我最喜欢下雪了!” “我们先去你的教……” “我们来堆雪人好不好!”小小打断阿法。 “……。”阿法看着小小发亮的眼睛,竟然同意了,“好。” 小小一把拉住阿法的手,飞向西边的杂草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那么自然,从未有过的温柔斑斓了记忆。 小小在早已是一片雪白的杂草地上,开心地跑来跑去,衣兜里的小法被转得头昏眼花,连忙挣脱似的飞了出来,落在了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的阿法的肩上。 “她真是……”阿法喃喃自语,小法则是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小脑袋。 小小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堆好了一个雪人,说是雪人,其实就是一个大雪球,小小扭头看着在一旁袖手旁观的阿法,露出傻傻的笑容:“完成了!” “这就是雪人?”阿法话里似有笑意,小法则是扇动了下翅膀作应和状。 “我觉得这个比雪人更可爱!”小小硬着头皮。 “好吧……呵呵。”阿法果然没忍住。 小小噘了噘小嘴,“臭阿法,我不要理你了!”做了个鬼脸便跑走了。 阿法笑着望着那倔强的身影消失在向日葵花田。 顾小小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下脚步,急促地喘着气。 “阿法真是的,就连小法也……” 抬头望着依旧飘雪的天空,好似蒲公英一般的小小雪花落在眼睛上,小小渐渐平静了气息…… “许昕扬……”她呢喃,一双褐色的眼睛在脑海中浮现。 掌心相叠……想要见他…… 小小突然急切的渴望,没有多加思索便向学校飞去。 在班级门口纠结了好久,小小最终还是转身走出了教学楼。 站在教学楼下,望着渐渐趋向夜晚的天空,小小平复了渴望相见的心。 就在这里等着吧,他总会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大批大批的男男女女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小下意识地躲在了对面的一棵大树后面的阴影处。她探着脑袋张望,丝毫忘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现实。 从三俩成伙到零零散散,然后渐渐地变成偶尔出来一个人,小小等了许久,却总也不见许昕扬的身影。 难道我看漏了? 雪渐渐停了,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前寒气缭绕。 再等一会儿吧…… 就在小小快要放弃的时候,期待已久的身影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他走下教学楼口的台阶,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小小屏住呼吸,望着不远处伫立的身影。 “喂,你在那儿吧。”许昕扬出声。 小小心里一惊,他在跟谁说话? 是她吗? 这里除了他自己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呢…… 顾小小没有答话,满脑子胡思乱想。 “顾小小,我是在跟你说话。” 天空中云朵移动身躯,漏出的月光此刻照亮了从树后渐渐走出的身影。 “你,你怎么能看见我?”小小结结巴巴。 “我也不知道,就是能看见。”许昕扬看着小小,声音懒懒的。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小小的身前,伸出手,抚了抚小小的脸颊。 “真柔软呐。” 小小愣愣地望着许昕扬闪着光的褐色眸子,依样画葫芦的抚了抚许昕扬的脸颊。 “是啊,真柔软。” 月光下,两个身影相对而立,久久沉默。 回到杂草地已是深夜,小小望着靠着石头已经熟睡的阿法和小法,撇了撇嘴角。 哼,一点也不担心我,竟然已经睡着了! 小小对着阿法又像之前一样做了个鬼脸,一甩头,准备走的远一些,结果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一个雪人…… 她之前在那里堆得大雪球,此刻却是一个雪人乖巧的立在那里,沐浴在高悬天幕上的月亮洒下的月光,正对着她笑。 小小慢慢地走到雪人面前,她半跪在地上,伸出手去触碰它的脸,一股暖流流淌心间…… 是阿法做的吗? 小小起身,走回到阿法身边,伸出小手,抚了抚阿法的脸颊。 短暂的出神,然后在靠近阿法的不远处静静地躺了下来。 宁静的雪夜,逐渐均匀地呼吸,缓缓睁开的眼眸,阿法望了望小小月光下恬静的脸旁,然后闭上了眼睛。 **** “喂,阿法!你说,为什么大冬天的,向日葵和白桦树没有枯萎呢?”小小询问着在一旁采摘浆果的帅气身影。 “这座森林不是寻常的森林,我虽然守护的领域是这座城,但是这里是我这个权天使的驻扎地,所以这里的植物四季常青。” 小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要我们不缺吃不缺喝就好。”小小认真地说道。 “……”阿法无语。 “话说,快到万圣节了。”小小话锋一转。 “啊?” “阿法,其实呢……我们学校万圣节前夜会举办舞会。”小小边忙活边说道。 “然后?” “我……” “你怎样?” “我……我想去参加。” “哈?” “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恩。”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知道。” “那你怎么参加?” “假如,我说假如,有人邀请我跳舞……” “什么?”阿法停下手中采摘的动作,惊讶地望着顾小小。 小小一直没敢看阿法,听见此刻阿法的询问,虽然在预料中,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阿法走到小小眼前。 “没,没事。”小小低着头。 “顾小小!”阿法抓着小小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到底怎么了?”阿法吼了出来。 “那个,有,有人可以看见我。” “怎么回事?” 小小把许昕扬能看到自己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唯独忽略了许昕扬喜欢自己的事实。 “也许他不是人类。”阿法下了一个结论。 “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小小不高兴。 “你还是少和他接触的好。” “这用不着你管!”小小突然大分贝地向阿法吼。 “随便你。”阿法眼一沉,转身离开,只留下小小一个人。 小小慢慢地跪在地上,此时小法飞落在小小的肩上,翅膀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望着阿法离去的方向,用手背不停的擦拭眼角溢出的泪水。 我讨厌你…… **** 连续一个星期,白昼大雪纷飞,夜晚短暂的休憩并不足以使一整天的积累消融,所以整个巴别城整整一个星期都是银白的世界。 小小已经跟阿法冷战了两天了,白天看不见阿法的身影,夜晚则靠着一直没有融化的雪人入睡,等着阿法出现。 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 可能是刻意的躲避自己…… 小小从赌气到产生这样的想法,心里感到莫名的疼痛,明明自己在活着的时候,已经不会在意别人刻意的疏远了……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呢…… 这疼痛感令小小很想很想找到阿法,所以当她看到天空中一闪而过的身影时,连忙追了上去。 “阿法!”小小大声喊着。 那人没有理会。 “阿法,你等等我啊!” 还是没有停下来。 “小法,帮我拦住他!”小小对在自己衣兜里偷懒的鸟儿下命令。 小法听懂似的“嗖的”飞了过去,飞到那人影的前面,调转身子,扇动翅膀,示意停止。那人左右移动,小法亦然,二人僵持不下。 小小趁机赶到,抓住了那人的衣角。 “呼呼……阿法……呼……我错了……呼……你原谅我吧。”小小上气不接下气。 “你没错。”阿法望着小小,叹了口气,然后淡淡地说。 “不,我错了。” “不,你没错。” “不是,我真的错了。” “我说了,你没错。”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不,你生气了。”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有!” “顾小小!”阿法大吼。 “你看,你就有嘛!呜……” 小小紧紧抓着阿法胸前的衣服,嚎啕大哭了起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八章 万圣的花冠 阿法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顾小小哄好,他突然发现他的耐心竟然也可以练就到这个地步,十分佩服顾小小的功力。“阿法,我想去参加舞会,可不可以……” “你想去就去吧,这是你的自由啊,我可没权利管你。” “唔,你还在生气吗?别生气了,我说了我收回之前的话,唔,我……”顾小小又要开始哭了,可是阿法真的没有那个责怪她的意思,连忙伸手捂住了顾小小即将张大的嘴。 “stop!”阿法连忙阻止了顾小小,然后便和顾小小解释,自己到城里工作去了,所以这两天才不在。 “阿法,你教我跳舞好不好?”顾小小笑着询问,作撒娇状。 “你都长这么大了,还不会跳舞吗?” “我笨嘛。”顾小小作狗腿状,阿法仿佛看到了小小摇晃着尾巴,两只小耳朵呼扇呼扇。 “好吧。”阿法实在难以抵抗好似黏人的宠物狗样的顾小小。 阿法拉住顾小小,往白桦林的深处走去。小小怔怔地看着被阿法握住的手,丝毫忘记了自己之前也同样做过这样的行为。 俩人走了好一会儿,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湖泊,远远地望不见边际。这不知名的湖中央有一个亭子,亭子被大雪覆盖,通体雪白,无法看出亭子原本的颜色。 “我从来不知道,学校里面还有这样一个大的湖。”小小被眼前的美景震惊,“这湖竟然看不见对岸,学校有这么大吗?” “你不是笨嘛,所以才会不知道。”阿法故意泼冷水。 “恩,是啊……我笨”小小沉醉在美景中,突然回过神来,“你说什么?臭阿法!” 小小扭头想要惩罚阿法,迎面而来一个大雪球,正好打在脸上。 “哈哈……”阿法大笑起来。 顾小小看着罪魁祸首如此肆无忌惮,连忙捡起地上的雪予以还击。 一下,被他闪过去了。 再一下,又被巧妙地闪过去了。 “你别动!”小小怒了。 阿法站好示意自己不会动了,小小把手里极大的雪球用力抛了出去,结果打偏了,俩人都愣住了。 “哈哈哈哈……”阿法大笑,小小尴尬。 “你就让我打到一次嘛。”小小对着迎面走来的阿法瘪嘴。 阿法没有说话,突然伸手抓住顾小小,另一只手环住小小的腰,带她转起了圈,走起了华尔兹的舞步。 顾小小怔怔地望着眼前闭着眼睛微笑的男子,嘴角一坏笑,左脚踩住阿法的右脚,然后一使劲把阿法推倒在了雪地上,埋在雪里。 “哈哈!让你小看我!”小小在一旁叫嚣着,阿法在地上撑起身子,看着眼前叉腰得意的顾小小,心想,果然没法好好教她! **** 顾小小接连几天都在亭心湖前面宽敞的空地上接受阿法的魔鬼教学。 “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快就学会华尔兹!”顾小小抗议。 “快吗?到现在了,你连哪一只脚先迈都不知道,有够笨的,怪不得这么大了都不会跳。” “恩。”小小声音突然变小,“没人邀请我嘛。”小小不自然地垂眼笑了一笑。 阿法一怔,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阿法搂着小小腰际的手突然一使劲,把小小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放下来,继续舞着。 “看,很容易吧。”阿法静静地说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小小看痴了。 **** 万圣节前夜举办化装舞会是巴别学院的传统,大家都会装扮成各种妖魔鬼怪、海盗、外星来客和巫婆,当然一些小说里的主角也人气颇高。 小小纠结了很久,在阿法的魔法下,最终装扮成了一个女巫——一顶大大的具有绿色装饰物的老式魔法帽,歪歪地罩在小小的头顶,身穿紫色抹胸紧身裙,刚到大腿的裙摆微微蓬起,裙角是大大的锯齿状,棕色的长靴及膝,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黑色猫尾,有点萝莉的女巫,小小看着这身装扮,心里估计这完全按照阿法自己的口味来的,也许阿法是萝莉控,顾小小默默在心里认定。 “我走了。”顾小小拿着扫把道具,跟阿法报告。 阿法望着离去的身影,内心莫名地一丝落寞。 万圣节前夜的化装舞会在巴别校园里的礼堂举办,校园以“鬼夜”为主题进行了装饰。 整个巴别校园所有的照明全部以南瓜灯取而代之,诺大的校园里,各种表情的南瓜灯,勾勒了每一个角落,微微橙黄的光芒,在这暗夜雪地里明明灭灭,好似一个个守夜小鬼。 小小来到校园,操场上早已被妖怪填满。有一脸煞白的僵尸,蛇发美艳的美杜莎,还有一个人坐在高台上或望天或思考的石像鬼,挂彩的骷髅旁总有一个食尸鬼纠缠,令顾小小最好奇的是那疯狂的无头骑士是怎么装扮的。 小小穿过嘈杂的妖魔鬼怪,走进期待已久的礼堂大厅,激动不已,这是自己第一次参加,因为第一次有人邀请自己。 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用纸糊的巫婆、黑猫、鬼怪和尸骨,各种暗色调的灯光使得整个礼堂诡异万分。礼堂边缘排放的长条桌上,有高高的幽灵奶油塔,一盘盘的鬼蜘蛛蛋、猫头鹰饼干和墓碑饼干,还有数不清层数的恶魔蛋糕,血盏苹果和迷你焦糖苹果光是看着就很诱人,辣肠玉米粥和香辣羊排发着亮亮的光芒,当然还少不了人气最高的万圣节甜甜圈和五彩斑斓的果冻酒。 小小因为眼前的美食口水欲滴,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被邀请来跳舞的,便拿了个盘子,大肆拿着食物,享受了起来。 正当顾小小毫不顾及形象、狼吞虎咽的时候,突然灯光灭了,礼堂陷入一片黑暗。小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四处张望,大家好奇地互相询问,礼堂里顿时充斥着窃窃私语。 这时黑暗中传来钢琴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舞台上一束白光乍亮,有歌声响起,礼堂瞬间安静。 小小望着眼前的一幕,台上安静唱歌的是一个美艳的女子,火焰般的长发飞舞摇曳,一身酒红色系的哥特氏洛丽塔装扮,头戴海盗船长的帽子,右眼藏在眼罩下,眼罩上一朵白蔷薇闪闪发亮。而一旁是一个俊美冷酷的吸血鬼在弹着钢琴。整个场景美到无与伦比。 …… 孤舟随水而逝 忧伤之音萦绕 寂然而立的败者之心全然不被知晓 镌刻于寂静无垠的大地之上 悲伤爪痕沁入胸膛 撕裂的乌云之下祝福的赞美之下 终战的城堡 完全摊落 任白色流沙掩埋的身躯 花落而成杀伐的无人城堡 如果那天我舍弃其他所有选择 选择你结局是否就有不同 正确的是自己我一直如此确信 直至失去那紧紧相牵的手 若这脱轨的脚步无可原谅 为何又打开门扉将我接纳 任白色流沙掩埋的花 是失了主人沉落荒海的城堡 在胸口开放的那一朵花 无声坠落时发出嘶喊 就连你温暖摇曳的侧影 都无法成为唤回我的钟声 我心爱的人啊 至少在将我斩杀之时 睁开双眼看清我灭亡的霎那 撕裂的乌云之下祝福的赞美之下 终战的城堡完全摊落 我心爱的人啊,遇见你的喜悦 而绽放花容的那个平静的我已经不在 …… 小小一眼认出此刻在台上如此相配的两人是许昕扬和罗莉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融不进二人的世界,便默默离开了礼堂。 歌声像是一个魔咒,被蛊惑的人群不由自主全都走进了礼堂。空旷的校园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小小突然感觉有点冷。 我还是回去吧…… 小小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向日葵花田里。 走回到杂草地,竟然空无一人。 阿法去哪儿了呢? 一个人站在洒满月光的雪地里,明朗的夜空点缀着小星的冷光,小小呼气,有白气缭绕,升腾。 被荆棘缠绕的立麦,纯白的古旧钢琴…… 小小只感觉自己微不足道的梦若隐若现,稍纵即逝。 正当小小沉浸在悲伤中,一个魔术师装扮的男人走向她,头戴大大的礼帽,亮紫色的半边面具遮着脸,黑色的西装充满深夜的神秘,西装上衣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毛绒小兔。 他走到小小的面前,伸手变出一枝蓝玫瑰,花瓣上有露珠倒映着月光。 小小愣愣地接过象征着神之祝福的花朵,只见那男人伸出左手弯腰作邀请状,“美丽的女巫小姐,能和我跳一支舞吗?” 小小没有拒绝,自然地把手放在了向她伸出的手上。两个人在如水月光下,在茫茫的白色树林间,跳起了华尔兹。 “阿法……”小小呢喃。 小小把头放在阿法的肩膀上,她不想让他看见,有眼泪从眼角小心地滑出。 顾小小意识到,人生若梦,死才是梦的苏醒,如果说她的人生是一场噩梦,她庆幸并欢喜地迎接死亡。而此刻,这一秒,有阿法在她的身边,这毫无芥蒂的陪伴足以磨灭之前所有呼啸而过的悲伤,于她,整个世界都得到了。 阿法噙着笑带着她旋转,视线里,有隐隐身影从不远处走来。阿法眼神一滞,然后一个旋转将小小交给了来人。 小小正沉醉在阿法的舞步中,突然手被松开,接着又到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对上一双褐色的眸子,吸血鬼,许昕扬。小小大脑一片空白。 一旁的阿法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旁边的白桦树下,望着眼前舞蹈的两人,莫名的疼痛在胸口生生地撕裂…… 阿法苦笑,欲离去,刚一转身,一双细长的胳膊环住阿法的脖颈,光滑的肌肤在月光下充满魅惑地包围了他,然后就是红色的柔软的触感。 小小一个转身,寻觅着阿法身影的眼神凝滞…… 苍冷月光下,白桦阴影中,相拥而吻的身影…… 火红色的头发飞舞摇曳,美艳动人…… (注:本章中罗莉丽唱的歌曲出自天野月子的《花冠》,亲们可以边听着歌曲边看本章,更有感觉哦~) 正文 第九章 坠落亭心湖 “喂,我们这是去哪儿?”懒懒的声音提出疑问,一身藏蓝色西装的吸血鬼正被一个娇小的女巫拉着手腕,在深夜一片寂静的白桦林里快步地走着。 “……”被询问的对象没有回答,空气中只有脚步踩在雪中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吸血鬼装扮的许昕扬并没有继续提问,完全顺从地跟着强行拉着自己的顾小小,他望着眼前好像正被愤怒压抑的身影,嘴角泛起不知何意的浅笑。 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小小脑子里全都是刚才上演的惊人一幕,阿法和罗莉丽肆无忌惮地在自己面前拥抱,甚至亲吻。 这算什么? 小小光顾着生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完全没有因为和期待已久的许昕扬跳舞而高兴,也没有注意到身为人类的罗莉丽和阿法亲热是不正常的,更没有注意到此刻的自己竟然这么在意。 “你这么喜欢那个魔术师吗?”许昕扬突然讲出这样一句话,令小小措不及防。 “没,没有啊!”小小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一脸笑意的许昕扬,急于解释。 “我才不喜欢他呢。”小小为自己刚才在看到那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之后,自作主张地拉着他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而辩解。“我只是想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哦,那就好。”许昕扬满意地看着顾小小,毫不掩饰自己有些吃醋的心境。 小小的脸不自觉地泛红,刚刚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拉着许昕扬的手腕,害羞地连忙放开。 然而许昕扬却是一把反握住了小小的手,声线慵懒中透着温柔,“你想带我去什么好地方呢?” 小小没有挣脱开,感觉自己此刻心头小鹿乱撞,有点要语无伦次了,便伸手指了指前方,微垂着脑袋,没有出声。 许昕扬拉着小小,按照小小指的方向,来到了阿法教小小跳华尔兹的湖边。 此刻已是深夜,明朗的天空深邃到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天际,月亮清晰地在空中绽放着光芒,没有一丝光晕缭绕。 “这是……” “很漂亮对不对,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很气愤自己以前怎么从来没来过这么美的地方,你看,湖的中心,有一个亭子哦,啊……湖水竟然结冰了!”小小正伸手指着湖中心,却意外地发现湖水不知何时竟冻上了。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小小想到之前和阿法来的时候,自己总想飞到那亭子上看看,然而却每每都被阿法制止,问其原因,阿法却总是笑笑道:“你要是上去,会把亭子压塌的。”小小气结。 许昕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小小拉着踩上了好似一面镜子的湖面。“等一……”许昕扬“下”字还没说出口,“镜子”在瞬间布满裂痕,然后竟在转眼间融化成了水,完全不符合常理。 往日平静的湖水突然变成无数个漩涡在其中沸腾,被迫松开和许昕扬牵在一起的手,小小在湖里奋力地挣扎,然而却是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死死地拽着她,硬是要把她拖进湖里。 不断卷起的水花,一股脑地向着小小袭来,小小无奈地大口的喝着湖水,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湖面,却是水中捞月,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本能地反应性屏气,想要避免湖水进入呼吸道。然而由于缺氧,坚持了一会儿便被迫深呼吸,大量的湖水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呼吸道和肺泡,就要窒息。 ……阿法…… 身体渐渐地沉重,小小无力地淹没在翻滚的湖水中,失去了意识。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有谁来,救救我……” 银铃般的娃娃音传到顾小小的耳朵里,有谁在诉说着什么。 小小的身体在湖水里缓缓下沉,突然有人抱住她,带着她向上游去。 “喂,快醒醒!”小小感到自己的额头被人压住,下颏被抬起,并且鼻孔被压住额头的手以拇指食指捏住,口唇里有气体被吹进。 “醒一醒,顾小小!”胸口被人一下一下的按压。 “喂……喂!” 小小缓缓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的好像看见阿法担忧的表情,那是每一次自己遇到危险时,阿法第一时间出现的表情。 “阿法……”小小呼唤着。 “是我哦。”声音里满是放下心来的意味,却也不失往常慵懒的口吻。 小小眨了眨眼睛,视线里渐渐清晰的轮廓是许昕扬温柔的脸庞。小小莫名的心底有一丝失落,却在还没有回味之时一把被许昕扬拉进了怀里。 慢慢的全是许昕扬的气息,这专属于他的霸道,像是在对小小实行名为刻骨铭心的**,硬是强加给她的,是名为许昕扬的味道。 小小酥软地倒在许昕扬的怀里,她因为溺水而昏厥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许昕扬。” “什么?” “你对我……” “喜欢哦!” “什么?” “我喜欢你哦,在你活着的时候就喜欢,一直都是。” 小小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震惊到了。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是短暂人生中的念想,然而这一切却是在死后,在这自己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的时候,这样不合时宜的到来,真是很讽刺啊! “我,我……”小小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姗姗来迟的幸福竟是迟疑了。 “没事儿,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对我们来说,此刻最重要的是想办法……” “想什么?”小小没听懂许昕扬的意思,撑起身子看向他。 “你看。”许昕扬示意,小小看着天上异常大的月亮,竟然是绯红色的。 “月亮怎么变红了?”小小大叫。 “不是哦,你看看周围,这不是原来的地方。”许昕扬不慌不忙,讲出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小四处张望着周遭,此刻再不见那一棵棵被雪覆盖的白桦树,映入眼帘的是形态各异,从未见过的品种。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抱着你游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许昕扬解释道。 “好久没见到人类了,算起来已有一千年了,真是稀客啊!”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 小小来回张望,寻找声音的主人,“谁在说话?” “这里。” “哪儿?”小小看看天空。 “这里啦。” “这里是哪里?”小小低头寻找。 “在这里啦!”小小快速地扫着眼前成排的植物。 “没有啊!” “在你身后啦,笨蛋!” 小小回头看过去,竟然是一棵异常茂盛的大树在说话。 又高又粗的树干上,有一双大大的棕色眼睛,仔细看竟然还是双眼皮,张开的大嘴里出乎意料地看见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小小眼睛连眨也不眨,径直走到大树前面,伸出一只手指着他,脱口便出:“你的牙齿竟然比我的还白还整齐!” “哈哈……”许昕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此时的小小实在太可爱了。 “也好久没见到笨蛋了,算起来已有……算不出来。”树怪老气横秋的嘲笑。 小小却不吃这一套,一言不发地从眼前的大树身上摘下了一片叶子,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你……你这小妮子……”小小坏笑,又愈伸手重复之前的行为,树怪没办法,便噤声,立马转变之前的态度,“美丽的小姐,你莫要欺负我这个老人家。” 老人家?小小对于这树怪的人类口吻感到好笑。 “你们从哪里来的?” “巴别城,巴别校园,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也想知道,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地方。”小小像说饶口令,一口气都没喘。许昕扬在一旁忍不住发出噗笑。 “你们朝着北方走,那里有人可以帮你们。”树怪一直没有回答小小的问题。 “你先告诉我们这是哪?”小小正追问,只见树怪竟然打着呼噜睡着了。 “喂,你醒一醒啊!”小小用手拍了拍树。 然而只听见呼噜声一声大过一声,小小生气地放弃。 “我们去看看吧。”许昕扬提议。 “没办法了,就先听树怪说的吧。” 小小和许昕扬向森林的北方走去,沿途有像柳树一样的植物,这些树木在小小她们靠近的时候,柳条竟然像活了一般动了起来,边缘锯齿状的线状披针形的叶子竟然变得坚硬,整个枝条就像是绞索一样向他们袭来。 “啊!”小小大叫着,许昕扬拉着她飞奔起来,终于躲过了攻击。 小小大口喘着气,“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额……你看!”小小指着眼前高耸的数不清层数的塔。 这浑然天成的残垣断壁,告诉小小那些寻常的血雨暗夜别有洞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章 诡异的收藏品 在顾小小和许昕扬面前的是一个宏伟的建筑,高得看不到顶端的塔直插云霄,一层层的高台越往上看愈高愈小,让人眼花缭乱的塔身是刻着壁画的大块砖头和深蓝色的琉璃砖相间排列,然而从那些被时间风雨侵蚀的细节以及破碎不堪的砖瓦来看,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存在了许久的古迹。而这萦绕四周的荒凉感,令小小越发觉得刚才树怪的说辞不可信。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在吧!”小小对着许昕扬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看这周围,从我们刚才呆的湖边,到一路跑来的路上,只有这塔的四周是已经枯萎的残枝,就连地上,你看,寸草不生。”许昕扬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顾小小,小小听着,直觉得这塔是那么诡异。 “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好不好?” “可是,也许我们该进去看一看,对于刚才树怪说的话进行求证,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怎么回去,你说对不对?” “恩……”小小其实有点犹豫,但是既然许昕扬这么说,而且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在她身边,自己就没必要这么害怕了! “我们走吧。”许昕扬说着往塔的大门迈出步子,小小跟在后面刚迈出一步,就感到有东西正在自己的头上挣扎。 “哇!”小小身体僵硬,一动都不敢动,“许……许……许昕……啊……”小心翼翼地出声,脑袋上的动静却是越来越大。 许昕扬听到声音连忙停下脚步回头,走到小小跟前,把小小头顶上大大的魔法帽摘了下来,一只鸟儿飞落在小小的肩膀上,瘫软地耷拉着翅膀。 小小伸手将鸟儿抓到自己的眼前,“小法?” 小法边喘着气,边瞪着小小,好像在说:“你要把我憋死吗?” 小小好奇,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明明掉落到了湖中,但是被救上来的时候,自己头上的魔法帽却依旧完好无损地戴在自己的头上,而自己全身,貌似也没有感到湿漉漉的,“有么?没有么?有还是没有?”小小自言自语,突然感到大脑的记忆是模糊的,一点也想不起来,“难道我失忆了?” “这是?”小小天马行空般的浮想联翩被许昕扬的出声询问给制止。 “这个嘛,是我的宝贝儿,小法。”小法好不合作地把头一撇。 “啊?小法?” “对啊,这是我给它起的爱称。”小法摇摇头。 “它是什么鸟类?” “它呀,是雾鸟的一种,很漂亮对不对,它还是我的保镖呢!”小小脸不红气不喘地大声宣称,然而对于这从来没有听过的身份,小法则是直接转过身子,屁股对着小小,完全是小小填坑,它就挖坑的关系。 小小不死心,“看,我们的感情很好呢。”小法完全没有转过身子的意思。 “你!你也和他一样吗?”小小终于爆发,硬是把小法的身子转过来,强迫它面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忿恨,口中若有所指的是某个臭屁的天使。 “额,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许昕扬出声求证。 “主仆关系!”“吱吱!”小小和小法同时出声,同时扭头看向许昕扬,犀利的眼神令许昕扬不自觉地干咳了几声。 “哦……原来如此。”许昕扬在心里默默的把小法看做两者中的主人的那一方。 “你怎么会在我的帽子里呢?” 许昕扬诧异地看着小小煞有其事的和小法交流,“它能听懂你说的话吗?” “那当然,小法和我心有灵犀!”小小笑着解释道,然而小法则是吱吱两声接着垂下脑袋摇了摇头。 “哦,原来如此。”小小作出完全领会的样子。 “好厉害啊,你真的能听懂它的意思啊!”许昕扬感叹。 “是呢。”小小得意。 “它说的什么?” “它说它也不知道!” “……”许昕扬哑口无言。 小小欲把小法往口袋里放,却是被它挣脱了开来,小法挥动了下翅膀飞落回了小小的肩膀上。 “你不是懒得很嘛。” “吱~” “好吧好吧。” 许昕扬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鸟,走到小小身边,把那顶大大的魔法帽戴在了小小的头上,仔细地整理小小前额的刘海和脸颊两侧的碎发,然后又不忘调整了下帽子的角度。 小小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行为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脸颊红红的,视线不敢看向正面对着自己的俊脸。 “好了。” “恩,谢……谢谢。” “你带着这顶帽子很可爱,这身装扮很适合你哦。” “真的吗?” “我不会说谎话。” 小小低头看着鞋尖,两只小手胡乱地搅缠,一副害羞的小娘子样,小法撇撇嘴,扭头看着天边,这丫头从来没在那家伙面前这样过。 “我们赶紧进去吧。”许昕扬提醒。又恢复到俩人之前,他在前面打头阵,小小慢慢地跟在后面。 “啊……啊……”有乌鸦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小吓了一跳,仔细看去,不知何时飞来的乌鸦停在大门前的柱子上,零零散散的几只通体黑色的鸟,坚硬而较粗大的嘴,远长于尾的翅,还有那黑亮的眸子,好像都在盯着小小他们看。 小小因这阴森的叫声感到毛骨悚然,这仿佛迎接万世洪荒的嘶鸣,是在传唱永劫沉·沦的腐朽。 这是在阻止他们进去吗? 小小想着,然而却被许昕扬握住了手,“别害怕,有我呢。” “恩。”小小渐渐安心。 两个人走进塔里,里面出奇的不同于外面的残破。小小和许昕扬在一条空旷的长廊走着,走进来才觉得这塔真的好大。 没走多久,小小和许昕扬在长廊的墙壁上看见一副巨大的油画,油画上是一个拥有一头金色长发的小女孩,闭着眼微笑,眼睛弯弯的很可爱,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羊娃娃”,没说错哦,是一只山羊造型的布娃娃,简称“羊娃娃”。 “这是……” “也许这个小女孩曾经在这里住过。”因为这幅画布满了灰尘,画框边有蜘蛛网缠绕,画的颜色也有些泛黄。 两个人没做多想,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便走到了长廊的尽头,两人向着前方光亮处迈出了脚步,小小惊讶地站在空旷的大厅里,抬头仰望,头顶上没有天花板,只见沿着墙壁成螺旋形的阶梯绕塔而上,数不清的房间一直延续到塔的顶端。 “哇!”小小被这景象折服。 “你快来看!”许昕扬出声叫小小,小小跑到许昕扬的身边,没想到看见这大厅的中央竟有一个大大的水池,都可以说是一个小湖了,而且里面的水居然是赤橙色的,还冒着热气。 “这难道是橙汁?”小小好奇,许昕扬呵呵笑了笑,“应该不是。” 小法不知何时飞到了第一个房间的门前,“吱”了一声叫唤着小小,示意小小过去。小小和许昕扬顺着阶梯来到小法所在的门前,它飞落到小小的肩膀上,扇了下翅膀。 “要我开门吗?”小小会意,握着门把的手稍微一使劲,便推开了这扇古朴的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跃入眼帘的是各种颜色的眼珠,小小“啊!”了一声,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许昕扬的身上。 许昕扬出手扶住小小的身子,“别看!”小小叫出来,捂住眼睛。 “小小,你看,这不是人的眼珠。” “什么?”小小微微地张开指缝,试着睁开眼睛去探个究竟。 “这些都是制作人偶时用到的假眼。” “这,为什么,整个房间都是……”小小摸不着头脑。 “我们再看看下一个房间。”许昕扬说着,和顾小小一起来到第二个房间门前。 “这次你来开门,我站在你身后就好。” 许昕扬推开门,这次触目皆是的是各种各样的蝴蝶,然而却不是完整的,陈列在玻璃柜里的是蝴蝶一半的翅膀。 小小和许昕扬沿着旋转阶梯而上,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地查看。目不暇接的是各种怪诞的事物,有形状各异的烟斗,不同装饰的八音盒,还有铃铛、相框、镜子、发条、鸟巢、石像、盔甲、项圈,甚至连鞭子、枷锁和手铐都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小越发感到诡异。 “这些都是收藏品。” “收藏品?谁会收集这么怪异的东西?一般人都会收集像邮票那一类的东西吧。”小小不能理解。 “来和我玩……”孩童般的笑声隐隐传入小小的耳朵里,有谁在说话?小小四处张望,却没看见一个人。 “许昕扬,你有没有听到……” “什么?”许昕扬还在查看房间,站在身后的小小却感到有诡异的气息从后方涌了上来。 “……来和我玩吧。”小小感觉这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连忙快步想要走到许昕扬的身边,“许……”突然身子一滞,动不了了,回头一看,装扮自己的黑色猫尾巴正被一个小女孩拽在手里,那小女孩一头金色的长发,怀里抱着一个“羊娃娃”,正对着小小微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一章 荒谬的游戏 顾小小惊讶地说不出话,明显感觉自己此刻骨寒卓竖,小小伸手指着眼前正对着自己一脸无害笑容的金发女孩,手颤抖个不停,“你……你……”这女孩儿明显是刚才看到的油画里的女孩儿呀!“来玩吧!”依旧是这句话。 “怎么了,小小?”许昕扬还在背对着小小查看房间。 “许昕扬,你看!”小小回头叫着许昕扬。 “看什么?”许昕扬回过头来。 “你看,这有个小女孩。”说着,指着身后。 “哪有……没有啊。” “什么?就在我身后啊,你看……”小小回头想要证明,然而身后却是空无一人,自己装扮用的黑色的猫尾道具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咦……不可能……” “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没有!我真的看见了!刚才有个小女孩就在这儿,还拽住我的猫尾巴呢!” “可是,这里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那你刚才听见声音了吧,那小女孩一直在叫我们和她一起玩!” “小小,你是不是太害怕了,出现幻觉了?” “没有,真的没有!而且那小女孩……” “那女孩怎么样?” 小小想说,那小女孩和刚才长廊墙上挂着的那幅油画里的人一模一样,同样的金发,同样的笑容,同样的手里抱着“羊娃娃”。可是小小明白自己此刻再怎么讲,许昕扬也不会相信自己,所以便没有继续争论下去。 许昕扬看着面前垂着眼睛,咬着唇瓣的顾小小一脸忧虑,他伸出双手,把小小垂在身体两侧、紧握着成拳头状的小手拉起,将其放在掌心,然后全部包裹在自己宽厚的手掌里。 “小小,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小小明白许昕扬虽然不相信自己,但是担心自己的心是真切而醇厚的,也许自己应该放下心来,刚才或许真的是自己过于害怕而产生的幻觉也不一定,不要想这么多,跟着他走就对了。 “恩。” 许昕扬拉着顾小小的手开始向下走,“我们要出去吗?”小小询问。 “恩,这里都是些怪异的收藏品,感觉不太好,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好。” 俩人走出了厅堂,走到长廊里挂着油画的地方的时候,小小叫住许昕扬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再看看。”小小还是有点担心。 看着油画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小小舒了一口气,自己真的想多了。 “来玩儿吧!”画上的女孩儿突然开口说话,小小刚刚放下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瞠目结舌,然后就是一声尖叫,“啊!”本来正转过身愈向外继续走的许昕扬听到小小的尖叫,连忙转过身子,抓住双手抱着脑袋不停颤抖的、死死地盯着油画的小小的肩膀,“小小,怎么了?” “那画……那画……” “画?”许昕扬看向油画。 “画中的女孩儿说话了!” “啊?”许昕扬也一惊,却并没有看到小小说的情况,“这就是一副普通的油画啊!” “不!真的!我真的……”“来玩儿吧……”小小还没说完,幽灵般的声音响起,这次就连许昕扬也听见了。 “你听!”小小急着,拉住许昕扬,“我们……” “我们赶紧出去吧!”许昕扬拉住小小的手,两个人快速向外走去。小小深怕身后有幽灵追上来,迈着的步子越来越快,渐渐地跑了起来,正当看见远处的光越来越明亮的时候,两个人怔住停下了脚步。 “这……”两个人站在大厅的厅口处,目定口呆。 他们又回到了大厅! 可是,刚刚明明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的啊! “我们一直顺着长廊走的对吧!”小小小声说着。 “恩,而且,这长廊是一条道直直通向大门的,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遇到过路口,刚才走的时候也没有。” “额……许,许昕扬,我们再走一次吧!” “恩。” 两个人又走了一遍,路过油画旁边时谁也没有停留,连看都不看,一条直线的快步走,却依旧回到了大厅。 “啊!这是……许昕扬,我们出不去了!” 许昕扬皱起眉头,握着小小的手,不自觉地使了使劲。 小小本来就害怕,察觉到许昕扬也开始担忧的心情越发不安定。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这里一定有什么人……”许昕扬断定。 “什么……”小小还没说完,只听见空旷的高塔里,此刻有笑声传来,顺着这旋转的阶梯回响,这笑声无比悦耳,甚至有些鬼魅。 “什么人?”许昕扬叫了出来。 “来玩儿吧!”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两人眼前,这女孩身穿若草色的棉布拼花裙子,大大的裙摆到脚踝,领口袖口露出的里衬是纯白色的木耳边和荷叶边,一头金色的长发闪着光,怀里抱着的“羊”娃娃看起来很陈旧,有的地方都脱线了,还有着显眼的补丁,一看就是出自不擅做女工之人。 “许昕扬,这是那幅油画里的小女孩!”小小出声喊道。 “恩。”许昕扬点点头,“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来和我玩吧!” “她只会说这一句话吗?”小小在一旁小声对许昕扬说。 “大哥哥,小姐姐,陪我一起玩儿吧。”小女孩出声为小小的疑问提供答案。 “你想玩什么呀?”小小因为眼前的小女孩实在太可爱,渐渐放下了戒备心。 “我们还有事,放我们出去。”许昕扬在一旁冷冷地说。 “对小孩子不要这么凶啦!”小小伸手拍拍许昕扬,然后转身,弯下腰想要伸手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却是被许昕扬制止,“别碰她!” 小小一惊,手收了回来,嘴上依旧有些不忍,“她可是个小孩子呀!”然后继续笑着对小女孩温柔地说:“小妹妹,可不可以告诉姐姐,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可以哦。”小女孩依旧一副眯着眼睛微笑的样子,“不过,你们要陪我玩哦!” “好!你想玩什么?” “捉迷藏。” “捉迷藏好啊,谁来当鬼?” “找到我,你们就赢了。如果赢了,你们就可以出去,可是如果输了,你们要永远留在这里陪我玩哦。”小女孩银铃般的嗓音宣告着荒诞不经的规则。 “好……哎?”小小后知后觉的毛病果然是天生的。 “你答应了哦。”说完的瞬间,小女孩的身影便消失了。 “啊!许昕扬,怎么办啊?” “……”许昕扬没有回答,像在思考什么。 “唔……小法,你有什么办法吗?”一直站在小小肩膀上的小法同样像在思考什么,然后挥动着翅膀飞回了小小的口袋里。 “你思考了半天,最后竟然只是撒手不管!”小小咬牙切齿。然而小法却没有任何回应,完全一副“与我何干”的样子。 “算了,就凭你这只小鸟貌似也没什么用!”小小使出激将法,可惜小法却是百毒不侵。 “哎。”小小放弃。 “没办法了,我们只能找到她赢了游戏。”许昕扬对着小小建议。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小小点头。 许昕扬和顾小小两个人顺着阶梯开始往上走,从头开始,边走边打开路过的每一个房间的门。从人偶眼珠到半截蝴蝶翅膀,从烟斗到八音盒,每一个房间都没有小女孩的身影。 想想也知道哪能这么简单呢,小小想。 “话说这些收藏品陈列的真好看呢,虽然都是些古怪的东西,却是很有品味的摆放,而且还和不同的柜子架子搭配得恰到好处。”小小感叹。 “恩,也许……”许昕扬像是想到了什么。 “也许什么?” “也许,这小女孩藏在摆放她最喜欢的收藏品的房间里!” “对啊!你说的有理!” “想想看,这小女孩怀里总是紧紧地抱着一个“羊”娃娃呢!她最喜欢的应该是娃娃、布偶一类的。” “也有可能是羊。” “羊?这怎么收藏?” “你看这些匪夷所思的收藏品,或许是羊的标本也说不定。” 小小脑袋里不自觉地幻想那些血淋淋的羊的标本,直觉得反胃想要呕吐,“你别说得那么可怕,她只是个孩子呀!” 许昕扬不再往下说,继续寻找着。 “许,许昕扬……” “怎么了?” “动,动起来了。” “什么动起来了?” “套……套娃” “啊?” “套娃动起来了!”小小大惊失色,她站在刚刚打开的房门前,一脸惊愕失色令许昕扬连忙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放满俄罗斯套娃的房间,这种俄罗斯特产的木制玩具,由多个图案一样的空心木娃娃一个套一个组成,最多可达十多个,它通常为圆柱形,底部平坦可以直立。此刻这些套娃竟然不合常理地动了起来,数不清的套娃身子中央自己分开,然后里面的套娃跳了出来,一个接一个,成群结队的套娃瞬间就以千军万马之势一股脑地向顾小小涌来。 “快跑!”许昕扬拉起已经看呆了的小小的手,顺着旋转阶梯兵荒马乱地奔跑了起来。 正文 第十二章 彼氏彼女 连星影,月华窥。 扑面而来的香气,前调是柠檬和红醋栗的感性召唤,中调是树莓、玫瑰花瓣和西洋石榴的馥郁神秘,基调是紫罗兰和香柏木的性感绵延,完全的一个旖旎的迷夜幻境,足以令所有陷身于此的人都在劫难逃,无法挣脱。 柔软的触感,火焰般的头发,还有那红得醒目的嘴唇在阿法眼前肆无忌惮的露出媚惑的笑容…… “呐,我好想你……”磁性十足的嗓音,如酒一般的醇厚却不失娇媚,这直触灵魂的刺激不是温润的柳花甜酒能够引起的。 对于阿法来说,此刻惊讶的不是被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环住脖子投怀送抱,也不是被这样一个既陌生又妖艳的女人强行的嘴唇贴着嘴唇,而是他在这一切发生之前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女人的气息。 阿法一把推开眼前紧紧贴着自己的女人,“你是谁?” “哎呀,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冷淡!”女人说着伸手想要触摸阿法胸前上衣口袋里的绒毛小兔。 “回答我的问题!”阿法一把拽住不安分的纤纤玉手。 “你不记得人家了吗?”女人故作一脸受伤,伸出右手抚摸着阿法的脸颊,“让我来唤醒你的记忆!”说着,垫脚又要亲吻阿法。 阿法双手抓着女人的肩膀,阻止她的不轨行径,“你这是要干嘛?” “我来帮你恢复记忆啊,我们以前经常这样的!” “我们?” “对啊。” “我和你?” “当然了,你最喜欢我……”女人说着,伸出右手的食指,用指腹划过自己的唇瓣,然后在阿法的唇上抚了抚。 阿法怔怔地看着女人,“这么说,你认识我?” “这还用说嘛,法。”女人自然地脱口而出阿法的名字,这令阿法不得不相信。 “那么,你也是天使吗?” “你想知道吗?” “回答我。” “真是够霸道的呢,脾气倒是和以前一样!” “……你说不说?” “你只要记住,我是对你最为重要的人就行了!” 最重要的人…… 曾经我也会有重视的人吗? 明明觉得自己看不上任何人呢! “明天,在这里,不见不散。”说完,女人消失不见。 阿法无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发现原本在树下跳舞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 雪地上远远地有微微的蓝色的光闪烁,阿法缓缓地走过去,低头凝视着孤零零地躺在雪里的那一枝蓝玫瑰。这是他送给顾小小的,是他费尽心力找到的不会凋谢的蓝玫瑰,然而此刻这抹幽兰却是以凋落的姿态散尽悲伤。 **** 暗夜,有雪花四散飘落。 阿法弯腰将花儿拾起,他想起自己之前没有对小小说实话。其实和小小吵架离开的两天里,他去找了许昕扬。 小小说过,有人类可以看见她,阿法自然本能的不会相信小小嘴里所说的可以看见自己的是普通人类。本来阿法并没有想过去深究,然而小小一反常态的偏袒,令阿法莫名的不悦。 什么样的人类可以让她如此,甚至对自己发脾气? 阿法不可抑制得瞒着小小去了学校。 “喂,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人类罢了。” “你可骗不了我。” “那么,就请你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人类好了。” “你接近顾小小到底有什么意图?” “意图?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她而已。” 许昕扬一副慵懒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眼前出现的天使而畏惧或是露出任何别的不自然的情绪。 阿法深知自己现在无法看出他的真身,而且从许昕扬的身上也没有感到任何的恶意,最终决定不再多说便离去。 接下来连续两天的观察,只见许昕扬就是过着一个普通学生的生活,阿法姑且放下心来。 在巴别校园的上空飞来飞去,阿法的大脑是混乱的,他需要单独的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情绪,那些无数次想要飞回杂草地的情绪,无数次担心顾小小的情绪,这所有的情绪令阿法烦躁。 可是顾小小却偏偏看到自己飞在空中的身影,毫不死心地追了上来,生生断了想要撇清关系的念头。而自己,却是永远都没法对顾小小生起气来。 阿法知道顾小小喜欢许昕扬,也许是在小小为许昕扬和自己争吵的时候就知道,也许是在小小抛下自己迫不及待地飞向学校的时候就知道,也许更早,那时小小主动提出去学校,他就已经发觉不对劲,只是现在提供了答案罢了,而当时的一切只是让阿法对于这一答案更加确信不疑。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他就是没法对小小狠心,不管是否是因为小小的故作撒娇,亦或者是小小恣意留下的泪水烫伤了他的眼,他还是做了让小小高兴的一切。 阿法曾经一度地告诉自己,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时兴起,教顾小小跳舞也好,为顾小小使用魔法进行无聊的装扮也好,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他打发时间的逢场作戏。然而自己一次又一次不合常理的举动,渐渐的,越来越不像自己,甚至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自己反常的化装成魔术师,牵起了在一旁暗自伤心的顾小小的手,这让他陷入了迷茫。 可是,一切的迷茫都在刚才,在他把小小交给那个男人,那个令她一见倾心的男人的手上之时,昭然若揭。 他的心会痛。 他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心在痛,是那种把胸口生生撕裂开来的痛,那种痛锥心泣血、肝肠寸断。 阿法的眼睛连眨一下都不眨,死死地看着手里的蓝玫瑰,有水珠在上面晶莹剔透,颤抖了一下,沿着花瓣划了下来,就像是小小的眼泪。阿法握紧了拿着玫瑰的手,茎上的针刺深深地嵌入肉里,这刺痛令阿法知道此刻的自己再清醒不过了。 **** 大雪下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小小也没有回来,而阿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整夜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与小小的回忆里,覆满全身的寒霜也难以呼唤他飘荡的思绪。 他们去哪儿了…… 一个晚上了,他们两个人在做些什么呢…… 阿法难以控制胡思乱想的大脑…… “喂!法,你怎么……”昨晚的女人准时赴约,到来看见的是已经成为一个雪人的阿法。 女人快速地上前把阿法身上的雪花都拍掉,“你到底在发什么愣啊?” “哦,你来了。” “你……哎……法,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莉丽,罗莉丽。” 罗莉丽拉着阿法,走出了巴别校园,来到了城里。 “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不是想要恢复记忆吗?跟我走就对了!”罗莉丽一脸隐晦的笑容。 两个人穿过几条大街,走过了几个路口,来到一条无人的小巷。 小巷的尽头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门上有些怪异的涂鸦,阿法看不懂。 “来。”罗莉丽指着那扇门,伸手挎着阿法的胳膊,拉着他要他和自己一起进去。 阿法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拒绝。 打开大门,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通往地下的阶梯,通道里没有灯光,看不见阶梯的尽头,一片黑暗就像是骇人的深渊,令人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这下面是什么地方?”阿法忍不住开口询问。 “去了就知道了!”罗莉丽还是卖关子。 “你不说我就不去!”阿法有些生气。 “怎么,你怕了?”罗莉丽一脸笑意,故意挑衅。 “……”很管用的激将法,阿法没再多说什么,依旧保持着被罗莉丽挎着的姿势,顺着阶梯向下走去。 阿法伸出左手,手指聚在一起,然后出现了蓝色的光芒,这光芒是火焰的形状,诡异的深蓝在他的手指上缠绕成一团。 阿法和罗莉丽一级一级地下着阶梯,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任何光亮。 “这下面到底有多深?”阿法隐隐有些担心。 “不知道哎……”罗莉丽嘴角露出浅笑。 “……你最好别让我后悔跟你出来。”阿法冷冷地说道。 “我你还不相信嘛!”罗莉丽又开始往阿法身上贴,丝毫没有因为阿法的冷酷而回避。 阿法意识中已经把罗莉丽这种动不动就贴上来的行为当做她的个人爱好,直接忽略掉。 继续向下走了一会儿,空气中有烟草的气味弥漫开来,其中还夹杂着樱桃的香味,没有被掩埋,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愈加浓烈。这气味好像有生命似的,通过阿法的呼吸和全身的每一个毛孔进入身体,浑浊了嗅觉,也迷乱了大脑,令阿法有晕眩的感觉。 正文 第十三章 酒吧和樱桃控 “我来了!巴贝雷特!”罗莉丽一把推开阶梯尽头的大门,丝毫没有淑女气质,一看就是非常熟悉。阿法跟在罗莉丽身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间诺大的房间,说是房间还不太准确,应该是一个大厅,大厅里唯一的照明是零散的点缀在房间每个角落的昏黄色的灯光,通过那大厅两侧呈半包围结构的卡座和分布在每个偏僻角落的散台来看,这无疑是一间酒吧。 “只是闻见你的香水味就知道是你,这世间会用这种味道的除了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莉丽。”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浑厚,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瞬息变幻。 罗莉丽拉着阿法走向吧台,“哪里有喷香水啊,人家是天生的好吧!有想我吗?”罗莉丽娇笑着,阿法突然感觉到罗莉丽的妖娆是与生俱来的。 “当然!没有几个男人会不想你,活人是这样,死人也是。”阿法看向将这类似玩笑一般的话赋予了客观事实的意味的男人,那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空气里有淡淡的甜腻味道传来,一头焦茶色的长发被均匀地分成了若干股,每一股的头发都紧紧地缠在一起,这一头的脏辫被一根黑色的细绳高高地束起,而令人惊奇的是这黑色的细绳上有一个红色的樱桃饰物格外显眼,而这可爱的象征完完全全与眼前的男人格格不入。 “来嘛,法,过来这里坐。”罗莉丽叫着阿法,示意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阿法故意挑了和罗莉丽隔一个座位的位置坐下,罗莉丽也不生气,径自移动了个位置,坐在阿法旁边。 阿法懒得和她纠结,“你带我来酒吧干嘛?” “来酒吧当然是喝酒了。”罗莉丽果然喜欢挑衅阿法,“巴贝雷特,老样子。” “ok!”男人笑着,嘴上斜斜地叼着一根烟,整个气质都是充满性感韵味的老男人。没过一会儿,便给罗莉丽和阿法各自端上了一杯酒。 “这是我的最爱。”罗莉丽笑着,端起放在她面前的那一杯酒,海洋的深蓝色就像罗莉丽蓝色的瞳孔,摄人心魄。轻启嘴唇,轻轻一抿,酒杯边的盐霜最先袭击了口腔,淡淡的咸味像极了少女的眼泪,青柠汁的酸味描绘了酸楚的心情,然后是龙舌兰酒的特殊香味浓郁醇厚,让人忘我,“蓝色玛格丽特,你果然懂我。”罗莉丽这一句不知是对着巴贝雷特说的还是自言自语。 在阿法面前的是精致剔透的水晶郁金香杯,里面的液体有微微的光线透过呈现出通透的琥珀色,旋即袭来的香气,浓郁的花香混合着辛辣的气息。阿法端起酒杯,飘逸而出的茉莉清香夹杂着热烈的番红花香,鼻息靠近,鲜花的馥郁融入奇异的荔枝果香散溢开来,整个感官都被茉莉和藏红花强行占据,其中还有香草和雪茄的香味流露,接踵而来的是细致的干果香和柔和的**;阿法将酒杯端在嘴边,细细啜了一口,无花果和檀香木细微的香气瞬间在口中弥散开来,然后随着酒精的逐步挥发,整个精神世界有千百朵鸢尾花、紫罗兰和玫瑰绽放。混合着树脂的清香继续慢慢啜饮,阿法好像着了魔,玩味着此刻手中的丰厚香醇,纠缠着此刻口中的余味绵长。 “这酒……”阿法沉声询问,将心底被酒引发的热络小心地掩藏。 “这是人头马路易十三,是白兰地的一种。”巴贝雷特笑着解释,又为自己重新点上一支香烟。 阿法品味着这杯酒,这超然的口感令他有一种无可比拟的感觉,那好像是积累了上亿年的日月精华,沉蕴了时光的洗尽铅华,以细腻的优雅来呼唤着阿法骨子里的本质,那是王者的霸气,天之骄子的本能呼之欲出。 罗莉丽看着已经沉醉的阿法,嘴角有诡异的笑容闪现。 吧台里侧的巴贝雷特闭着眼睛,享受着他钟情的烟草。他的左手边上有一个水晶器皿,上面成小山似的堆放的是色泽鲜艳、晶莹美丽、红如玛瑙的樱桃,每一棵樱桃都是最佳品质,一看就是仔细挑选出来的,诱人的红色果实与这酒吧昏暗的格调完全不符。 罗莉丽伸出一只手,欲从那玻璃器皿上拿一颗,却被闭着眼睛的巴贝雷特一把制止。 “喂!别这么小气嘛!亏我们都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了。”罗莉丽娇媚地笑着,另一只手又欲去拿,巴贝雷特伸手抓住罗莉丽的两只手的手腕。 “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了,你也是知道的,只有这个不行。”巴贝雷特露出温柔的笑,却依旧坚决地拒绝。 “是是!你这个樱桃控!”罗莉丽放弃,收回手。 “樱桃控?”阿法好奇。 “是啊!巴贝雷特啊,你别看他是个胡子拉碴,满脸皱纹又多毛的老男人,他可是爱极了樱桃呢,不对,是爱惨啦!”罗莉丽调侃。 “哦?有这么夸张?”阿法将信将疑。 “你看嘛,他呀,从来只抽这种烟,樱桃口味的blackstone,带点甜腻的感觉,这么浓烈的气味也就只有他会抽!还有啊,他只喝樱桃白兰地,这种在这里只能称之为果汁啦。而且,他除了会洗樱桃浴之外,就连他穿的小内内上也是樱桃图案的哦!”罗莉丽坏笑。 “小内内?” “就是内、裤啦!” “吐……”阿法被呛到了,嘴里的一口酒喷了出来,啊,可惜了上好的路易十三。 “你怎么知道我穿樱桃图案的内、裤的,是跟我一起洗过澡还是……” “呸呸呸,少儿不宜啦!”罗莉丽快速伸出手捂住巴贝雷特的嘴,若有所指地看着阿法。 “你还知道少儿,还知道不宜啊!”巴贝雷特扳回一局。 “……”罗莉丽脸微微泛红,欲开口辩驳。 “你真的……穿樱桃图案的内、裤吗?”阿法呆愣地问出这样一句话,罗莉丽和巴贝雷特先是一滞,然后两人一同大笑了起来,弄得阿法莫名其妙。 阿法清了清嗓子,视线里看见巴贝雷特的身后有一个鱼缸,这鱼缸里面只有干净的清水,而投在墙上的影子则是两条金鱼形状的影子在游动,阿法好奇地出声询问。 “这只不过是某个客人的酒钱罢了。”巴贝雷特轻描淡写,但是对于这幻影般的鱼儿,阿法深知它的价值,传说中的鱼儿可不是随处可见的,更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还想要喝点什么吗?”罗莉丽的身子热情地贴过来,微微的酒气合着罗莉丽的性感香气对着阿法整个席卷过来。 阿法却好像对她完全免疫似的,没有一次陷入其中。 “罗莉丽,你是不是忘了正事?” “什么正事呀?”娇媚,然后眼神迷乱,双手缠绕住阿法的脖子。 阿法推开她,“你要是这个样子,我就回去了。”阿法站起身子,欲离开。罗莉丽还没开口,只听见巴贝雷特淡淡地说道,“品酒要慢慢来,何必如此心急呢?”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哦,是吗?我明明记得你最爱这人头马路易十三了。” 阿法一惊,转过身子,望着眼前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把樱桃正往嘴里放的巴贝雷特,“你也认识我?” “坐下来,慢慢聊。” 阿法又重新坐了下来,将巴贝雷特此刻端上来的蓝绿色的苦艾酒一饮而尽。 **** 在罗莉丽的轮番攻势下,阿法被灌下了各种酒,威士忌、朗姆酒和伏特加在肚子里和之前喝的搅合在一起,终于,阿法不胜酒力,醉着趴倒在了吧台上。 罗莉丽望着阿法的脸庞,一改以往的风情万种,此刻的深情是纯澈的小女人。 “就算失去记忆了,他的酒量依然这么好。”一旁的巴贝雷特开口说道。 “是啊。”罗莉丽望着阿法出神。 “事情看来进行得很顺利。” “不,不顺利。” “怎么了?” “那个女人。” “谁?” “顾小小……” “那只是个人类灵。” “我知道,只是,我有点担心。” “没事儿的,你别想太多,他本来就是你的。” “是啊,本来就是我的。”但愿如此…… “巴贝雷特,我一定要用这种方法……”罗莉丽欲言又止。 “到底……他的哪一点,如此的吸引你?” “我也不知道。” 他就像是一本书,一本专为我写的书,明明知道读他只会乱我心,但我偏是要读,这只是出于我对他惊世骇俗的执念。 阿法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他揉了揉自己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撑起身子,听见旁边有水声哗啦,然后停止,一个拥有火辣身材的女人裹着浴巾,头发滴着水,光着脚走了出来。 “罗莉丽!”阿法对着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 “法,我们回去吧!” 阿法无奈地抚住额头,这个女人果然…… 正文 第十四章 象牙色初绽 顾小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明明以前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体育课,可是她敢肯定现在是她从生到死跑得最快的一次了。 “呼……呼……”顾小小大口快速地喘着粗气,在身后穷追不舍的是成群的木质套娃组成的大军,此刻除了让许昕扬在前面拉着自己带着自己跑,小小别无选择。 这些雕刻精湛,绘画绝妙的套娃们,仔细看去可以发现都是同一副表情,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奔跑的两个人,脸上的微笑是那么天真,天真到让注视的人有些发毛。 “许,许昕扬,我跑不动了……”顾小小坚持了一会儿,果然呼吸节奏紊乱,难以与奔跑着的步子相协调。 “再坚持一下,加油!”许昕扬边回头边查看小小的情况,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想尽量帮助小小分担一下体力,使她跑起来更轻松一点。 “啊!你看!”小小伸手指着许昕扬的前方,脸上满是惊讶和担忧。 许昕扬顺着小小所说的方向看去,只见还没跑到的阶梯上方,有无数的小刀从一个房间里飞了出来。那些小刀造型各不相同,华丽的装饰将那些餐具打造成了一个个艺术品,刀片上闪着的银光有一瞬间晃到了小小的眼。 许昕扬明显地感觉到顾小小手心里全是汗,因为此刻这些小刀的刀尖全都直直的正对着他们,蓄势待发的样子一目了然。 他们被前后夹击了! 小小和许昕扬不得已停下了脚步,身子渐渐地靠向墙边,紧张地张望。他们的左边是套娃大军,右边是锋利刀群,前面是悬空的,只要往前迈步跳下去,等着他们的便是坚硬的石砖,亦或是幸运点,掉到水池里,可那水池里是冒着热气的赤橙色的不明液体,所以也许是更不幸。 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可不要死在这里! 不,我已经死了啊…… 但是这种恐惧感,却是铭肌镂骨的。 阿法…… 小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对阿法的依赖当做一种习惯了,而这种再平常不过的感觉,对于迟钝的小小来说,难以估计什么时候她才会察觉。 就在小小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昕扬伸出左胳膊挡在小小的身前,小小扭头望着一脸担忧的许昕扬,此刻他正护着小小,视线在套娃和小刀上左右,眼神里似有些什么复杂的情绪,小小从里面读到了决绝。 他会保护我的! 小小很难不去相信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她伸出一只手抓紧面前护着自己的修长的胳膊,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少象征力量的肌肉,却给了小小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小小缩在许昕扬的身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墙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摸墙,好像是在为自己此刻惴惴不安的心寻找一个支撑。突然好像摸到了一个凉凉的金属物件,仔细用手摸索了一下发现是门把手。 原来现在,我们的身后是一个房间…… 可是这个房间里放了些什么呢? 小小还在纠结,只见套娃和小刀突然同时向着她和许昕扬袭来,顾不得多忧郁,小小用力向后一推,拉着许昕扬退进了身后的房间,然后奋力地关上了门。 “咣咣咣……”门外是强烈的撞击声,却只是短暂的声响,并没有任何撞击门的声音。小小估计是套娃和小刀来不及减弱它们的速度,双方撞在了一起,然后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千钧一发啊!”小小转过身子感叹,正对上许昕扬温柔的眼眸注视着自己。 “小小,谢谢你救了我。”许昕扬上前拥住小小,将她埋在自己的怀里,完全不顾及此刻他们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 小小感到脸发烫,“我哪有……”正不知道怎么说,突然听见有整齐的声响传来。 小小和许昕扬分开正抱在一起的身子,望着房间里满屋子的不倒翁,此刻正整齐划一的摇晃着身体,“这……”,突然全部都转向站在门边的小小二人,继续不停地摇摆。 小小和许昕扬担心这些不倒翁接下来会像刚才那些套娃一样袭击他们,连忙打开房间的门,退了出去。然后把门紧紧地带上,可惜不能上锁。 声音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消失,里面的不倒翁应该已经停止了摆动。 门外满地都是套娃和小刀撞在一起的惨状,有的小刀插在套娃身上,有的套娃则是用大大的身体把刀子压在地上,所有的本来精致的艺术品此刻全都残破不堪,而且它们都掉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不会再有威胁力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小询问许昕扬。 “现在,我们除了找到那个小女孩,没有别的任何方法。” “哎,那我们继续查看房间吧,就打开门看一下,短暂的开门应该没事吧!” “恩。” 两个人继续向上走着,边查看房间,边小心翼翼的防备周遭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异变。 在这座高塔的某一个房间里,一个娇小身影正坐在一个石椅上。这石椅很大,椅背特别高,仔细一看不难发现这石椅适合的是体型较大的成年人。而上面古朴大气的雕刻,那些狰狞的动物图纹,昭示着它的主人应该是气度不凡的强大男人。 此刻慵懒地靠在石椅上的小女孩,一头长长的金发随意地披散,若草色的棉布拼花裙子没有一丝灰尘,大大的裙摆罩住整个身子,正是和顾小小提议玩捉迷藏的小女孩。 她一只手抱着一个陈旧的“羊”娃娃,另一只手把玩着一面镜子。这面圆形铜镜体积面积都不大,正好握在小女孩的手里,它是一面透光镜,镜背上铸有复杂的图案和文字,当光线照射到镜面时,镜背的花纹会映现在镜面对面的墙上。 小女孩抬起手,将手中的镜子举起来,透过四散而来的微弱的光,沉醉地注视着投射出来的图案和文字,嘴里喃喃道:“很快了……很快你就不会无聊了……” 小小和许昕扬打开一间房门,里面立着的是数不清的石像。这些巨大的半身人面石像,形象诙谐。过长的脑袋和耳朵,深深的眼窝,高高的鼻子,突出的下巴,双臂垂在身躯两旁,双手放在肚皮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笼罩着神秘的气息。 仔细看去,石像们都没有脚,它们有的戴着帽子,有的身上刻着似人似兽、似鱼似鸟的符号,难以读懂。 小小没有在查看完房间之后便立即关上门,她竟然迈步走了进去。 许昕扬惊讶于她此刻的不寻常,伸手去抓她,却被小小一把甩开。 “喂,小小,你怎么了?” 小小没有理会许昕扬,继续直直地往房间里走。 许昕扬连忙走到小小前面,挡住小小制止她的进一步向前。他双手抓住小小的肩膀,“小小?小小!” 连续地使劲摇晃,没能唤回小小。他从小小涣散的瞳孔里,看不到小小的心。 “顾小小!快醒过来!”许昕扬出声大喊,此刻的担忧是发自内心的。 “别阻拦我……”小小声音很小,却还是让许昕扬听清了。 许昕扬看着满屋子古怪的石像,突然想到也许是因为这些石像才会造成此刻小小的异常,便想要把石像都推倒。 他走到石像面前,尝试了好几次也没有办法把它们推倒,但是因为此刻的靠近,他听见了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从石像里传来,好像是在诵念着什么古老的语言。 许昕扬扭头看向小小,发现小小走到一个角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做着和石像一样的动作,双臂垂在身躯两旁,双手放在肚皮上,然后她的脚渐渐地开始变成石头。 许昕扬大吃一惊,连忙跑到小小身边,想要把她抱出房间,却是怎么用力也不行,她的双脚好像已经在地上生根,一分一毫都不能移动。 “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染指我的东西!”许昕扬突然一改往常说话的语调,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一切顾小小自然是没有看到。 象牙色的光芒充斥整个房间,短暂的几秒钟,房间又恢复了昏暗。许昕扬抱着顾小小慢慢地走了出来,只见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正文 第十五章 金色的迷离 初翦拂烟色如染, 嗟尔摧落倚风阑。 末世离披辞小羽, 岁岁憔悴何人知…… “许,许昕扬……”顾小小缓缓地睁开眼睛,此刻的大脑还没有恢复正常运作,昏昏沉沉。 “很好,这次没叫错。”许昕扬轻轻地道出甜言软语,悉数堆落在眼角的是似水柔情。 “我,我怎么了?”小小望着坐在地上怀抱着自己的许昕扬,不知所措地发出疑问。 “你睡着了。”许昕扬不疾不徐,不蔓不枝。 “睡着了?”小小难以接受。 “嗯。” “可是……” “可是什么?” “我怎么会睡着呢?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找到小女孩……况且,我明明记得我是在查看房间,打开了一间房门,里面有好多……明明看得好好的,可是,我……唔!”小小说着说着,突然一阵吃痛,尝试回忆的大脑突然像被清洁用的刷子在来回地刷洗,这摩擦的力道过于沉重,在脑膜上留下了斑斑划痕。 “小小!”许昕扬伸手抚摸小小,从头顶到额头,来回地轻抚,“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我的脑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在睡着之前……我到底……” “小小,别想太多。”许昕扬制止她的心乱如麻,思绪万千。 “呜……呜……”小小突然抽泣了起来,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许昕扬胸前的衣服,身子不住地颤抖,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怜,“许昕扬,我们,我们可以找到小女孩,然后离开这里吧!” “可以的,一定可以。”许昕扬把小小紧紧地抱在怀里,久久没有放开。 好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 “你们,再不来找到我,就要到时间了哦!”有孩童般天真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高塔里回响,是那个小女孩! “到时间?你没说有时间限制啊!”小小愤怒地吼回去,虽然不知道声音的源头在何处。 “快来找我吧!再不快一点,你们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哦!”然后又是一片安静。 “没大没小的小鬼!”小小生气地说着,一脸怒气的样子煞是可爱。 “呵呵……”许昕扬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小小生气的出声,两只胳膊抱在胸前。 “你好可爱,小小!”许昕扬没有一丝隐瞒地表漏心声,这下反倒小小手足无措,只能维持着生气的样子扭头不去看一旁的许昕扬,而脸上泛起的红晕却是分毫未漏地全部落在许昕扬的眼里。 “快起来,我们赶紧去找她!”小小捶打了一下许昕扬,径自站起身子,又开始准备查看房间。 “小小,你跟在我后面吧,每一个房间都由我来开门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们两个人分开来看比较快啊!” “两个人一起更安全一些!” 许昕扬不希望再有刚才的事情发生,毋庸置疑,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防止顾小小遇到危险这么简单。 “小小!”许昕扬重复,在这语气中的是央求,亦或是命令,不管是什么,此刻都成功地让顾小小就范。 两个人又开始继续顺着阶梯向上走,顾小小跟在许昕扬的身后,慢慢地走着,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一头黑发的天使,那个在万圣节前夜化装成魔术师的帅气男人,一身的黑色果然和他很相称,那颜色就好像是为他而存在的。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就像个暗夜的王子,趁着无人的时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来接自己去那浩瀚的宇宙细数银河的璀璨。 阿法…… 你是否还和罗莉丽在一起…… 是否依旧把她抱在怀里,用你那同样抱过我的手…… 有没有可能,你已经察觉到我现在身处危险中…… 可是,为什么,你还没有来救我呢,就像之前一样,再一次出现…… 小小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嘴唇,内心的失落正在层层加深。 “小小,你来看!”许昕扬出声叫她。 “……哦,你说什么?”小小回过神来。 “你来看!” 小小走到许昕扬跟前,“看什么?”顺着许昕扬所指的方向,此刻在他们二人面前的这个房间里,收藏的是数不清的气球。 这些气球不像之前那些收藏品经过刻意设计的摆放,而是漂浮在房间上空,贴着天花板。数不清的气球色彩斑斓,而且还发着亮光。 “哇!好漂亮啊!”小小眉开眼笑,“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收藏品!”小小本来很是惊讶金发小女孩的收藏品味,那简直是恶趣味,可是现在难得有这么招人喜爱的东西,她不免放下了了戒备,开门走进了房间。 “喂……”许昕扬出声叫小小,想要提醒她,可是小小却没在意。 “哇,这些气球怎么还发光啊!”小小抬头看着漂浮在头顶的彩色气球,惊叹道,“许昕扬,你看!这有一个特别的亮!比别的气球都亮!” “哪一个?” “这个。”小小伸出一只手,抓住她说的那只气球下面的细绳,使劲拽了拽,把气球拽到与他们的视线一般高的位置。 只见这只气球是金色的,而且它的光芒耀眼不已,其他的气球完全不能与之相较。 “哇!真美啊!”小小不自觉地伸手去触碰气球,在手指与气球相触的那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大盛,气球发出万丈耀眼的光辉,这光整个包围住了小小和许昕扬,二人的身子被吞噬在这溢目光华里。 “你是牛吗?” “我不是!” “可你明明有牛角!” “这是羊角!” “那你是羊?” “也不是!” “可是你说你头上的是羊角,不是牛角!” “有羊角不一定就是羊!” “那你就是牛!” “……” 银铃般的嗓音,充满童趣的对话,然而模模糊糊的成对身影是一个壮硕,一个娇小。 “小羽,你给我下来!” “不要!” “下来!” “就不要!” “下不下来?” “不下!” “你在我头上干嘛?” “我要骑牛!” “我不是牛!” “那我要骑羊!” “小羽……” 我的无法无天是只对你而存在,我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我知道你最终总会顺着我,你永远也不会动手打我。 “我要走了。” “走?去哪?” “我要追随我的光辉。” “那你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 “那我也要去。” “不行!” “为什么?” “你就乖这一次好吗,小羽?” 你走了,记忆中最后的对话,第一次以我的无力反驳结束,也许是因为你的眼神,你那望向我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汪洋。 我瞒着你,偷偷地跟着你,追随着你离开的方向,却最终迷失了。 满世界的寻找,最终来到了你的面前,这埋葬你的地方——火湖。 以前只是听你讲过,这仿佛第二个地狱的火湖,永远是滚烫着冒着热气,难以容纳生灵。 我从没有想过这传说中的湖与我何干,却是如今永远地留在了这里,因为我真的想见你。 “呐,小羽今天又得到了一个八音盒,音色很好听哦!” “呐呐,小羽又有新的收藏品了,你看!是胡桃夹子哦!” “小羽的房间都满了,你来看一看好不好……” “你是不是很困啊,睡了这么久,一直没有醒来……” “你知道吗……你不在,都没有人叫小羽……我真的好想再听你叫一次……” “你知道吗,小羽趁着你睡觉的时候收集了好多好多漂亮的东西,想给你看呢……不想让你错过,真的……” “你有没有梦到小羽……” 梦,没错,这是一个梦。 是一个叫做小羽的小女孩的梦,梦里一直都是惝恍迷离,影影绰绰的。 却在最终有画面渐渐清晰,那是一个一头金色长发的小女孩,娇小的身躯趴在水池边,若草色的棉布拼花裙子盖住大半个身子,她望着赤橙色的池中水,小脸上绽放着绝美的微笑,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滑落,到嘴边,合着嘴边的微笑,绝美到有一丝痛楚。 初翦拂烟色如染,嗟尔摧落倚风阑。末世离披辞小羽,岁岁憔悴何人知…… 躺在地板上的顾小小和许昕扬,醒了过来,缓缓地睁开眼睛,满目是漂浮在天花板上的数不清的气球,这些气球绚丽多彩,还发着亮光,像是一个美妙的梦。 小小突然明白了,有一种思念,叫做望穿秋水,纵使弱水三千,也只为伊人等待。 正文 第十六章 湖底弥生 “许昕扬,我刚才做了一个梦。”顾小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眼睛注视着漂浮在空中的气球,静静地说道。 “我也是。” “这么说……”小小激动地坐起来,望着躺在自己旁边的身影。 “恩。”许昕扬也坐起身子,他抚了抚额头上垂下的刘海,“是那个小女孩的梦吧。” “这些气球……原来装的都是些梦啊!”小小指着这些彩色的气球,“发着如此耀眼的光芒,应该是极为珍贵的美梦吧,可是这个……为什么会让人这么难过呢?”小小的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在这心脏的所在位置停留,不断地确认心里怅然若失的感觉。 “小羽,她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是不忍说,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小小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的也许只是一面,但是,她似乎能看到小羽的心。 “小小,有些秘密,最好让它永远都成为秘密。”许昕扬淡淡地说着,难以确认他所指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小小心里并不完全认同他所说的。 “我们赶紧去找她吧。”许昕扬拉着小小,走出房间。 小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失去了干劲儿,她有点不想找到那个小女孩了。 “你怎么了?”许昕扬回头看向停止不前的小小,此刻她的犹豫不决,对于这场游戏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你不想出去了吗?”一语成谶。 “不是,我……我们要不要留下来……” “小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 “好了,我们赶紧找出她吧。” “恩。”为什么没人能理解我呢……也许阿法,只是也许。 顾小小和许昕扬继续向上顺着阶梯攀爬,这长长的阶梯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他们明明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却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到达塔顶。抬头仰望的时候,发现并没有离塔顶更进一步,这样一直没有尽头,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循环的陷阱。许昕扬的眼神里瞬间有什么难以捉摸的东西划过,但只是一瞬,小小并没有看见。 又走到一扇门前,刚把门推开一点缝隙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门被吹开。 站在门前的顾小小和许昕扬一个措不及手,被这来势凶猛的大风吹到了悬空之处,被迫离开了阶梯。 两个人眼看就要掉落下去,小小这才想起自己会飞,连忙抓住许昕扬的一只手,可惜自己这魂魄之躯过于轻弱,难以支撑住许昕扬的身体。 “呀……”小小大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许昕扬奋力向着高处的阶梯一抛,看着许昕扬安全着陆,刚舒一口气,又被不知何处刮来的诡异的大风吹得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像一个残破的人偶,无力的被刮飞。 奇怪的是,小小并没有被吹落到塔底那个冒着热气的赤橙色水池里,反倒是风在最后改变了方向,竟是把她吹到了塔顶。 小小摸着自己摔得疼痛的屁股,“啊……痛唔,怎么回事啊?”努力站起来,小小站在阶梯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向外探着身子,大声喊着:“许昕扬,你还好吧?” “恩,小小,你怎么样?” “我没事,很幸运的竟然被刮到了塔顶。”幸运吗? “刚才好奇怪的风,不过,谢谢你救了我,小小。”许昕扬的声音沿着空旷的塔壁,顺着阶梯传上来,“你这样不顾自己,果然,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无端的话语,措不及防,在此刻危机之时的一点喘息空隙中,自是闯入了小小的遥遥思绪。 “我,我本来就已经死了,可是你不一样啊!”小小说着她想到的理由,其实在心里早已把许昕扬看做是重要的人。 因为他是唯一喜欢自己的人…… 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他就喜欢自己了。 只有他,对自己说过“喜欢”二字…… 他是她的梦啊…… 所以,不想他死! “许昕扬,这里有一个房间!”小小突然说道。 “这里不是到处都是房间吗?”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在的这个塔顶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哦?” “我打开门看看,也许金发女孩就在里面!” “你在那里等我一下,一个人太危险了!”许昕扬开始向上奋力地奔跑。 “没事!我觉得她就在里面!”小小莫名地感觉只要打开眼前的这扇门,就可以结束这场游戏! “你等着我……”许昕扬越跑越快。 可是…… 小小轻轻地把门一推,门就开了。 眼前的光景让小小震惊不已。 画! 全是画! 整个屋子都被画挂得满满的! 而且每一幅画里都是同一个人! 小小惊讶地看着画里的那个人,那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而是一个男人,但是也不是风姿绰约、温文尔雅的淑人君子,却是那样一个拥有一头杂乱无章的桦茶色头发,脸上还有细碎的胡渣,看起来很是邋遢的大叔,但是头顶散乱的头发难以掩盖那翘着的一对角。 牛角?羊角? 小小没头没脑的好奇起来,脑海中突然响起之前的那个梦里的对话…… “你是牛吗?” “我不是!” “可你明明有牛角!” “这是羊角!” “那你是羊?” “也不是!” “可是你说你头上的是羊角,不是牛角!” “有羊角不一定就是羊!” “那你就是牛!” …… 这么说,这人是小羽的…… 小小正看着,整个房间里,这个男人的不同表情,突然有一阵风刮向小小,小小无力的用手抵住风刮来时的刺痛感,然后有声音响起,“历害,你竟然能找到这个房间!” 小小睁开因风的袭击而被迫闭上的眼睛,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金发的小女孩。 “小羽……”小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金发小女孩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金发小女孩身子一滞。 “小羽,这个人……”小小还来不及说出口,突然从小女孩的方向有强劲的风朝着她袭过来。 “可恶的人类灵!你知道什么!”金发小女孩突然一改之前的无害样子,突然眼神锐利,尖声而叫,两只手臂大大地张开,不难看出,此刻犹如镰鼬的风都是这个金发小女孩发出的。 小小面对这凌厉的攻势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凭自己向着塔底掉落。 “啊!” 还没有赶到的许昕扬,听见小小的叫声,然后看见小小的身子从自己旁边的悬空处一闪而逝,连忙想要去伸手,却还是没有来得及。 “顾小小!”许昕扬大叫着,跪在阶梯的边缘,向下看。 只见小小直直地朝着塔底坠落,她向着高处伸着双手,那绝望的眼神直直地落在许昕扬的眼里,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蚀骨般深刻。 接着有蓝色的光芒闪现,下一秒,小小的身影便被赤橙色的液体吞没。 “顾小小……” 好温暖…… 这不是预想的灼热感,反倒是正好的温度…… 小小在赤橙色的液体里不断地下沉。 好奇怪啊……明明是一个水池,怎么水下是这么大这么大…… 小小闭着眼睛,并没有觉得难以呼吸,反倒很顺畅…… 小羽…… 其实,我只是想说,那个人是小羽,喜欢的人…… 小小脑袋昏沉,突然水下有声音传来。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有谁来,救救我……” 银铃般的嗓音,这是之前,小小掉到亭心湖里时听到的声音。 本来以为是幻觉呢! 现在,不断地,有声音传来。 小小沉在水里,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包围自己全身的蓝色光芒没有多想,向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水下竟然躺着一个灵柩。 这个灵柩全身笼罩着一种恐怖的感觉,它通体是古铜色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可是因为常年的在水下尘封着,已经模糊不清,棺材上还缠绕着锁链,好像是封锁着不能被放出来的罪恶之人。 “帮帮我……” 求救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小小本能的想去救他,她丝毫忽略了自己的举动可能会铸成大错! 小小奋力地游过去,到达灵柩旁边之后,伸长胳膊想要试图去解开锁链。 就在小小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锁链的时候,突然有光芒闪现,这光芒格外刺眼,小小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有声音传来,侵占了小小整个大脑……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羽。” “小羽?” “恩,小羽,你不喜欢吗?” “喜欢,小羽喜欢。” “那就好!小羽,我叫阿撒兹勒。”一只宽厚的大手伸向蜷缩在地上的金发小女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七章 金发和羊角 浣花纵横,风动迷眼,这是一川草色琳琅,神明的光芒挥破云层自天空倾泻而下的世界。 顾小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片繁茂的草原上。 “天使长大人!天使长大人!”有声音在急切的叫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唔,我在这儿……”有应答声传来,小小望着不远处的一棵巨大的树,苍翠欲滴,枝叶繁茂。 好奇怪,草原上能长树吗? 小小很好奇,但是此刻的景色却是超脱人世间的美丽,好像神明居住的世界。 “天使长大人!天使长大人!你在哪里?”叫喊声继续,显然说话者没有听见应答声。 这时有一个小石子从大树下窜出,向着远处天空上的一点人影飞去,“哎呀!”正中目标。 “在这里,笨蛋!”声音果然是从大树下传过来的,小小拨开长得过于茂盛的植物,走了过去。 只见大树下,有一大群白色,那是羊群,看起来像棉花糖的身体都聚在大树下,好像正围着什么东西。 “天使长大人!真是的!你又在偷懒了!”一个人影从天空快速地飞到了大树下,红色的头发,一身白色的衣衫,一对洁白的羽翼,仔细看是一个小天使。 “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懒洋洋的声音从羊群中传出。 又是一个小石子从空中划过,正中红发小天使的脑袋,小天使抱着脑袋蹦跶,龇牙咧嘴,“别打了啦!每次都打同一个地方,这样会变傻的!” “没事,傻不了。”轻笑声弥漫。 “天使长大人,你再这样偷懒下去,可是会傻的哦!”红发小天使若有其事的说教,结果又挨了一记石子。 “天使长大人!你真是的!” “好啦好啦,只是睡个午觉而已,催什么啊!” “会议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了!” “我知道了,这就去,行了吧。” 聚在树下的大片白色羊群散开,显露出靠在树下的男子。那是一个长相成熟的男人,如果说他那一头桦茶色的头发不那么杂乱,好好打理,再把他满脸的胡渣刮干净,其实真的可以说是很好看的男人。 “天使长大人,你真的很喜欢羊呢。” “你说错了,是羊喜欢我……哈……”这男子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副还没有睡饱的样子。 他是……小小看见了那男子头上散乱发间的那一对角,瞬间认出来那是小羽喜欢的人,之前还看到了挂满这个男子的画的房间。 “什么人?”突然男子一改懒散的样子,直直的冲着小小的方向走来。 “我……我是……”小小还没有整理好词汇,突然这男子走过小小的身旁,向着她的身后走去。 他,看不见自己吗? 小小正在疑惑,然后听见有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这是……” 小小不再纠结,跟了过去。 只见男子拨开长得极高的草丛,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女孩,衣着破烂,满身伤痕地昏倒在那里。 “天使长大人,这是……”红发小天使站在男子身后,探头探脑,却不敢上前。 男子没有理会红发小天使,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然后没有回头的对着身后的红发小天使淡淡地说,“你回去告诉他们一声,我今天不参加会议了。” “咦?”红发小天使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 “赶紧的。”话语里隐隐地有些不悦。 “哦,是!”红发小天使张开翅膀,迅速地飞走了。 小小站在一旁,望着眼前。 男子将小女孩抱在怀里,然后伸出右手,抚在了小女孩的额头上,接着右手有光亮闪现,是淡淡的绿色光芒。 这光芒包围了小女孩的全身,只是短短的几秒,小女孩身上的伤痕便不见了,并且身上破烂的衣服竟然变成了一件若草色的棉布拼花裙子,大大的裙摆到小女孩的脚踝,领口袖口露出的里衬缀满了纯白色的木耳边和荷叶边,这几秒变出来的衣服绝不是随意变的,一看就知道是有用心的,因为这衣裙与小女孩金色的长发是那么的相衬。 “唔……”长长的睫毛微微地动了一下,然后好像蝴蝶的薄翅扇动一般,小女孩睁开了眼睛。 小小并不知道小女孩此刻眼里的光景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那绝对是像花辰月夕一般的美好,因为小女孩都看痴了。 男子把小女孩放在草丛上,然后他站直身子,望着天边,伸出手拨了拨杂乱无章的桦茶色头发,像是在纠结什么。 小女孩蜷缩在地上,直直的盯着男子看,在男子拨头发的时候“啊”了一声,也许是看到了那一对翘着的金色的角。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羽。” “小羽?” “恩,小羽,你不喜欢吗?” “喜欢,小羽喜欢。” “那就好!小羽,我叫阿撒兹勒。”说着,他对着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孩伸出了一只手。 小女孩没有一点恐惧,把小手放在了伸向她的宽厚的大手上。 夜凄迷,望中凝。 这是阿撒兹勒带小羽回到自己的住所的第七个晚上。 可是…… “你不困吗?”阿撒兹勒问小羽,已经第七天了,这小女娃依旧是每晚都不肯回房睡觉,一直缠着他,直到眼睛困得睁不开了,他才能把她抱回她的房间。 小羽摇摇头,她其实没怎么胡闹,只是安静地呆在阿撒兹勒的身边,一双大眼睛无时无刻都盯着阿撒兹勒看,阿撒兹勒从被盯得没感觉,到害羞,到生气,到无语,最后到麻木。 “小羽,你到底在看什么?”阿撒兹勒靠在长条枕头上,支着脑袋,看着在一旁坐着的小羽。对阿撒兹勒来说,他才不会计较什么形象问题,所以这种情景很平常。 “这个……”小羽不像往常一样沉默,竟然张口说话,小手指着阿撒兹勒的脑袋。 “啊?”阿撒兹勒没反应过来。 小羽娇小的身子一下子上前,伸出小手一把握住了阿撒兹勒脑袋上翘起的金色的角。 阿撒兹勒浑身一颤,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角正被人握在手里,一把挣脱开,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阿撒兹勒没想到自己的角竟然会被这个小女孩握住,有生以来从来没被人触碰过的地方,就好像自己被人看了个精光,而且对方竟然还是这个小女娃。 “你是牛吗?”小羽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 “我不是!” “可你明明有牛角!”小羽天真状。 “这是羊角!” “那你是羊?”继续天真。 “也不是!” “可是你说你头上的是羊角,不是牛角!” “有羊角不一定就是羊!” “那你就是牛!”小羽死死咬定。 …… 原来这个小女娃竟然这么……无耻!阿撒兹勒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她了! 流云醉眠,双头花开,同心化生。 这是小羽和阿撒兹勒在一起的第七个年头。 阿撒兹勒像往常一样来到聚满羊群的草原,想要午睡,而小羽也像往常一样,跟着阿撒兹勒,而且…… 还是像往常一样,小羽快速地爬到阿撒兹勒的肩膀上,找好她最喜欢的位置,摆出最舒服的姿势,然后,伸手抓住那两只翘着的金色的角。 “小羽,你给我下来!”阿撒兹勒伸手去抓她。 “不要!”一个落空。 “下来!”抓另一边。 “就不要!”。又一个落空。 “下不下来?”。 “不下!” “你在我头上干嘛?” “我要骑牛!” “我不是牛!” “那我要骑羊!” “小羽……”阿撒兹勒气结。 阿撒兹勒无奈,只能任凭小羽在自己的头上肆无忌惮,而自己则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散着步,放着羊。 “天使长大人,你真的很喜欢小羽呢。”一旁的红发小天使发出感叹。 “你说错了,是小羽……”后面的几个字散在风中,在整个草原自在地飘摇。 剥落尘泥,奈何分离;销影残灯,无计相随。 “大人!”月色正浓,隐隐的有两个身影在无人的暗处交谈。 “我要走了。”站在前面的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呈一束状,长长的及地。 “父亲大人他……”金色的角在月光下发着淡淡的光,俨然是阿撒兹勒,他一直站在那人身后,一副极其尊敬站在他前面的那个人的姿态。 “我不理解父亲现在的想法,多么愚蠢啊,人类这种生物,可是父亲却……” “我跟你走。” “你确定?” “你是我的光辉,我要追随你!” “好!”前面的男人转过身来,伸出左手,放在阿撒兹勒的肩膀上。 小小惊住了,一瞬间,难以想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个男人…… 甚白干净的脸庞,那一双不太正常的血红色的眸子,浓黑的散乱的卷发,发尾闪着蓝色的光茫,像是夜刚降临时残存的色度。 “阿法……”小小不自觉的出声。 阿法……怎么会是阿法? 可是这个人,是长头发,而且气质完全不一样,不是那种迷茫的朦胧感,而是充满着自信的王者气派,好像君临天下,又或者是世间独有的霸者,这光芒,简直就是光辉的晨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八章 倒影情殇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这样一个人,我会是什么样的心境呢? 绝无二致的面容,只是一个回头,毫无预兆却又无可逆转地落入了心底。 可是飞舞的长发,陌生的气息,此刻与我只有几步距离的这个人,是上一世的你,还是下一世的你,或者只是碰巧与你拥有同一副冷俊的面容,同一种血红色的眸子。 其实我深知,此刻不过是某人的乱苔一梦,而我只是一个误闯进来的过客,然而在举手投足间,在往事式微间,有莫名的情愫在手掌下意识地触及到胸口的瞬间泛滥成灾。 “阿法……” 是阿法吗? 是不是呢? 顾小小的眼里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一个人的身影。 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一头黑色的长发不停的随夜风摇曳,发尾闪着的蓝光,不断地晃着小小的眼眸,好像深夜里反复明灭的星光。 “我给你一点时间,赶紧处理掉该处理的。”长发男子说着就要离开。 “等一下!”小小急忙的大喊一声,向着长发男子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住他,却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男子衣角的瞬间,扑了个空,男子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阿法……”小小喃喃道,“原来只不过是咫尺天涯……”然后是怅然所失席卷了她。 小小直直地站在夜里,忽然在这茫茫的黑暗中,有光亮一闪一闪的,令小小回过神来。 “小羽……”依旧站在一旁的阿撒兹勒出声道。 小小转头看着光亮处,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黑暗中渐渐显现,慢慢的踱步,走到阿撒兹勒的面前。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你不也没睡吗,小阿。” 小阿……小小转移视线打量了一下高大壮硕的阿撒兹勒,被这突兀的称呼弄得忍不住心里感到一暖。 “谁让你来这儿的。” “没人。” “那你还……” “但也没人不让我来这儿啊!” “哎……”小羽果然一点也不怕我,长久的生活,渐渐地竟然变成了这种相处模式……吗?阿撒兹勒拨了拨自己杂乱无章的头发。 阿撒兹勒并没有追问小羽是否听到了刚才他与那个长发男子的谈话呢!小小意识到。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阿撒兹勒突然话锋一转。 “哎……”小羽似乎不情愿。 小小这才看到小羽的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 “听话!” “好啦!”小羽将那只手从背后拿出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阿撒兹勒伸出的大手上。 亮亮的,不规则的形状,是一块破碎的镜子碎片。 原来刚才的光亮,是小羽用这个镜子碎片反射的月光啊。 阿撒兹勒看了一眼这镜子碎片,没做多想,便一使劲儿,碎片瞬间在掌中化为灰烬。 “啊!”小羽哇哇大叫起来,抓住阿撒兹勒的裤角,激动不已。 “我只是借给你看看,你怎么……” 阿撒兹勒弯下腰,伸手制止小羽企图拽掉他的裤子的举动,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小羽的面前摊开掌心,“你看!” 话音刚落,在手掌上有绿色的光芒闪现,这绿光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圆形的轮廓,然后光芒消失,出现在手掌上的是一个圆形的小铜镜。 “哇!”小羽惊喜,伸出手将这小铜镜握在手里,正好的大小,是这么契合她的手掌。 “这是个魔镜哦!”阿撒兹勒笑着出声,好像准备了什么大大的惊喜在等着展现给她。 “来!”阿撒兹勒将小羽抱起来,把她放在自己的肩头,这平日里她最爱的位置,也是她的专属位置。 他走到那面墙边,将镜子举起来,如水月光透过镜面,然后渐渐地在墙面上有光芒出现,聚成一个花纹。 羽毛……那是一片羽毛! 羽毛的四周有浣花围成的装饰,月白色的光芒将那片羽毛勾勒的那么纯粹,在这黑暗中,闪亮而不刺眼,柔和的流淌在这一大一小的身影间。 “那里写着什么?”小羽出声。 小小这才注意到羽毛旁边有一行小字,却因为实在太小了,她看不清楚。 “因你过分美丽。”阿撒兹勒出声,不同于以往的温柔。 “什么……”小羽呼吸一滞,低头望向背着自己的阿撒兹勒的脸庞。 “因你过分美丽。”重复的话语,微笑的嘴角,在月光的晕染下,有那么一秒钟,夺去了小羽的心神。 阿撒兹勒将镜子放回小羽的手中,见小羽不出声,侧着头,好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小羽直勾勾的望着镜子,镜中的自己,被一些说不出的东西填得满满的,此刻是那么的完整。 她向前压下身子,两只胳膊贴在阿撒兹勒的脖颈两侧,深长胳膊把镜子放到他的面前,“喂,小阿。” “什么?”阿撒兹勒瞬时看着眼前,微微一怔。 只见光亮的镜面里,小羽的脸紧紧地贴着阿撒兹勒的脸,两人的脸上都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即使是日之精、月之明,也无法比拟的夕照群伦,非雾非烟,如梦似幻。 两个人都一直低头望着铜镜,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殊不知某人的心里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真的希望时间就凝固在此刻,一旁的小小忍不住的想。 可是…… “小羽。”阿撒兹勒沉声说。 “怎么了?”小羽轻柔的声响,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残酷末日。 “我要走了。”依旧的沉声,隐隐中有一丝决绝。 “走?去哪?”小羽惊讶。 “我要追随我的光辉。”阿撒兹勒长叹了一口气。 “那你还会回来吗?”小羽握着铜镜的手微微颤抖,她透过铜镜望着阿撒兹勒一直垂着的眼。 “应该不会了……”依旧的沉声,沉重,很沉重。 “那我也要去。”小羽心里突然很急,真的很急,急到呼吸就要在这一秒凝结。为什么不看我?小羽紧紧地盯着铜镜。 “不行!”好像开战前的礼炮声,意味着没有挽回的余地。 “为什么?”小羽咬着嘴唇。 “你就乖这一次好吗,小羽?”阿撒兹勒睁开垂着的眼眸,透过铜镜的是满满的汪洋,第一次的来自内心深处的祈求,小羽突然明白了,自己无法再反抗。 小羽垂下了握着铜镜的手,将头深深地埋在阿撒兹勒的脖颈处,啜泣声在夜里一点一滴的挥洒。 站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看着一切的小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啊嘞……这是……眼泪……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下了眼泪呢? 也许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明知道即将到来的结果,心里就已经…… 小小还是忍不住,她跑上前,来到两人身边,伸出手抓住阿撒兹勒的胳膊,努力地摇晃着,“喂!小羽是喜欢你的呀!你也是喜欢小羽的不是吗?那你怎么能留下她一个人离开呢?” 小小撕心裂肺地叫喊着,可惜阿撒兹勒和小羽却看不见她! 但她真的不想,不想让这两人分开! 因为她看到过!看到过小羽的梦! 那是一个闪着耀眼的光芒却叫人那么悲伤的梦! 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 “分开了就不能挽回了!”小小声嘶力竭,眼泪不可抑制地溢出。 真的,分开了真的就不能挽回了……小小无力的颓然倒地。 疏钟催晓,鸳鸯成空;愁心脉脉,永夜无眠。 “小羽!小羽!”有声音在急切地叫着。 还是那片繁茂的草原,还是那棵苍翠欲滴的大树,还是那一大片白色的羊群。 “唔……” “小羽!”还是那个红发的小天使。 “你怎么天天都憋在这里啊!”红发天使走到树下,望着被羊群包围着的若草色身影。 “怎么了?”小羽睁开一只眼睛,一副懒散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小阿撒兹勒! “有,有消息了!”红发小天使吞吞吐吐。 “什么!”小羽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红发小天使的衣领口。 “唔,我,我没法呼吸了……”红发小天使拍打着小羽的手,试图挣脱。 小羽连忙松开了手,“你快说!”急切的心一览无遗。 “你别急啊!差点要勒死我了!” “你是天使,还死什么死啊!废话少说!” “知道了啦!一大一小都一个样子,真是够霸道了!” 小羽知道红发天使若有所指的那个人,眼神一黯。 “父亲大人回来了,好像很生气啊,过不久就要开战了!” “什么?我该怎么办?” “你能怎么办?反正你哪里也不许去!” “凭什么?” “天使长大人他……不是……是那个堕落天使,他走之前交代过……” “你也说了,是堕落的了,还有什么可遵从的!” “小羽!” “干嘛?” “你还是乖乖的吧。” 乖乖的…… 小羽一滞。 “你就乖这一次好吗,小羽?” 她听得到,那句话一直,都回响在耳边…… 幽魂一缕,独调离骚;堪破婵娟,何以痴狂。 阿撒兹勒走了,在这漫漫长日里,小羽一直都住在这草原上,和羊群们生活在一起。她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踏足那个住所,里面到处都是阿撒兹勒的影子,还有他和她的回忆。 “小羽!不好了!”红发小天使从天边飞到小羽的身边。 “小羽!小羽!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 “天使长大人他……”红发小天使还是没法改口。 “他怎么了?” “战争啊,战争我们赢了,所以……” “所以什么啊?” “他被判刑了,处以永久的幽闭处分,被投到火湖里去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我……” “你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来说?” “我……” “我个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羽……” “你别跟个女孩子似的,哭哭啼啼!” “小羽!其实,其实,天使长大人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懂。” “可是现在怎么办?” “我们走吧!” “啊?” “我们下去,去火湖,去找他!”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九章 十字路口酒吧 “可是……”红发小天使吞吞吐吐。 “可是什么?” “我是个小天使,而且我们都不知道火湖在哪里。” “我不管,就算要找遍整个世界,我也要去!”小羽平心静气地说着确乎不拔的话语。 “你自己决定吧。”小羽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红发小天使在树下静静地伫立,望着小羽离去的背影,看不清他的表情,白色的衣衫随着微风飘扬,羽翼上有那么一两片羽毛掉落在大片的羊群中,和那些纯白混在了一起。 “小阿。”小羽站在阿撒兹勒的住所前,望着已经一片荒凉的景象,她不自觉地喃喃道。 阿撒兹勒的住所是一个巨大的宫殿,虽然之前这里是天使长的住所,但是因为阿撒兹勒的邋遢和散漫,他的宫殿里并没有专门得去装饰和保养过,而且要不是有红发小天使一直尽心尽力地做他的跟班,顺便还兼职男佣,他整个宫殿里的茵茵浅草早就会长成丛丛芦苇那么高。 小羽走到门前,伸手试图把那些在门栏杆上的藤蔓解开弄掉。 “啊!”小羽吃痛,望着被划伤的手,咬了咬嘴唇,然后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了手,摇了摇头,用手拍了拍脸,“没事儿的,我要坚强。”小羽对自己说。 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金色长发,又开始使劲去摆弄那些藤蔓,费了好一会儿,终于处理干净,推开了大门。 小羽慢慢地朝着宫殿走过去,望着周围的景色默默地沉醉于肆意流漾的思绪中。 在过去的七个年头里,她和阿撒兹勒一直都住在这里。阿撒兹勒喜欢草原,所以他总会偷懒到草原上小憩,如若不是她,也许阿撒兹勒晚上也会住在草原里。如此,小羽的出现改变了阿撒兹勒的习惯。而这冷冰冰的巨大宫殿,也发生了改变。 小羽顺着宫殿的长廊一条路直着走到尽头,这里有两个房间挨在一起,一个是阿撒兹勒的,一个是小羽的。 小羽推开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偌大的房间里精致的好似公主的寝殿。一张很大的四柱床,古典风格的四柱上,有着浪漫遐想的繁复雕刻,双层式的床幔通过立柱悬挂,以加蓬顶的方式罩着整个大床,若草色与浣花的图案,再加上白色的纱幔,足以看出装扮者的用心至深。还有巴洛克风格的衣柜与梳妆台,淡紫色的及地窗幔,整个房间就像一个美妙的童话。 然而这个房间,这张床,还有这些东西,小羽真的很少用到,因为她总是黏着阿撒兹勒。 即使房间安排在阿撒兹勒的房间旁边,她还是觉得离阿撒兹勒太遥远,所以,这个房间,对于小羽来说,只是一个礼物,是阿撒兹勒送给她的,但不是她想要的。 小羽走到床边,枕头上躺着一个娃娃。这是个不太精致的娃娃,从那不匀称的针脚就能看出。这个娃娃一头桦茶色的头发,发间一对金色的羊角栩栩如生,活脱脱是一个阿撒兹勒袖珍版。 小羽拍了拍上面的灰,将这“羊娃娃”抱在怀里,走出了房间。 小羽向外走着,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阿撒兹勒的房间的门。 走出宫殿,来到大门处,有一个身影倚靠在门栏杆上。红色的头发,洁白的衣衫,一对羽翼闪着光。 那人看向小羽,露出温柔的笑容,“我也去。” “赤梓!”小羽扑向红发小天使,一把抱住了他。 “哎,别叫我的名字啊!”红发小天使推不开紧紧抱住自己的小羽,听到这久违的称呼有些不乐意。 “为什么,赤梓,多好听啊!是吧!赤梓!”小羽故意说道。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你不喜欢干嘛还要叫这个?” “这是,这是,天使长大人给我的。”赤梓突然有点害羞地说道。 “咦!你又是一副女孩子家家的!”小羽故作一脸嫌弃。 “小羽……你真是的!”赤梓把头转向一边,故意不去看她。 小羽一个上前,一把搂住赤梓的脖子,“好啦,走吧!乖啦!赤梓!” 赤梓,赤子,赤子之心,小羽觉得这名字与他相称极了,阿撒兹勒果然有眼光。 就这样,赤梓不情愿的被小羽搂着离开了天界。二人紧紧地“勾肩搭背”,谁也没有回头,因为,这一别,已知是永久。 离开了天界,小羽和赤梓寻遍了各个领域,可是,果然,找不到。 然而即使再累,小羽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累,更没有一次想要放弃,如果说这世间有什么东西可以永垂不朽,小小觉得此刻小羽的心就是这样的存在。 依旧是无止境的寻觅,漫长的旅途哪里才是归属…… 小羽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一旁的赤梓终于叹了口气,“还是到来了吗?这个时刻……” “怎么了?我怎么了?”看着自己逐渐趋于透明,小羽焦急起来。 “小羽,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什么……” “你是一个魂魄啊。” “魂魄?” “对啊,你是一个魂魄,因为死神的攻击,你进入天堂的时候受到了重创,就要灰飞烟灭的时候,是天使长大人救了你。” 小羽惊讶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本来在天界,一直都是倚靠天使长大人的力量,你才能一直完好无损的存在着,即使在天使长大人被关起来,天界的力量也是可以让你存在的更久的,可是现在……”赤梓一脸悲伤地说着。 “我,我要消失了吗?” “小羽……”赤梓明显地感觉到小羽在颤抖。 “我不能消失!不能!我还没有找到他!我不要!”小羽哀痛欲绝。 赤梓想要把自己的力量给小羽,可是自己本就是一个小天使,况且离开天界这么久了,哪里能有这等力量。 他一把抱住小羽,紧紧地将这近乎透明的身躯抱在怀里。 在这如此无助的时刻,天地间还会有谁能来帮助她们…… 阿撒兹勒…… “阿撒兹勒!你到底在哪里啊!”小羽喊得肝肠寸断。 这时,一扇门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就在他们拥抱在这广袤无人的大地上,无端端的显现。 “这是……”赤梓出声。 小羽看向那扇门,突然露出近似癫狂的大笑,“阿撒兹勒!是阿撒兹勒!阿撒兹勒肯定就在那扇门的后面!” “啊!”赤梓看着小羽奔跑到那扇门跟前,连忙跟了上去。 小羽将手放在门把上,她似乎能听见自己有心跳在震动。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烈刺鼻的烟草味道,夹杂其中的是香甜的樱桃果香,却合着烟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相互缠绵,浑浊了嗅觉,也迷乱了大脑,令小羽和赤梓不免有晕眩的感觉。 “真是稀客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浑厚,就像那烟气缭绕无意间穿越了千年的光阴。 小羽和赤梓走了进去,背后的门自动合上,仔细看那扇门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竟然只是一面墙,难以想象刚才还从这里开门进来了两个人。 小羽和赤梓打量着眼前的这一间诺大的厅房,丝毫没有注意到小羽身上的透明变化停滞了。 仔细看看,这里唯一的照明是零散的点缀在房间每个角落的昏黄色的灯光,厅堂两侧有很多呈半包围结构的卡座,还有很多散台分布在每个偏僻角落。小羽和赤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布置。 “欢迎光临,十字路口酒吧。” 小羽和赤梓追随着声音的源头,来到了吧台。 吧台里只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那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头焦茶色的长发被均匀的分成了若干股,每一股的头发都紧紧地缠在一起,这一头的脏辫被一根黑色的细绳高高的束起。他的左手边上有一个水晶器皿,上面成小山似的堆放的是色泽鲜艳,晶莹美丽,红如玛瑙的樱桃,诱人的红色果实与这酒吧昏暗的格调完全不符。小羽盯着这红得发亮的果实出神。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旁的赤梓出声询问,他本能的感受到这个地方有不好的气息,那是来自黑暗的恶意。 “来,二位先请坐。”那人说着,在小羽和赤梓面前端上来了两杯色泽金黄,澄清透明有光泽的液体。 “我可以帮助二位。”那人顿了顿,微微一笑,“只要做一笔小小的交易就可以了。” 樱桃和白兰地在高脚酒杯里激烈的碰撞,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香味,久久不能散去…… (抱歉亲爱的大家,今天更新的有点晚,开学了,事情好多,明天一定早一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章 交易和赤梓 “你是说你可以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吗?”小羽吞了吞口水,视线变得炽热,直直地盯着他。 “小……小羽。”赤梓在一旁将小羽此刻的神态尽收眼底,他心里非常明白,在小羽知道自己就要消失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可以把你送去火湖。”那男人露出浅笑,边说着,边从手边的那个水晶器皿里随意拿起一颗樱桃,微微地嗅了嗅那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的果实,然后放在唇上轻触,接着放进口中,那优雅的姿态,满足的表情,好像是在亲吻自己的爱人一般,看得出这古怪的男人简直是爱惨了这樱桃。 “你,你知道?”小羽吃了一惊。 “你到底是什么人?”赤梓同时惊叹。 “我只不过是一个开酒吧的闲人罢了。”男人又点了一支烟,“你想要的就在你的面前。”道出的话中示意着刚才他刚才端出的那两杯金黄透明的液体。 “我可以相信你吧。”小羽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她的眼里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即将消失的事实,也忘记了这是笔交易。 “我从不食言。”男人吐了一口烟气,正想要开口,“代价……”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小羽端起高脚杯,将里面的金黄色液体一饮而尽。 是酒! 樱桃与白兰地的巧妙融合充斥了整个血液,在每一个血管里不停的释放着热络,不停的吞噬着每一个细胞,在小羽的整个精神世界里高亢地演奏着裴高赖西的《圣母悼歌》。 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生巨大的改变,一切覆水难收。 可是…… 小羽的嘴角尝到了些液体,咸咸的,涩涩的。 “阿撒兹勒……”心里原来也在流泪…… 原谅我,我没有办法…… 你自我地进入了我的世界,又那么自我地走开。 世间从此这般寂寞,没有你的地方,即使是人间、天界,对我而言,也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所以…… 苟存于这熙熙攘攘,潮起潮落间,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中,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离你更近一点。 小羽在赤梓的面前就这么消失了,几秒钟而已,已再不见踪影。 “好了,现在……该你了。”男人对着已经没有惊讶之色的赤梓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也……”赤梓一副成熟的样子,和以往完全不同。 “你的身上有**的味道,我的嗅觉还是很灵的。”男人完全的一副自我陶醉。 “你又不是狗……”赤梓开口表示无语。 “……”男人止不住地嘴角抽搐,“这是一种形象化的比喻,你懂不懂,懂不懂啊?” 赤梓因这眼前成熟男人突然暴露的抓狂而发笑,“哈哈哈哈……” “别笑了……”男人嘴角抽搐。 “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继续抽搐。 “喂……” “好啦好啦,我不笑……呵呵……”看着赤梓努力强迫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的样子,男人生起闷气来,抓起一大把樱桃就往嘴里塞,大口吃了起来,之前的优雅全部化为泡影,荡然无存。 “我的愿望,很……你可以帮我实现吗?”赤梓恢复严肃的态度。 “可以。” “代价呢……” “天使的灵魂已经是至高的了。” “你知道,我是天使啊!”赤梓感叹,自己明明已经化成了人类的样子,羽翼也藏了起来,可是这个男人还是看透了他,这个男人果然来头不小。不过既然这个男人可以帮助他们实现愿望,这种能力也是应该有的。 “那,就拜托你了。”赤梓端起高脚杯,和小羽一样的决绝,一饮而尽。 “为什么你们都不能慢慢品酒呢,而且还是我挚爱的樱桃白兰地啊。”男人吸了一口烟,摇头叹气。 这么低的度数,却已经让赤梓面色透起浅浅的红晕,开始有晕眩的醉感。 “你喜欢这间酒吧吗?”男人突然一改话题。 “啊?”赤梓眼神迷蒙地望着眼前好像在晃悠的男人。 “我叫巴贝雷特,以后请多指教了。”一抹坏笑在赤梓晕倒前最后一秒中定格。 **** 小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的森林里。各种各样的巨大植物,让人有一种身陷热带雨林的感觉,可是周遭却是寒气逼人,有一种肃杀汹涌。 “这里是哪里呀,火湖呢?”小羽思忖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应该有一个红发的身影,赤梓的存在被她彻内彻外地遗忘掉了。 “你说火湖?就在这里哦。”有声音响起。 “在哪里?”小羽顺着话茬四处寻找。 “就在这儿啊。” “哪儿?” 一旁一直看着的顾小小,觉得这个场景如此的熟悉,好像是…… “在你身后啦,笨蛋!”果然…… 小羽转过身,看见的是一个湖泊,可是这哪里是传说中烧着硫磺的火湖啊,没有冒热气,也没有火花激起,骗谁啊! 咦,刚才是谁说话的? 小羽寻找着,终于看见了,那是一棵异常茂盛的树,又高又粗的树干上,有一双大大的棕色眼睛,仔细看竟然还是双眼皮,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此刻正对着小羽露出大大的笑。 “啊!胡说树!”小羽指着那棵大树大喊,之前在天界的时候,阿撒兹勒给她讲过。 一旁的顾小小听见这个称呼直接倒地,这么说,她也被骗了额。 “好啊!你竟敢骗我!” “我,我没有啊!” “你明明就是胡说树嘛!” “我只是出于本能。”大树义正言辞。 “你信不信我劈了你?” “额,别这样嘛。”大树一副狗腿状,滴着汗,嗲嗲地说道,“美丽的公主殿下,每个人,哦,不是,每棵树来到这世上,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嘛,我只是贯彻了我的生存之道。”大树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顾小小握了握拳头,公主?还殿下?这跟她的之前的“小姐”待遇完全不一样啊!生存之道?还贯彻?顾小小眯起眼睛。 “你到底知不知道火湖在哪里?” “额,在森林的北方。” “你这次没胡说吧?”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敢欺骗美丽的公主殿下呢?绝对没有啊!”顾小小开始摩拳擦掌。 “好,我去看看,要是没有,我就劈了你!” “你放心,相信我,去看看吧,我绝对没有胡说。” 小羽来到高塔处,一片荒凉的景色并没有让小羽心生胆怯,她大胆地走进这宏伟的建筑里,没有回头。 通过空旷的长廊,来到了一个残破的大房间。 房间地上的中央是一个大大的水池,都可以说是一个小湖了,里面满满的水是赤橙色的,有热气咕嘟,还有火星四射。 火湖! 小羽可以百分之百的确信,这就是火湖! 寻找了这么久,只有它是这样的,和传说一模一样! “小阿!” “阿撒兹勒!我终于找到你了!”小羽突然哈哈大笑,一副痴狂的样子在这荒寂无声的房间里有些瘆人。 “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哈哈……”大笑渐渐转为啜泣。 “你不能出来,我知道。”小羽跪在地上,对着烧着硫磺的赤橙色湖水突然语气平静地说道。 “但是,你不能出来,我却可以进去!”小羽露出粲然一笑,极为漂亮的笑容,好像是最幸福的时刻已经降临,她站起身子,张开双臂,欲跳进火湖,“阿撒兹勒,我来了!” 顾小小倾身想要阻止,却只见小羽没有掉进火湖里,反倒在火湖的上面漂浮着。 “怎么回事?”小羽发出疑问。 火湖上面好像有一层膜隔绝着,令小羽没有办法跳进去。她疯狂的捶打着,这层膜却是坚硬得很,完全没有任何像是要破裂的痕迹。金色的头发恣意披散着,一副修罗的模样,令在一旁注视的顾小小骇然。 “为什么?为什么呢?我连陪你一起被关着都做不到!”小羽绝望了。 有东西在小羽捶打隔膜的时候从衣服里掉落,是那块圆形的小铜镜。朝上的镜背上,一片羽毛在浣花的环绕下纯粹地刻在上面。 因你过分美丽…… 小羽垂下湿润的眼眸,口中说着什么,顾小小听不清楚。 眼前的一切,在小小的眼中渐渐变得模糊,然后泛白,逐渐变成黄色,橙色,最后是充斥的赤橙色。 小小回过神来,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此刻的自己正沉在火湖底。眼前是一个通体古铜色的灵柩,雕刻着的繁复的图案模糊不清,上面有复杂的锁链缠绕。小小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将锁链解开。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归来 看起来沉重而富有神秘力量的锁链,顾小小竟然轻易地就将它解开,这着实让小小自己吓了一跳。 她看着覆盖自己全身的蓝色光芒,就好像是一层膜,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层衣纱,包裹着小小的每一寸肌肤。不难推断,就是这奇异的蓝色光芒让小小在这难以容纳生灵的火湖里得以像此刻这般存在。 难道自己能够解开这锁链,也是因为这蓝色的光芒吗? 锁链就像活了一般,从复杂的缠绕自动一条一条地散开,接着沉在了湖底。在最后一条锁链退开的一刹那间,灵柩发出了璀璨夺目的绿色光芒。 顾小小无奈游离了灵柩,她看着周围,有无数的气泡开始从湖底向上蒸腾,赤橙色的湖水颜色越来越深,无数的气泡在激烈地碰撞,就好像厮杀着想要挣脱出湖底。 整个火湖都在发生巨大的震颤,狂乱趋于沸腾的湖水,和火山的岩浆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顾小小大叫一声,自己的身子被某种力量强硬地带着向湖面快速地升起,然后一下子冲出了湖面,摔落在坚硬的地上。 “小小!”焦急的声音窜入耳中,然后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你没事,太好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是许昕扬! 顾小小的心还没有办法平静,来不及跟许昕扬解释一切,只见整个高塔,甚至地面,一切都在震颤。 小小挣脱许昕扬的拥抱,拉着他,试图远离水池。 “怎么了?”许昕扬出声询问,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就看见水池里的赤橙色液体剧烈地摇晃,激起了无数的火花,已经和之前的火星四射完全不一样。 “啊!”小小大叫,一只手不自主的握住了许昕扬的手,此刻的景象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恐怖与诡异,四周流窜的气息,还有似有若无的鬼嚎声,在整个高塔里来回激荡。 一个若草色的身影从塔的高处朝着底端飞来,她娇小的身子悬在半空中,金色的长发此刻因为遍布呼啸的狂风而散乱如瀑。 “你做了什么?”婴儿般的嗓音满是锐利的朝着小小的方向吼来。本来小羽就很惊讶,自己一直无法进入的火湖,刚刚她亲眼所见,这女孩儿掉了进去。现在,这女孩儿竟然还从湖里完好无损的出来,发生的巨变,这一切,都令她难以理解,这女孩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我……”顾小小不知道从何说起比较好,绞尽脑汁的拼文造句,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整个火湖完全不给她们交流的时间,已经一片赤色的湖水产生了巨大的漩涡,快速流转的液体,发出刺鼻的硫磺的臭味,然后有数不清的小小的青色火焰在湖面炸开,好像是数朵青莲绽放,就在这茫茫赤红之上。 漩涡越发汹涌起来,渐渐地露出了湖底,有刺目的绿色光芒从湖底散射出来,好似翡翠的光华,充斥了整个高塔。 小羽降低了一点身子,她依旧浮在空中,眼睛注视着湖底的夺目的绿色,这象征新生的颜色,想探个究竟。 难道…… 那光芒闪耀无比,持续不断,绿色渐渐加深,然后有一个身影渐渐显现。 那是一个拥有一头杂乱无章的桦茶色头发的男人,标志性的细碎胡渣依旧完好的在脸上,高大的身材,还有那一对金色的角,是羊角! “阿撒兹勒……” 小羽怔怔地望着出现在那翡翠流光中的人,就好像是做梦一般,她难以相信,可是她要相信!就算是梦,也是美梦成真了! “阿撒兹勒!”小羽怆地椎心的出声,那声音贯穿了整个高塔,直达天界,若草色的身影朝着漩涡中心的那一抹翡翠绿光舍身飞去。 泪水,有泪水从眼角涌出,随着坠落之势不断地流漾。 晶莹如珍珠,混合着金色的发丝,不断的幻化成记忆碎片…… 浣花纵横,风动迷眼,草色琳琅。 夜凄迷,望中凝。 流云醉眠,双头花开,同心化生。 剥落尘泥,奈何分离;销影残灯,无计相随。 疏钟催晓,鸳鸯成空;愁心脉脉,永夜无眠。 幽魂一缕,独调离骚;堪破婵娟,何以痴狂。 熙熙攘攘,潮起潮落,万劫不复…… 小羽使劲咬了咬嘴唇,有铁锈味在唇齿间化开。 此刻,我只说是此刻…… 此刻那遥不可及的一束翡翠光芒中,如若散现的是独属于你的棱角分明,那么,我要以飞蛾扑火般的姿态,奋不顾身地前往。 我要磨梭你脸庞潆溢的细碎胡渣,还有那一对金色的羊角,给你最深情的告白,这是我的毕生所向! 翡翠色光芒中的男人,在此刻缓缓地睁开双眸。他望着眼前飞向自己的若草色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空中有水珠落在自己的脸上,是滚烫的实感。 顾小小和许昕扬站在一旁,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望着绿光中那个男人抬起双臂,将那若草色的娇小身影一把接住,紧紧地搂在怀中。 光芒大盛,将二人的身子包裹起来,成了一个透明的绿色的球状物。这绿球从火湖底端徐徐升起,在空中停滞悬浮。 这时,火湖中汹涌的螺旋形水涡渐渐消失,湖水恢复平静,颜色变淡成赤橙色,青色的火焰湮没在热气中,只有零星的火星四射。 顾小小和许昕扬一言不发地抬头仰望着,悬浮在空中,依旧紧紧相拥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此刻…… 天界,第一天的某处。 不计其数的百合花被大片大片的云朵如轻纱疏帘虚掩着,超凡脱俗的洁白之姿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抑,花瓣上缀着点点露珠,说是露珠,却散发着夜星的光晕。 在那成花园状生长的白色百合的中央有一朵长得格外的高挑,仔细一看,过分硕大的花冠,呈漏斗形喇叭状,它的茎秆纤细,但是不知为何花朵没有下垂,珊瑚色的花瓣向外翻卷着,细微还有紫色的斑点,竟然是狐尾百合。 在那丝丝雄蕊上,有一个身影正躺在上面沉睡,嘴角还有口水淌出。那是一个长相极为美丽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正是对他的描述,一身洁白的浴衣,上面同样绘着纯白的百合花样,大敞着领口,毫无顾忌地露出里面洁白的肌肤,紫色的腰带就像个摆设,随意地打了个结,这睡姿实在不敢恭维。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水晶球,通透的晶体里,有云烟缭绕,星辰熠熠。 “唔……”呓语轻出,他睡得甚是陶醉,安稳的神情让人心动。 突然水晶球里有赤橙色的流光浮动,他被震了一下,惊醒过来,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又闭了回去,仿佛有瞌睡虫正睡在他的睫毛上。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醒过来,仔细看着怀里的水晶球,依旧是烟云缱绻,寒星闪烁,没有任何异样。 “你做噩梦了吗?”戏谑的说话声响起,在这漫天寂静中显得并不突兀。 那人看向说话人,呆呆的说了一句:“没有。” “那你继续睡吧。”像是有一股魔力,让人不容拒绝。 “哦。”他听从那人说的话,躺下,闭眼,接着就睡着了。 站在他身旁的人,一身洁白,花月纵横,翡翠色的光芒在衣角环绕,番红色的如海藻般的长发及肩,额前过长的刘海自然微卷、长短不一的遮盖了双眼,胸前一朵青紫色的虞美人,夺人心魂。 他望向天空的远方,嘴角一抹诡秘的邪笑绽放。 风微凉,古曲流觞。 十字路口酒吧。 此刻巴贝雷特正端着高脚酒杯仔细品着樱桃白兰地的芳香,酒吧的吧台里还有一个男人再仔细擦拭着酒杯。 那男人一头红色的短发参差不齐,一身洛可可式的贵族西装合身地裹在他的身上,米白色的衬衣没有一丝褶皱,深灰色的马甲钉制着样式古朴的金属排扣细细地在腰处收尾,骑士特有的缨簌由胸口至下,尾端扣在紧致的束边长裤上。 突然他擦拭酒杯的手一颤,酒杯掉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喂,你小心一点,这些酒杯都是我的收藏品,万里挑一啊。”巴贝雷特出口说道,虽然刚才他也有一瞬间被惊到了。 “老板,你感觉到了吗?我……” “安啦。” 巴贝雷特放下手中的高脚酒杯,他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放在刚才因为震惊而撒落在桌面上的酒渍上,然后微微光芒闪现,痕迹消失不见,桌面一尘不染。 他习惯性地为自己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接着呼出一口气。 “欢迎回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胡说树森林 月亮,而且是满月,绯红色的光晕,巨大到过为已甚,照亮了这片森林的每一处。 这是胡说树的森林,虽说被这么称呼,但是在这片森林里却只有一棵胡说树。 绯红色的光芒格外的妖冶,再加上整片森林里异常充满生机的形形色色的植物,更显诡异。 在这片森林的北方,有一座宏伟的建筑。那是一座高塔,直插云天,虽然已经残破不堪,却震撼人心。 此刻,高塔里。 顾小小和许昕扬站在一个满是赤橙色液体的水池旁,安静地看着眼前,悬在半空的一大一小紧紧相拥在翡翠光芒中的画面。 终于…… 两个人儿终于在一起了…… 小小眼眶酸涩,她不自觉地握紧了许昕扬的手。 许昕扬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异样,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小小,他捕捉到小小脸上滑落的泪珠,有光芒流转,好像映照了太阳的光辉,有那么一秒钟照亮了他的心眼。他移开视线,竟然不敢再去看。 绿色的光球里,两个身影终于稍微分开来,只见阿撒兹勒含情脉脉地望着小羽,对着她温柔地出声呼唤,“小羽。” 顾小小和许昕扬突然愣住,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劲,感觉怪怪的。 “小阿。”小羽抓着阿撒兹勒的衣襟,仰着头深情地注视。 而一旁的小小和许昕扬依然仰着头,还不约而同地专门仰着耳朵,想要听清楚接下来的话,为了证明刚才他们两个人是听错了。 “我回来了,小羽。”银铃般的嗓音,甚至比小羽的嗓音还要稚嫩。 没错!果然怪怪的! 这个男人,这个壮硕的男人,竟然是……娃娃音! 小小和许昕扬有种要倒地的冲动。 此刻,这么唯美的画面,这个壮硕的男人和娇小的女孩儿深情对望,却…… 顾小小不可置信。 自己明明在梦里听到的不是这样啊! 虽然在湖里听到的求救声是如此,可是,这太煞风景了额,应该说诡异,或者滑稽? “额……”顾小小双手捂住耳朵,不断地摇晃脑袋,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一旁的许昕扬也是嘴角微微地抽搐,苦笑着试图制止小小此刻傻里吧唧的举动,“小小……” “哦,对!”小羽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阿撒兹勒,从空中降落到小小和许昕扬的面前。 小羽咬着嘴唇,她一只手死死地拽着阿撒兹勒的衣角,一双浓眉大眼直在顾小小的身上来回地打转,憋了半天,最终指着小小大叫一声:“老巫婆!” 小小本来被盯得脸上泛红,两只小手不知放在何处才好,结果被这无端的说辞给雷到了。她这才想起,自己还一身女巫装扮。 “巫,巫婆……还老巫婆……”小小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傻瓜,她是人类灵呀。”阿撒兹勒用拳头捶打了一下小羽的脑袋,一看就知道其实没用多少力道。 “人类灵?不可能!”小羽一脸理所当然,“小阿,你看她,一身没有品位的紫色紧身裙,头上戴着那么大一顶破魔法帽,还有,她还有尾巴呢!”小羽毫不留情地点评,嗤之以鼻的样子反倒有些可爱。 小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许昕扬适时地出手,摁住了小小即将抓狂的身子,“呵呵,只是化妆而已啦。” 小羽不接受,一扭头,快速地爬到阿撒兹勒的肩膀上,找好她最喜欢的位置,摆出最舒服的姿势,一把抓住了金色的羊角。 阿撒兹勒没有制止她的举动,也许在他的心里,是很想念这样子的,小小忍不住地想。 “谢谢你了。”阿撒兹勒看向小小,满满的酥麻感充溢了整个腔调。 明明是小正太的声音啊,可为什么眼前说话的人却是个大叔?还是这么个邋遢的大叔呢? 小小感觉自己头越来越痛了,“阿撒兹勒,你的声音额……” 阿撒兹勒一惊,“你知道我的名字?” “恩。”小小点点头,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下她做的梦。 “我天生就是这样的。”阿撒兹勒拨了拨桦茶色的头发。 “小羽,你不介意他这样么……”小小试探性的询问。 “你说什么呢,老巫婆,小阿就是这一点最吸引人呢!”坐在阿撒兹勒肩膀上的小羽一把搂住阿撒兹勒的脖颈,脸紧紧地贴着,好像生怕小小把他抢走的样子。 小小听到这样的回答直接傻了,后来一想这满塔的匪夷所思的收藏品,她点了点头,欣然接受,这小女孩儿的品味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那,这小鬼,你不介意……吗?”小小指着小羽,对着阿撒兹勒善意的询问。 “你说什么?”小羽咬牙切齿,阿撒兹勒根本来不及回答。 “我说你喽,小鬼!”小小故意做鬼脸。 “老巫婆,你个老巫婆!”小羽还击,坐在阿撒兹勒肩膀上的身子忍不住对着小小张牙舞爪。 “你再说一遍!”小小大喊起来,一下子就被成功激怒。她想冲上前,却一直被许昕扬摁着身子。 “老巫婆,嘿嘿!我再说一百遍都行!老巫婆!老巫婆!老巫婆!老巫婆……” “可恶!你个小鬼!小鬼!小鬼!小鬼!小鬼……” 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对吼,阿撒兹勒和许昕扬无奈地苦笑。 “对了,想问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趁着两个小女孩吵累了的空隙,许昕扬出声询问。 “这里是胡说树森林。”阿撒兹勒解释。 “对了!”小小回想起自己有一件大事是一定要做的。 “许昕扬,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开始摩拳擦掌。 “啊?”许昕扬一脸茫然。 “你在这里等我就对了。” “老巫婆,你要去哪儿?”小羽好奇地看着小小正在蓄积力量的作态。 “我现在能出的去这座塔了吧!小鬼。” “恩。”两个人都默认了各自的称谓。 小小向着出口处跑了起来,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啊,今天的月亮依旧是这么圆,这么红,温度也格外的阴冷,湿气正浓,对我来说正正好,多么舒服啊,真是享受!”森林里唯一的那一棵胡说树心满意足的感叹,棕色的大眼睛微微地闭着,大嘴弯成了月牙形,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闪闪发亮,一片祥和。 一片祥和……吗? “唔……”突然有强烈的痛感来袭。 它睁开眼睛,只见身上的叶子在疯狂地掉落,在它眼前,铺了满地。 “啊!是谁?”它气得鬼哭狼嚎,明显地感觉到有东西正站在自己身上,以排山倒海之势摇晃它的树枝。 “啊!我的叶子!可恶……”它看着眼前地上越来越厚的树叶,心疼不已。 “混蛋,竟然这么阴险!”它咄嗟叱咤,说得越难听,身上摇晃的动作越发凶猛。 “呜……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胡说树开始求饶。 “哼!”一句冷哼,一个身影灵巧的从树上跳到胡说树的面前。 “你……你是!” “哼!” “美丽的小姐,你为什么又来欺负我这个老人家。” “哼!”好啊,又开始狗腿了。 “在下只是一棵树,哪里惹到阁下了?”完全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我说你啊,为什么不叫我公主殿下?” “啊?”胡说树摸不着头脑。 许昕扬,阿撒兹勒和小羽赶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质问。 “公主……殿下?”小羽歪头,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接着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这树……哈哈哈”小羽指着已经半秃的胡说树,笑不可抑。 许昕扬和阿撒兹勒也是哑然失笑。 “好你个胡说树!胡说也就算了,竟然还区别对待!”小小大叱,“我今天就给你好好整整!”她一跃而上,开始用蛮力来“翻江倒海”。 “哈哈!好好好!不愧是老巫婆!”小羽在阿撒兹勒身上竟然鼓起掌来,身下的人一脸无奈。 许昕扬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笑的像恶魔一般的小小,只觉得有冷汗从额头滴落,女人真是恐怖的生物啊! “啊……啊……啊……!”嚎啕大哭持续了很久,直到……胡说树彻底成了秃子! “哼,以后看你再敢胡说!”小小甩了甩酸痛的手,一副劳累的样子,却很爽快。 “你……” “我怎样?” “你竟然……” “哦,对了,你的牙齿比我的还白还整齐,要不要我……”小小故意拉长声调。 “我……呜呜呜……” “哈哈!别哭了,好难听啊!” “呜哇……!” “哎……”许昕扬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止不住地叹息。 “你们想要回去是吗?”阿撒兹勒出声,刚才已经从许昕扬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恩呢!你有办法吗?”小小一脸精气神,看得胡说树更加哭天抢地。 “你来。” 小小顺从着走到阿撒兹勒的面前,只见他伸出手,停留在小小的手腕上方,然后有绿光闪现,格外耀眼。 小小吃惊地看着,出现在自己手腕上的是一根翡翠色的缭绫。这呈丝带状的缭绫上隐隐的有暗纹,像是细小的镂空,却又好像不是,它的中央有一块菱形的镜片,发着透彻的银色亮光,玲珑透漏,锦绣绝伦。 “哇,好漂亮!”小小和小羽一同出声,小小看向小羽吃味的样子,对着她露出和煦的笑容。 “哼,我有小阿给的铜镜,比你的漂亮多了。” “恩,你的镜子最漂亮了!”小小突然没有和她争论,反倒是发自真心的赞美,小羽一下子被这样的小小迷倒了,小脸通红。 “这能送你们回去,但是只能用一次。” “知道了!谢谢你!”小小说罢,跑到许昕扬身边,拉住他的手。 “你只要想着你们要去的地方就可以了。”阿撒兹勒出声提醒。 “恩。” “喂!”小羽突然出声。 “什么?” “你要走了吗,老巫婆?” “恩。” “我……” “你们以后都要好好地在一起啊!”小小说着,然后微笑,她闭上眼睛像是在勾勒什么,然后牵着许昕扬的手腕上的缭绫发出绿色的光芒,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在阿撒兹勒和小羽的面前。 “小阿,我们没有跟小小说,那个男人他是……” “没有关系。”阿撒兹勒伸手摸了摸依偎在他肩头的小羽,“不会有事的。”他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雪人的问候 顾小小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雪白的世界,眼前是一个举目无边的湖,湖的中央有一个古朴的亭子,亭子通体雪白。 “这是……我终于回来了!”小小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许昕扬……咦?人呢?”小小扭头,发现身边的许昕扬不见了踪影,“他难道没能从那里回来吗?” 再一看,湖水凝结成冰,和之前她与许昕扬刚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就好似一面镜子,光滑无比,毫无碎落的痕迹,“那些漩涡……难道这只是一场梦吗?”小小不禁怀疑起来。 “呀……”手上传来热热的感觉,小小抬起手腕查看,翡翠色的缭绫发出炫目的银色光芒,尤其是镶嵌在中央的菱形镜片,格外的粲焕灼亮。 “果然,这一切都不是梦啊!”小小感叹,只见缭绫发出的光芒渐渐地黯淡,最终消失不见,看起来变成了一件普通的饰物。 “好漂亮啊,扔了怪可惜的,以后就带着好了。”小小非常喜爱这件缭绫,不只是因为它的锦绣玲珑、巧夺天工,更重要的是这东西象征着她和小羽还有阿撒兹勒的相遇并不是“卿自早醒侬自梦”。 这是一场盛世繁花的相遇,散在芳华泅径的渡口边缘,深深的情恸恍如隔世,却永不更迁,只为这“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顾小小将系着缭绫的手腕放在脸庞旁,感受这丝滑与皮肤之间的触感,嘴角止不住地弯曲。 忽然冷风袭来,小小觉得刺骨的寒气逼人,她忍不住地双臂抱紧身子。 低头打量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竟然只着一件单薄的白纱裙,她的老式魔法帽,紫色抹胸的紧身裙,还有那条优雅的黑色猫尾巴全都不见了,甚至连脚上的那双及膝棕色的长靴也不翼而飞,两只小脚迫不得已地光着埋在雪里。 “这是……什么情况?”小小牙齿打颤,对着始料未及的境遇有些束手无措。 **** 此刻,胡说树森林。 顾小小和许昕扬二人刚消失不见,小羽便从阿撒兹勒的肩头一跃而下,兴冲冲地捡起地上的物品,阿撒兹勒一看,赫然是顾小小装扮女巫用的一身行头,竟然连那条长长的黑色猫尾也在其中。 “小羽,你这女娃儿,又任性了。”阿撒兹勒万般无奈。 “我高兴嘛,她又猜不到,你又不会凶我!”小羽吐吐舌头,将大大的魔法帽径自戴在自己的头上,因为对于她来说这尺寸太大了,结果帽子整个罩在了脸上,遮住了视线。 “你呀,真是个傻瓜。”阿撒兹勒上前,伸出一只手,放在帽子上,然后有绿色的光芒闪现,帽子的尺寸变得正适合小羽戴。 “话说,老巫婆的脑袋还真大。”小羽从衣兜中拿出圆形铜镜,不断摆着各种姿势,一副喜上眉梢、怡然自乐的样子也感染了一旁壮硕的阿撒兹勒。 阿撒兹勒情不自禁,他上前将小羽抱在怀里,薄唇轻触小羽的眉心,小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瞬间呆滞了。 “怎么了?”阿撒兹勒出声询问,大叔的脸上竟然也露出了羞羞答答的表情。 “没,没有。”小羽低着头,脸颊的红晕比那天空中绯红的满月还要摄人心魂。 “你这样做,那小小不会是光着身子回去的吧?” “啊?”小羽先是头脑一懵,接着是气愤,这么美好的花前月下,虽然现实里并没有花,月也算不上美好,可是小阿竟然心系别的女人,还是那个老巫婆! “我可没那么不懂事,怎么可能让她光着啊!还有,小阿!”小羽突然拉近了自己与阿撒兹勒的距离,小眼瞪着大眼。 “什,什么?”阿撒兹勒忽觉不太对劲,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嘴角露出不自然的笑。 “你看上那个老巫婆了?” “噗……”阿撒兹勒忍不住出声,小羽反倒有些嘴角抽搐。 “你想什么呢?”阿撒兹勒继续大笑,完全失了以往的气质。 小羽忍不住面露尴尬,“你别笑了。”小羽小声提醒。 “哈哈……”没有停止。 “你别笑了,混蛋小阿!”小羽大叫。 “哈哈哈哈……”永无止境。 “可恶,是你逼我的!”小羽倾身。 “唔……”阿撒兹勒被小羽封住薄唇,再也笑不出来了…… 良久,有微弱的叫唤声弥漫在风中,这声音苦楚中掺杂着凄惨,绝望中略显苍老,“谁来,救救我……你们……谁来救救我啊……这个世界简直不是人,哦不对,不是树呆的……” 一旁的胡说树巨大无比,树枝繁茂,是真的只有树枝繁茂哦,因为它全身一片树叶都没有,光秃秃的,滑天下之大稽。 它一脸哀怨地看着这旁若无人亲热的两人,怨声载道。 许久,分开的两人有这么一段对话,引人遐思。 “小羽,你怎么找到火湖这里的? “我……我……我想不起来了。” “那小羽,你从哪里来的能力?” “我……我……这个我也想不起来。” “这娃娃,是……” “这是‘羊娃娃’呀,你看它,也和你一样是桦茶色的头发,头上也有一对金色的羊角,和你很像对不对?是你的迷你版哦。” “做的还真挺像,这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我哪里有这手艺。”虽然已经残破,被她笨拙的修补。 “那是谁做给你的?” “还能有谁,是赤梓啊!”小羽的脑袋像被雷劈了一下,“赤……赤梓是……”纷飞的记忆碎片有红光颖耀,那是发丝潜颖的光。 “对了,赤梓呢?” “赤梓他……赤梓他……”小羽两只小手摁着脑袋两侧,金色长发遮盖着低垂的头,有眼泪不绝地向外涌出,娇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小羽,你怎么了?”阿撒兹勒察觉到她的失常。 **** 巴别城,巴别校园。 顾小小身处在大片大片银装素裹的白桦林中,艰难地在雪地里走着,方向直指杂草地。 “可,可恶的……阿法!”小羽缩着脖子,寒颤连连。 自己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人,阿法一点都不担心吗 平常就知道碎碎念,需要他的时候却又不在! 可恶,这厮肯定又在和女人卿卿我我了! 色徒子! 冷风飕飕,好像有成千上万的细针扎进皮肤,冷到痛感十足。 可是小小既不抱怨雪,也不抱怨风,更不抱怨天,她就抱怨某个人间蒸发的天使。 “我的衣服呢,可恶,要是原来的衣服还在,也比现在强!” “至少有个帽子也不错啊!”小小不停地感叹,虽然在张口的同时,也喝进肚子里不少冷气。 “衣服,帽子……啊,对了!小法!” 小小突然想起小法应该还在女巫装的口袋里,不会随着衣服一起消失了吧? 她担心不已,伸手摸索白纱群的衣兜,终于摸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温温的,却不是热哄哄的。 糟糕! 小小将衣兜里的小东西掏了出来,捧在怀里查看,发现小法正昏睡着,一脸的疲惫倦乏。 “小法!你怎么了?”小小望着小法以往充满精气神的样子一扫而空,反倒像是刚打了一场大仗似的,她的心揪起来。 “小法!小法!”小小忧心如焚地叫着,虽然平日里小法总是不摆她,和她对着干,可是她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深刻的羁绊,足以超越悲喜无常。 “这样不行!”小小深知此刻最要紧的事是先找到阿法,只有阿法! 只有他,一定有办法! 顾小小将身上白纱裙长长的裙摆撕了一大块下来,包着小法的身子,来回好几层,还不忘露个小头,好让小法呼吸。然后她将裹得像个小粽子似的小法放进衣兜里,以免它受到凛冽的寒风侵袭。 走了许久,像是经过了一个冰川期那么长,终于来到了白桦林的尽头。 只见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小小眼泛泪光,欣喜若狂地上前,“阿法!” 可惜……视线清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雪人。 这是阿法之前为她做的,竟然一直都没有融化! “阿法人呢?”小小本来激动抬起的胳膊垂了下来,肩膀也跟着耸了下来,失望的神色此刻难以遮掩。 她低着头,突然视线里,映在地上的庞大影子动了动。 小小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那个一脸微笑的雪人竟然动了起来! “难道,我还在高塔里和小羽玩游戏吗?”小小彻底手足无措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lt;/a&a;gt;&a;lt;a&a;gt;&a;lt;/a&a;gt;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色徒子” 顾小小是真的筋疲力尽了,即使现在眼前出现的是波澜壮阔的千军万马以马乱兵荒之势向她奔腾而来,她也提不起一丁点儿力气来躲避即将到来的灰飞烟灭,更何况此刻向着她挪动的是一个冰雪做成的人形迷样物种。 大大的,白白的,看起来软绵绵,毛绒绒,很可爱。 可爱? 这竟然令顾小小觉得煞是可爱! 大大的雪人粗喘着气,艰难地朝着小小移动而来,没有脚只是雪球的身子,只能一点一点地摩擦着雪地向前。 “呼……呼……” “你,你要干嘛?”小小不禁向后退了一小步,身子不住地颤抖。从万圣节舞会到胡说树森林,她身心俱疲,再加上这里是她的归属,她没有办法逃避。 归属……吗? 顾小小被自己心里一闪而逝的想法吓到,难以置信,这片杂草地,只是学校森林里的一处空地,没有遮盖雪雨的顶棚,也没有保暖防风的墙壁,有的只是一堆杂草和枯木枝子,永不凋谢的白桦树和向日葵,还有某个驻扎在这里的天使。这一切实在无法和顾小小生前的住所相比,但是此刻在她心里的这份肆意滋长的长情,是在世时从未有过的心境。 越来越近了,寒气缭绕的庞然大物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可是全身无法动弹,近似僵硬。 “小法……”小小担心躺在口袋里的脆弱生灵,“怎么办……” 小法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这般虚弱,而我作为主人,竟然没有及时地注意到,真是太差劲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脱离此刻的困境呢? 至少,不能再让小法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顾小小无能为力地看着眼前硕大无朋的雪人一下子吞噬了自己,这近似拥抱的吞噬,满目冰雪,严寒透骨。 小小终于力不从心,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好冷啊,好冷。 眼睛就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身子都被埋在雪里了,这种身子不断向下沉的麻木感,是否就是躺在灵柩中的感觉呢? 说起来,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没有感到恐惧吗? 可是…… 阿…… 突然有声音响起,好像有人在挖自己身上厚重的雪,黑暗的视线渐渐有光亮钻进来,小小感觉到脸上暖暖的。 “呐,这是到了天堂吗?”小小感叹。 “在说什么傻话?”冷酷的声音劈头盖脸。 天堂里的人态度都是这么不友善吗? 怎么和某个臭屁天使这么像? “不说一声,出去逍遥了这么久,回来了,竟然还在这里……这算什么……自虐还是找死?”愤怒直窜小小的耳蜗。 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某个喜爱碎碎念的天使…… 天使……阿法! 顾小小突然身子有了力气,满血复活,这是因为长久以来养成的条件反射吗? 徐缓地睁开眼睛,许久不见的那张冷酷脸庞尽收眼底,此刻阿法一双眸子正直直地望着自己,难以估计他望了多久,而且难以估计他要望多久才肯移开。 顾小小心里想要哭泣,她必须承认,这张冷到近似冰窖的面容,是她日思夜想的。 “阿法,这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动呢?”小小小声询问。 “我让它动的。”阿法不徐不疾,大方地承认罪魁祸首是他本人。 “什……你说什么?”小小瞳孔放大。 “我说,我让它动的。”加重音节的重复,直让小小想揍人。 “为,为什么?” “你不喜欢拥抱吗?” “不是。”小小跟不上阿法的大脑。 “那不就结了。” “我差点死掉呀!”小小怒了。 “谁知道你这么柔弱啊!”阿法作鄙夷状,试图掩饰自己此刻内心的波涛汹涌。 “可恶的阿法!” “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恶!” “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可恶!你可恶!我说一百遍都行,你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顾小小从小羽那个小鬼那里学来的招数,果然很是受用,得心应口。 “顾小小!” “哼!”小小头一扭,表示无视眼前已经盛怒的男人。 突然想起了正事,小小连忙大喊起来,“啊啊啊啊!小法!” 小小伸手从白纱裙的衣兜里掏出小法,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摸着它越来越低的体温,顾小小的心不觉紧了起来。 “阿法!你快来帮我看看,小法它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体温越来越低,而且,你看它,一直都在昏睡!”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你带着它都去做什么了?”阿法接过被包裹得严实的小法,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来缓解此刻危机的情况。 “我……我和许昕扬……我们两个……这个……哎呀!说来话长,但是又不能长话短说!”小小纠结了半天,最终给出了一个烟雾弹似的回答。 阿法眯起眼睛,这小妮子是有意瞒着我啊! 她从来也没有这样过,果然,她和那个家伙做了什么吗? 阿法脑袋里浮现了一个讨厌的男人的身影,“许昕扬……”嘴里念叨着,轻声却充满了反感的深长意味。 顾小小尽量不去看阿法的眼睛,其实她确实是有意隐瞒她在胡说树森林里的境遇,因为她无意间闯入的那个梦,那个属于阿撒兹勒和小羽的梦,梦里面有一个人。是的,她在那梦里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和阿法拥有同一张面孔,却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飞舞的长发,血红的眸子,还有听到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谈话,深深地烙印在顾小小的心里。她虽然不聪慧,但也不是傻瓜,完全可以看得出那个长得和阿法一样的男人是极度讨厌人类的。 可是这和她记忆中的阿法不一样!因为她认识的阿法总是能够在她危机的时刻出现,一次又一次地拯救早已沦为死人的她。 而那个万圣节前夕如梦一般的夜晚,那个头戴礼帽、一身黑色西装、半边面具遮脸、弯腰邀请自己跳舞的魔术师,给了已经是灵魂的自己创造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是她要的世界,即使要用一生浑浑噩噩、阑珊蹉跎来交换,她也心甘情愿。 “好一点儿了。”阿法出声,顾小小放下心来。 她伸手接过小法,果然触及到体温已经回升了不少,顿时舒了一口气。 “好冷!”小小还是那么后知后觉。 阿法不语,伸出左手,有蓝光闪现,将顾小小身上已经破烂的白纱裙变得完好,然后还多给小小变出了一件毛毛斗篷,纯白的颜色,不刺激皮肤的柔软触感,衬得小小漂亮极了。 “哇!”小小惊喜,“阿法你还是很体贴的!”对着阿法肆无忌惮的予以表扬,顾小小心里忍不住甜甜的。 “你不是不喜欢我给你的衣服吗?”阿法不高兴。 “这从何说起啊?”小小没听懂。 “你看你,这么讨厌那身女巫装,宁可穿这么少被冻死,也都不肯穿,可怜我好心给你的,真不知道被你扔到哪里去了!”阿法很是受伤的样子。 “啊,不是啊!”小小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也不知道衣服、帽子、鞋子到哪里去了!”小小有口说不出。 “穿在你身上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再说,都快冻死了,我有那么傻吗?” “有!”阿法连考虑都没考虑,脱口便道,“而且你已经死了!” “可恶的阿法!” “还来?” “就来,怎么样?可恶!可恶!可恶!”顾小小竟然连碎碎念也感染了。 “呼……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小小终于累了,停下来喘口气。 阿法一直看着卖力挑衅自己的顾小小,眼里隐隐的有温柔融化,“小小。” “恩?”小小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和语气给惊到了。 “你过来。” 小小被这蛊惑人心的嗓音引诱,她乖乖地移到阿法跟前。 “闭上眼睛。” 小小顺从地闭上眼睛,突然脖子一紧,有凉凉的触感。 小小连忙睁开眼睛,用手摸索,低头看去,只见一朵盛放的蓝玫瑰被数十颗泪滴形的米色珍珠串在一起,好似月神的眼泪滴落进幽蓝汪洋,美轮美奂,就这样戴在小小的脖颈上。 “这是?” “监视器。” “哈?” “以防你再乱跑。”阿法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 顾小小一眼洞悉阿法的谎言,低头沉醉在那妖冶的蓝色花朵上。她当然记得,这是万圣节前夕那晚阿法送给她的。虽然说后来被她一气之下扔在了地上,她其实也蛮心疼的。 话说为什么生气来着? “啊!”小小大叫,指着阿法脱口而出,“色徒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白桦之谜 阿法一愣,眉毛忍不住地抖动,这妮子在说什么,“顾小小,你现在胆子真的大了不少啊!” 顾小小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连忙捂住嘴,不断地摇头。 “现在想收回,貌似已经晚了吧。”阿法上前直接给了小小头顶一下。 “唔,好痛啊!”小小龇牙咧嘴,捂着脑袋,眼角挤出了一点眼泪,小小坐倒在地上,阿法也跟着在小小的对面坐下。 “说到色,你和那个许昕扬倒是……” “你说什么啊!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小小为自己辩解,脑子里却有些许场景闪现。 许昕扬对自己毫不遮掩的告白,那充满爱意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紧紧地将自己搂入他宽广的怀里,还有在高塔里面对套娃刀子攻击时,他护着自己的决绝姿态,这些顾小小不是没有记在心里。 而在亭心湖溺水后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工呼吸,其实她也是有印象的,她不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昕扬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 好奇怪的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出现了,却在该接受的时候犹豫了。 自己好懦弱啊!这是人类独有的劣根性吗? 是因为担心一切都是一场玩笑一场梦吗? 还是说有别的原因给了自己迟疑的理由? 也许那是还没有明了的原因,或者只是自己的仓皇失措也说不定。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告诉眼前的这个人。 阿法本来只是故意调侃小小,却看到她心乱如麻的内心活动全写在了脸上,反倒心里开始担心起来,“你和他,你们,真的有……”阿法的声调突然变得低沉,有丝苦楚融化其中,可惜小小没有察觉。 “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小小竭力澄清,“话说你和罗莉丽,竟然那天在那里做那种事,你不知羞吗?”顾小小转移话题。 “有吗?我们哪天在哪里做哪种事了?”阿法坏笑装傻。 “就……就……那天啊,万圣节前夕那天,你们俩……就……在那树下……做……做……”小小吞吞吐吐,成了个结巴。 “恩?做什么?”阿法继续追问。 “就是啾啾啊!”小小一脸通红,用双手摆了个啾啾的样子。 又不是我和他啾啾,我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怎么,你吃醋了?” “臭屁啊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我……我怎么会吃你们的醋啊,只是你们小两口,要亲热就到没人的地方去,我还未成年哎!不知道少儿不宜吗” 阿法闭上眼睛,“未成年?拜托,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自作多情……吗?小小,我对你…… “哼,魂魄怎么了,要你管!”小小闭眼一甩头,却紧咬嘴唇,我真是笨蛋,为什么总是搞砸,明明想要跟他好好说话,明明想要和他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这样作为一个徘徊在苍茫人间的孤魂野鬼也不错,因为起码可以和他在一起,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好像自己还活着,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也不是无人问津的孤独丧尸。 突然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整个周围变得安静下来,在雪地里坐着的两个人不再看对方,各有心事。 “你认识罗莉丽?”阿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首先开口。 “恩,她是我的同学。”小小点头,突然又好像意识到什么,惊讶的出声,“不对啊,她是我的同学,她活人吧!怎么能够看见你,还和你那个。” “拜托,你不要用‘那个’这个词行吗?好像我和她做了什么似的。” “就是做了什么啊!”小小小声定棺盖论。 “哎……”阿法纠结,要不要告诉小小罗莉丽不是普通的人类这件事,既然罗莉丽跟他的记忆有关,跟小小却没什么关系,还是不要把她牵扯进来比较好,“她和许昕扬是一样的。” “哎?” “就是普通人类,只是碰巧能看到罢了。” “碰巧……吗?”小小知道这是阿法找的蹩脚的理由,不再追问,反正自己也是有许多事情瞒着他的。 “你这样说,我太伤心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无端落入两人的耳中,在这故作万籁俱寂之时流光了迷离。 阿法和顾小小一起转移视线看向来人,只见酒红色的波浪卷长发随风飞舞,蓝色的瞳孔就像绽放的蓝色妖姬,闪着银光,一身浅咖色的露肩洋装,彰显着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美学,高得吓人的高跟鞋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唯我独尊的印记。 “罗莉丽。”顾小小念叨着,扑面而来的令人心醉神迷的香味出人意料地没有令小小耽溺其中,这已经是世间第二个面对罗莉丽还可以保持理智的人了。 “法,你要是又忘记了,那么就由我来……”罗莉丽就好像没有听见顾小小的声音,不予理会,径自从身后一把搂住了阿法的脖子,说着就倾身欲重演那一幕“吻戏”。 “啊!”尖叫声,从这拖长的音节就能听出来叫的人有多痛苦。 “奇怪,我还没有做什么呢。”阿法自言自语。 “哼!”娇俏的余音在空气中掷地有声,只见小小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绕到了罗莉丽的身后,毫不留情地一把拽住那妖冶的遭人妒忌的美艳长发。 “呦,别想装作看不见我!我说大小姐,今天头发怎么不是火红色了?”小小嘲讽,死活不肯放开。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凶悍?”罗莉丽一脸的梨花带雨,娇媚惹人怜。 “哼,反正我已经死了!话说你呀,不要对一个纯洁的天使‘性、骚扰’行吗?”小小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因为自己此刻毫无风度,而是她竟然可以这样对罗莉丽开口说话,想到以前活着的时候,她可是连正视都做不到啊! “你放开!”即使大声出气也是丝毫不失风韵。 “我不放!”相比之下,小小就有点……呵呵了。 阿法起身挣脱了罗莉丽的纤纤玉手,起身看着僵持不下的二人,心里突然有这么一点想法,难道小小她真的吃醋了?嘴角忍不住有笑意。 “切,随你们好了,你们愿意亲愿意抱就随你们高兴,我退场。”小小松开手,转身就往向日葵花田里走。 “你去哪?”阿法追上去抓住小小的一只胳膊,出声询问。 “学校啊。”小小停下脚步,一双灵透的眸子天真地看着阿法。 “去那儿干嘛?”阿法不愿松手。 “我要去看看许昕扬,看他有没有完好的回来了。”小小只是陈述她的想法,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像铁锤一般分毫不差地在阿法的心里重重落下。 “好啦好啦,我给你们单独相处的空间,你赶紧去甜蜜蜜吧!看我多好啊!”小小抽出被抓住的胳膊,反倒伸出两只手奋力地推着已经沉默的阿法,将他不断地推向罗莉丽的方向。 怎么回事?就想要一直推一直推,不想放手。 这是一种什么心情,我到底是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在做相反的事情? 顾小小大脑一片混乱,不断地推开阿法,就快要将他推离自己的世界。 阿法在不经意间就像是一个断线木偶,毫无思想,应该说他的大脑因为小小的几句话已经不会运作了,他僵硬地顺从小小的要求和力道象征性的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阿法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 罗莉丽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切,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被晾到了一边。 顾小小在向日葵花田里跑了好久,此刻还光着的小脚,在冰雪与石子的不断摩擦中变得不堪入目。 她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幻化成白雾飘摇。 小小渐渐平静,只身在这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田里,天地一派纯白,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出神。 我到底在做什么…… **** 天界,第四天。 白色没有一丝杂质的液体如血液一般,散发着牛奶的香气;浅琥珀色的透明液体有些粘稠,却馥郁花香蜜糖;深宝石红色的液体甘而不捐,脆而不辞,葡萄香糜醇长不绝;透明的无色液体难以辨识。 这四股液体如流漾长川,互不侵扰的汇聚在此处。 在这光彩炫目的中央,是一棵树,这树异常巨大,仿佛撑起了整个苍穹,即使是胡说树森林里的高塔也与之完全无法相比。树木苍翠繁茂,生机盎然,片片树叶有光辉洒落,就好像缠绕了银河。 树下有两个身影掩映其中,其中一个较为高大的正专注地看着垂落的一片树叶。 “你在看什么?” “有好玩的东西。” “哦?是什么?” “你知道有一种树叫白桦树吗?” “知道,怎么了?” “白桦树的树皮洁白光滑却有着零零散散的疤结,那疤结就如同一只只窥视世间万物的眼睛。” “然后……?” “而它的花语是……生与死的考验。”轻笑久久未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噩梦知多少 巴别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持续了两个星期的风雪天,天空是微微发蓝的灰色,空气中透着难以让人正常呼吸的刺寒,满眼望去到处都被冰雪“掌控”,巴别校园里亦是如此。 位于校园西方的白桦林和向日葵花田却是和“称霸天地”的白雪“和睦相处”,四时长存的高大树影和近乎垂死绚烂的向日花容在风消绛蜡间以自身的存在嘲笑自然常理的狂妄,只可惜寻常人类看不见。 顾小小身着一身雪白,光着小脚在向日葵花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虽说身上的斗篷足以保暖,但是暴露在外的双脚却是实实在在地被冻到了极近僵硬的地步,只有那些触目惊心的因为石子的坚硬而鲜血横流的伤口不断刺激着小小的感官神经。 “也许我应该先让阿法为我变出一双鞋,然后再跑掉。”顾小小自言自语,难以相信,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已经这么依赖他了。 灰白的天空令小小难以分辨此刻到底是刚刚脱离了黎明还是即将趋于黑夜,她虽然嘴里说着要去找许昕扬,却并没有付诸行动。 风萧索,离人泪,自落。 此刻周遭笼罩的肃杀三千,对于小小来说,却是绝佳的。 她需要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处,因为现在的自己是陌生的,她看不清道不明。 小小低着头走着,垂着的眼眸盯着自己被冻得发青的小脚,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仿佛只有这样,身体被大地一寸一寸的侵蚀斑驳,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此刻是清醒的。 视线里,泥土渐渐变得稀疏,然后换成了石板地,小脚在这光滑的地面上竟奇异地有些不适。 顾小小抬头,看到自己此刻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校园里,心里着实有些惊讶。 本是胡乱的前行,却像是命定的轨迹。 她没有继续向前,没有听从似有若无的旨意,而是转过身,又踏进了一望无际的向日葵花田里。 这算是小小的任性吗? 不断地走着,虽然缓慢,却不会停止不前。 浮云散,满地霜。 花丛中,隐隐地有一抹身影闪现。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只能用糟糕来形容的男人。 橙得发红的头发和胡子长得满脖子都是,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对他来说尺码过小的廉价外衣,残旧的领带歪到了脖子左边,肮脏的裤子打着难看的补丁,脚上穿着的是满布泥污的皮靴,其中一个还掉了脚后跟,头上戴着一顶怪里怪气的帽子,整个就是农民加工人的混合体,而且还是最底层的。 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茫然地在这荒漠无边的世界孤独徘徊,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却没有人愿意施舍他一个简单的答案。 可是,在小小的眼里,这个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光! 这光辉是说不出的明朗,在这空余风雪的刺目寒冬里,俨然是一抹春的风姿! 他和自然在一起,实际是他们就是两种自然,互相融合,互相依靠,他们是同一种内容的两种形式,原本就是不可分的。 他的身影在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田里若隐若现,那伫立的身影,和炫目的金黄色交融,视觉上在天地间极度的反差,顾小小看得动魄惊心。 突然有风刮起,乱花迷眼,小小无奈闭上了眼睛,再一睁开,那男人已然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整个世界就剩小小一人。 可是只此一眼,小小却没有办法将他当做幻觉,也许是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酸奶酪的**味道过于刺鼻的缘故。 小小在花田里徜徉,将刚才所见仔细地放在心里,她有预感,这不是简单的邂逅。 又是校园,重复好几遍,每一次都又来到了这里。 她不喜欢这里,一直以来都是。 这个校园好像沉淀了她人生里所有的悲伤,那种苦涩艰难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去承受。 可是,她突然意识到,她改变了。 在看到这座建筑物的时候,她竟然并不觉得有多么难堪。 是因为她死了吗? 别人看不到她,她也就不用去回避那些不怀好意的鄙夷目光和不绝如缕的窃窃私语。 可是之前自己是那么期待万圣节舞会,是因为许昕扬吗? 顾小小自己也不清楚,她忽觉阿法的说法是对的,她就是个傻瓜! **** 站在高二十三班的教室门口,小小有些恍惚。 整个学校,貌似现在她能说得上话的人只有许昕扬了,况且从胡说树森林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和许昕扬在一起,这也确实有些令人担心。 他有没有平安的回来呢? 顾小小想要探头,此刻教室里还在上课,安静的氛围中只听见一个老头在高谈论阔。 还好教室的门是开着的,不然小小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个魂魄,可以穿墙而入,但是她不喜欢这种穿透的感觉,视觉上和心理上都不喜欢。 小小站在教室门口,视线直奔教室最里面的对角处,她的桌椅已然不见,但她心里却没有一点感觉。 移动目光,停住,只见那个高挑的身影又恢复了往日的装扮,简单宽松的白衬衣,扣子不羁的随意扣了几个,敞着的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在这满教室五花八门的眼花缭乱中真是清爽十足! 小小还没开口叫许昕扬,他就敏感地察觉到小小的存在,抬眼看向小小,真不知是否只是偶然。 小小挥了挥手,还没等她动作,只见许昕扬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坐在他前方的男生本来正趴在架起的书本后面睡得口水直流,格外香甜,就因为许昕扬突然的动作,脑袋被厚重的书本砸个正着,“哦!怎么了?怎么了?发生地震了?”他大叫起来,嘴角的口水来不及擦拭,喷溅得到处都是。 “古镜!”站在讲台上的老头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拿起粉笔准确地朝着刚睡醒的男生头顶丢了过去,“你又在我的课上睡觉!” “好痛啊!死老头,你现在投粉笔投得越来越准了!” “你说什么!”教授老头气得金边眼镜都歪了。 “我没有说什么啊!”叫古镜的男生揉揉眼睛装傻,班里顿时哄笑声一片。 “额……”小小没想到自己成为魂魄了,反倒还引起了骚动。 “这一节课你给我站着听!”教授老头努力维持着严厉。 “站就站。”古镜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黑板,却越发觉得沉重,唔,瞌睡虫快来吧! “许昕扬,你有什么问题吗?”教授老头这才转向刚才莫名在上课中途站起来的身影。 “我身体不舒服。”冷冷的。 “哦?”教授老头扶了扶眼镜边框,他打量了一下许昕扬,没有过多思考便出声,“那你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靠!死老头,这不公平!”本来点着脑袋已经就要站着入睡的古镜被这差别对待搅合得反倒清醒了过来。 “你再说一遍!” “老头你,我也不舒服哎!你看我,为了尊重你的劳动成果,我在教室里休息,可是你却让阿扬回去休息,这太伤害我幼小的心灵了!”古井摸着胸口,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 “你这么喜欢我的课?”教授老头突然坏笑起来。 “是,是啊!”古镜被这教授老头脸上突然改变的似在盘算什么的表情弄得有些后背发毛。 “那我就单独给你做个辅导好了。”教授老头嘿嘿笑了笑,“放学之后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做个私人辅导,不收钱哦!” “咻……”班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响起,古镜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许昕扬拍了拍古镜的肩膀,噙着浅笑离开了教室,给古镜留下了一个帅气的背影,令他咬牙切齿。 许昕扬走到教室门口一把拉住小小的手,顺着楼梯向上奔跑了起来,退开一扇门,来到了楼顶。 “呼呼……”小小喘着气,“这,就好像,我们在塔里被套娃追赶的时候一样……” “小小。”许昕扬将小小拉进怀里。 小小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这样抱抱你。” 露骨的话令小小无端有一种想法,他是那种轻易就可以说出这种话的人吗? “哦,哦。”小小只能吞吞吐吐。 “对了,为什么我们没有回到一个地方呢?”小小发出疑问。 “我也不知道,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教室里,而且正好在上课呢,幸好我坐在最后一排,所以没人注意到。” “平安回来就好。” “你在担心我吗?” “是啊,当然担心啦。”小小对着许昕扬微笑,是很纯澈的笑。 许昕扬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他反倒松开抱着小小的手,沉默了下来。 宽阔的楼顶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雪花像地毯一样铺了厚厚的一层。 “哇!我以前都没有上来过,视野真是开阔啊!”小小没有察觉到许昕扬的异常,径自在屋顶上旋转了起来,雪白的裙摆因为旋转而绽放,雀跃的身影有一瞬间烫到了许昕扬的眼睛。 “你快来看啊!看那里!”小小跑到屋顶边缘,一只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指着远方的某一处,扭头对着许昕扬兴奋地说道。 “啊!”突然脚下一滑,小小的身子一个不稳,竟然翻过栏杆,朝着楼下摔去。 “小小!”许昕扬连忙上前,看着不断坠落的身影,心底里不由升起了恐惧感,这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强烈恐惧感,对于他来说是素昧平生的。 快速地掉落,凛冽的风划过每一寸皮肤,顾小小脑海中影影约约的有画面成片断地在炸裂,那是酒红色的,如曼珠沙华一般,炽烈到惊悸!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萤火夜暖 我是不是……命中注定要以这一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 一遍一遍,不断地坠落,这种从空旷的心底升腾起来的恐惧感是什么呢? 侵染血液,渗透细胞,深入骨髓,直至灵魂。 顾小小闭上眼睛,这是她第几次从高处掉落了? 说起来,第一次是在死之后初次回到教室,当时本来正看着许昕扬,却突然被不知何处刮来的风给卷了出去呢! 而第二次是在胡说树森林北方的高塔里被…… 这种时候……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顾小小竟然想笑。 突然脑袋有刺痛感,好像有无数的利箭穿透每个神经。 模糊的身影,刺耳的笑声,谱成一曲轻易掌控生杀予夺的挽歌…… “喂,顾小小,我真是看够你了……” “你赶紧给我从整个世界上消失……” 整个画面是酒红色的,人影恍惚,一片可骇混沌…… 好恐怖,那人正靠近自己…… “喂,顾小小!” 娇俏的身影正向着自己走来…… “你醒一醒!顾小小!” 两只手向自己袭来,修长的,红到发黑的,要滴出血来…… 好恐怖,有一股力量正在把我推向地狱! “醒过来,顾小小!你快点给我醒过来!” “啊!”苍白色的双眸中,微微稀疏的紫色因为倒映其中的血红色而变得不再虚幻苍凉。 “啊!啊!”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就像是罹患了身体会变成泥土一样剥落的可怕病症。 “小小,小小,平静下来!”焦急的声音,失去了往常的冷酷。 “啊!啊!啊!”小小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脸颊,完全不顾坚硬的指甲在脸上留下道道醒目的痕迹。 “不要这样,小小,不要伤害自己!”强而有力的大手阻止正在疯狂自虐的小手,“你看着我!小小!看着我的眼睛!”试图让陷入无尽疯狂的小小看向自己。 “阿……阿法……”小小抬起胳膊,伸手去触摸眼前担忧自己的这个人,他的脸颊、皮肤是那么切实的存在,很柔软,很温暖。 “我在这里,小小。”阿法目光变得柔和,伸出左手抚上了小小抚摸自己的手。 “阿法……阿法……阿法……阿法……”眼角有泪水涌出,脸孔逐渐模糊,小小担心眼前的一切会消失,只能不断地呼唤着,呼唤着眼前的人,“阿法!阿法!阿法!”小小两只手死死地抓紧阿法胸前的衣衫,浑身都在颤抖。 “没事了,小小,已经没事了。”阿法将受到惊惧的小小抱在怀里,他伸手放在小小的头顶上来回抚摸,闭上眼睛,“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 **** 此刻,屋顶上,栏杆前,有两个人正斜身望着楼下抱在一起的身影,同时都选择不去打扰。 “喂!”娇媚的声音叫住正转身欲离开的高挑身影。 “干什么,魔女?”冷调失了慵懒。 “哎,怎么这么叫人家?”罗莉丽嘟起水嫩的红唇。 “哼!” “好了,这位大人就不要和小女子计较了。” “小女子?你吗?” “好了好了,我有正事要和你说呢!”罗莉丽笑着望向许昕扬,“我们两个人的目的不是同一个吧?” “我想应该不是。” “那来定个协议吧!我们互相不要妨碍对方,我不对你的猎物出手,你也不要动我的猎物,怎么样?” “现在,我们可以妨碍的到吗?”许昕扬望了一眼栏杆外的方向,话里有话。 罗莉丽沉默了,久久地看着灰暗天空的远方。 **** 阿法抱着顾小小回到了杂草地,一路上小小都不肯松开手,任凭自己埋在阿法的怀里。 胸前的衣衫褶皱成一团,阿法却毫不在乎。他虽然想要升起篝火,可是小小却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他不忍心去触碰她,将她推开,只是几秒,也不行。因为他知道,此刻的她是那么的需要他的怀抱。 阿法快速地下了决定,他抱着顾小小,起身向着白桦林深处走去。 寒风肆意呼啸,树叶叫嚣着狂乱的节奏,周遭满是鬼哭狼嚎。 “唔……”小小不禁出声,在阿法的怀里缩成一团。 阿法感受到怀里的异样,他愤怒地眯起了双眼,却没有停下沉重的步伐。 突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镇压了纠缠二人的骚动,所有的阻碍都被摧毁,顷刻间灰飞烟灭。 可是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足以翻云覆雨的凌冽之力只是来自于阿法一刹那间改变的目光。 浓雾降临,正中阿法的下怀。 阿法抱着小小,二人穿过烟雾缭绕,离开巴别校园来到另一个领域。 热热的,有暖暖的气息,包围了小小的双脚。 小小从阿法的怀里抬起头张望,只见此刻在他们二人之上的苍穹是幽幽的墨蓝,柔和的星光随意四散着,没有一丝风华的痕迹。 “阿法。”小小平静下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果然还是这两个字。 “嘘。”阿法伸出食指放在小小的嘴边。 “恩。”小小乖巧的听从,她将身子靠向阿法的肩膀,两只胳膊环着阿法的脖颈,脸紧紧地贴着阿法的身子,闭着双眸很是安心。 小小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正在向前,接着渐渐地有向下的趋势,然后双脚被温热的液体亲吻。 她睁开双眼,发现阿法抱着她走进了一个清泉。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清泉,湖水透明清澈,却是温热的。小小低头去看,竟然能看见湖底清晰的样貌。 阿法将小小放了下来,却依旧用双臂搂着小小,支撑着她的身子。 双脚撕裂的伤口遇到这水本来应该更加疼痛,却意外的没有,反倒伤口在这湖水中渐渐愈合,没留下一点伤疤。 “这是……”小小惊讶地出声询问。 “萤火之泉。”阿法将小小拉到自己的怀里,伸出左手将小小低着的脑袋抬了起来,让她看向自己。 此刻,在眼前流光熠熠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这鬼魅的颜色,叫她呼吸一滞,因为她看到,这双眸中除了自己再容不下其他。 “萤火?”小小臣服在柔情似水里,呆愣地说道。 “恩。”话落,阿法打了一个响指,突然有微风拂过,湖面上升起了数不清的萤光,小小的光芒向着天空缓缓而起,浮动的光晕,氤氲着夜色的微醺,圈拢于小小和阿法的身畔流淌。 “好美啊!”小小伸出一只手指,令一个光团停留在上面,仔细去看,“不是萤火虫哎。” “你想看萤火虫吗?” “恩,我从来没有见过。” 阿法又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围绕清泉四周生长的茂密树林间,有密密麻麻的光亮闪现,随风飘摇,夜照流萤。 “这是你想要的萤火虫。”阿法在小小的耳边轻声软语。 温热的气息弄得小小的耳朵痒痒的,她缩了缩脖子,感到脸上发烫得厉害,她不敢去看阿法,目光努力地在熠耀光华上停留,心却早已遗失。 “顾小小。” “恩?” 微微地一偏头,额头忽撞上一个温润的触感,小小愣住了,阿法亲吻了她。 小小望着阿法,触目而入的是他独自沉吟的风情和点点荧光的风韵。 她接住恰巧落在他们之间的光团,想将它如那年轮般刻在掌心,让他们在生的纹理上重重叠叠,混合着鲜活的血液,流入每一个细胞,渗入每一根神经,随着天地玄黄和宇宙洪荒的流转吱呀地响着,传唱一首古老而又炽烈的歌谣,那是生的绝唱。 月影微凉,一瓢泉水,对影成双,两厢依偎不相忘。 “阿法,这泉水有治疗伤口的功效啊。” “恩。” “那我赶紧把小法也放进去。”小小说着,从口袋中掏出正在昏睡的身体。 她捧着小法,浅浅地浸没入泉水中,防止小法沉入湖中。 过了一会儿,小法恢复了气色,睁开了眼睛。 “小法,你醒过来了!太好了!”小小用脸颊去蹭小法漂亮的羽毛。 小法没有拒绝的动作,只是叹了口气。 “我好担心你啊,吓死我了!谢谢你阿法!还好有你在。”小小感激涕零。 阿法伸手将小小脑袋上的头发揉得散乱。 两个人一只鸟穿过浓雾,回到了巴别校园。 小小双脚踩着一双样式简单却很厚实的高筒靴,手舞足蹈地在白桦林间走着。 “阿法,你看你看!”小小指着白桦树枝兴奋地大叫。 “哦,翅果熟了。” “恩,之前你说过,这翅果是好东西!”小小开始流口水。 “你有好好的记得我的话呀。”语气里满是高兴,“可是不是用来吃的哟。” “哎?不能吃还怎么是好的啊?” “你怎么就知道吃啊!”阿法捶打了一下小小的脑袋。 “好疼啊,你又打我!”小小咬着嘴唇。 “骗人,我根本就没使劲。” “被你识破了哈哈!”小小放弃捂着脑袋假装的样子。 “我说你啊!” “那你说嘛,这翅果怎么个好法?” “我们可以用它酿酒。” 小小两眼放光,“这个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短暂的平静 长亭长,木有枝。 任他诸事自生自灭,愿为你一笑堕落永世轮回,焚散所有的牵绊。 阿法望着一旁正在采摘翅果的顾小小,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愿意为小小做任何事。 这个发现是恐怖的,可是又是既定事实,他无力去改变,也不想改变。 “阿法。”小小两手叉腰。 “怎么了?” “这些白桦树都太高了!我够不着!”小小撅着小嘴,脸颊气得鼓鼓的,像两个刚熟的苹果,格外可爱。 还没等阿法开口,只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法挥动着翅膀,飞到了空中,用爪子将数量不小的翅果给弄了下来,然后又挥动翅膀,从空中飞落到了阿法的肩膀上,一脸的成就感,顺便还连带着炫耀给小小看。 “我正想说呢,你可以飞额……”阿法说话说了一半,看到小小因为小法的挑衅而开始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禁不自然地勉强笑了笑。 “小法!你这臭鸟儿,这是第几次了?”小小走到阿法面前,将脸靠近小法,对着它开始抱怨起来。 “吱。”小法一副将小小当作小弟的样子,好像照顾小小照顾得很辛苦。 “哼!我也会飞!”小小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不假思索的就从地上腾空,结果由于用力过猛,头顶直接撞在了粗大的树枝上。 只听“咣”的一声,顾小小头昏眼花,眼冒金星,然后掉落下来,还好有阿法在下面接个正着。 “好痛唔!”小小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眼角都有眼泪忍不住挤了出来。 “小小,你小心一点啊,看好再飞!” “吱吱……吱吱吱吱……”小法在阿法的肩膀上拍着翅膀,笑不可支。 “你再给我笑一次!”小小挣脱阿法的支撑,张牙舞爪地对着小法倾身而上,结果小法二话不说,扇动翅膀飞到树上,不断地拍掉大量的翅果,而且还顺便令果实们全都朝着小小坠落。 “啊!”小小边叫着,边跳跃着躲来躲去,扭动的身子虽然很灵活,可是扁平小巧的翅果成群散落,织就了天罗地网,小小还是没有完全的避及。 “痛死了!”小小的怒火完全被点燃,“好你个臭鸟儿!今天不收拾你就不行了!给我站住!”小小欲起身腾空追去,却被一双手摁住了身体。 小小回头看见笑得格外灿烂的阿法,更加生气,“你笑什么啊?你看它!” “好了,你追不上它的。”阿法好心地劝阻。 “好啊,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小小开始不讲理。 “我哪敢呀!”无意的,真的是无意,不是调侃。 “那你还笑,谁让你笑了,不准笑!”可是小小已经气得不分黑白了。 “不让笑难道还哭吗?”语气里满是无奈。 “对!你现在给我哭!”可是,小小开始上房揭瓦了。 “啊?” “阿法,不准笑了,给我哭,现在!马上!”小小伸出小手,在阿法的脸颊上肆无忌惮地摆弄皮肤。 “痛,痛,痛!”阿法叫起来,却没有伸手阻止小小恶魔一般的行径。 “你也知道痛啊!我比你还痛呢!”小小死活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 “不要!” “好了,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我没有哭出来真是对不起!” “……唔,这个,还勉强可以……”小小竟然认真地考虑并且接受了如此荒唐的理由,阿法真是惊讶了,小小这个人完全不能按照常理去认知,她果真不是一般的生物啊! 小法停在一棵高处的树枝上,黑幽幽的眸子流连在树下阿法和小小的身上,然后又抬头看着高悬空中的月亮,嘴角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 阿法拉着小小向着杂草地的方向在白桦林中穿行,小法则慢慢地飞着在他们的前面充当领路者。 两人都捧着成堆的翅果前行,顾小小喜好逞强,虽然身子娇小,却硬是和阿法抱了一样多的数量,以至于边走边掉,小小又心疼、觉得浪费了可惜,就形成了小小一边走,一边蹲下身子捡拾,捡拾的时候继续掉落,没完没了。 “小小。” “不用你管。”依旧强硬。 “哎。”阿法垂头叹气。 这小妮子真是不好惹! 长途跋涉回到了杂草地,已经白白耗去了不少时间,小小却是精力充沛,一脸的兴奋。 “阿法,阿法,可以开始酿了吗?”小小看着满地成小山似的白色果实,不由得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你喜欢喝酒?”阿法提出相应的疑问。 “我没喝过。” “那你那么激动。” “嗯呢!” “额……为什么?” “不为什么。”其实小小自己也不知道个中缘由,也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合作做一件事情吧! “你在这稍微等我一下。”阿法说着,走到向日葵花田里忙活了一阵,又走了回来。 “去做什么了?”小小好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阿法故作神秘。 小小捡来了不少枯木枝子,阿法用魔法将他们点燃。久违的篝火燃起了满满的暖意,火光闪烁,耀目升华,竭力地纠缠,那是美好的回忆,勾神引魄。 阿法在小小的眼前双手间蓝光闪现,瞬间变出了一个圆形器皿。 这形状若陶瓷罐样的器皿通体深褐色,上面精致细腻地雕刻着洛神花的图案,那些花朵呈圆锥状或不规则形,长约25c4c直径约2c清晰地呈现出花冠外表面的线状条纹和内表面偶见的稀疏粗毛,呼之欲出,就好像真的花朵在眼前绽放。 “哇哦,好漂亮!你好厉害啊,阿法。”小小大加赞赏。 阿法浅笑不语,将白翅果丢了进去,接着向里面依次加入了一两向日葵蜜,一壶白桦树汁,一钱如睡雪华,一寸如笑萤光。 小小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奇妙的东西汇聚在一起,屏气凝神,期待着阿法拿出他刚才精心准备的东西。 出现在阿法掌心的是两片向日葵花瓣,黄色的舌状花,似乎凝集了太阳的光芒。 阿法一脸温柔,将那花瓣缓缓丢了进去,两片薄瓣交缠而入,淹没其中。 “好了。” “然后呢,然后呢,我们是不是要把它封起来?”小小激动不已。 “嗯。”阿法伸出左手,放在器皿口上方,由掌心缓缓地注入蓝色的光芒,接着又变出了一只盖子,将它封牢。 “现在我们把它埋在树下吧!” “好好!让我来!让我来!” 阿法将器皿给了小小,在最靠近他们的一棵白桦树下的泥土地上变出了一个小洞,小小蹲下身子将器皿放了进去。 然后在小小的期待目光中,阿法用魔法在上面盖满了泥土。 “阿法,你好厉害啊!” “有吗?还好吧。” “天使都像你那么厉害吗?” “这……我不清楚。”阿法突然陷入了沉思,可小小并没有发现阿法的异常。 **** “顾小小。”娇媚的声音落入耳中,在这清晨笼罩的一片寂静中显得格格不入。 “有何贵干,罗莉丽?”小小头也不转的开口,丝毫没有看来人的意思。 “怎么就你一个人?法不在吗?”罗莉丽也不生气,径自走到正在专注采摘浆果的小小面前。 “你的法有工作,去城里忙去了。”小小依然不去看风姿绰约的美人。 “哎,真扫兴,这样好了,你陪我去喝一杯吧!” “喝一杯?你没事吧?你,罗莉丽,要和我,去喝一杯?”小小终于抬头,因为完全不能理解此刻邀请自己的是那生前的死对头。 “怎么?有什么问题啊?”罗莉丽露出魅惑的笑容。 “没有,就是觉得你不可理喻。”小小撇撇嘴,自己怎么没法笑成这个样子? “哎,去嘛去嘛!好不好?”罗莉丽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凝脂的玉手一把抓住小小的胳膊,来回地摇晃,将小小手里攥着的浆果甩得到处都是。 “你别这样,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小小嘴角抽搐,眼前的女人虽然风情万种,可是她也是个女人啊!好吧,也是个女孩子啊! “去吧去吧,我们可以重新联络一下感情嘛!”罗莉丽靠了过来,姣好的身材黏着小小不放。 “不要,一大早,喝什么酒啊?”小小甩开罗莉丽的手,蹲下身子捡拾掉得到处都是的浆果。 “我请你喝樱桃汁哟!”罗莉丽眼睛笑得弯弯的,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不……”小小身子一僵,“樱桃……樱桃汁?”小小果然经受不住美味的诱~惑,“那好味吗?” “绝好哦!”罗莉丽蛊惑,小小嘴角不禁流出闪亮亮的口水。 罗莉丽妩媚之时露出得逞的笑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樱桃白兰地 顾小小被罗莉丽拉着,走出巴别校园的大门,来到大街上。 两个纤细的身影在店肆林立的街道上轻盈地飞奔着,穿过络绎不绝的如织人流、车水马龙,拐过几个路口,来到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巷。 “呼……呼……干嘛跑这么快啊!”小小弯腰大口喘着气,扭头却见罗莉丽呼吸均匀平稳,丝毫不受刚才的长跑所影响,依旧是保持着淑女的良好形象。 “我都不知道你的体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小小脱口而出,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惊讶。 “有吗?还好吧。”罗莉丽笑了笑,奇怪的是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很累呢!” 顾小小心里奇怪了,她记得,以前的罗莉丽基本上是从来不上体育课的,如果只是因为不喜欢或者别的还好说,也可能罗莉丽其实内里是一个运动天才也不一定,但是总觉得怪怪的,究竟哪里怪她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不大对劲。 小巷的尽头是一面高墙,在那中央有一扇大铁门嵌在其中,锈迹斑斑间满是怪异的涂鸦,这里正是上次罗莉丽带阿法来的地方。 “到了!”罗莉丽开口宣布 “哎,这里吗?”小小环顾四周,一片荒凉,不禁有些心里发怵。 “对的。” “可我没看见什么好店啊!” “过来啊。”罗莉丽打开那扇门,示意一旁呆呆站着、一动不动的小小过去她那里。 顾小小慢慢踱步到罗莉丽身后,探出脑袋看向门里。跃入眼帘的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通往地下的阶梯,通道里因为没有灯光而漆黑一片,令小小不自觉地想到“深渊”这个词。 “这个,我们要进去吗?”小小有意后退几步。 “对啊!”罗莉丽一把拉住小小的胳膊,在她退缩之前硬是把她推进了门内。 “啊!别开玩笑了!我才不要下去这么诡异的地方!”小小大叫着,想要逃出去。 可是罗莉丽却是将大门一关,推着小小顺着楼梯往下走,“你不想喝樱桃汁了嘛?” “不想了!” “很好喝呦!” “那也不要。” “红红的……” “不,不想……” “甜甜的……” “唔,不……” “超级好味!” “那,好吧……”小小最终还是输给了理智。 还没走到楼梯尽头,小小已经被空气中充斥的夹杂着果香的烟草味弄得直打喷嚏,“你该不会要把我卖给某个阴暗的不法分子聚集的地下巢穴吧?“ “哦,请相信我,我可没有那么无聊!顾小小,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罗莉丽轻笑起来。 小小不知道怎么回嘴,只能生气嘟着嘴不搭话。 面前坐落的是一扇木门,这门狭小得只能允许一人通过,小小扭头去看罗莉丽,罗莉丽却只是微笑不语。 顾小小咂咂嘴,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门。 “今天怎么这么温柔,这不像你啊。”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小小打了几个喷嚏,将眼前扰乱视线的弥漫烟雾大力地用手拨开。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间诺大的厅房,大厅里唯一的照明是零散的点缀在房间每个角落的昏黄色的灯光,通过那大厅两侧呈半包围结构的卡座和分布在每个偏僻角落的散台来看,这无疑是一间酒吧。 这里是…… 小小眼神一滞,这里好熟悉,她貌似来过这里。 “哎呀,我还以为是那个女人呢,小姐,欢迎光临。”浑厚到不陌生。 “巴贝雷特!什么叫‘那个女人’?”罗莉丽推开在她身前看呆了的顾小小,身上充满幻境感的甜蜜香气席卷了酒吧里烟草酒精的混合味道。 她刚才说什么? 巴贝雷特……巴贝雷特吗? 顾小小几乎忘记了呼吸,她说巴贝雷特的话……那么这里是…… “莉丽小姐,您能不能换一种香水?这刺鼻的味道总是污染了我们酒吧清新的空气!”嫌弃的话语却是清爽的口吻。 顾小小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头参差不齐的红色短发,洛可可式的西装裹在他修长的身上,更加凸显出他身材上的优势,米白色的衬衣没有一丝褶皱,深灰色的马甲钉制着样式古朴的金属排扣,别致的缨簌由胸口至下,尾端扣在紧致的束边长裤上。 好帅气的男人!可是面容却略显稚嫩。 “红发,红发……”小小嘴里小声念叨着,这人该不会是…… “你说什么呢,臭小子!”罗莉丽掐腰生气,对着吧台里的男人娇嗔道,“巴贝雷特,你看你们这里的侍从,这么不懂待客之道!你有没有好好调~教啊!” “哈哈。”巴贝雷特只是一味地沉迷于抽烟。 “莉丽小姐,让我来挽回我的失礼。”说道,红发男子拿出一个喷瓶,上面雕刻着抽象的图案,看起来更像个古董。 “啊!你在干什么?”罗莉丽骇然大叫起来,面对着红发男子快速的用喷瓶对着自己喷射液体的行为,她连忙逃窜起来。 “别跑别跑,莉丽小姐,小心,您脚上还穿着17公分的高跟鞋呢!”关心的提醒背后却溢满轻笑。 “啊,我的衣服,你往我身上喷的是什么怪东西?”罗莉丽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衣服,精心挑选的独家设计,这是来自知名设计师的作品。丝绸的料子滑爽轻薄、富有光泽,香草色与酒红色的头发交相辉映,a字形的裙摆完美地修饰她的迷人纤腰,v字形的领口更显她的性感妩媚,好似有波光在那白皙之上流转,引人遐思,然而这一切在小小看来只不过是设计师为了节省布料罢了。 可是一切都被毁了!她美腻的衣裙上满是红色的星星点点,如气势宏大的泼墨,无所畏惧地在那香草黄色上留下醒目的痕迹。 “你给我停止!停止!”罗莉丽大吼,有效地制止了红发男子的无法无天。 “这到底是什么?还能洗得掉吗?”罗莉丽颤抖地盯着自己的衣服,努力压抑想要掐死始作俑者的冲动。 “是好东西哦。”红发男子无害地微笑,将手里的喷瓶放到鼻子旁边,优雅地嗅了嗅,一脸的沉醉。 罗莉丽学着他,摸了摸衣服上的液体,然后嗅了嗅,接着脸色变了样,“你,你,这是……这是!” “是好东西。”巴贝雷特终于开口,接着对红发男子予以赞赏,“做得好,你可以加薪了。” “巴贝雷特!”罗莉丽跑到吧台边,一把拽起吧台里男人胸口的衣衫,“我要洗澡!”欲哭无泪。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巴贝雷特将烟熄灭,“你这样我没法带你去。”他示意自己此刻双脚离地,只有双手可以动。 罗莉丽松开死死拽着的手,跟着巴贝雷特进了里间,边走着边传来巴贝雷特悠悠自语,“樱桃汁真的是好东西啊,你怎么就是不懂呢?” “呵呵呵呵……”红发男子捂着嘴俏皮地笑着,没注意到此刻有一个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 “赤梓。”顾小小出声。 “哎?”红发男子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类灵,他从来也没有见过她! “赤梓,你是赤梓吧。”顾小小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 这个男人她见过。 就在她淹没于火湖之时,无意间闯入了小羽和阿撒兹勒的记忆里,她深刻的记得那个可爱的红发天使,而这里如果她没弄错的话,就是小羽和赤梓进行交易的十字路口酒吧! 她知道赤梓进行了交易,可是他为什么会留在这个酒吧里工作呢? 他到底拿什么换了什么呢? “你是什么人?”赤梓周身竖起了防备。 “我……”正要开口,巴贝雷特从里屋走了出来,小小顿时选择住口。 “小姐请坐。”巴贝雷特走到吧台前,示意小小坐在他的面前。 顾小小顺从地走过去,而赤梓却是垂着个头,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赤梓,你怎么了?”巴贝雷特察觉到赤梓的逾常。 “没,没事。”吞吞吐吐。 “你去给莉丽准备干净的衣服和浴巾。” “是。”赤梓恭敬地走向里间,对于坐在吧台前盯着自己的顾小小,连一眼都没有去看。 “小姐第一次来酒吧吧,怎么称呼?”巴贝雷特为自己点上一支烟。 “我叫顾小小。”小小满怀心事,明知道这里不同寻常,但却丝毫不畏惧。 “小小姐,想要喝点什么?来一杯樱桃汁吧,对于你这样从来不喝酒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小小一挑眉,这人对自己很清楚嘛,果然! “不,请给我来一杯樱桃白兰地。” 音落,巴贝雷特转身去柜台上拿盛满樱桃汁的瓶子的手一晃,瓶子瞬间坠地,精亮透明、如水似玉的水晶碎片合着红色的液体在柚木地板上迸裂,好似一朵“红妃”大丽花怒放开来。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章 天使之吻 “小小姐还是来一杯樱桃汁比较好哦。”巴贝雷特的语气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对于撒了一地的樱桃汁和摔碎了的水晶酒瓶,他只是注视了五秒钟,便转身又面对着顾小小,丝毫没有弯腰清理的意思。 “小小姐……应该是顾小姐吧,算了,你叫我顾小小就好了。”顾小小对着巴贝雷特纠正称呼。 “好的,小小姐。”巴贝雷特只是微笑,并没有为自己点上一支烟,而是伸手去拿吧台上的水晶器皿里的樱桃一个一个吃了起来。 “额。”小小嘴角抽搐,“好吧随你。” “你这么喜欢樱桃啊?”小小下意识地出声。 “恩。” “为什么?” “我想象不出,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樱桃更好的东西。”巴贝雷特一脸的陶醉,口角残留的樱桃汁液被他伸出的舌尖舔了又舔,真是一点儿也不能够放过。 果然是个怪人! 小小望着眼前这个狂热的恋着樱桃的男人,完全无法辨识他是好是坏。 也许,能够喜欢这么可爱却又在这世界上很是渺小的东西,拥有这么柔软的心,应该是个好人吧! “给我来一杯樱桃白兰地吧,来酒吧就应该喝酒不是吗?”顾小小不死心。 “你不是客人。”令人费解的回答。 “我不是客人是什么?” “小小姐是莉丽带来的,怎么能以一般客人来招待呢?你想喝点什么,随便点吧!” “我就想喝樱桃白兰地。”小小和眼前保持微笑的男人进行着拉锯战。 “我们店里应有尽有,只要是客人的需求都能满足。” “恩,那还不给我赶紧上一杯?”小小点头依旧不改口。 “好的,请稍后。” 难道他终于答应了? 小小对于自己的胜利颇有成就感十足。 却见巴贝雷特转身,走到一个满是陈列着水晶酒杯的架子前面,沉思了几秒,选出了一个外形矮小的水晶酒杯,将它放在了小小的面前。仔细去看,这酒杯开口向外,上方呈圆直状,底部有短握柄,简单却很是雅致。 接着巴贝雷特从身后的柜子里拿起一个水晶酒瓶,这酒瓶里盛满了近似墨黑的液体,他将它缓缓地倒入酒杯中,透过无色水晶闪着深褐色的光芒,像极了黄昏下的黑曜石,吸收了一整天的太阳能量,覆盖了一层“疏影横斜”的面纱。然后巴贝雷特在那之上又倒进了鲜白色的浆状物,那体积膨大却不会软塌的‘棉乎乎’像一朵天上的云彩在酒杯里漂浮着。最后,他用鸡尾酒针将一颗红透晶莹的上等樱桃串起来,横放在水晶杯口上。 “这,这是……”小小目瞪口呆。 “接受这炽热的天使之吻吧,一生可只有一次的激烈哦!”巴贝雷特将水晶酒杯递到小小的手上,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长方形盒子,弁柄色的丝绒表面上,印着一对樱桃图样,古朴却有一丝稚气。 他打开盒子,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几支香烟,从中随意地拿起一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外观同样是樱桃设计的打火机,他的大拇指摁住“大樱桃”的“嫩枝”,然后有蓝紫色的火焰亮起,接着将烟点着,吸一口,吐出来的是浓郁的烟草白雾,其中还混杂了樱桃的甜腻,这是他最爱的樱桃口味的blackstone,他从来只抽这一种呢,永远也不腻。 顾小小看着那硕大得有些“诙谐”的樱桃打火机,在她的认知里那更像是个玩具,话说他是从哪儿的犄角旮旯里找来这么多跟樱桃有关的东西的? 小小咽了一口唾液,望着手中硬塞过来的液体,上白下黑的颜色令小小不敢轻易去尝试。 “怎么了?没有毒哦!” “我,我想喝樱桃白兰……”小小还没有说完,巴贝雷特却将刚才盛着白色浆状物的瓶子拿出,挤出一点儿在手指上,然后轻触了小小的嘴唇。 一股浓烈的奶香味窜进小小的鼻孔,小小下意识地伸出舌尖将那雪白融入嘴里,竟然是鲜奶油! “哇!怎么会是……”顾小小被这许久未尝的味道所臣服,再也没有任何疑虑和戒心。 她将悬而之上的红樱桃拉起,就看见水晶酒杯中如雪般的鲜奶油上有漩涡如嘴唇般开合,好像在呼唤她,要给予她最唯美的柔和之吻,来传达对她的朝思暮想。 她禁不住诱~惑地端起酒杯,细细啜了一口,鲜奶油的甜美混合着柔软的口感率先袭击了口腔,接着是可可的微苦甜醇与酒精的灼烧,点燃了小小脸颊的嫣红。 “啊!可恶!巴贝雷特,你看!那混小子给我准备了什么好衣服?”罗莉丽从里屋出来,高跟鞋重重地踩踏着上好的柚木地板,发出“哒哒哒哒”的尖锐声音,完全一副不能容忍别人忽略的气势。 “怎么了?”巴贝雷特转身,看到罗莉丽的穿着时,着实轻笑了出来。 只见罗莉丽一头妖娆的酒红色长发随意披散,虽然还滴着水珠,却很是凸显她的魅力。身上穿的是一套吊带连衣裙,纯白的棉布面料本显得她清纯秀气,可是,只可是,那裙子上面印着一个个大大的红色樱桃,这反倒拉低了整个画面感。 “这品味,果然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罗莉丽水润的红唇此刻是对巴贝雷特大大的不满。 “喂,莉丽,你跟我吧?” “哎?你说什么?” “很好,很好。”巴贝雷特两眼放光,终于找到了最适合樱桃的女人。 “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你现在完全符合我的美学。” “美……美学?你个品位差到无以复加、胡子拉碴,满脸皱纹又多毛的老男人,我才不要跟你呢!跟了你,以后永远都要……都要……”罗莉丽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一想到未来要和樱桃为伍就要疯掉,“天哪,我都不敢想象!樱桃烟!樱桃酒!樱桃浴!还有樱桃内~衣!我绝对不要!” “好嘛,不愿意就算了,何必这样伤我心呢?不知道我很脆弱吗?我的心可经受不起一丁点儿的打击呢!”巴贝雷特故作受伤。 “别开玩笑了,你可是灵魂……”罗莉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住了嘴,扭头向着四周张望,“顾小小呢?” “不就在你面前吗?” “哎?她怎么把整个身子都趴在吧台上了,害我都没看见!”罗莉丽咂咂嘴,“喂,顾小小!” 小小没有出声,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出声?哑巴了?”罗莉丽伸手去戳她。 还是没反应。 “怎么回事?”罗莉丽转方向去询问巴贝雷特,“她睡着了?” “没有……”巴贝雷特额头边有汗滴了下来,“她……” “啊?”罗莉丽使劲将顾小小的身子前面移到了自己面前,让她正对着自己。 只见小小脸色红润,像极了熟透的樱桃,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空的水晶酒杯,酒杯里面一滴不剩,干净见底。 “唔……再来一杯!”小小扯着嗓子大叫,眼神迷离,露出傻笑,转身将酒杯狠狠地摔在吧台的桌面上,然后就是对着巴贝雷特张牙舞爪地作乱。 巴贝雷特和罗莉丽呆若木鸡,完全想不到会这样。 顾小小发酒疯了! “喂,你给她喝的什么?”罗莉丽颤抖地小声询问。 “鸡、鸡尾酒,天使之吻。”“巴贝雷特嘴里叼着的烟头都因为看呆而张大的嘴掉到了地上 “按理说度数不高啊!”罗莉丽大脑一片混乱,伸手去安抚自己涨疼的太阳穴,“怎,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啊!” 巴贝雷特和罗莉丽根本拦不住,顾小小跑跳着冲进了吧台,随意地拿起柜子里各种名酒,疯狂地往嘴里灌,丝毫不顾忌那些都是费尽心思搜寻而来的天价佳酿,各种不同的度数,千奇百怪的味道将小小的热络彻底点燃,巴贝雷特心疼得想要大哭,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 “你确定她只是个人类灵吗?”巴贝雷特不自然地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酒不断地滑进小小的口腔,他突然有一股“也想试一试”的冲动。 “应,应该吧!”尴尬的声音,她小心地看向一旁忘记抽烟的巴贝雷特,怎么说来,顾小小也是她罗莉丽带来的,这老男人该不会让她赔吧! “小小!”焦急的声音随着一声踹门声引起了罗莉丽和巴贝雷特的注意,两人同时看向不请自来的身影,眉毛不约而同地一挑,这个男人怎么会来这里? 是阿法! 顾小小此刻迷蒙的眼睛里,出现的某个抢走她酒瓶的身影,是那个帅气又臭屁的天使! “阿法!你来了!”小小满脸的惊喜,丝毫不遮掩的心满意足,她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阿法,两条腿顺便还缠住了阿法的双腿,娇小的身子整个像无尾熊一样紧紧地攀着阿法。 “你……”阿法大脑发热,竟会有词穷的一天。 “阿法!我好想你呀!”顾小小倾身在阿法的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吻,嘴唇啾在脸颊上的声响格外响亮,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背后的鬼影 在阿法现有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遇见过此刻这种尴尬的场景,先不说他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会因为酒精而失去理智,更重要的是这个醉酒的人竟然这样死死地抱住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进行“强吻”,这是赤~裸裸的“非礼”啊!“喂,顾小小。”阿法试图将缠着自己的娇小身躯剥离下来,可惜小小敏感地感受到试图分开她与被缠对象的力量,反倒越缠越紧。 “你是真的喝醉了吗?”阿法有些无语,这妮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罗莉丽,你们怎么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阿法冷冷的口吻比那腊月的寒风还要让人心生战栗。 “我建议她喝樱桃汁,她不肯,非要喝酒,所以我给她调了一杯鸡尾酒,度数并不高,就一小杯。”巴贝雷特开口回答,他清楚地感受到,刚才站在他身旁的罗莉丽有一瞬间对顾小小起了杀意。 是因为阿法显而易见的责怪吗? 巴贝雷特的心底不由了然而生。 女人啊,总是会为了男人这种一成不变的理由而变得不像女人呢! 他为自己点起一支烟,走到一旁稍微干净的地方,优雅地坐在一个银色的亚克力吧椅上,面露一副完全的置身度外。 罗莉丽一直是沉默不语,她望着在她面前缠抱在一起的二人,双眸中的复杂神色难以捉摸。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是她的阿法吗? 以前和她在一起的他是绝不会有这种可笑的、担心人类的心情! 她不喜欢他有这样的情绪。 这样的改变是她所厌恶的。 因为这会让她仰慕的他,那个强大无比、完美绝伦的他,被这种微不足道的心情而玷污、扰乱、侵蚀,最终会招致毁灭! 一切诸恶的根源,都是这个可恶的女人——顾小小。 我绝对不能原谅你!绝对不能允许你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存在于阿法的身边! “莉丽,稍后我写一份清单给你。”巴贝雷特悠然自乐地出声打破罗莉丽不断升温的思绪。 “啊?”罗莉丽没反应过来。 “我看看,老汤姆金酒、君度甜酒、加利安奴香草甜酒、圣勃卡利口酒、白薄荷甜酒、苦艾酒、含汽葡萄酒,还有……” “等等!等等!”罗莉丽气愤地连忙堵住巴贝雷特的滔滔不绝,“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酒都是顾小小喝的吧!”媚眼狠狠地瞪着此刻沉浸于吞吐烟圈的老男人。 “小小姐是你带来的,当然该由你……” “别这么理所当然行吗,樱桃控!” “对了,顺便帮我准备新的调酒壶,要波士顿型的哦!还有,调酒杯、利口酒杯、郁金香型高脚杯、三角杯、直立矮杯、笛形杯、半球形杯、漏斗形杯、试管杯……” “停止!” “还有最重要的!记住所有的东西都要有樱桃图案啊!”巴贝雷特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巴贝雷特,你……不是说让我跟你吗?现在我有答应的理由了。“罗莉丽嘴角露出坏笑。 “什么理由?” “我一定要改掉你的樱桃控!” **** “咦,人都去哪儿了?”赤梓因为听到嘈杂声从里屋走了出来,然而此刻的酒吧里只剩下他的老板——巴贝雷特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花费了整整三个小时擦拭干净的水晶酒杯啊!” 此刻的吧台成了一片废墟,赤梓实在是猜不到到底出了什么情况才会造成这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已经有1300年没有修整了,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翻新一下吧。” 巴贝雷特并没有生气,这倒也并不让赤梓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老板发过脾气,确切地说他的老板基本上没有让人看到过情绪波动。 “老板,那位顾小姐……”赤梓纠结了很久,决定把困扰自己的费解告诉他的老板。 “哦,怎么了?”巴贝雷特吸了一口烟。 “她……”不知道如何措辞。 “吞吞吐吐,这不像你。”轻轻地吐出不大不小的烟圈。 “她知道我是谁。”冷静的声音。 “哎?”巴贝雷特有些没听懂。 “她叫我赤梓。”继续冷静,其实内心很不平静。 “不会吧……她只是个人类灵,你们应该以前没有见过吧!”在樱桃烟灰缸上抖了抖烟灰。 “恩,可是……”手心里布满了汗。 “你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说,从她的身上,你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恩?”巴贝雷特望向站在一旁,浑身不安的赤梓。 这么多年,他乖乖地在这间十字路口酒吧里工作,从来没有忤逆过他,脾气秉性也很对味,作为他的助手是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在他的心里,赤梓仍然没有办法和之前的那个人相比。 巴贝雷特低头看向那丝毫未受刚才的骚乱影响的透红樱桃,浑身笼罩的气息似乎有了不容察觉的改变。 “也许吧。”赤梓不再说话,开始埋头收拾空酒瓶和桌上地上的污渍。 巴贝雷特伸手拿起一个樱桃,握在指尖把玩,欣赏这夺目却柔和的红色。 话说,刚才,顾小小对樱桃白兰地很是执着呢! 难道她也是樱桃爱好者?巴贝雷特立马又否定了自己滑稽的想法,怎么可能啊! 可是,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而且一直要求只喝这个。 为什么?果然很奇怪…… 这樱桃白兰地可是交易之酒呢! 巴贝雷特将手中的樱桃放在嘴里,甜美的滋味却难以盖过此刻心中对顾小小的疑惑。 这个女人不简单! **** “你跟来干嘛?”阿法在空中飞着,对于跟在身后的罗莉丽他的语气很不客气。 “怎么说顾小小也是女生啊,喝醉了肯定会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吧!我可以帮你嘛!”反正顾小小喝醉了,她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飞行,不用担心被小小发现她不是寻常人类。当然这一切有赖于阿法和罗莉丽不谋而合地选择不跟小小说实话。 “不需要!” 冷漠,罗莉丽第一次觉得受到了揶揄,还是从她的阿法这里,心里有一丝颤动,但是她却以嗔笑而对,“不要这样嘛,法,我……”伸长一只手想要去触摸阿法的肩膀,却遭到了利落的拒绝,这决绝的转身避开,给她加诸了残忍。 阿法没有理会倾身上前的罗莉丽,径自降落到杂草地上,试图将攀着自己的小小放在地上,却以失败告终。 “法……”罗莉丽跟着降落,她知道阿法现在很生气,但是却没有预料到会这么严重。 “你为什么要带她去那里?而且还是在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是何居心?”阿法眸光森然。 “我……我……”罗莉丽一开始准备的理由通通说不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阿法也会用这种眼神去看她。 “阿法,不要这样子,我会怕怕。”一直乖顺地抱着阿法的顾小小突然开口,她将环住阿法脖颈的手松开,抬起去抚摸住阿法盛怒的脸颊,温热的气息通过皮肤间的相贴合缓缓传来,感染了阿法的每一寸。 阿法低头去看怀里抱着的人儿,只见小脸绯红,眼神覆盖着一层水雾的小小,正一脸天真表情地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像一汪晶莹的湖水,那苍白色合着微微紫色的流波中倒映着自己,完全的自己。 “不乖哦,我不喜欢你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我要罚你喝一杯!”小小说着傻里傻气的话语,阿法不知不觉地被软化。 “你……”阿法抬头想要对罗莉丽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知何时,那娇媚的身影早已不见。 ”阿法,我还想要喝。”小小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顺便还打了个酒嗝。 “看吧,小小,你喝的够多了,身上都是酒味呢!我们去萤火之泉好不好?”阿法哄劝着,温柔的语气和以往的调侃完全不一样。 “恩,听你的。”小小难以拒绝这样的阿法。 “很乖,这样一会儿奖励你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秘密!” “说嘛说嘛!不要卖关子!你不知道好奇心杀死猫吗?”小拳头捶打着阿法的肩膀。 “我们酿的酒已经可以开封了哦!” “真的啊!太好了!” “你可以为这个酒取一个你喜欢的名字。” “名字吗?其实我已经想好了。” “这么快?” “恩,就叫……”顾小小将醉心的笑容埋在阿法的怀里。 **** 白桦树林,罗莉丽在一棵树后掩映自己的身影,静静看着走向白雾中的两人。 忍不住紧握住的拳头,涂得漆黑的细长指甲深深嵌进肉中,刺痛感却更叫她心里的忿恨酣畅淋漓。 “心痛了吗?”一个男声响起,手插着口袋、从另一棵白桦树下走出来的赫然是许昕扬。 “不需要你多嘴。”罗莉丽闭上眼睛。 “没见过你在别人面前有失风度。”是轻笑。 “你还要继续坐视不理吗?”罗莉丽若有所指。 “一切尽在掌握中。” “哼,没看出来。” “我在等着,等着他自掘坟墓。”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戛然而止的心意 “小小。” 好温柔的声音啊…… “唔。”顾小小翻了个身子,睡得正香。 “小小,已经早晨了哦,该起床了。” 酥软氤氲…… “不,不要……唔。”小小又翻了个身子,将耳朵紧紧地贴着柔软的布料,好舒服的枕头啊…… “乖啦,上学要迟到了哦!” “让我再眯一会儿,就一会儿……”小小嘴里念叨着,希望可以再多睡一分钟。 “小小,你听话的话,我就给你奖励呢。” 奖、奖励…… “什么奖励?”小小揉揉昏睡的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上身不着一缕的帅气男人。 “阿法?啊……阿法!”顾小小彻底清醒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此刻的她躺在一个满是白色羽毛的纯白软床上,而在她之上的是半裸的阿法,以往冷酷的男人竟然正压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深情地望着自己! 开什么玩笑? “小小,很听话嘛。”阿法伸出左手抚摸着小小的脸颊。 小小直感觉止不住地脸上发烫,顺便还遍布了全身,“阿、阿法?” “乖孩子要奖励对不对?” “额,恩。”小小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这是心动的频率吗? “想要什么奖励呢?”阿法用手指拨了拨小小额前的碎发,触及之处一片滚烫火热。 “哎,我、我不知道。”小小无法转移视线,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柔弱无骨地躺在阿法的身下。 “那么,就给你最想要的奖励吧!”说着,阿法倾身而下,在小小的眼里越发靠近。 渐渐地,渐渐地,是一个柔软温润的触感,阿法短暂的一吻过后,将额头贴上小小的额头,“喜欢你。” …… “哎……!”一个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尖叫声,划破了黎明,也吵醒了一旁正在寝息的小法。 顾小小从地上猛地坐了起来,是梦! 原来是梦啊…… 灰蒙蒙的天空,一片寂静的杂草地,篝火早已熄灭。 小小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往左边移一点,她竟然能感受得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可是个魂魄啊,真是奇妙。 小法扇动翅膀,灵巧地落在小小的怀里,一双黑亮的小眸子正盯着小小看。 “怎么了,小法?” 小法……法…… “那么,就给你最想要的奖励吧!”顾小小的脑海中有声音响起,好有磁性的嗓音。 天呐! 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做了个春~梦! 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啊! 顾小小,你是个女孩子啊!还是个未成年呢! 你都做了什么啊? 小小用力捂住自己的左胸口,却感受到心跳声越发响亮,越发澎湃! 怎么办?而且……还是……那个阿法! 全身的衣衫因为盗汗而浸湿,清晨的寒风吹过,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阿嚏!”小小揉揉鼻子,两只胳膊紧紧抱住身子。 “你还好吧!很冷吗?”有声音在靠近自己,小小抬头,站在自己身前的是阿法。 阿法……“阿法!”小小叫了出来。 “你没事吧?酒还没醒?”阿法在小小面前蹲下身子,伸出左手放在小小的额头上,“没发烧啊!脸怎么那么红?” 小小呼吸一滞,脑海中不断地有声音回放、纠缠。 “那么,就给你最想要的奖励吧!” “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 喜欢你! “不!不!是梦!只是梦!”小小挥手拨开了阿法摸着自己额头的手,然后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脸颊,头发因为没有规律的摇头而散乱。 阿法没有想到顾小小会回避他,心底忽有沉甸甸的失落丛生。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天在萤火之泉,她也没有反感我的吻啊! 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她明明,难道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 我以为我们两个已经不用……只是、我以为吗? 阿法收起了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感,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却是硬生生的做到了,凭借的只是这纯粹的、波涛汹涌的情感。 “只是一杯度数很低的鸡尾酒,你竟然也会喝醉!”阿法出声。 顾小小以为阿法是在责怪她,本来因梦而燥热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我,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只是发了一场酒疯而已。”小小低落的样子立即唤醒了阿法内心的罪恶感,我是不是太过了? “啊?我给你添麻烦了吗?”小小低头一副反省的样子。 “没有,就是给那间酒吧添了不少。” “哎?我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喝了他几瓶酒。”阿法轻描淡写。 “我要赶紧去给酒吧老板道歉呢!”小小起身。 “不用。”阿法一把拦住。 “这怎么行?” “那些酒你赔得起吗?” “这个……” “他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所以不用了。” “哦。”小小嘴上说着,心里可不一定这么想。 “我没有做其他奇怪的事情吧?”小小脑子里面隐隐约约地有些画面,却和难以启齿的梦境重叠,以至于叫她无法分辨,希望都只是梦才好! “你所谓的奇怪的事情是指什么?”阿法没有回答,反倒去反问小小。 “比如……这个……那个……”小小两只手搅在一起,低垂着头不知道怎么说。 “没有。”阿法不忍心再为难她。 “哦,那就好。”小小舒叹了一口气,很是放心。 阿法看着这样的小小,心里满是怅惘,更加难受了。 就这么讨厌我么? 无法接受自己亲吻了我吗? “顾小小,我去采点浆果,你先乖乖地呆在这里。” “哦。”小小看着阿法还未说完就起身离去的身影,那背影是孤傲的,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远。 “顾小小……吗?”小小念叨着,方才发觉,不知道何时阿法开始叫她小小,但是现在又恢复成了顾小小。 真是讽刺啊! 为什么在这刻意生疏的改变时刻才发现呢? 是因为自己一生中养成的习惯吗?只对这些凄凉的东西格外敏感。 是啊,自己就没有得到过温柔,又怎么懂得温柔是什么样子的呢? 顾小小从地上站起来,怀里的小法因为这倏忽之间的振动而飞了起来,悬在空中,望着自己的主人。 我应该问问阿法,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他疏远我。 没错!我不能像之前一样,继续顺从这些我不要的现实! 我要让他一五一十、一字一句的告诉我! 然后告诉他我会改! 我不想,也忍受不了,这样下去。 我喜欢他叫我小小,而不是顾小小! 我喜欢他!所以…… 我喜欢他……吗? 顾小小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明晰的呼气和吸气交织在她的身体里。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这灵魂的躯壳,此刻被填得满满的。 生死之说,从来于她而言,是那么荒凉空寂,即使经历了离奇的死亡之后,自己的魂魄依旧在这天地间没有栖身之所,她也丝毫没有感觉。 她不会悲伤,不会愤怒,更不会去埋怨上帝。 可是此刻,这种清晰到顷刻之间的气体交换也感受得如此分明,是重生吗? 不!这意义,是新生! 顾小小朝着阿法离去的方向大步奔跑了起来,她想要告诉他,她对他的感情。 是啊!这是一个人类灵对天使的感情! 她知道,自己不是被允许的存在,是那么不讨人喜欢,或者说整个天地间貌似都在抗拒她。 可是没关系! 她想要说出来,即使他不喜欢她,只要能让他知道就好! “阿法……呼、呼……”小小没有停止。 “阿法……阿法……”不断地、不断前进。 远远地有身影显现,小小双眸明媚了起来,充满了光亮,她看着不断放大的身影,满心欢喜。 “呼……阿法!” 小小停下了脚步,身子一滞,是许昕扬。 她快速地转了个方向,将身子藏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棵白桦树的背后,然后露出一个小头,试图探看。 “他在这里干什么?”小小喃喃道。 “你找我来干嘛?”许昕扬出声询问。 “有点事情想拜托你。”是阿法,小小有些好奇二人的秘密见面。 “跟顾小小有关吗?” “是。” “我这个人类能够帮助你这个天使吗?” “可以,因为你喜欢顾小小,而顾小小也喜欢你。” 哎?小小听到此刻内心开始颤抖。他在说什么?他误会了!我要告诉他,我…… “你说吧!” “我其实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现在我很清楚我没有办法再去管顾小小的事情了,所以希望把她交给你。” 话落,小小大脑一片空白,手指紧紧地抓着树干,有泪水从瞳孔中掉落。 “这就说不通了,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啊,你怎么会想到把她交给我?” “我认为,只有你可以,只有你能办得到。” 顾小小欲从树后走出的身影突然僵硬了,然后是无力的颓然,她的脑海中有很多七零八落的东西在肆意穿梭。 突然,不断摇晃的心里升腾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有预感,这将是她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而且她绝不后悔!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生欢 阿法怀里抱着一堆浆果,满怀心事地回到杂草地时,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小法自己停落在阿法平常睡觉时依靠的大石头上。 “吱。”小法见到阿法回来,立马挥动着翅膀飞落在阿法的肩膀上。 “她人呢?”阿法出声询问。 小法只是低垂着脑袋,翅膀也耷拉着,阿法不清楚它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好啊,我才离开几分钟,她就又没影了。”阿法拿起一颗红色透亮的火棘果喂向小法,可是小法却没有张嘴接受。 “怎么了?”阿法挺吃惊的。 小法摇了摇脑袋,扇动着翅膀又飞回到了石头上。 “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你也变得像她了……叛逆、任性、和我对着干、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善意……净不学好。”明明是气愤的埋怨,却不是那种味道,从阿法口中出来的,是另一种极为细腻深邃的、难以形容的情感。 其实他是很喜欢这种叛逆的,对吧! 小法歪着脑袋看着阿法,它懂得那种感情,它看得见阿法的心,不只是因为它是一只王雾鸟——天生就拥有目视一切万物本质的眸光,而是因为它经历过,更确切地说它得到过,那种叛逆曾是世间至上且最温暖的东西,赐予它、感染它;然后随着短暂光阴的洗礼沉淀,逐渐地融入到它的每一片华丽璀璨的羽毛里,将一切来自外界的尖锐锋芒全部湮灭,最终化成了本能。 没错,这是一种后天的本能,它并不矛盾,因为是那么和谐地存在着,所以,虽然它不会说话,没有办法和阿法还有顾小小交流,但是它能够看见,在这世间万物中最为耀眼的东西,此刻就流淌在阿法的身体里。 而小小身体里的,它也见证过。 缓慢的脚步声传来,阿法顺着声音抬眼瞧去,从白桦树林里走出来的正是顾小小。 “你去哪儿了?”阿法的语气是冷的,心里却是担忧不已,小小会不会刚才有听到自己和许昕扬的谈话? “哦?我没去哪儿。”小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是什么回答?”阿法看到小小的样子反倒更加担心了。 “我,就是感到有点头晕,去散散步透透气。”小小出声解释。 “真的?” “我干嘛骗你啊!” “你去找许昕扬了?” “你……对啊!不行吗?”小小扯着嗓子大喊。 阿法眼睛一眯,这小妮子在说谎,为什么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人之间不再是那么亲密无间、坦诚相对了,互相都不再全盘托出…… 虽然只是出于想要让你远离伤害,可是心里还是会有失落感。 阿法不再追问,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一旁的小法突然在这微妙的时刻叫了一声,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小法不知何时飞落到了一颗白桦树下,扑闪着硕大的翅膀示意阿法和小小过去。 阿法和顾小小意识到那棵树下埋藏着他们一起酿的酒,同时一愣。 “阿法。”小小最先开口,也许是受到了小法的触动。 “什么?” “你不是说,酒已经可以开封了吗?我们一起尝尝吧!” “好。”阿法起身走到那棵白桦树下,手掌心有蓝色的光芒闪现,地上的泥土自动松动了起来,然后那个通体深褐色、形状若陶瓷罐样的器皿就从土地里自己冒了出来。 阿法走回到小小的身边,点起篝火为周遭的清冷加温,他坐在地上,却离顾小小并不是很近。 小小知道阿法有意保持距离,却故意挪动身子,主动靠到了阿法的身边。 阿法身子一滞,复杂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小小,忘了该有的动作。 “怎么了?快打开呀!”小小忽略了阿法对自己的疑问,装作很是自然,一脸激动的神情,好像刚才的争执和此刻的亲近都没有发生过。 “额哦。”阿法伸出左手,将紧封着的盖子打开,两个人一同望向罐子里,只见闪着萤光的液体上,两片向日葵花瓣静静地飘浮在上面,缺失了颜色,完全的透明,小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无色薄瓣,满是惊喜之色。 “哇!好漂亮!”小小望向阿法,苍白色的眼睛里闪着光,点缀着稀疏的紫色,格外的粲焕。 阿法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凝视着身旁娇小的人儿,相依偎的身子传来的是阵阵暖意,其中还混合着清新的花味,那是小小脖颈上蓝玫瑰的馨香。 小法嘴里叼着几片白桦树的树叶,飞落到阿法抱着的罐子口处。 “哎……怎么了?”阿法就要沉醉的心神被唤醒。 顾小小歪着脑袋,推测道,“是让我们用这叶子来盛酒吗?” “恩,对,我给忘了。”阿法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令小小不可置信,阿法这是第一次承认自己有过失啊! 阿法将叶子放在手心,小法飞落到一旁看着二人。 小小接过阿法盛好酒的叶子,低头看向那闪着萤光的液体,竟然是空色的! 小嘴靠上去,微微抿了一口,这时一股微香缓缓地飘入小小的整个呼吸器官,然后是停留在了整个感官神经,荡漾着,升华着。 滑入口中的滋味是清甜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交织在一起的向日葵花蜜和白桦树汁,接踵而来的是雪华所含有的冬之气和萤火所萦绕的夏之息,两种相对立的气息绵延不绝,共同由翅果的奇异相连,这一切所呈现的是生命的灵动。 顾小小完全酣醉其中。 温润的液体滑过喉咙,小小的脑海中有碎片闪现,是被这酒唤醒的记忆吗? “小小,你之前说的起好的名字,是什么呢?”阿法也沉浸在这酒中,明显感觉那酒吧老板调的人头马路易十三也无法与之相较,在酒入口中的那一瞬间那所谓的最爱的白兰地已黯然失色。 “名字……吗?”小小又为自己盛了些许,举起叶子,眼神迷离。 名字,这酒的名字…… 令人难以察觉的香气,只有靠近才能嗅到。 就好像某个人,外表看着冷酷,只有真正的靠近了,才能看到他的火热的温柔…… “痛就喊出来,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压抑自己忍受?!” 是的,死后第一次醒来,习惯性地忍受噩梦纠缠,压抑自己,不允许自己愤怒,甚至连痛地叫出声来也不可以,耳边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自己也是有表达痛苦的权力。她知道,虽然又晕厥了过去,但是她知道,那个人是阿法。 “你想着,你会飞就行了。” 那是意外得有耐心的温柔,笨笨的自己学不会飞,可是你却一把抱住我,没有让我摔在地上。原来,我的第一次拥抱给了你啊,虽然是你从身后环住我的腰,却也着实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作害羞。 每一次的无端坠落,总是会被你抱个满怀,如果说我这一生的命运就是在坠落的噩梦之间徘徊,那么唤醒我的就是你! 虽然我总是做很多傻事,不计后果,不用大脑思考,而事后总是有一大串来自你的训斥,可是我却喜欢极了,喜欢极了你生气时皱起的眉头,还有那抓狂地大叫“顾小小”,以此为结尾是我的偏好,或者说正合我意! 蓝色的圆形浆果、喷香美味的烤兔子、不会融化的雪人、梦想的万圣节舞会、暗夜走来的魔术师、永生的蓝玫瑰、梦幻的萤火之泉……这一切的一切,汇成了一条长流不息的河川,那是生的欢愉。 “生欢。”就在阿法以为小小已经睡着的时候,有声音响起。 “什么?” “酒的名字,就叫生欢。”小小闭上眼眸,不让晶莹的液体流出。 “生欢……么?”阿法喃喃道,用声音摩挲着。 小小变了,这改变正是他喜而乐见的。 许久,阿法发现小小因为醉酒而昏睡,而她的脑袋正好压在自己的腿上,他的脸上忍不住弯起温和的笑。 这明明是清晨,却叫人有像在夜里一般的感受。 微微倾身,看着小小的脸颊,阿法忍不住伸手去撩拨小小脸颊的碎发,想要将这心驰神往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楚、印在心底。 “唔,许昕扬……”小小突然呓语低吟。 阿法触碰她的手一僵,收了回去。 他僵硬地起身,将小小平放在地上,伸手间有蓝色的光芒围绕她,接着往篝火里加了些枯木枝子,便转身走进了白桦树森林的深处,落寞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一片灰色之中。 躺在地上的顾小小缓缓地睁开眼睛,她一动不动,小手却抓紧了阿法刚才变出的用来给自己御寒的羽被。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目灰白的天穹,蓄积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在羽枕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我未闻归期,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从此于我只剩下两条路,要么与世浮沉,要么逆天而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醉生梦死 “不好意思,本酒吧今天不营业。”赤梓将新进的最后一瓶酒放在酒柜内的实木酒架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却并没有特意去看来人。 而来人也很霸道,非但不理会赤梓说的话,还擅自走到吧台边的一把亚克力吧椅上坐了下来。 “先生,我们今天休息,您还是改天再……”赤梓刚转过身,看见此刻在自己面前,一脸沉重的男人,竟有些说不出后面几个字。 不是出于同情心,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和以往来店里的客人不一样。 他的脸上虽然阴冷,但是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怅惘,同样是因为得不到所求之物,却和那些被**俘虏的人不同,不会让他感到鄙夷,反倒多了些许心疼。 “给我来一杯苦艾酒。”冷冷的声音传到赤梓的耳朵里,难以拒绝。 “好的,请稍等。”赤梓下意识地转身,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违反老板的话,更何况现在酒吧正处于休业时期,这样私下给客人调酒,如果被发现,难以想象会有什么惩罚! 心里犹豫不决,却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双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过了没几分钟,赤梓为男人端上了一个试管架,架子上摆放着七只试管,分别盛着七种不同颜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男人一愣。 “店里的苦艾酒暂时缺货,所以我擅自为先生调了这个,您可以试一试,很不错哦。”赤梓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了谎,苦艾酒虽然适合这男人此时的心情,却并不能为他带来多少好处,他莫名的不想让眼前的男人眼睛里的悲伤再加重。 男人没有多加思考便伸出左手,从色彩缤纷的试管架上,选了一管黑色的,拿在手中,就往嘴里倒,一饮而尽。 唇齿间是黑朗姆酒的芳醇深厚和柠檬汁的酸中带苦,其中还捕捉到一丝可乐所特有的香草与肉桂的甜味。 “不够。”男人只是说出这样一个词。 接着又从试管架上拿起红色的那一支,依然地一干而尽,这次是黑朗姆酒与红石榴糖浆的共舞,他仿佛能看到有酸鲜的黑莓、红加仑还有味甘的覆盆子与红樱桃在自己的身体里徜徉。 “不够。”声音比刚才大了几个分贝。 “哎?”赤梓心惊肉跳地望着。 男人继续伸手去拿试管,这次是两只手一只拿了蓝色,一只拿了绿色,先后倒入口中。朗姆酒、苏打、蓝香橙,接着是绿薄荷酒、伏特加和雪碧,络续席卷着他的味蕾、肠道。 “不够!不够!”他大叫了一声,混乱地拿起架子上的试管,将那剩下的乳白色、黄色与透明色的液体一股脑地倒进嘴里。 “先生,不能喝这么猛!”赤梓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乳白的奶酒、牛奶,黄色的橙汁、加力安奴,还有透明的青柠汁与君度,再加上三种颜色都包含的伏特加,一齐涌进胃中与先前灌入的液体交汇在一起,碰撞旋转、激湍翻腾、澎湃咆哮、搅成一团。 “这不行!根本就不够啊!”男人将试管悉数摔在地上,玻璃的碎片随着尖利锐耳的声音炸开,却并没有惹怒站在一旁的酒吧侍者赤梓。 “那么我给你重新调一杯吧。”巴贝雷特从里间走了出来,来到赤梓的旁边站定,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额,糟了……”赤梓嗅到来自后方的浓烈烟草味,此时空气中混合的樱桃甜腻应经不能让赤梓感到美好了,浑身开始有冷汗生成,不安感爬上了整个后背。 “只有这句话可说吗?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啊!”巴贝雷特在赤梓的耳边吐出烟圈,轻笑声无比戏谑,却是极有力道地对着面前瘦弱的身躯给予恐吓。 “老板,我不是……”赤梓手忙脚乱的试图解释。 “你去摘一些新鲜的樱桃,晚上我要吃樱桃派。” “是!”赤梓落荒而逃似的进了里间。 “今天怎么会主动到这里来?而且是一个人,小小姐没有跟着一起吗?”巴贝雷特边说着,边在吧台忙活了起来。 “我一个人还不能来吗?”阿法冰寒的口吻,这男人是故意提到她的吗? “当然不了。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你总是来我这里偷酒喝呢。” “是吗?” “话说,你最近好像也没有再纠结失去的那些记忆了。” 阿法身子一滞,是啊,自从在心底对顾小小的感情变得明朗,他就彻底遗忘了自己的正事。 “来,请品尝我为你精心调制的,血腥玛丽。” 巴贝雷特将一个盛满番茄色液体的平底水晶杯端放在阿法的面前,阿法怔怔地看着杯口上的一片半月形的柠檬和一根绿幽幽的芹菜,有些惊讶。 “这算什么?蔬菜汁?”阿法拿起那个蔫儿了的芹菜,很是滑稽,“不觉得好笑吗?还血腥玛丽!”阿法很是嘲笑的样子。 当然,巴贝雷特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手抄起桌上的杯子,直接灌进阿法的嘴里,阿法一蹙,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阿法边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很是狼狈。 “是酒。”巴贝雷特优雅地将手中已经空了的平底水晶杯放下,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块绣着樱桃纹样的丝绸,擦拭了一下双手,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逞笑意。 “酒?这东西竟然酸甜苦辣全都……” “够了吧?”巴贝雷特将烟头熄灭,烟蒂扔进了樱桃式样的烟灰缸里。 “恩,够了。”阿法浑身又垂了下去,应该说他的整个精神状态都像是落入了黑暗的沼泽,高大的身子坐在吧椅上显得格外深重落寞。 **** 杂草地,天色已经明亮,虽然这一阵子没有再下雪,但是积雪依旧繁重,第一次觉得冬天是那么冗长。 顾小小坐在篝火旁,她摸了摸滚圆的小肚子,因为将阿法采摘的所有浆果全部吃了个精光,才会造成现在撑得难受的状况。 “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小小感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 如果不吃完,不知道以后还能吃到几次,他为我…… 顾小小脑袋中思索着,也许可以换一种方法的。 任何一件事想要达成都有不同的方法吧! 也许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只是我自己还没有想到。 “为什么我这么笨啊?”小小自怨自艾,伸手握成小拳头捶打自己的脑袋,这时目光中有绿色的光芒闪现。 小小将视线移到手腕上的翡翠色缭绫,中央菱形的镜片发着银色亮光,此刻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饰物,但是却引起了小小的回忆。 小羽和阿撒兹勒…… 他们现在应该很幸福吧!真好…… 能喜欢一个人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可是,她和阿法不是两情相悦。 但是阿法吻过她的额头,那又为什么要和许昕扬说那样的话呢? 小小愚笨,难以思考那么深刻的问题,只感觉头脑发热。 不断地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啊,对了!我应该告诉小羽赤梓的事情!”顾小小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本来小法在一旁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表情阴晴多变的小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吱!”小法像是在询问,因为之前的事情,它可不想她的主人又擅自乱跑,惹出诸多事端而陷入困境。 “我去亭心湖一趟。”小小没有多看小法,朝着亭心湖的方向跑了起来。 亭心湖?小法歪歪脑袋,接着连忙追了上去。 开玩笑!她的主人可是天生就是给自己找惹麻烦的体质呢! “呼呼……”小小喘着粗气,在湖边站定。 “很好,还结着冰呢!”小小两手叉腰,“让我来试试。”一只脚就要踏上成镜面的湖面。 “你在做什么?”一个强劲的力道将顾小小及时拽了回来。 小小回头看去,是许昕扬! “我,我有点事……” “什么事你要这样!之前的事你还没得到教训吗?”许昕扬两手紧紧地抓着小小的胳膊,生疼。 “好痛……”小小嘴角挤出两个字,眉间乱成一团。 “对不起。”许昕扬松开了手,却又立马将小小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你别吓我好吗?”担忧夹杂温柔,小小心里微微有些触动,口微张着。 从远处飞来地小法看见抱在一起的身影,它落在离二人不远处的一棵树枝上,眉头紧皱了起来。 **** 此时,十字路口酒吧。 “其实,我有办法。”巴贝雷特为阿法端上一杯期待已久的苦艾酒,蓝绿色,让他想起了那晚月色下的萤火之泉。 “什么?”阿法饮了一口,清淡而略带苦味的口感让他沉醉,似在叫嚣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称为“痛苦”的细胞。 “我有办法唤回你的记忆。”巴贝雷特一口接一口吃着永远也吃不完的樱桃。 “现在,对这件事情,我已经没有兴趣了。”阿法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杯。 巴贝雷特笑笑,停住了吃樱桃的动作,他把一块方糖放在专门搭配苦艾酒用的镂空的小勺上,把勺子放在苦艾酒杯上,蓝绿色的酒液缓缓倒在方糖上,浸泡它。接着用樱桃打火机点燃它,火苗飘忽,闪烁着微蓝耀眼的光,方糖被烧焦,坠入苦艾酒里,蓝绿色的液体瞬间也被点燃,最后巴贝雷特向杯子里倒入了些冰水。 “现在有兴趣了吗?” “还是没有。”阿法停顿了一个呼吸,“不过,我倒是愿意听你说说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歧路口 “你的提议很不错,我可以接受,但是我还需要点时间。”阿法不再死气沉沉。 “很好,我不急,我多的是时间,一切都是完全遵从你的个人意愿,我从来都不会去强迫别人,这样劳累的活我做不来的,而且我也懒得做。”巴贝雷特从宝贝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递给阿法,邀请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我要回去了。”阿法没有花费一秒去考虑便直截了当地拒绝,起身离开了十字路口酒吧。 “话说,每次到这里来都没有看到其他的客人呢!”阿法回头凝望着幽深黑暗的阶梯,“算了,管他呢!”腾空往巴别校园的方向飞去。 此刻,酒吧吧台里,巴贝雷特递烟的手依旧保持着姿势,悬在空中,纹丝不动的样子就好像忘记上发条的人偶。 良久,以为巴贝雷特就要完全定住的时候,他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烟放在自己的嘴里,点了火。 好啊,我第一次同意并且主动想要别人来分享我的烟,竟然被拒绝了。 “喂,他走了哦,你可以出来了。”巴贝雷特悠悠而语,斜叼着烟,并且为自己倒上一杯樱桃白兰地。 “恩。”遮掩里间的印着大红樱桃花纹的紫绀色帷幔被撩起,只见罗莉丽穿着一身纯白的真丝睡袍,上面印着的樱桃图案小巧玲珑、雅致精良,大敞着的领口隐约可见诱人的曲线,腰带松散地系着好像随时都会掉,脚上踩着的是一双过于肥大的羊羔绒拖鞋,鞋头的表面是一个用珊瑚绒制作的大红樱桃饰物。 她缓缓地走出来,来到吧台前,坐在了刚才阿法坐过的吧椅上。目光注视着那个盛过苦艾酒的水晶杯,罗莉丽伸出春葱柔荑般的玉手,指尖交缠,握住酒杯,想要试图捕捉到一丝阿法遗留下来的气息。 “为什么要躲着他,从来就没见过你这般模样。”巴贝雷特或揶揄或无奈,难以捉摸。 “我没有……”罗莉丽闭上海洋般深蓝色的眼睛,黯然缥缈的叹气声隐匿在低垂着的睫毛下。 “我不明白,既然你一直都从阿法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为什么你当时不选择那个男人呢?”巴贝雷特提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提到的人。 “不要再提他了!我们说好的。”罗莉丽睁开眼睛,媚眼怒目而视,如此慌乱的神色是只伴随着“那个男人”而存在着的。 “莉丽,我不喜欢现在的你,或者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当时……” “他们两个人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罗莉丽眼角有泪光闪烁,巴贝雷特抖烟灰的手骤然一滞,认识这么久了,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或峥嵘、或蹉跎,于他们二人而言,这永无止境的生命长河是那么枯燥乏味,嬉笑怒骂、冷嘲热讽早已司空见惯,然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高傲不羁的女王哭泣。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他以为他早已看透她了,却发现自己貌似有些自视甚高了。 以为很了解,却意外的一无所知,其实自己也会有愚蠢的一面吗? 或者说,自己早就发现了,却不愿意承认。 是的,失去记忆的阿法和顾小小,还有这一秒的莉丽,都让他不得已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莉丽,此刻的你,是真实的你还是虚假的你呢? 在我看来,是真实更偏多一些吧! 以前,在那个男人身边,你是不是才是最真实的呢? “已经回不去了。”罗莉丽突然开口,然后将水晶杯里残留的液体一饮而尽,眼神里刚才乍现的脆弱又被她悉数隐秘了起来。 “虽然有些偏离,但是还好,事情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巴贝雷特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他抿了一口杯中的樱桃白兰地,一副从来没有看见过罗莉丽方才情态的做作,这是极为明智的选择。 “恩。”只是一个单音,却有无限的情感被压抑在喉咙里直至胸腔。 “我对于现在的阿法真的很是感兴趣,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肯定站在你这一边,所以,你放心,我……” “喂,巴贝雷特。”罗莉丽打断他的口若悬河。 “你说。” “能不能给我来一杯樱桃白兰地?”罗莉丽抬眼望向巴贝雷特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似在寻找着什么,是一种渴望所呼唤的应允。 “不行哦!”这是巴贝雷特第1277次拒绝罗莉丽的请求,虽然都是同一个请求。 “为什么?” “你身上没有成为客人的基本条件。”巴贝雷特笑笑。 “这算什么?”罗莉丽扭过头去。 “你就用这个将就一下吧!”巴贝雷特从水晶器皿里拿出一颗樱桃,放进罗莉丽的口中。 罗莉丽不可置信,大脑还没有跟上速度。 巴贝雷特竟然喂给了她一直想要吃的樱桃,这可是他最宝贝的、专属于他一个人的,谁也不准碰得呢! 虽然成山似的樱桃一直大肆堆摆在吧台上,却没有人真的敢去偷吃,她曾经也只是日复一日地尝试着伸手去拿,但前提都是在巴贝雷特的眼前。 此刻,真的送到嘴边,而且是巴贝雷特主动亲手,这算是降临的惊喜吗? 罗莉丽小口细细品尝,当温润的甜味在口中四散而开,她再也抑制不住,对着巴贝雷特激动地用纤细的手指指责道:“好啊!原来你这个胡子拉碴,满脸皱纹又多毛的老男人一直在吃这么好味的东西!” “喂喂!我一直都在强调世界上没有比樱桃更好的东西了,是你自己……还有请你不要再用那一套说辞了,我哪有皱纹啊!”也没多毛吧!皮肤很光滑啊! “拜托!你这个樱桃怪人,那些疯狂的举动任谁都没法对樱桃产生好感了吧!” “那么现在你呢?” “当然,超级棒啊!”罗莉丽伸手欲再拿一颗,却被巴贝雷特硬生生的制止了。 “干嘛?”罗莉丽一愣。 “只能给你一颗。”巴贝雷特双手怀抱住整个水晶器皿,将其划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哈?”罗莉丽死活不肯罢休,小手不断的试图以见缝插针之势进攻。 “想吃自己去买去。”巴贝雷特此刻就像个小孩子。 “别这样,再多吃一颗又有什么关系?”罗莉丽则摆出哄骗小孩子的好好姐姐形象。 “关系大了!”巴贝雷特久违地抓狂了。 **** 巴别校园,亭心湖。 顾小小在许昕扬的怀里先是僵硬,再是不安,接着是理解,渐渐转化为心疼,最终又回到僵硬。 “许,许昕扬。”小小试图挣脱这久未分开的搅缠。 “你不喜欢我的怀抱吗?”许昕扬松开双臂,满是失落的目光撒向小小。 “不,我不是……”顾小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喜欢她,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也只能容下那一个人。 但是,阿法,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会听你的话。 “阿扬。”小小闭上双眸,颤抖着声带出声。 “你叫我什么,小小?”许昕扬很是兴奋的想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我可以叫你阿扬吗?”小小再一次开口,却不再颤抖,很是冷静。 “当然可以了!太好了!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许昕扬又把小小搂入怀中。 “唔……我不能呼吸了……”小小艰难地出声,许昕扬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用力,连忙松开,给予小小供她呼吸的空间。 “小小,你这是对我的答复吗?” “……”顾小小点点头表示回应,心里却是深刻清楚,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是”这个字的。 “谢谢你!” “怎么说谢谢呢?情感的字典里是没有“谢谢”二字的。”小小意识里认同的是——真正的爱情是没有掺杂一点恩惠与赏赐的。 “恩,你说得对。”许昕扬回答得声音很轻,给人一种虚假的错觉。 “话说,你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又要往冰上走,你难道忘了我们才刚刚……”许昕扬想起之前的事情,开始责问起来。 “恩,我知道。”小小低垂着眸子,目光定格在许昕扬大冬天依旧穿着的白衬衣的衣角。 “那你还……”许昕扬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要见小羽了。”顾小小扯了个理由,她实在没有办法对他掏心掏肺。 “为什么?”意料之中的追问,这并没有让小小感到局促,因为她的内心有了改变,这几天,只是这几天,她在无形中逐渐转变,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女人。 “就是想她了。”小小嘴角扯出一抹佯装得极为真实的笑容,许昕扬看在眼里却视而不见。 “以后如果有缘还是会再见到的。” “恩。”小小点点小脑袋,目光依旧流连在白衬衣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或者说无法控制,她不想看那柔情似水的面孔。 “小小。” “怎么了?” “跟我约会好吗?” 顾小小抬头,触目皆是流云漓彩的深情,琉璃千顷、透水微澜。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就这么恋着 许昕扬执意陪同着顾小小,两个人一起来到了杂草地。 此时阿法也早已经回来了,他欣长的身子靠在大石头旁,微闭着的双眸因为听见逐渐清晰的脚步声而欲意睁开。 “额!”阿法刚刚睁开眼睛,就突然有个毛茸茸的活物落在自己的鼻尖上,长长的翅膀不偏不倚地完全盖住他的双眼,遮挡了他一探究竟的视线。 阿法伸手试图将自己鼻尖上纹丝不动的活物给抓开,却意外地遭到了这活物的负隅顽抗,“搞什么啊?”这家伙不怕他么? 如锦似缎般的羽毛在阿法的攻势下,纠缠不休,以至于弄得他脸部一阵瘙痒,“痛唔。”貌似是爪子样的东西刮到了阿法的眼皮。 活物有一瞬间中断了反抗,却在阿法还没来得及利用这突如其来的空隙之时,活物又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挣扎,但是却丝毫不肯离开阿法的脸部,随着脚步声越发清晰,活物的决心也在跟着升华。 “痛……”阿法温和地小声道。 扑扇的翅膀依旧。 “我说,痛……”耐心有一丝崩裂。 没有节制地继续抖动。 “我说,我好痛!”阿法崩溃地出声大吼,一个拳头打在活物的头顶,活物身子一僵,落在地上。 “说了我痛嘛!”阿法使劲揉揉脸颊,睁开眼睛看去,发现此时躺在地上、眼冒金星,舌头还露出一小节的正是小法。 “怎么是你啊?搞什么呢,你该不会是疯了吧?”阿法无奈地将地上的小法抱在怀里,仔细查看,显然它已经头晕眼花。 “我都说了我很痛了,你干嘛还不停止呢!话说,我真的没怎么使劲啊!”阿法梳理了一下小法杂乱的羽毛,纤细的长饰羽因为之前莫名其妙的举动而变得乌七八糟。 “小小,说好了哦!明早在校门口集合。千万别忘了!”有声音在不远处飘散。 阿法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左手进行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挑的男生正在一个娇小女生的额间落下短暂的一吻。 顾小小和许昕扬…… 他们两个…… 阿法有些怔住了,接着是怒气,他不断地、不断地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正在加速升温,就要沸腾。 阿法不由自主地迈出了脚步,大脑里只有一个意识就是想要上前去狠狠地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竟然对小小……对他的小小…… 那是他的小小啊! 本来还在头晕目眩的小法感受到来自阿法周身散发的不寻常的气息,一下子恢复了意识,望着此刻在它眼前的这个人,它竟然胆怯了!这气息绝对不是一个天使该有的,反倒是与之相对的极端。 那是恨意、恶意、怒意在交织、缠绕,即将发生最激荡的化学反应! 小法很是担心阿法,不只是因为这诡异的缘分让他们在一起相处,是因为它知道,他的身上拥有和它那逝去的爱人一样的东西,有这东西的人绝对不是坏人! 起码在许昕扬和阿法之中,他是完完全全丝毫没有迟疑地喜欢着阿法! “吱……”小法挥动着翅膀,从阿法的手掌里飞了起来,在他的面前飞动,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想要传达些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东西,来试图唤回他的意识,减弱他的怒不可遏。可是貌似因为它的行为阻碍了阿法的视线产生了反效果,他更加怒气冲天了。 小法换了一种方式,它飞落到阿法的肩膀上,张开长饰羽学着刚才阿法对它的动作,温柔地抚摸着阿法的后背。 阿法的嗔嗔忿忿在看到顾小小因为许昕扬的亲吻而脸红的时候突然停滞了。 她很高兴,这不是很好吗? 一切都是自己所想的,正好,完全符合我的用意,达到我的期望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法握紧了拳头,因为实在太用力,以至于青筋暴起,快要撕裂般的疼痛他却察觉不到了! 因为这跟心里的痛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我要高兴才对!没错!我要高兴! 阿法左手抬起,用尽全身能发出的力道,给了自己一拳头。 小法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打了自己的男人,一点动作也没有了,因为它实在不知道接下来它应该做什么。 它似乎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决意,这种已经不能用“破釜沉舟”四个字来形容的一心一意,在它的生命中曾经是完全见识过的,而且末了是自己“沦落”到这个身躯,以及全身羽毛乃至整个灵魂都臣服了。 它明白自己做什么已然都是徒劳,对于这种投降般的举动,它心甘情愿地接受,因为它明了,总有一天,这悲凉离散的长诀会逆转,最终绚烂成章。 顾小小微笑着目送许昕扬离开,僵硬的身子瞬时放松了下来,她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喜欢自己的许昕扬,总是会很紧张,好像在他们之间有一层戳不破的透明隔膜,叫她必须以礼相待。 转过身,入目而现的是脸上有个红印子的阿法。 “怎么了?”担忧丛生,她丝毫忘记了自己此刻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遗忘了伪装,连忙上前。 “没事。”阿法将小小伸出的手挡住,不让她再一步靠近自己。 可是顾小小是什么人?他似乎忘记了,没有人可以阻止顾小小的任性。 小小另一只手伸向前,一把抚摸住了阿法受伤的脸庞。 “有谁打了你吗?”小小的声音很颤抖,满是心疼成灾。 “没有。”阿法不去看她,实在害怕看到那日思夜想的面容,真担心自己不会做出什么才好!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小小气愤的声音很是细小,却是发自心底。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阿法冷冷地说到,他不想告诉她,真正的犯人是他自己。 然而这在一旁的小法看来,罪魁祸首是顾小小才对。 “我要去揍他……太过分了……我要去揍他!” 阿法刚要开口,却感觉到有液体冰冰凉凉地落在他钳制住顾小小第一次伸过来的手的手背上。 他终于有理由抬眼去瞧她了! 眼前的人儿,泪水肆无忌惮地充塞整个眼眶,小小咬着嘴唇,泪痕浸透了整个苍白的脸颊。 阿法没有办法了,他只有松开自己的手,然后不遗余力地摁住自己的另一只手,才能保证自己不去把眼前的人儿纳入怀中。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阿法没有说话,转身从小小的身边绝尘离去,放任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然后朝着向日葵花田丛生茂密的地方走去,一次头也没有回过。 我要冷静!我不能和她单独在一起! 绝对不能! 顾小小站在那里,小法落在她的肩膀上,却发现她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举动而受到打击,反倒在思考着什么。 “小法!你知道怎么才能准确无误地去萤火之泉吗?”顾小小一把抓住正在她的肩膀凝视她的小法,对着它一通眼泪口水乱飞。 小法点点头,没有挑她的毛病,虽然它的主人抓它力道有些重,但是它很理解这个时候的顾小小实在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计较这些。 小法指引着顾小小进入浓雾,然后来到了萤火之泉。 萤火之泉是很奇妙的领域,只有黑夜没有白昼。 小小磕磕绊绊地来到湖畔,用事先采摘好的白桦树的叶子去盛泉水,却每每还没有走到领域的边界,泉水就全部洒落。 “我该怎么办呢?”小小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生气自己怎么这么笨。 小法在一旁摇摇头,然后它用喙叼起一片叶子,盛了些泉水,飞到小小的身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奇妙的是竟然一滴水也没有洒落。 “好厉害!”小小看得张口结舌。 “小法你好棒!太棒了!爱死你了!”小小试图一把抱住小法,想要亲吻它,被它灵巧地闪过。 它一副无语的样子,好像是嘴角抽搐地提醒小小,这样做的话即使是它,水也会撒得一滴不剩。 顾小小竟也解读明白了小法的意思,点点头示意。 这女人果真不一般,总是在这些地方很有头脑。 小法心底里忍不住有笑意。 “这些应该就够了!我们赶紧回去吧!”顾小小叫着小法,穿过浓雾,朝着向日葵花田的方向奔跑起来。 要快一点!他一定很疼吧! 真是可恶!到底是谁?竟然敢打她的阿法! 那可是她的阿法呀! 是吗,是她的……吗? 希望是她的。 真的希望有一天,会是她的……即使只是一瞬也好。 小法扫向小小,无意间看到她的内心,对于自己之前的判断很是满意。 这两个人果然是心有灵犀! 此刻,阿法正独自站在向日葵花田的一处。 大片大片的黄色与雪白包围着他,每一朵向日葵都在冰雪中灼热地绽放,狂乱地生长,就像他对顾小小的感情,极致到拥有惨烈的毁灭性的力量,烈火如歌。 “阿法!”小小的声音传入耳中,像虚妄的梦一般,于他而言是他做过的最美的梦! 他抬眼望去,飞奔向他涌来的身影不再那么冥眴亡见,而是越发分明。 他痴痴地凝眸远望,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喜欢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刺猬”要约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阿法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顾小小,声音是飘渺的。 “我就是知道!就像上一次,你不是也知道我在十字路口酒吧嘛!别小看我这个人类啊!虽然已经是魂魄了!呵呵……” 阿法凝视着小小,知道她是故意地把寻找自己说得神乎其技,可是他真心喜欢听到来自小小的这种“夸大其词”。 “你来干什么?”阿法故作冷面。 “你受伤了呀!我去取了些萤火之泉的泉水,来让我帮你处理一下。”顾小小边说着,边命令阿法坐在地上,然后自己也跪坐在阿法的身边,小法适时地飞落到二人跟前,将嘴里叼着的盛有泉水的白桦树叶子放在自己的主人手上。 “你怎么去到那里的?你不是路痴吗?” “别乱说话!”小小伸出手指沾取了一些泉水,然后用最小的力道在阿法的脸颊上轻触。 “你的手干净吗?”阿法一说话,牵制着肌肉连带着疼痛,“痛唔……” “让你别说话嘛!”小小谨慎小心,虽然嘴里满是埋怨的口吻,手上的动作却像抚摸爱恋的珍贵之物。 阿法缄口不言,只是将那血红色的眸子通通落在眼前与自己相比实在太过于渺小的身躯上。 “可恶……”小小噘着嘴,很是失望,“看啊!你的脸都肿起来了!” “小小……”阿法喃喃道,对于此刻小小的十足关心,很是感动。 “这么英俊的脸,要是恢复不了,就可惜了……”小小自言自语。 阿法一愣,等听明白了才嘴角抽搐起来,“顾小小,你看重的只有这幅长相吗?” “生什么气嘛!我的意思是,这么帅气的面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去不复返对吧!这么养眼,实在太可惜了!额……你朝我翻白眼干嘛?”顾小小嗓门从大到小,逐渐没了气势。 “你只在乎这种事吗?”阿法随口嘲讽。 “当然不是!我在乎的是……”小小止了口,很庆幸自己还有一丝清醒。 “在乎的是什么?”阿法突然正视小小,宽厚的手掌一把抓住正在触摸自己脸颊的手。 “我……”小小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阿法的双眸,想在那血红色的“湖水”里找到些许涟漪似的东西。 “顾小小,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 “呵呵……呵呵……阿法你这样一边脸颊肿着说话的样子好好笑啊!哈哈……”顾小小停顿了几秒,结果只是给了阿法这样一个答案,应该说,小小用这种方法结束这让她心乱如麻的对话,从而蒙混过关吧! 阿法不再为难她,“好笑吧!是不是特别好笑啊!”接着他在小小的脑袋前面弹了一下,“别笑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大胆子了!” “恩,呵呵……”小小垂着双眸,不去看身边跟她打趣的阿法,她实在没有办法,对上那样一双眼睛去说谎话。 一旁趴在地上的小法止不住地摇头,它讨厌这虚伪的笑声,这两个傻瓜是在演戏吗? 上帝啊!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两个人不再自作聪明了? **** 第二天的清晨,顾小小依旧呼呼大睡,她不是忘记了和许昕扬的约会,反倒是因为她太上心这件事,以至于前一天晚上忙到很晚。 所谓的忙,在阿法看来,不过是她的自娱自乐。因为她的反复纠结说到底只是为了一件衣服。 “我也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约会啊!”故作委屈的模样。 好吧,顾小小承认,这是她从生到死以来的第一次约会! 虽然对象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但是起码是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这不就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吗? “这也叫梦想?”阿法对于小小一脸陶醉的玫瑰色表情很是嗤之以鼻。 “我个小女孩有这种梦想怎么了?又不需要登上大雅之堂,更不需要跟人比较!” “你还算小女孩啊?” “当然是了!看不出来吗?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小小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天使怎么就是不能和她好好相处! 总是几句话就吵,几句话就吵! 她也想,也想和他…… “刺猬。” “哎?” “恩……我看看,身体肥矮、小爪子锐利、眼小毛短,浑身布满扎手的刺,昼伏夜出,睡觉喜欢打呼,遇到惊吓便将脑袋朝小肚子弯曲,身体蜷缩成一团,卷成如刺球状,包住头和四肢,浑身竖起棘刺……还有还有!嗅觉很灵敏,一闻到吃的就……而且饭量还很大,越看越像,怎么办?”阿法打量着顾小小,嘴角弯起,一开口就一发不可收拾,然后还乘兴而上,火上浇油。 “阿法你!”顾小小一个猛子上前,伸手就去拉扯阿法的外衣。 “啊!你这是干什么?小姑娘家家的竟然在大白天扒男人的衣服!”阿法使劲挣扎,还一副很是柔弱受害者的语气。 “你不是会点火、会浇油吗?我很热啊!来脱光光吧!”小小一脸邪恶地咬牙切齿。 “你热你自己怎么不脱?”阿法拽着衣服,努力不让自己春·光乍泄。 “我感觉你也很热啊!让小女子先来服侍你吧!”顾小小恶魔的触角仿佛竖起,闪着的光芒让阿法一阵冷汗。 “啊!”阿法大叫,因为小小将一个小雪球成功的塞进阿法的衣服里。 **** “顾小小!” “唔!” “你该醒了!再不醒过来就迟到了!” “恩。再眯一小会儿……呼……” “你不想约会了吗?” “恩,约会……”小小嘴角淌着口水,“约会!”两只眼睛睁得老大,然后突然就站了起来。 在阿法的帮助下,她还是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到达学校门口,这时许昕扬已经等了她25分钟了。 “抱歉!呀……”小小急于道歉结果歪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摔疼了吗?”许昕扬连忙将小小扶起来,刚才实在发生得太突然,即使是他也没有预料得到。 “没事没事!”小小涨红着脸,一瘸一崴。 “今天怎么穿这么高的高跟鞋?你以前没穿过吧!”许昕扬一语中的。 顾小小混乱地解释,“我,这个衣服,就这么配的。恩!” 好吧!她承认是她自找的! 是她央求阿法给她变的,虽然阿法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这样做的后果,可是他怎么也拗不过她! “我是不是太勉强自己了?”顾小小细微地叹了口气。 许昕扬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便一把将小小搂在怀里,“你今天真漂亮!”在小小的耳边呼出几个字,简单却安抚了小小的失落。 是的!小小从来没有这样精心打扮过!米白绒绒衬衣修身得恰到好处,深咖啡色的枪驳领双排扣的女士马甲,长度未到腰部,紧身款式凸显姣好的身材,基尔特风格的方格花呢裙及膝,腿上是同色系的高筒袜,脚上穿着深褐色的长靴,外面是一件英伦风格的毛呢大衣。整个是以咖啡色为主的色调。 咖啡色……小小突然想到了“刺猬”这个动物,貌似它也是…… 难道这个可恶的阿法竟然这样整她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幸好我把剩下的酒藏起来了!要惩罚他,不让他喝到“生欢”! “怎么了,小小?”许昕扬不习惯看见小小坏笑的表情,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没事!我们走吧!”小小拉着许昕扬,向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小小,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吗?” “不知道!” “我今天想带你去美术馆。” “真的?我都没去过!” “那你知道美术馆在哪儿么?” “不知道啊!” “那你是不是该让我拉着你呢?” “啊!是的。”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拉着许昕扬,就这样完全不知道目的地地顺着大路走着,“主要是因为……我太高兴了!从来没有像这样出来过!”小小红着脸说道,这样的神情让许昕扬看得心神荡漾。 许昕扬拉着顾小小的手,身影在拥挤的街道上穿行。 **** 此刻,阿法靠在那块杂草地的大石头上已经长达一个半小时,在小小离开去赴约之后,他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地呆在那里出神。 许久,阿法终于动了! 他站起身子,腾空飞向巴别校园的教学楼。 来到顾小小的教室,他丝毫没有顾忌周遭便走了进去,一把抓住目标,将她强行带了出来。 “法!你这是干什么?”罗莉丽本来正在利用自习课来打发时间,结果却被刚和她起过争执的男人硬扯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别人虽然看不见你!但是却可以看得见我啊!刚才这样会引起骚动吧!” “不会有事的。” “说得倒轻松,再说,你不是生人家的气了吗?”罗莉丽看出阿法此刻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她露出凌冽的表情,便放了心。 “我有事拜托你!”阿法脱口而出。 “什么事?你竟然也会拜托我呢!是不是想我了?”罗莉丽红唇弯起弧度,很是美艳动人。 “现在跟我去约会吧!” 罗莉丽一惊!难道她的法突然开窍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巴别美术宫 “好大啊!”顾小小和许昕扬在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站在一个宏伟辉煌的宫殿式建筑群的正前方的广场上。 “终于到了,这是一直想和你两个人一起来的,巴别美术宫。”许昕扬对着小小一脸温柔。 “恩。”小小呢喃道,这虽然已经是很熟悉的他许昕扬特有的温情,但是她还是会因为这几方倾尽心意而感到害羞。当然她并不知道,此刻她的烟视媚行正是许昕扬想要达到的效果。 顾小小和许昕扬一同朝着巴别美术宫的正门的方向走去,首先必经之路就是这个建筑所在的广场。 这是一个八角形的巨大广场,长与宽都有三四百米,小小远眺四面八方,发现在八个角落都各有一个雕塑,虽然远远地看不清楚,但是小小能感觉得到那些雕塑的气势之浩大。 走了没一会儿,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三层式的喷水池,喷水池里有六个青铜雕的美人鱼四散而立、姿态各异,它们的手中各抱一条锦鲤鱼,从鱼的嘴中有几米高的水柱不断喷出,水花飞溅,宛若飘纱。 小小走近去看,在这圆形的水池中,第一层也就是最大的那一层有金色的小海豚雕像沿池一周,张着的大嘴都有一股扬高数米的喷泉向中心斜喷。而中间那一层有几个小巧的两片瓣状贝壳雕塑,从那微微打开的壳口中亦有喷泉而出,或向上喷射,或向下喷涌,一派万泉齐喷的景象蔚为壮观。 “好浪漫啊!”小小不禁出声感叹,这是右手感到被热乎乎的东西紧紧地包裹住,她扭头瞧去,只见许昕扬正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而视线则是落在喷水池最上层的单独的那个雕像。 那是一个男人的形象,他手握三叉戟,坐在一头巨大的马头鱼尾兽上,这坐骑只有一只前腿,脚爪之间有蹼,背部有鳍,雕刻得甚是精良细致。 “这是……?”小小询问道。 “海神尼普顿。” “哎……这个就是海神吗?”小小有些不能相信,她有些咋舌,虽然说这个男人手持三叉戟的样子好像可以轻易掀起滔天巨浪,引发风暴海啸,使大陆沉没、天地崩裂,还能将万物打得粉碎,一副很是强悍的样子,但是总觉得有些心理落差。 小小觉得,像这种具有强烈侵略性的男子应该更加面目狰狞才对,但是他的表情却很是宁静,甚至有一丝亲切。 “在这个世上真的有海神的存在么?”小小自言自语。 “有些东西,它的存在其实就只是依靠认知罢了。”许昕扬沉声脱口。 小小看向陷入思绪的许昕扬,总觉得这话不是回答给她,反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认知吗?”小小没有弄懂话里包含的深意。 “其实,它只是罗马神话里的人物而已。”回过神来的许昕扬就这样终止了对话。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着,散步似的模式并不着急,今天这偌大宽广广场很是空旷,人并不是很多。 小小不自觉地仰望天空,今天的天空飘满了浓厚的积云,云体高大,云块底部灰暗平坦,顶部成重叠的圆弧形凸起。远处有的个体臃肿高耸,在阳光下边缘白而明亮,顶部还有头巾似的幞状云,很是明朗。 “阿扬,你快看!”小小指着天空,对着许昕扬高声呐喊。 许昕扬顺着小小的指示抬头瞻仰,所见到的尽是白云与天空的交织。 “看到了吗?这就是一副绝美的画作。”小小很是陶醉,憨憨地说出心里话。 许昕扬从来不知道,天空这样永存却又平常的事物也有人会关注,他扭头望着小小微笑的侧脸,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阿扬”二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顾小小就那样站在广场的中轴线上保持着姿势,脖子酸了她都没有察觉,在这蓝白融汇的世界中心神徜徉。突然视线里有一个活物从她的头顶上方的远处飞过,敲醒了小小沉迷的精神。 小小望过去,那活物飞落在二人身处的前方,与一大群与之同样的活物会合。小小揉揉眼睛,这一大片白色的活物竟然是鸽子。 叽叽咕咕的声音从白鸽群的方向弥漫而来,小小圆溜溜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这些鸽子。灰白的毛色,头顶广平,身躯硕大而宽深,喙硕长而稍弯,鸽眼环有的是红色或肉红色,有的则是粉红色。 小小眼瞅着这些大腿丰满、身子肥胖的活物,总觉得下一秒口水就会不受控制地向外流出,她吞了吞口水,拉着许昕扬从鸽子群旁边走过,没有惊吓到它们。 许昕扬被小小拉着,心里很是莫名其妙。本以为像顾小小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很是喜欢这种可爱的小动物才对,而且以他对顾小小的了解,她本该是第一时间跑跳着冲上去,然后群鸟乍散使她扑了个空,这是他预想的景象,原本还想看看这搞笑的情景,反倒让他自己扑了个空。 果然,这个女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小小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分贝不停地念叨。 终于来到正门前,小小呼吸一滞,走近了才发现,刚才自己对于这建筑的想法实在过于浅显了。 首先入目的是出入口处的这一座三角形的玻璃金字塔,通体都是玻璃的建筑物,有稜镜的折射效果。它将各个方向所投射来的光线解析成各种颜色的光谱,在这白昼折射出太阳的耀目光芒,美轮美奂。 金字塔的后面是巴别美术馆的正馆,华丽古朴的u字形宫殿群占据了整个广场的三分之一,自东向西横卧于此,而它的南、北翼各伸展出一长排互相对称的宫殿,壮丽而雄伟。 它上下照一个完整的柱式,底层是基座,中段是两层高的水泥灰色的巨柱式柱子,再上面是石英灰色的檐部和女儿墙。主体是由双柱形成的空柱廊。中央和两端各有凸出部分,将里面分为好几段。两端的凸出部分用鬼斧神工的枯色壁柱装饰,而中央部分则用椅柱,上面是金茶色的山花和毛茛叶子的浮雕。立面前有一道坚固的护壕,在大门前架着桥。 眺望着整座建筑,目不暇接的是各种浮雕与装饰在石砖与玻璃窗间流连,这触目皆是的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令顾小小大开眼界。 “谢谢你带我来,阿扬!”小小很是激动,一下子抓住许昕扬的胳膊,使劲摇晃,兴奋不已,难以自持。 差一点就要留下遗憾了!幸好来了! “看你说的,其实我要谢谢你才对,谢谢你达成了我的一个梦想,希望下一个梦想也可以……”许昕扬望着顾小小,话里若有所指,满目深情。 顾小小转头看向许昕扬笑着朗声宣布:“当然可以实现!一定可以实现的!” 许昕扬眼里闪过一丝动容,完美的神情有些崩溃的迹象…… 顾小小,你并不知道我指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如果知道了,那你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吗? 我挖空心思地抒写你命运的扉页,本来既定的结局,却因为订得极为拙劣而散乱不堪,以至于现在,我迷惘了。 “哟,真是甜蜜的一对啊!这大白天的,快要闪瞎人家的眼睛了!”娇媚的声音打破了此刻许昕扬自我思考的世界大门。 “罗莉丽?”许昕扬和顾小小同时叫出声来,他们看向身后,现在站在那里正望着他们的是一身水白色休闲西装的阿法和豹纹花样装束的罗莉丽。 顾小小看到阿法的时候一愣,抓着许昕扬的手突然没了力气,松开而垂落两侧。她深吸一口气去打量他,水白色的衣服果然最与他相衬,而那随意系着的缥色领带呼应了天空,也呼应了他那黑发闪着的蓝光。 阿法注意到小小的端详,身子靠近了身旁的罗莉丽,一把握住罗莉丽的手。 罗莉丽感受到阿法突然的触碰,心里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我就顺从其美好了。 罗莉丽顺势挎住阿法的胳膊,娇笑着冲一动不动的顾小小和默默无言的许昕扬说道:“我们来约会的!你们也是吗?真是巧啊!” “罗莉丽,你能看见顾小小?”许昕扬假装大惊失色。 “能啊!我当时也是吃了一惊呢!”两个人一唱一和,却不知此时的顾小小根本什么就听不进去。 “罗莉丽,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隐藏得很深啊!” “这叫金屋藏‘娇’嘛!话说你不也是嘛!哈哈!”无比灿烂的笑容,这神情就是沐浴在爱情之中的女人拥有的神情吗? “赶紧进去吧!”阿法冷冷地出声,对着一旁的罗莉丽说道,便拉着她往美术馆里走。 “啊!法,我们不用和他们一起吗?”罗莉丽嘟着水润红唇询问。 “这是约会!不要和其他人一起,就我们两个!”声音很大,字正腔圆,一字不落地飞进顾小小的心里。 “是!”罗莉丽嗔笑着,然后回头对着顾小小和许昕扬喊道,“你们也好好的玩吧!这样一来,我们正好也不会打扰你们呢!” “好了,我们也去玩吧!”许昕扬开口,却发现一直没有回答声传来,他转头欲去看个究竟,想要去拉顾小小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只见,娇小的身影疏离而独立,两只胳膊环抱着自己、止不住地颤抖,苍白色的眸子有晶莹的液体浮得满满的,若有若无的啜泣被紧咬的嘴唇而压抑,这是即将破碎的残影。 许昕扬发誓他听见了,一首曲不成调的悲伤。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光明正大的小偷 是梦魇!没错,这只是我每日每夜、周而复始的延续。可是,此时在肺里快要爆炸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已经知道了!我真的已经知道自己对阿法的心意了! 上帝啊!你能不能不要再一遍一遍地提醒我、考验我、试探我了呢? 我快要没有力气去继续压抑内心的罪恶了! 我深知自己的本质是有狡猾的一面的,虽然我很小心地将那些黑暗的东西埋葬在心底,可是为什么要不断地刺激我让我去纠结、去后悔呢? 我不想后悔,只有这一份感情,我真的不想后悔! 可是,即使如我,我也想要自私一次啊! 不要让我动摇,求求你! “顾小小!”许昕扬连忙追赶正转身逃离美术馆的纤弱身躯。 “不要!别来追我!”边喊着边飞奔狂逃。 “小小!小小!”许昕扬惊讶自己竟然追不上。 “不要!求求你!我求求你!”哭泣到沙哑的嗓音一股脑地随着气流刮到追在身后的许昕扬的脸上,凛凛刺目。顾小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对谁说话。 “呀!”小小因为忘记了穿的是她不习惯的高跟鞋而一下子歪倒在地上。 “小小!”许昕扬趁机赶了上来,将小小拉在怀里,“你这是何必呢?摔疼了没有?” 顾小小感到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她垂头去看,高筒袜被红色的液体浸染,还破了个小洞。许昕扬正好同时看到了,很是心疼的表情,“小小,不要再跑了好吗?” 小小茫然地盯着那道口子,阿法为她变出的高筒袜不再完好,而她也似乎在那一瞬间之前就遗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对于醒目的伤口,她只是瞟了一眼便不再去看。这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阿法也不会再来管她了…… “我们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许昕扬将顾小小拦腰抱起,欲朝着附近他知道的诊所走去,却没想到没走几步,顾小小便挣扎着抗拒。 很奇怪!这是顾小小第一次忤逆他! 一直以来,对他,顾小小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可是现在……这也是因为阿法吗? “我们去美术馆。”突然恢复了平静。 “还去吗?你看你受伤了,我们要不然还是先回学校吧。”许昕扬不太理解,试图劝说的口吻,却是想一探小小的用意。 “不要!我答应过你的,我们去吧!”顾小小拉着许昕扬,两个人走进了美术馆。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许昕扬有一瞬间竟然怀疑,有谁将刚才的那几分钟从时间的轨道上抽走了吗? 许昕扬瞅着一脸微笑的顾小小,还是决定不去轻易破坏暂存的假象。 今天的美术馆出奇的人并不多,这样的氛围,对于那些想要细细欣赏的人来说是极佳的。 这座巴别美术馆分为三个主题展馆,其中除了有绘画和雕塑之外,还包括很多古代不同民族的服饰、装饰物、乐器、玩具,以及古建筑的断墙、基门,甚至连木乃伊都有。 顾小小的心思都转移到了这些经过了岁月洗礼的不朽而引起的浮想联翩上,这倒是让许昕扬安心了不少。 脚步驻足在一座雕像前,小小瞻望着,在她眼前的这个女性雕像没有头和手臂,看到和感受到的却是展翅欲飞的姿态。那雕像上身略向前倾,健壮丰腴、轻灵优美、衣袂飘然,一对雄健而硕大的羽翼高高飞扬,薄薄的衣衫暗暗显露出她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和轻盈婀娜的风姿,衣裙的质感和衣褶纹路的细致雕刻令人叹为观止。小小全部身心受到了感染,从那冰冷的石头中感受到生命般勃·动的无限活力和欢呼凯旋的狂热激情。 闭上眼睛,她似乎和雕像融合为了一体——从天空徜徉而下,屹立在海边山崖之巅,深切感受到有咸咸的海风正从她的正面吹拂过来。迎着海风,望着天空遥远的彼岸,展翅欲飞,被海风吹拂的衣裙贴着身体,衣裙的褶纹构成疏密有致、流畅灵动的生命的飞跃。虽然这生命是有残缺的,却是美的。 “这是《萨莫色雷斯的胜利女神》,你喜欢吗?” “恩。”小小点点头,“这是……胜利女神?” “瞧,上面写着呢。”许昕扬摸了摸小小的脑袋,将她的头发揉乱,然后给她指名牌看。 “真美啊!”小小不禁感叹。 “是吗?还有好多好多绝世珍宝,绝对会让你大饱眼福哦!” “恩!” 两人随意地走在展馆里,顾小小一直都将视线停留在展品上,完全不去注视身旁的行人,并且保证一点儿都不能看到。 这就是逃避,她知道很懦弱,但是她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再看见刚才的那一对了! 又经过了不少引人注目的作品,像是《圣女玛丽·玛德莱娜》的大胆动人,《普西莎及爱神》的无法自拔,还有《沉睡的赫马佛洛狄忒斯》的绯闻所思,无不叫人记忆深刻。 小小来到《垂死的奴隶》雕像前,对于这样一个正在开始动作的奴隶形象她深有感触。左手托住后仰的头部,右手似乎想要挣脱身体上的缚带,整个呼应自然,因为痛苦折磨而奄奄一息、疲惫不堪的形态,令小小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好生动的作品啊!”小小喃喃自语。 “是吗?我觉得也还行。”沧桑却又掺杂着嬉皮笑脸。 “谁说的?我觉得超级棒!”小小边争论边扭头四顾张望,却发现身边一个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影都没有,很是稀奇,难道刚才的是幻听吗? “你刚才说什么呢?”许昕扬看到小小的异常。 “没什么。”小小对着他摇摇头又继续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些作品上。 应该是幻听,我太神经质了! 小小甩甩脑袋,将那诡异的情形抛之脑后。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珍藏绘画的展馆。 雅克-路易·大卫的《赫拉斯兄弟之誓》、委罗内赛所绘的《加纳的婚礼》和杰里科的《梅杜莎之筏》,看得顾小小眼花缭乱。 她走向人流渐渐聚集的地方,那里挂着的是达芬奇的名画《蒙娜丽莎》。画面上的女人端庄俊秀,脸上含着深沉、温和的微笑,顾小小沿着画走了180度,细细揣摩那神秘的笑容。 她发现无论她在哪个角度上去看画中人,蒙娜丽莎那温和的目光总是微笑着注视着自己,仿佛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似的。 画中人不露皓齿、眼角和嘴巴微微上翘;温文尔雅、尊贵安祥;外表妩媚陶醉却又似乎内含哀愁的样子,令小小感慨不已,以至于没有察觉到自己和许昕扬被人群冲散了开来。 小小身子向着一个方向缓缓前行,视线并没有看脚下和前方,只是一幅又一副地盯着那些夺目的色块。 不小心被人群撞到,小小一个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这时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出声叫道:“阿扬,谢谢……”结果看到扶着自己的却是让她揪心的阿法,直接就说不出话来了。 “你怎么走路也不看路?”阿法责备的语气有点冲,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不悦全是来自于刚才的那一声“阿扬”。 “你管我……我不想看。”小小一把推开阿法,努力只靠自己站稳,落寞的眼眸满是神伤。 “许昕扬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阿法没有和她像往常一样斗嘴。 “哎?”小小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和许昕扬走散了。 “你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再不省心也用不着麻烦你。” “可是现在是麻烦我了。” “那真是对不起!” 小小攥紧了拳头,我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你的女朋友呢?” “她……”阿法一时半会说不出。 “哼,你这不是也和她走散了吗?”小小冷笑道,心里却是有些开心的,原来自己果然也是很狡猾的。 “我们现在先一起看吧。”阿法提出一个建议,他其实心里是很想和小小一起来的。 顾小小的心在动摇,偶尔任性一次应该不是罪过吧! 小小微垂着脑袋,“恩。” 两个人就这么一起并肩走了起来。 僵硬,不如说陌路。 再没有了以往的亲密无间,只剩下荒芜一片。 这样的香碎寥寂,这样的烟缘凋落,只是用了一捧流水在指尖流泻的时间。 顾小小和阿法一言不发,在走过一幅油画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往回看。 在墙上挂着的那一幅黄色和棕色调的油画上,有一个花瓶位于画面的下方,只占了整个布局的一小部分,看起来像是少了些什么,很是古怪。俩人同时移动视线去看标牌,上面写着“《向日葵》梵高”。 阿法和顾小小看了对方一眼,“这个……向日葵呢?”小小首先出声,不可置信画中的向日葵竟然消失不见了踪影。 阿法还没说话,就见一个身材矮小,头戴黑色的帽子,脸上还有黑色的面罩,一身黑色装束的人走到那幅画的面前,蹑手蹑脚地将那幅画从墙上取了下来,抱在怀里,一副欲溜之大吉的模样。 小小一呆,怎么,还有光天化日之下当面偷东西的小偷吗? 正文 第四十章 “奇奇”与“罗罗” 令顾小小瞠目结舌的事还不止于此,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衣人将墙上展览的画作偷走,周遭来回行走的人都没有去阻止,应该说连注意到都没有。 “怎么回事?”小小好奇地询问阿法,“这应该是小偷吧!为什么都没有人来抓他?难道大家都没有发现墙上的画被偷走了么?” 这古怪的场景令小小也忘记了上前追赶,就这么看着梵高的大作当众被人偷走了。 “不要管了。”阿法止住了小小的疑惑,表明不要多管闲事。 “还有那幅画……为什么只有花瓶,我明明记得梵高的《向日葵》上……” “我们走吧。”阿法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径自往前走去,将小小一个人丢在后面。 “哎!等等我呀!”顾不得那么多,小小奔跑着追赶阿法的脚步。 两个人逛了很久,却一直不见许昕扬和罗莉丽的身影,“等一下。”小小拉住阿法的衣角,在一幅画面前站稳。 阿法想要挪动身子,却发现小小拽着的力道不轻,他只能陪同着停留在这里。 抬头去瞧,让顾小小驻足的是一副不算小的巨作。画面上一张宽大的饭桌,耶稣孤寂地坐在中间,他的十二门徒分坐于两边。耶稣的脸被身后明亮澄净的窗户映照,与深暗的背景产生强烈的对比,更显得肃穆庄严,这样使得人们不由自主地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耶稣身上。而旁边那些躁动无常的门徒们,每个人的面部表情、眼神、动作各不相同,或激动、或紧张、或震惊、或愤怒。尤其是慌乱的犹大,手肘碰倒了盐瓶,身体后仰,脸上满是惊恐不安。 没错,这是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 “你喜欢这幅画吗?”阿法发现小小很是沉浸在这幅画作中,便出声询问。 “恩。你看,‘圣餐仪式’与‘宣告背叛’这两相矛盾的情结是这么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两眼放光,这表情就好像小小每每看到大餐而表露出的垂涎三尺、还不止。 “是吗?你能看出来真是好啊!” “有吗?” “恩,我一直期待有人可以看出我的心思。今天遇到了,小姐真是有一双独具慧眼和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呢!” “哎呀!别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小小害羞地捂住脸颊,娇羞地扭捏身子,“叫我小姐实在是太……”小小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阿法什么时候叫过她小姐了?而且这声音未免有些过于沧桑了吧! 她扭头用目光询问阿法,阿法只是摇摇头,怀抱着双臂,用下巴示意小小的另一边。 小小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古怪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身旁,右手拿着一个笔记本,左手拿着一支羽毛笔,视线盯着墙上的画作。 说他古怪,倒不是说他头上长有羊角或者身上戴有樱桃装饰物。他的装扮是男人该有的正常,却过于正常了,因为在视觉上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式样。 从他的穿着来看,他似乎不能容忍花哨的衣服和时髦的款式,而且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香水的味道。一身洁白如雪,从细节观察就会发现很是考究,微微露出的里料是很薄的莱茵布料。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在这来往的达官贵人或者平民百姓中间,他总是显得非同一般,无法不引人注目,因为他和任何人都不像。 而那张绝对讨女人欢心的面容,光彩照人,赏心悦目,会让任何一个心中愁云密布的人只要见到他,就会豁然开朗。 被这样一个纯粹并且就在自己身边的美男子称赞,小小自然也是禁不住会有羞涩的感觉,“刚才……你说你的心思?” “恩,我的心思。” 小小愕然,这是达·芬奇的画吧!他说是他的,那么也就是说他是达·芬奇!这怎么可能啊?小小将自己的猜想当作过于夸大的玩笑,然而这一想法却又很快就被否定。 “拜托!你又在搭讪小姑娘了,奇奇!”张狂的声音闯入,小小一惊,奇奇? 去看来人,说话的是一个相较而言长相糟糕的男人。中等身材,双肩宽阔,躯体瘦削,头大眉高,两耳突出面颊,脸孔长而忧郁,眼睛是深褐色,但有点蓝褐和黄褐的的斑点,锐利却小而悲伤,鼻子低扁。完全不讨人喜欢的面貌,但是小小并不反感,反倒在他富有的不羁狂野中看到了高贵与超然。 被叫做“奇奇”的美男子将手中的笔记本砸向“罗罗”的头顶,“别这么说我,罗罗!。” “我明眼看着的!而且我有留下证据!” “罗罗”坏笑着,将手中一张速写丢给“奇奇”,虽然几秒过后只是换来“奇奇”一句“真是有够无聊的”哭笑不得。 一旁的顾小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伸着脖子去看,呆愣不已。潇洒的线条分明可数,却简明扼要地展现了两个人的情态,没错,画上描绘的正是并肩而立的顾小小和“奇奇”。这才过了几秒钟,而他俩也不过是刚刚才站在一起,就已经有这么惟妙惟肖的勾勒,小小不禁抱以佩服的心情与敬仰,以膜拜的姿态望向“罗罗”。 “额,这闪亮亮的是什么情况?奇奇,你找的这是什么古怪女人?” 小小听到话语,不禁笑容有些抽搐。 “不是古怪女人,是知心人。”奇奇对着小小投以温柔的微笑,极力忽略身旁欲跳脚的阿法和“罗罗”。 “够了拜托!我可受不了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的!”“罗罗”作难以接受的状态,然后转向顾小小,丝毫没有修饰的予以评价“你这女人,不仅胖还很没眼光呢!” “胖女人?”小小终于要发作了,阿法连忙想上前制止,却为时已晚。 “可恶!你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老头!这是对着淑女该有的语气和态度吗?再说谁又怪又胖了?要说古怪,是你才对吧!你看你穿的这叫什么!这么长的胡子,长了满满一脸,乱糟糟的,你是多久没有修剪了?这么懒还想装作是什么艺术的殉道者吗?” “罗罗”被堵地说不出一句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这种被人吼叫的滋味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看着一切的“奇奇”大笑不止,甚至还不时地拍手叫好,弄得小小有些尴尬。 “小姐很可爱呢。”“奇奇”走向顾小小,像个绅士一般伸出左手牵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轻轻一吻,“小姐,很荣幸认识你,我是达·芬奇。”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传说的艺术家 哎!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他说的是国语吗?应该不是吧……怎么可能会是达·芬奇呢? “小姐?”自称为达·芬奇的男人伸手在顾小小的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吧?”可是小小张着嘴,而且眼都直了,完全一副呆了的样子。 “要这样子。”一旁的阿法有些看不过,擅自走到小小的面前,往张着的小嘴里塞进去了个东西,小小下意识地咀嚼,味道刚一化开,小小就突然蹦跶着跳脚。 “呸呸呸!”小小努力地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舌头向外伸着努力的想让空气将味道都带走,可惜天不遂人愿、就是去不掉。 “哇!”一旁的“罗罗”满是惊讶的神情,“跳得好高啊!”脸上完全复制了刚才小小对自己的膜拜。 “呸!阿法!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小小被这味道刺激得泪如泉涌,喉咙犹如火烧,鼻涕流个不停,整张脸都稀里哗啦地绞成一团。 “一种果实,我今天早上无意中看见的,没想到咱们这里也能生长啊!”阿法将口袋里剩余的果实拿出来,放在指尖把玩。 “什么鬼果实?我的舌头,我的味蕾,妈呀……全都麻了!”顾小小不顾一切地在那三个男人面前上蹿下跳,鬼哭狼嚎。 “就是这个呀!娜迦鬼椒。”阿法拿给小小看,一副若有其事的淡定惹得小小气不打一处来。 当机立断,小小气愤地夺过那一串果梗粗壮、红得发紫的圆锥状果实,一个抛物线,准确无误地丢进了阿法身后的垃圾桶里。 “还娜迦鬼椒!果然是鬼果实!”小小嗤之以鼻,但是很快就又不再平静,史高维尔指标达到1459000的果实可不是盖的,小小已经感觉到这辣味在剥离她身体里的每一层结缔组织,已经失去知觉的舌头还在传导着痛苦的火烧,而垂体里分泌的内啡肽也快要达到所能承受的最高临界值。 “阿法!你太过分了!”顾小小指着阿法,大嚷着责怪。 “我就是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够味,所以拿你这只刺猬试验一下。”阿法有些愧疚感,他没想到这娜迦鬼椒真的辣到这个程度,看着小小现在眼泪鼻涕狂流不止的狼狈模样,很是心疼。 “可恶!”小小大叫说一声,冲着阿法奔跑过去。 阿法本以为小小要去打他出气,他便站着不动、准备随她揍到高兴,却愕然地看到小小从他的身边跑过,直冲向垃圾桶,然后便开始翻找了起来。 “小小……你怎么在那儿翻垃圾桶……” “我要把刚才丢掉的娜迦鬼椒找出来,塞到你的嘴里去。” “额,不要这样嘛,那都脏了!”阿法嘴角微抽,额头流着冷汗,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当然也确实是正当的理由。 “没关系,我会洗干净,然后亲自喂给你。”小小扭头对着阿法露出难看的微笑,一脸的眼泪鼻水衬托得更加具有威慑力。 “……”阿法连忙走上前去制止顾小小,他伸出左手在小小的嘴边上注入蓝色的光芒,然后迫人的辣感全都在这神奇的力量下消失不见。 “可恶!可恶!”恢复精神的小小逮着机会不停捶打着阿法,虽然没用多少力道就是了。 一旁的“奇奇”和“罗罗”像个孩子似的看得很是来劲,不谋而合地走到顾小小跟前,一人抓起小小的一只手,握了起来,“你来当我的模特吧!” “哎?哎?哎!”小小惊看着同时抓住自己的两个男人,那两眼放光的样子让小小竟然萌生一种兔入狼口的恐惧,不得已左顾右盼。 “喂,这胖女人要做我的模特。” “喂喂,是我先跟这位小姐说话的。” “喂喂喂,先说上话就要作你的模特吗?这是什么歪理啊!” “喂喂喂喂……” 这两个男人丝毫不顾当事人的感受,全神贯注地吵了起来,而且还很是沉醉其中。 “喂喂喂喂喂喂!暂停!”小小大叫,同时挣脱两个人的手,“谁要当你们的模特啊!” “天哪!你这个胖女人不是一般的白痴哎,竟然拒绝世界上最鬼才的我的邀请。” “噗。”顾小小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罗罗”很是不爽。 “你都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而且,世界上最鬼才的人叫“罗罗”吗?” “小丫头片子,不懂就给我洗干净耳朵,听好了,我的名字是……”“罗罗”一脸郑重其事,却比一旁的“奇奇”慢了一拍。 “他是米开朗琪罗啦。”严肃结果成了笑话。 “你!气氛全被你搅了!”“罗罗”伸手去掐“奇奇”的脖子。 “那个……”小小突然很是冷静的大声道。 两个人停住了互掐的动作,同时看向小小,等着她发话。 “你们,真的是……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吗?”小小满怀期待地等待惊人的回答。 “是啊。”点头然后继续互掐。 “啊!”尖叫声穿透整个博物馆,小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正中断互掐的两个男人。 “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小小激动地又开始上蹿下跳,给人一种又刚吃下娜迦鬼椒的错觉,当然那就算再笨如她,也绝对不会做这么自虐的事。 “我也太幸福了!可以见到你们这么伟大的艺术家!”小小虔诚地对着两个男人犯花痴。 “胖女人,虽说我们没有欺骗你,但是只是听我们这么说你就相信了,未免也太没心眼了吧!”米开朗琪罗摇头感叹。 “管它那,反正你们没骗我不是吗?”小小特别激动。 “对了!不要叫我艺术家!这种浅薄的词汇配不上我。”米开朗琪罗狂放的说道,一副盛气凌人却不叫小小反感,也许他就是那样的存在,名副其实。 “真受不了,你总是这样说。”达·芬奇笑笑,一看就是和米开朗琪罗在一起待了很久的样子。 “要你多嘴。”米开朗琪罗撇撇嘴。 顾小小很喜欢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本来在意识中很遥远的天才此刻这样在她的面前吵嘴,这是连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奇遇。 一旁的阿法一直安静地看着三个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在隐藏自己的存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潜意识中要求自己不能涉及其中。 **** 远处,隔着落地窗的对面,许昕扬和罗莉丽并肩站在视线正好可以目及顾小小四人的地方。 “你怎么不过去?”罗莉丽明知故问。 “我不想去。” “不是不想,而是因为不能去吧!”罗丽莉的语气是有意挑衅。 “你不也一样吗?”许昕扬看向罗莉丽,目光犀利如电,阴凝如冰。 注解:1、史高维尔指标:史高维尔指标(scovillescale,或scovilleheatunit,简称shu),为1912年美国化学家史高维尔所制订度量辣椒属(capsicuenus)果实的辣味的单位。 2、文中达·芬奇与米开朗琪罗的相关形象介绍均基于历史资料和人物传记所进行的创作,纯属虚构,各位大大若有不能苟同之处,请予以谅解。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分开 “那个……达·芬奇先生,还有米开朗琪罗先生,你们是魂魄吗?”顾小小内心纠结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试着将自己心里的疑问表达出来。 “恩呢,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胖女人?”米开朗琪罗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很是让小小抓狂。 “可恶……你就不能换个称呼吗?我真的有那么胖吗?”顾小小噘着嘴嘟囔道,顺便还用手摸摸自己的小腹,“确实有不少赘肉呢!”小声喃喃道。 “哈哈哈!你自己这不是苟同了嘛!”米开朗琪罗大笑着,丝毫没有一般人认为的伟大艺术家的气质,不过以此来看“艺术家都像个疯子”这一点倒是蛮符合的。 “小姐不要失落呀!其实……呵呵,罗罗他只喜欢胖女人哦!”达·芬奇对着顾小小善意地解释。 “哎?就连你也觉得我是胖女人?看来我真的很胖啊!”小小又没抓住重点,一脸沮丧。 “额……其实我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罗罗他不怎么喜欢漂亮的女人,屋里有女人在他就受不了,你看你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还有罗罗虽然画女人,但是总画一些丰腴成熟的女人,而不是那种妩媚的少女。”达·芬奇有些无奈,滔滔不绝只为试图挽回刚才说的话,却反倒令顾小小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整个身子貌似也向下垂落,很是受打击。 “我说!我才十六岁哎!怎么是丰腴成熟的老女人了?为什么就不是妩媚的少女呢!”小小抓着达·芬奇的衣领,对着这个没有女人可以抗拒的美男子吼道。 “你别靠他太近啊!奇奇不喜欢女人的!”米开朗琪罗曝出惊天内幕。 “啊?”顾小小一愣,然后整个神经迅速升温,“这么说,你是同性恋者?”小小指着达·芬奇的手不断颤抖。 “别听他瞎说!我只是因为受不了那些谣言和绯闻才不喜欢女人的,但是你是知心人,和别人不一样。”达·芬奇努力洗清自己。 “嗞嗞嗞!”米开朗琪罗发出做作的嗟叹声,反倒让小小更加怀疑起来这含糊不清的暧昧。 “你还说我呢,是妒忌我比你长得好看吗?”达·芬奇开始反击,对着身边的男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罗罗,我想想,怎么说来着……我卑微的尘躯不再享有,你的迷人的脸庞与美丽的双眼,但任何力量都抹不掉你我共枕相拥时,两个灵魂相融所迸发的火焰。” “达·芬奇,你这家伙……”米开朗琪罗突然身子一颤,对着达·芬奇怒目而视。 “还有还有!不……食物只营养我的身体,你的名字却滋润我的身体和灵魂,使它们充满快乐,只要有你在我心中,我不再感到悲哀,也不惧怕死亡。”达·芬奇手舞足蹈,对着米开朗琪罗激情演讲,完全不顾后果地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你!你给我站着别动!”米开朗琪罗气急败坏地朝着已经开始拉开距离的达·芬奇大吼,一场恶战就要打响。 “这是些什么?你说的都是什么?”小小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正见证着眼前上演的两位男性之间的真情告白,脑袋里已经将眼前的混乱追逐当做打情骂俏。 “别想歪了!这都是罗罗以前写给男人的情诗!”达·芬奇熟悉了小小的心性,一下子看穿小小戆头戆脑的信以为真。 “我让你别动!”听到这里,米开朗琪罗彻底被惹恼了。 “不动?除非我是笨蛋,才站着不动、乖乖让你打呢!”达·芬奇上蹿下跳,将顾小小当作自己的挡箭牌,躲避已经被他惹到盛怒的男人。 两个男人围绕着顾小小追逐,“你看看你的那些作品,《大卫》、《摩西》、《创世纪》,还有《奴隶》组像,全部都是些男人!这样你还不承认吗?”达·芬奇边逃窜还不忘挑战米开朗琪罗的忍耐度。 “你管我,我就是单纯地喜欢那种线条分明、健美雄伟、肌肉紧张而饱满的男性美!这碍到你了吗?”火冒三丈的回嘴。 两个人的声音充斥整个展间,处在中心的小小被搞得晕头转向,“喂!停下来!”小小出声抗议却阻止不了,这两个好像大小孩似的男人吵闹得很是尽兴,看着看着,她居然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那是很爽快的捧腹大笑,却有效地让两个男人停了下来。 “这个女孩儿很有趣。” “恩。” “我们偷跑出来真是做对了。” “没错!” 顾小小敏感地捕捉到二人的低声交谈,张大了嘴失惊打怪“偷跑出来?你们吗?” “恩,上头本来安排了工作,可是我懒得做,就邀请他和我一起下来玩了。”米开朗琪罗不慌不忙的解释,口中吐出的缘由却是令小小觉得晦涩难懂。 “邀请?我看是怂恿吧。”达·芬奇捣乱,两个人就连一秒钟的和谐都难以维持。 “上头?是天上吗?”小小一脸好奇。 “差不多吧!”米开朗琪罗并没有说的很清楚,顾小小还想要追问,却被一直默默无言的阿法打断。 “顾小小!说完了没?”冲击而来的是不耐。 “哎?没说完!”小小还想多多和他们聊天呢。 “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 “约会啊……等等!我不是和你来的,你也不是和我来的吧!”小小沉声道。 “你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那就自己一个人好了。”阿法尖锐无情,其实是被小小的无心所激怒。 “哼!一个人就一个人!”顾小小第一次没有去追赶那个径直越走越远的身影,双颊气得鼓鼓的,两手紧紧地攥着,独殇反复。 “你的名字叫小小吗?要不来和我们一起玩吧!”一旁的达·芬奇温柔地出声,他作为长久的存在,在这厚重的年华与繁苦的岁月中,目睹了所有的倾慕与思念,所有的等待与蹉跎,所有的相聚与别离。因而他深知并理解眼前产生分歧的两个人。 达·芬奇不等小小回答便伸手拉着她,顺带着米开朗琪罗一起,三人组成了崭新的“约会”。 没错,现在的顾小小急切需要一个衷诉离伤的倾听者,而自己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人选。 “对了!你可以叫我奇奇。” “哎?真的可以吗?” “恩,相对的我也叫你小小。” “真好!达·芬奇竟然叫了我的名字哎!” “喂,你们两个人……这粉红色的气氛算怎么一回事啊?我可不要做电灯泡啊!” “哎呀,罗罗不要总是这么闹别扭嘛!” “顾小小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好棒!米开朗琪罗也叫了我的名字!” “喂!你这家伙!” “不是‘这家伙’,是小小!” 欢腾的吵闹声洋洋盈耳,将这压抑的黑色短暂地染成了暖粉色……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接着是“索索” “他俩分开了哎!”远处一直暗自盯着顾小小和阿法的罗莉丽很是惊讶地出声,其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窃喜。 “这情节发展的有点奇怪啊!你不去吗?”许昕扬背对着罗莉丽,全神贯注地望着墙上展览的一幅画上,对于小小和阿法的分开无动于衷。 “不去。”罗莉丽出人意料的决定也没有能够撼动许昕扬专注的视线。 “为什么?” “反正……阿法肯定还会去找顾小小的。”罗莉丽娇艳的红唇嘟起来,心里对于之前阿法和她单独在一起的冷漠深怀芥蒂,她明知道自己实实在在地当了一回炮灰,却还是无法讨厌阿法,而这些恨意也全部不受控制地转移到了顾小小的身上。 “恩。”只是一个单音。 罗莉丽发觉许昕扬的心不在焉,便好奇地走到他的旁边。 “你在看什么?” “一幅画。”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画作竟然这么吸引你?”罗莉丽很是敏锐的察觉到许昕扬内心的波澜。 “彼得·保罗·鲁本斯的《末日审判》。”许昕扬露出阴森可怖的笑容。 **** “顾小小,你快给我下来!”米开朗琪罗一脸担忧地叫喊。 “别担心啦!没人看得见。而且我坐得很稳,绝对不会掉下来!”顾小小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此刻的她正坐在一个狮身人面像上。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怕你把它坐塌了。”米开朗琪罗坏笑道,令小小不自觉想到了阿法,这两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稍微有点相似。 本来三个人正在展馆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是两位艺术家评论画作,一边是顾小小的激动尖叫,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来到一处满是雕塑的长廊。 这里没有一扇窗户,全部的光线都来自于各个角落隐藏的感应灯,栀子色的昏暗灯光寂寂四散,为这人烟稀少的偏僻长廊笼罩了一层神秘。 然而,当顾小小看见那排出现在视线中的狮身人面像“集团军”时,玩心完全被那雕刻的各异表情所唤醒。 “你怎么不反驳?”米开朗琪罗对于自己的挑衅得不到回应而失望,一直以来他鹤立鸡群,性情刚烈暴躁,四处碰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他好像总是对于这些自讨没趣乐此不疲。 “哎!”小小徒劳地在米开朗琪罗的身上试图寻找阿法的影子,却被打断,“我说不过你嘛!”小小强行笑了笑。 一直沉默的达·芬奇右手拿着一个笔记本,左手拿着一支羽毛笔,忘我地写写画画,似在描绘着什么令他着迷的事物。 “你看看人家奇奇,你再看看你!”小小撇撇嘴,故意将动作做得很明显,摆明了是要刺激米开朗琪罗,“人家比你小,但是很绅士,而且还专注于自己的喜好。可是你呢?除了会嘲笑我,还是嘲笑我!你都是老男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 “噗!” “你笑什么?” “你不知道吗?这家伙比我大,而且比我大了23岁呢!” “哎!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啊!”顾小小难以接受,这养眼的美男子怎么可能比这个糟老男人还老? “你果然是个笨蛋啊!这家伙自以为这个时期的自己比我有优势,所以才总是以这副面貌示人。”米开朗琪罗很享受顾小小吃瘪的表情,他忽略那成排而立的狮身人面像,存心爬上小小坐的那一个,与她挤在一起,然后伸手去摆弄顾小小的发丝,“这是干枯的杂草吗?你平常都怎么保养的?” 顾小小紧张地一下子从上面跳了下来,很是不爽地宣告,“我要和你保持距离,不然我会得心脏病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却并没有嫌恶。 “有这么夸张吗?”米开朗琪罗跟着跳下来,继续纠缠顾小小。 小小被追着大步逃窜,而身后紧跟而上的老男人充满活力,引擎发达到超乎小小的想象。 “这也不错嘛……是吧,罗罗!”达·芬奇跟着前面胡闹的两个人,手中的笔一刻没有停止过。 三个人路过一个个雕塑,这时长廊变得宽广,仔细去瞧两侧凸出的部分像是一个建筑的遗迹,应该说是暗藏在地下的迷宫城堡。 顾小小觉得这是用来玩“捉迷藏”的绝佳之地,而此刻利用它来躲避米开朗琪罗是再适合不过了。上帝对自己真是好啊! “话说你这胖女人跑得还挺快的!” “哼,反正我就是胖女人!” “等等我呀!” “不要!” “为什么?” “我要保护我的心脏。” “……” 达·芬奇看得哭笑不得,手里的羽毛笔在笔记本上飒飒作响,满满的是愉快的节奏。 “吵死了!”蓦地有第四个人的声音响起,三个人都着实一惊,难道还有别人可以听见他们的声音吗? “我说,你俩怎么还是老样子?”一个男人从一面镂空的墙后站了起来,脑袋从镂空处探出,双臂全部趴在上面,一脸的疲惫不堪。 “索索!你怎么在这儿?”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在看清说话人的时候一齐叫了出来。 “别这么叫我!我可不喜欢你们那种恶心的叫法。”“索索”揉揉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头发,固执、乖戾与寡薄的性格不言而喻。 “你也逃了吗?工作……” “恩,我有更感兴趣的事情。” “什么事?” “这个。”“索索”伸手指指天花板,大家都顺从着抬头仰望,只见一副画作固定在了天花板上,小小曾在教科书上见到过,那正是毕加索画的《格尔尼卡》。 索索……索索……“毕加索!”小小将自己的内心想法都讲了出来,失色到震惊。 “你是谁?”“索索”从墙后走出,几步就来到小小的面前,一脸疑问。 “她是小小哦,是我们的模特!小小,你没说错,这就是毕加索。”达·芬奇好心介绍。 “哎……模特啊!就这个女孩?”毕加索拉近与小小的距离,上下打量着能和米开朗琪罗开心打闹的女人。 顾小小对于这投来的属于世界级艺术家的视线局促不安,但是她深知这是一生都不会有的机会,所以便突增无穷的胆魄,抬起目光与之相对而视。 只是视觉上的触及,便感到心灵震颤。 小小能够看见,一个才华横溢的灵魂混合了一颗躁动不安的心。穿透眼神,是纵横恣肆的不朽才华掺杂着放荡不羁的情爱纠葛在流露徜徉,只是为了申诉青春、衰老、酣畅、激情、冲突、爱与死亡构成了眼前的这个人——毕加索。 注:文中的有关于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和毕加索的某些描述均基于人物传记和历史资料而改编。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奇奇”的话 毕加索自上而下地端详顾小小,黑色大理石般的凝视目光在流转了七分之五时定格。他弯下身子,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样式古朴的放大镜,镜柄是贝壳的材质,透镜是透亮的水晶石,看起来价值不菲,寻常的放大镜与之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毕加索将放大镜放在顾小小膝盖上方,适当地调整了空隙间的距离,细细观察各个角度交错迭放而造成的许多垂直与平行的线条角度,然后在脑中以每秒千米的速度进行井井有条地碎裂和事无巨细地解析,重新拼贴组合之后,他才云淡风轻地出声,“你的高筒袜破了。” “哎!真的!”米开朗琪罗也跑过来蹲在地上,指着小小的膝盖感叹,然后又支着下巴转向毕加索“这个时候你应该说‘你的膝盖受伤了’吧!我就是理解不了你们这些‘立体主义者’。” “好严重啊!”把头埋进自己笔记本的达·芬奇也把注意力都转过来,脸上是一目了然的关心,“小小你怎么受伤了也不处理一下,伤口发炎了怎么办?以后留疤了多可惜啊!” “没事。”小小一脸不在乎,“活着的时候大伤小伤是家常便饭,放着不管几天也就好了,况且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这就更没关系了啊!”表现出来的是认真到刻骨的无所谓,这漫不经心的话语没有一点重量,听到的时候却异常沉重。笔记本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对于这大大咧咧的淡然,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和毕加索同时产生一丝动容,三个人面面相觑。 “索索,我们去找点吃的东西吧!我饿了!”米开朗琪罗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不合事宜的话,然后强迫地拉着毕加索往长廊口走去,稍微走远一点了,才又传来他的声音,“顾小小你给我乖乖坐那儿,听话到让我高兴,我就……勉为其难地抽空给你拿点绷带药品啥的。” 顾小小怔怔地站在那里,眺望着米开朗琪罗和毕加索离开的方向,因为被突袭的温柔砸中而说不出话来。 “真是不可爱……呵呵,是吧!”达·芬奇走到小小身边,将自己的衬衣袖口撕扯下来,蹲下身子将小小的伤口包扎住,防止灰尘的污染,“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顾小小很是惊讶,内心有说不出的无尽情感在熏染沉香。 “我们过去坐一会儿吧。”达·芬奇指着不远处的平台,虽说是冰冷坚硬的遗迹,古老而不平坦,对于她们来说却足以。 小小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笔记本拾起,无意中看见羊皮纸上画满了各色人物的面孔、表情、手足和身躯,这让她感到极为有趣。不自觉地翻看,竟然还包罗了自然风光、动物形象;甚至写满了寓言、格言、哲学和科学思考、文学札记、数学公式,就连吃饭穿衣、玩笑谜语也有。几乎达到强迫性程度的记录事无大小,这就是走下神坛的达·芬奇。 不自觉地面露微笑,却在翻到所画最后一页的时候凝滞。光洁泛黄的羊皮纸上,呈现的是一男一女并肩而站的侧面,两个人都是一脸微笑,像是沐浴在情窦初开的热潮下,小小遽然觉得这两个人很像她和阿法,但是表情却不对,因为他们并没有这样过,刚才糟糕的约会充裕了阴暗伤感,是完全的极端,可是自己却只有这样的念头。 “这是你和阿法。”达·芬奇看到小小的表情,出声解释。 “小小,你真的很能看透我要表达的感情。”达·芬奇因为小小的心有灵犀而感动,“在我的眼睛里,我所看到的、画出来的,才是对的。” “不,你误会了!我和他……我们两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达·芬奇拉着小小一同坐在平台上,然后将笔记本从小小手里拿了回来并合上握在掌心。 “小小,我不知道你的魂魄为什么还留在人世间漂泊,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不看重的东西,不珍惜它是否完好无损,甚至可以随意舍弃,这样的存在却是会有人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 “我……活着的时候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死了又能怎么样呢?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情感,我又怎么能够懂得如何去对待它。” “我画画,其中画了数不清的各种人体,从中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的构造叫你觉得如此完美,但却不可能与其中容纳的灵魂相媲美,因为灵魂不管是什么,毕竟还是神圣的。它不愿与**分离,由此可以判断,它的哭泣和悲伤并非没有原因。不要妨碍它蕴藏在它所创造的**里,只要它愿意呆在里面,就由它去吧,阴谋诡计或凶狠毒辣都不要破坏这个生命,它是如此美丽,有谁不器重它,她就真的配不上它。”达·芬奇温柔的说教,试图拨开小小心中的迷雾,真心希望小小能够懂得,因为他已然将这个偶遇的知心人当做了朋友。 “可是因为一直以来都一个人的经历而造就得我懵然不知,所以才会这般无所适从。受了这么多的伤,是不是只要不去期待,就不会再有悲凉。”小小眼睛酸涩,蒙上了水雾,她抬头去瞧坐在身边的达·芬奇,觉得对他,是可以敞开心扉的。 “痛苦是无穷无尽的,它具有种种形式,有时,它是由于物质的凌虐,有时是因为命运的偏狂,还有更多的时候是来自人心的恶意,然而它本身又是藏在人的内心,你在这样的境遇里虽然悲痛可悯,却无可挽救,因为人是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的,可是这不是最大的悲剧!最大的悲剧是你没有期待,甚至连承认愿望的勇气都没有!”达·芬奇有些激动,或者他联系到了自己身上,他的话不只是说给小小听,也是说给自己。 “你看,只有你去想,才会有这样的结局。”达·芬奇将笔记本打开来,将他描绘顾小小和阿法的那一页摊在小小的面前,“你想要吗?” “……”小小伸手去触碰羊皮纸上的线条,下一秒眼泪模糊了视线。 “喂!我们回来了!”米开朗琪罗的大嗓门远远地就产生无比强大的震慑力。小小连忙将眼泪擦干,试图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心底暗自将达·芬奇告诉自己的话消化铭记。 注:文中达·芬奇所说的话部分选自人物传记——俄德·梅列日科夫斯基的《诸神的复活》,并加以改编。 光速定义值:c=299792458s=/s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阴差阳错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米开朗琪罗和毕加索勾肩搭背地回来了,达·芬奇看到这一幕不禁大笑出声,弄的小小有些不知所以。 “罗罗,你该不会是爱上索索了吧?”达·芬奇调侃道。 “什么呀!我关心一下后辈不行吗?”米开朗琪罗对着达·芬奇翻白眼。 “找到了么?” “没有,我俩都找遍了,一根绷带一瓶药水都没有。”米开朗琪罗很是失望,耷拉着肩膀,心情总是表现得很明显。 “他本来都要撕画布了,幸好有我拦着。”毕加索摇摇头,一副很是对米开朗琪罗无奈的样子。 “你这家伙,我比你早出生了四个多世纪呢,你就不知道要对我用尊敬的语气吗?”米开朗琪罗大吆小喝地训斥道,“再说了,我撕掉不入眼的画布用在救人上,有什么问题吗?” “不可能吧!这里收藏的可都是世界级的巨作,究竟是哪张画令你觉得不入眼了?”顾小小难以想象地发出惊叹,对于在她看来是信口开河的话语,全部以言之凿凿相抗议。 “不入眼就是不入眼!颜色我不喜欢,人物我也不喜欢,透视法我也不喜欢,总之全都不喜欢!”强烈的否定让小小更想知道是哪一幅画这么糟糕,便又催问起来。在她的穷追不舍之下,米开朗琪罗终于松口,“《受胎告知》。” “啪嗒”一声,羽毛笔应声而断,小小一脸惶恐地去看声音的源头,那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气的达·芬奇。 难道说……“那幅画的作者该不会是……”小小吞吞吐吐。 “没错!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是也!”米开朗琪罗露出洁白的牙齿冲着顾小小一字一句地宣布答案,完全将真正的当事人忽略在一边。 “好啦好啦!我可不是空手回来的!”米开朗琪罗搂着达·芬奇的肩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壶,递到达·芬奇的手里,目光热烈,像是笃定达·芬奇会喜欢这个安慰品。 达·芬奇在手里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银色小壶,听到里面液体碰撞的声音,接着真的脸色变得缓和了不少,顾小小不由得看得一愣一愣的。 “来一起喝一口吧!”达·芬奇扭开壶盖,饮了一口里面的液体,很是畅快淋漓的样子,然后扔给米开朗琪罗,他也照样喝了一大口,陶醉的表情令小小也开始喉咙发干。 米开朗琪罗伸长胳膊要递给离他第二近的毕加索,却遭到了拒绝,他先是不爽接着又坏笑着,硬生生地将液体灌进毕加索的口中,呛得他咳嗽不止。 “哈哈!让你不懂事!”米开朗琪罗看向顾小小,刚准备将银色小壶递给她却被眼尖的达·芬奇出声制止,“她应该不能喝吧!” “没事没事!这东西含有药草呢!对她来说说不定更有好处呢!喏!”米开朗琪罗热情地将银色小壶塞进小小的手中。 “药草?”小小茫然不解,但还是禁不住诱惑,想到刚才大家喝得那么酣畅,里面一定盛着超级好喝的饮料吧! 她不假思索地将瓶口靠近嘴角,猛地往里灌了一大口,丝毫没有注意到瓶子里的蓝绿色液体是那么不同寻常。 清淡口感而略带苦味,混合着席卷鼻息的茴芹、茴香及苦艾的芳香,小小的大脑和身体开始有股燥热的感觉在沸腾。 “怎么样?好喝吧!这个可是我们不管心情好坏、都会经常喝的东西,我和罗罗都超级喜欢呢!这酒是不是很好……”米开朗琪罗的喋喋不休因为顾小小的嘻嘻一笑而终止。 三个男人一齐盯着顾小小,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将银色小壶壶口靠在嘴角,自顾自地大口喝了起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持续了好久,直至小壶里的液体一滴不剩,而她也被迫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小小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然后冲着三个看傻眼的老男人嘿嘿傻笑,“好喝!再来一杯!呃!”又一声响亮的酒嗝,轰击了三个男人意识中的碉堡,瞬间炸毁成粉末。 “喂!她原来酒量这么差啊!”毕加索撇撇嘴,“既然不能喝就别喝啊,真是的,现在怎么办?” “啦啦啦……”顾小小开始拿着银色酒壶转圈、跳起了华尔兹,不时还将嘴贴在上面,大力亲吻着。 “有趣有趣!”米开朗琪罗两眼放光,在长廊里来回到处踱步,像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 “你在找什么?”达·芬奇边询问边试图将小小扶到平台,让她在上面休息,却总是被乱扭动的小小给搞得没辙。 “大理石!大理石!我要做雕像!我要做雕像!”米开朗琪罗激动地大吼,完全成了一个精神错乱的重症心理疾病患者,“好久了……已经这么久了!突然有了这么强烈的灵感,一直在不断地、不断地往外溢!”毫无间歇地表达着疯狂的激荡,这种没有矫饰的热情,令他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此时光华耀目,彼时却深不可及。 “现在这里怎么可能有大理石啊!别闹了罗罗!快来帮我!”达·芬奇将笔记本砸向正在来回踱步的米开朗琪罗,对于正在移动的他,也是如此的准确,一看就知道是经常重复的成果。 “真是麻烦!”米开朗琪罗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应声走过来用整个身子支撑着酒气熏天、浑身无力的顾小小。 “你先帮着照看他,我去找那个之前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达·芬奇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布置了任务,便奔跑着离开了长廊。 这命令般的姿态惹得米开朗琪罗很是不快,虽然自己的反叛神经被撩拨得躁动不安,却在看到躺在平台上、紧紧抱着酒壶陷入昏睡的顾小小的霎那间第一次主动安身立命。 “你真的很有意思。”米开朗琪罗沉声喃喃,拿起达·芬奇砸过来的笔记本,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上面专注地勾勒了起来。 “那么我去睡一会儿了。”毕加索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回到之前出现的那面墙的后面,身体完全被遮掩了起来。 长廊迎来久违的宁静,空气中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和窸窸窣窣的速写声,偶尔还会传来呆头呆脑的梦呓不绝于耳。(我的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lt;/a&a;gt;&a;lt;a&a;gt;&a;lt;/a&a;gt;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星月夜》的申诉 阿法已经对着一面墙发呆了好久了,这面墙上除了一个标注作品名称和作家名称的标牌外,空无一物。 “《向日葵》梵高。”阿法低声念道,“真的没有了。”他刚才因为和顾小小吵架而分开,怒气使得他一股脑地快步离开,等到他冷静下来发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又往回走了。 阿法不懂得自己最近为什么情绪化越来越越频繁,往昔的神色自若随着和顾小小的共处而一去不复还。 这是好是坏?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加快速度,赶紧实行巴贝雷特提议的那个计划。 阿法下意识的在路过梵高的画作展览区时停下了脚步,想着那不翼而飞的《向日葵》,作为守护这个城市的权天使,心底里难免产生了些怀疑,刚才那个小偷应该是…… 他摇摇头,试图将刚才的思考都甩掉,“还是不想多管闲事啊……”感觉这样才像原来的自己。 目光在流转的时候无意间扫到一幅画,这是悬挂在《向日葵》旁边的画,跃入眼帘的是与《向日葵》全然不同的世界。 首先是星空,高度夸张到变形,其实是在以浪及火焰一样翻腾起伏的姿态叫嚣着强烈的震撼力与精神幻觉的悲剧。紧接着是被这化作苍穹的忧郁所容纳的星云,那巨大的、卷曲旋转的自然之物,通过连续不断地急速流动,来申诉自己也是拥有激烈情感的生灵。而在那之下显得异常宁静的村落,就好像一个隔绝外的世界,换一个角度来说,其实是被村落隔绝在外。 阿法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目光在苦艾酒色的画面上跟随着波浪一起旋转,内心有尘封的情感被拉扯了出来,暗香涌动。 他能看到橙黄色的月亮从月蚀中走出来,还能听到它对着那被星空吞噬了的一团团夸大了的星光说的话——上帝是月蚀中的灯塔。 浓厚的颜料涌起阵阵漩涡,天地间就在这画笔有力跳动的轨迹上恣意跳起了闪耀汹涌的华尔兹。敏感、骚动、发狂、刺目、激情,阿法的整个身心都被这几种情感所占据,擅自帮着他发泄那不可抑制的热络情感。而那翻卷缭绕、直上云端的柏树,以一团巨大的黑色火舌之势来告诉他,这份躁动狂乱的感情已然可以挣脱地心引力的束缚,穿越横飞的星云,直刺向激流涌动的天穹彼岸。 阿法剧烈地呼吸着,胸膛上下起伏不安,他望了一眼那标识牌上的几个字,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起来,那是挂着《最后的晚餐》的方向。 呐,顾小小……我想永远地、和你在以后的每一个《星月夜》里,共享生欢。 “喂!”男人高亢的声音闯进阿法即将迸发的思绪里,阿法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触目而入的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许昕扬。 “我有话和你说。”许昕扬朝着他缓缓地走了过来。 **** 顾小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徐徐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放大的人脸附着窥探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终于醒了。” “啊!” 两个声音,一个沉着一个慌乱,几乎是同时。 顾小小一个猛子起身,头却因为醉酒而昏沉,迫不得已又倒了下去,“好痛唔。”后脑勺直接撞上身下坚硬平台。 “你的脑袋是大理石做的吗?哈哈!怎么这么坚硬?”米开朗琪罗习惯性地调侃道。 “罗罗,要不是看在你创造了那么多的绝世之作的份上,我早就揍你这个天才了!”顾小小揉揉自己疼痛的后脑勺,看看四周发现只有她和米开朗琪罗两个人在,便好奇地询问,“话说,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天才?这个词未免显得有些浅薄了。”米开朗琪罗一脸的嗤之以鼻,但也只是一种天性的外露。小小歪着脑袋看着他,相比那些藏头漏影、韬光养晦的人来说,也许她对这样的米开朗琪罗更加有好感吧! “奇奇去找你男朋友去了,谁让你喝得那么醉!”米开朗琪罗平静地说着惊天骇人的话。 “他不是我男朋友!”小小不断地挥手,为了增加说服力还摇晃着脑袋,极力否定这一言论,生怕被阿法听见会惹他不悦。 “小两口吵架嘛,我懂得!”米开朗琪罗对着小小挤挤眼睛,反倒更造成了若有其事的假象。 “真的不是啊!你别乱说!算我求你了!”张皇失措的小小连忙作揖。 “一会儿他来了我还有好东西给他,你俩可别太感激我!”米开朗琪罗一脸狡黠的洋洋自得,令小小不由得诚惶诚恐起来。 “铛铛铛……你看!”米开朗琪罗将达·芬奇的笔记本摊开在小小的眼前,只见上面多出了一页速写,是一个女孩子昏睡的模样。 仔细看那女孩脖颈上的蓝玫瑰珍珠项链,小小分辨出那画中不修边幅、拓落不羁的人正是自己。 “哎!”小小一把将米开朗琪罗手中的笔记本抢过来,拉近视线仔细看着,时不时地尖叫出声:“你什么时候画的?这一块画的是什么东西?” “哦!你说这个啊……是口水!”米开朗琪罗兴奋地解释,然后撇撇嘴,“我画的那么好你竟然看不出来……” “是不能接受吧!”突然毕加索的身影从墙后面走了出来。 “你不是还在睡吗?”米开朗琪罗出声询问。 “这么吵怎么睡啊。”毕加索慵懒地走过来,在顾小小的身边站定,将笔记本从小小已经僵硬的手中抽了出来,低头欣赏,然后露出了升入天堂后的第一抹微笑。 画中躺在平台上的女子,张着口,嘴角有口水流露,傻笑的表情和张牙舞爪的姿势与“仪态万千”四个字半点儿扯不上关系。 “很美。”毕加索吐出两个字,本来因为受打击还在保持着手拿笔记本姿势的顾小小一惊,因这突如其来的赞美而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毕加索将笔记本还给小小,“没什么。” “他刚才是在夸我对不对?”小小死灰复燃只用了一句话的时间,她拉扯着一旁面露震惊的米开朗琪罗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注:文中“上帝是月蚀中的灯塔”出自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据记载,是梵高最喜欢的话之一。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变故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在米开朗琪罗的印象中,每每在天界遇见毕加索的时候,总像是冬天突然降临,周身笼罩着寒冷。因为毕加索是少数几个不会被他激怒的人,这样反而让他没有好感,就像是演喜剧的人,如果他的观众们不为所笑,就会产生行迈靡靡的挫败感,这个和那个是一个道理。 也就是说,这来源于米开朗琪罗的性格本身。 而所促成这些不可逆转、甚至已经堕入病态的始作俑者,就是记载在精微玄妙的人间历史典籍里称之为写实主义的悲伤情调。 顾小小就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不会对这种好似孩童的行为而产生反感,因为她知道他对于同胞们的严酷中其实还包含着深沉的爱。 “那是恭维啦!恭维!”米开朗琪罗“当头”就是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可是顾小小却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模式,她对着米开朗琪罗露出会心的微笑,“谢谢你,其实我很喜欢。好开心……”说着,又拿起笔记本聚精会神地欣赏了起来。 米开朗琪罗有一刹那间被这笑容烫到,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曾经的抱头痛哭不合时宜地在脑海中闪烁放映…… “为什么要毁了我?” 那是失声哭诉,却只是孤独地在阒然无声的地下室里溃散瓦解。 然而这一刻,他觉得,镌刻在记忆深处的万念俱灰倏地被这刺眼的笑容给治愈了。 “大家,我回来了。”达·芬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一个人从长廊的一头走向三个人,看到顾小小已经醒过来并且精神饱满地坐在平台上,他激动地出声,“小小,你酒醒了吗?” “恩!奇奇,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顾小小脸上有着浅浅的红晕,对着温文儒雅的达·芬奇露出愧疚式的羞容,那是睡莲不胜凉风的靡颜。 “没添麻烦,一点都没有。”达·芬奇作为上了岁数的老男人,在面对美丽的事物之时,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呢!当然这是出于一种被美所吸引的本能。 “听罗罗说,你是去找……那个人了,怎么没看见他呢?”顾小小支支吾吾地提出心中的疑问,她的吞吐其词在达·芬奇看来是难以为颜的表现。 “哦,我找了好久还是没找到,想着不能放你们自己留在这儿,就先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顾小小听到这里有些失望,虽然之前是自己有意惹怒阿法,但是分开了才知道自己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喂,你要做什么?”米开朗琪罗的大嗓门引得顾小小和达·芬奇一同转移了注意力,抬眼看过去。 只见毕加索试图爬上高台,从动作上来解读意图,似乎是想要摘掉嵌在天花板上的那幅他画的《格尔尼卡》。 试了好几次,他艰难地爬上一个高台,却离天花板还有不少距离,伸长胳膊也只能抓住空气。 “真搞不懂你之前是怎么固定在上面的。”米开朗琪罗摇头说道。 “不是我放上去的。”毕加索有些受挫,耐心渐渐失去,但还是想要把自己的画从上面取下来,便又卖力地爬上一个更高的平台。 “你是不是被我的旷世之作《创世记》所感染,因而想要效仿我,所以才把你的画固定在天花板这么与众不同的位置上呢?”米开朗琪罗自行其是地推断,“不过,这样可是无法和我长达四年多的呕心沥血相比拟的哦!” “拜托!我没这么无聊好吧!“毕加索无语地翻翻白眼,“再说了,我可是才不要跟你这样明明恐高还揽这种活的人学呢!” “你有恐高症?”顾小小果然又抓错了重点! “我哪有!小丫头片子别乱说话!你是听错了!”米开朗琪罗有些语无伦次,这反倒间接的令顾小小信服刚才毕加索的言论。 “她没听错。因为索索没说错。”达·芬奇出声,然后对着米开朗琪罗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是我告诉他的。” “你!达·芬奇你这家伙!想挨揍是吧!”米开朗琪罗被激怒,自己的秘密被这么直言不讳地揭露,心里自然好受不到哪去。 两个人还没有开打,只见毕加索继续往高处爬。 “好危险的,你快下来吧!”顾小小忍不住为毕加索担心起来,看着他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悬在空中,不禁捏了把汗。 “对了,你怎么不用飞的呢?”达·芬奇出声点明。 “飞不了。”毕加索无奈地否定,这答案让一旁看着的三个人都一惊。 “什么意思?”米开朗琪罗率先发问,“怎么飞不了,可以飞的呀……你看我……”他一愣,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腾空而起。 “罗罗,怎么了?”达·芬奇发觉米开朗琪罗的表情不太对劲,自己也试了试,居然也无法飞起来了,“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你看吧!我已经试了好几次了,现在这具身体没法飞了。”毕加索相较于米开朗琪罗和达·芬奇的震惊,意外的很是从容不迫。 “糟糕了,我们这样没法回天界了。”米开朗琪罗长脸发黑,心里全是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这样?我试试看。“顾小小看着三个人的表情,感受到情况的严重性,自己立马尝试了一下,意外地发现自己同样也不能飞了,便紧张地大叫,“真的!我也不能飞了!怎么办?” “你还好吧,你本来就呆在人间,飞不飞对你没有太大影响的。”米开朗琪罗像是蔫儿了一样,对于这突来的打击深受影响。 “不行!拿不下来。”毕加索好不容易到达了最高的平台上,他踮起脚尖勉强碰到了画,但是却怎么也取不下来,看起来固定得很是牢固的样子。 “这下该怎么办?”毕加索尝试了几次最终选择放弃,他费了一点功夫终于从高处的平台下落到地上。 “只能先住在这里了。”达·芬奇说出的话让另外三个人同时惊叹了出来。 “啊……”米开朗琪罗拖长了嗓音,很是不乐意。 “也许这是对我们三个人偷跑出来的惩罚吧!”毕加索摸着头上稀疏的零星毛发沉声说道。 “等等!我可能有办法!你们在这里等我!”顾小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光芒大盛,起身对着他们吼了一句话便飞奔着离开了长廊。(我的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lt;/a&a;a;a;gt;&a;a;a;lt;a&a;a;a;gt;&a;a;a;lt;/a&a;a;a;gt;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白鸽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阿法!阿法!你在哪儿?”顾小小边跑着边在大声呼喊阿法的名字,试图将他寻找出来。 阿法是守护这个城市的权天使,依他的力量应该可以解决现在这个状况。 可是…… 顾小小突然停下了脚步,脑海中似乎有声音化成了一双手,轻轻抚过细而不滑、涩而不粗的墨身,指间浸着石墨如漆、温润如玉的金星砚,冰凉感着手而生,缓缓地执起半月形的墨锭轻磨,便像要磨去起伏于心中的迷惘…… “有点事情想拜托你。” …… “我其实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现在我很清楚我没有办法再去管顾小小的事情了,所以希望把她交给你。” …… 阿法既然要把自己交给许昕扬,难道他的力量? 也许是对照顾自己已经感到厌倦了吧! 不,现在应该首先想办法帮助奇奇他们才对! 顾小小的两只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从纠缠的思绪中保持清醒,接着又继续迈着大步子跑了起来。 现在顾小小一门心思就是想要找到阿法,将现在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美术馆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越来越少。 “吱。”突然有声音从外套口袋里传出。 顾小小看向从外套口袋里飞出来的身影,羽翼缤纷,色缥华影,正是小法。 “这么长时间,你一直都在睡觉吗?”顾小小很是无奈地看着这只时常偷懒的王雾鸟,对于它变本加厉的行为虽有诸多不满,但此刻决定先放一边,“小法,快帮我找到阿法!” “吱吱。”小法对着她叫了两声,示意跟随着它,然后挥动翅膀,在顾小小的前面带路。 顾小小跟着小法的指引,顺着阿法残留的气味,突然发现阿法走过的路径甚是奇怪,因为他一直在同一段路上改变方向,而且变了好几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小小还没有搞明白,就发觉小法带着她来到了之前进来的入口处。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正在入口处交谈的三个人,竟然是阿法、许昕扬和罗莉丽。 “你们怎么会一起在这里?”顾小小的询问令正在进行谈话的三个人同时噤声不语,顾小小明显地察觉到三人之间的气氛好像随着她的出现突然改变了。 “你终于出来了。”许昕扬率先开口,他走到小小身边,露出担忧的表情,“真没想到我们会走散了,你没事吧?” “恩。”顾小小没有去看许昕扬,因为她的视线正紧紧粘在阿法拉着罗莉丽的那只手上。 “小小。”许昕扬挪动了一下身子,挡住了阿法和罗莉丽两个人的身影,令顾小小不得不只能看着他,“知道吗?以后再走散了,一定要回到入口这里,这样我们一定不会错过对方。” 顾小小抬眼望着许昕扬褐色的眼睛,口中喃喃回味刚才从许昕扬口中道出的话语…… 错过…… 是啊,总觉得,我和阿法…… 我们两个人,错过了……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收到了——你已经反省过了。”许昕扬伸手摸摸顾小小的头顶,露出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道,“以后要记得好好牵住我的手啊!” “恩。”顾小小愣愣地绛唇微启,垂着脑袋沉默是因为没有多余的话可以对着许昕扬说出口。 “哇!好漂亮的鸟儿啊!”罗莉丽突然新奇的呐喊声令顾小小望了过去。 只见小法停落在了阿法的右手上,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似乎在进行暧~昧的眼神交流,而罗莉丽则是露出淑女的笑容盯着小法瞧,“喂喂,法……这只鸟是你的吗?送给我好不好?我好喜欢呢!” 顾小小身子一僵,她突然很想哭。 好像不管是生还是死,一直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剧情,总是落败于你。 罗莉丽。 你已经有了阿法了…… 那就不要连小法都从我的身边抢走…… 顾小小很担心阿法会应允,正想要上前阻止,却见小法突然挥动着翅膀,从阿法的手掌心里又飞回到了顾小小的外套口袋里,从头到尾也没有瞧过罗莉丽一眼,像是这个美艳动人的女人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顾小小傻傻地望着外套口袋微张着的缝隙,突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她对于小法的感情貌似也已经完好地传达到了。 她不自觉地想到之前奇奇对她说的话,看着眼前的三个人,那些话则渐渐化开…… 命运,当我的鼻息里飘进你那像是鸢尾花香中、掺进了勉强可以嗅到的古画颜料味的时候,我就看透了你的离经叛道。 你为了华丽空洞的轨道而牺牲了沿途的景色,我就知道深陷其中的我已经成为了你那可怜的牺牲品。 然而我是否还要继续默默承受,像烟一样消融在光与影的交汇处呢…… “明白了吧,不行。”阿法出声,然后视线透过落地窗的透明玻璃看向外面,血红色的眸光缥缈深邃。 顾小小突然感到一丝欣慰,也许自己真的可以试着期待……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我们该走了。”许昕扬突然说道,令小小不觉一惊,他边解释着便拉着小小往外走,“到闭馆的时间了。” “哎?不行啊!”顾小小想起奇奇他们的事情,连忙想要甩开许昕扬抓着自己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好痛……”许昕扬从来没有这么粗暴过,这着实让顾小小吓了一跳。 “赶紧出去吧!”罗莉丽也帮腔拉着阿法跟在他们身后,好像无意识地说出口,却像是关紧了小小反抗的最后一扇大门。 “不行啊!阿法,我……”顾小小回头对着阿法露出求救的表情,“奇奇他们……”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嘛。”罗莉丽适时地一把挎住阿法的胳膊,对着小小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三个人算是无形地推搡着顾小小走出了巴别美术宫。 这该怎么办? 奇奇他们还在等我呢…… 她用余光去看向阿法,阿法却一直都没有看她,冰冷的视线在远方四散飘忽,让她心里隐隐地生疼起来。 “喂!你们快看!”罗莉丽娇媚的声线引起三个人的注意。 只见位于四个人所处的不远处,是大片大片的白鸽群。可是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那数量实实在在得过于庞大,成山似的景象匪夷所思,不可言宣。 “哎?顾小小,你不去抓一只来吃嘛?”罗莉丽突然开口,这语气令阿法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我为什么要抓来吃?”顾小小明白罗莉丽的言外之意,这女人相当了解她的性格。 “这么多,抓一只也没事的。”罗莉丽别有用心地笑道。 “我不想抓。” “哎,别那么扫兴嘛。” 小小眯起眼睛,当我是让你高兴的杂耍吗? “法,我饿了,你去给我抓一只鸽子好不好?”罗莉丽转向阿法,身子贴靠着他,没有一点缝隙。 “我去!行了吧!”顾小小在阿法开口之前抢声说话,罗莉丽成功地激怒了她。而她也没有纠结为什么许昕扬和阿法一直默不作声,满脑子就是去抓一只鸽子扔给罗莉丽看看。 她没有多想,朝着成堆的白色直直地冲过去,瞬间群鸽乍散。 白色的羽毛纷飞乱眼,小小揉了揉双眸,就看见鸽群飞离的地方,有一个身影躺在那里。(我的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白发少女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顾小小像个人偶似的,一步一步地朝着地上的人影走过去,欲一探究竟。 走近去看,躺在地上的这个人一身黑色的装束,同样黑色的帽子掉落到一旁,这反倒暴露出绝美如瀑的长发,那是耀眼而又圣洁的雪白,令顾小小不觉以为刚才那些成山的白鸽是因为被这雪白所吸引而醉倒于此。 这是……刚才那个偷画的小偷? 顾小小有些诧异,通过那显眼的黑色装束来看,可以推断这个倒在这里的人就是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偷走梵高的《向日葵》的小偷。 如团雾星云般的长发纷纷扬扬地散开,正好遮挡住了那人的脸部,无法辨认年龄和性别。 应该不是女孩子吧! 顾小小直接下了决断,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女孩子做小偷的。 可是,难道他是个年迈的老人? 小小从未见过有谁会有这样砌玉凝滞的长发,白璧无瑕,没有一点杂质,还微微浮着琼屑似的光,叫人心醉神迷。 “怎么了,小小?”站在远处的阿法发觉顾小小的异常,出声询问道。 “这里有个人……”小小回答的声音并没有很大,她的思绪全都被这皎若云月、皑若皓雪的白色所迷惑,鬼使神差地走到那躺着的人身边,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去拨开那遮掩面容的长发。 顾小小呼吸一滞,出现在她目光里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这样的美就好像那种隐藏在窗上冰凌和树上冰花纹理中的花草叶片的幽魂,即使是谨防粗糙的轮廓,也会让人感受到那难以察觉的阴影边缘是透明柔和的,就好像透过手指来看太阳,那靡颜会让看到的你惧怕明亮的光,因为它能提供寂寂无闻的美好阴影,这是只有在黄昏或者雾天才能看到的温柔纯净。 这竟然是个女人!而且看样貌年龄尚小,正处于豆蔻年华。 很难得,小小细致地注意到在她的身边并没有看见被偷走的画作。 “难道我想错了?”顾小小呢喃着陷入沉思。 “喂!顾小小,你在那儿蹲着干什么呢?”罗莉丽的声音顺风而呼,三个人一齐向着小小所在的地方走来。 “这是……”率先走到的许昕扬看到地上躺着的黑衣女子,有些讶异,但是表露在外的是单纯的讶异,而深层的却不为人知。 “天使。”阿法道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舌桥不下的答案。 “什么什么?”罗莉丽美目睁得大大的,好奇的纯真表情佯装得甚是深刻,令人不得不信以为真。 突然,就在三个人的面前,那闭合着的双眸猛然睁开,满是惊恐流淌其中。然后就在大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和动作之时,地上的白发女孩儿一把推开了离她最为靠近的顾小小,轻盈的身子腾空而起,但是似乎受了伤一般,踉跄着勉强飞进了巴别美术宫的正馆大门。 “怎么……”罗莉丽还没来得及出口抱怨那女孩儿的冷若冰霜,只见顾小小二话不说、骤然起身去追赶那飞速消失于正馆大门的身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就在那无意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倒映在小小苍白色与紫色交织的眼眸中的是咻呴温霁的金黄色,那足以解语消弭的流光,好似绽放的向日葵,永远乐此不疲地向着太阳,却背负着霜雪花篱、**朝歌间最明媚的忧伤。 只此一瞬,念兹在兹。 “对不起,小姐。现在已经是闭馆的时间了。”馆门口的保安人员伸手拦住了顾小小前进的身影,漠然的话语生生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阻碍。 “我有东西忘在里面了,求求你,让我进去一下吧!”顾小小编了一个谎言,脸上满目泪光的哀怜模样着实让人心疼,看得保安人员不禁有些动容。 “你哪有东西忘在里面了啊!”跟上来的罗莉丽不知是有意无意,一句话摧毁了小小好不容易创造的可能性。 顾小小恶狠狠地瞪了罗莉丽一眼,然后转身直接忽略她,淡淡地从她身边走过,决定再也不要和这女人再有任何牵扯。 “法,你看她,好凶的!”罗莉丽对着刚刚走来的阿法委屈的娇嗔,这样的表情语气,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自觉地将顾小小当作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但是阿法并没有出言指责。因为他知道,他对小小的冷漠已然是最大限度的造作。 “阿法,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顾小小在阿法旁边站定,第一次有这种相对交谈却仿佛置身千里之外的感觉。 “什么话?”罗莉丽睥睨顾小小、厚颜无耻地插嘴道,身子还顺势贴上了阿法,好像天生寄宿在他的身上,不能分离。 这样的明目张胆在小小看来很是刺眼,“我说了,是单独。”顾小小没有想到自己也可以这样对罗莉丽说话,但是她却是在未察觉的时刻,已经练就了与之匹敌的坚强勇气。 罗莉丽被堵得一滞,正想要发怒,适逢不远处的许昕扬叫喊着她,她便顺势走向了许昕扬。 顾小小趁着这点空隙将奇奇三人的事情和阿法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我也不能飞了,怎么办?” “你现在试试。”阿法稍微沉思了几秒,提出一个建议。 “哎?我试过了。”小小一愣,表情直接对着阿法哭诉“你不相信我吗”? “你先听我的话、照做。” “哦。”顾小小乖巧地又一次尝试,这次竟然可以飞,她担心阿法误会她刚才的话都是胡诌乱道,连忙解释起来,“我没骗你啊!刚才我是真的飞不起来!你千万要相信我!” “我没认为你骗我。”阿法摸了摸小小的脑袋,“你不要有这种不必要的担心。” “恩。”小小差点都要哭出来,不是因为她装腔作势、或者懦弱胆小,只是因为她害怕那种被阿法误解的心情,就算是质疑也不行,她不能忍受与阿法之间的不信任感,想想就知道,那太痛了。 “就是说,你在美术馆里才不能飞,对吧!” “恩。”顾小小佩服地看着一下子抓到重点的阿法。 “那我们只能等天黑进去看个究竟了。”阿法电光火石间做出决断。(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第五十章 后知后觉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憾悲愿,流年错。 空有日暮,夕照残角。 在万里长空奔波了一天的太阳此刻接近了地平线,又红又大,放射出刺眼的光芒,使人睁不开眼睛,使原本一片群青色与海松色重叠激荡的巴别城披上了一层玫瑰色的织锦。 此刻,位于巴别市中心最具盛名的巴别美术馆正馆的正前方、紧闭大门的不远处,有四个人站在那里。 “顾小小!和我的法说完话了吗?”罗莉丽和许昕扬交谈完毕,便一个人走了过来,语气中夹杂的火药味浓烈似硝烟惨淡。 顾小小没有回答,向着许昕扬所在的方向走去,试图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问你话呢!”罗莉丽忍受不了顾小小对她的第二次无视,气急败坏地一把抓住小小的胳膊,此刻从那性感迷人的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气中隐隐地有杀气溢出。 阿法燃犀温峤,察觉到这污秽的敌意,不觉眼睛眯了起来。 “你不是喜欢许昕扬吗?”她终于说了!顾小小实在是不想再忍耐了。 在她看来,死后遇见的罗莉丽比以前更加恶劣,就好像隐匿在阴沉中的恶意遽然披上了一层叫做“光明正大”的外衣。曾经只会利用身边除自己以外的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借用旁人之口来毫不留情的打击她,如今却一改往常,直接亲自“上阵”,这样的毫无遮掩、这样的口无遮拦,或许意外地成为了顾小小开口与之反抗的原因之一。 她竟然会觉得,这也是率直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我不跟你抢,对我来说有法就够了。”罗莉丽娇声娇气,一副施舍的表情其实是在变相地对顾小小刚才的口轻舌薄进行报复,她走到阿法的身子旁边,伸出纤长白皙的玉手,将阿法原本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拉出来握在手里,并与之十指相扣。一切都火热地在顾小小的眼前赤~裸裸地上演。 嫉妒以狂轰乱炸的态势猖獗地在啃食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她嫉妒了!她承认她真的在嫉妒,而且这种并不高尚的情感还在肆虐。她甚至有了荒唐谬妄的念头——她想要取代这一刻的罗莉丽,明明知道这悖论荒诞到畸形,甚至无以复加,但她却难以自恃。 她深知任何方式的矢口否认都是口是心非,这是无可辩驳的抵赖。 “罗莉丽,我和顾小小还有事,你先回去吧。”阿法的乍然开口令罗莉丽本来得逞的表情变得僵硬,美目瞧向阿法,你是在保护她吗? “什么事啊……还要两个人单独一起,要把我赶走。”罗莉丽嘟着红唇,双手环住阿法的脖颈,以后背对着顾小小,“你说要和我约会,我可是期待了好久呢!” “罗莉丽,你别这么过分好不好!”顾小小忍不住开口吼道。 “好吧。”阿法沉声地答允,视线斜下垂,正飘忽在空气中。 顾小小咬着嘴唇、吃惊地瞅着阿法,“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他竟然同意了!小小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真的?你同意了?”罗莉丽很开心,刚才的维护果然是错觉,“你真好!”罗莉丽紧紧抱住阿法,将脸颊贴在阿法的胸前,脸上的笑意在衣衫褶皱间融化。 阿法忍不住将视线移到小小的身上,此刻的她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却短短的只有一秒。然后她没有说话,一个转身离去,伤痛的苦笑留下泱泱悲绝的重影。 “许昕扬?”顾小小大脑因为泱泱伤心欲绝而一片空白,她朝着许昕扬本应站的地方走去,却意外地发现没有他的踪影,“你去哪儿了?许昕扬……许昕扬。” 没有失声痛哭,也没有泪如倾盆,她只是小声地呜呜咽咽,将心如刀割小心地压抑,却好像只要再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覆水难收。 顾小小站在刚刚许昕扬驻足的地方,抬头仰望天边的夕阳,畔岸地质问那蚀烛颓暗的光芒何时有过温暖了? “小小。”许昕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小转身去看,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脆皮冰淇淋,缤纷的大团雪球足足堆了两层,沁人的香味稀香馥郁,四溢袭人。 顾小小傻愣地看着许昕扬的温柔脸庞,这样的呆若木鸡正中许昕扬的下怀。 “来。”许昕扬将冰淇淋放在小小的手中,自己的手中也有一个,示意两个人一起吃。 小小下意识地舔了一口雪球,塔希提岛香草和阿根廷焦糖瞬间融入唇齿,有丝丝凉气化作雾团在口中升腾,极轻柔地将小小身体里因为极度压抑而产生的热度给降温。 “好吃。”小小吐出两个字,一脸一改阴霾,此刻是醉人的绯红流漾。 “上面还有巧克力哦。”许昕扬轻声提醒,无声地将小小刚才的惆怅化解。 小小抬眼,这是她最近第一次认真去瞧许昕扬。 孑影痴缠,云卷云舒。 左耳月牙形的钻石耳钉闪着柔和空灵的光芒,亦如他对她的温柔。小小发觉,好像只要呆在他身边就不会有悲伤、不会再掉眼泪。 “阿扬,对不起。”小小突来的道歉,带着哭腔,令许昕扬一震。 他望过去,花溪流萤。 **** 天已黑,有四个身影站在一片寂静的八角形广场上,位于他们眼前的是巴别美术宫正馆的大门。 两男两女看起来行迹诡异,却异常地明目张胆。 没有穿夜行衣,也没有隐藏身形。 这也许是世上最不羁的小偷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想要偷的东西,但是即将闯入已经闭关的巴别美术宫的行迹却和小偷如出一辙。 “他怎么也跟来了?罗莉丽视线向前,娇媚的嗓音在这深夜显得异常鬼魅。 “他是小小的男朋友,有这个权力。”阿法面无表情地回答,视线也是直直的盯着前方。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许昕扬安静地询问,和以上两人同样的动作。 “恩。没办法啊!那保安不让我进去。”顾小小叹了口气,接着眸光流转,突然大叫起来,“啊!” “嘘!”三个人同时看向顾小小,阿法率先一把捂住小小张着的大嘴,“怎么了?” “我是魂魄对吧!” “没错。”阿法点点头。 “那保安为什么可以看见我?” 三个人同时一愣,久久未语。(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虚假的十指相扣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怪事一桩接着一桩,顾小小还没有进去夜晚寂静无人的巴别美术宫就已经开始胆怵。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身为人类的保安可以看见我呢?”小小对着身旁的三个人询问出声。 “只能说明他不是人类。”罗莉丽冷笑道,好像对于这样怪异的事情并不会感到忧虑,这淡定的姿态令小小不自觉地以为她也不是寻常人类。 “阿法,你……怎么没发现呢?”顾小小开始言语支吾,这个时候她才发觉深夜在这诺大的八角形广场只有他们四个人其实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小小,你怎么在发抖?”离她最为靠近的许昕扬细心地察觉出小小的惴惴不安,担忧的神色布满白皙的脸颊。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冷。”顾小小逞强地说道,她不想在罗莉丽面前显得更加懦弱无能,她的双手用力抓紧自己的胳膊,试图抚平自己的寒毛卓竖,飕飕冷风刮过耳朵的皮肤,小小不觉缩了缩脖子,这呼啸的声响令她慌乱地张望着四周,远方位于八角形广场各个角落的雕塑,白天看着雄伟在这深夜却显得像是魔鬼的影子。 这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一个东西罩住,小小一看,这重感来自许昕扬脱下来并盖到自己身上的外套,她诧异地望着许昕扬,“不用,阿扬……我没事的。”想要将披在身上的外套还给许昕扬,因为脱掉外套的他上身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衬衣,可是却被他强硬地回绝。 “听话。”许昕扬只是两个简单的轻柔音节就让小小乖乖顺从,他帮顾小小穿好那件尺寸过于庞大的外套,先把小小压在里面的外套大领子翻出来,斟酌着力道将小小掖在里面的长发拉了出来,接着就认真地将袖子挽起一截,正好刚到小小的手腕多出一点的地方,然后将扣子一颗一颗系起来,最后将衣服的褶皱整理好,“会不会太大了?”许昕扬露出和煦地微笑道。 “没有!很温暖,正正好!谢谢你,阿扬。”小小红着脸颊望着许昕扬,虽说男性外套对于她来说有些大,盖过臀部的长度都可以当做连衣裙了,但是却格外地令小小怦然心动。 “不要跟我说谢谢,我们俩之间用不到这个词。”许昕扬说着,一把揽过小小的肩膀,额头抵在小小的头顶上,热络的宠溺不言而喻。 小小的脸颊猛地贴在了许昕扬的胸膛上,她隔着单单一层白衬衣,明显地感觉到许昕扬周身的逼人寒气,有些担忧地开口道,“你的身体比我的还要冷……太冷了,这样不行的!我还是把外套还给你吧!你还应该喝一些热的东西!要不我们……” 许昕扬突然将怀里躁动不安的顾小小搂紧,用任何人听了都会心疼的语气在小小的耳畔低吟而语,“那你就抱紧我,给我温暖吧!” 顾小小一怔,她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绵言细语,不是单纯的绵密细软,而是包含着深深的痛楚。小小察觉到这一点,心里不禁产生一抹悸动,但她清楚,这丛生的情感不是因为它的可怜可悯,而是因为它的忘怀倾情。 小小抬起垂着的胳膊,第一次主动回抱住许昕扬。 许昕扬的心底在这一刻有些难以名状的东西幽幽鸣动。 **** “喂!你们抱够了吗?”罗莉丽最先不耐烦地开口,然后别有用心地闪烁其词,“小两口大晚上的也这么火热,我们是不是太多余了?” “别乱说。”许昕扬松开环住小小的手,然后顺势和顾小小十指相扣,很是自然的行径像是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你这样一会儿小小又该脸红了。”视线摆明只围绕着小小。 “这么维护她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呢?”罗莉丽坏笑道,“早点撮合你们就好了,也不至于你们两个人弄成现在这样的境地。” “没事,不影响。”许昕扬话里有话。 “我们也像你俩学习一下好了!”罗莉丽开口,走上前拉起一直沉默的阿法,十指紧扣,“好了!我们进去吧!” 至始至终,顾小小和阿法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许只有罗莉丽看到了刚才顾小小微微颤抖之时、阿法掌心一闪而逝的蓝色光芒。 罗莉丽和阿法走在前面,顾小小和许昕扬走在后面,双双而入,任人看了都会觉得这两对璧人在一起的画面很是养眼,却独独少了那么点感觉,那是称之为“幸福”的情感。 **** 深夜的巴别美术馆一片漆黑,恐怖电影里的惊悸也不及这亲身经历的万分之一。 四个人轻声慢步,刚踏进正馆大门便停住了脚步。 “法,你好棒!”罗莉丽夸赞着身旁利用魔法而轻易令大门打开的男人,倾身想要献上红唇,却被阿法一个闪身避开来。 “小小,你再试试。”阿法看向顾小小,声音有陌生的距离感。 阿法等了三秒,却一直没能等到顾小小答话,他看着她发愣地出神,视线低垂、快要至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顾小小。” “……哦……恩?” “我说,你再试试。” “试什么?” “……你试试能不能飞起来。” “哦,好。” 顾小小试了试,发现竟然可以飞起来,难道已经恢复正常了?她舒了一口气,却很快得到阿法的打击。 “这也就是说,要我们再往里走一些。” “啊……不要了。”顾小小看着前方浓重的黑暗,不由得惶恐不安。 “你不想帮奇奇他们了吗?”阿法一针见血。 “对啊!奇奇、罗罗还有索索……”顾小小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此刻已经没有逃避的理由了,想起那三个人对自己的好,就无法忍心坐视不理!况且明明是自己夸下海口让他们等着自己,如今如果食言,绝对是不容饶恕的罪大恶极! “奇奇?罗罗?索索?那是谁?”罗莉丽插嘴问道,令小小心生反感,在她看来这女人从来什么事情都要干预。 顾小小撇撇嘴,没有搭腔,心里想着绝对不要告诉她,因为自己的微小幸福决不能再被她抢走一丁点,即使这是自私的行为,她也决心承受背后背负的罪孽。 许昕扬拉着顾小小向着里面前进,只身走在最前面的阿法手掌闪起蓝色的光团,为大家照亮前进的道路,三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只留下罗莉丽自己一个人在后面。 罗莉丽转身望着顾小小的背影,上牙齿紧咬着下嘴角,没多久就有淡淡的铁锈味在口中四散而开,唇瓣的殷红在这暗夜中寂寂加深。(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a;lt;/a&a;a;a;a;gt;&a;a;a;a;lt;a&a;a;a;a;gt;&a;a;a;a;lt;/a&a;a;a;a;gt;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纠结的心绪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啊!”才刚刚迈入黑暗,顾小小就已经不能自已地尖叫出声。这突来的尖锐叫声在这本来一片更深夜静的无人之地显得格外突兀,即使是身为男人的阿法和许昕扬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阿法生气地对着一旁的顾小小怒吼道。 “我,我……”顾小小被吼得屏声息气,她还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听见凄厉的叫声又一次神号鬼哭响彻厅堂。 “顾小小!”阿法一把伸手捂住顾小小的嘴巴,试图用强硬的眼神让她闭嘴,结果在这微蓝光芒映照下的血红色眸子反倒将顾小小吓得整张小脸都成了窗户纸似的煞白。看着小小苍白色的恐惧目光,他怔怔地不禁有些罪恶感滋生。 “别怕别怕,乖啊,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要害怕!”许昕扬将对着阿法吓呆了的顾小小扭转过身子,抱在怀里,小心地安抚道,“阿法……,你别吓着她了,她胆子小,女孩子可以理解。” “就是……就是……”所在许昕扬怀里的顾小小刚刚恢复心境,竟然也不知死活地开口喃喃道。 阿法大大的眼睛一眯,血红色的双眸闪着幽幽的红光,他本来就够对这男人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感到不满了,现在这小妮子居然也开始和他一个鼻孔出气。 “你想学鬼叫还差得老远呢!声音那么难听就不要一遍又一遍地蹂躏天使的耳朵了!”阿法一脸嗤之以鼻,这表情这话语将嫌弃的意味表达得显而易见,直接激怒了顾小小。 顾小小将害怕而尖叫的原因一股脑地抛之脑后,挣脱许昕扬的怀抱,大步上前和阿法争吵了起来。 “谁鬼叫了?我的声音比你的声音好听一万倍呢!你不服你也叫一声啊?” “我没那么脑残。” “哼!我看你是不敢吧!” “那么大个人了,还动不动就尖叫,羞不羞?” “我是个魂魄哎!叫几声又没有人能听见!” “可是会吵到我。” “吵到你怎么了?天!使!大!人!天使大人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 …… 许昕扬看着此刻一脸精气神的顾小小,那样不顾形象地对着男人吐沫星子乱飞,这样的她也许更为真实、更为快乐吧! 他竟然会觉得气急败坏的顾小小是快乐的! 为什么她从来就不会对自己这样…… 我竟然也会羡慕这么扭曲的事情啊! “我懒得跟你吵。”阿法伸手抚了抚额头。 “可是你已经跟我吵了10分钟了。”顾小小低头看看手腕,煞有其事地镇定。 “你哪来的手表!”阿法每次都会败给她,无奈总是这样收场,但是他此刻竟然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他觉得因为顾小小,自己快要变成个疯子了。 “对了,小小,你刚才叫什么?”许昕扬瞅准了二人热火朝天的空隙,插嘴询问。 “啊!”这才意识到废话连篇就是为了一声尖叫,她一个猛子跳到许昕扬的背后,伸出颤巍巍的手,指着前方黑暗中的阴影,浑身哆嗦着小声说道,“那里!有四个人……还抬着东西……” 许昕扬和阿法一齐望过去,然后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拜托!那只是个雕塑!” 顾小小有些尴尬地噘着小嘴,她看着双方自己未曾发现的不谋而合,不由产生一股错觉,也许,阿法和许昕扬,这两个人其实有点像…… 阿法好像是故意地挑衅,他走到那个阴影的旁边,用手掌中心的蓝色光团照亮那阴影的轮廓,指给小小看,“看到没有!是雕塑啦!笨蛋刺猬!”虽然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么做其实只是想给小小看清那阴影的真身,帮她化解恐惧感。 顾小小脸颊气得鼓得大大的,“我已经知道了!你至于重复来重复去的嘛!”一步一步重重地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她来到阿法旁边,借着微弱的光芒识别展览品旁的标识牌,“菲,菲利普……什么什么……”顾小小狼狈地支支吾吾。 “菲利普·波之墓。你的英语肯定没及格过吧!”阿法点点头讽刺道,却意外地没有听见小小的回嘴,视线瞧向小小,发现娇小的身子整个都变得僵硬,“喂,小小,你没事吧!”这回是真的担心了。 “……”小小没有尖叫,但是此刻她浑身散发的气息是绝对的彻骨,阿法能够看见,小小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与牙齿互相碰撞着打颤。 许昕扬也在同一时间发觉到,正要迈步上前,却见阿法抢先一步,倾身将小小裹在怀里。 “没事儿的,小小,有我在……所以,别害怕了!因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许昕扬第一次感到酸涩的滋味,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我只是……一时兴起……” **** 安抚顾小小真的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阿法越发这么觉得。 本来一直在外面等到晚上潜进来是为了查明美术馆异常的缘由,结果却一直在这种细小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他也很是无奈。但是最让他咋舌的是,就是这样的顾小小,居然让他着迷得不能自拔。 “这玩意为什么让你这么怕?”阿法出声,对着离雕塑刻意保持距离的顾小小询问道。 “你怎么还敢站在那儿啊……那是……那是墓啊!” “对啊。这上面躺着的是勃艮第的一位军官,顶盔披甲,双手合十仰卧,你看他的脚下还有一犬,昂头傲视的样子很不错吧!” “哪里不错了……” “最传神的就是这四个人!”阿法拍拍那四个低着头,身着黑袍,只露出双手;各自的面部表情掩映在在披肩的黑头巾下的修士,“你不是挺喜欢……”还没说完,顾小小竟然面露恐惧地跳脚道,“你不怕吗?那是墓!是死人啊!” 阿法和许昕扬一起愕然,同时机械地开口,“你害怕是因为死人?” “当然了!” “噗!” “笑什么,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 “……到底怎么了?许昕扬你别跟那个臭屁天使学坏!” “喂,笨蛋刺猬,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阿法因为开怀大笑都提不起力气和顾小小斗嘴了。 “什么事?” “这是雕塑啊!” 话音刚落,顾小小瞬间石化,“对,对哦……” “哪来的什么死人啊!哈哈哈哈……” 顾小小撇撇嘴,“你差不多行了。”自己此刻实在没有立场大分贝了,只能任由阿法的为所欲为,可是爽朗的嗓音滑进耳中,她发现自己竟然很是欢喜。 “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你自己就是个魂魄了……怎么还能这么害怕?” “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个死人么?”顾小小骤然冷却的质问声在这徜徉的笑声中听起来竟有着那么深长的虚无恸望的悲怆! 阿法身子一滞,他看向顾小小,两个人在微弱的蓝色光芒下对目而视,良久未语。 就在两个人快要化成雕塑的时候,许昕扬突然开口道,“你们,觉不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顾小小移开对阿法的凝望,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惊叹出声“啊,罗莉丽呢?”(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lt;/a&a;a;a;gt;&a;a;a;lt;a&a;a;a;gt;&a;a;a;lt;/a&a;a;a;gt;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失踪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罗莉丽怎么不见了?”顾小小开始新一轮的胆怯,“天哪!她该不会是被妖怪给掳走了吧,怎么办!我们该去救她吧!可是万一我们也被妖怪吃了唔……”阿法伸出左手一下子把小小正在呆头呆脑地絮絮叨叨给及时地制止住。 “千万别再叫了!还有,哪来的妖怪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罗莉丽已经被妖怪给吃了的?”阿法对于给顾小小说教这件事情,在他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上了瘾,他忘情地说着,丝毫忘记了松开捂住小小小嘴的手。 “唔……”小小努力去掰阿法的手。 “以后别再这么傻了!”纹丝不动。 “唔……唔……”顾小小使劲拍打着阿法。 “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顾小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开始发紫了。 这时,小法从顾小小的外套口袋里飞了出来,不算庞大的身子灵巧地扑到阿法的脸上,成功地拯救了濒临窒息的顾小小。 “小法!你这家伙又来?”突来的袭击令阿法想起之前被发疯的小法折腾得够呛。 “呼……呼……”顾小小大口喘着粗气,眼角还有迫不得已挤出的泪珠,“我,呼……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不断用手一遍一遍捋着自己的前胸,惊魂未定地瞅着阿法道。 “小小,不要总是说死,我不喜欢。”站在一旁的许昕扬伸手帮着小小抚摸,试图安抚她,满是忧心的神色。 “我也不想说啊!可是你看那个可恶的男人,他……” “我怎么样?”阿法好不容易才抓住四处逃窜的小法,他恶劣地笑着,嘴角还噙着一片羽毛,“你再飞啊!刚才不是还那么不考虑后果就袭击我吗?小法,你最近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小法哀怨地看着阿法,它如果可以说话的话,一定会给阿法和顾小小一人一喙击,然后狠狠地怒吼道,“拜托你们两个不要再耍宝了好不好?” “你少来了!笨蛋阿法!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捂死我了!”顾小小两手掐腰一脸正气地看着阿法,“你那老女人似的碎碎念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要说没长进是你才对!不要迁怒到小法身上!那么老个人了,怎么可以跟鸟儿计较!” 阿法嘴角抽搐,抓着小法的手一松,小法逮着机会连忙挥动翅膀又飞回到小小的怀里,悬着的小心脏瞬间安定了一大半。 之所以没有全部安定,是因为…… “真没想到……呜呜……”顾小小泪眼汪汪地瞅着小法,“关键时刻是你救了我!果然,只有你才可以依靠,男人都不可信!呜呜……还是你小法最好了!”顾小小哭得稀里哗啦,将鼻水眼泪全部都蹭到了小法华美的长饰羽上。 小法垂着黑亮的眼珠,想到这就是自己永远的主人,实在不忍直视自己。 **** “小小,我们这样走真的行吗?”许昕扬在黑暗中边前行摸索着,便仰着头询问。 “是啊!这是经过我无上的智慧精华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顾小小死皮赖脸地嘿嘿道,同样也是仰着脑袋行走。 “白痴刺猬。”在前方带路的阿法沉着冷静地开口损道。 “阿法!你知不知道“损人不利己”这句话?”顾小小预想中的发飙。 “知道。但是我在陈述事实,所以实为利己利民。” “放屁!” “你女孩子家家的别爆粗口!”阿法悠悠地提醒,隐隐还有笑意的尾音。 “阿法!你个痛唔……”小小的脑袋被小法猛然一个“舍身攻击”,头顶硬生生起了一个大包,“小法你撞错人了啦!”她龇牙咧嘴地呼痛,表情千变万化甚是好笑。 小法看了一眼小小,只叹了一口气就又飞回到了顾小小的外套口袋里。 “它的意思是眼不见为净吗?”许昕扬一语成谶,堵得顾小小自认倒霉。 “阿扬,你真的学坏了。” **** “小小,脖子好酸。” “再忍忍。” “可是这样仰着头走路有什么意义呢?” “我跟你说过了,索索的画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固定到了天花板上,这个可恶的美术馆就像是个迷宫似的,我又忘了怎么才能最快到达索索他们所在的地方,所以只要我们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挂着那幅画的地方就是目的地了!这样多便捷啊!”顾小小自豪感满溢,兴奋地解释着。 “我看你是因为压根忘了怎么走,才会找这么多理由吧!亏你还能想到这么多,也不错了……对于刺猬来说!” “不理你!不理你!不理你!”顾小小自言自语,试图忽略阿法的没事找事。 “小小,你怎么不继续……”许昕扬捕捉到小小一时的偷懒,像是终于抓着她的小辫子似的开口。 “呵呵,你说得对,脖子会酸……这样不太好,有可能会得颈椎病的。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小小尴尬地笑道。 “噗。”阿法不知死活地脱口就是一连串的笑声,顾小小深怕小法会再给自己一击,便不与阿法较真。 “我不跟你计较!”小小吐吐舌头,头顶鼓起的大包却煞风景地“风韵犹存”。 “我们先在这里停留一下吧!我看到前面有分岔口,所以应该先观望一下四周,再决定看看走那一个拐角!”许昕扬提议。 “恩。”顾小小点点头,心里庆幸许昕扬还是个正常人,而且这个正常人很喜欢自己,如果和他在一起自己应该也会变的淑女一些吧! 她要跟他在一起吗? 小小对于自己此时突生的念头感到诧异,甚至还有些厌恶。 不可以!她是知道许昕扬喜欢她的时候才开始去注意他的,对于他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小小将这当做上天赐予的临别礼物,无比珍视。 但就是因为珍视,她绝对不能随便地就决定跟许昕扬在一起! 这对他不公平! 顾小小下意识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嘴里微微念叨着,这一切都没有让旁边的两个男人看到。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影子,小小探究的目光本能地追逐过去,只见不远处的天花板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小小兴奋地跑过去,仰头看着头顶上的画,露出激动的微笑。 就在这时,还没来得及开口呼唤阿法和许昕扬的顾小小,突然感觉到整个身子失去重力,接着便自动地腾空而起。 “小小?”刚观察完分叉口各个拐角的阿法和许昕扬一个转身,陡然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顾小小!”阿法焦急的叫喊声霎时响彻整个巴别美术馆。(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格尔尼卡》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顾小小……你在哪儿啊?” “顾小小,在的话回答我一声!” “顾小小!你别吓我……” 许昕扬以凭轼旁观的心态看着阿法,此刻这个在他面前的男人明明是天使,却像是疯了一样,发狂似的失声大吼,失了往常的泰然自若。 “怎么办,我在她身上下的蓝玫瑰标记竟然也感觉不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法,你至于吗?”许昕扬以嘀咕的口吻说道,他不太能理解,虽然和以前的阿法没有说过话,但是却有注意过这个很久以前就与众不同的男人,现在的心急如焚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许昕扬,我好像跟你说过了,我的事情你少来干预!还有,既然我把顾小小交给你了,你就应该把她看好!”阿法苍白的嘴唇微动,直言不讳地表达自己此刻已然怒火中烧。 “你不要因为生气就开始胡乱把罪过加诸在我的身上,既然这么担心她,就不要说什么把她交给我的话!做出这种行为只能说明你是个窝囊废!你自己保护她不是会更让你安心吗?”许昕扬冷笑道。 “我会的。”阿法没有被“窝囊废”三个字激怒,他知道自己之前因为醋意而做出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可笑,现在失去了顾小小,才看清自己,内心不会再迷惘了! “是嘛,虽然我很想恭喜你明白了事实,不过……”许昕扬猝然倾身,一把抓住阿法的领带,将他强压进自己的视线内5公分处。周身散发的压倒性气息即使是阿法也被压迫地喘不过气来,“木已成舟,既然你已经说了要把顾小小交给我,以后就不要再插手她的任何事情了,我这个人真的是很讨厌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男人呢!所以,不要再以她的“监护人”自居了,我自己会看着办,我想小小她脱离了你肯定也会更加轻松吧!这样才是最皆大欢喜的结局了不是吗?” 许昕扬说罢松开了钳制阿法的手,然后做出拍掉灰尘的动作,便转身离开了阿法,向着前方黑暗的深处独自信步而去。 阿**愣地看着自己因为刚才许昕扬用力过猛而皱成一团的缥色领带出神,“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这肃杀风暴过后的短暂宁静中愈显得清晰明朗,毫不留情地击打着他百感交集的俱在心神,使得他并没有注意到绝尘而去的身影缓缓有象牙色的光芒微微笼罩、明灭不定。 **** “我可不是坏人。” “吱吱!” “来,你看我的长相,明明就是好人一枚啊!” “吱吱吱吱。” “乖,别咬我……你的主人叫顾小小对吧!你看,我认识你家主人哦!” “吱吱吱吱吱吱!” “可恶……这样也不行吗?” 一人一鸟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正好将晕厥的顾小小给叫醒了过来。 “哦!可恶,人家正睡得好好的!”顾小小揉揉眼睛,半睁开的眼眸突然被一个活物给压住,“啊!啊!有妖怪有妖怪!” 看着眼前的顾小小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地试图赶走脸上的活物,一旁的男人不禁愕然。 “啊!啊!”顾小小有节奏地蹦跶着,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拎着活物的一只小足,闭着眼睛呜哇乱叫。 “小小,你先看看你抓得是什么。”男人开口,扶着额头担心那鸟儿会惨遭小小的毒手。 “索索?”小小这才注意到对自己说话的正是毕加索,正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继续深究,就看见毕加索伸手指了指自己,示意着自己右手抓着的东西。 小小抬起胳膊,将抓在手里的活物放在自己的眼前,“哎,小法?” “吱吱吱!”小法一个呼扇,挣脱了顾小小的牢笼,然后飞起冲着小小的脑袋就是一个撞击。 “好痛啊!”小小抚住自己头顶一直未消的大包,束手无措地感受着它因为这二次攻击而更加壮大,“你干什么你?你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吗?” 小法哼了一声,梳理了一下自己炸起的羽毛,然后便又飞回了小小的外套口袋里。 “我想,它也是恨铁不成钢吧!”毕加索尴尬地出声。 “你说的它好像是我爸似的,我才不要这么小心眼的爸爸呢!”小小撇撇嘴,对着口袋微微张开的缝隙愤怒地宣告,“小法,你再惹我的话,小心我把你炸来吃!” 毕加索抽搐了一下嘴角,“我想也没有哪个女儿会威胁自己的父亲吧!” **** “索索,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 “那我怎么也会在这里?” “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吧!” “怎么不见奇奇和罗罗呢?”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吧?” “那重点是什么?” “你看看四周。” “哎?这是什么地方?”顾小小目瞪口呆地望着四周,这里好像二次元的空间,满目只有三种颜色,这是个只有黑白灰的世界。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毕加索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数量不多的头发沉声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个浑身缠绕着火焰的妇女举着双手、异常可怖地掉到了顾小小和毕加索所站的中间,两个人还震惊得说不出话,接着又有东西掉到小小的怀里,小小低头一看,此刻自己居然怀里抱着的是一只快要烧到焦黑的手,“妈呀!”小小下意识地将怀里的残肢抛了出去。 惊魂未定,紧接着就不断有燃烧着的破碎砖瓦从天而降,顾小小和毕加索被这接连不断的好像陨石的攻击给逼得四处逃窜。 “怎么回事啊?这都是些什么啊?” “先废话少说!快跑!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接下来就是……” “是什么?”小小大声询问着,两个人还没来得及交谈,小小一个踉跄被绊倒在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痛唔,这是什么?”感觉到自己踩着了什么东西,小小揉揉眼睛去看,躺在地上的居然是一个母亲与一个死孩,那样的惨况令小小身心俱震,“啊!” “唔……唔……”有断断续续的粗喘声在身后正靠向自己,小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人一把抓住,她颤抖着去看,只见一个好似丧尸的战士刚巧爬到她的脚边,一手握剑,对着她露出骇人的笑容道,“我的腿、我的腿断了,没办法继续上战场了……给我你的……你的……” 就在小小快要晕厥的时候,毕加索及时赶到将顾小小抽离出来,抱在怀里狂命奔跑起来。 “索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画——《格尔尼卡》。”(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王子”小法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原罪未央》更多支持! “格尔……尼卡?”顾小小颤抖着支吾道,虽然此刻正被毕加索华丽丽地“公主抱”,却丝毫让她高兴不起来。 本应该满是玫瑰色的浪漫场景,曾经必然出现在小小珍藏的每一本童话书里。然而直至这一刻,小小才懂得——童话就是童话,它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 小小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境况——童话里应该出现的王子变成了老男人,还是脑袋上没剩几根毛的老男人,不对!这男人都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这根本连人都算不上了啦!当然这只是单看画面,对于毕加索这个人,只是稍微相处了一下自己就已经很喜欢了。而城堡和花圃则变成了黑白灰的混沌空间,甚至就连在明媚阳光下罗曼蒂克地四散花瓣也变成了着火的砖瓦和尸体的残肢,这概率几乎和走在大街上每天都被流星砸到没什么两样,整个一个恐怖剧场的狂乱逆袭嘛! “这也相差太远了吧?”顾小小大失所望地嚷嚷着,忍不住发挥本性地在毕加索的怀里乱动起来。 “呼呼……什么相差得远?”毕加索边跑边躲避四处乱飞的带着火焰的砖瓦碎片所组成的小型陨石,顺带着还要保证不让顾小小跌到地上,慌乱的气体交换间勉强地询问道。 “就是……”小小不好意思将自己不讲道理的胡思乱想说出来,她很感动毕加索没有抛下她,知道自己的任性其实是因为莫名困在了画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就是那个啊!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哈?”毕加索语塞,再一次见识到了顾小小的不同凡响。 “恩!就是这个。”天哪!我都瞎说了些什么? “别,别乱动了。”毕加索脸上背上全是汗水,周遭越来越多的砖瓦渐渐汇聚成一座烈焰小山,燃烧着的火焰使得空气的温度直线上升。他除了要在这高温下躲避从天而降的密密麻麻的“陨石”外,还要抱着顾小小一起奔跑,对于很多年没有运动过的他来说,很是吃力。 “啊!小心小心!再跑快一点!”迟钝的顾小小紧紧抓着毕加索的肩膀,然后还“死皮赖脸”地用力捶打。 毕加索顿时觉得,如果这个时候给小小一根马鞭,她绝对会不知死活地抽打他的。 “啊!有一个好大的飞过来了!快往左边!”顾小小嚷嚷着,无意识地在毕加索的怀里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腿。 毕加索身子听从地往左边。 “啊!又来了!这次是右边!” 毕加索依然听从地向右。 “啊!左边左边!” “啊!右边右边!” “啊!左右左右!” 左右左右?毕加索一愣,身子因这不合逻辑的指示不知道该往哪边移动而胡乱地跑着,“你说往哪边?” “左右左右啊!”顾小小语气极为认真地重复。 “你再说一遍?” “没空再说一遍了!快点啊!啊……要过来了!” “到底左右左右是什么啊?”在米开朗琪罗的挑衅面前都不为所动的毕加索此刻因为顾小小而抓狂了,“这该怎么移动啊?”不知道米开朗琪罗会作何感想。 “啊!”顾小小心惊胆战地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陨石”,心里深知此刻即使阿法赶到也来不及救自己,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和毕加索一起被这巨大的“陨石”砸个粉碎、化成灰烬的惨不忍睹的下场了。 小小苍白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直直地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赤炎阴影,她竟然会想就这样看着自己遭受毁灭的那一刻,此刻的勇气可嘉已然不是从前的那个顾小小了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小的内心本来都已经放弃的时刻,一个小巧的影子迅速从顾小小的外套口袋里敏捷地飞了出来。缤纷华美的羽翼张开,接着整个身影发出耀目的蓝色光芒,光芒越发盛大,直至整个身影变得透明,化成一张巨大的蓝色光膜,将顾小小和毕加索两个人一起包围起来,一点缝隙都没有。然后在那砸下来的“陨石”碰触到这蓝色光膜的一刹那间,“陨石”化成小石子,掉落到地上变得粉碎,并且那些燃烧的炽热火焰也被熄灭。 顾小小感受到这柔和的温暖是那么熟悉,令她蓦地联想起掉落到火湖底的时候,那不知从何而来的蓝色光芒也及时地护住了要么烧伤、要么溺毙的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小法!” 顾小小失声叫了出来,满是担忧的声嘶力竭从灵魂深处迸发,生怕会永远地失去它! “吱吱!”蓝色光膜光芒缓缓变淡,小法又恢复了身形,它飞落到小小的怀里,对着她极温柔的叫了两声,想要告诉它的主人“它平安无事”。 “小法……小法!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我……我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顾小小使劲用脸颊去蹭小法的小脑袋,只是想确认此刻手心的小法确确实实是完好的,并没有消失不见。“小法,之前在火湖也是你对不对?原来是你救了我……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知道吗?舍身救我这个笨蛋主人多划不来啊……白痴小法……”她嚎啕大哭着,看得身下的毕加索一愣一愣的。 小法有一瞬间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它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就是那么的大大咧咧,任何情绪都毫不掩饰地表露在外面。 对于这样动不动就会放声大哭的人,它总也少不了会有耐心濒临极限的时刻。 虽然自己一直感到有这样的主人很丢脸,偶尔还会觉得很麻烦,但是自己就是会忍不住的去保护她,并且依然待在她的身边,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自找苦吃呢? 可是……想想也对,就是这样的人拯救了自己、给了它第二次生命的啊! 果然,它和阿法一样——没眼光啊…… **** “小小,你看!”毕加索依旧是抱着小小,在拼命狂奔。 “呜呜……你才是我的王子殿下啊……”顾小小忘我地号哭,将小法埋在自己的胸前,不断摩擦。 “拜托你先别哭了!”毕加索边喘气边埋怨。 “哇哇哇!王子!王子!童话果然是存在的!”小小开始变本加厉,顺道将之前蛮不讲理的抱怨推翻。 “顾小小!”毕加索再一次抓狂,始作俑者还是顾小小。 “啊!”小小被这怒吼声吓得立马噤声,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阿法”二字就要脱口而出。 “你看那边,有光。”毕加索示意小小看着前方,这只有黑白灰的世界里唯一的光亮就在不远处……(小说《原罪未央》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lt;/a&a;a;a;gt;&a;a;a;lt;a&a;a;a;gt;&a;a;a;lt;/a&a;a;a;gt;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毁灭者 远方,流光折转,斑斓浮动,那是光! 是这黑白灰的异世界里唯一的光亮。 顾小小和毕加索无暇去纠结那里等待着他们的是否是一个陷阱,本能地朝着那个象征光明的地方狂奔,能拉进多少距离就拉进多少距离。 视线变得清晰,两个人跑近了才发现那里居然有一扇窗户,窗口有一个细长的手臂斜伸出来,手中掌着一盏古老的灯,强光原来是来自于那盏灯。 “啊!” 顾小小的叫声令毕加索及时刹车,“怎么了,小小?” “那个手臂,只是一个断了的手臂吗?还是说窗户里面又有恐怖的人?” “这我不知道。”毕加索依旧抱着顾小小。 “可是这副画不是你画的吗?” “我就只画了窗户这边的。” “……啊!” “又怎么了?”毕加索无奈,这女孩儿总是一惊一乍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肯定会被她吓得患上焦虑症。 “你看!”小小深长胳膊指着前方,张大着嘴,保持着“o”形,毕加索也下意识地顺着看过去,只见污浊的硝烟渐渐散开,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墙,墙上满满的全是些繁复的细小图案,不知道是刻上去的还是画上去的。 “原来,这扇窗户嵌在了这面墙上啊!”毕加索喃喃道,印象中这和自己原本画的有些出入,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些扭曲呢? “索索!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是在窗户里面还是在窗户外面?” “小小,你居然也能想到这么潜在的问题啊?”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笨蛋!可我有的时候也会动脑筋的啊!”小小脸颊鼓起来,一边作出不容小觑的姿态,一边与掌心的小法甜蜜蜜,“只有你懂我,王子殿下!” 毕加索无语,接着坏笑地调侃“我知道!你很聪明,总是能跑偏了,抓住常人都不能注意到的重点,之前也是……”毕加索若有所指的是之前无意泄露出米开朗琪罗有恐高症的时候,小小从那时起便对这私密的隐疾念念不忘,搞得米开朗琪罗后来欲诉无门、有心无力,这足够他笑上一个世纪了。 “是!是!我是笨蛋刺猬。” “刺猬?”毕加索摸不着头脑。 “哦,没什么……我瞎说的。”顾小小垂下脑袋,小法仰头看着主人掩映在散乱长发中的眼眸,有波光在水雾中闪烁。 “喂,小小你看!”毕加索回头,惊奇地说着自己的发现,“那些尸体和砖瓦都没有再往这边汇聚,我觉得它们应该是害怕这强光,所以才不靠近过来,我们到墙那边去的话,应该可以免于一时的攻击。” “恩。”小小赞同地点点头,很是惊喜她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走到那面横向纵向都望不到尽头的墙面前,小小二人诧异地发现,那所谓的印在上面的繁复图案其实都是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小小出手一触,这面墙摸起来和报刊的触感一样。 小小根据自己的猜想,从毕加索的怀里跳下来,两脚在地上颠了两下,这像是拳击手的态势令一旁的毕加索一愣,看着小小挥舞着小拳头对着墙壁就是一个冲刺步,毕加索连忙赶在发生碰撞之前将顾小小架在身上,有效制止了她。 “你疯了?” “啊?这应该是纸吧!打碎了我们就可以逃了啊!” “顾小小!你都没确定墙那边是什么就要把它打碎吗?再说了!这看起来是纸,但实实在在和墙的硬度一样,你能不能先好好确认一下再采取行动!”因为要躲避砖瓦尸体的攻击,他们不得不在这面墙的附近待着,所以毕加索只能扛着顾小小边在这里原地打转边苦口婆心地教育随时可能乱来的她。 “你们还挺厉害的,居然都跑到这儿里来了。”一个虚幻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这微妙的熟悉感使得毕加索停住了身子,怔怔地一动不动。 顾小小目及到毕加索难以置信的表情,感受到身下的男人在不容察觉地颤抖,潜意识地伸手抚了抚毕加索的后背,“索索,你还好吧!” “好久不见,我的主人,您依旧是如此的光彩照人,身边还是这么不乏女人呢!”一个身穿暗色连身长裙的女人凭空出现在两个人的眼前,较华丽的围裙边缘缀着简单的透明蕾丝边;裹在胸前的胸兜上有些精致的暗纹刺绣;袖边折起的部分和米白色的衣领极为相称;一双纤细的长手还戴着干净丝滑的白色手套;这是一个女仆的打扮,而且还是等级最高的女管家的装束。 虽然眼前的女人大方美丽,有着贵族小姐才有的高贵气质。只可惜,这刺目的虚假笑容和刺耳的嘲讽语气着实激怒了顾小小,“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你说话也太刻薄了吧……”顾小小边埋怨着边从毕加索的身上跳下来。 “小姐,我就好心给你一个忠告吧!”女人依旧保持着上好的教养,彬彬有礼地说道,“这位和你在一起的毕加索先生,虽然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和看似天神一般许诺众人能从此超凡脱俗的感召力,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你付出昂贵的代价的!” “别,别说了……”毕加索垂着脑袋微微哆嗦着。 “已经有很多仰慕者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了,你知道吗?轻则精神失常,重则一命呜呼!这就是仰慕的代价!说到这里,你还要继续和他在一起吗?”女人大声冷笑,对着顾小小露出疯狂的惊惧神色,“你还不快逃?” “别说了!”毕加索崩溃地失声大吼,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听见外界的一点声音,他能料想得到,顾小小接下来必定会露出惧怕他的神情,那样的神情是多么叫人绝望啊! “是吗?”顾小小在女人的诧异目光中弯起嘴角,然后走到毕加索的身子前面站定,面对着眼前的女人,挡住了毕加索的身影。 “听你这么说,那他就是个毁灭者喽!”小小抱着胳膊,很是坦然,“但……那又怎么样?” “你没听清楚吗?会死哎!你会一命呜呼的!”女人的整张脸都扭曲成一团,看起来荒诞滑稽。 “一命呜呼……吗?”小小捋了捋自己的长发,嘿嘿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死了!” 毕加索慌乱的呼吸一滞,他抬头望着站在身前的顾小小,原来,此刻的他正被这娇小的身躯保护着…… 注:本章部分描写毕加索的话基于人物传记和历史资料改编,详情见于阿丽亚娜·斯塔希诺普勒·霍劳顿所著的《毕加索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lt;/a&a;gt;&a;lt;a&a;gt;&a;lt;/a&a;gt;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纸屋禁闭 那打扮成女管家样子的女人还在为顾小小刚才正言不讳的大马金刀而震惊不已,冷风刚刚切过背脊,就看见原本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脸的声色俱厉,倏地变成了一个哭笑不得的鬼脸,仅仅维持了五秒钟,看来作出严肃庄重的表情对顾小小来说还有些困难。 顾小小两眼一闪,接着灵机一动,在女人和毕加索都还没有动作的时候,一把拉住毕加索的手,竟然想要将他背在自己的身上,“额……呼呼……”试了好几次,小小的身子还是蔫儿在了地上,结果还是背不起来,毕加索的双脚连一点离地的迹象都没有。 “你要干嘛?”毕加索惊愕地出声,对于顾小小此刻没头没脑的行为实在找不到解释。 “额,不干嘛。我以为我能……算了!”顾小小羞红着脸,尴尬地握住毕加索的手就朝着墙的一侧直直冲过去。 “你还要去撞墙吗?”毕加索没有拒绝,就这么依从样的被小小牵着。 “不是!你好好看清楚前面嘛!”小小辩解似的吼道,隐隐的还有异常兴奋。 毕加索服从地看过去,就见前方的纸墙壁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扇大门,正好被小小眼尖地发觉。 “肯定是出口!”小小已经开始欢呼雀跃了,毕加索看着前方这样的小小不自觉地想笑。 两个人奔跑着向前,一把推开纸墙上的大门,然后不假思索地将大门“砰”地关上从而防备身后任何袭击的可能性。 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发生在瞬息之间的一切,不由得喃喃开口,“这个小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 “小小,这里不是出口。”毕加索指着一片漆黑空旷的空间,有些尴尬地开口,生怕小小会失落、会大哭。 可是…… “我知道啊!”小小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浸出的汗,刚才的奔跑让她浑身热热的,很舒服。 “啊?” “我只是想气气那个刻板的女人罢了!” 小小一派天真的表情看在毕加索的眼里,隐约产生了悸动。正沉浸其中,还没有看够,之见顾小小一把抓住落在她肩上的小法,不断摇晃,“王子殿下!你刚刚看到了没?我是不是很帅啊!”吐沫星子飞溅,没完没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死了!”小小学着刚才对着那女人的样子,捋了捋头发,刻意粗声粗气地重复着,“多帅啊!我怎么这么厉害!你看到那个女人的表情了么?被我震到了吧!哈哈……刺猬怎么了?刺猬也是有崛起的一天的!” 毕加索傻愣了几秒,接着嘴角难以自恃地弯了弯,“是啊!崛起的一天……。” **** 顾小小踮起脚尖,视线勉强可以通过窗户看向外面,“还好,那女人还站在那里,没有过来。”她安心地长舒一口气。 “……” “索索?” 小小发现身后格外安静,她回过头去叫毕加索,就看见他正站在身后宽敞开阔的空间里一动不动,像在沉思什么事情。 “怎么了?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顾小小走到毕加索的身旁,话中所知的是这被墙壁围起的只有一个板凳的诡异空间。 “禁闭室。”悠悠而语。 “哎?”小小诧异。 “我小时候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会被关在这里。” 顾小小没有想到这话他是笑着说出来的,有些匪夷所思的将眼睛睁大。 “说起来,那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候了,因为我可以带上一叠纸,在那里痛痛快快地绘画!我那时是个坏学生,他们就关我禁闭。我倒是喜欢关禁闭,为此我还干脆故意犯事,好让老师罚我禁闭。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放长假!那我就可以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画呀画呀的……而且父亲还很支持我,能够得到他的理解真的蛮幸福的。”毕加索在这张破旧的板凳上坐了下来,仰起头环顾四面的墙壁,然后双眼一亮,指着一处对着小小叫道,“你看那里!” “哎……那是一只鸽子?”小小也在毕加索特意留出的一截板凳空处坐了下来,两个人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 “恩。”毕加索露出孩童才有的表情道,“当时上学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噩梦,我在绘画上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写作和阅读在我看来是那么的高深莫测,每次考试想要装模作样,都以失败告终,你想都想不到,让我用心做题有多难受!”毕加索自嘲似的笑笑,“我发现了哪怕是作弊也得聚精会神,然后我就想了一个方法来让老师们知道我不是什么都不会!”他看向小小道。 “方法就是这只鸽子?”小小呆呆地一字一句问道。 “恩!你看鸽子的小眼睛就好像是数字‘0’,‘0’下面是个数字‘6’,再下面是数字‘3’,眼睛像两个‘2’,翅膀也像两个‘2’,一双小脚丫踩在桌子上,就好像是画了条横线……最下面就是加起来总共的得数。”毕加索边解释边指给小小看。 “真的哎!好神奇!”小小感叹道,“索索,你小时候好可爱啊!” “有吗?你又没看过我的照片。”毕加索摸摸自己脑袋上稀疏的头发,小小将这习惯性的动作看做是他在害羞。 “不用看也知道啦!只有你能想到这么妙趣的办法,要是能在你小的时候就认识你就好了!” “现在认识不好吗?” “那是!小孩可比老男人可爱得多!”小小露出坏笑,然后故意摸摸毕加索脑袋上的零星碎发,“逗你的啦!上当了吧!” 毕加索有些怔住了,他抬手摸摸刚才被小小触碰过的地方,还有余温残留,很温暖。 “喂!刚才不是还说得头头是道的吗?怎么现在躲在里面不出来了?”女人的怒吼声从外面传来,令本来一时安详平和的氛围蓦然变得支离破碎。 “要你管我们!”小小回嘴,两眼还在望着墙壁上浮现的各种涂鸦。 “我讲明好了!”女人冷哼着,“小姐你靠毕加索是出不去的!这里你们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是他本身的综合体!所以你们不可能出的去!因为这就是你——我的主人,作为毁灭者的宿命!” 顾小小气得咬牙切齿,她正想大吼回去,却被毕加索制止,“算了!她没有说错!” “怎么会?”小小对于这样无动于衷的毕加索有些气愤。 “你还不明白吗?既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就是既成事实。” “为什么?你干嘛要相信她说的话!她到底是什么人?” 毕加索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是伊内丝……我一生的女仆、管家、心腹……”他睁开消沉的眼眸,黯然神伤,泫然欲涕…… 注:本章部分毕加索的话基于人物传记和历史资料所改编,详情可见阿丽亚娜·斯塔希诺普勒·霍劳顿所著的《毕加索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lt;/a&a;a;gt;&a;a;lt;a&a;a;gt;&a;a;lt;/a&a;a;gt;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创造者 “不,不可能吧……”顾小小嘴角弯曲得很是牵强,她对着毕加索试图否认这一切,或者说祈求毕加索下一秒就告诉她刚才说的其实都是玩笑话。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可能?”毕加索眼睛直直地望进小小的眼睛里,犀利的目光是不容否定的认真,还有些类似绝望的东西隐匿。 “因,因为……她……” “我的主人,我在超过了四分之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一直服侍着您,其实只是四分之一个世纪,所以您说‘一生’未免有些长了些。”伊内丝在门外有些嘲讽的语气,她打不开这突然出现、看似单薄的纸门,便只能独自对着紧闭的大门自说自话。 “是啊,四分之一个世纪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毕加索颓然地从板凳上滑落到地上,后背倚靠着冰凉粗糙的木头,一脸的颓丧悲戚。 “索索……”顾小小弯腰试图靠近他,想要抚摸他,伸出的手却在还差1公分的距离停滞,因为眼前的男人周身散发着抗拒一切的气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我一天比一天更爱你。你是我的一切。我要为你、为了我们的天长地久而舍弃着所有的一切。”伊内丝像是变了个人,在门外忘情地诉说着。 她是在对毕加索告白吗?小小诧异这不合时宜的深情。 “你,你怎么知道的?”毕加索哆嗦着高声质问,言语混乱足以看出他的心神动摇。 “我不能知道吗?” “不,不!你不应该知道。” “是啊!这是你给特蕾丝写的情书,但是当时你却正要与别的女人入住新居。”顾小小竟然在伊内丝的冷笑声中觅到一丝落寞。“可是这就是你,你天生就有这种本领,让为你倾心的女人们甘愿生活在某个臆造的幻境里,不论环境与现实的鸿沟有多深……” “伊内丝……”顾小小听到了毕加索几不可闻的呢喃,她恍然大悟自己是无法在这样两个人之间插上一句话的,就好像是这扇不可推开的纸门,是永远不可逾越的天堑。 “我知道,正处于少年与青年交汇点的你,尽情释放**的同时,却又把女人诋毁成不知餍足的魔鬼;你心里满满的乡村迷信,却又转眼间一掷千金过着波西米亚式的浪子生活;这样一个我行我素却又以**自居的男人,这样的你……”伊内丝疯狂地叙说着没有逻辑的话语,一口气也不喘,似乎想要把多年来隐藏在内心的某样东西完全地表达出来,“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种种矛盾不止于此,远比这些还要深邃的人……是这么的吸引着我!” 顾小小一怔,她似乎可以望见,一扇纸门之外的女人的眼泪。 “不是爱情,我知道。但是我想说……真的不只是爱情……”有某种类似哭腔的东西在沉默中爆发,无形中贯穿了这扇纸门。 **** “小小。”毕加索一言不发了好久,在一片宁静中的蓦然开口,却是在唤顾小小的名字。 “什么,索索……”小小僵硬地坐在板凳上,维持着与毕加索之间的1公分距离,心里异常复杂,难以言喻。 “你知道么……我未满十五岁的时候就在鳞次栉比的烟花之地中无数次流连往返,我知道这一场寻欢作乐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是却是牢牢地印在了我的人生轨迹,怎么也抹不去。”毕加索有些悲伤地眯起眼睛,“我曾经认为,不能跟我睡觉的人就不能成为我的朋友,我倒不是说想要和女人或者男人睡觉,最起码我想要感受一起睡觉的那种温暖和亲密。”毕加索露出自嘲的表情,“死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些诱惑手段并不是为了寻找爱情,甚至不是为了占有的快感,而是完全出于毁灭的**。” “不,索索……” “你不会明白的,小小!我曾经为了那即将死去的小妹妹向上帝祈祷,在那极度悲痛下我是那么想要拯救她,甚至说如果上帝可以拯救她,即使牺牲掉我的才华也在所不惜!可是……我的念头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开始犹豫起来。”毕加索闭上眼眸,粗声弹拨着细若游丝的心弦,“我一方面希望妹妹能够好转,一方面又想着如果妹妹死了,那么我的绘画天赋就会还在。我是不是很过分呢?” “不,不是的……” “而当妹妹真的死了,我又认定上帝是个魔鬼,宿命与自己为敌;同时又会觉得是自己的优柔寡断才导致上帝夺走了她。”毕加索嗳声叹气道,接着又突然破口而出,“明明怀着巨大的罪恶感,我却该死地认为自己有生杀予夺的权力,相信自己能够操纵杀伐决断!我会觉得小妹妹的死,是为了促成我成为一个画家,这是上天给予我的冥冥中的召唤……哈哈……我是多么的不可理喻啊!” 顾小小怔怔地看着坐倒在地上的男人一会儿沉默、一会儿自嘲、一会儿癫笑、一会儿哭泣。 “你绝对想不到,我的第二任妻子、孙子还有多年的情人特蕾丝先后自杀身亡;结发妻子精神失常;在画这幅《格尔尼卡》的时候,我的情人、同时也是艺术伴侣的朵拉·玛尔精神崩溃——这些都只是曾经亲近过我毁灭性性格的一部分名单,这么大量的证据证明我就是个毁灭者!小小!她没说错,伊内丝没说错!我的悲剧就是,在绘画中崇尚毁灭的同时,生活中也在进行无情的毁灭……这就是我的宿命啊!”毕加索不可抑制地流下眼泪,晶莹的泪珠在那棱角分明的男性皮肤上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顾小小还没有来得及说点什么,就看见这空旷的房间里凭空出现了人影。 这是一个骇人的场景,那是一个小孩,身影隐隐约约,就好像投影幻象极度不稳定。 他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合拢,“上帝啊!求你救救我的小妹妹康契塔,我愿意被收回这与生俱来的绘画天赋,终身不再拿起画笔作画。”在祷告,小小看着眉目间与毕加索相神似的幻象,确定这是小时候的索索。 “不……”坐在地上的身躯在抖动。 接着,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又出现了一个吉普赛少年,这是曾经他在他的“失乐园”霍尔塔小镇短暂结识的挚友。 他面对着倒在地上的毕加索,采取了一种惨痛决绝的方式——拔出身上的刀长叹道,“我实在太爱你了。我得离开你。否则我只能杀了你,因为我们彼此不同。”话毕,是决绝离去的背影,越走越远,意味着永恒的离别。 “不,不要!”毕加索抱着自己的脑袋,此刻看在眼里的,是触目惊心的满目苍夷,小小甚至莫名感到,他就要在倏忽间灰飞烟灭。 “够了!”小小再也无法忍受,伸手乱舞着试图将那人影打得消散。 顾小小跪在地上,一把抱住那濒临绝望的男人,“索索……索索……不是的!呜呜……不是这样的!” 顾小小泪流满面,她似乎感受得到索索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柔情和刻骨。 他因为空虚而遭到失意,因为失去而将所有的罪过都怪在自己的身上,这种痛苦越深,他受到的伤害也就越深,因此他对于自己本身的存在都开始怀疑! “呜……你知道吗,索索呜呜……我会为你的一句‘很美’而开心好久,会为你呕心沥血创作的那些神来之笔而感动不已,我也许在绘画上不甚了了,可我总会因为那些色块而乐不可支……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所以,所以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小小紧紧抱住这颤抖的身躯,止不住地扯着嗓子哭号着,“我也是这样,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越是全身心地投入、越是一心一意地扑在上面,就越是接近真实……”小小哭得稀里哗啦,声嘶力竭地吼叫,“也许它确确实实同时也在接近死亡,得到的总是不遂人愿,可是最糟的不是那些态度,而是没有勇气去承认那些刻骨的爱恨情仇……这些情绪并不是罪大恶极的,因为我们不是神,而是人啊!” 毕加索呼吸一滞,整个身子奄奄一息,好像世纪末残存的士兵,在这黑压压一片的哀鸿遍野之中,他正被唯一的、从天堂倾泻下来的光辉所拥抱着。 “索索,你听好了!”小小整张小脸都被泪水淹没,她对着怀里的男人大声嚷嚷道,“你也许是个毁灭者,可同时你也是个创造者啊!” 注:本章部分毕加索的话基于人物传记和历史资料所改编,详情可见阿丽亚娜·斯塔希诺普勒·霍劳顿所著的《毕加索传》。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保护的方式 “创造……者?”毕加索从来没有想过顾小小会这么看他,此刻他觉得,即使这只是安慰的谎言,他也有确实的被治愈到。 “是的!”顾小小抱着毕加索的手收紧,她垂着眼眸,一脸沉静地微笑道,“我是不懂什么多么大的道理,一直以来我的人生都只有我一个人;但是,当我成为了魂魄之后,我遇到了一些人,并且在无意间闯入了他们的记忆深处,那时我才知道,即使是天使……也会有想要的情感,也会有复杂的内心纠葛,那么我们人又何尝不是呢?想要得到的东西,一直追寻的东西……有时会迫不得已地去想要毁灭它,其实是为了创造它啊!” 只有顾小小自己明白,此刻说出的这番话不只是说给毕加索听的,也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这也算是她狡猾地为自己对所珍视之人的所作所为而找的借口吧! “别开玩笑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傻话!”一直站在门外默不作声的伊内丝疯狂地尖声吼道,她不能接受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插嘴,而且在她看来,这明摆着是牵强附会。 “哦,那么你也听到了,这样我就不用再费一番口舌了。”顾小小扶着毕加索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来,让他在板凳上坐稳后,便走到纸门边,“你不能苟同我的话,却一直一直在做同样的事情,伤害着你最宝贵的人,同时也在伤害你自己……” “别随便胡说八道!你个外人又懂什么?” “我不懂,可是……那么你为什么要哭呢?”顾小小说着,一下子将纸门打开。 瞬间外界的灰色光亮照进了空荡的纸屋,而小法也在同一时间附着在顾小小的身上,发出格外耀眼夺目的蓝色光芒。这圣洁的熠目光辉,照亮了门外女人的孤傲身影,也照亮了她脸上未来得及擦拭的泪痕。 “我哭是……我哭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可怜罢了!”伊内丝不敢去看顾小小,那一双纯澈的苍白色眼眸中稀疏的紫色,好像有一股魔力,令她难以在直视的同时去说谎。 “不,你一点都不可怜。”小小对着眼前仍然死鸭子嘴硬的女人微笑,有眼泪在她的眼里逐渐蓄积,“相反的,你是那么的幸福……不信你可以进来看看!” 伊内丝有些呆愣,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但是她想要去看看。 她居然想要相信她! 只是她的几句话,只是这陌生女孩儿的几句话而已! 她缓缓地迈步走了进去,四周的墙壁上满满的涂鸦,这些都是毕加索的记忆刻痕。 “这是你吧!”小小指着头顶天花板的一处,一眼望去,那上面浮现的是好多幅肖像画。画中都是同一个女子,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女子不同时期的肖像。 “是,是我。”伊内丝一步一步走上前,伸手试图去触碰,却因为太高而碰不到。“我,我怎么会忘记了呢……” “每年我的生日,主人都必定会为我画一幅画像。”伊内丝喃喃道,此刻的她是满脸的娴静温婉,“所以,我才是那么的……对他死心塌地。” “伊内丝,对不起……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欠你的。”毕加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朝着一直保持着伸手想要触碰画像动作的伊内丝走去。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这句话!”伊内丝试图远离毕加索,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直在往后退,满是惊恐与痛楚,“我不在乎你一生中有无数的女人,也不在乎你被她们宠坏,我只要能静静地看着你就好了,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可是你为什么就那么离开了呢?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伊内丝突然又满目狰狞地大笑起来,“不,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把你关在这里,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对!永远在一起,你就又是我的了!……” 顾小小看不过,一个猛子上前,伸手给了伊内丝一个耳光,“别说傻话!你究竟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谬论!” 伊内丝被顾小小给打傻了,摸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样做,和你的初衷不一样不是吗?保护一个东西,可不是用这样的方法啊!”小小转过身,后背对着伊内丝,轻声开口道,“看到这些肖像画,你还没有想起来吗……当时的心境。” 伊内丝双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口,隐隐地有熟悉的情感在流淌,“原来是这样……” 顾小小暗自露出意味深长的苦涩笑颜,脑海中有一张冷酷的面容一闪而逝。 ****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伊内丝对着顾小小和毕加索露出尴尬的笑容,她一副恭敬的样子是完全女管家的礼仪之姿。 “哎?”顾小小和毕加索一齐叫了出来,两个人都有些无奈地无精打采。 闹了半天居然还是不能出去啊! “你是怎么进来的?”毕加索询问道。 “还有,刚才你说,把索索关起来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这是什么意思?”小小补充道。 “这个,其实,也是别人告诉我的。” “是谁?”两个人又是不约而同地一起开口。 “我也不清楚,就是正在睡觉的时候,有声音在梦里响起,我只记得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哎?好奇怪啊!究竟是谁有这种能力?而且她的目的是什么呢?”毕加索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头发,低声沉思道。 “现在这样想,貌似也想不出来啊……我最讨厌这种动脑筋的事情了!”顾小小晃了晃脑袋,一脸的不耐烦,令一旁的小法不自觉地又萌生了教育主人的冲动。 “哞……”倏地有震耳欲聋的牛叫声从纸屋外边传来,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声的“啁啾”鸟叫戛然长鸣。 最为靠近门口的顾小小率先跑出了纸屋,四目张望着欲一探究竟。 只看见不远处,一头举手顾盼的牛正对着一匹马嘶吼,牛头与马头之间是一只举头张喙的鸟,而那匹濒死长嘶的马正被一支长矛自上而下地贯穿。画面惨不忍睹,生生撕裂了小小的心,痛不欲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六十章 试探 “顾小小,你要去干什么?”刚刚赶到小小身边的毕加索一把拽住即将冲出去的身子,连忙制止小小的行为。 “你别拦我!我要去救那匹马!”顾小小使上吃奶的力道,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毕加索的钳制,结果又被另一个人挡在身前,小小心急如焚地嚷嚷道,“伊内丝,你别跟你的主人学!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那匹马被刺伤了呀!而且那头牛,还在它旁边,万一……” “小小!”毕加索双手摁住小小的肩膀,蛮来生作地让她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一字一板地说道,“你听我说,我们现在是在画里!这里面的一切都是我画的,是已经画好了的,所以……你不可能改变已有的现实,知道吗?” “我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顾小小说着,一双眸子忧心忡忡地盯着不远处苟延残喘的老马和一脸暴虐悍戾的大牛,此刻的她已经无法再听进去任何劝阻,本能地就是要去救它。 “小小,你看看那外面,全都是尸体残肢和燃烧的砖瓦碎片,你只要远离了这面纸墙,就会成为被攻击的中心,那可是活靶子啊!而且这还不用说你根本就救不了那马,想想看……这么做值得吗?”毕加索破口大骂,他不希望顾小小因为他的画而受到伤害,不只是因为他不想再增加受害者名单,更是因为顾小小对他来说已经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这跟值不值得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知道我要救它就行了!”小小一脸的理所当然,满目都是决绝的眸光,“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救得了?” 毕加索身子一滞,不自觉地将手松开来,放弃了阻止顾小小的念头。不是因为那无关之众的敬仰,也不是因为铮铮玉碎的荒唐,只是皆因有心罢了。 顾小小趁着毕加索的发愣出神,娇小的身子不假思索地冲着老马和大牛那边而去。 “主人这样好吗?就让顾小姐自己过去……”伊内丝站在毕加索的身后,毕恭毕敬地出声,甚是担忧顾小小的安危,同时也因主人此刻露出的复杂表情而忧虑。 “我们先在这里安静地看吧。” “是。” **** “啊!你给我举起手来!”顾小小一溜烟地窜到老马大牛的面前,没头没脑地吼出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来。 老马大牛皆一惊,很是诧异地望着眼前握紧拳头的身影,它们没有像别的画中物一样去招惹这女孩儿,可是她怎么自己主动跑过来了? “哞……”大牛很是不屑,鼻孔喷出的热气摆明了不把顾小小放在眼里。 然而后知后觉的小小却将此刻大牛的回应当做它是在认真地和她交流。她揉了揉后脑勺,然后恍然大悟地将小拳头在手心上砸了两下,“哦对了!我忘了,你是牛,举不起手来的!”小小和煦地微笑着,一改之前的故作凶狠,试图与大牛交涉,“那麻烦你……给我举起蹄子来,好不好?” 在纸墙旁边看呆了的毕加索和伊内丝瞬间有倒地的冲动,这女孩儿在说什么? “吱……”小法再也看不下去,朝着小小头顶上还未消下去的大包就是一个啄击。 “好痛哦!”小小龇牙咧嘴地捂住脑袋,眼角有泪珠悬挂,她怒吼着开始追打小法,以缉拿的态势追逐正在逃窜的小法,嘴里攘攘着决不罢休。 毕加索有些不忍心去直视已经完全跑偏了的顾小小,无语地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碎发,对着伊内丝无力地开口说道,“看样子要追上一阵子了,我们要不先进去坐着吧……” “等等,主人!你看!”伊内丝一脸的讶异让看着的毕加索也不由得顺着目光望过去。 只见顾小小快速地追着小法,不知道她是有意无意,一人一鸟一直是围绕着大牛的身子在追赶,而且在他看来绕圈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他有些难以确定这是不是错觉。 “别跑!” “吱!” “不准跑!” “吱吱!” “你再逃一次你试试!”明明小小一次都没有抓到过小法。 “吱吱吱!” 大牛一开始还被这小女孩傻里傻气的举止给逗笑了,注意力像是看戏似的被这一人一鸟的逐渐所吸引;渐渐地在不知不觉中,视线不由自主地开始跟随着它们追赶的身影,眼睛和脑袋也在绕圈似的扭转,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就觉得整个大脑一阵晕眩,满目都是闪烁的星星,下一秒毫无意外地一头栽在了地上! “耶!”顾小小看着倒在地上的大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做到了!王子殿下!你看到没?我的计划果然超级有效!” “吱……”小法象征性地附和着,它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它主人的空前绝后。 “王子殿下?”不远处的伊内丝歪着脑袋出声询问。 “就是那只鸟。”毕加索抽搐了一下嘴角,完全没有预料到小小会用这么古老的方法。 “大牛!让你这么拽!让你小瞧我们刺猬!现在倒下了吧!哈哈哈哈哈哈……”顾小小欢呼雀跃,一副得逞的情态不禁令小法的羽毛霎时炸起。 “刺猬?”伊内丝第二次歪着脑袋询问,可是这次就连毕加索自己也不知道所以然。 “喂!顾小小,你可以停下来了。”毕加索忍不住出声提醒,看着这女孩儿还在一直绕圈跑,感到有些眼晕。 “哎!”小小快速地迈着步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子仍然在围绕着已经倒下的大牛奔跑着,她的小嘴一瘪,泪眼汪汪地对着毕加索哭诉,“我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怎么会停不下来呢?”毕加索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小小。 “我也不知道啊……唔。”顾小小还没有来得及哭爹喊娘,就被小法有效地堵住了欲张得更大的嘴。 毕加索和伊内丝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只见小法一个俯冲,直直地撞在了小小的脸上,解救了她不断奔跑的身子。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二人不约而同地喃喃道。 **** “怎么样……还满意吗?” 在一片漆黑的巴别美术馆某处,象牙色的光芒影影绰绰,在这寂静浓厚的黑暗中显得异常诡异。在那光芒中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是罗莉丽,一个是许昕扬。 “你做得不错,已经可以了。”许昕扬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只手摩挲着被白色衬衣领遮挡的银色胸针。 “哎……到这里就可以了吗?人家还没有玩够呢!”罗莉丽的高跟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大理石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试探已经结束,我可以决定我要用的筹码了。”许昕扬慵懒出声,望着落地窗外的夜空,月亮渐渐地被隐匿在星云之后,朦胧虚无,晕影零乱。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a;a;a;lt;/a&a;a;a;a;a;a;gt;&a;a;a;a;a;a;lt;a&a;a;a;a;a;a;gt;&a;a;a;a;a;a;lt;/a&a;a;a;a;a;a;gt;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白羽的救治 “小小,你还好吧?”毕加索和伊内丝走到小小跟前,两个人一起弯腰查看小小的状况。 “唔……我没事!”小小试着撑起身子,对着坐在地上的小法埋怨地嘟囔道,“王子殿下你太使劲了啦!” “吱!”小法不悦地冲着小小叫了一声,然后一个扭头不再去看她,像是在抗议小小的“不识好人心”。 “别生气嘛!王子殿下!谢谢你的英雄救美。”小小嘿嘿笑着,伸手将闹别扭的小法强行抱在怀里,她不断地用脸蹭着小法因为撞击而凌乱的长饰羽,一点也不在乎上面沾染的灰尘,很是亲昵地贴合。 “英雄救美,美……吗?”伊内丝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把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连忙弯腰鞠躬,对着小小赔礼道歉,“顾小姐,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只是……”其实只是觉得顾小小很可爱,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好像怎么解释都会令人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伊内丝,你用这么天真的表情说出让人如此尴尬的话……这让我怎么开口抱怨啊!”小小有些垂头丧气,尤其是看到怀里抱着的小法和一旁站着的毕加索同时乐开了花,就更加有气无力了,“我觉得,你和罗罗一定可以玩得很好。” “罗罗?”伊内丝有些疑惑,歪头询问的样子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 “对啊!米开朗琪罗……就是那个高傲自大、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喜欢挑战别人的雕塑家。”顾小小说着,从认真地叙说到气愤地评议,全都在她的脸上交替变幻着,看得毕加索不禁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索索?难道我说错了不成?”顾小小逮着索索的一个轻笑声不放,沉声嘀咕着。 “不是,你想说的是‘挑衅’吧!还有我是觉得你说的话里包含了不少主观成分。虽然,我很认同你的说法。哈哈……”毕加索越说笑得越厉害,这样的开怀大笑让伊内丝看得心神俱醉,她单纯的将这一切归功于……米开朗琪罗的身上? “我明白了,米开朗琪罗先生是主人的好朋友。”伊内丝一脸严肃,说出的话任何人听来都会自然地当做是既成事实。 “额不……你误会了!”毕加索连忙挥手否认,“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那些传统派别了……” “你别听他瞎说,伊内丝!索索只是不好意思而已。”顾小小眨眨眼睛,对着毕加索一脸坏笑,转而又冲着伊内丝露出无害的表情,“索索和罗罗关系超级好的!他们俩都知道对方的小秘密哦!比如说罗罗有恐高……唔”猝然感受到自己猛地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小小边“唔唔”乱叫边挥舞着两只手臂,小法趁机飞离了主人,在这一场纠缠中决定独善其身真是太明智了! “别再说下去了,不然罗罗会哭的。”毕加索对着小小低声耳语,看到小小点点头允诺,才松开了手。 “呼呼……哦,对了!”小小赶紧跑到被遗忘了许久的被救对象——老马身边,试图将它身上的长矛取出。可是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这老马的身体会一分两半,因为它的整个身体都已经被这尖锐锋利的武器给贯穿。 “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顾小姐。”伊内丝用很是沉稳的语气去提醒小小,“依我看,你取出的瞬间,鲜血就会四溅当场。” “啊!那该怎么办啊?”小小刚要触碰长矛的手一个颤抖,又缩了回去。 “这,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这不跟没说一样啊!” 小小感受到自己的脸颊有汗水滴落,她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摸索,却见这匹老马只剩下微弱的喘息,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儿,马儿……你相信我哦,我会努力的!我会尽我所能去救治你!”小小说着,心里深知自己一点儿医疗方面的知识都没有,甚至连基本的常识都少得可怜,但是她必须这么告诉老马,她要让它看见她的底气,才不致这奄奄垂绝的躯体进一步趋向崩溃瓦解的边缘。 一直在不远处悬空的小法在听到小小的话之后飞了过来,落在了小小的肩膀上。 “小法?”小小转头去看它。 小法没有看小小,它张开翅膀,悬在老马伤口处之上,长饰羽上位于前部的白色羽毛突然有液体从中流出,滴滴散发着明澈的光芒,全部落在了长矛撕裂皮肤的缝隙中,然后就在小小他们目瞪口呆之时,长矛逐渐消失不见,最终伤口完好地愈合。 “哇!”小小有一瞬间愣住了,她呆呆地伸手摸了摸老马原本受伤的部位,之前的触目惊心已然不复存在,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王子殿下……你好棒啊!那是萤火之泉的泉水吗?真没想到你这么有先见之明啊!” 小法毫无抵抗地被小小抱着,尚且没有要多表达什么的意思。 “也许这只鸟是……”毕加索摸了摸脑袋上寥寥无几的头发沉吟道,却只是沉吟。 “这鸟好厉害。”伊内丝两只眼睛都盯在小法身上,弯腰试图看得更清楚,却遭到了小小刻意地保持距离。 “这不是鸟!是王子殿下!”小小将小法藏在自己的胸前,同时还不忘用双手遮掩地一点缝隙也没有,“而且它是我的王子殿下!”一字一句宣告着所有权,实在是因为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她不得不防。想到罗莉丽对小法的垂涎,她就心生胆怯。 “是,王子殿下。”伊内丝看出小小对小法的重视,便不再进一步上前,这着实让小小松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变得狭隘了呢? 小小忽有这个念头丛生,她偷偷地将其咽下,想暂时装作它不存在。 “嚓嚓……”有东西划着地板的声音钻入三个人的耳朵里,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同时还伴随有拖着东西的尾音。 小小感到背后有些发麻,她潜意识地扭头去看,然后下一秒一个猛子跳了起来,接着便开始疯狂地四处逃窜。 毕加索和伊内丝讶异地望着一个握着剑的断臂在追逐小小,仔细去看,原来是刚才那个抓住她脚踝好似丧尸的战士的手臂,没想到断了居然还能动,而且追了过来,目标依然是顾小小。 “它好执着啊!”毕加索不由得感叹道。 “索索!你有时间废话不如赶紧来救我!”顾小小跑跳着奔逃,很是狼狈,“话说为什么,它就只追我一个人,不追你们啊……呼呼……我今天怎么一直都在跑啊!”小小撇着嘴,仰头嚷嚷着,想要破口大骂。 “鲜花……”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这芜乱纷扰中响起,空灵的嗓音像极了弥漫于空气中的香气,隐隐约约却并不是完全透明,无法否认这是另一种存在形式的灵魂。 “鲜花……”再一次响起,小小忍不住大叫起来,“是谁在说话?” “去找鲜花。”在听到第三次的时候,顾小小已经完全确信自己没有幻听。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老马与小花 那断臂没有给顾小小一丁点喘息的机会,瞄准着她穷追不舍。在这种时刻,小小只能选择暂时相信刚才那不知何人所说的话。 “鲜花!”顾小小对着同样也在追赶断臂的毕加索和伊内丝大吼起来,“去找鲜花!” “什么?”毕加索一愣,这种危机时刻哪还有闲心去找什么鲜花。 “你没听到吗?刚才的声音!”顾小小焦急地嚷嚷着。 “什么声音?没有声音啊!”毕加索气喘吁吁地边追边喊,“话说……你的体力还真好,跑的真快啊!” “废话!我要逃命啊!”顾小小翻翻白眼,仰着脑袋使出吃奶的力气长啸道,“呼呼……先别计较那么多了,快去找鲜花!” “我想想,让我想想……鲜花,我在画中画的鲜花……”毕加索减慢了速度,抱着双臂,绞尽脑汁地在大脑中搜索。 “主人,是不是那个?”伊内丝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身躯位于毕加索的身后,没有超过一毫米,很是注意礼节,毫无一丝逾越。 “在哪在哪?”毕加索顺着伊内丝的手指的方向瞧过去,然后两眼放光地叫起来,“没错!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伊内丝看着蹦跶的主人,居然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小小的影子。 这也是……顾小姐的影响吗? “小小!你看之前第一次被那战士抓住脚踝的地方,在他躯体的不远处就有一朵鲜花。”毕加索知道自己跑得慢,便出声告诉跑在最前方的小小,这是最快的办法。 顾小小顺从指示地看过去,就看见那战士瘫倒的不远处,一块凸起的泥土堆上,有一朵小花竟然在这散发无尽残暴恐怖、痛苦绝望、死亡呐喊的世界中丝毫不受影响地绽放。 “呼呼……”小小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照亮了前进的路,强迫着自己再挤出一点力气,踉跄着向着小花狂奔。 “呼呼……”就在不远处了。 “呼呼……”还差点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呼呼……”加油啊,顾小小……已经不遥远了。 “呼呼……”不行了……已经,到极限了。 小小感觉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到彻骨,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双腿无力、就要倒地,身后断臂拖着剑的铮铮声响越发靠近,小小垂上眼睛微笑着呢喃,“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可是我还没有,没有……阿……” “咴儿咴儿……”突然,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萧萧马鸣穿云裂石、撕裂长空,将小小即将陷入昏迷的思绪唤醒。 顾小小睁开眼眸,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嗒嗒嗒嗒”的马蹄声响愈发清晰。她回过头去看,只见刚才被她救的老马脑袋上顶着因为用力过多而虚软的小法朝着她的所在奔涌而来。 “小法!老马!你们……” “咴儿咴儿!”老马回应着。 顾小小感觉到内心有热热的液体在缓缓向上喷涌,不觉潸然泪下。 “嗒嗒嗒嗒。”老马赶在断臂之前用口叼着小小的身子,将其放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朝着远处的小花跑起来,四只蹄子像是不沾地似的奔腾向前。 “呜呜……老马谢谢你,还有王子殿下,辛苦你们了。”顾小小双手环抱着老马的脖子,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老马的鬃毛上,隐匿了踪影。 小小听见“呼哧呼哧”的粗壮喘气声,她担忧地看着身下奔波的老马,额蹙心痛地出声,“你还好吗,老马……”感觉到自己屁股底下有些温热湿濡,小小下意识地去用手摸,结果一看,掌心全是腥红的血,小小颤抖着捂着自己的嘴巴失声道,“你的伤……老马,为什么……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小小看着自己的衣裙有绯红的花瓣在一个一个恣意怒放,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噙着眼泪望向老马头顶上的小法,却只得到“摇头”的答复。 真的,改变不了吗? 不管使出什么方法,事实永远都是事实吗?我不相信! 可是现实正以残酷来推翻她,她无能为力。 “够了!老马,放我下来!” “咴儿咴儿……”老马摇摇头,仍然直直地冲着小花拼命奔腾。 “我求你了!老马,不要再跑了!不然你会……你会……” “咴儿咴儿!”老马一个滑翔,越过战士的躯体和砖瓦堆,跳跃到了小花的旁边,然后倒在了地上。 “老马!老马!”小小伸手抚摸老马的额头,一脸悲痛欲绝。 “咈咈。”老马微微张着眼眸,吃力地叫唤,然后示意在小小跟前的小花,一脸心满意足的宁静微笑。 小小愣愣地伸手将那朵小花拔起,然后放在了刚刚赶来的握着剑的断臂前,保持这姿势不动。 就见那断臂停滞了一会儿,然后握着剑的手主动松开来,断剑掉落在了地上,激起了尘土飞扬。小小不觉打了个喷嚏,然后就看见断臂接过了她递去的小花。 在交触的瞬间小花绽放出熠目光华,白色的光芒以一个透明的球状向外扩散,越变越大。这个黑白灰世界里的所有东西,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都停止了动作,有的残瓦碎片本要从天而降此刻却悬浮在空中,有的妇女仰天控诉此刻却只是张着大嘴。 白光充满每一寸,这一刻时间静止。 “谢谢你。”有声音在回响,这是和之前告诉她‘要寻找鲜花’不一样的声音。小小慌忙地环视着周围,就看见头顶上空,在这空间的天幕上,一盏耀眼的看起来好似一只惊恐、孤独眼睛的电灯,此刻在透亮的白色光辉中安详的闭合,似乎陷入了沉睡。 光芒愈演愈盛,将一切吞没其中。小小惊讶地看着整个空间里的东西都在渐渐消散,她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便因为光芒过于刺目而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只记得最后留给她的是身上插着长矛的老马的笑容。 **** “喂,顾小小,该起来了!” “算了罗罗,再让她睡一会儿吧。” “不行,她今天一直都在睡。奇奇,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像个女人了?” “罗罗,你别以为我能一直对你保持好脾气。” “两位前辈不要再吵了,很聒噪的。” “毕加索你说什么你!不知道我们是你的前……你刚才说什么?你叫我们前辈?” “罗罗,淡定。” “不,你再说一遍!索索,再说一遍!” “哦,我就说我不喜欢传统派别这些老头子……” “主人,你自己就是个老头子了。” “伊内丝你闭嘴。” “是。”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lt;/a&a;a;a;gt;&a;a;a;lt;a&a;a;a;gt;&a;a;a;lt;/a&a;a;a;gt;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或明或暗的醋意 “他们已经从画中出来了呦。”罗莉丽对着一旁的许昕扬笑容可掬,然而这不悦的情绪好像是故意没掩饰好而泄露给他。 “恩,这是理所当然的。”许昕扬转过身子,后背靠着宽大的落地窗,整个身子都慵懒地倚在透明坚硬的玻璃上。 他抬起褐色的眸子,明明看透了罗莉丽闪烁其词的蓄意但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出声询问,“我怎么觉得你不太高兴呢?” “是不高兴呢!”罗莉丽娇笑着,曼妙的身姿缓缓移步到许昕扬的身边,也学着他靠在落地窗上,紧身衣裙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这可不行呀,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该不会忘了吧?”许昕扬淡淡一笑,依旧一脸懒散神色。 “不是哦!”罗莉丽抬手将散乱在脸颊边的多余长发给勾到耳后,露出的侧脸很是性感迷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高兴不是因为小小从画里平安无事地出来了,而是因为她并没有按照我预定的方法出来。”其实她本来想要顾小小被断臂握着的剑给刺中,然后死亡的疼痛会令她从画中出来,可惜没有成功。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许昕扬听到这里终于有些动容,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罗莉丽,然而这女人却像是嘲笑他似的,也学他一样做慵懒状。 “他们是靠自己出来的,我想,应该是……在这所巴别美术馆里的另一个天使吧!”罗莉丽很是淡定地推断道,接着蓝色的眼珠转动了两圈,发出淡淡的闪亮光辉,“那个白发天使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她若有所指的是之前被鸽子群淹没、后来又躲进这间美术馆的白发少女。 许昕扬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倚靠着的身子站直,向前踱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不应该在这里的。”他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出神,只是吐出这么几个字便又陷入了沉默。 **** “这胖女人怎么还是不醒?”米开朗琪罗出声抱怨,大嗓门在吼的同时也希望能发挥吵醒顾小小的作用,可惜这对陷入熟睡的她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嘘……你别吵醒她了!”达·芬奇对着躁动不安的米开朗琪罗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试图劝阻这骨子里就没有‘体贴’二字的男人道,“看她睡得这么熟,可想而知是多么疲倦,你就大发慈悲,让她再睡一会儿呗!” “好吧。”米开朗琪罗撇撇嘴,居然接受了达·芬奇的建议,这不禁让达·芬奇有些咋舌。 然而却只是咋舌了几秒,只见他踱步了一个来回,接着又走到小小的身边按耐不住地开口,“她睡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不见醒?” “我拜托你,罗罗!这哪里算久了?才过了几秒钟而已……”达·芬奇有些抓狂似的嚷嚷,话落却又意识到自己的分贝过大,连忙捂住嘴巴。他探着脑袋看了看小小仍旧安稳的睡颜,然后安心地舒了口气。 “奇奇,我也拜托你别这么女人家家的行吗?”米开朗琪罗以同样的口吻予以回击,却被达·芬奇一下子拽到一边。 “罗罗,你究竟是怎么了?”达·芬奇很是认真的表情。 “我哪有怎么了?”米开朗琪罗故意生气地扭头不去看他。 “你干嘛一直要叫醒小小?” “那女人一直在睡,多没意思啊!我想找点乐子嘛。再说……她之前放我们鸽子,不教训她一下不是我的作风。” “罗罗,你该不会是……”达·芬奇察觉到他的吞吞吐吐,不觉出声询问,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 “别乱说啊!我可没有恋童癖。”米开朗琪罗一直盯着远处的雕塑看,没有察觉自己此刻脸上满满的红晕。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达·芬奇预料之外地紧追不舍。 “我,我哪有不敢!就是突然看到一个雕得很差劲的雕塑……你看,就在那里!是不是很糟糕?线条、神态……简直一塌糊涂。”米开朗琪罗顺带着摇摇头来表达这雕塑多么让人失望。 达·芬奇顺着米开朗琪罗所指的方向瞅了瞅,然后叹了口气又转而对他说道,“罗罗,你看清楚了,那是你自己的作品!” “哎!是,是吗?”米开朗琪罗抽搐了一下嘴角,尴尬地汗笑。 “喜欢一个人这没什么不好,我很高兴,罗罗你终于遇到了一个让你愿意内心变得柔软起来的人。尤其还是小小她这么可爱的,我也是很喜欢她呢!”达·芬奇微笑说道,“但是,你是不是想要独占她呢?” “我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奇奇!”米开朗琪罗有些惭愧道,“你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真的抛却外在,透过我的不堪入目和尖锐锋利而看到我的内心,但是只有小小她没有过嫌弃我的时候。”他说着,转移视线在小小的身上,那是屈指可数的柔和目光,“不管我怎么欺负她,她的眼睛里都没有过厌恶感,一次都没有,这是我渴望得到的。所以我想保护她,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就好。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她、保护这样的存在……所以我有想过是否要带着她去…… “不行哦。”一个冷酷的男性声音猝然打断米开朗琪罗的倾情直抒。 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一齐看向来人,居然是之前和小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虽然后来他又将小小抛下自己离开了。 “小小的男朋友!”达·芬奇最先开口,指着阿法张大了嘴。 “就是他吗?”一直在小小的不远处小憩的毕加索听到动静、睁开一只眼睛看向来人,嘴里小声喃喃自语。 “主人?”旁边候着的伊内丝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小声询问着。 “没事儿。”毕加索又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重复闪烁的是刚才偷听来的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的谈话,“也喜欢吗……”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米开朗琪罗有些敌意。 “你们好,我是在这座巴别城驻扎的权天使,你们可以叫我阿法。”阿法自动忽略米开朗琪罗的问话,看似礼貌的语气其实隐隐暗含着恼火,“我听顾小小说了,你们现在遇到了些麻烦,请交给我来解决!” “不需要!”米开朗琪罗大刺刺地拒绝,挑衅的语气点燃了阿法一直强压的怒火,一场新的战事即将打响……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奇奇罗罗的口水大会 “顾小小给各位添麻烦了,这是我的疏忽。”阿法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一秒,转而扭头看向站在米开朗琪罗身边一脸尴尬的达·芬奇。 冷酷的口吻说出恭敬的话语,再加上这冰雕似的扑克脸,达·芬奇象征性地嘿嘿笑了两声,试图缓和气氛,“没有没有,还要感谢她救了毕加索他们呢。” “喂,你别无视我!”米开朗琪罗怒形于色,忍不住就想要上前,结果却被眼疾手快的达·芬奇一把摁住肩膀,“奇奇,你别拦着我!这家伙之前还抛弃了小小呢……现在这样又以一副男朋友的姿态出现像什么样子啊!” 阿法心里一震,不由得咬紧牙齿。 这番话是那么的熟悉,就像之前许昕扬的冷笑也是如此的有冲击力,直直地捶打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你不要因为生气就开始胡乱把罪过加诸在我的身上,既然这么担心她,就不要说什么把她交给我的话!做出这种行为只能说明你是个窝囊废!你自己保护她不是会更让你安心吗?” 阿法感到眼皮很无力地在下垂,内心盛满了苦涩的液体,将他的整个胸腔填得满满的,可是又无处排泄。 “好了好了,罗罗你就安静一会儿嘛。”达·芬奇逞强着自己露出笑容,然后在米开朗琪罗的耳边小声说道,“你就不要再让小小为难了……” “她还没醒呢!”米开朗琪罗噘着嘴嘟囔着,“我先对他说教几句,好让这小子知道自己应该反省一下,也顺便让他了解这胖女人的行情还是不错的,一切尚且还是未知数,所以这座冰雕的竞争力……” “罗罗,我拜托你,什么胖女人啊、冰雕啊的,你一直这样给人家起外号,会招致仇恨的!”达·芬奇捂着脑袋感到很是头疼。 “我乐意!这就是我!你不喜欢也得受着!”米开朗琪罗扯着嗓子大喊,“这是我们之间的孽缘,奇奇。谁让咱俩死了之后变成上下铺了呢!” “又不是我想的!这都是那家伙故意整我们,明明知道生前咱俩是死对头还……天使也是有不少性格恶劣的家伙呢!”达·芬奇在不知不觉中与米开朗琪罗的低吟而语变成了每三个小时便进行一次的高分贝‘口水大会’,这让一直置身事外的毕加索很是觉得脸上挂不住,只想装作不认识他们。 “唔。”顾小小只出气不出声地呓语道,脑袋昏昏沉沉地像装着一个大铁块。 好热闹啊…… 什么人一直在喋喋不休? 我想睡觉好吗?好困啊……能不能安静的让我继续? “奇奇,你看吧!你也觉得有的天使性格很差劲,所以我也在说实话啊!为什么还一个劲儿地堵我不让我说呢?”米开朗琪罗目光冲着达·芬奇,但是手指却指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阿法,分明是指桑骂槐。 阿法血红色的双眸有光芒一闪而逝,但他却一直以一张扑克脸示人,这样的难以察觉反倒更让人感到惊悚。 天使?差劲? 小小的大脑潜意识里对这几个字有了些许反应,她的思绪在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的每一个缝隙往回游荡。 “罗罗!你别不知好歹?就是因为你一直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才会给我带来这么多的困扰!”达·芬奇每次都是那么容易就会被米开朗琪罗激怒,这完全达成了某为性格恶劣的天使的心愿。 罗罗……拽? 小小紧闭着眼睛,轻微抿了抿嘴唇,这分厘毫丝的些许动作落入了不远处洞幽烛远的阿法和此刻离小小最近的毕加索的眼中。 **** “这下有意思了。”毕加索嘴角露出看好戏的坏笑。 “主人也很喜欢罗罗先生和奇奇先生的游戏吗?”伊内丝严正地出声,脸上还挂着自信的笑容,令毕加索嘴角抽搐不止。 “伊内丝,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当了我这么多年的管家的?” “哎!当然是依凭着我这颗对您忠贞不渝的心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心。”毕加索连忙补充道,“只是好奇,咱俩怎么能够共存下来的。应该不是你精神失常就是我被冷死才对啊!” “冷……死?”伊内丝歪着脑袋做懵懂状,一瞬间闪到了毕加索的眼睛。 “当我没说过好了……” **** 阿法本能地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小小即将清醒过来的事实,他不禁暗地里安心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在别人面前一直克制着自己,表面上一点也不担心小小的安危,其实早在小小失踪的时候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失态,如果被人发现,小小现在就是他的弱点,这有可能将他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同时顾小小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虽然许昕扬已然是无可挽回的失误了。 “你少在这里一副完全占尽了理的样子!奇奇,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睡上下铺才是有多么困扰呢!你的脚很臭哎……熏得我没法睡觉!再加上你的睡相实在太差了,每晚都要将床上的东西全都踢下来,上次那本那么厚重的书也是你踢掉的吧!你知不知道差点砸到我的脸上哎!我破相了怎么办?” 奇奇……脚臭? “破相?我看对你这长脸是整容吧!你刚才说谁脚臭了?我可是每天都泡三次花瓣浴的,绝对比你这个不修边幅的老男人要香!还有,你嫌弃我睡相差?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去睡上铺的!要不是你这家伙有恐高症还不好意思说,我会这么体贴入微地……痛唔,你丢我干嘛?话说这是我的笔记本吧!” 恐高……小小的眼珠溜溜地转动了两下。 “你个笨蛋!我们现在应该同仇敌忾才对啊!”“敌在哪?我为什么要跟你同仇?” “敌在那儿啊,冰雕男嘛!就是那个臭屁天使啊!” 臭屁……天使!小小的精神已经完全清醒,但是却没有睁开眼睛,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很想要佯装着偷听下去。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刺猬的“悲惨人生” 如果说有谁在被这么多男人的四溅口水包围的情况下,还能佯装地相安无事,我想就只有神经大条的顾小小了吧! 顾小小,女,年十六,动物属性为刺猬。 此种动物身体肥矮、小爪锐利、眼小毛短,浑身布满扎手的刺,昼伏夜出,睡觉喜欢打呼,遇到惊吓便卷成刺球状,嗅觉很灵敏,一闻到吃的就会一扑上前,而且饭量还很大,这在顾小小的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据可靠人士毕某某和不明来源国的王子殿下透露,其本人也承认确有其事。 “刺猬有的时候也会动脑筋的啊!”顾小小不忘为自己的种族辩解,她认为自己此刻淡定地选择装睡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她以为自己没有露出一丝马脚,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既然可以从古至今流传到现在,必然是有其根据的。 可想而知,所有了解顾小小的人都能预料得到,在小小最后才察觉到身后贼笑的黄雀不止一只的时候,必然会以“冬眠时大脑运作迟缓”为借口的吧! **** “罗罗,你是否应该先平息我的怒火,然后再来讨论统一战线的问题!”达·芬奇还在紧咬着刚才米开朗琪罗的信口开河,对于像他这样的绅士来说,如果不为自己正名的话,心里就会一直有个疙瘩。 “奇奇,你就别计较那些有的没的了嘛。”米开朗琪罗大言不惭,他一把搂住一旁周身散发着不爽气息的达·芬奇,嬉皮笑脸地贴上去。 “什么叫有的没的?根本就没有好吧!”达·芬奇整张脸都因为过度生气而绞成一团,刻意隐藏起来的胡子渐渐地在悄无声息中显现。 “喂喂!胡子……胡子长出来了!”米开朗琪罗连忙在达·芬奇耳边小声告诫,“你的脸!你刻意维持的年轻时的样子露出马脚了,快暴露了!” 达·芬奇连忙用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扭过头去不让人看见,过了五秒钟转回来又是完好的。 “你这样累不累啊!”米开朗琪罗忍着自己不笑出声,却还是颤抖着溢出了几下。 “都怪你,谁让你要惹怒我的!”达·芬奇撇着嘴抱怨。 “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再耍宝了!尤其是在所谓的敌人面前。”一直默不作声的毕加索善意地开口提醒,他要是不说话就好像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了似的。 “你都听到了?”达·芬奇感到晴天霹雳。 “恩!” “所、所有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包括悄悄话。” “哈哈哈哈!”米开朗琪罗丝毫没有自己也是当事人的自觉,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也许有刺猬的潜在属性,当然是否只是同属一个猬形目暂且无从考证。 “啊……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完全没有精神了。”面如死灰,欲哭无泪,“哎,幸好!”达·芬奇叹了一口气,心想只要小小没听见就好。 只可惜,他不知道…… 小小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而且还…… “刚才要是可以睁眼看看就好了!真好奇美男子瞬间变老头子是什么样子呢!”躺在平台上一脸沉睡的顾小小暗自在心里后悔地感喟。 阿法一直都维持着不多说一个字的姿态,本来天性就讨厌人类的他,在不得不与人类接触的时候,他都会刻意保持距离。论不上敬而远之但也绝对算得上是拒人千里,再加上刚才米开朗琪罗的有意挑衅,更加让他有些怒火中烧。 可是此刻,他居然也会因为他们的搞怪而想笑,这样的变化、这样出其不意地打破桎梏似乎在某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就不可抑制地发生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顾小小! 高傲如他,本是这么的不可一世,却因为一个人类的灵魂而改变,这样的改变或许有损他目空一切的伟岸形象,但是却意外地收获了柔软的情愫,这也算是回本了吧! “话说,顾小小这家伙怎么还不起来?”阿法喃喃自语。 难道这家伙受伤很重吗? 阿法下意识地迈步走向小小的方向。 “喂,冰雕男!”米开朗琪罗一个猛子跳到小小的前面,阻挡阿法的靠近。 “我有名字的。”阿法在“路障”面前站定,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不出情绪。 “知道,冰雕男!” 米开朗琪罗不为所动,一副‘跟你杠到底’的表情又唤起了达·芬奇的热心肠,可是想到刚才某人的“大放厥词”实在是不想再趟浑水,便选择作壁上观。 冰雕男?小小忍不住嘴角微微地抽搐。 阿法,你也有吃瘪的这一天……哈哈哈哈! 顾小小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睡颜不至崩溃,却不知阿法此刻冷眉一挑。 “你挡在我前面,有何贵干?”寒冰般的嗓音从阿法的薄唇里飘出,似有若无却直逼米开朗琪罗,虽然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小小的身上。 “哼!你,你别恐吓我!”米开朗琪罗瞬间虚了一半,“你别以为你有一副好皮囊和近乎完美的骨骼曲线,我就会、就会……就会,我才不承认你呢!我告诉你,吓我也没用!” “前辈,你还是算了吧!”毕加索摇摇脑袋,“你都语无伦次了。” “闭嘴!也不想想我这么卖力都是为了谁!”米开朗琪罗转而又对着顾小小发火,来掩饰自己的矛盾,“喂!胖女人你怎么还不起来!都睡了这么久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刺猬、在冬眠啊!” “刺猬?”阿法一愣,脱口而问。 “是啊!她一直这么叫自己的,虽然好像是无意识的,不过确实是以此自称。”毕加索开口解释。 躺在地上的顾小小感到自己的额头开始往下流汗,这些老男人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是让阿法知道了,自己是这么在乎他的每一句话,甚至于玩笑,她还怎么有勇气去做之后的事情呢! “哦……是吗?”阿法眉笑颜开,“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小小无语,她就不能对这个臭屁的男人抱有希望! “咕噜噜……”小小的肚子居然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叫了起来,在场的几个人都同时一愣。 “让她继续睡下去也不好,我来叫醒她吧!”阿法瞄见小小脸颊上的红晕,绯色如花,他甚至能感受到散发的热气,不觉勾起嘴角。 “喂!我试过好几次了都叫不醒,你怎么能保证你就能叫醒了?”米开朗琪罗不服气地说道。 “你忘了吗?我有办法的!”阿法从怀里掏出一串果梗粗壮、红得发紫的圆锥状果实,一脸的缱绻笑意反衬他此刻恶魔般的坏笑。 “啊!那是之前的那个!什么鬼什么椒来着……”达·芬奇大脑转得飞快,率先惊呼道。 “嘘……你这么大声,就不灵了。”阿法说罢,便弯腰靠近顾小小,伸长胳膊试图将手中的娜迦鬼椒塞到小小的口中。 就在即将碰触的那一刻,小小猛地睁开双眼从地上一跃而起。她指着阿法咬牙切齿,“你个魔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lt;/a&a;a;a;gt;&a;a;a;lt;a&a;a;a;gt;&a;a;a;lt;/a&a;a;a;gt;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独有宠溺 “你看吧,我就说不灵了。”阿法像是没有看到顾小小恶气冲天地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脑袋扭向一边,对着达·芬奇露出一副“看我说的没错”的样子。 “哦。”达·芬奇回应地点头,“原来如此。”正了八经地豁然开朗。 “喂,阿法!你口袋里的那什么鬼果实不是都被我扔了吗?”顾小小叫嚣着,一脸的不爽,此刻如若给她一把斧头的话,她绝对会狂奔着跑回巴别校园,把所有的娜迦鬼椒全部埋葬。 “哇!这是什么果实?颜色好漂亮啊!”伊内丝因为这从未见过的果实而好奇不已,在这串红的发紫的圆锥状果实被阿法从怀里掏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因为求知欲而走到阿法旁边,一脸纯真无邪地发出疑问。 “哎……你没见过吗?这可是极为稀有珍贵的果实呢!能治百病,还能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活力。”阿法做作地露出诧异的表情,难以置信加上“不吃你就后悔”的丰富情态唬得伊内丝一愣一愣的。 “真的?”伊内丝两眼放光。 “骗人的,骗人的。”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在一旁摆手示意,他们两个人可是亲眼见过这果实的威力,这好像兴奋剂一般足以让一只16岁的雌性刺猬跳得老高的效力可不是盖的,而且当事人……不是,是当事刺猬就在场,她一定会不忍心看到有人和她一样受到伤害而出声制止的。 两位老男人一齐转移视线看向顾小小,就见到某刺猬突然握紧垂着的双拳,脸颊的血管隐隐地颤抖着,实在是有些瘆人。 “额。”两个老男人第一次决定要统一战线,果然沉默才是金。 “你没见过太可惜了,不过幸好我这里还有很多呢,我愿意无偿地分给你一些!”阿法继续郑重其事。 空气中有细若游丝的怒火幻化成一个个烟花绽放,发出微小但又拥有潜在力量的爆裂声。 “别忽略我啊!”顾小小在一旁抓狂地看着旁若无人、好似多年未见的挚友一般在分享秘密的两个人。 可惜依旧在被忽略。 “这么好啊……你真是善良的先生呢!愿上帝保佑你。”伊内丝不假思索地将阿法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并递过来的娜迦鬼椒全部接住,然后欢喜雀跃地跑到毕加索身边,“我的主人,看我得到了好东西哟!宵夜就来用这些珍贵又漂亮的果实做出可口满分的料理吧!” “我来先尝尝这东西……”毕加索也是首次见到这些果实,他用食指拎起其中一串的果梗处,用深邃的目光细细打量,顺便还习惯性地掏出那跟了他很多年且价值不菲的放大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寸也不放过地谨慎琢磨。 **** “喂!我们要不要去告诉索索啊?”达·芬奇有些不忍心继续无动于衷地看下去,有些“惨剧”发生在刺猬身上可以称之为可爱或者呆萌,但是发生在老男人身上就会演变成名副其实的惨剧了。 “别呀!”米开朗琪罗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此时脸上的恶魔笑容与阿法有的一拼,“这不是会很有趣吗?后辈,有的时候就是会需要一些记忆深刻的沉痛教训才能打从心底里佩服起前辈来。” “你也只是碰巧之前看见过一次小小吃娜迦鬼椒而已,怎么还在这件事上也扯上‘前辈’了……”达·芬奇扶着脑袋,不断地摇头叹息。天哪,这里就没有个正常人吗? **** 毕加索观察够了,便将手中的果实往嘴里放。刚送到嘴边,他却停了下来,改用舌尖舔了舔果实的表皮,没有奇怪的味道,他稍微放了心。刚才看到小小这么大的反应对他而言不免是一个警钟,他表面上虽然很是镇静,其实心里是有些犹豫的。 “应该就是种普通的果实吧。”小声地自言自语,继续往嘴里放,就要松手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扭曲的憋笑声,他警觉地停止动作环顾四周,就看见有两个老男人的身体在以极细小的幅度颤抖着。 在笑,他们绝对在笑。 “咳。”毕加索将已经悬在口腔上空的果实又拎了出来,“伊内丝,这么稀有的果实应该与两位前辈共享才对,你怎么能忘了礼数呢?” “啊!是的,是我疏忽了。”伊内丝道歉似的弯腰,正准备走向已经傻眼的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的时候又听见主人悠悠开口道,“这是大自然的产物、绿色又健康,是上苍的馈赠,调味品只会损害它的精华,你务必要让两位前辈生吞而下,这才能令他们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啊!” “是,我的主人果然是个伟大的绅士。”伊内丝感慨万千,眼泛闪亮亮的泪光。 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石化了五秒钟,然后不谋而合地指着毕加索指责道,“你才是魔鬼!” **** “呵呵。”阿法止不住地笑了笑,看到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顾小小,一个伸手,便控制住小小的身子,令她难以继续上前。 小小挥舞着拳头打圈,却怎么也碰不到阿法,更加瞋目切齿。 “好了好了,消消气。”阿法的左手落在小小的头顶上,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 本来经过《格尔尼卡》的事件就已经杂乱无章的发丝,在阿法无法无天的魔爪下变得更加不堪入目,可小小却爱极了这样的为所欲为——扭曲到极致,但又是那么称心如意。 “我之前明明看着你把口袋里剩余的鬼果实都掏了出来才扔的,为什么现在还会有这么多?”小小撇撇嘴角,“你从哪儿来的?” “傻瓜,我有说我只有一个口袋里有吗?”冷峻的面容露出阳光般的微笑,这是只有小小才能看见的专属微笑,可惜当事人还未能察觉。 “啊?” “还有,那不叫鬼果实,是娜迦鬼椒。”阿法打开外套内里的口袋给小小看,“你看!”里面还躺着几个富有光泽的鬼果实。 顾小小咬了咬嘴唇,“你干嘛随身带着这么多?”小小目光一闪,然后嫌弃似的嚷嚷,“你肯定是想整我!果然是个变态,竟然有这种嗜好。” “别再这幅表情了,不然真的变成刺猬可怎么办?”阿法看着此刻像是浑身竖起棘刺的顾小小,下意识地随着心意又伸手去摸她,却一吃痛。 他看着小小一口咬上自己的手,久久不放。 顾小小等着阿法发火,甚至还有点期待那种“法式”冷暴力,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受虐的倾向,可是等来的却是阿法稀有到奢侈的温柔目光。 “还生气吗?”阿法没有挣脱,天生冰冷的嗓音此刻却好似山水潺湲,碕岸润黩;沦涟碧磷,萦砂绕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lt;/a&a;a;a;gt;&a;a;a;lt;a&a;a;a;gt;&a;a;a;lt;/a&a;a;a;gt;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阿苏登场 顾小小望着这蛊惑人心的笑颜而失了心神,无意识松开了紧咬的口。 “气消了吗?”血红色的眸光在悄悄冥冥地告诉看的人,他不是来自于世界的开端,而是世界的尽头,这近乎绝望的悲伤,是在控诉一片唏嘘的永世孤鸣。 顾小小脸一红,顺着性子一甩头,“很难消。” “那我就再让你咬一口好了。” 话音刚落,怔住的小小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她宁可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人就是这样,真有近乎梦想征召的东西主动降临了,反倒不敢接受了。 “怎么了?”阿法以棉花糖似的微笑望着小小此刻满是迷茫与诧异交织的小脸,他将刚被小小咬过的左手伸到她的面前,很是自然地发问道,“以为我会食言吗?我不会骗你的。” 小小垂着眼眸,死死地盯着那白皙修长的手背上,一排残留的清晰牙印在上面显得分外醒目,衬着这只手好像一件缀有暗纹的上好白瓷,她竟然会觉得二者是浑然天成的。 “你是笨蛋吗?”她以从阿法那里剽窃来的口吻吼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小小再一次张嘴咬了上去,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直接正面盯着阿法,与其对视。 **** “喂,奇奇。”米开朗琪罗在远处叹了一口气,不断地小心移动身子试图离得远一些。 “怎么了?”达·芬奇跟着自己的“战友”同进退。 “我想我失恋了。”米开朗琪罗忧伤地耷拉着脑袋,两只手有意无意地伸向身旁的美男子。 达·芬奇看了一眼小小的方向,然后善良地接住求救般的手,并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看清了就好,能够这么说,看来你现在也算是有长进了……这也不完全算是一件坏事啊。” “你少来,一副好像很懂的样子……难道你很有经验嘛?”米开朗琪罗发挥本性,化失恋为战斗力,攻击对象又是可怜的达·芬奇,才结成没多久的联盟瞬间倒台。 “哦……我怎么记得刚才好像听到有人间接地承认了自己有恋童癖了!”达·芬奇特意将“恋童癖”三个字加重,脸上还做出天真烂漫的表情,一副“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吃素的”的坏笑激得米开朗琪罗差点血压猛增。 **** “伊内丝,你甭管他。”顾小小没好气地嘟囔着。 “不,这位先生很好心,刚才还免费赠与了我们那么多的珍贵果实,我这也算是报答他。”伊内丝边认真地一字一句边为阿法包扎伤口。 “天使嘛,流几滴血死不了的。”顾小小算是变相刺激受害人,可惜受害人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丝毫不受影响。 “很享受嘛!有美女半侧,是不是很幸福啊?”顾小小双手叉腰,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你就不怕你的亲亲女友看见了会吃醋吗?” “没事,她很大度,不像某只刺猬那么小气,就知道吃醋。”阿法依旧是微笑,轻柔的语气刻意点燃火苗。 “谁吃醋了!”小小感到脸颊很烫,好像发烧了一样,支支吾吾地含糊道,“我,我只是……我,我,我……” 看着她一直“我”不出个所以然,阿法笑得更加灿烂了,“你怎么样?” “我……王,王!对!我有王子殿下了!你就别再有事没事就欺负我了!”小小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转移话题。 “王子?”阿法挑眉。 “对啊!就是它啦!”顾小小去摸外套口袋,发现里面居然空瘪瘪的。 她愕然,然后疯狂地将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的口袋全部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小法。 不安感爬上小小的后背,她焦虑地对着阿法失声叫道,“小法不见了!” “你说的王子就是小法?”阿法求证。 “对啊!我的王子殿下!”小小很是担忧得六神无主,“怎么办?我怎么会把它弄丢了呢?” “王子殿下不见了吗?”伊内丝看到小小的躁动也出声询问。 “是啊!怎么办?怎么办?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该不会不小心将王子殿下落在里面了吧!”顾小小双手抱住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应该不会的,顾小姐别担心!我们再好好找找。”伊内斯出声安慰。 “《格尔尼卡》……为什么好事不是一直有,而坏事却是一件接着一件地发生呢?”小小咬着嘴唇,自言自语的样子有些崩溃。 “小小,你先平静下来。”阿法也不再调侃她,他深怕小小再次失控。这小妮子每每痛彻心扉地哭泣都像是拿锋利的刀去割他的肉,那实在太痛了,即使如他也难以承受。 “格尔尼卡,格尔尼卡……对了!”小小小声喃喃,然后突然一声大吼,“索索!” “啊,怎么了?”毕加索刚在远处重新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正进入小憩还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一声震到心脏的怒吼声。他触电似的睁开双眼,却见到一个人影以雷霆万钧之势扑了上来。 “额,小小你要干嘛?”毕加索看着小小紧紧地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不觉冷汗自流,这丫头该不会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吧? 阿法、达·芬奇、米开朗琪罗三个男人同时冷眼一眯、酸味正浓、正欲上前,就见一直彬彬有礼的身影倏地冲了上去,挡在前面。 可是,那人不是挡在毕加索的前面,而是顾小小的前面。 “主人,莫要欺负顾小姐。”伊内丝对着自己的主人冷酷地提醒。“拜托你,伊内丝!你看清楚了!到底是谁要欺负谁?”毕加索嘴角抽搐。 “这么多年的管家经验告诉我,您对顾小姐来说是危险的。”伊内丝很是理所当然的语气令本来占足了理的毕加索竟然沦·落到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对不起,伊内丝,你先别吃醋了!”顾小小一语中的,直接戳穿了伊内丝特有的醋意爆发。 “哎!顾小姐在说什么啊,误会人家、额不,误会在下……额是我……”伊内丝视线乱飘,脸上泛着红晕,伶俐口齿因为小小的一句话而变得乱七八糟。 “喂喂!你都颠三倒四了!这不就是承认了吗?”毕加索无语的怒吼,然后对着小小抱怨,“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歉啊?” “索索!我的王子殿下!” “我说,道歉……” “王子殿下不见了!”顾小小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言论了。 “你跟我说有啥用?” “会不会在你的画里?” “不会,我刚才看过了,那幅画已经恢复原状了。” “那怎么办啊?” 眼看着小小就要哭天抢地,就听见一个声音打破喧嚣,“别担心,它平安无事。” 在场的所有人听见话音都转头看向来人,就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白发少女怀里抱着小法,朝着他们走来。 这一次意料之外的,三位艺术家同一时刻率先惊呼出声,“阿苏!”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大姐头” “王子殿下!”顾小小欣喜若狂地大声叫道,失而复得的欢喜令她不禁热泪盈眶。她踉跄地奔跑着,从那白发少女的手里颤抖着接过小法,然后便不断地用脸颊去蹭小法的羽毛,“王子殿下……太好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不要分开了啦!呜呜……”小小将鼻水泪水全都蹭在王子殿下的身上。 “它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还是请你等一下再疼爱它吧。”白发少女剪水双瞳微微地弯曲,露出柔软的笑容,这样的隐晦调侃反倒令顾小小听起来很舒服。 “疼爱?应该是蹂躏吧。”伊内丝歪着脑袋作天真状,虽然一语点破,但是此刻小小完全沉浸在悲喜交加中,她算是幸免于难了。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激!”顾小小对这白发少女感激涕零,虽然她之前在美术馆正馆前的广场上,看到被鸽子群淹没的她的第一感觉,就以为她是偷画的小偷,但是果然,是自己想错了。 这么好心的人怎么会是小偷呢? 顾小小满目光辉,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嘛! 再怎么说,这个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想也不会去偷东西的。 可能是碰巧穿戴一样,撞衫了而已。 对了,之前阿法有说过她是天使,也许这次遇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使呢! 像阿法那样性格扭曲的肯定是屈指可数,自己应该不会运气那么差、两次都遇见这样的人吧! 顾小小将正闭眼昏睡的小法抱在胸前,一脸欣慰的感叹。 “不用客气。”声线如云烟雾霭间缥缈的香气,小小不禁在心里赞美道,“人美心善,就连声音也是这么好听,真好啊……好羡慕呐,是不是天使都是这样的呢?”小小默默将某个臭屁天使隔绝在这赞叹对象的范围之外。 感觉,有些熟悉呢! 好像不久前才刚刚听见过,是在哪里呢? “喂,你们三位又想去哪儿啊?”白发少女爽朗地叫住一旁角落里正偷偷摸摸欲离开的三个身影,这样的语气跟她的外观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啊!主人,你怎么能抛弃伊内丝、自己偷溜呢?”伊内丝听到白发少女的疑问,警觉地看向主人,果然看到了他蹑手蹑脚的诡秘行为,便火急火燎地冲到毕加索的身边。 “乱、乱说,谁要偷溜了?”毕加索吞吐其词,勉强地扯着嘴角微笑,然后一个机灵,立马拉住了身旁身躯僵硬的米开朗琪罗,“你看,我是跟着前辈才走的,并不是你想的什么偷溜,真的误会了。” “哦?前辈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呀?”伊内丝顺着主人的话便转移到了米开朗琪罗的身上。 米开朗琪罗额头上一滴黄豆大的汗滴,本来天性狂妄的身躯此刻却是耷拉着低垂,“不是……我其实,也是跟着、跟着前辈,哦不是,是我的好室友奇奇,是好室友哦!我也是跟着他走的。”他找不到好使的理由便二话不说地决定推给达·芬奇,说话间还专门强调“好室友”三个字,这让一旁的达·芬奇不由得心生佩服,这家伙也真是够拼的了。 “那奇奇先生……”伊内丝又理所当然转而问向达·芬奇。 “哦,我们就是去散个步。”达·芬奇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这让身旁两位同是一脸期待的老男人瞬间傻眼,不谋而合地无比后悔将希望都放在了达·芬奇的身上。 “看来美貌和智慧果然是不能兼备的。”毕加索抬手捂住脸,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惩罚了。 “是啊!”米开朗琪罗首次苟同了后辈的话。 “你们说什么呐?不管怎么说,我起码比你们两个人聪明!”达·芬奇撇撇嘴,“把事情都推给我,我还丝毫不计较地挺身而出,你们两个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这么多废话!” “要带走我的主人首先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主人打理出行的准备。”伊内丝恭敬地颔首。 达·芬奇尴尬地回礼,然后转向嘴角抽搐的毕加索小声耳语,“你出个行也真是麻烦啊!” “呵呵,是啊。”毕加索叹了一口气。 **** 顾小小愣愣地看着很少抱怨的达·芬奇,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发展。 “发生什么了?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顾小小推了推身旁缄口不言的阿法。 “不知道。”阿法脱口而出,抚了抚黑色的碎发,不动声色。 “你就不好奇嘛?”顾小小看不惯,又伸手用大于之前一倍的力量推了推阿法。 “不好奇。”阿法误以为小小是嫌站的地方狭窄,就移动了一下身子,离小小稍微远了一些。 顾小小眼尖地察觉,然后嘟起嘴,故意抬起身子朝着阿法又推了推,这次的力道由于过猛而将阿法一个重心不稳,差点给推了出去。 这家伙怎么了? 阿法眯起眼眸,然后尝试说服自己——我今天心情好,还是不跟你这小妮子计较了。 阿法站定,然后又移动了一些距离。 这下好了吧,看我多疼你啊!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完全激怒了顾小小。 好啊!这臭屁天使是跟我抬杠吗? 顾小小咬着嘴唇,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阿法就是六连撞。 “嘿嘿,傻了吧!” 阿法差点丢人地摔倒在地,他双眉冷挑,周身散发着“闲人勿扰”的气息,然后大步走向顾小小,抓住她的双臂,“我不是已经移动了吗,这样你还嫌空间不够吗?你是有多胖啊!” 顾小小对这理由本来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要开口解释却被这最后的一句话给激到了。 “你说什么你?谁胖了!你个臭屁笨蛋天使!”顾小小唾沫星子飞溅,丝毫不惧比自己高一个半脑袋的阿法。 “嘿,你个小刺猬也敢这么头头是道?” “刺猬怎么了?大冰雕!”顾小小拿出之前假装睡觉时偷听到的词语,得心应口。 “刺猬女!” “冰雕男!” “刺猬!” “冰雕!” 两个人对旁人视若无睹,热火朝天地吵了起来。 “他们怎么了?”达·芬奇他们望向小小这里,也是一阵茫然。 顾小小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将小法给弄醒了。 小法吃痛地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窜入耳蜗的正是自己两位主人如火如荼的榼牙料嘴,它心一横,疲倦的眼睛闪过光亮,冲着小小和阿法就是各自一个头顶撞击。 “唔。”小小因这熟悉的痛感而灵光一闪,她连忙揉揉眼睛去寻觅“肇事者”,嘴里兴奋地大声嚷嚷,“王子殿下,你醒了?” 只见,空中一个小身影无力地缓缓下落,小小用手去接,才发现小法又昏睡了过去。 “哎,刚才不是醒了吗?”小小失望地出声。 “它将仅剩的力气都用光了,自然是疲倦不堪、又睡了过去啊。”白发少女善意地解释。 “原来如此,谢谢你,你人真好。”顾小小再一次感激地道谢。 “你谬赞了。”白发少女很谦虚,这让小小更加一脸的崇拜。 “确实是谬赞。”米开朗琪罗暗自咂咂嘴,下身却突然遭到袭击,“痛!怎么回事啊?”他揉揉屁股,一脸的不悦,“是谁偷袭我?这么阴险的小人,有本事就出来。” “额,等等罗罗。”达·芬奇有不好的预感,连忙出声制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是我。”白发少女突然声音响亮地开口承认,“是我这个阴险的小人,怎么样?” “额,额。”米开朗琪罗此刻完全后悔自己的冲动,“哪有,我乱说的,呵呵。” “就是,你怎么会是阴险的小人呢!”顾小小插嘴澄清,她绝不相信这善心的白发少女会做出这种事。 “你这样说我真高兴。”白发少女从小小的身边擦肩而过,在米开朗琪罗的面前停住脚步,“可惜,他并没有说错哦。” 顾小小和阿法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发少女伸手掐住米开朗琪罗的脸蛋,“五!四!三!二!一!”然后松开,便对着欲哭无泪的米开朗琪罗大笑着宣告,“惩罚结束!下一个轮到谁了?” “她,她到底是什么人?”顾小小和阿法同时愣愣地开口。 “她叫阿苏,是我们的‘大姐头’。”达·芬奇哀叹地说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lt;/a&a;gt;&a;lt;a&a;gt;&a;lt;/a&a;gt;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双面“大盗” “哎……大姐头?”顾小小咽了咽口水,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她不自觉地复述道。 “恩。”达·芬奇很不情愿地点了点脑袋,因为过于不想接受现实而低下头,就在快要低到地上的时候,白发少女“阿苏”怡悦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奇奇,亲爱的,该你了。” “哦。”达·芬奇一点反抗也没有,他听话地走过去,主动抬起俊朗的脸蛋,摆到阿苏的面前,任其随意“惩罚”。 “五!四!三!二!一!”阿苏开朗地数着数,这样的坦率令旁观者看来一点也不像是惩罚,反倒会让人也想要主动将自己的脸颊奉献给这动人少女去随性摆弄。 顾小小两眼放光,挪动身子来到米开朗琪罗他们身边,满目都是艳羡的光彩,垂涎地瞅着他们。 “喂喂!顾小小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毕加索最先察觉到这乍然出现在身边的闪亮亮,他的脸因为那五秒钟的“惩罚”而有些肿胀,看起来鼓鼓的。 “真、真好……”小小轻声喃喃。 “你说什么?”毕加索边用两只手抚着自己的脸颊,边对一旁奇怪的顾小小发出疑问。 “真好!” “啊?”三个人听到这一声响亮的感叹都愣住了,没错,这话中透露的语气绝对是向往! “你们好幸福啊!可以被这么美丽善良的天使给爱抚,我也想……”顾小小一脸陶醉地诉说,同时还配上“抚摸脸颊”的动作来增加说服力。 “你管这叫‘爱抚’?”达·芬奇嘴角抽搐,他实在理解不了小小的大脑构造。 “胖女人,你看好了!”米开朗琪罗指着自己的脸给小小看,“这红印子就是残暴的证据,看看就觉得疼了吧!这样你还羡慕吗?” 顾小小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带着一脸着迷的笑容点点头,这令米开朗琪罗瞬间石化。 “小小,你真的是没救了……”毕加索扶着脑袋很是无奈,但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 “看来你们有好好听我的话,感情变得很好了嘛!”阿苏双手叉腰,一副“领导人”的姿态站在三个老男人的面前。 顾小小看着这性格迥异却都个性非凡的三位大艺术家,此刻全都乖乖地一字排开,这样的场景绝对是万年奇遇。 “大、大姐头……”顾小小面带崇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尝试靠近阿苏。 “哎?不用这么叫我,这是他们三个私下给我起的爱称,你叫我‘阿苏’就行。”阿苏一个转身欲面对小小,雪白的秀发随之摆动,琼屑的光芒烨烁清曜,即使是小小这样的女孩子也为之心驰神往。 “才不是爱称呢!”米开朗琪罗“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暗自咂咂嘴,果然重蹈覆辙,屁股上又挨了一记“空气炮”。 “算了吧。”达·芬奇在他的耳朵边小声提醒,“沉默是金,你忘了吗?这是我们第一次同盟的宗旨。” “好吧好吧……话说,这家伙手上的力道又增强了不少,比上次强迫咱俩住上下铺的时候还要痛唔……”又挨了一记,米开朗琪罗噙着泪噘着嘴看向一脸若无其事的阿苏,敢怒不敢言。 “不,还是让我叫您大姐头吧!”小小完全的狗腿状,这区别对待令同样也是天使的阿法很是不悦。 “我们差不多大的,不用这么生分。”阿苏无害地微笑,这令在场的三个老男人疯狂地萌生了“拆台”的冲动。 “真的啊!我好开心呢!果然天使是这样温柔的呢。”小小欣慰地感叹,为了作为回报,她出于好心地开口,“对了阿苏,虽然说你穿这黑色的夜行衣挺好看的,但是建议你以后不要这么穿哦!” “为什么?”阿苏淡然微笑。 “因为我之前有看到一个和你打扮得一样的小偷潜进了这里啊!你想想,这样你不就会被人误会了吗?”小小郑重其事,很是认真。 “哦,是这样吗?” “恩!而且那小偷盗走的还是梵高的大作,这罪可不轻呢!”小小摸着下巴推断道,“虽然那幅画看起来也有些古怪,和平常的不太一样呢。” “你说的是这幅吗?”阿苏将背上背着的黑色布包打开来,掏出里面的东西给小小看。 “是啊!你看那上面只有花瓶没有花,是很奇怪吧!”小小反应慢了半拍,然后诧异着大叫,“哎?” “这么说,果然是你了。”一直安静地呆在旁边的阿法终于开了口。 “恩。” “什么叫果然?阿法你早就知道了?”顾小小像是看不顺眼阿法似的,逮着一点可能性就大呼小叫,管她有没有道理,先占了才是理。 “你怎么会从天界下到这座城市里来呢?”阿法伸出左手捂住小小滔滔不绝的小嘴,他尽量保持着理智,不让自己轻易就被小小惹怒。 “一点小事儿。”阿苏轻描淡写,“有些无聊的家伙总是喜欢和我玩捉迷藏,真拿他们没办法,我就只好陪他们玩玩了!”她冲着三个汗流浃背的老男人抛去意味深长的目光,这令他们感到背后一阵冷颤。 顾小小费力掰开阿法的“魔爪”,激动地吞吞吐吐,“这么说……阿苏,你就是那个小偷了?” “是啊。”阿苏毫不避讳地大方承认,“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飞檐走壁上房揭瓦溜门撬锁上天入地无与伦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绝世无双的阿苏大盗!”一口气地吐出逻辑诡异的成语,阿苏很是自豪地大言不惭。 “真没想到她会自己主动暴露本性。”达·芬奇啧啧而语,“这下小小该改变态度了吧!” 可是,真的会如此么? 小小愣了几秒,停顿了几个呼吸,这完全吊起三个老男人的心。 “好酷啊……大姐头!”顾小小已然完全臣服在她的夜行衣下了。 阿法忍不住噗笑,然后听到空气中传来三个老男人心碎的声音。 **** “大姐头,奇奇他们怎么了?”小小这才想起三个老男人,转头看过去才发现他们依旧排着队伍站定。 “没事,就是被‘鬼’抓着了。” “捉迷藏吗?真好,我也想玩。” “有机会一定,不过……”阿苏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她看向阿法开口问道,“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你说。”阿法一脸沉静。 “你最近有没有见到过……额,一个男人。”阿苏居然也会这般慌乱,小小和阿法心有灵犀、同时一怔。 “我见到的男人多了,你起码应该跟我说说他的名字长相,给点基本信息。” “就是……”阿苏欲言又止。 “喂,那家伙又不见了吗?”毕加索的语气摆明了他已知晓,这反倒令阿苏有些视线飘忽不定了起来。 “索索,你说的‘那家伙’是谁啊?”小小看到这样的阿苏,心里竟然有了些“风吹草动”。 “那个、红头发……”毕加索一时半会说不出名字,眯着眼睛绞尽脑汁地在脑海中搜索。 “啊,你说他啊!”达·芬奇也是了然。 “奇奇,‘他’是谁啊?”小小心里痒痒地像被猫咪抓。 “就他嘛,罗罗,你也知道吧!” “恩。”米开朗琪罗点点头,“当然知道了,大姐头唯一不给惩罚的人。” “到底是谁啊?”小小越来越好奇。 “是文森特。”结果是阿苏自己先揭示了出来,“文森特·威廉·梵高。” 顾小小蓦然瞳孔收缩,望着此刻在她眼前的阿苏,“大姐头”竟然会露出了一丝苦笑。 空冥灵素,绝伫同尘,湛兮妙契,搁浅潇湘。 这一刻,倒映在小小眼里的阿苏,就是这样的存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十章 笑之泪语 “喂,阿苏,你是不是……”顾小小眼神涣散,口中道出的话语却是极为深沉的肃穆,甚至过分到有些颤抖。 阿苏像有先见之明一般,急声绊住小小的问话,“不是!”她的视线看向远方,并没有落在顾小小的身上。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顾小小抬眼去瞅阿苏,想要用认真犀利的目光去剖析阿苏的内心纠葛。她试图以一种不近乎人情的方式去威逼胁迫这刻意讳莫如深的天使,虽然是出于好意,但果然还是落空了,因为阿苏并不打算看她。 “知道,所以我也回答了,不是。”阿苏双眸一垂,咻呴温霁的金黄色此刻却是失去太阳的向日葵一般,黯淡无光。 顾小小呼吸一滞,直觉告诉自己,她在说谎! 这样几乎临近末日的黯晦消沉,纵然是天使也是没有办法去障翳的。 小小竟然会有些哭笑不得,这么拙劣的掩饰真的是一点也不符合“大姐头”或者“大盗”的身份,“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她不由得感叹起来,却冷不丁地被人敲了一下额头。 “你自己不也是小孩子嘛!”轻笑声在耳畔肆意流漾。 “阿法?”小小扭头看向主动伏法的“凶手”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很是淡定地没有大呼小叫。 “怎么不哭爹喊娘了?”阿法勾着嘴角,伸手去揉了揉小小额头上刚才被他偷袭过的地方。 “这是家常便饭了好吗?”顾小小丢给身旁故作“吊儿郎当”姿态的男人一记白眼,然后使劲抓住在自己额头上“流连忘返”的“爪子”,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便郑重其事地还给了他,“再说,谁哭爹喊娘了?我那是给予‘痛觉’的回应。” “哎……口齿真是伶俐了不少。”阿法做出极度惊讶的表情,这摆明了是在激小小。 顾小小也学着阿法嘴角一勾,“如若冰雕阁下这么有闲情逸致,还不如去帮着找找梵高呢!” “是啊,你有没有想到什么线索呢?”阿苏一脸的期待全都分毫不差地落在小小和阿法的眼里。 “不好意思,印象中我最近并没有遇到过那样的人类灵。”阿法冷冷地开口,虽然吐出的是让人失望的言语,但他自感并没有必要去特意增添委婉的修饰。 对他来说,这天使只不过是与他身份相同,其余并没有交集,那他也就不必自找麻烦了。 “喂!”顾小小伸手捶了一下阿法,虽然自己个子矮、够不到阿法的额头,但是他身上还多的是可以捶的地方,“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含蓄?你让我怎么含蓄,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阿法撇撇嘴,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小小捶过的地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含蓄就是温柔啊!”小小提高分贝,呼喊式的论驳。 “温柔?那我不会。”阿法扭过头去,为了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还冷酷地闭着双眼,很是抗拒。可是,心底里却在不由自主地低吟…… 我只会……对你温柔啊,小小。 “你不会我教你!”顾小小抓着阿法胸前的衣襟,抬着脑袋仰望,强迫阿法看自己。 阿法怔怔地望着占据整个视线的俏脸,过了几秒钟突然笑了起来,“好啊!我看你怎么教我!” “咳……”小小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张皇失措地逃离阿法的炽热目光,然后强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看老师我示范给你看!” “那个,阿苏。实在对不起啊!虽然我不是天使,但是也尽心尽力、绞尽脑汁想了好几遍,可还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也没遇到过那样的人类灵。” “感觉,有些微妙……”一旁的三个老男人和伊内丝同时滴了滴冷汗。 “哈哈哈哈!这原来就是你所谓的含蓄啊……我真是受教了!”阿法毫不遮掩地假装恭维,虽然并不是恶意的那种,但还是让小小有些汗颜。 顾小小尴尬地望着阿苏,对着阿苏很是矫揉造作,弄得阿苏先是有些不明所以,接着竟大笑了起来。 “小小,你真的是很可爱啊!”阿苏捂着嘴试图遮盖欢颜,却还是有开心的声音溢出,之前的莫名失落此刻一扫而空。 小小看着这样眉开眼笑的阿苏,不觉有些欣慰,自己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虽然只有那么一点。 可是过了一会儿,小小便不这么想了。因为阿苏一直在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而且笑的程度越发加重,从开始的莞尔而笑到后来的捧腹大笑,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呆愣。 小小有些消沉,自己的行为真的这么好笑吗? 深深叹了一口气,难堪地瞅着止不住大笑的阿苏,顾小小吞吞吐吐地开口,“也不用笑得这么夸张吧……我知道我……” 话还没有说完,小小蓦然像个未上发条的人偶一般,微张着小嘴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笑不可抑的天使。 只看见,那绝美容颜上有一行眼泪自眼角滑落,寂静无声却赫然在目。 “阿苏……”顾小小感到内心很痛,不是自己的心遭受了重创,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天使悲伤到大笑的骇人景象。 “没事儿,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阿苏抬起手背擦去脸上温热的液体,一脸的云淡风轻,“找不到他,我都习惯了。” “阿苏,我来帮你一起找!”顾小小一把抓住阿苏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了。”阿苏看着小小直直射向自己的目光,里面有东西似波涛冲着自己涌来。 “不!让我帮你!”小小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然后拿过阿苏偷走的那幅画端详起来,口中念叨着,“我一定要找到你!梵高!” 阿苏感动地呢喃小小的名字,她感到内心有温润的潮热在徐缓升腾。 顾小小咬着嘴唇,仔细查看手上拿着的这幅画,这才想起这幅画的古怪之处,便出声询问一旁的阿苏,“阿苏,这幅画你不觉得不对劲吗?上面只有花瓶没有花,跟原画不一样吧!” “恩,我也是察觉到这个才偷走的,可是却查不出什么原因。” 小小咬咬嘴唇,目光落在那暗黄色的花瓶上,嘴里絮絮低语,“向日葵,向日葵……” 向日葵…… 有些熟悉的记忆碎片在狂乱纷飞…… 浮云散,满地霜。 花丛中,隐隐的有一抹身影闪现。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只能用糟糕来形容的男人。 “啊!”小小失声大叫,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声看过去。 “我好像,见过他。”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善意的谎言 “在哪里?”阿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把抓住小小的双臂。 “在我们学校里。”顾小小看着阿苏一脸的欣喜连忙脱口回答,不敢耽误半拍,“不过……” 阿苏听到小小的转折,表情立马消沉了一大半。 “我不太确定。”小小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开始陷入沉思。 一旁的阿法也有些不能相信,他沉了沉眸光,自己居然不知道这小妮子在什么时候遇见了别的人类灵,这让他难以接受。 以为自己有好好的看着她,现实却是相差得很远,这不争的事实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难道真的就如许昕扬所说的,自己是个窝囊废吗? “小小,你会不会看错了?”阿法低着头发出疑问,这样的他令小小有些不解。 “其实,我也有些怀疑。”小小不太好意思地泼冷水,但是却又深知自己必须说明,不然太大的希望招致而来的失望会让人窒息到湮灭,“对不起,阿苏!我必须把我的担心讲明,不然万一是错误的,那么……” “没事,小小!”阿苏扬起白皙的脸颊,对着小小露出淡然的笑,“反正这么多次了,我一直都没找到啊,所以再失望一次其实也没什么……” 这歇斯底里的强颜欢笑在小小眼里幻化成顾影自怜,若果说此刻的她还能做点什么的话,她就只想收回刚才的话。 也许一开始选择不说才是对的吗? 小小咬了咬嘴唇,自己一直都不太会说话,因为活着的时候就很少说话,也没有人可以…… “要不你先说说看吧!”一直沉默的达·芬奇瞧了瞧一脸耿耿于怀的顾小小,他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便出声引导她。 “恩。”小小回看向达·芬奇,温和柔软的目光像是在对她张开包容的怀抱,小小怀着感恩的心收下来自达·芬奇的善意,然后便一字一句地开始解释。 “我之前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也有些诧异,因为就只有短短的几秒。要不是因为那残留在空气中的酸奶酪的**味道过于刺鼻,我肯定就会把他当做是幻觉的。” 阿苏听到“酸奶酪”三个字的时候,眸间有光芒一闪而过。 “说实话,我会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因为那个男人实在太糟糕了!”顾小小脑海中保留的当时景象又在回放,之前的深刻感触真实地再现,令她不觉头皮发麻,“他有着一头橙得发红的头发,乌七八糟且不加修饰;胡子长得满脖子都是,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活上很邋遢的人;上身穿着的是对他来说尺码过小的外衣,光用眼睛看就知道很廉价;不光如此领带还歪到了一边;肮脏的裤子打着难看的补丁;脚上穿了一双皮靴,但是却满布泥污,其中一个还掉了脚后跟;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男人头上戴的那顶怪里怪气的帽子了。” 顾小小讲得很投入,她没有预料到自己在回忆往事的时候会这么情绪化,而且还再一次步入了情境之中,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有注意到阿苏表情的变化。 “可是,我并不讨厌他,也没有害怕他,更没有瞧不起他!”小小突然改变了口吻,眼神变得迷离和缓了起来,“反而是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向日葵花田里的孤独身影,就会有心疼的感觉。” 顾小小望向一直沉默无言的阿苏,触目而入的是阿苏荡骇惮赫的面容。 “你、你刚才说什么?”音节颤巍巍地从阿苏的口中飘出,她比之前还要激动,“你说,向日葵花田?” “是啊!在我们校园的西方有一大片向日葵的花田,四季都在绽放。”顾小小一脸天真地解说着,说罢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点,“向日葵!阿苏,没错,就是向日葵啊!” “小小,你见到的那个人绝对是他!没有错,我敢保证!”阿苏不由得热泪盈眶。 “是吗?可是那个男人是那么不堪入目,你确定梵高会是那样的人吗?他可是艺术大师啊!”小小谨慎地提出质疑,虽然她是那么希望自己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梵高本人。 “就是因为那么糟糕才会是他啊!”阿苏微笑着闭合美目,双手放在胸前,很明显是沉浸在喜悦中不能自拔。 “额,是吗……”小小不能理解地喃喃自语。 **** “你们回去吧!”阿苏冲着一字排开的三个老男人顺带着一个女管家下着命令,“我还有些事情,就不监督你们回去了。” “这么急吗?好不容易下来一次,我还想再玩一会儿。”伊内丝噘着嘴露出失望的表情。 “大姐头,我们也想跟着一起去,可以吗?”毕加索对着阿苏难得地作出小孩才有的期待表情,可惜却直接被阿苏无视掉了。“为什么就只有对我们的时候才一副“大姐头”的气势……”米开朗琪罗小声嘟囔,意识到自己故错重犯,连忙赶在“大姐头”发射“空气炮”之前,自己打了自己的屁股一下。 “我们明白了。”这三个老男人之中自命最聪明的达·芬奇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决定,他对着阿苏以最尊敬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会回去完成工作的,不过请让米开朗琪罗暂时留下。”“为什么?”阿苏和米开朗琪罗两个人同时不解地大呼。 “因为,米开朗琪罗答应了顾小小给她画画。”达·芬奇淡定地吐出谎言。 顾小小和米开朗琪罗两个人一惊,冲着达·芬奇一齐叫道。 “不是答应了吗?你们俩那么惊讶干嘛?”阿苏一脸怀疑。 “不是啊!喂,奇奇,你这家伙搞什痛……”米开朗琪罗遭受到了暗袭,痛得他直想掉眼泪。他伸手使劲地揉抚。可怜如他的屁股,一直在被偷袭,想必在这世间也已寥寥无几。 “我说错了吗?”达·芬奇从容地忽略米开朗琪罗投来的愤恨目光,然后摇摆着刚刚“作过案”的那只手示意威胁。 “没有,他没说错!”米开朗琪罗连忙附和,然后对着阿苏认真地胡诌,“我作为成年人不能对小孩子食言,对吧!不然就是言而无信了。” 阿苏打量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眼珠溜溜转了两圈,然后转而对着小小问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额……”顾小小看到在阿苏身后张牙舞爪做着小动作的两个老男人,纠结了一秒便顺着答道,“是啊,我们之前说好的。” “那好吧。”阿苏爽朗地应允,令三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 “喂,奇奇!你这么自作主张究竟想干嘛?”米开朗琪罗趁着阿苏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这边之时而对达·芬奇耳语。 达·芬奇猝然正色庄容地看了看米开朗琪罗,然后整整截截地开口问道,“你喜欢阿苏吗?” “哎?”米开朗琪罗一愣,这家伙脑子秀逗了? “我指的不是那种喜欢,而是类似家人一样的感情。” 米开朗琪罗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以几不可闻的声响说道,“喜欢啊。”虽然是很不想承认的事实。 “那么,我们来保护她吧!”达·芬奇星眸铄颖,水杳烟袅。 ********************************************************* ********************************************************* 小剧场·第一回~开学日 风和日丽,碧空万里。 今天是原罪幼稚园的开学日,此刻临近小盆友入园时间还有五分钟。 园长赤梓蹑手蹑脚地偷溜到小班的教职员办公室门口,撅着屁股探着脑袋往里面瞅。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赤梓一脸陶醉,然后身子往里面探得更深。 “唔噜园、长吧唧……不、吧唧、要偷窥……”正趴在办公桌上埋头苦吃的人嘴里塞得满满的。 “我没有。”赤梓的口水坠了一尺长,“咻……”然后装模作样地拿出威严道,“咳,巴贝雷特老师,你作为小班的班主任,是否应该准备去园门口迎接小盆友了?”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今天可是开学日啊,你……” “园吧唧、长,要吧唧、不要吧唧、过来一吧唧、起吃?” “要!”园长赤梓一溜烟地窜了过去。 …… 数分钟之后…… “那个,今天是开学日吗?”小班最贪睡的顾小小奶声奶气地叫住靠在铁门边的同班童鞋(同学)阿法。 “是啊!”阿法冷眉一挑,双手插在小裤兜里,露出小大人似的表情。 “可是,可是老师呐?”顾小小支吾着,然后眼角泛起豆大的泪珠,“噗噜噜”地往下掉,“该不会被坏人鼠鼠抓走了吧?” 小班最聪明的阿法哼了一声,“坏人鼠鼠才不会抓老师呢,因为他稀饭(喜欢)的是花生、瓜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lt;/a&a;a;gt;&a;a;lt;a&a;a;gt;&a;a;lt;/a&a;a;gt;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暗涌 “喂,罗罗,你在想什么呢?赶紧跟上来啦!”顾小小回头叫住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米开朗琪罗,对于此刻这老男人沉默寡言的反常举动甚是不解。 米开朗琪罗耷拉着脑袋跟在小小身后亦步亦趋,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瞅着走在前面的一行人,大脑还是一片凌乱。 “冰雕男阿法、大姐头阿苏、还有……可爱的额、胖女人——顾小小,这个组合不觉得有些微妙么?”自嘲式暗叹。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是我?”米开朗琪罗抓住达·芬奇考究的领结,刻意低调的昂贵布料在他的手里顿时变得褶皱成团。 达·芬奇眼底有一丝狡黠滑过,他伸手覆盖住米开朗琪罗抓住自己的手,故作嗔怒,“喂喂,说你几次也不改,每次被你摧残完,我都要重新熨烫好几遍才能尽可能地拯救它,虽然无法恢复原样了,但我还真的挺喜欢这条领结的。”达·芬奇不徐不疾地数落,低下头不厌其烦地用手捋顺领结,“可恶,这个边边都翘起来了…你怎么赔给我啊?” “别娘了吧唧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解释得让我满意了,以后赔给你一打!”米开朗琪罗不得已怒气冲天,眼前的家伙实在和他不是一道,可就是这样的家伙…大姐头偏偏安排他俩住在一个房间里!而且最让他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么房间里只有一张双层床?按理说天界是最不嫌空间多的,再者“老大”也那么有钱,可为啥就是这么吝啬啊!就不能一人一个房间…最不济也应该一人一张单人床吧! 只能说孽缘,绝对是孽缘! 这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你说真的?”达·芬奇瞳孔放光,耀眼到让他不爽,这家伙为什么可以对着我那么闪亮? 明明生前是死对头…死后也还在纠缠不清。 呿,究竟是哪个家伙说的“死就是解脱”了,简直是放屁! “老大”,请饶恕我的‘吹毛求疵’吧!米开朗琪罗抬头仰望天花板,撅着嘴巴小可怜状的撒娇撒痴。 达芬奇看着被怒气搞得病态错乱的男人,勾着嘴角一转口吻道,“其实我是完全出于好意!想想看,你要是留下的话,也许可以和小小有所发展哦!” 米开朗琪罗老脸一红,这家伙真的说出了可以令他中意的解释,而且还完全迎合了他。 达芬奇得逞地看着眼前意料之中的颜状色霁,他拍了拍身旁噤声的男人,“好好把握,祝你好运。” “奇奇,你,别瞎说……”米开朗琪罗扭头追寻着走开的身影,支支吾吾不甘心地狡辩,却看见达·芬奇居然噙着缱绻笑意走向了毕加索。 “得手了?”毕加索笑着开口,此刻很明显的一副“小人”嘴脸。 达·芬奇整了整衣服,抬手扬起一个“v”字,“那还用说!” “喂!你们两个……”米开朗琪罗豁然省悟过来,指着暗自结成统一战线的两个老男人说不出话。 “加油!”达·芬奇和毕加索异口同声地呼号,双手还不忘对着已经傻眼的米开朗琪罗竖起大拇指,二人周遭像是洒满了夺目的晨星,兹光流照、焴爚吐曜。接着便赶在米开朗琪罗开骂前,优雅地“落荒而逃”,连带着不明所以的伊内丝紧追其后。 不久前的片段还在脑海中回放,米开朗琪罗抓了抓头发,感叹着喃喃,“这俩家伙什么时候交情变得这么好了……” “你说什么?”顾小小的俏皮嗓音窜入耳中,米开朗琪罗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小小探着的脑袋一脸好奇。 “哎!”这胖女人什么时候和自己并肩而行了? “怎么了?别大呼小叫的!”顾小小调皮地佯装严颜,“你看你这么慢,我们都落在后面了!” “那你为啥不跟着他们,在这儿干嘛?”米开朗琪罗撇撇嘴,“胖女人这是在为自己的偷懒找理由吗?” 我在干嘛……好像忍不住还是毒舌了…… 这算是自掘坟墓吗? 没办法,改不掉了。 “切,人家好心陪你的!”顾小小嘟着嘴,“一个人走多无聊啊!” 米开朗琪罗一愣,这胖女人真的是…… 是啊,这就是我,对她就不需要改变的真实的我。 因为这胖女人能够容纳一切,我居然真的遇见了……这样的人。 米开朗琪罗笑了笑,突然很想感谢上一秒还想“追杀”的那俩老男人,他垂了垂眼眸,自言自语,“谢了!” 不过…… 米开朗琪罗抬眼望了望甩着胳膊走在一旁的顾小小。 “这就足够了。” **** “啊!对了!”听到“顾氏”喧嚷,在场只有阿法习以为常。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闻声停下脚步回头,只见顾小小一派兵荒马乱之势扯着米开朗琪罗的袖子冲着他们跑来。 “怎么了?怎么了?”米开朗琪罗被拽着奔跑,满头雾水。 顾小小跑到阿法跟前吐沫星子乱飞,一脸的仓皇不安,“许昕扬和罗莉丽呢?我们怎么能把他们给忘了!” “呼呼……许昕扬?罗莉丽?”米开朗琪罗上气不接下气地出声询问。 顾小小歪了歪脑袋,然后煞有其事地义正言辞,“就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帅哥和一个装腔作势的美女。” 在场的三人同时一挑眉,装腔作势的……美女? 这算是主观言论吧! “他们回去了。”阿法波澜不惊。 顾小小一愣,失声而语,“啊?” 阿法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顺手贴在小小的脑门上,“喏,你自己看。” 顾小小伸手拿下纸片去看,只见纸片上眉飞色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love,love,honey: 罗莉丽困了,我就先送她回去了。 亲亲啾~ 顾小小双手颤抖,情不自禁地将手中的纸片捏烂。 阿法弯起嘴角,对着小小以轻巧的口吻说道,“哎,你和你家男朋友还真甜蜜呢!” 话落,顾小小拳头一紧,对着阿法就是一击,然后冲着天花板欲哭无泪,“我的第一次约会啊……” **** 远处,墙后的阴影角落里,正潜踪蹑迹的许昕扬黑丧着脸,嘴角微微地抽搐了几下。 “你到底是写了什么?”他咬着牙,勉强挤出几个字。 罗莉丽站在身后,捋了捋飘逸如瀑的酒红色发丝,对着许昕扬心若止水地倚姣作媚,“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啊!” “算了!怪我自己忘了你这个魔女不容小觑。” “讨厌啦,不要夸赞人家!” “这不是夸赞……” “不跟过去吗?”罗莉丽忽然止了玩笑。 许昕扬靠在墙壁上,一脸的安之若素,“不了,我不能跟那两个人碰面。” “那我去了哦!”罗莉丽娇笑着宣布。 许昕扬睁开一只眼皮瞅着身旁婀娜的女人,“你不是也……” “我自有办法!”罗莉丽说着,也移步靠在许昕扬的旁边,笃定的语气透露出她有所计划。 这女人真是可怕啊……许昕扬暗自沉吟。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lt;/a&a;a;a;gt;&a;a;a;lt;a&a;a;a;gt;&a;a;a;lt;/a&a;a;a;gt;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赤梓的“幸福”生活 十字路口酒吧一直以来的营业时间都是日入酉时至夜半子时,所以自然而然的,酒吧的主要工作人员赤梓同志每天从日铺申时起就开始进行营业前的准备。 当然有一点要讲明,“主要”工作人员指的是包揽除调酒以外剩余的所有事物的人,而自誉为世间“最平易近人”的酒吧老板的巴贝雷特则是力排众议地将除调酒以外的所有工作称之为“打杂儿”。可想而知,这里的“众议”其实就只有赤梓一个人,所以他是无力反驳的。 赤梓将自己老板的独裁当作是小孩子的任性,因为在他还是天使的时候,就已经辅助过偎慵堕懒的天使长阿撒兹勒。所以对于猝然成为自己老板的这个男人,他的萧散暇逸虽然相较于之前的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仍然可以接受,谁叫他是赤梓(赤子)呢! **** 平旦寅时,酒吧内室的一个宽敞的房间里此刻有水声淅沥。 主要工作人员即打杂儿的赤梓身穿一件印有樱桃图案的围裙、站在厨房的洗涤池前打了一个哈欠,虽然睡眼惺忪、恹恹欲睡,但他还是努力提起精神去专注地清洗樱桃。 “动作快点儿!还没好吗?” 赤梓撇撇嘴,对着奇迹般地从外室穿透了好几层墙壁而涌至的自家老板的催促声不予理会。 他熟练地将洗得透亮的红色樱桃稍作处理过之后,便用白葡萄酒、砂糖和柠檬汁将其腌制。 将手清洗干净并擦干,又转而去捣鼓案台上的面粉黄油。 双手在不停地动作,赤梓感到自己大脑昏沉,注意力和精神力也快要到极限,不由得停下来喘了口气。 “这老板也太任性了!”他咂咂嘴,视线飘忽至还剩一半的白葡萄酒酒瓶,他注视了三秒钟,然后又耸下肩膀叹了口气。 “怎么啦?”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倏地炸起,吓得赤梓一个手忙脚乱,手中的面粉飞扬而起,全部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噜噜。”巴贝雷特叼着烟站在一边,脸上是吊儿郎当的笑意。 赤梓忍住上前揍自家老板的冲动,鼻头一痒,“阿嚏!” “哈哈哈哈,你怎么搞的啊!”巴贝雷特没眼色地笑出声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就是找揍。 赤梓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条纯白手帕擦了擦自己布满面粉的眼睛,然后对着一身清爽干净的巴贝雷特哀怨地说道,“为什么你身上一点面粉也没有啊?这不公平!” “没办法,谁让我眼明手快、身轻如燕呢!”巴贝勒特吸了一口烟,脸不红气不喘地厚脸皮。 “我看你是逃得快吧。”赤梓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俩人此刻的情景每周必上演一次,这也是有赖于一周一次的特别活动。每每到了这一天,本该睡到日铺申时的巴贝雷特就会一大早就醒着。 当然,赤梓平常因为要做准备工作,所以在日昃未时就要起床,而善后的工作也是他的活儿,所以睡得也晚很多。这完全就是差距,应该说是老板的特权。 “老板,我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你说呢?” 赤梓朝着身边倚靠着流理台的自家老板抛了个白眼,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明知故问了,但是心里就是忍不住地在为着不存在的理由较劲,这算是交易之后性格发生的变化吧! 也不知是好是坏,但只能任凭其发展。 “老板,为啥要用这么贵的葡萄酒?一个月四次,时间长了也真是够奢侈了!”赤梓抱怨道。 “又不让你花钱,废话那么多干啥?”巴贝雷特从台上的水晶器皿里顺了一个樱桃,放在嘴里咬了咬,“一周四次,我还嫌少呢!要不是你紧紧抱着我嚎啕大哭,哇哇求我,我就每天都……” “我哪这样了!”赤梓朝着胡编乱造的老板怒吼,手上猛地抓起一把未腌制的樱桃丢了过去。就看见这男人竟然用嘴一个一个全部接住,赤梓不觉嘴角抽搐,这家伙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没正经。 “你不明白……吧唧吧唧……既然要做,就要……吧唧……全部都用最好的材料。”巴贝雷特一嘴的樱桃果肉,含含糊糊地不忘说教,“我从众多白葡萄酒中选择的这一款,它是白葡萄中的皇后——薏丝琳酿造的,绝对是最相配的。”他拿起葡萄酒瓶嗅了嗅,然后一脸的陶醉其中,“梨子、香瓜、蜂蜜、花香……真是太棒了!这是足以配得上樱桃的辅料。” 赤梓一脸无奈,“你从哪儿闻出来这么多味道?再说了,这些东西都挺好味的,怎么在你那里却只是辅料……” 巴贝雷特双眼一眯,然后突然露出坏笑。他走向赤梓,将酒瓶里的液体统统灌进他的口中,接着又塞了一颗樱桃放进去,“怎么样?”满满的期待目光。 赤梓一阵心酸,噙着眼泪点头,然后只感觉大脑昏沉,前途一片无望。 这么一大早就半瓶白葡萄酒下肚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还是在一夜未眠之后。 赤梓不想再说话,深怕张开嘴就会一个因为无心的口误招来灾难。他紧着双唇低头继续捣鼓面粉黄油,突然一股热气涌了上来,他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赤梓,你真是个小孩子……这样可不行,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酒量怎么还是这么差?”巴贝雷特出声轻笑,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欺负这个稚嫩的堕落天使了。 赤梓聪明地选择不搭腔,他将忙了几个小时的半成品放进烤箱里,设定好了时间就准备去洗澡。 “去哪儿?”结果意料之中被自家老板一把抓住。 “洗澡、睡觉。” “不行!还没做好呢!” “等时间到了,它就自动断电了。”赤梓打了个哈欠,说完就又要转身。 结果还是被一把抓住,“不行!你还要帮我拿出来。” “你没手吗?” “我懒。”不加修饰地脱口而出。 赤梓眉毛不禁颤抖了两下,自家老板为啥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承认自己懒…… **** “好棒啊!”巴贝雷特坐在吧台里的一把高脚椅上,对着盘子里的扇形物体口水直流。 “这下我可以去洗澡了吧!”赤梓揉了揉头发,红色的发丝间有白色的面粉粒“藏匿”。 “不行!”巴贝雷特魔爪又一次伸向赤梓。 赤梓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怒火,耐心最终还是崩溃了,“又怎么了?你该不会要我喂你吧!” “喏。”巴贝雷特伸手递给他一条手帕,白滑光洁,含有淡淡的樱桃香气,“你之前的手帕已经都是面粉了吧!” 赤梓心里泛起一丝悸动,眼泛泪花地接过,“老板!你这人还真不赖……” “是嘛!”巴贝雷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满脸都是害羞的神情。 赤梓捧着手帕转身走向里屋,满心欢喜地来到浴室的镜子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手帕,然后傻眼。 只见上面绣有一颗大大的樱桃,而那底下还绣着一行醒目的字——使用纯白手帕,这个月的薪水全部扣除。 巴贝雷特右手持着的银刀刚在盘子里的扇形物块上落下,就听见一声怒吼奇迹般地从内室的浴室穿透了好几层墙壁奔涌而出。他勾起嘴角,淡定地切下一小块悠悠而语,“有长进嘛。” 左手的银叉刚想将这等了一早上的成果送入嘴中,就听见酒吧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我来了,巴贝雷特!”熟悉的嗓音混合着旖旎香气,丝毫没有淑女气质。 巴贝雷特放下手中的刀叉,叹了一口气,“这报应来得太快了点……” 注:夜半子时23——1时 平旦寅时3——5时 日昃未时13——15时 日铺申时15——17时 日入酉时17——19时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a;a;a;lt;/a&a;a;a;a;a;a;gt;&a;a;a;a;a;a;lt;a&a;a;a;a;a;a;gt;&a;a;a;a;a;a;lt;/a&a;a;a;a;a;a;gt;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是祸躲不过 “真让我惊讶,这个时候你居然是醒着的!”罗莉丽风尘仆仆地走到吧台边,径自坐在了吧台外正对着巴贝雷特的一张亚克力吧椅上,一脸的巧笑倩兮。 然而巴贝雷特像是故意地装作视而不见,自动跳过罗莉丽的“笑里藏刀”,他撇了撇嘴讽刺地调侃,“这不是正好……反正你来找我我就没法睡觉。” “这是在干嘛?哎呦……甜点?”罗莉丽眼尖地瞄到吧台上的盘子,上面盛着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是一周一次的特别活动,樱桃派之夜。”浑厚的嗓音浸满了沉迷。 “之夜?现在是早晨吧!”罗莉丽不假思索地拆台。 巴贝雷特不为所动,“对我来说是夜……因为现在是我的睡觉时间。” 说话间,巴贝雷特执着银质刀叉将自己盘中的诱人食物切下来了一小块,然后放在了一个干净的盘子上,用手指将其推到了罗莉丽的面前。 “来,快尝尝。”巴贝雷特作谄媚状。 罗莉丽瞅着盘中只够一口的巨小块状物,风情万种地噘着红唇嗔怒,“这么小气……再怎么说你也应该给我切块新的吧!怎么能给我一块你吃剩下的啊……” 巴贝雷特面不改色地拿起自己的刀叉,将刚才因为罗莉丽的出现而未能放进口中的小块送进嘴里,边咀嚼边开口,“吧唧吧唧……给你一口就不错了,你以为吧唧吧唧……是谁都能吃吗?再说了,我吧唧……这才是第一口。” 罗莉丽看着巴贝雷特闭着眼睛品尝着美味的如痴如醉,不自觉得口中泛起唾液,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出自于自己口中的埋怨,但还是红着脸伸手去拿刀叉。 “吧唧吧唧……你不是不吧唧……吃吗?”巴贝雷特闭着眼睛,隤然醺醉,同时还不忘从容淡定地挖苦眼前妖娆的女人。 罗莉丽不为所动地嗔笑解释,她拿起刀叉指了指巴贝雷特道,“既然你这么强硬地拜托我,我自然是要随了你的心意!”眨眨美目,将盘中小的可怜的块状物放进口中,“谁让我们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呢!” “吧唧吧唧……”巴贝雷特没有闲暇去予以回击,从他开始吃的那一刻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罗莉丽两眼放光,双手难以自恃地托住下巴,“这香酥浓郁的口感是什么……清甜不腻的绝妙滋味滑入唇齿间,天呐……怎么可以那么好吃?” “吧唧吧唧……” “再给我一口,巴贝雷特!”罗莉丽对着桌子上的大盘子垂涎欲滴,上面盛着的黄色的派底托着鲜红欲滴的樱桃好像在对着她招手。 “吧唧吧唧……” 罗莉丽自作主张地将此刻的不语解读为默认,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然后伸手试图去拿桌子上离自己不到二十厘米的盘子,却被巴贝雷特冷不防地出手阻止。 “小巴巴……”罗莉丽开始发嗲,使出自己的魅力撒娇卖俏。 “吧唧吧唧……”巴贝雷特温文尔雅地将自己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吃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罗莉丽虎视眈眈的盘子上的那大半块“啊呜”一口塞入口中,只听“咕咚”一声,罗莉丽眼睁睁地看着那剩下的全部都被巴贝雷特给吞咽了下去。 “活动结束,谢谢招待。”巴贝雷特斯文地拿起一块绣着樱桃图案的真丝手帕轻轻沾了沾嘴角,然后便为自己点了一支烟,心满意足地抽了起来。 “啊!”罗莉丽颤抖着玉手指向对面泰然处之的男人,不可置信地尖声问道,“你……你……就一口?就仅是一口?” “我不是一口,我是巴贝雷特。”挑衅似地露出得偿所愿的惬意神情,顺带着吞吐烟圈。 罗莉丽干笑了两声,“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厨艺这么好……” “是吗?过奖了。”巴贝雷特煞有其事地承认,如此简单就唬住了罗莉丽。 可是这崇拜的气氛还未捂热,就听见一声怒吼炸裂开来,“不带这样的,老板!” 罗莉丽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赤梓头发低着水、身穿一件樱桃图案的真丝浴袍、脚踩一双羊羔绒拖鞋怒气冲天地站在通往里屋的门边。 罗莉丽咽了咽口水,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刚出浴的男人——参差不齐的红色短发挂着的水珠,因为重力而顺着发丝滴落到脖颈上,然后沿着白皙的肌肤滑落,直至踪迹消失不见。身后印着大红樱桃花纹的紫绀色帷幔只是将这年龄心智均未成熟的男人衬托地更加性感。 “莉丽小姐,请不要这么盯着人家看。”赤梓习惯性地将罗莉丽置于客人之外的行列,然后转而对着老板发牢骚,“明明是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做的,你怎么这么简单就……老板你起码体谅一下我嘛!” “哎呀,别计较这些小的问题嘛!”巴贝雷特侃侃而语,令赤梓不觉想要抓狂。 罗莉丽两只眼睛全都紧紧地黏在赤梓的身上,接着便露出沦惑湛湎的媚笑道,“我说赤梓啊,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赤梓干脆地拒绝,然后不知从哪里变出那个专属于罗莉丽的喷瓶,对着她就是一通乱喷。 可惜这每次来访必进行的洗礼,罗莉丽已然司空见惯。她一把抓住赤梓的手,然后露出魅惑的笑容道,“小孩子就是这么不解风情。” 可想而知,下一秒赤梓落荒而逃。 “哈哈!”罗莉丽一脸小人得志地大笑出声,“话说,刚才那家伙身上穿的还有脚上踩的都好眼熟啊……这么说我上次穿的是他的衣服和拖鞋喽!这不就是,间接的肌肤之亲?” 置身事外的巴贝雷特首次开口为自家人说话,“你就别调~戏他了。” “我不这么做不行啊!”罗莉丽倏地止住了笑声,将散漫玩笑的情绪悉数收起,“因为你一直都在回避我的问题。” 巴贝雷特拿着烟的手一滞,吞吐烟圈的薄唇接着停止了动作。他抬眼望了望瞅着自己的蓝色眼眸,然后将手中还未抽完的烟头扔到了烟灰缸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lt;/a&a;gt;&a;lt;a&a;gt;&a;lt;/a&a;gt;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假象 “乱说,我哪有!”巴贝雷特拿起樱桃手帕遮住了脸上的表情,突地对着罗莉丽翘起了兰花指。 罗莉丽一惊,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巴贝雷特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虽然说从她在踏进酒吧的那一刻就已经感受到或深或浅的回避,但她也是首次遇到这般情况,以至于就算是她此刻也只会盯着眼前说不出话来。 巴贝雷特作了几秒,然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叹息。他拿出樱桃打火机为自己新点了一支烟,便对着罗莉丽说道,“说吧!你的问题。”罗莉丽看着眼前一脸挣扎的男人,内心竟然不自觉地也会开始迟疑,但是最终还是输给了波涛汹涌,来势汹汹的疯狂。 “我先跟你讲一下事情的原委,就是我和阿法去巴别美术馆约会的时候,遇到了……”罗莉丽急切地讲述,却在刚一开始就被巴贝雷特打断。 “直接跳到最后。”巴贝雷特说着,拿出一个水晶酒杯,在其中到了满满的樱桃白兰地。 罗莉丽看着他的举动,激动得内心颤动。 这么多年了,终于轮到她了吗? 那她今天是不是应该再试一试之前的要求呢? 临时改变交易的内容会不会惹怒他,然后又一次被拒绝呢…… 然而,罗莉丽的内心活动还没有进行完,就看见巴贝雷特端起酒杯,将桌上十分满的那杯樱桃白兰地一饮而尽。 “咣”的一声,水晶杯子锤在吧台台面上。 罗莉丽瞠目结舌地看着巴贝雷特一只手依旧紧紧握着酒杯,自始至终都垂着个脑袋不看她,这男人究竟是怎么了? 他这是第一次将酒杯倒满,而且也是第一次喝樱桃白兰地的时候是一口气灌下去的方式。 当然,也许应该说是在她面前的第一次。 “巴贝雷特,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今天是怎么了?”罗莉丽目光犀利,蓝色的眸光渐渐加深。 一直以来,他就是她最好的蓝颜知己。这不是她的一厢情愿,而是两个人鲜为人知的惺惺相惜。 她可以任性地在这间酒吧赖上好几天,使用他的任何东西,除了樱桃和樱桃白兰地。 “别小看我了!”巴贝雷特对着罗莉丽扯这个嗓子怒吼,然后对着眼前离自己只有不超过三十公分距离的美丽女人抛了个白眼、打了个酒嗝道,“你一大早带着**的味道冲进来,我会不知道你想干的事吗?” 罗莉丽张着嘴发出几个单音,然后僵硬地干笑了两声,接着抬手理了理造型依旧很完美的发丝,这不自然的动作任谁都能看出来是在遮掩自己的尴尬不解与手足无措。 “赤梓!”巴贝雷特转头大声嚷嚷,没浪费一秒就成功地将当事人召唤了出来。 罗莉丽诧异地看着倏地出现的男人,不觉地撇撇嘴,“你这家伙……原来一直都躲在那里偷听吗?” 赤梓一副扑克脸,他装作一个耳朵选择性失聪的病人,不慌不急地走到自家老板的身边。 “老板,有何吩咐。”事无巨细,恭敬到罗莉丽不断地揉自己的眼睛。 巴贝雷特还是握着酒杯,眼神迷离地看着罗莉丽,视线没有移开过一次,“那水还剩多少?” “只能再用一次了。”脱口而出的回答给人一种是否是随口说出的错觉。 “很好!”巴贝雷特点点头,目光渐渐地被酒雾占据,“你!”他另一只手指着罗莉丽,以命令的口吻开口说道,“去给我弄点水来。” “哈?” “水!只要弄到水!我就帮你!”巴贝雷特口齿有些不清晰地含糊道,在罗莉丽看来这樱桃控绝对是醉了! 罗莉丽揉了揉额头,然后保持着理智询问,“什么水?哪里的水?” 还没等到答案,就看见巴贝雷特“砰”地一声,额头砸在吧台上,整个上半身都趴倒了。 这家伙…… 罗莉丽咬了咬红唇,在上面印下深浅不一的牙印,接着移动视线对上赤梓,明显是在质问。 “店里洗樱桃的水,是萤火之泉的泉水。”赤梓眼神涣散地轻声开口,这让罗莉丽不明白他是否是在敷衍她。 “哈?这家伙去不了萤火之泉吧?之前是怎么搞到的?”罗莉丽感觉大脑凌乱,对于巴贝雷特超乎常人思维的举动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这是老板的私事,我只是这家酒吧的普通员工,并不清楚。”赤梓继续眼神涣散,眸光已经飘忽到了天花板上。 “这家店就你一个员工吧……” 罗莉丽察觉到他的刻意搪塞,也意外地顺着他的意图温柔地不再追问。 “好吧好吧!我去找水。”罗莉丽终于起身,对着眼前一个趴着、一个“拱手而立”的男人们凝视。 良久,“咯噔咯噔”娇俏着转身离去,顺带着还摆摆手。 在高跟鞋的声音消失的一刹那,像是紧紧黏在巴贝雷特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裂,化成了碎片。 赤梓一言不发地将碎片清理干净,然后为自家老板重新端来了一盘樱桃。 “啊,差点惹祸上身……”巴贝雷特支起身子,刚才的醉酒模样一扫而空。他为自己重新点起一支烟,顿时烟雾缭绕、扑朔迷离。 “老板,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愿与莉丽小姐做交易呢?”赤梓转身随意拿起一个已经擦得铮亮的水晶酒瓶擦拭了起来,口中侃侃道出疑问。 “现在不是做了吗?”巴贝雷特以问题来回答,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取舍真实的原因。 “你可蒙不了我,这根本就不一样。”赤梓咂咂嘴。 “我啊,曾经答应过一个人……绝对,绝对不让莉丽沾一口樱桃白兰地。”巴贝雷特吐出一个烟圈,眼神里透露着莫名忧伤。 “什么人……可以让老板你信守诺言了这么久?”赤梓低着头仔细擦拭酒瓶,可心思却早已落到了身后同样也是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一个让我爱恨交加的男人。” 莉丽,你们两个人都任性到让人无计可施。 不断逼迫着我,颠覆自己的信条。 有时,泪影婆娑,相思不只千行,我却只能做出只是为了几沫雪月风花的假象。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空蝉”幽蓝 黎霜耿耿,朝露清清,烟敛晨流知昏晓。 天色透着轻纱般微亮,整座巴别城还在一片粉融香雪中睡眼朦胧。 街道上人影稀疏,沿街的一家家店面渐渐地都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时间。四衢八街、来来往往,有穿着不太厚重的运动服在冬天依旧坚持晨跑的青年,有夹着公事包、穿着一身呢子大衣的上班族,还有驾驶着高科技的清理仪器打扫街陌的环卫人员。然而其中走着四个人影,寻常人类看不见。 “喂,我们用飞的不是更快吗?” 米开朗琪罗没好气地“哼哧”询问却迎来了顾小小的捂嘴闵笑,“嗷吼吼吼,你是走不动了吧!这么大个的男人怎么体力这么差劲?” 米开朗琪罗撇撇嘴,“我们不是急着去找人吗?怎么还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别找理由,我懂得!我懂……” 顾小小煞有介事的装模作样堵得米开朗琪罗无言以对,无奈间,他只能转向走在一旁不动声色的阿法来纾解心中的无可奈何。 “喂,冰雕男!你不是这胖女人的监护人吗?怎么也不管管……” 顾小小娇笑着插嘴道,“哎呦,不要随便就去找我的监护人告状嘛。”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喂!你连耳朵嘴巴都冻上了吗?我们不应该飞着去吗?” 阿法看都没看他一眼,依旧是双手插在口袋里、迈着节奏平稳的步子。 “你这男人!”米开朗琪罗伸手就要去抓前方男人的肩膀,却猝然感到身体被一股强大的怪力给拉扯住。 “是谁……”正想开骂,视线中挤进了一张绝美的容颜,“大姐头……” 阿苏对着米开朗琪罗先是露出疼惜的表情,然后就是勾着嘴角坏笑,总而言之最终还是以“惩罚”收场。 “还真痛啊……呼呼。”米开朗琪罗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被捏得红肿的脸颊,龇牙咧嘴地发牢骚。 顾小小一脸得意,然后跟着蹲下来,“有这么疼吗?”手指冷不防地戳在微微鼓起的柔软部位上,痛得米开朗琪罗直想掉眼泪。 “你这胖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哈,痛死了……” 顾小小作懵懂状,眨了眨无害的眼眸,天真地嗫嚅着,“人家,人家……人家只是好奇嘛!”还不忘吸吸鼻子。 米开朗琪罗真想翻白眼,他怎么总是输给这么个小女孩儿呢? 不甘心变成弱势的一方,他尝试着学着顾小小的表情,想要从大姐头那里得到些许安慰,却是得到这样一番对话: “阿法,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的‘小孩儿’太不懂事了。”阿苏拍了拍刚实行过暴虐的手,然后捋了捋如雪白发,对着阿法面带娇笑。 阿法终开金口,“没事儿,小孩子嘛,情有可原。” “你还真是温柔呢!” “过奖了,你才是气宇非凡。” “哎呀,不要这么说嘛!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 米开朗琪罗抓狂崩溃,“你们在演话剧吗?” “哈哈哈哈。”顾小小狂笑出声,阿法阿苏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头继续。 “我该向你学习才对,作为监护人你做的实在是太好了。” “没有,我只是了解我家‘小孩儿’的心性,明知道跟她说得再多也没用,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浪费力气了。” “但是,我家的‘小孩儿’忍受不了寂寞,所以不像你家的那么好弄。” “我们也真是不容易呢!” “是啊,好累。” 话毕,两个人同时地叹气。这一次,顾小小和米开朗琪罗一拍即合地咬牙切齿。 **** “you·better·watch·out you·better·not·cry you·better·not·pout i‘telling·you·why santa·claus·is·ing·to·town……”悦耳欢快的音乐声从一家商店里传出,顾小小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她停下脚步趴在橱窗上往里看,就见到一个好似艺术品的三层架子上摆放着一盘盘令小小不禁望眼欲穿的珍馐美馔。表层因为抹着多种香料而色泽诱人的焗烤火鸡,那微敞的肚子里能够看到塞满了大量的甘笋、西芹、洋葱和栗子,看起来肉汁四溢;以蜂蜜、胡椒粒为材料做成的又甜又辣的姜饼上还撒了一层厚厚的霜糖,口感直刺激味蕾;用鳕鱼、虾、乌贼、贝壳类肉做成的鱼肉色拉旁,店家还摆了一小碟用胡瓜鱼和鳗鱼、坚果制成的酱;表面涂抹着含有甜味酱汁的烟熏烤火腿,散发着蜂蜜和石榴的鲜亮色泽;三文鱼片的拼盘上还浇了少许柠檬汁和芥末…… “树干蛋糕、杏仁布丁、蓝带猪扒、红酒梨、碳烤龙虾和八爪鱼……我不是在做梦吧!”顾小小整张脸都像是贴在了玻璃上,一脸兴奋地自言自语。 “是章鱼吧……”轻若寒雪的嗓音窜入耳畔,小小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只见不知何时阿法站到自己的身旁,也和她一个动作。 “在这个时间点摆出这些来,也难怪你以为是在做梦。”说罢阿法帅气的俊脸转向看呆了的小小,然后抬手指着小小说道,“要滴下来了。” “什、什么?”顾小小一脸的茫然。 “口水。”说话的人面不改色。 顾小小一愣,这才感到自己嘴角挂着口水,“咻……”小小俏脸泛上一层红晕,连忙用衣袖擦拭嘴角。 笨拙的动作令阿法的眼底蒙上一抹笑意。 “原来快到圣诞节了啊……”一旁的阿苏柔声感叹。 小小一副豁然大悟地点点头,“圣诞节……” “没想到人类准备的还真早,现在距离圣诞节还有几个星期呢!”米开朗琪罗自说自话。 顾小小闻声一挑眉,“还人类……你自己不也是人类。” “说的也是。” 顾小小摇晃着脑袋,不时嘴里还哼着小曲,目光在那些饕餮大餐上流连忘返。 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说话声貌似靠得自己很近。她向左看看,是阿法;向右看看,是米开朗琪罗;向下看看,脚边蹲着的是阿苏。了然地点点头,继续盯着橱窗。 “哎?”后知后觉地尖叫,小小一个跳跃蹦开来,“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哈……什么意思?我们不在这里在哪里?”米开朗琪罗咂咂嘴,对着小小此刻的质问摸不着头脑。 “不是,你们不是在走吗?” “是啊!然后你停下来了,我们也就跟着你停下来了啊。” “可是……” “怎么了?难道我们应该丢下你?” 对于自己的私心顾小小实在说不出口,她低着头,两只小手纠结地搅成一团。 “看起来好好吃啊……”蹲着趴在橱窗上的阿苏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 顾小小闻声,突然一个猛子跳到橱窗边,张牙舞爪地大吼道,“这些都是我的!” 米开朗琪罗和阿苏愣了一秒,然后同时勾起嘴角道,“谁说的,是我的才对!”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虽然在此使用对象有误。 “圣诞节……吗?”阿法走了几步,抬头凝望着商店门口的那一棵挂着各种各样小饰物的巨大圣诞树,上面缠绕的圣诞灯闪烁着幽幽蓝光,那是和他的魔法火焰一样的颜色。 自然知道,于你于我,永世痴缠不过是痴人说梦。 可是,当我选择了丢弃后路,那么来生可不可以不要说再见? 我不怕你忘了这前是今非,就怕我们再也没有永远。 隆冬私语,醉不过无尽断肠,待到咫尺天涯时,你是否能依旧笑得如此绚烂……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悲喜无常 “噗嘶噗嘶……”顾小小对着走在自己前方的男人只出气不出声,试图引起其注意。 可是却只是挑起了与自己并排走的米开朗琪罗的兴趣,“怎么怎么?”老男人凑到小小的耳边小声询问。 “嘘……”顾小小竖起食指示意安静,然后扭头又继续“噗嘶噗嘶。” 前方的男人依旧无动于衷。 米开朗琪罗看看小小,再看看阿法,然后一了千明地又凑上前,食指指了指自己,对着小小只出气不出声道,“我来我来!” 顾小小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看见米开朗琪罗深吸一口气,张大了嘴,眼看着就要出声大叫出来,“哈啊唔……” 顾小小立即下了决定,一把伸手捂住张大了的嘴,阻隔了米开朗琪罗的空气来源。 “嘘……”顾小小一脸威胁地瞪着自己手下的老男人,“不!要!出!声!”以夸张的口型示意。 米开朗琪罗先是点点头,接着又快速地摇摇头,不得不让顾小小以为是他没有看懂。 “我说!不!要!出!声!”再一次夸大口型,气音加重。 可惜手下的老男人继续点头摇头,而且脸色也开始发青。 “不!要!出!声!” ……只剩猛烈摇头,连带着脸色由青转白。 “我说不要出声!”顾小小失去耐心地大吼一声,这次是实打实的气息运动和声带振动所造成的结果。 然而即使这样,迎来的还是摇头,而且从猛烈转为缓慢了。 “真是的!你要不要这么大脑迟缓啊!”小小嘟着小嘴。 “我说……”被小小遗忘的前一个的“目标”阿法突然开口,然后以冷冷的嗓音点明,“你才是大脑迟缓吧!还不赶紧把手松开?” “我哪有,我……”顾小小红着脸狡辩,然后阿法的第二句话才被允许进入大脑的思考区域。 小小连忙将手松开,一脸抱歉地看着快要窒息的米开朗琪罗,“罗罗,对不起,你还好吧!” “呼呼……”大口喘气,怒目而视。 “我很抱歉,实在是没注意啊!” “呼呼……”还是大口喘气加瞪眼。 “顾小小,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真不知道在你手下要惨死多少亡魂……” 这明明是句玩笑话,调侃的语气加上用词,可是小小竟然会感到脸颊升温,变得有些烫热,难道又是因为自己先听进去了前半句话? 不是不是不是!这男人的重点是后半句!没错,是后半句! 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可是……如果是自己过于悲观,那么重点其实就是前半句了。 那么这句话的解读就会变成……我必须在你身边。 如果是这样该多好啊…… 顾小小两手托着绯红的双颊,歪着脑袋出神陶醉,嘴角还有口水。 “这胖女人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米开朗琪罗指着小小一脸迷茫。 “她呀……”阿法抬起左手,用食指一把抹去小小嘴角的口水,并放在回过神来的小小面前道,“再平常不过了!” 顾小小吃瘪似的瞪着阿法。 **** “叽里咕噜呱啦……”顾小小边走边小声嘟囔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走在前面欣长身影。 并排而走的米开朗琪罗又一次率先察觉,但这次他可是吃一堑,长一智,只是不动声色地在一旁看着。 原来,达·芬奇说的没错。 这胖女人本人应该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真心,不然为什么会和那个叫什么许昕扬的家伙成为恋人呢! 我要不要帮帮他们呢? 等等,我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冰雕男啊? 可是,刚才确实是他开口救了我……虽然这应该是阿苏的责任。 话说,大姐头为啥对我不管不顾啊? 明明看到我快憋死了,还默不作声……虽然,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米开朗琪罗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就要冒烟了,连忙抬手大力拍了拍脸颊。 只听见“啪啪啪啪”的声响格外清脆响亮,三个人同时停下脚步看向米开朗琪罗。 “怎,怎么了?”老男人在这诡异的气氛下不由得支支吾吾起来。 “你学我!”顾小小率先开口,然后朝向自己竖起大拇指,“这是我的专属动作!” “嗷吼吼吼……你有版权吗?”米开朗琪罗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捂住嘴巴,故作嘲笑。 一旁的阿法面不改色地询问身旁的阿苏,“这家伙怎么了?” “哦,他啊……”阿苏伸手将贴着脸颊遮挡视线的一缕发丝向后一抚,然后风情万种地走上前,两只手紧紧掐住米开朗琪罗的脸颊说道,“再平常不过了!” **** “哎……”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然后不谋而合地面面相觑。 “小小,你刚才不是有话想问他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不继续问呢?” “这个嘛……”我怎么能说出口,完全是因为他的那句让自己心跳紊乱的言宣呢! **** 大片大片的黄色在一片雪白中“燃烧”,就好像凝集了这天地间所有的热度。 因为明媚,所以专属于太阳。 此刻,巴别校园,向日葵花田前,站着四个身影。 “额……”顾小小咬着唇瓣,语气中透露的不是尴尬,而是担心。 没有找到他……这里没有一丝灵魂的气息。 阿苏眼眸一沉,嘴角噙着苦笑。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次,但还是会感到此刻的苦味是这么的沉重,而且还不断地向深处渗透,直达内心。 “对不起!”顾小小两只手作道歉状,一脸的愧疚不安。 阿苏以为她是怕自己“惩罚”她,所以才在求饶,便收起落寞绽开笑颜“没有关系!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顾小小望着阿苏脸上的笑容,突然感觉内心空空的。她嘴一瘪,倾身上前,然后一把抱着愣住的阿苏,“心里会痛,对不对?”小小带着哭腔啜泣道,“曾经有人告诉过我,痛就要喊出来,不要强迫自己,压抑自己去忍受。” 阿苏金黄色的眸光倏地变得深长,她抬起手抚上抱着自己的女孩儿,渐渐地抓紧,然后轻声哭了出来。 而顾小小作为局外人,则是哭得越发激烈。两个人的悲伤情绪感染交融,最终弥漫了整个天地。 米开朗琪罗张着嘴安静地看着两个人从小声呜咽到如泣如诉,再从涕泗流涟到椎心饮泣,终至泣不成声。 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阿法遥望花海时的表情,也就没能听到他的喃喃自吟…… 此去经年,茫茫寻君,寻来的终不过是瞬息瑶华,花落依如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微澜 “喂,冰雕啊……她们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米开朗琪罗边采摘果实边对着身旁和自己同样动作的男人嘀咕。 阿法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向日葵花田里,两个嬉笑玩闹的身影,然后便又继续弯腰采摘果实,“这不是也挺好的吗,你该不会连阿苏的醋也吃吧?” 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米开朗琪罗感到老脸一热,怀里抱着果实全都掉在了地上。他伸手指着阿法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说什么呐……呵呵、呵呵,你这样说不就是说我对那个胖女人有好感嘛?别开玩笑了!” “怎么?”阿法手指一挥,幽蓝色的光芒从手指指尖处倾泻而出,将地上散乱的果实全都汇集一处,然后自动飞回了米开朗琪罗的怀抱,“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吗?” 米开朗琪罗下意识地张开怀抱去接,超过估计的沉重感坠得他差点一个踉跄,但是也拜这所赐,他似乎能够冷静下来了。 “那你呢……你喜欢小小吗?”米开朗琪罗叫住正欲走向远处的灌木丛的阿法,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地发问。 高冷的身影一滞,周身散发的高深莫测的气息以好似不可逆转之势渐渐凌厉开来,就连周遭密密麻麻的树叶也被压迫得飒飒作响。 米开朗琪罗仅凭直觉就敢断定,这异常诡异的力量足以摧残风月、斩杀破狼、破碎重山、翻覆苍黄。 可是他没有一丝恐惧感,这癫狂的力量竟允许他存在其中,而他也顺势站在那里,等待着阿法的答案。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采摘个果实还这么慢吗?”顾小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的听觉范围内,并且脚步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米开朗琪罗知道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但他还是不死心地再次尝试,“我问你呢!你喜欢顾小小吗?” 身前的男人顿了一秒,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那一瞬间,目光凝定,落在眼里的是那样的马乱兵荒、炙热倔强,好像正要将隐忍的全部深情都在此刻盛放,甚至有些赫焕惊耀。 米开朗琪罗在顾小小来到身边的前一秒钟看到了阿法动了动薄唇,那一刻蓦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穿透。他勾起嘴角,然后转身,将怀里抱着的果实悉数交到了小小的怀中,接着朝着阿苏所在的位置走去。 “喂!罗罗,你要偷懒吗?”顾小小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试图激怒渐行渐远的背影,却只换来一句明目张胆的放言。 “是啊,我要偷懒!” “可恶的罗罗……”顾小小嘴里嘀咕着,然后取代米开朗琪罗的位置跟着阿法采摘果实。 停下脚步,驻足回眸,米开朗琪罗望着那雀跃的娇小身影,直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太对了。 是的,刚才他听到了。 那无所畏惧吐露的话语,虽然因为自己的过度紧张使得听觉神经将其打造得四面漏风,但他还是听到了。 “喜欢。” 是啊,奇奇……对我而言,这就足够了。 **** “看!我们采到了这么多的果实!”顾小小炫耀似的将自己怀中抱着的摊落在篝火堆旁。 “真的哎,看起来好棒!”阿苏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用馋涎欲滴的目光数着地上成小山似的果实。 米开朗琪罗撇撇嘴,“其中有一半是我采的。” “哈……你说什么?”顾小小探着耳朵,作出“声音太小,她听不见”的姿态。 “我说,有!一!半!是!我!采!的!”米开朗琪罗也不退缩,直接冲着小小娇嫩的耳朵高声大吼。 “啊!”小小连忙捂住耳朵,苍白色的眼眸瞪着一脸得意的老男人,“可恶!聋了怎么办?” 米开朗琪罗挠挠耳朵,仰天思考了好一阵,然后对着小小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知!道!” 顾小小想要发怒,但是却止住了下来,她转而拿起地上色彩斑斓、带有繁复花纹的果实,显摆似的给米开朗琪罗看,“看呐!我采到了很多像这样好看的果实,比你厉害吧!” 老男人轻易被激怒,咬着嘴唇蹲在地上开始在这一堆果实中寻找,却未果。 “嗷吼吼吼……” “采到这么多有毒的果实居然也能这么得意……嗞嗞嗞,我都不知道刺猬的胃袋这么厉害。”刚走回来的阿法将怀里的果实都放在了地上,一眼望去,全都是蓝色圆形浆果和火棘果。 顾小小傻眼,手一松,怀里的果实都滚落了下来,有的还砸到了自己的脚,“痛唔……”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只是噙着泪,默不作声。 米开朗琪罗和阿苏同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天色长亮,篝火的火苗虽然在这白昼中看起来并不刺目,但也是足足为四个人提供了温暖。 安静地吃完果实,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样沉默的氛围,虽然令顾小小有些感到局促,但她也知道也许这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只是因为一个人,梵高。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小小并不知晓,即使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也没有。 可是,坐在身边的都不是寻常人类。 她是不了解天使这种生物到底有多么强大,但是通过阿法使得她略知一二。 虽然她也不知道阿法能否使出一手遮天或者呼风唤雨的神力,但是她却深知他是可以找到自己的。 那么,同样是人类灵的梵高,会躲到哪里去呢? 还有,他到底……为什么要躲藏? “小小,思考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不适合你。”阿法开口打破宁静,也打破小小的心乱如麻。 “阿法……”小小移了移身子,伸手攥住阿法的衣角悬悬而望,“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梵高的心思?” “小小……”阿苏唇色泛白,紧紧抱着双膝的手有些松动。 阿法凝视着小小的双眸,苍白瞳孔中的紫色闪着微波涟漪,“你是认真的吗?” 顾小小点点头,攥着衣角的手更加用力。 “行啊!”阿法突然笑了笑,这让其他三个人同时一怔,“不过,在那之前,小小你先去清洗一下,打理打理外在吧!” 顾小小有些诧异,然后顺着阿法的目光低头打量自己,只见长筒靴上沾满了污泥和雪水,破烂的衣裙上甚至还残留有老马的斑斑血迹,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从《格尔尼卡》中出来之后,自己一直都是这副蓬头垢面的糟糕模样。 顾小小小脸微红,对着阿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去萤火之泉吧!”阿法伸手揉了揉小小纷飞散乱的头发,然后感受到手掌触到了一个鼓起的肿胀,他笑了笑道,“这‘王子殿下’留下的爱的大包也该抚平了。” 顾小小低垂着脑袋,直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快要令她窒息。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小小,你喜欢阿法吗?” 阿苏和顾小小两个人走向白桦林的深处,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小有一瞬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狼狈地连续咳了几下,然后含糊不清地象征性地发出几个单音。 阿苏无声地微笑,决定“放纵”顾小小此刻的惊慌失措,暂时到此为止。 “萤火之泉……是个好地方啊!小小你之前已经去过了吗?”阿苏伸手拉住小小,带着她穿过浓厚的白雾,以防迷失。 “哦。”顾小小垂着脑袋低声应了一句,她两只眼睛瞅着自己的两只脚,一脸怅惘的心绪在这视野极差的浓雾里不加遮掩。 其实……一直以为那里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但是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呢? 顾小小噙着苦笑,为了不让阿苏发现自己的低落消极,便连忙维持着应有的正常交谈,“阿苏,这萤火之泉你也去过吗?” “没有,我没去过。”阿苏没有回头地继续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小的情绪变迁,“那里不是在天界,而且也没那么容易就找到,我以前也只是听人说过而已。” “是这样啊。”小小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 既然不容易找到,那么去过的人应该也不多了。 勉强还是可以定义为她与阿法的秘密基地吧! **** “真美啊!”顾小小站在久违的清泉边,面对着这一汪晶莹剔透、清澈见底的泉水忍不住张着双臂大声感叹。 阿苏撇撇嘴角道,“小小,你不是来过了吗?” “是啊!但是……确实美嘛!”小小脸颊鼓鼓的,看得阿苏忍俊不禁。 “讨厌啦,阿苏!那些臭男人笑我就算了,你可不准笑!你一笑,我就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我笑是对你可爱的肯定啊……不过,你不想让我笑我就不笑了。”阿苏摆弄了几下自己的面部肌肉,然后真的就不笑了,变成了一副刻意严肃的表情,这着实让小小有些汗颜。 “你还是笑吧……”这么格格不入的表情,小小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这副绝美容颜变得僵硬,真是输给她了。 “小小真是好孩子。”阿苏一把将小小推到了清泉里,然后朝着她撩起水花,引得小小“哇哇”直叫。 “笨蛋阿苏!应该先脱了外衣再进来,不然就把这泉水给污染了!”顾小小大声嚷嚷,无奈嘴里喝了一口水,她因为阿苏的猛烈“攻击”而瞬间从头湿到脚。 “哈哈哈哈,你看嘛!这萤火之泉可以净化一切,不论碰到什么都不会受到污染。”阿苏边说着边加紧攻势,玩得不亦乐乎。 小小毫无还手之力,水花四溅,视线受到了阻碍。她嘟着双唇嘟囔,却只是喝了更多的水。 “等等唔……”小小用手背擦着脸颊和眼睛,尝试着用语言交涉。 “哗哗哗哗。”水花依旧,虽然自己身上的夜行衣也已经湿透,但阿苏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哈哈哈哈。” “等唔……” “哗哗哗哗。” “好啊!是你逼我的!”顾小小大叫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以同归于尽的姿态闭着眼睛扑向阿苏。 视线因为飞溅的狂乱水花而模糊不清,这对阿苏也是一样的,以至于她也没有来得及躲过小小的突击反抗。 “说了要脱掉外衣!就让我来给你洗白白吧……嗷吼吼吼!”顾小小一脸恶魔般的笑容,双手撕扯着阿苏的夜行衣,反正这里也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儿,所以吓唬吓唬她应该是没事吧! “不要啊!”阿苏这才感受到自己是招惹了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心里感念着以后要对“刺猬”这种生物刮目相看。 许久,两个嬉笑于清泉之中的娇小身影终于恢复和平。 **** “喂,冰雕啊!”米开朗琪罗坐在篝火旁,一只手拿着一只粗大的枯木枝子捯饬着正在燃烧着的木头。 “干嘛?”此时阿法正靠在专属于他的大石头上,闭目养神。 “那个……萤火之泉在哪?” “你问这个干嘛?” “我在想,她们两个女孩子自己在那里会不会有些危险?” “有阿苏在,不就没事吗?” “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大姐头中看不中用!虽然身份特殊,等级还很高,但其实就只会‘惩罚’那一招。” “……”阿法没有说话,让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甚至连呼吸的频率也无从校正。 “你跟我说说嘛!我自己去,不麻烦你!” “你怎么可以一直跟冰雕搭话?”闭着双眼的阿法猝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摆明了是挑衅。 “因为……因为……你回答了呀!”一个同样摸头不着的理由。 阿法冷酷的面容有一丝软化,他睁开眼睛起身道,“走吧……” 米开朗琪罗对着前方带路的背影咂咂嘴,这男人还挺计较之前的小事的! 不过……原来之前的话他都有听,我并没有被无视啊,耶! 两个男人,一个沉稳,一个不羁,一齐朝着弥漫着通往萤火之泉的浓雾的白桦树森林深处前行。 **** “阿苏。” 小小全身只着一件透薄洁白的吊带衣裙,原本系在手腕上的翡翠色缭绫被取了下来,将长发高高地竖起,温热的泉水刚好没过腰肌,因为清泉而使得周身的皮肤越发光滑轻灵、几近透明。 而阿苏却是与其成相反的极端,一身湿到不能再湿的夜行衣依旧贴在身上,虽然刚才小小有试图去扒下那一层遮掩美颜的黑色破布,可还是以失败告终。 “干嘛?”阿苏边应声边梳理自己砌玉凝滞的如瀑白发。 “你把衣服脱了嘛!”小小嘟着嘴,对于眼前的一切很是看不顺眼。 “咦……你个女孩子家家怎么……”阿苏故意拖长音节,有意激怒小小。 “不是!你不觉得那黑色破布太碍眼了吗?”小小气愤地指着那因为浸水和纠缠而变得不堪入目的夜行衣道,“阿苏明明那么漂亮,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小小……”阿苏一愣,欲语还休。 **** “可恶的樱桃控,竟然让我去打水!”罗莉丽自说自话地念叨着,口中直指某个胡子拉碴、满脸皱纹又多毛的酒吧老板。 媚惑的曼妙身影,酒红的火焰长发,消失在一片烟雾缭绕中。 *************************************************************** *************************************************************** 小剧场·第二回~开学问候 “老嘶(师)好!” “小盆友们好!” “……” 只见,a小班的班主任巴贝雷特站在讲台上张着个嘴巴,在打完招呼之后便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定在了那里。 底下的小朋友们互相看了看,然后一双双懵懂天真的眼眸直直盯着台上的老师。 “看,像楼房那么大的樱桃口味冰淇淋!”巴贝雷特突然指了指窗外大吼一声,然后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樱桃往嘴里塞,“吧唧吧唧”,抬头却瞧见底下坐着的小朋友都不为所动地盯着自己。 “呵、呵呵……怎么,大家都……” “老嘶!”坐在教室第一排的优秀学生阿法举起手示意,“这一招已经用了一个学期了,这学期没有点新意吗?” “小盆友不可以这么较真。”巴贝雷特咂咂嘴,然后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你们都不喜欢樱桃口味的冰淇淋吗?” “老嘶,我喜欢蓝莓口味的!” “老嘶,我喜欢草莓口味的!” “我喜欢可可口……” “老嘶!顾小小在偷吃苹果!” “麻麻叫我呲(吃)的,嘎嘣嘎嘣……” 奶声奶气顿时在小班的教室沸腾,“安静!”教室的门突然被拉开,只见园长赤梓一脸怒气的出现在门口。 “巴贝雷特老师,一大早怎么这么吵闹,别的班的小盆友都没法听课了。” “园枣(长)好!”a小班齐声问候。 “额,小盆友们好!”赤梓露出一脸和蔼的笑容。 “你看,你们班的小盆友多么棒,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你这个班主任身上。” “园枣。”巴贝雷特学着自家小盆友的吐字方式,“我们在讨论一个学术性的问题,这可是关乎民生大计乃至整个世界的兴衰存亡啊!” 赤梓听到此话眼泛泪光,“什么问题?” “……你喜欢樱桃口味的冰淇淋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a;a;a;a;lt;/a&a;a;a;a;a;a;gt;&a;a;a;a;a;a;lt;a&a;a;a;a;a;a;gt;&a;a;a;a;a;a;lt;/a&a;a;a;a;a;a;gt; 正文 第八十章 夜装沉迷 “我听到你的悲伤之歌了,我觉得你失去了什么。” “我才不悲伤呢,你这个红头发的疯子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阿勒?” “没事的,阿苏!我理解,你都可以对我说出来。” “不,但是我……” “也许我确实是个红头发的疯子,但是疯子的话有的时候听一下也未尝不可,你说对吧,阿苏?” 你说得对,现在我完全同意你说的话了。 那么,当时的话到现在还作数吗? 这一次,我想说出来了……我又失去了一样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人。 可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有拼了命地去寻找他。 相信疯子的话会遭天谴吗? 可是怎么办呢……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没有他,不用说天崩地裂,亦不用说沧海桑田,世界末日也不及此般会令我刹那间魂飞俱灭。 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到底在哪儿?文森特…… 阿苏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吱。” 她闻声缓缓支起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觉自己正身处萤火之泉的岸边,只是自己一个人。 抚摸着脑袋,记忆止于自己和小小在清泉里嬉戏打闹的场景。 “吱。” 感受到有个活物落到自己的怀里,阿苏揉了揉昏沉的眼睛,低头去看居然是小法。 “小法,你不是一直都跟在小小的身边吗?”阿苏诧异出声,只感觉脑袋有些酸涩无力,像是放进了铅块,很沉重。 “吱。”小法挥舞着翅膀,像在诉说些什么。阿苏还没有来得及弄懂,就见怀中的玲珑身躯用翅膀指了指自己。 阿苏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此刻居然赤·裸着身子,而且肩头直至胸口的肌肤全都曝露在外,她连忙抓起身上唯一的那一件因为坐起身子而滑落的外衣,努力将自己包裹得严实。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这么大胆公然敢扒我的衣服…… 大胆?说到大胆,最近认识的人中似乎有这一号人物。 这外衣怎么这么眼熟? 阿苏大眼一眯,“顾小小!” 顿时,隐藏在翠色间的萤火虫们争相逃窜,唯恐避之不及。 **** “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叫顾小小……”罗莉丽喃喃自语。 她探究式的在森林里走着,因为这不知何处传来的叫声而警觉。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行,在看到不远处的目的地——萤火之泉的时候,目光扫到一个坐在地上的娇小身影。 罗莉丽不做多想便将自己的身影藏匿在一棵大树的背后,她微微探出一截脑袋,远眺着打量,然后在确定了人物身份的时候突地一惊,将目光收了回来。 怎么会是她? 这白发少女怎么到这儿来了? 罗莉丽咬着嘴唇沉思,她在这儿就会变得麻烦了。 在与她正式碰面之前,我必须先取好水去给巴贝雷特。 这该怎么办啊…… 许昕扬说过,这白发天使很特殊,不知道特殊在哪里呢…… 算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 “啊!阿苏你醒过来了!”一直不见踪影的顾小小从树林的某个方向出现。 她只身穿着一件透薄洁白的吊带衣裙,阿苏有印象,这是之前小小在泉水里沐浴时的穿着。 “小小!”阿苏愤愤生嗔,“你怎么把我扒得光溜溜的,还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呀,不用客气。”顾小小来到阿苏的跟前,一副害羞的扭捏。 阿苏气急败坏到无奈,她翻翻白眼,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丫头? “呼……我的夜行衣呢?”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值,阿苏深吸一口气。 “扔了。”脱口而出、不加遮掩自己的自作主张,甚至有些畅快淋漓。 “呼……”阿苏合上美目,她似乎能听到自己雪白的发丝在微风中“呼吸”的声音,接着还是感到自己有一根弦因为无力阻止而断掉,她睁开眼眸,对着小小凌厉地吼道,“谁让你扔的?” “我。”顾小小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直言不讳,一脸的理所当然。 “小小,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穿夜行衣呢?”阿苏对于小小这样的人真的很没有办法,她抓回理智,和颜悦色地与小小商讨。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穿漂亮的衣服。”小小说得那样天经地义。 阿苏感到心里一暖,伸手摸了摸小小的脸颊,“谢谢你。” 她抱膝而坐,雪白的长发遮盖住了光滑凝脂的背部,金黄色的眸光好像倾斜了出来,笼罩着阿苏整个身体,就连雪色头发上也缀满幻耀。 顾小小看得眼都直了,同样是女生,却也抵抗不了美的诱·惑。 “对了,你刚才去哪里了?” “啊。”顾小小将攥在手心里的东西摊在阿苏的面前,只见几个发着微微光亮的紫色果实躺在上面。 “这是……” “我看你晕倒了,心里想着也许是肚子饿了,就去采了这个。”小小对着阿苏嫣然一笑,娓娓而谈,“可惜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果实,找了半天就找到这些,你就先吃一些吧!” 阿苏双眼瞅着那几颗紫色浆果,呆愣地伸手接过,入手而及的是温热的触感。 可是此刻涌向她的复杂情愫,已经让她混乱到难以分辨,那残留的究竟是小小的余温还是自己的热度…… **** “小小,你别瞪我了。”阿苏有些无奈,忍不住还是对着一旁沉默良久的小小,这紧盯的眼神任谁也无法佯装冷静那么长时间。 顾小小撇撇嘴,“那你就把衣服脱了。”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啊!”阿苏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换上的新的夜行衣,很是满意。 “你刚才明明同意我的话了,为什么又穿这个?”小小撅着小嘴撒娇。 “因为我只有这种衣服。”阿苏说得煞有其事,“我不能一直光着身子对吧!” “你是天使,我就不信你只有这种衣服!再说了,天使应该穿白色吧。”顾小小滔滔不绝地抱怨。 “小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穿,所以你就不要再纠结这个了好吗?” 小小一怔,从阿苏的表情里,她似乎捕捉到一些东西的痕迹,只可惜还未参透。 小小望了望眼前若有所思的少女,止不住地想要弄懂那隐藏在背后的泪语,不得不承认,这种念头已然深种,却愈发强烈。 “唰唰唰唰”突然有声响从茂密的灌木丛处传来,阿苏和小小同时扭头,视线在茂密的枝叶中流转。 有人一直在偷窥我们洗澡吗?小小咬紧了嘴唇。 紧接着又听见“扑通”一声,有东西落入水中。 小小和阿苏望向从水花四溅中狼狈着站起的身子,出现在二人眼前的竟然是冰雕男——阿法,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顾小小颤抖着抬起手,指着他大喝一声,“色徒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木已成舟 阿法浑身湿漉漉的,他知道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无论作何解释都百口莫辩,便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向岸边。 一只脚刚踩到岸边的石块,却看到顾小小两手叉腰地站在眼前,阿法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小小一个用力推回了萤火之泉里。 这样的突袭,纵使是阿法也无可奈何地输给了作用力。 踉跄地坐倒在了泉水里,阿法整个身子淹没于涎玉沫珠之中,他喝了一大口水,正试图撑起身子,就听见小小的声音“气哼哼”地飞扬而来,冲冲怒气透过温热的泉水也没有减少半分。 “阿法你怎么能偷窥呢?没想到你真的是色徒子……明明是个天使,怎么能做出这种……”小小口若悬河地出声指责,“要看也应该正大光明地看啊!” 听到这里,阿法一口水喷了出来,就连一旁的阿苏也有想要倒地的冲动。 “小小,你应该先穿上外衣……”阿苏走到小小旁边,试图给小小先披上外衣,却遭到了当事人的无视。 “这衣服太脏了。”小小转头抛给阿苏一句话,又继续对着阿法“叽里咕噜呱啦”。 “不是,我想给你变出一件,你也不让啊。”阿苏撇着小嘴嘟囔道。 小小继续抛出一句话,“我死也不要穿夜行衣。”然后又去抨击放弃从泉水里出来的阿法。 “我不给你变夜行衣,这样也不行吗?”阿苏摸摸额头,真不知道这丫头真正计较的是什么,之前就一直在拒绝自己给她变出干净的新衣服,找了诸多蹩脚的理由,即使是现在有男人在场也仍然拒绝。难道她是暴露狂吗? 阿法坐在泉水中,对他来说这液体没有任何的威胁力,因为即使全部淹没于其中,他发现他可以随意地呼吸,一点溺毙的现象都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以前就可以做到如此,这算是失去的一小块记忆碎片吗? 不过这还挺有用的。 顾小小望着自水面向上升腾的茫茫热气中,丝毫不见本应该站起的阿法的身影,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 这色徒子天使,难道不会游泳……他溺水了吗? 明明可以站起来的啊! 该不会是自己太用力了,让他摔晕了吧! 阿法蓦然发现顾小小的唠唠叨叨在不觉间停止,心在瞬间纠了起来,她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正怀着这样的不安,就听见“扑通”一声,一个重物落水,接着在下一秒,他看见了顾小小。 其实因为那一次在亭心湖遇险,小小真的是打心底里害怕没入水中,但此刻她更担心会失去阿法。 一直以来,能够站在这萤火之泉里是因为有阿法在,这里是阿法带自己来的地方。只要小心,就可以避免倒在水里。 可是现在,跟阿法相比,那些胆怯的心境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阿法,千万不要有事…… 熟悉的反应性闭气,由于长时间的缺氧,又再一次演变成被迫深呼吸。 泉水铺天盖地地袭来,顾小小昏厥了过去。 **** 小小感受到有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在她的脸颊上,然后唇瓣触到一个柔软,有着棉花糖般的绵延清甜,又似其如雾如烟,仿佛就要将她完全融化。 她呛出几口水来,然后双眸徐缓地睁开,倒映在苍白色眸光中的是阿法“**”的凝望。 上帝啊,我可不可以任性的将这不期而遇的镜花水月,永久地保留在这流年深长之中呢? “你不会游泳还傻跳什么啊!”阿法第一次冲着顾小小如此认真地发火,看得一旁的阿苏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此刻没人注意到,站在阿苏肩上的小法全身羽毛一颤,它倏地感受到某个方向正暗暗地有风云诡谲。 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只有一抹酒红擦过余光,再回眸而去,已然不见。 不会发生什么事吧……小法莫名地有不好的预感。 **** 小小渐渐恢复精神,想到伴在身侧的男人虽然拯救了自己,但也确实还背着“偷窥”的罪行。 可是,这么严重的罪行怎么能轻易原谅呢? 小小正欲再次开口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却见阿法抬起左手,从指间有蓝色的光束倾泻而出,飞向一处灌木丛,接着有“呜咽”的呼痛声霎时响起。 “明明那么担心,却还是藏了这么久,是怕变得声名狼藉吗?”阿法冷哼一声。 顾小小和阿苏还没弄明白现在的情况,就见到米开朗琪罗揉着脑袋,一脸尴尬地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这是……”小小口唇抖了抖,发出几个单音。 “始作俑者。”阿法勾着嘴角,“应该说是罪魁祸首,而且是两起‘案件’的。” “哪两起?”小小直直地盯着缩成一团的米开朗琪罗,眸光好像幻化成了绳索,紧紧地将眼前的老男人绑住。 “偷窥和落水。” “喂!其他的我可以承认,但是小小落水怎么是我的错呢?”因为没有底气而一直不开口辩驳的米开朗琪罗听到此处,为了减轻罪行而提声质问,却被阿法轻易地一语道破。 “小小落水是因为我,而我落水则是因为你。”阿法故意将关联讲得清晰明了,只是因为此刻异常想看“刺猬炸毛”。 老男人满头是汗,看着眼前慢慢踱步、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顾小小,实在是有些胆怵。 “好吧!小小,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我很担心你们两个女孩子单独来这里洗澡,所以便扯着冰雕男一起来给你们做、保镖……”罗罗慌乱地解释,却见小小兀自笑了起来,反倒让他感到背后发毛。 “保镖吗?”顾小小两只眼睛像个月牙一般弯起来,对着此刻六神无主的老男人巧笑倩兮。 “是,是啊!”米开朗琪罗看不透小小的深长意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逞强。 “那谢谢你了,罗罗。” 顾小小眨了眨眼眸,“就让小女子回报你的恩情吧!”音落,小小双手一出,将眼前快要哭出来的男人推到了泉水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lt;/a&a;gt;&a;lt;a&a;gt;&a;lt;/a&a;gt;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两相思,两不知 “喂喂,罗罗,求求你不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好吗?”顾小小蹲在岸边,看着缩在泉水里不打算出来的米开朗琪罗嘟囔着,“这样别人会误会的,就好像我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似的。” “哼,你不是吗?”米开朗琪罗撇撇嘴道。 “当然了。”小小一脸纯澈的笑容,高高束起的伽罗色长发随风飞扬,衬着刚浸过萤火之泉的透白肤色,就好像淹没于千堆雪中的六叶尧蓂、霜乾蛩殇,虽然会在日出一到时彼此瓦解,却会带来晓暖微醺。 米开朗琪罗看得痴了,从未想到身为一个老男人的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还未看够,就见到有碍事者出现,扰了自己的美景。 阿法轻声来到顾小小的身后站定,伸出的左手有幽蓝色的光芒乍亮,光团缓缓流斜向身前蹲着的娇小人儿,将其全部包围。 小小感受到身上的异样,低头去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装束竟然改变了。向日葵色的大衣是俏皮的裙摆样式,领口袖口都是洁白柔软的狐狸毛,脚上踩着的是一双与小小发色相近的长筒平底靴。将小小装扮得奢华不失恬静,但也严实得紧,能看到的皮肤只剩下手和脸。 阿法对着一脸失望的米开朗琪罗勾勾嘴角,深长意味不言而喻。 “好漂亮啊……谢谢阿法。”小小站起身子转了个圈,然后跑到一旁一把抓住一身夜行衣装扮的阿苏,抑制不住地大声嚷嚷。“阿苏,你看嘛!多好看……你也换换衣服吧!” 阿苏一挑眉。这丫头之前死活不要让自己给她换衣服,虽然已经保证过会按照她满意的要求来打扮。但确实一直在回绝。 可是现在,这过度高兴的样子算什么意思? 阿苏转移视线至一脸温和笑容的阿法身上,也许,问题出在他的身上。 **** 此刻,十字路口酒吧。 巴贝雷特自从罗莉丽来过就一直坐在吧台边出神,原本这个时间点是他的睡眠时间,可此刻却毫无睡意。 不是在等她,因为他知道她是取不来萤火之泉的泉水的。 这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他需要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实话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能力。 巴贝雷特眸光一凌。手中的水晶酒杯应声而裂,金黄色的液体流淌在错乱指尖,浓郁的香气恣意萦绕。 “老板。”赤梓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重新端上来一杯刚倒好的樱桃白兰地,然后将桌子上的残骸全部清理干净,又继续去擦拭架子上的酒杯。 “我看起来有这么焦躁吗?”巴贝雷特叹了口气,今天的赤梓格外伶俐。 赤梓面不改色地淡淡出声,“也许今天该停业一次。” 巴贝雷特摇摇头,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还未点上就看见罗莉丽一脸失魂落魄地推门而入,这意料之外的过早到来使得他口一松,嘴里叼着的烟掉到了地上。 “莉丽……”巴贝雷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多年好友,此刻的她看起来竟然是那么陌生而真实。 “巴贝雷特。给我一杯樱桃白兰地吧!”罗莉丽上前一把抓住僵硬在吧台里的男人,因为手上的力道过重而将那胸口的领结扯出了口子。 站在一旁的赤梓试图上前劝说,却被罗莉丽的眸光所震住。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不是因为那眸光沉重犀利。而是因为那看透绝望的空洞,就好像直到死别都不会感觉到一丝阵痛。 “恕我办不到。莉丽。”巴贝雷特没有回避地抬起头,希望用特意佯装的眼神来告诉莉丽,自己的决绝是不会扭转的既定事实。 罗莉丽颓然倒在了地上,整个身子看起来好像在弹指间就会破碎,如此的单薄无力。 赤梓挪步走了过去,伸手将罗莉丽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将她扶到了最近的高脚吧椅上。 刚想转身走开,却被罗莉丽一把抓住衣角。 赤梓诧异地看着眼前一改往常的娇媚女人,此刻正耷拉着脑袋的失神让人心生怜惜。他快速地做出决定,不再走开,而是站在她的身边让她抓着自己。 “莉丽,我可以让你和他们一起去,但也只能至此而已。”巴贝雷特叹了一口气,为眼前的女人端上一杯她最爱的蓝色玛格丽特。 安慰似的亲手放入罗莉丽的手中,却在下一秒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就真的不可以吗?不可以吗……”口中溢出痛挠酸屑的心如刀绞,久久游荡于酒气缭绕之中。 **** 在数不清的领域中,“萤火之泉”被称作“极秘之地”。传说这是某位位阶极高的天使因为某个原因而创造出来的私人领地,不属于天界却比天界还要梦幻绝伦,然而去过或者知道这传说真实与否的存在也寥寥无几。 有趣的是此刻幸运地出现在这里的四人一鸟都因为各自的因缘巧合而毫不知情。 这是天意吗……还是人为? 一切需要等待命运给出答案。 “阿法,你之前说有办法可以知道文森特的心思,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阿苏沉不住气地出声询问,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保持冷静多久,所以要在精神失常之前赶紧缕清所有的可能性。 阿法望了一眼阿苏,然后正容亢色地反问道,“你是真的想要找到他,是吗?” “是。”脱口而道 “即使会触犯禁忌?”阿法严颜霜厉。 “哎?”一旁的顾小小和米开朗琪罗率先惊诧出声,可是阿法和阿苏却没有瞧二人一眼。 “我愿意不顾一切。”金黄色的眸子毫无畏惧地直视血红色的瞳色。 阿法听到话落突然勾起嘴角,然后扭头转而对着小小开口。“小法怎么样了?” “恢复精神了。”顾小小愣愣地回答,还顺便抬着双手捧起小法给阿法看。 “好。”阿法望了望天空。然后对着在场的三个人郑重其事地宣布接下来的行程,“走吧。去梵高的时代!” **** 四人一鸟穿过迷雾回到白桦树森林,一路上阿苏很安静,但顾小小和米开朗琪罗却一直在对着阿法重复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小,话多的刺猬或许一开始会让人觉得很可爱,但是时间长了就会演变成聒噪了。”阿法伸手揉了揉小小的头发,然后坏笑着调侃道。 “你为什么只说我不说罗罗?明明他也没少嘟噜啊!”顾小小将全身的力气都浪费在瞪身旁性格恶劣的男人身上,想要还手而抬高胳膊试图去蹂躏阿法的发丝,却尴尬地碰不到。小小干咳一声作为忽略。 “主要是你欺负起来太容易令人上瘾了。”阿法左手捂住薄唇,笑声还是“不给面子”一点一滴地跑了出来。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小小尝试着再把话题引回到正事上,“你就跟我们解释一下刚才话中的意思吧!” “不要。”阿法想也没想就拒绝。 小小快要抓狂,“为什么?” “因为对于两个笨蛋来说,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两个笨蛋?”顾小小移动视线看了看身旁同行的人,然后两手掐腰对着阿法以教育的口吻说道,“你怎么可以说阿苏是笨蛋呢?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阿法双手插在口袋里,这次不只是脸颊唇瓣。就连眼睛也满满的笑意,“我没说阿苏。” 顾小小还处于思维迟缓状态,“那就是一个,你怎么连数数都数不清?” “我没数错。就是两个。” 顾小小眨眨眼睛,大脑好不容易弄清楚“自己就是其中之一”的引申义,还未来得及抓狂就见到米开朗琪罗怒火中烧地大声嚷嚷。“你们俩!” 这一男一女刚才居然唯一在“他是笨蛋”这一点上志同道合! **** 阿法带着一行人来到的目的地是亭心湖,这实足在小小的意料之外。然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此时有一个身影正等在那里,这就连阿法也不期而然。 “罗莉丽。”顾小小率先叫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米开朗琪罗和阿苏听到名字默契地眉一挑,之前小小的主观言论在脑海中浮现。 “……装腔作势的美女” 现在看到当事人,俩人不自觉地上下打量起来。 “我担心我的法啊!”罗莉丽抚了抚贴着脸颊的酒红色发丝,对着小小摆出娇笑。 顾小小抽搐了一下嘴角,这女人在干嘛?不知道我也是女的吗? “你都担心到这里来了啊……”尾音拖得老长。 “法。”罗莉丽自动滤过她不想听到的话,走到阿法身边顺势贴了上去。 米开朗琪罗和阿苏本来以为下一秒就会看到阿法将这女人推出去,却意外地看到阿法自然地揽过罗莉丽的酥肩,对着她微笑开口,“我没事儿,你休息得怎么样?” 两人愕然,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顾小小,生怕她会哭出来,却见到小小也是一副云淡轻风的模样。 阿苏和米开朗琪罗瞬时凌乱了……喂喂,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 “你们要去哪里?”罗莉丽在对阿苏和米开朗琪罗简单的寒暄过后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又转回到了阿法的身上。 “我们要去旅行,要不要一起来?”阿法温柔地出声,一旁的阿苏和米开朗琪罗听到话音面面相觑。 不对,这感觉很不对。 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对! 俩人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他们看向顾小小,忽的发现自从罗莉丽贴过去,她就一直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言。 “当然要啊!”罗莉丽拉住阿法的手,笑得格外灿烂,这在阿苏他们眼里看起来却异常扎眼。 是的,阿苏和米开朗琪罗一直都认为阿法和顾小小是两情相悦,可是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又叫他们必须推翻之前的观念,不得不说,会心有不甘。 他们不了解罗莉丽,但是此刻他们的立场在之前的念头建立之时就已经偏向了顾小小这一边。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阿苏和米开朗琪罗作为局外人,现在也只能选择不加干涉。 “阿法。”顾小小忽然开口,在场的人同时闻声望了过去。 明明尴尬,却意外地都加以配合。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小小冷冷地开口,就好像吐出的不是语言而是冰雪。 罗莉丽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寒光,刹那间参透了小小的话里有话。 阿法笑了笑,拉着罗莉丽走在最前面,接着朗声开口,“走吧,去梵高的时代!” 顾小小跟在俩人之后,而阿苏和米开朗琪罗则是一脸担忧地跟在小小的身后。 谁也没有发现,此刻阿法和顾小小的表情居然相似到一致——愈渐愁黯、低迷离魂。(未完待续。。) ps:第一次上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撒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穿越群星璀璨间 “喂,阿法!你这是要自杀吗?” 顾小小的惊呼声倏地在这异常简默的气氛中炸响,阿法感受到自己的一只手被人牢牢地拽住,便收回了自己将要迈出的那一步。 “怎么了?”先开口的并不是阿法而是另一只手牵着的罗莉丽。 娇媚的质问声窜入耳中,明明似水绵延,却令小小硬生生地感觉到自己像是迎面有岩岫凭空降落,隔绝去路甚至阻挡了维持生命的气体交换;她呼吸一滞,感到自己的身体就要被掏空,抓着的小手无力地松开来。 “小小?”阿法转过身子面对着身后有些单薄的身影,血红色的眸光微微收紧,总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回头这一抹“剪影”就要消散。 罗莉丽站在一旁,在察觉到自己握着的阿法的手掌开始不自觉地用力之时,便咬了咬红嫩的唇瓣,身子挪动着再次贴近了身旁已然将注意力全部转移的男人。 “你不是要带我们去梵高的时代吗……怎么还往亭心湖里去?”顾小小正了八经的态势反倒令人觉得有些疏离,就连作为旁观者的阿苏和米开朗琪罗也不觉心生空洞。 “我们现在要去亭心湖中央的亭子上,莉丽不是不会飞嘛!现在湖面结冰了,正好可以踩着冰面走过去。” “莉丽……”顾小小噤颐,无声地暗自重复。 从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这样唤那女人了……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啊…… 已经不能继续装作视而不见了。顾小小。 “你可以抱着她飞啊!”此刻的小小看似在望着阿法,其实视线却是顺着他的轮廓擦肩而过。她感到自己也许真的快要死掉了……因为自己现在懦弱到就连直视都做不到,这样的话还怎么继续和阿法在一起呢? 不能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终结。 未曾明了,灵魂的尽头,是不是就不再有悲伤了呢…… 阿法没有回答顾小小,这样的哑口塞默比出言不逊更让人忐忑不安,因为她实在是猜不透这男人的真意,而且也难以确定自己的希冀。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吧!”罗莉丽娇娆的姿态有一丝崩裂。看似平稳的语气其实略有催促。 “等一下!”顾小小再一次开口制止正欲前行的身影。“别踩上去!那冰面不结实。” “你怎么知道?”阿法俊眉一挑,有些好奇顾小小为何死缠烂打。 “我……”小小一顿,面对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无措地翻扑杂遝的思绪。几个来回下来却只能低垂着脑袋唼哫。“我就是知道……” “没问题的。”阿法勾起嘴角。话毕便将一只脚抬起,落在了冻结成冰的湖面上。 “你看……是不是?果然没问题吧!”阿法在上面走了几步,冰面一切完好无损。 罗莉丽跟随着阿法的脚步也踩了上去。顺道发出娇騃的锐耳尖声,“不要在那里庸人自扰了,我的法怎么可能带错路呢!”自始至终,罗莉丽一眼也没有抬眼瞧过小小。 顾小小垂在身体两侧的小手攥了攥拳头,然后又颓然地松开。 站在亭心湖岸边,遥望这一处湖腻烟光、沉镜杳杳、绵绵缗缗、底处不烟芜,顾小小的记忆深处有明灭不定的光芒闪现。 她抬起一只脚,在即将落在冰面的前一秒停滞了下来,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呢…… 自己踩上的瞬间,“镜子”般的冰面布满裂痕,然后转眼之间融化成水,形成无数个沸腾的漩涡,欲将自己吞噬…… 她再一次陷入这种境地并不要紧,可是阿法……她不想让他也陷入危险之中,一分一毫也不可以!绝不可以! “小小!”米开朗琪罗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身后,“别发呆,傻瓜!”说话间,米开朗琪罗伸手推了小小一把,想要用这种行为来为眼前一直消沉的女孩儿振作精神。 “呀!”顾小小猝不及防地输给了作用力,两只脚全都踩在了冰面上,整个身子还稍微滑出了一小段距离,正面撞在了阿法的后背上,“痛唔……” 顾小小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感到痛感最强的就是那翘着的小巧玲珑的鼻子。 阿法下意识地松开了牵着罗莉丽的手,赶忙转过身子看向小小。他一只手抓着小小的肩膀,一只手抬了抬小小的下颚,仔细打量着眼前一脸慌乱表情的“刺猬”,对于自己的担心丝毫不加遮掩。 顾小小在这一刻眼眶里竟然倏地有眼泪窜出,这种情况就连她本人也为之大惊失色。她透过泪眼朦胧看到阿法的错愕神情,不自觉得开口解释,“撞得鼻尖好酸……呵呵、呵呵……”她逼迫着自己作出尴尬的笑态。 阿法凝望着眼前边擦拭眼角边干涩微笑的顾小小,血红色的眸光里满满的都是耐人寻味的复杂神色。 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真的好想将眼前的人儿搂入怀中。 可是……她真正需要的人该是许昕扬吧! 自己有何资格去拥抱她呢…… 阿法不小心泄露的一点真心,悉数落入了一旁默不作声的罗莉丽的眼中,刹那间蓝色的深潭染上了一团雾状的漆墨。 **** 来到湖中心的亭子前方,阿法示意大家跟随着自己一起走进亭子里。 在刚刚走入这座被雪覆盖的亭子时,小小忽觉空间上有些细微的动荡变化,然后就是一丝不协调感冲撞感官神经,但这感觉一闪而逝,只存在了短暂的几秒,这反倒令她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可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推翻,因为当她真正站在亭子中间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这亭子似乎变大了许多,比在外面看的时候要宽敞不少,就好像是将一个大的领域折叠了几下,然后塞入了这个小空间里。 “阿法,其实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的话的意思。”良久未语的阿苏忽然开口询问,“什么叫‘去他的时代’,难道说,我们要……”阿苏的声音渐渐发颤。 “没错,跟你想的差不多。” 阿法看了阿苏一眼,然后走到亭子的中央。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淡淡地发出指令。“大家都过来,围绕着亭子的中心一点拉起手站成圈。” 顾小小乖巧地听从,她走到阿苏的身边站定,一只手刚握住阿苏的一只手。便看到另有一只手朝着自己伸来。 等待着自己回应的这只手一直悬在空中保持着姿势。她顺着望过去。居然是阿法。 此刻,虽然这男人没有强制性地一把拽住自己,但不容拒绝的霸道性子却依然透骨而露。 顾小小眨了眨苍白色的眼睛。稀疏其中的紫色好似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粉红,像极了成晕檀心,散发着半染微霜的疏蕊幽香。 也许,自己可以伸出手去。 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得来的,所以绝不是自己的贪心。 就这一次,应该不要紧……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顾小小这么想着,难以否认自己内心确生一丝动容。 正欲伸出手去,却听见一旁最不想听见的娇媚嗓音在这一刻响起,“法,你握得太紧了啦!” 顾小小感觉身子一僵,然后有刺穿皮肤的强烈痛感在袭向已然虚无的左胸口。她未来得及伸出的那只手紧紧握拳,指甲在手上的皮肤处留下醒目的痕迹,然而即使于此也直觉不够。 痛一点…… 求求你,再痛一点…… 能不能再痛一点! 感觉如果不能再痛一点,就无法盖过胸口的痛。 顾小小目光失神一般飘落在前方,而小手却在拼命一般地使劲。她心里莫名地觉得,只要指甲能够穿透皮肤,将感觉神经全部戳烂,自己就不会再痛了。 还差一点儿……再加把劲,也许就可以救赎自己了! 就差一点儿……忽的有一个温暖的厚实感包裹了自己,轻易容纳了那蚀骨般的痛楚。 小小收回注意力望向那人,却见阿法的侧脸占据了全部视角。 刚才的自我安慰全部化为泡影……上帝啊,感觉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 **** 五个人在亭子的中央拉着手站成一个圈,阿法仰头而望,大家也不由跟着照做。 “绵羊的腋窝,欧西里斯的贡物,雅各的权杖,彼得的杆子,金手臂,时间之轮。” 阿法口中沉声念叨着,忽有幽蓝色的光芒在上方闪现。光芒越渐大盛,映在每个人的眼里夺目耀眼、煜爚流照;紧接着幻化出一片深蓝色,上面浮现出点点淡黄色的星光和如团雾般的弥散星云。 在场除阿法以外的四个人同时张着嘴巴失声仰望,眼睛一下也不眨。 明明是白天,却出现了夜空,而且还像是被剪裁下来似的只有那么一小块,诡异地漂浮在站在亭子里的五个人的头顶上方。 那弥散星云中有一处好似腰带形状的部分愈发清晰,其中有三颗星星的光芒也越来越亮,焴爚吐曜、焜烨舃奕。 “姑先的玛尔斯,夷则的朱丽斯,夜樱再造,凉月上弦,曜日礼拜,日月重光。” 音落,乍然有光辉自三颗星倾泻而下,如天降瀑布一般将五人笼罩其中。 下一秒,光辉盛放至极致,仅在倏忽之间,光雾便化成一个个光点离散,终至消失不见。 此时,亭心湖,湖心亭,空荡无人烟。(未完待续。。) ps:最近生欢课程繁多,面对突来的上架,过一阵子更新才能调整规律,望大家予以谅解。 ps:生欢写文比较慢,但是基于追求质量甚于数量的原则,可能达不到一天两到三更,所以希望大家多多理解。 生欢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四月“雪” 顾小小自从望见头顶上方的那三颗星星光芒乍泻之时就将眼睛闭了起来,她不知道周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整个身子都置于了虚无之中;要不是因为两只手上还有其他人的触感与温度传来,她会觉得自己就要被这种安全感尽失的恐惧给吞噬殆尽。 渐渐发觉到脚下恢复了实在的感觉,小小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明明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真切切地踩到了地面,然而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实在是因为不知道,睁开眼睛会看到什么…… 在挣扎间,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盘子落在桌子上的声响,就连衣服的布料摩擦着木头桌角的声音居然也可以听得出来,而且直觉告诉她那布料来自廉价的围裙。 小小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这样闭着眼睛的时候听觉居然格外精妙,因为此刻所有听到的声音全都自动转化成了具象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了开来。她不知道,这是每个死了之后的人类灵都会拥有的变化,还是因为跨越了时代而附赠的暂时性能力;但不管怎么说,这能力棒极了!起码她可以因此而回避一些不想看到的人和事。 虽然说,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逃遁,然而她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她就是个懦弱的人类,实在做不到不为所动。 因为,会因为悲伤而感到心痛的,才叫作人类。 空气中有浓郁的食物香味传来。一股子接着一股子地朝着小小的鼻息热扑扑地涌进,“八分熟的咸肉片、浓厚的红茶、刚煮熟的鸡蛋、新鲜的牛油,还有香酥的烤面包片,唔……”小小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随着在自己脑海中一样一样地显现,她忍不住地边嘴角流着口水,边陶醉低吟;感觉到自己的小肚子开始随着主人的心意“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难以自恃地自觉可爱,便绽放出无声的笑颜。 突然,有“碰”的一声在头顶崩裂开来。这突来的袭击打破了小小的“美梦”。她下意识地捂住额头。噙着眼泪睁开眼睛去看巨恶元凶,就见到阿法似笑非笑的冷颜距自己只有小拇指指尖与大拇指指尖的最短距离那么近。 小小俏脸一红,揉着脑袋上又欲凸起的大包,噘着个嘴却不说话。 阿法一愣。这小“刺猬”怎么不“炸毛”了? 话说……相较于此。他更喜欢她忘乎所以的嚣张模样。 总觉得。那样的无法无天足以消弭世间存在的所有的不怀好意和荆天棘地,即使末路穷途也不足为道。 阿法初觉尴尬,面对小小的静如止水。他第一次不由地语塞。 这俩人的交流就这样仓促收场了。 **** 不管怎么说,因为阿法的挑衅,顾小小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打量起四周,她发现他们五个人正站在一个客厅里。这房间并不算宽敞,从那泛黄的墙壁与便宜的家具来看,足以推断出这家人是绝对的一般平民。 “法,这里好破烂呢!”罗莉丽一脸的嫌弃模样,她伸出双臂环住阿法的一只胳膊,然后整个身子贴靠着他,对着他撒娇,“我们出去吧!” 阿法面露一丝不悦,却还是哄劝着回应道,“我们来这里是有正事的,知道吗?” “可是,你之前说是出来旅行的嘛!” “你要是不愿意就回去。”阿法突然眸光一冷,对他而言,不是所有人的讨价还价都能入得了他的耳,而这特别的唯一独指某只刺猬。 摇了摇头甩掉那些闹人心神的话音,惦记起刚才美食散发的香气,小小舔了舔嘴唇转移着视线寻觅,却正好捕捉到想要偷吃的米开朗琪罗。 她二话不说先伸手抓住老男人的外套下摆,及时阻止住小偷似的行为,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想要这么做。 “小小,你乖!我会分你一半的!”米开朗琪罗尝试着拉拢眼前挂着口水强装淡定的胖女人。 “哼,那也不行!”小小一甩头,想要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可惜肚子却在此时和她唱反调、“咕噜噜噜”响个没完没了,这摆明了是自己砸自己的场子啊! “你看,饿下去对胃可不好呢!你忍心这样委屈自己的胃吗?”米开朗琪罗对着小小开始采取迂回战术,顺道还摆出一副“同病相怜、深刻理解”的真切表情,令小小不得不为之所动。 “也、也是啊……哈。”小小支支吾吾地回应,内心里好不容易有一丝松动,却刚巧有一个女人在这时从门口那里走了进来。 五个人同时望过去,只见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她的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娇小苗条的身材,肤色柔和,一头褐色的秀发散发着光泽,娇嫩的鹅蛋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含着笑意。 顾小小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连忙紧张地出声解释,却见那女人径自走到餐桌旁,摆弄起餐具,小小这才明白过来——这女人是看不见他们的。 “梵高先生,该醒醒啦!”女人突然对着通往楼上房间的楼梯口方向大声呼喊了起来。 “我醒着呐,乌苏拉小姐!” 毫无预兆的回应声猝然响起,五个人不约而同地一滞,这毫无间隙的爽快足以看出说话人是多么期待听到这女人的声音。 “不对,你刚才就没醒着,你是这会儿才醒来的。”被唤作乌苏拉的女人咯咯打趣,说罢便走到流理台旁将做好的早餐一一端上餐桌。 顾小小看向一旁的阿苏,发现此刻的她就像是个人偶一般,眼神涣散、没有神光。 阿苏她……是不能相信此刻的这一幕吗? 楼上。就在楼上……她一直寻找的……文森特威廉梵高。 有脚步声欢快地由上至下而来,小小看着开始隐隐颤抖着身子的阿苏,担心的情绪促使着她想要走到阿苏的身边,去握住她的手;却在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人影便出现在了面对着他们的楼梯拐口上。 清晨,透过窗玻璃的流光折散,如团雾般倾斜在楼梯拐口处,仔细眺望,能看见空气中“跳着轻巧舞步”的尘埃,顺着近乎透明的光瀑缓缓而下。 出现在楼梯拐口处的这个男人。后背遮挡了光的流散而改变了光路。此刻。围绕他整个脑袋轮廓的光芒衬得他的面容在小小他们看来有些昏暗不清。 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来,男人一改前一秒的急促慌乱,此刻只剩下彬彬礼仪。 阿苏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年轻姿态——长而茂密的红头发。脸上的胡子被清理得很是干净。上身穿着一件硬挺的白色低领衬衫。俨然一副绅士模样。 顾小小和米开朗琪罗同时一愣,这和他们印象中的那个不修边幅、极度糟糕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他变成了那副模样呢? 阿苏呆呆地望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嘴巴刚微微张开。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见那男人一脸微笑地与自己擦肩而过。 在那一瞬间,小小好像看到那如雪般的发丝产生了些许变化,映于眼中的白色在重重加“深”,小小揉了揉眼睛,倏地明白这并不是错觉。 然而,如果眼前的一切是真的,那么这就是骇人的。 从未想过,纯洁如白色,明明已经白璧无瑕到极致,却可以像这样更加趋向于白,甚至就连发尾也已经开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小小睁大眼睛凝望着阿苏,该不会…… **** 梵高和乌苏拉相对而坐,快乐地吃着早餐。 顾小小走到阿苏身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他看不见我们的。”小小小声低语,想要减轻阿苏心里的落寞成荒。 “恩,我知道。”阿苏僵硬地点点头,此刻嘴角的苦涩一直延伸,占据了整张俏脸,已经完全和之前的“大姐头”分开,成为了两个不同的存在。 “你那棵木犀草出芽了,你愿意在去画廊上班前先去看看吗?” “好的。”梵高答道,“是否,就是说,你愿不愿意……带我去看看呢?” 两个人愉快地交谈,然而从梵高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即使是小小这样后知后觉的局外人,也一眼明了,此刻的梵高正对这位乌苏拉小姐抱有好感。 顾小小不理解阿苏为什么可以从头到尾地看着自己深爱已久的男人与他喜欢的别的女人在一起谈笑吃饭,这样好像夫妻一般的场景,小小觉得多看一秒心都会像被撕裂般生疼。 因为于她而言,每每看到阿法和罗莉丽在一起,她的整个灵魂就会被一点一滴地脱拆掉,然后无可避免地再重组起来,平静地等待着下一次沦肌浃骨的仪式。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在意他……已然于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她顾小小的本能。 **** 四月的伦敦,清晨稍有些许凉意袭人,梵高和乌苏拉来到院子里,而阿苏也起身跟着他们。 小小想要制止阿苏的前行,因为她实在是不希望阿苏继续看下去,可是却也深知,自己是拗不过她的。 阿苏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她面前出现的是那娇小身躯这么多年来死心不改的执念,这又如何能开口叫她放弃呢…… 院子里的苹果树已缀满喇叭状的白色小花,那类似西洋花的果实一般,散发着特有的清香。 梵高前一阵子刚在这里种下了罂粟花和香豌豆花,此时木犀草已从泥土中冒出了小芽,他们便蹲在幼苗的两侧,两个人的头几乎就要碰到一起。 “乌苏拉小姐。” “嗯?” “我……我……就是……” 听到梵高结巴着开口,顾小小目光一凛,伸手硬是将阿苏拽出了院子。 “小小、小小……”阿苏念叨着,一把甩开了小小钳制自己的手,转动着身子还是要返回去。 顾小小气愤地使劲拽住阿苏的胳膊,强迫性地拉着她朝着街上走去。 她觉得,再在那里多待一秒,阿苏就要幻化成雪水,在她眼前消融至一滴不剩。(未完待续。。) ps:本文部分关于人物描写以及对话均基于历史资料和人物传记改编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声声慢,思欲绝 这里是远离伦敦中心的克莱普安街道,住宅楼房零零星星、排布稀落;一眼望去家家所带的小花园里都种满了紫色的丁香花、白色的山楂花和黄色的金链花,使得这条街道上满是花香弥漫、紫晕百结、白妆铺绣、黄妍横枝。 此刻,顾小小一改往常地忽略这些美景,牢牢地抓着阿苏的一只胳膊在飞速地沿着街道走着,漫无目的却一心向前。 “喂,小小……”阿苏没想到小小的手劲儿那么大,挣脱不开便出声低呼。 “……”可惜这“刺猬”炸起毛来,就谁也拦不住,她根本就不理会自己。 “小小……可以了。”阿苏趔趄地跟着,尽量将步伐迈得更快一些,不然就会连带着小小一起摔倒在地上,她自己倒不要紧,就是不能连累她。 顾小小依旧没有出声回应,她知道阿苏一定还想回去刚才的院子,便选择屏蔽所有来自阿苏的声音,连带着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 “喂,小小!”阿苏觉得她们两个人的下肢随时都会缠绊在一起,连忙提高分贝对着小小的后脑勺大吼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顾小小大力地摇着脑袋,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绝对不要放阿苏回去,这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喂,顾小小!”就听见阿苏以破口大骂似的口吻嚷嚷着,还没有将后面想要说的话嚷完,慌乱间就看见一个小巧身影从小小的外套口袋里飞出。阿苏眼见它的出现,瞬间便选择闭嘴。 “我才不怕你这大姐头呢!” 顾小小察觉到阿苏忽然噤了声,以为她是被自己排山倒海的磅礴气势给镇住了,势头不觉更大了起来,她嘴角一勾,“反正不唔……”还没得意够,脸上迎面而来一个活物,猛地从正面撞向自己的脸,这猝不及防的来袭终于令小小停住了脚步。 这熟的不能再熟的感觉,就连小小也是不用再费多余的力气去绞尽脑汁地猜想。罪魁祸首必然只可能是一人。不,是一鸟! “王子殿下!”这不是爱称,而今依然演变成了相反的代名词。 “吱!”小法对着顾小小龇牙咧嘴,好像在抱怨自己的以身犯险完全是出于保护她这个笨蛋主人而为。它获得的应该是她的感恩戴德而不是怨天尤鸟! “来。小法……不要理她。来我这里。”阿苏对着小法张开怀抱,噘着嘴故意佯装无视小小。 “哎?”顾小小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王子殿下”挥舞着翅膀,以楚楚可怜的姿态飞到了阿苏的怀里。在离开小小的身边前还不忘流下一滴泪滴。 “我们不要理她了……这么自作主张,还不听人家说话……”阿苏以悲戚哀怨的眼神瞅了小小一眼,然后做作地吸了吸鼻子,口中的嘤唔断断续续,“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一点儿也不温柔……” 小法微微点点头,然后张开翅膀作出一副急需阿苏疼爱的姿态,顾小小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 “喂,小法!你是只鸟吧!”顾小小对于小法此刻抛给自己的“白华之怨”咽了咽唾液,“而且还是只雄的!” 能不能不要露出女子失宠时的哀怨样子…… **** “好了,阿苏……你就原谅我嘛!我只是想让你离悲伤远一些。”顾小小作揖求原谅,真不知道这窘迫的样子要是让阿法他们看到会怎么样。 啊!“阿法他们呢?”顾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阿苏出来的时候忘了叫上其他人,甚至就连告知一声也没做。 “所以说嘛……你叫我怎么原谅你呢,哼!”阿苏脸上故意噙着怒意,其实嘴角忍不住还是滑向弯曲。 “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呢?”小小说完就后悔了,刚才是她自己强制性地带阿苏出来的,而且现在心底里也还是不想让阿苏回去看那俩人的“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不,还是算了!”她不给阿苏开口的机会,直接自我推翻刚才的提议。 “小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阿苏金黄色的眸光忽然变得柔和起来,既像是罩上了一层剔透晶莹的薄纱,又像是透过一片薄如蝉翼的向日葵花瓣去看太阳,“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此行的目的不就变得没意义了吗?” “才不是……没意义。”小小垂着脑袋低声嘟囔。 “什么?”阿苏没有听清楚,或者说对于可能听到的话有些诧异。 “才不是没有意义呢!”顾小小突然大吼了出来,连带着口水和眼泪。 阿苏双瞳一紧,浅粉色的小嘴微微张开,对于此刻顾小小的歇斯底里有些不可置信。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乃至半个单音也无力吐出。 “为什么?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而然地就说是没有意义啊……明明是想见他的,不是吗?在承认这种事上斩钉截铁,不是很莫名其妙吗……这是有意义的!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笨蛋阿苏!什么大姐头啊……哇!” 好像顾小小才是那个为情所伤的当事人,她就这样在阿苏和小法的面前不可抑制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良久,当痛哭流涕变成抽抽泣泣的时候,阿苏才噙着苦涩开口道,“明明是你拉我走的……” **** 阿苏伸手拉着小小的一只胳膊,步履不紧不慢,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而顾小小则是顺从地被她拖着,在后面抹着眼角呜咽不语。 阿法三人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这画面略微妙,使得三人对此产生了误解。 “大姐头。你怎么连小动物都不放过……刺猬居然也欺负!”米开朗琪罗率先出声,说得一脸正气,却遭到小小的一记白眼。 没错!是小小,不是阿苏。 “罗罗,你说谁是动物?”龇牙咧嘴加张牙舞爪,纠结的不是“刺猬”而是“动物”。 “那就……胖女人。”米开朗琪罗对于哭的女人,尤其是顾小小,完全没辙。 “谁胖了!”顾小小怒吼一声,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变态度做出梨花带雨的柔弱样子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虽然是对着罗罗问话。但是余光却紧紧黏在一旁某个沉默不语的臭屁天使身上。 “喏。”米开朗琪罗努了努下巴来示意不远处的方向,小小顺声望过去,就看见梵高头戴一顶大礼帽,手上还带着光洁的手套。精力充沛地健步如飞。 “他正要去上班呢!”米开朗琪罗解释道。 顾小小感到心里徒有一股落空伶俜萦绕。以为他们是专门来寻自己和阿苏的。这样想也就可以私自稍作修改、当做是阿法来寻自己,然而到头来却还是自作多情。 小小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拍掉心如枯木的难捱情怀……有的时候。竟然连顾影自怜都会嫌多余。 **** 五个人跟在梵高的身后,沿着泰晤士河堤岸走去,穿过西敏斯特桥,途径西敏斯特大教堂和议会大厦,拐弯走进了河滨路角安普顿17号,经营艺术品和版画出版的古比尔公司的伦敦点。 “嗞嗞嗞,这家伙年轻时候的工作还挺体面的。”米开朗琪罗咂咂嘴,虽然嘴里说的是赞赏的话,但是语气明显是嗤之以鼻。 “阿法。”正当大家往里走的时候,小小出声叫住了一直和罗莉丽走在一起的男人。 阿法对着罗莉丽淡淡地微笑道,“你先进去。” “恩。”罗莉丽看了一眼小小,首次没有追问缘由。 阿法和顾小小两个人站在大门口,莫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阿法先开口打破凝滞,“怎么了?” “我们是要这样跟着梵高走过一生吗?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线索好去找他啊!”小小抬着眼眸质问,此刻的她刻意保持着和阿法之间的距离,显而易见的疏离感像是就要以二人的中心为基点,刮起狂乱沉重的暴风雪。 “怎么……想要放弃了?”阿法抬起左手,想要去揉乱小小头顶的发丝,却被小小一个闪身…… 她避开了…… 双手悬在空中、有些僵硬。 “我不想再让她等待下去了!你难道看不到她的痛苦吗?”顾小小冲着阿法声嘶力竭,她不知道自己说的是阿苏,还是自己。 “……”阿法凝望了几秒,冷冷地开口道,“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我们只会去经历梵高每一次心神动荡的时刻。” 说罢,留下一个背影。 小小紧紧地咬着嘴唇,这疯狂的想念,明明是自己的,却狡猾地冠以他人的名义。 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傻事…… **** 六点钟,公司关门了。一位看似高管的先生喊住正要出门的梵高,“我曾收到你叔叔的信,他说他想知道你的情况。我已经愉快地告知他,你是本分公司最优秀的职员之一。” “感谢您为我美言,先生。” “没什么。等你夏天度完假,我准备把你从后面房间调到前面的铜版画和石版画陈列室去。” “这对我来讲太重要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先生,因为我……” 米开朗琪罗听到这里嘴一撇,然后对着与自己并肩而站的小小滔滔不绝。 “因为我……我就要结婚了。” 音落,小小和米开朗琪罗同时愣住,两个人的对话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此刻在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小小慌乱地看向离梵高最近的阿苏,她居然是笑着的。 顾小小止不住地摇头,她不知道是由于自己的悲伤还是现实的绝望导致了她神经错乱,从而产生了这可笑的幻觉。 可是,阿苏就是在笑。 小小欲迈步走过去,却听到身边的米开朗琪罗喃喃自语,“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阿苏,不然你的头发……” 小小下意识地去看那雪白的发丝,就像之前那样,应该说比之前还要愈演愈烈,白色在加深,已经开始有银光泛起、从头顶向着发尾渐渐侵蚀。 “罗罗,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小颤抖着声音,她一把抓住罗罗的手腕,攥得极为用力。 “你不知道吗,小小?阿苏原本的头发并不是这个颜色的……是从某个时候开始,就变白了。” “你说的某个时候是……” “从梵高失踪之后就……”米开朗琪罗叹了口气。 顾小小的两只手突然像被人抽光了所有的力道,无力地松开,然后默然垂下。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自己真的是好肤浅呢! 小小突然仰头大笑出声,引起了阿法、罗莉丽、阿苏还有身旁的米开朗琪罗全都闻之愕然。 小小无视周遭投来的或灼热、或冰冷的视线,她止了笑声,垂下脑袋继续小声地笑着。 “没事……没事。”米开朗琪罗对着远处的其余三个人尴尬地解释,然后已几不可察的幅度挪动身子,挡住了小小的大半身躯。 因为他看见了,刚才跟着脑袋一起垂下的……还有泪水。 梵高啊,你知道吗…… 原来,青丝成雪已是这天涯水湄、**朝歌间最虔诚的思念,从醉生到梦死,从碧落到黄泉,她依旧在这里等着你。(未完待续。。) ps:本文关于梵高的部分内容来源于历史资料和人物传记所改编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唏嘘的回音 罗莉丽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在无意中将“只用目光就把顾小小臆造得体无完肤”当做是一种习惯,甚至还乐此不疲,不论是顾小小刚才的一反常态,还是后来的偃旗息鼓,她不知道适可而止,亦不知道得过且过,她只是做她该做的,那些她认为对的、只适合她做的事情。 一切的导火索只是因为阿法。 阿法一直在看顾小小,从他们跟着梵高离开公司,到回来这间房子、吃完晚餐后来到楼上的这间卧室,阿法的目光就只在顾小小一个人的身上。 然而最讽刺的是,纵使到了这个地步,阿法却依旧一直拉着她罗莉丽的手,就连后面自己主动将手抽离,这男人竟然也没有察觉到。 感觉上,已经不只是“心有不甘”这种浅显的程度了。 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过。 即使是以前的阿法,虽说将她看得很淡,但起码前提是他将除她以外其余所有的女人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呢?只有顾小小。 罗莉丽抱着双臂坐在单人床的边缘,她刻意与旁边坐着的米开朗琪罗保持15公分的距离,沉浸在杂乱的思绪纠缠中。 等等……真的没有这样过吗? **** 梵高两肘支在自己房里的梳妆台上,聚精会神地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当然如果他要是知道现在屋子里还有五个人在一定会吓一跳。 “这家伙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哈哈,居然看自己看到入迷了。”坐在床上的米开朗琪罗出声笑道。虽然此刻纯粹是为了缓和气氛,但貌似还是无济于事。 自从刚才在公司,梵高那一句“要结婚”的突兀之词冒出之后,五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开始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而且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本该在阿苏身上上演的“画地为牢”,却演变成了顾小小将自己桎梏在囹圄之中,这种近乎脑残的行为,虽然在小小身上看起来并不唐突,但也确实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以他的心性他从不会去多管闲事,可是从他对顾小小动了心思之时。从他发现这些累人的捕风捉影都不是空穴来风之时。他就知道自己无处可逃,虽然越向里陷得更深,越发能察觉得到自己的一筹莫展、有心无力。 坐在床上的罗莉丽和米开朗琪罗虽说从未有交集,却意外地同时意马心猿。 **** 阿苏走到梵高的身后。学着身前的男人透过镜子去看他的面容。而顾小小则是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 梵高的脸和头与一般的英国人相比显得过于笨重。一双眼睛好似深嵌在石板缝里;鼻梁又宽又直、高高隆起。就好像把小腿骨错长到了脸上;圆而凸起的额头很高,和他浓重的眉毛与敏感的嘴巴之间的距离相等;宽而结实的大腮帮;有点短粗的脖颈;还有一个带有荷兰人特征的坚定有力的大下巴。说实话,真的不好看。 而阿苏呢……虽说正处豆蔻年华的她有着一头近乎银白的雪发。却也只是在为她那绝美的容颜锦上添花;而那金黄色的瞳色,更不用多说,只会叫世人心醉神迷至痴心妄想,鬼迷心窍至存心不良;总之不论男人女人都会为之魂牵梦萦,这不是小小夸大,而是因为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两个人不相配!这是小小得出的结论。 而且一个是天使,一个是人类灵,再加上之前听到罗罗说的“阿苏在天界管着他们一票艺术家”的言语来推论,按理说不该就这么不偏不倚地爱上了这么个自杀身亡的男人。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阿苏对一个被世人称之为“红头发疯子”的老男人情有独钟、念念不忘,顾小小真的很好奇。 但是自己也确实没有资格对其擅加评论,本来爱情这种东西就是难以参透的,任何妄言都只是在体现自己的无知罢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不是空啼的悖论,而是最理直气壮的金玉良言。 **** 梵高站起了身子从镜子前走开,他瞧了一眼手表,一副躁动不安表露无遗。 顾小小咬了咬嘴唇,从刚才晚饭时候听到的这男人和那叫做乌苏拉的小姐的谈话中得知,梵高一会儿要去帮那女人挂画。 只是过了五分钟而已,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可梵高就已经坐立不安起来。 顾小小瞅了瞅一旁的阿苏,要不是因为梵高看不见她们,而梵高又是阿苏的心上人,她真的想上去揍他,虽然明知这一腔怒火其实不干这男人的事。 梵高忍受不了无所事事,便拿起一本书,在上面铺了几张纸,给他的弟弟提奥写起信来。等全部忙完,才意识到约定的时间过了一刻钟之久。 他抓起梳子,竭力想把纷乱弯曲的红发梳顺,然后匆匆拿起桌子上的凯撒德考克的画便冲出门外。 阿苏最先动身,其余的人也在下一秒跟上,就在罗莉丽快要迈出房门的时候,她听见阿法叫住了顾小小。 身子一滞,却只是顿了几秒又继续走了出去,装作视而不见,表情却泄露了一切。 米开朗琪罗回头看了一眼心烦意乱的罗莉丽,对于这个女人,从她粉墨登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对她甄心动惧,不是他杯弓蛇影,而是因为这女人那粉饰太平的行为带给他一丝凉凉的恶意。 “小小。” “怎么了?” 从“顾小小”到“小小”,两者之间只差一个字。深意却截然不同。可惜她没有注意到这称呼的不定时更替,也就没有注意到阿法一时松懈而泄露的真心。 “梵高他只活了37年,爱情全部无疾而终。” 只给顾小小留下了这么一句糊里糊涂的话,便兀自离去。 顾小小愣了愣神,然后便跟着走在最后。 而那句其实是“为了让她不要再为阿苏愤愤不平”的话语,当她明白过来个中道理之时,已经是事后很久很久。 **** “我是要告诉你一件其实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乌苏拉。我真诚地爱着你,只有你做了我的妻子我才能幸福。” 顾小小有些不可置信,对于这来得近乎地动山摇的告白有些呼吸紊乱。 虽说刚才梵高和乌苏拉挂画时候的暧昧碰撞和梵高追着乌苏拉来到院子里的纠缠不休她是亲眼所见。但还是接受不了。 坦白来说。小小不喜欢这个乌苏拉,原因嘛……她早已预见得到。 “你的妻子?!”乌苏拉调门高起来,“哎唷,梵高先生。这可不能!” “那么。看来是我没……” “真是怪事!你竟不知道我订婚已经一年了。” 顾小小眯起眼睛。果然。 “那个人是谁?”梵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可是阿苏比之甚然。 “咳,你难道从没有见到我的未婚夫?你来到我家之前。就是他住在你现在的房间里呀,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 “我……我……以为会有人告诉你的。”乌苏拉踮起脚尖,朝厨房那边张望。 顾小小和罗莉丽同时冷哼一声,俩人面面相觑,从未想过居然会有这么“心有灵犀”的一天。 “在你知道我爱上你的情况下,你为什么居然整整一年都不告诉我?” “你爱上我难道是我的过失?我无非是想与你做个朋友。” 米开朗琪罗咂咂嘴,“那还利用‘绊倒时紧紧抓住他,顺道大笑自己笨拙’、‘时不时地碰到他的脸,然后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这种近乎挑逗的行为,这女人真让人作呕。” 顾小小从没想过米开朗琪罗会在自己面前这样直接地诋毁一个女人,但是却甚合她心,也许这一切都是莫须有的指责,但她觉得听到这些话是那么畅快淋漓。 虽然知道有这样想法的自己肯定是不对的,但她不后悔。 这不只是因为她站在阿苏这一边,更重要的是她本身就觉得这女人的行为有些玷污她想像中的爱情。 “我住到你家以来,他来看过你吗?” “没有,他在威尔士。他就要来和我一起度暑假了。” “你一年多没有见到他了吗?那么,你肯定把他忘了。我才是你现在所爱的人。” 说罢,就看见梵高一把抱住乌苏拉,在她那抗拒的唇上粗鲁地吻着,尽情品味着那湿润的唇上所带来的温馨和那柔软的发丝上的芬芳。 顾小小抬手捂住长大了的嘴巴,下一秒不假思索地上前抱住了阿苏,让其背对着这缠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从未想过,这男人居然这么痴情,甚至不顾后果就将理智和谨慎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顾小小能感受到伏在梵高心底强烈的爱已经醒来,这沸腾的激情在这凉气肆意亲吻花香的院子里炸裂成爟炎烽火。 明明能感觉得到隔着厚重的衣服传来的阿苏的悲伤,她竟然不觉得生气,因为当她看到了梵高对于初恋的诠释之后,竟然发现自己与其如出一辙。 然而相同的地方在于两个人都很笨拙,唯一的区别则是小小不敢贸然逾越,所以对于梵高的“胆大妄为”,她不自觉会有羡慕的情怀丛生,甚至到了“趋之若鹜”的地步。 “乌苏拉,你并不爱他呀,我也不能让你去爱他,你将成为我的妻子,没有你,我受不了。我不会罢休的,除非你把他忘掉并且和我结婚!” “和你结婚?”乌苏拉叫起来,“难道谁爱上我,我就得和他结婚吗?放我走!你听见没有?不然我喊救命啦!”她挣脱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沿着那条黑魆魆的小路跑掉了。跑上台阶。转身还不忘留下一句低骂:“红头发的傻瓜!” 顾小小松开抱着阿苏的手,咬牙切齿地想要追过去却被阿苏一把拦下了。 **** 从第二天开始,随着乌苏拉的逃避不见,梵高便恢复了以往的偏执怪僻,就好像性子中所有的敞亮都失去了来源。 他不再开心地刮胡子,也不再将周遭的一切事物看成诗情画意,那些风月无边此刻在他那暗淡浑浊的眼眸里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崩解得“粉身碎骨”。 可是令顾小小骇然的,则是阿苏的面无表情。 为什么,她非要将一切锥心泣血都掩藏在身体里呢? 想到这里。顾小小一怔。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原来只是当一个旁观者,光看看,就会觉得能做到这一点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啊…… **** “乌苏拉小姐,真对不住。那天晚上我让你受惊了。”这是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次对话。梵高好不容易提起精神在正餐过后尾随她来到花园。 可惜换来的却只是乌苏拉淡淡地一瞥。“啊,没关系。那没什么。让我们把这事忘了吧,好不好?” “我很愿意忘掉我对你的唐突。不过当时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他朝前迈了一步,她闪开了。 “干嘛再提它呢?所有那些话我都记不得了。”她转身沿小路而上,梵高追了过去。 “我一定得再对你说一遍。乌苏拉,你不知道我多么爱你!你不知道这一个星期我多么痛苦啊!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开呢?” “咱们进去吧,我想我妈妈是愿意有人去陪她的。” “你说你爱那个人,这不可能是真的。如果你爱她,我应当看得出来的呀!” “我想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本来说你什么时候要回家度假?” “七月。”他嗫嚅着。 “巧得很,我的未婚夫七月要来和我同度假期,那是我们正好要用他原来住的房间。” 顾小小感到自己已经快要压抑不住怒火了…… 七月来临,梵高无奈要离开伦敦度两周的假,他下楼对着乌苏拉的母亲告别,“我只带走一只手提包,罗伊尔太太,其余的物件全都原封不动留在我房中了。这是我离开的两周应付的房租。” “我想,你还是把东西都带走的好,梵高先生。” “为什么?” “自下星期一起,你的房间另有人租住了。我们认为你到别处去住更合适些。” “我们?”梵高转过脸看向一旁不做声的乌苏拉,目光单纯地只是询问。 “是的,我们。我女儿的未婚夫写信来说,他要你离开这所房子。我想你倒不如压根儿就没来过这儿更好,梵高先生。” **** 度完痛苦的假期回到伦敦,梵高换了地方,可是他失眠了,他知道自己患上了名为“相思病”的病症。 忍不住在深夜来到那所有她在的房子前面流连忘返,他感到这蚀骨的心痛对他而言就是一种酷刑,却无能为力。 可是这一切造成的结果却是将他的生活推向近乎毁灭的境地,不论是工作上的失败,还是周遭人对他的冷眼相待,他知道他正在趋于日暮穷途,而这糟糕的变化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圣诞节,这是他在伦敦度过的最后一晚。 他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那扇日思夜想的大门,来此前还专门刮脸梳洗,换上新的衬衫和领带。 门开了,他看见了灯光下的乌苏拉。 她穿了一身绿色无袖连衣裙,上面缀着大大的蝴蝶结和波浪形的花边,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美丽动人。 “乌苏拉。”他说。 “走开。”她说,然后冲着梵高的脸,“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米开朗琪罗眼明手快地抓住正摩拳擦掌的顾小小,“你要干嘛?” “我要去揍他!” “她?人家愿意跟谁在一起是天经地义,你又不能强迫人家!” “我说的是梵高!这女人有啥好的……至于这样没有尊严吗?”顾小小甩开米开朗琪罗的钳制,刚要冲上去,却被罗莉丽伸手打了一巴掌。 顾小小呆愣住了,“你、你干什么……”她甚至忘记了流眼泪和还手。 “别幼稚了……你这样做才是践踏他的尊严!”罗莉丽对着小小怒目而视,此刻其余的三个人都诧异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第二天,梵高一早就乘船去荷兰了。 五个人站在甲板上,迎面有风呜咽而至。 顾小小走到独自一人伫立的阿苏旁边,从那苍白的小脸上看到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滴眼泪,有些愕然。 “阿苏,你别难受,虽然现在的梵高对你……但那是因为他看不见你啊!” “不是的,小小。”阿苏突然否定了小小的话,“我难过,不是因为他爱别人……而是因为他的爱被人唾弃了。” 顾小小一愣,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明白了罗莉丽话中的意思,在这一刻,她发自真心地感谢那一巴掌。 本文关于梵高等历史人物的原话均来自于历史资料和人物传记——欧文斯通的《梵高传》(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番红起涟漪 时间回到顾小小等人刚要穿越回到梵高时代的时候。 巴别城,巴别校园,隐匿于西方白桦林深处的亭心湖上,有光辉自亭子的每一处缝隙穿透四散,在这上下全都灰白一片的天地云水间写曜翕炎、晶晃晖煜。 随着光芒中心五个人影的消失,金黄色的三颗星星最先减弱光芒,形状也随之渐渐变小,在那一小片看似被裁剪下来的弥散星云中回归原位;蓝色白色交织如凝滞的烟溪,黄色的星辰像极了宝石碎裂时落下的尘埃,整片星图最终分散成了小小的光团直至消失不见。 直到空气中的粒子恢复平静的这一刻,他才从不远处的一棵白桦树树后走了出来。 依旧是卷卷成纹理的闷青亚麻色头发,简单宽松的白衬衣、虽然此刻是冬季却还是只此一件地挂在那高挑的身躯上,随性敞开的领口露出雪白的皮肤,暴露在腊月的寒风中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将风度与恣意两全。 许昕扬望了望远处悬在湖中的那座孤零零的亭子,脸上与世无争的表情任何人看了都会以为这男人对于刚才的事情无动于衷。 没有人能看透这男人的真实想法。 这样的宠辱不惊是可怖的。 你自以为你面对的是休止符,其实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即将到来的必然是呼啸而冷漠的伤害,总之,只要这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就该知道你无所遁形。 许昕扬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散步似的走在白桦树林中,还没走到树林的尽头,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喂,这样一点也不像你。”许昕扬对着空气高声地自言自语。 “怎么不像了?”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戏谑的轻笑声,接着在许昕扬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团白光,白光中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显现。 这男人一身洁白,翡翠色的光芒在衣角环绕,番红色的及肩长发如海藻般柔软,额前过长的刘海自然微卷、长短不一地遮盖了双眼,胸前一朵青紫色的虞美人从未与他分离。这样近乎女人的装扮却丝毫不损他的美如冠玉。只可惜他那骨子里的跅弢不羁硬是将那棱角分明给悉数软化了。 当然不得不说,这是否真的是他骨子里的性子还有待考证。 他是之前与阿法有过一面之缘、自称为普通权天使的男人,当然许昕扬并不知道有这么一段交错。 “你不是最不屑于偷偷地躲在人家身后的吗?”许昕扬冷唇一撇,话毕便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棵白桦树旁。靠着树背坐了下来。 “我哪是躲在你身后啊……明明是在你前面好吧。”男人取巧似的开口。他明知每每到了这种时候。许昕扬都不喜欢听他这样的语气,但偏偏就是故意刺激他,“不错嘛!好像能力又长进了不少啊……” “能别讽刺我吗……明明是你故意暴露给我看的。”许昕扬抬手抚了抚左耳的月牙形耳钉。不知是生理作用还是心理作用,每次和这男人单独在一起,左耳就会感到隐隐的痛。 “你还是这么没情趣,这样可不好……亏得我让你到这里来。”男人咂咂嘴,径自走到许昕扬的身边,还没有坐下便看见许昕扬连忙站了起来,顺道还以极明显的动作远离了自己。 “胆子不小啊……感觉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男人一副受伤的模样,故作泫然欲泣状,“亏我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这么快就翅膀硬了、翻脸不认人了……你让姐姐我唔……” 许昕扬快要吐血似的翻翻白眼,如果自己没有及时捂住这张碎碎念的嘴,真不知道后面还会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无稽之谈,“我拜托你……难道《天方夜谭》是你写的吗?我真的要疯了,咱俩什么时候……而且,你是个男人吧!” “应该是吧!”男人对着许昕扬露出一脸的懵懂笑意,“谁让你欺负我的……” “我?欺负你?别闹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还有,你为啥总是以比我老那么几年为荣啊……” 男人嘿嘿一笑,然后自作主张地转移了话题,“在这儿过得怎么样?” “你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来了就只是为了问我这个?”许昕扬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语气中显而易见的愠怒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逗这男人玩的。 “哎……你想我了?”男人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与许昕扬并肩走在一起,可是气场却明显地盖过了身旁低垂着脑袋叹气的男人。 “别乱说话,我可不想让人误会我有断袖之癖。”许昕扬加紧了脚步,自顾自地朝着不远处向日葵花田的方向疾步而行。 “我馋了……”男子停下脚步,对着前进的背影提声说道,果然那身影听到这句多年未语的言辞便停了下来,“偶尔,也想会会老朋友了。” 许昕扬抬手抚了抚头发,将白色衬衣翻领下、被遮掩的银色胸针取了下来,戴在了领子外面,然后转身走向那一颜运筹帷幄的男人身边。 **** 十字路口酒吧…… 赤梓刚将罗莉丽打碎的水晶酒杯和溅得满地的蓝色玛格丽特清理干净,便以一副像被掏空了似的样子,双手无力地锤在两侧,一步一步走到自家老板身旁,用好像幽灵一般的口吻嘟囔道,“老板,我可以去睡了吗?” “哦,我看看……离下午开业准备没几个小时了,你还是不要……啊!”巴贝雷特大叫一声,本来下意识地扭头去看,结果迎面而来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你没事吧?”巴贝雷特流着冷汗支吾着。 “老板,我要是累死了。你是不是该给我发个什么特殊贡献奖之类的啊……”赤梓为了深化自己的不堪疲惫,还特意嘴角耷拉着一截舌头。 “什么特殊贡献奖啊……死是死不了了,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巴贝雷特一个巴掌糊上赤梓的脸,“想要睡觉就赶紧进去睡,别在这里废话这么多!大晚上的不吓人啊!” “老板,现在是早上。” “屁,该是快中午了。” “……你这不是知道嘛。” **** 赤梓为自家老板端上一盘新洗的樱桃,便将身上同属樱桃色的围裙脱了下来、搭在肩上,然后打了一个哈欠,朝着里屋走去。 前脚刚要迈进去。就听见自家老板忽然郑重其事的声音响起。“赤梓,有客人。” “哎……”赤梓一副小媳妇的哀怨神情,“告诉他们我们还没到开业时间呗!” 话毕,突然有凌厉的目光像一股旋风朝着赤梓袭来。赤梓一愣。他还从未见过自家主人这么坐立不安过。“哦。”立马改弦易辙。 刚把围裙重新穿上,还没系好身后的缎带,就见一扇布满灰尘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宣告着自己即将被推开来。 赤梓目瞪口呆,甚至有些心惊肉跳。 他们这家十字路口酒吧有数不清的门,这些门专供来自不同地方、各个领域的客人们进出使用。他留在这家店打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从未见过有客人从这扇门进来过。 此刻的心情,不言而喻。 “我来了,巴贝雷特!”爽朗的嗓音划破赤梓的“哑口无言”。 这口吻,怎么觉得和某个女人这么像呢,简直一模一样。 而出现在眼前,这个拥有一头番红色及肩长发的男人,在无形中更是与某个女人快要重叠得分毫不差。 赤梓愣愣地吞了一口口水,忘记了该有的礼貌性开场白。 “啊!我好想你啊!”那男人边大声嚷嚷边冲向酒吧柜台里,一把抱住了正嘴角抽搐的巴贝雷特。 赤梓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连忙抬手拍打自己的胸口。 “哎呀,小心点啊!”男人看到赤梓的手足无措,便丢弃似的抛了刚才还紧紧抱在怀中的巴贝雷特,来到赤梓身边,帮着他顺气。 赤梓刚要缓过神来,就听见这男人露出一见倾心的表情喃喃道,“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儿啊……”接着自己又再一次被口水呛到。 “你说你,这幅样子要是让某某人看见了……该怎么好啊!”许昕扬习惯性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门口站定,似乎不愿意进去。 “哎呀,你看你都没有系好缎带呢!”男人忽略许昕扬的调侃,然后走到赤梓的背后,摁住他的肩膀,“别动,来来……让我给你系个蝴蝶结。” 许昕扬咂咂嘴,知道自己踩到了这男人的地雷区,无奈地抬步走了进去。他本来不想进这间久违的酒吧,但为了弥补刚才自己的失误,不得不乖乖地顺从。 “看你俩这‘卷土重来’的气势,我觉得都是注定的。”一直默默无言的巴贝雷特突然开口,这异常轻松的口吻令赤梓不觉挑起了眉。 刚才这老男人明明就不对劲……哪来这么淡定啊! “什么是注定的?”许昕扬在一张高脚吧椅上坐下,顺便还拉开旁边的一张留给那缠抱住赤梓、久久未放的男人。 “就是我今天睡不成觉啊!” “哈?”许昕扬没搞清楚,看到桌上的那一盘闪着透亮光泽的樱桃时,眼底闪过一丝“洞悉”的光芒。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巴贝雷特你根本没变嘛!”男人搂住赤梓,对着被点名对象露出一排皓齿。 巴贝雷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支烟用樱桃打火机为自己点着,放在嘴角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吐出,“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的兴趣还是和她那么一样,都喜欢调戏我家孩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 “客人,请放开我。”赤梓试着以泰然自若的态度说话,抬手轻轻拍了拍横在脖前、搂住自己的胳膊。 长发男子无动于衷,得寸进尺地靠近赤梓,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赤梓的红发,嬉笑着开口,“这颜色真美啊……” “快放开我啊……没听见我家老板都发话了嘛!”赤梓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虽然很想本着尊敬客人的原则,尽量顺从客人的基本要求,即使口中吐出的全部都是拒绝的言辞,但这种程度的温柔和缓已是他最大的能力范围了。 “发话?他发什么话了?”男人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语气中有些坐等身前躁动不安的男子开口的意味,这更加激怒了赤梓。 “就……调戏我啊!”赤梓支支吾吾,虽然是重复自家老板的原话,顺道让这男人识相地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然后按照自己的预想,这男人理所应当就会放开自己。 可是…… “哦,让我调戏你?没问题。”说罢,将赤梓的脖子搂得更紧。 “我是让你不要再调戏我了!”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帮助别人,达成他们的心愿……而且还是无偿的,不用感激我哦!” 果然,和自家老板关系好的都不是正常人! 赤梓翻翻白眼,然后对着不远处自从开过一次金口便无动于衷的自家老板嚷嚷道,“老板……你是不是该救救我啊!” “救什么?你自己让人家调戏的……”巴贝雷特摆明了独善其身。他双肘支在吧台台面上,只有手腕在动,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拿着樱桃往嘴里放。 “这不是欺负人嘛!本店不提供身体服务!”赤梓气得跳脚,这男人挂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一块橡皮糖一样,怎么去也去不掉,“我要罢工!” 巴贝雷特就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 赤梓咬着嘴唇,看来这料加得还不够猛。便不假思索地又一次开口叫嚣起来。“樱桃派之夜取消!” 音落,巴贝雷特差点被噎住,他转向赤梓抽了抽嘴角,“你凭啥说取消?在这间酒吧里。究竟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我罢工。谁让你见死不救的!反正我不做了……你想继续举办樱桃派之夜。那以后所有的樱桃派都由你来做好了!”赤梓感到自己勇气倍增,整个身子都被一股厚实的底气支撑。能够这样不计后果地对自家的老板“出言不逊”,也许是因为现在自己正被老板的朋友“轻薄”。 巴贝雷特还没做出反应。就听见许昕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拍了拍身旁空着的高脚吧椅,对着搅乱一切的始作俑者善意地开口劝导,“你还是过来吧!你看你把人家一家子搅合的……” “什么一家子!” “谁跟他一家子!” 赤梓和巴贝雷特的叫声几乎同时,那缠着赤梓的男人嬉皮笑脸地扬起嘴角,“哈哈哈哈……巴贝雷特,你从哪里找来一个这么妙的男人的?” 巴贝雷特摇摇头,然后对着许昕扬无奈地嘟囔,“叶,你不该带他来的。” 许昕扬左耳的月牙形耳钉的光芒在隐隐约约中不自然地亮了亮,“不是我带他来的,而是他带我来的。” “别这么冷淡啊!亏我还冒着风险来看你。”长发男人说着,还不忘逗弄赤梓。 “够了!”赤梓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你怎么跟莉丽小姐一个样子啊!” 在场的三个人同时一滞,说话的赤梓最先感觉到的是靠自己最近的长发男人的异样。 他只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莉丽小姐”四个字,纯粹是因为这个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跟那个女人有些相像,都是他不善于应付的一类人。 可是为什么大家突然都凝滞了呢? 想想看,莉丽小姐是自家老板的好朋友,这两个人也是自家老板的好朋友,那么可不可以推断“好朋友的好朋友也是好朋友”呢? 但是此刻三个人的表情都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惊讶之色,尤其是搂着自己的男人,在停顿了几秒之后,竟然将钳制住自己的手松开了。 “咳,都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也没给我们端上杯酒来?”许昕扬率先开口,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 “我可没说要招待你们这些不请自来的男人。”巴贝雷特咂咂嘴,自顾自地抽着手中的烟。 “起码也应该看在我和罗莉丽同在一个班的缘分上。”许昕扬一脸的云淡风轻,刻意不去看刚在身旁坐下的长发男人因为自己的提及又稍有波动。 赤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眼前三个所谓的朋友,总觉得有些自己还未查明的不对劲儿,这种感觉就好像望着镜子那一头的世界,自我催眠到扑朔迷离。 “赤梓。”巴贝雷特突然开口。 “什么?”赤梓反应延迟。 “过来调酒。” “哎?” “怎么了?” “你竟然,会让我给客人调酒……”赤梓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从涣散的瞳孔游移至颤抖的唇瓣,“我从来没有……” “你想扣薪水吗?” “啊?当然不想了。”赤梓突觉,对于自家老板的反复无常,才是自己最束手无措的。 “那就别那么多废话!一杯曼哈顿,一杯吉普生。” **** 把三块冰块放入雪克壶中,倒入威士忌和甜威末酒,盖上雪克壶的隔冰器,再盖上盖儿。摇晃均匀之后,缓缓倒入水晶鸡尾酒杯中,沉入一颗圆润的红樱桃至杯底点缀。 又拿起三块冰块放入一个新拿的雪克壶中,倒入金酒、干威末酒和盐水,同样该上两个盖子,均匀摇晃之后,缓缓倒入一个冰镇过的水晶酒杯中,并将一颗橄榄沉入杯底。 伶俐的动作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赤梓将调好的两杯酒端放在了许昕扬和长发男子的面前。 他不知道谁要和哪一杯,不能出声询问是因为在他调酒期间。两个男人都在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看。让他实在难以开口。 而自家老板也是一直都不说话,赤梓瞟了他一眼,发现这老男人调酒前是这副表情,调酒后还是这副表情。 “你还记得我俩的喜好。说实话心里居然会有点开心呢!”许昕扬率先端起那杯沉着樱桃的“曼哈顿”。刚靠在嘴边。还未来得及倾斜杯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酒杯。 赤梓本来一脸的期待,看到这样的转折以为眼前这位被自家老板叫做“叶”的男人怀疑自己动手调的酒是否能够下肚。不觉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拿错了,我一般都是喝‘吉普生’的。”许昕扬说的话有一瞬间令赤梓像是被雷劈到似的,这两杯酒光颜色就差别这么大,怎么可能拿错呢? 又是两眼放光地盯着眼前的两位客人,只见长发男子径自端起那杯‘吉普生’,独断专行地出声,“偶尔换换喝也不错。” 一饮而尽。 透明的液体混合着芬芳诱人的香气,滑入口中的不只是醇美爽适,更是无以复加的辛辣感占据高峰。 然而长发男人却依旧一脸的淡然,“你就喝这个耍酷啊?” 许昕扬无声地笑了笑,然后端起手中落日黄色的‘曼哈顿’,抿了一小口细细品觉,不可否认的香味浓馥与甘甜可口,却只是给了他还击的说辞,“这种女人喝的饮料也没什么……” “好喝吗?”赤梓两只手掌拍在吧台台面上,双臂支撑着前倾的身体紧盯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他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这模棱两可的空话,自然有些按捺不住。 “不好喝。”说着,可这两个男人却是盯着对方。 赤梓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自家老板说了一句“要睡觉”的话,便转身走进了里屋。 这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从惊慌失措到心力交瘁,也只不过是因为磨难太过怜爱自己罢了。 **** “巴贝雷特,你干嘛不说话?”沉默良久,长发男子先开了口。 “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许昕扬揉了揉额前的碎发。 长发男子没有看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四个字,“你别插嘴。” 知道被人一直瞅着,但巴贝雷特却还是自顾自地吃着樱桃,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互相瞪了几秒,许昕扬倏地开口,“我困了,我想先回去了。” 长发男子看了看说罢便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的男人,然后意外地没有阻拦他,“叶,明天见。” “哦。”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快要走到巴别校园正门口的时候,许昕扬才将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抽了开来。他低头望了望躺在掌心的那一颗闪着红光的樱桃,嘴角勾起的笑容似乎要将某人秘密的一角一隅都连根拔起。 这时,十字路口酒吧里,巴贝雷特端起一杯刚刚调制的鸡尾酒放在了长发男子的面前。 “这是什么?”长发男子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奶白色液体,白柑橘的香气合着碎冰的寒潮迎面而来,将他统统包围。 这湮灭感不是四面楚歌,而是劫后余生的救赎。 “霜冻玛格丽特。”只此一句,万籁俱寂。 **** 直到夜晚营业前的最后一个小时,赤梓才揉揉惺忪睡眼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因为严重睡眠不足而忍不住想要打一个哈欠,却在看到孤坐于厅里吧台内的身影时,止住了剩下的一半。 “老板,客人都回去了?” “恩。” “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 “为什么想知道?” “因为……感觉怪怪的啊。” “哪里怪?” “老板你就很怪!还有……” “还有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个长发男人和莉丽小姐……” 巴贝雷特抬手间有光芒自手掌倾斜而出,将烟灰缸里快要满溢出来的烟头全部吞噬其中,“他们,只是故人罢了。”烟消俱尽,泯荡无遗。(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红与黑” 顾小小五个人跟着梵高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因为初恋的失败,梵高连招呼也不打就擅自离职去休假了。 他的上司奥巴赫先生很快就写信给梵高的叔叔“打小报告”,梵高的叔叔本来决定将他的侄子安插到另一家中心陈列馆却遭到了梵高近乎无礼的拒绝——“我和这种美术商业的缘分就此了结。” 梵高的叔叔大吃一惊也伤透了心,声称从此再也不过问梵高的事情,但是假期过后他还是作保给这个与他同名的侄儿在多德雷赫特的布鲁热与布拉姆书店某到了店员的差事,这也是两个人的最后一次打交道。 他在多德雷赫特呆了将近四个月,任谁都能看出他近乎自甘堕落的落寞,然而实际上只有小小五个人看到了,因为没有人会去关注他、在乎他。 这是个星期六的夜晚,他乘末班车从多德雷赫特到奥登博斯,然后徒步回到松丹特家里。独自走在荒原上,顾小小一行人也一直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有的时候真是觉得,他像个浪漫的诗人。”顾小小拉着阿苏的手跟在梵高的身后,不知道是因为对之前梵高和乌苏拉动不动就发生“告白、亲吻事件”心有余悸,还是因为忌惮身旁那一对形影不离的男女,总之顾小小走到哪里都紧紧牵着阿苏的手。 也许确实目的并不单纯,但这也不至于算是丧尽天良吧,只能说自己是栽在了命运的手里! 可是有趣的是。这也就造成了米开朗琪罗自己一个人走着。 “快行了吧……还诗人,明明就是个自找苦吃的流浪者!”米开朗琪罗咂咂嘴,这是他一贯的颐指气使、傲视群芳的神色,虽然这里的“群”在小小看来只有一个梵高。 “罗罗,你偶尔也是可以说句实话的。”顾小小对着罗罗笑得意味深长,这样故作的精明事故却很容易不攻自破,任男人看了都会觉得这女孩儿过于天真朴实,当然也有人不吃这一套,比如说罗莉丽。 “实话是什么?”米开朗琪罗想不透小小的“欲盖弥彰”,有些忧心地蹙眉。 小小突然上前捏了捏米开朗琪罗的脸上稍微有些硬实的肉肉。一张俏脸绽放出元淳娇憨的笑容。“罗罗羡慕人家了吧!” “哈?”米开朗琪罗感到短暂晕眩,以为是自己的心意暴露了,明显地感觉到实时之间心跳紊乱的节奏。 “你总是这样,表面鄙夷实则钦羡。罗罗有的时候也是可以说一些真心话的。不要总是在第一时间先用‘气急败坏’来掩饰潜意识中衍生的‘正中下怀’。感觉那好像是小孩子才做的事。”小小一双苍白色的眸子望进米开朗琪罗的眼中,那样的深邃似乎在将自己想要传达的想法滴水不漏地全部灌输进去,“罗罗其实也有喜欢的人吧!” 米开朗琪罗无言以对。哑然望向小小的眼眸,他看见自己并不养眼的身影单薄地落在苍白与苍紫交织的眼眸中,顿顿发了几个单音然后终于能够用比较清晰的口齿来说话,“有啊。” 顾小小望着此刻在自己眼前流淌的不可名状的悲伤,她上前抱住米开朗琪罗,小手还不忘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了拍,“没关系,爱情是不分性别的,我没有那么老古板,不管有多少人反对我也一定会支持你的,所以你就大胆地去爱!也要像梵高一样有什么说什么知道么……” 米开朗琪罗一愣,他抓住小小的肩膀令这一副“过来人”模样的小女孩儿看着自己,“你说什么?不分性别?” “对啊!”顾小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奇奇不是说了吗,你还给你喜欢的男人写过情诗呢!是什么来着……我卑鄙的尘躯不再享有,你的迷人唔……” 米开朗琪罗心急火燎地捂住顾小小没把门的嘴,暴跳如雷地大声嚷嚷,“你这胖女人,脑子不好使怎么还能记得那怪老头只说过一次的话呢?” “唔唔唔。”即使被捂住嘴发不出声音来,小小也发挥本能地表现得有声有色。 “别乱说,知道吗?谁会羡慕那红发老男人啊……而且我现在喜欢的不是男人!我的话你听明白了?” “唔唔唔。”小小点点头,两只眼睛闪着听话的光芒,让人不得不信服。 “不再乱说了?” “唔唔唔。”继续点头。 “很好。”米开朗琪罗把手放开,抚了抚自己有些疼痛的额头。 顾小小大口吸了吸空气,然后揉揉小鼻子,对着米开朗琪罗欲言又止。 “怎么了?想说什么?”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你以前喜欢男人吧!” “喂,顾小小!”米开朗琪罗追逐着说完话便逃跑的某只胆大妄为的“刺猬”。 “哈哈,罗罗,别这样嘛!” “你别跑,我就不追了。” “那你不追,我就不跑了!” “喂!” “我只是,想让阿苏笑笑嘛。” “那你就拿我当炮灰啊!” “不只是炮灰的。” “哈哈……”阿苏看着追逐的两个人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在这石南丛生的荒原上,笑声围绕着松树林与伸展得无边无际的石楠树丛,远处黑黝黝的玉米苗里还有云雀在和声歌唱、婉转悠扬。 看到阿苏笑得这样爽朗,小小和米开朗琪罗也停止了追逐,满是欣慰之色。 然而笑和泪是密不可分的,它们就像是同卵双胞胎,是由一个叫做“夷悦”的精子与一个叫做“悲伤”卵子结合产生的一个受精卵。这个受精卵一分为二,形成两个胚胎。由于他们出自同一个受精卵。接受完全一样的染色体和基因物质,因此他们的性别相同,且就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有时甚至就连自己的父母也难以分辨。 顾小小看到梵高和阿苏才明白,就算体内安多芬分泌得再多,它也无法一直都“占领高地”,总有那么一个时候会“极尽繁盛却又行将衰亡”。 **** “这些营生对你都不合适,文森特。”他的父亲说,“你的心在把你引身侍奉上帝的事业。” “我知道,父亲。” “那么。为什么不到阿姆斯特丹去学习呢?” “我是愿意去的。不过……” “你还在犹豫吗?” “是的,可我现在不能解释,请在容我考虑考虑吧!” 米开朗琪罗盘腿坐在陈旧的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这家伙不会还在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吧!” 顾小小学着他的姿势和语气。一脸的不悦。“就是!” “你们俩……”阿法靠在墙边,对于最近越来越相像的两个人很是无语。 “梵高看女人的眼光真是有够差的……”米开朗琪罗无视忽冷忽热的冰雕男,他觉得这男人有的时候就像个骄矜的苦难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这所谓的“有的时候”其实就是在面对顾小小的时候。所以他并不鄙视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因为这么大个男人居然不敢在当事人面前承认自己是因为她而造成的多巴胺分泌过多。 梵高在决定“是否走父亲的那条路”这件事上犹豫不决,他深知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奔走,到处联系亲戚帮助自己是因为父亲还在记挂自己,然而当他明白自己是很难丢弃乌苏拉馈赠的礼物——“痛苦”之时,他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一刀斩断缠绕在心头的缕缕情丝。 乌苏拉还在英国,尚未婚嫁。在荷兰的他虽然已经和她接触不上,但还是设法托人买到一些英国的报纸。在答复了数则招聘广告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在拉姆斯盖特当教师的工作。那是个离伦敦只有四个半小时火车行程的港口城市。 “我感觉,我随时都可能要疯掉。”顾小小望着眼前这个坐落在广场上的破旧校舍,中央是一大片围着铁栏杆的草坪,上面有二十四个十到十四岁的男孩子正在奔跑嬉闹,而他们也是这个学校仅有的学生。 梵高既要教他们法文、德文和荷兰文,同时还要在课后照料他们,到了星期六还得帮他们洗澡,而这个学校的校长斯托克先生却只管他膳宿,不给工资。 “斯托克先生,您是否能付给我一点钱呢?”梵高想了好久终于尝试着开口,“只要够买烟草和衣服就行了。” “那不成,绝对办不到。我可以找到足够的只要求膳宿的教师。”一副压榨者的嘴脸,顾小小望着打扮得有模有样的男人,心里有一股气在蹿升,只感觉最近压抑了好多好多,就要撑成一个巨大的气球,将自己撑爆。 然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顾小小偶尔会在这种时候觉得这不是罪过,她勾起嘴角,伸出一只脚,那正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压榨者”果然顺着佯装的“是天意非人为”而摔了个狗吃屎。 顾小小雀跃地拍着双手跳来跳去,阿法撇撇嘴,这小妮子怎么生气的时候跳脚,开心的时候也跳脚呢! 她只顾着高兴,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作为灵魂是不能使活人被自己绊倒的。所以,也就只有其余的三个人看到了从刚才阿法的左手手指倾泻而出的那一束幽蓝色的光。 **** 作为教师第一周的星期六一早,梵高就从拉姆斯盖特出发去伦敦了。虽然这是一次长途步行,傍晚之前的天气又一直很燥热,但她终于走到了坎特伯雷。 他在颇具中世纪风格的大教堂周围的绿树树荫下稍作休息后又继续前行,就这样,他一直走到靠近一片小水塘的几株高大的山毛榉树和榆树底下才收住脚步。 他在树下一觉睡到次日的凌晨四点,鸟儿佛晓时的啼鸣将他唤醒。中午,他来到了查塔姆,从这里可以远眺到泰晤士河,只见河流在部分被淹没的低草地间蜿蜒前行,河面上无数船只来往如梭。 “他该不会又要去找那个女人吧!”米开朗琪罗喘着气,虽然自己已经是人类灵,但是跟着这个男人长途跋涉了那么久,也开始感到疲惫了起来,“这家伙真悠闲,昨晚还住在野外,明明身无分文就别出来啊……你看那么多蚊子要把人咬死了!” “罗罗,你怎么像个怨妇一样地抱怨……”小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对着老男人大眼瞪小眼,“是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走着,有些寂寞啊?”她说着,一把拉住米开朗琪罗的手,“来来,一起大手牵小手。” “顾小小,你过来一下。”米开朗琪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罗莉丽突然一副高冷的姿态叫住了小小。 她跟着罗莉丽走到一边,其余的人都若有所思地望着气氛微妙的两个人。 “怎么了?” “顾小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 “什、什么……” 注:本文部分内容来自《梵高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章 是对是错 顾小小有些愣神,不只是因为这发自肺腑的厌恶之辞毫无预兆,而是因为本来在面对罗莉丽的时候,小小早已练就“先披战甲、后上战场”的“绝世武功”,可是在不久前从罗莉丽那里得到了一巴掌之后,她忽地对这女人产生了好感,或者说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原因很简单——这种来自成熟的善意在格调上就与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大小姐格格不入。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罗莉丽抱着双臂,蓝色的瞳光里只有冷漠与轻蔑,就好像阴冷的风划过灵柩的表面——风过无痕,却真真切切地走过一遭。 顾小小感到背后有些发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此刻感觉对自己影响最深的居然是位于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三个人,她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即使是一直被班里的同学视为“怪胎”,她都没有这么在乎过来自他人的眼光。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小颤抖着询问,她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的背后是整个放空的状态,就连仅有的稀薄空气也被剥夺得一丝不剩。 “我不管你的那种‘童心未泯’是做作还是你赖以生存的本能,但是让男人感到受宠若惊,还那么一无所知,我觉得真的很可笑。” 罗莉丽气也不喘地说完这么一段话之后,便留下一脸哑然的顾小小独在原地。她连看都没看一眼这令她极度讨厌的身躯,就好像这莫名出现阻碍到自己的人类灵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客。 顾小小不该感到心痛。但此刻穿透耳膜的微风合着刚才化在其中的娇媚声音却震得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株连性生疼。 所谓的“佯装事不关己的样子”原来都是子虚乌有。 这或许和理想中的人性有些背道而驰,但她发觉即使是罪大恶极也无力回天。 因为她不相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在经历过生与死之后,她依旧感受得到本已空洞的左胸口在节律性震动。 而那些或恨意、或伤痛、或五迷三道、或自命清高,都沿着荼缓曳出的生命线留下无需言表的慢镜头。 她有些黔驴技穷,但又不愿任人宰割。 **** 你在我眼前完美地扮演着她人的灵魂伴侣,然而从那些蛛丝马迹中我算是幸运地看到你的“灵魂”正叫嚣着索然寡味,不是不想对你说“适可而止”,而是因为你俩那三反四覆的“亲密无间”蒙蔽了我的双眼。 顾小小一行人跟着梵高徒步,直到傍晚。他们才到达梵高所熟悉的伦敦郊区。 看着梵高顾不得长途跋涉的劳累。抖擞精神径直向着乌苏拉小姐家奔去,顾小小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罗莉丽的话起了效果,小小没有主动开口对阿法和米开朗琪罗说话。 罗莉丽话中直指“男人”,那么是不是她只要跟“男人”保持距离就算是安守本分了呢? 她不是想顺从罗莉丽的心意。而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免于受到她的言语攻击。 那种封闭自己的念头又回来了。小小不知道……其实阿法全都看在眼里。 其实最让阿法伤心的。是小小默认了罗莉丽的话,她否定了自己的生存方式,也就是否定了自己。 此刻装作不明了了。是不是就是对你尊严的维护呢? 其实,我想让你自己弄明白。 “我比较好奇,梵高这次会跟那女人说什么来挽留她。”米开朗琪罗主动对着顾小小开口,他不是不知道小小的异样,所以尝试着用自己安之若素的态度来期待小小的搭腔。 有的时候,不同的男人在同一个问题上确实会有些脱离命运的默契。 这不是鬼扯,我笃定。 然而顾小小还是让米开朗琪罗失望了,这还不算是最糟糕,最糟糕的是让他失望的不止一个人。 梵高站在乌苏拉的家外伫立了好久,他靠着一颗大树双眼紧盯着昏黄的灯光。过了好长时间,乌苏拉家客厅的灯熄了,接着她卧室的灯也熄了。整幢房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梵高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梵高沿着克莱普安大街踉踉跄跄、精疲力竭地往回走,跟在他身后的五个人都相顾无言。 这家伙徒步走了那么久,住在野外,空着肚子,只是为了来看她一眼。 而最好笑的是,他还在对那女人抱有幻想——这一切只不过是暂时的失去。以为自己幸福的红线缠绕着她的小指,可是他却不知道他从未得到过她。 从未得到过,又何来失去呢…… **** 梵高将自己脑海中的乌苏拉从生意兴隆的画商妻子转变成了福行传教士的忠实妻子,几乎每个周末,他都为了短暂的“得到”而徒步到伦敦去。 可是他却发现,要在回来时赶上星期一的课可是很困难的。 就为了在星期一的早晨能看见去教堂路上的乌苏拉,他竟然在星期五和星期六连夜赶路。 没有买饭和住店的钱,天气温暖还好,可随着冬季的来临,他必须忍受着严寒的折磨,在野外睡一觉也就显得更加像是酷刑。 再年轻的身躯,也需要一个足期的时间才能将“浑身颤抖、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完全恢复过来。 他不断地抱持着各种幻象来支撑自己,随着工作变成了乡村副牧师,在他脑海中乌苏拉又变成了乡村牧师之妻。她会和他的母亲一样,协助丈夫做软区的工作,对于狭隘庸俗的经商生活改而从事慈善事业,她会向自己投来满满的赞许目光。 这就是他想要的简单幸福,可是就只是这样也是一片虚无。 “现实会不会太残忍了些……”这是顾小小沉默良久的第一次开口,却也让两个望眼欲穿的男人哑口无言。 乌苏拉的婚期将至,可是梵高却采取一种不承认的态度。他总是将乌苏拉的拒绝归因于自己这方面的某个缺点,这让米开朗琪罗时不时地难以自持地发起牢骚来。 “顾小小!”米开朗琪罗挠挠侧面的头发,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敲醒这只“刺猬”,这动物就真的会从世界上灭绝了。 顾小小一愣,从没见过米开朗琪罗对着自己这么歇斯底里过,有一瞬间有些愣神。 “我叫你呐,顾小小!”米开朗琪罗抬手握拳,朝着小小的脑袋重重砸了一下,可这“受害者”出乎意料地没有痛呼。 “你的脑袋是铁打的啊?那平常被你的‘王子殿下’‘轻轻’碰一下怎么还呼天抢地的?” “你怎么……不叫我胖女人?” “哎?”米开朗琪罗对这鸡同鸭讲还没有搞明白,就看见顾小小低垂着双眸,移动着身子想要远离自己。 “喂!”米开朗琪罗边大声叫着,边一把拉住小小的胳膊,强迫这冷淡的“小刺猬”看向自己。 “怎么了啦?!”小小吼叫着,以为自己无理取闹的勃然大怒必定会使他知难而退,却意外地落空。 “你给我到门外去!”米开朗琪罗说着,紧紧抓住小小瘦弱的双臂两侧,他此刻实在是顾不得那么多细枝末节。 “哈?” “去门外等我。”米开朗琪罗一脸的不容拒绝,伸手将小小推出了门外。(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莫离莫染 面对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顾小小有点哭笑不得。 这老男人是怎么了?明明没有去招惹他…… 难道不说话也不行吗? 也许,他也受够自己了…… 风笑痴,困匡庭。 想到这里,她在倏忽之间忘记了怎么呼吸。 **** “阿法,你过来一下。”米开朗琪罗刚把顾小小推出门外,却是开口叫住了阿法,他不是恶意地撒谎,而是另有打算。 “你不叫我冰雕了?”阿法冷眉一挑,但没有将过多的心思放在开玩笑上,他极力逃避“自己的内心正被某个此刻站在门外的人所占据”的事实。 “你们俩要不要这么相契……”米开朗琪罗翻翻白眼,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颌,刻意装作目光是因为飘忽不定而不小心落到了和阿法紧紧黏在一起的罗莉丽身上。 然而这拙劣而又蹩脚的演技又怎么会骗得了世间独一无二的魔女呢? 罗莉丽蓝色的眸子睥睨着对自己大不敬的老男人,这样的傲世轻物本来是绝对可以激怒他的,却意外地没有。 罗莉丽无声无息间冷笑一声,跟顾小小那丫头厮混在一起久了的果然都是些怪胎啊! 不过更令她出乎意料的是,阿苏居然对她开口了。 “莉丽小姐,我有个小忙想麻烦你一下。” “额,哦。” 罗莉丽不想在阿法面前做出一些智昏菽麦的举动。因为那些乳臭未干的蠢事在她看来只有顾小小才会做。而这里,不论阿苏是何方神圣,既然阿法决定帮助她,那么自己也要给足阿法面子。那么这样在与株块僮昏的顾小小相比之下,自己就会显得娴丽得多了。 没错!阿法只是一时上错了船,才会看差了阑干春水、倒空入境。 阿苏拉着罗莉丽消失在了通往厨房的走廊通口处。 米开朗琪罗舒了一口气,原本想着不要因为别的事情打扰了阿苏的思绪,却没想到原来无往而不胜的“大姐头”居然也会有这么抬迭入微的一面,不觉有些欣慰之感。 自己和奇奇他们果然没有看错人。 是不是可以说,这种比女人的蕙质兰心更甚的独照眼芒是他这种万里挑一的鬼才特有的才华呢? 米开朗琪罗忍不住被胸口处爆棚的成就感而引得偷笑出了声。却在正暗自爽快的时候冷不丁地遭受了不识趣的袭击。 “好痛唔……你干嘛?”米开朗琪罗揉了揉两侧脸颊。对着一脸得意的冰雕男扯着嗓子嚷嚷,“为什么你也来捏我脸?这是只有阿苏才能做的事情。” “谁让你在那里走神傻笑的?明明是你自己叫住我的……不过啊,你年纪那么大,皮肤却这么有弹性是不是因为经常被捏的缘故啊?” 米开朗琪罗被刚分泌出来的口水呛个正着。无语地白了一眼冰雕男。然后在消化完刚才无厘头的话之后。突然精神一振,“真的么?很有弹性?”他捏了捏自己的脸,笑得不亦乐乎。然后在瞄到阿法勾起的嘴角之时,连忙清了清嗓子道,“我还处于风华正茂,皮肤自然是很好了!” “你也许是顾小小失散多年的叔叔也说不定。”脱口而出的调侃之言,却在四分之一秒过后,意识到有些过于暧昧了。 不要误会这里的重点是说小小和米开朗琪罗的莫名相像,而是在于他的心神时刻都无法离开某只“刺猬”太久。 情敌与情敌偶尔也是可以结成联盟的。 米开朗琪罗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胸正在无形中变得宽广。 难明了,这是对某人无限爱意的“副作用”吗? 如果是,那么对自己来说还挺受用的。 相比“停药”以后的“后遗作用”,他自愿病入膏肓。 米开朗琪罗没有闲暇之心去计较自己是“叔叔”还是“哥哥”,因为阿法的言辞提及了他本来想要说明的主人公——顾小小。 “阿法,你出去好好开解一下顾小小。”米开朗琪罗恢复严肃之颜,面对冷若冰霜,骨子里还散发出王者气质的阿法,他昂然挺立。 “我?为什么?”阿法表现得云淡风轻,这异样的无关之色激怒了米开朗琪罗。 “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小小最近的变化!”努力压抑自己,只因眼前这个欠揍的男人是我心之所向的牵绊。 “看出来了。”淡漠的四个字,是在挑战米开朗琪罗爱意的强度。 “你不担心她吗?不打算管她了吗?”米开朗琪罗用手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生怕自己失手会去掐住眼前这个人的脖子。 “是。” “你说什么?”米开朗琪罗瞳孔一缩,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是,我不去。”阿法靠着墙壁的身子刚直起来,朝着罗莉丽和阿苏离开的方向正欲跟过去,却被米开朗琪罗一把摁在了墙上。 他抓着阿法的衣领,尖声怒吼,“你是怎么回事?明明最需要你的时刻却畏葸不前,你是懦夫吗?” 阿法沉默不语,用强大的力道推开了压迫自己的男人,却没有对他发泄本该爆发的怒气,“你想去,你可以去啊!” “你给我等一下!”米开朗琪罗大喝一声,叫住了正欲离开的身影,“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那么在我看来你的喜欢真是一文不值。我会去的,我……” 话还没说完,窗玻璃边突然传来“哐哐哐哐”的撞击声。 两个人同时望了过去,只见小法正扑闪着翅膀奋力地用喙直直地正面戳击窗户玻璃。 这样奋不顾身到破釜沉舟的地步。令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阿法连忙冲过去打开窗户,急切的心情使他忘了自己是可以用法术的。 “怎么了?”阿法率先喊出声,米开朗琪罗也在同一时间跑了过来。 “吱吱吱吱!”小法扑腾着华美的长饰羽,用慌乱简单的动作试图表达着意思。 不好的预感在阿法的心底竖向扩充得越来越覃覃窈黑,已然演化成一个深杳叫窱的深渊。 他跑到离自己最近的窗户,将头探出去看了看空无人烟的大门外边,呼吸凝滞。 “喂!怎么了?”米开朗琪罗看到站直身子的阿法,此刻在他眼前的高大男人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之前的淡漠与僩然化为泡影,就好像只是与海市蜃楼同属性的虚无。 “法。你看我们找到了好东西……”罗莉丽和阿苏刚踏进客厅。就看见阿法像疯了一般推开房门,径自冲了出去。 “喂,你去哪儿啊?”罗莉丽想要追过去,刚到门边却早已不见阿法的身影。无奈地跺了跺高跟鞋。她看了看在场剩下的人影。了然地握紧了拳头。 米开朗琪罗愣愣地走到门边。发现小小已然不知去向。 原来,小法是来告诉我们小小不见了。 原来,阿法这般失魂落魄地追出去是为了找回小小。 米开朗琪罗在这种岌嶪时刻竟然舒了一口气。他将身子靠向门边,顺道试图抚平自己不绵不绝的心跳。 他勾着嘴角,失声而笑。 阿法呀阿法,你口口声声的铿锵有力,却是呼啸毁灭的悲剧。 然而幸好这只是无病呻吟的假象,不然我真的无法想象小小绝望的泪颜,但我可以打保票那绝对会比万念俱灰还要凄惨到极致。 阿苏走到门边,看到一脸安然的米开朗琪罗,心有灵犀地放下了高悬的“担忧”。她坐在沙发上,继续陪伴正在书写家信、毫不知情的梵高。 **** 本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从伊斯莱沃思沿泰晤士河到里士满,一路上满是挂满黄叶的粗壮栗子树,然而顾小小却是怀揣着挹残悠悠、戚戚攻心,只身一人孤零零地走在崎岖不平的泥土路上。 也许自己真的该离开了…… 或近或远,若即若离貌似都不对。 因为自己难以掌控,或者说总是失败而归,沦落至凄惨的境地。 在门外等了许久,我能预料得到即将到来的深恶痛绝。 然而,这和罗莉丽的不一样。 我喜欢米开朗琪罗,实在不能承受来自他的否定。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的出现,是不是就连出来告诉我都不愿意呢? 厌恶虽自知,但我要保有最后的一点还未化成粉末的心离去。 已经,无济于事了…… ***************************************************** ***************************************************** 小剧场第三回~开学第一课——外语课 原罪幼稚园,a小班。 在磨蹭了许久之后,终于熬到了正课时间。 “咳,各位小盆友,现在我们来上开学第一课。”班主任巴贝雷特清了清嗓子,一副故作正经老夫子的模样,却不知嘴角挂着还未擦干净的樱桃的汁液。 “好!”讲台下传来一致的回应声。 “在此之前……” 巴贝雷特话锋一转,台下的小盆友们同时倒地。 “我要先来收假期布置的作业。” “啊……”小盆友一阵沸腾。 “我想想,是什么来着……” 最勤奋的阿法小盆友率先举手开口,“作文!” “哦,对!”巴贝雷特一手抱拳砸在另一只手上,顿时恍然大悟的样子令台下唏嘘四起。 “作文的题目是什么来着……” “我爱樱桃!”阿法继续帮自家班主任填坑儿。 “哦,对!”继续抱拳砸在手上,唏嘘转为哗然。 “赶紧交上来!”巴贝雷特变出一个纸扇,敲打着讲台,瞬间从一个闲散的糟老头子变成了一个高利贷追讨者。 “老嘶,都交在脏(讲)桌丧(上)了!”顾小小看不惯阿法的活跃,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抢在阿法之前奶声奶气地提醒自家老嘶。 “来来,我看看!”巴贝雷特两眼放光,“嗯嗯……这个写得不错,唔……这个也好,哇塞!这个还附上了图片耶!”醒目的口水在众目睽睽之下“啪嗒啪嗒”地滴在了作文纸上。 “老嘶!丧(上)课!丧(上)课!”台下一片哀怨。 “安静安静!“巴贝雷特摊开向下的手势,灵光一闪道,“咳,我们来上作文评定课吧!” “老嘶,这节课似(是)赖(外)语课!”小小继续奶声奶气,深知自家班主任必然会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来感化自己,便在前一秒抢先含着大拇指、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咦……”阿法瞧瞧卖力的同位,为了赶紧结束这闹剧连忙出声,“老嘶,这节课是赖(外)语课!”没发现自己也被同位的奶声奶气同化。 “好吧好吧!”巴贝雷特拉开外衣拉链,将手中的一摞作文纸宝贝似的塞了进去,还不忘拍拍以确定它的安全性。 “首先,我们来复习一下字母吧!” “abcdefg!” “好!” “hijkl!” “好!” “opq!” “好!” “rst哟……” “呦!” 站在a小班门外偷听的园长赤梓“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未完待续。。) ps:各位大大,五一快乐哟!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独角戏 未更漏子,日几回圆。 本调笑令,魂断却同醉。 苏幕遮,阑语随;望乞巧,深深愿。 野蛩照霜,尽凝苦艾,是离人?是穷殇? 何日成归,季两千行。 是雨,是泪,幽梦终难洗。 不醉不归,死生相随。 太阳散发着沉闷的热气,幼圆的球体虽然已经失了夏日的赤红却“威力”不减。 阿法很快就找到了顾小小,他自己也搞不懂这是归功于早先留在小小身上的蓝玫瑰标记,还是自己焦躁不安的心绪在作祟,总之结果是好的就好。 沿着泰晤士河岸,阿法静静地跟在顾小小的身后,亦步亦趋。 看到小小平安无事,他便自觉地没有擅自上前惊扰她。 阿法舒缓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让人看到刚才的自己。 那样的神逝魄夺,那样的心乔意怯,也许是颠覆了他往日的穹质俊骨,但在他看来这并不代表就是虚牝朽株。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人看到罢了,因为只要是心怀恶意的人都会不自主地将顾小小看做是他的弱点,以上证据在阿法的慌乱之后被认定为确凿。 在他看来,对于爱情而言,有恃无恐并不一定就是勇者,栗栗危惧亦不一定就是悬疣附赘;相反的,他觉得此刻因为顾小小而感受到的三魂尽失才是真正的爱情。 爱情…… 他刚才用了这个字眼吗? 阿法停下脚步,左手缓缓抬起。提心吊胆至惴惴不安,在犹豫了几个深呼吸之后,他伸手抚上了左胸口,空洞的驱壳里,有隐隐的震动节拍,好像巴赫的《b小调弥撒》,又或是波德莱尔的诗句试着以宣叙调鸣响绵长…… “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但是你该知道我曾因你动情”。 **** 顾小小选择了一条寂静的小路,周遭几乎没有人烟,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此刻是常人看不见的存在。 漫无目的地随性前行。但只要有人影出现、向着自己靠近。她就会拐到可以避及的地方。 阿法咂咂嘴,原来,寻找一条无人的道路就是她的目的。 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默默无闻地跟在小小的身后。好似一个精神失调的跟踪狂。这样尾随的行径明明是那么污秽不堪。他却扈从恣睢,竟然很享受这罕伦的阒静。 可能是自己的注意力过于“单调”,许久都只“栖息”于前方那娇小孤孑的身影上。以至于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小小的变化就站在了一家小酒馆的门口。 这种“单调”算是心凝形释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吗?抑或说情有独钟更贴切些。 这是一家隐匿于小巷子里的酒馆,路考茶色的木门,其中一扇的长方形玻璃碎了一截,另一扇的玻璃上贴着一副破旧泛黄的海报,上面画着一个褪了一半的衣衫的风情万种的女人在搔首弄姿。 顾小小站在酒馆的门口踌躇不前,在进行了来回几个回合的思想斗争之后,刚想迈出一步,却见旁边有三个酒气熏天的老男人勾肩搭背地推门而入。 阿法看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正欲将自己的身子藏在酒馆对面的楼房门洞里,就见小小又抬起脚步走进了酒馆。 他一愣,以为这丫头只是一时的昏头,却未曾料到她真的可以自己一个人走进那种陌生而又充满罪恶的地方,忍不住左手握成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在身后的水泥灰色墙壁上,沉重到劲风咆哮,在这粗糙的表面留下斑驳痕迹,这是完全不属于这个空间的痕迹。 阿法刚推开酒馆的门,一股子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 他蹙着眉,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酒气了,其中夹杂的或黑暗或色情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阿法不明白顾小小为什么还能够呆在这种环境里,她本应该在第一时间“落荒而逃”,这才是常理。 环顾四周,在众多晃晃悠悠的人群中,阿法看到了孤身一人的顾小小。 她穿过噪杂喧闹声,来到酒馆深处的柜台边,在一张长腿的方形木质椅子上坐了下来。 “给我来一杯你们这里最烈的酒!”顾小小双手拍了拍柜台台面,发出的梆梆声响很快被四面充溢的嚣哄嘹嘈所淹没。 没人搭理她! 小小一双苍白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柜台里那个调酒的男人,看相貌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却因为现实的残酷而过早地踏入到这昏暗庸乱的社会底层中。 顾小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己不管不顾、没打一声招呼就私自跑了出来,并且还独自踏足这平生第一次遇见的肮脏混乱的酒馆,在这种时刻自己居然在添油加醋地幻想调酒少年的身世。 这样的放浪形骸她只有瞠目却并不后悔,如果重新再来一次,她觉得自己还会这么做。 因为这种胡搅蛮缠的劣根性并不叫她反胃,她忍不住苦笑,也许这才更加恶劣也说不定。 “这里!给我来一杯度数最高的酒!”小小学着从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看到的偶尔那些举手抢答问题的同学,夸张得两只手都高高地举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吼,“你放心,我有钱!” 还未饮酒,便已痴醉。 阿法没有坐下,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小小不远处的身后,两只血红色眼眸像是瞄准了猎物,紧紧“攀附”那一小点“昏愦”。 顾小小张牙舞爪地叫嚣了好几遍,她丝毫记不起自己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透明人”,像个神经错乱的疯子一般,口中满满的“疯言疯语”。却不知疲惫。 “怎么?就连喝酒也要区别对待吗……”小小低垂着脑袋,撅着小嘴嘟囔。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正好和他的朋友讲得兴头正起,大笑的身子震颤着碰到了小小。 顾小小扭头望着男人的背影,咬着嘴唇忍不住重重拍了几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这男人起身和朋友一起离开了酒馆。 小小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然后无意间瞄到台面上遗留的酒杯里还剩有不少的液体。 她端起那酒杯,玻璃杯中的蓝绿色液体那么熟悉,她小心翼翼地在杯口处嗅了嗅,就连气味也是似曾相识。小小嘴角一勾。两只眼珠溜溜转了转。 既然有印象,就说明自己喝过,那就应该没多大事了。 小小点点头,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略带苦味的清淡口感。在味蕾间翻滚汹涌的是久违了的茴芹、茴香及苦艾的芳香滋味。 小小用袖口一把擦过嘴角。将空了的酒杯重力地砸在柜台台面上。 “你看吧。我说熟悉就是熟悉!这明明和上次罗罗给我喝的是同一种东西啊!”顾小小仰头自说自话,缠绕着神志不清的胡话只有阿法能听得见,而且一清二楚。 “再来一杯!”小小吼叫着。却像刚才一样依旧无人理会。 她抱着酒杯嘿嘿傻笑,伸手还从口袋里掏了掏,磨蹭了好久才又将手抽了出来,“你们怎么知道我撒了个谎啊?我是没钱……”小小打了个酒嗝,“没钱就、就不理我嘛……嘿嘿嘿嘿呃!”又一个酒嗝。 阿法望着自言自语的顾小小,突然觉得心底里有止不尽的悲伤淌出,顺延着血管流淌,似乎想要将这种难以言喻的痛传达到每一个细胞里。 一个男人来到顾小小的身边坐下,小小迷蒙着眼眸去瞧,这男人天庭饱满,棕色的头发梳向脑后,一口平整的大胡子,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芒。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衣,长到脚面的宽松裤子是方格的样式,高高的双层衣领被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 这男人和其他来买醉的男人不同,他的气质与教养就算是刻意装扮出来的也显得极为正派,小小眨眨眼睛,此刻根本用不着去计较是真是假。 男人点了一杯伏特加,独自小酌,时不时地还转头望向酒馆的门边,很明显是在等人。 小小放开捂热了的空酒杯,一只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在等谁呢?” 小小吐出热气,这男人却无动于衷,她不死心地继续开口,含着哀怨的眼神喃喃道,“你也不理我吗……” 男人完全没有感觉,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小小撇了撇嘴,想要再说话就听见耳畔有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姐,一个人?” 顾小小顺着声音转过身去,看到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另一侧的女人,一身酒红色的性感装扮引人遐思,胸前露出的大片肌肤摆明了在招人犯罪。 刚才的声音来自于一个衣着不修边幅的男人,小小眨眨眼睛,他是在对这女人搭讪。 酒红色,小小觉得很刺眼。 看这眼前一男一女的暧昧纠缠,小小潜意识里想要阻止。 她将自己胸口前外衣的两个扣子解开,试图做到比那风骚女人还要迷人。 阿法在一旁握紧了拳头,血红色的眼眸快要滴出血来,那是深深的妒忌与怒火。 “你看!我比她……”小小抬起头,正想给那男人看,却发现眼前的一男一女早就离开了。 四处慌乱地环顾,视线中隐隐约约有两个身影亲昵地贴合,边搂抱边走出酒馆。 顾小小双手摁在台面上支撑着身子站起来,踉跄着追了出去。 眼看着一男一女进了一家廉价的旅馆,小小直愣愣地伫立在门外。 在良久之后,她嘿嘿讪笑着转身离开,颤颤歪歪地一步一步,不知不觉间又一次来到了泰晤士河岸边。 阿法看到她忽的停住脚步,回头看看,又看看前方,周遭只有她一个人。 天空突然有淅淅沥沥的雨滴坠落,小小仰头望着天空傻笑,抬手去接透明纷乱的雨水。 然后转瞬间,化成瓢泼大雨。 傻笑声也拉扯着放空,雨水趁机窜入口中,咸咸的、凉凉的。 她不觉张开手臂,一副似飞翔似寻求怀抱的模样。 蓦然,小小感受到有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顺势转过身子,微笑着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然后落入一个怀抱,呐,好温暖。(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一首简单的歌 “when_i_hear_the_bird_start_singing(当我听到小鸟唱歌的时候)…… i_wanna_see_you(我想见你)。” “……” “hoo,hoo,do_do_do_do_do……” “when_i_see_the_leaves_start_fallin(当我看见树叶落下的时候)…… i_wanna_see_you(我想见你)。” 断断续续的音节混合着类似醉话的吐字方式,半跑调式的哼唱声连绵不绝。 “you(你)……呵呵,是我吗?” 徐缓的语气,慵懒地自说自话,不计较的宠溺一点一滴融化。 “the_only_thing_ill_do(这是我唯一会做的事)……” “真的吗……你这傻瓜。” “dont_you_know(不想你知道)…… is_to_rush_and_run_to_you(是冲向你还是跑向你)。” “冲向我或者跑向我都好,反正我都会一把把你接住。” 嘴角扬起,一贯的冷眉此刻平缓到好像棉絮般柔软,又好像棉花糖般甜到心里。 毫无预兆的大雨滂沱,泰晤士河里的水因为天降的液体齐聚其中而变成了黄色。此刻顺着泰晤士河岸边泥泞的小路上,有一对身影隐隐约约地显现在幽蓝色的光球里。 雨水犹如一道道自云际而落向大地的倾斜水线。在触碰到幽蓝光球时会顺着表面滑落,即使重力不小也无法穿透那看起来只是薄薄一层的光膜。 阿法背着醉酒的顾小小隐没于光球里,不徐不疾地缓缓而行。 折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方式来对待她——这喝醉之后喜欢变成另一个人的顾小小,将各种情绪张牙舞爪地对着他“喧嚣”,他却觉得心如刀绞。 明明可以利用自己拿手的法术让她立马清醒、恢复原样,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小刺猬”那紧紧不肯脱离自己拥抱的执拗目光,还是誓死缠抱住自己胳膊的撒娇嘤咛,他觉得那些压抑在心间的情愫在喤呷狂呼且不可止歇。 没有任何一条明文规定说随邪撒野是女孩子的专权,偶尔他也是可以用用的。 不是想要上演一出轰轰烈烈的《乱世佳人》。只是想要给你平平淡淡、坦坦荡荡的疼宠。 阿法在快要将口水都废干之时才哄劝住了神志不清的顾小小。将她背了起来。 顾小小没有因为这一时的轻松而陷入睡眠,反倒随心唱起了歌,两只小脚还不安分地有一下没一下晃荡着。 阿法勾着嘴角,将这一时的二人世界当作一个被做烂了的白日梦。当作上帝送给自己的礼物。 光球外雨僽风僝。光球里温煗熏熏。 “when_i_hear_the_clock_start_tiching(当我听到钟声响起)…… i_start_to_ss_you(我开始想念你)。ooh the_only_thing_ill_do(这是我唯一会做的事)。” “在唱这句话的时候,如果你是醒着就好了……”阿法露出一丝苦笑,双手拿捏着力道。使自己尽量不握疼小小纤细的小腿,“但又不舍得,好怕梦会醒。” “is_gonna_drearn_of_you(这是你的梦想吗)”顾小小打了个酒嗝,难以看出她是否有听进去阿法随着她的歌声恣意而吐露的独白,但她却唱得越发起劲,就好像在回应身下翕心背着自己的男人。 “wanna_stay_by_by_by_you_side(想留在你身边)…… you_are__everything(你是我的一切)” 雨条微烟,无心念芳时。 “you_are__only_link……to_the_angels_wings(你是我与天使的翅膀唯一的联系)。” “这只是歌词吗……真希望不是。”阿法听到“天使”两个字身子一颤,血红色的眸子响应薄唇低垂着,“起码许昕扬在你看来只是个人类。” “talk_about_love_love_and(谈论“爱”并且)…… i_cant_stop_thinking_of_you(我不能停止思考关于你的事)…… such_a_crazy_thing(就好象一件疯狂的事), like_snow_fallin_in_spring(像似春天下雪一样)……” 阿法还未来得及说话,就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自己的脸上,他愕然地抬起头,看到小小微微弯起嘴角,将自己的脑袋理所当然地依靠在自己的颈窝,从那安然合上的眼角处有泪水溢出。 他抬起凌兢的左手,擦去粉嫩脸颊上赫然在目的痕迹,然后继续踱着步子。 顾小小将整个脑袋都藏在阿法的脖颈间,双手搅在一起,手指错乱地作成“钩锁状”,以要死不活的姿态紧紧贴着阿法的背部,那样的不顾一切,那样的莽撞单纯,就好像即使要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is_start_to_dreaof_you(是你的梦的开始吗)…… i_found__angel_in__life(我寻找生命中的天使)…… i_cannot_see_why(我不去考虑为什么)…… i_cannot_see_why(我不去考虑为什么)。” “喂,刺猬!你有这么潇洒吗?”阿法轻笑出声。望见远处的红砖楼房心里一阵或释然或犹豫,总之关乎理智的唏嘘乍然丛生。 “one_day_well_spread_our_wings(有一日我们能够张开我们的翅膀)…… you_and__da,you_and__da(你和我,你和我)。” 顾小小没有察觉到阿法改变了路线,他绕开错落有致的住宅区,朝着鳞次栉比的楼房密集处走去。 “spread_our_wings_dododo(张开我们的翅膀)…… wannabe_wannabe_wanna(想要成为、想要成为、想要成为)。” 阿法听到小小唱到这里,很好奇下一句会是什么,这陌生的翩眇曲调噙着简单的词句,像蝴蝶轻吻他的耳垂,这种直袭上心头的瘙痒感刊心刻骨,令他仿佛脱情换恸。 这即兴的演出竟让他成了俘虏。 “i_wanna_bebe_your_lover(我想想要成为你的爱侣)。 ill_run_to_youooh(我会跑向你)。” 热络的气息扑在耳边。氤氲着苦艾酒的氲熇暄暖,就连脖颈和脸颊边的每一寸皮肤都不肯放过、全部晕染,最后一句好似告白的情话逐一笼罩其中,其势汹汹、声势浩大地直逼左胸口。 阿法一瞬间愣神。全身的驱壳包括灵魂由于招架不住而失了力道。感受到小小从背上即将掉落下来的趋势。眼疾手快地及时回身接住她,使她免于和大地“亲密接触”。 阿法舒了一口气,却听见小小“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顾小小两手紧紧攀住阿法。笑声那样肆无忌惮,就好像从不识愁苦滋味,没有一点矜持之色,令阿法哭笑不得。 阿法将小小放在地上,试着让她自己站稳,却不料,这小妮子在自己放手的一刹那就像是个纸人一般身子不稳,岌岌可危地往前倾斜,眼看就要重心不稳地朝着地面正面倒下,阿法连忙伸出结实的手臂揽住她。 “哈哈哈哈……好玩呃!”小小打了个酒嗝,小手拍打着阿法宽阔的肩膀叫好。 阿法做做白眼,“还好玩?就这样你还笑得出来……”再一次尝试着让她自己站稳,谁知道小小居然不知死活地张开手臂向后倾倒,阿法旋即揽住小小的腰肢。 “哈!哈!好玩好玩!” “你这是在干嘛?演戏还是找死?”阿法扯着嗓子大吼,对这一脸傻样且对于自己的傻作为还一无所知的小妮子抓狂,他感到自己额头的神经紧绷,不明白为什么每每都会被这傻了吧唧的人类灵气到耐心全失。 “再来一次!”小小两眼放光,垂涎欲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好玩,再来一次!” 阿法抚了抚额头,“你不该是楚楚可怜吗……对着我流口水干嘛?” “嘻嘻嘻嘻……”顾小小憨痴而笑,然后将脸颊贴在阿法胸前,小声求告似的低吟,“再来一次嘛,好不好?”阿法……最后两个字吞进了肚。 “不行!”阿法抬手赏给小小的额头一个弹指,“美得你!” 小小撅撅嘴,然后又笑了出来,令阿法有些莫名其妙。 “好了,到了。”阿法不想再在外面吹风,对粘着自己的顾小小开口宣告。 顾小小依依不舍地抬起脑袋,望了望坐落于两人眼前的红砖楼房,对着那七彩斑斓的招牌研究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 她伸长胳膊,手指晃晃悠悠地在空中比划,招牌上的字母从原有的字数成倍数增加,在重影间小小皱了皱俏眉,然后揉了揉眼睛,眨眨眼还是看不清楚。 一旁的阿法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乱小小伽罗色的发丝,却没有说话。 顾小小在一瞬间看得痴了,伸手笨拙地触摸着阿法的脸颊,然后张开手臂对着阿法撒娇,“抱抱!” 阿法看着像个小孩子的小小,内心所有的冰雪都被煦润,骨子里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他慷慨样的伸手给予小小一个眷怜的公主抱,抱着她走进敞开的大门,旁若无人地走上几阶楼梯,在漫长的攀爬后,他们到了顶楼。 推开长廊尽头的一扇彩绘磨砂玻璃门,阿法将小小放在了巨大的双人床上。 小小感受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床垫上,她伸手触及到碎落的“软润”,抬手放到眼前一看,居然是玫瑰花瓣。 原来整张大床上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小小随意抓起一把,抬高手臂令它纷纷落下,有的掉落到自己的脸上,她玩趣地口中呼出气体,将花瓣吹起来,如此反复。 阿法看小小玩得不亦乐乎,伸手指着彩绘磨砂玻璃门,顷刻间有幽蓝色的光芒飞泻而出,然后围绕着玻璃门的表面显现出一张蓝色的光膜。 “这里不会有人来,你好好休息。” 阿法说罢,刚欲扭转身子走开,手臂却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抓住。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正对上小小苍白色的眸子,“别走。” “你现在需要休息。”阿法努力克制自己。 “不……我需要你。”小小直勾勾地望着他。 注:文中顾小小唱的歌来自于卫兰的《rning》(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所谓伊人 世界静止了。 天使与人类灵的时间本就不是按秒来计算的。 然而,阿法从来没有对时间有过这么洗然分明的感受。 此刻,是左是右、向前向后都会使得他通往一条截然不同的轨迹。 可惜,耍诈是镌刻在时间骨子里的嗜痂之癖,所以自然是不会留给他思考的余地。 分道扬镳和南辕北辙其实没什么两样,总归都是天各一方。 可是,不知道是否是传染了你的后知后觉,多年以后才明白——自己还未曾看够你顾小小的人面桃花,怎奈何已咫尺天涯,如若可以,请许我一个蝴蝶翩跹的庄周梦晓可否…… “小小。”阿法抬起一只手,刻意冷淡地拨开了顾小小攥住自己的手,他对于自己演技的飞速提升感到汗颜,然而才刚脱离小小的魔爪,这小妮子旋即又不死心地抓住阿法的另一只自由的手臂。 “顾小小!”阿法的口气就好像逮住了与之周旋已久的犯错学生的教导主任,以为自己只要“河东狮吼”就可以镇压住“为非作歹”的“小刺猬”,结果却唯独忽略了自己抵抗不了小小泪眼汪汪的眸光。 顾小小即使喝醉了,也很擅长发挥自己的优势,或者说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反倒更有头脑。 而阿法,撇去“酒精”的存在,只要是面对顾小小,他就是个稚弱的“失语症患者”。 “别走。”小小两只手全都用上,试图死死抱住垂在眼前的手腕。可惜她全身都被摧枯拉朽的醉意给侵袭,即使拼上早已失去的性命想要回应心中的如饥似渴,却也已然是计穷力尽。 只是想要他留下,这能算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薮吗? 还是说在他看来是不切实际的奢望,而他就连施舍也不肯…… 顾小小咬着嘴唇,也许此刻她其实是清醒的,或者说她是昏醉的,但索性这样下去,那些往昔忌惮的无法无天或许都可顺水推舟地造就那些如愿以偿,而这只不过是雨横风狂前的烟雾弹。不管后面遇到什么。她只要专心死咬住肆言如狂不放就好。 阿法和顾小小几个回合下来,仍然“难舍难分”,他莫名地感觉到心里的那座常年未消的雪山似有一小块冰雪融化,雪水将暖煦煦的温度全数容纳。心底里似有若无地有声音响起。那声音信誓旦旦地在说着一句什么话给他听。虽然没有听清楚,但他直觉那很重要。 “你乖乖的好吗?”阿法再一次将手抽离开,决绝而又利落地转身。朝着房间的玻璃门走去,丝毫不给她妄想继续对峙的机会。 顾小小望着阿法孤傲的背影,脑海中冷不丁闪现出之前那相拥着一同走进旅馆的一男一女,连忙出声喊道,“你走了……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阿法冷眉一挑,这小妮子居然也会威胁他,然而还是不够明智。 “你找不到别的男人的。”阿法的手握住门把但还没有进行下一个动作,他勾着嘴角,回头瞅着坐在床上的顾小小,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小小的回应,想看看这小刺猬能否给他下一个措不及防。 “为什么?”顾小小歪着个脑袋,此刻的她一点优雅都谈不上,膝盖碰着膝盖,整个身子像是失了平衡的天平,歪斜着却又有一丝不羁,对于阿法下定义加注脚似的言论有些忿忿不平。 “因为这里的人都看不到你。” 其实,多么希望……只有我能看到你。 “那我就找许昕扬来。”小小谔谔而语,但是这故作逞强的话语才刚脱离口中她就后悔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即使喝醉了,竟然也能够分辨出是否有忤逆自己的心意。 “……要我帮你吗?”冷然寥唳,兮音摇影。 阿法的嬉笑忽然凝结成霜,这样的阴阳怪气自己实在是喜欢不起来,顾小小噘着嘴,扯着干燥的嗓子吆喝道,“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啊……我说要他你就要帮我找来吗?那为什么……我让你留下你却不肯留下呢?” 阿**愣地没有搭腔,血红色的眸子有一丝复杂的光芒闪过,他松开门把手,双臂抱在胸口,身子整个都依靠在玻璃门上。 “你呀……总是要跟我作对!我只是、只是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可你却偏偏不帮我达成,反倒要去给我找什么许昕扬……干嘛呀?”小小闭着双眸摇晃着脑袋,两只手随着自己不合逻辑的数落拍打着床垫,那些散落在床单上的玫瑰花瓣因为捶打而弹向空中,又落了下去,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为什么呜呜……为什么……要找来许昕扬……”小小说着说着,陡然大哭了起来,她也不去擦眼泪,只是不断拍打着床铺,“许昕扬!许昕扬……是吧!要找许昕扬!”哭哭啼啼,咋咋呼呼,就好像自己被阿法始乱终弃。 阿法看不过,抬步连忙走到床边,坐在床上一把抓住小小行所无忌的双手手腕,不断摇晃着,想要小小睁开眼睛看自己,“小小,好了。” “许昕扬!对!你不是想要找许昕扬吗?我帮你找!”顾小小死活不肯睁开眼睛,闭着双眸却扬起头,完全凭感觉样的找到她认为正确的高度,对着阿法胡言乱语,“我帮你找……好不好?这次让我帮你!”说罢,拉着阿法向前冲,却不知自己就在床铺边缘,向前动一点就要掉下去。 阿法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小小不经大脑的“自残”行为,他强行将小小搂在怀里,却没想到小小张开双臂趁机牢牢环住他。 “让你跑,哈哈!你看吧……”小小乐开了花,边说着便将口水都留在了阿法的衣服上。 阿法翻翻白眼,原来,有时“心慈手软”反而是种失策。 顾小小虽然是只“小刺猬”,但体重也不是盖的,拗不过她百折不挠的“泰山压顶”,阿法无奈地瘫软到了床上。 倏地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这样的宁静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二人之间横卧着一个宇宙,小小的,却有冠以“情感”之名的粒子徜徉其中,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此刻阿法不是因为震惊于小小挽留自己的执念而无言,也不是因为纠缠于输给人类灵的挫败而莫语,只是因为有一个女孩儿正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个女孩儿环抱着自己,即使自己不再挣扎也依旧没有放松力道,顽固到冥顽不化。 这个女孩儿没有说话,但他却可以清楚地听到那趋向均匀的呼吸和始终安定不下来的狂乱心跳。 这个女孩儿有着一头漂亮的伽罗色长发,发丝散乱,一绺一绺,离自己最近的就在自己的眼前,离自己最远的正“无忧无虑”地搭在自己的腰间。 这个女孩儿叫顾小小,而他正丧心病狂地爱着她。 “别找许昕扬来。”良久的沉默以至于阿法就要以为小小睡着了才宣布告终,首先开口的是顾小小。 “明明是你要找许昕扬的。”阿法抬手抚了抚如海藻般的发丝,就好像纯粹的奶油黄上洒满无糖可可粉的金棕色,眨了下眼睛,又多了巧克力的深褐色,阿法看得如痴如醉,这让他想起了口感带有质感的提拉米苏,鼻息中竟然也随着幻觉有醇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我喝醉了之后,说的话不能信!”小小将脸颊紧紧贴着阿法宽敞的胸前,即使隔着外衣,也能感受得到那愈发炙热的体温。 阿法嘴角一扬,故作惊讶般喃喃悠悠,“哦?你知道你喝醉了……还知道你喝醉之后说的话不可信,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根本就没醉呢?” 顾小小身子一颤,耳根子明显感到一热,她气鼓鼓地抓住阿法抚摸自己头发的那只手,放在口中狠狠咬了下去、还不松开,两只如炬目光肆无忌惮地仰起与阿法直视起来。 阿法只是微笑,但是却不喊痛,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激怒了小小,她不甘心地继续用力,牙齿深深向里,却见离自己只有几个呼吸的距离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小小气急败坏地松开口,看到阿法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松动之时,又咬了上去,这样的回头戏码令阿法出乎意料,不由得蹙了蹙眉。 顾小小捕捉到这细入毫芒的变化,一脸的得意,大获全胜般一个猛子翻了个滚儿,然后转眼间压到了阿法的身上。 阿法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望着悬在自己之上的顾小小,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心跳连带着血液都在加速奔腾、汹涌不止。 不合时宜的,顾小小打了个酒嗝。 这反倒让阿法慌乱了,小妮子到底是醒是醉? 眼神又迷离起来,小小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这般旖旎的是长久隐匿在心中的夙愿,还是日思夜想的虚幻梦境成真。 她感到身子一阵燥热,触手可及到阿法的脸颊是那样的冰凉,解了他的口干舌燥。 “好想你啊……”笑颜如花。 “你一直都在干嘛啊……”百媚生娇。 “不要总是看着她啊……”一目在世倾城。 阿法翕动薄唇,“此刻在你眼里的……是谁?”抬手抚上酡红的粉脸。 小小歪着脑袋枕贴着宽厚的手掌,凝视着身下一脸期冀的男人,呢喃出声,“你是……”再目绝世倾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好久不见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顾小小“扑通”一声,倒在了阿法的身上。 你口中的最后几个字,是“阿法”、“阿扬”还是说只是一声叹息。 有一瞬间他以为小小是被酒精整得昏厥,或是受到了什么病毒侵袭,但是很快就自动解除了他的担忧,因为贴着“小刺猬”标签的打呼声就响在耳边。 命运和时间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却有着压倒性的力量足以操控万物、扭转一切。 而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你没有地方可以投诉以上二者。 不论从你口中泄露的是悲伤还是皆大欢喜,命运都圆滑地令其戛然而止,成功地没有让我听到。 你随心所欲地逆着光,我还未来得及听清你意味不明的语意,一切就被你草草地熄灭了。 可是,命运……你太过小看我了吧! 这样的遮遮掩掩你以为我每次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阿法能感受在脖颈间不断胀起的热气,小小的脑袋就躺在自己的颈窝处,他能感受到在自己身上的这个轻飘飘却又莫名沉重的躯体。滚烫的体温让他分辨不出她的重量,就像是对她的爱,他也无法估量,就连此刻的温度他都迷惑茫然到无以复加。 有一瞬间的意乱情迷截断了阿法一派兵荒马乱的理性思忖。 好吧,命运,这次我还是宽恕你——允许你暗度陈仓。 阿法伸出双臂将小小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虽然明明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被填满,这是长久以来霸占他、脱拆他的磨人思念。 欧式酒店里的蜜月套房,虽然没有现代的精致奢华,但不论身属哪个时代,都大大满足了富人的浪漫情怀。 屋子里是暖的,虽然现在还未有人入住,但是优质的服务和精良的配备使得这间套房随时保持着罗曼蒂克的暖调和馨香四溢的玫瑰芬芳。 诺大的床上满是娇红欲滴的玫瑰花瓣,被其包围的是一个冷俊帅气的男人和躺在他身上的娇小女人。 这女人不是纤细的骨感美人,但是正好契合他的怀抱。 屋子里只有均匀的呼噜声和男人大口呼吸的气声。 他的两只手在她的衣服上留下显而易见的抓痕,却又小心地没有把她弄痛。 想要把你嵌进我的身体里。我知道这有些荒诞妄异。但念头一出便一发不可收拾。 就这一次,我也任性一下。 贪婪地吸气,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味道,就连我身体里所有的缝隙都被你填满。 良久。“唔……”小小痛苦地呓语出声。即使是人类灵。趴着睡觉也会感到胸闷不适。 阿法正想要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小放平,却没想到手指不小心勾到了那根绑在她头上的翡翠色缭绫。下一秒长长的缭绫被扯下,伽罗色的长发解放似的披散开来。却朝着他以枷锁的势态覆盖住所有的视线与空气。 他在那一刻明白了,顾小小就像一张为他量身定做的大网,将他牢牢地困在里面,已经无处可逃了。 **** 巴别城,巴别校园,向日葵花田。 此刻,花谢飒舞,怜星朦月,万里长风,流云翻鼓。 一个男人正脑袋枕着自己交叠的手掌,躺在花田里仰望夜空。 他毫不犹豫地忽略了漫天焜昱映夺的繁星,目不斜视地凝视着焜耀流素的下弦月。 白色的衬衣翻飞,隐隐绰绰间露出了刻意掩藏的银色胸针,那闪烁的光芒相较于左耳的月牙形耳钉更为宣曜绝伦。 “你果然在这里。”一个清爽戏谑两厢兼而有之的男性嗓音响起,在这夜晚的寂静中显得分外突兀。 许昕扬没有搭腔,专注的眸光也丝毫不为所动。 男人也不生气,就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心无旁骛,才会在众多的棋子之中选择了他,当然此刻当事人并不知晓内幕。 “你这个习惯原来一直都在啊……”男人靠近许昕扬,探着个脑袋悬其之上,故意挡住他的视线。 许昕扬叹了一口气,对着占据目光的番红色及肩长发的男人冷淡地开口,“你又要干嘛?” “我昨天跟你说过了。”男人咂咂嘴,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问话。 许昕扬皱起眉头,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木木地开口,“说过什么?” “‘明天见’啊!”男人一脸的得意,然后走到许昕扬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躺在花田里,“月亮,是好东西。” 许昕扬一挑眉,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知道我在看月亮,而且还知道我只看月亮。 虽然早就明白他不容小觑,长久以来的慵懒不羁有过让我迷乱的时候,但是和他在一起还是会心生畏惧,这也是与生俱来的吗? 真不公平……避不过也躲不掉,明明会有镇静剂流过全身的感觉,我却只能随波。 “人类都说,月亮的光芒是反射的太阳光。”男人也不管许昕扬沉默与否,自顾自地娓娓而谈,“不过,看你就知道了,不尽然。” 许昕扬闭上眼眸,空气中原本飘溢的向日葵的柔和香气由于身旁的男人恣意进驻而被掩盖,满满飘入鼻息的都是那男人从不离身的青紫色虞美人的沁人气息。 “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带着一朵花……而且还是虞美人?”许昕扬忍不住开了口,虽然明知道以往这男人总是回避这类问题,但还是再次挑战。他歪着脑袋,视线定格在那绝美的花颜上。 “你知道虞美人的话语吗?”番红色长发的男人蓦然反问,许昕扬没有想到这次他转变了态度。一时间有些语塞。 “知道、不知道……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男人勾起嘴角,轻松的语调却令许昕扬有些呼吸沉重,“我只是想要自己时刻不忘……” 后面的言语消散在风中,许昕扬想要出声让他再重复一次,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风凜轻清,凉气萧稀,度阴初静,暗影敧弄寒。 许昕扬望着天穹,无意间望见几颗闪烁不定的星星正排成一个弧度,像极了某人的笑容。 他眨眨眼睛。忽然一张巧笑倩兮的粉脸在星光熠熠中浮现。那样的纯澈在刹那间有吓到他。 首次怀疑起自己,不觉抬手揉揉眼睛,那小脸却像是与自己作对一般愈发清晰。 慌乱到窘迫,焦头烂额到狼狈万分。这一切换来身旁男人的一抹无声的欢颜。 “我想回去了。”许昕扬猝然起身。也不询问对方的想法。摆明了不想他跟来。 “好梦。”简洁的两个字,炯炯眸光如电。 **** “方旭!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许昕扬刚踏入自己班级的教室却发现并不是空无一人。此刻是晚上10点多,晚自习早就结束了。按理说正常的人类学生都该回宿舍去了。 “这么晚了,你不也在这里吗?”方旭没有抬头,一直低垂着脑袋在专注地写些什么。 许昕扬习惯了他的漠然,这位一直坐在自己右边只有一个过道距离的男人平常基本不说话,这样的性格本应该没什么朋友,却和班里最开朗咋呼的古镜,也就是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位天天上课打瞌睡的男生关系很好,应该说甚至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可是却不能说是“铁哥们”,或者说“朋友”二字形容得也不恰当,他隐隐地就是这么感觉的。 “我来拿书。”许昕扬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早已被塞满的桌洞里一下子就抽出了自己想要的书,然后瞄了旁边的方旭一眼,“古镜人呢?” “买喝的去了。” 许昕扬一挑眉,“他居然也会有亲自去买的时候……”一直以来,古镜饿了渴了都是方旭解决的。 “他今天只是突然来了兴头。”方旭依旧低着头,奋笔疾书。 “在写什么?”许昕扬忍不住问了一声,按理说他从来都不会因为好奇这种小事而感到不痛快,今天第一次,对平常和自己在班里打交道最多的人起了这种陌生的想法。 “班级日志。”淡淡地开口,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许昕扬直接就相信了,或者说他就没想过要去质疑。站起身子朝着教室门口走去,“我回去了。” “恩。” 在迈出教室的一刹那,他最后又回头打量了一下坐在座位上姿势未改的方旭,然后云淡风轻地下楼、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全校只有这一个男人永远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 教室里,方旭指尖一挥,手中钻蓝色的钢笔随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面无表情地合上足足有两节指腹那么厚的笔记本,还未来得及进行下一个动作,就看见古镜怀里抱着数量足以眼花缭乱的蜜桃果汁走了进来。 “请您注意形象,少爷。”方旭的扑克脸有一丝动容。 古镜松开口中的六只吸管,“我说过了,不要对我用‘您’!”然后又一并咬在嘴里,大口吸着。 “我改不掉……还有,这么晚还喝六罐对您的肠胃不好。” “我一直想试试这样,你别总是罗里吧嗦的!”又是“咕咚咕咚”一口接着一口。 “一会儿可别又叫肚子痛了!” “好讨厌,臭阿旭!” “哎呦,感情还是这么好!” 不请自来的戏谑嗓音引起了古镜和方旭的注意,俩人一起望向坐在窗户边的男人,番红色的及肩长发随着夜风飘扬,遮挡眼睛的过长刘海却分毫未动,胸前的那朵青紫色虞美人闪着耀目珠光,在一霎那间晃到了二人的眼。 几秒的静默过后,古镜拿起怀中的一罐蜜桃果汁朝着那坐在窗户边的男人扔了过去,“好久不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仨人 “我拜托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在喝这种饮料!”番红色及肩长发的男人挑衅似地开口,将手中接到的长方形纸盒拿到眼前仔细瞅了瞅,然后玩味地勾着嘴角,“又是蜜桃口味的?” 方旭看到古镜并没有生气的神色,无奈地摇摇头,很明显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少爷”又做了什么好事。 “呼……”长长地吸气摩擦着吸管内壁,发出“胡搅蛮缠”的空荡气音,一旁的古镜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少爷,请您注意形象。”方旭没有用手指而是用手腕的背部扶了扶滑落的银边眼镜,这样的怪异却很难让人在第一时间察觉出来,应该是由于常年养成的习惯才会显得那般自然。 “你干嘛给我一罐空的?”番红色及肩长发的男人伸手将空的饮料纸盒捏瘪至化成碎片,“sorry,不小心。”虽然另一侧就是悬空的教学楼外,但他依旧是安稳地倚靠着窗而坐。而嬉笑的语气与这在手中瞬间被销毁的纸盒相比是那样强烈的反差,震撼人心。 不过,这只是相对于凡人而言,而对于古镜和方旭这样的存在来说,不用看也明了,二人是安之若素、丝毫不为所动,原因嘛……很简单,因为根本就没必要。 “你怎么和我家少爷一样,明明是纸盒装,却偏要说成‘罐’?”方旭低着头,又凭空变出一本厚重的蓝边硬皮的记事本。尺寸足足有a4纸那么大,翻开的里页全是令人咋舌的羊皮纸材料,而更让人费解的是,他手一挥,那只钻蓝色的钢笔又出现在他的指间。 正常人都会认为用羽毛笔更相匹配吧……不过谁让他是方旭呢! 方旭,永远只穿黑色西服,永远只用那只钻蓝色的钢笔。 “哎呦……别总是那么斤斤计较嘛!”古镜说着又“咕咚”一口,爽快地发出叹息,“不拘小节才是男人!” 没错!古镜这个人是最喜欢把墨守成规和循规蹈矩混为一谈了。 “那我是不是该改称您为‘小姐’……”方旭低着头,笔触“簌簌”作响。一副浑然忘我的姿态却宠辱不惊地予以回击。 “你别扭曲我的话。臭阿旭!”古镜气愤地撇撇嘴,放下怀中剩余的空了大半的饮料纸盒,然后走到方旭前面的座位上坐下,伸出右手的食指一击戳上方旭的银边眼镜中央。那是镜架中间的一点。分毫未差。 “少爷。我在工作。”方旭抬手,又是用手腕背部扶了扶架在脸上的银边眼镜,没有让人看见那接触点与刚才古镜食指的位置相重合。真不知道这是碰巧还是必然。 “好吧好吧……”古镜像是突然泄了气,在瞬间失了继续和方旭纠缠的兴趣。 他起身正好看到番红色长发男人将手中的破碎纸片扔到地上,难以自恃地对着他大声嚷嚷道,“不要把纸片乱扔,不然我还要收拾,今天可是我作值日生呢!” 古镜叫嚣着,然后将桌子上的五罐纸盒重新抱回到怀里,自我陶醉一般又狂喝了起来。 “谁让你们俩又忽略我的……”番红色长发的男人故作受伤的样子,为了增加效果还捂着胸口,“就是因为你俩总是这样,我才不喜欢和你们在一块儿。” “那你来干嘛?”古镜将五盒蜜桃果汁喝了个精光,却依旧抱着空荡荡的纸盒不放,依依不舍的神色有些滑稽。 “我想你们了呗!来看看你们啊……” “切!你才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们呢……看你这样子准没好事!”古镜完全不吃那一套,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两只长腿交叠着搭在桌子上,身子靠着椅背向后仰,伸出舌头回味着嘴角残留的汁液。 “别这么冷淡啊啊……亏我们的交情不浅了……” “不浅也不深啊……我们本就不是一‘座’船上的!”古镜很不讲情面,语气冲得有些离谱,显然并不怕会真真切切激怒番红色长发的男人。 “少爷,您又用错量词了。”方旭一针见血,却招来自家少爷的一记白眼,但他更狠,连看都没看古镜。 不是不屑,而是默契。 “你俩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男人依旧云淡风轻。 是的,这么长时间未见,这两个家伙还和从前一样。 古镜还是那样的懒散狂放,金黄色的短发中分,翘起的弧度不是很明朗却也确确实实的存在,闪闪发光的浅葱色眼睛像极了泡在湖底的玻璃球,水汪汪的却缱绻着慵懒,这是只有在望见蜜桃果汁或是某些‘死对头’才会消散的迷离。 至于这里的“死对头”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还是不能说的秘密。 而方旭,也和之前唯一的那一次相见一样,简单的黑色西装,没有一丝褶皱的的领结是十分优雅及罕见的十字结,银边眼镜闪着“含蓄”的光芒,钻蓝色的钢笔还有与之完全相同的钻蓝色短发都让人只一眼便难以忘怀。 这两个人参考着上次见面留下的记忆,唯一不同的就是此刻他们都在这个巴别城的巴别学园上学。 “你们俩……现在猫在这里有何用意?太闲了吗……找乐子?” “偶尔也想这样过过日子看看。”古镜打了个哈欠,轻描淡写。 其实这举动足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但是有趣的是还无人知晓。 “那你们俩和叶那家伙在一个班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碰巧你会信吗?”古镜拗不过纷拥而来的瞌睡虫,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怀里的五个蜜桃饮料空纸盒岌岌可危。 “那……我妹妹有话要我转告给你。”番红色长发男人倏忽间勾起嘴角,笑得异常鬼魅。 “你那么多妹妹,请问是哪位啊哈……”眼皮愈发沉重。 “鳞。” “啪嗒”声起,五个空纸盒悉数落在了地上,然后旋即“扑通”一声,古镜与教室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来了一次久违的亲密接触,“你说什么?!” “你太坏了。”方旭合上笔记本,垂着眼睑看不清表情。(未完待续。。) ps:晚上考完试太匆忙了,今天就先请各位大大多多谅解了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人心” 午夜,现在分针距离零点还有180度的距离要跑。 月照塼涂,双倪似瑛琅;堆有叠翠,光语没参横。 此刻整个巴别校园都沉浸在一片呢喃梦呓中,唯独高二十三班的教室依旧亮着光。令人费解的是这在一片漆黑中肆意膏映的灯色明明于此刻的光景显得罕常突兀,却无人上来查看究竟,不是因为这所学院的“巡逻者”都去偷懒睡觉或者玩忽职守,而是因为寻常人类根本看不见。 说是“巡逻者”并不过分,因为在这所全封闭式管理的贵族学院中就读的都是非富即贵、身世不凡的少爷小姐,他们拥有最顶级的父母——商业大亨或者政界高官自不用说,甚至还有的是拥有世袭制的贵族血统,所以这所学院的“巡逻者”就是要保护这一群看似万众瞩目的社会焦点实则未经世事的毛头孩子们,即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都是误人子弟也不可违抗。 这是由于他们在学习成为精良的特种作战人员所上的第一课上,长官教给他们的就是“军令如山,至死不可违抗”。 或许会有人说调动特种作战部队来守护这座巴别学院有些小题大做,但其实会这么想的人才真是大惊小怪了。 这些都是象征着巴别未来的存在,只有守护好了他们免于其它敌对势力的虎视眈眈才能保证现在和将来的稳固发展且良久长存。 这么解释足以能够看出这所巴别学院的重要性,而为了防止想要入学就读的学生出现他国间谍的易容伪装。自然也是要经过层层把关,在不侵犯到每一位学生权利的前提下,入学时所有的身份排查都尽力做到了极致严密。 可是,许昕扬、古镜、还有方旭,他们三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呢?甚至还就读在同一个班级,而顾小小和罗莉丽也在此和他们相遇……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不论天命或人为,命运的齿轮正随着既定的轨迹以一股不可逆转的势头转动。 枢机玄妙,惺惺了了,密得深深。那般辉煌。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那些腥风血雨、那些土崩瓦解、那些折箸搅沧溟、还有那些繁霜杀桃李,这一切做就的都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人心”牢不可摧。 **** 疏影三人,乍惊散漫相回互。 “你刚才说……鳞?”古镜倒在地上,身下的椅子已然随着刚才的一声“轰隆”巨响彻底解体。看不出来他是否有为那一摔感到疼痛。但此刻他全部的表情都被惊奇占据。 “我应该没有说错吧……”番红色长发的男人像是赢了一场小仗。抬手用手指缠绕着一绺耳边的碎发率尔玩耍。 “少爷,这已经是经您损坏的第1324把椅子了,现在能够令您满意的花梨木并不好找。希望您偶尔能够有些自觉。”方旭在一旁依旧是伏案疾书,就是听到这么刺耳的声音他也仍旧面不改色,明摆着知道摔倒的是自家少爷也不理会。 “才1324?我怎么觉得数目减少了。”番红色长发的男人插嘴,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1324只是在这所学院损坏的数量。” “原来如此……方旭啊,你还是这么厉害呢!”食指按照思索的节奏点着下巴,“我还是想再邀请你一次,抛了你家那位少爷,投靠我吧!” “谢谢,我拒绝。”方旭难得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了望坐在窗户边的男人,顷刻间又收了回来。 “喂阿旭嘶……”古镜拍拍屁股缓缓站起身子,“这种时候应该先关心我有没有受伤才对吧……就算没有也该担心我有没有摔疼啊!”他嘟囔着顺道暗自用手摆弄了几下脸部肌肉,转过来面对着方旭已然是作出了痛的表情。 “您皮糙肉厚,死不了的。”尊称和拆台两者兼具,不愧是古镜的左右手。 “哈哈哈哈!”番红色长发的男人拍着手笑得前仰后合,越笑越过分,甚至到了手舞足蹈的地步,接着还没轮到古镜龇牙咧嘴,就看见窗边那个欠揍的美丽身影消失不见,然后随即而来的是一声“救命”在窗外炸开。 古镜和方旭同时一怔,两人一同看向窗外,此时有一个番红色的脑袋露了出来,俩人忍不住吞了口唾液。就见那前一秒还笑得不知死活的男人此刻正攀着窗台,双臂像是扒住救命稻草一般,然后狼狈地叹了口气,“吓死我了,呼……” “要是让人看见,鼎鼎大名的你竟然差点掉到楼下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嘛!”古镜捂着肚子大笑,看得出来这家伙也是个白痴,“哈哈哈哈哈……啊!” “果然……”方旭捂着额头摇晃,这表情就像是为牙痛患者端上最爱的奶油糖霜,“少爷,你知道,乐极生悲吗?”看着古镜一屁股坐在地上,罪魁祸首只是几个弱不禁风的空饮料纸盒,这样的场景不知经历了多少遍。 “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古镜四顾环望着其他完好的椅子,最终还是放弃,他走到番红色长发的男人所在的窗边,靠着窗户倚着玻璃站定,“磨蹭了这么久,该说正事了吧……你到底来找我们干嘛?” “有事情委托你们。” “哼,你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别人……明明这世间会在黑白两极都留下散步的脚印的就只有你……” “我这次不按私事按公事,行不行?” “先说说看……”抱着双臂,直勾勾的审视目光。 “叶那家伙……” “不行。”干脆地拒绝。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 “反正不行!”强硬到不容拒绝。 “又不会暴露身份,叶那家伙对你们还不行。”番红色长发的男人撇撇嘴。 “那我也不要!”大男人都开始有点耍赖了。 “为什么?”努努嘴。 “我们公司最近有一桩大生意,不能让人搅了局!” “你还缺生意吗?再说了……哪来的人?” “你别装蒜,明明知道那女人和我们在同一个班级里。”空气连带着和谐有一丝崩裂。 “我是知道……”番红色长发的男人抬手轻轻触了触胸前那朵像是与他本人融为一体的青紫色虞美人,那样的温柔令古镜有些惊意到发怔。 “你怎么还是没有扔掉这朵花,我早先明明有告诉过你,这朵花它……”古镜蹙眉,失了一贯的懒散不羁。没有人知道,那惯常无害的贪睡面具下实则是噩梦般的降临。 “你怎么能让我把身体的一部分扔掉呢?”男人将那如同蛊毒般的**笑容悉数送给了胸前的那朵摇曳的花枝,嘴角勾着的笑容是绚烂且苦涩的,“如果是你,你能把心扔掉吗?” “喂喂!难道说,你至今还是对她……” “嘘!”番红色长发的男人竖起食指搁置嘴边,“现在该是做梦的时间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水调声狂 古镜噘着嘴瞅了眼前番红色长发的男人好长时间,然后把“无言以对”全部变作激光束形态的视线散发了出去,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方旭,“喂,阿旭……听到没,他说现在该是做梦的时间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不行。”方旭连浸想绎思都懒得做,更何况是字斟句酌,不给机会的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和这家伙是一伙的!”古镜一手指着身后那个没得到教训依旧靠在窗台边的长发男人,一手抓住方旭的西服领子。 “少爷,请您注意言行。”方旭仍旧是泰然自若,用手腕背部扶了扶欲滑落的银边眼镜,一双浓鼠色的眸子没有一丝七情六欲羼杂其中,好像看尽了形骸枯朽,谩道与迷津同流,然而有的时候却是能够看出那灰灰蓝蓝又紫紫的色调里云攒炳焕、劫未成灰,这只此于古镜而言。 “一伙?我还希望能和方旭是一伙的呢!”番红色长发的男人仰着脑袋,一脸的自我陶醉。 “你少在那里做白日梦了!”古镜对着男人怒气滔天,扯着嗓子指责,就仿佛做白日梦是多么大的罪行一般,“方旭是我的人,别动歪脑筋。” “少爷,请您注意用词。”又翻开一本笔记本,钻蓝色的钢笔好像永远都是满满的墨水,在方旭的手中如同有了生命,鸭嘴式的笔头在光洁的纸上飒飒起舞,留下纵横潇洒的字符。 “你干嘛总是挑我的毛病啊……该不会你这家伙是真的想跳槽吧?”古镜捂着胸口作出闷气受伤的样子。“别傻了,那家伙可是神经病啊……” “喂,我哪里是神经病了!”番红色长发的男人一拳头砸到坚硬的窗台上,下一秒窗台应声而裂。 “啊啊啊!我说了我是值日生……你在干什么……”古镜欲哭无泪,噘着嘴颤抖着。 “这是修理工的活又不是值日生的,再说了,对你来说复原个东西是小意思吧!”番红色长发的男人受不了古镜的小题大做,一使劲做得更彻底,窗台碎成了粉末。 “可恶,你是故意气我的对吧!”古镜抓了抓满头的金黄色短发。嵌在俊脸上的浅葱色眸子就要冒气似的。足以看出此刻他有多气愤,“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做一些恶魔才会做的事情,明明是个天使,还是个地位不低的……” “有意思啊!”男人枕着双臂靠在窗框上。此刻超越杂技的动作别提有多危险。“你都找乐子了。难道我就不能找了吗?” “重点是我起码不会做一些逾越法则的事情。” “你少来了……”长发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话都敢说出来,也难怪你家方旭不肯跳槽。” “什么意思?”古镜眨眨眼睛。此刻的表情要多懵懂有多懵懂。 “就是说你是白痴啊!”毫无遮掩,就连基本的修饰也没有。 “虽然是白痴,但我觉得你起码应该先加几层铺垫,然后再陈述事实。”方旭适时地开口,可惜古镜却只是在意二人的一唱一和。 “吼!你这家伙,果然是想要跳槽对不对?!臭阿旭!”古镜煞有介事地怒气冲天。 这家伙真的是白痴…… 长发男人和方旭在一瞬间感到彼此的心电感应产生了共鸣。 这一夜在吵闹声中演绎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三个男人也是可以成一台戏的。 ………… “我还是将这件事情委托给你。” “不行,就算我愿意帮你,我们公司的人员现在也都不在这里,最近的这笔生意用上了所有的人。”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是想让他们去做的。” “方旭也很忙,抽不开身的。” “没关系,我知道。” “那你要找谁?” “你!” “哈?” “你是现在唯一无所事事的吧!” “恶魔!” ………… “少爷,您接下的这次委托是否需要记录在账簿上?” “不用,反正是私事。”古镜叹了一口气,然后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两眼瞪得老大,“啊……那家伙还没说……鳞那臭女人让他转达的话……” “少爷,请您注意言行。”方旭久违地上扬嘴角,他没有让自家少爷看到,那弧度遁藏在一片钻篮的阴影下。 **** 清晨,巴别学院,高二十三班。 晨读在这所贵族学院变成了自由活动时间,以往在高二十三班的教室里,这个时间点基本上只有两三个人,而且还是少数的那几个真正乐于学习的三好学生。 然而今天却是有些特殊,“瞌睡王”古镜和他的“左右手”方旭都早早的就来到了教室,这不禁让那几个学生扭头望了望窗外是否有下起红雨来。 “左右手”这个有些江湖色彩的绰号是班里的学生私下起的,因为在他们看来,为了古镜事事亲力亲为的方旭绝对符合“左右手”三个字,有的人甚至猜测和古镜形影相随,且称他为“少爷”的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是古镜在家里的贴身佣人,来这里也只是陪读。可惜无人知晓其实这三个字是名副其实的存在。 而由于古镜过于闲散慵懒、逍遥不羁的行为,也导致了大家对于古镜这个人留下的印象就只是纯正的纨绔子弟,没用的瞌睡王一个。 可是,纨绔子弟……谁说他们自己不是呢! 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这样,眼里永远只看到别人的缺点,有时甚至还会分不清那些所谓的缺点是真是假。 然而可笑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明明自己浑身污涂,却硬要说成是被别人撞到,不小心掉到了泥泞之中才会弄得蓬头垢面,其实这些都是他们骨子里的偕生之疾在作祟。 只想问一句,你们这样生活不会感到心力交瘁、举步维艰吗? “嗨,阿扬!”古镜对着刚刚走进教室的许昕扬摆着手臂,动作势头大得离谱,然而让许昕扬哑然的则是这个时间点的古镜竟然是醒着的!而且还出在教室里! “你没事儿吧……”许昕扬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对着坐在前边精神饱满的古镜上下打量起来。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古镜一脸无害的笑容堆砌,“这么早你怎么会来教室啊?”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许昕扬拿出一本书扬了扬。“我来拿书的。” “你这家伙真是嗜书如命啊……”古镜作出憧憬的模样。 “你没事吧?发烧了?”许昕扬想要伸手去摸古镜的额头却被他一下闪过。“居然用了正确的成语……” “我当然没事了!真是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白痴。”许昕扬脱口而出,引发旁边的方旭一声轻笑。 “我们去打球吧!”方旭开口提议,在这个班级里,他只对自家少爷和许昕扬开金口。 这三个男人从来到这个班级就坐在一起。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因缘巧合。他们在班里从一开始就是关系极好的铁哥们。而且都默契似的不和班里的其他人有过多接触,连主动交流都没有。 “这么早?” “恩!我也想去!”古镜清醒得不正常,然而许昕扬丝毫没有察觉到。 “那好吧。正好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说罢,三个男人出了教室,下了楼梯,向着体育馆走去。 在激烈的运动之后,迎来短暂的休息时间,三个男人躺在空旷的篮球场上,而那颗三色篮球也是静静地躺在木地板上。 “阿扬,最近怎么没看到罗莉丽啊?”古镜努力地吐出不经意的口吻。 “你问我干吗?”许昕扬坐起身子,拿过一旁的矿泉水,刚打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感觉平常你俩关系不错啊……” 一口水差点呛了出来,“别吓我行吗?!” “不想说算了……我懂得!”古镜挤眉弄眼,搞得许昕扬一时语塞。 “我渴了……阿旭!”古镜扯着嗓子大吼,就见方旭的身影不知何时移动到了远处角落里的自动贩卖机处。 “卖光了。”朗声呼唤从体育馆的一头传到另一头,却造成了给古镜“当头一棒”的强烈效果。 “什么!”古镜一个猛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可恶,竟敢卖光了!”他颤抖着抱住脑袋,“失策了……我忽略了这蜜桃果汁这么好味必然难逃他人的毒手,不,毒口!可恶……” “额,全校只有您才会去买自动贩卖机里的纸盒装蜜桃果汁!”方旭呢喃自语。 “放屁,那还搞什么自动贩卖机啊!”古镜听到了来自于体育馆另一头的回嘴,不觉蹙起了眉头,“算了,去别的地方买!” “你要亲自去吗?”许昕扬有些诧异,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 “恩。不然我不放心。”古镜一脸凝重之色,然后留下一句话便向着方旭所在的体育馆出口处走去,“我先去买了。” 许昕扬拿着矿泉水瓶点点头,看着走在前方男人的背影,有一瞬间觉得有些莫名熟悉。 他用瓶子敲了敲脑袋,明明是个人类,这肯定只是大量运动之后产生的错觉! “对了!”古镜忽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的银色胸针真好看啊……”然后继续前行。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好似流苏的晨光中,良久的沉默过后,就听见诺大的体育管里传来“啪嗒”一声坠地,透明的液体在僵硬的脚边乍向分飞、漩沤百转,开出未了先狂的“茫茫”。(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如梦令·预言 一番凉,凄凄惶惶。 我睁开被寒风吻痛的眼眸,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旷高处。 没有岚烟水潺,没有雾云霏霏,与我相望的是一弯胭脂色的月亮。 际夜无边,晨昏不复,高台脚下是一片翠雪醉未苏。 我眺望远方,满目的瑶华离披,却不见玉尘和星光。 抬手接住那零落纷飞,掌心的那一点红色化成了白色,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一瓣轻盈顷刻间消散在风中。 恣意地张开双手,我沿着高台的边缘小心地行走,身后留下的是无寐解语的时光。 蓝影摇光,动溶天地,银踪密洒,难敛波澜。 我抬起头遥望,在前方的两座尖塔上,有两个身影伫立顶端。 一个长发飒舞长空,我望见他飘摇若世间独有的晨星,似君临天下却寂色笼罩。 一个短发风过无痕,我望见他含笑若沉香隐匿的冷调,似无睹纷扰却恩怨难了。 远远的,我看见长发的那个对我动了动嘴角。 “我听不见!”潜意识里呼喊出声,却见那男人不再开口而是对我露出微笑。 那一刻我进退两忘,莫名地感到脸上有湿湿的液体婆娑成荒,透过泪眼,我望见那长发男人的身子向前一步、直直地坠落。 目光追逐,不知何时翠雪变成了深渊,眼睁睁地看着那单薄的身影被吞噬尽失,我知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 魂梦断。难寻觅。 顾小小缓缓地睁开眼眸,浮现在眼帘中的是一副温馨而又神圣的天顶画。画中满是大片蓝蓝的天幕和白白的云朵,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在云中嬉戏玩耍、姿态各异的小天使——孩童的身姿,小巧的翅膀,不住给小小的心灵带来浑厚的安宁。 然而它的尺寸一眼便可看出不属于教堂的巨幅,只是符合房间天花板的大小。 可是能选择这样精致的画作必然出自品味高雅的主人,并且在经济上绝对优渥。 我是躺在宫殿里吗?小小不觉产生这样的想法。 感到脑袋昏昏沉沉,似有沉重的铅块放在脑子里,而且还浸润了醋水,很酸。 顾小小想要动动身子。这一刻才猛然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个人。而且自己还和这个人肢体交缠。 她机械式的转动了几下脑袋,挤进目光中的那张俊脸是她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而这个和自己只剩下几个呼吸距离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法! 按理说。往常的顾小小遇到这种情况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大叫出声。然后跳下床铺。冲出房间,拼命躲到天涯海角誓死不与其相见。 然而此刻她却没有这么做,屏气凝神不说话。她佯装没有听见快要跳出到崩溃的心跳还有怎么压抑也压抑不住的紊乱呼吸。 小小感到浑身的酸涩被滚烫取代,这体温不是因为自己本身的自发性萌生,而是与阿法相触的皮肤间发生了生热的化学反应。 她清楚地感受到阿法的胳膊环绕在自己的腰际,宽厚的手掌抚着自己的背部,隔着衣料有绵绵不绝的热气传来。 怕把他吵醒,顾小小一动都不敢动。 她愣愣地盯着阿法的睡颜看,那均匀的呼吸令小小渐渐地放下心来。 从忐忐忑忑到有恃无恐,小小只耗了一点沉静的时间。 第一次有这种机会,可以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场景,但她不能否认自己此刻是欣喜的。 因为自己正被阿法抱在怀里…… 她放肆地将目光流转在眼前甚白的面容上,粗粗的冷眉此刻安然如新生的柳叶,长而密的睫毛竟然比女孩子的还要魅惑人心,而那薄唇就像是涂抹了媚药,令小小有些被摄了心魄,开始感到口干舌燥,她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 “唔……”阿法呓语出声,小小在霎那间清醒,这才发现自己就要吻上那浅浅的粉色。她明显感到自己被抓住了尾巴,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不对,我是刺猬,刺猬应该没有尾巴呀!”小小自言自语,整个身子刚舒缓下来又忽然炸起“刺”,“不对不对!我是人啊……哎,我的潜意识怎么越来越偏向刺猬的思维模式了呢……” 小小叹了一口气,目光溜到身旁还没被吵醒的男人身上,倏地被醒目的翡翠色给吸引了过去。 呼吸凝滞,她看见自己的手腕和阿法的手腕躺在那根本来绑在自己头上的翡翠色缭绫之间,须臾之时以为两个人是被它给缠绕在了一起。 小小深沉地望着这样的场景,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和阿法在耳鬓厮磨,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嘴角扬起一抹笑颜,似是一朵合欢绽放,羞煞了对影鸳鸯。 就在眸光要凝结之时,阿法动了。 小小不假思索地选择装睡,刚一躺下,阿法睁开了眼睛。 “我知道你醒了……”阿法酷酷地戳穿小小自导自演的戏码,前传都没开始就被阿法硬生生地掐断。 噘着嘴张开眼睛,占据整个画面的是阿法帅气的脸庞,小小“啊”了一声,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也还和自己保持着之前亲昵的姿势,并没有脱离自己,想到这里小小涨红了脸。 长久的对望,小小吞了吞口水,她看见阿法是那样温柔地抬起了手,并朝着自己的脸庞而来,就在她以为阿法就要抚上自己的脸颊之时,她惨呼了一声。 这男人竟然用力捏住了自己脸上的肉肉! “你还敢乱跑吗!?”阿法泄出怒气,“竟敢进酒馆喝酒、与男人搭讪,你现在真是什么都敢做啊!” “我与男人搭讪?”小小一愣,一时间忘记了疼痛,“真假!” “我还能骗你吗?”阿法咆哮出声,“你再敢这样一次试试看!” “我知道了啦!痛痛痛……”小小拍打着在自己脸上肆虐的大手,试图拍飞痛痛。 “就只是知道?”阿法手上用劲。 “我错啦!”小小龇牙咧嘴。 “还有呢?”继续用劲。 “我再也不敢了啦!”小小露出卖乖的乞求表情。 阿法盯着她看,还是没松手,似乎在考虑。 “真的啦!我再也不敢了!” 小小眼角挤出一滴豆大的泪珠,至此阿法终于松开了手。 “吼……真是的,也不能只捏一边啊!这样多疼啊……还不如两边一起捏呢!”小小抬手揉着自己红红的脸庞,还不忘小声嘟囔埋怨。 “哦……是吗?”阿法勾起坏笑,然后摁倒小小,“两只手一块捏……如你所愿!” 小小大叫着,却挣脱不开,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男人面前是多么无力。 两个人折腾地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是多么暧昧。 纠缠间阿法用一只手钳制住小小的两只手,阻止住她扭动不安的身子,对着她邪笑道,“好了,来让我捏一下!” 阿法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捏在小小的脸上,正笑着望向那苍白与苍紫交织的眸子,俩人忽然不说话了。 什么时候他们居然靠得这么近了! 阿法连忙松开手退了开来,他像个木偶一般坐在床边。 顾小小躺在床上大口作深呼吸,抬手到眼前,发现空无一物,原来刚才的都是错觉啊…… 小小坐起身子,看到翡翠色缭绫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的一角,她伸手想要去触摸却还是没能做到。 “啊……我浑身上下都是酒臭味,先去洗个澡额……”小小含糊支吾。 “哦,好。”阿法也是木木的。 顾小小踉跄着下床,旋即冲进了浴室 她扭开花洒的莲蓬头,水花声转眼间充溢了空荡荡的浴室。 她站在镜子前面,望着映出的自己渐渐被雾气侵染,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上了镜面,醒来之前的梦境竟然消弭了刚才的悸动…… 好久没做梦了,而且还是从未做过的梦。 明明不是噩梦,却比噩梦更叫她感到蚀骨的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章 失落胶片与缩水肉包子 听到浴室的门关上的声音,阿法在呼吸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在听到了重叠的尾音之后,他将木偶的伪装全部扔到了名为张皇失措的“门”外,像是争取到了作为夙愿的自由,他大张着双臂仰倒在了床上。 只是这么几分钟,他竟然像个女人一样感到了害羞…… 真是太没用、太丢脸了! 阿法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却发现无意间自己的手勾缠到了什么。他睁开眼睛去看,发现是那根翡翠色的缭绫。 之前没有多想,现在他才意识到这跟翡翠色的缭绫不是一般的饰物。 这呈丝带状的缭绫上有着细密低调的暗纹,看起来像是镂空其实不然,那些交相排列其中的、仔细去看其实是一些字符和一些花图的组合;那些发出微微亮光的并不是丝线的材质,反倒像是附着在纹络上的,甚至还作出人眼看不到的浮动;而最重要的是中央的那块菱形的镜片,阿法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阿法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却猝然感到神经末梢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一枚闪电传递了过来,他咬紧嘴唇,手掌用力地握住翡翠色的缭绫,没想到的是这疼痛感愈加严重了起来。 他闭上眼睛,忽然有晃动的画面在隐隐浮现。 这是破碎的、浑浊的片段……像是胶片遗落了千年,又像是被人恶意地拆剪。 阿法眉头蹙乱成线团。那是一个女人。 她身着红色正统哥特萝莉式的洋装,衣服上的蝴蝶结和丝带配饰大面积地被红黑两色占据,笼罩了让人窒息的死亡气质。胸口是抹胸的设计,以黑色为底色,缀满了繁复的丝带和大量的蝴蝶结,却也只能衬托她白皙光滑的皮肤;袖口是俏皮的泡泡袖,而这女人竟然穿出了性感的韵味;那袖口尾端收紧使得本就瘦嫩的手部更加纤细,从手肘处开始呈现花朵似的散开,三层重叠的黑色布料是不同的绸缎;上衣是短小收腰的款式,那腰部的纤细与女性的柔美巧妙地表露;紧接着的裙摆外层是如血般的红色。而里层则是象征恶魔的黑色;大幅度的裙摆像极了绽放的罂粟花。整体延续了和袖口一样的不齐整设计,却呈现着有些规则的菱形;裙摆里层是与袖口一样的层叠状设计,像是堆叠了蛋糕边缘的波浪花边,又像是摊开的百合花瓣却是暗若墨汁的黑色;脚下是及膝的黑色长靴。夸张的厚底高跟修饰出腿的完美轮廓。牛皮的硬质却装点有黑色丝带。两只靴子的侧面各有一朵红色的小巧蔷薇怒放;而最令人不能转移目光的则是在整套洋装的裙摆,腰侧,以及上衣都带有黑色丝带的交叉式装饰。那隐隐约约的姣好光洁引人遐思,比那刻意浮夸的裸露更叫人不能自拔。 只可惜那狂乱纷飞的长发却遮挡了这女人的脸,阿法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张开怀抱走向自己。 摇晃明灭,越来越近…… 这种覆水难收的归属感是什么? 阿法觉得这无端袭来的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起了鸡皮疙瘩,浑身汗毛竖起却不叫他有惊悸之色。 忽的浴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画面瞬时间消散而逝,连一点残留的灰烬都没给他留下。 阿法猛地坐起身子,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他难以自恃地粗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怎么了?”小小察觉到了阿法的异样,担忧地出声询问。 “你洗完了?”阿法绕开了小小的疑问,简洁地转移了话题。他抬眼看见小小仍然是一副进浴室之前的装扮,头发也是干燥的,分明还没有洗过,他一愣。 “我还没有……”小小脸一红,然后突然又扯着嗓子对阿法大声嚷嚷,“我胸前的扣子怎么已经被解开了?是不是你……” 阿法挑挑眉,这才想起之前跟随顾小小进到酒吧的时候,这小妮子对着身旁的一对男女自己把扣子都解开了,还大刺刺地显摆似的给人看,虽然没人看见……当时把他气得就差没升天! “怎么,就算是我给你解开的又怎么了……至于一惊一乍的吗?”阿法扬起嘴角,煞有介事地故作其笑。 顾小小没有想到会得到阿法这么一番言论,刚才在浴室里发呆了好久,就在热气爆满整个浴室以至于一片白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准备脱外衣,刚一低头却愕然地发现自己胸口的扣子是已经解开着的。 她颤抖着说不清完整的话,指着阿法一片凌乱,“你、你都……你都看到了什么……” “唔……”阿法左手摩挲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思忖着翕动嘴角,“就两个严重缩水的肉包子……” “肉包子?!还缩水?还严重?”小小咬牙切齿地打着哆嗦,瞅着眼前男人无与伦比、完美无疵的面部线条,她却只想把它扯平。 阿法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潮热汗渍,对着小小狡黠地笑笑,“你还洗吗?不洗我就去洗了,不然的话你想一起也可以……” 小小看着一脸无赖的阿法,怒气和羞涩交织,她感到自己的脸颊热烫的程度都可以煎好糖心荷包蛋,一时间跳脚不止却找不到合适的有力言辞回嘴。 “好吧,那我陪你一起洗……”阿法逗趣地说着,表情还露出勉为其难的神态,站起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小小。 “色兔子!”顾小小大喝一声,逃命似的躲进浴室把门一关,还奋力地锁上,转动了好几圈。 “兔子?”阿法一愣,胸腔震荡般狂笑,“话都说不对了,是徒子!这小妮子也太可爱了……” 顾小小噘着嘴不发一言,快速地扯开外衣,袜子鞋子一甩,也不先在淋浴下洗干净身子,一个猛子直接跳进了浴缸里。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小小将酡红的脸蛋淹没于热水之下,细碎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苦皱成一团。 “可恶……”呢喃自语,那些戏言却历历在耳。 “就两个严重缩水的肉包子……”摩擦着声带的沙哑嗓音混合着爽朗地笑声,深深直击灵魂深处。 顾小小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小嘴忍不住地嘟囔着“是有点缩水了,但也不至于是严重缩水啊……”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憨傻行为,小小将脑袋潜得更深,“我在干什么啊!可恶!” 闭上眼睛努力凝神,却像是故意的、有粉红色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 她被阿法抱在怀里,触手可及的是甚白的面容、粗粗的冷眉、长密的睫毛,还有那就像是涂抹了媚药的薄唇……口干舌燥,她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 上前……上前…… 柔软……不是!小小被热水呛个正着,她狼狈地在浴缸里支撑起身子,圈抱着双膝而坐。 “可恶!我才是色徒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同心结 阿法上身靠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缎靠垫,两条修长的腿庸怠地交叠在一起,那一双炯炯的星眸全神贯注地望着手心的翡翠色缭绫,他勾着嘴角,“蹂躏”得欣快忘我。 傥荡狂疏,妙妙几度,不似釂神醉,胜似痴酩酊。 顾小小推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走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阿法这样的表情。 她嘴角抽搐地看着一个总是在她面前装模作样、还以欺负她为乐的男人正拿一条女孩子专用的缭绫当做玩具,还系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小小挑挑眉,居然比她弄得还要漂亮。 “喂……”小小不是故意拖长音,只是因为实在太过无语。 阿法闻声抬起头,一眼望过去,浴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纤小的少女,她只着一件渐变浅黄色的连帽浴袍,一条同色调的绒绒带子松垮地在腰间系着,潮湿的长发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黎明时分低潮线以下、浅海区域中漂浮的海藻,而那伽罗的发色深了一度,神色有些清爽也有些倦怠。 阿法怔怔地望着她,不是悸震、而是悦怿,“洗好了?” 那一双曾让她惊张的血红色眸子在这一刻就好像鸽子血红宝石,就好像无形中有一簇燃烧的火在流动的血中化成一只重生的凤凰,飞到她这里、熙熙锵锵,永远的栖息。 “怎么了?”阿法下了床,信步到小小的跟前,抬手在小小呆了的眼前挥了挥。“洗个澡洗傻了?” “啊唔、没有!”顾小小穷踧着挥手否认,用激烈的夸张动作来拯救自己从窘迫失措中脱离出来,却没想到忽的感觉身子一凉。 她下意识地低头,发现绑着自己浴袍的绒绒带子因为刚才的“手舞足蹈”而滑落,现在自己身子的正前方大刺刺地敞开,雪白的肌肤以“舍身取义”的姿态向着阿法“招摇”。 “咻……”阿法吹了个口哨,他淡定地向前一步,伸手主动帮助已经僵硬的小小系好带子,还格外仔细地系了个连环回文样式的结子。 “呀……好漂亮啊!”阿法感叹着,既然这小妮子没有注意到他稀有的好心。他就出声提醒她。偶尔他也是很善良的嘛! 顾小小低头瞧了瞧,居然是一个繁复的同心结,她吞了吞口水,然后扯着嗓子对着浅笑深颦的男人吼道。“你有时间在这里系这种鬼玩意儿。还不如抓紧时间去洗澡!我们要赶紧回去找阿苏她们了呀!必须快点找到梵高。所以在这里的时间不容耽误啦!” 阿法冷眉一挑,“擅自出走的人还敢在这里一本正经地兴师问罪……”左手抚上了脑袋,“让我看到那种严重缩水的肉包子。我都对你这么宽宏大量了……” 小小眯起眼睛,口水狂乱地飞溅,“你闭嘴!可恶……”她本来想装作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结果这男人好死不死非要提及,她的余光瞄到阿法手中的翡翠色缭绫,忍不住想要伸手抢过来,“拿人家东西干嘛!给我……” 左手灵巧地避开,他牵起小小的右手,温柔地将其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小小好像一个听话的洋娃娃,愣愣地看着阿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 “这样最美了……”也许是说给她听的,也可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彻骨地感觉自己在这一秒是被疼宠的,而她也无法抽身而退。 既然是宠爱,何必挣脱。 是怕之后会变得贪心吗? 可是“不知餍足”也是诞生下来就有的本能啊…… 像是故意笑给她听,阿法移动着步伐走向浴室,进门之前留给她一句戏谑,“其实缩水也没有多严重啦……” 小小气愤地回头,看见阿法邪笑着关上了浴室的玻璃门。 “还是只能势不两立!绝对!”小小握紧拳头,她不知道……同心结象征坚贞的爱情。 **** “吱……”一声鸣叫换回了小小偷偷流浪的心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保持着站在浴室门口的姿势。 环顾四周,她看到了声音的来源,欣喜着大叫起来,“王子殿下!”她飞奔过去,想要抱住那坐在沙发上的小法,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小法在自家主人拥向自己的一瞬间挥动翅膀飞了起来,它不是害怕她、也不是讨厌她,而是因为它实在不想再被小小失手弄到窒息。 “你别跑呀!”小小撅着小嘴,粉脸鼓鼓的像个未熟的苹果。 “吱……”小法摇摇头,一点犹豫也没有,它飞落在床头,还未站定又飞了起来,和小小拉开了一场人鸟追逐的大战。 “怎么了啦?”小小不死心,继续追着她的“王子殿下”满屋子乱跑。 她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救美的英雄突然这么怕她,“王子殿下,别害羞呀!” 小法被这句雷人的话给呛住了,翅膀在一瞬间感到甚是无力,它措“爪”不及,落了下去,幸好身下接住它的是那张大床。 微微舒了口气,转过身子就见到距离小小的魔爪只剩十厘米,它尖叫一声飞了起来,在千钧一发之际飞逃了开来。 “至于了吗……我有这么可怕嘛!”小小两手掐腰,安抚着胸口蓄势,然后投身到延长赛中。 “王子殿下!” “吱……” “别跑……” “吱!” 阿法在浴室淋浴下冲洗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沸腾的喧闹,到浴缸里享受泡澡的时候喧闹依在,等到他现在终于洗好出来了,意料之中的、小小和小法果然还在大张旗鼓地嚣呶。 阿法默不作声地在一旁看好戏,津津有味地看着小小专心致志地“捕鸟”,谁料这小妮子一个踉跄朝着地面摔去,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正巧朝着自己倒来的身影,两个人“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小小被撞得头昏眼花,但意外地身体处没有疼痛,她感到温暖厚实的触感,满溢萦绕的是好闻的气息,她竟有些沉溺。 “虽然说就这样睡也不错,可是我更喜欢睡在床上……” 小小傻眼,抬起头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阿法的怀里,她像触电似的支起身子,看到上身**、下身只围一条毛巾的阿法脑袋瓜顿时神经失调。 “你、你……你怎么光着身子!”她颤抖着直指阿法,就像是眼前的男人做了多么滔天的罪恶之事。 “瞎说,你看清了,我有围着一条毛巾呢!” “你是天使吧……怎么能这么、这么……” “这么怎样?” “不知羞啊……” “吱吱吱吱吱吱……”小法在一旁拍着翅膀大笑,即使它知道阿法不悦的目光朝自己投射了过去,也堂堂皇皇、不打算停止。 “天使就不能洗澡、不能围条毛巾了?” “不是这个问题好吧……” “你不喜欢?”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哑口无言,没想到就连为自己辩解都做不到。 “难道我真是个色徒子?”喃喃自语,受打击样失了魂,娇弱的双肩耸了下去。 “色?色怎么了,又不犯法……”阿法怕小小会自责到无地自容,连忙出声帮她减轻罪恶感,却造成了反效果。 “你也说我色,看来我真的是色……”小小一溜烟跑到床上,钻到被子里想要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她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吱唔……”不知是否真的这么倒霉,小法没来得及躲过小小毫无预兆的雷厉风行,也巧被带进了被子里。 果然,和这个主人在一起,还是逃不过将要窒息的命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不幸中的万幸? “喂……”顾小小缩在被子里,全身包裹成一个球状,只露出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沙发上的身影。 “等一下。”阿法一副正言厉色的模样,就好像自己此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刻不容缓。 这样的神情令小小不禁正襟危坐了起来,虽然被子还将她裹得像个大雪球。 “是!”小小像是听从长官命令的士兵,她乖乖地不发一言,静候“长官”阿法的传召。 阿法噙着严色,他拿起开瓶器,先用上面带的小刀从瓶口外的凸处将封口割开,除去上端部分,接着他拿螺旋钻对准中心将螺旋锥慢慢拧入上面的软木塞,然后扣紧瓶口,将把手缓缓拉起,将软木塞拉出。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虽说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动作,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算个的技术活。 “额……”小小罩着被子往床边稍稍移动了一点,她眨眨忽闪忽闪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没搞懂阿法此刻的行为,“这是……” “安静!”郑重其事,令小小不由得肃然起敬。 “是!” 这冰雕男还挺体贴的,知道我渴了还专门…… 顾小小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愣愣地看着阿法将瓶子里的红酒往高脚杯里倒了3分满,优雅地摇晃酒杯,一双血色红眸静静地欣赏其缓缓流下的澄清透亮、深红有光泽的酒脚;再将杯子倾斜45度,看到那正红色的液体与杯壁结合部分的一层宽宽的水状体。他扬起嘴角。 “还不错。” 小小感激涕零,这家伙儿还帮我看看那酒的品质,是担心我喝到过期的酒吗? 她的身子又不受控制地往床边移了移,露出脑袋仰着小嘴,等候着阿法亲自喂她。 她等了好一会儿,一直没等到预料的反应,睁开眼睛,然后她看见了! 这老神在在的男人将酒杯摇晃过后,又将鼻子深深置入杯中深吸了好几秒,将细腻协调、柔和悠长全部纳入嗅觉神经。随即小酌一口。并以半漱口的方式,使得液体在嘴中充分的与空气混合且接触到口中每一处部位。 他幸福地叹息,“醇厚甘洌,绵延纯正。恩……不错。” 她想揍人!而是还是个冰雕男人! 反正别人也看不见。这算不上犯法吧! “别光顾着自己啊!”小小抽出一只胳膊指着他。结果措不及防的、被子散了开来,她尖叫着手忙脚乱地将被子往身上裹,好不容易盖住一处却又露出一处。可是不认输的性格又在骨子里沸腾,她咬着牙对着被子东扯西拽,忙得不可开交。 阿法刚喝下第二口,停留在口腔内时的幼滑感慢慢化成香醇,然后味道丰富起来,回味感十足,他安然满足地感受着平衡协调、幽雅愉快的各种细腻香味渐渐趋向身体,无意间撇头一看,即将渐入的液体硬生生地呛在了他的喉咙。 这小妮子、竟然对着一床被子死缠烂打! 还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狰狞模样…… 阿法手中的杯子一个不稳掉在了地毯上,红色的液体在上面留下一滩不规则的痕迹。 他咽了咽哽在喉间的液体,连忙冲到窗边抓住炸毛的小小。 “让你不听话!我让你再给我闹!” “好了好了……”阿法钳制住小小,两只手抓住暴躁扭动的身子。 “起开!”小小大喝一声,将阿法一个猛子甩开,然后抓着身下的被子继续撕扯,“动啊!你再动啊!” 阿法摇摇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小妮子给推开了,然后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模样,担心一会儿会出现被子壮烈牺牲、羽毛纷飞的悲剧,连忙硬着头皮上前。 他利落地一个弧度、将小小扛在肩头,不顾她的双腿乱踢、双手乱打而远离床铺,走到长条的沙发处将小小扔了上去。 “你别拦着我!可恶……欺负人是吧!瞧不起刺猬是吧!还敢乱动!我让你动!” 阿法在一瞬间眼花了,他看到小小的皓齿变成了尖利的锯齿状,张着嘴想要咬那被子,他生怕会噩梦成真,在第一时间摁住又欲上前的小小,摇晃着她的胳膊,指着身后那一团可怜的被子嚷嚷道,“你看清了!那是一床被子、一床被子啊!它根本不会乱动!” “被子?”小小脑袋一歪,木头似的转动火气渐渐消散的眼眸,“被、子。” “是啊!”阿法吼道,他感受到自己的脚踩到了酒杯的碎片,有些想哭。 下一秒,小小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对啊!是被子!”她一个拳头砸在掌心,然后转头看看床上那奄奄一息的被子,再看看自己浴袍不整的粗鲁坐姿,她两手捂住小脸地悲叹,“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不是在埋怨阿法吗?然后因为埋怨被子掉了,她就去裹被子了呀! 可是……脑海中不达时宜的有画面显现。 她咬着被子、把阿法推开、破口大骂,甚至还被阿法扛上肩头! 天呀!她到底要在阿法面前多丢脸才甘心…… 才不甘心!这就好像是每天定点定时的丢脸,她根本就阻止不了。 “呜呜呜呜……” 小小哭了,而且还不忘喋喋不休。 “我本来以为你要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儿呢!结果,都怪你呜……你要是喂我酒儿就不会这样了……” 阿法一愣,这碎碎念居然还是花腔! 阿法颓然倒在沙发的一角,忽觉少了些什么,他扭头张望了一圈,看到了那个早早避难的小法,无力地轻声喃喃道,”喂,你别哭了……你的‘王子殿下’都笑抽过去了。” **** 两个人失神般的走出欧式酒店的大门,小小垂着眼睑回头凝望了一眼,一声叹息紧跟着化作轻烟。 她瞅了瞅阿法怀里抱着的小法,一脸的凄惨模样。 “你别这样,我也是为它好。”阿法整个语调都在下垂,像是受了严重的打击,“你也不希望你的王子殿下一直醒不过来吧!” “恩。”小小点点头,然后又开始神经质、手指错乱地颤抖,“天哪!要是米开朗琪罗问起来该怎么办!我总不能告诉他实话吧……‘王子殿下’是因为笑我笑抽了过去才……” “你好好想个理由吧!我们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他们应该已经离开英国了,要赶过去还要走一段路呢!”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阿法苦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蜃景凉意 顾小小跟在阿法的后面,首次以她从未有过的最快速度朝着阿苏三人的所在飞去。 光尘交肩,日空可掬。 银色风衣的长摆随风飘扬,在明亮耀眼的阳光下折射着凌空翻转的高光,袖子长长的卷起一截,但还是盖过了大拇指的二分之一,灰色的连裤袜稍微有点透明,搭配在外面的灰色短鞋是超高的细跟,伽罗色的长发梳起一小部分向侧面成高盘发,漂浅的细眉合着透明唇色。小小是那样美,美得万籁俱寂。 然而当事人并没有这么想,她觉得自己本就平凡,该是穿着宽大的t恤、纯色的工装裤、简单的平底鞋,于顾小小而言这才像话,但这些“本就”与“该是”还是功亏一篑了。 在阿法面前有些东西好商量,有些东西是不容拒绝的。 她讶异这单薄的衣服给她带来长久未褪的温暖,而自穿着这双细跟的高跟鞋到现在,只要是在地上行走,她就没有崴脚摔倒过。 望着在不远处的前方静静飞翔的背影,她不动声色地微红眼眶。 骤风呼啸,小小的身子一个不稳落在了后面,摇晃着的无力感令自己以为就要被拽曳着坠向天边,就在这一刻宽厚的大手抓住了自己。 尖叫声消散在风强劲的力道中,两个身影如同纸人般空洞失觉,被自然折磨得寒从脊生,可是她却在那一瞬间看见了阿法抿起的薄唇和收紧的瞳孔。 幽蓝色的光芒在呼吸间闪现,它成一个巨大而透明的球状将小小和阿法笼罩其中。球里面的空间平和得宛若幻想。 小小愣愣地看着阿法依旧抓着自己的手,她觉得她会永远记得这段静默到令人迷失彷徨的时光。 **** 死已无畏,亦无所谓。 这是顾小小在看到久别的梵高之后的第一感受。 她和阿法来到博里纳日,这是个产煤的矿区。他们在不断发生事故的危险中干活儿,但工资却低得难以糊口。他们住的是破烂的棚屋,他们的妻子儿女几乎一年到头在里面忍受着寒冷、热病和饥饿。 顾小小并不知道为什么梵高会离开英国去那里,她只知道后世流传的梵高是个不朽的画家,虽说上次离开的时候那红头发男人正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糟蹋自己……她有一堆疑问,然而在见到梵高的一刹那,这些问题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穿过沉闷单调的山川。身旁是孤立古怪、陡峭突兀的“黑埃及”。她前一秒还在和阿法热络地讨论那些奇异的金字塔似的山,后一秒只剩下长途跋涉后的哑口无言。 两个人站在一间木板棚屋前,这是建在一处相当陡的斜坡上的小棚,“黑洞”向里一扇窗户也没有。地面是因常年使用而踩实的泥土地。融化的雪水顺着高处的木板往下流。简陋的良木勉强支撑着上面的屋顶。飕飕的冷风从木板上的裂缝和节孔中长驱直入。 房子里就连最差劲的家具和果腹的食物都没有,他睡在屋子角落的一处干草堆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子。 他的眼睛陷进眼窝。就像两个喷着烈焰的洞穴,那硕大的梵高似的头似乎也缩小了,两颊和眼窝四陷下去,不过下巴却依然顽强地向前伸着。 小小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感到嗓子有些干裂,不是因为千里迢迢的行路,她知道这都是因为眼前过于骇人的场景。 “你回来了。” 屋子里陪着梵高的只有罗莉丽一个人,小小此刻实在没有闲暇的余力去纠结她,看到阿法波澜不惊的表情,他好像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小急声问道,“还有阿苏和罗罗呢?” 罗莉丽不想理会他,要不是因为阿法现在在场,她一定不会轻易就让小小蒙混过关,这臭丫头将她的法拐走,两个人直到现在才回来,她有一箩筐的问题想要审讯,更有一肚子的怒火想要宣泄。 “说呀!”小小满是急切的神色,按理说阿苏一定会在梵高的身边,可是现在却不见她和米开朗琪罗的身影,不安感占据,她生怕两个人出什么不好的状况。 “我想他俩应该在马卡塞的山上,你不知道地方,我陪你去。”阿法忽然开口。 “真的?太好了!”小小走到门前对着阿法喊道,“快走吧!我想立即见到他俩!” 阿法还没等小小说完话就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小小的手,腾空飞去。 身后留下罗莉丽惨白的顾孑,蓝色的眸子升起一抹暗淡的袅袅,她仰着脸,心底似海啸般涌起不可名状的凄怆。 有时,装腔作势才是最无懈可击的尊严。 **** 狂风席卷着峡谷和山岗,刮得人几乎无法行走,有一大一小的单薄身影在那黑色“金字塔”上上下奔波。 身子瑟瑟发抖、颤颤歪歪,冷风卷着尘土冰雪将自己变得有形,在空气中一波接着一波肆虐,看着那两个身影几乎扑倒在地上,小小觉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牙齿打颤,支吾着超越寒冷的悲伤,“这究竟是怎么了?” “小小。”阿法默默地喃喃,他想不到合适的言语可以安慰她到不哭。 “到底怎么了?”小小不管那一粒粒成型的泪珠滚烫在眼角,她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下,“那是……阿苏和罗罗?” 阿法想要抬手去摸她,却没想到成了空,他看着小小趔趄着身子跑过去,在两人惊诧之际,摆过那两个人的面容置于自己眼前。 “阿苏……罗罗……你们俩在干什么?”小小吼了出来。 “胖女人,你回来了啊!”米开朗琪罗露出微笑,洁白的牙齿和小脸上的黑色煤灰成鲜明对比,而一旁的阿苏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就知道,他一定能把你带回来的。”阿苏笑颜如花,小小却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还可以笑得那么嫣然如故。 “你们……”小小去握阿苏的手,却被她抽离。 “我们就是在帮梵高做一点小事。” 小小直直地看着阿苏,因为刚才握住阿苏的时候明显地感受到她一时的颤动。 装作无意识的低头,在看到了那一双青到发紫的手之后,她再也问不出别的话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黑乡翕歘 有时,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 然而我看到的你却是憧憬中的自己。 我知道,那些放大的细枝末节自始至终都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可是,我死缠烂打不是因为不知分寸; 而是因为我打心底里以这种近乎羞耻的奢望为荣。 ………… 顾小小抿着嘴,她抬起毫无涟漪的俏脸走到一旁,蹲下身子学着刚才看到的阿苏他们的动作在那挂着冰渣的岩石上摸索,那一双白嫩的小手还没摸得全黑就被阿苏给拉了起来。 “小小,你干什么?”阿苏扯着嗓子对着小小嘟囔。 顾小小依旧如昔,那样的风轻云净其实就是不容分说,“小事。” “哈哈,好给力的胖女人!”米开朗琪罗忽然大张旗鼓地笑起来,爽朗声在这一片只有黑灰的世界中是那么人畜无害。 “小小……”阿苏嘴角拉长,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欣慰,总之不论是什么,她都是笑着的。 这是座黑黝黝的矸石山,背景是黄砖砌就的马卡塞煤矿的烟囱,它一天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地把黑色的烟尘散落到附近地区,整个大地遍布死树、树篱、粪堆、灰堆和废煤堆,即使是初来乍到的小小也在第一时间将这看作是一个阴沉沉的黑乡。 在这座金字塔上找煤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乡里的妇女孩童几年前就把下面的煤捡光了,阿苏只能教给小小怎样把矸石挖出来放在手上。让泥巴、石块和其他杂质从指缝间滑掉,这里堆积的其实不是煤矿公司外流的煤,本来就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得到的资源是公司赖以生存的根源,而且也关系着公司管理者和人民的收入,更何况这些高层管理者是那么吝啬,已经嫌少了,就更不会向外流一点。所以阿苏和顾小小她们费力寻找的不过是一种在市场上卖不出去的页岩混合物罢了。 矸石被雪和雨浸湿了,顾小小的手虽然很快就被擦伤扎破了,但她还是把她希望是煤的东西往袋子里装。 只是一小会儿就受伤了,难以想象阿苏和米开朗琪罗两个人都伤到什么样了。 怪不得罗莉丽不来…… 小小一愣。自己怎么这样想她?! 虽然说她不喜欢罗莉丽。但是这样看别人总是很不好的。 要心怀善意,用明媚的眼光去看,才会看到疏影暗香。 她有幸知道这个道理,却无法时时刻刻做到。 忽的吃痛。她看到手指上窜出的那一点红色。顾不上手上的灰尘。她直接张口含住手指,铁锈味化在唇齿间,接着有暗影笼罩。她抬头,看到阿法正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起来。” “不要。” 小小嘟着嘴,她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在生什么气。 冷眉皱了好久,然后舒展开来。他扬起手,掌心悬出一个幽蓝色的光球,旋即飞了出去,在空中停住。 猝然间,脚下的岩石动了起来,从那些产生的尘土缝隙间不断有颗粒飞了出来,被幽蓝色的光球吸了进去。 “等一下。”一旁的阿苏看到了高声制止,“这座小山并不牢靠,那一头还有小车倾卸着废石,这样可能会塌。” “我不会让它塌的。”阿法溢出的话语有些尖锐的棱角,似乎在不悦别人对他能力的质疑。 小小也听出来了,但她不相信,因为她了解这男人。 当然若是一厢情愿的话那就麻烦了…… “拜托了,我自己捡就好了。”阿苏轻柔地请求,那样如同绵羊般的嗓音令小小有些动容。 “阿法……” “好吧。” 小小刚开口阿法就收手了,阿苏和米开朗琪罗相视一笑。 **** 顾小小只是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她就看懂了这个小黑乡。 小小他们在这黑乡的土地上磕磕绊绊,不时会被石块、树桩或垃圾堆绊倒。她不经意间瞥向那些破烂的房子,房顶上生满青苔,而为了挡风,房屋木板的缝隙间都塞着粗麻布条。 看着这些矿工们疲惫地涌出矿井大门,他们穿着破烂的粗布衣衫,头戴皮革缝成的帽子,女人们的穿着也一样,所有人都是浑身乌黑,活像扫烟囱的人,而眼白则是唯一的一点白 这里的小孩子也不像别的地方的孩子那样,他们为了帮着家里做点事情,经常跟着母亲去捡能烧火取暖的煤灰,看着那些身影向山坡上攀爬的样子就像小虫子在死树桩上爬似的,小小咬紧了嘴唇。 对他们来说暗无天日才是生活,骨瘦如柴才是健康,煤灰青苔才是美景,变味乳酪才是佳肴。 在这里,肥皂是奢侈品,食物是奢侈品,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不算作奢侈,是不是活着也是一种奢侈呢?我心疼他们,因为实在是害怕他们会觉得活着反而是唯一的廉价。 如果有一天,就连廉价也成了不可企及的奢侈品,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用来表达绝望。 夜晚,四个人回到梵高的屋子里。 顾小小看到放下麻袋的阿苏依旧没有休息的打算,而是走到那躺在干草堆上的梵高身旁坐了下去,她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阿苏靠了上去,就那么静静地倚靠着浑然不觉的男人的肩膀。 看到这里,小小微笑着闭上眼睛,她走出了屋子,选择了一旁能坐的地上坐下,紧随其后的是米开朗琪罗。 “就算我有这种力量,我也想亲身去感受他当时的感受,我会幻想这就算是陪着他过一遍人生,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当做他的人生也有我。”米开朗琪罗在小小旁边喃喃。“这是阿苏之前说的,所以我就陪她一起了。” “我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叹息声向着天幕飞散。 “那个女人结婚了,红头发家伙看到一个比较刺激的场景之后就离开了。” 小小抱着双臂,她知道那刺激场景的所指,却是舒了口气,“我本来也不想让他和那女人有什么发展……” “然后,这家伙也挺倒霉的,想演讲结果遇到的都是些脑残的混蛋,他们装腔作势。还很虚伪。给他的呕心沥血贴上了不合格的标签,有一个牧师建议他来这里,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怎么到处都是些讨厌的人啊!” “不过,他真的很努力了。他每天都往脸上涂煤灰。就为了使自己看上去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米开朗琪罗叹了口气。“我也算理解他。这么大了还靠父母养却是不像话。” 说罢,米开朗琪罗递给小小一张褶皱的信纸,“这是那家伙前一阵子收到的。” 小小摊开去看—— 福音传道委员会得知你工作出色决定授予你一项临时任命。自今年年初起,期限半年,如果在六月底之前一切进展顺利你的职务将成为永久性的。试用期间为月薪五十法郎。 常来信,望你保持信心。 爱你的皮特森。 “我不知道这次还会出什么幺蛾子,但总感觉心绪不宁……”米开朗琪罗说着,将放到小小手中的信纸又夺了过来,搓成一个纸团丢了出去,“我不信这些恶心虚假的腔调。” “哎……”小小本想去捡回来,但她不得不承认她觉得他说得很对。 “不是有钱发吗?生活上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小小又想到了什么,“他的床呢?起码该有张睡觉的床吧!就算是最破烂的也总比现在的干草堆强啊!” “送人了,我那天看着他把床拆了,扛在肩上给了一户人家,那家人的三个孩子中的一个染上了伤寒,床位的安排发生了困难,如果不解决,等待着那家人的就只剩“传染其他孩子”、“得肺炎”、“无法工作而饿死”三种结果。”米开朗琪罗的目光发出柔和的亮光,在这片黑暗中看去像是夏季藏在潮湿温暖的草木繁盛间的萤火虫,“我现在有点儿对这红头发老头另眼相看了。” 小小想起梵高冷得直发抖的画面,之后听到米开朗琪罗说他发烧几个星期了,整个人被这病搞得昏昏沉沉,同时还由于严重的营养不良、睡眠不足而衰弱不堪。而村子里接踵而至的灾难和不幸更使得他筋疲力尽,他却只是为了别人急得快疯了。虽然知道那个面包坊的丹尼斯太太会给他食物使他不再饥肠辘辘,而且还会护理患热病的他,给他喝热乎乎的烈性饮料,驱散那渗入骨髓的寒冷,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生生地拒绝,只要了那堆干草。 “阿苏呢?她为什么不用能力……起码捡煤灰的时候能帮着自己也好。” “她做不到。”米开朗琪罗转头看向小小发亮的眸子,“阿苏她……并不像阿法一样,她其实没什么力量。” “这是、什么意思?”小小瞠目结舌。 “这不是我该说的,必须由她自己告诉你。” “那她要这样默默地陪伴着看不见她的梵高吗?” “这我们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 闻声,小小心有戚戚焉地率先哭了出来,她呜咽不止,米开朗琪罗搂住那抽搐的娇小身躯,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将她搂在怀里,任凭她将眼泪都抹在他早就沾满尘埃的衬衣上。 阿法远远地望着两个人,身旁是像橡皮糖一样的罗莉丽,他握紧拳头,心里作出了打算。 你再不是一个人了,如果我可以让你更加快乐,就算是离开、要我付出全部我也愿意。 只要你快乐……只要、顾小小……你快乐。 注:本文某些背景描写来自人物传记《梵高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失控的劫 曾经我一度以为,苦难很爱我。 它将我放逐到疾厄茹荼中,我却只能为它的这种笃重虚壹而感到无措。 我自诩受难者与世无争,精通殉道者近乎天意的崇高; 却不曾想过,有一天这些偏执、孤度和荒谬就在眼前被剥离开来。 原来……我一直只是个与世隔离的病患。 ………… 令人厌倦的最寒冷月份过去了,黑乡的情况稍稍有了好转,风也不刮了,太阳也不像原来那样偏斜,解凉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冰雪消融,黑色的原野露了出来;云雀唱出了呖呖流转的歌声,树林里的老树绽出了嫩绿的枝芽;猖獗一时的热病也平息了下来。 “好日子就要到来。”梵高又打开了那间久违的“沙龙”大门,在里面欣喜若狂地为乡里的妇女、儿童和矿工们带来心灵的洗礼。 顾小小拉着阿苏站在已经被人挤满的房子外面,两个人靠在阴影处不语,听着梵高重新饱满的那一点精神和热诚,她们不约而同地扬起微笑。 然而很快…… 真的很快! 好日子并没有依约前来,或者说根本就是从未下过约定。 小小只觉得这处黑乡就如它的名字一般笼罩着厄运。 那天她和阿苏跟着梵高以及那一群小孩子去马卡塞后面捡矸石,正笑语四起,却突然看见安装提升机的井楼里跑出了许多小小的人影,这些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大军穿过旷地朝四面八方奔涌着。 “出什么事了?”小小听到梵高惊叫起来。“现在还没到三点,太阳还没到头顶呢!” “出事故啦!”一个孩子喊起来,“以前我看见他们就是这样跑开的!下面有什么地方坏了!” 小小和阿苏面面相觑,还没说话,就看到阿法忽然从矸石山的顶端飞了下来,像一只利箭又像一只大雕,轻盈快速地飞到她们面前,将顾小小拦腰抱起,然后飞到了空中。 小小慌乱了几秒,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看到阿法的怀里只有自己。 “阿苏呐!阿苏!”小小大吼一声。 “你还有闲心管别人。”阿法轻哼一声。带着她往高处飞。 “等一下!阿苏……要救阿苏!”小小不知轻重地捶打着阿法。而且不论这男人怎么躲闪,她也不肯死心。 “够了!”阿法想要伸手去制止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现在都腾不开,只能扯着嗓子怒吼,却没想到这小妮子炸起毛来势头太大。根本无法轻易就压制下去。 “我说够了!”阿法眉头蹙成一团。不假思索地俊脸直接朝着小小压了上去。 小小一愣。凉凉的、软软的…… 她睁大眼睛,此刻放大在眼前的是已经模糊了的世界。 这世界只有他,她眼里的世界只有他。 不知何时。阿法退了开来,他喃喃讷讷,“现在可安静了……” 小小眨了一下眼睛,刚才……她被吻了! 还是被阿法强吻的! 在这种发生灾难的危机时刻,这家伙不管阿苏的死活,居然还有兴趣上演这种少儿不宜的戏码! 愤怒感占领高地,小小心里的粉红色泡泡还没来得及咕嘟升空就被她自己给灭得粉碎。 “你这家伙!不管阿苏了吗?!过分!色兔子!” “又是色兔子?该是徒子吧!” 阿法表面嬉笑着像个痞子心里却是一沉,讨厌我吻是吧!就喜欢那个装模作样的许昕扬是吧! 你放心,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没事,你自己看。” 小小顺着阿法所指望了过去,只见身后不远处悬在空中的是米开朗琪罗,他正抱着阿苏跟着阿法他们朝一处飞。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阿法撇撇嘴。 小小俏脸一红,但是心里舒了一口气,她朝着阿苏挥手,却见米开朗琪罗对着她挤眉弄眼,笑得异常不正经。 她一滞,满头雾水,下一秒又看见那老男人嘴唇嘟起来,发出“啾”的响声。 身子明显地抽紧,就好像海底火山喷发的溶岩表层在海底被海水急速冷却,但内部仍然是高热状态,顾小小感觉到自己此刻整个身子都在海底火山爆发。 他看到了! 这老男人绝对看到了刚才阿法吻了她! 小小攥紧拳头,正想说点什么威胁的大话,就看见一直无赖的男人陡然脸色发白,然后捂着肚子就要向下坠去。 “谁许你对我动手动脚的……”阿苏在一旁拍拍手。 小小愕然,大姐头再现啊! 正打算开口让阿法去救米开朗琪罗,却看见作为始作俑者的大姐头又飞过去拉住了他,“我原谅你了!” 这一刻,顾小小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倒塌了,听到阿法在一旁轻笑,她扭头望过去。 现在再来看看这色兔子,还是不错的,起码他敢作敢当啊! **** 四个人停在空中,低头看着地上混乱的一片狼藉。 “是矿层堵住了!”阿法冷静地出声。 只是刚说完这一句就看着阿苏想要向下冲,小小赶在同时焦急地大喊,“阿苏,你去哪儿?”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她还能去哪儿……肯定是找那个红头发老头儿。”米开朗琪罗一手捂着还在作痛的肚子,一手揉了揉下巴。 “下面太危险了!你别去!”小小想要挣脱阿法的怀抱追过去,却见阿法摇摇头。 “那些新开的矿层里充满了瓦斯,如果说里面那些冒着蓝火苗的灯……”淡漠的目光看向小小,她顿时心生恐惧。 “会爆炸的!那你还不让我追过去!”小小气得感觉都要冒烟了,对着阿法怒目而视。 “你觉得你拦得住吗?” 小小一时语塞,她知道想要去拦住阿苏只能是徒劳,但还是担心不已。 “没事儿的,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天使。” 内心稍微缓和了一些,小小抓着阿法胸前的衣襟将脑袋埋在里面,“会没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她颤抖着,嗫嚅着。 米开朗琪罗扬起嘴角,眼角触及到不远处的天边正朝着这里飞过来的娇媚身影。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飞过去挡在了那人面前。 “先别过去。” 罗莉丽不明所以,透过在眼前成阻拦状而展开的手臂之上瞧了过去,她看到了……瞬时有声音响起,那是身体里的某一处即将失控的崩溃嘶吼。(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非昏晓·人间扰扰 在罗莉丽的眼里,现在除了天边缠抱在一起的那对身影之外,她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身散发出呼啸四散的戾气,娇媚的眉眼失了理智与妍颜,只剩下难以洗濯的凌厉与隙雠。 “让开。”蓝色的眸子蒙上一层黑纱,发出足以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和威慑力。 米开朗琪罗说不害怕是假的,虽然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吓着了实在有些丢人,但是若是不敢承认则更加显得他懦弱。 果然没错,他在初见这女人之时萌生的的担心都不是子虚乌有。 “我是好意。”米开朗琪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虽然语气温和,但看这势态摆明了绝不会改弦易辙。 红唇弯弯翘起,罗莉丽笑得有些恐怖,“你觉得你能够拦得住我吗?” “我有自知之明,不过……”说话间,双臂松垮垮地抱在胸前,他凝望了眼前才刚以讥笑恫吓过他的女人几秒,后续台词缓缓地以清晰的口吻从他的口中脱出,“你应该也不希望让小小看到一个活人在空中飞吧!” 罗莉丽目光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冷哼一声,这老头的脑子看来不是摆设。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收起那些阴暗的煞气,尾音让人不寒而栗。 “刚才。” “哈?” “就是看到你在空中飞不就知道了啊!”谎言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米开朗琪罗的心里却是都快笑翻了。 罗莉丽审视着打量。这男人是装的还是说她过于高估他了? “想蒙混过关是没有用的。”她才不会轻易相信这男人,虽然知道自己此时的失误可能会导致她的计划出现难以预料的阻碍,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就必须考虑其他的补救办法。 “我蒙混什么了?”米开朗琪罗装傻,这样的感觉和刚才完全不同。 可惜罗莉丽也不是随意就能打发的,她露出媚惑的微笑,用撒娇的嗓音说道,“我们去找个地方谈谈好了!”说罢,她示意这老男人跟上自己,性感的身躯朝着远处的房屋飞去。 米开朗琪罗不像奇奇和索索。他才不会在一件事情的打算上耗费心力思前想后。他只听从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心头的想法。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没有向任何人告知便飞离开此处,即使在事后,二人也心照不宣地将那点暗处的交集给抹得不剩一角一隅,使得一切在黑乡这一日凄惨多舛的命运中销声匿迹。 **** 小法是被压醒的。 它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窄小的地方。看看这衣料。嗅嗅这气味。它很快安了心神,这是在阿法的外衣口袋里。 然而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压住了这个口袋的一半,它想要扭动一下身子让自己舒服些。可是脑袋却有些昏沉,反射性地摇了摇,昏睡之前的记忆却依旧是扑朔迷离的无形。 衣服的褶皱让空气变得稀薄,即使身体无力它也想要挣扎,这完全来自于求生的本能。 可是……挣脱不开,这“庞然大物”太重了。 顾小小埋在阿法的怀里正哭得浑然忘我,被这头部倏忽间冷不丁的异样感觉给吓了一跳。 她抬起像在泪水里冲洗了好几遍的小脸,怔肿地看着眼前鼓起来的口袋,那一小团鼓囊囊的东西动了动,然后在口袋的凹陷处都恢复之后平静了下来。 小小眨了眨迷迷糊糊的眼睛,抬起右手的食指就戳了上去。 那东西瞬间动了起来,然后在小小松开手指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一戳,它就动。 再戳,它还动。 她戳戳,它动动。 她戳戳戳,它动动动。 “哈哈。”小小傻傻地笑了出声,阿法闻声自然也低头一探究竟。 他愣愣地哑口无言,就看见小小没完没了地用手指去戳口袋鼓起的那一团,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就算说了,玩心大起的她也只会置若罔闻。 只好等着她的“王子殿下”收拾她了。 旁观者还没等热乎,当事人就从口袋里冒了出来,它“吱”一声,虽然早就猜测到能干出这种傻事的只有它的白痴主人,本想只用怒斥来稍稍教训她一下就算了,结果这女人居然笑得前仰后合,没有看见它的露头也没有听见它的声音! 看来对这“庞然大物”它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 它闪动着翅膀从口袋里飞了出来,勾着嘴角看着还没有感受到手下早就变得空荡的顾小小,对着那漂亮的发型就是一记标志性头槌。 意料之中的痛呼,阿法望了望从单侧的丸子头变成现在的这个双侧的包包头,他严肃地泰然道,“都现在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和你的‘王子殿下’打情骂俏……” 小小捂着头顶的大包,咬着嘴唇咧嘴,“你哪只眼看到我和它打情了?” “那你是承认在骂俏了?”阿法强忍着不笑出声,憋在胸口的话语全成了阴阳怪气。 “我想揍鸟和兔子。” 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即使是阿法也不禁百思无解,而一旁的小法歪着脑袋露出和男人一样的表情。 “什么意思?”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学术性的问题。” “什么问题?” “刺猬的天敌是不是鸟和兔子?注意我这里指的是性格恶劣的鸟和好色的兔子!” 话毕,阿法和小法同时石化。 **** 阿法和顾小小带着小法降落在了地上,地上满是从四面八方跑来的带着小孩的女人,有的抱着的还只是婴儿。 从混乱的人群中,小小率先看到的是梵高,看来他是带着刚才那些和他一起捡矸石的孩子一起冲下了黑山。 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穿过旷地奔了过来,他瘦弱的胸部愈发塌陷得厉害,梵高一把拦住他,说“这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德克鲁克的矿层!不记得那冒着蓝火苗的灯啦?我知道那东西得要他们的命!” “多少人?多少人在里面?可以够到他们吗?” “十二间煤房。您见过的。每间五个人。” “咱们能救出他们吗?” “不知道,我马上带一批志愿人员下去。” “让我跟着去吧!让我也去帮帮忙吧!” “不行!我需要的是有经验的人。”那男人说着,穿过院子奔向提升机。 白马拉的小车靠近门口,就是这辆两轮轻便马车,曾经把那么多在事故中死亡和受伤的人运送到山坡上的小屋。 小小看着眼前挣扎于灾难间的人们,他们无暇去分辨这灾难究竟算是天意还是人为,要么歇斯底里地大哭,要么不发一言地等待,这是他们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 突然间,一切声音都静了下来,提升机房里缓缓走出一小群人,他们走下阶梯,抬着一些用毯子裹起的东西。可怕的沉寂只持续了片刻功夫,接着人们同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是谁?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 “看在上帝的面上,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们吧!” “让我们看看他们!” “我的丈夫在下面!” “我的孩子啊!噢,我的两个孩子在那层矿里!” 顾小小抬手捂住因为震惊而抽噎的小脸,生怕自己随时会失去冷静。 那群人在白马拉的车前停住了,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说:“救出了三个在外面卸煤和推煤车的人,可是他们的烧伤极为严重。” 那人把两个大约九岁的女孩和一个十岁的男孩烧焦的脸上盖着的毯子掀开,三个人都失去了知觉,孩子们的家人扑倒在他们的身上,悲喜交集地哭着。 人们把裹着毯子的三个伤者放进白马拉的车里,车顺着坑坑洼洼的路走了,他们的家人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跑着。 小小看到梵高也同样跟着他们,连忙扯着阿法也要一起跟过去。 悲痛的恸哭声幻化成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小小觉得虽然她没有去过地狱,但她想象不出来地狱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糕。 然而造化要弄人可不是只有一遭,它最喜欢折磨你,直到你在万念俱灰和苟延残喘中做出选择才肯罢手。 “小小,等一下!阿苏呢?” 小小怔住,停下脚步环顾目光所有可到之处,她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白发的少女。 “阿苏!” 视线落到刚才抬出伤者的地方,她心生一股下沉的不安。 不会吧…… 注:文中关于灾难的背景描写和人物对话选自《梵高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诞生 我被命运视为死刑犯,甚至就连呼吸都没法自作主张。 在这近乎灭顶的黑暗中,我喜欢咄咄逼人,喜欢故弄玄虚。 所有的惩戒我都欣然接受,所有冗长的七嘴八舌我都乐在其中。 然而你却多此一举地告诉我,不要害怕。 ………… 我原本并不是天使。 我诞生在一个牢狱之中,来到这世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便是围绕在周围、冲着我咧着嘴大笑的巨人和怪物。 那并不整齐完整的黄黄的牙齿是我当时看到的最美丽的事物。 “好可爱的孩子!” “是呀,比我们长得都要好看!” “她都不哭哎!” “好奇怪,我记得刚出生的婴儿应该会哇哇大哭吧!” “来来来……让我逗逗她!我都酝酿好久了呢!” 那怪物推开其他的挡在他前面的巨人和怪物们,探着头到婴儿的面前,用它那六只长手在它菱形的脸上摆弄着两只眼睛的眼皮,同时还伸出短得离谱的舌头,作出他练习了好几遍的鬼脸。 “哇……哇……”结果婴儿大哭了起来。 “你真是的!本来好好的,你都干了些什么傻事啊!”旁边一个浑身都长满了浅咖色长毛的怪物猛地踢了做鬼脸的那个怪物一脚,全身的长毛晃动着像是扫把,只要是能长的地方全部都被不露一处地占据,但类似人形的轮廓还在。 “不对啊!我照过镜子。明明很可爱的啊!”六只长手一齐抚了抚菱形大脸下方尖尖的角,看起来有些勉强。 “我拜托你!没有下巴还总是摸个屁啊!”全部的长毛朝着一侧随风倒,虽然被这些巨人和怪物群包围着的此处密不透风。 “我怎么没有下巴了?你好好看看,这就是我的下巴!”六只长手张牙舞爪,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哪里?哪里?我看看。”另一个头上编着两根麻花辫子、脸上只有一只眼睛的独脚怪物插了进来,嘴上大肆宣扬自己的好奇,两只手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六只长手缠绕成一团,看不清套路但是当事人却解不开。 “你干什么?” “嘻嘻,这是我新发明的!取什么名字好呢……琵琶结?” “我说你们俩,别在这里犯傻了!有空的话赶紧去哄哄!” “谁犯傻了?是你说要看下巴我才指给你看的!” “那下巴在哪儿?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还不是这个变态独眼儿好死不死地又在这里卖弄他的手巧!” “你刚才是承认我手巧了?哦……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啦!”那独眼独脚怪伸手抓着两个麻花辫子捂住脸。扭动着身子看起来很害羞的样子。 “恶心死了……变态!” “你说什么?” “快给我解开啊!” 三个怪物乱打成一团。旁边的巨人和怪物们都习惯地摇摇头,对于这种每天都会上演的动作喜剧已经视作家常便饭。 “哈哈哈哈哈哈……”咿咿呀呀的笑声在这有些荒诞怪异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突兀。 纠缠在一起的三个怪物同时停止了动作,和大家一起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就看见那个刚出生的婴儿正挥舞着小手大笑。 那样的纯真没有一丝杂质。这种未经雕琢的元淳令困在牢狱中的巨人怪物组成的“大叔群体”全都看痴了。 “她笑了哎!” “看到没?看到没!是我的功劳!”菱形脸抢功似的率先开口。吐沫星子乱飞一气。 “咣”一声。拳头砸在菱形脸的脑袋上,“是我们的功劳才对!” “喂,快松开呀!” “是你先松开啊!我一直在使劲儿啊!” “可恶。分不开了!” 六只长手、长毛和两根麻花辫子缠在一起,这比刚才的琵琶结还要难解,因为根本连编制的套路都没有。 “怎么办根本解不开!” “越缠越紧,你别乱动了!” “我没有!是你吧!” “是你才对!” “你们两个傻子别打了,缠得更紧了!” “你说谁傻子呐?”异口同声。 “哈哈哈哈哈……”旁边看戏的大伙们合着小婴儿一起扯着嗓子笑得眉飞色舞,这是这间牢狱唯一的“小公主”诞生的日子。 我没有见过父母,可是我的身边却有许许多多自称为我“父母”的人。 懂事之前的日子,我都在那个四四方方的牢狱里度过,那是我生命中罕有的快乐回忆。 “小公主,你看!爸爸给你做的新的衣服,喜不喜欢啊?”独眼独脚怪翘着两个麻花辫子,手上是用看起来好像是干草的植物编成的衣服,虽说是衣服,但是却看起来怪怪的。 “咿呀。”被称作小公主的婴儿含着大拇指点点脑袋,嘴角的口水淌得到处都是。 “独眼你这家伙……谁说你是爸爸的!我才是爸爸!”长毛怪倚靠着脚底的长毛从那一头滑冰似的滑过来,抢过那件刚编好的衣服丢了出去,拽着那两根荡漾的麻花辫子想要将那怪物拖走。 “你们俩争爸爸吧……我要当妈妈!”六只长手接住衣服,然后放到眼前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撇撇嘴放出挑剔的口吻,“这是什么衣服啊……连领口都没有,脑袋怎么伸出去?” “不会吧?我给忘了!”后知后觉,却又是伸手抓着两个麻花辫子将脸捂住,必不可少的还有扭动身子。 这家伙儿,害羞和愧疚都是一个反应。 “你们仨儿,别在这里捣乱,那么大个人了总是不做正事,怎么能让你们来做我们小公主的爸爸呢?”一个看起来还稍微正经点儿的巨人走过来,将小公主抱起来,放到他如巨山般的肩上,逗弄着。 “不能做爸爸就做妈妈!”三个怪物如出一口,含着怒气样宣告。 “你又不是这里的老大!” “就是!” “我知道,你肯定也是想做小公主的妈妈!” “真阴险。” “我们让着你……” 巨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啪”一声断得很彻底,“你们三个说什么?” 怪物们在这庞大的体型前一颤,忽的分贝都弱了下去。 “好嘛好嘛!我们不做妈妈了……让你做!” “恩恩。”巨人点点头,看来还很满意,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暴露了想法,有损刚才的威严,连忙又变了嗓,“吵死啦!” 三个怪物又弱了下去,“切……明明就属你嗓门最大。” “就是就是。” “哼,我们一起翘起下巴鄙视他。” “好啊好啊!” “你们……”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没有风花雪月,没有锦衣玉食,就连家徒四壁都扯不上,但就是这样的地方是我最开始的家。 “对了,我想到了一个最适合我们小公主的名字!” “什么呀?” “你看我们这牢狱里长得最多的就是紫苏了,就叫她阿苏吧!”(未完待续。。) ps:今天课太多,现在还要去上实验课,晚上可能会发的晚一些,希望大家谅解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小公主的玩具城堡 直到五岁之前,我都没有好奇过外面的世界。 即使这只是间四角方方的简陋房子,但我也可以从中寻觅到乐趣。 屋顶和其中三面墙都是密封的,只有一面比较特殊,是由木头纵横交错而编成的遮栏,在我还稚嫩空洞的观念中,那是最漂亮的房子,就好像“小公主”的梦幻城堡。 即使后来知道了那是牢狱,我也从未想过推翻这种观念,因为那并不让我反感,相反还散发着芊芊绵绵的暖暖。 当还在襁褓中只会挥舞小手小脚的时候,我只能看着头顶上方的顶壁。 那上面是满满的深褐色,其中还有些黑色和红色成串珠状、针状或羽状,当然少不了斑点状和条带状的图案,还有很多球粒和石泡构造呈不规则异形摆列,散发着明亮的玻璃光泽。 “她忽闪着大眼睛真好看。” “就是,你看那长长的睫毛就像小扇子,将来一定是个美人儿!” 我知道那些长相各异的“大叔们”特别喜欢围着我看,虽然听到耳中的都是些未加修饰的粗糙言辞,但当时却总能逗笑我,对我来说这些浅见寡语、不学无术是最动听的童话故事。 组成那些方格栏楯的是珊瑚树的木头,粗糙的灰褐色表面上散乱地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圆形皮孔,有的还有些凸起的小瘤状皮孔,上去攀爬那些栏楯是我能够在平地上爬之后最先喜欢做的事情,因为这个连学习走路这项重要的环节都省了。虽然当时我还不会说话,只会咿呀乱叫。 那时我的三个“妈妈”们发现我的嗜好之后,便成为了我的阻碍。我流着口水、才刚把小腿抬起来,就被他们手忙脚乱地给抱走,然后放到离这面栏楯最远的那面墙下。 可能天性使然,当时只能发出几个单音的我就已经知道怎样和他们撒娇、周旋、反抗,甚至是耍赖。 他们把我放下刚松开手的时候,我就往那看在眼里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玩具”的方向爬,当被妈妈们围在中央,我会在第一时间将大拇指含在嘴里。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这杀伤力足以晃动一大瓶满满的醋、同时还让它洒出来。 逮着他们因为动容而疏忽的时候,我趁机从缝隙中溜走,接着长毛“妈妈”就会伸长手臂,用那长毛缠住我的小脚。我因为力道而动弹不得。在落到他的怀里的时候。我就奉上一个大大的香吻。理所应当他就会因为心神荡漾而全身无力,我就又得到了一次机会。 然而这种方法并不是每次都能得手,可是我还留有杀手锏。那便是昏天黑地的大哭。虽说这确实有点调皮捣蛋,但屡试不爽,我知道“妈妈”们外表看起来很魁梧,甚至有些虎背熊腰,可他们的心是那么纤弱柔软。 后来我才明白,这些乳臭未干其实无可厚非,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我永远是他们最爱的“小公主”。 实在拗不过我,拥有六只长手的“妈妈”就把那些可能会刮伤到我的凸起都给磨平,我发出渍渍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欣喜,然后没用几天我就可以爬到最上面的那一层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我并没有记住,因为真正留在记忆深处的是后来无法无天的自己给“爸爸妈妈”们起的绰号。 我没有开口叫过他们“爸爸妈妈”,也许是因为每天耳濡目染的都是他们豪放不羁的粗俗对骂,或者是因为即使自己少不更事,但仍然察觉到了这外型上明显的天壤之别,潜意识里觉得对于这些不安,视而不见是最好的选择。 “一目!一目!”我一只手扒着一根木头,一只手向着下面的独眼独脚怪挥舞着。 “叫爸爸!”他盘腿坐在地上,两只手灵巧地编着头上的麻花辫,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手法。 “独眼,说好了咱仨做妈妈,你又偷偷……”长毛怪虽然浑身布满了毛,耳朵也被遮盖住没有一丝缝隙,但却像是有一对顺风耳般听力超绝。 “就是就是!”菱形脸的怪物六只手同时伸长,抓着一目一根编好了的辫子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开了。 “你干嘛?” “我看你每天都要编好几次,那么喜欢我帮你解开呀!这样就可以再编了!” “哼……”气鼓鼓地嗤一声,转眼间菱形脸的六只长手被他编成了藻井结。 “好了啦!一目、六足还有毛毛……不要吵了啦!” “阿苏,我说了我这是手!要叫也该是六手吧!”菱形脸撅起下巴,埋怨却是以失落来表达,看得出来他是那么疼他的“小公主”,就连愠怒都不忍心对她发出。 “重点不是这个……”长毛怪的毛向着一侧舞动,“好想听阿苏叫妈妈呀!” “是啊!”一目一侧翘着根鞭子,一侧发丝松散,它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是个怨妇。 “我想下去!”我无视被剽窃的创意,忽略他们的撒娇扯着嗓子噘嘴。 闻声三个“妈妈”们一同眉开眼笑,“来来来,快到妈妈的怀里来!” 翻翻白眼,然后朝着下面张开的三个怀抱跳了下去。 是的,虽然我能够爬到最高层了,但却不会从上面爬下来。 玩够了爬栏楯,我很快又找到了新的乐子。 另外三面没有窗户的墙壁是由疏松多孔的石头组成的,上面挨挨挤挤有气孔和杏仁状的纹孔,还有些好似几股绳子拧在一起的流纹绳状图案,就连椭球体的枕状图形也有。 灵机一动,我蹲在地上扒拉了好一会儿,然后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拿起来用那尖锐的部分在墙上面刻刻画画,没一会儿就有了一目、六足、毛毛和我。 看到旁边的“爸爸”们吃起醋来,我一会儿仰着小脸,一会儿蹲下身子,一会儿又踩着巨人的肩膀,上下忙作一团,直到这面墙再没有地方可以画得下才停手。 “傻瓜,左右两侧不是还有墙吗?” 毛毛摸摸我的脑袋,我咧着嘴笑,将白白的牙齿露出一大半。 这种并不优雅的笑容是我从“爸爸妈妈”那里偷学来的,不知不觉间成了附身态的习惯。 我有时会盯着墙上由于石块表面不平滑使部分光发生散射而呈现出的如同松香般的光泽看好久,忍不住视这无意间的惊奇发现作宝藏,却毫不保留地讲这种自豪感告诉一目、六足和毛毛他们。 因为是家人,所以才想要分享。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这么想。 说不出口的话有时才更显珍贵。 可是,如果我知道将来有一天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当时绝对会说出来他们日思夜想的那几个字。 **** 夜晚,我总是第一个睡着。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了,几天来总是睡得很浅。 也拜此所赐,隐隐地,我听见周遭有刻意的窃窃私语声。 为一探究竟,我假装早早入梦,当那声音又一次响起之时,我猛地睁开眼睛跳起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围坐成一团好像正在开会的“爸爸妈妈”们,他们清一色地从头到脚穿着黑色的装束,发现我醒过来全都呆若木鸡。 “这是在干嘛?有好玩的事儿吗?”我对着眼前黑色的“木鸡群”两眼发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大簇小闹 听到我的问话声,巨人和怪物们呆愣了几秒便乱作一团,他们无不抱着脑袋在这拥挤的牢狱里来回奔跑,有的刹不住车还撞在一起,扶着晕眩的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不顾眼冒金星,也忘了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继续跑着。 “怎么了?我就是想问问呀!”我大叫一声,结果大家的身子停滞了一秒,然后又抱着脑袋跑了起来,而且相较之前更加纷乱如麻。 我歪着脑袋……你们想瞒我?!真可惜,你们哪儿也去不了! 勾着嘴角,我加入到纷纷嚷嚷的“碎剧”之中,目光最先捕捉到显眼的毛毛,我摆动着纤细的胳膊,轻盈地迈着大步伐追赶在他身后,“毛毛,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呀?” 毛毛气喘吁吁地跑着,听到铃铛似的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结果看到他亲爱的“小公主”咧着嘴绽放无害的笑容,追随着他的脚步看起来很稳当且紧追不舍。 他像触到了电线被电到一般,猛地跳得老高,“天呀!为什么我是第一个!” “什么什么?毛毛,跟阿苏说说呀!”我紧追不舍,边说着呼吸还很均匀,一副自如的情态反倒令毛毛的反应更加激烈。 他靠着脚底的毛在地上滑起来,这誓死不要被我追上的势头看得我一头雾水。 “毛毛!” “不要!” “毛毛,小……” “不要不要!我什么也没听见!” “毛毛。小心前面!” 奔逃的身影此刻终于发现身子失去了控制,只听“咣”一声,大毛球撞上了墙壁。 有趣的是周遭的人都躲避得相当及时,只有六足可怜兮兮地被逼着“同归于尽”。 我停下脚步,站在一旁掐着腰,“你看吧……我就说了要小心嘛!真不明白你躲我干嘛呀!”摇着头,连带着咂咂嘴,一副智者的装模作样。 不知何时,四周的“爸爸妈妈”们都停了下来。 “喂喂,怎么办呀?” “怎么跟阿苏解释?编个理由骗骗她?” “不行不行!阿苏太鬼灵精了!” “可是那怎么办?” “对呀!不能带着她去。但我们也不能不去啊!” “是啊!阿苏正在长身体。一顿饭都不能少,可不能让她饿肚子!” 啛啛喳喳的交谈声在屋子里如同烟花遍地洒落,我扬起嘴角,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些家伙儿以为窃窃私语我就听不到。只可惜他们都是巨人和怪物。努力扮作的蚊子声音其实对我来说都是正好可以听清的分贝。 我洋洋得意地跺跺脚。挑衅似地宣告,“行了!我都听见了,到底要做什么别瞒我了!你们也瞒不了哈哈!” 庞大的身子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面面相觑不止,有的甚至还搂抱着互相安慰哀鸣。 “阿苏,你听话。我们真没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充当正经角色的巨人率先开口,金赤色的厚重长发就像背在身上似的;他的脸上有着长长的疤,那痕迹划过右边眉毛和眼睛,从额头的发际线出发直至嘴角;高高的脑袋上常常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两个方方的框框有两条细长的腿儿,框框里被红色的透明玻璃给填满,听他们说那东西叫护目镜,但它的具体来源即使经历了我的死缠烂打,最终也还是没有告诉我。 我眼底闪过一丝光,嘴角撅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声大作,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开大嘴一下子就被人给捂住,我眨眨眼睛看过去,是六足。 一目点点头,抱着双臂赞同道,“这是你做得最好的一次,很及时。” “是呀!不然她又要哭了!”另一个妖怪也一致地颠头耸脑,引起其他的家伙儿抱成一团、百喙如一。 “呜呜……呜呜……”我眼角逼出一滴泪花,转眼间就轻松地让六足从功不可没的巨人沦落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罪人,前一秒还足以炫耀好多年的丰功伟绩现在招来的只剩谩骂,他本来还在摩挲菱形脸下巴的六只长手一下子无措地不知该往何处伸展。 “都怪你,你太过分了!” “就是!” “怎么能把阿苏弄哭呢?她可是我们的小公主啊!” “就是就是!” “粗手粗脚的,竟然还好意思把那长了吧唧的爪子往我们家阿苏的细皮嫩肉上放,想找打是不是?” “就是就是就是!” “明明是个菱形脸,明明没有下巴,还摸个屁!” 六足泪眼汪汪地抽噎着,本来很听话,默不作声地欣然接受大家的指责,结果聪耳灵敏地听到了蒙混其中的跟欺负阿苏的罪责无关的话,他大喝一声,六只长手摸住浑水的大鱼,眼泪口水鼻水张狂地喷涌,“毛毛,你这家伙,以为我没听到吗?” “你看看,大家看看!这家伙还不罢手,又想欺负阿苏!”毛毛扯着嗓子引起大家的注意,张开浑身的毛像是在用身体遮挡身后的阿苏,一副舍己救人的英勇就义,成功造成了群情激奋。 口水已经不能用潮水来形容,而是掀起了气势腾腾、汹涌澎湃的海啸。 六足颤抖着将手松开,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毛毛嘿嘿一笑,“每次都这样装死……跟我斗你还嫩点!” 阿苏捂着肚子“咯咯咯”笑得没完没了,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爬到毛毛的身上,伸手在他身上几处上下挠挠,嘴里还念道着“咯吱咯吱”。 毛毛从感受到阿苏的靠近就开始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没有逃脱掉她的魔爪,被挠得躺在地上转着圈儿打滚,他最害怕痒了!可这小家伙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总能知道他哪里最怕痒,而且每次还挠个正着儿。 可是他不是有毛毛吗?! 原来,毛毛有的时候也只能是装饰品啊…… “好了好了!” “咯吱咯吱!” “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 阿苏停了手却不肯下来,摆明了只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才肯收手。 “我们是要出去找点吃的东西啦!” “可以出去?”阿苏一愣。 “是啊!”毛毛抖着长毛,尽量让那些乱糟糟不要缠绕成图。 “可是不是没有门吗?” “我们在地上挖了个洞,可以通向外面。” “哎……那我也要去!”小小自己就做了决定。 壮阔成群峦的巨人怪物们一齐叹了口气……真是的,他们凶猛如大叔,他们的传说足以在夜里吓哭小孩儿,当然这是他们自己想的……却被这“小公主”吃得死死的!(未完待续。。) ps:今晚还要去上实验,下一章可能还会发的晚一些,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咩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夜欢那堪永夜 “阿苏,你必须答应我们一件事儿,我们才会让你去。”戴护目镜的巨人大叔叹了一口气,然后异常严肃地将脑袋探到我跟前,两只眼睛发着光亮,牢牢地盯着我。 可惜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要能让我去,就算是答应十件事儿我都乐意,所以也没有多加注意“离开这间房子”其实并不是随心所欲就能允许的行为,“你说嘛!我答应就是了!” “要听我们的话,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们不让你做的绝对不要做,不能乱跑,也不要大呼小叫,藏在我们中间知道吗?” “知道。”我咧着嘴点点小脑袋,其实并没有把这苦口婆心听进去多少,黒铁色的头发正好刚到脖颈,直直的,参差不齐,一眼望去,像极了虚月夜的云雾枕在漆黑墨空之上,非粼皴,吞颇黎,渐长如岁。 “喂喂,你这哪还只是一件事,是好多件吧!”一目把两根麻花鞭子好不容易才藏到了兜帽里,鼓鼓的显得头很大,两只手抓着兜帽两侧不松手,生怕因为这一大团而使帽子又掉了下去。 巨人大叔嘴角抽搐了几下,战战兢兢地瞅了瞅我,看我没有对刚才一目的指责做出反应,舒了一口气,然后抓住一目跑到一边的墙角去,白着眼怒气冲天,“阿苏好不容易听话一次,你干嘛废话那么多啊!” “我不想让她去。”一目把头瞥向一边,撅着下巴摆明了艴然不悦。 “你以为我想啊!但是我们拦得住吗?”巨人大叔的眉头蹙到一起。“你想想,她已经知道了,就算我们不让她去,她肯定也会把地上的每一处都敲试一遍,总归还是会让她找到那个出去的地道的!而且我也想了想,她已经不是之前刚出生时的小孩儿了,已经五岁了,难道我们还要让她成天关在这里吗?必须让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一目垂着眼睑,那只独眼在像盘子一样打得脸上显得格外落寞,“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不管做什么起码要让阿苏离开这里呀……” “现在还不行。你知道的。那两位大人我们打不过,而且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够离开这里,再加上……你明白的,就算真的逃离了这一天。不管往上逃还是往下去。都是他们自家人的地盘啊!” “我们一定要让阿苏得到幸福。即使最终还是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也要保护她。”那只独眼闪烁着粼粼,涨满了晃动的水光。 “我知道。我都知道。”戴护目镜的巨人大叔说着,一只大手沉重地放在个头才到自己大腿的一目的肩上。 **** “今天是单数编号的跟我出去,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戴护目镜的巨人大叔像个组织者一样站在最前方,他是这个牢狱里个头最大的,脑袋和顶端之间就差我一个拳头的距离,在我这个个头最小的看来每每都是惊险地擦过。 “噢!”巨人和怪物们群里有一半人举起拳头向上,齐声呼号一声,这分贝足以穿透牢狱顶端至云霄,却没有,换句话说反倒是体现了这牢狱的铜墙铁壁。 “哦!”我看到也跟着学,声音小得和他们相比就像是奶油棉花糖。 “笨蛋!说了要把声音放小!怎么每次强调过后你们还是这样!”巨人大叔给那群“壮汉”们一人一个爆栗,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实在想象不出这是一个巨人能有的速度。 “喔……”刚才还朗声叫嚣的“壮汉”们忽然又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尽力把声音放低,又喊了一次,成功地将壮胆变成了怯懦。 巨人大叔抚了抚额头,露出放弃他们的无奈,然后两只大手放到我咯咯直笑的娇小身子上,语重心长地再次说教,“阿苏,你就乖乖地走在我们中间,知道吗?” “恩恩……”我点点头,嘴里溢出的是含糊不清的应答,夹杂着噗笑声,这反倒让巨人大叔更加担忧了起来。 “好,我们排好队准备出发。” “好!”又是一声齐吼,随即大伙儿很快意识到做错了,还未等领头的巨人开口,“壮汉”们自发地互相给互相赏爆栗,我看着,忍不住咧开嘴露出白牙,也给了自己一个小爆栗。 那时在我的认知中,这就是家人。 我们之间,爆栗是爱抚,谎言是疼惜,挑衅是缠绵,指责是情话,我想要一辈子和他们在一起,却从未想过一辈子竟会这么短。 如果有可能,我宁可永远都不要出去!和家人一起关在这里面,每天啃紫苏,饥肠辘辘也是好的,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四面楚歌都可以选择绝地反击,当你意识到你在那掌控者的面前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你就会发现,得过且过并不懦弱,苟且偷生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最凄惨的不是我们的命运如此,而是这个道理我知道得太晚了! **** “等一下!”就在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我扯着嗓子嚷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庞大的身躯里器官着也跟长得很大,巨人大叔的耳朵虽说离我这最小的个头隔了一大截空气,但是还是听到了我的叫声。 “怎么了?” “我还没穿衣服呢!” 话一脱口把大家吓一跳,“什么什么?小公主光着身子?” “那不成裸奔了吗?” “太过分了,站在前面的看到了也不帮着遮一下!” “就是就是!怎么能让小公主没衣服穿……” “不可能,我前天还刚给她做过一件。” “安静!”巨人大叔一嗓子就成功地平息了大家沸腾的七嘴八舌,“你这不是穿着吗?没有光溜溜啊!”他看着我轻声细语。 眨眨美目,我抬手指着大家,“你们都有黑色的衣服穿,我没有。” “小乖,这衣服给你穿不好,你就穿美美的裙子嘛!”一目出来劝说,接着六足也帮腔,就连毛毛都缱绻着全身的毛倒向一侧,三个妖怪稀罕地团结一心。 “唔。”我把嘴噘得老大,连带着下巴,“壮汉”们大惊失色,他们的小公主真是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敢做。 “可以让你穿,但是碰巧没有多余的了!”一个妖怪挤眉弄眼给大伙看,“壮汉”们眼睛闪烁着星星期待我可以接受这个理由,只可惜…… “没关系,我有办法!” 大伙儿一愣,就看见我咧着嘴,把他们每个人绑在手腕上的布条撕了一小块,然后抻着两条小腿、坐在地上埋头忙活了好一会儿,”铛铛铛铛!”我将成果展示给他们看,是一件打了好多节的衣服,有很多镂空,放到现代来看还挺时尚新潮。 “这样就好了!”我把“镂空黑衫”套在身上,在那群看傻眼的“壮汉”面前伸着拳头像个流氓头目。 杖夜行歌,倚声情和,休眠浮乐,相与脉脉,我咧开嘴粗鲁地露出白牙,却笑得格外粲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勿断·式号式呼 戴护目镜的巨人大叔指挥着,让那些留守在牢狱里的巨人和怪物们成排坐在可以看到里面情况的栏楯前面,庞大的身躯像绵延的高山,虽然有高有矮,却都遮挡住了相较之下靠里面的那些正要实行计划的群体。 这种明目张胆的遮遮掩掩其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就是这样单纯到笨拙的行为才更像是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块头们会做的事情。 这间四方形的屋子最特别的就是地面,脚下能够踩的地方全都是沙子和泥土,上面长满了形形色色的绿色植物,但都很矮小,而其中最多的就是紫苏。 我曾经一直以为这屋子像是一个罩子一般没有底端,然后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下面的幻想——这屋子其实是可以推得动的。咬着牙试过很多次,但都以失败告终,耍着赖向“爸爸妈妈”们寻求援助,但他们总是拿这想法当笑料,久而久之我就放弃了。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屋子是否可以推得动,如果可以为什么大家不一起推推呢?就连试试都不肯呢……这样不就可以去别的地方了吗? 一切至今都是个谜。 巨人大叔翻开地上中间靠里的一堆杂草,露出一个足以容纳的下他这个最高大身躯的洞,干枯成束掀起薄薄的一层飞扬的尘土,我没像与我面对面而站的巨人大叔那样打喷嚏,兴奋雀跃的心情主导了一切。 “按照往常的顺序一个一个下。千万不要又像之前那样一股脑儿地哄抢,今天不是只有我们、还有阿苏,千万要小心,不要让阿苏受伤了!” 仿佛是因为之前的爆栗留下了心理阴影,大家一齐捂着嘴点点头、不出一声,有的怪物脸上的嘴巴太多,捂不过来,张皇失措的样子我看了之后笑得肚子痛,直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 “阿苏,要记得你是跟在毛毛的后面。知道吗?千万别下早了或晚了!” “恩恩。”我点点脑袋。内里的神经其实有些混沌。 耶耶耶……我们要出去了哟! 好高兴啊!巨人大叔他刚才有说什么了吗…… 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长线,嘴巴咧得大大的。 巨人大叔率先跳了下去,刚站稳身子就听见身后“砰”的落地声紧随而至。 感觉这声音有些过于轻小了…… “哦哦!下面原来这么大啊!” 听到熟悉的欢呼声,巨人大叔背脊生凉。他僵硬地回过头去。只见俏皮的身影这儿摸摸、那儿碰碰。这久别的表情他还记得上一次看到是在她爬腻了栏楯之后又改在石墙上刻刻画画的时候。 宽阔的肩膀低耸了下去,这小公主果然没有听进去我刚才说的话。 不过算了,这样也好……在我身边由我来保护她。我更放心些。 地道对于我这样的五岁小孩来说特别宽敞,但因为没有照明的东西漆黑一片。 大家跟在我后面,一个接着一个都下到了地道里,长长的队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中走起路来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身后不时传来跌跌撞撞的喧闹声响,再加上这些巨人怪物们脾气都比较臭头,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演变成吵嘴,有的甚至还会打起来,没过一会儿,地道里就变得热火朝天。 “安静。”我细声一出,瞬间寂静了下来。 就好像我的声音在这群“爸爸妈妈”们之间有魔力似的,从来不用费力提高分贝,他们总能捕捉的到而且还很听话。 “我有办法。”我翘起下巴,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大家面面相觑,站在最前面的巨人大叔抱着双臂摆出看客的模样。 “大家一齐喊口号,就不会走错!” “口号?” “这个好!” “有趣有趣!” “不愧是小公主,真聪明!” 沸沸扬扬的赞美声夸得我快要飞起来,我怕怕小手,示意大家安静,“我都想好了……大伙儿要跟着我念哈!” 巨人怪物们屏气凝神,壮汉们排好队等待着我的开口,有的还大大喘一口气像是在蓄势,却反而因为动作过大而咳个不停。 我清了清嗓子,爽朗的声音在空气中像是一个气球从队头飘到队尾。 “你说一……” “一!” “不对!”我气鼓鼓地纠正,“你们要跟着我念!” “我们念了呀!” “我说的是‘你说一’!” “对啊!我们就说‘一’嘛!” 我翻翻白眼,“我念什么你们就念什么,我说‘你说一’,你们也要跟着念‘你说一’啦!” “哦!”壮汉们摇头晃脑,像极了年幼的学童。 “从头来!你说一。”我迈出一步。 “从头来!你说一!”队伍也迈出一步。 “不对!”我闻声倒地。 “不对!”大伙儿也跟着我倒地。 “不是不是!” “不是不是!” “你们先别说啦!” “你们先别说啦!” 我只感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不是因为这里面的空气不流通,而是因为“爸爸妈妈”们实在不容易交流。 纠结了半天还没出发,就在大家都开始困了想睡觉的时候才有了起色。 “你说一。”我抬起左脚迈一步。 “你说一!”后面跟着抬起左脚迈一步。 “我说一。”抬起右脚再一步。 “我说一!”后面也跟着抬起右脚再一步。 “一目喜欢编花衣。”我再来一步。 “到!”队伍忽然一个踉跄,被点到名的一目大吼一声,激动地拿着两根麻花辫子捂着脸,娇羞的模样看来很感动。 “不是点名啦!要跟着念!” “哦。”一目悲伤地噘嘴,但还是继续捂脸,这次想要表达的该是失望吧! “你说一,我说一,一目喜欢编花衣。” “你说一,我说一,一目喜欢编花衣!”队伍平稳地前进。 “你说二,我说二。” “你说二,我说二!”依旧平稳。 “毛毛不会梳小辫。” “谁说我不会的!”毛毛跺跺脚,队伍又一七颠八倒,他气愤地抓着自己的毛,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要把自己的毛都梳成辫子,他在黑暗中前后摸索,瞬间就有喧哗沸腾。 “呀!谁在乱摸我?” “别扒别扒!那绳子是绑裤子的……要掉了!” “毛毛!”我感到都要昏厥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 毛毛两只正在缠辫子的手一滞,惭愧地讷讷笑了几声。 “大家跟着念就好了,不要太在意内容,因为都是我自己编的啦!” 教这一群壮汉实属不易,但我还算是达成了教学目标。 “你说一,我说一,一目喜欢编花衣; 你说二,我说二,毛毛不会梳小辫; 你说三,我说三,巨人大叔壮如山; …… 你说六,我说六,六足爱偷吃肉肉; ……” 这段即兴创作在夜复一夜的练习中,最终从磕磕绊绊变成了整齐划一,这难得的朗朗上口成了我们家人之间无形的羁绊。 走到了地道的尽头,巨人大叔率先跳了上去,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便低头对我微笑,“可以上来了,来。”他向我伸出手,轮廓在浅浅灰灰的光芒中磨得长长短短,像一首倾注年华、雨浥轻尘的抒情诗。 我垂下眼眸微微地吸气,即来疏影微香,幽人娟长,自有盈盈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泪色的悲歌 我像一个恰则降生的新生儿, 从废墟中走出,至纤尘不染; 风霜雷电在我的步履下龟裂寂灭, 我所向无敌,我狂暴不息; 我不以睡眠为珍物,除了变故,一切难以长留; 那些争吵和思考,想象和衰老,欢笑和啼哭都在被遮住的圆形光亮中变得面目全非; 永恒战栗嘶吼,奴役化为绵长,我知道再不可随时来访, 苦难随我奔跑低唱,眼泪和狰狞缠绵悱恻; 来!就在此刻……让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你们送上一曲声嘶力竭的安魂歌。 ………… 这种不可言明的激动以一种踌躇不前的姿态展露开来,身后的怪物大叔察觉到我低着头没有下一步动作便上前来,他抱住我有些颤抖发热的身子,惊讶地出声,“阿苏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静谧地微笑,昏弱的光线中抬手抚摸了下眼前粗糙黑亮的脸庞,“只是太激动了!” 怪物大叔闻声夸张地笑了笑,那笑声一听就是我们家人标志性的嗓音。 “第一次要到外面肯定激动啊!不过你放心,外面没有凶猛的怪兽,即使有,爸爸妈妈也不会让那怪兽碰你一根汗毛的!不对!是连衣角都不让碰到!唔……也不对!是连你周围的空气也不让碰到!”慷慨陈词合着拍胸脯的咣咣响声一板三眼,这段“要保护‘小公主’免遭怪兽袭击”的誓言出自一个怪物口中虽然视觉上显得很滑稽。但却让我心里格外地暖。 语言有着强大的力量,它能叫人一命呜呼,也能叫人死里逃生,还能叫人半死不活;我曾经为听到的一段话喜形于色,也曾经为没说出口的一段话追悔莫及,心高气傲让我失去了自我,优柔寡断让我失去了归所,这中间到底是在哪里……出了差错…… 我想,如果我能早点知道,后来也就不会那么凄惨了。 怪物大叔用那长胳膊将我托起来。小心翼翼地抬高至交接给等在上面的巨人大叔。 我握住那只手。眼睛紧闭着,在身子安稳落地之后,等到微风划过脸颊,我才缓缓地睁开了金黄色的眼眸。 我们身处的这个空间。没有太阳和月亮。 头顶上是浅浅的藤色和灰灰的砂色。纷纷烟霭之中。我看到昏黄成片的光线从远处天幕与地平线的交汇处喷射而上,就好像有面镜子,将来自地下的光芒反射上来。 极目眺望。一方是烟锁羞山,一方是摐摐扶木,剩下的则望不到尽头。 身穿夜行衣的巨人和怪物们一个接着一个从地道里冒出来,大小不一、紧挨密集的阴影在这逍遥阒寂之中既像是漂零蓬断的浪人,又像是裘马轻狂的大盗。 我愣着不发一言,娇小的身躯湮没在芒草草原上。 空气的湿度与温度都像在亲吻皮肤,舒适宜人,**而让人似熏沐沉醉。 可是一切和我想要的不一样,巨人大叔一瞬间就看透了我的失落。 “阿苏,怎么了?” “没事儿。” “你这样反倒不像你了,我喜欢我们的小公主将所有的心事都对我们表达出来。” 我垂着眼睑,一言不发。 “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呢……” “……”长长的睫毛似有若无地颤抖,留下斑斑离离的珠光。 “外面的世界还是很美的,对吗?” “我不喜欢……” “什么?”巨人大叔一愣,这近乎哭腔的声音来自那相较自己而言袖珍的胸腔,这是旁人无法效仿的落寞。 “我不喜欢,不喜欢外面。” “为什么?” “因为,这里没有我们的家。” 呼吸一滞,目光里那双金黄色的眸子蓦然抬起,煜爚的直率将周遭的一切模糊至不复存在,只剩下他的“小公主”自己。 原来她千方百计地撒娇跟出来,只是想看一看这个“家”的全貌啊…… 对啊!这是家,是我们的家! 被关押在这里这么久,我们这群罪犯对这永生的命格厌恶到了极限。 对于那些深埋心底的恨之入骨和视若鸿毛,我们漫不经心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沦落至作茧自缚,本就凄凉,何苦让自己悲惨到只剩惨不忍睹呢? 可是就在这个时刻,这个无望到连鱼死网破都遁舍的时刻,你出现了……那一刻我们才知道我们也是可以获得快乐的。 单纯到就是这么简单,你视我们为最重要的家人,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现在我们才知道,这条命是多么重要啊! 巨人大叔伸手采了一枝芒花,他牵起我的小手放在掌心,“傻瓜,我们在,家就在。” 我瞅着落到手心的这一枝芒花,恣意搜寻他的深长意味,忍不住抬眼望向他相视而来的笑颜,刹那间觉得目眩神摇。 **** 听巨人大叔解释,这地道挖掘得相当长,通达到的这个地方距离我们的房子方向上正好是相对的两个极端,而我想要看的那个房子就在远山的另一头。 “为什么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呢?” “因为……只有这里有可以吃的东西啊!” 这解释让我困惑不解,与其耗费这么大的工程将地道通得这么远,还不如只挖到房子旁边然后出来步行,这样不是省了不少事吗? 也许怪物大叔们没有想到这一层…… 我没有问出口,也就再没机会能深究,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我自始至终都不明所以。 **** 我走在队伍的前面,“爸爸妈妈”们庞大的身躯像是一个保护屏障、将我包围其中。 “阿苏。不要乱跑知道吗?” “恩!” “今天找点什么?” “要有肉有菜!” “对,肉好呀!” “但是菜也要有!” “还要能放得久一点……” “为啥要能放得久的?我们小阿苏要吃新鲜的,可以每天都出来找嘛!” “还要多找一些能做衣服的材料。” “调味品!调味品!得多扒拉扒拉那些植物!” “我说你,声音小一点!” “难道你的声音小吗?” “嘘……别把……招来了!” ……那貌似重要的名字被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吵闹争论声给吞噬,我大步流星地跟在巨人大叔的后面,神气的模样就好像我才是领头人。 “阿苏呀!这里有各种古怪的植物,有的很危险,你千万不要乱碰知道吗?” “恩!” “还有,这树林深处潜伏着不少怪兽,你一定……” “啊!你看!那是什么?” 我挥舞着双手。两只小腿蹦跶着欢喜的节拍。手所指处是一片闪烁着光芒的广阔花圃。 白色的小花上有成瀑的清辉倾泻,入目便成了浅黄绿色,柔弱的枝叶落满了袅袅婷婷的倩影一阵微风吹拂而过,沉静恬淡的芳香化成了清甜酒酿、将你醉倒。那是夜来香。 冰肌堪折。琼搓卿卧; 花时折醉。一醉易得。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花圃,张着双臂欢腾地飞奔而去。 “等一下!阿苏!” 罔顾巨人大叔的叫喊,我与花香撞个满怀。 “算了。正好我们也要采一些夜来香回去做茶和粥。”六足在一旁安慰着说道,他三只手放在巨人大叔的肩膀上拍拍,三只手挖挖鼻孔,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可是,这花朵的香气闻多了可有害啊!我们都会感到呼吸困难,更不用说还这么小的阿苏了,会晕倒的!” “所以啦,我们赶紧采完把她抱走。”六足老成地喃喃,那三只刚挖完鼻孔的长手也放到巨人大叔的肩上拍拍,倒霉的是正好被当事人看见。 怪物和巨人僵在那里,空气中传来六足不成串的尴尬哂笑,下一秒“咣咣咣咣咣咣”连续六声,六足的六只胳膊有些不自然地下垂。 烟萝瑶光,翠魅寂色颜凉。 坐在那片花圃之中,手撷一朵放置眼前,我惊喜地发现那吊钟形小花的叶片竟是心形的,身旁传来叽喳粗犷的大叔声响,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我如获至宝地低下脑袋,目光流连在那凝绮的花海之上,选取我认为最好的采摘下来,然后在手中摆弄不停。 花香迷人,似毒,空痕难洗。 我微笑着,晕厥了过去。 **** “阿苏!” “阿苏!” “醒一醒,阿苏!” “不会有事儿吧?” “你怎么看人的?让你们跟着去真是大错特错!” “就是!小公主居然变成这样了!你们还算男人嘛?” “嘘……安静!别把小公主吵醒了” “静个屁!就是醒不过来才愁人呢!” 我在惊雷般的喧哗声中醒来,睁开眼睛,奇形怪状的脑袋争相探在我眼前,有的甚至还痛哭流涕起来,最终摆平局面的还是巨人大叔。 我眨眨眼睛,原来又回到了家里。 “我……怎么了?” “哎……你闻花香闻得太多,晕倒了。” “花香还会让人晕倒?” 我欲抬手揉揉脑袋,忽然想起了在失去神智之前正做的事情,一个猛子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看到自己两手空空,又疯狂地翻着口袋,大惊失色让周围的“爸爸妈妈”们愕然。 “阿苏,怎么了?” “丢东西了?” “没事儿,掉了什么爸爸再给你找。” 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猝然感到血压下降好几个刻度,从地上站起来就想往一旁的地道跳。巨人大叔及时赶在之前将我拦住。 “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我的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大叔群体如出一口。 “宝贝!” “什么宝贝?”齐声众口一词。 “就是很贵重很贵重的!”我急得跳脚,但又不能言明。 “那是什么?” “是……” “是这个么?”巨人大叔忽地开了口解救了我,他将手中的东西摊开到我面前给我看。 掌心上是成簇的嫩绿枝条,上面还挂着一个个好像小喇叭的白色夜来香。 我接过来抱在怀中,失而复得地安心舒了口气。 “这就是宝贝?” 大家好奇地面面相看,我安然不语,走到每个人跟前,将那枝条绕过他们每个人的左手腕,成一个圈然后系起来。 壮汉们都呆愣地抬起自己的手腕,神情像个第一次见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纯澈如阳光下的彩色泡沫。 “送给你们。可爱吧!” 我咧着嘴大笑,两排白色的牙齿好似弯弯的月亮。 然后,潇湘催叠,潺湲不绝。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们的大眼上有透亮的液体流了下来。 **** 不数芳时。浑似千秋落成花。 转眼间我成长到了豆蔻年华。 我白天抽空睡觉,晚上就跟着“巨人大叔”们出去打猎,这也是为了不论单数双数。都能跟着出去才做的改变。 我把这叫做不厚此薄彼,害怕寂寞的他们总会感动到嚎啕大哭。 但是,我们只在晚上出去。 我有试过开口问他们,但总是被他们含糊着转移话题。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假装不在乎,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夜晚打猎。 直到有一天,我偷溜了出去,变故乍然降临。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失去了一切。 **** 听到周围均匀的打鼾声和梦话声,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地道口处。 为了防止我乱跑,上面果然有人躺着。 今天是六足! 我勾起嘴角,将一块肉放在他的鼻子边,肉香意料之中地飘进了他的鼻息里,然后诱着他睡梦中的身子,移动……移动……终至将地道口完全露了出来。 我瞅了瞅六足闭着眼睛大口咀嚼的样子,作出得手的神态跳到了地道里。 狂奔着来到地道尽头,我跳出来,向上张开手臂大喊了一声。 此刻是白昼,头顶的天空反射着明亮的山吹花色的黄光,将那浅灰浅蓝变得明媚流绚。 原来这就是外面的白天! 我张着手臂飞奔着穿过芒草草原,到了夜来香的花圃却让我怔住。 那夜晚交错成雪铺的夜来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金黄色花枝。 不知是否是错觉,那花朵全都朝着一个方向绽放,好像火焰在燃烧,烫伤了我的眼。 我歪着脑袋,晚上是夜来香,白天就成了现在这种黄黄的花,好神奇呀! 咧着嘴大笑,我扭头往回狂跑起来。 快点儿!要告诉大家! 这花好漂亮!要让大家都来看看! 连呼吸都顾不过来,我没有看到花丛中躺着一个男人,他闻声站了起来,炽烈的目光比那火焰的花海有过之而无不及,牢牢追随着我如同索命的死神镰刀,直至天涯海角。 **** 此刻,巨人大叔熟睡的泡泡在空气中一声爆破,他醒过来浑身被冷汗浸透。 阿苏呢? 阿苏每天都睡在自己的身旁,只要睁开眼就能看见那天使样的面庞,可是怎么不见了! 他揉揉眼睛,然后大叫了起来,所有的巨人和怪物都醒了过来,发现小公主消失不见全都乱成一团。 “糟糕了!快看看地道!地道!阿苏她该不会溜出去了吧?”巨人大叔扯着嗓子吼叫,跑过去一看,地道果然被打开了。 “今天是谁值班?” “我。”六足的六只长手全都举了起来,他哭个不止,自责到了极点。 “我们必须出去找她!” “阿苏可千万不要被那家伙发现了!” “真是的!我们怎么没看好她呢?”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六足抬起六只长手拍打着自己的菱形脸,转眼间鲜血淋漓。 “别这样,别这样,不怪你!怪我们大家!”毛毛难得地安慰着六足,即使平日里常常吵嘴打闹,但他们心里都视对方为是家人。 正在大家准备跳进地道去找阿苏的时候,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巨人怪物们不由分说地一股脑儿围了上来,抱着我眼泪鼻水口水乱飞,我想开口告诉他们花的事情却总也开不了口。 大家花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神儿来,接着又演变成了挨个说教。 我中规中矩地坐在地上,这时才看见六足的菱形脸肿胀地发紫。 “我睡相差,摔的。” 六足摸摸下巴,看在眼里,我直感觉泪眼朦胧、瞳晃酸涩成阴。 巨人大叔总结了训言,感到嗓子干枯,就叫着大家一起准备吃的喝的,庆祝我平安归来。 我拉拉六足的衣角,对着他发出棉花糖的低喃,“你别忙了。” 六足脸一红,他不知所措地跳开,“妈妈去给你准备好吃的哈!”六只长手像个机器人,我看着他僵硬地朝栏楯那边的紫苏丛走,那里全是准备食物的“壮汉”们……心里想着,一定要带他们去看那黄色的花海,然后告诉他们,有他们在我是多么快乐。 “他来了!那家伙儿来了!”六足像是见着鬼了,他叫嚣着像是要把嗓子都给喊破。 我以为他又在跟毛毛打闹,忍不住地咧着嘴笑,却看见大家全都安静如死寂。 “怎么了?” 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就被他们推进了地道里。 “怎么了?怎么了?” 我踩在之前他们为了我方便而在地道垒起的垫脚石砖上,冒着脑袋发问。 眼前一片慌乱,我看到他们成排挡在栏楯前面,空气中传来响亮沉重的脚步声,那是来自外面的声响。 巨人大叔挡在我面前不让我看,他趴下身子,声线颤抖着,这是我从未听过的他的声音。 “阿苏,快跑!不要回头!” “怎么了?” “你要跑!千万不要回头!你要跑!” 小嘴僵硬地张着,我看到他苦着脸咧着嘴努力作出微笑,左手腕上我送的夜来香手钏被紧绷的身躯震裂成零落的“残骸”。 说罢,他将地道的盖子盖上,巨大的身子在那上面坐了下来。 我愣愣地看着黑暗从头顶罩袭,疯狂地捶打着那个隔绝我和那群巨人怪物们的盖子,这盖子还是之前在我嫌弃“干草堆盖”的时候,大家一起做的。 如同黑暗中惊悸的脆响,我听到盖子那边传来阵阵敲击骨骼的惨叫,那声音让我毛骨悚然。 “快跑!” 穿透厚实的石料盖子,我好像听到了生命戛然而止的声音。 不知何时,一切归于平静,我颓然倒在地道里,浑然不知盖子上面一片狼藉。 试着推推盖子,还是打不开。 如果我知道那群巨人怪物们死咬着、直到最后也没有将身子移开,我一定不会独自苟活! 如同一个纸人,我在地道里失魂落魄地缓缓前行,窒息的黑暗中有声音响起,如同一首怅怆凄凉的殉葬曲…… “你说一,我说一,一目喜欢编花衣; 你说二,我说二,毛毛不会梳小辫; 你说三,我说三,巨人大叔壮如山; …… 你说六,我说六,六足总偷吃肉肉;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脱逃 我看不见未来, 想要哄骗至死,却荒凉四方。 曾经你说,不要回头; 我就听话地一个人往前走。 我被这苟延残喘的宿命驱遣, 晃眼的光芒附近满是沮丧热狂而作,却寸草不生; 我知道自己贪得无厌,想要的很多,却只是那一群巨人怪物。 *** 我是这样惧怕亏盈交替的白天, 只能挽曳在通宵达旦的酣眠。 天海错综,骤降长空,深沟条条,瑟缩凋敝; 云朵彼此不容,花儿焦渴重轭,欢情烟消云散; 总有一天我会成年,可怜的是我的身边就连哀悼的人都没有。 一切将竭,已然不再有。 ………… 我叫阿苏,诞生在一个牢狱之中。 和我生活在一起的是一群空有体格、思维简单、刁蛮任性,蛮横不知礼数的怪物和巨人。 我被紫苏和大叔们偷跑出去打猎来的食物养育长大,虽说经常会半生不熟或者熟过发糊,可我总能大快朵颐、风卷残云。 我从来也不知道细嚼慢咽,只会狼吞虎咽,别人说我饥不择食也好,囫囵吞枣也罢,我只知道和他们在一起把肚子填饱是那样爽快。 我被他们叫做小公主,骨子里就养成了发号施令的高傲,自鸣得意是常态,可他们从来也不对我发怒。 不是骄纵,而是宠爱。 这对这些粗线条的大叔们实属稀罕。可我却从没有在意过。 我到底在矫情些什么……竟然就连“爸爸妈妈”都没有叫出来过!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上彻头彻尾地做错了…… 我不该偷跑出去,不该任性耍赖,不该肆意妄为,不该…… 我还没有说对不起,我还没有叫你们啊! 可是怎么办呢?我已经失去你们了…… “我怎么会失去你们……怎么会?怎么会! 我不相信! 毛毛,昨天、你才刚让我坐在你的肩膀上带我滑来滑去。 一目,早上、你才刚教过我、编小辫子。 呼……六足,之前、才刚给你、喂过肉、肉…… 唔呜……巨人大叔,我…… 这是骗人的吧!都在骗我!大骗子!都是大骗子!” 从踽踽独行变成在地道里逃命地跑着,惨绝人寰合着悲鸣。我感到整张脸都是酸涩疼痛的。身子在下沉,像是灌足了铁块。 黑暗在汹涌的泪水中模糊,过往的欢声笑语变得满目疮痍,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此刻的悲痛。只知道我承载不起。 像是跑了一个多世纪之久。终于到了尽头的出口。我强烈地感觉到就在刚才,自己的一辈子已经跑完了。 我将头顶的盖子推开,因为太使劲。手吃痛地挫伤,可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和心里此刻的伤口来比这根本不算什么,就连瞅它一眼我都提不起劲儿来。 一只脚蹬在泥墙的凹槽里,身子借力向上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我抬手擦了擦遮掩视线的泪水,告诉自己这都是小事儿…… 要努力活下去,一个人也可以。 不能哭,不能输。 感到牙齿在打颤,上下嘴唇抖动不止,我将呜咽推了回去,深呼吸,然后咧开嘴试着笑出来,却很难看。 除了地道,外面的世界一片明亮,明亮到有些苍白。 我看着身旁的大束芒草,从曾经的高过头顶到现在的刚过肩膀,我确确实实地走过了一段峥嵘岁月,却物是人非。 一枝芒花随风摇晃在我的眼前,我摘放在手心低头发愣。 “傻瓜,我们在,家就在。” 我听到巨人大叔的声音,回过头张望却只有一望无际的芒草草原。 “你们不在了,家也就不在了……” 手松开,芒花好像失了抹幽魂的空壳,黯然凝惨颜,万念俱灰地落在了地上。 我看着那激起的一点尘霜,头也不回地直直奔跑了起来,朝着那片美丽到让我恨极了的花圃而去,所过之处万物倒伏。 金黄色的花枝无畏地怒放,我看到所有的花朵转变了之前共同的方向,反而都朝着我而来。 烫伤皮肤的热度照到我的脸上变成了眼泪,我咬牙切齿地走到他们中间,弯下腰抓住它们的“腰肢”生拖死拽。 “都怪你们!” 哭声炸开,花枝一个个丢了出去。 “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知道自己把错都推卸给了这些花儿,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怕我会即刻死掉! “爸爸妈妈”们用自己的命救了我,我又怎么能够践踏他们的心意呢! “还给我!把他们还给我!” 花朵一枝接一枝地覆灭消亡,我露出微笑,看着它们就好像在为“爸爸妈妈”送葬,内心近似癫狂。 这种残忍的舒畅让我走火入魔,不管这些花儿嘲笑的脸庞是不是我的臆想,我都懒的自圆其说,此刻我只想用这坏人的快感来填补我内心无法补救的惆殇。 正忘我地作乱,却听见空气中传来不寒而栗的脚步声,我喘息着,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身子趴下。 愈来愈近,合着碾碎尘土的声音,我听到“呵呵”的笑声,那笑声明明入耳稚嫩,却阴冷而蚀骨,给我一种足以斩魂断梦、破夜袭光的窒塞感,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臣服于这笑声的脚下,或者说已经吓晕过去。 我心一横,站起身子拔腿就朝着另一头跑去,没有去看那笑声的源头,本着能跑多远跑多远的念头,一溜烟消失在痴花深处。 **** 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我倒在一处沙子地上。 仰躺着呈一个大字形,胸膛上下起伏,我喘着气,第一次才觉得自己的体力一点也不好。 环顾四周,我发现我跑进了那座烟雾缭绕的孤山里,而翻过这座山,我们的家就能看到了。 是巧合吗?或者说是本能——随意地奔逃最终还是朝着家的方向。 难以自恃的,我开怀地笑出声来,在这空旷的山脉间似陌上的柔条,在萦洄的深水下初芽心生。 正笑着,我听见脚步声再临,可这次身子却再也动弹不了。 倏忽有洁白的羽毛纷飞,我合上眼,嘴角抹上月牙颜色,听到身旁的脚步站定,忽然心里好平静,“等着我,爸爸妈妈。” 往事成霜,回忆上妆,苦若弥生,恨冥想之诀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重生 我没有死掉。 或者说,我没能死掉……总感觉有些失望呢! 我不想睁开眼睛,就这么一直躺着也好过去目睹这个只剩我自己的世界。 嘴角勾勒苦笑的弧度,却忽的感觉到脸上有毛茸茸的触感。 难道是毛毛? “毛毛!”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镶嵌在玫瑰雪中的圆圆的浅蓝色眼睛。那“两颗浅蓝色宝石”既晶晃着玻璃光泽,又有油脂光泽漾漾朗耀。仔细去看,圆形的瞳孔中央好似有一条纤细明亮的光带,眼眸动一动,我看见一半呈现蓝色,而另一半则呈现乳白色,就像是一会儿张开,一会儿闭合。 婺星光浓波又浅,澄万重,粲斗罗,对水凉生。 并不是毛毛……只见这家伙儿脑袋稍宽而圆近于形、较大,额骨宽突,鼻骨短宽,成兽的人字嵴高耸,我从没见过这种生物。 我愣愣地说不出话来,紧绷着身子看着它低头贴近我,嗅了嗅,然后好像在打哈欠似的张开大口,呈一横列的上下门齿无暇光洁,我瞬时间瞄到它中央的一对较小门齿和外部的发达锐利的犬齿。 它将热气全都喷在我脸上,我吞了吞口水,直觉有些害怕,但不是怕它。 “布鲁斯。”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旋即压在我身上的这家伙儿听到指令灵巧地从我身边走开。 我颤抖着,却不敢动。 刚才的声音简短到只有三个字。却让我找到了害怕的根源。 似线状闪电划过夜空,一些非常明亮的淡蓝色的亮线留下分支很多的河流痕迹,就好像在空中悬挂着一棵枝杈纵横、蜿蜒曲折的大树。可它又不是单纯的只有硬冷的线条,我感受到那潜伏在深处的低哑,发出重力的吸引力。 我没有动,听到时间陪我躺在这里,我作壁上观。 “阿苏,醒了就起来。” 那人又说话了,呼吸凝滞,我听到他叫了我的名字。 猛地坐起身子。我看到不远处正对着有一把通透雪白的椅子。那上面坐着一个男人,而刚才的那个生物就伏在男人的脚边。 那男人真漂亮,虽然这是我除了巨人怪物之外第一次见到的男人,但不论看多少次。我都觉得漂亮极了。 一头露草色的头发下是一对同色系的眸子。白色的皮肤却仿佛能够呼吸。左眼角下的皮肤上画有一朵蓝色的风信子,不像纹身而是好像天生所有。他身穿一件宽松的樱色衬衣,外面罩着一条深一个色度的穗饰披巾。披巾上的图案让人眼花缭乱,却给人一种合眼的感觉,他的下身是一条简单的灰色裤子,然而明显突兀的是他的脚上竟穿着一双木屐。 我的目光从惊为天人到横眉竖眼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紧紧地盯着他和他脚边的那个生物,我不禁架起防备。 “喂喂,我可没得罪你,所以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他的头发不算长也不算短,多而不乱、仰俯自如,前面的刘海巧妙地避过眼眸而肆意垂散。 “你是什么人?是你救了我吗?”我质问地说着,双手不觉缠抱在胸前,瑟缩成一团,但是看着对方的神情却丝毫不减气势。 “阿苏,你现在是天使了。” “天使?”我一愣,这个名词在“爸爸妈妈”给我讲的神话故事里出现了太多太多次。 “以后你就生活在这里。” 只是不断地告诉我一个又一个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消息,还是以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听到耳中就好像在宣告他掌控了我的一切,生杀予夺已归于他的掌下,我却只有默默听命的份儿。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他的目光却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次便再无牵扯,我看出他不会告诉我事情的始末,也就不再多问。 “那家伙是什么?” 我抬手指向他脚边的那个闭着眼眸不停打哈欠的生物,那家伙儿察觉到我的动作便张开一只眼眸,用目光威慑着我、让我把手收了回去。 “布鲁斯。” “我不是问名字,就是说这家伙儿……额”我看到布鲁斯另一只眼也睁了开来,它站起身子,全身雪白色绒毛间布满闪着玫瑰紫色淡光的黑斑,头部的黑斑小而密,背部、体侧及四肢外缘的黑环是不规则的形状,越往体后黑环越大;背部及体侧黑环中有几个小黑点,四肢外缘黑环内缘白色,没有黑点,它的背部从肩部开始,黑斑形成三条线直至尾根,后部的黑环边宽而大,至尾端最为明显,尾尖是黑色的,也闪着玫瑰紫色的淡光。 “布鲁斯是什么生物?” “雪豹。” 我抽搐了一下嘴角,只觉得这男人有些性格古怪、不好相处,和他的谈话一直维持在沉默之间,距离感这让长久以来一直都和巨人怪物生活在一起的我有些陌生。 可是本来就不认识,他又不是我的家人,我又干嘛要和他多么亲近啊!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儿。” 说罢,他起身离开座椅,转身向着房门走去,那只雪豹也乖巧地跟在他的后面。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遽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着我发声。 “怎么了?”一人一豹回过头来,神情莹澈不容半点杂质。 “你脸上画的那朵花……” “哦,这个啊……”男人笑了笑,抬手抚摸了一下那融为一体的花颜,“风信子这种花,花期过后若要想再它开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所以它代表着重生。” “重生……”我喃喃重复道,轻柔的语气像是在说情话。 男人扬起嘴角,然后转身又要离开,我再一次叫住了他。 “还有事儿么?” “你起码,应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他转过身子,背影蒙上一层不可捉摸的茫茫,“阿扎里奥。”留下一句话便推门离去,残留的声音在空气中定格。 我捂着胸口颤抖着,那人的声音以一种“蚕食”的方式渗入到我的体内,在行进的道路上,所有的空气已被强烈地电离,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它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从身体表面向心室传播,随着它导电能力的大大增加,烨烁出一道明亮夺目的闪光。(未完待续。。) ps:今天发得晚了,实在抱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阿扎里奥 第一印象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其中百分之一大截都有虚假、刻意的成分,如果只是通过几句话、几个动作、几个表情就来下定论纯属臆度,这个道理我也是在阿扎里奥这个人身上吃了亏才才明白的。 人真是神奇的生物,虽说阿扎里奥是天使,还有那头与他形影不离的布鲁斯是雪豹,但前半辈子一直作为人生活过来的我一时之间很难改变。 “阿苏,起床。”阿扎里奥好像是每天签到似的,果然又是一大早来推开我的房门。 幸好有先见之明,在听到他和布鲁斯的脚步声之前,我就飞快地披上外套在床上坐了起来。 “你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门……”我扶着额头,被人莫名其妙地吵醒还没有缓过神来,虽然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没经过身为重要当事人的我的同意就成为了例行公事。 “到点了,该出发了。”男人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枝艳红色的花,手指搓来搓去,牵动着花枝来回转动,他严肃的好像青铜雕塑的神情有一丝动容。 “喂,小心点,会暴露的。”我叹息着摇摇头,忽略布鲁斯嘴里叼着的水蓝色纱裙,从枕头底下拿起一件黑色的连体装套在身上。 阿扎里奥像是筋被抽到了,尴尬着将严酷的神情修复得完好,“快点吧!赶紧处理完了好吃早饭。” “哦……”我下了床,将布鲁斯嘴里的那件水蓝色的冰蚕丝纱裙接了过来。走到占了整整一面墙的珊瑚木衣柜前面,拉开雕刻着紫苏图案的柜门,将裙子挂在里面,看着那些快要挂满的各种华丽的水蓝色衣裙,抬手摸了一下我又把柜门重重地关上。 布鲁斯对着我张开嘴吼了一声,我点点头跟着这一人一豹走出房间。 “阿扎里奥。”我跟在后面走着,步伐缓慢却不落后。 “干嘛?”男人没有回头,看得出来他玩那枝花玩得不亦乐乎。 “以后别再送我裙子了,衣柜都要满了。” “那就把另一面墙也变成衣柜好了,如果再满了就往上面摞。”他理所当然地堵住我的抱怨。一旁的布鲁斯仰着脑袋张着大嘴发出声音。表达自己相当赞同自己主人的言论。 我翻翻白眼,这男人真是有够任性的。 “你就那么喜欢蓝色啊……可我喜欢黑色。”我撅着嘴。 “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蓝色。”他说着,忽然一个转身。抬手抓着那枝花伸在我的眼前。将花冠正对着我。离我的鼻尖就只剩1c“你敢不听我的话……” 对于他努力摆出的威严我早就习以为常,“我敢。” 阿扎里奥额边滴下一滴冷汗。然后尴尬地维持着局面,他扭过头去,声音断断续续,“赶紧走吧,别晚了。” 我瞅了瞅和他一个表情的布鲁斯,忍住笑意跟在后面。 “啊,对了,你手里的花是什么花?我们这儿没有长这种花吧!” “你说这个啊,它叫做虞美人,我们这儿确实没有,所以我就从我兄弟那儿拿来了。” “我看又是你顺的吧……” **** 我们每天一大早起来并不是闲着无所事事,而是因为……其实我觉得真的算是他没事找事。 “你说,这明明是你的职责,干嘛非要带着我一起?”我不耐烦地发着牢骚,跟着他走了好久,穿过花花草草和各种神奇的大树,离开我们住的园子,朝着北边而去。 空气的温度随着我们的一路向北而降低,我看着前面的男人光着脚踩着木屐却丝毫不受影响,实在是佩服不已。 这男人,我从来都把他当一个神话,因为他身上实在是有着太多的矛盾体了;看到他,不论我现在的生活中有多少不可思议我都不会感到惊讶。 “我知道你是我的粉丝。”他手摸着下巴,一副了然的笃定神情好像在向我招手,同意我上前揍他。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扯着嗓子澄清,却见一旁的布鲁斯又和他主人一个神情。 这俩该不会心灵相通吧?还是说是一个兽人分裂的? “想吃美味的早饭就乖乖跟着来。”换了攻略,改用食物诱惑,不是,是胁迫! “我知道啦……”我先说明我真的不是因为食物而屈服的!“可是,要是让别人看到你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不就有损你的威严吗?” “威严是什么?值几斤几两?还是说能吃?”他摸摸脑袋,作出无害懵懂的天真。 “那你每天还装个屁啊!”我一巴掌甩到前方男人的脑袋上,感觉翻白眼已经完全不能抒发我的无语了。 “你轻点儿!难怪别人都来我这儿打小报告,说你随时会发动政变。”被重重打了,他反倒不去摸脑袋了,改为布鲁斯抬“爪”摸脑袋,可是却摸不到噗……不对啊!这家伙儿又没有被打! “那你还不灭了我?”我的身子越发觉得冷,忍不住去抓那男人身上的那件厚实的穗饰披巾,可惜却没得手。 “不能灭。” “什么意思?” “阿苏,既然有人发话说让你活下去,那你就永远也不用想死掉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一闪而逝的非佯装出来的冷酷,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向我透露有关我成为天使的蛛丝马迹。 那天的那句话之后,我一度认为阿扎里奥其实骨子里很讨厌我,他对我的照顾在我看来是被迫而不是真心,也许是救我的那个人对他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所以才不得不接受了我。 说不在乎是假的,失去了家人的守护,我感觉自己除了用武装保护自己,再没有第二条可选的路。 “他来了。” “喂,他来了。” “天哪,又来了!” 周遭响起惶恐不安的呻吟声,以一种咏叹调的方式宣泄着即将到来的受难。 梨堕雪成锁,短焰剔霖踪; 冷蜡蔽罗墓,群阴剥万古。 眼前是在冰焰中受刑罚的犯人们,我目光避开着去看一旁的阿扎里奥,虚张声势得不悲也不亢,即使有点丧尽天良,但我只能值么做。 “大家早上好。” “只要你别……我们都挺好的。”一个受刑的犯人胆大地回嘴,听口吻看来还挺淡定,而被顶撞的男人也丝毫不为所动。 “那么,咳咳……又到了我的演唱会时间!”阿扎里奥清清嗓子,口中溢出的话语明明是以郑重其事开头,结果结束的时候却变了一个格调。 我抬手揉了揉额头,走到一旁坐了下来,从口袋中刚掏出一对耳塞就被布鲁斯眼明“爪”快地夺了过去。 “喂!布鲁斯你……” 我看到布鲁斯露出要打小报告的动作,赶紧噤了声。 此刻就在我和那群受刑的犯人面前,吉他和口琴的乐声合奏共成一曲“跨越灵魂”的蓝调,我看着阿扎里奥和布鲁斯自我陶醉地欢狂,却只觉魔音穿脑。 我和犯人们不约而同地抬手堵住耳朵,丝毫不在调上的歌声却源源不绝地轮番轰炸,我苦笑着直想哭。 眼前这忘我弹奏吉他的男人叫阿扎里奥,他是个天使,还是这天界第三天的君王,总是努力摆出严酷的样子却总以失败告终,他喜欢蓝色风信子、穿木屐和……蓝调布鲁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半染关情半染凉 这天界的第三天分为南北两极,就好像天堂与地狱的缩影,既有让你想要赖着不走的致命吸引力,又有超越噩梦的人人畏缩的理由,就是这样一处矛盾的地方,是被更加矛盾的阿扎里奥所管辖的领地。 有心无力的是我在成为天使之后,在这里扎根习惯了之后,我的性格似乎变得越来越冷面,思前想后,我觉得导致一切的根源不只是由于失去了我的家人,还有就是成天似有若无般粘着我的这个喜欢蓝调的矛盾综合体。 他“利用”我的盲目执迷愈发“风生水起”,连带着我本该朝着淑女方向成长的步调全部打乱,我不折不扣地变成了个缺乏情趣的“冰山女王”,而这台面上真正的君王则是神经大条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继续我行我素,不受拘束。 但我可没傻到不自量力,阿扎里奥他有这样的资本,我又怎会不知? 清晨黎明款款而舞,我条件反射的猛地从床上做起来,把外套披上,坐等再过三秒就会推开房门的一人一豹,却迟迟未来到。 这俩家伙从来没有这么慢过,也许是发现什么新的玩意儿了,再等等好了。 我抽了抽嘴角,自己被这想法吓一跳,开什么玩笑?我竟然为那俩不正经的家伙儿的迟到找理由? 我有这么希望他们来找我嘛? 我为自己的这种念头而深受打击,身边没了家人只剩自己却总想着对别人摇尾乞怜。我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变得强大了吗? 我颤抖着缠抱住自己,将脑袋缩在膝盖与身体搭成的缝隙之间,我说过决不予许自己哭,所有的眼泪在那悲伤之地上已然全部埋葬,所以……不能哭! 经过了击搏挽裂的思想斗争,我穿上压在枕头底下的黑色连体装,也不梳头,推开门就朝着阿扎里奥的宫殿走去。 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足以透视无机物的千里眼,而是因为这男人就在宫殿的大厅里。 迎接我的是男人和雪豹撅得高高的屁股。唇齿张合不定。我再一次被这一人一豹的举动给折服。 “你们俩……在干什么?” 阿扎里奥和布鲁斯闻声从地上转过身子,看到我的出现没有惊讶或是尴尬,而是在第一时间先摆出严酷的表情。 “怎么今天主动找我来了?是不是想听我唱歌了?” “嗷……” 男人和雪豹掐准时机,心有灵犀地抬起手(爪)来。在下巴处摆了个八字形。 好吧。你们以为这样很有腔调。可我却只想笑。 “你们在干什么?”我还是觉得对于刚才他俩的行为不做任何表示是最合适不过了,既不伤他们的自尊,也不违背我的原则。 “额。有个家伙儿不给我面子,我正在修理他!”阿扎里奥耍酷地说道,布鲁斯则是在一旁点点头附和。 “谁啊?”我是发自内心地惊讶,“有谁敢惹你生气?” “你懂的,作为一个声名显赫、大红大紫、如日中天的蓝调巨星,会遭到很多人妒忌的。”他跳到我面前,弄鬼妆幺地作出一副“天生我才遭人妒”的受害者表情。 我抛给他几个白眼,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故弄玄虚? 这男人木屐掉了一只,急忙地挡在我面前,明显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身后的东西。 我不露声色地和他僵持着,站了几秒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向左边迈出一步来到他的身后。 “啊!”阿扎里奥抓着脑袋大叫,就好像被我欺负了似的,幸好我有提前捂住耳朵降低他的攻击力,因为这家伙儿就连尖叫都不忘在旋律中使用降三、降七和降五,就连一旁的布鲁斯也能及时配合着使用次属大小调七和弦和主调大小调七和弦来代替主调,但不管他们练习了多少次,总还是像个蓝调新手。 我看到在他身后的是个从未见过的机器——一个奇怪的桌子上立有一个盒子,并且和桌子中间有架空的部分,一边有垂着的针,一边还有貌似可以转动的轮盘。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鬼东西,你要改改自己的说话方式,不能看什么都以一种恶意的态度去看待。” 我不搭腔,看出这家伙不想告诉我,但我不是别人,可是阿苏,自然不会如他所愿。 “到底是什么?” “缝纫机。” “缝、纫机?” “是的,这是人类为了在这样一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达成一项宏伟而雄壮的事业所创造的智慧的结晶。” 阿扎里奥说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粉色的手帕,轻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花,一副为之感动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出苦情戏,而布鲁斯也和他一样。 姑且不说这男人,作为一头雪豹,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我挑着眉,也不急着拆他的台,抬声问他,“你说的事业是什么?” “就是与恶势力的对抗!”一人一豹忽然眼睛闪烁着亮光,又变成钦佩的神情。 “嗷……” 我忍着头皮不被麻掉,眼角触到缝纫机桌台上散乱的布片,继续顺着他的回答提问,“恶势力是指什么?” “就是这些布片!”俩人像是抓到罪犯似的,一手一爪指着那些可怜的遭受无须之祸的布片,对于它们平白无故被指作恶势力,我只能为它们感到惋惜。 我甩了他俩一脑门一个爆栗,“说白了,这就是做衣服的机器嘛!” 阿扎里奥和布鲁斯抱在一起,哀怨的眼神让我起鸡皮疙瘩。 我扶着额头。从杂乱的衣片中看到一件成形的衣衫,一愣,“这是……你每天送来的衣服原来都是你自己做的啊!” “是咳咳……”阿扎里奥转眼间从悲伤中恢复了过来,他清清嗓子又开始摆严肃。 “你是天使吧!还是君王,想做衣服不是很容易?干嘛还要专门去找人类用的机器、这么费力麻烦地做?”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才华,这样你就更加崇拜我了!哈哈哈哈……”阿扎里奥抬手又做了个八字形,而布鲁斯继续同步进行。 看到他们这样,我忍不住扬起嘴角,但不是嘲笑,也不是无奈。就是觉得心里面暖暖的。我拿起那件衣衫。这次他有听话,做的是一件黑色的衣裙,虽说我不喜欢穿裙子,但此刻我愿意穿穿试试。 我拿起那件裙子。刚想套在身上。却被这男人一把夺了过去。 “这是给我的吧!” “是啊。但还没做完呢!” “不是已经做好了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嘿嘿一笑,将裙子扔出一个华丽的弧度,接着布鲁斯一口咬住。我反倒更加不解。 给这头雪豹干嘛? 阿扎里奥手指一挥,露草色的光芒里飞出一根樱色的细长绣花针,然后就在下一秒,我眼睁睁地看着这头雪豹噙着那根绣花针以一种眼花缭乱的速度在那条黑色的裙子上绣出一朵朵大小不一、姿态各异的风信子。 我使劲儿吞了吞口水,连揉眼睛都给忘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头雪豹绣完,然后叼着那条裙子来到我面前。 我傻傻地接过去,看着这条已经完全变了样的华服,颤抖着久久难以平复。 见说花宇,别有凌烟,秀舞动天,珪月邀约疏狂伴, 纯黑的棉布裙子是俏皮的a字形,裙摆蓬蓬,从裙底开始绣有水蓝色的风信子,裙角最下端是张扬开放的完整的花,接着往上开始是四散的花瓣,一眼望去,就好像午夜忽有凉风拂过,成片的蓝色风信子纷飞飒舞,掀起了一个唯美的童话梦境。 而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绣出这些精致图案的竟是布鲁斯! 这家伙儿是一头雪豹吧!应该是吧…… 已经不止是绣工非凡了,就连品味也是超绝脱俗的! 手不禁握紧,发现自己不小心弄皱了这衣裙,我又连忙松开,心里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滋味。 原来他们每天送来的衣裙都是亲手做的啊…… 我抬起手想要把衣裙套上,身子却忽然凝住了,眼睛触及到自己身上的夜行衣,脑海中那些樱色的泡泡瞬间晃眼破掉,我最终还是放弃了。 “谢谢你们,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阿扎里奥眼底有洞察的光芒闪逝,随即他和布鲁斯一起撅起嘴,“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台缝纫机的欸……” “别用了,这样你不就有更多的时间创作新的蓝调曲子了吗?” “你忍心吗……不让我们用这台缝纫机,我就不能做出衣服来,于是布鲁斯就没机会绣风信子,然后他就失去了给你每天送裙子的乐趣,那么他就会情绪低落,这样一来他就因为受打击而提不起创作的兴趣,便会失了灵感,失了灵感就无法和我一起创作出好的曲子,创作不出好的曲子就会让我们一蹶不振,如此一来我们就无法心有灵犀,不能心有灵犀就没法和声了,和声不了就无法做到完美的表演,然后我们的演唱会也就泡汤了,演唱会泡汤就不能给那些受刑的犯人带来欢乐,那么这些犯人就会因为刑罚太重又很无聊而心灰意冷,然后便会放弃苟且偷生的意念,选择咬舌自尽,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他们这样凄惨地完结全都是因为——你不让我用缝纫机做衣服!” “嗷!” 男人和雪豹抱在一起痛哭,无厘头的长篇大论最后终于艰难地指责到我的头上来。 我实在是惊讶地无言以对,不只是因为这男人能够气也不喘地九曲十八弯拐来拐去、生拉硬扯地造出他所谓的逻辑,最后拐到我身上。还因为这男人竟然能够找到这么一头雪豹,并且做到“狼狈”为奸,我觉得我的乐观精神已经被他们消磨殆尽了。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给我做衣服’这件事会导致‘犯人悲惨的人生’,你们俩想哭就去哭吧……我要去吃早饭了。” “别生气嘛!” 我感到身子被一股力道钳制住,低头一看竟看到阿扎里奥和布鲁斯一人抱我一个大腿。 “这不正愉快地谈笑风生嘛!别破坏这么温馨的气氛啊!” “哪里愉快地谈笑风生了!”我扭动着身子,想要一下子将他们甩出去,结果倒霉的是自己。 “嗷!”布鲁斯灵巧地一跃,将我接住。 “好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阿扎里奥站起身子,抚了抚额边飘逸的刘海。再次搬出严酷。 我肩膀一垂。放弃般的坐在布鲁斯的背上,任凭它背着我。 就是因为这俩家伙儿总是这个样子,把人快要弄疯下一秒又收手,我才无法真正讨厌他们。 **** “我不要!”坚决的吼声响透宫殿。尾音利落地到达第三天的各处。 北方正在受刑的犯人们闻声了然地发出叹息。她又被那家伙儿欺负了…… 我每天早上都陪着阿扎里奥和布鲁斯去给犯人们开演唱会。自然已经成了熟面孔,可是最无可奈何的是我也成了大家一致同情的对象。 两腿快速地交替着,我在长廊里飞驰般行走。身后的两个身影却也不落后地死缠烂打。 “阿苏,你听话啦!” “不要!” “我第一次拜托你哎!” “不要就不要!” “那就不拜托,当命令好了!”阿扎里奥和布鲁斯泰然自若地追在我身后,我明明是狂奔,他们却明显是在散步。 “我才多大啊,你就让我当妈妈!还是一群男人的!” “不是妈妈,就是管理他们,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男人,是花美男哦!收一群花美男当小弟不是很帅吗?而且还有保镖的功能呢!” “我才不要!麻烦死了!” “阿苏,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敢……”这问题已经被他问烂了。 我身子一闪,大门一关,好不容易才躲进了房间里。还没喘够气,刚一转头就又对上这一人一豹。 “呼……呼……为什么要我来?” “家人……你不想要吗?” 我一怔,就这么一句反问轻而易举地在瞬间平息我的呼吸紊乱。 “那,我试试吧。”我嘟着嘴,尝试着在他吊儿郎当的眼神里找寻刚才的认真。 **** 花美男? 这就是他所说的花美男? 开什么玩笑啊! “阿扎里奥!”我的怒吼声穿透他宫殿的墙壁,到达第三天的南北各处,甚至就连颗粒尘埃也为之瑟缩了一下。 受刑的犯人们闻声相视一笑,她又被那家伙儿激怒了…… 我“砰”地一声推开大门,风尘仆仆地冲到阿扎里奥和布鲁斯的面前,却见这两家伙儿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我熟知他俩惯用的伎俩,一手一个将他们分开。他们扭动着试图摆脱,结果口中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我大怒,“可恶!我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披荆斩棘饱经风霜历经苦难千里迢迢度过山穷水尽经过凤凰涅磐就是为了找到你俩,结果你们竟然在这里吃鸡腿!” “我饿了嘛!” “嗷!” 我气得直打哆嗦。 “找我有事吗?或者,你也要吃一口吗?” “花美男!”我大喝一声,口水变成雨水淅沥。 “我知道我长得挺美的,但也不用吼得这么大声啊……” “嗷!” 我感到浑身无力,却死咬着不松开手,就怕这俩人,不,是一人一豹趁机逃走。 “你跟我说的那群花美男在哪儿?” “我一大早就让他们在你房里集合了呀!” “嗷!” “那是花美男吗?明明是糟老头子啊!而且为什么是在我房里集合?应该等在外面吧!”想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群老男人围观,我就感到心头泛起一丝凉意。 “哎呦,这些小事就别计较了嘛!女孩子就是这么容易大惊小怪……”他摇摇头,一副长辈看不惯晚辈的神态,把代沟表现得淋漓尽致。 “嗷!”布鲁斯跟着附和。 “你!”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你不在,他们指定都乱成一锅粥了。” “嗷!” “你!” “安啦,我请你吃鸡腿。” “嗷!” “嗷个屁!”我给他俩一人一个爆栗。 从此,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当然、是在阿扎里奥不负责任的情况下,我和一群画家老头结下了缘分。 ****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报数!” “1!2!3!4!……” 这充满气势的规整声音虽然已经是长久练习出来的、非常难得,但我还是心怀怒气。 “拜托!为什么集合整理队形这种事儿要在我的宫殿大厅里进行啊?” 我看向一旁躺在沙发上的阿扎里奥,他枕着交叠的手臂,双腿随意地搭着,而布鲁斯则是趴在另一张长条沙发上,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要不去你房间?我挺想念你那张床的。” “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好吗?你什么时候睡过我那张床了?” “哎呦,这不是体现我们感情好吗?” “我才不要!” “大姐头,少了一个人。”有人忽然举手。 我看过去,是达芬奇。 “缺了谁?” “文森特梵高。” 周遭瞬间一阵七嘴八舌,各种字眼都有,数“红头发疯子”的频率最多。 我厌恶地挑眉,然后用声音盖过一切,“好啊!臭小子,又是他!” 解散了那群老男人们,我摩拳擦掌,说话间就要离开去找他。 阿扎里奥闭着眼眸不说话,嘴角画起一涟碎云缓惊流、荒荒掩霄风的浅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残忆燃烧 不是莫名的,我感觉我寻找你是命中注定的一件事。 第一次找你我用了三个小时。 第二次找你我用了五十分钟。 第三次找你我只用了四分零三秒。 接下来一直都是准确的四分零三秒,明明在我这方面已经不觉得你是个随时都处于失踪的人了,可上一次找你却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到。 轻车熟路并不全是好事,起码我就感到这后来的飞来横祸给我的打击不是像樯橹一样、谈笑间就可以灰飞烟灭的。 究竟这世上哪一种函数关系可以简明扼要地描述我和你这种匪夷所思的拉锯过程,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并不是单纯地只知道情情爱爱,在我看来那样子完全是痴痴傻傻,其实我真的很生气,生气到滋生了恨意。 就算不生你的气也生我自己的气,就连一目、毛毛、六足他们我都没有去找过,你却让我找了数不过来也记不过来的次数。这人是有多大的面子或者说自以为地位崇高至无人可取代,便毫无愧疚之心就让我这么难堪。 使性子也不是这么个使法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老男人。 可是不得不说……谁让你是你、我是我呢! 没有人让我去找你,也没有人让你躲起来等我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讲清楚,我也装糊涂。 就像是“被动”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演化成了“习惯”,总是表面上再被你气到没辙。心里还是会将这一切专属于你的任性轻描淡写,即使我一直高筑对你的反感,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还有鼻子闻到的统统是你招人数落的缺点,但我想——不论要耗费多少岁月、历经多少周折,我最终还是会没有任何预兆地就那样爱上你,因为在我看来一切都是有人计划好的。 而这可恶的家伙儿张狂地叫命运。 像昨天一样,再一次踩过那些由浅变深的脚印,我怒火中烧地穿过走廊,来到那间门牌上只刻了一个名字的双人卧室门前。我连站定都懒得做、敲门也没酝酿就甩出一脚。将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房门给踢飞了进去。 我也不说话,无视那漂亮地从一动不动专注作画的男人耳旁打擦边球而过的房门,径直走到那男人身后站定,掐着腰营造着怒气的宁静。 无奈这男人脸皮很厚。所谓的他的脸皮厚不是像阿扎里奥那样。总认为全世界的人都爱他。相反而是自负和自卑长久争斗不下所造成的另一种共生性结果。我不了解他这个人,也不知道究竟要采用哪一国的语言和语法才能剖析清楚这个人,就连论述个大概都在做不到。因为他总会出人意料,可能他的下一句话、或者下一个动作就会惊吓到你,说好听点这是他的不同凡响,说难听点其实他在情商方面比零值还要凄惨,一直都在名为“处世圆滑”的纵坐标下方徘徊而亡。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不善于经营就叫做自取灭亡,难道活得自由点、简单点就是大错特错了吗? “梵高先生,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交叠双臂,黑色的紧身劲装却将姣好的身材曲线勾勒分明,线条合着沉重的色块却更添高冷之色。 “等一下,我还差一笔。” 我眯起眼睛,视线像是要在他的背上戳出一个大洞来。 “画完了吗,梵高先生?”刻意着重的最后四个音,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冷漠的叫法。 当时别人在背后议论文森特之时都叫他作“红头发疯子”,可我却以为那是他们之间感情好的维系,我从小和巨人怪物他们生活在一起,在我看来互相起的绰号就是家人间的爱语,可是,这确实是我误会了,但最悲哀的是我知道这是误会知道得太晚了,才导致了后来——除了忧伤还是忧伤。 “好了。”男人心满意足地将画笔放下,然后走到被晾在一边的房门的残骸边,将它随意拼拼凑凑,叠得高高的,却还是放在墙边,并没有把它试着修复安回原处。 “你知道你忘了什么吗?” “什么?” “集合啊!” “哦,对。” 我忍不住微抽嘴角,乱糟糟的睫毛化成平角。 我才不会问他“为什么不去”这种问题,只是之前的几次审讯般的质问就足以看得出他的内心纠葛,这男人很怕与人交流,就连眼神的交汇或者共用空气都会使他变得神经兮兮的。 他曾经到底度过了一段什么样的人生呢? 听阿扎里奥说,我管的这一群人类灵都是生前在美术领域上颇有才华的艺术家们,既然都有共同爱好,为什么这个男人却无法融入到这个群体里呢? 我不明白,也觉得不可理喻,因为曾经我的家就是在那样一个算是怪物巢穴的地方。 “你每天都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有意思吗……还是说你有强迫症?” “有意思啊!很有意思。” 这种不清不楚的作答我会容忍就怪了,“你拉着窗帘憋在这种密闭空间里,能画出什么好东西?” “大自然都在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对我浅浅地笑了笑,可惜的是他唯独对我高频率的笑我却只是事后才意识到。 “明天别再忘记了,梵高先生。”我冷哼一声,转身走出房间,留给他一抹酷酷却又瘦弱的背影。 夜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点睡意也没有。 我为什么会觉得他可笑呢? 明明觉得他的行为和谁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是什么呢? **** 午夜的风明明是凉爽的,我却只感燥热,来回折腾了好几遍,我还是坐起来,穿上夜装离开了房间。 这么久了,时间在我这里是模糊的,我以黑夜作唯一的支撑,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 只有到了夜晚才会暂时解放那时的我,那个为夜来香的气息醉倒了的我。 没有后顾之忧,活得比真正的公主还要随心所欲,都是因为身边有“爸爸妈妈”的守护。 有时,真的会越发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留在那栋四角方方的房子里……等等!感觉梵高和某个人很像,其实那个人不就是我自己吗? 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也是呆在那样的一间房里不出来……是否也是和我一样、有共同的理由呢?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梵高的房间前。 房门已经不在,这才想起始作俑者就是我。 不需要透过缝隙偷窥,正大光明地就能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话说,曾经我的家也没有门呢! 虽说和现在的状况有些出入……我竟然会忍不住想笑,努力捂着嘴、好不容易才只泄露出了那么一丁点儿。 我向里探探脑袋,看到床上那个纹丝不动的男人才舒了口气。 轻声迈步走了进去,来到床边,我看到那个男人依旧穿着白天的那身不修边幅的衣服,脚上的鞋子也没脱,就那么在床上缩成一团。 嘴角尝到复杂的味道,或者是怜悯,亦或是心疼,但我想,绝对不会是嫌弃;因为他这样子真是像极了我的“爸爸妈妈”们,他们也是那样缩成一团,还围成一个圈将我包围起来。 我摇摇头,结束了这种近乎暧昧的凝视,刚一回头,才注意到满屋都挂满了画。 想想看,这才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间卧室,除了触及不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挂满了画作,大大小小目不暇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曾经在墙上用石头画的全家福,内心忽然好痛好痛,痛到有台风呼啸而至。 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总会牵扯出我的回忆来? 心底的酸涩液体吸热变成水蒸气,上升到胸腔上层,习惯黑夜而造就的体寒低温让这水蒸气体积缩小比重增大,蒸汽下降,碰到心底下方激烈碰撞的高温便吸热,再度上升遇冷,再下降,如此反复,酸涩气体浓缩变小,最后集中在了心底……我抬手抚上胸口,极力阻止那股旋涡状的痛苦变成龙卷风而引起轩然大波,我可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里逗留,这行为绝对属于有口说不清的类型。 无意间,我已经欣赏起那些画作来。 我看到有花有草,他笔下诞生的画作包罗万象,可我最喜欢的是那星星月亮,夜晚的东西总是美好的,我从来都是这么认知。 会不会有夜来香呢?我忍不住以一种期待的心态开始寻找起来,这久违的心情就好像当年第一次在地道里握住巨人大叔的手,踏上芒草草原的时刻。 这都是他在房间里想象着画的吗?说实话,还真不赖…… 正想着明天可以间接性委婉地夸赞他一下,眸光在落到一幅画的时候连带着脑海中的念头悉数定住。 这是…… 我看到金黄色的花枝在燃烧,火舌旋转着,似乎就要从画里出来,烧着我了…… “啊!”我抱住脑袋,眼睛死死盯着画上的花枝,我好像看到了有成片的身影就在那火中,冥冥中有谁强行抓住了我,想要转移视线却根本做不到,只能在这深夜中歇斯底里地哀号。 千年一世,青丝缱绻,到头来只剩下我独自的苍凉,孤孑沉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曾经的她和他们 夜来风叶鸣隅隈,厥悒难安放。 欹枕隔梦,未达晓自悲。 ………… 众多双人卧室的一间,达芬奇正做着一帘美梦,梦中四处都是榴花纷纷,似珊瑚、又似赤玉红裙,新雨过春红。在这无人之地,便不用顾忌性别问题,只需要顺着自己的性子尽情呼吸着空气,徜徉在香气氤氲之中。 拿起笔记本,正想要把这一幕用素描的方式留在上面,却没想身旁有一个人一把牵起了我的手,忽来心神荡漾,这梦还真好,是一位优雅的小姐吗? 清清嗓子,在确定自己的脸部肌肉已经扮成最儒雅迷人的绅士微笑后,转过头去看身旁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放开的人,笑容在瞬间僵住。 这应该就是明明好好地呆在天堂,却忽然一脚踩空掉到了地狱的感觉。 优雅的小姐呢?! 就算不优雅也没事儿,起码该是个女的吧! 好吧,就算不是女的是个男的,我也忍了。 但为什么是那个搓了吧唧、人格分裂的老男人?起码也该是个花美男之类的吧…… 米开朗琪罗——已经和你住在一个卧室,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即使做梦你怎么也不放过我呢! 这算哪门子的天堂啊! “啊!”尖叫声起,榴花凋谢了五分之四。 等等!不对啊……这声线未免有些太尖亮了些,而且为什么我感觉我浑身的荷尔蒙激素都沸腾了呢? 是什么挑起了我的保护欲? 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达芬奇才发现自己刚从梦中惊醒,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颊,感觉自己像是个花粉过敏症患者,因为吸入了过多的花粉而感到错乱晕眩,甚至这张顶着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脸了。 刚才的尖叫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梦中的附加产物吗? 正苦笑着叹气,又是一串凄厉的痛苦呼号,穿过一层层宫殿墙壁进到了这里,留下一个状似感叹号的剪影,在空气中僵硬地挑起端倪,又变成了问号。 无法做到置若罔闻。 奇奇一瞬间就听辨出那再熟悉不过的音色和某位每天故作肃穆的“大姐头”如出一辙。应该说就是出自同一个人。这种时刻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达芬奇不在怔肿上耗费时间,从双层床的上铺一跃而下,看到在下铺抱着“鸡大腿抱枕”、还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米开朗琪罗,不假思索、二话没说就去摇他。 “醒醒。罗罗!” “唔。红烧肉……” “罗罗。快醒醒!” “别闹,我要吃……红烧……” “吃个屁!你快给老子醒醒!” “我不吃屁,屁给奇奇吃。我要吃……红、烧、肉。” 达芬奇眼一眯,你小子,说个梦话还能跟我对话,耍我是吧? 两手做出排山倒海的事前准备,然后却没用上手而是用脚,照着那个撅得老高的屁股就是一脚。 没有被惊醒,米开朗琪罗憨憨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对着正在两眼冒火的达芬奇不断眨着懵懂天真的眸子。 “午安。” “现在不是中午。” “我指的是午夜。” “你竟然还知道现在是午夜?” “当然,我又不和你似的,凡人一个。” “你别把我惹急了。”达芬奇试着抚平自己的怒气,“赶紧起来。” “怎么了?” “我刚才听到有人求救。” “谁?” “这还需要纠结吗?” “恩。”米开朗琪罗将口水擦了擦,“我需要知道,这个没让我吃到红烧肉的家伙儿值不值得救。” 达芬奇瞅了依旧紧紧抱着“鸡大腿抱枕”的男人一眼,叹了口气,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无语,便转身准备独自走出房门。 “阿苏。” 只此两个字,米开朗琪罗一个猛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也没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跟上了达芬奇。 可不是开玩笑啊——“大姐头”变成“阿苏”,事态紧急! **** 两个老男人,一个睡衣扣子搭错串行,一个光着脚、怀里抱着“鸡大腿抱枕”,“呼哧呼哧”穿过走廊,直到到了尽头才发现声音来源竟然位于梵高的卧室。 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互相瞅了对方一眼,咽咽口水,无声地点点头,然后便一上一下向里屋探入脑袋,结果迎面而来是一个湿漉漉的触感划过脸颊。 热气呼在脸上,两个人刹那间感到头皮发麻,脊背生凉。 “嗷!” 一头雪白的豹子从黑暗中移爪而出,原来是布鲁斯啊…… 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发出精疲力尽的感叹,高悬的肩膀耸了下去。 “午安。”阿扎里奥从黑暗的房间中走了出来,对着两个男人用灵魂乐的唱腔打招呼。 听到这句话,达芬奇不禁感到内心无力,这声“午安”和身边的这位白痴的契合度真是出奇得惊人,看看身边都是这种古怪分子,而我能在这里生活到现在,瞬间觉得自己功德圆满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们俩这是要干嘛?私奔还是殉情?” 达芬奇一愣,顺着阿扎里奥暧昧不明的挤眉弄眼看过去,自己果然也被吓到了。 这不能怪他——如果说你也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俊俏男人在半夜拉着一个光着脚、怀里抱着“鸡大腿抱枕”、脸上一副少女惺忪睡意的男人在无声无息地偷偷摸摸,你会作何感想? 达芬奇把手一甩。老子我要不是急着赶过来,而罗罗这臭小子又懒得要命,拿“没穿鞋子”当理由,说自己跑不快,就只能由我拉着他当力使了。 “干嘛把手松开?这画面不是挺唯美的嘛!”阿扎里奥嘻嘻一笑,就连布鲁斯也跟着在一旁笑得狡黠。 “你眼花看错了,我才没有拉他手呢!”赶紧澄清,生怕自己和这老男人不清不楚,他们现在是在天堂,已经不是活着的时候了。如果是这样下去的话。那两人之间就真的是永远了。 “就是。”米开朗琪罗讷讷开口,这帮腔让达芬奇感动不已,这家伙终于靠谱一次了!可是很快,这种想法成了炮灰。 “我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只见米开朗琪罗打了个哈欠。嫌弃的话语就好像和自己同住的达芬奇是菌类。纠缠着他到世界的尽头。 如此。自然达芬奇是不会轻饶了他。 再温柔和顺的谦谦君子也会因为遇到米开朗琪罗而抓狂,这是一个不能被埋汰的生存之道,而因为“适者生存”。所以才有了伟大过剩的“达芬奇”,这又是经过无数次验证的真理。 不论是唯物主义者还是唯心主义者,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都被他们矫情地接纳,理由嘛……无可挑剔! 达芬奇出完气,感到自己舒服多了才又对着阿扎里奥开口,“阿苏她……” “阿苏是谁?”阿扎里奥挑眉,靠着失了房门的门框摆着帅气的姿势。 “别闹好吧!你说能是谁?” “不叫大姐头了?”阿扎里奥勾起嘴角,身子百分之五十靠在了门边的墙上,百分之五十隔空挡住了身后屋内的情况。 “我听见她哭了。”虽说不明白这男人这样将话题怪来拐去是何用意,可是此刻没空去呼应他的无厘头。 阿扎里奥没说话,就只是盯着达芬奇看,眼神穿越黑色的空气,看得达芬奇浑身越来越不对劲。 “你们回去吧。”终于开口,却是下逐客令。 “喂,我们俩大半夜的不睡觉,冒着被你误会我们圈圈叉叉的风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跟大姐头说一声‘午安’……可你怎么这么绝情?” 达芬奇抽抽嘴角,转头抛给米开朗琪罗一个白眼,“虽然想感谢你,不过你可以闭嘴了。” 对于他们的抱怨,阿扎里奥丝毫不受影响,就只是打了个响指便解决了一切。 响指声落,布鲁斯突然张大了口,有玫瑰紫色的光芒闪现,还没反应过来就随即出现一把口琴,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顿时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情况。 “算你狠。”米开朗琪罗跺跺脚,转身就准备回卧室。而达芬奇则是开口问了阿扎里奥一个问题。 “她的身边、已经有人在了,是吗?” **** 堪爱痕浅泛冰瓷,九陌尘,终焉了。 “哎,布鲁斯……我是不是做错了?” 身子贴着墙壁滑落,阿扎里奥坐在了地上,视线失了神,飘忽着难以判断具体方向。 被点到的布鲁斯也不叫,就只是微微移动身子,靠着自己的主人也是一样的动作。 之前的画面在一息一暗中化成内心的五味杂陈,夜里无意间看到独自一人徘徊的阿苏,尾随着她来到梵高的房间,在外面等候,却等来了她的尖叫。 那时,她惨白的脸色是那样空洞,没有苦痛、没有悔恨,看似什么都没有,却是生生揪起他的心,就好像希望全世界都消失一样,或者说她希望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全部脱离出来。 就那样让阿苏跑了出去,却无法抬步追上,因为另一个人已经追了过去。 此刻,流淌在心里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有一天,我应该会知道吧! ………… 这是叫做阿苏的、我的梦境——交缠着不合逻辑的回忆和那些从未见过的、在背地里偷生的繁花似锦,与命运合谋、经过商榷作出的曾经。 并不唐突,也不自如,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我的身边有他和他们。 **** 在看到那一幅画的时候,我以为噩梦重临。 以为自己成功地躲过了命运的袭击,却发现都是自我营造的假象。 而就好像在嘲笑我一般,都是我自找的。 如果我没有脑残了、大半夜的放着柔软舒适的暖床不睡,而出来瞎逛游,还跑到一个没什么亲密关系的老男人的卧室,就不会看到那幅画……这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懦弱到只会尖叫,我把这种方式当做救命的渠道,却没想吵醒了好多人。 我感受到自己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这怀抱陌生而干燥,却有着浓厚的气味围绕而来、好熟悉,曾经,我记得巨人大叔身上也有这种气味,他们称它为“酒香”。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试着安慰,却很笨拙。 是梵高……我啜泣着瘫软在他的怀里,好不容易有些平静,流转视线却透过环住我的胳膊与肢体的缝隙再一次看到了那给我带来地狱感觉的金黄色,毫无常理却自然而然的,心底里将这幅画的作者看做是造成地狱的罪魁祸首,“啊!”我大叫一声,将抱着我的男人一把推开,踉跄着站起身子跑出了房间。 不要留在这里,不要!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什么也看不见了,就想着逃离,逃离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看见,让我想起了是我自己害死了爸爸妈妈! 太残忍了,实在太残忍了! 趔趄着磕磕绊绊,我终于跑回了房间,连门都来不及关上,跑到占满墙壁的复合衣柜前,随手打开一扇柜门便躲了进去。 死死地咬着手背,想着只有这样才不会暴露行踪,也就不会被那金黄色的噩梦给发现行踪。 可是很快,我被人找到了。 “阿苏。”焦急的声音却散发着失而复得,暗蓝的光线下,一个男人站在我眼前。 我知道是谁,但我还是死咬着手背不放。 梵高怔怔地看着我,眼泪顺着眼角,划过鼻旁,来到嘴角,落到了手背上,咸咸的滋味与铁锈味会合,我知道手背已经被我咬破,但疼痛却不够,我只知道不使劲就无法盖过其他将要把我淹没的凄楚。 梵高紧闭着薄唇,伸手生拉硬扯,试图用男人的力道将我的口和手分开,却没想到根本敌不过,因为我的神经已经近似癫狂、不受控制,而面对这样的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只有…… 梵高在我面前跪倒了下来,“阿苏,够了。” 我望着他,他祈求的眸光不偏不倚地落进了我的眼里,可我却无力再做什么,不是没有被这惊世骇俗的行为受到影响,而是因为我在刚才已经决定自暴自弃了。 他也许是看到了我古怪的一动不动,便起身抬手将我的整个身子从衣柜里抱了出来,然后把我放到床上,试图让我躺平,却发现我就像是凝固在树脂中变成琥珀,咬着手依旧是在柜子中蜷缩的状态。 “对不起。” 身旁的男人蹲了下来,似乎将一切都抛诸脑后的那样专注地望着我,我下意识地看向他,落在眼前的他的眸光虽不纯澈却只有我一人。 “我不知道,我的画是那样糟糕。” 脑袋不动,口也还没有松开。 “阿苏,我重新给你画好吗?” 我愣愣地盯着他,眼泪像是枯涸了一样,却恰巧能让我看清他的面庞。 “我重新画,直到画出不会让你尖叫的东西,好吗?” 抹空的大脑像被重新上了色调,我好像看到了柳眠花心、雨过明窗的满庭芳。 恍惚间,我松开了口,抬手抚上了眼前男人的下颌。 “我看不到你的下巴……”好像六足啊…… “恩,因为长满了胡子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匪阳不寸断 几个星期以来,我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擅自把集合的次数从一天中的三次缩短到只剩一次,还只是在晚上即将上床睡觉的时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并没有对于一直呆在旁边从头至尾都微笑不语的阿扎里奥慌乱地丛生什么悬心吊胆,也没有因为对在他一旁的布鲁斯视若无睹而感到深深自责。 我只是……刳精鉥心地逃避一切。 然而泪水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起码它无法将“命运轨迹的瞬息万变”完全抹去,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所以,想要如释重负没那么简单,在找到正确的应对方法前,我除了逃避也只能逃避。 “你这样,不行的……”我还记得这是阿扎里奥在那几个星期前段部分的唯一的一次搭话。 “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 阿扎里奥翻翻白眼,不用打量只是嗅嗅眼前这个女孩儿周遭的空气就知道没有半点所谓的好,“这样下去,生物钟会乱掉。” “生物钟是什么?”陌生的词语算是挑起了那么少得可怜的注意力。 “地球上的所有动物都有一种叫‘生物钟’的生理机制,能够在生命体内控制时间、空间发生发展,也就是从白天到夜晚的一个24小时循环节律,比如一个光和暗的周期,与地球自转一次吻合。它能够提示时间、提示事件、维持状态,还有禁止功能。我们有昼夜节律的睡眠。清醒和饮食行为都归因于生物钟作用。” “也就是说,你贪睡、贪吃、甚至每天定点定时的自发性举办演唱会、出血大放送都是因为这个叫做‘生物钟’的玩意儿?” 阿扎里奥眉毛抽了抽,明明自己讲出了一番具有学术性意义的道理,却没想到到了听众这里却成了这副“想撞墙”的德行,当然不是他想让她撞墙,而是他自己想撞。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体贴地配合你的智商、将长篇大论浓缩出来的精华好心告诉你,到你这儿却成了歪理邪说,不过我是否可以将这当做是你有认真听进去我的话?”强忍着面不改色。 “那么我必须纠正一下,你的歪理邪说有不少漏洞。” 阿扎里奥本人也察觉到了自己有不太君子的情绪蠢蠢欲动。为了让自己能够继续听下去即将到来的高谈阔论。他伸手放到了布鲁斯的背上,颤抖着的肌肉震动到了布鲁斯身上却带来了抚摸的错觉……布鲁斯首次和自家主人的心有灵犀失之交臂,便乖乖地没有移开身子,算是接受了主人的“好意”。 “首先。我们是天使。这还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动物,怎么会有这个‘生物钟’?再者,如果真的有好了。那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没有节制地开演唱会开了七个小时?每天都会忘记喂布鲁斯吃饭,还对身边的花花草草喜新厌旧得那么快,甚至……”没有继续数落下去,因为眼前的雪豹身子忽然一僵,就像是炸毛似的,好像被人抓住了尾巴。 我瞧过去,它还真被抓住了尾巴! 阿扎里奥也许是受打击受得太重了,放在布鲁斯背上的手糊里糊涂地顺着身躯滑下去,在我数落的兴头正旺的时候正巧他摸到了一条细长的、毛茸茸的东西,触感还柔韧可弯曲,及时雨一般落到他手中,摆明了是供他发泄用的。 布鲁斯哪里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本来之前就连续听了阿扎里奥好几个小时的絮絮叨叨,正困呢,感受到自家主人的抚摸之时,还以为他听到了自己想要睡觉的心声,结果却是……二话不说,当然它也不会说话,抬起后腿就是一个漂亮的侧蹬,随即潇洒地偏头留给傻眼的阿扎里奥一个星星的余光,仰着脑袋,用爪推开门,朝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去。 阿扎里奥望了望自己惨遭袭击的手背,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猫科动物,为什么被抓了尾巴平衡感还这么强? “你看,布鲁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我在一旁“补刀”。 将愿意说的话说完,就准备离开客厅回自己的卧室,在视线里的阿扎里奥消失之前,我看到他一脸失意地演绎失意体前屈。 其实这是我最想做的,细碎繁杂的雨泣云愁在我的无声下暗去,但并没有泯灭不见,只是被我放在了一边,就好像低于人行道那么一截的沥青路边边上翻涌着的浑浊积水,纵使后来雨过天晴,那深一个色度的痕迹却依然存在,合着没过鞋底的薄薄灰色,分离开来却又相契合,说明曾经交汇过。 而好像命运偶尔的良心发现,阿扎里奥和布鲁斯,还有其他所有的人对于我的反常都选择闭口不问,并且也不来主动招惹我,这着实让我的身上少了些负担,所以我就索性每天除了那仅只一次的集合,其余的时间我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可是,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会不要命的出现,这个人就是文森特梵高。 不管是他那堙紊蹐驳的脚步声,还是他每次节奏都不同的敲门声,全都在这日濡月染的单方面强迫性行为中,潜移默化地介入到了我的生物钟里。 “阿苏你看,我今天画的是晒太阳的鸢尾花!” “阿苏,来看看,我今天画了晒太阳的番红花!” “阿苏,来看看嘛!今天我好不容易才等到凤仙花晒太阳时的最好表情呢!” 红头发男人每天都来,他接连好多天画了各种花朵,后来又开始画没药、**木、菖蒲、沉香……我就知道这家伙儿把能看到的花都画完了。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也许是出于礼貌,他总是在集合之前来找我,给我看他用一整天的时间画的画,我不理会他就把画放下便离去,可是又不参加集合,然后我就会带着一肚子怒气去整队,一晚上都躺在床上滞怒,白天睡也睡不着、继续等待着他嬉皮笑脸的唧唧歪歪,以至于沉默与积压的闷怒促成了恶性循环。 终于,即使是天使,也会忍不住想要骂人! “你这男人,为什么每天都画晒太阳的东西?”好不容易爆发出来的一声大喝,纠结的却是这个,不只是他,就连我自己也诧异不已。 “你不喜欢晒太阳?” “我讨厌白天。” “为什么?白天和夜晚一样,都是大自然美丽的脸庞。” 你的言之凿凿却像在招摇凛然正气。 “没为什么,就是讨厌。”我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恨意以一种凉透血液的效用渗透到了红头发男人的皮肤里,即使是情商再低的人也能看出来,此刻这番话是出于真心,而且这股恨意还在有增无减,满世界的是非曲折顿时非黑即白。 可是虽然将这一切看懂了,但到底是情商低,红头发男人作出的判断让我无语到哭笑不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暗伤·一念诀别 悲伤是无形无色的, 它飘乎乎地暗自将你围绕。 你在其中醒来,却又是那么空洞, 不见天日的退路,曲折倦透的罔顾, 泪水代替衷苦,轻盈不可方物, 就像是陌路——总不知何去何从, 可不知为何,如此下来的飘渺悲伤却沉重到令人无法无动于衷, 你的有恃无恐操纵了荷尔蒙,留下最伤的痛。 ………… 听到了我对白天直言不讳的痛绝深恶,红头发男人也就是被我冷漠地礼貌性称之为梵高先生的家伙儿对于自己的行为只是做了稍加改变,或者说,我都没有看出来这改变到底有什么意义。 “阿苏!” 天刚微微着了明丽的亮色,伴着锲而不舍的“咣咣咣”敲门声,毫无“天生一副歌者唱嗓”标签的梵高就来敲我的卧室房门。 这种时刻,相比较阿扎里奥和布鲁斯大刺刺地直接推门而入,这种顶着“情礼兼到”的噱头而缠夹不清的萦扰,反倒让我更加感到一筹莫展。 这是我最不会对付的一种人,就好像每天都对我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却只是为了让我穿好看的衣服、梳特别的发型——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目和毛毛他们。 敲门声不厌其烦,我算是缴械枪支挥舞白旗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随意披了一件薄如纱却并不通透的长衫,对着闭着的房门提声开了口。“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响,这家伙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或者说好得有些离谱,也许其实是自己掐时机掐得及时才对,如果说刚才自己没说话,可能现在这男人已经破门而入了吧!可是……确实这红头发男人还没有“前科”可以追寻。 “你又来干什么?”我摸着额头,眼角被象征失眠的黑色描绘,好像晕开了的深灰色眼影。 “我来接你啊!”梵高大呼呼喘着气,看起来精神很激动,这种过于高亢的情怀和他惨淡不堪的外观严重不符。 “哈?”右手抬起揉了揉后脑勺。成团的发丝凌乱地竖起了几根呆毛。嘴角朝着一侧咧翘,如果现在再给根烟叼着就是绝对的追讨高利贷的“大姐头”了,当然也不排除被人误解为“收租”的可能。 “就是这个意思?” “哪个意思?我没听明白!”我紧锁着眉,对他发散怒气滔天。 “就是你要跟我出门。陪我去画画啊!” “为什么?”听到这里。我握手成拳重重地砸在了被子上。 “因为你答应我了。”说得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似的。配合着欠揍的笑容,我的女王本性顿时被激怒了。 “放屁!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昨天晚上。” “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可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呢!”我抽抽嘴角,口中道出的明明是事实却有些慌神。 “昨天晚上。你在梦里答应我了。” “噗吐……”我强忍着不吐血,翻翻白眼感到嗓子很呛,“拜托,你也说了,是做梦,那怎么能算数啊!” “不能吗?” “废话!” “可是……做梦也是事实,所以你答应我了就必须遵守承诺。” “我……”你的一厢情愿却告诉我一个事实,这次我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僵持不下,面对这还像个孩子的红头发老男人,我只能选择鸣金收兵,“那你先出去,我换上衣服。”实则是要整理一下思绪,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 曲腿而坐,双手撑着脸颊两侧,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能够解释这家伙对我执念的理由,却在冗长的左右为难之后,我意识到刚才那家伙说的话——梦里! 这家伙儿昨晚梦到我了?是真是假? 我感受到有气息卡在喉咙里,是叹息?还是若有所喜? 忽然觉得自己内心的纷纷扰扰较刚才来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 身穿黑色的连体装,黑铁色的直长发被一根同样黑色的缎带高高束起,“冰山女王”范儿出挑到极致。 我走在梵高的前面,虽说是陪他出来画画的,但此刻的画面却更像是携款卷逃的债务人被债权人逮个正着,为了给他深刻教训而进行的游街示众。 算是幸运?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出行,我竟没遇到一个人,当然后来才知道,大家原来都躲在暗处偷看我们,后来还是因为阿扎里奥和布鲁斯,他们才都回避开来。 可是我不解,为什么要偷偷默默地回避?我和这红头发男人清清白白,只是陪他出来作画罢了。 “你在找什么?”梵高看出我一直在带着他转圈,好奇地开了口。 “夜来香。” “那是什么?” 我一愣,气愤大过郁闷,郁闷大过惊愕,“你不知道?” “额,恩。”眼前的男人看到我的表情好像很羞愧,可是其实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哎!”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喃喃嘟囔,“那你还说大自然在你那里。” “要不然你画给我看好了!画下来然后我记住它!” “不要。”我撅着嘴,这家伙是故意瞧不起我手拙吗?再说了,我不会再画了,那幅爸爸妈妈和我的全家福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画画。 想到这里,顿时感到胸口受了内伤——几欲痛绝。 “不然,你指给我看?” “我找了,这里没有。” 似乎是看到了我眼眶微红。有些不太真实的沉寂流淌在我们之间,接下来是咄咄逼人、是若无其事,还是闭口不言好像都不对,反正只要是由置身事外的你来安慰我,就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可悲。 “我回去了。”一句话,绝尘而去。 百感交集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黑色背影,这厢怅然若失,那厢恍如隔世。 **** 那次之后,我更加不打算出去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这红头发男人看来是一点儿放过我的打算也没有。照样每天都来我的卧室报到。唯一的区别是他在时间上作了变动——从每天集合之前来找我改成了白昼时分的中午。 “阿苏,你看,我这次画了晒月亮的鸢尾花!” “阿苏,你就行行好看一次嘛!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晒月亮的番红花哦!” “阿苏!我这次画晒月亮的凤仙花可用了不少时间呢!” 又是一遍花朵。然后没药、**木、菖蒲、沉香……第三天的植物圈被他又给翻腾了一遍。只不过这次是从晒太阳变成了晒月亮! “可恶!你这家伙……晒月亮又是怎么回事?” “阿苏讨厌白天。那就不晒太阳晒月亮呗!”多么幼稚的回答,说者也许童心未泯,听者却是心生涟漪。 “一、二、三、四、……”我望着眼前将画抱在胸前展示给我看的男人。下意识地按照秒针的节拍一字一顿。 “在数什么?”梵高眨眨泛着笑意的眼眸,然后像是找到了答案一般激动地开口,“是十四朵哦,我花了十四朵!”看到我直愣愣地眼神,以为我在数他画中的花枝。 “不是,你说错了。” “哎?” “是十五个。” “不可能啊!自己画的怎么会弄错呢?我再数数。” 男人说着,手忙脚乱地把画正对向自己,数了又数,却反倒更加慌乱。 我在一旁勾起嘴角,其实我口中所指的是他衣服上的破洞。 能够在天界也活得这么寒酸落魄的,除了梵高可能也就没有第二人了。 “十四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画花朵总喜欢画十四枝?”也是突然的,我很好奇。 “十四嘛,是生前的习惯了,我画向日葵也是额……”发现自己说错了,刹车似的顿了一下却不巧妙,“象征着十二门徒加上我和提奥。” “提奥?” “恩,是我弟弟。” 我看到他露出一丝苦笑,双眸感到像是撞上了闪光灯般措不及防。 **** 如果说,有一个人每天都来找你,虽然很讨厌但却殆无虚日,那么在他猝然反常地断了音讯之时,一切置言排揎都会被担心给取代。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我将卧室收拾干净,坐在床边等着他的到来。 还差一刻钟,可我已经在酝酿讽刺他的言辞,甚至为了可以达到不伤害自尊的嘲笑,我竟然在这种构词上挑三拣四。 “可恶!”我自言自语,抚上自己的额头,为了迎接他的到来我居然还打扫了屋子! 我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行为……我也会在乎别人的眼光吗? 女王不应该这样啊! 闭上眼睛,我努力让自己想起他曾经是画过那地狱烈焰之画的人,却感到燥热和晕眩在大脑来回碰撞。 我刚才想了什么?曾经是? 不对!他一直都是!我还记得,他的那幅画……我至今厌恶到极点的金黄色的花,所谓的向日葵其实是向往白天的恶魔! 因为它,宣告着我丢失了爸爸妈妈;因为它,我永远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那红头发男人居然还画了下来,我讨厌他! 我讨厌他! 我必须讨厌他! 我要讨厌他才行…… 再看时间,居然已经过了五分钟! 约定的时间呢?这家伙居然敢食言,他是不想活了吗?! 其实本没有约定,不论口头上的还是书面的都没有,可在不知不觉间,我却已经将他擅自的形影不离视为无言的相伴成说。 身子腾地站起来。正想着去找他算账,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在说话—— ——阿苏讨厌白天,那就不晒太阳晒月亮呗! 我深吸一口,还是又重新坐回了床上,再等等好了。 透过彩绘玻璃窗户的光色随着时间在向下沉,忽明忽暗、斑驳陆离的光影炫神夺目,没一会儿亮橘色转而变得深沉,直到晚饭时刻,这红头发的家伙还是不见人影。 拳头重重地砸在床单上,留下深深的凹陷。因为这一击本来精心铺整的平滑算是自毁了。 这家伙儿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是手笨画不出来了。起码也应该来告诉我一声啊! 我在自己的卧室里一个人来回踱步,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似乎也无法让我恢复往昔的冷静。 抬手拍拍脑袋,我手指胡乱地抓着发丝,然后做了决定。推开门跑了出去。 一把踹开梵高卧室的房门。正要破口大骂却见室内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儿?他人呢…… 恐惧感像一双手。拉扯着我向着黑暗恹缠而去,正想奔跑出去找他,却发现步子像是抹了胶水粘在了地上迈不出去。 如果。被大家发现了我的行径会不会来质问我缘由呢? 那时我该怎么回答……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我都没有去找过我最爱的爸爸妈妈,却为什么总要去找他? 心境化成了汪洋大海,我的思绪似一叶小舟浮在其中,却丢失了船桨。 “阿苏讨厌白天,那就不晒太阳晒月亮呗!” ——一句话成了彻骨的暗伤。 顷刻间似乎有了答案,无视那飞扬的黑铁色错乱发丝,我趔趄着奔跑了出去。 与其内心如独木舟般被搅得左右摇摆,不如索性悲伤到极致,来他个沉入海底、彻底掩埋,至少这会让我知道痛来的是那么真实那么难以磨灭……难以假装看不见。 天色是浓重的黑沉,我在翻找了第三天南半边整个园子的三分之二后,终于让我找到了那个男人。 大片的紫色花枝浅如海蓝、深似墨团,这里是鸢尾花花田,是第三天花田中占地面积最广的。 其中有一处被压倒了一片,望过去就能看到,那红头发男人倒在了那里。 颤抖地弯下身子,望着那沾染泥污的男人,就像是要缓缓渗入泥土之中,被吞噬、被掩埋,我突感惊悸,旋即摇晃着他,希望将他赶紧叫醒。 “喂,醒一醒!” “快点醒过来!梵高!”省了“先生”二字。 “喂!你快醒过来呀!” 看着他近乎长眠的脸庞,我忽然好害怕。 突然像是明白了爸爸妈妈把我隔绝在地道盖子另一侧的用意,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我必然也会鲜血淋漓。 可是他们无法看到我受伤,所以才可以做到如此,就像这个男人也一样,偏执如斯到百无禁忌。 正当我凝视到出神之时,空气中传来“咕噜噜”的叫声,我低头看向这晕厥过去的男人,瞬时感到大脑一阵荒芜。 这家伙儿居然会饿到晕过去?! 为什么明明已经死掉,来到了天界,这男人还会肚子饿呢? 何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摇摇头,然后试图挥手变出食物却以失败告终,我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自己和别的天使是那么不同,虽然是中途被变成天使的,可是促成这一切的人似乎忘了给我相等的能力,我能做到的事情距离真正的天使寥寥无几。 我将梵高的身子放平,然后到一旁去采摘石榴果实,现在如果跑回宫殿的话有些远,不能再让他饿下去了,先吃点这个应该也是管用的。 待我回来的时候,他居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阿苏。” “好啊,你这家伙居然在这里偷懒。” 我反唇相讥,他却只是扬起嘴角笑了笑。 “来,惩罚你,只有这个。” 我把石榴拨开,一点一点喂给他,才吃了三口,他就叫停。 “干嘛?只吃这一点你就饱了?那可没法跟我的胃相比。” “你也吃一点。” “不用,我不饿。”说话间,我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快,你也吃。”梵高没有笑我,而是轻声哄着我。 我顶着绯红的脸颊,试图忽视刚才的尴尬,和他一起把三个石榴都吃完了。 当然,是他吃了一个,我吃了两个。 ………… 薰风里,又见鸢尾摇曳生姿。 疏枝深深,庭阴见月,松梢尽啼歇。 心下事,赖晚来。 ………… 一时静谧,我们两个索性坐在了鸢尾花田里望月。 “怎么了?”梵高见我盯着他看,便出声询问。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过成这样……” 听到我的疑问他忽然舒了口气,“我的一生都没能真正地养活我自己,所以我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我深深地怔住,他怎么会就连吃饭都感到耻辱呢…… 我有些语塞,连带着内心想要自首,却找不到方向。 “阿苏。” “什么?”我望过去。 “我听到你的悲伤之歌了……”他将视线从月亮移到了脚下的泥土上,“我觉得你失去了什么。” 怒气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我首次换了称呼,“我才不悲伤呢,你这个红头发的疯子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阿勒?”抬手逞强似的去摸眼角却摸到了湿湿的液体。 “没事的,阿苏!我理解,你都可以对我说出来。”他看向我。 “不,但是我……”我嘴角撕扯着,想要摆出笑容,却有些茫然,以至于语无伦次了起来。 “也许我确实是个红头发的疯子,但是疯子的话有的时候听一下也未尝不可,你说对吧,阿苏?” 看向他,眼前却浮现他之前说那句话时的表情——阿苏讨厌白天,那就不晒太阳晒月亮。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那连城暗伤已经让心底的某个信条尘埃落定。 “你说过,你要为我重新画,是吧!” “是。” “那么,请为我画出诀别。” 眸光像爆裂的星光,我好像嗑药似的,却要死于非命。 沿途有苍雨,我不怕夜长,可是孤单却在加倍断肠,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后来,前尘往事因为伤心伤得一塌糊涂。(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自飘零久 一个人是无法画出诀别的。 所以,我的所作所为其实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却浑然不觉。 等到深受其害,再来后悔已然无济于事。 ………… 这红头发男人的执念是始料未及的,那晚过后的第二天,他便失了踪迹;准确来说,于我失了联系。 而这漫长到不知归路的追逐战也在阴差阳错间拉开了帷幕。 ****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报数!” “1!2!3!4!……” 那个胆大妄为、总是让身边的那一群老“花美男”们黔驴技穷的我又重新回归了,然而和以前相比,也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我将自己这段日子的忽冷忽热以一种风过无痕、一笔带过的态度来掩饰,反正大家都一无所知,我又何必非要自捣透彻给他们看呢? 然而,自以为无懈可击到滴水不漏,实则在那些看似单纯的精明者们的眼睛里,这些都只是类似于过家家一样的小孩子把戏,虚张声势在简单的捕风捉影下顿时不攻自破,可是还好,他们不是百无聊赖的毁灭者。 “喂,你有没有觉得……大姐头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站在队伍中的米开朗琪罗用胳膊肘微微碰了碰站在自己左边的男人,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毕加索没有扭过头去回看他。只是冷漠地唇齿张合。 米开朗琪罗撇撇嘴,虽然很想计较刚得到的来自后辈的“礼貌”,但还是忍住了,“到底有没有嘛?” 毕加索叹了口气,旋即点了点头。 “是吧!我刚才有问奇奇,可是他不理我。”米开朗琪罗噘着嘴,这腔调、这做派俨然一副抱怨丈夫木讷的小妻子模样。 毕加索无声地吐了个语气词,对于这种明摆着的且应该这么发展的事实完全不为所动。 报数继续,米开朗琪罗安静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又开了口。 “喂,我总觉得大姐头这般脱胎换骨肯定是因为男人!你觉得呢?” 再一次被某喋喋不休的老男人搭话。还要冒着被大姐头发现的风险。可怜的毕加索直觉得自己倒霉。 还是点点头,这样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说成是打瞌睡,自己只要不出声应该就没事儿。 然而,对于一个天生爱好胡搅蛮缠的家伙来说。你若是不予以回应实在是会刺痛他的尊严。更何况是尊严比天高的米开朗琪罗呢! “我说。我觉得大姐头恋爱了……” 没把话听进去,但还是点点头予以肯定。 “我说!我觉得大姐头变态了!” “我也这么觉得!”毕加索实在抵不住,终于喊出了声。却发现周身的气氛在话落的那一刻变得不一样了。 哎?向左看看,左半边的同僚们抽搐着嘴角。 向右看看,右半边的同僚们捂着嘴掩面遮笑。 向后看看,正巧在身后站定的雪豹似乎在哀悼。 向前看看,正对上大姐头所向披靡的邪笑。 感到自己下一秒就要变成灾难片的男主角,涔涔冷汗湿透了衣衫,颤抖着在脑内不断计算着大姐头杀伤力的估计值,却在下一秒大脑短路。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认为呢!”身旁的米开朗琪罗努力扮出大惊失色、听到耳中却有些阴阳怪气的。 这家伙绝对在幸灾乐祸,在场的众人忽然共通心电感应。 我勾起嘴角,走到脸色惨白的毕加索跟前,伸手掐住这张十分熟的蛋白脸蛋,用力一捏,“五!四!三!二!一!” 红扑扑的印子好像涂抹了胭脂,不需要复杂、深奥、花俏的方法,我就可以让一个男人乃至一群男人被我的女王气息折服,当然某人忽略不计。 大厅里一阵微妙,这时有一个人要死不活地“咯咯咯”笑出了声。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阿扎里奥。” “你继续,继续。”男人似摆出歉意,却明显笑得越发离谱。 我隔空抛给他一个白眼,本以为能制住他,结果布鲁斯也好死不死地学他的主人。 无奈地摊摊手,一声解散宣告着他们可以早早散场,我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就这么放过了背后的某犯罪分子。 然而很明显,米开朗琪罗窃喜不已,走在他身后的达芬奇深深叹了口气,看来这毕加索算是当了一回替罪羔羊了,而那“羔羊”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都蔫儿耷耷得像棵过了夜的卷心菜,看来是急需阳光浇灌啊…… 男人们呼啦啦地涌出了我的宫殿大厅,而那寓意煽风点火的重叠笑声也仿佛会看眼色似的,精准地在此刻戛然而止。 “怎么就让他们走了?” “整完队了啊,难道还要留下他们喝茶吗?” “报数……” “报完了啊。”我有些不解,这男人是第一次对于集合的事情这么上心,以前除了时而捣乱、时而随心所欲地下达指令逗他们玩,就没这么认真过, “少了一个人吧!”阿扎里奥的整个身子都躺在蓝紫色的沙发上,他随手变出一个缀着蕾丝花边、绣有风信子花案的抱枕,放到了自己的脑袋下面,而布鲁斯则是张大了口,在那乍现的玫瑰紫色光芒中,出现了一个同色调的长条抱枕,它打了个哈欠,依靠着趴在那儿。 我眼一眯,接着若无其事地撩了撩发丝,转过身走到对面的那个单人沙发上坐下。 “没少吧……”面无愧色,无悲无喜。 “你别告诉我你遗忘了某个红头发的疯子……” “是梵高好吧!”脱口而出的纠正却让我尴尬起来。 阿扎里奥撑着脑袋瞅我。却是很玩味的语气,“你不去找他?” “他在画画,我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怎么,什么时候开始,你原谅他了?”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攥紧拳头。 “以前,你也会这样特别对待六足毛毛他们吗?” 像是亮蓝色与荧光橘色在深夜里碰撞,心里被这句轻巧的试探搅合得天翻地覆,我感到有些东西正在兀自流向地表以下的世界。 “不是的,他凭什么让我整天去找他!” 猛地站起身子。我仰着眼睑推开门、朝着梵高卧室的方向走去。口里高声叫嚣着修理他。 **** 闭着眼睛想要踹门却甩空了,我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就已经把他的房门给报废了。 为什么没有想过重新给他换上房门呢? 自己真的很脱线呢!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细腻,要改改了…… 环顾着四周,我的心脏瞬间蜷紧了。 没人!我以为他在卧室里作画。却只是我以为。 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找不到他。我施施然哂笑着。该是又独自跑到外面作画了。 安慰了自己,我勉强抱着这样的想法回了自己的卧室。 在床上翻转了好几个来回,当属羊都数到忘却之时。我还是决定穿上夜行衣去找他。 空无一人的房间,原本该是两个人住的,却只住着梵高一人;而现在,就连一人都没有了。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了,往昔的了如指掌都成了自不量力,我还没弄懂那些前因后果、起承转合,就都成了无解的万古之谜。 是被我的故布疑阵给吓跑了吗? 其实,我所谓的诀别不过是想要一种媒介来让我重新审视自己对爸爸妈妈所犯下的罪,可你却以这样一种绝情的方式来嘲笑我的满盘皆输,我实在是“无以为报”了。 也许自始至终对你来说,我都是无关紧要的。 **** “大姐头,你刚才说……要玩捉迷藏?”达芬奇难得地含糊支吾。 “没错。”我抬手用一根黑色的缎带将长到腰际的黑铁色发丝扎成一束,“由我来当‘鬼’。” “为、为什么?”大家面面相觑,“是认真的吗?” 米开朗琪罗嘻嘻笑着,下颌处的线条像是波浪,“当‘鬼’是最无聊的了,躲来躲去才好玩呢!你确定?不会反悔吧!” 毕加索满脸黑线、消沉地耸在旁边,对于全场唯一的那个玩心认真大起的米开朗琪罗,他就只想变成空气。 “恩,我从来说话算数。” 拍拍胸口,然后大喝一声背到一旁倒计时,虽然老“花美男”们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看到我这么当真事地数数,自然也都逃窜到外面四处躲藏。 “……97、98、99、100!” 我奔跑向宫殿外面,无忧无惧地踩踏着尘埃,密不透风的黑色衣衫因为汗水而黏在身上却无法阻挡我的酣畅。 只有我知道自己做出这种荒唐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为了给“自己找寻你”而造的一个正当理由罢了! “梵高!” “梵高!” “文森特!” “文森特……” 想你到丧心病狂,有一天,伪疯子能找到疯子吗? 呜咽而过的不知分寸,也许终生不遇,却在一路梦死间泪水成荒芜,沉寂着不困倦,单恋着不卑贱,这是一个伪疯子向往的世界,那里边住着另一个疯子。 时光如数剥落,却看不到应该夭折的风伤。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一遍遍地呼唤着“阿苏”的“疯言疯语”,睁开眼,我看到苍白色的眸光,紫色的稀疏,像极了那夜月光下的鸢尾花,那一刻,世界随处可去,你我格外明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殇·回往 这是顾小小这三天来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当看到阿苏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她就差没从地上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阿苏,你终于醒过来了。”顾小小将脑袋探到阿苏的眼前,双手猛地抓住了阿苏的手,泫然欲泣还没维持几秒就变成了稀里哗啦的哭叫。 “呜呜,阿苏……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儿!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阿苏愣愣地看着跟前抓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女孩儿,一时之间有些晕眩又有些莫名,自己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好事,两个人的交情也还很浅,就算说米开朗琪罗跟她更亲密都不为过,可为什么这女孩儿会为自己担心成这样?甚至还一副抱头痛苦的趋势——这让她想起了毛毛曾经也是因为没养好而枯萎的紫苏哭了三天三夜,这两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像呢! 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好似波涛汹涌的浪花向着她席卷而至,就在阿苏快要再次晕过去的时候,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伸出了援助之手。 只见阿法一只大手探来,轻而易举地揪着小小的风衣领子,拎起到一旁。 “喂!冰雕色兔子,你干什么?”恶狠狠的表情,泪水不配合地些许美化了她的愤怒,此刻的她就像是个偷吃不成的小孩子,阿苏看着,忍不住嘴角软化成一个弧度,心想这男人的绰号又多了新的修饰词,看来这小两口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啊! 阿法叹了口气。对于这“刺猬”的智商他实在汗颜,“阿苏才刚醒你就要让她重新倒回去吗?” “我怎么了?我就是高兴啊!把她从矿下救上来之后,她足足昏睡了三天,这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她吗?” 阿法感到头痛,也不想再多费口舌讲那些和刺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道理,直接采取了实际行动,抬起左手向着那张开合关闭没完没了的小嘴伸过去,想要捂住却被一口咬住,反将一军。 “你……”阿法嘴角抽抽。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玩火**了。因为他低估了这“刺猬”,或者说他忘了刺猬之所以叫刺猬,是因为它有刺!而眼前手中的这位正对着自己挑眉摆出胜利挑衅笑容的“刺猬”还是个经受过某“王子殿下”长期“摧残”的主儿,好吧。也包括他自己。 没有意识到她虽说是刺猬却也是有前科在身。所以自然他也就怨不得别人。 “松开。”阿法无形中“嗖”地射出一支冷气。 “呜噜噜。”小小意在说“不要”。却因为小口还咬着阿法的手,又倔强地不肯轻易松口,便创造出了这种诡异的声音。 阿法几近气绝。试图用目光威吓,无奈小小也不是吃素的,这妮子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口却牢牢地死活不肯松。 “顾小小!” 终于爆发,小小眉眼弯弯、这才放过了他,同时还嘿嘿一笑……这大魔王变成了菟丝花了。 阿法瞅着自己白皙的左手上那醒目的牙印和口水,顿时眼都直了。 “你看看你,谁让你这么不懂女人心……”“刺猬”梳了梳下巴上的“刺”,“我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地照顾着亲爱的‘大姐头’,好不容易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她恢复了过来,自然是要高兴一番的,你却硬生生地打破这一切,这难道不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吗?”小小抱着双臂摇摇头,很是看不过的样子,同时还像个夫子对自己不学好的学生似的露出失望的神态。 即使是“气绝身亡”都不足以用来形容阿法此刻的心情,这女人现在居然能理直气壮地用这调调严重跑偏的成语说出这么一长串数落的哀怨之词来,阿法顿生凄凉。 他是凄自己,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不,小女孩儿心生爱慕,这不是寒不择衣是什么! 阿法呀阿法,你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呢! 不过,想想看,若是放任这小“刺猬”在外横行,必定祸国殃民啊! 自己其实做了一件大事也指不定呢! 阿苏在一旁看得笑出声来,这才引起了某冰雕色兔子和某刺猬的见好就收。 “小小,阿法,他们人呢?”阿苏撑着身子坐起来,开口提出醒来之后的第一个问题。 小小心里一紧,这问句虽说没什么问题,但听起来总是觉得气音断断续续的,很明显是在压抑着什么、掩饰着什么,她忽然感到有些局促,这心情来的不合常理,且不明缘由到稀里糊涂,“罗罗和莉丽去准备食物了。” 而阿法,聪慧如他在话毕的一瞬间就听出了里面的用意,“他去帮忙救人了。” 说完,在场的两个女孩儿都呼吸一滞。 一个是被人一眼洞悉后的心跳加速,一个是恍然大悟后的啼笑皆非。 **** 从外面回来的米开朗琪罗在看到醒来的阿苏后也和小小一样,张开双臂、泪花朵朵地奔跑着上前,就差哭爹喊娘,却在下一秒被阿苏一闪躲了过去,她看也不看身后那个和干草堆亲密接触的老男人,利落的身手和一脸嫌弃的模样直让小小崇拜到口水欲滴。 罗莉丽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依旧是走到了阿法身边便停住脚步,没撒娇也没抱怨,只是安静地不发一言。 看到阿苏脸色红润了不少,小小和罗罗这才比划着将近况大体告诉了阿苏。 **** 这黑乡的志愿抢救人员昼夜不停地干了十二天,因而采煤的工作停顿了下来,既然煤采不上来,工资也就没有了。 村里剩下的一点钱很快就用完了,还好唯一开着那家面包坊的丹尼斯太太继续烤着面包赊给大家。可是后来本钱全用完了,也就只好关了门。 煤矿公司则是一个铜板也不拿出来,直到抢救到了第十二天末尾,他们通知抢救人员停止抢救,要人们回去干活。 “可恶,他们为什么要吝啬到这个地步!”小小忍不住口水大喷,一旁的罗罗苦笑着试图安慰却无果,而阿苏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 这个黑乡一贫如洗,饥饿笼罩着全村,矿工们就罢工了。 梵高四月份的薪金一寄来。他就买了五十法郎的食物分发给每个家庭。但是全村人靠这些食物也仅仅只维持了六天。后来他们就到树林中采集浆果、树叶和草,男人出外控寻活物,什么兔子、地鼠、蜗牛、癞蛤蟆、蜥蜴以及猫和狗,只要是吃下去能止住饥饿引起的阵痛就成。 “阿苏。你看嘛去?” “打猎。” “哎……这有危险吧!”小小虽这么说着。但却紧紧地跟在阿苏的身后。 “胖女人是害怕碰那些癞蛤蟆和蜥蜴吧!”一旁的米开朗琪罗故意揭短。 “我、我才没有!”小小支吾着。看来是被人说对了,“我是怕碰到天敌!”忽然又煞有其事。 “哈?天敌?” “对啊!就是性格恶劣的鸟和好色的兔子嘛!” 罗罗摸不着头脑,而身旁的某天使和其口袋里的某“王子”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完全新手的小小一直跟着阿苏。等一天下来看到那些成果之后,她更是佩服得热泪盈眶,认认真真到虔诚的姿态,可歌可泣的阿苏在她心里的形象越发威武,她将感悟记了下来——原来当‘大姐头’要会打猎的啊! 黑乡人们到处找着吃的,最后,连这些东西也逮完了,梵高就只好写信请求援助,但没有回答。矿工们只得束手待毙,坐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饿死。 他们请求梵高为葬身矿下的五十七名死者、那些先走一步的人们,举行安魂仪式。一百个男人、女人和小孩都挤到他的小屋里,小屋里只有一盏灯,挂在一根折断了的椽木上,发出闪烁不定的光。 小小一行人借着阿法的能力,在一处空出来的角落站定,她看看梵高,又扭头看看阿苏,心里变得酸涩起来。 许多天了,梵高除了咖啡没吃过任何东西,出事以来,他几乎就没吃过面包一类的固体食物,所以虚弱得站不起身来。 他的眼睛就像两个针扎出来的黑洞,他的双颊凹陷,眼睛底下本来圆圆的颧骨这会儿明显地突出来,脸上脏乱的红胡子缠结成团,粗糙的麻袋布裹在他身上,代替了原来的内衣。 他靠在屋角的干草上躺着,用肘部支撑着抬起头来,灯把怪异的、摇曳不定的阴影投在粗糙的木板墙和这一百个默默地忍受着痛苦的人身上。 他开始用焦千嘶哑、狂热兴奋的嗓音讲话了,每一句话都在这静默的房中轰响着。受着饥饿和挫折摧残的人们骨瘦如柴、憔悴不堪,他们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小小望向阿苏,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醒来,她的表情单调得只有单调,这让小小有些害怕。 忽然就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一阵陌生的、由于激愤而提高了嗓门的吵嚷声,门呼地打开了,一个小孩叫着,“文森特先生在这儿,先生们。” 梵高住了口,大家和小小他们一同把头转向门口,两个衣冠楚楚的人走进来,油灯骤然亮了一下。瞥见陌生人脸上显露出的惊骇神色。 “欢迎你们,德客牧师和范登布林克牧师。”梵高躺在那里说,“我们正在为五十六名被活埋在矿井里的矿工举行丧礼,也许你们愿意对这里的人们讲一些宽慰的话吧?” 这使牧师们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令人震惊!简直令人震惊!”德客一面大叫,一面重重地拍了拍他隆起的腹部。 “你会以为这是在非洲的丛林中哪!”范登布林克说。 “天知道他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呀!” 听到这里,小小一震。这两个家伙儿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然而…… “那要用好多年才能引导这些人归向基督啊!” 德客两手交叉在他的大肚皮上喊道:“我原先告诉过你,不要任命他。” “我知道……不过皮特森……谁能想象得到啊!这家伙真疯啦!” “我怀疑他的神经一直就不正常,我从来就信不过他。” 小小咬着牙,迈出脚步就要上前,却被阿法拽住了胳膊,她气愤地丢过去一眼,“你别拦我。” “你做不了任何事。” 残酷到绝情,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小小颓然停下了动作,瞥了一眼阿苏,依然如常。 两位牧师用熟练的法语很快地交谈着。可是当地的人们一个字也听不懂。而梵高也因为人虚弱,又息着病,也没有听懂他们所说的话的含义。 德客挺着肚子穿过人群,不动声色但十分严厉地对梵高说:“让这些肮脏的狗回家去!” 一旁的罗莉丽忽然冷哼了一声。“你们哪配狗啊……” 闻声。罗罗勾着嘴角无声地笑。而顾小小则是在瞬间就对罗莉丽产生了好感。 阿法看在眼里,忽觉女人之间想结联盟共占线真是相当的容易。 “但是,丧礼呢?我们还没有结束……”梵高发出疑问。 “丧礼没关系。让他们走!” 矿工们缓缓地鱼贯而出。两位牧师趁机把脸对着梵高,“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嘛?在这样一个又脏又狭窄的地方举行仪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所开创的是怎样一种新式的野蛮祭礼呢?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礼仪?什么是体面吗?……你不是存心要让我们的教会丢脸吧?” “对教会来讲,值得庆幸的是,梵高先生,”他说,“我们只是给了你一项临时任命,你现在可以认为对你的任命解除了,你今后将永远不再受到我们的任用。我觉得你的行为是令人作呕、极不光彩的。你的薪水就此停发,马上会派一个新人来顶替你。要不是我宽大为怀,认为你完全是个疯子,我就会把你……” “喂,梵高先生,你没有什么替自己辩护的吗?” 没有了,更不用说讲话了。 这次就连小小也没有再做任何的动作,因为眼前的这两个人面兽心根本不值得。 ”咱们还是走吧,德克兄弟,”停了一会,范登布林克说,“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啦,他已经是无可救药的了。咱们要是在这里找不到好旅馆,今晚就必须乘车赶回去。” 罗罗径直走到阿苏的旁边站定,而小小则是连白眼都不屑于抛给那两个所谓的“衣冠楚楚”,只是走到罗莉丽面前抓着她的手晃荡着直喊晦气。 **** 次日清晨,老矿工们来到了梵高的跟前,他们表明了将梵高视作唯一的信得过的人,想要在他那里寻求答案,一切都凭他做主。梵高没有拒绝,拖着僵尸一般的身子去找了煤矿公司的经理,然而交涉最终还是将一切告吹,置若罔闻依旧占领高地,他明白了,黑乡只能是黑乡,这是它的命运。 又是山穷水尽,又是丧失殆尽,二十六的年纪五次失败已使他没有勇气,梵高整个人似乎从内部已经开始枯萎、变冷、死亡,但是他还有弟弟提奥和看不见的阿苏。 提奥给他寄钱让他回去另谋生路,可他却把钱转交给丹尼斯太太,当作房租一样。 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留在黑乡,不是因为喜欢它,而是因为无处可去。 他失去了信仰,同时也失去了自己,后来就连唯一的一个真心同情他又能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去理解他的人都失掉了。 提奥抛弃了他哥哥,他成了孤零零的一个。 后来他用读书麻痹自己,直到读完了能读到的,他忽然对自己有了正确的认识。 因为不耐烦或者良心发现,他在父亲和弟弟提奥的交替供应下维持着半饱的状态。 在这个人生的最低谷,他才开始第一次拿起了画笔。而他第一次的画,只是因为漫不经心地坐在墙外的一只生锈的铁轮子上面,偶然看到了一个老年矿工走出门来,黑帽子靠前带着压在眉毛上;双肩耸起;两手端在兜里,瘦骨嶙嶙的膝盖颤巍巍地抖动着,这却无端给了他致命的吸引力。 就这样,心头的悲愁在哔啵作响间燃起发蓝的火光。 罗罗经常在一旁打量着那些画,梵高的解剖学概念全都不对头,比例也不协调,他的画法古怪得令人发笑。但罗罗没有嘲笑他,只是一口咬定他笔底的人物就是黑乡人,这是无论谁也不会弄错的。 黑乡的太阳悬在点缀着一座座金字塔的地平线上,阳光照着几朵浮云,是云彩的边缘呈现出美丽的银粉红色。 他敝帚自珍,但不得不承认他需要经济上的帮助、也需要客观的那种外人毫不留情的评判。 一天下午,外面下着雨,他想到了最佳人选,虽说口袋里只有三个多法郎,坐不起火车,但他才不会为这种小事就放弃。 步行,大约有八十公里的路程。他走了一个下午、一个通宵和次日的大半天时间却还有三十公里,要不是单薄的鞋已经磨破,有一只鞋上面都露出了脚趾,他会一直不停地走到底。那间多年穿的外衣上蒙了一层灰尘,但因为没带梳子和替换的衣衫,只能用冷水一把脸了事。 他把卡片纸垫在鞋里,很早就上了路。鞋子紧夹着脚趾的破口处的皮子开始磨他的脚,不久,脚上的鲜血淋漓了,卡片纸磨烂了,脚底起了水泡,继而变成了血泡,最后血泡又破了。 他又饥又渴、疲顿不堪,却极为快乐。 当他一拐一拐的从人们身旁急急地走过时,那些人们都赶快躲开,睁大眼睛目送她走过,同时不住地摇头。 小小在一旁看着一切,积压许久的心情瞬间爆发出来,她抱住阿苏,呜咽摩擦过声带,“我们回去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霜杀片 从来都是知道的,因为太容易认命,所以才无法做到步步为营。 我不会经营、友情或爱情,总想着游移到安定,却还会羡慕那些别人的刻骨铭心,到头来只有一个人的唏嘘回音。 这样的心情随着生命中每一幕的得意忘形作成催情,最终理性降服于感性。 ………… 微澜洄伏,沮洳流散颜为灰。 顾小小的无征兆崩溃着实让身旁的人都吓了一跳,然而大家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反应,不是因为无言以表而是因为此刻真正该发作的主角一动不动,不置一词。 你是否已动情? 然而,你未溢于言表,我已水涨船高。 “阿苏。”小小结束了这僵硬的自顾自拥抱,只是抓着眼前这个黑衣白发少女的肩膀不断摇晃。 气氛滑向懊燥,充满胶着的味道。 不置可否,我在阿苏和梵高之间的事情上是一个无关人士,然而干卿底事和睚眦必报的双重性格催促着我头脑一热净干些并不讨好的闲事,然而是对或是错,我从未纠结过,也许,这就是罗莉丽讨厌我的归根究底,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因为无法否定,所以照单全收。 可是,你让我迷途知返我做不到,不是因为懒散,也不是因为自作哀矜,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在这白云苍狗的悲喜无常间,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归途。 “阿苏。”最后一遍重复变成了吁俞。 你我很像又怎样,终归还是不同。白驹过隙之后,是否你依然细大不捐,我依然莫衷一是呢…… 顾小小有些语塞,不只是语言上堵成了倥偬,就连行为上也开始有些趔趄。 接下来该做什么,是继续叫她、质问她,还是说配合着她装作一直是空气在说话。 看着她凝滞成不流动的雪水,是冰凉而又单纯的迷茫,曾经一直觉得阿苏在某些方面和自己很相像,便自作主张地就事事都干涉。或许是自己这方面僭越了。可是难道这就错了吗,心底顿时感觉空空伶俜。 “顾小小。”阿法在她紧张出神的时候开了口,“你现在想回黑乡吗?” 其他人除了阿苏刹那间一怔,眼神换了方向全都以一股奇怪的意味一致地望向出声的男人。似乎都在那张甚白脸上寻找着什么。 他该是明白小小话中的意思。“回去”指的绝不是黑乡。然而这男人模糊焦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解救桎梏下的阿苏、或者解救囹圄中的小小? 不论是哪一种,此刻的米开朗琪罗和罗莉丽都各有所思。 顾小小按往常本来该是顺着阿法给的阶梯而下,便可顺其自然地避免风暴。可是此刻的她大脑一片狼藉,这叫她根本无力保持冷静的思绪。 “不,我想我们应该回现实了。” “小小,这件事情……”米开朗琪罗突然插了嘴,却被小小一口打断。 “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 “那你就做得了主了吗?” “是!” 小小的怒火无端燃到了无辜的阿法身上,或许是因为刚才尴尬的气氛,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其实这根本就有些无力取闹,虽然她自己也知道。 然而,阿法也失了风度般对着小小不依不饶,这在旁人看来根本就匪夷所思,因为阿法就不是这种会轻易做出这么幼稚行径的人。 “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阿法冷眉一挑,眸光直逼小小。 “对,我就是小!所以我不懂事,所以我成熟不了!”小小被其中的几个明显不是真心的字眼给刺激到了,然而她却将怒气充足了底气,脱口而出的慌乱却有些破罐子破摔。 阿法薄唇抿起来,全身紧绷着,其实他本来是想说去留都让阿苏来决定,可是也许自己太笨拙,每每面对小小自己都似乎成了学前幼童,大脑和道理都成了一片空白的混沌。 “顾小小!” “你每次说不过我就只会干叫这三个字,说白了就是把我当小孩子!”刚刚的承认此刻自毁为无厘头,然而尾音中隐藏的哭腔却又变了味。 “我想和你好好说话,可你……” “我什么?我说,我想回去!” “你要回去,也必须等到……” “我不听不听!我就要回去!现在、此刻、立即、马上!” “你!”阿法心底的火舌窜了上来,“你要是想回去就自……” 剩下的几个字还没说出来,火药味弥漫的几个人中间忽然响起一声娇媚的嗓音,阿法顿滞了下来,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罗莉丽。 “我有些渴了,想要找点喝的东西。”说罢便朝着街道的一方走去。 顾小小看到了,也不知为何,竟然跟了上去。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类似题外话的转折使一切吵闹都戛然而止,望着罗莉丽转身独自走去的背影,原地只留下阿苏木然、阿法不语和米开朗琪罗深邃的微笑。 这女人还挺有意思的…… 米开朗琪罗兀自无声喃喃,如果刚才没有出声制止的话,阿法后面的那几个字必然会…… 你要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 看似是因为被激怒而随口说出的话语,其实杀伤力足以捣毁一切。 幸好……幸好? **** “你跟过来干嘛?”罗莉丽很是无奈地啐了一声,她看都不用看,光凭空气中传来的气息,她就知道那跟屁虫是谁。 顾小小噘着嘴,试图加紧步伐和频率追上前方一身红色复古洋装的女人,“你怎么走那么快,不是穿着高跟鞋嘛?” “你不也穿着。”若有所指,小小低头一看,是阿法给她变的。 “我这是没办法。” “不错呀,也没见你崴脚摔倒过。”标准的罗莉丽式的讥讽哂笑。 闻声小小一滞,不是因为为了这早习以为常的嘲笑而哽咽,而是因为她又想到了那个人。 自己为什么可以熟练完好地穿着这双高跟鞋,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阿法。 死后一直以来,不说多么大的事情,细枝末节都全权交给了那个男人。 我承认自己是有些过于依赖他了…… 可是,如果他讨厌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若是喜欢她,为什么又总是欺负她? 感到心里好难受,这磨人的心烦意乱是否有一天会瓦解……然而,会不会那时他已不在了呢? 偶有幻泡缘影,缺圆宿会无生生烟,浮生戚戚,似霜杀,莫别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ps:注:上一章关于人物背景历史取材于《梵高传》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能顾·逢时就好 看着很快就消隐在晨雾中的两个身影,阿法没有做出任何具体化的反应,只是像一座要被投入火炉中熔了的雕塑,不发一言却行将轰烈。 苦笑成了难拆解的高招,试图解救非议的癫痫了了,却只是虚假的勤劳。 无望便无果,起初就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好的下场,那么,和那些不据理也力争的人相比,若是给了你像心如意不就太偏爱你了吗? 所以,不能怪任何“那些”,因为“那些”不过是“不过”罢了。 “阿法,何必呢?”米开朗琪罗终还是开了口,就算自己再不应该于他们二人之间插嘴,然而就连角色尴尬的罗莉丽都已经开了口,自己作为一个无人在意的龙套又怎能不掺和一脚呢? 男人被点到却仍是抿着嘴唇,他明白自己的忽然入戏有些仓皇,可是违心地说出这些话、做出这些事他也是痛心到了极点,算是自我赎罪的安慰——我也在痛着,陪你一起痛着。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了?不说小小,你这男人是怎么回事?这一点也不像你。”米开朗琪罗忍不住发作了出来,即使自己在刚才两人吵架的时候都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不发一言、不做劝和。 “你很了解我吗?或者说,你认识我多久了呢?”阿法目光呆滞地望向下斜方的一个点,除了他本人还无人能够掌握具体的坐标。 “你说得对,我没有多么了解你。而且我觉得任何一个人我都无法完完全全地了解他,包括奇奇也是,一个人的深邃是玄化的,更何况不知何时就会变了样,然而作为一个清醒的旁观者来说,起码我知道一点,你们刚才的行为很幼稚,非常幼稚。”有些气急败坏,又非常诚实地不做一丝保留,明知道这样会激怒眼前的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可是那又怎样。只有真的将内心类似控诉的东西表达出来,才能让你为了批判、反驳或者奚落我而不做纰漏地听进去那些话。 然而阿法既不是轻易就会落入心理战术的愚者,也不是就甘愿不做任何反击的弱者,只是似乎这里不用语气词就不行。可是在这些泛滥成灾的语气词中兜来兜去了好久。到头来还是矛盾着怔肿。这让他无从开口,反倒披露出了那些难以释怀。 “我一直以为,感情这种事。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对于米开朗琪罗的自言自语,阿法不说话,阿苏亦然。 “不用去想那么多,自然也不用搞那么多,前顾后盼,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或者说一个小小的认知改变就足以。” 说教散在空气中,轻飘飘没有依靠和动力,却能自动转变方向,朝着该去的两个目标沛濊百孔,怒张汹芒。 “不是嘴上说说得那样简单。”阿法终于结束了沉默的省略号,可是溢出的寥寥几个字却比沉默更让人战栗生畏。 闻声,那就快要融化在空气中的阿苏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只是所谓的反应也仅仅是呆愣的眸子眨了眨而已,这样的大姐头算是稍纵即逝般落到了米开朗琪罗的眼中,他皱起了眉头,对于眼前男人的乖僻阴郁感到无解,同时也对于失魂落魄的阿苏感到落寞,自己丧失了用武之地,辜负了奇奇的期待,也辜负了自己心底对于阿苏的看重。 他们一直把大姐头当做家人不是吗? 虽然她很小,又很乖张,但是离开尘世到了天界的日子,以及往后行走的日子,他还是想和大姐头一起玩捉迷藏,而这也是大家同样的希望吧…… “阿法。”扮成悬疑片的起承转合,一直藏身于跌宕起伏洪流之中的阿苏终开了口,“算了,我们回去吧。” 阿法叹了一口略显微凉的白雾、算是同意,苦恼于这前两个字开启的拓扑学连锁反应,他闭上眼睛,险些因全身的毛孔都堵塞堙絶而亡。 僝僽被侥幸唱成落絮的笙歌,疏疏风透的游丝时候,未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忽然挥手道别,你并不知晓,那一声刻意制造的悬念成了后来哭穷你我的浩劫。 **** 顾小小的行为的确让人难以理解,但是罗莉丽却没有任何厌倦无措的症结。 “你要去哪儿啊?” “我渴了。” “我知道,你说过的。我的意思是说,你要去哪儿找喝的?” “有喝的地方。” “……” 两个身影,前面那个兀自成聊浪,后面那个追逐成苍莽,可却是永远无法共成的呵气成霜。 “罗莉丽,你等等我呀。” “我没有这个义务。” “别走远了,又让他们找不到我们可不好!” “顾小小。”罗莉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身后的那个不堪入她目的身影,“难道只准你自己撒娇、随便出走吗?” 只言片语从一个柔美的身躯到另一个柔美的身躯只有几个气体分子排列的距离,此刻的生冷比咬牙切齿还要富余,凝结成光滑冰寒的岩石,然后“咕咚”一声,沉入海底。 顾小小无法再开口了,其实按照往日的那些滑稽的死缠烂打,她是完全可以硬着头皮上前继续垂死挣扎,可是如今这直直搬出的怨愤她又怎能佯装无事呢? 罗莉丽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还正中自己的下怀。 是的,她总是在厌恶着罗莉丽,讨厌她,嫉妒她,甚至想要取代她。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多么单纯更甚白纸的人! 她也好,罗莉丽也好,都是会为了得失计较成腹诽的孤军。 只不过,这里面总要有被唾弃却冠以无辜之名的败者和居高位却被眼红之人摒弃的胜者。 谁敢说。败者就一定可怜柔弱?谁又敢说,胜者就一定受之有愧! 事实是,两者都是四面受敌,为了所向所往而各怀鬼胎。 然而,相比于星光璀璨的胜者而言,总有看起来该要被怜爱的一方,这里深知指的是顾小小;可是,不论那些看在眼里可爱非凡的口无遮拦是本色情怀还是欲盖弥彰,小小心里很明白,自己绝不是单纯到无欲无求。 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谁的罪去开脱。因为这是人本性中的那一点令人作呕的优点。寻死觅活不是人无可原谅的过错。追溯而去,自有上帝给我们答案——他创造了爱的人,后又在失望之时指示诺亚造了方舟,只此一次。便不再有。 所以。顾小小这样也并不算是做错了。因为她不过是在纠结孰高孰低孰美孰更白的年纪纠结这些问题而已,本就是女孩儿,那就做些女孩儿会做的事。 罗莉丽径直进了一家小酒馆。跟在身后的小小看明之后犹豫着踌躇了一下,还没推开木门进去就看见罗莉丽又走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怀里多了一箱瓶瓶罐罐。 她没有多言,也就跟着那冰冷的美人继续前行。或许是怕迷了路,也可能是之前罗莉丽某些行事刺到了她,还是那些反面镌刻着温柔的棱角,即使生前有再多的不愉快和掀起仇恨的唐突,此刻的她想要把那些先放在一边。 随意找了一处只有几座低矮楼房旁的成圆形的树荫,两个人在两块一高一矮的大石头上落座。 “我可以喝吗?”顾小小看到罗莉丽搬来的那些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瓶子,不觉舔了舔嘴唇,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抵不过自己的这颗“吃货”加“喝货”的心。 “请便。”简单的两个字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不屑,此刻却让小小大喜。 她等到罗莉丽拿起一个细长的玻璃瓶打开盖子喝了起来,自己才低头在里面翻找挑选。 目光被那貌似熟悉的蓝绿色液体给吸引,下意识地挑选了它。 小小抬手用力扭动着盖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打开,她灌了一口却猛地被呛住,然后就听见安静的荒野里小小一下接着一下的咳嗽声。 眼泪都被挤了出来,小小噘着嘴无声嘟囔,这时手中的酒瓶忽然被身旁的罗莉丽夺了过去,小小一愣,“这东西是药吧!虽然呛得慌,但是罗罗他们说挺好的。” 罗莉丽优雅地将瓶子放到脚边,摆明了是远离小小的放置法则,“是药,只不过功效多了一条——致幻。” 小小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是在关心她吗?不太对啊…… 小小食指放在下巴上,很懵懂的模样,“你喝的是酒吗?” “不是。” “哎,为什么?” “我喝酒也是认人的。” 闻声小小下巴撅得老高,是不跟阿法就不喝吗? 还没揣度完,就听见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喝巴贝雷特调的酒。” 没有范围程度上的限定词,小小自然也没有想过是只那一人还是她仍有隐瞒。 莫名其妙地像这样在一起,小小自己都觉得恍若做梦。 谁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死对头罗莉丽这样单独在一起呢? 望着女人妖娆的美颜,小小看得不觉双眼发直,目不斜视,随手拿了一个瓶子,却不知挥霍般入肚的是酒精浓度高达96度的烈酒。 可是,不是说,你不喝酒,也不让我喝酒吗? 那为什么,你要搬酒来呢? 一切在头晕目眩之时化成嘴边的喃喃…… 天色蒙着略施粉底的高光,云层的那一侧是被浅牙色月光漫过的星星沙,幕下是黑白灰三色的景年沉渊,断层间云泥倾泻,流光里零落忧伤百结,破晓的距离是否会终结?你逆着心眼赤手空拳,恍惚中妥帖,归属中背城而自怜,褪了荼毒的念念不忘,不期宽也不北顾,不思君也不朝暮,凉生不凉,荒芜成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游园惊梦 我看到时间也成了断井颓垣, 没乱里难遣幽怨,索要因循厮连上鲜; 日积月累收藏的黑白胶片,因为空气拙劣而被青睐失言; 沦陷在光年的平缓曲折上,远古时期的戏法坦坦荡荡; 游园失了焦,惊梦乱煞了偷人半面; 究竟,我眼见的是你的残年还是他的断片…… **** 酒,自古以来流传至今的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各种论调。 不论是“借酒消愁”、酒逢知己”,还是“酒后吐真言”、“酒后乱性”,酒的功效大到超过所有被记载的良药和毒药。 它能凌驾于唇口相传的万象之上,不外乎是归功于那关乎情感治疗和友情神说的津津乐道,当然也不能忽略它麻痹神经而造就的猫腻是多么可靠。 当然,它并不是位于紧贴天穹下表面的顶端,在那之上还有一样东西,就是利用它的人心。 有的人是被酒玩的那一个,有的人是玩酒的那一个;有的人是自愿被酒玩的那一个,有的人是自以为玩酒的那一个。 只是一个酒,世间就忽然多出了这么多的傻子、懦夫、城府深重的心机者、装疯卖傻的自救者。 偷奸耍滑、心甘情愿,明明统统都是犯罪分子,却只是因为借以醉酒的名讳都成了让人心生怜悯的自怨自艾。 这就是酒,它的功效还在世人的不断尝试与挖掘中百搭狂涨。可是终有一天会丢失了自我,那时,再井井有条地涂脂抹粉都会成为呼之欲出的粉饰太平。 然而,此刻……在这茫茫试水者的中间,顾小小和罗莉丽又处于那一种位置呢? **** 这已经不是顾小小第一次醉酒了,很奇妙的发现,生前近乎清心寡欲的生活,在这死后灵魂飘摇不定的日子里都一泻淹了千里。 如果她那唯一的家人看到了这时光景,会不会跌破眼镜呢? 然而自己本就是超乎世间法则之外的存在了,不伦不类才更与自己相匹配。 再次睁开眼睛来。俨然与前几次是彻彻底底的不同。 没有那意犹未尽的春梦。也没有阿法夺人心魄的睡颜,满目遍布陌生的逞奇眩异,在看到那些白色的片片之时,小小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的巴别校园。 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小小根本就没有闲暇之心去揉揉那被酒精和醋水的混合液装了大半的脑袋。呼吸断断续续着。小小先对着空气大呼小叫了几声。 “罗莉丽……阿法……” “有人在吗?” “阿苏……罗罗……” 小小有些胆怵起来,自己怎么会一个人躺在这种地方呢? 想想看,貌似睡倒之前。自己在和罗莉丽一起喝味道清冽的“水”,而且她还好心地帮我把误选的酒给拿到一边了呢!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已经从梵高的时代穿越回来了么?那为什么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先不说脾气够臭的某只冰雕色兔子和对自己向来缺乏好感的罗莉丽,最起码阿苏和罗罗就不会丢下自己吧! 难道说,那冰雕男因为太过于生我的气、忍受不了我,就把我自己先送了回来? 不会吧,应该不会这样的。 顾小小一个人疯狂地胡思乱想,绞尽脑汁也弄不出个所以然,又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她伸手去掏风衣口袋,一摸表情全都僵住,不能置信地往里使劲掏,来回把那个残弱的内里摸得快要虚脱,这才颓然算是接受了现实,抓狂却只能叹气。 小法在阿法那里,自然现在真的是没人能够帮自己脱离困境的惨况了。 算是任命吧,顾小小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虽说自己是刚从不知长短和深浅的睡眠中醒过来,可因为宿醉,再加上一点心生的抑郁,她直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只是一具苟延残喘的空壳,而且还是具无人问津的废弃空壳。 愣愣地望着四周包围自己的景象,揉揉眼睛这才发现在四周长成参天肆意的白色并不是巴别校园西方的那些白桦树。 眼前的这些都是没有一片叶子的枯木枝子,而自家校园的那一处被阿法誉为天使领地的地方,花树均四季常盛,而她也确实未见过其凋零纷落。 移着步子走近,这才发现那白色的分叉状物就连树都不是,羊脂白玉的光泽与质地,不是纯白苍白,而是带有油脂光泽的白,凝脂感却又不浑浊浓厚,而触手去摸又是另一种感觉,好似刻意的不规则面斑驳,靠近去看,因为表面的那些一小块一小块紧挨着的多面曲折,在光线照射下,呈现相互交汇的四射,六射,十二射的星状光芒,这应该说是菱形十二面体堆积出来的白玉林。 小小恍然大悟间直感叹非凡,该是特意去雕琢出来的蜿蜒曲折、枝杈纵横,却又那么浑然天成,这究竟是哪一处的仙境? 正仰着头流连忘返于那些堪比顶级“艺术品”的树林,不远处的某个方向忽然传来了流光溢舞的钢琴声,小小本能地向着那个方向奔跑而去。 有人! 该是如此,跑了好一会儿,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中世纪风格的房子,该说是袖珍版的城堡吗? 小小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不假思索先上前敲了敲大门,却无人应答。 可是钢琴声确确实实是从这房子里面传来的,小小皱起眉毛咬紧了嘴唇,正想在敲敲,手一推这门居然自己打开了。 原来并没有上锁啊! 小小高悬着一颗心,近乎战战兢兢地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是令人咋舌的华丽高贵,小小打招呼般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这种在流水钢琴声下的沉寂让人忌惮骇然,可是好不容易有遇到人的可能性,又怎能就此罢了呢? 顾小小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她没有发现走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一扇窗,这时眼看到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着的房门,琴声也越发清晰明朗,小小二话不说上去推开了门。 率先入目而视的是一架纯黑色的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男人,而他不是一个人,他的旁边还依靠着一个女人,那人身着红色正统哥特萝莉式的洋装,衣服上的蝴蝶结和丝带配饰大面积地被红黑两色占据,抹胸以黑色为底色,缀满了繁复的丝带和大量的蝴蝶结,却也只能衬托她白皙光滑的皮肤;袖口是俏皮的泡泡袖,那袖口尾端收紧使得本就瘦嫩的手部更加纤细,从手肘处开始呈现花朵似的散开,三层重叠的黑色布料是不同的绸缎;上衣是短小收腰的款式,紧接着的裙摆外层是如血般的红色,而里层则是象征恶魔的黑色;大幅度的裙摆像极了绽放的罂粟花,不齐整地盛开,却又呈现着有些规则的菱形;裙摆里层堆叠了百合花瓣样的波浪花边,却是暗若墨汁的黑色;脚下穿了一双及膝的黑色长靴,夸张的厚底高跟修饰出腿的完美轮廓,牛皮的硬质却装点有黑色丝带,两只靴子的侧面各有一朵红色的小巧蔷薇。 女人的长发快要到小腿,这样的装扮、这样的景象令小小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万圣节舞会那晚的一幕—— 礼堂一片黑暗,那一束白光的中央舞台上安静唱歌的是一个美艳的女子,火焰般的长发飞舞摇曳,一身酒红色系的哥特氏洛丽塔装扮,头戴海盗船长的帽子,右眼藏在眼罩下,眼罩上一朵白蔷薇闪闪发亮。而一旁是一个俊美冷酷的吸血鬼在弹着钢琴。整个场景美到无与伦比…… 这么说,此刻弹琴的应该是…… 小小看向那个钢琴前的男人,顿时呼吸停止。 是阿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花火 风歌,且看东南向。 流向难双,摐摐未起,惹尽一花欢缘。 争奈参差剪,无妨,终成鸳鸯锦。 ………… 顾小小的脑际还在上下起伏着驱褪不散的阴霾,暗恨因为松脱了神经递质而成了悲壮,本想将前一刻的画面冲印出来再悉数涂黑,可是这突入的近镜特写不正是阿苏一直在寻找的梵高吗? 总觉得,天命运数此刻的风驰斗转是在可怜我,算你头脑发热也好,寝食难安也罢,可我还是感到很受伤,忙音挽起立竿见影的四两拨千斤,我的知己知彼所剩无几。 “梵高?”小小暂时将自己的苦恼放一边,她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莫过于让梵高和阿苏相见。 地上躺着的男人还是之前见到时的那一身装扮,只不过论糟糕程度比前更甚,然而叫小小担心的不是这些所谓的行头,而是这男人躺在这儿的样子实在可怖,上一次还是一具行尸,这一次就直接连行动能力都丧失殆尽。 “梵高!喂,醒一醒啊……”小小跪在地上伏上前去轻拍那男人的脸,可是他却像个傀儡一般、仅供观赏,你不用吊线摆弄他,他绝不会对你展露任何四肢肌肉的牵动,只不过这木偶的表情不太养眼,外表也不光鲜精致就是了。 试了几遍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小小知道这男人和自己一样都是人类灵,那么一时半会应该还不会发生什么关乎死亡的事情。只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灵魂这种东西也有独属于它自己的衰败亡故。 抬起头望了望阿苏他们所在的方向,有点远儿,大叫呼号应该还未能传达到就会被风卷跑,想到这里,顾小小伸手抓起梵高的一只胳膊扛在肩上,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拖,并且是在不弄伤他身体的前提下。 可是“一……二……三……”,没动过一分一毫,想想也是。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小小颓然地低垂着整个身子。总是干一些力所不能及的傻事。 异想天开之后,还没有任何的改变,而自己,似乎没有阿法的帮助。就做不成任何事情。 是不是我永远就只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是不是没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成? 可是有人跟我说。无知的大包大揽会带给别人更多想不到的伤害。那么我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对的吗? 无法置之不理是我,口不择言、不经大脑的也是我,我想要让你看到我的全部光华和深情。然而一切的执迷却都被你我之间的每一块行板大打折扣,成了徒劳和谄媚。 顾小小再一次跪倒在了地上,她甚至忘了松开抓着梵高的手,紧闭的双眼不断有懊丧流失成断肠。 “小小?” 有人在对自己说话,惊讶中略带欣喜,睁开眼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许久未见,居然冷成了语塞。 男人快步走到了跟前,紧接着,不留一丝余地的,男人紧紧地抱住了跪着的身躯。 小小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丢失了呼吸用的空气,脸贴着胸膛,环住脖颈的胳膊传来暖暖热度,想要张合几下口唇、发几个单音也都被埋在了白衬衣的柔软布料间。只是,我知道即使温柔芳菲依旧,心里的伤最多也只能暂时沉忘,那是因为这温柔的源头是你不是他。 “怎么,太想我所以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吗?”男人戏谑着,还没有松开怀抱的意思。 小小无言以对,只是就这么被抱着,不拒绝也不接纳,一时狡猾偷来的疼宠在心底落成至寒的罪恶。 “这么快我就失宠了吗?”男人若有所指小小手上一直抓着的梵高。 摇摇头,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什么诡异的回答。 “我好想你,小小。”来自心底的感叹成了朦白的雾气,浮上每一处裸漏的皮肤,穿透遮挡的织锦纺料,到达另一颗枯绢的心。 瞬间,小小感到覆尽凄惶。 为什么,我没有爱上你呢? 对我这样的好,满满的都是生时的想望,我的心却已经被占据得不剩一角一隅。 我该做些什么才能回报你的温柔?此刻我好想要有谁来给我回答,那么我必将承君此诺。 **** 呆在杂草地的阿法和罗莉丽在看到三人出现的时候怔神了好一会儿,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画面里的组合太奇特。 许昕扬一手牵着顾小小,一手夹着一个长方形的木板,而让人瞠目的是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男人,这男人身上的衣服搭配古怪不说,还打了补丁沾满了泥,脚上两只鞋的其中一只甚至掉了脚后跟,这样的“负重物”和那醒目的白衬衣放在一起,真是给人不小的震撼。 按理说,有严重洁癖的许昕扬该是绝对得受不了才对,可看他的表情明显是怡然自乐,一旁的罗莉丽不觉心知肚明地莞尔一笑。 “这男人是……”罗莉丽最先开了口,她摆出纯澈的表情,好像大家都是多年的好友,没有一丝嫌隙和暗潮汹涌。 许昕扬没有答话,走过来将肩上的男人放在了篝火堆旁,这一系列的动作算是留给小小反应的时间,看出她不说话,他主动替她解了答,“梵高。” “哎!” 罗莉丽捂着脸大叫了一声,紧接着身后传来果实“哗啦哗啦”落地的声音,众人一同转头望了过去,就看到抱着果实微怔的米开朗琪罗和双手下垂一脸苍白的阿苏。 寂静,还是寂静。 随着众人不断变化的眸光,阿苏都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要不是那双金黄色的眸子有光影攒动,大家几乎就以为阿苏在那一刻灵魂出窍了。 米开朗琪罗以一种充满笑料的方式打破寂静——他坏坏地弯起嘴角,怀抱着果实的手随心所欲地松开,就见那些果实和刚才被阿苏丢弃的下场一样,只不过阿苏是无意,而他是故意。 “喂,罗罗,你这是在干嘛?”小小抬手指责。 “我也累了啊……”悠悠而语,还加上伸懒腰甩手腕的动作企图增加说服力。 小小俏眼一眯,摆明了不肯轻易原谅。“可恶。你快捡起来。” “都摔碎了,不能吃了,也就没必要捡了。” “那我罚你再去采。” “不要,我又不是廉价的劳动力。” 小小哼了一声。“谁说你是廉价的?我连薪酬都不付给你。根本扯不上‘价’好吧!” “义务?那我更不要做了。” “那你也饿着。” “无所谓。我不像某只胖刺猬,吃货。” “罗罗你!” “来来追我啊!”话毕,就见到顶着艺术家光环的老男人对着小小扭了扭屁股做鬼脸。 小小抓狂地跺跺脚。然后抓起许昕扬的手就去追往白桦林深处逃窜的老男人,跑了几步同时又回头对着身后的一男一女挤眉弄眼。 阿法心领神会,抓着一头雾水的罗莉丽的手也跟了上去,同时为了补充还加了一句,“我们俩去找点吃的吧,好饿了。” 原来,这俩家伙儿是为了留给他们二人世界才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啊……可是就不能选择另一种方式吗?刚才的实在有点毁形象啊!而米开朗琪罗居然也真能做得出来,俩人该不会真的是失散多年的……想到这里,阿法眉眼合着唇角一同扬起碧水月华的笑。 罗莉丽目及身旁男人的异常,眉头在一瞬间深皱,鬼使神差的、眼神飘忽着到了斜前方的那一对,结果许昕扬也是一个表情,不能自已间咬破了下嘴唇。 **** 阿苏在听到“梵高”两个字的时候,像是天空忽然倾盆雨下被淋得“头破血流”。真的是“头破血流”,不促狭也不浮夸。 一直以来都在设法与卿相见,纠结那些久别重逢的开场白,不论多么掩饰也无法用浅笑一带而过,此刻,实在太过炽热,不论是你那絮乱的红发还是我狂乱的胸口。 等到周遭的人都退了场,阿苏这才移动着身子来到梵高的身边。 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表情,竟然会笑出声来。 这男人居然又饿晕了…… 叹息着摇了摇头,阿苏捡起掉落最近的果子用衣袖擦了擦就往他嘴里喂。 食物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就是因为这是大家每天日常必备的东西,才会忽略它的价值。而这男人梵高以一种自残的方式告诉我们这深沉的价值,是该被珍惜的存在。 看到膝上的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阿苏内心的激动无法找到任何形象的比喻去形容。 “阿、阿苏?”梵高愣愣地睁着那双晦暗的眸子,这积攒了一生的色调似乎在此刻的一声呼唤的魔力下重拾了光彩。 “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像是愤怒,标准的大姐头式腔调,刚一脱出口,本人就后悔了。 梵高慌乱着撑起了身子,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却是兴高采烈地对着阿苏叫喊,“阿苏,我跟你说,我画出来了,我终于画出来了!” 阿苏一滞,想起自己之前对他说的话,再看看他的喜出望外的表情,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子在开始下沉。 ——“你说过,你要为我重新画,是吧!” “是。” “那么,请为我画出诀别。” 我该告诉你我要你画的诀别是为我赎罪的祭奠! 我该告诉你我不是要你和我诀别! 我该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在找你! 我该告诉你我…… “你看!”男人说着,络腮胡颤动玄鸣惊艳。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幅画,四四方方的木框里是深蓝色的夜空下大片盛放的向日葵,宛若星火,匆匆卷脉脉,流转无言横波。 “这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晒月亮的向日葵,这就是我画的诀别。” 你要跟我诀别吗…… 嗓子卡住,还没问出口,就听见眼前的男人又开了口。 “和永远的黑夜诀别吧,我想陪你去看白天。”他说着,对我咧着嘴露出白牙微笑。 下一秒,泪水决堤。 “呐,我喜欢你……” ………… 白桦林下的暗影,五个人静静地偷望着杂草地篝火堆旁的两厢身影,顾小小眼睛有些酸涩地微颤,胸口有情绪在肆绽微澜,她扭头瞥向罗莉丽身旁的阿法,内心有了决定。 若是一场成不了的谁言沧桑,那么我必将以灰飞烟灭来句读使其顺理成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生死成荒(1) 断送红妆,宿缘难当,长生殿上念长生。 半面泪伤,寂了铅凉,陌路不懂穷途疮。 沦陷在顾此失彼间,后来殊途浮沉,终是一地雪霜,空余残香。 ………… [千洸] 阿苏和梵高终是相见了,向着红发男人解开了误会,正想着给他介绍她的那些藏在白桦林里偷窥的朋友们(当然她早就发现了!),却没想到有激烈的对吵声音从那边越发清晰地溢了出来。 “阿苏,那边怎么了?”梵高开口问她。 “我也不知道。”她从嗓音辩解出对立的双方,眉头不禁深锁起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因为是五个人自发性地将空间留给了阿苏和米开朗琪罗,且各自都演绎了那么蹩脚的戏码,所以在看到皆大欢喜的收场后便开始犹豫了。 怎么能够不露马脚、又很自然地回到那二人中间呢? 忽然地闯进去是不是有些突兀啊…… 时机的把握也很重要,万一要是正赶上那两个人亲亲啥的不就罪恶了吗? 很难得的,不同性格的五个人此刻都为同一个问题烦恼。只不过,还是有区别的。起码阿法不会像米开朗琪罗似的将心里的想法都大刺刺地表现在脸上,废话,再怎么说他的“冰雕”称号可不是随便来的。 只是,是错觉吗?有些不同于以往,顾小小这次并没有和米开朗琪罗合拍地面露一色。 是哪根神经短路了?米开朗琪罗心里直嘀咕。他撇过头看了看阿法的方向,接着思路虽然理清了,但也仅仅只是理出一个结论——这两个人之间绝对又发生了什么! 正为这油然而生的挫败感埋怨自己,却听见顾小小不客气地对某人说了一句,“小法在你那儿吗?”怔肿又无解地望了过去,看到的是小小和阿法的对峙。 不对啊,不是一直都叫那鸟儿是“王子殿下”吗? 即使是配角的米开朗琪罗也能看出来小小和阿法之间无端刮起的千吹雪,这寒啸凝固了韶光,各自成单后,便是生死无话。 到底怎么了? “在我这儿。”阿法很冷。相比于小小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刻意扮出的冷更甚。就仿佛他在行走时,余光里无意扫见路边的小花。 “给我!”小小伸长手臂,摊开着右手的掌心缱绻了倔强。 “不给。” “凭什么?它是我的。” “也是我的。” “你……”小小脸色有些难看,但并不打算结束这莫名其妙开场的争吵。 “我只是救它。跟你的话它会折寿的。” 米开朗琪罗眼一眯。就算是玩笑也有点开过了。正想着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口,因为另外两个旁观者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表情。强忍着好不容易忍耐咽了回去。 “最开始是我救的它,给我!” “是我救的你们。” “但是是我要养它的,你给我,它一直都是跟着我的。” “是你强迫的。” “我没有!”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有的时候明显的都是不合逻辑的生拉硬扯,甚至根本就是无关的话题,但他们两个人似乎就是不肯停下来,好像约定好了这是一场没有终结的硝烟。 “那你让它自己做决定,看看它是自愿跟你还是跟我!”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像是从此就要碧落黄泉、再无交集,而因为要离别,所以才在这里分清你我。 阿法摊开双手,表明自己不做任何带有妨碍色彩的行为,然后等了许久,外套口袋里的小家伙没有一点动静。 “好了吧。”男人说着,如幽幽空谷,却暗吞声透。 顾小小脸色开始蒙上苍白,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捶打了一拳头,要不是紧咬着唇角她绝对会痛呼出来。 米开朗琪罗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想要上前去触碰她,却在下一秒看到许昕扬实行了他的意图。 顾小小高昂着小脸,除了正面对着她的阿法之外,没有人看见她的眼神其实是空洞而低垂的,她一把甩开许昕扬抓住自己的手,然后转身就朝着白桦林的深处跑去。 “小小!”许昕扬和米开朗琪罗一同叫了出来,却被她一口拒绝,“别跟来。” 男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阿法的方向。被盯着的男人只是倾斜身子倚着树干,不作任何表示。 没有人知道口袋里的小法有多想出来,因为阿法的魔法,它被困在了里面。 **** 小小直到跑到了亭心湖边才停下了脚步,她愣愣地站在铺满白雪的空地中央,强忍着的眼泪这时才汹涌了出来。 她明白,刚才的挑衅是她有意的,虽然有预料到阿法会毫不犹豫地坦然接招,但是真正经历的时刻心还是会好痛。 她知道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是她自己将一切都否定了! —— “可是,你要是绝食而亡,你的另一半也会伤心的,小美。” “小美?” “是啊,我给它起的名字,这鸟儿是这么的美丽。” “可是这鸟儿是雄鸟。” “啊?” “雌性王雾鸟的长饰羽的羽毛只有一种颜色,雄性的是这样渐变的。” “那就换一个……小法!叫小法!恩,这个好!” “你说叫什么?” “这鸟儿是我们两个一起救的,我叫小小,你叫阿法,所以叫它小法是最适合它的名字啦!” ………… 维持着自己的身子能够立在那里,往日的一笑一语却都像是誓死要和我做对一般,来了又来,去了又去。 残曲无序随消瘦,怎堪回首。 天意弄愁,复有何求难开口。 我要努力,努力让自己坚持下去不被动摇,这一次一定要、一定要做到! 小小掉转了身子,朝着一个方向而去,身后的雪地上留下的是难以消融的痴意情狂。 **** 这厢,五个人的抱团因为刚才的分歧而散了伙,许昕扬和米开朗琪罗各自站在相距不远的两棵树旁,而阿法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态靠着树干小憩,身旁自然不用猜想,便是罗莉丽。 “阿法,你让我跟你假装抱着睡在一起就是为了给顾小小看对吗?”罗莉丽高调出声,不顾声音可传播范围内的另外两个人,她眸光犀利却仍是娇媚缭绕。 “你也是知道才同意的不是吗?”阿法眼睛闭合着,枕着双臂悠悠而语。 “我……”罗莉丽思忖了几秒,然后开了口,“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说到这里,另外两个男人的眸光也表明了他们的渴望。 阿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转身留给三人一个背影,“我就是困了,才睡觉的。” 罗莉丽攥紧了拳头,这家伙儿果然不打算合作! **** 一个人来到亭心湖边,专门听到小小的离去才走了过来。 那家伙儿又哭了吗…… 阿法喃喃着站在小小刚才站的地方,脚印留下清晰的边缘,似有幽情暗藏,苦久独尝。 对不起。 无声的用嘴型描绘出三个字,这种时刻,我别无选择。 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他强行牵制住的小法,而它也已经因为一次次的冲破尝试而累得几近虚脱。 “小法,你听我说。” 阿法将手上捧着的小家伙放置在眼前,哀求的姿态让小法震颤。 “我有事情拜托你,接下来的话,你不要跟她说,好吗?” 小法怔怔地望着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像朵含苞欲放的曼陀罗,枉自拼凑,经年一世的心许未央。 “不要跟她说,永远不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生死成荒(2) [吊人] 为了不被他们察觉,顾小小选择了一条极为偏僻的沿边小路。 她来到巴别学院的正门口,没有丝毫犹豫就出了大门上了街。 兜兜转转着拐过几个路口,她无视道路两旁林立的店肆和圣诞将至的热闹氛围,就是为了找那么一个小巷。 小小冷着的面有些趋于白热化,脚下的小碎步也愈来愈狂放不羁,此刻的娇小身影成单且决绝。 亲疏也是有限期的。 顾小小很明白。 就好像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根本不需要眨眼就可以一个闪光,把正临花期的罗刹花给砍掉,自己的命运也是亦然。 量身定做的宿命,像是定点闹钟或者被编排好的剧本,所有的想望都迎合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知道我终是悲切的,用有声有色的脱线神经和声情并茂的偷奸耍滑去搪塞,这是我熬过台风过境时的唯一办法,如果就连这都被剥夺,我不知道我还能否多活一秒。 不是惧怕死亡,而是还怀抱着那么一点零星的奢望。 永无止境地怀抱宿命,没有来去自如,没有随心所欲,有的只是无限延长的不了了之,而这一切……只有我知道。 这个世界上的感同身受全部都是臆造出来的,如果你有活过一次,那你就会苟同。 依据印象中的路线,将所有能够目及得到的小巷都翻找了个遍。依旧是一无所获。 就在筋疲力尽快要到颓然倒下之时,顾小小终于看到了那在脑海中快被翻烂的高墙,这时的她几乎就要当场跪地感谢神明了。 “呼、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不管怎么样,啊唔、还是找到了。” 叹息着、激动着,感谢上苍,起码这次不是空欢喜一场。 像被妖魔附体一般,顾小小以一种摸索的姿态伸长胳膊悬向前方。脚下虽错乱不成步调,但都有着共同的目标。 她走到那面高墙下,然后愣住了。 涂鸦还是那么怪异。而门却不见了! 她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戏耍嘲弄。咬着牙发出几乎是切齿的撕裂声响,伸手摸遍了这面高墙所有她能够触及到的地方,到头来却还是不得不面对这摆在眼前的铮铮事实。 没有门!门不见了…… 小小艰难地呼吸着,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她一个锐角身子向前倒了而去。 小脸抵在冰凉的墙面上。她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摔着拳头对着墙面砸去。 砸去。 …… 再砸去。 门呢? 门去哪儿了? …… 喂,门呢? “门呢?我问你话呢!” 顾小小像个疯子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多么可怖。和魂体快要消失不见的小羽绝望在荒无人烟之时一模一样,又和阿苏丢失了梵高时的表情绝无二致。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也是明白的,就是因为和她们太过相像,才会不自觉地跟着她们沉浸在同样的心境里不能自拔,然后命运强硬地将她们连根拔起,放逐在因缘际会的十字路口上,任凭你选择是忧伤还是沧桑,总归她很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和她们殊途同归。 小小使劲地砸着墙面上的涂鸦,疯狂的猛攻势态使得她的小手满是血迹斑斑,甚至开始无力去感受疼痛的滋味了。 “为什么……” 我只是想要做成一件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想成为一个身经百战的铁甲兵士,那么在焦灼的烽火连绵之际,面对破敌的千军,我可以站在军队最前方,云淡风轻地笑他方武装像傀儡、笑他方掉进了我随意造的浅显的圈套,然后我就可以用最后的这点生命去拯救我爱的人。 可是这终归只是一个过于拉风的幻想,不切实际,还会惹来一身嫌恶。 裴徊遑遑,东生西没,终是不容与、难优游。 就在小小快要将腕骨、掌骨和指骨给全部打裂之时,忽然听到耳际响起了“嘎吱”的声响。 她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独立在空气中的门。 熟悉的味道透过缝隙从门的另一侧飘了过来,不用再怀疑了,这就是她要的。 异乎寻常的,没有惧怕、没有猜忌,她抬手将门推了开来,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十字路口酒吧。” **** 罗莉丽凝视着阿法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她有些无力内心却很焦躁,发展至此,好像不需要她多去做什么暗地里的勾当也可以轻易地拆散这两个人。 而她却也迷惘了。 因为就连争吵,阿法的眼里也只有顾小小一个人。 她何德何能,只想问此一句。 “圣诞节没几天了,有什么安排吗?”许昕扬没心没肺地突然来这么一句。 罗莉丽闻声一时没站稳,差点被这离题到离谱的话语给打击到了。 “你没事儿吧,现在都这种时候了,还说什么圣诞……” 数落和嘲讽还未来得及倾泻而出,她看到眼前身穿白衬衣的男人完全的自娱自乐的表情,随即便理解了。 “喂,你别以为事情就一定能够按照你所想的来。” “怎么,你害怕了?” “没有,只是我想说,你也不是闲人……”罗莉丽怒努下颌,所指身旁不远处的米开朗琪罗和阿苏他们,“不是说不能被看见吗?你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能行吗?”小声低语。 “没事儿,所有的人类都是如此,一提及到感情就全成了瞎子。”他嘴角扯出笑意,然后意欲走去校舍那边。 “喂,你去哪儿?”罗莉丽在身后追问。 男人没有回头,边走边摆摆手道,“我去为顾小小准备一份圣诞节的‘大礼’!” [深丧] “给我一杯樱桃白兰地!” 顾小小进了酒吧冲到吧台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点酒。 配合着拍桌子的强调动作,就好像蒙着面举着枪踹开门进来打劫似的那般猖狂,赤梓明显有些抽搐了下嘴角。 “老板……”他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因为小小此刻正和自家老板大眼瞪小眼,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巴贝雷特不动声色地熄灭了烟,相较于之前,不说态度问题,这女人就连“请”字都舍弃了,看来现在她的一切都是可以舍弃不要了吧! “小小姐还是来一杯樱桃汁比较好哦。”依旧老神在在地用同样的招数和她打太极,能够如此冷静自如的也就只有巴贝雷特了。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门自动出现了,就该是达成我心愿的时刻,我什么都愿意,你只管把酒给我。” 巴贝雷特一愣,眼前那双比鸢尾花还要深两个色度的眸子丝毫没有因为**而变得浑浊,相反,因为执着与忘死,她有一种逆天而行的铿锵。 忽然间,做不出洒脱的姿态,以为强装的神采有用,想想看其实更会让自己难堪。 “你确定你不打算改了吗?” “我确定。” “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绝不后悔。” 为什么言简意赅到了嘴边都成了冠冕堂皇,自己是多久没有这样躁动过了?是她离开自己的时候就开始的吗……巴贝雷特攥紧了拳头。 含混的寂静中,因为采光不佳而唯一仰仗的那些昏黄的灯光,此刻似乎正监视着我,不打算留给我太多整理歪理邪说的余地。 “那好吧。”一声投降唤醒了眼前女人双眸里的流光。 将迷你的玻璃瓶递给她,嘴上交代着注意的事项,心里有些想笑自己——这是在提前吊丧吗? “谢谢你。”小小对着巴贝雷特弯起嘴角,将瓶子放在胸口很是珍贵地样子,雀跃着推门离开。 “老板,你好像不太高兴。”赤梓在一旁发出疑问,等了一会儿虽说等到了巴贝雷特的开口却是无关于回答的莫名。 “你说,她刚才的表情,是不是跟安安好像……” 赤梓皱起眉头,求知欲发表感慨,“安安是谁?” “老板?” “老板?” 重复了好几遍,巴贝雷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默然低垂着头,拿起一颗樱桃放在唇边轻轻吻住,“没什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死成荒(3) [调律] 顾小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伪装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完美,她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回到了巴别校园的杂草地,看到她脸上再自然不过的欣喜,没有人为她今天一波三折的反常质疑。 是啊,本来就是发自内心的怡然自乐,哪会容得别人捕风捉影。 只是,还有一条潜在原因,因为刺猬炸毛的生理习性不定,所以大家根据经过屡次验证比较狗血的前车之鉴而下了结论——不需想太多。 “小小,你陪我去采几朵向日葵好吗?”阿苏欲言又止的表情摆明了有什么私密。 小小闻声弯起嘴角,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米开朗琪罗一时下巴都要掉了,“这女人咋回事儿啊……难道之前的她被恶灵附体了?还是她自己变成恶灵了?” 梵高坐在米开朗琪罗的一旁只是安静地用微笑表明赞同,虽然他其实压根就不知道这男人说的是什么。 “喂,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说句话啊,别那么拘谨。”米开朗琪罗终是看不过去,他逞性惯了,眼里容不得一粒沙。 “恩。” 一个字?好吧,闹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字儿。 “你别那么吝啬,只把大姐头一个人放在眼里……” “不是的,我就是觉得我挺不好相处的,随便说错话了、再和你发生矛盾的话,阿苏也会为难啊。” 米开朗琪罗一愣。这家伙儿赶明是在埋汰我?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粗暴。 但是这男人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红头发的梵高,不觉心里满意地打了个稍微还算入眼的分数——挺不错的,为了自己的女人可以做到如此,谁敢说他情商低? “没事,人嘛,做自己就好!不然活得这么累还不如去死!” 也就只有米开朗琪罗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梵高如是想,虽然想要挑出这句话的语病(我们已经死了好吧。首先出发点就不对)。可终是没开口,幸好。 **** 来到向日葵花田,估摸走得差不多远,阿苏拉着顾小小坐了下去。 “不采花吗?”小小歪着脑袋。 “不了……”阿苏紧张地顿了一下。“小小。我想说。谢谢你。” 看来过于郑重其事了,对于小小这种脱线刺猬来说实在是承受不起,“哎。没有,我是无意间找到的。意外,意外,纯属意外。”小小摆着两只手来掩饰自己的受宠若惊。 “其实,我就要和他们回天界了。走之前,我……” 话没说完,小小就不干了,“哎,别呀,圣诞节就几天了,留下一起过吧!” “额,不,天界有天界的法则,我们几个在下面呆了这么久,再拖下去就不好了。” 小小噘着嘴看来很失落,可也没办法,总不能让阿苏他们受罚吧! “小小,走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和阿法……你们俩……” 根本没想过会提及到这里,就像是不小心触碰了定时炸弹的开关,可绞尽脑汁我也不记得我做过什么引火烧身的事情啊…… 阿苏叹了口气,意料之中地看到小小阴晴多变的神色,她知道自己也不宜再多干涉什么。可是算是临别前的一点报答,阿苏握住了小小绞成一团的手,无视那些滚烫的冷汗,她开了口。 “小小,有的时候要说出来反倒比较好,不然会后悔莫及的。” “……”沉默在牵动神经末梢。 “按照你心底里的想法前行,我相信你!” 小小望向那双眸子,金黄色在一瞬间游弋到眼前,旋即哑然忘记了呼吸。 **** 阿苏他们走了,临别前顾小小问了她一个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阿苏,那幅画上消失的向日葵到底去哪了、有答案了吗?” “恩。”阿苏瞅了一眼身旁和米开朗琪罗打趣的梵高,接着低垂着眼睑浅笑,“他说我不喜欢就都给消灭了。” 送别,然后放行迟来的无语凝噎,小小凝望着一旁靠着石头小憩的男人,顿时心生凄凉。 如果说背道而驰是身不由己,那么这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究竟算什么? [闻铃] 圣诞节将至,巴别校园安排的自由活动倒是不同于其他学院的简单。 除了集体到教堂作圣诞礼拜之外,就是同学之间的礼物交换。 在许昕扬不辞劳苦的一遍遍暗示他多么想得到礼物的轮番攻势下,顾小小跟阿法随便知会了一声便独自出了学院去张罗礼物去了。 走在大街上,却是漫无目的地一个人游荡。 云轻栗栗,凉尘暗落琉璃绽。 顾小小试图对着那些琳琅满目扯出微笑却很牵强。 自从那天吵过之后,两个人就成了陌路了。 有些太仓促了,小小眼神一黯,虽然自己暗自提前写下了两人的结局,但她也应该试着给自己留点美好的回忆,就算是支离破碎的假象也没关系,因为很想要他,真的想要他。 耳畔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响,小小不自觉地转头看了过去,是一家外观装饰很精致低调的店面。 此时身旁正好有一个小女孩儿推开了门,算是鬼使神差,小小便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专卖铃铛的店面,一迈进去小小就被那各式各样、色彩不一、装饰各异的铃铛给吸引住了心神。 从来不知道还有专门卖铃铛的店。 自己生前出来逛街的次数少到一个手掌就可以数的过来,所以当她在看到这么一家特别的小店时。小小内心的波澜是很复杂地涌动着的。 一对蓝色的铃铛吸引了小小,它的小巧玲珑就只是比枣核大那么一点点,上面的颜色不知道是被粉刷上的还是其本身的色彩,但是却让小小想起了自己脖颈上那朵被珍珠串起的蓝玫瑰。 下意识地抬手摩挲着阿法送给自己的所谓追踪用的定位物,小小不禁胸口开始泛苦水,她望了一眼便转身走出了这家店面。 没过一会儿,她又像风一样回到了这家店,没待几秒就又离去,转身那一对蓝色的铃铛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支蓝色的风铃草搁置在下方的桌柜上。 风铃草——无以为报。 [搁浅] 平安夜的午夜十二点是顾小小和巴贝雷特约定的期限。为了这一天。小小细致入微地计划、准备着每一个节点。当然她所做的都不是为了那个约定,而是因为她有别的事情要在那之前践行。 平安夜,现在是清晨,拂晓刚舞过的时刻。 旋露千倾。连空无颣。 小小一如连续几天的生理准则。紧跟在阿法的后面就从睡梦中醒来。 不是她不想比阿法更快。而是因为尝试了好几遍,可这男人却总是在自己醒来的前一秒就醒了过来,这一秒之差虽说让她又可恨又可气。对于他的特异功能,小小在自行补脑之后算是勉强接受了。 阿法不发一言,最近的他接连几天都信奉着“沉默是金”的信条。 顾小小猫在一旁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按理说这个时间该是她胡诌借口离开杂草地的时刻,但今天她要多做一件事。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绕到阿法靠着的那颗白桦树的侧面,小小好不容易伸出了手但还是在中途就宣告失败。 抡起拳头打了打自己的额角,小小无声地念叨自己、责怪自己的无用。 怕弄巧成拙,所以不知从何切入为好。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任”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可以担当。 她有些乱了方寸,试图整理清楚准备了好几天的只言片语,在一旁重新排练着却状况百出,前言不搭后语愈发不可收拾。 一直凝固于原地闭目养神的阿法忽然在这时站直了身子,眼看着就要去白桦林那方,小小连忙追了上去,结果一个趔趄,小脸正面撞上了男人的后背。 “痛唔……” “你没事儿吧。”几天来的第一次主动开口,顶着关怀却是因为我自讨苦吃。 “恩额、没、没事儿。” “走路小心点。” “哦,我知道。” 说罢男人就要转身离开,小小无奈时运不济但也没空去怨天尤人,她上前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感受到他刹住了车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今天,我、我……” “恩?” “那个、我……这个、那个……” “想说什么?” “我想亲唔……”居然能咬着舌头,话语也变得暧昧了开来,而小小则是只想撞树。 “你想干嘛?”男人终于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今晚是……” “平安夜。” “对,你能不能……和我、跳……跳……” “可以。”男人说罢就走了。 当事人没有说清楚,却是被对方给剖析得一清二白。 小小转身抱住大树,把脸埋得很严实,因为实在没脸见人。 如果有机会,她真想倒带重来。 说好的递进式表达呢?说好的排比铺垫呢? 后来,想再哼哧一句“说好的幸福呢”也已无济于事了。 **** 十字路口酒吧。 巴贝雷特连续几天没合眼了,自从顾小小离开这家店就无缘无故地成了24小时营业,这对于无权发表一言只能干瞪眼的赤梓来说,无疑是最可怜的受难者。 “老板,你确定你还要吃吗?再吃就是今天的第十三个了。”赤梓面露难色,眸光直至桌面上盘子里的最后一口樱桃派。 他家老板真的好可怕,这些天除了醒着就是狂吃樱桃派。有时就连他最爱的香烟都忘了抽。 其实赤梓又不是傻瓜,想当年在阿撒兹勒的手下真是帮他处理了不少麻烦事,可是此刻这种小女儿家心态的巴贝雷特任他怎么哄怎么劝,也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而他也只能独自作一朵在他身边的蘑菇云,自助成长,兴旺家宅……不,是酒吧。 “老板,还是别吃了,我给你重新倒一杯樱桃汁。” “老板。” “老板。” 明知不会得到任何反应。可还是不想现在就打消念头。这是长年寻找偷懒的阿撒兹勒而留下的条件反射吗? 正探着身子,谨小慎微的以小幅度的动作去收自家老板手中的刀叉,结果霎那间就听一直灵魂出窍的他大叫一声,“来了!” 不得不承认。赤梓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起了作用。令自家老板回光返照了呢! 酒吧的门在这时轰然敞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等了你好久了。”巴贝雷特这些天来第一次露出微笑。 ………… 接触了没有多久那人便离开了。 巴贝雷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才发现自己胃疼得厉害。 “让你作!”赤梓破口大骂,看来很有荣升“三好良家主妇”的希望。 男人捂着额头。整个身子蜷成一团,“人家哪有。”“小家碧玉”的装可怜。 “我拜托你,你不是胃疼吗?那你捂额头干什么?” 男人换了个姿势,结果又招致了怒火,“那是胸口。” 再来,“那是肝!” 继续来,“那是胃!” 话毕,赤梓才发现自己口误了,还未来得及解释脸就红了起来。 “哈哈,你看你错了吧,我这次捂对了你还说我!” 巴贝雷特笑得很无赖,赤梓在一旁额头直飚黑线。 你这家伙儿,到底疼不疼…… [升息] 日影西斜,暮遮天狼,处处回疏放。 烟缘凋敝,东涂西抹,转头拟倩难与说。 垂弧夕,可怜欢情忒苦短。 阿法在看到顾小小的时候,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楼。 眼前的女人全身着一件圣诞红色的连衣裙,该是很性感的款式却因为小小发育不良的矮小身材而显得怪怪的,就像是偷穿了妈妈裙子的小孩,而她头顶上戴的那顶红色圣诞帽则正好使得这落差更加泾渭分明。 小小知道自己不配这件衣裙,红色该是罗莉丽的专属颜色,可她就是想穿一次。 我要让你深深记得,我也可以穿红色。 “帅气的天使先生,能和我跳一支舞吗?”小小伸出右手弯腰作邀请状。 虽然口齿一点都不能认同为伶俐,但眼前这个女孩儿他无法拒绝。 化被动为主动,阿法带着小小舞起了久违的华尔兹。 巴别校园的西方一片寂静,随着天色趋于暗沉,两个身影心照不宣地不发一言、在这片被雪铺满了的杂草地上一次又一次地转着圆圈。 小小望着眼前这个她心爱的男人,他闭着眸子一脸镜花安然。 泪水迷蒙了眼眸,顺着眼角夺眶,颤抖着等待舞蹈结束之前能够被风干,她也学着一起闭上。 曾经初雪莫语, 曾经万圣花冠, 曾经萤火夜暖, 曾经生欢绵长…… 曾经我们后知后觉、悲喜无常, 曾经我们穿越群星璀璨间去看那青丝念成了四月雪, 曾经所谓伊人,同心成了失控的劫…… 我不知道生死之说,却甚感荒凉。 转过一个圈,顾小小暗自在心里轻念—— 以后,岁岁年年、孜孜不倦,这是我对你的想念。 [梦燃] 十字路口酒吧,巴贝雷特一脸嫌弃地盯着这分明是来买醉的罗莉丽,似乎是想要用目光把她逼走。 “别看了,我知道我没有你家樱桃漂亮。” “我说莉丽大小姐,好端端的平安夜你不去找乐子来我这儿里干嘛?” “现在可是营业时间,我来这里有什么错的地方吗?” “可是。你没感受到某个方向传来的怨念吗?”若有所指躲在角落偷看的赤梓。 罗莉丽白了一眼,“他要过平安夜?” “是我们。” “我求你了,巴贝雷特,你明明和我一样,都和‘平安夜’不是一个频道的好吧!” “那我换个话题好了。” “你别以为能轻易就赶我走。” “他刚才来了,问我要了樱桃白兰地。” 罗莉丽的懒散姿态即可消失不见,“你说什么?”伸手抓住了吧台里男人的衣领。 “他抢的。” “可恶!你怎么不早说啊!” “砰”地一声,罗莉丽甩门而去。 这时,一直采取敬而远之态度的赤梓走了过来,“老板。你干嘛要说谎啊……明明是你自己要给人家的。” “我只是想让她看清楚。” “老板……”赤梓顿了顿。“莉丽小姐真的是你的闺中密友吗?” “就是因为‘是’,我才这么做的。” 良久没有发现赤梓故意错误的用词,也就没察觉到他的挤眉弄眼的笑。 **** 直到校园里的灯光悉数寂灭,小小才结束了这支舞。 “小小。” 正踌躇无措着。阿法居然先开了口。 只此一句。几天来的一切都化为了雾散云敛。 “小小。我……” 后面的几个字被小小给拦在了嘴边,“阿法,我其实有话要跟你说。” 阿法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忽然柔和了下来。里面映着的是我有些绯红的脸。 “不过你要等我一下。”小小努力不被焦急慌乱而主导,“请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罢,小小就朝着学校的方向奔跑而去。 阿法双瞳直直地追逐着那一抹红色的背影,他把苦笑咽下了肚,待到身影消融于月色之中,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盛着金黄色液体的迷你玻璃瓶。 **** 顾小小来到教学楼的屋顶,果然看到了在那里等待着的许昕扬。 “抱歉来晚了。”小小边喘着气边走向他。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男人扒着边缘的栏杆,仰望着遥远天际上那一轮象牙色的月亮。 小小没有答话,应该说她那肚子里早就写好的稿子实在难以启齿。 “你叫我来干嘛呢?让我猜猜……”许昕扬慵懒地转过身子,“告白?送礼物?” 小小咬了咬嘴唇,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出来。 “不是的,其实我……”正要说,男人迎面走到小小的跟前,伸手制止了小小继续往下说。 “我很脆弱的,小小。”男人故作柔弱但自始至终噙着嬉笑。 “对不起。”却勇往直前般直视着男人的眸子,表明她绝对不会动摇。 “对不起,我喜欢阿法。” 宁静,是宁静。 然后等待着,顾小小等待着许昕扬应有的下一部反应,却都失算了。 “哈哈哈……”男人仰头大笑了起来。 “阿扬,我……”小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直白而伤害他伤害得太深了。 “顾小小。”男人连名带姓的冷漠让人有些惊悸,“现在说这个不是过于可笑了吗?” “我知道我之前做得不对,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我就先答应了你……” 男人捂着肚子大笑,夸张到转了个圈随即又立马到了跟前,抓住小小的双臂,捏得“咯咯”作疼。 “不是,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男人睁大了眼眸,小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好陌生! 这是谁?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阿扬,许昕扬?不对,绝不对…… “顾小小,你能做什么,你觉得你可以和他在一起吗?他不要你了你不知道吗?” 小小心里“吧嗒”一声,熟悉的心碎声,但她还可以咬牙忍过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样你还说你喜欢他?我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不要。你非要那个可笑的懦夫?” “他不是懦夫!”小小本能地对着阿扬大吼了过去,她不允许别人这样诋毁她的阿法。 “哦,是吗?连女人都保护不了,不是懦夫是什么?” 小小怒火腾地上来了,抬手给了男人一拳头。 自己也没想过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小小忽然心里好痛。 她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阿法、好喜欢…… 她该怎么办? 第一次被女人打的男人有一瞬间愣神了,然后忽然对着小小发出响彻天际的邪笑声。 “顾小小,你竟然为了那个懦夫打我?哈哈哈……那么我也让你看清事实好了。” 说罢,男人忽然从地上缓缓地腾空,周遭旋起一阵凛冽的寒风。 在小小呆了的眼前高悬而去。降落在了对面一座尖塔的顶端。男人从白色衬衣的领子下取下了那枚隐藏已久的银色胸针。 象牙色的光芒占据了整个银色胸针,下一秒光芒大盛,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手上忽然多了一把巨大的银色镰刀。 “你是……” 小小目瞪口呆到都不会说话了,男人冷笑一声好心地予以解答。 “月之天使——沙利叶。我是死神。” 明明该有一大堆的问题。但是小小此刻却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这么说。你说你喜欢我……” “都是骗你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揭开残酷,却没想到本该生不如死、悲惨到极致的女人竟然笑了。 “真的?真的吗……”小小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你说什么?”男人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被反将一军。 他的目的本来是得到小小纯洁至高的灵魂,趁着她的心如死灰,该是最容易下手的时刻,却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这女人该不会是因为太悲伤而口不择言了吧! “这样,我就不会觉得亏欠阿扬了。” 沙利叶瞳孔缩紧,这种情况下、都知道真相了她却还叫我‘阿扬’…… “谢谢你。”小小微笑着,拿出那个因为攥得时间太长而发烫的迷你玻璃瓶,仰头,一饮而下。 “你……”沙利叶看清了那瓶子里装的液体,好啊,巴贝雷特,又是你! 小小闭上眼睛,脑袋里有片段不断回放…… ——“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绝不后悔。” “值得吗……值得你为了他的记忆而灰飞烟灭吗……” “值得,因为我爱他。” 呐,阿法。 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了。 可是还未求得此情,一切似乎都要草草了事了…… 以后,我会是一艘失了帆的风船,而你便是我永远都找不到坐标的孤岛。 ………… 没有预料当中的化为灰烬,却有鬼哭狼嚎肆虐周身,小小睁开了眼眸。 不知何时,月亮染上了胭脂色,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对面的一座尖塔上,她绛唇僵硬成微张,被摄了整个心魄。 甚白干净的脸庞,是一双不太正常的血红色的眸子,浓黑散乱的长发凌风飞扬,发尾闪着蓝色的光茫,像是夜刚降临时残存的色度。 阿法。 [终焉] 为什么,梦跑到现实里来了? 顾小小单薄的身子直打哆嗦,她站在屋顶的边缘,一双迷蒙的眸子望着站在两座尖塔上的两个男人。 小小自然是记得的,那个痛到蚀骨的梦。 ——一番凉,凄凄惶惶。 我睁开被寒风吻痛的眼眸,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旷高处。 没有岚烟水潺,没有雾云霏霏,与我相望的是一弯胭脂色的月亮。 际夜无边,晨昏不复,高台脚下是一片翠雪醉未苏。 ……小小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脚下,一切都和梦里没有一丝出入。 ——我眺望远方,满目的瑶华离披,却不见玉尘和星光。 抬手接住那零落纷飞,掌心的那一点红色化成了白色,我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一瓣轻盈顷刻间消散在风中。 ……现在再来看,其实什么也没有。 ——恣意地张开双手,我沿着高台的边缘小心地行走,身后留下的是无寐解语的时光。 蓝影摇光,动溶天地,银踪密洒,难敛波澜。 我抬起头遥望,在前方的两座尖塔上,有两个身影伫立顶端。 一个长发飒舞长空,我望见他飘摇若世间独有的晨星,似君临天下却寂色笼罩。 一个短发风过无痕,我望见他含笑若沉香隐匿的冷调,似无睹纷扰却恩怨难了。 ……阿法,许昕扬。 沙利叶打破了三方自成的僵局,“恭喜回归,路西法。” 小小一怔,他说,路西法…… “顾小小,看到了吗,来打个招呼吧,你为之疯狂的男人,堕落天使,魔王中的魔王——路西法。” 顾小小睁大眼睛,路西法这个名讳她是听过的…… 只是没想到真的存在。 “阿、阿法。”小小终于开口去唤他,只是那男人就像是变了个样子,没有丝毫动容。 “阿法。” “莉莉丝。”男人忽然开了口,却是不耐地无视小小的呼唤。 小小感到全身似有电流通过,接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过头去看,是罗莉丽。 她早就知道了吗?小小胸口开始酸痛地扭曲。 “还没玩够吗?”男人的声音不知怎么了有些陌生的无情。 小小没有听懂他们之间的哑谜,转而看向罗莉丽,就看见那娇媚的身子忽然发出了红色的光芒,光芒间还闪烁着黑色的闪电状光线,紧接着一个类似人形的魂体从里面抽离了出来,罗莉丽的身子倒了下去,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人。 那女人一身红色正统哥特萝莉式的洋装,黑色的长卷发快要到达小腿,左侧有一缕红色的挑染长发异常醒目,像是黑夜里绽放的一朵曼珠沙华。 女人忽略我直接走过我的眼前,轻轻一跃跳到了阿法的身后。 “明白了吗?”沙利叶在一旁敲醒我,“你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千回百折实在太快,小小无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弄明白并接受它。 此刻的她,只想知道一个人的想法。 “阿法!”大叫了出来,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顾小小。” 他叫了我的名字,没有失忆!太好了,这样的话我…… “我们结束了,再见。” 什么?小小刚刚弯起的嘴角倏地凝固了,“阿法,你说、什么……” “再见。” 那一刻我整个都僵住了,什么都忘了,就连眼泪都忘了流出眼眶,泪水呆在眼眶里把一切浮得一息明一息暗,我望见你身后留下的是一串串匪夷所思的点点星光和鬼影幢幢,可一切都是在泪眼婆娑里不停地衰老,充斥着哀伤…… 天旋地转,遁入无尽的黑暗。 ………… 睁开眼睛,我躺在一处陌生的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巴贝雷特的脸庞。 “他走了吗……” “走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不会了。 那个夜里,我忽然明白了,永远不会有了……化为灰烬,衷断离苍,然后不被遗忘,记恨到不知遥长,痛彻到无起干戈,后来你再放我离去,可我已经成了下肢枯萎的残废了…… 休有千洸,吊人逆巢,深丧七八重。 调律循良,闻铃不殇,搁浅日月长。 脉脉升息,梦燃匪存,终焉百日了。(未完待续。。) ps:第一卷就此完结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催眠 高傲的罪名,暗礁下的叮咛, 痛失的几许空想教义; 一场自成悬念的柳暗花明, 剧情离场得有些失敬; 且行且吟,不明钟情; 得失无形,自有冥冥; 飒踏花镜,注定远行。 ………… 我是一个灵魂。 而且,我将永远都是。 **** 我叫顾小小。 我爱着一个天使,堕落的天使。 曾经,我的人生百无聊赖。 直到遇见他,阿法,路西法。 我度过了一个最特别的平安夜,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夜因为被剥离揭开的种种真相而高涨。 或喜或悲,弥散的尽是不知忧惧。 我数度堕入黑暗,却总也逃离不开光明。 可我一直都是个讨厌光明的人。 无法承认的现实,眼前唯一的面影深入探悉我的萎靡。 我叫一声,“走开。”那人却拒绝倦怠。 我问,“巴贝雷特,你为何要顾及我?” 男人搬出近乎崇高的咆哮,“还有你必须知道的真相。” “够了,我不想知道。” 他充耳不闻,异常刁钻。 在他妥帖的故弄玄虚之下,我选择臣服。 他说,阿法也做了交易。 他说,那个男人用天使的命格换我灵魂的永存。 他说,那个男人想要成全我和喜欢的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然后。我笑了。 从来没有这么绚烂过。 感觉,我自导自演的悬疑片成了惊悸片,结局出其不意却逃不过悲剧的势必。 不是我不甘愿,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 “老板,顾小姐她……”赤梓边擦拭着吧台的台面边询问在一旁自得地吞云吐雾的巴贝雷特。 “怎么了?” “她已经睡了三天了……”还是睡在我的床上!后半句叫嚣硬生生地给掐断在喉咙处,赤梓顿时觉得自己的自控力越来越强大。(也许有一天羽化成仙也不一定了,呵呵!哎……) “我倒是希望她真的那么厉害——能够睁着眼睛睡觉,可惜啊……” “她既然不睡为什么不起来?” “应该是因为害怕吧!” “害怕什么?” “无处可去了。” “哎?”赤梓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按照他家老板扭曲的性格,绝对又会萌生什么新的想法。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被强迫着微笑感恩。 内心奔涌着坐立不安,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家老板的笑容可掬,赤梓自叹一声,果然。又来了。 “让她跟你住好不好?” 一语惊人。这比当年让他打杂时的犀利言辞还要叫人哗然。 就不敢胡乱联想。因为就只会成真。 “你能别吓我吗?” “人家小女孩儿无家可归多可怜啊,你怎么这么凉薄?”巴贝雷特双手晃在胸口左右摇摆,痛失挚爱的表情加翘着兰花指的埋怨 “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就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没有啊……”男人抿着唇。一脸大叔扮萝莉。 赤梓实在忍不住,露出痛苦的便秘表情,“那你再多变出一间房间,或者收拾收拾,空出一间房。” “不行!”男人噘着嘴,眼角开始蒙上水雾,这让赤梓不得不怀疑他是否用了洋葱,“你知道,这家店的规定……” “你是老板哎,不能通融一下吗?” “不不……”男人潇洒地摇摇食指,然后两眼放光,正气十足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赤梓抓狂了。 来来回回擦了五遍吧台,还就只是那一个边边的方方,赤梓终归还是躲不过道德相关的心烦意乱,他耸耸肩缴械投降。 “好吧,我答应。” 巴贝雷特张牙舞爪地大呼耶耶,向那个家伙投递了这么长时间的眼神攻击,即使是他也会感到疲惫。 幸好,那家伙还是输给了自己风月无边的气场。(话外音:是精神虐待吧!) 当然,那厢赤梓才不是因为那习以为常的作孽而走投无路,只是因为他实在不想被气得胃穿孔而已。(作者捂嘴泪洒:嘘唏嘘唏……同情同情。) **** 赤梓经过几天对刺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观察,他发现这刺猬竟是会呼吸的标本。 举例一——眼睛问题。 这女人不眨眼,当然也可以说或许眨过,反正赤梓是没有见到过。 她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极为涣散,却没有眼泪。 泪腺也跟着主人失神了吗?或者早就斩断了神经。 举例二——羞耻问题。 好吧,其实这个也不好说,容易被人在潜意识里主观臆断为或褒义或贬义。 这女人躺了整整五天了,再怎么反复去想,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红色的裙子也不属于无垢的那一块了。 作为稍有洁癖的赤梓,(当然,没有洁癖的平常人也该忍不了了!)他首当其冲想要将那件有些碍眼的红色裙子给换下来清洗干净,这里忽略某个雷打不动的颓废男——巴贝雷特。 试着各种语气的劝说哄骗,赤梓的语感也随着日复一日不断升级,可是这女人的听觉貌似也报废了,叹了口气实在没办法了,赤梓硬着头皮尝试礼貌性加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我可以帮你换吗?” 当然,前提是赤梓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手忙脚乱脸色绯红地做了不少强调自己“不是色狼”的保证。 深呼吸直至心安理得。赤梓还是无法完全意义上的直挺挺,他偏过头闭着眼睛去摸索,在几次验证穿错的情况下,他投降似的决定到此为止,在她身上厚厚盖上了几层薄毯算是弥补。 擦了擦额角浸出的冷汗,这时一直躲在房门旁的自家老板才嘿嘿笑开了花。 “幸好啊幸好,你保住了一条命。” 赤梓有些不明所以,“顾小姐不会使用暴力的,我有好好跟她说明,再者我又没有看到。” 男人摇摇头咂咂嘴。除了对内情了如指掌的神色外看来还有些失望。“我说的是她男人。” “哈?”为这一句话,赤梓有好多天都平静不下来。 两个人都没能看到,巴贝雷特随口说完的这一句让“刺猬标本”顾小小眨了下眼睛。 **** 巴别学院,高二十三班。 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教室里又迎来了短暂的嘈杂喧闹。 趴在桌子上的古镜条件反射地伸了个懒腰。看表情就知道这堂课他睡得十分满足。 他习惯性地从桌洞里拿出一盒纸装蜜桃汁。爽快忘我地大喝一口,才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在触及到后桌许昕扬专注到有些呆滞的目光之时。他差点就要因为被呛住而气绝身亡。 抬手在男人眼前挥了挥,有些愕然地戏谑道,“已经下课了,阿扬。” 许昕扬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但因为冷面而给人“闲人勿招惹”的距离感,只是他面对的可是古镜,自然是针尖对麦芒。当然许昕扬(也就是沙利叶)他并不知道自己对古镜根本论不上针锋相对,因为古镜的能耐远在他之上。 “最近这几天你怎么了?总是这么认真地听课,不像你啊!”古镜坏坏地笑了笑,然后又捏着下巴摆出侦探分析蛛丝马迹推测案情时的表情,“这么失魂落魄,又用听课来麻醉自己……渍渍,该不会你失恋了吧!” 许昕扬还没来得及找到适合的应对方法,就见一旁来救场的方旭拿手上的硬皮本子敲了一下回过身子趴在自己桌子上的古镜的脑袋。 “臭阿旭,干嘛打我啊!” “左脸,有印子。” “啥?” 方旭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镜子摆到古镜的面前给他看,因为上课睡觉而留下的红红的印子是方形的轮廓。 “蜜桃汁唉!”古镜大喜,即使自己脸上的痕迹很突兀醒目也可以令他玩性大发。 一旁的许昕扬一个劲儿地摇头,方旭真的很厉害,古镜需要的一切他都有事先准备——一个男生随身携带镜子……姑且只能这么理解了。 而古镜似乎更无可比拟的强大,脸上有樱桃汁的印子,这种事他也可以这样大范围地得意,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许昕扬叹了一口气,正想着打开那本十天前就已经借来的书,却听见古镜没有征兆地来了这么一句。 “罗莉丽都好几天没来了,她病得很严重吗?” 不惊讶于古镜反常地和女生主动打趣,而是因为他竟然对没有瓜葛的罗莉丽感兴趣。 “是啊,我们正想着去看看她。”几个女生表明关心,其实是为了在男生面前表现自己拥有体贴的善心 “我要不要也去?顺便带点蜜桃汁……虽然不舍得,但是,你们都知道,蜜桃汁疗效不错哎!”古镜那双浅葱色的眼睛依旧蒙着一层薄薄的迷离,一群花痴女生的小心脏顿时加速跳动。 “结束你的歪理。”正直的方旭推了推银边眼镜。 “嘁。”古镜卖弄着天真烂漫,然后在吸光盒子里最后一口蜜桃汁之后,一个华丽的曲线,准确无误地将果汁盒扔进了垃圾桶里,接着像个小媳妇似的拉扯着方旭的胳膊,“走走,去买蜜桃汁。” 实在太反常了!古镜竟然和他的左右手一起去买,班里的女生随即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许昕扬象征性地看了一行目录,在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平复下来的时候,他放弃地将书本合上。 靠后倚着椅背。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眼罗莉丽的座位,他知道那些别人想破头也想不到的缘由。 罗莉丽被夜之魔女——莉莉丝附身了这么久,自然身体虚弱到无法来上学了。 灵魂也该受了不少污染吧,许昕扬不是推测而是宣判,不过那女人的灵魂本来也没有多纯洁,先不说提不上味美,光是颜色就很不好看了。 许昕扬再叹一口气,这都快成了他新开发的生理习性了。 他撇过头去瞧窗外,校园西方的那一处光景让人惋惜。 那家伙儿,还没回来…… 我是不是那天说得有些过重了? 虽然事后懊恼了无数次。可是我就不能生气吗? 为了路西法打我。这种事情绝对要被人嘲笑死。 可是,一个灵魂而已,这次我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顾小小…… **** “老板!顾小姐不见了!”赤梓慌张地大叫,因为过于焦急。他从房间跑到巴贝雷特房间的时候差点就要滑倒在地。 浴缸里的男人依旧淡定。嘴上哼着的小曲也没有因为这猝然闯入的男人而被打断。 “慌什么。不见就不见了呗!” “你不是说她无家可归吗?” “所谓的‘家’,不是单纯的指某个四四方方的房子,里面的组成很重要。” “她不喜欢樱桃图案的家具吗?” 太可爱了。实在太可爱了! 巴贝雷特看着讲得如此认真的赤梓,一时之间真的觉得眼前的男人闪闪发光。 好萌啊!好萌! 巴贝雷特失了神,身子缓缓沉了下去……咕嘟咕嘟,感激樱桃浴水!不把他溺到就唤不回他那神游不定的心神来。 “没事儿吧!”赤梓靠了上去,担忧的神情更加闪亮,老男人这次直接休克。 “老板!” **** 一抹落魄的幽魂艰难地来到了巴别学院的大门。 她像上次偷着去十字路口酒吧一样,沿着边缘的小道进入到了白桦林。 一步一步,顶着满脸的彷徨神情,她穿过白桦林来到杂草地,看到那块孤零零的大石头,她了然而凄美地弯起了嘴角。 一个无意间的斜视,她看到了! 那片炙热的、金黄的,曾经陪伴着她和他绵绵岁月的向日葵花全部凋零! 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小小跪倒在地。 就像是接到了死刑宣判书,瑟瑟发抖或者怨声载道都显得无力苍白。 回忆因为横空出现在眼前的炎凉而未老先衰。 忽然,有东西落在了眼前。 她看过去,是小法。 再没有力气去质问它之前都去哪儿了。 央求化成了求救,“带我去萤火之泉!求求你!带我去……” 小法看到这样的小小,眼泪合着呼啸穿梭的年华,此时没有人会舍得苛责她。 它点了点头,挥舞着翅膀先行带领,小小踉跄着跟了过去。 **** 荒芜成片的一处站着两个身影,一个懒散狂放,一个西装笔挺,是古镜和方旭。 “今年的平安夜真是有趣儿,还留有后续呢。” “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发布了?” “恩,记得只发到十字路口酒吧就行。” “是。” **** 萤火之泉,小法忐忑地在一旁瞅着自己的主人,总觉得自己的抉择是下下签。 顾小小痴迷地望着眼前的一汪泉水,往昔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氤氲。 她哭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隐痛有多长? 有你和我之间的距离长吗? 你说让我等到光年腐朽这隐痛便能结束…… 可是怎么办呢? 那时我的心早就死了。 顾小小张开双臂,任凭重力带着自己坠入泉底。 呐,阿法。 你的离开天理不容,我却只能故地重游。 后来,传说顾小小执迷不悟,死于非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陌路 陌上新桑的流浪, 追逐过往的离淌; 微凉成匆忙, 仓皇成疏狂; 虚妄无畏惆怅, 幻想不惧忧伤; 辗转是为了遗忘, 遗忘——这段无法挥别的时光; 可惜已坠入情网, 何妨,何妨,泪水诗成霜降。 ………… 下沉,不断下沉。 萤火之泉很浅很浅,可是如果一个人一心寻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小小知道,阿法给了自己永久的命格。 那么,她想试一试,自己是否能将灵魂全部捣毁掉。 她只有这身幽魂了,没有别的,什么都没有。 刻意不去看在岸上汲汲皇皇的小法,她只想要他,阿法。 眼泪淹没在碧清至纯的泉水之中,只是这样可以治疗伤痛的液体却怎么也无法抚平心中的伤。 阿法,阿法…… 世界明明是这么的小,可我们终究还是失散了。 我回来是想寻找旧时光。 可是旧时光有什么用呢……我只要你。 因为你,万世洪荒都不值一提,得不到两全其美,那就两败俱伤。 起码我有你的肩膀,你有我的深隍,我们可以一起忧伤。 顾小小此刻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灵魂可以死掉。 然后,她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去地狱找他,对他说出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那几个字。 也许。或者说应该,是得不到阿法的回应的。 他的身边有着莉莉丝不是吗? 之前的梦境她清楚地看到了,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吧! 其实,实际上自己才是两人中间插进去的那个人才对。 暗伏的伤成了两三阙,破裂的厚望又未歇。 顾小小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有人在吹口哨,且愈渐愈近。 然后下一秒,有数不清的白鸽纷飞,举翼凌空碧,乱翎散帘羽。 …… 再次醒来。顾小小浑身湿漉漉地躺在萤火之泉的岸边。 此刻。心底起伏如潮汐的情绪是失落吗? 她看到小法沉静地呆在一旁瞅着自己,稀有的并不浮躁的目光反倒将它深邃的担忧给投射了出来。 过于虚弱的身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盖在小法的脑袋上轻轻抚了抚。 “谢谢你……还有,下次请你不要救我了。” 她没察觉到。小法身上其实一点水渍都没有。 叹了一口气。正整理着从赤梓的衣柜里借来穿的衣服。却愣住了。 铃铛呢? 铃铛不见了! 顾小小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衣衫的每一片褶皱,却依旧是不见铃铛的踪影。 怎么会?很快视线就转移到了眼前的萤火之泉。 在那里面吗?是掉在里面了吗? 只听“扑通”一声,顾小小又跳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她有更重要的事。 **** 远处,一个男人恣意踩踏着一个领域挨一个领域之间的边界。 那人上身着一件丁子茶色的短袖,微微竖起的领子下方是倒三角的黑橡色拼接,边缘还缀有两厘米长的流苏,而整件上衣的下方边缘也是以呼应的流苏收尾,只是相较之下更长一些。下身是松叶色的长裤,松松垮垮的,两条裤腿各挽了一截,但是长短不一样。脚上踩一双涅色的鞋,看起来很厚,左右的底子因为长久的磨损而有些厚薄之分,说明这男人走路肯定不是多标准,起码不是当男模的料。 “扑哧扑哧”,男人一步甩搭着一步,他口中斜叼了一根牙签,肩上扛着一把与本人等高的梯子,若不是周身环绕着不少雪白的鸽子,一般人都会以为他是到处换灯泡的底层工作者。 当然,要是来比赛突兀还有更加毫不逊色的地方,工人打扮的他头上居然戴了一顶草帽。 嗓子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男人无拘无碍地穿过一个又一个领域,罔顾冰天雪地、悬崖峭壁,甚至就连走过滚烫冒泡、咕嘟不止的岩浆之河也丝毫不为之所动,各种传说中的巨型怪物为其自动让路,梯子上、肩膀上尽是些安稳停靠的鸽子,还有几只跟着他边走边飞,这光景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得过分。 只是没有一只鸽子停落在他的草帽上。 “嘣吧啦嘣吧啦嘣跶哒!”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嘣嘣啵啰啵啰啪啪啪!”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鸽子和男人的诡异对唱,要是顾小小听到一定会为这深奥玄妙的罕见语言而惊叹,只是其实真没什么,纯粹是男人和鸽子犯傻的自说自话。(真的是胡言乱语……爪哇语?no!) 然而所过之处,听到这浑然忘我的对唱的各位怪物界和动物界的佼佼者们,即使再想吐槽也要忍耐,除非他们想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且不留痕迹。 男人看来是刚把所谓的最高音哼了上去,满意地舒了口气,唱得尽兴了他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对蓝色的铃铛。 袅袅双铃,缀簇深蓝碎。 不用横金翠,更惹简迷离。 这对铃铛不加多余的修饰却闪着蓝宝石的光尘,虽说是偷偷地用一枝风铃草换来的,男人救了顾小小却拿走了这对铃铛,不知是何用意。 他噙着笑,唤了一声,“二二。”声音比那粗犷有致、棱角分明更风朗气清。 随即,被点到的鸽子飞到了他跟前侧脸的位置等候差遣。 男人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那个铃铛,高高悬起来以示意,接着鸽子心有灵犀地将铃铛叼在嘴里,翅膀一挥,飞向了远方。 “我的儿子,你的眼光还挺不错的。” **** 顾小小将萤火之泉来回折腾了三遍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铃铛的下落。 顿时她只敢凄惨,甚至傻笑了起来。 愣愣地离开,整个心神随之行将悲凉。 自己本想在平安夜送给心上人的东西,也这么不了了之了。 就好像在嘲笑我的彷徨,宿命里注定诀别的殇。 而此刻,一行衰败的残木,一片凋敝的枯黄,天地间只剩这两样东西陪伴我了。 我瑟缩成一团,在那颗大石头旁躺下。 不愿离去,只想留在这里,直至灭亡。 倏地晓风撩凉,眼眸迷着而酸涩,水雾遮盖了眼前一切的渺渺暗香。 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日子,几载春秋,几番冬夏,望穷极木,深锁迷雾,莫言泪自零落。 这样的日子,我不要。 忽然,“顾小小?”疑惑加惊讶,其中还有难掩的惊喜。 小小眨眨眼睛,依旧是模糊一片。但只是听声音,她就已经能够判断来者何人。 “阿扬……” 许昕扬见小小依旧躺在地上没有起来,以为她的身体正被可怕的病痛伤口纠缠,连忙冲了过去。 “小小,怎么了?”半跪在地上,刚要伸手去将她抱起却因为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而凝滞。 “别叫得这么亲密。” “那你干嘛还要叫我阿扬?”没想到他真的接下了这句话,“该是叫我沙利叶吧!” “我只认识阿扬,不认识什么沙利叶。”倔强,还有……不喜欢男人刚才失而复得的语气。 “你我本无关,既然一切都是谎言,我不追究也不拖欠,那么请你放过我。” 又被震住了,两个人明明没有吃错药,但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一夕之间花前月下也会变成行同陌路。(未完待续。。) ps:电脑坏了,可恶,没赶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黑色幽默 “如果,我说我不放呢?”男人正色道。 眼前的这个我称他为阿扬的男子真的是伪装的,这一刻顾小小如是想。 “为什么……”是哭腔,“我有招惹到你吗?我对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了吗?放过我吧,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 没有人受得了这样的语调、这样的画面,即使是视生命如草芥的死神沙利叶也不例外。虽说他和路西法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是正派的天使,而路西法是堕落的天使,可是他那有些恶劣的使命已经让他的内心和堕落的魔君们没什么两样了。 “你在开玩笑吗?顾小小,你觉得,你还可以这样在黑暗中、在角落里安静地残存吗?” 顾小小没有回答,一直扮成透明角色的小法意识到自家主人单方面想要结束话题的心理活动,连忙飞落在了两人之间。 “吱!”威吓,但是不算有效,起码男人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 “如果是你,被一个一直以来自己都温柔以待、单纯弱小的女人给打了,理由还是因为一个堕落了的天使,你心里会怎么想,你那时该怎么办……” 良久的沉默之后是如此这般带有悲伤情怀的喃喃,甚至还有些祈求原谅的意味溃散瓦解,顾小小不是冷酷绝情的人,自然会为此而动容。 一只手缓缓抬起,就好像那时第一次承认对方的存在,抚上你的脸……可是却再也说不出这皮肤相贴合间的触感有多柔软。 一切都变了样。曾经以为只有你能看见我,那么我们就可以在阳光下安静地哼唱着小忧伤,你笑我一往无前,我张扬所向披靡,然后我们无往而不胜,留下微醺不知天地为何物。 可是,因为谎言、因为式微的云烟自作主张地过了眼,我们之间成了一场备受束缚的黑色幽默。 “阿扬,我很好奇……为什么要选择我呢?”小小眨了一下眼睛,明明该是类似控诉的语调却好像是梦中的呓语。 许昕扬没有接着回答。感受到自己脸颊上停留的小小的手即将要离开。便赶在之前在那之上覆盖上自己的手,强行按了回去,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暖。 “你很柔软……很温暖……很美……” 呼吸在转瞬间打了个踉跄,小小心里一咯噔。不要说出这样为自己开脱的假话。你的冠冕堂皇给我造成的伤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愈合的。 可是。真的是假话吗? 沙利叶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去专门哄骗讨好顾小小,更不用说现在他已经拿不走她的灵魂。 只是,这种放不下丢不掉的感情该算是什么呢? 归咎不了任何人。只想看着你,看着你能笑能哭就好。 可是,本能的就会排斥所有多余碍眼的人,比如……路西法。 “你走吧,沙利叶。”顾小小没有抽离开手,可是只是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就已经带着寒风萧瑟漏尽耳廓。 男人僵硬地松开了手,起身离去。 呐,顾小小。 你要是自己把手抽离开就好了,这样或许我就会死心了。 **** 能够睡去了,在这片杂草地上。 闭上眼睛,又是另一番世界。 我看到白桦树叶飒飒灵动,成片的金黄色向日葵还在眼前明媚地怒放。 冬季里的阳光晕开你的微笑,覆眼的黑色短发被徐风撩动露出埋在下方鸽子血宝石的瞳光,我听到随乱花迷眼夹杂的是你的语调悠扬。 你说,小小起床了。 你说,小刺猬要多动一动,脑袋和身子都是。 你说,‘王子殿下’被刺猬亲亲实在很尴尬。 然后,忽然黑夜降临。 胭脂月,长发与魔女——不能言说的方寸大乱,再无法力挽狂澜。 噩耗呼啸悲伤童话,最差的限定词也显得回天乏术。 我们,在这一年中最冷最冷的季节说了再见,而你口中的再见是不是再也不见…… 一切阳光与黑暗都开始消散、发白…… 惊心的纯白,轰轰烈烈,不是白头,而是险象环生后徒留的伤口。 …… 顾小小是在一片湿漉漉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占据在视线中的是一只小猫。 脑袋的轮廓呈等边三角形,面颊顺着面形线而成为楔形;中等大小的耳朵微微张开,耳尖浑圆而向前倾;微微向上扬起的眼睛是明亮的深蓝色,隐约闪亮的光芒犹如海水般湛蓝;下巴与上唇和鼻子成一条直线;后肢较前肢长,前肢的毛亦较后肢的短。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尾巴好像万年青的枝叶,覆盖着蓬松的毛。 真的是很漂亮的小猫,就好像为了偷吃却不小心沉到奶油池底,只有脸部上端、耳朵和尾巴,背上的极少部位染了较深的烟色和海豹色。而那些奶油色合着巧克力色在面部构成了倒v字形的图案,极具优雅气质。 “喵……”小猫冲着顾小小叫了一声,样子可爱而招人怜。 从来未见过这只小家伙儿,是因为阿法走了才靠近了这片土地的吗? 其实顾小小一直认定这片土地之前都是在阿法的结界下隔绝了外界,所以猫猫狗狗她都没有见过。 当然这只是她单方面的认定。 看到小猫颤颤发抖,小小不假思索、心疼地将它抱在怀里。 小手抚摸着小猫柔软的身子意欲安慰,却不小心触到了一个隐藏在毛间凉凉硬硬的东西。 她将小猫抱起在眼前查看,然后怔住了。 铃铛……是蓝色的铃铛! 居然和她的一模一样! 是她的吗?可是……小猫自己是不会专门用一条白色的纱带串起铃铛再戴在脖子上的。 “你的主人呢?”小小哑着嗓子出声问。 “喵……”可它只是叫,而我又听不懂猫的语言。 小小叹了一口气,想要将它放下,但是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的荒凉有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征兆,小小最终还是选择暂且收留它,等到遇到它的主人再还给他。 空气中隐隐地有分疏成颗粒的冷滴,疏忽间天空灰了不少度。 小小仰头,该是大雨将至……因为已经那么潮湿。 至少,不能让小法和它跟着我一起受苦。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无奈下了决定,唤了一声小法,便抱着小猫朝十字路口酒吧奔跑而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拐角·繁弦 现实并不会因为你的可怜境遇就轻易出现所谓的神迹,所以即使顾小小此刻这般单薄娇小的身子在露天的大街上奔跑着,大雨也绝不会为此而下得晚一些。 还是淋湿了,小小强制性的将小法塞到外套口袋里,怀里抱着的是那只唤醒自己、亲近自己的小猫,她低垂着脑袋,尽量让小猫不要被淋到。 街上的人本就只有三两个,随着大雨哗啦落下,没过多久就只剩顾小小一个人了。 当然,那些在屋檐下避雨的人们都看不到小小,若是看到了必然会惊呼感叹小小有些傻气的执拗行径。 转过几个路口,她这次没有耗费过多的时间而是一次就找到了那个小巷。 仿佛一颗炮弹一样冲过去,将门推开之后小小跑进去然后停下了脚步。 她喘了喘气,呼吸渐渐徐缓下来归于平稳。 “喵……”怀里的小猫舔了舔小小的下颌,一时之间,心底霏雾弄晴。 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将脸贴上那毛茸茸的小东西。 此刻在心底发酵的东西就好像是混合着蜜糖的砒霜,没有心力全副武装,也无法甘愿仰头吞咽,一切都好像拳拳轮空后剩下的无可救药的挫败,残卷无迹却仍步步相逼。 然后我忏悔,我上天,我入地,我哭了。 不是不好去求助,巴贝雷特和赤梓这么多天来的悉心照顾已经让我知道了我该感恩,该学着恢复过来。更知道了他们对于我的良苦用心。 可是,阿法,我是顾小小啊! 我是一个受虐狂,因为失去你,我的病好了,心却亡了。 可我没有海明威那么迷惘,我仍然知道明早太阳照常升起,知道乞力马扎罗的雪那般瑰丽而又朴实,知道伊甸园不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也知道丧钟为谁而鸣。我不想和你有老人与海一样的结局。在我的时代里胜利者绝对不是一无所获,而失败者总要在流动的盛宴中眼巴巴地干瞪眼。 春潮是命运的本色,而你——风声四起。 小法从口袋里飞了出来,顾小小的思绪被眼前鸟儿过分激动如狂、热火朝天的动作给搅得乱七八糟。 只见它不断挥舞着翅膀。站在小小眼前摆弄着、比划着。 虽说有些晦涩难懂。但是小小怎么说也当了它这么久的主人。所以很快就猜测得**不离十了。 它想让小小下阶梯进到酒吧里。 可是……小小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 自己知道这样对待小法和小猫不太好,但是自己没说一声就偷跑了出来。怎么还好意思回去呢? 而且,这里……这间酒吧是罗莉丽带自己来的。她是巴贝雷特的好朋友吧,呆在这里也许是个笑话。 在阿法离开之后,自己选择居无定所或许更好一些,想保留最后一点自尊,留下来用于等他。 不安分的叽叽喳喳却像是叹息,最终因为怀里小猫的瑟瑟发抖而无奈的低头认命。 现实总是略带残忍的,当然这有时或许是自我定格。 **** 走到阶梯的尽头,还没推开门门就自动开了。 “你呀,怎么才回来!都快过了饭点了,饭凉了就不好吃了!”赤梓掐着腰站在门前,哀怨的势头像极了妈妈叫孩子回家吃饭。 “我……”没有询问我跑去了什么地方,也没有责怪我的自作主张,气急败坏只是为了怕我饭凉了吃不到热乎乎的食物。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羁绊前缘,从头到尾我都将其解释成一场意外。 即使从最开始对身为罗莉丽一方的你们,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抱持好感,举世恶嘲也不为过,可却莫名的变成现在这样,你说着情话般的哀怨,我回以形同虚设的腼腆,然后尽是些淡淡甜蜜的无邪。 从那时开始我就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有很美好的联系。 只是,没了阿法的我,就像是身体缺了一部分。 再往后,不管是从痛苦到麻木,还是从绝望到堕落,貌似都没有人可以阻碍,怪就怪身为当事人的自己近乎望而生畏的毫无顾忌,爱恨分明至分崩离析——一口咬定没有突然全部都是理所当然。 “呀,这是什么?”赤梓察觉到了在顾小小的怀里缩成一团只冒了半张小脸的小猫,探着脑袋很是好奇。 “额,这是……”正想着开口解释,没想到呆在口袋里的小法此刻突然飞了出来,而且冲到两人之间一口咬上了赤梓伸着的手。 “额痛唔……”赤梓吃痛,精致的五官扭成一团,正想要泄愤却没想到那罪魁祸首飞落在了小小的肩上。 “额,这是我的‘王子殿下’——叫小,小、小……”最后一个字有些说不太出来,就这么卡在嗓子眼里,赤梓自然是费解的,可女孩儿突然口吃的样子他却觉得很可爱,但是那入目的神情又惹人怜惜。 矛盾令人心惶惶,无法掌控的不可捉摸,一无所知却不能若无其事,坐视不管虽说是这些年来亟欲养成的习惯,可因为眼前的画面便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曾经也是有的,我的生命中有一个叫小羽的小女孩,和你有着相似的神情,相似的无措,我知道这样的她无法旷日持久,然后她就选择了结束人类去往堕落的恶灵深渊。那么你是不是也会这样,一样的下场,一样的舍弃一切,宁愿做风险最具的赌注也要逆流而上、颠覆过往。 “叫小什么?”赤梓认为自己的询问或许可以给她一点成功说出口的动力,只是、这只是他认为。 顾小小僵在那里。不是舌头打结,像是打气打了一半自己的手已经捏不住的岌岌可危,千辛万苦也说不出的那一个,因为恰好是他的名讳。 ——“这鸟儿是我们两个一起救的,我叫小小,你叫阿法,所以叫它小法是最适合它的名字啦!” 呐,我很想你呢。 你有想我吗…… 如果注定终身不遇,何苦来招惹我。 所以我讨厌这森罗万象,从此追加一条令人作呕的命运。罪名是它要让我忧伤好多年。一路下去,没有终老,只有孤独。 想到这里,顾小小眼角不断有眼泪滚出。然后合着那一句句断断续续的“小、小……”。氛围变得模糊而尴尬。 “喂、喂。”吧台里面的男人装傻了好久才开了口。“不要因为食物问题而把她弄哭了,虽说浪费樱桃派确实是会遭天谴的。” 一句该是救场的话结果变成了两个人都罪不可赦,这就是巴贝雷特的可怕之处。可惜赤梓和小小即使明白也要经过千锤百炼才有可能稍微幸免那么一点点。 立马止住了哭泣,小小战战兢兢地来到吧台前,以一种乞求的口吻说道,“那个、巴贝雷特,可不可以,借我……借我……” “除了涉及那个人的问题,其余的这些口吃我只能看做是作假。” “额。”小小面露难色地挠挠头,进行了一次完整的深呼吸这才又开了口,“请借我浴室,再给我点吃的。”郑重其事。 闻声巴贝雷特突然笑了,他咂咂嘴,食指扭了扭,“你有钱吗?” 小小一愣,想到自己口袋空空脸上一下红了起来。 赤梓听到这里立刻就不高兴了,明明一开始老板还满口慈善事业的宏伟蓝图,甚至以此埋汰自己的冷酷无情,结果怎么又张口说问人家要钱了? “老板!” “嘘!”巴贝雷特也会郑重其事。 小小再次深呼吸,瞅了一眼一旁的赤梓,一个想法在内心萌芽,她不带一丝涟漪地提出请求,“那么请让我在这里打工,我会赚足支付的钱。” “不要!”巴贝雷特拒绝得相当干脆,就好像早就等待着小小说出这一番话来似的。 “老板,你!”赤梓继续插嘴。 “嘘……”被点到名的男人依旧老神在在地抬手令其噤声。 “我有个想法,你要是答应就好说,不答应一切免谈。” “是说我除了听你的话其余就别无选择吗?” “没错!”巴贝雷特一脸笃定的表情实在欠揍,但是小小没有权利发作。 “好,我答应。” 话音刚落,巴贝雷特像是充血似的精神抖擞,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张海报放置在小小眼前给她看,大刺刺叫嚣着,看来都是预先准备好的。 “这里这里!这里正招人,你就去这里打工吧!” 小小望过去,在读完所有的文字之后,震惊与疑惑简直都要爆棚了。 ——狩猎使徒派遣公司 现招一名女性人类灵 面试地点:巴别城巴别学院高二十三班 简陋的几个字,还有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试地点,顾小小良久说不出话来。 **** 同一时刻,巴别学院,高二十三班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 这堂课是体育课,因为暴雨,大家都去了体育馆,但只有这两个人例外,奇怪的顺理成章。 古镜开开心心地堆着堡垒,只不过用的材料是纸盒装蜜桃汁。 “少爷,兴奋的过头了吧!”方旭正奋笔疾书。 “哎呦,别说这么扫兴的话。”古镜嘿嘿一下,“我推迟会议就是为了迎接她啊……” 方旭合上手中的本子,推了推银边眼镜便看向窗外。 玻璃窗那侧,雨作急归,荡扬荼烟,正演奏着一曲前途多难的前奏曲。(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千机变 “这个地点……是不是印错了?”顾小小吞吞吐吐地开口询问,总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实在有些诡异。 依旧翘着二郎腿的巴贝雷特点上一支烟,看表情似乎很淡定,就好像已经达成某一项艰难的任务似的,“没有,没印错,这海报可是公司负责人的贴身助理亲自送来的。” “哎……“小小的尾音拖得老长,难道说这家酒吧普通人类也是可以进来的吗? 不过,也可能不是一般的人类,光看看这个古怪的公司名字就不像是普通人类开设的。 可是,班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公司了? 虽然我知道班里的同学都是些家世背景相当硬派的小姐少爷,可是为什么这个公司的面试地点会设在学校?还是自己的班级…… 应该不是耍我玩的……如果真的为了罗莉丽而逗弄我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 再未经世事的顾小小也清楚——一个掌握灵魂契约的祭司长拥有的力量该有多么让人畏惧。 只是幸好,巴贝雷特本人意外地很好相处,而以小小的标准来说,他是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小通过无意见闯入的梦境看到了巴贝雷特和小羽、赤梓做交易的全过程,但就结果来说,小羽相对的没有消失并且得到了想要的幸福,而看赤梓现在的样子也过得很好,就这些来说,顾小小实在无法将巴贝雷特看成是坏人。相反的对他很有好感。 再加上自己也算是被他们救了一次,而且想起之前的每一段交集,小小也想要和他们成为好朋友。 其实隐约的,还有些小私心——巴贝雷特和阿法貌似也是好朋友,如果留在这里或者搞好关系,自己或许会有机会见到他也说不定。 只是……耳畔响起巴贝雷特说过的话,他不会回来了…… 不行了……小小下意识捂住了胸口。 有你相伴才能终老。 自己的所有思绪总也离不开那个人,此刻在眼前的时光对我来说是那般微不足道,而我只不过是带着小法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然后总有一天。我会用一种近乎落空的方式来确认落空。那时我也许就会接受现实了。 “这个公司是做什么的?我又该做些什么?” “这些吧,应该就是打打杂、跑跑腿之类的……”巴贝雷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或者说装做自己绞尽脑汁,“你可以多向赤梓取取经。这方面他比较有经验。” “狗屁经验!”赤梓第一次在顾小小面前爆粗口。后悔但也没用。 就好像第一次。这么多年积累的被压榨后遗症爆发了出来,借着担心小小像自己一样被受骗,作为过来人却又不能掀了自家老板的老底儿。以至于成了现在这种冗长又压抑的放射线、延长朝着纷芜繁杂的混沌而去。 只是,其实赤梓很喜欢巴贝雷特,他清楚但不愿意承认。 自己就好像天生该是堕落的天使,因为他,自己再也不用克制真实的情感,而那些骨子里的东西释放出来的同时,自己又因为罪恶而被负罪感搞得焦头乱额,可是就是因为有这种总是“嘻嘻哈哈”不正经的老板才使得自己没有空儿去纠结。 其实,自己是被他治愈了才对……因为不想承认,因为太丢脸。 你的方式让我既爱得深沉又恨得真切,无法疏通便只能比拼怒吼。 这就是我,总也过不去,总也不肯认输。 “你这孩子,怎么了啦……”巴贝雷特抚着胸口,作出被刚才那一吼吓得不轻的模样。 顾小小以为两个人的感情破裂是真事儿,此刻的气氛实在有些尴尬,怕两人真的发作或者大打出手,她向两人挥舞着手试图安慰劝说停止战争。 “小小,你看看他……总是吼人家。”巴贝雷特对着小小放泪光攻势。 赤梓一把拽住小小的手,貌似不约而同都将小小作为了公证人,“你少来!”然后转向小小意欲证明自己,“你知道吗,这家伙儿在男人面前一个样儿,在女人面前另一个样儿,根本不可信!” “额……” 被曝光的巴贝雷特双眼一眯,拽住小小的另一只手,趁着小小还背对着自己,连忙用笼罩黑烟的威胁神情欺负赤梓,然后在小小转过身来时又成了可怜巴拉的模样。 就这样赤梓不抓狂就怪了。 “停!”小小大喝一声,“你们俩要把我的胳膊卸下来了……” 巴贝雷特和赤梓互相瞅了一眼却还是没有放手的打算,对他们来说现在谁先放手谁就输了。 隔着遥远的距离大眼瞪小眼,幸好这里有可以终止一切的“王子殿下”。 小法给了二人各一个暴栗,然后潇洒地挥舞着翅膀落在了小小的肩膀上,就好像坐上了它的王位。 小小抱以崇敬的神情,可惜她抓错了重点。 小法真正该让人望而兴叹的不是次次都能在恰当的时机出来帮助小小解围,也不是每次都可以作为乱斗事件的终结者,而是在于它明明看透了所有人的真实身份,但还能毫无顾忌地予以暴栗,这个有关于天使恶魔的传说中最厉害的不是别的,而是小法,也许这世间只有它既敢揍天使长,又敢揍魔王吧……所以,它的“王子殿下”头衔,名副其实。 “唔!”两个男人同时痛呼,又同时在接触到小小的眼神之后敢怒不敢言。 “喵……”怀里的小猫叫了一声,终于夺回了小小的注视,以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到这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瑟瑟发抖,两颗冰蓝色的眼睛像极了装满海水的玻璃珠。赤梓和巴贝雷特都被它的可爱给震撼了。 “哇,真漂亮的猫!”巴贝雷特不安分的“爪子”率先探过去,接着“啊!”一声,切切实实被抓了一下。 男人将得到“亲切对待”的手收了回去,放在脸颊一侧一个劲儿地给予无声的安慰,顺带着还赏了自己两个樱桃。 赤梓看到了嘴角一勾,“哈哈,看吧!连猫都知道要远离你!”说话间为了气自家主人也将手探了过去,随即乐极生悲。 “啊!我的手,我的白嫩肌肤……” “我的樱桃派!”巴贝雷特叫喝着。插话似的补充气的赤梓快要悲痛欲绝。 “你怎么就知道吃!都不担心我的手吗……” “我的樱桃派……不影响吧、不影响吧!不影响……”巴贝雷特捧着赤梓的手。表情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硬挤出来的眼泪鼻水都悉数擦在了赤梓的手上。 赤梓失去力气,肩膀耸落了下去,“哎……我明白了。我不会用‘受伤’这种‘小事’当做病假的借口的。你放心……樱桃派不会停止供应的……” 几个刻意加重的音有些变调。小小在一旁止不住地笑。 **** 圆形的大浴缸可以放下三个人了,看形状再看凸出的那一块小小猜得出这是以樱桃的样式为原型的。 小小感叹地吁了一口气,以为只是嘴上说说。或者简单地止于平常的生活或习惯,不外乎抽的烟喝的酒,没想到这个酒吧(也可以说是家)里面到处都是樱桃的踪迹。 以为赤梓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房间的配备相当齐全豪华。 看看这件浴室,瓷砖上是秀气的樱桃花样,浴帘、镜子、浴缸……还有那些各种香波、沐浴乳也全都是樱桃香味的,小小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缘由才会有这么爱樱桃的人。 当然小小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巴贝雷特的个人喜好,而赤梓也变成这样拍手呼应不过是在于什么员工守则、员工信条之类的…… 小小一开始就打算先给小猫和小法洗澡,可是又不知道王雾鸟和小猫是否能够接受她们人类这一套……好吧,这里加个“灵”,人类灵。 “额,小法……”有些手足无措,但不想表现出自己是这么无知的主人。 仿佛能与自家主人心灵相通,小法也没有多余的动作,自然地飞落到浴缸处,用翅膀在温热度正佳的水里拍打着,接着用力将身上的水珠抖掉,接着再用喙梳理羽毛。 看到这一幕,小小心里一暖,然后又忽然意识到,这么久了,自己真的是没有好好地用心照顾它,总是摆出主人的身份,张扬主人的威名,却没有做主人该做的一切。 真的很狡猾……自己,怪不得总是失却,因为不懂珍惜,因为有恃无恐。 到底心虚,因果在心潮汹涌中没落,抽丝剥茧,反复咀嚼,渐渐地、我不是我。 **** 等到顾小小抱着捡来的小猫和小法走进了里间好一会儿,赤梓才终于开了口。 严肃因为正色而紧紧敛起来,他收起笑容看向在一旁倒了一杯樱桃汁的巴贝雷特,“老板,你为什么要让她接下这件事情?” 沉默像潮水,一浪接着一浪,向着高涨迸发,“你知道,一直以来,在这世间不论是东方的算命扶乩、看相占梦,还是西方的什么龟壳纸牌占卜,永远也算不出来的就是‘人心’……”他喝了一小口,吞咽下才又继续喃喃道,“她现在已经是永久的灵魂了,这个初期是个过渡期,往后究竟是走向内心的迷失神堕,还是保持自我这要看她自身的选择。” “可是,这次这个工作是要……” “我知道。”巴贝雷特截断他的话,“所以,我不过是应了某人的邀请,刚好算是给她一个试炼。” “其实我有些弄不懂的是,你这样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赤梓下颌紧绷起来,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逾越,但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惹怒他,因为这么多年来。巴贝雷特对于他真的很是宽恕。 “你觉得呢?” “害她……”既不否定也不肯定,语气有些像是在犹豫,看来是想要让巴贝雷特直接主动提供答案。 “为什么这么想……”反问算作回答。 赤梓知道自己还是小他一截,羞赧地嘴角微抽,“我以为,你和莉莉丝小姐关系那么好,而她喜欢的路西法殿下又……” “这么说吧,无法说是帮她还是害她,可能我是无聊没事找事,只不过……”顿了一顿。男人端起杯子将剩下的大半杯樱桃汁一饮而尽。“莉莉丝那边,我其实不太想让她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惊人的回答,出乎意料,睁大的双眸不可置信。发出耀眼的光芒。 “咣叽”一声。水晶高脚杯落在了吧台面。男人确实反差极大地低下了脑袋,声音压得很低,“或许是我不想让她尝到和我一样的滋味……错过真命的滋味吧!” 潮水。起起伏伏,覆手癫狂都难以满足的是你的面目模糊。 **** 小猫的举动很是不合常理,可是小小的神经实在太大条,所以就没能发现。 但最匪夷所思的是小法明明眼尖地看透了小猫的灵魂,它却无动于衷佯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这实在有些让人不能理解。 当然,它自有它的理由,而这理由足以颠覆所有。 想要给小猫洗澡,试着将它放入浴缸中,却没想到这家伙儿一个劲的扯着小小的衣领口。 看着它萌呆了的表情,小小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的就顺着它的撒娇和它一起洗。 一人一猫在浴缸里洗得不亦乐乎,甚至还玩起了水,最后玩累了,小小居然扒着浴缸睡了过去。 确定她呼吸均匀之后,小猫灵巧地一跃而起,足尖落到了浴缸边上,顺着边缘走到一侧,将池子里的水放了一小部分,保证睡在里面的小小不会因为不小心的翻身沉入水中而溺毙,然后才又来到小小的脸侧,一双圆溜溜的晶亮眼睛注视着小小的睡颜……长久没有移开。 一旁小法脸颊微红,接着翅膀一舞飞出了浴室。 **** 洗完澡吃完饭,顾小小这才发现这张招聘海报简陋得过了头。 没有印面试时间! 读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有把这张纸上所有传达信息的东西都扒拉个遍,小小终于鼓起勇气理直气壮地将这张海报丢到巴贝雷特的面前质问。 “没有面试时间。” “然后?” 小小一愣,望着眼前男人的隐晦笑容,脑海中倏忽间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是随时都可以去? 也就是说,他们一直都在那里等我? 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吗? 小小的解读全都在她的表情上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巴贝雷特不禁笑了起来。 “你住在这里的费用也要交的。” 小小俏嘴一撅,“知道了,真是的……好像高利贷催命鬼似的!” “怎么,不乐意?” “没有,债主大人!”小小双手作揖,希望他大人有大量,虽然心里正叽叽喳喳不怀好意地嘀嘀咕咕。 **** 身穿从赤梓衣柜里借来的黑色无袖连衣裙,粗肩带,满身的大红樱桃,背后有个精致的中等大小的蝴蝶结,裙摆至膝盖上侧两厘米处,有点文艺有点复古。 顾小小打了一声招呼便推门走出十字路口酒吧,朝着巴别学院而去。 来到暗红色与月牙白的马赛克排布的高楼下,小小费了好一会儿才敢仰起头来。 就在前些日子,这座楼的楼顶,我听到他和我说了再见。 周遭的景物像是受了小小神思的渲染,苍白随之而上,小小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管、胫骨、脚底流失了出来,将一切浸透了猩红。 不知不觉间,指甲掐入了皮肤,这才将自己唤了回来。 钝痛好像良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可这又是另一种不复万劫。 深呼一口气,小小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这才抬步上了阶梯。 来到高二十三班的教室门口。小小隔着门听了听,才发觉里面出奇的安静。 都不在吗?还是说,这节课在别的教室上…… 实验课、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小小在心里数着,试图安抚内心。 教室的门“砰”地被打开,小小着实吓了一跳。 “在外面站着干嘛,快进来。”穿了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的男人推了推银边眼镜,似乎看到小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小小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这才踱步似的走了进去。 除了刚才这个叫自己进去的男人外,教室里只有一个男人正坐在后排。 那男人真是好看,金黄色的短发中分。闪闪发光的浅葱色眸子。水汪汪地让她不觉想起了放在酒吧里的小猫。 而刚才叫自己进来的这个酷酷的男人,黑色西装简直和他配极了,衣架子身材,没有一丝褶皱的领结是罕见而又优雅的十字结。钴蓝色的短发下是一副银边眼镜。还有他手上的那只钢笔也是钴蓝色的。像一副希腊风景画。 但是,还是阿法最好看……小小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你们、你们好。”古里古怪的开场白,小小支吾着零散的断句。 几乎是话刚一落。古镜嘴就一嘟,摆明像只泄了气的气球,可是在碰到方旭投过来的目光之时连忙隐了下去,装出并不相称的威严。 “你不记得我们了?做了这么久的同学……真是好无情啊!” “哎?”小小一怔,自己是在班里一直都透明了些,但是居然还有人会为此而受打击,小小有些难以置信,或者说……惊喜! “你知道我?”小小一下子就放开了,再不紧张。 “当然,我们是同学嘛!”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然后又收了回去,“我都不知道,班里有同学知道我……所以我也没想到同班同学开了公司、而且居然还能够看见我,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古镜嘿嘿一笑,然后貌似被什么戳到了连忙又恢复威严。 “咳咳。”清了清嗓子,“顾小姐,你知道你迟到了吗?” “啊?” “为了迎接你的面试,我把会议一拖再拖,以至于大家都赌气不来了。” “额。”小小懵了,先不说眼前男人怪腔怪调的“迎接”,这男人为什么要为了自己拖延会议呢? 还有,到底是什么样的员工敢违抗老板的命令呢?居然还敢“赌气”呢! 小小越发好奇这家公司了。 “咳咳!”方旭咳了一声,小小瞟了一眼发现他只是干咳,接着古镜又清了清嗓子,光景实在有些勉强,甚至临近崩溃。 “最近有一件案子需要增派人手,你正好跟着去看一下学习学习吧!积累积累经验也是好的。” 没有任何说明,也没有面试的问题要问她,这么不负责任地就直接下了指令,小小感到自己脑袋有点大。 “额,至少,也许……你知道、或者说……”小小茫然地磕磕绊绊,卡在这里。 “请说。”方旭开口试图挽救。 “我……”小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啪啪”两声清脆响亮,这才又开了口,终于讲出了完整的话,“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案子是指什么?” 闻声古镜正想开口,却被方旭抢了先,无视古镜有些孩子气的举手,他一气呵成,“狩猎使徒派遣公司,我们接各种超自然生物引发的案子,专门解决各种各样正常人类无法解决的事件。” “是消灭恶灵吗?”小小歪了下脑袋,小心翼翼。 “这么说吧,这是一场杀戮。” “杀戮?” “对,我们为你提供一个随心所欲的理由。” “不是解决案件吗?” “我只是根据部下的反馈而给你最切合的答案。”方旭注视着小小。 “明白了。”小小点点头,居然没有任何迟疑。 “请回去准备,明天自会有人去接你。”方旭留给她最后一句话。 推开高二十三班的大门,小小先是回头恭敬地关合,然后才转身。 从慢慢的一步一步到竞走,接着演变成撒开腿狂奔。 小小低着头跑离了教学楼,穿过了枯萎的向日葵花田,来到了杂草地。 这才终于扬起了脸,刘海遮盖的阴影下是一张溢满煞气的笑脸。 顾小小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大笑着,高呼着,看来很是爽快。 终于、终于…… 我有机会了! 堕落像极了我专属的海洛因,告诉我只有踏足它的领域才能继续忍气吞声地度过残生,一切摇摇欲坠的理智呼之欲出,对于反抗我已力不从心。 千机变,翻天覆地,一念之间。(未完待续。。) ps:生欢从前天开始就犯肠胃炎,这几天发得有些偷懒,还请大家见谅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旧久深裂 徒步走过漩涡 丝弦哀召片刻 忏悔涉过纠葛 忐忑全都不说 ………… 顾小小刚把教室的门关上,古镜就止不住猛地发出一阵七歪八颤的爆笑。 “少爷,请您偶尔、难免注意一下形象。”方旭嘴角四散苦涩,强调加重和停顿都是为了衬托表情上写着的两个大字——“头痛”。 夸张的笑声接连不断,似乎是刻意高调,而在互相牵引的旁边那层出不穷的也有必然的无奈。 其实能够这样开怀大笑、桀骜不羁的才是古镜,像刚才那样摆出威严实在不协调,不仅仅是在视觉上,放纵、畅怀……这才是他的代名词。 “阿旭啊,你不觉得刚才那家伙儿超可爱的吗?!”古镜无视身旁男人无声的牢骚,因为激动还开始挥舞着修长纤细的四肢比划着,“还真的抬手拍自己的脸呢!”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因为过于激动便学着顾小小的样子,模拟着拍了拍自己的脸,清脆的响声合着爆笑与口齿含混在教室里炸开来。 方旭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此刻的他已经无力地连扶正眼镜都不想做了。 “少爷。”又是面无表情。 古镜嘴一撅,似乎很受打击,“这么多年了,说了你好多遍你都不改,每天跟我在一起,你也没受到一点感化……我挺帅的啊!难道我的魅力不足以让你为之倾倒吗?说话间还从方旭的口袋里摸出那枚化妆镜,照了又照。很不死心。 方旭叹了一口气,接下来良久不做声“没有到感化的程度额……” 望着自己始终宣誓效忠、形影不离、愿以死搏命的男人,方旭的眸光难得的柔和隐现。 是假面,依旧狂欢。 忽而现又有时隐而不见。 我回味过往,浮冰随着季风漂泊。 不知归路。 大雨未曾滂沱,清清楚楚。 纪念晴好。 **** 许昕扬也就是死神大人沙利叶,已经在这片枯萎的花田里躺了34个小时了。 自从上次和顾小小并不愉快的对话结束,他便选择翘课窝在这里睁着眼睛出神。 想要看月亮,却意外地总是错过。 夜晚时明明当头高悬,皎洁披纱对着自己巧笑。却怎么也不会聚焦。 等到白昼时分。掩映在云层后的浅颜却无心寻觅它的神踪。 一颗心仿佛失了阵地,被悉数占据的是你的风情。 还记得那时,佯装无意和你的手掌隔着玻璃贴合相契……夜晚,逮到躲在树后偷看我的你……我抚上你的脸。你也跟着照做…… ——真柔软呐。 是啊。真柔软。 我一直都把这一切解释为一时兴起。然而此刻在我看来这貌似都是擅自。 不想节外生枝,回忆却开始有些溃不成军。 你为那个高傲自负的堕天使打了我,怀着打击报复的心理。我试图用尽一切能够脱口的遣词造句伤害你、摧毁你,只是为了将你留在这里。 奄奄一息的灵魂行如瘫痪,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学会的东西。 可是很快,残灯偏冷,不容我补救便斑驳成枯深。 ——你走吧,沙利叶。 第一次是这般痛恨自己的名字,恨到骨子里,对这三个字满是厌恶。 懊悔随着灰暗的时光片段泄露了出来,碰到皮肤一阵生疼,留下长久的呼号咆哮,下一秒落地生根。 太深刻,唯恐无以为继。 许昕扬(沙利叶)正被招摇的忡忡忧心给折磨,忽然听见空气中传来有些粗糙的窸窣声响,那该是干枯植物和其他不明生物摩擦的声音。 他眉团紧蹙,这种时候还会有谁来这里? 想要一探究竟,撑起身便看见那一抹黑红交织的娇俏身影。 不远处,顾小小正以一股悍然不顾的态势奔跑着穿过了枯花田。 许昕扬二话不说就起身小心跟了过去。 这女人有些不对劲儿啊…… 只是单凭感觉,许昕扬就已经在第一时间嗅到了小小的变化。 看到小小终于在杂草地停下了脚步,许昕扬也跟着站定。 桦碎映水,空花如诉。 他看见了,顾小小带着邪气的笑容。 有些张狂,有些放浪,有些……疏离。 她这是怎么了? 许昕扬忍不住向前迈了一小步,脚下“啪啦”作响,他知道他踩断了一根枯木枝子。 看到小小顺着声响望了过来,他也不想试图做任何虚伪的狡辩,走到跟前直接表明。 “小小。”话到了嘴边却止住了,意外的语塞,信誓旦旦此刻空空如也。 “你跟踪我?”顾小小眼一眯,脸色很是难堪。 可是让许昕扬诧异的不是这个,而是小小冰冷利落的语气,这不像她…… 不对,这不是她! 一把抓住小小的胳膊,凌冽的甚至有些粗暴,“你怎么了?” 一把甩开,脸上没有一丝温度,转身就要扬长而去。 许昕扬被气愤和焦急搅合得失了冷静,他赶上前再一次抓住小小的胳膊,双手一同用力,牵制住就要背对自己离去的顾小小,“你到底怎么了?你是顾小小吗?你不是对不对!” 微微侧过头,脸上的阴影化为暗沉,“沙利叶大人,请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许昕扬愣愣的有些僵硬,全身的肌肉紧绷着,牙齿不觉开始打颤。 “我是顾小小啊,你看不出来吗?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或者残废了……”小小冷笑一声,暗沉染上了一层厚重的深褐色。 冷言冷语,恶语相加,这不是顾小小!这不该是顾小小啊! “是因为之前做得太过分了吗?我道歉,对不起。求求你,不要这样。” 许昕扬事后一定会愕然,然后汗颜,自己竟然向一个人类灵低头……他真的堕落了。 “哎呦,死神大人有些抬举我了……我怎么敢接受你的道歉呢?”小小嗤笑着,她那一脸过于残忍的无情都被加上了慢镜头,烙印在许昕扬的心里——将是永远的痕迹。 “我要回去了,请放开。” 抹杀和遗落不是你的罪,而是我的寂寞成了尘世幻想。 一直蜷缩在小小外套口袋里的小法在此刻流下了一滴眼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武装·形荡 散开的波纹,残扎的树根; 坚守的裂痕,太长的陪衬; 往事铺陈,下笔温柔不肯; 我愿割地称臣,只为你残存的余温。 ………… 看不到人情,似乎空气中所有的分子在触碰到她的皮肤之后就会结成霜粒。 望着眼前女人的冷眼相待,一派丧失光泽的灰暗在许昕扬几近失焦的瞳仁里缓缓漾开,好像打翻的墨水浸染了纯白,扩散不停,不顾前途后途的浑然忘我。 无法牵动着嘴角发出声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见到这样的她。 而此刻,这样的她,就在眼前。 溺水般的错觉,狰狞刻骨。 “不要让我再重复了,我累了。” 一句话,一个动作,留下一抹远去倨傲的背影。 许昕扬一语不发,顿时感到周身冷得像冰。 **** 越走越快,越走越急,顾小小自己都控制不了她的躯体。 自己刚才做的很棒! 小小忍不住弯起嘴角,脚下踩着疾驰,双手在两侧紧握成拳,鼓点似的的心跳随着步伐愈发清晰明朗。 帅气凌厉地走离了许昕扬的身边,在保证自己确实消失于男人的视线之后,她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脑袋中不断明灭的是方旭对自己的一字一句…… ——这是一场杀戮。 我们为你提供一个随心所欲的理由。 内心随着大呼小叫的回音翻腾,神经末梢里的血液因添油加醋而脱离了惯常、发生了陡变。 顾小小自然是知道的。自己一直都是狡猾的人。 绝对不是懵懂不知,身体里某些阴暗的东西一直在蓄势待发。 怨恨那些没天理的不公平,属于自己的如一滩浑水一样的遭遇都因为或浑浑噩噩、或不够洒脱或无力坦白、或故作孱弱而标上了颇为虚伪的腔调。 虚情假意也离奇地弄假成真,长久的以受害者自居,一切暗潮涌动被暂时性隐蔽在角落里。 总是摒弃嘲笑身边的各怀鬼胎,其实自己羡慕不已。 以为只要变成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自己就有数不清的特权。 终归是为自己挖了一个壕沟,结局便是最好的回馈。 跑累了,顾小小喘着气停下了脚步,还在上下起伏的胸口被骤然闪现的难以言表的情绪给恣意垄断。强悍到别无其他。 呐。阿法。 是不是只要我长大,学着成熟起来你就会回来…… **** 直到天色滑向夕照,许昕扬依旧保持着小小离别时的模样一动不动。 双手伸着,该是握住什么却空无一物。 随着风化的催促。株连性疼痛从指间绽放成了藤蔓。一直攀爬到脸上。然后缠绕,落在眼眸里,酸涩搁浅。 “怎么啦……感觉你要哭出来了。”忽然响起的声音。耳际有一种那厢彼岸的若即若离。 许昕扬闻声抬头,本该诧异地大惊失色,却由于自己的懦弱无端暴露人前而条件反射地戴上“对峙”的神色。 “我怎么可能会哭!”逞强实在太明显,明明知道在对方眼前是绝不会糊弄过去的硬撑,但还是不舍松动。 男人一脸的云淡风轻,双臂交叠抱在胸前,番红色的长发隔绝了所有想要投递进眼眸的光线,“可是,眼泪就要掉出来了不是吗?” 许昕扬一滞,刚想反驳却应验成真。 他微微侧过头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扯开了决口,措手不及却延伸推进。 散漫扫视的视线因为内心的决堤而失了准,退散不了的是叫做懊悔与心碎的东西。 “你……”男人也有些语塞,对于这种在沉默中爆发的光景,他最难自恃也最怕旁观。 不好摆平,因为在当事人看来,所有挽救的行径都染上了讽刺的色调。 “拜托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哭腔刺痛的不只是旁观者的耳膜,下一秒台风过境,遁入无边沉寂。 **** 看到顾小小面试回来,巴贝雷特兴师动众得有些夸张。 作为十字路口酒吧的老板,他的断点貌似大部分都是在吧台里的那张专属座椅上,而且秉持着“能懒则懒”的生活原则,他真的很少会为了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做一些劳力之事。 然而算是心血来潮,看到小小的回归,他稀罕地起身走出吧台,张开着拥抱的手臂语笑嫣然地迎接她。 如此,赤梓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老板你……” “小小姐,一切安好?” 称呼又辗转到伊始,巴贝雷特的症结绝对是神经错乱,赤梓如是想。 又是冷若冬雪,为了完美武装而特意将声音降了几个八度,“还好。” 然而巴贝雷特并不像许昕扬这么单细胞,他撇撇嘴,轻易拆穿,“不要假装,没意思,你这是对无情的亵渎。” 一旁赤梓有些不明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一开场两个人的对话南辕北辙…… 然而在他转移视线打量起顾小小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协调感。 目不斜视,想要揪出异常,可是又担心这是自家老板顽皮的多此一举,赤梓试着缓和收敛,改成另一种形式的人意善解。 眼睑闪过一丝动荡,小小再一次咬紧牙关。 “我要谢谢你,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工作。” 不能接上刚才的话那就忽略,小小再一次使出拿手的“逃避”,突兀逆着你的意味深长,休怪我有些蹩脚的退撤,单纯是为了自保,虽然我自惭形秽。 巴贝雷特也不想斤斤计较,看到这样的小小,他越来越好奇后续发展,就是不能预见才有趣,就是言不由衷才特显孤独。 这女人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从她身上他似乎能看到当年唯一胆敢欺骗自己的那个叫做安安的女孩儿。 “明天就要出发做任务,我先去睡了。”小小高调着撒下一句话,接着径自走进了里间。 “老板,顾小小她有些不对劲儿啊!”赤梓在一旁摩挲着下巴,两只眼睛发出充满求知欲的光。 “还好还好。”男人点点脑袋。 “什么还好?” “你不是瞎子。” “……”省略号代表无话可说。 **** 第二天一大早,顾小小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装走出房间来到了酒吧外间。 “铃铛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小小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两个男人说道。 “铃铛是谁?”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 “小猫,我给它起的名字。” “这口味果然不一般……”赤梓暗自喃喃。 为了不失礼准备早一步先去等候来接自己的人,小小告别之后就推门上了阶梯。 刚来到阶梯之上,就见浅浅的光线中站着一个身影。 怔怔地望着哑然,下一秒男人开了口。 “顾小小,恭候多时了。我是爱德华。”停顿一秒,“爱德华本杰明。”(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发·新·孤寂 “爱、爱什么?”顾小小一愣,本想着是自己要提前出来等候来接自己的人,结果没想到推开门就看到了,这家伙来多久了呢?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说恭候多时……是等了很久的意思吧,可是为什么不进到酒吧找我呢? “爱德华本杰明,我的名字。” 声音分不清温度,在小小听来有些冷硬艰涩。 “你是,额,来接我的?” 废话!好吧,小小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废话,明知故问太愚笨,但是这正揭露了自己的手忙脚乱。 “是。”男人没有愠怒,或者说他没有表现出来。 眼睛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小小深刻懂得这个道理。 因为受到的欺骗太多? 有所觉悟也是应该的,不然就真的是太懦弱、太易被溃破了。 “你也是跟我一起做任务的吗?”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微微侧过身子,“我们该出发了,请上车吧。” 该是冰川级的寒冷,小小却并不觉得凝重压抑,甚至连恶意也感受不到。 似乎是本能的疏离,这个男人天生如此吗? 东想西想,心声有些嚼舌根样的错乱。 我现在是背光的,努力覆上一层又一层的萧瑟凄凉,可是骨子里对他人的打探欲望竟依然故在。 想要窥视你的伤痛,不想让你也和我一样凄楚。 我知道。顾小小还是顾小小,死性不改是我的座右铭。 “别发呆了,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男人看出我的出神,声音抬高了几许。 脸颊泛红,是尴尬在作祟。 小小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又立刻掉入瞠目结舌的深渊。 “这是……车?”望着停在男人身后的黑色轿车,小小伸长的手直打哆嗦。 男人隐忍一丝笑意,“我想应该是。” 小小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么正大光明地开过来一辆车,在这个偏僻破烂的小巷子口停下。不会有些高调吗? 而且……“我是人类灵哎!” “没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车不是很奇怪吗?” “他们看不见你的。” “所以我才说奇怪啊!”小小抛去一个白眼。后来才意识到自己对这样一个认识了还不到十分钟的男人太过随便了。 “好了,赶紧上车吧。”男人再一次催促,小小无奈,只能悻悻钻进了车里。 没有多考虑。小小坐的是后座。 因为男人为自己开的车门就是后排。好吧。小小脱线的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却还在感叹自己的礼数。 “我以为,我们直接飞过去。”小小还认为这抱怨正属于自己的心理活动。 “我们出发之前还有别的事情。”这回答貌似不能解释小小的疑问。 蜷缩在皮质后座,听到这足以在夜里吓哭小孩的冷调。小小顿时血压下降了好几度。 “什么事儿……”难道说错话了,就要暗地里处决我吗? 顾氏胡思乱想,病态的受虐倾向。 似乎是纠结了好久才开了口,不是嘲讽但绝对会让小小想要撞墙,“你的衣服……” 愣神,机械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穿着和男人的实在差距很大——不是一个频道的。 前一晚小小有些神经质地咀嚼着“驱除恶灵”四个字,脑海里唯一浮现的就是阿苏的夜行衣。 她不好意思地放下好不容易造起的身段,虚心向赤梓求教,才赶制出了这一身夜行衣。 其中要特别强调的是,好说歹说才没有绣上樱桃图样,虽然巴贝雷特的眼泪就快要淹死她了。 “这不行吗?”小小嘴角抽了又抽。 “不行。”男人爽快地批判,“会给我们公司抹黑的。” 最简单明了的话语,杀伤力超过百分之二百。 身体因为下沉而向后靠去,身后的背包因为挤压而开始变形,随即有东西在里面挣扎。 小小一愣,感受到异端连忙把背包取下来,拿到身前。 刚解开一条缎带里面的东西就冒出头来,看来是空气极度匮乏而导致的垂“休克”挣扎。 “铃铛?”小小没想到自己不小心捡到的这只小猫竟然会跟过来,还是偷偷地躲在自己的背包里。 话说,它有这么头脑发达吗? “爱先生,我们能不能先回去?” “我不姓爱,我姓本杰明,还有,不可以。” “额。”小小面露难色地瞅着铃铛,“我不能带着它去出任务啊!” “没事,无碍。” “铃铛,你能自己回去吗?”当然只是问问,小小不可能放心让它自己在大街上乱跑,但还是不想带它去,怕保护不过来。 “喵……”铃铛对着小小撒娇,这眼神一出谁与争锋! “吱!”小法也从小小的口袋里飞了出来,看势头是站在铃铛那边的。 “好吧好吧,随你们吧。”小小噘着嘴撇过头去,这俩货什么时候开始统一战线了…… 轿车飞快地前向行驶,道路两旁的树木房屋在昏暗的车窗玻璃那一面的背景中向后倒去,剪影未经处理,化成绵延的省略号。 一起随波,蜿蜒起伏的是往事如常。 我知道我正走向与你了无交集的方向,我该强颜欢笑,我该随遇而安。 可是,百年孤寂,人山人海。 伤害和羁绊相濡以沫,你的声息来势汹汹,不由我分说,切确的落点得而复失。 这是最深的痛,祭奠深植。回流自知。 **** 小剧场第四回~ng 风和日丽,碧空万里。 原罪幼稚园依旧一派祥和气息。 “嘟嘟!”a小班小盆友们集体在胸口打了个大大的叉。 “谁都能看见,布景上的大太阳是用万能胶黏上去的。” “就是就是。” “真不明白哪里祥和了,真吝啬,连布景都这么怂。” “我们都被遗忘好久了呢……” “要说都是编剧某欢的错,太能偷懒了!” “就是,贪吃贪睡贪花痴,没救了。” a小班全体演员乱成一团,众志成城致力于数落某生性懒货。 “卡!”导员在一旁举着扩音器实则卷纸筒,看起来很是不爽。 “补妆。稍后重来一遍。” 导演有些头疼。对着身旁的摄像无力地开了口,“编剧呢?” “她在厕所里。” “还在厕所里?!”是咆哮,导演不禁脸色升温,“半个小时前你就说她在厕所里。” “咳。这个。你知道……”摄像尴尬地吞吞吐吐。 “说。” “这几天我跟她通电话。她都不停地念叨着诸事不顺,好像最近遇到不少坎儿。” “抑郁了?找心理医生啊!我这儿有认识的医生的名片,还不错。” 周遭所有的工作人员心照不宣地暗自得出一个结论——导演抑郁了。可以爆料。 摄像清了清嗓子继续,“然后接连一个周她都心情不好,什么正事儿也没做,浪费了好多时间,她挺懊恼的。” “恩,还会忏悔,不错。”导演点点头,内心想要稍稍原谅编剧万年不变的拖剧本行为。 摄像眼神飘忽,不断打量着导演的眼神表情,貌似在酝酿,“交稿完毕她就满血复活了,所以嘛……接下来……” “接下来……”导演点着脑袋重复。 “她肯定第一时间……” “第一时间……” “恶补‘海z王’啊!她攒了好几集呢!” 话落,“咣当”一声,导演吐血倒地。 “痹卟痹卟……”副导演临时替补上场。 此时摄像还在一旁歪着脑袋吧唧嘴,“话说我也差一集没看呢……” 另一边,演员正唠家常。 “哎,那个谁,你的片酬为什么比我的还要高啊?”沙利叶还在为前一秒得到的小道消息愤愤不平,气不打一处来,趁着慌乱直指路西法的脑门。 食指捣出去一半便硬生生地急刹车,遇到男人的冰箱表情貌似被煞到了,“没办法,人品问题。” 中枪,然后胸口好闷。 沙利叶不想轻易倒下又强撑着爬起来,“一直都是我和女猪脚(主角)在一起好吧,而且初吻也是唔……”一个苹果堵了上来,噎在嗓子眼里抠不出来,捶打着胸口好不容易咽下去却好像是死过一遭。 “你干什么啊你!”沙利叶大口喘着气。 路西法冷冷地双手插在口袋里,“少儿不宜要消音,还有……”他指了指旁边的女生,“谢谢她的招待吧。” 沙利叶懵懂地不知所云,那厢女猪脚(主角)翻箱倒柜,毫无形象,“我的苹果呢?麻麻给我的。” 造型助理抱着脑袋面露痛苦,“啊,妆啊!妆啊!” “可恶,不吃不行啊!麻麻要检查的!可恶,是谁偷了我的苹果,敢使阴招,被我逮着了看老娘不废了你!” (话外音:原来每天一颗苹果不只是演戏啊!还有,弱弱地问一句,这是顾小小吗?) 沙利叶嘴角颤抖,背上一阵凉,随即钻入人群中哀怨地游荡,“经纪人!经纪人!苹果!还有片酬!” **** 副导演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邪笑,看起来似乎对自己顶替导演相当满意,貌似还在心里计划着逐步霸占导演之位的阴谋。 “各部门请注意,灯光,站位……” 风和日丽,碧空万里。 久违的原罪幼稚园依旧一派祥和气息。 “久违你妹啊!” 本来以为轮不到自己出场,巴贝雷特睡得正想,却因为台词的突变而醒了过来。 (话外音:汗!睡着了也能对台词,你有这么敬业吗?明明整天威胁编剧要多增加樱桃的戏份的说!“啊!”“你说什么?”“没、没有。”某欢抱着脑袋上的大包逃走。) “老师,大声喧哗要罚吃樱桃的。”阿法小盆友很机灵,这种情况下也能继续,班里一票花痴妹都两眼放桃心。 “哦,是吗?” 火一下就被扑灭,能想到这种方法的就只有a小班最聪明的阿法小盆友了,可是树大招风,沙利叶小盆友很是不屑、嗤之以鼻,而还有一个就是小小了。 看到班主任巴贝雷特心满意足地吃了两大口,小小这才开了口,“老嘶(师),我的苹果被人偷走了。”奶声奶气。(某欢汗颜,你是对苹果有多执着啊!) “剧本里没有这句台词啊……”巴贝雷特摸着下巴,“下一句该是……曾经,我们夜以继日,不知疲倦地吃着樱桃……” “说人话!”副导演在外忍不住吼了出来。 “渣渣不要说话,不然又要卡了。”巴贝雷特目光投来一颗深水炸弹,副导演瑟缩了回去。 “老师,我知道!”沙利叶不甘心戏份都被抢光,连忙举起手,虽然他是被迫成为的凶手。 “哦,是谁?” 根本没想过怎么回答,沙利叶一时语塞,开始流汗,“额。” “快说!”顾小小突然抓狂了,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抓住男二号的领子,“说!” 一怔,然后佯装不惧,“你让我说我就说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接着就是一拳头,绝不久违的——“卡!” 副导演欲哭无泪。 我也想去医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赤脚的二重奏 就好像噙着眼泪摆手挥别第一次上小学的宝贝孩子——目送顾小小离去,赤梓擦了整整两排架子的水晶酒杯,补充存货不多的各种酒类,在里间的温室里采摘了足够当天使用的樱桃,又去厨房里做好了樱桃派并拿到吧台在巴贝雷特面前奉上,在这仿佛每日必备功课的一系列劳力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小猫不见了! “铃铛呢?”赤梓找遍了整间酒吧的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却还是一无所获。 坐在吧台边的男人这时正巧对着盘子里刚做好的樱桃派流着口水,对于周遭不断荡起的扰人的声音,他不假思索就在第一时间将这些打扰用餐时间的“罪魁祸首”以事不关己的罪名判处屏蔽之刑。 “喂,老板!你听到没啊!铃铛不见了!”赤梓无法死心,想到顾小小走之前对自己的托付,他实在不想在委托人离开的第一天就食言。 气愤过度,赤梓眼瞅着自家主人两只眸子直溜溜地瞧着那块扇形美食,对于自己的焦急不安完全忽略,理性顿时有些熄灭的迹象。 你的脸上是无人可以效仿的自鸣得意,也许就是因为看到你太开心,所以我骨子里的叛逆作怪而起。 赤梓嘴角一勾,以迅电不及瞑目之势赶在巴贝雷特之前,先行一步夺走了躺在盘子两侧的银质刀叉。 明显地感受到双手扑了个空,出神忘我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 “给我。” “不给。” “我说、给我。” “我说、不给。” 拉锯战风生水起。貌似双方都想要趁热打铁,匆匆那年而垒砌的积怨夹杂着莫名其名的色彩一齐喷洒,墨迹因为半真半假、忧喜参半的心路历程而加深,还没有一会儿,你一言我一语便向着别具风骨的滑稽方向发展。 “你知道,员工守则第三条,不准在我用餐的时候妨碍到我。” “我知道,但我还知道员工守则第一百二十八条,遇到关乎生死的重大事件,一切原则去死。”(躲在某处捂嘴偷窥的某欢汗颜。这是什么守则?还有。这俩人有原则么……) “这条守则的前提对象是在于酒吧和老板我的。”(喂喂,两个人的脸都要贴在一起了!) “对啊,所以我没做错。” “好吧,那你说。吃樱桃派怎么关乎我的生死了?” “不是吃樱桃派的问题。而是小猫铃铛不见了。你把它弄丢了就不怕顾小小哭?你把她弄哭了。就不怕她的男人为此来找你算账?”(这是推卸责任吧!为什么直接就成了巴贝雷特弄丢了小猫?) “可笑!你都不知道她男人是谁!”(你也不知道赤梓的话里有话,某欢摇摇脑袋为某人祈祷。) “我知道。” “说说看。” “我、不、要。”(其实不知道……“啊!”被打了,某欢再次抱头逃窜。总不让人家看的说!“谁让你总是这么八卦的!”某红头发男人咆哮抓狂。) 赤梓紧盯着自家老板,等到映在眸子里的威胁表情被装可怜取而代之之后,他舒了一口气,举白旗投降,还是自觉还给了男人吃樱桃派时用的专用刀叉。 “你知道……吧唧吧唧。”好不容易可以吃了,巴贝雷特先安慰了自己一大口才又开口。 赤梓一愣,以为自家老板终于有所觉悟、关心起正事了,他好心先等着男人把嘴里的嚼完,却没想到…… “樱桃派这种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吧,我居然还傻到对他抱有一丝期盼,是我的错——赤梓捂头,脸色相当难看。 “不要担心,入口的温度还不错。” 悲哀,想要催眠自己,摇旗呐喊走错了阵地。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嘛吧唧……” 巴贝雷特露出真心慰藉的表情,但是这还是无法让赤梓缓过来。 吃完最后一口,男人优雅地用方帕沾了沾嘴角,端起樱桃汁喝了一小口,这才又对深受打击、异常消沉的赤梓说话,“别担心,它自己有数,知道该去哪里不该去哪里。” 赤梓噘着嘴抬起头,一脸的毫无生气,“这是什么意思,它明明是只四脚着地的猫科动物,还是其中比较小型的,别唬我,我没那么傻。” 怨念一目了然,太深重,巴贝雷特心里一阵嘀咕,必须要小心斟酌用词才好。 自己是不是欺负他欺负得有点过了? 长久以来第一次感到愧疚,终于,我们巴贝雷特也长大了。(“说什么你!怎么还没走?”某欢被某樱桃控的老男人给威逼而走……欺负人家,讨厌啦!飘忽~) “赤梓啊!”清嗓子太过明显,相伴的是语塞。 被这阴阳怪气吓了一跳,赤梓吞了吞口水,舌头有些打结,“你、你想说什么?” 男人面露难色,似乎心底有纠结好的回答却因为某个原因难以启齿,眼巴巴瞅着红头发小家伙儿,自己实打实的骑虎难下。 被看得有些发毛,赤梓眼底发亮,接着突然大喝一声,“我懂了!你想让我当替罪羔羊!” “哈?”巴贝雷特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铃铛不见了都是因为你不给它喂食,让它饿肚子,所以才会离家出走!” “我哪有!我都把我最宝贝的东西给它奉献出来了!” 是啊,想到自己难得的慷慨与猫共享,巴贝雷特就是一把辛酸泪。 这男人境界实在太高深,不是自己可以匹及的。 赤梓止不住摇头,有些精疲力竭。 是的。巴贝雷特是有喂给铃铛食物。 但是,话说这世上有哪只猫会愿意吃樱桃派啊! 还是顿顿,后来说弄点牛奶,巴贝雷特也弄的是樱桃口味的。 “没救了。”扭过头来低语,因为被这货打败太悲哀。 “好吧,赤羔羊,这么说吧,你真的很傻。” 继续消沉,你比我还要傻吧!当然没有说出来,“是。”这是破罐子破摔吗? “严肃点。我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 “就这么地吧。你没发现那只小猫不是普通的小猫?” “什么?”赤梓终于回过神来,唐吉柯德精神败给了好奇心。 巴贝雷特为自己点上一支烟,“最有趣的是,这小猫的伪装我竟然看不透。真是觉得既毁形象又掉面子。” “没事。本来你在我面前也没啥……”及时刹住车。赤梓捂着嘴成功阻止了自掘坟墓般的口无遮拦,虽然这有些迟到的自救行为看起来很傻很天真,但也算是他的一大萌点了。(这人设是谁干的?太随便了!) 看到老板喝完了满满一大杯的樱桃汁。这才又出声询问。 “老板,能让你看不透,该是很强大的人吧!” 闻声,男人忽然笑了,狡黠、诡诈,邪气盘踞,仿佛一棵参天大树被这混沌的烟尘缠绕拉扯。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呼吸一窒,难以假装的激动卡在喉咙处,“是谁?” 男人没有回避近在咫尺的炽热眼神,掐着心跳从声声颤栗到逐渐紊乱,他这才恩赐似的开了口。 “无、可、奉、告。” 无声的口型注定无果,这男人丧心病狂的多此一举真的让赤梓抓狂了。 分寸自知,赤梓解下身上的樱桃围裙,接着张狂地摔在吧台台面上。 “我不干了!” 巴贝雷特不知死活地笑出声来,貌似丝毫不受影响。 “我走了哦!” “哈哈哈哈……” “没有樱桃派了哦!” “哈哈哈哈……” “你再也吃不到樱桃派了!” 每走一步便回一次头,停下来逞强的威胁真的好可爱。 男人很难不被那一双忽闪忽闪的眸子吸引,虽说很对脾胃,但就是忍不住想要捉弄你。 也许是因为,我们俩要在这漫长的永恒中相依为命。 我选中了你,而你也不肯离去。 但是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另一层原因,是因为我们都有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已经失去,或你甘愿,或她甘愿,总归都背道而驰。 命里总有些小悲伤,可悔恨不是牵强,即使是我们这样的存在也会感到心境悲凉。 这感情被世人视作俗套,而今天我们依旧得过且过在这日趋倾斜的红尘中,不是招摇玩世不恭,而是因为我们离不开循规蹈矩的劣根。 试探底线,赤梓抬手就要打开这扇已经不知道多久未开过的门。 猝不及防,门那侧有另一股力量压倒性地向着此方而来。 “午安,贝贝!”爽朗,无懈可击。 “少爷,请注意您的形象。”较劲与迁就并存。 见到出现在眼前的两个生面孔,赤梓以寻求答案的眸光投递到自家老板的方向。 无愧为所有视线的焦点,巴贝雷特捂着额头,嘴角抽搐,“又有麻烦的家伙儿来了。” **** 该是禁欲主义者! 顾小小缩在车后座暗自在心里念叨着,自作主张下的定义其实有些不人道,但这种脱线的没头脑很符合女主角的设定。 开车的男人很冷,和阿法不一样,不是刻意表现出来的,而是自然携带的。 “咳咳,那个……”还没想好怎么打破横在两人之间的沉寂,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 透过后视镜,果然看到男人安如泰山、面无表情。 “你的车挺不错的。”哂笑,虽然厚颜但她总不能就这么让自己的率先开口被晾着吧! 男人继续专注地开着车,这反倒让小小血液里的某些激素沸腾了起来。 好吧,这种时刻某人彻底忘了自己要变成高冷格调的誓言,我行我素打破了没有公正过的许诺,会炸毛的才是顾小小! “爱德华,你是哑巴?” 音落,急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而滑过,刺耳催促着胸腔喷张。 “你刚才说什么?” 该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男人终于对着小女人正视起来。 被吓到了,刚燃起就熄了火,小小真是没用。 小法和铃铛在一旁摇头感叹。 “没、没有。”干笑一声,“你听错了。” 男人打量着小小,目光紧致,将小小的冷汗全都吓出来之后,才又回过头去启动引擎重新上路。 小小窝在后座,一遍又一遍安抚着胸口才能保证心不跳出来。 好吓人,这男人有必要这么凶残吗? 虽然是自己先挑衅的,但是也是因为不想气氛太疏远嘛! 要一起做任务呢,难道不应该团结有爱吗? 心理活动天南地北,小小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从未有加入到一个团体里去。 陌生的情怀,因为生的教训,我知道单枪匹马难以行走在这遍布尘埃。 可是,好难。 阿法,你不在……真的好难。 埋藏至深的暗涌在近乎扭曲的培育中生长起来,可悲的延续,憔悴无法化成灰……太黑,天太黑。 落叶起飞,沙尘飞扬,因为无法负荷,因为承载不起。 **** 渐渐行驶到人群密集处,小小正瞧着外面川流不息、人来人往,忽然,没有前因后果的各种征兆,男人在这时开了口。 “你脖子上戴的那个……” 小小怔了怔,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处环绕的项链。 珍珠温润成串,触手满是晕阑拂羞,嫣然归锦。 “你说这个……这怎么了么?” “能取下吗?” “不可能。” 紧接而来的拒绝,这女人是认真的。 “好吧。” 小小不明所以,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让我摘下? 又为什么在我拒绝之后轻易就同意? 好奇怪啊…… 又来刹车声,这次很沉稳,该是到了目的地了。 小小发愣似的望着外面,车子居然停在了一栋豪华宏伟的大楼前。 这是要做什么? 正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等到小小回过神来,才发现男人已经为她开了车门等候她下车了。 不想太没身价,小小将背包抱在胸前,然后下了车,而小法和铃铛此刻正一起待在小小的背包里,冒出半个身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进去就知道了。” 小小噘着嘴,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男人,这才第一次认真看清男人的面貌。 深橄榄色的细碎短发下是一双萌葱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却有着阳光样的和煦色调,一身双排扣的黑色西装,奢华掩藏在低调之中。 该是徜徉沧桑的男人,热血犹烫,却被你敛进覆语茫茫。 几多傲然,也许事与愿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惊蛰未惊 有那么一瞬间,呼吸微凉,曾经被遗忘的悲悯相留不休。 顾小小定定地瞅着身后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锁车,然后从自己的身边走过。 徒增恍惚间的叹息,男人的身上似乎完全隔绝所有可闻可见的圆滑世故。 敌不过你和他、你们这些封闭心灵的孤君,不等别人表明钟情,就在各自之间砌起了一面墙,而这朱墙斑驳了流光,什么天涯执手都成了后来的自定去留。 我早已看透,不是不堪回首,而是你不肯。 是什么让你成为了你,我知道我是个愚者,唯有忧心确信无疑。 看到男人越走越远,小小赶紧抬步追了上去。 走到高楼的跟前,内心的感叹也随之越发清晰。 抬头向上望去,一层一层全是深色的玻璃,可看不见里面的摆设布局,有把**都保证完好。 很少有过这样,仅仅是被一个建筑就给震撼到,可不是因为它有巧夺天工的雕梁画栋,也不是因为它有被打造得金碧辉煌。 其实入眼的不过是和满大街的高楼相比只是大了那么一点儿的普通大厦,却是有一股沉重而又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但特别的是这招人的感觉并不叫她感到恐惧。 远远的来到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就看到有一个男人正候在那里。 那男人打扮的好像是男仆管家之类的人物,手上戴着的纯白整洁的手套异常耀眼。 很熟悉。脑海中觉得这装扮似乎才刚刚见过。 小小一愣,歪着脑袋试图用现有的线索推敲,可好一会儿了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线索可循,无奈地伸手握拳,在自己的脑门上敲了两下。 顾小小你是傻了吧!又不是要当侦探、破案件,哪来的推理剧情啊! 话说,这男人是什么时候等候在那里的? 目光倏地投射到二人的方向,那男人在一瞬间就迎上前来,恭敬的程度是不可思议的面面俱到。 顿时感到呼吸紧促,心跳声紊乱了节奏。糟糕到无法维持面不改色。 一时之间。顾小小以为那男人是来迎接自己的,难道自己飞上枝头了? 也许自己是某个高端人士失散多年的妹妹,或者是什么女儿、孙女、外孙女……各种各样的桥段应运而生,可是说了是一时之间。那么这只是一时之间的虚张声势。索然寡味的老套情节显然在这里格格不入。而这胡思乱想只是为了顾小小的天真来润色,她原本就是个普通人,普通到可能是生活中的每一个爱做梦的人。 羞涩因为各种臆想侵犯而上。是本能不是狂妄,是白日做梦却分寸自知。 “总裁,您回来了。” “恩。” 该大失所望吗?不尽然,可是令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专门开车来小巷子口接自己的男人竟然是一个总裁! 这时才懂得,自己在这世间是多么渺小。 而这天真有利有弊,虽是赖以生存的本能但也仅仅止于此。 所谓的总裁,小小没有什么确切的概念,初入世事的她可以谅解但不能容许。 是,自己所在的学校班级里全都是这一类圈子里的人,可这都跟她无关。 从未有过交集,以后也不想。 顾小小的世界很简单,只要有阿法、小法和她就好。 如果找不到小猫“铃铛”的主人,加上它也是可以的。 只是此刻,独独缺了最重要的人。 不是圣人,小小无法做到不分高低。 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就是阿法,即使是小法也只能排到第二位。 第一位成了空缺,弥补不了的怅然所失在心涧唱起了逝碎的离歌,伶仃暮色已尽,破烂腐朽的伤口无法愈合。 再往后,休止符是不能幸免的徒说。 小小终有一天会明白,然后她便将再一次逆天而行。 得到总裁的应声男人便不再多言,蜻蜓点水似的略过总裁身后的女人就低垂着眼眸跟在两人的身后。 应该也是能看到自己的,小小在心里抖了一下。 虽说就在刚才与属下进行了利落干脆的礼貌招呼,爱德华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因此而被打乱。 该是帅气的画面,就好像黑道大哥大姐头接连入场,可就是在这种时刻,小小伸手抓住了径直走着的爱德华的袖口,成功让一切戛然而止,失了美感却气场大盛。 “怎么了?” “这是什么地方?” “百货大楼。” 吐血,小小满额黑线,这里哪里像是百货大楼了? 翻翻白眼,小小一遍又一遍用目光扫视整栋大楼和建筑周围的景象,没有人流如织车水马龙,也没有打折促销的标语横幅,表情因为过于纠结而扭曲。 “不要翻白眼,好难看。” 这爱德华直白得可怕,爱恨分明虽说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缺点,但也太伤人心。 尤其这男人还是用礼貌的口吻加礼貌的腔调,再迎上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俊脸,这世间该是没有几个女人舍得苛责他的。 当然,这里强调以上适用对象必须是女人!(偶尔也可以算上几个性向偏博爱的人妖啥的,额外强调在这里某欢绝不歧视任何人!因为……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嘛,所以有爱第一啦!“你跑题了好吧!”被打了,某欢继续抱头而去。) “咳咳。”试图掩饰尴尬,小小清了清嗓子,结果一咳起来却没完没了了起来。 小法和铃铛一鸟一猫随即慌乱起来,一个飞到身后猛拍后背,一个趴在身前用那软乎乎的肉垫抚摸胸口。 该重一点的不重,该轻一点的又不轻。 被宠爱折磨得近乎癫狂,小小有些欲哭无泪,我能不能说我受宠若惊! “好了,没有时间让你在这里耽误了。”冷嗖嗖的说罢,男人和他的随从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转过身去,小小噙着眼泪猛翻白眼做鬼脸。 一手凌空抓过飞翔着的小法,口气霸道地下了乖乖呆着的指令,一鸟一猫都听话收敛了许多。 跟在爱德华身后进了这栋所谓的“百货大楼”,眼睛所见到的才是让她真正该震惊的,而这也让她烦恼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可以接受。 那时小小才对这男人又加深了印象——也许你是乍寒乍暖之际的惊蛰,春雷一响,万物而生。(未完待续。。) ps:两个实验做得生欢脑袋晕乎乎的,有点少但也是用心写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他所谓的百货大楼 跟着爱德华踏入“百货大楼”,迎面所见到的第一样事物就是一面镜子。 没错,是一面镜子。 或者该说,是一面镜墙。 完全的隔绝在眼前,顾小小抬手对着忽闪忽闪的眼睛一揉二揉再揉,可不管看几遍都还是一面镜墙。 左右顾盼是两条向着相对方向伸展的走廊,难得稍微缓和的逻辑却在却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些走廊的尽头都是封死的时候就又滑向了莫名其妙、东倒西歪。 试问,有哪一栋“百货公司”刚走进来就已经到头了。 即使是一般的高楼大厦也不会出现这种设计吧! 难道这栋高楼是实心的? 小小看不出任何端倪,瞳仁深处是茫然一片轰然倒塌,夹杂着各种带有被迫害妄想性质的幻想,她很难再做到什么或故作聪明或拉扯嘴角。 “你带我来的是什么鬼地方?”抱着三分敌意,却还是强硬地比肩而站。 爱德华一愣,随即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冰箱脸,“百货大楼。” 还是那四个好像冷笑话的字,很明显,说的人“前途无量”。 “骗人。我又不是瞎子!” “我从不说假话。”被质疑了人品,男人的表情顺时灰暗了下去。 只是看到他变了脸色,小小的勇气顿时就下去了一半儿,可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人,就算是为了回应小法和铃铛对自己的期待好了。小小依然维持着棋逢对手时的高调风头。 “没有收银台、没有商家和前来购物的人,甚至就连货物都没有,你告诉我这哪里是‘百货大楼’了!” 男人瞅着眼前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女人,数落时的神情就像是一个追讨公平、为夫伸冤的乡下小娘子,没有遮遮掩掩,没有欲语还休,只是凭借着不谙世事便想要驾驭二人之间的主导权。 纷乱的发丝很明显没有认真梳理过,而她因为说得过于激动,嘴角还滑入了几根。 明明唇齿张合得无序而缭乱,说出的话语也足见狂妄。可他却一点也不反感。 “哦。那就是你所谓的‘百货大楼’……” 是讽刺吗?这轻佻的语调小小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起码按照常理就不该是这样。你告诉我,这镜墙是什么?这两个封闭的走廊又是什么?你别告诉我这都是装饰品!” 感受到一直沉默在爱德华身后的男人觑眼一撇,小小弱弱地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想以人多欺负人少?这可是胜之不武!” 摆手作防御状。内心却早已枪林弹雨。 看爱德华和那男人没有动作。小小继续钩钩手挑衅道,“来啊,我可不怕你!” 轻易地就看穿了小小近乎离经叛道的口是心非。萌葱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异彩。 是逞强。 他见过太多的逞强,而那些逞强无疑都是些垂死挣扎时的讨饶和刻意营造的装腔作势的门面。 永远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些弱小的草食动物他看都不屑看一眼。 逞强于他一直都不具有存在的价值,他的资本足以担负他的嗜血,可这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消遣随着方盈交替也越发失去了乐趣。 天意难消却,虚无似乎是他可恶到肮脏的宿命,而他只能用嗜血去填补自己。 可此刻这小女人又是什么? 爱德华微微皱起了眉头接着又很快舒展,既然古镜将她暂且放在了我之下,我就只管带着她就好,起码这会让我有一段日子不再感到无聊。 爱德华没有接下小小的战书,转过身去抬手在镜面上煞有介事地轻点了几下,然后整面镜墙就像是被触到了类似开关的装置,接着就在眼前,镜子那面的景象发生了改变。 三个人的虚像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小小能看到镜子里显现的是一条通向深处的道路。 这感觉太真实,可绝对不符合常理。 “好了,走吧。” “走、走哪儿?”喃喃地嘀咕着,小小缩在一旁踟蹰不前。 目光与心思都被牢牢地拽了过去,刚才什么乱七八糟的挑衅打闹、没事找事都成了过家家时喝的空气茶。 男人不言,径直走到镜墙跟前,然后一脚从容地垮了过去。 小小目瞪口呆,已经不记得要揉三次眼睛验证真伪。 男人确实是走进了镜子里,这叫爱德华的家伙确实走进了镜子里! 难以置信,眼睛下意识翻成了咸鱼眼,一目了然的现实,可她不得要领去心领神会。 “顾小姐,请。”有声音适时叫醒了频频出神的女人,局促地瞧过去是那个好像管家的男人。 “额,好。” 看男人的手势就明白是要自己跟着爱德华的意思,虽然自己绞尽脑汁也解释不了这镜墙的秘密,但为了不让自己有失颜面,小小还是决定继续摆出酷酷的无懈可击。 抱着小法和铃铛的胳膊使了使劲儿,抬起一脚迈过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小小长舒一口气,为了安心特意回头一望,看到的却是走在身后的那个“管家”。 触电般清了清嗓子,小小快步跟上走在最前面的爱德华,火烧屁股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走了没多久,视野终于开阔了起来。 这才发现,整栋“百货大楼”里的设计不是高端二字可以形容的。 大楼里是复合式的中空构造,沿边环状的长条房间都以透明的玻璃为朝向中央的墙面,而整个大楼的最中央,自下而上像一个擎天的柱子存在的是全方位都用同样的透明玻璃材质打造的电梯。 只要乘坐这个电梯,就能看到所有楼层的情况。 和初见那胡说树森林里的塔时一样,让她为之震撼;而又不一样,让她不觉惊悸。 “飒”电梯门开了,爱德华走了进去,身子转过来,看到女人一直在张着嘴发呆,他冷冷地催促了一句,然后成功地让小小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进去。 难以自恃,小小双手趴在电梯的玻璃面上,紧接着整张脸都贴了上去,不肯遗漏任何所能看到的地方,没一会儿小小便只能摇着头感叹,“真的是百货大楼、真的是百货大楼啊……” 男人确实没有骗自己,这是名副其实的百货大楼,只是和一般的不太一样。 每一层的房间都陈列有各种东西,零零散散的人们顶着卖家的神态在走动观详,可人数不多。 小小感叹,只是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就能看出都是些上流社会的贵族。 这是专属贵族的“百货大楼”吗? 小小有些蔑视地笑了笑,可随着楼层的升高,渐渐的,她有些笑不出来了。 这百货大楼卖的商品不大对,怎么有点向着小羽的品味发展——开始还有些生活用品、珠宝首饰,渐渐地卖楼、卖房、卖小岛……这也还能理解,可再往后怎么会看到了生化武器呢? 下意识地用胳膊戳了戳身旁的男人,有些打着哆嗦但还是开口问道,“那些,是什么?” “商品。” “额,生化武器?” “没错。” “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百货大楼。” “好吧,你非要这样我也没办法,但是既然带我来了,还都让我看了,是不是该跟我说说清楚。”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我猜猜好了,你这里还有黑市?” “在一楼。” 吐血,小小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哪有人正大光明地将黑市摆在一楼啊! 不过,一般人也进不到这里来吧! “他们都是人类吗?” “是啊。” “那,他们和你一样吗?我是指是否和你一样可以看到我……” “不能。”男人眯了眯眸子,“还有,别拿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缱绻的阴冷劈头盖脸而来,虽不咄咄逼人,但小小知道男人的怒火绝不是子虚乌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明男子 因为被眼前首次闯入认知的场景给夺取了百分之一大半儿的注意力,等到对面的最后一层透明玻璃房间也落入脚下之后,顾小小这才意识到电梯停了。 电梯停下的时刻来到的四周是密闭的白色墙面,随着“叮咚”一声响,透明的玻璃门开了,小小没有多想就跟着前脚踏出、后脚紧随其后的男人一齐出了电梯。 这一层明显和下面的复合中空结构不一样,除了中间的电梯就都是实打实的墙壁,仅仅打量四周所处就能推测这一层该是“百货大楼”内部人员的办公处所。 可是小小也算是长了个心眼,这么特别的“百货大楼”,内部人员也该是不同凡响的。 “顾小小,看够了就别发呆了。” 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云淡风轻地说了这么一句,小小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男人难道背后也长眼睛了? “我又没做错,为什么总是教训我……”撇撇嘴,满口的抱怨随风飘逝,脱落然后自动拆解,好像无数柔软的刀片纷飞。 刚一脱口就把小法和小猫“铃铛”吓一跳,从来也没有想过小小可以直截了当地对一个认识了还不到半天的男人发牢骚,而这哀怨从她的口中而出又是那般撒娇绵绵。 一直保持布偶状存在的小法和铃铛抬眼瞅了瞅被指责了的高大男人,同一时刻佯装无意的视线飘过,这该是属于人类的行径此刻很像是潺潺溜走的幽默。慢动作因为出于宠溺和守护而化成了一首缠绵悱恻的情歌,轻轻哼唱,一往无前。 视线汇聚的落点,男人不知怎么的也似乎出糗到了语塞之时。 该说没有吗?或者说,大肆宣扬着我高兴…… 可这都不是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高兴过。 而哪一个才是我,或者说不在乎的曾经现在忽然间有了让我一枪毙命的深感。 “总裁。” 不知是否别有用心,那个毕恭毕敬的管家模样的男人在此刻开了口。 只是轻轻两个字,男人就领悟了过来。 “顾小小,你先进去。里面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去去就来。” 他留下指令就转身潇洒地向着长廊的一侧走去,而理所当然的,身后的男人也跟了上去。 就这样离开了? 小小面色复杂地盯着男人的背影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这才笑了起来。 狼狈地逃走了……这男人竟然也可以这样逃走。 是自己的气场太过强大了吗?小小一时半会之间都在这爆棚的成就感纠缠之中难以自拔。而这充其量不过是她的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自从踏进这栋“百货大楼”。一路走来见到的尽是些令小小比瞠目结舌还要瞠目结舌的各种设置。所以现在她实在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一扇外观普通的原木门就只是视觉上这么单纯。 “要进去吗?”小小轻声轻语,口吻像是自言自语,可是说出的话语却像是对着怀中的两个小家伙说的。 我们能说不吗? 小法和铃铛互看一眼。自家主人的神经脱线它们不是不清楚,换句话说其实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总会不禁被这大条搞得哭笑不得。 是的,生活中是有的,即使看得透透的,来来回回经历了无数次也无法免疫的东西,小法一直将这都唯美地解释为童话般的疼宠。 不是不明白,可是就是无法亏待对你的无奈,而我相信,你总能在我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上看到对你的满满的爱意。 顾小小没有察觉到小法和铃铛难得的、一直都很听话,不做声也许有些颠覆了小法作怪的活泼性格和无法无天的本性,但它这样偶尔变成默默守护的王子性向也挺不错的。 推开一个小缝,小小畏首畏尾地露出一只眼睛往里瞄了瞄,接着再推了推门,等到之间的缝隙大到足以塞进自己的时候,便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 小心翼翼地回头关上门,半缩着的身子矮了一大截,屁股扭了扭,听到无声地将一系列动作都完成了,这才舒了口气。 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目光看到沙发之后也不多想就先坐了上去。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这才发现自己偷偷摸摸的小偷作为是无厘头的,冷汗随着恍然大悟都松弛了下来,当然同时松弛的还有紧绷的神经。 前一秒还轻柔地用手背拂过汗滴,这一秒便毫无气质可言的甩手扇风,小小的行为一直都是不可理喻的。 只不过明知她不合常理,却仍有人爱她如狂,甚至就连那些不知所谓的耍宝也爱惨了。 没有任何理由,也找不到这股蔓生的痴迷何以摇曳,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一切缘由在你。 其实这间房间真的很凉快,自动调节室温的空调系统来自当前科技最前沿,而大到好比有三个顾小小的教室这么宽敞的房间,成排的落地窗都被拉上了墨色的水平波形的窗幔,隔绝了所有外界的阳光。 大白天的为什么要拉窗幔? 小小歪着脑袋,瞅着对面的大片墨色窗幔,遮挡了那一头的所有,反倒给人一种抽紧的恐惧感。 正想着起身走过去将窗幔拉开,还未走到视线就被一旁挂满华丽衣裙的架子给吸引了过去。 小小瞅着挂在架子上的一件件大牌设计的衣裙,各种华丽璀璨在眼前像星星一样打转,闪亮亮的珠宝,优雅的繁复蕾丝,别致的蝴蝶结,暂且忽略某些坦胸露背,这都是在小时候看过童话书之后幻想许久的公主裙。 没有意识到自己露出了看见美食时的表情,小小边流着口水边在心里感激爱德华。 说了都准备好了,就是这些衣服吧! 还准备了那么多让我挑,其实准备一件就好了。 小小扬起嘴角,之前怨恨男人欺负她的各种不良思想都被抛诸脑后。 小法和铃铛瞅见主人的表情,立刻心照不宣都自动离开了小小的胸前,来到沙发上,各自选择了自己最舒服的姿势。 “吱!” “喵!” “吱!” “喵!” 一件接着一件,小小刚换上还没来得及摆姿势就被毫不留情地打叉,在沙发上的两位“评审员”的眼中,貌似没有一件是满意的。 这次换上了一件纯白简单的连衣裙,虽说上面没有一点装饰,可小小特别喜欢。 “吱!” “喵!” 还是打叉,小小噘着嘴看来这次坚决不想轻易妥协。 “恩,你穿白色的很漂亮。” 忽然有男人在说话,轻佻的口吻合着磁性的嗓音,小小在第一时间警觉起来。 搜寻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就是看不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可声音这般深刻,无法置之不理。 “嗨,我在这儿!” 打了声招呼,就在沙发上,一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只手慵懒而又霸道地搭在沙发的后背顶上,一只手向着小小的方向作了个有些魅惑的手势。 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小小(刺猬)、小法和铃铛都不约二同地顿时竖起了毛。 注:又考完了一门,生欢觉得脑细胞都快要被消耗光了,大家在生活中也要不时犒劳犒劳自己,对自己好一些,每天晚上熄了灯,躺在床上对自己说一句,辛苦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雄性,靠边站! 是雄性! 先不说条件属性相当不利的女主角顾小小,担当保镖的小法和临时自作主张插一脚的小猫“铃铛”,自然在此刻两眼冒火星,异常不爽。 这男人来得诡异,没有预兆地出现在眼前,还是这般如入无人之地,就这样坐在小法和铃铛的旁边,一切的迹象都不需多言,这男人绝对不一般。 可是,当下这些貌似都不重要了。 开玩笑……最重要的宝贝主人都被看光光了,哪还有颜面继续存活下去! 只是,以死谢罪之前,必须要先让这不知死活的混小子先一步下地狱! 小法和铃铛都不用眼神交汇,不约而同地就朝着身旁不知有意无意坐得坦坦荡荡的男人发力。 上爪爪!上翅膀!结果扑了个空。 虚晃一下,男人的身形在转瞬间隐而不见,下一秒则是风过无痕地出现在了顾小小的面前。 只见男人勾着嘴角,倾身上前压过去,一手勾起小小的下巴,一手搂着小小的腰肢,一双眸子炽热而放肆地在怀里的女人身上游移。 十足的流氓加无赖!小法和铃铛眼一凌,在一瞬间转移方向,向着大刺刺对着小小白吃豆腐的男人冲了过去。 “吱!” “喵!” 声音凄厉决堤,在这诺大的房间里催动惨烈湮灭。 不能轻饶了这登徒子! 眼看着就要碰到这男人,忽然间男人搂着腰肢的手稍稍用力。带着小小一个转身,小法和铃铛生怕伤了眼前背对着它们的小小,踉跄着及时收回了“利器”,却无奈自己撞了上去,下一秒头晕目眩着掉了下去。 还未挣扎着撑起身子,感到有一股力量将自己托了起来。 小法和铃铛睁开眼睛低头看,这才发现此刻的它们正轻飘飘地浮了起来,悬在空中慢慢移动,一转眼又回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怨恨夹杂莫名其妙,一鸟一猫再次用杀人的目光袭向男人。 “喏喏喏。”男人对着它们摆了摆手指。“太急躁可不好。男人要有绅士的风度。” 一愣,小法和铃铛顿时后背一股凉意横生,却真的不再有任何动作。 安静下来,这才发现真正该大叫“耍流氓”的女主人公一直都没声音。 瞧过去。竟然发现她正一脸绯红的在发花痴。 小法和铃铛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小妮子是怎么了!平常不是挺能炸毛的吗? 遇上这等帅哥就失守阵地了?! 还亏得他们这么卖力地生气。当事人都没感觉他们干嘛要觉得有损失啊! 顾小小啊顾小小。总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小法瞅了一眼旁边,然后要摇摇头暗自在心底里感叹——别说我没有为你祈祷,你真该小心你的屁股要不保了! “喵!” 不是小法。而是小猫“铃铛”。 听声音绝对比小法还要激动,恼怒化成潮水翻涌,尾音好像退潮时留下的斑斑潮湿,然后誓欲朝天,然后承流嚣张,不打算歇脚,直到你肯再次回首。 万丈风浪渺茫, 痛饮天罗地网。 边疆虚假欢畅, 故人天边流淌。 它在宣告,它看不过,也不想看。 好像百里流放时有人出现拯救了自己,只是一声叫,小小便夺回了心神。 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小小一溜烟逃到了小法和铃铛这边。 防备地瞅着距离自己不远的男人,说无害也没人会信的俊脸是希腊美男格调的容颜;五官太过精致,每一样单独拿出来都可以参与竞选;金黄色的眸子闪亮耀眼,只是唯独左眼戴了黑色的眼罩,却丝毫不增恐怖气息,反倒神秘不羁;蜜桔色的卷发来自中世纪王子的发型;上身一件花衬衫只寄了一颗扣子,以“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姿态露出里面小麦色的皮肤,引人遐思,赚人口水。 “用美人计吗?” “拜托,我是男人。”他说着,两手摊开,脸色貌似有点受伤。 是没被女人拒绝过吗?小小扯着嘴角,将了然于心吞下肚。 “你这家伙是从那里进来的?我明明有锁上门啊!”上下打量着,身子保持着防御态,同时还不忘护卫身后的两个小家伙儿。 “就这么进来的啊!” 闻声一脸黑线,看到眼前的男人笑得绚烂如花,只敢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偷窥别人换衣服!” 这才想起数落,小小的逻辑果然是没有逻辑。 “哦,不要这么凶悍。”男人摆出为难和无辜,轻声细语,柔情似水,“我只是夸赞你穿白色很漂亮,这有罪吗?” 小小向后退了一步,对着他就是大喝一声,“别想着再诱惑我!我已经百毒不侵了!” 看这成语用的,小法和铃铛忍不住在一旁抽气。 当然,顾小小不是在开玩笑。 自从刚才听到小猫的一声叫,她内心真得很清醒,而且精神力还很坚定,似乎有点向着清心寡欲的方向而去。 难道这家伙儿的叫声可以益气养血,镇静安神,化痰熄风? (话外音:喂喂,你还以为这是清心丸啊!) “咻!别这样说嘛,我只是‘恰好’路过此地,‘恰好’目不斜视,‘恰好’一见倾心。” 所有的罪行都说得理所当然,小小默默地在心里下了判定。 绝对是标准的花花公子! 看这流畅熟络地脸不红气不喘,顶着一张养眼的人皮就以为能够为所欲为,真是…… (某欢尴尬地摸摸脑袋,词穷了,就用省略号代替吧!哈哈……呀!谁仍来的西红柿!讨厌,不知道不能浪费粮食嘛!下次记得要提前说,我好准备一个篮子,拿回家可以用糖拌拌,夏季特色小点啊!) “你都看见了?”打着哆嗦,抱着仅存的一点希望,小小还是想要验证一下幻想。 男人眼球滴溜溜地转了转,在有了打算之后终于开了口,“其实,我是个盲人。” “哎?” “我一只眼睛看不见东西,一只眼睛看得见但戴了眼罩。” “骗谁啊!这是什么鬼话?” 就是,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但哪有人会给自己看得见的那只眼睛戴上眼罩的! “我没骗你,你想想这样一来,我不就什么都没看见了嘛!” 这是什么话,想想都是应付人的说辞! “你少来搪塞我,真要这样起码也该找点像样的台词啊!” “我只是想要皆大欢喜,这有什么不好的。” 撅撅嘴泫然欲泣,到此怎么好像是顾小小的错了。 翻翻白眼,心里为这男人追加一条,天然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假面·琳琅 转眼间演变成了两方对峙的局势,向左瞧瞧,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顾小小和两个手下,活脱脱一个黑道大姐头带着俩小弟的态势;向右瞧瞧,是一个带着单眼罩的迷人美男,无赖与贵族气息并存的花花公子。 一方眼神犀利、不被摇撼,一方玩世不恭,别有深意。 双方都是蠢蠢欲动,只是导火索和目的都各不相同。 一种特别的旖旎气息流淌在两人一鸟一猫之间,紧绷的神经,多巴胺浓度的上升,看得出来大家都无法平静。 “虽然我挺欢迎美丽可人的lady(女士)的崇拜目光向我而来,但是你难道不觉得一直不眨眼很痛苦吗?” 前半句是满满的天之骄子的自信,后半句则是体贴的柔情脉脉。 杀伤力实在太大,此刻要是在座的是一般女人,那必定早就成了他魅力的傀儡。 只是,对立的是顾小小。 觉得男人说得颇有道理,小小反应极慢地这才发现自己为了坚持冷峻地瞪他,一直都没敢眨眼,以至于现在眼睛酸酸的,直掉眼泪。 手背来回揉着眼角,她觉得如果自己不赶快把这些证据湮灭就输在了气势上。 男人发挥他天生刻在骨子里的绅士风度,手一挥不知从哪里多出了一块手帕,伸手过去递到跟前,只可惜小小忙着揉眼睛反而没看见,而男人也耐心极佳地等着她接过去。 当我们都死了是不是?! 以为我们是透明的吗?! 小法的心底顿时有火蹿上来。杀气猛悍,正打算赶在自家主人注意到之前飞起来将那块手帕叼走,哪知道有人已先他一步。不,是猫! 铃铛灵巧地一跃而起,咬住那块手帕就是一甩,小巧玲珑的身子发出的力道竟然将那手帕扔到了房间的一角,顿时受了迫害的男人吹着口哨一个劲儿地鼓掌直叫好。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这无缘无故腾起的喧闹声,小小停下了动作睁开眼睛,发丝散乱、两眼微红、一头雾水的模样就好像刚睡醒。 “你这小猫太棒了,在哪里买的?” 将男人的赞许加疑问看作威胁。小小的警报声大作。 “不卖!不卖!” 男人瞅着小小摇晃脑袋。下一秒忍不住走上前用手掌捧住了小小的脸蛋,迷死人的声调加上招牌微笑,“你太可爱了,哈。好可爱呀!” 当作没察觉到手下的女人已渐渐石化。男人的手依旧肆无忌惮地放在小小的脸上。身子贴得极近,呼出的温热气息也扑向红透了的面容,男人嘴角一勾。眼底滑过一丝狡黠。 只是在这时,忽然感到腿上吃痛,低下头一个活物扑了上来。 无奈,手松开。男人试图挣脱脸上不断扑腾的小东西,却徒感无力。 离开了暖烘烘的禁锢,还未完全脱离心烦意乱的小小突然感到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扑到了自己的怀里,目光渐渐聚焦,在眼前越发清晰的轮廓正是小猫“铃铛”。 “喵!” 她看到,眸光里它的眼角是急促而又悲伤的弧度,蒹葭枯桠,腐草成萤。 她看到,眸光里它的眼神悲凉空旷,却不时有怒火妒意烽火连天。 至死的牵挂,她能分辨它不是虚假。 浓雾锁风絮,然后滂沱大雨,砸在心涧,留下晓风残月,良辰花怜。 顾小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触到这样的眼神心底竟然会有愧疚的负罪感丛生。 长镜头如慕如诉,衷肠因为一人一猫的对望而寥落成望眼欲穿,随即泡涨了,留下白露为霜、细水长流。 “唔。”终是被人打断了,小小和铃铛望过去,那男人终于从小法的魔爪下逃离出来。大口呼吸着空气,有点狼狈,美感有一丝崩裂。 小法挥舞着翅膀飞落到小小的怀里,张狂骄傲地扬了扬下颌,接着坐等小小为自己提供温香软玉,用那不太细腻的手梳理羽毛。 只是……总是想得太过美好,可是顾小小不只是顾小小,她还有一条动物属性——刺猬。 不必再一次列举她的习性了,总之怎么想也不会有这种美梦成真、顺理成章的剧情。 懒得和“小刺猬”较劲,小法翅膀一挥、施施然又换了个稍微宽敞的地方,靠着舒服的沙发自己帮自己梳理羽毛。 “两位骑士让我感叹,只是相较之下,我更喜欢你投怀送抱。” 死性不改,这男人逮着一点机会就耍流氓,就连嘴上过瘾也不肯放过,小小和铃铛一同抽搐了一下嘴角,该怎么说这男人呢? 以为全世界的人都爱他,可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是个人类灵了。 被轰轰烈烈、浑然天成的自我感觉良好给弄得一时语塞,打破僵局的是从男人裤子口袋传来的铃声。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喂,我是夏洛克。” 小小吐血,怎么玷污了这么优雅的名字。 “哦,是温迪啊。” 女人的名字,果然!小小冷嘲热讽地哼了一声。 “我喝多了,想上个厕所,结果又迷路了。” 这蹩脚的借口亏他说得出口!小小摇摇脑袋,连她都替他脸红。 “啊,现在啊……这里、这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男人对着小小挤眉弄眼,食指堵在嘴角作出一个安静的示意。 “哎呀,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嘛,你先睡嘛,说不定一醒来就看到我了呀!” 看着男人煞有介事眉飞色舞的死样,小小故意作出恶心的态势。 大白天就睡……真是有够猖狂的! 看着男人口齿伶俐热火朝天,忽然有灵光一闪,小小坏坏地勾起嘴角,然后假装自己不是有意的,“阿嚏!”声音响亮却也细腻,能够这般娇媚地打喷嚏,小小看来下了不少功夫。 应该也怪这男人之前造的孽太多,小小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自然反弹也大。 理所当然,下一秒就听见男人语调慌乱,“没有,你听错了!我没跟小女孩在一起!” 噗,小小不禁偷笑,这家伙真的不会说谎,怎么还把年龄范围都透露了。 “温迪,你听话,我没骗你,我怎么会去招惹小女孩呢!” “喂,喂!” 该是对方把电话挂了,男人头疼欲裂,脸色难看。 “呀,我不是故意的。”小小先开了口为自己脱罪,推得不漏痕迹。 “都怪你,这下可好,她要来了。” “来了不是正好嘛!你还可以拿我证明自己的清白!”小小抿着嘴,没过几秒还是巧笑倩兮。 “哎,你不知道,温迪很缠人的。” “这不正合你意?” “不,她想多了,我对她没兴趣。” “那你干嘛招惹她?” “没有,我只是答应了她的约会邀请,单纯出于礼貌。” “那你还这么在乎,甚至在这里作徒劳的解释,有这必要吗?” “只是不想让她伤心罢了。”男人轻描淡写,但是口吻又很真诚,“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们因为我而流泪。” 小小咂咂嘴,有点不屑一顾,对于这男人她只觉得是个玩弄女人心的花花公子,难以生出好感,小小不想再和他说话。 后来,当小小越发欣赏这个叫做夏洛克的男人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每个人的外表之下其实都有另一面,而那一面也许才是真正的他。 波澜起伏,不可或缺。 水深火热,必有蹊跷。 甄别你的伪装,换言之也是我一次蜕变的过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私奔?私奔! “我们私奔吧!” 只是听到夏洛克说出这句话,顾小小就不置可否地起身远离了这个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的男人。 如此肆无忌惮地抛出带有暧昧色调的惊奇言论,仿佛在这男人的面前,荒诞都已经不再显得摧枯拉朽,而他的一派从容甚至会让你有一种蒙恩的深切。 然后,你无法拒绝。 除非你想要穿心而过的凉意。 只是,小小从来都是不切实际的。 相比较做一个听话的绝症患者,她更喜欢摊开“伤口”任你肆意宰割,因为那种穿心而过的凉意反倒异变成了另一种快活。 向着墙角缩过去,怀里还不忘紧紧抱好小法和铃铛,顾小小今天终于当了一回合格的主人。 “你别这样怕我,我是个好人。” “疯子也是这样,说自己没疯。” 忍不住回嘴,小小在心底暗爽,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有腔调。 看看眼前这孩子(话外音:喂喂,你是不是发烧了?),满脸的重伤打击,被挫败拉扯着欲哭无泪,小小嘴角一勾,她仿佛都能看到男人的眼眶里有泪花在打转了,顿时心底竟开始有一股母性的光辉泛起,反正就好想好想抱抱他,告诉他别怕怕、别怕怕,自己也是很爱他的。 夏洛克撅了撅嘴,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来证明自己,或者表达自己的幼小心灵真的受了伤害。一时之间就只能下意识地向着小小靠近。 “你别过来!花心大萝卜!” “我不是大萝卜,我是魔术师。” 你这是承认自己花心了吗? 在这种时刻,顾小小竟然想笑了,这男人真的是一般无二啊! 即使再感到心累,可刚才出乎意料的辩解还是有勾起小小的注意力。 魔术师…… ——一个人站在洒满月光的雪地里,明朗的夜空点缀着小星的冷光,小小呼气,有白气缭绕,升腾。 被荆棘缠绕的立麦,纯白的古旧钢琴……是微不足道的梦若隐若现。稍纵即逝。 正当自己沉浸在悲伤中。一个魔术师装扮的男人走向自己,头戴大大的礼帽,亮紫色的半边面具遮着脸,黑色的西装充满深夜的神秘。西装上衣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毛绒小兔。 他走到自己的面前。伸手变出一枝蓝玫瑰。花瓣上有露珠倒映着月光。 愣愣地接过象征着神之祝福的花朵,只见眼前的魔术师伸出左手弯腰作邀请状,下一秒他说了。是只对着自己说的专注,“美丽的女巫小姐,能和我跳一支舞吗?” 无法拒绝,自然地把手放在了向自己伸出的手上。我们两人在如水月光下,在茫茫的白色树林间,跳起了华尔兹。 “阿法……” 曾经也是有的,一个魔术师给了我一个世界。 仿佛从天边降临,你为我洗刷伤悲,纾解重温的疲惫,不似预期的体贴入微,是我的劫。 那时我分明有从你的眸子里看见叫做柔情的东西,我不管后来有发生什么,你和别的女人抱了也好吻了也罢,把我让出去给别的男人的怀抱我都不在乎,我只知道我唯独需要记得那一个就好。 明明是你告诉我的,不能自暴自弃地作践自己,可是我还是想要你的不离不弃。 不是浮夸的卑微,只是单纯地因为爱你。 空荡荡的失重,有些东西呼啦啦散了一地。 不谈寂寞,也不谈顾虑,锦瑟韶光,阑珊回首。 心碎时刻的风月无边有些残忍,就好像幽闭症患者落进了关了灯的房间,找不到开关却徒有四周熟悉的恐惧,然后下一秒,呼吸过后,又是擦肩。 “啪嗒、啪嗒。” 男人怔怔地望着眼前忽然掉眼泪的女人。 像是绝地高歌,泪珠落地的声音饱经跌堕,然后爆炸,是最绚烂的烟火,那般惨烈,那般烫伤了他的眼。 只是看着眼前的女人哭泣,夏洛克就不安到失去了所有的优雅。 少有的发自内心的慌乱,好像长久以来第一次看到有人哭得如此纯粹。 “额,你别哭啊。”男人磕磕绊绊,已经不敢上前了,定着的身子隐隐约约有些颤抖,“我没骗你,真的!我真的是一个魔术师……” 绝对无法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触到了哪一层警戒线,好像自己现在只要再多嘴一句,她就要被泪水击溃。 即使现在骑士们(小法和铃铛)不瞪他,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终是靠到了窗幔边。 凉凉的也比不过自己后背上的就要实体化的焦躁,夏洛克张口欲言却卡在了那里。 两个人站在房间的两个相对的边缘,中间宽敞,各自身后也都仅仅和外界隔了薄薄的几层不同的肌理,却有些四面被围堵的窒息。 贫瘠得只剩溺水般的压抑,各自都是沉默不言。 夏洛克感到汗滴顺着额边下滑,正想着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去哄一哄这小女人,灵敏的自我保护探测器在此刻警铃大作。 翻开窗幔露出一点缝隙,男人有些做贼心虚似的稍稍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了看,然后紧接着就是拉上窗幔,大叫一声,“她们来了!” “她们?” 勉强说是多亏于这男人的一惊一乍,小小恢复了过来。 “不是只有温迪一个人吗?怎么变成她们了?” 还有,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过来的! 小小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对于男人的神秘兮兮,她不想凑近。 只是,联想起之前男人的画面、那些所作所为,小小不难猜测接下来的可能性。 用目光威逼利诱,男人被盯得发毛了才终于招供。 “其实,之前埃米她有给我来过电话……” “埃米?” “伊娃也打过……” “伊娃?” “多丽丝她还算是温柔……” “多丽丝!” “莉莲她……” “莉莲!” 小小瞪着他,直到把他逼到大气不敢出。 这花花公子什么来头,有一个军队的女朋友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啊! 男人叹了口气,好像还很无辜似的,“这又不是我的错。” 小小气得直翻白眼,后来又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不是说自己是个盲人吗?那怎么看到她们来了的!说啊!” “额……” 男人语塞,下一秒像颗子弹发射,朝着顾小小而来,抓住她的手就往屋子外面逃,嘴上还有些煞有其事得过分,“我们还是私奔吧!这样比较有营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冰激凌也流泪 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像个俘虏一样灰头土脸。 被迫跟着一位殿堂级的帅哥毫无先兆就开始所谓的私奔,顾小小没有闲暇之余去纠结这殿堂究竟是哪一年代的哪一国家的哪一风格,只是空气呼啸着刮过脸侧,她就觉得这男人有点玩命儿的执念。 没看清路线被男人拽着来到一处阶梯,下了好多层来到因为狂乱呼吸连带着头晕目眩而没细数的楼层,只是直到现在也还未看到身后有追兵的痕迹,小小都开始怀疑起这男人的各种所谓的真实性。 可是这男人不时会向后张望,目光不知是否是在寻找各种骚乱的源头,可小小总觉得那有些热切的视线其实是一直定格在自己的脸上。 并不是她自视甚高,一开始就笃定这男人不会对自己涉世未深的青涩有尝鲜的兴趣,只是就是单纯地感到头皮发麻。 回头时男人顶着一脸“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无辜表情,该是要挨打受训的花花男,此刻颇有一股能私奔一次就死而无憾的味道。 难以理解,所以小小无从下手。 先不管这男人对那些追着自己天涯海角满世界跑的女朋友们是否是玩弄,起码作为临时被拉来充当下一任扫除前任的女主角的自己,她没有觉得自己是无足轻重的。 小小有些受不了自己的矫情,这种试图将白日幻想论证成有理有依据的文艺调调做起来实在是难,而自己就这样任凭被现状道成殉难吗? 是想要圆满的。所有的人。 可是,这被世人膜拜的圆满其实是哭笑不得的存在。 小小被这男人搅合得心里的气象开始紊乱,刮风下雨和七色彩虹“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实在不知道该拿这男人怎么办了,该是甩开手远远地逃离、或者直接上去就给他一个满分的左勾拳,可是男人拽着自己的力道又温柔得可怕,回头就是一个10的电流,生不如死和剥皮沥骨的折磨,可小小却只觉得**。 该不会自己真的是受虐狂吧…… 为了拯救自己不要真的神经分裂。小小还是决定尽量不去看他。 若是不小心真的又撞枪口上了。那就把那张迷死人的俊脸看成是一块曲奇饼,厚实和甜腻并蒂,但是单纯得脆弱,脆弱得发白。发白到有些可怜。 男人若是知道小小免疫自己的方法是可怜他。他也该哭笑不得了。 明明是逃避被柔情煞到的自救法宝。小小却发现了奇怪得有些撩人心波的场景。 前方一点钟方向一个男子向着二人走来,像是为国王端上贡品似的模样,手中端着的赫然是一个长方形的瓷器盘子。上面放着什么东西。 就要撞上了! 小小颤栗不已,下一秒男子一个侧身让了出来,也顺带着让小小有幸看清楚那上面放着什么。 一个镶着宝石的睡帽,就算是不会辨别真伪好了,但那闪亮真是闪瞎了小小的眼。 会有人买吗?镶着宝石的睡帽…… 这商品让小小汗颜。(怪不得说有幸呢!) 接下来一直是这样,两个人一直在各个楼层混乱地奔跑着,而那些售卖人员和来选购商品的客人们却从未给他们带来阻碍,相反的,是很自然地主动避及,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 难道不奇怪吗? 先不说自己是个灵魂,他们看不到,但是这叫夏洛克的男人是个人类吧! 等等,他能看到自己,也许不是人类。 但是有这么多女朋友,不是人类的话就都不是人类了呀! 难道自己碰上了恶灵军团? 可是到底为什么别人都好像是能看到他和她一样呢! 还有,在这里这样到处逃窜不奇怪吗? 扰乱环境也是错误的吧,该有人出来制止啊! 各种疑问在小小的逻辑世界里反反复复,逆流成河,忍不住只想破口而出——好一个死皮赖脸! 接下来又是惊讶了,小小看到他们穿过了一个长长的柜台,上面一水的武器,从手枪到微冲,什么sg550、轻机枪、重机枪,经典的枪支,从迷你到大得令人咋舌,小小只想嘶喊举报这里在搞犯罪的军火交易,只是她可不是出于什么良好公民的责任义务,单纯为了报复那个直到现在也不知去向的禁欲主义冷面贵公子的爱德华。(喂,什么时候称号已经变得这么多了) 该是一时半会的监护人吧,你这家伙跑到哪里去偷懒了! 难道不知道你的“百货大楼”就要变成歼灭花花公子和临时“小三”的生存游戏赛场了吗? 偶尔也该露个脸了吧,不然我怕你赶不上我俩被拉上受刑台的重头戏,壮烈牺牲啊壮烈牺牲!我顾小小这么霸气地爱着当今第一大魔王路西法,却就要在这里为了一个刚认识的而且还象征性吃过我豆腐的男人壮烈牺牲,这结局真是有够狗血的!(说到这里大家可就不高兴了,各位演员齐声喊话:“话说,原罪幼稚园的小盆友们才刚开学,连惊为天人的班干部人选都没公布,你怎敢结束啊!想受刑吗,生欢?!”威胁感穿透空气,某欢很没种地打了一个哆嗦。) 累到虚脱,小小不知道他们跑了多少层。 可是总觉得这种之字形穿越楼层的行为是很傻的行径,应该是想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吧,可这种话根本不给机会说。 然后两个人便逃窜着,偶尔也会停下几秒看看价格让人掉眼镜(虽然两人都没戴眼镜……)的商品,两个人都有点玩闹的意味。 直到看到远处站在阶梯前的男人,小小和夏洛克这才硬生生地急刹车。 爱德华。 小小喘着气,不知道该是把他当做来救命的还是来杀人的,总之明显地感觉前方的气氛诡谲。 夏洛克打了一个寒颤,唯一能感觉到的小小抬眼去瞧他。 这男人怕爱德华吗? 花花公子大战禁欲主义冷面贵公子……有趣。 “咳……”小小卖力地清了清嗓子,手在嘴边做出喇叭状,正想着大喊一声却被夏洛克给捂住。 “嘘……” 明明已经被看见了,却搞这套实在是小孩子了。 夏洛克左顾右盼,好吧,自己的年少失足是有些过了头(喂喂,你哪里年少了!),想想看被自己带出来的小女人刚才是待在那家伙的办公室里的,肯定是那家伙的女人吧! 想到一会儿一定会被那家伙审问,而这小丫头随便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让自己受到骨肉分离的虐待,不行啊,得想办法讨好她。 “亲爱的,要不要吃冰激凌?” 正好瞅到旁边卖冰激凌的柜台,算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忘了自己捂着女人的嘴,不要回答自作主张当做是默认,夏洛克跑去买了一个甜筒。 “来,小费。” 这种情况都不忘给小费,小小对这天然呆的贵族男直翻白眼。 拿到手的甜筒,小小暗喜却在表面营造勉为其难。 夏洛克知道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的倒霉处境,所以只能赔笑。 远处男人向着这边走来,夏洛克酝酿了半天结果还是摆出了一个难看的表情。 爱德华还没说话,却见在一旁的小女人突然对着两人举高了甜筒。 “看!” 顿时周围成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迷糊毫无缘故地起起伏伏,然后不知不觉间中了毒,只有一朵小小的花天真地静止了所有。 “冰激凌流泪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切肤添萧索 就这么一起看到了特别闪耀的星光,好像眼前开起一树桃夭。 童心未泯其实是很常见的东西,可是偏偏看到的是这两个人,那意义就不同寻常了。 不同的男人也会被同一样东西给摄了心神,只是表现出来的应对方式有歧义。 就拿现在处于暴风眼中心的爱德华和夏洛克来说,一个是油炸豆腐一个是曲奇饼,外观味道均是天差地别,八竿子打不着,只是都挺好吃的。(这是什么表述啊?!某欢缩了缩:“油炸豆腐外焦里嫩……先请忽略形容词标不标准、贴切与否,但是差不多的。在此补充一下,爱德华的性格和顶着金属色保护壳、内里雪白柔软的油炸豆腐真的是很符合,符合得好味,让人流口水。) 爱德华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遇到心神动荡的时刻总是挟带着目下无尘的冷面、不发一言。 然而语塞这种事情其实并不丢人,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就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和自己玩跷跷板的玩伴在有一天突然邀请自己改玩过家家,你说你是妈妈我是爸爸,然后一旁玩着赛车模型的男生们指指点点、挤眉弄眼,我在一瞬间红了脸。 相比较爱德华,夏洛克又是另一种姿态。 长期出没于女人堆里,见惯了身材火辣的各色美女,要千娇百媚有千娇百媚,要温文尔雅有温文尔雅,要梨花带雨有梨花带雨。要冰山美人有冰山美人,手到擒来得心应手。 只是,他知道,矫揉造作大同小异。 可是也不完全是这样,有真心对他着迷的。 不去判断那些晕染得失了纯粹的目的,他见过很多一心追着自己跑的女人,卖力到可以不要自尊,他给不起也伤不起。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只是短暂的初识就已经见到了她的好几面。 真实得让他恍惚,痛彻心扉和烂漫天真在眼前无法挽回地摊开。他知道。其实这里面有不能说的秘密,刚好留下的对白是不能遗忘的不朽诗篇,风化难熬,所以百年孤寂。 他能看到。女人受了重伤。可惜唯一有用的良药却不在这里。 顿时对女人有了一种敬佩的心情。事与愿违能够轻易地摧毁一个人,可她还留着自我的心神,颓废离她很遥远。这女人真是了不起。 希望一直是这样的,你还是你。 被自己吓到了,夏洛克连忙自我唤回了注意力。 眼瞅着此刻爱德华还在踌躇不言,夏洛克知道大摇大摆离去的风险实在有些大,但是想想以往被这男人蹂躏之后噩梦萦绕,他还是决定很不光彩地逃走。 一溜烟窜到楼梯口,男人以每秒钟79公里的速度(第一宇宙速度,不知道的熊孩纸去找度娘去,这里显然是夸张手法,不要打人家……)迅速爬到顶楼,再一次来到才刚离去不久的房间,关上大门就直喘气。 “我真是聪明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家伙绝对想不到!” 怡然自得地自言自语着,优越感还没让他找不着北就听见空气中响起了除自己以外其他人的声音。 “还挺快的,看来相对于那些女朋友来说,你更怕爱德华。” “屁,谁会怕他啊……” 明显感觉被小看了,心有不甘地回过头去,这才发现自己逃跑的时候还顺了个人。 只见顾小小一手揪着男人的衬衣后摆不放,一只手握着甜筒吃得不亦乐乎。 这女人,怎么自己跟着过来了? 夏洛克怎么想也不觉得是自己无意间做的孽,因为很明显,可怜的衬衣下摆都地被这女人攥得皱巴巴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可是为什么呢,有给她买冰激凌啊,不说好话也该放人一马吧! 再加上,这小女人这么个跑法不会累吗? 看体格就不是运动的料。 “额,小姐……” “干什么?” 眼前的女人笑容可掬得有股人间祸害的味道,夏洛克有点受伤,面对着她,什么亲亲热热、花言巧语都成了挫败,再也办不到。 “你怎么跟着跑来了?” “我么……”小小停顿了几秒。然后深呼吸,不知是有意无意、拉长了音调,“我是来看你被抓着的。” 她话刚说话,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夏洛克顿时风中凌乱了。 爱德华,这俩人该不是商量好的吧! 直到现在,夏洛克还是把顾小小当做是爱德华的女人,虽说自己是个魔术师,但是在某些方面他的眼力价实在迟钝到超脱。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已经加入了弱势群体。” “哈、哈……你别说笑,我胆子小受不了惊吓……” “现在来说说吧,我想听听看这次你又有什么好的理由。” 爱德华冷着脸,目光所及之处貌似都会进入冰川期。 夏洛克不断移动着身体向后退去,直到想起了身后是隔着高空的落地窗,来不及哀怨,只能停住脚步,算是接受了退无可退的窘境。 “我真没做什么……” “是啊,我懒得知道你又去招惹谁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惹了事就来我这里……拿我当保姆了吗?什么都让我处理,还竟是些费力不讨好的破事,你知道的,我讨厌那些女人。” 小小一惊,自己第一次听到冷面贵公子说出这么长一串话。 “我没有呀!”男人有点死不承认的势头,然后指着一旁的女人说道,“她知道。不信你问她!” 其实夏洛克说这话的时候是心虚的,但是想到自己也给她买了冰激凌,该是会帮帮自己的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在心底止不住地呐喊,小姑奶奶悠着点儿啊! 两位目光都转移了阵地,小小眼球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嘟了嘟嘴,“他呀,草菅人命了。” 吐血,这罪责可比实话还要让夏洛克想要撞墙。他现在宁可她说实话。 不明白这控诉是指控那些追击过来的女朋友军团还是被他些许调戏的她本人。总之这回答是绝无仅有的自导自演,而且演绎的绝对是惊悸的冤戏。 “你看吧,都有证人证词了,这怎么办?” 他爱德华居然也能跟着别人装傻。夏洛克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证人证词。除非你肯说说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每一条都列出来啊!不然我才不认账。”最后这一句彻底暴露了事实,这男人的脱线真的和小小有的一拼。 爱德华也不慌神。只是忽然话锋一转,顺道勾起一抹坏坏的笑,“要不要我给宁宁打个电话呀……” 宁宁?小小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该是什么人呢? 反正肯定是女人!跟这男人有关的都会是女人吧!小小如是想。 “算你狠,老愚!” “老于”?小小一愣,这男人的大名不是叫爱德华本杰明吗? 怎么多出来个“于”字? 纠结着,却见到爱德华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你违规了,任何泄露代号的字眼都是禁止说出的。” “那你现在还不是讲明了这是代号……”夏洛克露出扳回一局的笑意,幸灾乐祸间忘了到底是自己先犯的错。 小小一头雾水,求知欲具象化成眸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幸好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饶你一命。” “渍渍,你也终于坠入情网了……”若有所指顾小小,他眨着暧昧的眼睛,调侃似的喃喃道,“还从来没有见过你有女人,原来是好这口——喜欢这种发育不良的啊!” 听到这里顾小小可就不高兴了,谁发育不良了! 不就是缩水肉包子吗?但也是有点料的。 瞪了夏洛克一眼,退到一边决定划清界限。 “不是,这女人是老大招来的。” “哎……我还以为是你的。”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得有些突兀,可是这不怪爱德华,因为他不会浪费生命说多余的话。 “这女人的能力是什么?有代号了吗?”夏洛克突然严肃了起来,谈论的是小小可是语气却只是对着爱德华个人。 “没有,暂定见习。” “跟着你?” “恩。” 话毕夏洛克转而看向小小,“你的命真好。”很认真,看来不是带引号的好命。 不明所以,小小闹不明白一个不了解自己的男人怎么就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定论,想到自己至今经历的痛,不禁有怒火拔地而生。 “别再瞪我了,我们已经是伙伴了。” 闻声小小一愣,看到男人毫无城府的笑容,前一秒的怒意成了空虚的断点。 “你也是狩猎公司的?” “是啊。”男人点点头,理了理衣冠再次噙着招牌笑容开口,“我是夏洛克蒙太古,代号魔术师,我的能力也是魔术哦!” 爱德华有些头疼,但是深知这家伙的个性,所以决定放逐其自生自灭。 “那他呢……”小小指着爱德华,两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都说不出话来。 爱德华也是愣了,而更出乎意料的发展是他竟然没有将顾小小一枪毙命予以处决,则是安静地自报了家门。 “我的代号是愚者。” “愚者?是很笨很笨的人的意思吗?” “不是。” “真的吗?那你给我一本字典。” “没必要,因为我没骗你。” “那好吧!”哪里好了……这小女人明明还是怀疑的表情啊! 至今还没有人敢这样指着爱德华大呼小叫吧,而爱德华这家伙也没有这样宽容过……夏洛克忍不住心生奇异的情愫穿插,很好。老大的安排果然是最棒的! 只是,这女人真是可爱,很笨很笨的人……还强调两遍,有意思,这够我笑他好几年的了! 越想越觉得好笑,夏洛克在一旁试图压抑结果却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气的声音,这反倒刺激了爱德华。 “我没有别的意思。”可是明明心里笑得是那般欢实。 这时,爱德华的手机响了,算是救了他一命。 从不要命的莽撞里死里逃生,男人清了清嗓子试图重拾优雅。 小小无语地摇了摇脑袋。看见那厢爱德华掏出手机接了起来。然后只两秒就给挂断了。 “宁宁让我告诉你,你的第52号女朋友艾琳娜找她逛街,所以今晚不回家吃饭了,让阁下自行解决。” 听完他的话。小小忽然看到夏洛克变了脸色。也没再多说什么就以每秒钟112公里的速度(宇宙第二速度)推开门冲了出去。接着就听到来自墙那侧的咣啷乱窜的声响。 “他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 “宁宁是谁?”能够吓到他该是很厉害的人物吧! “他老婆。” “什么?”瞠目结舌都无可比拟,小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眶。 为什么他的老婆可以和他的女朋友友好地出去逛街啊…… 爱德华伸手在顾小小呆了的眼前挥了挥,“傻了?”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愁心地说道,“不是。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我觉得还好。” 为什么你能这么认真地接下这种话,小小不禁满额黑线。 难以自制地对这个叫做“宁宁”的女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不见其人只闻其名就已经让小小下意识地叹服,虽然冷面男人有些禁欲主义,但眼下只有他可以问,所以忍不住又八卦了一下,“这个宁宁应该很漂亮吧……”能在众多的女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花花男老婆的人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难得的,男人发出思考的声音,不管是真是假,总之算是稍微增进了好感,“唔……我对女人没概念,不过作为一国的公主,应该不算差。” “公主?!”小小更要倒了,究竟那男人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能这么好命啊……女朋友军团加公主老婆,小小直想痛呼命运不公。 “好了,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小小蔫儿在一旁,有点“你想怎样就怎样”的破罐子破摔。 “我们要准备出发了,你这种状态是不允许的。” 再次回到冰川时代,男人变脸变得极快。 “好嘛好嘛。快走吧!” 不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吗? 把我晾到一边儿不管,还让我遇到了那么可恶的花花公子。 被白白吃了豆腐不说,还让我知道这么多眼红的事儿,到底是谁的错啊! 当然是不敢直白地说出来,算是安慰自己,小小噘着嘴无声地嘀咕不止。 “你穿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男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因为语气过于恶劣,小小确定自己受到了伤害,悲愤蜂拥而至。 “这不是你让人给我准备的吗?让我挑一件穿上。”边说着边指着一旁的衣架,虽说已经再不见井然有序,小小知道惨况是自己的粗线条造成的,不禁脸红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多优秀的女人,可是现在看看,自己哪里配的上阿法啊,所以嘛,要努力,莉莉丝确实是有很多自己比不上的优点的,不甘心但也必须承认。 “不是啊,我说准备好的在那里。”说着,男人指着远处办公桌。 小小走过去,只见上面摆着一个盒子。 简洁的灰蓝色,小小打开长方形的盒子,跃入眼帘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装。 “去试试。” 小小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拿着衣服走到一旁,然后等了一会儿有些急了便开了口。 “你……” “怎么了?” “出去啊,不是让我换衣服吗?你在这里我怎么换?” “我不会看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 “你别以为摆出眼神失焦就是理由了,出去。” 男人眉头一拧,反应了两秒最终还是起身出去了。 “哼,以为我好欺负啊!” 小法和铃铛坐在沙发上直叫好,之前因为小小被男人带走得太突然,被迫无奈留在了这里。 聪明的选择等在原地,这是因为避免两厢失之交臂。 磨蹭了好一会儿,就在耐心快要被消磨干净了,才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句,“进来吧。” 男人推门而入,就见小小一身简洁的黑色西装,和自己同样的款式,唯独区别在于下身不是裤子而是短裙,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竟然将这正式成熟的西装穿出了俏皮的味道,爱德华发觉自己竟然移不开视线。 “怎么了,不好看吗?”小女孩的担忧随本能而流出。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转了一个方向,“来这里。”伸手指着放置在房间一角的穿衣镜,下命令下得很有将军风范。 小小听话地走过去,但嘴上却笑着嚷嚷,“我是个死人了,镜子里是照不出我的。” “你看。” 脚步落定,小小惊讶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伽罗色的长发,黑色的西装,许久未见的自己。 “怎么会……” 走进,终于看到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那串蓝玫瑰珍珠项链,这么美的东西配自己实在太过可惜……阿法,原来这么美,竟是这么美。 内心有种孤坐未央的流殇,冷风过境,痴缠不休,人影两空空。 “工作需要,这套衣服可以让活着的人类看见你。” 男人打破了小小的出神,难以判断他是否有看出小小的伤情。 是什么样的工作需要做到这一步,而这些人的能耐实在太过可怕,切肤而过的萧索,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涉入了不得了的圈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忽如远行客 视角切换回十字路口酒吧,一向深居简出的某赤姓苦工在撞上近期里成某种定理出现的又两位天外来客之时不禁心怀大慰,当然这里的“一向”真的不能用世纪来计数,因为根本就数不过来。 事情是这样的,起初导火线在于顾小小托付他们代为照顾的小猫“铃铛”消失不见了,而在他被无处不在的各种扯上责任二字的自我训导等心理暗示而压迫、驱遣、甚至惩役得有些自虐倾向的时候,他那位懒到不能再懒的老板大人一心都扑在了樱桃派上。 然后他便发作了,想他赤梓玉树临风风华正茂的五好四好各种好的少年,摊上这么个老板有效期还是永久性的他就忍不住想要拍桌子跺脚、呼天叫地。 可是要是这么简单也好,两个人兜兜转转地你一言我一语,明明知道犯不着死磕却还是压不住私人情绪,心里暗自埋怨一声我这么刺头儿都是因为你,却好像有点楚楚动人小媳妇的味道了,所以也只能是暗自。 俩男的吵嘴也能扯到顾小小的男人身上,接着再生拉硬掰地拐到丢失了的小猫的真实身份上,最后甚至演变成我呕心沥血地用离家出走去威胁你,只是你也够狠,压根雷打不动。 ——“我不干了!” “哈哈哈哈……” “我走了哦!” “哈哈哈哈……” “没有樱桃派了哦!” “哈哈哈哈……” “你再也吃不到樱桃派了!” 我每走一步便回一次头,而你像是吃定了我只是一时的小矫情小任性。根本就不为所动。 到这里,华丽场景实在是有些暧昧和温馨,若是换成一男一女这该是很甜蜜的打情骂俏,只可惜不是,俩人都是实打实的纯爷们,只是某人其实一直被赤大爷视为懒得入世的妖孽罢了。 各种把戏都被某妖孽吃得死死的,同时就连脆弱的权利也被剥夺,耽于无事可为后身体里蠢蠢欲动的不畏强权,顽固的赤大爷压抑呜咽压抑得都让自己都有点内出血了。 但是幸好,这世道还没真的无药可救。总还是有人来收了这妖孽的。 “午安。贝贝!”爽朗,无懈可击。 可是无懈可击的是这称谓的杀伤力,贝贝? 他叫巴贝雷特“贝贝”…… 贝贝……贝贝……贝贝! “哈哈哈哈……” 得意不能忘形,可偏偏赤大爷还是很不客气地当着客人的面笑了出来。不是他夸张。只是听到这两个过分可爱而且还模糊了性别定位的字就已经让他的53块肌肉失去了控制。 挥霍着右脑额叶的内啡肽。赤大爷本着多年苦力的报复心理笑得弯下腰去,顾不得擦挤出的泪珠,随即又蹲在地上。拳头砸在吧台台面上,很没有美感,却也能看出这赤大爷是真的高兴。 你不得不说,这人要是被逼急了,长期的压迫总会搞出这么几个行为准则失去下限的神经质,而这里,纵使是曾经作为纯情代表的堕天了的天使赤大爷也难以例外。 这都能怪谁?自然是某懒散惯了的妖孽了。 所以嘛,谁让你平时造的孽太多,即使你再宠爱樱桃这种可爱的事物,也还是难以掩盖妖的事实。 赤大爷想到这里忍不住嘴角勾起邪笑,要是现在自己走过去,帅气地将红了小脸的妖孽脖子一勾,捞进自己的怀里,在他耳边呼出一口挑衅的热气,再美美甜甜地叫上一句,“贝贝,我原谅你了。”那让他把这些年所有存的工资都上缴他都乐意。 “额……” 难得的,古镜尴尬地在一旁语塞得有些错愕。 “所以说嘛,让你注意形象。”方旭也在此刻首度失了正常思维的理解能力,这赤大爷真是不一般,竟然连冷静从不知动容如他方旭也给影响了。 旁边已乱成一团,闹得颇有天翻地覆意味的始作俑者自然是前一秒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赤大爷,坐在吧台里的男人一时之间只想撞墙角。 没错,巴贝雷特郁闷了,很郁闷。 他不明白,作为按时睡觉、按时洗樱桃浴、按时每周吃好几次樱桃派的乖宝宝,何来招致这样的苦果。 这一阵子,他太辛苦了。 某些不会看眼色的麻烦人物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还从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好给他留个几分钟收拾收拾行李(其实就是樱桃)偶尔来个什么长期旅行啥的。 长长的叹出一口悲哀,他知道对于这些难缠而又多事的人物,煽情并不能算作动听的借口。 “赤梓。” “干哈?”话也说不利落了,赤大爷撑着桌子爬起来,左手似掩面非掩面的模样实在虚假得滑稽而欠揍。 巴贝雷特撇着嘴凝滞,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这小子要笑就笑呗,这么勉强是要闹哪样! “咳咳,没看到客人来了么。” “然后?” 好啊,这家伙今天还真的不知道见好就收是吧! 巴贝雷特飞速抬手从桌子上的水晶器皿里拿起一颗樱桃,一个简洁到让人难以看清套路的动作将手中那颗樱桃投到了赤梓正张着的口中。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是吧,赤大爷!” 赤梓“咕咚”一声咽了下去,接着不知死活地刺激道,“哪敢呀,贝贝……老板。” 皮痒了!巴贝雷特眯起眼睛,随即抄起手指几个投射,转眼间赤梓的嘴被樱桃塞得满满的。 “唔唔……” “开心吗?” “唔唔……” “幸福吗?” “唔唔……” “我饿了哎……” “唔唔!”说不出话的赤梓流着眼泪比划,意思轻易就能猜得出来——我现在就给你去做樱桃派。不外乎如此云云。 一溜烟,有点火烧屁股的猛烈,赤大爷再一次迫于某妖无耻的作为而对妖孽甘拜下风,带着彗星尾巴钻进了里间,向着厨房的方向而逃去。 发誓,有一天赤大爷定会收了这妖孽,只是不知又是何年何月的臆想了。 **** 巴贝雷特有些解脱似的放下疲惫不堪的身心,刚回过神来就看见那俩不请自来的男人已经厚着脸皮坐在了自己对面,不禁又阴郁起来。 “嗨,你别这样。这都不像你了。”古镜嘿嘿笑了一声打着趣。身旁的方旭则是又在那里低着头对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硬皮本奋笔疾书,要是陌生人看到,肯定还会以为是专门负责记录古镜一言一行的速记员呢! 巴贝雷特懒得回嘴,视线瞄了一眼总是寸步不离古镜的方旭。忍不住咂咂嘴很是同情。“你呀。要是再苛待你家方旭,必然也会遭到和我一样的下场的。” 此处所指刚逃走的某赤姓苦力,话毕。正在厨房里埋头苦干、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赤大爷打了一个喷嚏。 流年不利,时运不济,如此,赤大爷的幸福生活总是这么任性。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好想要戳着命运的脑袋控诉,你也真是有够调皮的! 那边,古镜只是笑得很旖旎,还很文艺。 “得了,我还想呢,阿旭太没有情趣了,总是告诉我不准干这个不准干那个的,他才苛刻呢!” 被点到的方旭就连眼皮都没抬,干净的声音从垂着的脑袋和窸窣作响的本子钢笔之间的缝隙里溢出,刮出冷冽的轻烟,“谢谢赞美,我会继续保持下去的。” 闻声古镜一颗玻璃心碎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他委屈地撅着小嘴试图挽回,如泣如诉呼之欲出,动人闪亮却没换来方旭任何一个回应。 可怜还镶嵌在脸上,转过去却是和巴贝雷特大眼瞪小眼,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等等,总不能和他就这样互相寻求慰藉吧,古镜拂掉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看到巴贝雷特“旁若无客人”地只给他自己倒了杯樱桃汁,古镜在一旁直嘟嘴。 “喂,你都不管客人的吗?” 巴贝雷特端起水晶杯咕嘟了一小口,云淡风轻地鄙视了一眼,“你不是有自配嘛?” “就不喜欢你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古镜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想想偶尔我也会想要喝杯酒的嘛!” “方旭不会让你喝的。”巴贝雷特继续了然,没办法,又不是他自己想知道的,但就是知道。 像是做坏事被抓到了,古镜作势放弃,手一挥,出现在桌子上的是一盒纸盒装蜜桃果汁。 “你还喝这东西啊……我就不明白,粘稠的你是怎么喝进去的。” 最爱的东西被讽刺了,古镜自然是不高兴,他瞪了巴贝雷特一眼,食指指着他就好像指着死不承认的罪犯,“你不也是吗!整天都是樱桃樱桃樱桃的!已经是个老男人了,羞不羞啊!” 本该拔尖了嗓子咬牙切齿,可是巴贝雷特却没有这么做。 古镜静了下来,望着眼前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说得过了,可是却收不回来了。 “是啊,我都这么老了,却还是忘不了她。” 古镜撇过眼角,有些说气不气说悲不悲的沉默。 “可是怎么办呢……”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裂,液体浸染了巴贝雷特的掌心,有种不死不休的缠绵,“我根本就不想忘记她。” 方旭手中的钢笔停顿了一下,一秒过后就又是横撇竖捺。 至深悲欢,各有离合。 **** 顾小小不露声色地收起了那些心事重重,她离开镜子前,眼睛盯着一旁刚被自己换下来的夜行装,脑海中浮现出连夜和赤梓一起做衣服时的场景,顿时有些酸涩。 无法无视那些落差和不舍,小小还是决定对男人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个,爱德华先生。” “你叫我爱德华就行。” 明明是向我告知可以去除敬语,为什么口气这么像是在训诫我,小小有些提心吊胆,深呼吸又找回了底气。 “这衣服和我穿来的衣服不都是一样的黑色吗?我能不能不换?” “不能,我说了,这衣服可以让你在人前显露身形,任务需要。” “为什么呀?招聘的既然是人类灵就该是让人看不见才是目的吧!” 男人没说话,视线飘过来然后停滞,源源不断传来的是他的气息。 霜刹变调,冷然弥深,冷到不能让人看到一线生机,冷到还可以凝结空气。 看不出来是不耐还是不屑,小小不打算就此打住。 “好吧,有没有别的办法,我还是想穿原来的那件衣服。” “那我再问你一遍好了,你愿意把脖子上戴的项链取下来吗?” 小小一愣,不明白这衣服为什么又和项链扯上了关系。 下意识伸手盖住了脖颈处的花影,小小皱起了眉头,语气不是很客气,“我说过了不可能!你为什么总是要让我取这条项链?” 男人也不被那艰涩冷硬的怒火而激怒,只是摊开手喃喃道,“所以嘛,你不愿意那就只能穿这件衣服了。” “为什么?” “这里只准备了两样让别人看到你的东西,项链、衣服,所以你必须从中任选一样,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顾小小气氛地瞪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不早说。 “那我选衣服。”小小耷拉着脑袋,虽然不乐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让她现在是见习生啊! 话说,这巴贝雷特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来这家公司和一群怪人们打工呢,真是有够没品位的! 在小小无声的念叨下,男人起身,也不多看她一眼就往外走,“该出发了。”说罢就是一个肃穆而霸道交织的背影,小小在后面冲着他一个劲儿做鬼脸——为什么这年头长得稍微好看点儿的都是这种个性啊…… 心浮气躁,小小将赤梓给自己做的夜行衣整整齐齐地叠了又叠,满意了便放进了随身背着的樱桃造型的双肩包里,奔跑着追赶上去。 坐着电梯来到楼下,小小仰起脑袋张望了一下。 这“百货大楼”……真是特别,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自己可以和阿法一起来逛逛,希望那时是以另一种身份,让人心跳加速的身份。 跟着爱德华出了大楼,那管家模样的男人也自动止步在他出现迎接我们的地方,恭敬的弯了下身,接着便是送行的眼神。 也不知小小是不是发条上错了,冲着男人活泼地挥了挥手。 那男人看到小小对自己笑得分外璀璨,一时之间瞳光晃了神。 坐上后座,听到爱德华发动了车子,小小以一种搭档的口吻打破了车子里的沉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利迦百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尾随的死神 疾卷的视角暗自生长,风声一啸,沙石走狂。 泪腺无处派遣,几番花自飘零,柔光滤镜之后,留下的是一个空房,两个模样。 曾经微不足道,后来愤世嫉俗,然后不计后果,难敛空无一物。 彼此挖掘伤痕累累的信仰,陡然下落、沉淀,终至抹灭四方,是离别。 渺无音讯间,我逃避你的侧脸,你闭着眼流泪,黑暗里炫目如斯。 无所畏惧的荣光,目送用卑微丈量的痴狂,我看到广角镜下拉扯的倔强,是你的,还有我的。 **** 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被拽回到了这波澜粼粼至刺目削骨程度的光明之中。 好不容易隔绝在光明之外的黑暗里,那念念不忘的黑暗,长相厮守的黑暗,是保护我的方城。 死去之后,没有人能看见我,因为我隐匿安守在了这暗城之中。 这里满是虚无,没有晴朗艳阳,没有沸反盈天,但也没有肆意盘旋的悲伤。 唯一有的,是他。 然后,我会哭了,会笑了,会所有可能的一切。 那时我才知道,有一种温情叫诲人不倦,那是他的温柔。 彼时滑到了天边,此时我能看见镜子中央映照的旧脸,情潮因为残忍的喧嚣而见不得光,我知道这种情怀是鬼迷心窍,但是让我再一次重新回到这如隔三秋的光明之中,我发誓我办不到无惧忧伤。 害怕见到人。陌生的也不要。 讨厌那种成千军万马而来的目光,不怀好意到无法不了了之。 顾小小坐在飞速行驶的轿车后座,单单向着车内的中央后视镜瞅了一记长长的默然凝望之后,凄凉不负众望而降,她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薄薄的一层眼皮,光线留下橙黄色的模糊映像,热热的,酸酸的,如履薄冰地翻滚着,明晃晃。然后顺着视网膜成雾散开。来到身体里,却是冰冻三尺。 小小硬着身子不敢动,深怕自己会流下泪来。 该是要成长起来的时刻,万不可轻易就被泪水淹没。 她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刻意将萦绕周身的空气意念成延迟的慢镜头。然后缓慢的,将每一个酸涩膨胀的滴液消化进时间的迟钝里。 湿润一轮轮漾开,洒满熹微的更改潮汐溶进虚边的花事。瞬间逆着光舍不得熄灭,然后石沉大海。 内心找不到独白,却感受到象征自己的那一点声息正沉入深渊的沼泽,越陷越深,想要放弃都成了奢望。 原来有时举白旗宣告认输也会被无视掉。 细细碎碎的各种情绪啃食得顾小小心如刀绞,咬着唇咽下那些呻吟,想要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熬过这种生吞尘埃的滋味,却忽然间感觉到有个暖乎乎的毛绒团子钻到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一秒钟的触感,就释怀了。 有些狼狈地睁开眼睛,她在那双固执袭来的眼眸里分明看到了自己。 惹泪的缱绻,千帆过尽的奈何,尽是筹措不由我的彷徨与寂寞。 顾小小直直地望着自作主张钻到怀里的小猫“铃铛”,出奇的,它没有叫出声来,只是仰着脑袋张口冲自己做了个叫的姿势。 就好像是读懂了我有些逞强的心思,它也没有叫出声来引起他人的注意。 一时之间,小小竟觉得铃铛和自己是共鸣的。 也许它也是懂自己的,看透了我想要割舍软弱的决心。 此刻的小小不想再去想什么猫科动物的现实,只想好好地要一个拥抱。 没错,是她想要拥抱。 伸出手去轻柔地掐住它前肢的腋窝下,抱起来然后抱到怀里。 很柔软的触感,这个温暖充实的拥抱让她不由自主地贪恋起来。 自始至终,小小都没有感觉到铃铛有过任何恐惧的打颤或者犹豫的退缩,她得到的是个实实在在的完整的拥抱,就好像它已经认识了她好多年,令人安心到平息了脉搏。 不知道为什么,这无意间被自己捡到的小猫居然这么亲近自己。 也许不是无意的也说不定…… 一直坐在前排安静开车的爱德华瞟了一眼后视镜,短暂的一视之后就又回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而小法则是一直靠着皮质后背侧着脑袋望向车窗外面,一脸的笑意只有它自己知道。 **** 打破沉默氛围的是一通电话。 铃声是最简单纯朴的叮铃叮铃,小小听到声音先是一震,明显是被这突兀而作给吓了一跳,抱着铃铛的胳膊下意识地紧了紧,然后她向后一缩但也很理智地选择闭嘴。 不能打扰到他,是基本礼貌而不是害怕被惹怒的爱德华,顾小小不断地作着心理暗示,虽然说这其实根本没多大用处。 “喂,夕夜。” 夕夜,小小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声——这真是好美的名字,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光是通过一个名字幻想,就觉得该是很美丽的人。 “我已经出发了,预计还要5个小时才能到达。” 小小一挑眉,那个刚才爱德华告诉自己的利迦百农她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所以本来以为是在外国,或者别的很偏远的城市,可是如果开车只要五六个小时的话应该也算是挺近的吧! “呼……我带了一个新人。” 小小在旁边紧张起来,听到男人提到自己了便有些紧绷,只是单单一句话,无法从简洁明快的语气中判断男人对自己的看法。 觉得麻烦、讨厌、或者随便、无所谓……小小眼睛投射到一个角度上不动,看来脑袋里的运转一定已经高速超了负荷。 爱德华早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后座小女人的一切反应。偏着脑袋佯装宠辱不惊,实则已经焦躁不安起来,因为那小女人脸上强撑的表情实在太有趣,想到这里爱德华不禁嘴角滑起一丝弧度。 此时电话那头传来重复的询问,爱德华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神了,悔恨和丢脸占据了他的五官,精神力总觉得被猛砸了一下。 “有这么严重吗?我觉得我去都过分绰绰有余了,实际上来说,这次的事件你一个人去那儿解决都已经是浪费了。” 听到这里,小小撅起了小嘴。 这一次她又没抓住重点。而是觉得这回答之前的那句。听筒那侧的对方一定是质疑自己的能力,心里不免有些受打击,小小无声地嘀咕给自己听。 其实小小还是自卑的,小法回过头来瞅着自家主人。这种时刻相比什么成熟稳重、世故圆滑的大人做法。它更喜欢小小气愤地撸起袖子将那些她讨厌的、看不惯的生物或者非生物暴打一顿。追着他们满世界的跑只为一句澄清的改口,不占一理也好,野蛮泼辣也好。它觉得那样的小小更强大,而且更有魅力。 “夕夜,我听你的声音有点不大正常。” 男人眯起眼睛,闻声小小也坐正了严肃起来,她看到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青筋鼓起。 “喂?喂!” 不知道那头是出什么状况了,小小有些不可置信地整理了一遍思绪,却还是无法拼凑中间的空白,可是就这样的开头和收场来说,作为一个刚加入的她来说,已经开始为这个只间接闻其名而未见其人的伙伴担心起来了。 伙伴……这个词,小小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揪着过往不放的时候,这么不干脆,都成了无病呻吟了。 “那个,出什么事了?”小小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大胆地问出来,反正都是一起出来协同合作的伙伴,该是不分地位贵贱的,自己肯定有发言权。 当然她不会就这么直白地将自己的大脑动态都说出来,即使男人问她也不说,她怕被嘲笑说他们又不是什么政治上套路的种种。 “刚才打电话的夕夜是原先派过去处理这次事件的,不知道怎么了电话突然断了。” “该不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小小有些担忧,忍不住就开始往不好的地方想。 “夕夜是很强的,我不能容忍别人质疑他,请你注意。” 很冷,而且有点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在他的口舌下每一个字的轮廓都好像锃亮的刀锋,杀气沉重。 “唔,我没、没有,我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 根本就没有想过爱德华是那种会为维护别人的强大而威吓她的男人,顾小小其实真的不是恶意,被这样疏远的他吓到了,便不再敢说话了。 “我要加快速度了。” 男人说着,抬手间摁了一个按钮,小小明显地感觉到猛烈的一个加速,她的身子忍不住向后倒去,心脏像是被带到了一个悬天而落的瀑布上端,身处边缘地带,低下头就是骤然崩溃的汹涌水柱,却是水流们注定的终点,灰飞烟灭的痛楚,冷冽而清晰。 “吱吱!” 小法的叫声在这时响亮而震惊,夹杂着翅膀拍击车窗的声音,小小不解地望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说不出话,只是张着口,目光长久。 因为他们所坐的轿车行驶的速度太快,因而车外的景物全都连成了片,以至于什么都是混沌而模糊的块状。 该是在此刻赶紧向开车的男人大呼小叫,张牙舞爪地告知强调安全问题,可是她才刚惹到这男人不悦,若是再开口会不会直接就被他在这里灭掉了呢? 为了自保,也为了失联的夕夜,小小还是选择闭上了嘴任凭其发展。 有点自生自灭的味道,小小都已经做好为伟大的灭灵事业牺牲的心理准备了。 其实有时崇高也是一种心理安慰。 **** 五个小时的路程被爱德华闭口不言地给硬生生缩短成了一个小时,等车停下的时候。小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也不是那么傻,自从男人摁了一个不知多高端的按钮之后,一路上车子一直都是保持一个方向没有变过,而他也不再操作。 凭借着车子自带的屏幕视像,小小目瞪口呆地看到他们穿越过车子与车子的狭窄缝隙之间,还有河流、房屋,甚至遇到大山的时候,小小明显的感觉到车子好像飞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这辆车子不是普通的车子,尤其是在摁了按钮之后的那一小时。绝对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看到爱德华没有下车的动作。小小自然也是一动不动,乖巧地坐在那里等候指示。 透过车窗,小小看到车子前方的不远处立着两根长长的木头,按理说原来应该有什么东西被钉在上面可是却没有。小小歪着脑袋有些奇怪地想了想。 不明白为什么停在了这里。只是在此刻这个位置张望。小小并没有看到有人或者房子,可是想要问他又不敢,有种前后左右都被堵住的感觉。 爱德华瞅着前方看了好久。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忽然叹了一口气,他推开门下了车。 小小听到男人在关上车门的时候留给了自己一句话,慌忙地也跟着下了车。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最后一句话的腔调明显弱了下去,小小这次看来很是小心,生怕男人再一次露出之前的那个样子。 可是爱德华却没有回答她,小小不禁在背后绞紧了手指,此刻即使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做不到闲庭信步嘿嘿一笑,马乱兵荒已经盖过了所有。 正慌在那里,下一刻男人的行为是出乎意料的发展。 “喂,都跟我们一路了,也该现身了吧。” 说话间,爱德华的手里多出了一把手枪,冲着小小身后的某一个方向以瞄准的姿态而震慑。 小小盯着枪口僵硬在那里,明明听话语该不是对她说的,可为什么枪是指着她的呢? 两腿发软,现在她竟然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了,害怕吗?可即使是、逃生的本能也都发挥不出来了。 “全枪216;枪管127;膛线六条,右旋;缠距406;枪口动能477j;战斗射速35发/n;口径045英寸(1143);弹头初速247s;有效射程为50瞄准基线长160;装弹量7发;铰链式枪管偏移闭锁;枪管短后坐式;单动发射。好枪,经典。看样子你应该是将它改装过了。” 有人在说话,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小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去,在空气中渐渐显现的是一个男人,闷青亚麻色的卷发、褐色的眸子、月牙形耳钉、白衬衣、银色镰刀形胸针——是许昕扬(沙利叶)。 望见男人和煦的面容,小小却是痛恨的,身体比意识反应更激烈,向后退了退。 只是男人也不是吃素的,看到小小抗拒的动作和神情,男人反倒是噙着一丝不受影响的笑意拉住了小小的手腕,然后借着温柔的力道将小女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放开。”愤怒的一声清脆,可惜男人根本不理会。 “虽然武器值得称赞,不过人更棒,竟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他继续对拿枪瞄准自己的爱德华开口说道,手下对于小小的钳制也是一直没闲着,看来一心二用是他的强项。 “你给我放开,阿扬。” “怎么不叫我沙利叶了?”男人将脸的距离拉近,冰凉的气息扑近小小的防御距离,“从现在开始叫我叶吧,我更喜欢你这样叫我。” 是啊,比起那些死皮赖脸、恶心巴拉的雄性叫他,他更喜欢小小那种有些小嚣张和小逞强的调调。 这男人不对劲! 小小感到被迫和沙利叶接触到的每一寸肌肤里的细胞都在颤栗。 这男人和之前不一样了,是因为之前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吗? ——你到底怎么了?你是顾小小吗?你不是对不对! ——沙利叶大人,请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我是顾小小啊,你看不出来吗?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或者残废了…… ——是因为之前做得太过分了吗?我道歉,对不起。求求你,不要这样。 ——哎呦,死神大人有些抬举我了……我怎么敢接受你的道歉呢? 我要回去了,请放开。 不要让我再重复了,我累了。 ……白驹过隙。 是啊,累了。 身体是。心也是。 那次之后。我一度以为就是我们两个人的最后告别。 想着只要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交集,我就可以强撑着活下去。 可是,在我发狠伤害过你之后,你又来做什么呢? “你到底来干什么。我们不是没有关系了吗?你在我身上已经没有好处可以捞了吧!” 这样说不知道会不会把他逼急了。小小气鼓鼓地盯着他瞧。最终还是把这一句长长的话给掐断在了嗓子眼里。 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腥气,小小皱了皱眉头,这空气让她恶心。不是出于现实理论的生理意义,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却让她不须多考虑就直接判定的厌恶。 “将那枪收起来吧,你是没办法打到我的。” “你可以试一试。” 爱德华露出嗜血的戾气,小小怔怔地望着他,随即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退,却正合了沙利叶的心意, 沙利叶整个环住了小小的身子,娇小如她正好嵌在了他的怀抱里。 感受到过分亲密了,小小开始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别动,小小。正好,就这样让我把你带回去。” “我不要!”小小龇牙咧嘴,因为愤怒而脸红。 沙利叶靠近她,呼吸近在咫尺,“我稍不留神,你就乱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山沟沟里,要是再不管你,谁知道你又要跑到哪去了。” 一声“滚蛋”还没叫出来,身后的男人却是自己松开了手。 小小狼狈地转过身子,正想着踢他一脚,却没想他已经倒了。 拯救了她的自然是两位骑士,小小上气不接下气地瞅着小法扑倒在沙利叶的脸上,而小猫“铃铛”则是左抓抓右抓抓,顿时大快人心。 在抓够了之后,铃铛扑到了小小的怀里。 “喵”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小小有些哭笑不得,总觉得好像需要被安慰的那一个是“铃铛”才对,而她只不过是被吃豆腐了——小题大做。 “可恶。”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象牙色的光辉在身上闪现了一秒,身上的伤痕转瞬间消失不见,照旧是光滑的皮肤、完美的骨骼,小小撇撇嘴,这是作弊好吧! 本来就没有公平的事情,可是自己该是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连人身自由都被剥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思! 小小瞪着男人,还好沙利叶他碍于之前在胡说树森林时的那一点回忆并没有对小法做什么。 可是,很明显的,他正仇视着小小怀里的小猫“铃铛”。 “你敢!” 一句威吓在二人之间炸开了无数条放射线,成了一个屏障,挡住了所有的威胁。 沙利叶挑了挑眉,微风习习,吹起他额前漂亮的碎发。 “它是我的,你敢动它!” “不让动就不动呗!”男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那么你既然都有了‘新欢’了,这家伙就给我好了。” 小小没察觉到一语双关,看着他拎起小法在自己眼前摆了摆,那笑容很欠揍,动作很欠揍,每一处都很欠揍。 上前一把抢夺,却捞了个空。 “你给我!” “不给。” 男人兀自轻松地抬高手,每一次的闪过都让小小感到挫败,看起来也更加欠揍。 “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恶劣!” “想要温柔吗?” “不想。” “你给我啊!”小小气得直跺脚。 看到眼前的小女人脸颊红扑扑到自己满意的程度,这才收了手。 “好了,给你。” 小小抢过小法,然后一溜烟跑到了爱德华那边。 “我们走吧。”当作沙利叶是空气、是路标、是路人甲,是什么都好,反正她不认识。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爱德华竟然也接受了,锁了车子就和小小往那两根孤零零得有些突兀的木头走去。 沙利叶有些无奈,但随即厚脸皮地跟了过去。 “你看。”爱德华率先发现了躺在草丛里的东西。 顾小小非常主动地第一个踩着那些长得过分高了的草丛走过去,然后身后的男人也跟了上去,只见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块残破不堪的木板,上面的英文字母还被溅上了黑色的类似颜料的液体,已经干涸。 “上面写着的是什么意思?”小小问。 “欢迎来到,利迦百农。” 注:文中爱德华专用的武器枪支原型是由勃朗宁发明的左轮手枪——911a1,是二战时期最著名的美国手枪。 还有补充一句,本文开篇的一大段文字其实是本次在利迦百农发生的案件的铺垫。 文外话:电脑很不客气地炸毛,再加上实验,还有收集资料,生欢又一次脸皮厚厚地将发文时间弄得乱七八糟,嘿嘿。偶尔会上来看大家的评论,生欢在此说明一下,这是生欢第一次写书,有很多地方不太好把握,生欢总是纠结很多细节和铺垫问题,所以关于这个每天多更和成绩的问题生欢就没有把它放在第一,目标是尽力做到最好,所以希望大家能理解。 还有,现在基本是每个星期天生欢上来跑一趟,大部分时间还是没法做到来回访大家的,尤其是学期末了,考试就更多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当然大家对生欢的爱生欢时刻铭记于心,晚上做梦都会笑出来,生欢就是这么任性么么哒! 在此,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秋天的小镇 三人行的气氛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温情,尤其再加上那么两位存在感十足的骑士,就更是有些诡秘横生,小小觉得不能总是因为自己的磨磨蹭蹭和犹犹豫豫而拖了别人的后腿,索性就不管那自愿做跟屁虫的死神大人了,反正是他自娱自乐,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这个利迦百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顾小小怀里抱着小猫“铃铛”,肩上停落着王雾鸟小法,颇有点儿动物保护组织形象大使的味道。 “小镇。” 爱德华依旧发挥着冷面贵公子的特长,让人无法掌控到一点儿情绪,甚至连下个注赌一下也是会让人需要考虑好久的类型,看来在赌场上赌他的情绪是个自讨苦吃的选择。 小镇么…… 只是看着这块躺在分外旺盛的草丛里的标识牌就难以产生有关明媚的好感,这说重要也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都没有人来管、就这样丢弃在这里,先不说别的人,这里的镇长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随时都记得要满足自己旺盛的求知欲,乖宝宝很天真地发着嗲道:“这些黑色的颜料是什么?是当地新兴的艺术吗?”小小指着牌子上好像是喷绘上去的星星点点,黑色不太纯正,而且看样子是在印有字母之后才喷上去的。 “是血。”爱德华和死神沙利叶一齐予以答案,两个人瞅了对方一眼然后就又不再理会对方。 该怪这两个男人说话的口吻好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吗? 顾小小的继发性反应相当迟钝。 第一时间她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逗她,一边在搜肠刮肚地寻找反击的方法。一边嘴上不忘一丝不苟地打趣哼哼着“你们的话不能相信,想吓我没门”这类看似洞悉了然实则傻了吧唧的自我陶醉。 其实是被耍惯了,小小有时真的很想唱一句“男人的心思你别猜你别猜”。 直到在自己有些做作的表达之后持续了整整一分钟的沉默,小小这才意识到两个男人都是认真的。 原来谎言也是可以这样被期待的,只是她知道这不是因为深受其害而造成的倾向扭曲,而是因为怕极了现实的残酷和恐怖。 “也许是家畜的血。” 自我安慰的目的是露骨的,不管男人们是自有温柔还是懒得多此一举,只要没有去反驳就是对她最好的对待。 顾小小退了几步走离了这块酷似残骸的标识牌,用一种全景的方式去观察他们所在的地方,看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可答案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这种被动型的难以言表的感觉很是磨人,让人很憋屈。 “怎么了?” 爱德华发现小小咀嚼着嘴放了一个又一个无声的空气炮,皱着眉口吻好像善解人意的大哥哥,只是他是那种酷酷的、怀揣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大哥哥。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爱德华打眼扫了一遍四周。然后又转回小小的身上。“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哦。” 愣愣地点点头,可小小还是神游在那些不解的思绪之中,跟着男人的步伐走在他的身后。这种摸不透的朦胧感让她不安。 爱德华走在最前面,顾小小抱着铃铛紧跟其后,视线拉扯起仰角随着道路张望,小小紧闭的嘴唇微微有些发白。 感受到在两人之后屁颠屁颠的跟随,爱德华压低了声线道,“员工守则第36条,不能因为私事而妨碍到工作。” “我是顾小小的监护人,你们私下签订合约本来就有问题,这家伙还是未成年呢!” 这厢说得头头是道的死神大人还真是有点监护人的势头,没听到当事人顾小小的反驳以为是自己得到了默认接受,他压根没发现其实她根本是心不在焉。 “要投诉找boss(老板),别来我这里唠叨,很烦。” “这么说,我可以带她回去了?” “不可以。” “为什么?” “她现在是我们公司的一员。” “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你们怎么忍心压榨?” “我觉得缚鸡这种小事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重点不是这个好吧?” “那就是了,都不是重点还啰嗦个鬼啊!”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反正不是人。” “没错,我是死神。死神啊!有没有啊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我没兴趣,不过这里面有半毛钱关系?” “我是死神,我要带她走你又能奈何得了我?” “无聊。” “我哪里无聊了?可恶,小小你来评评理。” 小小被噘着嘴卖萌的死神大人拽着胳膊晃荡,可她就好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根本就没看到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涉是怎么从沉默到这厢有礼,接着礼尚往来再到火星四溅,死神大人说不过人家就开始拿噱头压迫威胁,结果落了个吃瘪的惨烈下场,那边两位骑士早就乐开了花不亦乐乎,还专门将幸灾乐祸搞得盛大非凡,只是关键的核心话题人物顾小小还是没注意到这一切。 “小小,小小,你看他。” 都有点狗血了,死神大人今天绝对是吃错药了,不然就是头脑发热到了400度。 “就你这样还监护人,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爱德华嗤笑一声,可最难得的是眼看着气死人的嘲笑,沙利叶也没有出手对他做任何惩罚。 这仁慈有些可怖,该说是意味深长吗? 反正这男人不是真的想要改变就是葫芦里藏着药卖。 “停!”小小在聒噪吵闹的男人中间伸手做了个象征“停止”的姿势,然后她出声发出疑问,抛在空中的话语应该是抛给两个人的,随你们去接,目的是要得到正确的回答。 “现在还是冬天吧!” “冬末春初。”沙利叶回了一句,不知道这小家伙问这个想要干嘛。 “爱德华,我们开车行驶了再远的距离也不能跑到秋天吧!” “这是什么话?”同时一震,他们望向小小。 “你们看这里,哪里有冬天的痕迹了,明明是秋天啊!” 顺着小小的指示望过去,到处都是枝叶繁茂和旺盛的灌木草丛,只是植物的颜色有些不协调,说黄不黄说绿不绿,很不寻常。 爱德华弯腰用手试探了一下地上的土壤,随即他的面色被严肃覆盖,“是不正常,这里的土壤湿度和触感有很大的问题,有其他的东西掺杂其中。” “要进去吗?” 问这个问题的是沙利叶而不是小小,看来他是想要让小小知难而退。 这么久的接触,他还是知道小小的弱点的。 一个人即使想要改变也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抱着这样的想法,很快沙利叶再一次大失所望。 “当然,夕夜还在等着我们呢!” 他看到小小对他回头相视一笑,雨兮洒尘,那是一种玄云纷纷御阴阳的高亢,伊人雍容,独立有当。 谢谢大家送给生欢的粽子,生欢吃得饱饱,肚子鼓鼓,祝大家做个好梦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惊悸的发现 就好像被热病包围缠绕,光景中爆发了混沌神经的气息,蜿蜒的昏黄带来虚无缥缈的沉重,无温的太阳投下帘幕似的光线,空气中漂浮着萎靡不振的无色颗粒,像灰尘一样渺小却足以伤及皮肤。 这里的空气肮脏到让人欲作呕还不止,小小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口鼻。 这种毫无实质性证据的恶意的判罪是很没有说服力的,只是亲身体验的感受又是那么真实,而这种强烈的感受所引发的过激反应是无法被轻易否决的。 “小小,你还好吧!” 沙利叶露出关切的神色,席卷而来的回味清晰了小小此刻被搅得发热的大脑皮层。 就在那一刻小小仍然觉得眼前的男人还是曾经的那个许昕扬,救起了落入亭心湖底溺水的自己,泱泱伤心欲绝之时拿着脆皮冰淇淋出现在眼前,他的霸道是徐徐注入的刻骨铭心,从不让她透不过气,好像即使迷失在茫茫人海中也不会感到忧惧。 只是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谎言,什么名字、身份、甚至是甜言蜜语。 温柔的陷阱是致命的结局,吸引着每一个想要爱的悸动,留下的却可悲得往往只有久治不愈的体无完肤。 哎,男人。 如果我们是另一种相遇该有多好。 起码你在,他也在。 我们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打闹在一起,编织着属于我们的青春年华。对所有牵扯到命运的那些太过沉重的东西都置身度外,没有恶毒与心计,伪善离我们遥不可及,如此是不是就可以拥有简单的幸福了呢? 可是总是这样的,轨迹交错之后到达的那一端终点相似到可怖,我知道内心言语的这些狗屁幻想都是以矫情来掩饰怯场,既然是一场注定的辜负,我何不洒脱一些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去接受? 脸上摆起毫无知觉的淡漠,小小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选择,“我很好。” 不堪回首的呜咽就此搁浅。 **** 在树林间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由于小小脸色发白得严重而临时中转。三个人换了一个方向,终于在走了二十分钟之后看到了久违的沥青马路。 没有询问爱德华为什么不用车子代步,小小在心里认定是男人要实地勘察一番,而她也苟同。 又走了好一会儿。视线里终于出现了房屋的身形。这时小小早已经口干舌燥到有些脱水了。只是深知当务之急何在,她很懂事地没有作出任何可以引起身旁两个男人的注意力的言行。 沿街是一排排私家住房,小型的二层小楼带着烟囱。虽然不完全整齐划一,但这大同小异的铅色立方体被建造排列得很是和谐。 左前方的第三间房子前,一个秃顶只剩脑后还留有白发的老头儿正拿着水管浇灌屋子前那一片草地;隔壁的另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老头儿正趴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干扰他,背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右边第四间房子与第五间房子之间的空地,三个男孩子正逗弄着一只流浪狗你追我赶,流浪狗耷拉着舌头,脚下晃荡不稳,看起来该是左腿受过伤。 真是太过于正常的小镇生活场景,只是这正常在小小的眼里就好像容不进眼里的那一粒沙子。 不该正常吗?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宣告,可是空气里那些的带着病菌的粒子反倒让她清醒,就是不该这么正常。 有时候,正常过了就是不正常了。 “没什么问题啊……”沙利叶慵懒地开口,只是听众们依旧没有理他。 也不央求什么附和不附和的,死神大人的内心承受力是很强很生猛的。 “乡土气息浓郁的小镇,很温馨,这里看来很和平。”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就回去吧!”他语气轻巧,可是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就去拉小小的手,强制性的行为反常到太过显眼,即使小小她自己想要将男人的目的想成单纯也不行。 “干嘛啦,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小小被扯得手腕生疼,想甩却甩不开,这男人有点狠下心了。 “跟我回去。” “我不要。” “小小。” “别这么叫我,沙利叶。” 四目相对,小小火冒三丈,而他,被厉声喝得受伤。 “你听话,跟我回去。”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劝说的善意态度。 “我留不留在这里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是为你好。” “为什么?” “这里不好,我不希望你呆在这里。” “这么说你是知道的,这里有问题。” “是。” “那你干嘛说那些假话!” “小小,这里真的很不好,你跟我回去吧!” “不要。沙利叶,就像是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你都能做到那种地步,我为什么不可以?” “这不一样!”男人大叫了起来,有点抓狂了,他不是傻子,他听得出来话中的讽刺。 “怎么不一样?”也大叫起来,态势就好像在比谁的嗓门足够大。 “起码我不会让自己身犯险境。” “你没有吗……”声线忽然弱了下来,小小对着男人眨了眨眼眸,苍紫色在那一团苍白色的云雾中闪烁似泪光,那是鸢尾花上栖息的一滴初露。 “我……”男人一时凝滞,明明答案并不疏离,却还是停在了这里。 看到女人抽离了手腕失望地转过身子去,这时想要再说出口便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是的,我有。 让自己身犯险境——再也不能得到被你谅解的心,日暮穷途。 这个时候再来承认对你动心一定看起来很傻吧! 第一次体会到那个大叫“狼来了”的放羊娃,耗尽了所有的机会,这才明白即使自己是可以支配灵魂的死神也会有无法称心如意的东西,可惜已经支离破碎了。 一言难尽,这不动声色的力量。 **** 爱德华很会看眼色,在这对他不清楚个中瓜葛的一男一女针锋相对的时候,他很有建设性地选择闭口不言,直到听见二人的对话进行不下去,判断差不多该是尾声的时候,他才开了口转移了话题,或者从另一方面讲是回到正题。 “我们现在应该先去找一下夕夜的下落。” 听到夕夜的名字,小小的精神气都激荡了起来,她点点头,瞅见同一条道上即将走过来的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她二话不说先是伸手拦了下来。 “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女人一身家庭主妇的标准装扮,可是年轻的容貌却很标致。 “有事吗?” “我们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唔……” 呼吸用的空气骤然就被一个障碍物给阻隔了,看到捂住自己嘴的是爱德华,小小不明所以地边挣扎边怒视。 “不好意思,我们几个人开车开到这附近车子突然抛锚了,想要问一下哪里有比较干净舒适的旅馆。” 闻声,听到这不知从何而起的说辞,小小睁大了双眼。 那女人并没有因为眼前一个男人强行堵住女人口唇的行为而对他们的关系作出各种不良引申义,很热情也很善良地予以解答,“哦,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就只是个偏僻的小镇,往常一般很少有外来人,所以就只有一家旅馆,不是特别豪华,就在前面的街口往左拐,走到头就能看到了,门口有只八哥犬的就是。” “哦,谢谢了。”女人刚说完还没停顿就听见了爱德华的回答,这不免让人疑惑他是否真的有听明白,“呵呵,别见怪,我太太跟我闹了点别扭。” “哦,没有,两位感情看起来很好。” 随意地寒暄了几句,终于女人推着婴儿车离开了。 这才松开了手,小小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搞什么?还有谁是你太太了!” “就是!”沙利叶在一旁补充跟进,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刚刚坠入情网的少年。 爱德华依旧冷面,贵公子嫌弃地瞅了两人一眼就又收了回去,“不要这么随便就把你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你能完全相信刚才那个女人吗?” “那是位母亲,已经成为人母了就不会是坏人。” “这只是你的个人想法。” 小小气得脸颊鼓鼓,抱着胳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去反驳。 “我们去看看。”爱德华不给她余地,抛下一句话就向前走去,无奈小小只好跟了上去,而沙利叶的立场比她还无奈,亦然跟从。 漫无目的地绕了几条街,大体将整个小镇的街道轮廓逛了个遍,爱德华这才停了下来。 “你发现了吗?” “什么?”小小掐着腰喘气,舌头在外耷拉着看起来像极了刚才那只被小孩追逐的流浪狗。 “这里没有墓地。” “哈?!”根本就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这惊奇的发现弄的人心里发毛。 小小尴尬地笑了笑,“墓地应该是在郊外吧!” 爱德华瞥了小小一眼,随即又扫向沙利叶,得到消息的男人低头叹了一口,然后朝向小小沉静地开口道,口吻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说的没错,这里没有墓地。” 这一刻那些带着热病的菌尘将空气中仅剩的那一点纯净都悉数抽离,画面定格在小小生硬地吞咽一声惊悸。(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突然想起的意外 情节应该怎么继续下去。 该是虚张声势地继续吹嘘吗?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现实并没有诡谲到这种境地。 然而这里有最具官方说服力的死神大人。 他都说了,这里没有墓地,如此不合群的一个人都为没有好感的同性声援了,她又怎能不信。 这个小镇没有墓地,那么死的人都去了哪里了呢? 也许没死过人,也许背后隐藏的事实更出乎意料。 只是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些暗黑传说的存在,食人族、或者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类,小小长这么大还没有真正见过什么凶鬼恶灵,可是恐惧才不会顾及你,早就赶着将一切放大了。 “你们俩有千里眼吗?或许墓地在更远的地方。” 无法承载之后,小小故我垂死挣扎。 “我不觉得我们两个人有闲到哄着你玩,而且这也不是一个好的笑话。”爱德华瞅着顾小小,浓重的光线打在脸上又轻又薄,重叠了他脸上的轻描淡写。 那该怎么办,就这样顺从心情沉重吗? 小小脸色微微苍白,她紧咬起下唇,转而朝向了在一旁神色并不自然的沙利叶。 “你是死神吧,能不能……” “能,但是小小我希望你跟我回去。” 就好像所有的想法都能被你看透,你有时像个精通读心术的大师,有时却只能将笨拙显山露水。 “你既然可以就不能……” “顾小小。”爱德华插话了进来,目光凌冽。“任务要求是在夕夜的基础上增派你和我来支援,不要做愚蠢的事情。”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一点儿就要有求于沙利叶,这么没用,这么丢脸,懦弱到再一次指望他人,好像永远脱离不了的怪圈,歉意在少女含混逆光的背景中泛滥而出,她折转一句挽回几秒前的莽撞。 “没有,就当我没有说过吧!我们自己会想办法,沙利叶你还是回去吧!” 尾音沙沙过耳。几个字因为气体碰撞而变得不堪入耳。男人闷声低了下去,叹了口气再次接受了自己的失败收场,“你要想留下就留下,不过我也要和你们一起。这你不能干涉。” “随便你好了。” 几公分的心酸。在听到你的切默时溃烂。 **** 试图让自己也发挥一点儿作用。尽力而为总比这样久久不安要强得多,小小扫描了一遍大脑,将活过的这些年里所见所闻、连带着文学名著、百科全书、小说剧集等所有在脑子里走过一遭的或知识规则、或经验之谈、或各家猜想。所有能用得上的不能用得上的全部过了一遍,这才找到一个在自己看来能拿得上台面的问题。 “爱德华,虽然我不太清楚最近的科技水平,不过你和夕夜有可以联系的通信设备吧!” “有啊。” “那,像你们这么厉害的公司,有没有给配备什么可以定位追踪的装置呢?” 男人盯着我审视了一眼,随即先缓缓开口用了一个纠正的语气,“你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所以这个‘你们’用得不对。” “额是。” “还有,你想的没错,我们每个人使用的手机都是公司统一下发的标准配备,每一个里面都装有定位追踪系统。” “那不就……”面露喜色,小小正想着也许马上就可以找到夕夜和他会合,结果听到男人隔了一个呼吸之后的言论就又是蔫儿了。 “只不过,我讨厌这东西所以已经拆了。” “额……为什么?” “我说了,我讨厌。” “就只是讨厌吗?” “这个难道不是最重要的理由吗?” 错愕和茫然因为男人纯真的理所当然而化成了一个小孩子,嚎啕大哭似乎是再好不过的形容词,只是因为对这男人的直白太无奈,小小觉得对他翻白眼摸额头都不为过。 突然间,想起之前较此更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孩子气十足的话语,那个一头金黄色中分短发的男人萌萌地眨了眨浅葱色的眸子,因为不被人记起而失落,嘟起嘴没多久又装出不相称的威严,男孩之前与自己从未有过交集,可是因为宿命里未看到的意外,我得知了你是这间雇用我的古怪公司的老板。 未看到的意外,却是写明的意外。 ——为了迎接你的面试,我把会议一拖再拖,以至于大家都赌气不来了。 认识了爱德华才知道为什么有赌气不来一说,各自都可以无限制地发挥个性,是因为你的仁慈宽容,还是因为你被小看了。 只是,既然他们会甘愿位于你之下,你也必然有过人之处吧! 第一次对你有了浓厚的兴趣,顾小小想再看得久一点。 只是不知是何方的召唤,小小居然没有对沙利叶提起古镜。 也没有好奇同在一班化身成许昕扬的沙利叶是否清楚古镜牵扯在其中的成分,完全就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也就给两个各怀鬼胎的男人更多的保密时间,怎么说顾小小还是很生涩的生物,浅尝辄止便已满足当下的心思遥望。 有的时候,歪打正着的秘而不宣是很重要的,可以为了下一个舞台充实前兆——流光溢彩或者剑拔弩张。 自己出了太长时间的神,这才发现身边的男人们都正用奇怪的神色在看自己,小小佯装从容,抚了抚额头拉扯了下嘴角,“有点热,可能中暑了。” 可是这里明明是秋天的光景…… 男人们望见小小不自然地再次抚了抚额头,终是没有说出来这一句话。 **** 明明知道是徒劳的行为,在小小不死心还有点耍赖的威胁下,爱德华拿起手机拨了三遍电话,果然那头重复了三遍无人接听的响应。 小小咬了咬自己大拇指的指甲,不好的预感因为此刻的状况翻江倒海,她知道夕夜该是陷入了什么危机之中,而最坏的情况可能是已经遇难,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知道爱德华是很相信夕夜的能耐的,不容许身为初来乍到的新人的自己对他有一丁点儿的怀疑,小小好怕,也许夕夜和他之间有发生过什么,两人有很深的羁绊,而若是那些不好的预感真的成为了现实,这男人会不会想要逆天、或者拿这一镇子的人祭血? 不知道什么缘由,小小总觉得这禁欲主义冷面贵公子还有嗜血的一面,而这有可能会摧毁掉某个人。 不是他自己,就是某个对他而言重要的人。 头疼欲裂,小小呼了一声便移动身子,“我们先去那家旅馆看看吧!”身旁的男人还没回答就被迫跟了过去。 看到门口瘫倒的那只毫无生气的八哥犬,随即确定到达了刚才遇到的女人所说的旅馆。 牌子上原本的字母被不明颜料给覆盖,看不到店名的旅馆,要么真的是因为住的人太少,要么是因为老板懒得可怜。 踌躇迈上阶梯,推开门柜台前空无一人。 三个人各自相视一眼,正想着做点什么,就听见异常饱满的声音响起。 “欢迎光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隐藏的心绪 确确实实是空无一人的柜台,可也确确实实有欢愉的声音响起。 墙壁微微泛着旧色的黄调,被岁月浸染侵蚀,空气中弥漫着霉菌的气息,走进来所见的旅馆前台是一目了然的简陋,这也足以宣告着这家店有多老态。 只是在刚才看到小镇那种和谐温馨的场景之后,这一切又和所思所想背道而驰了。 觉得该是再平凡低端的旅馆也没有关系,但起码店家会清洁干净,只可惜视觉加嗅觉的先行打探已然摆明了这些自我的所思所想不过就是些自我的所思所想。 “欢迎光临。” 又是一声热情的招呼,可是飘荡在这仅仅只看得见他们自己的空间里反倒是显得惊悚了。 顾小小紧张地侧头张望着,抱着小猫“铃铛”的手不禁打了个哆嗦,看不见身后站着的两个男人的表情,即使深切知晓那两个男人有多强大多可靠,小小还是害怕地说不出话来。 就是无法产生安全感,背后的那个人——身边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你似乎就不行。 即使曾经不止是被你一个人拯救过,可到头来自己希望出现来拯救我的还是你。 很自私的念想,**霸道却也只能深潜海底,不时会在心底翻掀的是你给我的满怀温暖,这堆叠的细节很有弥足珍贵的味道,我的空旷成了孤独现场,残酷到底却也让我着迷。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每过个几秒就会响起的声音,同样的嗓音、同样的口吻、同样的频率。却引起一股近乎失控的离奇氛围。 如果是平常,遇到这种事情小小早就拔腿逃跑了,只是此刻面对如此明显的不寻常线索,她再害怕也不能离开。 错综复杂的决心,末点指向成长的意义。 “怎么回事儿?有人吗?” 这种时刻才叫唤貌似有点晚了,小小弱弱地定在那里声调却提高了一度,故作坚强的模样看得沙利叶一时耽溺不已、难以自拔。 想要宠爱她,想要保护她,简单到泛滥成灾的情意绵绵,这是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就会使得自己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可是却是忽视不了的存在。 眼下。如果我又一次握住你的手、又一次叫你一声“小小”。你能否不要拒绝我呢……将这份心情沉静地收下就好,我只是希望如此。 可也就是因为只是如此也是妄想,我的心才会这么悲伤。 真是活该!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 没有停歇的迹象,男人女人站在这里。迎接他们的却只有声音。就好像重复的不幸。连成一格一格阴暗的凶潮。 “好诡异,究竟是谁在说话……” 小小缩了缩,身旁的爱德华向前走去。刚迈出一步,“欢迎光临”的频率忽然快了起来,小小身子也开始打颤得厉害,男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进,走到柜台时,只听“呲啦”一声响,“欢迎咣啷……”后面已经乱成一团,刺耳不成清晰,小小抱着身子蹲了下去。 没能注意到声音是在什么时候停止的,铺天盖地而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包围。 衬衣的布料很柔软,那白皙的肌肤虽然冰凉缺失血色,但小小觉得自己是在一个滚烫的环抱中残存下来的。 “小小,别害怕。” 愣愣地蹲在地上,抬起头看到的是沙利叶烛光摇曳的眸子。 纵使已经知悉了他的谎言,可是现在夺目而入的印迹是那么真实,她知道那是深情,他的深情。 是另一个谎言吗? 瞳仁因为定格的慢镜头被硌得酸胀,微微泛起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每一处边际。 对望,然后哀伤。 是谁的哀伤,夹在两人之间。 妒忌、悔意、无能为力,在真空中鲜明,在隐匿中飘零。 这时,小小和沙利叶都没有听见的,是近在咫尺的心碎声音。 **** 都无法找到言辞感谢爱德华的出“口”相助,他的及时出声解除了这一尴尬的情形。 “卡带了,是录音机。” 站在柜台边的爱德华手中拎起一台老式录音机,明白了声音的来由小小总算舒了一口气。 可是沙利叶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这恶作剧比一般的还要恶毒,就好像是在预谋些什么,在距离之外藏在暗处,小小的安危顿时出现了裂纹,而他无法坐视不理。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沙利叶开口,严肃之下是担忧。 找回常态的小小撇了撇嘴,“沙利叶大人啊,总是离开离开的,你的胆子不会这么小吧!” “真不知道刚才是谁吓得腿软的。” “我承认是我,可是你呢!” “你要是想陷害我,我也没办法。”男人摊了摊手,作了一个老者心如止水的淡定姿态。 小小瞪圆了眼,“我哪有陷害你!” “要不我承认好了,我胆子小,会怕怕,你保护我呗!” 看到男人的痞子样,小小顿时气绝。 “喂,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谈情说爱,很碍眼。” 爱德华垂首翻找着东西,口中说出的话倒是杀伤力十足得吓人,导致了那边男人暗自窃喜女人近乎晕厥。 “在找什么呢?” 看到爱德华正认真翻看着一本有些泛黄的长方形本子,小小一脸的好奇。 “登记簿。” “登记簿?” “对,入住人员的登记记录。” “夕夜应该不会住在这里吧!” “不一定,不住这里的话难道他住大街?”沙利叶插嘴插得很厚脸皮。 小小低垂着眼睑作绞尽脑汁状,过了几秒又忽然两眼发亮,“爱德华,夕夜已经来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 “不知道?!”小小的惊奇分贝有点像骂街。 “是啊。” “不是……”小小抚了抚额头,“一般做任务之前应该先有什么调查啊、收集情报资料之类的吧!” “恩。” “那么都写了些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我已经重复过了,不想再重复了。”男人不悦地抬起头抛来一眼,可小小就只想发飙。 试图维持最后一丝淑女的理性,小小极其勉强地扬起笑容,“那你都知道些什么?包括和夕夜之前的通话。” “不知道。” “轰!”火山爆发也好、山洪暴发也不错,小小觉得此刻发生哪个都挺应景的。 所以这家伙的代号是愚者吗…… 小小嘟起嘴,他骗她! 明明这家伙儿说过“愚者”不是很笨很笨的人的意思,可看现实他这个人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啊! 禁欲主义冷面贵公子,加上很笨很笨的人、再加上大骗子,形容词多得饶舌。 单纯的代号,此时的小小还不知道那些代号背后的意义,后来才懂得,那是最贴切的束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人的警察局 其实早就看透了顾小小对自己有些神经兮兮的嘟嘟囔囔,然而该庆幸爱德华偶尔流露的睁只眼闭只眼的仁慈吧!对于女人的失敬,男人就只是视而不见,低头以极快的速度翻看着旅馆的登记簿。 按道理说这种未经本人允许就私自翻看的行为很不地道,可是他们有很正大光明,真的很正大光明哦!只有……好吧,顾小小,她表现得有点畏首畏尾。 “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小小试探性的语气,这反倒让沙利叶有点好笑,不知道这小女人畏惧的究竟是这家店的主人还是爱德华。 想到之前那一次小小的孤高姿态,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什么冷言冷语,什么恶语相加——那种绝情果然是假的。 看到爱德华根本就不打算回应自己,小小也只能像个负责望风的窃贼一样打量着四下,只是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偷看的不是她,可是为什么她比元凶还要心怀忐忑。 正局促不安着,余光扫见一个矮小阴影出现在旅馆的门口,脚下的声音轻得不符合人类,而那落地的数目貌似也多了几下。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有意要看你们的登记簿的,拜托不要报警,我们都是好人。” 小小也没看清来人的面容就在第一时间选择哈腰道歉,硬着头皮竭尽全力想要表明他们不是坏人,可是这却换来沙利叶的大笑。 “不是有意的难道是故意的?好人这么强调应该没什么说服力吧!” “我们不是有意是无意的啦!你干嘛要跟我对着干啊!我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啊!” 三个惊叹号破口而出,小小因为男生看不懂眼色和破坏善意而感到头大。总觉得这男人矛盾得不像话,他对自己的在意让人晕晕乎乎,他对自己的过度干预也让人晕晕乎乎,太冗长又会觉得空空如也,这种无数次的碰壁让她好生无奈。 两方以一种邪乎的气氛对峙着,忽然听见凝结闷热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响,原来是爱德华看完了登记簿,而这家伙儿还很不在乎地扔回了柜台的台面上,激起灰尘不满的反弹。 “喂,我说顾小小。你能不能看看清楚。” “哈?” 顺着男人的示意望过去。出现的阴影原来是那只瘫倒在旅馆门口的八哥犬。 “狗狗?”小小歪歪脑袋。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狗都是通人性的动物。 看透他们的行为对它来说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小小相信它只是用鼻子嗅一嗅也理当嗅出她们这些家伙身上的陌生气味。 既然是守护这家旅馆的狗狗,应该是秉着忠诚的信念机灵地不满他们的所作所为然后大打出手吧! 可是。依旧是毫无生气。 头部大而粗重。苹果形状的脑袋。前额却不后缩,额上面的拇指印和钻石形、迹线等的颜色都为黑色。它拥有一双突出而醒目的球状眼睛,颜色非常深非常亮。好似黑色天鹅绒的耳朵又薄又小。耳形是纽扣的样子。脸部的黑毛端有明显的皱纹,这些皱纹大而深,斑纹轮廓清楚。下颚突出式咬合,舌头看来也只能向上舔。粗壮的颈部呈轻微的拱形,看其长度足够使它头能高傲地昂起,可它似乎因为太懒而有些显颓废。身体短而胖,胸宽且肋骨扩张。尾巴多重卷曲在臀部以上的部位。前驱腿和后躯腿都非常粗壮,足爪既不像兔足那么长,也不像猫足那么圆。身体毛色是杏黄色,短毛看起来很柔软。 只是也能看出来,这狗的主人实在太过不负责任,不然也不会这么脏兮兮的。 五官连带着精神都是耷拉着的,小小的那些所谓的什么“狗狗要革命”的忧虑也担心不起来了。 “额,我们不是坏人。” “她这么说了。” 沙利叶手指着小小,视线却看向爱德华。 “看我干嘛?这话是对狗说的吧!” 爱德华撇了撇嘴,随后便没了下文,只是看样子他对于这小女人和这小狗的交流似乎还挺感兴趣的。 即使成为了焦点这小八哥犬也淡定得不像“凡夫俗子”,只见小小瑟缩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那模样就好像待宰的羔羊祈求大灰狼,使尽浑身解数就是为了可怜战术取得成功,而那“大灰狼”呢,貌似没有“羔羊”想得那么强悍,盯了“羔羊”一眼就又转身离去,大方地随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额。” “哈哈。”沙利叶笑得不像话,“我怎么觉得你挺失望的。” “哼。”小小偏过头去,气鼓鼓的番茄脸颊看来是默认了男人的说辞。 **** 三个人离开了旅馆,心照不宣、以爱德华为首走在最前面。 自然而然就成了这种局面,小小瞅了一眼身旁的死神大人,男人和自己并肩走得怡然自乐,看来死神大人也不像传说中那么狂妄不羁。 “我以为我们会住进那旅馆里面。”小小喃喃。 “你确定你想要住进去?我以为你会害怕那里。”沙利叶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瞅着小小一双手抱着小猫“铃铛”,他只能忍耐不去伸手牵她。 感觉这是个不错的理由呢,顺理成章还不伤人心。 若是没有这只小猫呢? 去牵她会被拒绝吗? 此刻只能感谢上帝的体谅,照顾自己不用面对那些发生可能性极高的神伤。 “是有点儿害怕,但主要是因为那里太诡异了。” “想住的话今晚就去住吧,我可以陪你。” “不要。”小小白了他一眼。 一直未开口的爱德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带着小小和沙利叶在这小镇里又是乱七八糟地转了几圈。 终于,在一栋建筑前停了下来。 “警察局?” 男人和女人一齐看向爱德华。 “你不要告诉我你想用这么单纯的方法。”小小哭笑不得。 “我倒是觉得这种方法比较像是小小会想到的。”沙利叶在一旁跟进,理所应当的,被女人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呲牙咧嘴却也依旧坏笑。 爱德华看来是习惯了这一男一女的相处模式,也不管他们,径直走进了这栋和其他的居民房屋没什么太大区别的房子。 小小和沙利叶连忙跟了上去,没过多久在看到爱德华停住的身子时错愕地也学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 “这里……没有一个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萌芽 “事情有点儿严重。”爱德华皱起眉头。 顾小小倒是没多在意他话中意味的深浅程度,对于赫然入眼的又一异常情况,她还是发挥本性地替这些异常找理由,“也许警察局今天公休。” “然后就一个人都没有?”爱德华嬉笑一声,冷惯了的他,貌似偶尔这样返璞归真也不错。 返璞归真?他刚才是这么想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活到现在自己的这种视残缺分明的性格都是他的天然本质,可是怎么会忽然质疑起来自己了。 这想法可不好,从来都不曾对自己有过任何怀疑,相信自己到否定了全世界的程度,只有这样,爱德华才会是爱德华,这是自己生存的意义,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深信。 “小小,你可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沙利叶站在小小的身边,不知道这小女人发现没有,这男人一直保持着离她三步之遥的站距。 站距其实就是占据,这样霸道没有太多道理,仅仅是因为喜欢你。 “哈……”小小做出夸张的口型,然后踱步走了过去,目光扫视着房间里的几张简陋的办公桌,上面堆积的文件积了厚厚的灰尘,看来是很久没有被人翻看过了,“你的意思是他怕了?” “噗。”沙利叶忍不住笑喷,没想到这小女人竟然这么口无遮拦,他也不看变了脸色的爱德华。跟在小小后面像个贴身保镖,只是这保镖够随性,笑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难道我说错了?”小小眨眨眼睛,“感觉上他开始担心起自己不能解决这次的事了呢,事情有点严重儿……”不知死活地学着男人刚才的腔调,特别的是小法并没有在自己主人闯祸的第一时间出来制止,现在的小小究竟是变成了什么样,就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顾小小。” 冷面吐出冰块,小小边嘿嘿笑着边作出求饶,可看态度很明显是在搪塞自己。这种刻意太过明显。变成了一种挑衅。 “不接受吗?那我就装傻好了,我什么也没说,刚才是你幻听了。” 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连狡辩也可以这么可爱,两个男人在接触到这一柔软光景时同一时间感受到被什么东西戳中了最敏感最纤弱的部位。片刻间。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无法生气。也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无法不被吸引。 后来。如出一辙,讳莫如深。 **** 离开了警察局,小小自认为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 对于所谓的这次任务。他们都在这座小镇绕了个遍了,至今也不清楚跟事件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就连任务是什么都没有头绪,什么“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在这里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我觉得也许我们想多了,或者走错了地方。”脚步开始蹦跶着,看来小小是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对啊对啊,小小,我们是走错了,所以就跟我回去吧。”沙利叶见缝插针。 小小撇过脑袋去噘嘴,“那就是走对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刚才那家伙说的意思。”男人指了指走在一旁的爱德华。 “不要。”其实想知道,因为自己压根就云里雾里。 “小小,你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吗?”男人叹了一口气,挤了几次也挤不出豆大的泪滴。 “恩。”太直白了,就连思考都嫌多余。 但是男人的厚脸皮也是很卖力,虽然有些受伤但现在不适合和这倔强的小女人打游击,“那我还是告诉你吧!” “……”小小抿着嘴,依旧留给男人一个侧脸,可是很明显,极度紧绷的呼吸泄露了她正等待着男人给出答案。 等了几秒还是没听见下文,小小扭头望过去,却对上男人炙热的目光,吓了一跳本能地跳开来,“你这样看我是想干嘛?” “等你看我啊!” 真的是变了个人,“慵懒、温柔、冷酷”三位一体的死神大人此刻就像是个亟待主人怜惜疼宠的小狗儿,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能把这么羞死人不偿命的话说得如此理所应当。 顾小小有些语塞,绝情或者孤傲,那些拉长距离的话语她都说不出口。 “你说不说。” “好吧好吧,别气,我说。”男人很不要脸得走到小小身边,勾搭着她的肩膀表情却又装深沉,“你知道,像这样一个小镇,维持平衡的因素不外乎就那么几个,权利、秩序、居民,而决定这这一切的通常就只有三种人。” “哪三种?” “镇长、警长、医生。” “当然前提是,这里不是什么异教派的聚集地。” “应该不是吧,都没看到什么象征物或者雕塑、图腾之类的。” “恩,这算是幸运的。” “为什么?” “信仰是很可怕的。”一直没说话的爱德华突然开口,有种酝酿已久的了然像是被咬破了一个决口哗啦一声流泻而出。 小小一愣,第一次听见这种言论。 “可是,我都没看见什么奇怪的地方,这里的人不都挺正常的。” 沙利叶没好气地直翻白眼,“还没有奇怪的呢!没有墓地,唯一的那间旅馆也那么诡异,还莫名其妙地搞出什么恶作剧‘欢迎光临’,到头来半个鬼影也没看见,就连警察局也都只是摆设,这也叫正常?”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去找镇长?”小小张了张口,看样子底气顿时减了不少。 “顾小小,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爱德华插了进来,声音穿透了三人之间弥漫的所有混沌气息。 “你知道?”小小反问,而且还是笑着的,有点毛骨悚然,有点满不在意,或者其实她只是单纯地笑着。 爱德华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随即也学着她笑得很弱柳轻抚烟芜,“知道。” 氛倩饶诡色,小小也不惊,笑得很女人,“那你要告诉我吗?” “不要。” 猝然成了配角的沙利叶在一旁有些晕眩,别来欢事,怕极了深藏的那一叶柳眠花心……萌芽在七里香尘时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恍惚的我们 一直都以为,只有一无所知才能无所畏惧。 然而忽然间我发现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是极具恐怖的。 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在穷追不舍,也许命悬一线,也许四面楚歌,无法预知的那边世界是惨烈还是更加惨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混沌因为悲观和揣度而变得更加混沌。 想到单枪匹马的夕夜可能正在孤军奋战,顾小小心里就有说不尽的繁碎情绪在无助地蒸腾成浓雾。 都不知晓这位“夕夜”是男是女,可是无论爱德华怎么笃信他的强大,小小都无法真正做到同样的予以这份信任。 牵扯到生死,就无法从容不迫,这是她的缺点,亦是优点。 眸光不带波澜地瞧过去,看见男人的侧脸曲线有一股厚重蔓延,封锁了所有的情绪密封于无形的深思中。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夕夜吗? 这是一种单方面的默契还是他们双方的心有灵犀? 远方是哑然的未知数,若是出现默契,那就是奇迹,若是下落不明,那就无法痊愈。 好怕,因为类似的情况重叠在我之上。 我爱他,却不知道他是否爱我。 希望你们也能快乐,因为悲伤实在太苦涩。 “我们是不是太松懈了……”小小低垂着脑袋,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愧疚感因为难以挽回而交错成心底的症结。 “为什么这么说?”沙利叶比爱德华更早问出来。可是明明自己翘首以待的是后者。 有了这种失误,不能埋怨任何人,转折都是要经过好几个促成而促成的。 如果我刚才有把话说清楚,讲明自己的主旨在于不应该在这里慢条斯理地浪费时间。 或者如果刚才有出声把沙利叶支开,然后便可单独跟爱德华指名道姓。 当然没有那么多如果——自己郑重其事地面对其他人时从来都无法用一句话就可以讲清楚,而沙利叶也不会那么听话同意被支开,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的贩卖。 值得不值得,事后才明白。 然而你除了懊悔能做的还是只有懊悔。 捉襟见肘,所以我继续孩子气地微笑。 “没有,刚才是头脑发热。” **** 本来一直都是压抑凝重的悬疑剧情。可是不知道刮得哪阵风。在爱德华带着顾小小和沙利叶走进一家小餐馆时蓦然变了个样。 如果把刚才见到的那些都给去掉,那么此刻就真的是再平常不过的肥皂剧的场景。 小餐馆里排列着整齐的四腿方桌,围绕着的椅子都是成配套地摆放,靠墙处还有长条的桌子。高脚座椅零零散散地靠桌“站”。装潢简单也很顺眼。给来这里用餐的或单身汉、或成群结队的正经与非正经团体提供了一个便利整洁的环境。 走进去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小小伸手扯了一下爱德华的衣袖想问个所以然却被男人反手握住。 “额。” “你这小子。”沙利叶气愤地想要跳脚,但是却也仅仅发出只能让他们三人听见的声音。 爱德华嘴角一勾。靠近小小的时候以一种威胁的口吻喃喃,可是在别人看来却像是在说什么你侬我侬,情深意切的耳语。 “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 小小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就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 “那我现在邀请你作我的女主角。” 太不真实的梦境,男人的温柔掀起一阵起伏不定的惶恐,坚信这绝对是变相惩罚自己之前的不知分寸。 “那他呢?”指了指一旁脸色难看更进一层的死神大人,就怕一个不小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会恶劣地让我的或者爱德华的人生更加多灾曲折。 “弟弟——你的或者我的,也可以是妹妹,只要他高兴,随他选呗。” “这哪是选择?!”男人冷笑一声,将爱德华的一字一顿都听得字正腔圆,“你可真能说。” “那你是不愿意?” “小小,你愿意吗?” 陡然间反过来问自己,小小有些尴尬,冒汗的手心如火般烫人。 “看你这羞答答的模样,看来是同意了,而且还挺高兴的。”沙利叶抛下这一句便径自走了进去,找到一张靠窗的位置便坐了下来。 “额。”小小低头瞅了一眼小猫“铃铛”,适逢它也正仰望着自己,恰巧对视,小小竟然脸红了。 “小法。”求救般地出声,可是口袋里的小家伙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看来是睡死过去了。 叹了一口气,小小咬着下唇跟着爱德华走进去,“也许我真的是头脑发热了。” **** “三位想来点儿什么,今天的特别推荐是培根芝士汉堡套餐。”一个围着红格子围裙的胖女人拿着笔和点菜本来到三人跟前,看态度和表情和一般的服务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唔……” 沙利叶在一旁很认真的思考,小小瞅见了有些愕然,难道他们进来真的就只是来用餐的? “女士优先,亲爱的,你想吃什么?”前一句是对“弟弟”沙利叶说的,后面悉数化为温柔,爱德华再自然不过地转而看向小小,嘴角的弧度和之前的漠不关心天差地别。 “额。”再次语塞,小小紧张地口舌打结。 “你们这里最好吃得是什么?” “培根芝士汉堡。” “那就上这个吧,再来一杯牛奶,要热的。” “好的,要酒吗?” “不用了。” 等到那负责点菜的服务生离开,小小这才能开口讲话。 “你喜欢喝牛奶啊……” “不是,那是他给你点的。”回答的是沙利叶不是爱德华,男人噘着嘴,直着手肘眸光低沉,看来是咬牙不要去看她。 “是吗?”求证地偏过头去,小小有点受宠若惊。 “恩。”男人干脆地承认,这是意料之外的回应。 气氛驶向难以言喻的方向,暖色调的温度,小小却深刻地体会到这和阿法对自己的并不一样。 浃洽里雪融破冻,犹剪七情谁与共,嘲弄一目触碰的晴朗,奔波后微风放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奇怪的女人 端上桌的三份汉堡套餐外加一杯热牛奶冲散了这一方冲动勾起的旖旎,一张桌子三个人,某种脆弱好像复刻成了感同身受。 顾小小望着坐在对面位置上的男人,该是要重新认识他的时候,因为每一次的面对都会觉得是萍水相逢。 白衬衣有些嘲讽又有些大度地虚掩包裹,充沛的光线漫过窗棂洒在男人的肩上,淡淡的,蔓延出前所未有的哀愁,男人手肘抵着桌面撑着下颌,斜过去的角度恰巧符合失落。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小紧了紧握住的手指,明明就都是谎言又何来这浸满醋味的酸涩。 正有些怨恨地赌气,男人却在这时斜眼看了过来,那一瞬间的无措完全是以为自己的内心独白都被当事人知悉了去,可是我没有错,自始至终都没有,只可惜顾小小终是心虚了。 极力想要摆出心如止水的姿态,小小抬手就去拿那杯热牛奶。 “你就不怕那里面有毒?”爱德华挑眉,轻佻的语气是试探或者还有些笑意。 听到男人的这么一问,小小的手一抖一个不小心把杯子给打了。 热气缭绕的白色液体带着**气撒了小小一身,还好掉在自己身上杯子没有碎掉,只是这么一折腾,即使动静不大也引起了周遭的注意。 “小姐,没事吧。”最先过来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看样子该是医生。只是哪有来餐馆用餐还穿白大褂的医生呢! “哦,没事,并不烫。”小小感激地看向他。 幸亏这牛奶的热度还不足以导致烫伤,不然小小真的会跟爱德华没完没了。 男人很有礼数,一派正气。 “恩,确实。”男人查看了一下情况之后便走开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长条桌子的左边第一个位置,他拿起桌子上的报纸重新开始翻看了起来。 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抹布擦拭污渍,口中是感叹与推崇的敬意,“他是我们小镇的斯派克医生。真是个好人。” “怎么说?”爱德华挑眉。却被一旁的女人捶了一下,“确实很好啊。” 无视女人的白眼,爱德华继续以好奇的眼神询问服务生。 小小一副柔弱的小女人模样,同时还不忘淑女应有的姿态。手上拿着纸巾擦拭着衣服上的奶渍。心里却在数落着她的先生“爱德华”。 “还需要再上一杯热牛奶吗?”服务员很机灵没有手忙脚乱。看来经验丰富。 “不用了。”小小对她予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等到服务员走了,真实的情绪这才降临,“喂。你干嘛要说那种话啊!” “这是‘先生’对‘太太’应有的‘照顾’。” “那这位‘先生’,受到这种‘照顾’‘太太’一点儿也不开心。”小小嘟起嘴,手里已经不堪入目的纸巾被她丢到了桌子一边,接着她故意无视,从爱德华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清她脸颊鼓起的弧度。 “好啊,‘先生’‘太太’真是有够恩爱。”突然插嘴过来的沙利叶勉强地露出微笑,一时之间,闻声的小小神思有些怔忪,为了不被发现,她还是置若罔闻。 搞出这一堆的爱德华倒是面无愧色,拿起盘子里的汉堡就是一口,“味道还不赖。”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某几位已经因为各自的原因在心里将他千刀万剐了不知多少遍。 **** 出了小餐馆,小小感觉到有些胃痛,当然这种无端引发的胃痛自然是因为某种压迫神经的情绪所导致的心理作用。 跟在走得很肆意的两个男人身后,因为不同道而自动显现的中间那条缝隙已经不能成为打破沉默的话题,顾小小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我们刚才进去那家小餐馆真的就只是为了吃饭?” 语气挺冲的,但显而易见这是对爱德华说得。 原因吗,谁让他带头。 “餐馆难道要进去参观?”沙利叶虽然是想要逗她,但是听语气却有点背道而驰。 顾小小发现某带头份子还是没有自觉,有点火冒三丈,“我在问你呢,爱德华。” 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一怒吼而有过动容,看来是已经习惯了顾小小的行为模式,这男人在这方面的速度也很惊人。 “不知道。” 其实是因为解释的话太多了,可是男人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儿浪费生命,所以嘛别怪我啦,女人。 都不屑于翻白眼了,走在后面的小小脚下满是愤怒的铿锵。 “不能原谅,很笨很笨的人……” 嘟囔着,小小的身体步伐跟着节奏留下一抹长长的射线。 忽然间想起之前的片段画面,男人个人的行为都是正大光明地显在眼前,只是他什么也没对自己和沙利叶说。 旅馆的登记簿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从那无人的警察局他都看出了什么,还有这小餐馆,究竟为何视时间如生命的他要兜兜转转在这之上,其实都是各有深意,只是他不让她沾染一点儿。 是因为不信任我,还是因为怕我受伤。 后来,小小才知道,在这些人的身旁,危险如影随形。 只是这个时刻,她还看不到那么远。 所以才会产生那些所谓的隔阂与误解。 我做不到对你了如指掌,只是偶尔也会希望,你能将我视作可以背靠背的同伴。 没有谁迁就谁,如果因为同生共死而走到了世界的终结,也是很美好的不是吗? 饭后散步绕得有些远,三个人在一所破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不是,那是他给你点的。”回答的是沙利叶不是爱德华,男人噘着嘴,直着手肘眸光低沉,看来是咬牙不要去看她。 “是吗?”求证地偏过头去,小小有点受宠若惊。 “恩。”男人干脆地承认,这是意料之外的回应。 气氛驶向难以言喻的方向,暖色调的温度,小小却深刻地体会到这和阿法对自己的并不一样。 浃洽里雪融破冻,犹剪七情谁与共,嘲弄一目触碰的晴朗,奔波后微风放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偶娃娃”不说话 风欲静而事不息。 毫无准备地看到安详地坐落在废屋的角落里的女人,那瘦弱的身躯静止在所有可以联想得到的污秽狼藉之中,已经没有什么摇摇欲坠可言,完全沦落成千疮百孔,在这半零不落的遐方绝域里,竟然有一种凉过呼吸的美感。 是惨遭毁灭之后留下的尘埃落定,好像一个被丢弃的人偶娃娃,因为不能自主前行而被喜新厌旧的主人狠心留在了这里,只是那狠心太过云淡风轻,甚至让它自己都怀疑起来那些曾经是否真的是曾经。 其实有时,人偶娃娃比那些有血有肉的人类还要更像人类,当树脂做成的假眼流下眼泪,一切“不食人间烟火”都会显得长篇累牍,而那些所谓的人类的虚以委蛇也只能在这鲜明刺眼的对比之后蛰伏起来。 这时,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对于“人偶娃娃”,意念深重的还有着始终陪伴在身边、接纳自己的“房子”。 莫名其妙的不让顾小小感到害怕,她望着远处与周遭融为一体的女人,没有因为这些无端闯入的陌生人而惊吓,好像比神游在外还要神游在外,忽略万物的感觉比隔绝还要让人深感凉薄。 “你没事儿吧!” 就这么冲过去了,小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觉得应该冲过去。 出于一种保护比自己弱小生物的本性,看到了便无法坐视不理。 也许曾经我们同病相怜,看到了你就像看到了千千万万个自己。 怜悯和同情或许让人会倔强地产生无地自容的错乱。可是记得当时对我来说,就连怜悯和同情都得不到的我,那个祈求圆满的我,那个用微弱声息换取苟延残喘的我,是多么希望得到一点儿这种无地自容的错乱。 没有爱就给你爱,这样是不是自己也有了爱呢? 顾小小顾不上疑神疑鬼,因为眼前的画面已经击中了她的命门。 而她也没有看见,男人穿透空气伸出去的手。 全心全意想要阻止你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行动,只是当目光看到那不成气候的身形便都不再全心全意,一直以来最喜欢示威逞强的你忽然不再硬撑。装出的满不在乎也都化为昨日泡影。如此不遗余力通风报信的情恸,在我看来,满目断肠。 沙利叶静静地僵硬在门口,眼瞅着爱德华跟了过去。 第一个跑到那女人跟前。小小松开怀里的小猫到一旁。蹲下身子就上前查看。 “喂。你还好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在那眼前伸手挥了挥,晃动的光与影也无法换来一丁点有意义的回应。 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心里翻涌而起的心疼是那般仓皇而失逻辑。 呆滞的目光在空空荡荡中彷徨,这没有语言能力的“人偶娃娃”就连排斥反应都没有。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连最起码的条件反射都尽失? 此刻,小小宁可她惊恐万分地退缩到一边,发疯发狂都比这样不发一言要好。 伸手要去碰她,却被一个力道竭力地阻止,转过头看过去,竟然是爱德华。 本以为该是那个一直叫嚣着带自己离开的死神大人,那男人是失去兴趣了吗? “别碰她。”爱德华出声,强迫着将顾小小拉了起来。 语气太过不带人情滋味,小小无法甘愿做到惟命是从。 “为什么?” “这还需要我回答吗?”爱德华继续没好气,眼前怒视自己的小女人问出来就应该觉得自己说的皆是废话!这冒出来的诡异女人,怎么看也无法不把她视作携带危险色彩的人物吧! 可是顾小小做不到,她永远都做不到带着防备的眸光去看待每一样事物,所以她永远都只能是顾小小。 一厢情愿地坚信着所有来自心底的直观感受,这决意虽然自欺欺人但也是一往无前的认定。 出神入化的一往无前,顾小小有一种神力与众不同,那是一种自我勾勒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会让你永生难忘。 **** 忽然传来的一声肚子叫让画面变了调,追踪来源竟然是那位快要变成化石的“人偶娃娃”。 顾小小舒了一口气,嘴角竟然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 能够感到饥肠辘辘就好,起码不是徒有空壳的行尸走肉。 “肚子饿了吗?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善意纯良,小小的轻柔像是纵容爱人的疼宠。 “……”依旧是挥空,没有回应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迟钝而袭。 无法产生怒火,小小在一旁斟酌着下一步言行,生怕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用力过度而刺激到她。 相较之下,爱德华的态度就差得多了。 “你是哑巴吗?” “喂!” 气急败坏地横在女人身前,小小的脸涨得通红。 “顾小小。” “除非你改变态度!” “为什么?我不明白你这么妨碍我的缘由。” “没看见她已经受伤了吗?” “会受伤是因为她弱小,不想这么可悲就变得强大!” “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弱小的!与世无争不好吗?” “你现在说的是她还是你自己?” 忽然冷了下来,最后清晰地一字一顿无懈可击。 注定是他胜券在握的一场唇枪舌战——顾小小知道自己根本就对这女人一无所知,却还是硬着头皮坚持下来的口舌之争。 这男人太过强悍,明明才认识了没多久却好像有过多年的交集,洞悉了我的虚张声势不说,还顺道让我占不到一丝上风,最终以完败收场。 被揭穿了,然后哑然失声,因为不想一成不变故伎重演。 小小生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去给她买点吃的。”就离开了。 身后紧随而去的是小猫“铃铛”,同时还留下歇斯底里的仇恨目光。 没有预想中的哭哭啼啼,悬浮在空中的戛然而止失去了方向意犹未尽。 “不追上去吗?”爱德华背对着一直站在门口的男人,按理说他是最该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声讨的人却没有。 沙利叶交叠着手臂向后靠去,“不了。”不紧不慢闭上了眼眸,“我想她这时更希望一个人静一静。” 其实沙利叶说错了,顾小小不希望一个人。 只是歪打正着,他的抉择却是正确的,因为她需要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 意料之外的迅速,当顾小小抱着从小餐馆买来的食物回到废屋时,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波澜。 眼下爱德华和沙利叶都没有在那女人旁边,而那女人依旧是坐在墙角的“人偶娃娃”。 这让小小不得不有些愕然,已经放弃审讯了吗?还是因为对于那“人偶娃娃”,能耐大到近乎呼风唤雨的他们也没了应对的办法。 用余光扫过正在打量屋子的爱德华和无所事事的沙利叶,因为还为离开前的插曲而感到难堪,小小果断选择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 “来。”小小蹲下身子,再一次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人偶娃娃”身上,拿起一个用纸包装的汉堡,小小好心地帮她撕开一小块外包装,露出里面的面包肉块试图吸引她。 就只是一个晃眼,“人偶娃娃”突然有了动作。 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人偶娃娃”捂住嘴不断地干呕着,神色因为扭曲而更加苍白,干裂的唇瓣就连一点血滴都流不出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 大叫着,小小根本就不知道引发一切突变的罪魁祸首就在她的手上。 而这可怜的汉堡,虽然散发着馋人口舌的香味,但对这“人偶娃娃”而言似乎腐臭到了极点,阴魂不散的气味编织成了一张大网,像是瘟疫或者更甚的东西。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小小慌乱成一团,那边男人听见骚动也都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人偶娃娃”就只是紧闭着唇,但颤抖的身子明显是在躲避小小。 小小生怕自己把她吓到休克,只能向后退了退。 “我……明明刚才没有怕我呀!” 有些受伤,小小将食物放到她眼前,“肚子饿了就要吃一点东西,你放心,没有毒。” 话还没落稳,就见到“人偶娃娃”的瞳孔忽然收缩,凄厉而绝望的神情映在小小眼里让人心惊胆寒。 就在这时,爱德华忽然走了过去,将所有的食物都捡起来走到窗边丢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 还没听到满意的解释,小小发现“人偶娃娃”又恢复了常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善男信女 盘算了一下几率,顾小小没有立马气得跳脚对他穷追猛打倒是大大出乎了男人的意料之外。 他都把食物丢了出去,还是顾小小专门跑一趟带回来的,乐善好施忽然急转直下演变成她异想天开这一大毛病的登台亮相,小女人这么懂事,让他有点被宠若惊。 然而容易豁然开朗的人,自然也会在午夜梦回时难逃或伤悲或郁愤的回往。 一时之间以为这小女人也有那种就事论事的理性派份子的面貌,殊不知虽然她面对这种结果喜而乐见无话可说,可是她也是特别会记仇的。 而这所谓的礼貌意义上的你来我往,都是后话。 爱德华瞅了一眼小小,心想既然她并没有为自己不太妥帖顺眼的行为而大为光火,自己也就没必要耐着性子和她扯什么事出有因云云。 “我不懂,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这个汉堡。”小小蹲在地上,手掌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的天真模样像极了那一池熹微错落而下时映照出的澄澈云天,在你心驰神往时俘获了你的双眼。 “问题不在于汉堡。”沙利叶看得痴迷,所以开口的是那个将气定神闲收放自如的禁欲主义冷面贵公子。(“还少了‘很笨很笨的大骗子’!”某刺猬炸毛。“好吧好吧”某欢摆摆手无奈。) “挑食也不能这么个挑法啊,都已经饿得肚子叽里呱啦了吧,而且浪费粮食的话农民伯伯会哭的。所以绝对不可以挑食哦!” 娇小的身子充满了十足的盎然元气与正气的混合物,再加上她根本就是没抓住重点浑然忘我的义正言辞,在场的两个男人接下来会有的反应就更值得的期待了。 猜想一:波光粼粼的相见恨晚版 ——沙利叶蹲到小小的跟前,面对面捧住她的白净小手,偷摸了一把她的细皮嫩肉,两眼放着少女情怀的光芒,用小家碧玉的语气羞涩而又感动地说道,“奴家也是这么想的,挑食的都是坏蜀黍(叔叔)。” 可能性:百分之零点零零零(此处省略n个零)几(各位看官请随便选择)。 狗血度:同上。 感言:不是不给福利,而是这样的画面让死神大人伤不起。 猜想二:血腥腹黑的恼羞成怒版 ——爱德华听闻顾小小大人的言论。心下痛定思痛直悔不当初。这才意识到这“人偶娃娃”姿态过高该要好好教育教育,而她即使以死谢罪也会被顾大人冠以逃避搪塞之名,当机立断眼一眯,牙一咬。跑出去将被他丢弃的食物都悉数捡了回来。扳过女人的脸一个生猛的动作就是往嘴里塞。“吃下去!顾大人都发话了,你岂敢不从!” 可能性: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你是不是想挨揍了……)好吧,无限延伸。不一定会有大于零的自然数出现。 狗血度:(你这家伙还敢说!是不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那就弱弱的继续同上好了。 感言:揉揉小屁股,某欢在某人的威逼利诱斜眼攻击之下放血稍微给点福利好了,爱大人是别人的啦!(“是爱德华!”“呜呜,所以嘛,生欢才会不时有点耳鸣,都被吼成这样了,这等英勇献身的精神,真是难能可贵啊!”“你还敢说!”) 扯得有点远,言归正传。 “我都不知道饥饿的肚子可以发出这么多种声音。”直指女人不负责任的用词——叽里呱啦。 沙利叶有些想笑,这小女人为什么能这么可爱,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境遇下,她都是这样脱线白目率性而为,而这种脱线白目率性而为是没法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活得一帆风顺的,可是就是很奇怪,好似不管遇见过多少心怀不轨都会始终如一,明明在度过的这样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苦涩年华中,没有看到过那些安抚人心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也依旧缺心眼地继续这样一路向前。 这已经不算是特立独行了,因为没有多少人会推崇这种近乎自虐还会招致嘲笑的脑残行为。 人们都喜欢兴风作浪成功后的酣畅,呼风唤雨的位置让人奢望到红眼,随波逐流摔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而那时一个人站在十字路口上左顾右盼的顾小小,深思熟虑之后果然还是傻笑着选择从一而终的艰难方向。 相信有一天会看到幸福停留的远方,这样的顾小小你真地能说她傻吗? 原来如此……就是这样的女人让那个向来不屑拿正眼瞧人类的路西法也为之倾心。 而我呢,竟然也和那个蠢男人一样,落得一个下场。 为了“讨厌人类”这种小事儿就和父亲、和兄弟、和整个天界翻了脸的分明是你路西法,为什么我要跟你一个下场。 尘网外,冻雨洗烦。 尘网内,不顾形骸。 突然就对这答案一目了然,但要小心不能弄成众所周知。 我知道我又要忍不住使用拿手的心计,可是我也想得到一次幸福。 **** “人偶娃娃”依旧不说话,顾小小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能逗笑她,就连“开口说话”这点儿甜头也不肯赏赐,拿她没办法,只能转而向男人们求助。 “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直猫在小小旁边的沙利叶打了个哈欠,而不见踪影的带头者爱德华则是上了二楼去“考察”去了。 “她不说话。” “那就别管她了。” “怎么可以……” “也许她就是闹了点脾气离家出走,跟这次的事件没关系。” 小小伸出拳头作势捶打他。“有没有关系都不能坐视不管。” “就不明白你,何必对个陌生人这么尽心尽力的,没有瓜葛甚至最后可能自讨苦吃,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 “就你能说是吧!少在这里卖弄你死神的能耐哦,干嘛对别人的行事作风下定义,我这么活才会快乐。” 原来不是追求心安理得啊,只是觉得快乐。 这能算自私吗,沙利叶笑得很是宠溺她。 “这间屋子很奇怪,没有一张照片。” 夹带着下楼梯的节拍,爱德华的声音随之而来。如此熟悉且在理所之中的气息让小小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吓感。原因很显然,是因为这废屋与“人偶娃娃”的搭配实在太过于阴沉。 “这很奇怪吗?肯定是原来的主人搬家的时候一并带走了吧!像照片这种东西很重要的不是吗?”顾小小觉得不能理解,这男人“奇怪”的事物都属于突发奇想的领域,反正她是这么认为的。 恰恰相反。男人的高深就在于此。 “你好好看看。这房子里面的状况像是搬家后的景象吗?” 听从男人的提醒环顾了一下。这才发现他说得完全在理。 除非是非常富有而且随性到了天上的人,不然不会不带一件家具而且还留下这么明显的生活迹象就离开。 是因为什么变故让这间屋子成了废屋? 也许追溯过往才能弄得清楚,可是已经不能再来一次什么穿越时空。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陪着阿苏的那一次旅行已经是超乎想象。 逆天么……是需要拿东西来交换的。 不然,巴贝雷特和赤梓就要失业了。 怎么会想到他们,小小笑着摇了摇脑袋,自己都拿自己没办法了。 “也许我们可以到镇子上去,问问他们。” “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他们?”爱德华冷笑一声。 顾小小睁大眼睛,声调也有些提高,“你一定要这样一直……” “你没见过的还太多,顾小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 总觉得这男人就是对自己看不顺眼,不然怎么会对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挑三拣四,小小动了动嘴角,不是较劲只是有些觉得委屈,“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我也想做你的伙伴。” “那种东西我没有也不需要。” 都被说成这样了,这厢顾小小却还是仇恨不起来。 那么夕夜呢,夕夜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总觉得这男人跟某个人好像,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调节温度的系统莫名失控。 对他而言,什么玩笑戏弄、什么直言不讳都是理所当然,只要是他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语就皆成定理。 但也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直截了当不带任何修饰地将所有不入他眼的边边角角摧残得体无完肤,自己却还面无表情地说着让人抓狂的“不知道”,这样的能力让小小既想哭又欣羡不已。 该说是自我还是恪守原则,其实是恪守原则化的自我。 然而是怕极了再次误解你可能隐藏的高深莫测,小小这次不打算轻易就被击退。 知难而上嘛……也是小小的缺点兼优点之一。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矛盾综合体,只是他本人允许你知道的寥寥无几。 “那我们还是去镇子里问问吧!而且天色也开始黑了,我们要找地方睡觉啊!” 小小继续保持良好的礼仪,这样一来男人也没辙了吧。 “你确定你要住在镇子里?”爱德华盯着那依旧雀跃的身影说道。 “啦啦啦,啦啦啦。” 这女人居然敢自动屏蔽他! **** 走出屋子,带头者又成了顾小小。 在门口停下脚步等待着两位美男子移驾,突然想起了被丢弃在外面可怜兮兮的汉堡们,食指抵着嘴唇,顾小小以一种悲悯却流口水的表情凝望着地上的“丢弃物”。 “好可怜啊……” 沙利叶看到了吓了一大跳,连忙走过去劝说道,“我还是挺有钱的。你可别虐待自己。” “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 “但是扔的是那家伙,要吃也是他吃。” 身后随即而来的脚步落定,沙利叶丝毫不为所动,半点心虚都没有。 “这样吧,把这些给那条八哥犬吃。”小小灵光一闪想起了那条摊在旅馆外的看门狗,话说那狗还放过他们一条生路呢,明明看到了他们偷看店里的登记簿却大方放行。 “随你高兴,只要你别身体力行就行。” 这才发现自己的怀里还有着小猫“铃铛”,想了想不论是死神大人还是禁欲主义冷面贵公子都不会愿意去触碰那些刚被丢弃的汉堡们,于是便做了决定。对着沙利叶巧笑倩兮。“你帮我抱着它,我拿这些汉堡。”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说话间女人就将怀里的那个“它”送了过来,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抱。“它”一个灵巧地跳跃避开了男人的身体。 “额……” 尴尬地看着落到地上的“它”。这反感太过昭彰。小小和沙利叶都不明所以。 “哈哈,就连铃铛都知道远离死神呢!”小小调侃道。 沙利叶侧过脸去喃喃,“‘它’一定是雄性。”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小小和死神大人在这一刻的相处温馨得不像话,反正“它”是发现了,还看得一清二楚。 刺目的每一步,渐渐依赖,渐渐回到最初,眼看着你们释怀在我自圆其说的适逢苦长里,我不难过,我只能痛苦地说着我不难过。 **** 秉着食物新鲜度为重心的首要法则,三人一路先来到了旅馆前。 瞅见他们三个人,八哥犬依旧是懒洋洋地摊倒在那里。 也不顾其他,小小跑跳着来到狗狗的跟前,将汉堡放到它跟前。 “这里有……” 谁知道还没说完话,这八哥犬的反应和那“人偶娃娃”一模一样。 一串呜咽崩溃在狗狗的声道末端,眼看着前一秒还萎靡不振的生物就这么在眼前抽搐着身子往狗屋里缩。 那些因为坚强而被束之高阁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拽了回来,“到底是怎么了,狗狗也这样……我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一直面色不佳的爱德华开口道,“是食物的问题。” “有毒吗?”询问的对象是死神大人。 “没有。” “那难道说这是个连狗狗都会挑食的年代吗?” “你的说法不具有社会学意义。” 小小白了男人一眼,“我开个玩笑你也要这么认真到底么……话说社会学的意义是什么?” “社会学的意义就是唔……” 幸好捂住了男人的嘴,不然就会疯掉,话说这男人这次怎么不说“不知道”了。 明明解释起来费劲的程度相较之前自己的问题更浪费生命。 越来越搞不懂了,男人的原则和世界观到底在哪里。 小小很怀疑,限定的形容词是不是要再增加一个“社会学意义”。 (可是头衔太多了也不好,不然男主角的地位何在,颜面何存啊!) **** 汉堡骤然间成了烫手山芋,这对于吃货之王的顾小小(要公主啦、公主!)显然是始料未及的。 然而从半开玩笑到平白无故牵扯出的社会学意义,狗狗或者年代,当然最适合的还是稀里糊涂被嫌弃的汉堡们为这莫衷一是感激涕零。 还好,虽然只有一个人,也是有愿意站在他们这边为他们说话的。 “小小你在干嘛?”沙利叶看见女人跑到路边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低着头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我在给汉堡们造坟墓。” 吐血,要不要天真到这种地步。 “我想,汉堡们应该不喜欢被埋在地下见不到阳光。” 沙利叶摸着额头,有谁能来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对话走向趋于幼稚园所属的烂漫童话了? “都怪我啊,不问一声就把它们买回来,还遭人丢弃,甚至被丢弃两次,觉得对不起它们。” “额。”这次就连爱德华也说不出话了。 拍拍手,小小对这男人一阵爽朗,“我们走吧!” “不在这里住了?”一愣,一直以为女人之前的头头是道是要住在这里。 “我有说过吗?我就记得说要找地方睡觉,但没说是这里。”好嘛,推干净了。 其实她还是害怕的……对吧!两个男人抽搐了下嘴角。 接下来该去哪里呢……小小这才意识到带头者不是这么好当的,尤其是像她这种东一会儿西一会儿的就更不适合了。 怕脸上挂不住,小小很厚脸皮地逐渐放慢脚步,然后水到渠成地落到了两个男人后方。 这样就好了!虽然一切自作聪明的行径都看在男人们的眼里。 这么大费周章若是被轻易告知早已败露似乎略显残忍,男人们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还是一致地选择没有发现。 沉浸在“我成功了”的得意心情里,举手投足都是“成就感”爆棚的顺势,小小的悲欢喜怒太行所无忌,都不需要你恭维或者猜测,就能摸索透彻。 这也许是上帝的安排,让这样一群男人遇见这样的女人。 也就是拜此所赐,有了后面的患难与共深情万种。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三个人转了半天结果再一次回到了那间废屋。 “额,我们今天住在这里吗?” “嘘。”爱德华猝然锐利起来示意噤声,而沙利叶也在同一时刻抱住了顾小小。 “你干嘛唔……”又被捂住了嘴,小小气得脑袋都要冒烟。 轻声踱步靠过去,听见屋子里有声音响起。 三个人将身子掩藏在窗框边缘的墙壁之后,爱德华露出一点眼睛向里偷瞄,而顾小小则是被保护欲过度的沙利叶给牢牢护住,视角被遮挡得密不透风。 “唔唔……”让我看! “嘘。” 苦于没机会往里看,只能听见房子里面的声音,小小尽力让自己的热血都流向听觉系统。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好不好?” 太心碎的语落,如同被蛊惑的灵魂为了得到已逝爱人的骨骼而执着地割舍掉这辈子所有的凌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被等待的魂 想要做个敏感的人,可是那下限的边缘是失了痛觉的枯草。 此刻,莽撞的是你,不是我。 然而我深刻知道,这莽撞是我不知感恩对你辜负的雕琢。 只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这怀抱太过负累,我无法不醉不归。 顾小小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沙利叶,即使在下一刻就知道自己同样称之为莽撞的行为招致的打草惊蛇,她也不觉良心上遭受谴责。 屋内唯一的那一点儿声息隐了下去,再次失去血色化为飘忽的灰烬。 “顾小小,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应该是这样质问她吧,可是沙利叶却苦涩地说不出话,缘由呼之欲出不是吗?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女人受得伤这么深重,而他,也再不能刀枪不入。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结果真正说给女人听的就只有这一句。 想要变成一个冷血动物,这样所有的执迷不悟都不会输给人非草木。 “不用了。”终归那一句酝酿好久的伤人的“太庸俗”没有脱口而出。 小小抱着小猫“铃铛”站在那里很孤傲,原来冷血动物也是一种难做的行为艺术。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此刻看来就算他向这女人发火也是于事无补,因为现实没有倒带这么一说。 **** 三个人都不是那种被人发觉偷窥的行径之后还特没品假装路过的弱角色,反正他们都不是出于恶意。也就没必要过多地摆出那些落伍的失措。 相反,顾小小倒是觉得,他们这种不知赧然同时还大刺刺地推门而入实在有一点儿怙恶不悛。 “人偶娃娃”还是那个“人偶娃娃”,只是有什么似乎改变了,小小深吸一口气,那种模棱两可的沉默制造得竟有些真情流露。 小小站在那里不动,远远地瞅着那个女人不语。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好不好? 原来不是个哑巴啊,曾有过晃神的时刻,小小以为她是个失去语言能力的病患。再加上失聪也许就更能解释她为何要扮这阴郁的“人偶娃娃”。 只是。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在这里……小小环顾四周,明明空空如也,虽然狼藉一片。 没有除他们之外其他的生物,那就是超自然生物咯? 可是。倘若有的话。她应该可以看见才对。即使她看不见,那神气的死神大人可不是摆设呀! 神思摇曳像秋千,没了力道的左右就成了短暂的滋味体会。 而下一刻你会牵挂话中的凌空凝结。沉溺于寻找镌刻的那些煎熬,就因为你是顾小小,所以你才会这么没完没了。 不必烦恼,这种癖好值得你炫耀。 是的,小小总觉得“人偶娃娃”的悲伤落寞一见如故。 这情感和自己面对某人走投无路时的无法安抚一样充满疾苦,所以她知道局外人的她们爱莫能助。 内心有一种情感不知去向,小小只明白它的来源,而这就够了。 正想着该说点什么,爱德华倒是先开了口。 “你不准备说话是吗?我就问你这一次。” 仿佛是天大的恩赐特赦,男人高高在上但又不带有一丝顽固统治者的野蛮残暴。 沉默就是一种回答,爱德华赏了长长的五秒钟,然后转了个方向对着顾小小和沙利叶开了口,“今晚我们就住这儿。” “为何”更显可悲,而被“为何”追逐的是那个孤苦无依的“人偶娃娃”。 空气中收集的沉默都被无从介入的决意代替,跌入泥泞的碎片果然拼凑不出忤逆的马失前蹄。 **** 趁着不干净的黑夜还未曾降临,顾小小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决定抚慰一下难以视若无睹的胃袋。 抱着小猫“铃铛”向小餐馆前行,这唯一和自己并肩的身影果然是死神大人沙利叶。 “其实你不用专门陪我一起来,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语调竭力控制也就到了这种程度,小小知道先前的那一段小插曲绝对不会给男人带来多少好的心情,但是她也不想彼此折磨,装傻或者失忆?怎么样都好,只要能够援助她们这里的气体再柔软一些。 “没事,反正我也无聊。”沙利叶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况且作为男人,当女孩子的护花使者是天职。” 小小微微怔忪,这种属于花花公子的言辞格调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我……” “怎么了?” “没、没有。” 沉淀在昏沉之中,缝隙是永恒的暗影。 来到小餐馆,那个胖胖的服务生已经完全和小小混熟了。 “顾小姐,这次还要培根芝士汉堡吗?” “恩。”无害的笑容打在脸上,泛起闪光灯般的高光。 感觉手被人捏了一下,小小扭过头去却看见男人紧张的神色。 “干嘛?” “你怎么能告诉她你的真实姓名?” “这有什么,而且我就只有一个真名。”话尾收在嘟嘴上,小小偏了重点却仍想以可怜赚取同情。 “你稍微让自己有一点儿防人之心好不好?” “这我控制不了。” 等候着厨房里的师傅们做好汉堡,小小一脸兴奋地主动找服务生聊天,美其名曰初来乍到处处奇妙。 “哦,你说那间废屋啊……”胖女人拖腔拖得有些不太自然,“我不太清楚,它存在的时间非常久了。” “哦。”小小失望地耷拉了一下,不过外表看上去特别有距离感的沙利叶倒是将胖女人的一切心思都看在了眼里。 “都做好了,顾小姐,三份外带打包,请拿好。” “谢谢。” 就这样,没有任何实质性收获地向着废屋返回,当然这只是小小那一方面。 **** 本以为这座小镇只有那种热病的色调,夜晚天幕与空气却都黑得密密麻麻,连带着小小的心情产生了一种吞噬的共鸣。 只是,是吞噬还是被吞噬,因为太黑了,所以看不清明。 脑海中回响着从小餐馆回来的路上沙利叶给自己的解释,“只有到了夜晚某些东西才好方便出来。”根本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片黑暗中,小小骤然听见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空气中传来扣动扳机的声音,下一秒杀气凌冽的枪响宣告着万物归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枪口下的微光 风影定,虐夕时。 黑暗持续的时间并不冗长,当象牙色的光芒照亮整间废屋,疾卷的视角已经定格在了按下快门的那一时刻。 此刻,在顾小小面前赫然出现的是任她怎么绞尽脑汁也无法编纂出来的景象。 爱德华单手举着枪支,那是之前瞄准过沙利叶的枪,小小看见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不太好看。 “找死。”语气煞气逼人,令小小打了个寒颤。 听意思该是打中了,只不过击中的不是他瞄准的目标。 小小不知道,爱德华的枪法就好像是专门让人来膜拜的,没有夜视镜也能在黑暗中看得清楚的那双眼睛配上无人可以匹敌的枪法,绝对不会让他有过“失手”这种牵扯到失败字眼的经验,除非是有谁中途妨碍,而且还不是朝着他爱德华这一方来。 她顺着男人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人偶娃娃”站在爱德华的正对面,左手捂在右边肩膀向下一点的地方,从那手掌的指缝间不断有红色的液体涌出,子弹嵌入**的感觉可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滋味,可是她却只是咬着唇没有呼痛,逞强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想要求饶的打算,唯一的原因在于她身后的那个人。 是的,只是看上这一眼,小小就已知晓。 “人偶娃娃”正保护着一个男人。 到底需要怎样的心情,才能在呼啸的枪声之下用自己的身体去接住那足以毁灭生命的子弹呢? 因为是黑暗。所以就错过了窥见。 小小无法想象,但是内心却已经被这不顾一切的舍生忘我给俘获。 她不知如何解释这一场以死作别的举措无由,如同不知眼前面带玄机的曲折因果何在,只是心事怀柔,那些情蛊在眼前岑寂得太过凄楚,而她实在无法去曲解这抹碎续的尘缘。 想要上前去查看“人偶娃娃”的伤势,却在迈出步子的前一秒被沙利叶给牢牢拽住了手腕,扭过头去正想发作,象牙色的聚光灯下传来了动静。 “为什么……你们明明不是镇子里的人,却要对他赶尽杀绝?” “人偶娃娃”开口了。期盼许久的声音却太过悲愤。胜过诀别,如沙石走狂,然而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凄凉在暗自生长。 “我们不是……”想要补救的是小小,可是她自己都一无所知。又怎么能够有办法作出牵强的解释。 我们不是坏人——这话已经被她说了太多遍。只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们只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灭掉恶灵。不是想要伤害你——不,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可是现在眼前的女人本就脏乱的衣服正逐渐被醒目的鲜血染红,这个窝在废屋里不发一言的“人偶娃娃”明明就因为他们受到了伤害。 背上满满的冷汗。小小说不出话来。 瞅向一旁那个始终冷着面孔的男人,既然爱德华开枪了,这么说那个男人就是恶灵吗? “这个镇上的人对他做了什么?”爱德华刚才就捕捉到了女人话中的重要讯息。 “我说了你们会相信吗……”女人淡淡地笑了,然后在嘴边化成延长的苦涩,“不要再来了,放过他吧,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珍妮弗。”男人喃喃,目光遗落在挡在身前的女人身上。 只是几秒钟的思忖,蓦然间爱德华再一次举枪瞄准了那个男人。一旁的小小洞悉了男人眼里作出的决断,即使周身散发的气息再冷冽,也无法阻碍小小此刻的打算。 一脚踩上沙利叶的脚,趁着男人的松动而将手甩开,一个猛子冲上前去,挡在了枪口前。 爱德华看着眼前这个猝然出现的身影,拧着的眉头因为多种负面情绪而更加深锁。 “你这是干什么?” “小小!”沙利叶叫了出来,上前试图拉开她却根本无济于事。 “别开枪,不要滥杀无辜!”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无辜?” “我……我就是知道!” “顾小小,让开。” “我不让!你都没弄清楚!” “他是个魂魄,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在世间法则之外了。” “你是说,他即使是无辜的,你也要杀了他吗?”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顾小小,而我只是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那你也送我去该去的地方吧!”小女人的口吻很坚决,她是认真的。 男人盯着横在眼前的顾小小,这女人这么忤逆自己,不惜作死威胁就是为了保护这对完全不相识的男女,到底是为了什么,出于什么目的要做到这种地步。 这变相倒戈来得也实在太快太莫名其妙,就这么塞入了视线,在自己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下,女人却只是倔强得一如既往,恢复平静的单薄反复重放,就好像在轻声细语地告诉他,一无所知也没有关系,她要阻止他的杀戮,即使这需要她一死了之。 在迟疑的那一刻,男人就已经知道自己输给了这个小女人。 而这粉墨背后的真颜究竟有多颠倒众生,他想知道。 确定爱德华把枪收了起来,小小和沙利叶一齐舒了口气。 还不是闲下来放松的时候,顾小小转身跑到“人偶娃娃”的身边去查看,一脸担忧让受伤的“人偶娃娃”放下了防备。 “你怎么样了?” 就好像这才意识到双腿的无力虚软,“人偶娃娃“倒了下去,在撞上冰冷坚硬的地板之前,落入了一个怀抱。 “我在做梦吗?” “没有。” “能够碰到你了……” 小小一滞,稍微向后退了一小步,留给二人足够的空间。 “珍妮弗,对不起。”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只对我说这一句。”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是我自愿的,你知道这是我的心愿。” “你的人生不该变成这样的。” “我、我好高兴……”“人偶娃娃”艰难地呼吸,“能够碰到你了,终于能够碰到你……” 看到变得越发苍白的脸色,小小转而去求沙利叶。 “阿扬,救救她,求求你,救救她。” “小小,我是死神。” “你应该可以救她吧……”应该是可以的吧,天使的能力不是很强大吗? “你误解了,小小。每个天使的能力是不同的,更何况我的职责是死神。”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小小急得直想掉眼泪,来回踱步,随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没跟任何人说,就奔跑着出了屋子。 看见了离开的方向,爱德华和沙利叶在一瞬间就明白女人的去意,知道无法阻止也就暂时没有追过去。 “不去保护她吗?”爱德华问了一声。 “没事,有小法和铃铛跟着。” 男人抚了抚额头,打算在小小回来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解决干净,然后第一时间就算是用绑的也要带小小离开这里。 谁成想……“喵!” “你怎么会留在这里?”情急之下忘了猫咪不会说话。 “喵。” “它是留下来监视我的。”爱德华翕动嘴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蒙哥马利家族 小镇的夜晚很静谧,静谧到并不安宁。 无数不知形体的或恶意或自己吓自己泛起混淆视听的涟漪,打马而过的躁动隐藏在空气边缘的暗礁深处,可能随时会弹起,可能随时会发起攻击。 然而,亦步亦趋的延续篇章是无法生长出瑰丽非凡的参天大树的,所以才有了那抹突兀在整个天地的身影似惊鸿而去。 顾小小奔跑着,朝着有房屋错落排布的方向,一改往常因为对陌生恐惧胆战心寒而不住左右顾盼的做派,她史无前例地只靠自己就忽视了一切外在的不安定因素。 本来身体素质就不是那种可以拿出来显摆的,小小奔跑着,没一会儿呼吸就全都乱了套。 到了一个极限点,小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肢体开始无力,她放慢了步调,稍作休息。 “呼……呼……” 好久没做一个活着的人了,现在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人类总是憧憬自己能有一双翅膀,为什么总也不觉得腻味喜欢看纸鸢与天际漂浮着的云朵擦肩而过。 人类向往飞翔,不只是因为那一彼岸的自由国度让人拥有太多美好的幻想,也不是因为高处的风景是没过万水千山的旖旎苍莽,还因为这另一种行驶轨迹方便你跨越那些默默无闻的阻碍。 然而顾小小呢,自己算是有幸可以凌空飞翔,可她却不愿。宁可这般劳累,她也不想飞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可有可无但彻彻底底的坚持自我。 一开始是逃避死亡的残忍。后来却因为某个原因都变了样。 知道自己脱线,思考从不周全也不懂未雨绸缪,大脑短路是常事,所以还可以解释成“有时”撞上的“病发”。 双脚不由得使劲,因为泥土的摩擦而向外侧滑动了一点儿距离,留下大了一圈的痕迹。 顾小小双手捂着肚子,像是在极力堵住什么,微微弯下腰去。 “我好像……太胡来了。”抽气在唇齿间溢出。 下腹搅成一团,唇色因为痛楚而开始发白,小小深深呼吸了几次旋即再一次奔跑进了黑暗之中。 **** 听到男人善意的解释。沙利叶并没有给出什么好脸色。 “我可不觉得这是个多动听的笑话。” “笑话是为了让人笑的。又何须动听。” “那你觉得我能笑得出来吗?”沙利叶语气臭臭的,抛下这句同样不香软的话,他转而去看地上的小猫“铃铛”,“不是挺会保护人的吗?怎么这次这么不懂变通?她不让你不会硬跟上去啊!” 爱德华看出沙利叶完全就是打算将“小猫‘铃铛’能听懂他的话还能以同样的语言回答他”这一想法贯彻到底。无奈之下不愿牵扯进其中。所以他选择退避三舍做一个称职的配角。 面对死神大人淬满怒火的埋怨。不管那里面有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成分,“它”只是很酷地撇过头去。 你又怎么知道,这是我乐见的。 我也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只是她的倔强是她赖以生存的存在,而在这世间能够真正撼动她的也就只有她自己。 随便你认为我是忍气吞声也好,哑口无言也罢,反正我不要暴露无遗……这心底的烟花断句。 象牙色的光芒散落在这位于废屋一楼的起居室的每一处,穿过空气和长久积累下来的灰尘交接,投射进眸光里,有种捕风捉影的烟熏火燎。 要不是那“人偶娃娃”还在呻吟,沙利叶都要忘了此刻他们该抓住的重点。 不知道是为了原本分开的两个世界忽然拉近距离而喜悦还是为了肉身被不懂迂回的子弹直接撕裂而痛苦,“人偶娃娃”的声音时而高时而低,时而力不从心时而虚张声势。 爱德华和沙利叶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接着同一时刻朝着墙角那一男一女走过去。 其实似乎是逼宫,厚实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然而那个抱着“人偶娃娃”的男人倒是突然拔尖了嗓子,“我们不是坏人,你们要是不信我起码也信一信珍妮弗。” 糟糕的相似,他和顾小小。 爱德华眉一挑,这男人的真实面目或许并不是那种精通烦杂安慰之道的成熟人士。 “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沙利叶跟进一句。 “你会相信我们说的是真相吗?”开口的是那个残破不堪的“人偶娃娃”,即使行将衰亡,也直直戳进男人们的心灵深处的是她的眼眸。 良久的一点意味深长的对望,爱德华开了口,“会。” 为什么……因为有个女人相信。 “好吧,那由我来说吧。”男人的手紧了紧,透过这一成面的身体触碰,久违的温暖蜂拥而至某个特殊而又美好的形状,他以一种抢占了主导权的语气成功制止了“人偶娃娃”的不知疲惫。 “一切要从一对兄弟说起。” …… 在曾经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有一个偏远的小镇它的风貌就像都市一样,它的名字叫利迦百农。 在这个小镇上,总是居民的数量并不能和城市匹及,却也有各种阶级贵贱层次之分。而在那里被视为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名声最盛的就是蒙哥马利家族。 蒙哥马利家族世代都从事“医生”这项受人尊重的职业,而他们出类拔萃的高明医术以及人口相传的声望使得他们从未在牵扯到经济的金钱上计较过、担忧过、动容过,甚至都不会去在意。 生活优渥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他们在意的是和一般居民不一样的东西。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差别,造就了蒙哥马利家族的辉煌和毁灭。 最鼎盛的时期,家族成员仅仅只剩年轻的蒙哥马利夫妇两个人。 后来生下来的两个儿子,一个不负众望继承了蒙哥马利的姓氏,一个仅仅让人记住的是他的名——弗朗西斯。 “就是我,早早死去的弗朗西斯蒙哥马利。” 眼底泛起水雾,男人边说着边露出厌恶至极的神情。 注:今天考试有点忙,没赶上刚才随便复制了一点儿,生欢在这里说声抱歉,请大家刷新再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兄弟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过兄弟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 就好像在这个世间绝对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纵使是同卵双胞胎也会有差别,更何况我们不是。 曾经,不成气候的我们,被温情包围,苛责、体贴、妒忌、援助、逃避、依赖、……是相交叠的生活的镶嵌。 我们追逐,我们反转,我们颠倒,我们失去原貌。 渐渐看不清楚,或者从未看清楚过,那些单方面的亲密无间,还有那些单方面的一决高下。 借着“来日方长”,崩溃在默然中分外清晰,这才发现经年累月下来的差别越来越遥远,而你我之间的“兄弟情深”也在不觉间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如果能够告诉你就好了,我其实真的很开心能作陪衬你的分母,因为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弟弟。 我们是永远的兄弟。 **** 在蒙哥马利家族,有些东西见不得光。 外观靓丽华美的东西,内部总有些许脆弱的暗伤。 比如——天赋。 在医学界叱咤风云的蒙哥马利夫妇十分在乎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有十足的自信自己家族长达百年的光辉会随着逐代继承而成为一个永恒的奇迹。 可是就好像遗传学的概率,这些经过前人不断验证传承下来的严格的理性思忖明明是蒙哥马利夫妇最擅长精通的领域,却寻求一个与之相对立的永恒。原来佼佼者们也会因为望子成龙这种平民化的思想而迷信,不得不说,他们再所谓的高人一等也还是逃不过哺乳动物的本能。 在父母的优良培育下,诞生了万人敬仰的他们,自然也绝对不能让家族的辉煌折煞在自己的手下。 所以,即使像天赋这种东西并不能因为血脉而传递成永恒,他们也打算装疯卖傻统统否定。 只是该是真的疯、真的傻,才会扭曲了温情,摧毁了所有。 因为天赋是可以造假的。 在上学之前,兄弟俩的生活就已经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在年幼的孩子身上进行了几次小小的尝试。很快便发觉儿子们并没有继承到多少父母的能耐。嫌弃厌恶之下,是数不清的残酷教育和各种惩罚措施的威吓。 夜以继日形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逼仄空间,超过孩童所能承受的负荷,想要一蹴而就理所当然会失败。很快以忙碌为名的夫妇二人便只在乎结果。不关心过程。 “我们的要求说得很清楚。你们应该达到的就不要做不到,一次失败就是永远的失败,失败了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对别人说你是蒙哥马利家的人。” 这是入学前一天傍晚,饭桌上父母唯一投递过来的话,那时哥哥五岁,弟弟也五岁。 “哥哥。”弗朗西斯赶在哥哥房间熄灯前一刻闯了进来。 “现在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了。”他自有他的一套生物钟。 “我们明天会不会在一个班?” “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我想跟哥哥在一起。” 五岁的弟弟笑得很天真很纯澈,却在同样也是五岁的哥哥的眼里被冷笑成了幼稚愚蠢。 现实成全了弟弟的念想,两个人就读在同一个班级。 只是,分班考,哥哥是全年级第一名,而弟弟则是勉勉强强以本班最后一名的成绩挤进了这个特殊优秀班。 虽然拿去全年级也是让人心生羡慕的成绩,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失败。 哥哥难得地主动去观察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却发现他像是与现实脱节了一般,完全不为所动的神采飞扬。 难道他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来自父母的怒火会有多么大吗? 那时,在哥哥眼里,弟弟就是愚蠢的代名词。 可他不知道,能够跟哥哥在一个班级,弗朗西斯真的很开心,即使回家之后是让人双眼发黑头皮发麻的惩罚,他也可以笑出声来。 可以在一起就好,这种代价不足为惧。 而他,以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去关心他的弟弟也只是偶尔中的偶尔,像闲暇之心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该占据太多的生命。 整个小学时期乃至中学时期甚至再往后,哥哥都是万年第一,而弟弟永远居于班级的最后一名。 长久以来的失败成了习惯的必然发展,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弗朗西斯的一种叛逆方式,这些事物在出类拔萃的天才学生的哥哥眼里根本无关痛痒,只是唯一让他不明所以的是父母的态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父母除了一开始兴致盎然的施加各种惩罚措施之外,越往后越不在乎弗朗西斯的失败,后来渐渐地变成了听之任之。 只有对他,对终究要继承当家的大儿子严酷残忍到每一个细节。 那时,他告诉自己,只有他才是那个能够让父母骄傲的儿子。 可是两个人的人生发展得太过戏剧,这也是一种宿命,一种两败俱伤的蜃景注定无边无际。 **** “要和蒙哥马利家的孩子做好朋友。” ——爸爸妈妈如是提醒道,当时几乎同一时期的所有孩子都有过这种洗脑式的教育。 抱着对爸爸妈妈惟命是从的想法去打量那两位传说中的“蒙哥马利家的孩子”,两个男孩子都俊俏得不像话。 只是一个平淡无起伏,一个春山如笑。 然而再怎么说他们都还只是年龄只有个位数的孩子,所以孩子的他们对父母的用意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们做朋友? 大家不是都一样长着一个脑袋两只胳膊两条腿吗? 已经圆滑世故的心往往比较容易被蒙蔽,大人们都自以为是先发制人目光长远,各种算计安排却因为孩子们还是孩子的年纪而全部成了泡影。 那时,在孩子们眼里,性格大大咧咧的弗朗西斯比对自身以外的所有都事不关己的哥哥更佳适合作为朋友的对象,虽然这里面有些将就的成分,但对孩子们而言这也算是达成了父母下达的任务。 谁也没有计较过,为什么明明是兄弟两个人长相却没有相似之处,而出生顺序该是至少隔了一年却在同一个年级的他们竟也同岁。 并不会一成不变如此平稳地发展下去,鹤立鸡群的哥哥笑傲了每一场带有评判效力的考试,即使在父母眼里那还不够,却为其他的父母们趋之若鹜,而这自然会招致更多同为竞争者的妒忌心里与言论攻击。 所以虽然头顶成功者的耀眼光环,但在弟弟眼里哥哥在学校的日子并不好过。 永远的万年第一,第一次尝到了“高处不胜寒”的重力,而他本人不太动容。 弗朗西斯生平首次害怕了,即使面对惩罚也不会害怕的他,害怕的不是这些来自外界的悲哀,而是哥哥根本不屑于恼羞成怒。 纵使不顾自己的失败,担心哥哥到了忘我的地步,他也难改大大咧咧、过于乐观的本性。 哥哥是那么优秀,经过千锤百炼而无所不通的哥哥又怎会需要自己担心? 所以,直到最后他才发现,兄弟二人从来没有过无话不谈的通宵达旦,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自感无所隐瞒。 弗朗西斯不知道,还有情商这么一回事儿,尤其在暗无天日的蒙哥马利家族内部,这更是即使发霉也不会被提及的字眼。 **** 记得一件最深刻的事情,哥哥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他常常边听英文记单词边背相对论,这有好长一段时间风靡了整个年级,男生们统统试着效仿,女生们犯花痴般萦绕,后来当意识到只有哥哥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时候,这无意识促成了天之骄子的又一大为人津津乐道的天赋。 哥哥,他的哥哥就是这么优秀,优秀到惊为天人,虽然从不拿正眼瞧他。 **** 人心是没有下限的,这是弗朗西斯在学校学过的东西中唯一记到最后的事情。 度过“耿耿于怀”这种心理烟消云散快得夸张的年代,孩子们褪下了单纯的那一层吹弹可破的青春年少,掀起一场势必的各自为战。 谁能轻巧地做到人情练达,谁就可能成为下一个佼佼者。 而必经之路就是首先要亲近这位现任许久的佼佼者。 就这么忽然倒戈了,周遭不动声色地全部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大家拿着友情的噱头一股脑儿拱到了哥哥的身边,好一点儿的遭受嗤之以鼻,差一点儿的从未存在过哥哥的眼里,可大家都像是镶了铁皮,任你接受不接受,起码我向你表明了忠心。 弗朗西斯揉了揉脑袋,为什么大度会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而他其实根本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冷热交替,即使知道自己早已成为了别人奉承哥哥最热门的工具。 不用并驾齐驱,别无其他的恶毒思潮,想做分子之下的那一个分母,弗朗西斯没心没肺的自我想象,只是他忘记了天赋异禀的哥哥到底是寻常的血肉之躯,并不会那些看似通灵的读心术。 到此,两个人的人生在某些意义上也算是扯平了。 只是,真的扯平了吗? 单方面,缺少交流才会造成无数个单方面,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哥哥和弟弟付出了血的代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姓与名 医生这个职业的能耐和意义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这个利迦百农小镇破土而出。 蒙哥马利夫妇的生活说单调也不单调,除了随时掌控大儿子的人生轨迹,大部分的时间还是放在了经营人心上,只是命运好像过于溺爱二人,在医学的领域上登峰造极的他们,对于权利人心也别有一番造诣,而那种特别的独属于他们的方法是寻常人绝对无从去理解的。 并非是金融行业只手遮天的人物,却被小镇上排名前十的富豪级家族心照不宣地忌惮而又尊敬的就是蒙哥马利家族。 没有人知道蒙哥马利家族的荷包到底有多深厚,只是看一眼那些房产和低调的奢华就能知道不容小觑,然而最让大家在意的还是那足以论的上是掌控生死的本事。 说来可笑,处在各个领域的佼佼者们一牵扯上生死竟会手忙脚乱起来,可这也不可笑,谁能一直凌驾在万人之上,而且笑到最后,这才更加胜人一筹。 谁说佼佼者就没有期望? 大家同为人类,自然都会有无止尽的**,而那些拐弯抹角的失而复得,这些感受的需求好像是人与生俱来的。 而他们的手段呢? 透过粉饰,发掘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统治。 蒙哥马利夫妇从来都不收任何不上道的金钱,即使美其名曰是希望得到更好的对待,可这么做却是一种质疑他们的侮辱。而对于这样的人他们都会直接从救治名单上剔除。 几次牺牲者的旁敲侧击,大家都懂得了夫妻二人的原则,并为了自己即使是一刻钟也好的延长生命而老老实实地适应这项原则。 中和这一点,夫妻二人的问诊费用高得吓人,可不得不说你绝对不会后悔,因为他们的水平值得这个价格,没有人愿意低估生命的价格,自然也就没有人会为了生死讨价还价。 而仅仅于此,夫妻二人轻易掌控了这个小镇。大家既对这对不私相授受贿赂的医生夫妇感到敬佩,也无奈于每一次为了得到治疗而必须筹备许久的费用。 简单到如同日常喝水。轻易的就将蒙哥马利家族的格调和那些底层阶级区分开来。 所以人这种动物就是无法预见。有时脆弱得会为如幻似雾的宿命论而掉眼泪,可能只是因为遇到了点忤逆人心的碰壁;有时嘴上委屈直叫嚣着自己明明没作恶为何要受到恶毒的伤害,却总能厚着脸皮隐藏心中腹诽;遮掩伪装或者撕破脸可能单单只需一个转身的分秒差别,而理由众口一词——谁也不能脚踏在原地。 所以。即使是像蒙哥马利夫妇二人那样自私却的人也会有原则。表面与世无争无欲无求。实则早已成就万方顶礼膜拜,而似乎只要自私得当,就无可厚非。 然而他们之下的兄弟二人并不是睁眼瞎子。他们深知父母的做法,当然两个人的反应也就不一致。 弗朗西斯天生就注定不会是那种掀起以正义之名而发动反叛革命的带头领导者,而他那些在别人口中评价不怎么高尚的随心所欲标新立异也都只是出于他的自由主义。 绝缘身边的是非纷争和众口铄金,这种行为也许看起来有些稚气未脱,却是另一种不甘任人摆布随波逐流的反抗。 对于自己所要的人生,他以一种小孩子清新出尘的眸光直观到底,并且也想要以同样的清新出尘逃避对人事的失望。 所以他不受招安,孤军奋战,不允许任何人对他轮流主宰,即使是他的父母也不行。 可是算是命运的嘲弄好了,弗朗西斯也想要做一个医生,但和父母那一种不一样。 只可惜,也许是因为没有那些所谓的天赋,他偏偏只能是一个庸医,而意识到这一点是在结识了珍妮弗的时候。 哥哥总是深居简出,即使是假期里也是如此,按照无可挑剔的安排表实行得同样无可挑剔,弟弟和哥哥的交流也随之越来越少。 弗朗西斯站在门框边握着房门的把手,惋惜哥哥又去接受父母躬自参与的私下辅导了,而他也再一次大摇大摆地从正门溜了出去。 外人不知道的是,弗朗西斯的屡教不改早就被蒙哥马利夫妇二人视为默许,而弗朗西斯不知道的是,父母不是黔驴技穷而是出于一种放弃。 走在无人的宽敞大路上,两只手摸了摸口袋,掏出来数了数躺在手心的那几个铜板,弗朗西斯笑得合不拢嘴。 “看来今天可以多买一点儿零件儿了。” 攒了好长时间的零用钱,弗朗西斯的行径若是被人发现绝对会让人愕然——明明家境厚实,却要偷偷摸摸地攒钱买东西,还是些家里完全用不上的属于平民的东西。 对这万年第一的弟弟的印象,大家总是把他当做一个神神叨叨,喜欢拆解破坏公共物品的坏小孩。 所有入了视线的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的下场,那就是在弗朗西斯不知轻重的魔爪下惨遭解体。 只有他本人知道,自己就是莫名的对那些零件有一种无法抑制的热血沸腾,而要命的是,一次,就只需一次,手指滑过齿轮的弧面,目光路过螺母的曲线,各种拼接与搭配在心涧落定。 他没发现,那是他的天赋,只是用相濡以沫来回应这份超脱界限的衷情。 “哟,小少爷看来是迷路了。” 根本不知道怎么会遇上这几个小混混,而沦落至此也只能怪自己又一次在走路时出神。 向后慢慢退去,即使自己的体格不算瘦弱也还是无法以一抵三。 该是把钱交出来,可是想到一周之前就已经垂涎的零件儿,若是此刻逆来顺受自己就又要亲吻整整一个星期的商店橱窗,心下有些犹豫。 “看身上穿的布料不错啊,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壮汉对另一个有些猥琐的男人说道。 “别过来,再过来我会叫人的!” “怎么跟个女娃儿似的?你叫一个我听听啊!哈哈哈!”中间那个哄笑着,另两个也跟着笑起来。 弗朗西斯小脸涨得通红,这才有点自我反省,自己确实懦弱得娘娘腔,可是他从来没跟人发生过肢体冲突,而眼前比自己大好多的不良青年也该是有很多很多经验了。 “不怕羞吗?三个欺负一个!” 猝然间一个清亮尖锐的女声横在对峙双方中间,弗朗西斯感到有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前面,视线里只有披散的有些毛燥的褐色长发和打着补丁的衣衫背影。 “小乞丐别来多管闲事!”中间那个忽然变了脸色,对于捞不到油水的碍事者,即使是女人他们也不打算给特别待遇。 “话说长得还可以啊,可以把她卖了。” “谁要啊,小乞丐。” “卖去富人家当奴隶?” “或者玩具……”男人们猥亵下流地互相说着,表情在弗朗西斯的眼里恶心到了极点。 正当他准备作出反应的时候,被侮辱的女孩忽然抬腿踢了中间那个男人的两腿中间,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连带着本人轰然倒地。 “大哥!”“大哥!” “来。” 弗朗西斯张着嘴,看到女孩伸向自己的手,也不问自己愿意不愿意,拉着自己就奔跑着离去。 身后传来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可弗朗西斯却无法从女孩背后移开视线。 为什么,现在才遇见你呢? 不知道跑了多远,女孩儿带着男孩儿停了下来。 大口喘着气,眼睛忽闪忽闪,语气却不太友好,“真是的,和那些流氓还唧唧歪歪什么啊!” “……”女孩儿的脸颊上有一片污迹,该告诉她吗…… “所以嘛,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有钱人了,整天吃得饱饱的却做不成事!” “……”总是被人说,不做正事碌碌无为,可是为什么她说得这么好听…… “你能自己回家吗?”女孩儿发现男孩儿一直盯着自己看,本想撒手不管,却开始为自己刚才有些过分恶劣的语气内疚。 “不能。” “啊?” 弗朗西斯勾起嘴角,谎言脱口而出的时候好心满意足。 “你叫什么?” “珍妮弗。” 弗朗西斯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虽然这女孩儿刚才“英雄救美”看起来似乎很成熟,但设防其实很薄弱,如此就相信他了…… “姓呢?” “没有。” “你叫什么?”看表情女孩儿是觉得应该“礼尚往来”。 “弗朗西斯。” “姓呢?”。 深深地笑了,他很真诚地回答道,“我也没有。” 那时,男孩儿和女孩儿的相遇蔓延了整个未名事理的花季,后来,世界瞬息万变,他和她铿锵着相携而行。(未完待续。。) ps:重新发了,麻烦大家重新看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暗中的凶潮 “怎么会没有姓呢?”女孩闻声笑了,以一种饱经世事沧桑的“我懂得”的口吻说道,“是怕我向你要回报吗?安啦,我可不是那种乐意占小便宜的人。”女孩儿摆摆手。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女孩儿哼了一声,看样子还是不接受这种解释,只是将男孩儿的行为当做一种富人的矫情。 “姓氏很重要吗?” “不知道,反正对我来说不重要,因为我没有。” “为什么?” “我是孤儿嘛!”女孩儿看来一点儿都不在乎,好像这种带着悲惨气息的身世只是一个常识。 弗朗西斯说不出话来了,自己竟然还有点羡慕她,可是想到哥哥,他又开始反感自己的想法,接着在脑内剧场辗转了好一会儿,猜得到最满足自己的剧情发展。 如果哥哥,自己,还有珍妮弗组合在一起,或许就能得出幸福了。 没有被自己对认识了不到三分钟的女孩儿抱有好感的想法而吓到,知道自己罔顾外物的一见钟情是先天性绝症。 正神游着,忽然间女孩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她很大方地脸红,然后很大方地手一扬,“哈,别见怪,三天没吃饭了。不过都习惯了,别看我这样,我还是能护送你回家的。” “走。” 不等女孩儿“大方”完,男孩儿学着女孩儿之前的作为拉着她径直朝一个方向走。背过去的脸上眼眶微红。 第二天,蒙哥马利家族上至主人下至看门的保安听到一个传闻,小少爷带了一个小乞丐去吃牛排和香蕉船(冰激凌)。 **** 生活的落点发生了改变,只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事件,珍妮弗正式入住弗朗西斯的世界。 “我没钱付饭钱,看你那么柔弱就让我当你的保镖吧!” 很市侩的思维,女孩儿准备用体力活来还这一笔男孩儿强调了好几遍不用她归还的金钱。 不过这样反倒顺理成章,让自己可以天天见到女孩儿,弗朗西斯想到这里也就顺承了下来,而为了使这一种债权关系持续下去。他也很不客气地使了一点小手段。 女孩儿饿了。就饱饱的喂上一顿;女孩儿不饿,就带着她吃各种精致的甜点当做零食。 越欠越多,在一起也越来越久。 “唔,因为吃得太好。我都胖了。” “没事儿。胖点可爱。还让我更有安全感。” 这种赞美一般女孩儿听了一定会气得转身走人,可是放到珍妮弗身上却很受用。 女孩儿嘿嘿大笑起来,“放心。我很强,绝对能保护你。” “……”弗朗西斯望着她,想要伸手去揉那发丝,但因为笃定女孩儿不会喜欢这种看弱她的行为便忍了下来。 傻瓜,其实是有你在身边才会让我感到安全。 **** 后来有一天,女孩儿再一次从孤儿院里偷跑了出来,来到二人的秘密基地,看到弗朗西斯正在为一个风扇动“手术”。 “有人来收养我了。” 手中的螺丝刀掉在了地上,弗朗西斯低头去捡,“是吗……那你要……” “还住在这个小镇,只是以后不知道方不方便出来。” 男孩儿舒了口气,自己的小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了。 “也许他们会让我上学。”女孩儿开始推测,顺便坐到了弗朗西斯的身边,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习惯性动作,就好像已经成为了男孩儿女孩儿世界里的风俗。 “我可以当你的老师。” “少来了,你要教我什么?拆闹钟?或者拆……你还有什么没拆过的吗?” “我们今天去吃提拉米苏好不好?我馋了。”男孩儿蓦然一脸撒娇。 “哎,你都不知道么……外面的传言。” “你在乎?” “不在乎。” “那不就结了。”男孩儿继续摆弄散落的齿轮。 “哎,上辈子也不知道修了什么福分,我一个穷人整天跟着你这位富人家的少爷白吃白喝,还都是好料。” “我也是。”上辈子不知道修了什么福分,可以遇见你。 “好了。” “哎?” 男孩儿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地上站起身子,拉着一脸茫然的女孩儿往外走。 “去哪儿?” “吃提拉米苏啊。” “我以为你闹着玩的……” 看到女孩儿不知所措的澄澈眼眸,男孩儿彻底乐了。 **** 小少爷和小乞丐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组合本就惹眼,而那位“风光无限好”的小少爷还是蒙哥马利家族的小儿子这就更加引人注目了,传言满天飞,各种各样二人去过的餐厅都成了八卦舆论的始发地,纵使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蒙哥马利夫妇的忍耐也就到此了。 这天,当夫妇二人看到小儿子再一次以不饿为由剩下了大半盘子的食物,开战在所难免。 “弗朗西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该跟我们说?” “我化学又挂了,这个你们怎么知道的?” 抚了抚额头,蒙哥马利现任当家有些无奈,“你该知道我们对你的成绩没兴趣。” “那我数学没过平均线,这个你们也知道?” “弗朗西斯!” “那还有什么?” “你和那个……”语塞了,因为不知道哪一个词语既能够贴切地表达自己的怒火和对方低级的身份又保有自己的那一份高贵。 “我女朋友?” “对你女……什么?”长辈睁大了眼睛。 “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交女朋友了。” “那种不可以!” “那种是哪种。儿子不明白。” “弗朗西斯!” “我饱了,还有作业要做,儿子先告退了。”才怪,所有人都知道他从来都不完成作业。 从来都没有对父母失敬过,只是听到侮辱珍妮弗的言辞就理智尽失。 弗朗西斯上楼进了浴室,将自己泡在热水里。 **** 然而总是会有些东西半路冒出来,还是些让生活无法继续相安无事的东西。 “你看吧,什么样的血脉出什么样的人,我们当时就不应该把他接回来!” “这怎么可以,说来他也是你哥哥。你要是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呀?!” “给家族抹黑。我嫌丢人。” “谁不是呢,重要的是弗朗西斯竟然也做了相同的事。” “我以为我们能将弗朗西斯教好,却还是难逃肮脏的遗传。” “谁知道你大哥怎么回事,好好的家族不继承。偏偏爱上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所以才有了惩罚啊。死了也该他们。” 站在父母房间门外的弗朗西斯有些僵硬。维持着欲敲门姿势的手悬在空中,然后放了下来,转身离开。 刚才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是些很严重的话啊…… 推开门奔跑着。手中揉成团的是自己首度及格的化学试卷。 “弗朗西斯,你怎么在这儿?” 珍妮弗刚进入秘密基地便发出一声惊呼,今天不是两人见面的日子,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便来看看,没想到却看见男孩儿正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脚边是碎了一地的机械零件儿。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 走过去将男孩儿从地上拽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弗朗西斯!”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不过是我刚才知道了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只是亲戚的孩子,而我真正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你看不是没什么吗,真的没什么。” 男孩儿眸光失焦,斜斜地坠落在某一个方向,口吻像是在叙述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猛然袭来的温暖就好像是箴言,女孩儿紧紧地抱住这个眼前这个哭得像是一个空洞的男孩儿。 “对不起,保镖来晚了。” **** 如果说,命运里注定存在着悲伤与残忍,那也定会有相对消弭的存在。 庇护着所爱的唯一,到底谁才是受庇护的那一方其实并不重要。 男孩儿和女孩儿用各自的方式庇护隐藏在年华深处的相见情欢,可是轮回的边缘晓风残月,没有谁能逃脱这注定被埋葬的残缺。 弗朗西斯还是弗朗西斯,意外得知的身世他闭口不谈。 现在才突然明白父母对自己为什么不像哥哥那么事无巨细,只是出乎意料的,得知真相后竟然感到如释重负。 “弗朗西斯,都堆满了。” 低头捣鼓零件的男孩儿听到哀怨没抬头,继续大汗淋漓,“挑出来不喜欢的,我组装一下。” 秘密基地都被男孩儿发明的东西给堆满了,初衷是装扮成一个家结果现在看来更像是仓库。 “唔,都喜欢怎么办?” 察觉到阴影,男孩儿放下东西抬起头,却见到女孩左脸有点儿红肿。 “怎么回事儿?” “叔叔喝醉了。” 弗朗西斯将手中的东西扔了,站起身子一把将女孩儿抱在怀里。 怎么没发现呢,今天女孩儿一直都躲闪着各种忙碌不露正脸。 “受委屈了就别住在那儿了。” “我一个人会害怕。” “我们搬出来好了。” 是啊,不知不觉堆砌出来的家正现成地摆在眼前。 “我感觉我很糟糕,什么都做不好。” “没关系,我养你就好了。” “不要,我是你的保镖。” “正好,我是你的雇主。” “乱说。这是什么时候定的?” “从一开始就定好了。” 良久,在拥抱化解了所有委屈之后,女孩儿深吸一口涨满了男孩儿气息的空气,“我没事儿了。” 男孩儿手下紧了紧,如果能再强硬一点就好了。 然后很快就回应了这份悔恨,收养珍妮弗的那户人家,男人和女人发生了离婚的变数,而这被迫跟着男人生活的女孩儿,像落入地狱一般急转直下。 每天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回到家,看到女孩儿就是恶言相向一阵毒打。 “如果没收养你就好了……” “要你有什么用?” 女孩儿害怕极了。不想让男人有更多的理由对自己拳打脚踢。更不想让男孩儿看到狼狈的自己。 躲避着窝在家里,却没想到男孩儿找了过来。 夜晚,听到窗户边传来敲打的细碎声响,摸过去竟然发现了躲在阴影下的男孩儿。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他竟然又打你了!” 分贝忽然就拔高了。那边男人的卧室传来动静。想也没想。男孩儿拉着女孩儿翻窗逃离了这栋简陋的小屋。 “弗朗西斯。”声音有些扭曲,抽泣透过风中传到男孩儿这里,很悲凉。是被隔绝的悲凉。 “珍妮弗,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保镖了。” …… 来到秘密基地,这才发现女孩儿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炎了。 “珍妮弗……” “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 “该死的,为什么我没有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医术!”在一堆机器和零件里翻找,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出现的瓶瓶罐罐却分不出哪些才是消炎药。 “不用像他一样,我喜欢摆弄零件的你。” “可是你会痛,这样的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弗朗西斯。” “我会成为医生的,珍妮弗。”男孩儿将女孩儿郑重其事地抱在怀里,“我知道自己的资质,就算只能是个庸医、不被人相信,我也要做到能够帮你消除痛楚。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让我成为你一个人的庸医。” “好。” 一场不被看好的邂逅,男孩儿女孩儿凄美了这一世的苍凉。 百转千回尘归土,依然故我的是执着庇护的两相誓言。 **** 那厢和珍妮弗以一种微妙的幸福姿态生活着的弗朗西斯并不是耽溺其中只顾自我,即使是已经了解了自己和哥哥并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依然不想要渐行渐远。 一边拼命地恶补消耗脑细胞的知识,一边继续发明改装机器和工具,即使遇上再晦涩难懂的生物化学各种反应,弗朗西斯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成为医生就能拉近与哥哥的距离,而珍妮弗也能得到更好的守护,如此弗朗西斯所向披靡。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予以努力者的回报,弗朗西斯和哥哥之间发生了再一次反转,而这一次反转所带来的意义是毁灭性的。 在医学领域诞生了一款跨越了多项高技术结晶的医疗器械,而它的匪夷所思在于只是一张病床,一张躺上去就能显示一切人体相关数据的病床,自动记录实时动态变化,还能直接变成手术台,同时配备了为了应对各种手术的多种变换模式,这已经是超脱寻常人能够所思所想的领域了。 而这项发明的缔造者,有且只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就是弗朗西斯。 家族分外惹眼,成为每一次话题的中心自然当之无愧。 而弟弟的这一次崛起也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就连讨厌自己的那一对名义上的父母也不禁感叹他的天赋。 受万众瞩目的两位新一代的翩翩少年,向着各自不同的方向前进。 一个自勉上进,众望所归成了名声大噪的医生而令人津津乐道。 一个疯疯癫癫,始料未及成了善于发明的庸医而令人将信将疑。 没有人察觉到,某个伤痕累累的灵魂,某个暗自丛生的恨意。 后来,当弗朗西斯意识到事与愿违的时候,他才终于承认了人情的卑微。 这个世界,不容你心存幻想。 哥哥和弟弟…… 我们各自只身迷失在潮起潮落的人情汹涌中,被人潮簇拥着向前,而那人情是短暂的。恼人的平衡,扯平了,可是却有一根无形的分界线永远在我们之间。如果当时能无视于那些纷纷侧目,不去在乎他们添油加醋的口舌,逆着人流,后面的那一个向着前面的那一个大叫一声,而听到声响回首朝后方的那一个伸出手来就好了。 这就好了,可一切都只是幻想。 所以,后来蒙哥马利家族走向了消亡,连带着所有的辉煌,甚至让整个小镇陪葬。 而始作俑者,仅仅是继承了蒙哥马利家姓氏的哥哥。 **** 真相在空气中凝结,象牙色的光晕打在那弗朗西斯和珍妮弗的身上有些晃眼,作为倾听者的两个男人在第一时间理清思路,生吞了暂且成立的逻辑。 可是不知为什么,心底总有些躁动不安浮游天地。 “这个小镇没有墓地。” “是的。” “警察局空无一人。” “是。”弗朗西斯嘴角泛起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那么,我问你,你哥哥还留在这个镇子上吗?”爱德华语气有些不太顺畅。 “是。” “还、还是医生吗?”这次紧张的换成了沙利叶。 “怎么了?”弗朗西斯和珍妮弗察觉到了两个男人忽然间的异常。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斯派克,斯派克蒙哥马利。” 就好像神经系统在刹那间全部瘫痪,两个男人呼吸困难地对视了一眼。 “小小。” **** 虽然知道在这个时间点正常人类都已经进入深度睡眠,可顾小小还是想努力一把。 听“人偶娃娃”提到过赶尽杀绝,虽然不清楚镇子里的人对那男人到底有何仇视,可是想想看那个被小餐馆服务生崇敬的医生该是好人,肯定不会对受了伤的病人置之不理,就算即使发生了任何冲突,也还有沙利叶和爱德华两个男人可以处理使之全部迎刃而解。 顾小小这么想着,美好而顺理成章,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不容许心存幻想。 意料之中的黑漆漆一片,唯一的亮光成为了照亮小小希冀的指明灯。 小小敲了敲小餐馆的门,那位和自己已经熟识了的服务生闻声而来,打开门露出一张脸,“顾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想找斯派克医生,我的朋友受伤了。” “哦,这样啊,您先进来等吧,我去帮你叫过来。” “啊,谢谢。” 顾小小也确实跑累了,想着坐一会儿也不错,门“咯吱”一声在眼前打开,小小走了进去。 “顾小姐。” “什……” 回过头去,刺鼻的味道携来灭顶的天昏地暗,小小在晕倒前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是乙醚的味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莲城夕夜 好像看见一个残破的魂魄躺在地上。 那是一个女孩儿。 肢体扮成的视角定格在趋于覆灭的面目全非,长长的头发以宣泄的姿态铺散开来,凄美到失去痛楚的质感,而那一点暗黑血腥化成了罕有的禁忌馨香,像是一个病态的诅咒让你无法抛诸脑后,僭妄阴森顽固到不眠不休。 然后倾身,撩起那遮挡了视线的伽罗色。 她颜弥漫眼底,刹那寂静无声,仄仄轰然退却。 ……顾小小。 止息,归无于有。 就好像一直以来视为举世唯一的珍宝的月亮坠入了深海,空袭而至的下意识预想本是一种假设的虚构,却不得不使当事人沙利叶目光紧扣。 只是想想就有一万种不同的死法,而重要的不单单是魂魄受到致命的伤害,还有顾小小可能就会因为永远地离开自己。 作为死神,从来都没想过会这么害怕。 无为而成,成就的是这悄无声息的动情。 而剥夺了自己不可一世的荣光的,正是他的第二个月亮。 **** 察觉到男人的脸色苍白到竟有一丝可怖,爱德华推了推他,“回过神来!” “啊!”沙利叶像是哮喘发作,左手抚着胸口不断地试图压制却是徒劳,“呼……呼……”喘着气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像是收到了惊吓的柔弱书生。 “冷静点,我们还不确定顾小小已经……” “你闭嘴!” 划破空气的尖锐有些失措。只见那个就连趾高气昂都不屑作为的死神大人完全失了冷静,效仿甩狠话那样拦截了男人的话,其实他在害怕。 到底在怕什么? 究竟在为谁呜咽咆哮? 曲高和寡,只有自己知道。 那第二个失去了踪影的月亮——顾小小。 “你们、你们怎么了?”局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是在说那个刚才跑出去的女孩儿吗?”本来就觉得这两位来自镇外的男人不是一般人,此刻那迫人的杀气更是浪浪荡荡,扑翼过场。 “她去找医生去了。” “啊?!”弗朗西斯和受了伤的珍妮弗一同失声叫了起来,还受着伤的女人自然因为拉扯了某些结构组织而呲牙咧嘴。 “惊讶什么,理所应当会这样吧!”爱德华白了一眼他们,边说着边拿起枪支补充子弹。 “可我们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啊!” “也许吧。但是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回答的是刚才本来失常了的沙利叶。此刻却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同时还有一股即将踏上战场的气息漫游其中。 看见男人从衬衣领子遮掩的暗处取下了一枚银色的胸针,瞬间在手中光辉四起,呼吸间明灭。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镰刀。 “额。你要去除草吗?”弗朗西斯没头没脑地说道。虽然眼睁睁地看到那两个男人同时拿出各自的武器,但现在的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有担心的必要,即使之前才被瞄准过。但现在明显地能确定两个男人的杀意不是朝着自己和珍妮弗。 “没感觉到吗?”爱德华出声,目光如炬,越过破碎的窗玻璃紧盯着屋外的黑暗。 “感觉到什么?” “外面,一个、两个……看来不少。” “可恶!”沙利叶啐了一口,“当务之急是救顾小小!” “死神大人,这点小场面不用费事儿吧!”爱德华没有看他,口中尽是挑衅的意味。 闻声沙利叶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死神天使就是万能的啊!那只是我们老爸好吧!”沙利叶抚了抚额头,“别跟顾小小一样傻,除去那一套一套规定不说,我们每个天使拥有的能力是有限的。” “我只不过说说,怎么这么轻易就被点着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为什么?” “‘它’已经去救了。” “谁?” 爱德华不再言语了,嘴角一丝弧度扬得很漂亮,漂亮得细水长流。 还能有谁,死神大人触不到地方的死角,少了铃铛清脆的一声响。 木里燃光,铿锵一百卡的耀眼和狂放。 **** 错觉里单独梦游,冷却后仿佛酩酊大醉后折回泥泞,顾小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关在在一个方形的铁制笼子里。 晕晕乎乎的神经没有秩序地在沉重的脑袋里来回打转,迷迷糊糊之时旁边传来一声声线被不知名的东西中和了的问候。 “你醒了……” 似乎有一种清醒大脑的魔力,小小腾地绷紧身子,想要敲打一下额头这才发现自己正被绳子绑着。 也许是被乙醚迷晕了的后遗症,顾小小直觉眼前一片漆黑,还是那种混沌的黑色,甚至在此刻都已经怀疑起自己可能患有夜盲症了,可是按现实道理说,夜盲症跟那又没什么前因后果的关系,其实能这么胡思乱想、无病呻吟实则是宣告着受了惊吓的精神正不可抑制地错乱。 “我在做梦,或者幻听。” “没有哦。” “啊,真好听,再说一句。”不客气地像个看纸话剧的小朋友。 “我就在你旁边。” 太美妙了,不是那种女孩子娇羞时的嘤咛,也不是那种女孩子融化人心的甜腻,却让小小深深地沉迷,甚至忘记了此刻她还身处困境。 “我看不见。” “等一下就好了,适应一下黑暗就好了。” 数着空荡荡的呼吸,渐渐地,小小看见了坐在挨着自己放置的笼子里的那个人。 黑暗吞噬了一切色彩,可是那人的好看让人咏叹。 短发错落而至脖颈上端边缘,漫游风沙却一尘不挂,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和式服饰,虽辨不清着染的色调却能看出没有一点儿花纹,眸光透亮,五官简洁到每一个弧度却深刻记忆。 分不清男人还是女人,即可以说是一个文艺清秀的少年,又可以说是一个冷傲的帅气女人,小小被这人的气场所震撼,即使两个人此刻都狼狈得被关在笼子里,望过去的画面里还有重叠的铁制栏杆道道排列。 “你是本杰明先生带来的吧……” “哎,你怎么知道?” “看衣服就是了。”这句话可能有无数种意思,小小没有遗漏,起码清楚自己之后对那男人要做的教训缘由又追加了一条。 “你该不会是……”这才想起一种可能,小小兴奋地咽下一口口水。 “有点惭愧,我是莲城夕夜。” 注:又考完一门,还有两门,生欢好想回家啊,放假放假!期待放假!那样就可以好好写文了……后面精彩好多的说,喜欢夕夜这个角色,还会有好多好多二货即将登场啦啦啦,敬请期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深陷囹圄 冥冥中似有牵引地让自己的内心不由自主去牵挂的人忽然出现在了眼前,顾小小总有一种狡诈的命运卷土重来的凉到彻底。 之前的未见其人在此刻分崩离析,看到了才知道自己的幻想过于吝啬,而怀旧也随着前尘往事硬化成了冥顽不灵的石头。 夕夜,很美。 莲城夕夜,只是添了两个字,却更美了,比想象中还要不容人遗漏的绝无仅有。 然而就好像是第一次回应自己不带恶意的伤逝要多妥帖有多妥帖,夕夜的处境并不像爱德华笃定得那样好。 不管怎么说,起码证明了自己的半保留信任不是莫须有,而自己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管男人会不会因为眼前和自己背道而驰的现实捉襟见肘,小小都无法因为这变相的小胜一场而自感居高临下的成就得意风生水起。 “小姐?”在黑暗中也能无比明晰地目击小女人眼波的每一次上下起伏,这能耐和那位代号愚者的爱德华如出一辙,是不是每一位“狩猎试图派遣公司”的员工都有这种能力——不需要夜视镜的眼眸无畏黑暗而通透无阻。 而另一侧,自己是否会为了达到步调一致也去锻炼这不知是否是刻意安排的巧合,或者是招聘章程里有记载的叙说。 “唔,怎么了?” “你的名字。”女人不冷也不热,礼貌到了,但总觉得疏离。 “哦。对哦,忘记说了。”小小不改冒冒失失,想要抬手在自己的脑门儿“盖印章”,这才回想起自己的四肢还被绑着、行动受限,“顾小小,我叫顾小小。” “顾小姐。”这一声只是决定了他对她的敬称,而却仅仅刹停在了这里。 没有说稍安勿躁自会有人来救他们脱离险境,也没有询问她为何会只身一人落入虎口被绑了来,镇定在这一刻好像在宣告她的临危不惧,而顾小小解读的是另一面。这另一面的意义还让她分外在意。 该是经历这种相似的场景太多次才会如此非凡泰然自若。而不去质疑为何自己没有被爱德华保护好又显露出她对那男人的信任。 只是这一刻就恍然大悟,无所谓夕夜是否安好,他已经回应了这一份价值同样的信任,就无谓辜负。 “夕夜。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吧?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哎?” 太过缺乏紧张感。小小不着调的好奇心大作让莲城夕夜有些错愕。 其实也不能怪她。印象模糊之后只看结果,这方面来说自己此刻随时都可能惨遭毁灭,而落难时期遇到同为沦落人。小小总是容易抛却一切现实的惨痛抽离忘忧。 “我是,男孩子。” “美少年呐,渍渍,或许比我小。”小小在一旁各种假设,领教过莲城夕夜和爱德华的远距离默契,纵使她对二人之间尚不知根知底,也难减心底油然升起的乐见其成。 知己知彼,有时不一定是为了立于不败之地,这份生存之道的恒久深意不言而喻。 正欲开口,一时平静因为袭来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而被打散。 如坐针毡,小小屏住呼吸,紧张的空气让她甚至忘了求救。 可是,求救又有什么用呢? 有谁知道她们现在到底被关在哪里? 而不知道男人们是否已经察觉到久久未归的自己异常的失去行迹,想到看出问题的时间加上找到自己的耗费,小小感到自己的身子在渐渐变冷。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看过去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起码让小小确定了出现在房门跟前的是一个男人。 印象里自己是在小餐馆门口被那做服务生的胖女人迎进门之后才着了道,回过头去的那一刻因为迎面而来的恶意而眼冒金星,视线里黑白颠倒,只留下晃动的重影。 难以确定下毒手的是否就是那个面向善良热情的胖女人,而现在出现的男人则让小小松了一口气,该是跟她没有关系,也许那个胖女人和自己一样也被迷晕了。 其实任何人都明白,无需重整来龙去脉,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动手的就只有那胖女人一个人,可是偏偏顾小小就是没法轻易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因为轻信了他人以至于招致了苦果而羞愧难当,只是小小还是看不惯这种世态炎凉。 可以说是意气用事,但是不意气用事她就不是顾小小了。 男人走了几步来到小小的笼子跟前,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 莫名而来的对望,就在这黑暗的凝结下奄奄一息,小小仰着脑袋,不明所以。 就在小小的脖子开始感到酸痛发麻的时候,男人动了。 只见那人走近打开了铁笼子的锁,也不顾小小的失声尖叫,强行拖着小小身后绳结延伸出来的绳子就向房间外走去。 “啊,救命啊!你要干什么!?” “你放开我!我哪里也不去!” “你放开她,让我来代替她!” 小小听到夕夜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虽然感激她的善意,可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她交换自己。 “夕夜,你别管我,要是我死了,你就替我报仇!” 说这话的人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绳子和身子进行着不友好的摩擦,再加上“地面”的第三方侵入,小小只是折腾了一会儿就选择放弃了。 被拖着,好像一头待宰的猪,可是印象中猪被宰前都会好好喂饱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口福。 要是让某些早就心急如焚的男人知道小小此刻戏谑的心境,不知道会掉下多少眼泪。 没过一会儿来到了一个房间,小小感受到自己的绳子被扔到了一边,挣扎着坐起来,第一时间向着离自己最近的墙边靠过去。 这种时候竟会向一面光秃秃的墙寻求安全感,小小苦涩地咬着唇,即使心里怕得要死,也尽力不让自己嚎啕大哭出来。 死得其所,起码要知道自己非要遭受二次死亡的前因后果吧! 手心发潮,身体内环绕的血管因为长时间被固定不动而僵硬,小小后背贴着墙面,舒缓了呼吸这才抬眼认真打量四周。 房间里堆满了仪器,地上躺着数不清的电线缠绕成一团,还有几个带着滚轮的可移动式置物架,最醒目的是放置在唯一还算宽敞的房间中央的那一把铁制单人手术台,手术台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倾斜,底端被焊接在水泥地里,那手术台的配备太过不人道,比如该是方便病人放置手肘的承接扶手上被安装了禁锢手腕行动的类似手铐的装置,当然下端还周全地夹带了脚铐。 小小打了个哆嗦,不为空气中骚动的血腥味,只是这一眼的刺激,她就感到喉头一口鲜血在拉扯她柔弱的神经。 “小姐,没事吧。”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问候,在此刻揭露,在此刻颠覆了所有。 “是你!” 注:这是属于昨天的,生欢很郁闷,账号登录出了问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拷问 “是你!竟然是你!” 怎么会是你! 顾小小的心底一片歇斯底里,惨遭四分五裂的理智因为意外而震碎了所有临时造势的铜墙铁壁,痛阈被无形的针扎而降低,小小知道自己的敏感度已经被提起,之后再遇到什么都会比往常还要痛。 为什么反应会这么激烈呢? 因为这意外带来的打击太过沉痛。 ——“小姐,没事吧。” “哦,没事,并不烫。” “恩,确实。” …… “他是我们小镇的斯派克医生,人很好吧!” …… “我们小镇很偏僻而且不富有,没有医院就只有这一个医生,薪水不高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留在这里,真可是我们小镇的守护者啊!” “意外”没有时间观念,处心积虑故意延迟的是“真相”,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深刻地认识到它的步步为营,而它总是恬不知耻地将“后遗症”一带而过,你无言以对,只能忍痛直面“意外”的崔嵬。 对自己来说,一点带有关心意味的行为,即使外观上微不足道也是小小奢望许久的珍贵。 眼前被众多冷冰冰的仪器包围的那个男人,明明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明明在白天刚刚关心过自己,明明是小镇唯一救命的延续,守护者一般的存在,却在此刻让她感到惊悸。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医生吗?” 斯派克没有回答,低头看了一眼摆满了离心管的白瓷盘。身上穿着的那一件白大褂一尘不染,整洁如刚拆封的新衣。 小小望着那醒目的白色,一时之间眼底生雾,镜头加了滤镜,眼前的男人全身长满了送葬用的小白花,像雪,冷到极致,告别了所有的感情。 “我说你,到底……” 还没说完,小小张着嘴看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是那个小餐馆的服务生。围裙和工作服此刻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造型有些像是囚犯穿的衣服,上面还打了很多绳结,而引人注目的不只是她没穿鞋子两个脚丫光着踩在地上,还有她手脚自由。全身上下找不到一样可以束缚用的东西。 “快逃跑啊!赶紧跑啊!为什么不跑呢?”一口咬定她的无辜。其实内心的松动只有她自己清楚。 明显的逆来顺受。小小看见女人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甚至就连表情也都没有。 是因为害怕了才会这样的吗? 还是说那胖女人和医生就是一伙的…… 只是若是同伴,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想要为她辩解情有可原。可是不切实际所造成的已经让小小自食其果了。 缩在那里眨巴着那一双过于疲惫的眼睛,小小瞅着胖女人不发一言地走了过去躺到了那张手术台上,因为倾斜的角度,小小仅用轻轻一眼就能够瞧见那胖女人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不及空白一片,胖女人为什么可以露出那种表情……该要坐视不管吗?或者……探明所有的真相。 “我本来是想找你帮忙救人的。”小小边说着边竖起耳朵,以为自己还会有好运降临。 斯派克没有理会,专心致志地将胖女人的手脚全都固定在那张手术台上,同时还有条不紊地在那女人暴露在外的皮肤上贴了几片感应器的圆胶片,圆胶片的另一头统一归总到电脑终端,看来男人对自己的每一个程序都计划得完好,且要付诸百分之百的同样周全,而他越是轻车熟路,小小就越感觉自己的血液不可抑制得往下霜降。 “郊外的那一栋废屋里,有一个病人正在等你。”小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抖得没那么厉害,尝试琢磨他的立场可还是自认为的危险度数不低。 “废屋……病人……”被几个字眼给触动到了,斯派克以一种品尝柔软度的方式动了动口形。 眼尖地发现男人逐渐漏出少有的那么几分真实,小小斟酌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怎么说,却忽然看见男人省了思考的步骤直接从瓷盘里摆放的众多试管里挑出一个,并对着那个胖女人做注射,旋即一声尖叫响起,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尖叫的人是顾小小却不是那个正遭受虐待的胖女人。 “住手啊!”小小扭动着身子,但绳子在身上勒得紧是实打实的,被绑着限制了行动,无力的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男人依旧没理会自己,自顾自又拿起一个针管,里面盛满了红色粘稠的液体,熔岩似的小小一管在这冷色调的房间里宣告着下一轮的身体攻击,只是看看就会令人不由自主地呼吸加重,小小下意识地想要抱住自己的肩膀却再一次被弹性限度忤逆人心的绳子勒到了脆弱处。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怎么看也不是治疗吧!” “感觉怎么样?”男人不带一丝感情地出声,询问的对象是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眼神失焦、满头冷汗的胖女人。 “……好极了。”嘴唇翕动,缓慢了每一秒钟的刻画,脱口而出的回答让小小的怒骂堵在了思维逻辑的出口前,有一种刺痛像电流一样,没打一声招呼便穿透了太阳穴。 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你是强迫人家陪你演戏吧!怎么会感觉好呢!不可能会这样的……” “真的……好极了。”女人再一次跨越极限重复道,但她的眸光全都投递在了斯派克的身上,就好像她的这一声是为了向男人证明自己并没有撒谎,而对于顾小小的怀疑她根本就觉得无足轻重。 不会是受虐狂吧…… 小小的唇瓣被咬紧,可是这两个人将自己绑架并拖到了这间屋子,就只是为了让自己目睹他们之间的这一种扭曲的关系吗? 思考间男人拿起了一根银针,就在小小的眼前手法老道地刺破了女人的皮肤,一个深度之后,小小看见女人的身体像一只煮熟红透的虾子那样绷紧了起来,而骇然的是那女人依旧露出微笑,口型描绘着一个又一个“好极了”。 万分惊愕都不足以形容小小受到的打击,自己明明安好地坐在那里,可是却有一股筋骨碎裂的感觉蔓延全身,株连性生疼至每一个关节,视线画面引起的神经痛好似承接了女人所受的每一度痛,小小恶狠狠地对着男人谩骂,接着在男人拿出第六根银针开始消毒的时候,精神上的痉挛揉碎了小小的五脏六腑,融化的胃液混合着那些含糊不清的辱骂字节在口腔处“汇聚一堂”,小小直到自己就要到一个极限。 说句不好听的,这种虐待措施还真他x的变态。 虚脱地睁着双眼,小小边抽气边蠕动嘴唇,可话语在嘴边支离破碎。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 “好,那你回答我,知道我叫什么吗?”男人不顾小小匪夷所思的怔肿,伸手扳过女人的下颌。 “你叫斯派克。” 注:欢欢现在要去考试啦,今天还会有一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百年孤寂 顾小小难以理解拷问缘由为何如此惊世骇俗,这就如同斯派克对自己名字的执念,当事人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意念,不辞劳苦被日复一日揉碎,然后混进了琐碎的时光里。 说不出口,因为自己心底的每一寸都在排斥。 与长久的人生背道而驰,表白之后会被忐忑束缚成精神凌迟,还是自找的凌迟。 斯派克知道,他知道,就像知道吗啡的作用对持续性钝痛效果尤佳那般透彻到底。 于是他薄情,像父母教诲的那样,而以父之名,留下“天天向上”的摇曳生姿。 只是,纵使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向了自己,他还是感到百年孤寂。 “你见到那个女人了?” 首度对自己开了腔,小小的神思却悉数被先前的那些被迫灌输进来的踏于视觉上的精神虐待而占满,忘记倒霉的自己仍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女人搜肠刮肚只为找几个合适的词汇接他话茬。 “还有那个男人。”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一个来自你的真诚吐露而耳目昭彰,一个完全出于试探性质的孤注一掷。 “行啊,你居然能看见他。” 男人笑得很深,不知道为什么,在眼前轰然摊开的拷问的整个过程都让视线染上了冷血,而那男人却由始至终一脸不惊波澜,说他无情都不为过却在这一秒让小小有些动容。 该是有隐情的,你的惨无人道绝不是无根无源。就这么相信着,顾小小直勾勾地瞅着手上拿着银针一身白大褂的男人。 “没想到你也能看见我弟弟的鬼魂。” 听到这里,大脑迟缓地理解并作出分析,这带着惊讶色调的风格该是出自小小的口,却意料之外被人抢了去,有些小失落,有些小遗憾,能这么想其实就已经单纯得可以,而崇敬的了不起在阴影的残骸下化作唉声叹气。 “你弟弟?那个男人?” “难道弟弟该是个女人吗?” “也对哦。”小小惭愧地涨红了脸,没安省一会儿忽然又大叫了起来。“不对。你是人是鬼?!” “是人吧……”放往常该是玩笑的口吻,好不容易从那男人口中出来的语气词此刻有点自嘲的意味,或者说这句尾音趋向自问句的言语是他的一块心病。 “这是什么回答?是人就是人,是鬼就是鬼。你能看见灵魂就该是鬼!” “这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呼吸凝滞。同男人的责怪一致掀起了心虚。想想也对,也会有人类能看见灵魂,只是最近这种类型出现的频率实在有些高。措手不及引发的后遗效应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理应来到“见怪不怪”的阶段,小小的领悟能力往往具有超脱凡人的延迟性。 “你是医生吗?” “显而易见。” “我倒不这么看。”小小撅着嘴将脑袋一撇,摆出不屑的姿态却仍被绳子牢牢绑住的是她,所以这画面本来应该是朝着愤世嫉俗的方向的却直线而下有点滑稽。 “那你是怎么看的?” “想听实话?”小小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只是用目光穿透到男人的眼孔底部,好像一缕光束照亮了深海处的一方砂砾堆积的尘土,没有天上星的光辉却足以耀目,“你是个重症患者。” 一语中的。 **** 是啊,我一直以来都是个重症患者。 为什么被你一眼看穿了呢? 缱绻百年的追寻,我至今都孤军奋战在这条漫无边际的征程上,只是为了知道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就只是为了继承一个姓吗? 习惯了信奉父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则,所以在看到他们不露声色,将可能引发面目可憎的不稳定因素都潜藏得极好以至于自己都迷失了心神的时候,他便开始试着为自己的疑惑开脱,可结果依旧是不尽如人意。 相比较下来,无忧无虑活过来的弟弟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他喜欢他的名,甚于那带来繁华荣耀的姓。 可是,因为备受瞩目,因为在上方支配自己的父母政权太过猖狂,他只能小心退让和隐藏。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没有人有兴趣知道他的名。 于是,斯派克的“蒙哥马利”前半生开始了。 自己有个弟弟,还是个同岁的长相有偏差的弟弟,鉴定亲疏的蛛丝马迹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已经难以避免地显露出来,自己却无法计较深究。 原因他是知道的,他这么聪明又怎能看不出? 不忍心,男孩叫着自己“哥哥”,这是唯一不带有“蒙哥马利”印章的称呼。 那时,小男孩厚着脸皮屁颠屁颠地追着撵着,自己毒蛇或者冷面却也暗自收敛,只是为了听他一声“哥哥”。 那一刻才觉得,自己活在世上不只是作为一个“蒙哥马利”的代言人,还是这家伙儿的哥哥。 然而人心不会一直单纯,总会为了某些虚荣而走向不伦不类,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拿纯真献祭,换取一世英名。 而自己,到底是跟那一双冷酷的父母较劲还是跟弟弟或者自己,就连伪造天赋异禀的自己也不清不楚。 蒙哥马利家族的童年时期是极为短暂的,不及寻常人家的三分之一,当家者仅仅为了区别开平庸,而带给兄弟俩的遗憾却是再也填不回去的永久。 几次深刻记忆到身体发肤的严酷教育,斯派克就明确了自己所担负的使命。 责任意识被父亲母亲大人以“特殊”的武力强化,斯派克开始了永无天日的自我驯化。 在他这里,父母希望看到的是进化论都是可以被他的三言两语轻易颠覆的,而他深知自己并不是“奇迹”传承者的天命所归,也就只能采用超于常人所能承受的强度来伪造天赋。 严格地按照计划实行,迎合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可惜没有人看到他内心深处的肿瘤。 潜伏期跨越整个童年,这方面如愿以偿,那方面事与愿违。 后来终归容身之所亦是是非之地,在这里成就了荣光,葬送了敬仰,留下了倔强。 输了,赢了,相得益彰,海阔天空在遥不可及的地平线处徜徉,广角镜下拉扯的,是他的百年孤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以你为名的绝症 ““怎么会没有姓呢?”女孩闻声笑了,以一种饱经世事沧桑的“我懂得”的口吻说道,“是怕我向你要回报吗?安啦,我可不是那种乐意占小便宜的人。”女孩儿摆摆手。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女孩儿哼了一声,看样子还是不接受这种解释,只是将男孩儿的行为当做一种富人的矫情。 “姓氏很重要吗?” “不知道,反正对我来说不重要,因为我没有。” “为什么?” “我是孤儿嘛!”女孩儿看来一点儿都不在乎,好像这种带着悲惨气息的身世只是一个常识。 弗朗西斯说不出话来了,自己竟然还有点羡慕她,可是想到哥哥,他又开始反感自己的想法,接着在脑内剧场辗转了好一会儿,才得到最满足自己需要的剧情发展。 如果哥哥,自己,还有珍妮弗组合在一起,或许就能得出幸福了。 没有被自己对认识了不到三分钟的女孩儿抱有好感的想法而吓到,知道自己罔顾外物的一见钟情是先天性绝症。 正神游着,忽然间女孩儿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她很大方地脸红,然后很大方地手一扬,“哈,别见怪,三天没吃饭了,不过都习惯了,别看我这样,我还是能护送你回家的。” “走。” 不等女孩儿“大方”完,男孩儿学着女孩儿之前的作为拉着她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背过去的脸上眼眶微红。 第二天,蒙哥马利家族上至主人下至看门的保安听到一个传闻,小少爷带了一个小乞丐去吃牛排和香蕉船(冰激凌)。 **** 生活的落点发生了改变,只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事件,珍妮弗正式入住弗朗西斯的世界。 “我没钱付饭钱,看你那么柔弱就让我当你的保镖吧!” 很市侩的思维,女孩儿准备用体力活来还这一笔男孩儿强调了好几遍不用她归还的金钱。 不过这样反倒顺理成章,让自己可以天天见到女孩儿,弗朗西斯想到这里也就顺承了下来,而为了使这一种债权关系持续下去。他也很不客气地使了一点小手段。 女孩儿饿了。就饱饱的喂上一顿;女孩儿不饿,就带着她吃各种精致的甜点当做零食。 越欠越多,在一起也越来越久。 “唔,因为吃得太好。我都胖了。” “没事儿。胖点可爱。还让我更有安全感。” 这种赞美一般女孩儿听了一定会气得转身走人,可是放到珍妮弗身上却很受用。 女孩儿嘿嘿大笑起来,“放心。我很强,绝对能保护你。” “……”弗朗西斯望着她,想要伸手去揉那毛躁的发丝,但因为笃定女孩儿不会喜欢这种看弱她的行为便忍了下来。 傻瓜,其实是有你在身边才会让我感到安全。 **** 后来有一天,女孩儿再一次从孤儿院里偷跑了出来,来到二人的秘密基地,看到弗朗西斯正在为一个风扇动“手术”。 “有人来收养我了。” 手中的螺丝刀掉在了地上,弗朗西斯低头去捡,“是吗……那你要……” “还住在这个小镇,只是以后不知道方不方便出来。” 男孩儿舒了口气,自己的小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了。 “也许他们会让我上学。”女孩儿开始推测,顺便坐到了弗朗西斯的身边,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习惯性动作,就好像已经成为了男孩儿女孩儿世界里的风俗。 “我可以当你的老师。” “少来了,你要教我什么?拆闹钟?或者拆……你还有什么没拆过的吗?” “我们今天去吃提拉米苏好不好?我馋了。”男孩儿蓦然一脸撒娇。 “哎,你都不知道么……外面的传言。” “你在乎?” “不在乎。” “那不就结了。”男孩儿继续摆弄散落的齿轮。 “哎,上辈子也不知道修了什么福分,我一个穷人整天跟着你这位富人家的少爷白吃白喝,还都是好料。” “我也是。”上辈子不知道修了什么福分,可以遇见你。 “好了。” “哎?” 男孩儿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地上站起身子,拉着一脸茫然的女孩儿往外走。 “去哪儿?” “吃提拉米苏啊。” “我以为你闹着玩的……” 看到女孩儿不知所措的澄澈眼眸,男孩儿彻底乐了。 **** 小少爷和小乞丐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组合本就惹眼,而那位“风光无限好”的小少爷还是蒙哥马利家族的小儿子这就更加引人注目了,传言满天飞,各种各样二人去过的餐厅都成了八卦舆论的始发地,纵使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蒙哥马利夫妇的忍耐也就到此了。 这天,当夫妇二人看到小儿子再一次以不饿为由剩下了大半盘子的食物,开战在所难免。 “弗朗西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该跟我们说?” “我化学又挂了,这个你们怎么知道的?” 抚了抚额头,蒙哥马利现任当家有些无奈,“你该知道我们对你的成绩没兴趣。” “那我数学没过平均线,这个你们也知道?” “弗朗西斯!” “那还有什么?” “你和那个……”语塞了,因为不知道哪一个词语既能够贴切地表达自己的怒火和对方低级的身份又保有自己的那一份高贵。 “我女朋友?” “对,你女……什么?”长辈睁大了眼睛。 “我已经成年了。可以交女朋友了。” “那种不可以!” “那种是哪种,儿子不明白。” “弗朗西斯!” “我饱了,还有作业要做,儿子先告退了。”才怪,所有人都知道他向来都不按时完成作业。 从来都没有对父母失敬过,只是听到侮辱珍妮弗的言辞就理智尽失。 弗朗西斯上楼进了浴室,将自己泡在热水里。 **** 然而总是会有些东西半路冒出来,还是些让生活无法继续相安无事的东西。 “你看吧,什么样的血脉出什么样的人,我们当时就不应该把他接回来!” “这怎么可以。说来他也是你哥哥。你要是不管别人会怎么看呀?!” “给家族抹黑,我嫌丢人。” “谁不是呢,重要的是弗朗西斯竟然也做了相同的事。” “我以为我们能将弗朗西斯教好,却还是难逃肮脏的遗传。” “谁知道你大哥怎么回事。好好的家族不继承。偏偏爱上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所以才有了惩罚啊。死了也该他们。” 站在父母房间门外的弗朗西斯有些僵硬,维持着欲敲门姿势的手悬在空中,然后放了下来。转身离开。 刚才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是些很严重的话啊…… 推开门奔跑着,手中揉成团的是自己首度及格的化学试卷。 “弗朗西斯,你怎么在这儿?” 珍妮弗刚进入秘密基地便发出一声惊呼,今天不是两人见面的日子,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便来看看,没想到却看见男孩儿正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脚边是碎了一地的机械零件儿。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 走过去将男孩儿从地上拽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弗朗西斯!”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不过是我刚才知道了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只是讨厌的亲戚的孩子,而我真正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你看不是没什么吗,真的没什么。” 男孩儿眸光失焦,斜斜地坠落在某一个方向,口吻像是在叙述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猛然袭来的温暖就好像是箴言,女孩儿紧紧地抱住了眼前这个哭得像是一个空洞的男孩儿。 “对不起,保镖来晚了。” **** 如果说,命运里注定存在着悲伤与残忍,那也定会有相对消弭的存在。 庇护着所爱的唯一,到底谁才是受庇护的那一方其实并不重要。 男孩儿和女孩儿用各自的方式庇护隐藏在年华深处的相见情欢,可是轮回的边缘总是晓风残月,没有谁能逃脱这注定被埋葬的残缺。 弗朗西斯还是弗朗西斯,意外得知的身世他闭口不谈。 现在才突然明白父母对自己为什么不像哥哥那么事无巨细,只是出乎意料的,得知真相后竟然感到如释重负。 “弗朗西斯,都堆满了。” 低头捣鼓零件的男孩儿听到哀怨没抬头,继续大汗淋漓,“挑出来不喜欢的,我组装一下。” 秘密基地都被男孩儿发明的东西给堆满了,初衷是装扮成一个家结果现在看来更像是仓库。 “唔,都喜欢怎么办?” 察觉到投射到地上的阴影,男孩儿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却见到女孩左脸有点儿红肿。 “怎么回事儿?” “叔叔喝醉了。” 弗朗西斯将手中的东西扔了,伸长胳膊将站在眼前微笑的女孩儿一把拉进怀里。 怎么没发现呢,今天女孩儿一直都躲闪着自己、各种忙碌不露正脸。 “受委屈了就别住在那儿了。” “我一个人会害怕。” “我们搬出来好了。” 是啊,不知不觉堆砌出来的家正现成地摆在眼前。 “我感觉我很糟糕,什么都做不好。” “没关系,我养你就好了。” “不要。我是你的保镖。” “正好,我是你的雇主。” “乱说,这是什么时候定的?” “从一开始就定好了。” 良久,在拥抱化解了所有委屈之后,女孩儿深吸一口涨满了男孩儿气息的空气,“我没事儿了。” 男孩儿手下紧了紧,如果能再强硬一点就好了。 **** 然后现实很快就回应了这份悔恨,收养珍妮弗的那户人家,男人和女人发生了离婚的变数,而这被迫跟着男人生活的女孩儿。像落入地狱一般急转直下。 每天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回到家。看到女孩儿就是恶言相向一阵毒打。 “如果没收养你就好了……” “要你有什么用呢?” 女孩儿害怕极了,不想让男人有更多的理由对自己拳打脚踢,更不想让男孩儿看到狼狈的自己。 躲避着窝在家里,却没想到男孩儿找了过来。 夜晚。听到窗户边传来敲打的细碎声响。摸过去竟然发现了躲在阴影下的男孩儿。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他竟然又打你了!” 分贝忽然就拔高了。那边男人的卧室传来动静,想也没想,男孩儿拉着女孩儿翻窗逃离了这栋简陋的小屋。 “弗朗西斯。”声音有些扭曲。抽泣透过风中传到男孩儿这里,很悲凉,是被隔绝的悲凉。 “珍妮弗,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保镖了。” …… 来到秘密基地,这才发现女孩儿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炎了。 “珍妮弗……” “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 “该死的,为什么我没有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医术!”在一堆机器和零件里翻找,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出现的瓶瓶罐罐却分不出哪些才是对症的消炎药。 “不用像他一样,我喜欢摆弄零件的你。” “可是你会痛,这样的我根本保护不了你!” “弗朗西斯。” “我会成为医生的,珍妮弗。”男孩儿将女孩儿郑重其事地抱在怀里,“我知道自己的资质,就算只能是个庸医、不被人相信,我也要做到能够帮你消除痛楚。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让我成为你一个人的庸医。” “好。” 一场不被看好的邂逅,男孩儿女孩儿凄美了这一世的苍凉。 百转千回尘归土,依然故我的是执着庇护的两相誓言。 **** 那厢和珍妮弗以一种微妙的幸福姿态生活着的弗朗西斯并不是耽溺其中只顾自我,即使是已经了解了自己和哥哥并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依然不想要渐行渐远。 一边拼命地恶补消耗脑细胞的知识,一边继续发明改装机器和工具,即使遇上再晦涩难懂的生物化学各种反应,弗朗西斯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成为医生就能拉近与哥哥的距离,而珍妮弗也能得到更好的守护,如此弗朗西斯所向披靡。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予以努力者的回报,弗朗西斯和哥哥之间发生了再一次反转,而这一次反转所带来的意义是毁灭性的。 在医学领域诞生了一款跨越了多项高技术结晶的医疗器械,而它的匪夷所思在于只是一张病床,一张躺上去就能显示一切人体相关数据的病床,自动记录实时动态变化,还能直接变成手术台,同时配备了为了应对各种手术的多种变换模式,这已经是超脱寻常人能够所思所想的领域了。 而这项发明的缔造者,有且只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就是弗朗西斯。 家族分外惹眼,成为每一次话题的中心自然当之无愧。 而弟弟的这一次崛起也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就连讨厌自己的那一对名义上的父母也不禁感叹他的天赋。 受万众瞩目的两位新一代的翩翩少年,向着各自不同的方向前进。 一个自勉上进,众望所归成了名声大噪的医生而令人津津乐道。 一个疯疯癫癫,始料未及成了善于发明的庸医而令人将信将疑。 没有人察觉到,某个伤痕累累的灵魂,某个暗自丛生的恨意。 后来,当弗朗西斯意识到事与愿违的时候,他才终于承认了人情的卑微。 这个世界,不容你心存幻想。 哥哥和弟弟…… 我们各自只身迷失在潮起潮落的人情汹涌中,被人潮簇拥着向前,而那人情是短暂的。恼人的平衡,扯平了,可是却有一根无形的分界线永远在我们之间。如果当时能无视于那些纷纷侧目,不去在乎他们添油加醋的口舌,逆着人流,后面的那一个向着前面的那一个大叫一声,而前一个听到声响回首朝后方的那一个伸出手来就好了。 能这样就好了,可一切都只是幻想。 所以,后来蒙哥马利家族走向了消亡,连带着所有的辉煌,甚至让整个小镇陪葬。 而始作俑者,仅仅是继承了蒙哥马利家姓氏的哥哥。 **** 真相在空气中凝结,象牙色的光晕打在弗朗西斯和珍妮弗的身上有些晃眼,作为倾听者的两个男人在第一时间理清思路,生吞了暂且成立的逻辑。 可是不知为什么,心底总有些躁动不安浮游天地。 “这个小镇没有墓地。” “是的。” “警察局空无一人。” “是。”弗朗西斯嘴角泛起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那么,我问你,你哥哥还留在这个镇子上吗?”爱德华语气有些不太顺畅。 “是。” “还、还是医生吗?”这次紧张的换成了沙利叶。 “怎么了?”弗朗西斯和珍妮弗察觉到了两个男人忽然间的异常。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斯派克,斯派克蒙哥马利。” 就好像神经系统在刹那间全部瘫痪,两个男人呼吸困难地对视了一眼。 “小小。” **** 虽然知道在这个时间点正常人类都已经进入深度睡眠,可顾小小还是想努力一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麻醉 偶尔扮演一下其他的角色貌似也挺有趣的,斯派克抱着这样的心态霸道地将胖女人拉进了自己的世界,但是这只是他以为。 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清冷的光线打在摊开的足足有1200页的初版书籍上,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人体结构插图的轮廓衬得冷冽而荒凉,就好像这个伴随蒙哥马利家族历史的房子一般,唯一的光亮也只能是透过冰冷的机器投射出来的存在,表观上的形式主义,永远无法温暖失去喘息能力的心。 笔尖在纸上摩擦刻画,男人的目光有些失焦但很深邃,像在很是专注地想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暗影浮动的画面给人一种羽毛笔自己动起来的错觉。 就是在这样别有深意的时间流逝中,房间的门上传来几声带有节奏的三声敲击。 “进来。” “少爷。” 斯派克光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进来了,他不知是有意无意,没有去看来人。 “您要的咖啡。” “恩。”其实往常自己绝对不会费力去回答仆人的陈述句,但此刻自己的失常就连他本人都费解。 听到门又再一次被关上,他紧绷着的佯装专注的肌肉在一瞬间松弛了下来,转动身子瞧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也许是因为缝隙过于狭窄,没有光线从被隔绝的那一侧渗进来。 他端起桌子上的那杯咖啡,微微抿了一小口。喃喃的自言自语在诺大空旷的房间留下一闪而逝的回音。 ——“喜欢笑么?就让你来看看我的世界吧……” **** 一时兴起给自己找的乐子,可斯派克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放任自己有一次松懈。 为了使自己可以度过“麻醉”这道坎儿,他接连几天翘课把自己关在专属的实验室里做实验。 勤能补拙,这是他一直以来为了伪造天赋而坚持的信条。 只是他现在要做得这件的事情,越是“勤劳”,造成的无可挽回的覆灭性结果就越沉重,以生命作的代价让他有一种无法解脱的束缚感,而父母的另一层用意也清晰地刺入骨髓。 需要绝情,才能时刻保持理智。 遇到突发情况做出最有利于延续的判断,这虽然是一个优秀医生的基本素质。可再怎么说。让一个处于成年边缘的人过早面对,实在残酷而艰难。 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就去推动药剂,一点小小的失误就会加重身上血的背负。 可能心里压力太大了,这一天斯派克在做实验的时候忘记了夹止血夹。被割开的动脉切缝里喷涌出大量的血。温热腥湿的液体溅了他一脸。红色的液体渲染了视线,也渲染了前赴后继的镇痛,这是来自左边胸口的压迫深度。 为什么要这样?自己明明不喜欢…… 蜂拥而至的情绪很辛辣。悲哀和踌躇因为自己的不得要领久久停留,斯派克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擦拭脸上的液体。 推开门去,背后是被开膛破肚了一半的兔子,那是他刚养了一个月的雪白兔子,因为自己这几天的“不知上进”,父亲首度好心示范打了麻醉,留下新的课题让自己完成,结果再次因为自己的“不知上进”而以失败告终。 “少唔……”迎面而来的胖女人怔怔的站在那里,微笑在那张圆鼓鼓的脸上尴尬地止息。 是自己看错了吗?她怎么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呼……”深吸一口气,再次恢复到往昔标准的从容地置之度外,“一杯咖啡。” 仿佛已经成习惯了,上天入地的自己,经久不衰的自己,可是对生离死别无能为力的也是自己。 后面一会儿更新 勤能补拙,这是他一直以来为了伪造天赋而坚持的信条。 只是他现在要做得这件的事情,越是“勤劳”,造成的无可挽回的覆灭性结果就越沉重,以生命作的代价让他有一种无法解脱的束缚感,而父母的另一层用意也清晰地刺入骨髓。 需要绝情,才能时刻保持理智。 遇到突发情况做出最有利于延续的判断,这虽然是一个优秀医生的基本素质,可再怎么说,让一个处于成年边缘的人过早面对,实在残酷而艰难。 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就去推动药剂,一点小小的失误就会加重身上血的背负。 可能心里压力太大了,这一天斯派克在做实验的时候忘记了夹止血夹,被割开的动脉切缝里喷涌出大量的血,温热腥湿的液体溅了他一脸,红色的液体渲染了视线,也渲染了前赴后继的镇痛,这是来自左边胸口的压迫深度。 为什么要这样?自己明明不喜欢…… 蜂拥而至的情绪很辛辣,悲哀和踌躇因为自己的不得要领久久停留,斯派克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擦拭脸上的液体。 推开门去,背后是被开膛破肚了一半的兔子,那是他刚养了一个月的雪白兔子,因为自己这几天的“不知上进”,父亲首度好心示范打了麻醉,留下新的课题让自己完成,结果再次因为自己的“不知上进”而以失败告终。 “少唔……”迎面而来的胖女人怔怔的站在那里,微笑在那张圆鼓鼓的脸上尴尬地止息。 是自己看错了吗?她怎么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呼……”深吸一口气,再次恢复到往昔标准的从容地置之度外,“一杯咖啡。” 仿佛已经成习惯了,上天入地的自己,经久不衰的自己,可是对生离死别无能为力的也是自己。、 蜂拥而至的情绪很辛辣,悲哀和踌躇因为自己的不得要领久久停留,斯派克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擦拭脸上的液体。 推开门去,背后是被开膛破肚了一半的兔子,那是他刚养了一个月的雪白兔子,因为自己这几天的“不知上进”,父亲首度好心示范打了麻醉,留下新的课题让自己完成,结果再次因为自己的“不知上进”而以失败告终。 “少唔……”迎面而来的胖女人怔怔的站在那里,微笑在那张圆鼓鼓的脸上尴尬地止息。 是自己看错了吗?她怎么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呼……”深吸一口气,再次恢复到往昔标准的从容地置之度外,“一杯咖啡。” 仿佛已经成习惯了,上天入地的自己,经久不衰的自己,可是对生离死别无能为力的也是自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的怯场,她的绵长 我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是以纷扰为根基的,斯派克如是想。 因为纷扰,我们会颠沛流离;因为纷扰,我们会焦头烂额;因为纷扰,我们会悲痛欲绝;因为纷扰,生与死的过渡交替如潮汐。如此,他们蒙哥马利家族才能在这纷纷扰扰的漫长堤岸上得心应手、纵情恣意。 于是,纷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包围着斯派克的一举一动。 注定命中走向和与世无争相反的轨迹,而结局不论是概率极低的善意还是坠入黑暗的海底,都少不了虚情假意的反复敲击。 只能任自己在面对那些显而易见的伪善时无休止地佯装事不关己,而在这无能为力的单行路上,自己丧失的不只是那些渺小的期望,还有对人心的信任。 无时无刻不知止息的笑脸相迎究竟是真是假,而这与那些阿谀奉承的同属性表情是否是“近亲关系”,斯派克不知道也无从查找。 没有一本医学著作可以告诉他分辨这个女人真实用意的方法,这是在斯派克翻遍了蒙哥马利家族引以为傲的据说容纳了所有可寻觅初代版本的三层图书馆的全部书籍之后得到的答案。 于是,貌似“勤劳”也不能“补拙”了。 而他还是维持这一种微妙的关系和这明明是自己要求留在身边的贴身女仆相处。 浅尝辄止,貌似这是最恰当的描述词,只不过可惜的是听从父母之命主张理性思维为首的斯派克不知道它的近义词中有一个“半途而废”。 死守着孤高的傲然。想要试探胖女人的耐心,对于每一次自导自演的“你来我往”,斯派克紧张地像个心思稚嫩的毛头小子。 可她依旧无可挑剔地照顾着自己的饮食起居,依旧各种煞有介事的以医学注解包装的友情提醒,虽然也依旧笑脸相迎。 这时,顺应时代潮流的召唤,蒙哥马利家大少爷有了新尝试——做做跟踪狂。 好奇女人“友情提醒”的源头,男人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居家休闲套装在走廊里躲躲闪闪,跟随在胖女人的身后。 这时忽然感谢起父母的“格调经营”,走廊每二十步必然摆放的瓷器花瓶恰好留给自己足够躲藏的阴影。斯派克用袖子擦了擦那个不巧沾上自己汗液的圆弧形部位。在光洁之后又响亮的印上一个大大的吻。 看见那胖女人走进一间房并关上梨木房门之后,斯派克很没有气质形象地蹑手蹑脚凑了过去。 拿捏着力道,以最大限度的无声无息推开了一点儿缝隙,斯派克做足了一个跟踪狂该做的所有步骤。 只见那胖女人双腿并拢坐在一个堆放在地上的木头箱子上。棉布长裙因为那丰腴的身材有些变形。涨起的半圆形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放大版的葫芦。可是倒不让他觉得倒胃口,反倒有一种充实的感觉。 我的品味有这么独特么……斯派克好笑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先不说自己不属于那些一事无成、肚里满草的纨绔子弟的行列,身为蒙哥马利下一任当家。硬件软件都是绝对的上乘,却对这女人有着浓厚的兴趣,实在有违常理。 然而纵使对于差距和可能性心知肚明,这份情感却倍加鲜明,甚至无从抑制。 摇了摇头,思绪从头顶之上回到了身体里,专注地望进去,女人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本有些残破的书,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开停止到一页,接下来就是长久地埋首深究。 斯派克有些微微怔住,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取悦自己或者讨好自己,身边最不匮乏这种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到她这种地步。 感觉到嗓子有些干涩,斯派克艰难地咽下一口不存在得唾液,目光牢牢地锁在胖女人的身上。 房间是久久未用的置物间,虽说在蒙哥马利家族的本家里找不到一处有失格调身份的角落,可是也许是因为这间房间太偏远,空气中有些许不太明显的霉味。 光线投过玻璃投射下来,围绕着胖女人“可爱葫芦”的轮廓留下温暖的清浅印迹,她抿了抿干裂的唇,眉眼处渐渐凑在一起皱成不解,脑袋随着入神而垂得越来越低,轻轻咬着大拇指指甲的表情让斯派克看呆了。 这胖女人,她以半吊子的姿态艰难地吸收着那些晦涩的知识,业余者处于一种只为我一人的心态,而我呢,迎合父母、迎合大众、迎合世界、迎合心底的虚荣与自我安慰,却让人恶心得市侩,想想看,也许这业余半吊子才更值得佩服。 五味杂陈随着血管涌上心室,一时的好奇貌似让自己陷入了更加纠结的境地,斯派克阖上了梨木房门,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那一天有过这么一段对话发生得掩人耳目: “少爷,这里是厨房,您在找什么?有事情吩咐我们就是了。” “额咳咳,牛奶在哪里?” “少爷是要喝牛奶吗,您请稍等,我们马上为您……” “额不,我,这个、那个……我做试验要用的。” …… **** 就连管家都能看出来,大少爷越发喜欢呆在家里,虽说人尽皆知少爷的成绩绝对有让他一声不响就自发性休假的特权,可总是不太好看。 “少爷,也许、额,您可以去学校看一看了……”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也可以来对我指手画脚了。”冷冷瞥了正装无懈可击的管家一眼,斯派克口气痞痞的,讽刺的腔调像极了那些恬不知耻大刺刺地坐拥父辈财产只管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少爷……” “是我让他说的。”突如其来的严酷嗓音,一听便知是蒙哥马利现任当家。 看到父亲大人走了进来,斯派克站起身子就要离开大厅。 “别和弗朗西斯一样,只知道丢人现眼。” 是的,斯派克依旧无力反抗那些从出生就有的压制。 “少爷,请慢走。”胖女人一如往常弯腰送自己离开,礼数周到,惯常静默。 坐在汽车的后座,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那里的身影,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可爱葫芦”坐在木头箱子上咬大拇指指甲的样子,片刻的唯美游弋进枯燥孤单的心里。 为什么没有相信你呢? 为什么你能一直在这里……在我这个患了无药可救的绝症分子的身旁。 她用她自己,扯谎的病症用意抵消我的罪恶,煞有介事的小伎俩背后尽是艰涩冗长,可我为什么没有勇气去改变自己将其拒之门外的现况呢? 害怕日久经年会变质,谁也说不准永远到底有多远,可直到现在依旧无恙,我虚张年岁,她就在身旁,算不出这信誓旦旦的半衰期,惴惴不安看着这一场盛大的相伴绵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笑脸之后 日久见人心,不过斯派克见到的倒是胖女人深藏已久的秘密。 一直都觉得那风雨不透的笑容背后有着某种等同于鹢退的缘由,而那次次都能面不改色娴熟地处理自己针管下增加的尸体的能力也和见不得血腥的女人的脆弱严重不符。 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害怕被解雇的委曲求全、或者特意给他看的做作善良,也许组合一下扭曲的变态心理才是骚动在那一副看似无害的心宽体胖之下的至情真信。 然而,当拨开云雾、露出那一缕明媚光线的时候,这答案却是有些像在嘲笑他的想象力过于大张旗鼓了。 一座永无止尽的独木桥,不需要张开双臂做任何试图的自我安慰就可以走得稳稳当当、无往不利,然而所在的这个次元却是永远的幽冥阴黝,你只能看见脚下承载自身的独木桥,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这单薄脆弱的畏途反倒成了唯一可以依靠托付的东西。 只是这样一个梦境,便给了斯派克一个当事人深信不疑足以一击即中的启发。 于是便有了那一日以“二人世界”为噱头的“约会”。 “今天我要去趟医院做实地考察,有她跟着就行了。”上身穿一件香草奶油色的羊绒衫,外面罩一件灰色的羊绒背心,下身一条墨绿色的格子裤,脚踩一双黑色马丁靴的斯派克指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暧昧地宣扬到。 “少爷,她是不能离开本家的。”管家微微颔首。额上细细麻麻的汗滴正缓慢地沿着曲线向下滑落。 “哦?”男人刻意拉长尾音,疑问的语调充斥了挑衅的意味,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确实听见了这种托词但也不打算接受,“是这样啊……那我们走了。”说罢就拉着一脸无措的胖女人径直向外走去。 “少爷!”胖女人和管家一齐叫了起来。 “又怎么了?!我都不知道你说话也会这么拖泥带水的。”斯派克停下脚步没好气地冲着瑟缩的男人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老成得夸张,而对于同样叫喊的胖女人则是直接屏蔽。 “少爷……”管家被堵得语塞,如鲠在喉地缩在那里,被少爷有些灼热的目光瞅得忍不住用那只戴着看起来好似刷了纯白油漆的手套的右手拭汗。 “行了,别这么依依不舍的,我们晚餐前会回来。” 摆摆手。大摇大摆地拖着胖女人走了出去。 没有坐车。斯派克不发一言地走在前面。 只是通过空气分子的动向,斯派克就轻易捕捉到女人的忐忑不安。 “我没有找个无人的地方吃了你的兴趣。”斯派克说话的习惯就像他的计划表那样简洁,而话起音落的出其不意也仿佛疾风骤雨一般,主导着女人的每一根神经。 “少爷。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吗?” “呦。不得了啊。你居然能够主动开口向我提问了。” “对不起。”卑微的道歉加上卑微的笑脸,斯派克每每遇上此时就不愿再开口给她难堪。 一个人走在前面,胖女人始终维持着贵贱之别的距离差。斯派克默不作声,走几步就会用余光偷偷打量斜后方的光景,胖女人微微低垂着脑袋,两只眼睛的落点一直就只有脚下,而那弯曲的嘴角也一直悬挂不掉,似乎忌惮着自家少爷随时出现的袭击式回眸。 对自己来说这胖女人就是一个难题,让人燥热,让人心痒,让人不安,让人在乎。 “到了。”潜在意义其实是你可以抬起头了。 绵延起伏的半圆形土地上一棵棵树木蓊郁成林,如茵芳草上鳞次栉比的是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墓碑,声威浩荡却是逝者组成的庞大军阵。 没错,这里是墓地。 他说谎了,什么医院、实地考察都是骗人的,目的地打从一开始就是墓地。 “少、少爷。” 他看到女人的笑脸在瞬间塌方,内心响起“bingo(猜中了)”的得意呼号。 “怎么了?” “我们、我们不是要去医院吗?走错了,不是这里。” “没有错。” “少爷?” 斯派克勾着嘴角,“我有个东西在这里弄丢了,你去帮我找回来。” 女人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了,唇齿一张一合在打着哆嗦,一旁的斯派克因为自己的聪慧洋洋自得而没有看见。 “就在那附近。”手指指向墓地的中心方向。 “……” 见女人一直没有动作,斯派克轻咳了一声以示催促。 风起,来回穿梭,树枝哔剥,做着倒数计时。 斯派克定在那里,不开口也就是自己下的是不容拒绝的死命令。 就在地上的影子也不由得移动了一个角度之时,她终于动了。 僵硬地向前移动着步子,女人走路的样子像是踏上刑场时的绝望,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唤起斯派克心底的一点内疚,就只有此刻在眼前上映的这个画面了。 “那个……”卡壳了,而胖女人竟也没有听见这千年一遇,斯派克的脖子固定不动,眸光专注而牢牢地锁在已经完全忘记找东西而移动着步伐的女人身上。 “痛是由各种来自外界的刺激(其中包括化学性或物理性的)产生包括ach、5-th、组织胺、缓激肽以及其同类的多肽类钾离子、氢离子、酸性产物等致痛物,经传导途径通过脊髓传给中枢,刺激大脑皮质第一感觉区从而产生的。” 忽然脑袋里浮现起之前在书本上看到的那三行解释,斯派克不知道此刻这种类似假肢痛的感觉是自己拥有的,还是从那胖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眼睑底部有些湿润升腾,一种恐惧扑翼而起,不过场而是就留。 不由自主,身体比大脑更早做出行动,斯派克向着那个身影慢慢跟过去,而视线里女人的步子也开始艰难无力,双腿明显已经开始发软了。 “痛觉中枢会指挥人体做出抗损害性反应,例如肌肉收缩、休克……心脏骤停。” 狂命奔跑起来,斯派克还没搞懂自己是否是因为早已熟烂于心的医学常识而做出的狩猎式反应就已经伸出手去。 碰到那个女人的肩膀的刹那间,女人跪倒在了地上。 斯派克跑到她跟前,以完全可以称之为震耳欲聋的分贝大叫道,“我都没说丢了什么,谁让你走的!” 明明就是自己的错,反倒责怪起她来了。 然而让人仓皇的还在后面,也就是这一声,眼前的女人失焦的瞳孔忽然紧缩,拉破风箱的呼吸声徒然间尖锐起来,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甚白的脸色迅速地变成了红色,还是那种扼住咽喉的窒息的红,可是女人却是在呼吸,还是比一般呼吸更加激烈的呼吸。 “糟糕了!”斯派克啐了一口,脸色也开始发白,查看到女人心跳加速,手脚也开始有抽搐的迹象,他咬牙迅速做出应对——从背包里手忙脚乱地翻来翻去,找到一个装着资料的牛皮纸袋,想也不想将里面的文件倒了出来,撑开然后罩到女人的脸上,同时在她耳边大吼,“呼吸!呼吸!不要停!呼吸!我命令你!” 口鼻埋在牛皮纸袋里,浊重的气体呼出、重吸入、循环往复,然后缺乏的二氧化碳浓度终于渐渐回升。 好一会儿才从过度呼吸症里恢复回来,斯派克感受到女人稍微柔软了下来,旋即在下一秒将那胖乎乎的身子纳入了怀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病了。 注:过度换气症候群(hyperventilationsyndro),是由急性焦虑引起的生理、心理反应,发作的时候患者会感到心跳加速、心悸、出汗,因为感觉不到呼吸而加快呼吸,导致二氧化碳不断被排出而浓度过低,引起次发性的呼吸性碱中毒等症状。过呼吸就是呼吸过度,引起呼吸性碱中毒,造成手脚麻木,严重时四肢可以抽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想要游街示众的爱情 喂,你看,让你不听我说完话就自己走动,现在得到教训了吧! 喂,算你福分不浅,能够成为本少爷的第一个病人,还不收你ney(钱),就算现在回去收拾行李打包离开决心后半辈子服侍上帝也不为过,记得要感恩戴德啊! 喂,你要不要这么柔弱,不是每次都单独把动物的尸体处理得很好吗? …… 媲美四核cpu(当然这是保守估计。)的大脑高速运转,以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将打破暂停镜头的各种开场词统统摆在了斯派克显存容量4096(不用说这更是保守估计!)的显卡里,然而或许是因为头顶之上的苍穹被千光吞尽太良辰,也或许是因为包围墓地而生的黄绿殊观芳菲正满太温情,结果到了嘴边便成了这样的一句感慨: “……我好热唔。” 不过幸好结果和自己期望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差无几——斯派克成功地把胖女人逗笑了,而且还由对方结束了这个气氛诡异的拥抱。 “谁让少爷在初秋穿得这么厚的。”女人没忍住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肉肉的脸上崛起两个鼓鼓的小山丘,眼睛眯起来成了一条缝,可是斯派克却是一眼就辨析出这笑容与往常程式化的笑容不一样,忽然间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了,斯派克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啊!”女人被丢得龇牙咧嘴,一屁股再次摔在地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两次摔的地方还是同一个部位,眼角哗啦一下像是被破了一个决口,眼泪“吧嗒吧嗒”开始滴个没完。 “你、你、你!”斯派克手足无措地指着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女人,脸上的表情是找不出形容词的滑稽。 “我什么啊,少爷好过分。” “一个女仆哪这么多总结陈词,你赶紧给我起来!” “少爷你都语无伦次了,明明主攻是医学。” “我哪有!” “你就有!” “好了,你起不起来!”男人翘着下巴,威胁过度夸张反倒显得没有气场。 “不起。” “那你要是不起就睡在这儿吧,我走了。” 说罢斯派克就一个帅气的转身。只是太过帅气反倒脚下一滑成了一个趔趄。感到脸上发烫却不好意思回头了,男人顺势滑溜着就要离开。 “啊,少爷,你别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啊!”坐在地上的胖女人焦急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黏在裙子上的杂草和泥土就追了上去。 “二人约会”结果以“狼狈丑女追逐废柴帅男”的收场告终。于是。大风兮,流言起,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流言。也是有关于那位蒙哥马利家族大儿子的首度与异性牵扯上的八卦。 具体的云云斯派克没有特意去调查过究竟,只是知道背地里的言论不堪入耳,而遭受群起而攻之的主要对象还是那位被自己恶作剧了的女主角。 本来就不敢招惹自己,即使想要用舆论攻击也没有几个真正地明目张胆,除非是在只有自家人在场或者是和没有利益冲突的所谓死党以此为笑料的情况下,只是也许就是因为自古以来阳奉阴违的前提条件是要遮掩在人后,于是也就有了接下来的戏剧性歪打正着。 “喂,你听说了没,蒙哥马利家的那位前几天被人看见和一个丑八怪胖女人厮混在一起。” “什么呀,据说那是他的贴身女仆。” “怎么会被追着跑的?” “始乱终弃?玩完了就扔?哈哈……” “嗨,想想看也能猜得到,富家子弟那一套呗,其实贴身女仆就是xx(消音……)。” “是吗?哎我听说,一般像他们那种表面不问世事清心寡欲的人其实内里都很变态的。” “会不会还xx(继续消音……)啊?!” “喂喂、蒙哥马利家大少爷和贴身女仆哎,要是这样,真该拉他们游街示众啊哈……” 各种淫秽不堪的词汇和下流猥琐的笑声充斥在学校二楼东侧的男厕所里,靠墙一侧其中一扇紧闭着的木门里,斯派克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托着胳膊肘站在那里,手指在下嘴唇一厘米处以四分之二拍点击着。 “恩,三个人。”轻声喃喃道,语调引申义貌似在盘算着什么可口吻却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这样不够啊……”稍微皱起眉头了,可是好像重点不在维护自己的立场上。 “这消息你知道得也太晚了吧!都已经被说烂了,最近都不流行了,现在有更劲爆的!” 哦?还有比自己更吸引人的八卦对象吗? 想知道是谁的热门指数盖过了自己,斯派克竖起耳朵听得格外仔细。 “是什么啊?” “就是,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不就是那弗朗西斯嘛!” 斯派克眯起眼睛,身体渐渐绷紧。 “他怎么了?” “不该是他吧,那个到处拆东西神经病?” “哎呀,都传遍了,他带着那个珍妮弗去西餐厅里用餐来着。” “真假?” “珍妮弗?那个珍妮弗?” 那个是哪个? 是三班那个曾经对自己写了一封长达一万字的情书示爱过的女生? 或者是小镇尽头那家面包店老板的女儿?可是她只有四岁啊。 还是说是上次亲自登门重金邀请父亲帮忙医治的那户资产刚刚超过第六名人家的当家的情妇……貌似都不对啊,弟弟不会看上那种可以当妈的女人的。 斯派克开始启动搜索引擎,找了半天也就只显示出了几个相关条目。而且还是那种不用多加考证就可以直接否定的人选。 当然也保不准,斯派克感觉到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很少与弟弟有过亲密的接触,也许他就是有异于常人的口味也不一定,只是想想弟弟一天到晚抱着零件猛亲(又来夸张手法了,不过是斯派克大大单方面的,跟某欢可没关系……别打人啊!),就觉得这谣言实在是不可靠。 斯派克宽慰自己般点点脑袋,继续听着门外还未散去且愈趋热络的八卦交换。 “是啊,就是那个整天从孤儿院偷跑出来的小乞丐。” “我听说那女人可泼辣了。” “之前卡托在放学的路上遇见了一个长得还不赖的女孩子,想要请她约个会。正**调到兴头上。结果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踹了卡托一脚拽着那个女孩儿就跑,结果最后没跑多远就被她好心好意‘救的’女孩儿自己给甩开了,还被骂多管闲事!哈哈哈……别提有多搞笑了!” “这么给力?” “话说。她踹卡托哪里了?” “你说呢?” “哈哈。够猛的了。就是不知道那弗朗西斯小身板驾驭不驾驭得了。” “这几天弗朗西斯那家伙总是还没放学就翘课走了,说不定是……” “想不到啊,这解体疯子还挺……” 秽陋的笑声正喧闹到**。忽然有抽水声响起,三个人边笑着边互相看着,谁也没开水龙头,哪来的流水声呢…… 等到意识到声音是从身后响起的时候,也单纯地以为被某个志同道合的家伙听见了,于是等着里面的家伙也加入进来一起“欢声笑语”,结果推开门出来的竟然是第一个八卦的主人公兼第二个八卦主人公的哥哥——蒙哥马利家大少爷。 貌似额、唔、啊、哈……哪一种语气词也不能描绘这三个男生的心凉到底,而若是扯开嘴角硬着头皮寒暄也比往常更显做作,踌躇着僵在那里,安静地仗张着嘴瞅着蒙哥马利下任当家的一举一动,心里纠结着自己在男主角的友好往来名单上会不会因此就被取缔,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开始在斯派克的心里,就不存在什么友好往来的名单,纵使他们再卖力地在他面前簇拥、想要占有一席之地,也不过是个供他无聊时消遣的小丑。 斯派克踱步走到水池跟前,扭开水龙头伸手在倾泻而下的水流下来回搓洗,任水花冲刷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指间,时间一分一秒而逝,斯派克依旧悠然自得地洗着手。 “三位……不洗吗?” “哦、洗、洗!”回过神来的三个人仿佛大梦初醒,因为是突如其来的让人心惊胆寒的噩梦,所以三个人此刻完全成了唯你蒙哥马利大少爷独尊的怂样。 四个男人排排站,其中有三个正专心致志于洗手这项被演绎得伟大而光荣、艰难而不可小觑的使命,只有那位主导一切的蒙哥马利大少是实打实的慢慢悠悠。 “咳。”斯派克关上了水龙头,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块方形的手帕,绅士十足地擦干净了手上所有的水渍然后一只手放在了不幸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的肩膀上,“哎,看来今天去甲肾上腺素的缩血管作用实验要延后了。”惋惜冷风过耳,男人打了个哆嗦。 说罢就走了出去,三个男人直到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才舒了一口气。 “妈呀,怎么会遇到他!” “都被听到了,该怎么办啊!” “看往常,他和弗朗西斯的关系不是那么亲啊!” “可我们也说他了。” “哎,真倒霉!” “话说,刚才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去甲肾上腺素怎么了?” “重点也许是缩血管作用啊……!” “怎么了?你叫什么!” “怪兽!有怪兽!” 那个原本离斯派克最近的此刻呲牙咧嘴地蹦跶着,另外两个人看过去,只见他背后有一只快要爬到脖劲处的青蛙正对着大家郑重其事地sayhello(说你好)! 什么情况啊……?! “怪兽、有怪兽!救我!” “那个、这个……快呼叫蝙蝠侠!” “不对,呼叫奥特曼更快一些!” “可是它们貌似是一对儿啊……”(这都哪儿跟哪儿……不过确实很有爱呢!) “……” 男厕所通往教室的方向,斯派克边恶狠狠地在光洁的走廊地砖上踏步边凶神恶煞地自说自话:“可恶,不知道只有我才可以欺负那两个家伙吗……” 那厢正在拆解音箱的弗朗西斯和远方正在蒙哥马利家族本家大屋里纠结是否要偷走主人牛皮纸袋的胖女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 回到教室将桌子上的书籍本子笔盒一股脑扫进桌洞里,斯派克留下一句“胃痛”就招摇过市一般地自动放学了。 心烦意乱地回到家里,在卧室里发呆到再一次用了三小时只看了一行,斯派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最近反常地浪费生命感到无比的负罪感,厌恶自己到了极点,只要想到如果自己有一丝松懈就会极大可能输给自己的弟弟便会被“藕断丝连”的神经痛压迫。 悲哀地抽了抽鼻子,忽然房门被打开了,这才想起是喝牛奶的时间了。 “少爷。” “给我吧!”想要快点把她赶出去才这么说,可是下一秒却看见胖女人在那里揉搓着裙子前的白色围裙,熟知这是她每次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的表现,斯派克抱着杯子帮她解了围,“有事?” “恩。”慢吞吞,有点错乱,有点担忧。 “你说吧。” “少爷,今天打扫房间的时候我发现有一样东西丢了。” “什么东西?” “就、就……牛……” “牛?我房间什么时候变成农场了?还是说你为了让我喝到新鲜的牛奶,偷偷养了牛。” “不是,额,就是……那个牛皮纸袋。” “哈?里面有重要的文件吗?” “就一个牛皮纸袋。” “就只是一个牛皮纸袋?空的?” “恩。” “这有什么啊……”斯派克摆摆手,“一个纸袋还大惊小怪,弄得跟丢了冥王星似的。” “额。” 斯派克咕嘟一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今天的牛奶特别香浓。 看到女人刚才说话时涨红的脸渐渐平缓,眼珠骨碌碌转了半圈便明白了女人这般异常的缘由。 斯派克瞅着站在那里忘了退出去的胖女人,微垂着脸蛋虽然不显瘦但很白净,两抹粉红在眼角下方像开了两朵羞涩的小花。 ——喂喂、蒙哥马利家大少爷和贴身女仆哎,要是这样,真该拉他们游街示众啊哈…… 白天碰巧听来的恶语蓦然间在耳边回响,斯派克望着那个在这个世界上离自己最近的女人,此前在心底猎猎的不肯离去的静默而又孤单的情绪在这一刻熄灭了。 呐,胖女人,这份相伴,我发自内心地希望有一天能够“游街示众”。 注:生欢这几天病了,一直没上来,就连书评区都没看,在此抱歉了。等过几天会好好上来一条一条看的。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这份不离不弃的相伴是生欢坚持下去的动力!大家在生活中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终于叛逆 如果,我们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知道了自己予以厚望的两个儿子一个爱上了孤儿、一个对女仆产生了兴趣,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如果,我们能够提早正确估计出这对举世无双的父母的弹性限度,我们是不是就会在依旧处于掌控之下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深思熟虑一些、不要这么张狂过度? 如果,能够不用水晶球就能看见未来,我是否还会在心底说出“希望与你游街示众”这么文艺而又不负责任的话呢? 因为没有如果,所以遍地伤悲。 这个世界不容许你心存幻想,就像“如果”这种东西也只能是嘴上说说。 **** 其实斯派克知道,自己是可以做到叛逆的,只不过无法明目张胆。但也就是这一个“只不过”,自己彻底成了弟弟弗朗西斯的手下败将。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离开小镇有好一阵子了,貌似是为了学术交流的事情,但具体的斯派克既没兴趣打探也没兴趣深究,因为此刻的他有更大的烦恼。 麻醉是自己的一道坎儿,这在一开始就是只有自己心知肚明的窘况。 比之前“推针时颤抖不停”还要严重的发展,现在斯派克就连进针都进不了。 悲哀地望着台历上标记的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位当家回归日期,斯派克面带苦瓜似的直叹气。 他就是不明白,明明自己可以滚瓜烂熟地背出麻醉的深切概念。也可以像这样“麻醉是由药物或其他方法产生的一种中枢神经和(或)周围神经系统的可逆性功能抑制,这种抑制的特点主要是感觉特别是痛觉的丧失”浓缩成大众易于理解的一般概念,事前准备、前后步骤、安全风险、各类手术对应情况,就连历史发展也能倒背如流,可他就是实际操作做不到。 预料得到自己的父亲大人一回到本家就会来验收他那高贵而又伟大的教育之下的成果,斯派克眼前一阵发黑。 从来没有这么急躁过,甚至还附属了泄愤的行动——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做了三天摆设的书籍因为这没轻没重的外来力而弹起几页又随重力坠落,一点儿被迫施行的小举动顿时在怒火中烧的男人眼前像极了刺眼的歧义,于是斯派克擅自做主抽空了脑仁里七零八落的理智开始动手撕起了那本足足有800页的珍贵的典藏版。 太激动了。因为可以这般忤逆礼数。斯派克没有察觉到自己嘴角正不可逆转地张扬着弯曲的弧度,就像他没察觉到自己房间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一样。 爽快地撕掉最后一页,斯派克拿着那个只剩空壳的硬皮封面晃荡,舒坦地靠向椅子后背。这才感觉到某个方向传来的视线。扭过头去看。果然是那最近出现频率极高的胖女人。 “哟!”痞痞的味道加上坏坏的笑,此刻的斯派克真是很有大少爷的派头,而那一身魅力十足的皮囊果然也印证了他不可撼动的“万年第一”、“佼佼者”……各种称谓地位的实质性。 不打算移开视线。斯派克就这么牢牢瞅着胖女人。 这一阵子这胖女人太过亲近自己,着实让他不敢对这胖女人的转变轻易下定义。 果断丢弃自圆其说,想看看你遇见这样的我时的反应。 只是,在自己定位的所有意料之外,胖女人一句话也没说,她走到斯派克的面前,将地上纷飞散乱的纸片统统捡了起来、收拾到了一起,然后从不知所措的自家少爷手上抽走了那个硬皮封面,转身就要往外走。 “喂!”斯派克急了,因为他压根儿就没弄懂。 “这本书被判处死刑了。” 一个背影,胖女人没有回头,却留下有些故作英气凌然的尾音。 从此,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本书。 事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那胖女人,只收到了一句霸道的宣言,“谁让它惹少爷生气的!” **** 接连几天近似自虐的练习,斯派克还是没能进的了针,于是当放学之后听见管家说起父亲大人已经回来的时候,斯派克朝着自己的卧室拔腿就跑。 胖女人很听话安静地跟在他后面,在多次教育之下,她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没眼力地大叫一声“少爷”召唤所有人的注意。 进了房间,气氛有些胶着得滑稽。 只见蒙哥马利大少爷正用后背顶着门,书包松垮地歪在身子一侧,而旁边站着的就是他的贴身女仆,双手抵着门的样子太认真严肃,夸张得好像正在防御门外面想要硬闯进来的怪物,但其实外面根本空无一物。 “少爷。”女人边喘着气边小声说着,说话方式有点像接头打暗号,而那胖胖的脸上因为小小运动了一下泛了一抹潮红。 “干嘛?”斯派克也同样喘着气,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两个人不知道是何缘由都还在保持着动作没变。 “为什么要跑?” “你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你还跟着我跑!”斯派克眸子瞪得滚圆,一只手打在胖女人的脑袋上以示对她无厘头的无语。 “因为你是我的少爷,我又不能对你发出疑问!” “你最近问得还少啊!”又是重重一拳。 斯派克好想要翻白眼,这胖女人最近实在有些没大没小得过分,而耍滑无赖的本领也是精湛得让人愕然,为什么之前没发现她还有这一面呢! 想起自己之前意图试探女人的恶作剧,那次事件之后虽然不清不楚但自己还是选择了一笑置之,觉得那些矛盾的原委都无可厚非了。只要知道了女人的软肋就足矣。 “行了。”斯派克站直身子,任书包顺势掉到了脚下,自己拖着步子缓慢地走到了衣柜前,“我要去父亲大人的书房,你先出去吧!” “少……”看到斯派克打开衣柜拿出了挂在里面的居家时穿的衣服,胖女人终止了言辞退了出去。 在镜子前按顺序整理了一遍边边角角,看上去达到完美了,斯派克推门走出了房间。 刚推开门便对上了胖女人的眸子,斯派克皱了皱眉头,该是开口支开她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不想独自一人前去。于是脱口而出一句刻意沉静的不动声色。“你跟我一起吧!” 穿过走廊,下了一层阶梯,向左边又走了好一会儿,正想着就要到了。却没成想远远地看见父亲大人书房门前、弟弟弗朗西斯呆滞的身影。 “嗨、好久不见。” “最近还好吗?” “你要进去吗?” “怎么在这里擦门把?” “……” 酝酿着如何才能打一个久久为见的合适招呼。下一秒却看见弟弟失魂落魄地跑走了。同时还掉了一个被揉成团的纸球。 斯派克走过去捡起来,打开看了看才发现是一张刚巧及格的化学试卷,姓名那一栏写着弟弟的大名。这家伙原来这次考及格了啊! 如此忍不住感叹,想起自己和往常一样依然是满分的试卷,斯派克并没有多得意。 “咯吱”一声响,在思绪飘远的斯派克眼前书房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两张有着相似之处的脸无端来了个正面“会晤”。 “父亲!母亲!” “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说父亲母亲回来了,我来向父亲母亲……” “我们接下来还有一个聚会要参加。” “哦,是。” 低着头,恭敬地目送两位大人的离开,斯派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我事。 只是他没注意到,母亲大人多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胖女人。 **** 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父亲大人再也没有过问过自己麻醉训练的进展,斯派克绝对不可能相信自己的父亲大人是忘记了才会如此,于是他便没有依据将这次的这个漏洞假设为父亲对自己的信任。 心情逆转回升,斯派克接受了这一次稀罕的恩赐,唯一有这么一次允许自己的失态,于是便更加拼命发奋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弟弟弗朗西斯的聪慧终于爆发了。 扭转过往的只是一张床,一张病床,一张斯派克深刻记得曾经在兄弟俩小的时候挂在天真的弟弟嘴边却被哥哥嘲笑幼稚的“奇思妙想”。 ——“喂,哥哥,我想发明一张不管怎么睡都能很舒服的床。” “噗……白日梦偶尔做做就好。” 然后现在实现了,像在嘲笑他曾经的不屑一顾。 即使自己依旧名利双收也没用,斯派克很失意,因为败给了他的弟弟。 在房间里颓废,斯派克已经三天没梳头了,总感觉怅然若失,在环顾四周环顾得脖颈也开始酸涩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胖女人已经三天没有出现过了。 需要她,想要看到她那胖乎乎的身子和那肉肉的脸。 捏一下似乎会滴出牛奶来,白白的,软软的。 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肚子早已饥肠辘辘,斯派克没有闲心去思考为什么这几天没有人来找过自己,就连那个平日里最爱唠叨的管家也没出现,此刻的他就想赶紧见到一个人,他的女仆,那个胖女人。 腿脚发虚使不上力,斯派克刚穿上鞋就听见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少爷,老爷叫您去一趟实验室。” “现在?” “是。” 无奈于时运不济,斯派克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便离开卧室朝着自己的实验室跑去。 直到现在,自己对那一段记忆还很模糊。 推开实验室的大门,父亲大人的身后站着自己本来想要事后寻找问罪的胖女人。 猝然间丢在眼前的书籍,摊开的字里行间洁净一片,只有旁边的空白有着像是鬼画符的东西宣告着看书人的走神。 他听到父亲说现在进行麻醉的考核。 他听到父亲说麻醉的对象不再是动物。 他看见父亲伸手指着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像宣判一样说道这次的实验对象是她。 于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模糊与清晰的交替之中,斯派克拿起桌子上的针管朝着说话的蒙哥马利现任当家的脖颈刺了过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高处的罪 我是一个十人九慕的成功者,这在别人看来是这样没错。 自出生时起,赐予我生命的父亲母亲就带我旁观那些生离死别,我看见生者围绕在头盖白布的逝者旁边歇斯底里,懵懂的心因为空气中带有消毒剂的酸涩味道而被同化浸泅,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因为看到你们哭了,就也想跟着照做。 那时,我清楚地记得,父亲母亲给我上的第一堂课就是要丢掉这种敏感而又容易遭受他人乘人之危的性格。 不理不睬,将这无法倒带的诀别看成司空见惯,于是,什么心地善良都不再是理所应当,我丧失了这份常人的情感,任喧嚣呼啸着擦肩而过,我闭着眼眸在暗无天日之中做着永无休止的自由落体运动。 曾经,想要得到你们的一点儿称赞,即使是一个抚摸脑袋的动作也是好的,自豪地微笑着自己儿子的优秀出众,这是我长久以来压迫自己的动力。 为此,我视弟弟为竞争对手,兄弟情义在一夕间被我狠下心来弃如敝履。 为此,我没日没夜地日以继夜,几乎要把家里珍藏的所有书籍都从头到尾翻了个遍。 为此,我伪造天赋,泰然笑纳来自外界的每一次崇敬赞美,虽然心底早已为自己的厚颜无耻无地自容。 为此,在别人还在玩乐的年纪我过早地拿起了手术刀和针管,同时还以摩挲那206块骨头当作饭后的余兴节目。 为此,我拿那些自己悉心养大的兔子仓鼠们作为实验对象。眼睁睁地看到那圆圆的瞳孔处有分泌物流露而出异常醒目却无视继续对它们开膛破肚。 可是,这么多的“为此”,也抵不过弟弟的一次成功。 冥思苦想也无法靠自己一人纠结出一个“为何”,我却在这一刻决定迁就你们的偏颇。 因为有她的出现,我的世界已经不再是我一个人。 众多昂贵的典藏书籍被父亲大人甩到眼前的时候,斯派克是不明所以的。 困惑不解地随意捡起来一本,翻翻看看没有丢失缺页没有残破起卷。 抬起视线望向父亲,那一张日渐沧桑的面容依旧散发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和精明强干的咄咄逼人。 父亲大人不说话,看来是在等着我自己找出答案。 低头再次探察,这才发现印着概念文字的旁边有些许小型的“抽象画”。仔细翻找了其他的。也都一样,看来自己最近看书的时候走神的频率大大增加。 是在怪自己最近没有好好用功吗? 可是为什么要来实验室里说明这件事,特意从书房把这么多厚重的书籍搬过来不是很费事儿吗? 还有,为什么父亲大人会连自己看过的书籍都要一本一本的检查。这未免也太…… 斯派克正想着对于自己这些日子的失态开口措辞。却没成想在这时父亲大人先开口了。 “现在进行麻醉考核。” 什么?现在? “这次实验对象不再是动物。” 那是什么? “就用她来。” 父亲大人抬起手。指着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与自己成对面而站的胖女人。 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父亲说的是……人体试验? 眼前的世界一分为二,左边父亲大人的轮廓因为雾霾板结而成了泥泞的模糊,九十度的灰色定格。好像一面斑驳的水泥墙,没有连接外面的门窗就只是围堵的末路;右边女人丰满的身形被倾竭洗刷得干净,清晰地浮现出曾经二人相伴之时的每一处秋毫晓星、凉熏朝景。 在眸光聚焦、回过神来的时候,父亲大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而胖女人则是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自己。 千锤百炼的面不改色,弯下腰将父亲大人拖到了墙角处,拿绳子将他的手脚缠绕了左三圈右三圈,一系列动作下来这才走到胖女人的跟前。 “喂,怎么不笑了……” “……” “我想看你笑。” 男人望着女人,脉脉淡烟风歇;女人望着男人,迢迢花疏折雪。 呐,我的罪真的要让我游街示众了,你愿意陪我一起来吗? 然后男人看见了,女人很乖巧地左右拉开了嘴角。 **** 为什么要给我下这样的命令呢? 面对这个在你们眼里无足轻重甚至低下卑贱如蝼蚁的胖女人,那些数不清的“为此”都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我无法伤害她,就像我曾经无法忤逆这肮脏的血脉。 可是二者总要有个比较,而我的潜意识已经帮我做出了选择。 于是,我弑父,我弑母,我抹掉所有让我难受的人事,因为你们让我失望到了绝望的地步。 有谁会记得,我的名字? 无人不知的姓,还有在阴影处覆满灰尘的名,命里注定的缺憾,这是血脉的束缚。 安静地站在父亲母亲的尸首前,蓦然间内心如释重负了。 我回头想要去看那胖女人,却瞥见门框下弟弟弗朗西斯的身影。 “哥哥。” 两个字轻易地淹没了所有的惶恐与怔忪。 难以言明的对望,无声无息地辨识着他五官上的每一次抽丝剥茧。 抬脚走向实验室的门口,就这么擦肩而过了,没有任何作为。 那一刻才知道,其实弟弟也有存在自己的世界里。 待在卧室里,如同往常一样咕嘟咕嘟地喝着香甜的牛奶,心里估计着什么时候弟弟叫来的警察会把自己带走,注意力却全部都挂在了身边的胖女人身上。 像重生一般的片刻温和,却在自己的预想之外持续了三天,等到外面的世界已经覆地翻天,才知道弟弟已经不在。 蒙哥马利家族的悲剧——小少爷弗朗西斯自首承认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后来,在弟弟仓促离去之后,斯派克才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珍妮弗,而那时她已经精神失常,只不过精神失常的不只有她,还有扔掉姓氏只剩名字的斯派克。 **** 在哭。 顾小小望着眼前自言自语的男人,也许就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做了什么。 和声嘶力竭不一样,是毫无声息的流泪。 “明白吗,女人……想要修正过往,代价是放弃治疗,于是至今我依然是个重症患者,暗自反省——言而无信的心酸由不得你选择,最终都会被啃食干净。” “可是,你伤害了你最重要的人不是吗?”小小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流星划过天际,留下璨然伤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其实,我真的好想你 这是一幕伤情片,孤独、相遇、远离、永别,每一处都荆棘丛生,每一个人都相距不远,但偏偏看不见也听不见。 伸出手去只是一个渴望的距离,却被尖锐的短刺穿透皮肤留下猩红的伤口,太痛,这一点提不上方圆的渺小从指尖延伸,逐渐扩散放大,那时,被刺激的感官,还有绞在一起的症结,你会知道,你是被囚拘的奴隶。 被命运囚拘的奴隶,毋庸置疑逃不过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然后你扭曲、你报复、你撕心裂肺、你跪倒在地,不知所措地朝上空挥舞着手上仅剩的兵戈军火,所以我没办法对你全盘否定。 因为你也有悲伤的权力,即使是谬误的,天理不容的,我也原谅你。 然而,你需要的并不是我的原谅,对吧! 所以这情节才会这么让人绝望,顾小小望着屋子里的那个身披白大褂的男人,泪水因为喉咙处的苦涩而更加不知休止地在眼眶里摇晃。 “我知道你的意思,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世人眼里,我早就该死一万次了。”男人自嘲轻松地笑起来,手上的那一支针管却反向被力道捏成碎片,从错落的指尖掉落,在地面重叠。 “不,我指的不是他们。” “那是我弟弟?是他自己多管闲事。” 男人没有看小小,心如止水一般走到一旁的电脑面前查看,摆弄着鼠标看得很仔细。可小小却一眼洞穿男人明显做作的拙劣掩饰。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 为什么就连说话都要让自己显得丑陋不堪,那么想要成为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可是我从不觉得,犯过罪过的就再也得不到原谅。 “或许这是你赎罪的方式,因为保护那个人,你背叛了血亲,还间接导致了弟弟丢掉了性命,你以为是你间接失手错杀了他,而封闭起自己的心,但是你想错了,那是因为你的弟弟爱你啊!他心甘情愿的。而你又再次伤害了一个爱你的人。” “咣叽”一声响。斯派克猝然将手中的鼠标连着线拽起,朝着房间一角扔了过去,或者说用“砸”更合适。 “你又懂什么?” “我懂的不多,可我知道。不要再伤害自己。不要再为已经发生的逝去而忘了自己、忘了那些还在身边的人……” “那么你呢。你就做到了吗?” 像是响亮的一记耳光,只是摩擦过声带的一句反问就戳痛了小小的耳膜。 自己有做到吗……一度想要自杀的自己,想借着这出危险任务而意外死亡使其看起来顺理成章的自己……狡猾、桀黠。怪不得别人觉得你虚假,因为自己总会说出一大串煞有介事的高谈阔论,其实根本就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他想过,因为自己本身就做不到。 太痛了,自己尝过这种滋味所以会感同身受。 那一夜我和他之间忽然筑起的高墙,抬头仰望是看不到边缘的通天高远,而低头深埋的不可测量你无法视而不见,想不承认都不行,因为这无法逾越的永世隔绝就在眼前。 所以,为什么你就必须要听我的长篇累牍呢? 可我只是不想让你与我置于同样的境地。 顾小小咬着下唇,简单的那一句质问让她一时半会说不出反驳来,这时忽然见到男人再一次从托盘里拿起了一支盛满液体的针管走向躺在手术台上的胖女人那边,小小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住手!”疯狂挣扎着,不顾粗糙的麻绳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历历擦伤,小小边蹬着男人边像个疯子一样扯着嗓子嚷道,“我叫你住手!” “又不是你,干嘛这么激动?” “你是傻子吗?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小小边喘着气边吼叫着,发丝散乱有些还在嘴里,合着唾液还有泪水含混不清,濒临崩溃的样子直击心灵,“我知道,你想要听到别人叫你的名字,想要那不是恭维而是真心,可是,你拷问的对象偏偏错了!你好好看看!她,那个女人,不需要你拷问就会说出你最想听的!因为她就在你眼前笑着说好极了不是吗……为什么看不到呢?为什么看不到她的心意……会有人被这样对待欺负还笑出来的吗?你们男人到底要傻到什么程度……为什么、为什么……不明白到底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 突然就嚎啕大哭了,本来是要为那个女人吼醒那个男人却意外地泪水磅礴,惊天动地的在这间充满腥气的房间里反复流淌甚至有些滚烫的是她最后的那几句自说自话。 男人在近乎秒针顺时针跑过一圈之后开了口,“是吗……或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小小愣愣地看着男人将那手术台上的胖女人放了下来,随即朝自己走过来,拖着自己将自己放到了手术台上,然后固定四肢阖上每一处禁锢的拷锁。 倾斜着身子,小小竟然不觉得恐惧,此刻内心宁静如同台风过境后的空濛止息。 “少爷。”小小听见一旁刚被卸下平躺在地上的女人艰难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很轻很轻,却让她看见男人的静脉轨迹在这时发生了震动。 男人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回应,走到一边的架子上,端来一杯白色的液体。 “我请你喝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说着,又不加遮掩当着小小的面往里放了两片固体制剂。 是牛奶,气味芬芳香浓得让人想要入睡,接下来会有一个美丽的梦……也许,只是也许。 “少爷……”胖女人焦急了声线。 小小望着端到眼前的这一杯牛奶,对于刚才男人丢进去的药片,小小并不觉慌乱。 如果,可以死亡。 是自己一直期许的渴望,就在眼前,就离我只有零点零一米的距离。 梦寐以求的死亡,终要成真。 该是可以死了吧,这一次,就是觉得可以相信,不是强词夺理。 “谢谢你。” 笑了,然后一饮而尽。 比那时饮尽樱桃白兰地还要那般执迷不悔,真真切切地辨清了这一次的真伪错对。 香浓和清爽的比例搭配得恰到好处,小小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可是却不是她想象中喝下毒药的既定反应,反倒是头脑开始昏沉,眼前开始有模糊的迹象。 “你给我的……” 正想询问,骤然间房间的门被一股强风猛地打开,在那一瞬间一个身影闪现,携着清脆的声响,然后身边的斯派克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 小小睁着愈发迷蒙的双眼,视线里逐渐放大的轮廓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清晰起来——飒舞的黑发如瀑摇曳,一簇束起,闪着蓝色光芒的发尾及地,依旧是那么甚白干净的脸庞,还有那一双独有的血红色眸光。 是幻现吗?眼前的这个人。 因为自己要死了,才得到这一点来自命运的施舍。 微微地弯起嘴角,张开口却只是趋于覆灭的有气无力。 “我终于见到你了……呐,阿法……” 那“幻象”来到跟前,当他伸出左手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的时候,这感觉真实得蚀骨。 “是你吗……知道我要死了便回来了……” 然后小小失去了意识。 阿法站在那里,放纵这无限延长而去的掌心下的相触,望着那一抹让他揪心的容颜,胸腔里雨聆离殇、满注凄狂迟歌的未央。 “小小,你该拥有更轻易的幸福……”下一秒垂首吻上刚才掌心覆盖过的地方。 心被一扫而空,面对你,我倔强得绝口不提,其实真的好想你。 当顾小小再次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泛着象牙色光芒的伤神倦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清醒纪念 我相信命运的残酷,但我无法相信命运的宽恕。 所以我愿意为世间所有的生灵祈福挂牵,却只是自私地想要实现与你相守的这一份夙愿。 我知道这是遭受拒绝的悲愿,多少加仑也欺瞒不了的虚言,注定是四肢切裂的裁决。 可是我想要正解,不想要这种似是而非的敷衍完结。 如果终焉依旧无法地覆翻天,我愿断绝磨灭这一切。 然后去到遥不可及的地平线,给你看我那不可效仿的思念叫做永远。 **** 我看见自己在一个烟雾缭绕的世界,不簇拥,不消散,缥缈变幻,似棉弥漫。 这雾气和巴贝雷特吞吐的不一样,没有甜甜的樱桃香气,不叫人眩晕反倒叫人清醒。 万物如失,霏微伴肤腠。 垂首看向脚下,是有着枯萎迹象的杂草遍地。 好像已经与整个世界脱离了关系,成全了我们曾经各自的保持距离。 没有光却是明亮的,伸手可见五指,可见手腕上轻轻缀着的翡翠缭绫,却看不见再多一点的蔓延。 一个人,三百六十度的方向,我在哪里,你在哪里。 然后奔跑着,每一次挥手破开的云遮雾绕,都会让我对与你的不期而遇更加想要。 为什么遇不到,我们曾经偏偏相遇过,可就只剩下了曾经。 哭泣着,依旧无以对答。 我看见。你我之间的绝壁渐累渐高,如果可以爬上顶端再翻去另一侧的世界、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你? 螳臂当车的下场,我泣不成声,我继续前行,只为寻觅,世上无二的那一个你。 千百年前的尸骨漫步,擦肩而过的还有每一次苟且偷生的逢场作戏,琥珀凝结的记忆,密集包裹着囊皮如同蝶茧的自己。 在这时,这愈显荒凉、心赴死灰的时刻。我忽然看到了你。 从潮起潮落的缝隙中走来。你的俊朗清明还是仿佛镜花水月,美得让我窒息,让我交流涕泣。 我屏住呼吸,站在雾里。你来到我跟前。刹那间就要叫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块关节被风声鹤唳撕裂。然后占据。 “我们注定相遇。”倔强地直视着你,不害怕下一秒可能出现的任一种方式的打击。 你望着我,不点头也不摇头。模棱两可的回应却已经让我感谢上帝。 说明你犹豫了不是吗?说明你也是在乎我的对吧…… “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有些蛮不讲理,近乎大发雷霆。 “你不该追求难度,你需要的是轻易的幸福。”男人好认真,认真得让我害怕。 字节没轻没重地坠落在心涧,勾起的涟漪从一开始就四分五裂,吟唱着神明也抵不过悲剧终将以泪洗面。 “……你不喜欢我吗?”血淋淋地苦笑着,牙齿磕在下唇上,祭奠着每一分迁徙而来的痛楚,轮廓线虽无根底但却深刻,敛尽跨过清醒纪外的荒芜。 男人不说话,就只是眨着那一双深邃的血红色眸子凝望着自己。然后在满满胀胀的凄凉酸涩都氧化归属的时候,溘然间伸手抱住了毫无防备的我的脸颊,贴靠着,随即靠近,我愣愣地看着男人不断放大的容颜,幽微瞬间,额头上留下一记长长的柔软触觉。 再也说不出话,胸腔里挤压这么多年快要爆炸的告白都融化成了这一刻的声泪俱下。 为什么你要如此耀眼,耀眼到碎骨粉身般剧烈。 光是这样的一个你,就已经让我失去了原先所有的能力。 不会伪装,不会暗泣,不会失去知觉……全都、再也不会了。 只是一个浅浅的吻,你就又走了。 背影在雾中隐去,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摇摇欲坠的身子强撑地立在混沌世界的中心,像是被人丢弃,长而无救,就地失去深爱的你,然后还要继续——死不悔改。 脸上落下零零星星的斑斑潮湿,不需要仰头就知道整个世界不动声色就自作主张地改变了天气。 大雨侵蚀,雾气被洗散得溃不成军,两膝着地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得可以下起第二场雨。 “我相信,我们注定相遇。” 既然相遇是注定的,我们就一定会在一起。 …… 醒来的时候,已经模糊的眼眶里,隐约晃动的还有沙利叶担忧的神情。 “阿法。” 就这么叫出来了,但是顾小小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眼里倒映着的是谁。 “小小。”男人的怅然若失就表露在脸上,不是因为想要以此唤醒女人内心的一点儿动容,也不是想要让女人看见自己并不比别人淡薄的真心,单纯的就只是因为根本压制不了。 “阿法。”还是重复着,是呼唤,或者是自我救赎,不需要任何人回应,就只是回响在寂静中。 沙利叶看着她,垂在床下的手紧握成拳,容纳了此刻心底燃烧的所有妒火。 “阿法。” “小小……” “阿法。” “他不在这儿!”爆发一般怒吼了起来,沙利叶再也无法容忍。 “阿法。” “顾小小,他不在这儿!你听见了吗?他不在这儿!”沙利叶疯狂地抓起女人的肩膀,摇晃着然后失去所有的理智,“你的眼里就只有他吗?” “他在这儿!阿法他在这儿!”忽然凝聚光芒的瞳孔像锐利的尖刀一样逼了过来,小小癫狂地吼叫着,然后一把挣脱了男人的禁锢下了床,跑出了房间。 “阿法!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就在这儿!” 房间外的走廊。女人接连迭起的趔趄和尖叫呼号,刺痛着男人的神经,燃起灼热然后烧穿皮肤,血肉模糊之后就是心脏的裸露。 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 从心头踩踏而过的始作俑者,竟然也是让我失去全部深情的独有角色。 何必要这般虐待我,你这该死的从不懂得寒暄的命格! 沙利叶深吸一口气,作为男人终是没让自己掉下眼泪,追出去,看到女人正跪倒在地上。 还是没能找到,阿法……你。果然是一场梦。 “喵……” 眼泪无声地滚落着。只是一声呼唤却穿透了空气打在了心底,小小转过身子回头看去,小猫“铃铛”正一脸忧伤地望着自己。 条件反射地张开双臂,“铃铛”自己走了过来。然后进入了小小的怀抱。 为什么……明明是我抱着你。却好像在被你抱着…… 信仰。颓唐,起伏不定,无以为继。 那个人。那份感情,接下来我该何去何从。 **** 冷静过来的时候,小小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跑出的房子正是那间诡异的小镇唯一的旅店。 没有想到斯派克的秘密实验场所就在这里,明明他们三人打从一开始就摸到了这里,却因为说不清的机缘巧合都给错过,再一次感觉命运的周折耍乐,小小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女人直接坐在了地上,嘴角拉扯着逐渐夸张的大笑而眼角还有眼泪不断溢出,被她紧紧拥在怀里的那一只小猫一点儿也没有被这精神失常给吓到,相反还很静谧地窝在她的怀里,别有深意地望着女人的无助,沙利叶说不出话,再大的妒火也在这一刻熄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等着女人笑够了,笑腻了,笑到笑不出来了,这才开了口。 “你还好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救你啊……” “斯派克呢?” “我以为你会先担心爱德华。” “我知道谁才是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人。” “那你应该先问问自己。” “斯派克不是坏人。” “你又知道了……” “是,我知道。”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爱德华去杀他了呢?” 噌的站起来,顾小小有些错乱,“他们人呢?” “废屋。” 话音刚落,沙利叶就看见女人冲了出去。 **** 奋尽全力迈着步伐,小小像是在跟什么东西赛跑,而那东西似乎让小小有着深深的恐惧,会重蹈覆辙一般,摧心挠肝,搜肠索肺,而自己像是不要命了,坚决地拼劲所有去抗争。 因为自己知道痛有多痛,才不想喜欢的人跟自己一样。 说不出理由,小小觉得自己不讨厌那个曾经当着自己的面残忍地拷问女人的男人,甚至也许还很喜欢。 那一杯牛奶里,只是放了安眠药对吧! 没有墓地,也是因为有一个人会害怕。 拷问,想要真心话。 这些行为,其实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天真狡猾。 你自作聪明,却被我看透了,但是,我不是来破坏你的人,而是想要理解你的人。 “要告诉他们,告诉爱德华他们,还有他的弟弟,还有那个‘人偶娃娃’,说出来就好了,就不会再有悲伤了……” 大步狂奔着,呼吸道和声带都被摩擦得生疼,小小却停不下来。 要救你们,同时也是救了爱德华和她自己! 好不容易跑到废屋,还未踏进去就听见穿透而来的那一声枪响,恐惧感在还未眼见为实的时刻就漫天覆地地席卷而来。 战栗而僵硬地走过去,小小看见斯派克身前的那个胖女人胸前正有一朵瑰丽无比的彼岸之花在绽放。(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们的宽恕 顾小小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脆弱的人。 脆弱,所以容易奢望。 无法相信命运的宽恕,有时会想要反过来宽恕命运。 也许可以获得一份侥幸,就是这么奢望的。 每当午夜梦回时分,这份徘回不定的心境总是竭力在枕边盛放成一棵花树,自生自灭般降临,绚烂,然后颓败,静默,又是一夜,仅仅一夜,是它的短暂的花期。 身下是那一张单人床铺,躺在那里直视天花板,空洞的瞳孔还有空洞的房间,自己就好像置身于浩瀚广宇之中,远方夺目的星球其实有着视野不及的光年遥程,而那是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的距离。 于是,无助,心悸,缩成一团侧面落寞,抽泣着,撕心裂肺着。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 广袤宇宙间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息,无措的果然还是骨子里镌刻的脆弱。 胸腔上下起伏着无望心痛的节律,嘴角拉扯成颓阤的溃败弧度,长久的一个慢镜头,从来也不会年久生锈。 最伤心的时刻,也是最憧憬的入梦。 须臾回来,这些年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和自己一样得不到眷顾,而谈不上喜欢的人却总是倍受他人的珍重。 最残忍的真相,不过那些暧昧的温柔。 后来才知道,入戏出戏其实过时不候。 真实而又鲜明的对比,被流年的自动对焦记录下一点一滴。自己在意着的到底是那些劈头盖脸的负累,我无法一笑而过,因为我束手无策。 我的脆弱,是路途,被寂寞倒灌,被荒芜堵住。 如此……我能不能说,因为美丽的人生只属于美丽的人,所以我才放弃了赤诚。 **** 愣愣地出现在众人眼前,顾小小怎么想也梳理不出发展至此的逻辑。 再一次看不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即使那不是自己的。也已经只会滚落泪滴。 伤心得太彻底。侵袭得太彻底,彻底剖析自己又有何用,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还是无法宽恕命运。 “你……”小小脸色白成一张纸。一步一步走到男人的跟前。冷静得吓人,“你、你在做什么?” 爱德华瞅着她,不明所以她的行为异常。 小女人看着自己的表情就好像是自己犯了天大的罪过。而且罪无可赦。 “做我该做的。” “他有做错什么吗?” “你没有资格质疑我。” “可你做错了。” 大眼瞪着小眼,两个人好像在为某一个崇高而又极为重要的人生哲理论辩,但却与此刻的画面有些不相称的偏远。 以为这忽然跑来的小女人还会发表什么好言相劝格调的高论,爱德华选择了来者不拒的姿态意欲等候女人的再一次挑衅,却没成想她瞪完自己就离开了,径自走向中枪倒地的女人那里留给自己云淡风轻的丢弃,这反倒激怒了他。 不是因气场的威吓落荒而逃,这种波澜不惊的力量其实相当有重量。 就好像在对自己宣判——你就是错了,没有任何值得辩驳的余地。 没错,就是宣判,因为是单方面的告知,像下定义,甚至比下定义更刺激。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放下了一直举着的象征自己身份的归墟之枪。 顾小小这才发现,除自己以外房间里只有爱德华、斯派克和胖女人三个人。 走过去蹲到胖女人身旁,小小无法相信依旧站在那里的斯派克会无动于衷。 “这种时刻还要继续演吗……她对你的意义,就像是你对她的意义,我相信你是明了的!”小小焦躁不安地手忙脚乱,看到胖女人胸口的血花正不可抑制地绽放,她下意识地用手掌摁住花蕊,试图阻止它生长得猖狂放浪。 和自己每每痛彻心扉时留在枕边的泪之花树不一样,这朵艳丽妖娆的红色是不能在第二天醒来时就自动奇异消失的,因为它的花期是永恒,牵连吞噬了死亡。 “已经不行了。”斯派克直直地站在那里,视线向前却不知定位在何处,而那种盖棺定论的语气让小小气愤不已,打击顺着骨髓由表及里,还有看不惯的不服气。 “什么不行?” “应该一击毙命的,只是这女人的气力超乎常人。”补充解释的是爱德华,却在音落的随后感受到倾听者的眼神攻击。 “你们男人果然是我无法企及的东西。”嘲讽地冷笑一声,小小属性里必不可少的稚气在此刻消失殆尽。 “我们不是东西,还有,你是女人,要企及也该是找一个同性。” “同性么……觉得比你们还要可怕。” “顾小小。”爱德华顿在这里,外面的天微微亮,分不清是刚离了黄昏还是就要迎来黎明,那一点细微的光线淡薄而浅显,没有从枯黄的窗框边缘切进来,而是停留在了外面,就好像紧张而又不争气地驻足不前,和某人以及某某人的情绪心照不宣。 “可怕吧……这命运。” 斯派克忽然笑了,眉眼轻盈地跳跃,欢喜得有恃无恐,还有点恃宠而骄的延续。 歪着脑袋僵硬动作的小小正望着他,忽然男人有了动作,而且还是朝着自己。 伸过来的手伸展成恶意的形状,同一时刻另一侧的空气中传来武器蓄势待发的声音,慌乱间捕捉到男人嘴角心满意足的释然,小小张口大喊却还是晚了。 “不要……!” 子弹就在眼前穿透,前一刻试图抓住的手势结果转折成了推离,小小坐在地上,看着斯派克倒在了胖女人的身旁。 “为什么……为什么要假装伤害我……”重重地,无从言语。 男人咳了一口血,目光落在身旁女人的脸上。 “辛苦你了,在我的世界。” “少爷。” “我,我忽然发现,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我叫……贝蒂。” “贝蒂,其实,我有个秘密一直想告诉你。” “是什么……” “斯、斯派克喜欢你……” “……”女人比男人更早一步闭上了眼睛,只是嘴角的那一抹笑好美好美,纯净得胜过世间每一处良辰美景。 “还是没来得及……”戛然而止。 旧时枷锁依在,我抱着相欠的遗物交给你,那是我的真心。 注:这几天生欢脑子乱七八糟的,正在学习大神们的著作,更得不多但都是用心写的,低潮期希望得到大家的常伴依存,感谢每一个人,有你们生欢如此多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花事了 非空花,香尘障,冷色颜凉,认取生相。 该是谢幕却是开场,其实是为了谢幕的开场。 一朵垂首的花,幻觉般盛况。 头顶上方是被时间抛弃的破旧灯饰,寥落着、却不计较,自己依然记得那些年许诺的照耀光火,于是回避炫目、藏于清冷的生活表象。 如此,是否还可以说是孤单的形影相吊? 漫成一片的烟熏妆,天然纯澈的华丽珠宝,碎雪流萤的白银淬烧,锦绣开叉的御用旗袍……没有这些附加物的刻意缔造,“它”依旧静静地开放,小住人间一般婉娩寂寂,无那情怀——生犹可待。 魂断的枝桠不懂抽身而退,特立独行的藤蔓也跟着同样不懂攀附的圆滑世故,试着自给自足,躺在地面上爱抚安稳的泥土。 共同拥有的那一点,如同烟花的无疾而终,却没有烟花的绚烂如斯,不空前但绝后,会记得,顶替噩梦,还有海啸的不衷情过场留后。 沙利叶赶到废屋的时候,视野里铺开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像一朵蓝色的花,哀伤着快要融化,顾小小跪倒在那里,伽罗色的发丝似坠入悬崖般错落而下,遮掩着她的面容,留下一个好像塌方的悲剧现场。 于是,他能给的,就只有目光。 不需要时光倒流,只是瞅一眼那一双躺在小小前方、没了生息的男女,就全都明了。 没有救到。小小没能救到。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顾小小。 其实一直都摸不着头脑,小小的过分在意。 她在意的东西,从来都不曾重要,这是对他而言,对他过去身边的每一个人而言。 他是死神,所以不懂人类的温柔,然而小小的温柔,人类同样不懂。 可是,也许是因为这无解的东西,小小成为了他的第二个月亮。而他也爱屋及乌般无谓非黑即白地接受了小小的这一份逞强的独有。 是不是。路西法也是和自己一样…… 而这单手接不到的东西,我想要用双手去拥抱。 **** “哥哥。” 沙利叶看到女人在听到这一声呼唤的时候微微动了动,正想着自己是否要开口,弗朗西斯的身影从余光尾角晃了过去。 飞奔一般到了跟前。可是却在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猛地刹住了车。发愣地僵硬在那里。仿佛雕塑伫立,而那一脸稚气却胀满了悲伤。 “你、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小小忽然抬起头,盯着他的目光深锁却无力。 被硌疼了。弗朗西斯像个孩子一样掉了眼泪,即使是当年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因为哥哥而死亡也没有哭过,此时近乎不争气的泄出却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啊?!为什么呀!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小小上前一把抓住男人胸口的衣襟,刚才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痛楚再一次失控,她恼怒着,因为想要感受到男人的懊恼,不然她无法就这么原谅他的迟到。 就是这样的人,顾小小即使亲耳听到本人的告罪言论也有她自己的一套判断是非,这样也许**,也许几乎轻重不分、是非不明,混淆了界限与罪责,可她却还是坚持故我。 在这个世界上,孤独总是最长情的,如果没有人愿意理解你们,那就让我来理解你,因为孤独与我从未分离。 “对不起。是我……” “他最后说‘还是没来得及……’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是‘我想要见你’的意思!他想要见你一面,最后一面啊!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是因为想要伤害你,只是因为想要见你!你个笨蛋!大笨蛋!傻瓜!大傻瓜!”小小捶打着男人的胸口,力量大的轰轰作响,沙利叶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没有插话。 “是!我是笨蛋!我是大笨蛋!” “你也以为他是坏人吗?他其实真的好爱好爱你这个弟弟,只是听他自说自话我就能感受得到!不善言辞并不代表对你没感情,因为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你,即使后面做错了那么多,也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去顶罪?你们男人为什么总是不肯说出来,一定要这样死要面子相互折磨,如果你们曾经依靠过对方,即使只是腼腆拘束的假动作,我想也不会成了这样……”小小颓败地哭诉着,沙利叶听出来了她的言论里还夹杂了别的情绪,女人此刻内心的动荡太严重了,而他又该作何援助…… “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是好人,哥哥原来不讨厌我。”弗朗西斯站在那里任凭自己被小小带有武力性质的责备,吼叫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爱德华先生告诉我,警察局里找不到任何关于我的记录档案,那时我就明白了,哥哥杀了那些人,清理了警察局和所有上流社会人员,都是因为哥哥想要把所有认定‘我是杀害自己亲生父母的凶手’的人都抹去,所以我想要去找哥哥,却没想到哥哥竟然来这里找我了……” “为什么、又一次错过……” 松开了手,小小失魂落魄地对命运发出一声控诉。 悲观的东西不容易穷尽,经久不息,无边无际。 珍妮弗站在门边,她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正悲痛地哭泣,不由自主伸手覆盖上自己贴着纱布的伤口,自责如潮水般汹涌而临。 其实,刚才弗朗西斯抱着自己去找哥哥,因为看到那么多医疗用品便耽误了一点时间处理伤口。 如果不是自己…… 拖累他,抱着自己不得不放慢步子前行。 受的伤因为随时可能致命,便停下来治疗,反而浪费了更多的时间。 都是她,才会变成这样。 错过,是因为她,生死相隔的永别,是因为她。 眼眶忽然模糊了,珍妮弗慢慢地走到男人那里,跪倒在他身旁,失声掩面而泣,“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浪费了时间,也就不会……” 还没说完,“人偶娃娃”就被弗朗西斯一把抱进了怀里,“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 拒绝了顾小小的帮忙,弗朗西斯和珍妮弗两个人将斯派克和“胖女人”贝蒂一齐抬到了二楼的卧室,放在床上,然后盖上了一层被子。 这栋房子,曾经是弗朗西斯和珍妮弗的秘密基地,也是他们二人的另一个家,自己做的家。 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拐带着哥哥离家出走,两个人一齐生活在这里,各自有各自喜欢的女人,然后一同老去,白发苍苍之时,哥哥还是那么优秀,而自己依然喜欢拆解机器,甚至还会偷偷拉拢哥哥的小孩站在自己这里。 今天耍赖央求哥哥把“一心二用”的本领送给自己,明天再一次听见哥哥没好气的戳额头说教。 或许幸福也就是这样了…… 小小站在门框外,看着里面长久凝望的两个人,抬手捂住了又要失控的嘴。 她没有看到,不远处一直跟在身后的小猫“铃铛”,深蓝色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敛尽炙热的血红色。 总是亲眼目睹伤心童话呢,他的小小。 坏掉的镜头歪斜扭曲,最后一幕照射的世界侵蚀腐朽、欲坠摇摇,而你面带微笑、恸哭嚎啕,随后你会依然追逐圆满,相信谎言,疯狂期望。 伤痕,是扎根的树;痛楚,不知归路;然后,我们体无完肤。 我想那是你,让我心动,让我心痛。 我们之间太遥远,太阳与月亮的距离,白昼与黑夜的界限分明,而我太想见你,太想见你…… 而这单手接不到的东西,我能否用双手去拥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再一次的下落不明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是过了孩子的年纪,历经愚昧之后才可能意识到的珍贵。 然而你会依然绝口不提来时路上的愚昧,于是你再一次在愚昧中昏睡。 …… 既不想要女人心甘情愿地受困于每一次丰盛的痛楚,也不想要女人早生白发、敬畏痛楚般过早成熟。沙利叶贴靠着墙壁,脑袋向后枕去,抬起手臂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如若可以,他希望顾小小会想要依赖他,觉得委屈就在第一时间想到他,奔跑满世界是为了找他,即使是在他临死之时他也会把仅余的生命都给她。 只要女人一本正经地瞅着他,自己这边就能轻易地警觉女人的眸光里闪着让他揪心的水光,这种撒娇方式什么时候才可以从白日做梦中成真,而有生之年,是否有幸能看到…… 可是,太过期待会伤及自己,一直相信的东西仅仅在此不是吗? 大醉一场便能轻松一点,即使只是一时,所以,也许他该去给女人搞一瓶酒来,不对,该是给自己整,还是两瓶。 被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像跌落谷底般突袭,沙利叶遭受了这种不讲道理的非人道攻击却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依然是抬着手臂覆盖在眼眶外,而力道从轻压到渐渐加重的转变也试图不漏痕迹,只是身边的人恰巧是目光如炬的爱德华,总能抛却形式去看本质的他自然能看穿这一点儿小把戏。 但是…… 又是一巴掌,依旧遮挡眼睛的沙利叶冷冷地说了一句。“等会儿,我有点儿事。” 以为男人就此会离开却没想到脑门上挨了第三个巴掌,眉头微微皱起,哀怨地嘟囔着,“我现在有事儿啦,你先等会儿……” 结果,脑门上居然迎来第四个巴掌,男人怒了,放下手想要恶狠狠地蹬一下这个不解风情、没有眼色的冷面男一眼,不对。是两眼!也不对。是三四五六七八眼! “我不是说了,我现在有事让你等会儿吗?!” 怒吼,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身影会那么娇小;而对方脸上貌似也很震惊,因为自己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 瞬间变成机器人。男人一愣一愣地转动脖子。这才瞅见房间另一角的男人瞥向自己一眼。旋即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对、对不起,我就是现在有点事儿,很重要。所以想问你。” 看到女人瑟缩地站在自己眼前,脚下还跟着那只同样吓了一跳的小猫“铃铛”,沙利叶忽然有种一砖头拍死自己的冲动,甚至还真的低下头就地搜寻那一块四四方方的长方体泥制石料,当然果然是不可能找到的枉费。 于是不禁忽然像个人类一样感慨起这个世界的残酷,既然没有两全之计何来那些文艺的故作坚持,挽回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罪孽深重的。而某些前人的言之凿凿,不过是用伪造的先见之明误导青少年罢了,所以什么未来的花朵、枝桠……甚至是萌的芽、幼的苗,如果没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就找不到生存下去的出路,只能为了生存而生存,重复碾压前人走过的旧途。 一直在意的你,我们之间的平均距离随时可能都是只差那么零点几毫厘,深感自己和地心说中的地球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安然不动了好久好久,而身边围绕着众多的星球中是否会有一个你,还是不靠地心说旋转存在的你…… 自己的脑子神游开外了好几个小型星系,沙利叶在女人的再一次出声询问后回过神来。 “咳咳,什么事儿?” “是你放了夕夜吗?”女人是深吸一口气说出来的,同时语气有些强制性的凌厉,可是她接下来却看向了在远处的爱德华,开口补充道,“我之前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有见到她,那时她也被关着,在我隔壁的笼子里。” “我没见到这样的人。”沙利叶边说着边交叉双臂再一次向后仰,“什么?”却没想到女人忽然逼向自己甚至一把攥住了自己的衣领,靠得很近很近, 明明是梦想中的场景,可是实际气氛怎么差这么多……不仅扯不上粉红色了,貌似怎么调配也调不出,甚至就连加色模式的快捷键也找不到了。 不过,不由分说就上来炸毛了,这样一看小小她是不是恢复常态了呢? “我到那栋房子的时候,就只看到你一个人睡在那张床上。” “不可能!” “我又没必要骗你啊!” “根据你以往的信用记录,也不是不可能。” 被女人这么一嘲讽,沙利叶隐隐地紧绷起来,这里面有开玩笑的成分么?有还是没有?有的话其中占了几分之几?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面对这女人的时候,自己竟然慌乱成这样。 “怎么回事儿?”不知何时,爱德华已经来到两人身边,小小松开了手,转而面向爱德华解释起来,冷面男问的这一句反倒救了被怒目而视且被怀疑了的沙利叶,虽然自己不断地用心理暗示提醒自己那是“偶然”,是“算是”! “我被迷晕之后,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然后有一个同样被关着的男孩跟我说他叫莲城夕夜。” “他说你就信了?” “因为他长得很好看,而且还有提到你的名字,称呼你为‘爱德华先生’。对了,他还和你一样,视力特别好!”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女人……为什么“长得漂亮”会成为理由?而且还是在第一位…… “接下来呢?” “我被斯派克带走了,走之前她还在笼子里,后来因为斯派克端给我的牛奶里面放了两片安眠药,我再一次睡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找遍了屋子也没看到夕夜的身影,我还以为是沙利叶放走的。” 沙利叶一挑眉,用一种深邃的眼神探向小小——这女人没有说她找遍屋子的原因,还有,为什么这女人一醒来就到处找路西法那家伙儿呢?就只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后遗效应吗…… “也许是他自己逃出来的。”沙利叶摩挲着下巴看着有很认真地在思考推测,却在下一秒就被禁欲主义冷面贵公子给否决,“不可能,那样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被抓到,而且如果只是为了假装被抓深入敌营,看到顾小小被带走也不会坐视不理。” 爱德华眼一眯,他认识的夕夜不会这么容易就掉入陷阱被关起来,还是面对这样的人类。 而那厢顾小小忽然产生了一种让她头皮发麻的想法——是不是被阿法救的呢?那这么说的话,自己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就不是幻觉了?! 三个人陷入各自的脑内剧场,猝然间也就是这么没有征兆,两个男人的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沙利叶在瞬间将小小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爱德华的手上也在呼吸间多出了那一把归墟之枪。 “没想到,竟然这么不死心!”(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灵魂的尽头 灵魂的尽头,会看到什么样的风景呢? 崩坏,兴衰,分割开来的混乱年代,一块块紧接的默片因为**而败露兵荒马乱,那是曾经年少轻狂时的兵荒马乱,悉数变成了黑白。 我看到你在街角的路口等我,没有过问忽然降临的大雨倾盆,就只是握住我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交错之后就不要转身,发烫的周身因你而不减余温。 然后我们仰望夜空,黑暗如同电磁静默后漫延的空洞无声,却摇撼着我们被困在真空中的心脏跳动。 希望能够看到,灵魂的尽头,有烟花劈头绽开,只开不败,被安慰覆盖。 ………… 时光往前倒流一些。 ——“那么,我问你,你哥哥还留在这个镇子上吗?” “是。” “还、还是医生吗?” “怎么了?”“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斯派克,斯派克蒙哥马利。” “小小。” …… “回过神来!” “啊!” “冷静点,我们还不确定顾小小已经……” “你闭嘴!” “你们、你们怎么了?”局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是在说那个刚才跑出去的女孩儿吗?”本来就觉得这两位来自镇外的男人不是一般人,此刻那迫人的杀气更是浪浪荡荡,扑翼过场。 “她去找医生去了。” “啊?!” “惊讶什么,理所应当会这样吧!” “可我们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啊!” “也许吧,但是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 “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 “外面。一个、两个……看来不少。” “可恶!”沙利叶啐了一口,“当务之急该是救顾小小!” “死神大人。这点小场面不用费事儿吧!” “你以为死神天使就是万能的啊!那说的只是我们老爸好吧!”沙利叶抚了抚额头,“别跟顾小小一样傻。除去那一套一套规定不说,我们每个天使拥有的能力是有限的。” “我只不过说说,怎么这么轻易就被点着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为什么?” “‘它’已经去救了。” “‘它’是谁?”沙利叶手里握着那把银色的镰刀,张望着用有些急促的眼神扫视他们所在房屋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没好气地白了男人一眼,“你别告诉我你说的是那只小巧的猫科动物。” 爱德华兀自弯起嘴角,学着男人刚才的语气是完美的拷贝,“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什么?” 爱德华没有回答。直接以无视带过,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爱枪,然后转身走到窗口边、以一种专业姿势向外打量情况。 其实,关于小猫“铃铛“的秘密,两个男人都不是掌控清楚的那一方,爱德华作为一个确实活着的人类,能够察觉到这般地步已经让人心悦诚服、膜拜至五体投地、喟叹不已,而明明是独一无二的月之天使——死神沙利叶,没能察觉这点马脚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情感失落上的影响。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佯装成小猫的那个男人实在太强大。 情感的炙热太恐怖,让人为了辩解伪善而继续伪善,让人甘愿可耻地玩弄失意虽然已经失去新意,明了一醉不一定真的能够方休。知道丢失自己的罪魁祸首却仍然装傻逗留,每每那一线不争气的眼泪极其幼稚却被演绎成伟大的伤春悲秋。 后来,日复一日。你抛弃了品行的原始,你拖欠了过往的大志。眼看着被不知尺度的现实转载这些风花雪月的心事,即使是无从安置的单相思。也不忍心将其看成一张废纸。 至此,你依旧爱着,疯狂地单相思。 而男人、女人、人类灵……甚至天使、堕落天使,都会这般单相思。 “外面潜伏着的这些家伙都是死人。”沙利叶这句话不是对着爱德华说的,他望向抱着珍妮弗的弗朗西斯,口吻凌厉如同俯瞰万里江山的君主,“你们在那里呆好了不要动,我现在要去你哥哥那儿找顾小小,他会在这里保护你们。”抬手指了指自顾自忙活着的冷面男人。 “我似乎没有必要听从你下的命令和安排。”爱德华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顺道迅速地完成了手上枪支的弹药填充。 “这种时候你还跟我扯什么废话啊!小小随时都有可能……” “我说你啊,就这样还说是……” 男人话才说了一半儿,忽然间眸光紧缩口下刹住了车,端起枪支透过窗口朝着外面的某个方向就是一枪,就连惨叫都没有,恶灵的灰飞烟灭像极了行尸走肉的格调,没有神经,没有知觉,不带有一丝感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抹杀了前世今生,往后的世世代代再也没有可能存在,有种被整个世界都冷落的凄凉。 爱德华一个人挑大梁,渐渐靠近而来的人类灵被他暂时压制住,瞅准缝隙,沙利叶向着小镇的方向跑了出去,而弗朗西斯和珍妮弗,因为得知了哥哥斯派克的用意也跟了过去。 时间流转回到现在。 “没想到,竟然这么不死心!” “什么意思?”顾小小望向变了脸色的爱德华,一时之间搞不懂这两人气场的异变,而拽着自己的沙利叶所用的力道是那么凝重,如此即使不清不楚也能预想得到情况发生了转变,还是朝着危险的方向。 “之前你自己跑到镇子上的时候,我们这里被一群人类灵包围了,而那些人其实都是被斯派克杀的。” “你怎么都不解决干净啊?”沙利叶吼了一句。 “我杀到一半的时候,他们突然退下离开了,然后斯派克就来了。” “这么说是因为害怕斯派克……” “斯派克明明都死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来袭击我们?”顾小小额角滑下一滴汗。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因为他们无聊。” “啊?”这是什么搞笑的回答? 小小瞪着他们两个,总觉得两个男人刚才的没头没脑绝不是单纯的搞笑,忽然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思绪转移阵地。 望过去,是珍妮弗,而她就只是一个人。 女人没有表情,却比任何表情都让人害怕,不是害怕这个女人,而是因为有一种无所谓生、无所谓死的看破。 “珍、珍妮……” 还未完整的不安因为在眼前放纵的画面而失去重心,却狠狠地砸在心涧。 只见珍妮弗忽然走向了门口站定,然后“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顾小小愣愣地向下望去,女人的腹部被一把匕首刺入,血液浸透了破碎发黄的衣布。然后木木地抬起头,门框外一个歪着脑袋的男人张开嘴微笑,里面不成完整排布的牙齿阴森恐怖。 就在那一刻,电流穿透了神经,瞬间断裂似闪电留在天幕间一刹那的撕扯,顾小小从男人手中抢走了那一把巨大的银色镰刀,朝着那个人类灵直直地砍了过去。 灵魂的尽头,我脱去了外衣,镜子里,潜伏着一个红唇烈焰的妖兽,下一刻,我痛不欲生,我发疯般嘶吼,我放声大哭,我看到花树从黑到红,我迷失于盛大的沉痛之中……(未完待续。。) ps:黑化的小小,有谁会来拯救她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晚安 第一次的响应心绪——淋漓的,狰狞的,风卷残云。 即使这是以再高尚的名义而发起的报复作为,也逃离不开恶意的本体。 顾小小懂得,她深切的明白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咎,手却停不下来。 不断挥舞着镰刀,一次一次,起起落落,描绘着同样的角度与力度,由上而下,银色的流光划出一道与流星相似的轨迹,因为不知止歇的重复而变的深刻,于是一点星辰,不许周天,黑暗被一分为二。 “小小!小小!”一个声音呼啸而至,包裹着身体,像是镶了一层毛边却很好听,急切时也那么天衣无缝地契合耳廓,可是却像是淅淅沥沥从天而降的雨滴,很容易风干的东西,于是潜意识里不去在意。 不发一言,沉默在这一刻的电光火耀间更显得骇人,只见小小像个失去控制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动作指令的机器人,反复行使贯彻始终的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小小,够了!”男人从后方一把抱住她,试图抢下女人手中紧紧攥握的镰刀柄部,却意料之外的抢不过这个比自己瘦弱很多的小女人,“小小,已经够了!他已经不在了!” 愣愣地回神聚焦,眼前被自己砍伐的地方空无一人,这才明白灵魂早就在触及到镰刀的一瞬间化为灰烬,消散不见。 沙利叶察觉到女人的动作停止了下来,于是见机从女人僵硬了的手中剥离了自己的镰刀,瞬间耀眼而起的象牙色光芒。下一刻又变回了那枚精致玲珑的胸针,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将胸针放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手臂再一次环起,回到之前的地方。围绕住女人的身体。 轻柔的,然后渐渐用力,“好了,好了,没事了。” 手像断了神经,重重地垂落。 脑海中某种东西忽隐忽现,小小望着身旁脚下躺着的那一个女人,微笑的最后表情刺痛了她的眼睛,“啊!”疯狂而凄厉。绝望地失声哭号,尖叫在男人温柔坚定的怀抱中龟裂整个天地。 没有见到爱德华独自面对一众人类灵的尖锐攻势,因为下一刻,顾小小由于心律不齐而一时性的全大脑半球及脑干供血不足引起发作性短暂意识丧失伴肌张力消失而陷入昏厥、就要倒地不起。 幸好,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星历落,没夜遥,无烟却有焰,垂遗火烧。 **** 记忆的来路,左半边梦魇。右半边失眠,不见繁华。 逆流或者顺流,对自己而言绝无二致的殊途,是艰难而又昂贵的拘禁。 自始至终怀抱的信仰。高贵曼妙,丰满端庄。 可是在融入人潮汹涌中的那一刹那,某些东西就音信全无。 擦肩而过的碰撞。趔趄着受伤于他人的锋芒,走在这条万般熙攘的小路上。冷眼相待明明万分挑剔却全盘落在了我的身上,于是无言以对。静静承受每一次不依不饶的疼痛哀伤。 如此,习惯了不被需要,觉得天生下来自己就是多余的视角。 为此,我佯装自闭,其实故意暴露给你们看的都是真实。 用力地投入,忽视所有残忍的真相,纯粹只为事后的那一场缤纷的海阔天空,因为始终相信着——清醒的质地,残酷的内里,感性要比理性更适合自己。 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刻,曾经一度以为无言以对似乎不再那么故作深沉,我和他相对无言,华美得让人温暖,让人打从心底里感叹解脱后这锦上添花的安然,于是接受起禁锢在命题里的纠葛和暗昧,想要与他温存长久地在一起。 即使是并排站在一起,看着生与死被枷锁束缚,然后落空,消散在风中,我也愿意。 可是当窥见现实,这无可逆转的事实——那些坚不可摧的执念都成了自以为是的浓烈,宽宏的信念从来都是软弱的失措,你想暂且搁置在深处的困顿曲折依然燃烧着熊熊大火,相衬幽暗的东西太委婉、太无根底,你无能为力隐藏它的失真变味,谁也不能周全心底成形持久的惊动,于是,你只能承担起这哀伤,这煎熬,这跋山涉水后依然无望的明亮天空。 失去后才意识到,追求深爱的自己中毒已深,一个人抬头望着急促短裂的暗蓝天际,自己嘴上无关痛痒地喃喃一声不介意,其实……对不起,我做不到哀而不伤。 因为太拖沓,所以顾此失彼,流年深处某个狭路相逢的人影出现得很是急切,女人的娇媚妖娆、独领是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念想,就连那一头酒红色的长发也是夸张一点说会咬牙切齿的歆羡对象,一直嫉妒着她,不仅仅是那些撩人风华,也包括她的果断毒辣。 所以大家没有说错,虚伪的其实是自己,不敢承认还在偷偷羡慕,大义凌然地叫嚣天真单纯的自己其实是最懦弱的小兵。 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戴着假面便看不清楚,便全是令自己忧惧的模糊。 谁来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顾小小并没有陷入昏厥很长时间,因为沙利叶用尽自己所知的比较绅士儒雅的方法将女人弄醒了,当然前提还要感谢爱德华灭灵的熟练迅速。 事后爱德华才通过不死心的审问从死神大人那里得知他的用意——就是莫名的,觉得如果在那时不把顾小小从梦中弄醒,她就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瞬间,女人还未酝酿放大的瞳孔让男人脊背一凉。 “小小,没事了。” 可是女人却一个猛子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跳了起来,逡巡四周然后在捕捉到跪倒在女人身旁的男人的时候像个子弹一样飞了出去,虽然是子弹。却不合常理的歪歪扭扭。 弗朗西斯守着自己辜负了多年、拖累了多年的女人,在听到骚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作为一个死人再一次感受到了窒息的痛楚袭上了胸口,为什么……自己只顾着为哥哥和嫂嫂的死亡哀悼却没能看到心爱女人的决意。 决意死亡。决意不愿生死相离。 于是自己再一次,没有保护好她。 暗自反省,好像由得人重新来过一样,却在乍现后依旧凋落了馥郁。 感受到有人闯入了他们二人的世界,扭过头去看到顾小小挣扎惨白的脸,于是心里满满徜徉着人生的拙劣,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遇到这个女人……也许他和哥哥生命中缺少的就是这样一份力量,这样的一种人格,所以得不到归属。抵达不到想要的时光落幕。 可惜珍妮弗的决意顾小小并没有看到,于是…… 地上躺着的女人早已没了生息,可小小却不愿意看,其实是不愿意承认。 无法接受再一次在眼前发生的死亡,自己在这时忽然想起了之前困在《格尔尼卡》里的场景…… ——濒死长嘶的老马被一支长矛自上而下地贯穿,自己试图将长矛取出却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老马的身体会一分两半,正局促慌乱着,小法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飞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它张开翅膀。悬在老马伤口处之上,长饰羽上位于前部的白色羽毛突然有液体从中流出,滴滴散发着明澈的光芒,全部落在了长矛撕裂皮肤的缝隙中。接着长矛便逐渐消失不见,最终伤口完好地愈合。 愈合……愈合! 对,她摸过。小法救治过的伤口不再触目惊心,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小法!也许小法可以救她! 顾小小忽然笑起来了。在场的三个人怔怔地看着女人像是如获至宝似的张扬嘴角,然后低首翻找自己的外衣口袋。接着嘴角的弧度凝滞,旋即疯狂地翻找着自己的每一个口袋,渐渐地笑容尽失,前一秒脸上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儿血色再一次被惨白到耸畏嗟惊的绝望给取代。 “怎么了?”沙利叶走过来。 “小、小法……” “小法怎么了?” “不、不见了……小法不见了!” 女人从地上站起来,再一次掏遍了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口袋,却还是不见小法的踪影,正当她开始解扣子打算脱掉衣服检查的时候,爱德华探手打在了女人的后颈处,成功地敲晕了女人、阻止了她再一次的疯狂自毁。 “喂!” 看到男人顺势接住了女人倒下的身子,沙利叶愤慨地抢了过来。 两手一摊,爱德华表明自己没有任何逾越的非分之想。 “谢、谢谢你。”居然开口道谢了,沙利叶自己也惊到了,可是脸上那一抹微红却是摆明的证据。 “我也是帮我自己,顺道贯彻我们那位下达的命令。” 叹了一口气,沙利叶无奈地瞥向弗朗西斯,“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 “麻烦你们,把我送去该去的地方吧!” …… 夜已尽,新的一天随着洗刷天际的哑光宣告着开始,三个身影向着小镇边境的停车处前进,沙利叶抱着顾小小,前面带路的还是那位冷面贵公子。 “我们不等小法回来好吗?这女人醒了应该会杀了我们吧!”爱德华悠悠道。 “不用,那家伙现在正等着迎接我们呢!” “原来你也注意到了……” “废话。”死神大人白了男人一眼,因为不能容忍再一次被这位冷面贵公子小瞧了,“话说,你们的那位叫什么夕夜的、不管行吗?” “这才是真的废话。” **** 巴别城,那个通往十字路口酒吧的小巷,缀满怪异涂鸦的铁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两个身影。 其中在前面的那一个一身黑色灰色交织的劲装,休闲款的格子领带上一颗梨形钻石带有少许淡淡的蓝绿色,在微亮的天色下足以和他那一双浅葱色眸子相媲美;而走在后面的那一个,还是一如既往标志性的黑色西装,简单而又低调的奢华款式与他的性格如出一辙,银边眼镜搭配钴蓝色短发,像极了暗黑漫画里身世成谜的冷酷美少年。 这种时间该是在起床与赖床之间挣扎的时刻,古镜却一脸的精神气。 “少爷,你要是继续这么神清气爽,小心‘贝贝先生’杀过来。” 古镜抬手抚了抚下巴,噘着嘴表现出自己有特别认真地思考,接着皱起眉头夸张得勉为其难道,“可我必须要把‘爽朗’贯彻到底啊!” 方旭聪明地选择闭嘴,打算不再跟这位“爽朗”的少爷浪费口舌。 两个人走到巷口,司机眼明手快地从停在路边的轿车的驾驶座上下来,给古镜打开后车门,恭迎地弯下腰,等了许久却没见主人上车,熟络地不发一言维持着动作等候。 此时正值清晨,街上人烟稀少,古镜和方旭停下脚步,视线共同投递向迎面而来的人影身上。 那是一个女人,一身藕粉色的连衣裙,宽松的肩形,收腰的设计,夸张的大裙摆上与藕粉色相间缝了三层纯白色的荷叶边,一双醒目的手套也是配套的藕粉色与纯白色搭配设计,她的头上戴了一顶同色系的软呢宽檐帽遮住了大半的脸,不哗然取宠却十足性感,是那种一眼看去便会在人群中最先看见的鲜明气场。 只是,女人推了一辆婴儿车,这让众位看到的男士被吸引目光之后会不约而同地有些可惜地叹气,而女人们则是会边补着妆边对于这本以为又多出一个的强劲对手虚惊一场。 走到两位男人跟前,然后站定,散在空气中的声线却失了本该符合设定的柔情。 “‘愚者’即将回归,‘命运之轮’没有归队,‘节制’准备就绪。” “辛苦了,‘隐者’。” 简洁的对话,女人勾起一抹微笑,接着与二人擦肩而过。 帽檐下,女人一闪而逝的面容,和顾小小在初入利迦百农时问路的那个女人惊人的相似。 在即将离开男人身边的时候,婴儿车内传来一声狗儿的叫声,就好像对自己的主人宣誓忠诚。 婴儿车内,狗儿露出脑袋,一改之前的毫无生气,正是那一只“挑食”的八哥犬。 旁边高墙的顶端,静静俯瞰一切的赫然是失了踪迹的“王子殿下”小法。 **** 十字路口酒吧,赤梓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战战兢兢地向自家老板发表意见,“老板,到饭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叫醒顾小姐……”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时期。”巴贝雷特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盛满琥珀色液体的水晶酒瓶,“所以,你要劳累好一阵子了。”突然改变语气的后半句明显不是对着赤梓说的。 巴贝雷特嘴角叼着烟,把倒好的那一杯人头马路易十三推到了小猫“铃铛”的跟前。 赤梓的卧室里,漆黑一片,顾小小缓缓地睁开眼睛,接着又缓缓地阖上。 晚安,我只是有点想哭。(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大家的等候,多写了一点儿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十字的救赎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十字路口酒吧里的,也不知道时钟在自己昏迷后又滚过了几圈。 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位于天花板中央的孤零零的樱桃吊灯,绿色的嫩枝流淌着淡淡的荧光,微微寂寂,彷徨了天亮的假象,伪装了漫长的形状。 又是自己一个人了,独自躺在床上,寂静而又动荡的微缩人间。 其实记不太清楚,被自己用从沙利叶手里夺取的镰刀砍灭而亡的人类灵究竟长着什么模样,只有那阴森可怖的笑容与灰飞烟灭前一刻的惊怯交替在眼前出现。 那些所谓道德情义的秩序和原则长久以来时时相续,折射着体面的矫饰,再虚浮滑稽自己也一直郑重地恪守。 可是忽然就弃绝了,粗暴的,充沛的,不得要领。 顾小小望着那一节暗自徜徉的淡绿荧光,有种千年不熄的错觉,氤氲的浮动令她不自觉想起了第一次阿法带自己去萤火之泉的那一夜,那时,似乎世间所有安暖静好的幻想都在两个人周身绽放,宠爱着,与子偕老,心之所向。 可是,现在忽然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个男人了。 应该说两厢距离更加遥远了…… 下一次有幸再见到阿法的时候,面对着面,在那一双世间独有的透红眸光下,自己是否还可以说出克制已久、一言难尽的告白呢……没有把握。 自己或许本性里就是嗜血的吧……因为第一次挥手砍了那个人类灵之后,并没有张皇失措地忘记呼吸、忘记行为的方式,反而叠加着内心恨意再次挥霍。 于是。我也不认识我了,惯性旁观熄灭在变迁的时刻。之后不管是咬牙跳脱还是灌注挑唆貌似都不是自己真正的需索。 **** “哎……”混合着统一步调吞吐的烟雾,这已经是自顾小小回到酒吧之后巴贝雷特的第十三次叹息了。 赤梓在一旁忙活着酒吧打扫与重新更换空气。时不时还因为自家老板的一声声心神疲惫而下意识地走神暗自打量他。 这样不太好,本来就是唯一支撑着“轻松愉悦”氛围的“狠”角色,这么突如其来地失去“可靠”光环,还是在顾小小灵魂抉择的重要时刻,赤梓说有点儿担心都是轻描淡写。 “老板,你确定要把这一瓶纯天然不加任何防腐剂的樱桃香水全都喷了吗?” “又不是做广告,哪来那么多官方修饰。” “我只不过想哄你开心嘛!”赤大爷撇了撇嘴,“你再这么消沉下去,整个酒吧都要进入冰川期了。”手下的抹布绞成一团。 做了个夸张挑衅的消沉表情。男人破罐子破摔还没“摔”到一半忽然两眼放光,神色顿时像是原地满血复活,“说到这里,我突然嘴馋了,想吃樱桃刨冰。” 老男人两手托腮,眨巴着眼睛的样子萌气十足,很可爱但也很欠揍,于是下一刻赤大爷手中的抹布就朝着那一位别着水晶樱桃白金发卡的妖孽丢了过去,愤世嫉俗的同时却还是叉腰走进了里间的厨房。 没办法。就拿这个樱桃控的妖孽没辙! 上辈子不是情人就是仇人,因为这两者都喜欢纷扰! 在赤梓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又过了整整一分钟,巴贝雷特从吧台台面上的水晶器皿里拿起一颗刚洗好的樱桃放进了嘴里,沉浸享受地咽下。这才又开了口,“你看你不喜欢烟味,我就不抽了。所以你就给个面子露个脸呗!” 小猫“铃铛”小脸一撇,直接回绝。 “别这样嘛。好歹我也帮你照顾着她啊!” 没好气地白了巴贝雷特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照顾的一直是赤梓,而你只是勉为其难只为看好戏地收留罢了。 巴贝雷特看懂了男人的心理活动,有些受委屈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绣着樱桃图案的手帕擦拭着干巴巴的眼角,“怎么可以这样看人家,好无情的说。” “铃铛”蹬着男人,一脸无语,真是服了你了! “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破空而来的一句突兀的声响,伴随着不请自来的开门声,巴贝雷特再一次感觉自己的头疼得厉害。 “什么时候,我这里成了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娱乐场所了!” “别这么说嘛!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古镜笑得很讨好,但是这样反倒与他的身份更加背离了十万八千里。 “我才刚把沙利叶那小子弄走,差点这里就要变成‘youju,iju’的苦情剧场了,好不容易洒了樱桃香水驱除厄运,结果你怎么又来了?” 古镜不太在意男人和煦的讽刺,自顾自走到吧台边,在小猫“铃铛”的旁边坐下,笑得嬉皮笑脸,“是撒盐吧!赶紧给我上一杯酒。”厚脸皮地拍了拍桌子。 “你怎么一个人?我都不习惯,你家方旭呢?” “一会儿就来了。” “早知道不问了。”男人深深地悔恨自己的舌头太长。 敲着桌子击打着某个小调节拍,伸长脖子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等来的那一杯由巴贝雷特亲手调制的酒变成了散发着果香的蜜桃汁,古镜顿时横眉立目,失声叫了起来,“酒呢?我要酒!酒!” “本店恕不招待衣冠不整人士。” “我穿得挺整洁的啊!” “我没看到樱桃。” “啊……哪有这样的!”男人扭动着身子直喊不满,“你针对我!欺负我!” “别卖萌,这招对我无效。” “可‘它’就没穿!”伸手指着在旁边快要待不下去的小猫“铃铛”。 “人家是猫科动物,你不知道本店强烈响应‘动物保护组织’的号召吗?”巴贝雷特说得煞有介事,其实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他的前半句是见缝插针不要命的嘲笑,后半句则是大有水分的虚假说辞——这位只长胆子的妖孽的立场已然不单单是在赤大爷面前耀武扬威了。 “你少来!前提就不成立!” “哼。”遭遇不公平哀怨眼神的“铃铛”笑了。随着语气词落地之时,周身大起蓝色的光芒环绕闪耀。全身上下每一处毛从根部至尾端开始逐渐被蓝色侵染,从浅蓝到湛蓝,直至入夜时分的幽蓝,重复着加深,好像就要滴出深邃的海水来。 “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小猫的影子从低矮变化到高挑,光芒消融后,只见一个冷酷而又俊美无俦的长发男人,一身雪白银鼠色拼接更加衬托出他的冷傲,正是刚刚回归的堕落天使——路西法。 “这位大人最近闲来无事。竟也一反常态这般迷恋cos猫科动物,是不是还爱上了吃鱼啊……”想都不用想,敢当路西法面不知死活的老男人绝对是巴贝雷特。 冷冷地斜过去一眼,还没来得及秉持“来而不往非礼也”,旁边就忽然有泪水和鼻水的小娘子腔调炸开了,“路路!西西!我好想你的说!”可想而知是古镜了。 路西法抽搐了下眉头和嘴角,“这是什么叫法?少了个‘法法’吧!你这么叫会让只闻其声不闻其人的家伙儿误会你在跟两个人打招呼。” “习惯了,改不掉。” “你一共才叫过我几次,哪来的习惯啊!”一个闪躲避过了往自己身上粘的家伙。 “哼。一会阿旭来了,一定帮我凌辱你们!”古镜从地上爬起来。 “咳,这个词……”赤梓端着高塔般的樱桃棒冰,刚走到外间口就听到这么一句。哑口无言瞅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两个男人,和自家产的妖孽嬉笑怒骂,一派“你侬我侬”、“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娇嗔连连。登时不禁感叹“世界真奇妙”,没办法只能自我催眠处处“歌舞升平”的良辰美好。低头瞅了一眼不知何时由端改为抱的樱桃刨冰,旋即转身回到厨房去补充客人的份额。 原来。撒娇或者作孽,是要看人的。 事后,等到赤大爷神游开外好久好久,他才意识到,刚才看到的坐在妖孽对面的那个男人正是顾小小一心想见的男主角。 **** “这不是你的最爱么?”巴贝雷特努了努嘴,直指特意为他配备的蜜桃汁。 “蜜桃汁要纸盒装的才好喝!尤其是学校自动贩卖机里的。”古镜讲得特别认真,接着又使劲眨了眨那一双无害的透亮眼眸,对着巴贝雷特发出杀伤力十足的电眼,“所以,你给我酒喝吧!” “不可以。”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只不过之前古镜已经报过名了,但是这种“从天而降”的随心所欲实在有点损伤了妖孽的自尊,于是妖孽再一次发飙了。 猛地一拍桌子,试图用气势威吓,“古镜,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就不放你走!” “那我就不走了!”古镜大喜,拍着座位示意方旭到自己身边。 “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笨再一次害了自己。 “阿旭,你看人家都这么求我们了,我们就不要拒绝了。” “少爷,请不要转移话题。” “我哪有。”眼球动了动,撇清关系。 “您对酒精过敏,是不可以喝的。” “哎呀,阿旭,谁说要喝了,只是要一杯,饱饱眼福。”“小媳妇”再次转移目标,依偎着一脸镇定面无表情的方旭。 …… “路路西西,接下来我会安排“节制”对顾小小净化。” “你何必跟我说呢?一开始也没打招呼。” “我一向比较喜欢见到‘各得其所’。” “我一向‘唯一’喜欢我的东西不容觊望。” **** 只是醒来一次便睡不着了,身体沉重到甚至提不起劲辗转反侧。 比死人还要像死人,睁着眼睛放纵它的胀痛酸涩,只是望着晦暗中央的光亮,修持着自卑与自怜。 忽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小小没有去看,轻巧的足尖落地已经让小小听出是小猫“铃铛”。 追逐着若有若无的声息,推测“它”一个碰撞将门再次合上,几步而至床边,一个轻盈的跳跃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便感受到脸庞延伸至脖劲处毛茸茸的柔软。 贴近摩擦着几下,忽然就觉得平复了下来。 那一抹在暗夜里的墙面生长的嫩枝,虽然偏颇黝黑的绿色丢失了自然的深刻,可是却仍然故我地纠缠着蔓延,小小深深地望着,深深地羡慕着,祈求被它吞噬的苛责,从容不迫。 阖上晃动着水波的眼眸,双手相握着做出象征某个信仰的符号,即使脑袋依旧被某些影影灼灼的东西撕裂咬合,自己仍旧复返着沉着。 祈祷或者忏悔的方式,手指其实都同样交错成十字,因为想要获得救赎,从生命中,直至死亡的出口。 此刻,忽然迫切地决定流浪在这一场自行了悟的修行,心折时仍然栖息,因为至少我冷暖自知。 一意孤行是种坚定,我也想这样——不改初衷,无悔始终。 渐渐地,在意识泛起朦胧的时刻,感觉那个柔软的贴合变成了某个熟悉的体温,于是微微侧过身子,契入了那个怀抱之中…… 长眠,让我们感同身受,梦里你抱着我永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此方含情 何处无患, 是非弥散。 此番不安, 卜得贪欢。 ………… 五花大绑,没错,确实是被五花大绑的。 顾小小都没来得及开口大呼流氓或者出手一个排山倒海沧海横流就被那五个女人用五朵大丽花的花枝缠绕着绑走了,如果说就连这都不叫五花大绑那就真的没有这一说了。 鼻息里此时此刻还在交缠着不肯散去的是被绑走前无意间吸进的烟味,不知道为什么,顾小小竟然没有嗅到那隶属于日常型的樱桃甜腻,反倒是有些清爽的微苦。 往昔一直凭借着这道气味分辨记忆巴贝雷特,如此硬是叫小小失去了安全依靠,就好像习惯性在漆黑的夜里擦亮檀香,却因为沉淀燥热遗留在针脚下的细密汗滴而跌荡在窒息的低气压里。 于是就自动放弃挣扎了,或者说这种正常人反应只是以条件反射的形势存在了零点零几分便被抛诸脑后,没道理的遗忘,其实她想要遗忘的东西有太多太多,而其中被加诸的因缘道理就算经过了乐观主义去噪打磨也还是只有悲伤的格调。 所以,顺势接受一切,即使现在情况残酷到予以全部信任的巴贝雷特反过来背叛自己,即使自觉纯良无比的赤梓也变了脸色对自己眼不见为净,即使视为“王子殿下”的小法真的丢下自己离去,即使此刻这些忽然出现的陌生人是被委派而来绑架自己拐卖给人口贩子的恶意群体。 因为自己并没有牵引出和巴贝雷特的任何特殊关系不是吗?而自己也想不出任何带有阴差阳错的童话性质的理由成为赤梓心中的那个身处特殊地位的幸运儿,就连对一直陪伴在身旁的“王子殿下”也只是一味少女情怀的索取。 这样一想。小小不禁想要感恩起这些陌生人,起码我对你们来说是需要的对象,不管这存在的价值是否带有功利性,也让我心悸晕眩,失去全部理智的重心。 当然起码前提是,我真的是被你们绑架拐卖才好。 **** 睁着大大的眼睛,数着从自己被抬起移进里间的那一刻天花板上规律性相间排布起的一息一灭——红色的樱桃造型吸顶灯,绿色的枝叶造型嵌顶灯,显色指数正好呈现真实的原貌,而眩光指数则是停落在齿轮轻微错位却让人恰巧处于温柔梦幻的委婉位阶。明明就被高高的抬起。相比被以同样方式送入帝王寝殿的新宠。小小没有紧张得花容失色痛哭流涕,也没有激动得花容失色痛哭流涕,只是偏离了重点张着嘴无声地数着有多少盏“樱桃”多少盏“枝叶”。 回过神来的时候,坐在一张椅子上的自己正遭受着众目光的洗礼。像被白炽灯烤着。灼热发烫像火烧。却因为太过刺眼而看不清那些来源。 眨了眨眼睛,开口了,“……嗨。”竟然感觉自己有脸红。还很害羞的笑了笑。 听到角落的某一处传来一声让人思维短路的笑声,而身为引线的顾小小本人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开场问候语才更让人思维短路。 真的假的?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在被呼啦一下出现的陌生人莫名其妙地五花大绑、接着对以与小白鼠差不多的待遇之后还能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或者说因首次登台亮相而畏惧万众瞩目一样的心慌说着“你好”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吗? “要不要这么可爱?” “你确定这是可爱而不是变相性口不择言语无伦次吗?” “贝贝啊,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成语,不要忘了我这边有一个方旭呢!” “什么时候有两个了再来攀比。” “阿旭你看贝贝,他欺负你。” “他欺负的是你,少爷。” 爆发笑声的方位几声悦耳动听的雄性声线交相辉映,不大不小不温不火的口头掐架让旁边的三个男人下意识选择自动屏蔽。 向前朝着女人迈出一步,轮廓在小小的眼里渐渐清晰。 那三个男人的打扮比较奇特,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鞋子——白大褂的底布造型加印蓝色的竖条纹,下身是同样蓝白相间的棉布裤子,而最诡异的是就连脚上那双锃亮的尖头皮鞋也是蓝白相间的条纹图案,让人分不清他们究竟是病人还是医生,给人以被蓝白条纹等人形面积的印章一次性盖过的视觉迷惑。 小小愣愣地瞅着三个男人,此刻她的四肢因为还被五朵大丽花绑着而缩成一团,像个粽子,不过是那种露出糯米板栗的肉粽子。 “我会治好你。”坚决直白像宣判,最先说话的是三人之中站在左边的那个黑色头发向外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黑桃图案的男人。 “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超过安抚的积极让人产生希冀,跟着说话的是中间那个红色头发向内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红心图案的男人。 “这病……病能被治好吗?”吞吞吐吐畏畏缩缩,习惯性的不定疑问语气外加犹豫的省略符号,第三个发出声音的是那个站在右边的黑色头发向外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草花图案的男人。 相同的嗓音配备截然不同的语气,从简明扼要宣判好意却让人新生消极到加油鼓劲让人充满信心,再到忽然拐弯不定的自问式语气,虽说不是同时,但也确实没差别地得到了三个答案,这些家伙究竟想说什么……这病到底能不能被治好?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得了病了? 小小刚想要举手发问便感到伸展不开的拘束感,这才想起自己还处于“五花大绑”的状态便放弃了改为开口。“我得病了?什么时候?” “喂,这种时候应该先问自己得了什么病吧!” “所以我才说她可爱啊!” “你这家伙的价值观比较扭曲,说的话只能代表你个人。” “那你这个樱桃控的老男人又算什么?” “没办法,这年头两条腿的爽朗男神满大街都是,有萌点的大叔比较吃香,是流行所趋。” “阿旭你看贝贝,他……” “他欺负的是你,少爷。” 三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忍不住一齐扫向角落里的男人,成功地将这近乎无脑的对话熄灭在摇篮里。 “我们不接受任何问题。”这时到是众口一词。 比军队喊口号还要整齐划一,顾小小眉头向中央蹙了蹙。面带苦笑。“呵呵、那你们是医生吗?” “我们不接受任何问题。”又来,不过因为疑问太多,所以小小一时之间忘记了改口。 歪着脑袋望着三个男人,在仔细思考之后。小小试探性地换了一种方式。 “请告诉我你们是否是医生。”这应该不算是问题了吧! “是。” “当然是啦。” “是……是吗?” 小小絮乱的蹙眉抖了抖。好嘛。又是宣判。积极,诚惶诚恐。 “那麻烦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黑桃弗洛伊德。” “红心温尼科特。” “草花皮内尔。” “那方片呢?”这次忍不住出声发问的是包括顾小小在内的三个人。 巴贝雷特白了一眼旁边的一脸好奇的男人,没好气地回道。“你是他们的老板怎么也不知道?” “人家、人家……” “少爷,请说人话,” “这样才爽朗嘛!” “我忘了我不该问你的。”巴贝雷特捂着脑袋。 转移视线继续询问三个男人,可想而知又是一句,“我们不接受任何问题。” 巴贝雷特忍不住握拳,“我可不吃这一套。”预备上前却被古镜给拉住了,“还是不要去的好,这群家伙一直都挺怪的,我都惹不起的说。” “就你这样,怎么当人家老板的……” 明显被嫌弃了,古镜撅着嘴又去找他家阿旭,结果接下来收到回应的果然也是那一句,“他欺负的是你,少爷。” **** 顾小小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重整态势,“麻烦告诉我你们对方片的看法。” 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方片的存在,只能先这么询问,既然三个人起了这种扑克牌花色的名字,唯独没有叫方片的,也许有各自的原因也说不定。 话说,这起名字的父母还真是有够不负责任的,该不会爸爸叫大鬼,妈妈叫小鬼吧! 可是三个人姓氏不一样,应该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是这名字…… “讨厌。” “不讨厌。” “不……不讨厌么?” 看来是反正不大有好感啊,小小默默从三个答案中推测得出结论。 “已经准备好了。” 打破大眼瞪小眼的时间暂停,顾小小竖起耳朵仔细想要听清楚并辨析出刚才响起的多重音节中到底有几重,可惜人家就只有说过这么一次。 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小小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想大喝一声“你们不知道好奇心会杀死刺猬的吗”如此。 “五个啦。” 猛地抬起头,迎上巴贝雷特善意的眼眸,这男人果真能看到她心里的想法么…… 可是因为这可能会杀死刺猬的好奇心,当然这是小小单方面的说辞,不确定是否真的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起码能肯定的是这会折磨她上下左右不对劲。 “为什么是五个?” “你看嘛。” 顺着示意的方向,靠墙一字排开的是五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 穿着也都一律“印章”,只不过这次是横条纹的蓝白相间,通过五胞胎头顶上戴着的蓝白横条的短帽,可以判断出她们是护士。 这是对蓝白条纹狂热的医生护士组合吗?小小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液努力让自己消化这个事实。 还在挣扎于接受的阶段,因为刚才扑克牌花色三人组的或单刀直入或信誓旦旦或期期艾艾的承诺治疗。顾小小潜意识里已经用目光追逐着三位所谓的医生身上跑,等到落定的时刻,只见男人们已经围绕着不知何时摆好的一张四方形木桌坐好了。 “他还没来,三缺一。” “他还没来,那就三缺一吧!” “他还没来,要……要三缺一吗?” 三个男人说完,那成排而站的护士们走过去,一个人发牌,其余四个人分别从旁侍候,各司其职。 等等!小小瞪大眼睛。“三缺一”是指打麻将吧!为什么他们在玩扑克牌? 还有。“你们不是要给我治病吗?”扯着嗓子嚷嚷,虽然自己没有拜托过他们为自己治病,可是都已经这么“五花大绑”了,你起码做足全套啊! “我们不接受任何问题。” 一口血堵在嗓子口。小小要是不炸毛就不是刺猬!正摇晃着身子打算来一次逃生魔术。虽然只是逃生没有魔术。还没有点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就听见门忽然被猛的推开,看来是霸道下刻意维持着良好的礼数周全。 “你迟到了,方片拉康。”又是如出一口。小小挑眉,看来这对方片的情绪和他们不接受问题的原则决绝是一致的。 男人的红色头发向内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方片图案,他冷眼扫过顾小小,没有停下步伐而是朝着四方桌边唯一空着的座位走过去。 小小干巴巴地瞪着四个男人,正想着说点什么表明一下自己被无故绑架还惨遭无视的立场,结果刚被摔过的门又一次被打了开来。 “顾小姐!”赤梓刚冲进来看到情景便瞠目结舌,震惊之余正想要帮顾小小解开束缚却被自家老板一把圈住。 “把你的咸猪手拿开。”鸡皮疙瘩再起。 “我饿了。”巴贝雷特眨巴着眼睛脉脉含情,一副誓死不从、纵使拼上性命也要粘你至地老天荒的模样。 “你放开我啊!”赤大爷边甩动着肩膀边试图逃离,没成想这妖孽还很厚脸皮地追了上来,无奈场地有限,赤大爷如泣如诉地用眼神致歉小小自己一时半会脱不开身,随即像风一样掩面而去,自然身后还有一条精神可嘉的妖孽尾巴。 古镜在一旁乐开了花,完全忘记了“爽朗”的志向还是他自己哭着嚷着要达成的梦想。 “少爷。” “阿旭啊,你偶尔也要笑一笑嘛。” 男人没有回答,啪的一声合上本子手掌一翻便消失不见。 古镜擦了擦眼角因为笑意而溢出的眼泪,“交给你们了。”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 在顾小小走出卧室的时候,阿法就从小猫“铃铛”变回了真身。 侧身躺着,目光落在枕头上那一片被泪水沾湿的地方,他沉默着,五味杂陈地凝望着小小遗留下来的心事。 小小,无所谓世上其他人的原谅,只要自己原谅自己就好了。 况且,你有我呢,不是吗…… 不管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小小啊……而其实,你还是原来那样美好的,知道吗? 手掌平移而过,幽蓝色的光晕在手掌下缓缓流淌,覆盖过的地方因为这温暖而流光四溢,恢复成原原本本的模样。 我希望你也是这样,再没有遍体鳞伤。 闭上眼睛,手背盖上已经闭合的眼眸。 “不敲门就进来别人的卧室,这种行为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阿法翕动着薄唇,云淡风轻。 无端出现的男人双臂交叠怀抱在胸前,依靠着墙面的样子一改往常的天真爽朗,古镜嘴角一个偏小锐角的轻扬,平平淡淡到完全没有起伏跌宕,“路路西西也会在意这种虚伪做作的表面东西吗? “你还是不要这么叫我的好。” “那可不行,太过有悖日常就是无情了,我要是也无情的话,阿旭会伤心的。” “哼。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兄弟之间联络联络感情也是有必要的。” “我早就……” “怎么不跟着顾小小?”古镜打断阿法,尾音卷曲得有些戏谑。 “她还在这间酒吧里没有出去。”阿法平躺在床上,手背枕在脑袋下面。 “你该不会忘了我之前说的‘净化’吧!”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不是,我是来跟你说个有趣的事的。” 闻声阿法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隔着好长一段清澈的空气迎面而立的古镜笑意不减,相反越发浓烈,两厢碰撞,这倒是挑衅了阿法的近乎固执的安逸,“小小很坚强!” “你知道的,路西法,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相信她。” “我属下的‘节制’,不是普通的医生和护士,虽然位阶排名十四,但是原因是在于他们的性格太过扭曲。” “然后呢?” “‘节制’,能力——净化,除了治疗生物与非生物,精神学派出身的他们其实最擅长的是催眠净化。你知道,最毫无防备的时候亦是最脆弱的时候。” 阿法牢牢地锁着古镜,在男人话音刚落,再一次扬起掌控一切的笑容之时,凄厉的尖叫声从屋外穿墙而来,呼啸着肆虐阿法每一寸的意识肌理,一口一口啃食掉所有的神经中枢与血液回流。 古镜靠着墙壁不动,男人已经冲了出去,毋庸置疑,现在完全不需要什么丰富的想象力了。 不用借助蓝玫瑰标记,只是顺着声音就能摸到自己念头里成了唯一的那间房。 抬手掌心泛起幽蓝色的光芒,房门应声而裂化成碎片。 跑进去,看到顾小小蜷缩在一张椅子上,双臂怀抱着自己不住地打颤,眼神空洞地落在斜下方,小小缩着脖子将脑袋埋在臂弯里。 “小小。”慢慢蹲下,伸手缓缓靠近。 “唔。” “小小…… “不要!” “小小,是我。” “不要!” “是我,我是阿法。” “……阿法?”渐渐收缩的瞳光,浅浅的光芒边轻微颤瑟边移动着洒在男人逐渐清晰、棱角分明的脸上。 “是,我是阿法。” “阿法!”顾小小像个孩子一样,伸手勾过阿法的颈部,环成圈,脱离了正常的范围,呼吸急促乱得一塌糊涂,继而再也压抑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阿法!阿法!阿法!阿法!我好喜欢你……” 像是在宇宙中沉寂千百年的星云,每一粒漂浮着的字连成句都在此刻不顾一切地化为暖入骨髓、经久不息的瑰丽,以你我为名,边际含情。 顾小小,我也喜欢你,喜欢得彻底,喜欢得不曾犹豫。(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封锁 十字路口酒吧,吧台与像墙壁一样比邻而置的酒柜之间,赤梓正坐在唯一的那一把违反员工条例存在的高脚椅上。 铂金的高脚椅纯净如初,支撑落地的腿上布满类似藤蔓缠绕的凹槽,里面填满了半透明的绿色珐琅,被涂成嫩枝的形状,而点缀着的瞩目所在在于那些毫无章法却栩栩如生排布着的樱桃形状的红宝石,这是巴贝雷特的专属座椅。 皱着眉头,手下漫无目的重复着机械的劳力,其实吧台台面早就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这个世界上,能够坐在老板专属座椅上清洗台面还不被清理出去的员工大概也只有自己了吧!可是心底被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填充得满满,但这种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深厚让自己始终心绪不宁。 从一开始闯进去看到顾小小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管其他那些面带无害笑意、洒脱不羁的男人们有何心机,唯一让自己深受打击忿忿不平的就是那个叫做巴贝雷特的家伙。 对自己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很不客气地在那种诡异的场合直捣我性格上的软肋,微笑着耍诈,撩拨着暧昧的恶作剧,你以为我就只是因为脸红而脸上挂不住落荒而逃应了你的期许,其实我早就看清了其中深细的猫腻。 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吗? 或者你压根儿就不信任我。 也有可能,即使信任我。也不肯对外界表露,是怕有一天会因为看走眼而抹黑你的光辉形象吗? 可是你知道吗,这样也是不信任的表现呢! 反正不管我不确定的用意到底在何,你都深深地伤害了我。 一直都知道,巴贝雷特不知分寸为何物,而他本人在外的名号则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何方妖孽。 和你相伴的初期,每日必定上演的那些眉宇间的楚楚文弱比戏言还要戏言,我一眼洞穿,却依旧瞻前顾后不敢坦诚相待,可我也知道。不需要坦诚就能做到一眼洞穿的还有你。 从侍奉阿撒兹勒起。直至选择交易留在这里,我都自感骨子里缺乏那份明目张胆的叛逆,各种顺势做着叛逆的行为,却被滔滔不绝的矛盾心理倾覆颠倒。空前的芥蒂拔节疯长。做不到无拘无束的淡忘。 明明应该已经是什么也不怕失去的处境。却截然相反令自己更加窘困拮据,于是当你这种高不可攀出类拔萃的家伙只对自己没心没肺的时候,身旁的街景忽然就改变了。 可以轻易一路追问到底的你。却总对我旁敲侧击。我的千伶百俐被你损得不足为奇,可面对我的每一次关乎面子问题与底线的挑衅,你又总会既往不咎,陪伴着你走过这么一段岁月,即使是难以启齿的事实,我也承认我对你毫无保留的放心。 “其实你是喜欢小羽的吧!” “但我也同样喜欢着阿撒兹勒。” 知悉世间每一个存在的真相,在你这里没有秘密的生存余地,可是你却用了一种半感慨半推测的语气,好像你是在这一秒才刚刚知晓,其实我知道这是你关心的方式。 于是,不论当时你是一时兴起的心血来潮,还是有别的功利算计,我都决定一直跟你在一起待下去。 无所谓再也看不到天朗气清,感受不到云层之外的半晌宁静,这种四下无风的被俘让我有一种归属感。 就好像这半梦半醒的世界,发出的呓语多半是噪音,而我总能听到你揽过来靠近时调戏语气的耳语。 可是为什么,这次你会把我隔绝在外呢? 而刚才,听到声音赶过去的我,亲眼看见了抱着路西法大人哭泣的顾小小,努力回想也摸索不出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番境地,而最让我伤心的是你竟然冷着脸让我离开。 从来不会这样的你,突然改变了,偏离了往昔,任谁也无法不以为意,因为拿捏不准这横生出来的瓶颈到底有多让自己感到失意。 摊开趴倒在台面上,赤梓垂头丧气地低下了脑袋,下颌抵在交叠的手背上,相触的支点有微微的疼痛散开,“哎,你也和我一样,对吧!” 对面立在台面上的小法点了点脑袋,有些同情地望着和自己同病相怜的红发男人。 仿佛被人遗忘的失落之城,无法淡泊的东西往往都是得来不易且无法一语道破的设定,可就是因为来之不易,所以它才同时如此不堪一击,后来你还会发现不堪一击的还有自己,于是脆弱的神经才会这么长情。 是罪过吗?我们只是在持久深沉的痴情。 “啊!睡得好饱啊!” 绝对不是刻意佯装出来的爽朗,身穿纯白色长裙式睡衣的女人脚上踢踏着设计成夸张樱桃样式的全包跟棉拖鞋从里间走了出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元气十足。 这是……顾小小? 赤梓张着嘴巴怔在那里,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是谁刚才叫得比杀猪还难听? 又是谁刚才紧紧地以一种“勒住不放”的姿态抱着酷酷的路西法大人在众人面前哭得死去活来…… “额……顾小姐?” “啊!”只见顾小小像是抓住坏人的把柄一样伸手指着自己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气愤不断变换。 “我?”赤梓指着自己鼻子,歪着脑袋愣愣地好奇自己什么时候有惹到这位传说中的魔王的女人了,而更让他好奇的是小小此刻的这种不合常理的表现。 “小法!你之前去哪里了?!” 小法挥舞了一下翅膀,好像在潇洒地打着招呼,只不过那一声“哟”脱口而出时按照习性变成了“吱”。 掐着腰走过去,本以为要发作的小小却一把将小法抱在了怀里,“以后不准再私自行动!” 看到小法因为被抱得太紧而开始脸色发白,赤梓示以默哀式的同情。 “这样是不是会比较好?”忽然被贴近,不用看也知道悄无声息地坐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是谁,赤梓倔强地站起身子,然后刚想要离开就被这家伙一把抓住。 被强制性喂进一个樱桃,茫然扭过脸去正看到巴贝雷特的笑脸,“员工守则第三条,不准随便误会老板的言论行为。”抬手在赤梓呆了的脸上掐了一下,“谁准许你对我使小性子的。” 然后再一次,任其作乱,任其穷极直率的心酸。 **** 后来,趁着顾小小无暇注意的时刻,赤梓鼓着勇气主动去问自家老板。 “老板,顾小姐她……” “她的一部分记忆被封锁了。” “那么路西法大人……” “这是协议好的。”巴贝雷特拿起一支烟,故意转向赤梓,想要他能聪明点看懂眼色为自己点上火,却被晾在了那里,“怎么了?” “生气!我还是不高兴!” “额……”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总有偏离 急速前进的限量版轿车风驰而过,相比较车外沿街人群某些出于眼尖的惊呼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故作名利淡泊、讥笑嘲讽,车里坐着的三个人安稳如常。 这现世奢华的新宠是发布展览那天爱德华的管家亲自送来的,时速早已超过交通法则规定的上限,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代表官方的执法人员跟上来鸣笛制止发出警报,就好像具有肆意妄为的特权,可是这特权却比最高领导人还要夸张。 兼职保镖打扮却酷似黑道的司机不发一言地开着车,熟知的地表路线都早已刻画在大脑皮层的浅处,而有更重要的反应事项被记在深处。 当老板上车后并没有开口颁布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就要注意仔细听从老板助理的吩咐,但是如果就连老板助理也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那就不能向任何分支出去的拐角打方向盘,而是就这么一条道路笔直却又漫无目的地向前行驶,附加条件是要与往常的速度一致。 这种低气压的诡异时刻发生的次数极罕见,不过今天倒是让他碰上了。 于是,车子以一种外人无法察觉这不同寻常的无的放矢穿越阡陌交错。 方旭顿了顿手中的笔,低头望着纯白色的纸面上那不小心扭曲的一撇,眉宇间尽是过分自责。 上至天界下至公司人间,他的用笔早就为人津津乐道,如快刀斫削垂露收笔。且有正有侧悬针收笔,洞达跳宕,提按分明,藏锋露锋含蓄恣意,这样已经很是了不起,而能够做到在不论何种情况下都岿然不动地在本子上写下足以称之为模范的疏朗萧散,说实话真想挫败而又面露妒忌地吼一句古镜哪来这么好的运气能有这种确确实实具有实际意义价值同时还死心塌地的左右手。 可是这般难得一见的失态,不难推测,肯定也与古镜脱不了干系。 方旭抬起头,微微侧目望向一直不发一言的古镜。竟有种一望无际的距离有别。好像回到最初,天地间余下仅仅几个足以辨别的声息,光与暗成半存在,背贴靠着背就是不肯承认已到嘴边的不舍分离。那一点别有洞天后来果然留下了痛楚。可是却已经隔绝数以光年的距离。于是,曾经许诺的相依为命、形影不离都不再有任何意义,甚至在后来。上天入地,才想起那只是随口许下的徒说。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羁绊,只是不断为方旭对古镜的无条件忠心感叹奇迹,就好像与生俱来的属性,不需要任何的所谓几个阶段见证而来的相信,顺理成章到约定俗成,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喂,阿旭。”胳膊肘部抵着车窗下端延伸出来的边缘,手掌心托着下颌,古镜依旧望着窗外那一片苍穹,“你说,那还是路西法吗?” “是啊。” “是真的路西法?会不会有人作假……” “没人能在这上面作假,因为是路西法。” “可是……为什么他能够……” “少爷?” “我找不到用词,就连近义词都找不到,而这让我感到头痛的东西,就连歧义或者完全错误的也说不出来了。” 像赌气一样死活不肯转过来看自己,可是方旭单凭车窗倒影就将男人闷闷不乐的抑郁表情尽收眼底。 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不是因为少爷生的闷气完全是出于根本不存在的计较输赢,而是因为他总会发一些深沉浓重的脾气却又露出孩子气的表情,隐藏拙劣到每每让他轻易识破,可是谁都知道他的能耐不容小觑,纵横捭阖奇正相生,而就是这样的人曾经拯救了自己,是让他头皮发麻的存在,不可或缺直至毛骨悚然。 “其实,少爷是很喜欢他的吧!” “我?喜欢?他?你别吓我,我早上喝的蜜桃汁都要吐出来了。”古镜龇牙咧嘴地嗤了一声,可是随即又回到了前一秒的心烦意乱。 稍微能理解一点,方旭闭上眼睛暗暗地浅笑,画面回溯到之前的姤兆潺湲,言言语语,一晃昏晓。 直到顾小小哭晕在阿法的怀里,房间里才归于平静。 掌心面朝那一张有些冰凉硬涩的座椅,幽蓝色光芒在一闪而过之后轻而易举地改变了它的形状,变成了一张舒适的床。 平躺着放好,体贴地在女人的身上盖上用金线、银线、羽毛织就的锦缎,这才起身看向那一方让他起了怒火的群体。 “你已经无聊到要为难一个人类灵的地步了吗?”目光直至古镜。 “你也堕落到为了一个你从来瞧不起的人类灵就恼羞成怒的地步了吗?” 能看出路西法在很艰难地克制,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古镜感到心惊。 曾经的你,那个光辉耀眼到整个天界都不谋而合地将你视为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的晨星的你,那个后来仅仅为了人类就与天界决裂不惜堕天的你,不论世界如何旋转,你的美没有任何人发出异议,你的强大无比今时今日依旧超越宇宙中最大的发光体。 如此,是什么让你不再是我眼中的那个你。 所以我好奇,干预到这里就是想要解开这个让每个在数不清的夜里千呼万唤的兄弟无所适从的谜题。 简单的一次挑衅,压根还没使上什么手段,你就自己暴露了真心。 现在的你,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不能分开,无法忘怀,彼此间的这一点各自情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其实豪情万丈得有些不真实,以至于挥手告别只是霎那之间,两条曾经有过交集的轨道延展向互成九十度的遥远,没法重新来过亦不能减速停驻,于是决绝得放弃那些曾让自己欣羡的三五成群,不知休眠前进向前,只为再一次两相交汇的那一天。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或许我也有被同样的问题困扰着,只是一直采取着逃避罢了。 “我和你协议。” “什么?”怔忪着睁大眼睛。 “请你的“节制”再一次净化吧!封锁小小的记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水纹 “小小?我怎么记得她的全名叫顾小小……对你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类灵了吧!”古镜靠在方旭身旁,嘴上虽然道出的尽是些嘲讽讪诮的话,可是看表情又和寻衅滋事的痞子半点扯不上关系。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对于非难自己已经抓住把柄的家伙完全娴熟,因为已经就连有所感觉都懒得兴起,也有可能他此时这般行径确实只是突有所感导致的偶然,当然如果说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或许更有说服力,谁让父亲大人赋予他的外在这么剔透无害,好似在流水彼岸跟随无尽光华的执念成精,只一眼你就不得不坚信他既不薄幸也不无情,但仍然看不透他的深邃幽长,因为在你不小心窥见他的拒绝成熟后,你又无意间看到了他的缄默从容,无从去解这是否也是刻意的因缘巧合,只是你就会开始好奇,他是否也会有碎裂无界、精疲力竭的时候。 “你把她的记忆封锁,我答应你一件事。” “这话说得,有求于人的时候不应该这样吧!而且……那种事你做不到吗?” 路西法站在那里不动,目光兀地穿透空气射向古镜的身形,围绕着轮廓擦出一簇焦灼的火花,而古镜则是依旧维持着身形不动,笑嘻嘻地望着路西法,此刻双方的对视没有什么所谓的哪一方居高临下,而是绝对的对等。 可是,会有人能跟路西法对等吗? 是刚刚恢复记忆力量还不完全而失了底气。还是真的为了个人类灵就变得弱小了呢? “我做不到。”没有任何犹豫,平静地令一切风吹草动成霜成雪。 古镜笑不出来了,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好无用,眼前这个人,为什么可以把本该低声下气的自降身价都说得这么君临天下…… 这男人是清醒的,这一刻,他笃定。 被心底无形无相的瓣瓣认知给抗衡得触动痛觉,他除了理解也只能无能为力地变奏,于是古镜一改之前,平仄跌落在地上的声音近乎毁灭。甚至顷刻间变成了胆怯。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这家伙之前自己已经封锁过一部分记忆了。” “是。” “像个人类一样遇到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就会选择性失忆,不对,她就是人类,这样的人类。让你轻易就和兄弟决裂的人类。让你深恶痛绝的人类。就是你此刻执念的来源吗?” “是。” 颤动,只一下,猝不及防地打在方旭的身上。男人神情不变,可是心底却有水纹散开,他知道就连古镜自己都极可能浑然不觉自己的主观世界发生了一秒钟的塌方,而他不做任何反应甚至连平移视线都没有是因为他了解古镜绝不会想被人察觉。 “啊……没劲!” 古镜伸了一个夸张的懒腰,颇有展示艺术体操时的精妙技巧,长长的拉伸看起来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极端,然后脸上再次重现懒散不正经的笑容,抬手搭上身旁方旭的肩膀,整个视线都定格在他的脸上,暧昧得引人无限遐想,可是语气轻巧地可爱,“阿旭,今天晚上我想要恶人世界!就我们俩!” “好啊。” 然后古镜呆住了,不是因为方旭没有像平常那样习惯性地纠正他的错误用词,也不是听到方旭少有的说话尾音落在了单数的语气词上,而是因为他看到方旭笑了。 镜头定格在这抹加冕顿悟祭祀万世余晖的笑容,不深不浅却让古镜很是感念此刻温度,莫名其妙地就精准品鉴——70摄氏度,人类味觉的最适宜温度。 可是这不符合他的生理习性,起码他不像某个至今还暴饮暴食的魔君那样贪吃。 可为什么会有这种记忆的方法。 古镜勾着方旭的脖子,吊儿郎当地完全二世祖,可是不是左拥右抱什么火辣美女,而是一个清心寡欲到过滤人情的男人。 走过路西法的时候,古镜就连停都没停,只是摆摆手,然后大大咧咧地嚷嚷,“我不要什么帮忙,就先欠着好了,我接下来和我家阿旭还有约会,先走了!” 出了门速度依旧没有放慢,最后听见身后的屋子里响起的突兀声音,改变得太仓促,仓促得太滑稽,滑稽得失真迷离。 “我会治好她。”看来是黑桃弗洛伊德。 “我一定会把她治好的。”这么积极肯定是红心温尼科特。 “这病……病能被治好吗?”不做第二人想也知道是草花皮内尔。 “谁管她会不会被治好啊!”这么个性的没好气,想必就是迟到的那位被嫌弃了的方片拉康吧! 如果顾小小现在醒着的话,一定会很没眼色地恍然大悟般拉长音,“方片原来是傲娇型的啊!” 逶迤至今,某些东西浮上水面时依旧看不清深意,黯然凋谢在水底太久太久,深埋过后岁月也跟着白云苍狗,惋惜惊艳收梢终老,初见时的美好由于生锈而变得棱角钝拙,于是,你要么临风凭吊,要么自画悲角。 古镜凝望着窗外成片而过的灰蓝叹了一口气,有些低落地喃喃,“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疑问但是却是以无奈接受作调。 “少爷,改变是他自己的决意,没有任何人可以主宰他。” “当时天界大战的时候,我没有参与,虽然最后他输了,但是我现在倒不这么觉得。” “你是想说莉莉丝?” “那家伙当时赢了路西法又怎样,他最想要的东西在路西法那里,还是路西法根本不在意的东西。” “可是现在依旧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路西法也输了不是吗?” “刚才,我以为他会提到鳞。”古镜耷拉了下去,手指在着了雾气的玻璃窗上旋转着涂抹,两只眼睛专注地盯着那一小片清明,“不管怎么样,起码应该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激怒我,反正不应该是就这么坦白自己此刻薄弱。” “呀,少爷你承认自己怕基德小姐了!” 像触电一样,古镜下意识地手指由涂抹改为硬戳,俊脸因为慌乱失措而涨得通红。 “你乱说!谁怕那条鱼了!” “少爷,基德小姐可是美人鱼。” 古镜气得脸一瘪,话都说不成个,急促呼吸着两个来回忽然又两眼放光,转身揽住方旭的脖子不让他呼吸,同时还揉乱他的头发,“说来,你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笑得跟个花似的!是不是想勾搭路西法?你个没良心的,本少爷养了你这么久……” “救命啊!基德鳞小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的“开朗” 以为自己向来没有什么以“终其一生”作限定定义的期许,充满缺陷的生活剧目,自己却无法豁达的倒戈同化,混淆着得失,无从抗衡便苟延残喘地坚持与万物共生,于是,还是明了的,自己再无归属也要保全这一份精神信仰,这是我唯一愿意妥协的休止符。 如此一来,便有了赤梓看到的开朗如常,像是和暴风雨仅仅打了个照面就自发性离散退场,可是却又和开朗不太一样,这是就连赤梓都能一眼洞穿的武装图解。 “喂,赤梓,我来帮你打扫地面吧!” “不用了,顾小姐,我已经打扫过了,谢谢你的好意。” “那这样好了,我帮你擦洗酒杯吧!” “这个也不用了,我已经全部清洗完了,谢谢你的好意。” “唔……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摆酒瓶!” “每一瓶酒都有固定的位置,不需要专门去整理摆放,而那些被老板随手乱放的我都已经放回原位了,谢谢你的好意。” 赤梓干涩地重复着第三遍感谢的话语,手上紧了紧,眼看着顾小小围绕着自己在酒吧里来回转换坐标,微垂着脑袋的角度是比礼仪中的恭敬姿态还要低的生硬夸张,顿时有些郁闷,这女人……比之前还要开朗,可是开朗得过了头,就有些曲拐开朗了。 “我说……”专属座椅上巴贝雷特翘着二郎腿,拿起一支烟点上放到嘴里。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赤梓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有些无奈有些受伤,“你怎么还在生气……” “生气?我怎么敢!”赤大爷也不看他,一把从巴贝雷特的口中抽走那一支烟,然后刻意放慢动作,捏着烟在烟灰缸里使劲重复着碾灭,一系列下来,包括脸上冷淡疏远夹杂得意爽快的笑意,都明显是给某妖孽看的。 “乖啦,别这么小心眼。”巴贝雷特伸手要去揉赤大爷的脑瓜。结果赤大爷更有先见之明。一个侧转轻巧地闪过。 “对啊,我心眼小,谁都没您的心眼大!您的心眼多大啊,大得摧枯拉朽!大得横扫千秋!大得威武雄壮!大得浩浩荡荡!大得雄赳赳。气昂昂。一朝跨过唔……” 一把被巴贝雷特用手捂住嘴。虽然这种倾吐一半突被堵住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看到恼羞成怒的妖孽,始作俑者还是自己。赤大爷喜滋滋得两个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 “哼,罚你去做饭!“ “为什么?罪名是什么?”赤梓拨开脸上停留的妖孽的爪子,瞪圆了眼,自己才刚打扫完酒吧的卫生,此刻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在叫嚣着酸痛,而这妖孽,一向不懂怜香惜玉。 “你违反了员工守则。” “哪一条?” “第三条,不准媚上欺下。”随即又摇摇脑袋,“不对,欺下媚上!……也不对!是欺上媚下这次应该对了吧……”以自我肯定结束自说自话。 “哈!果然……不成立。”赤梓缓缓地落座在巴贝雷特对面,一脸潇洒从容,看来很有把握的样子,比雄赳赳气昂昂还要来势汹汹,但表达方式却又是深藏不露,“第一次被你蒙混过关了,算是你歪打正着,这次我可彻底坚信了。” “坚信什么?”巴贝雷特一愣,手上拿出的第二支烟悬而未点。 “刚才你说,员工守则第三条是‘欺上媚下’,可是再刚才一点,你说‘不准随便误会老板的言论行为’是第三条,其实真正的第三条,是在之前我为了寻找小猫‘铃铛’夺走你正在吃的樱桃派时你说的那一条。” “哪、哪一条?”巴贝雷特开始流汗。 “不准在你用餐的时候妨碍到你。”赤梓先是嘿嘿一笑,接着下一秒忽然变了脸色拍桌子炸起,“好啊,每次说得煞有其事头头是道的,结果你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员工守则!” “都说了,是员工守则嘛……我是老板自然不用记啊!再说了有必要这么较真吗?”巴贝雷特眼神狡黠,想要点烟,却在下一刻又被赤大爷给夺去扔在了地上。 “怎么不用较真?既然不较真你干嘛要让我背下这么长的?“抬手间赤梓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长方形的后纸片,手一松向下掉落,足足到了地面还堆叠了好高好高,“还有这每十条就会出现的红色字体又是什么……‘要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员工需谨记,特别是赤梓’,明明这家酒吧就我一个员工好吧!而且你有时间弄这种东西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订的这些是不是实用的!什么樱桃的学名来源、研究历史、形态特征、生长环境……这玩意也是员工守则吗?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都是你想一出是一出,根本就是胡诌的!” “额。别这样嘛,我也是看你平日里没什么爱好,怕你无所事事无聊嘛!” “你哪只眼看我无所事事了?你这个不懂分寸疯狂剥削压榨劳动力的唔……” 又被人捂住了,赤梓气愤得直翻白眼,自己好不容易就要说出这么多年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告白’了,究竟是谁这么不开眼坏了他的好事,转过头咦……竟然是小法和顾小小一人一鸟一起。 “我、我觉得你还是有所保留维持点神秘感会比较好……” 小法赞同地点点脑袋,而那位眼里闪着戏谑光芒的妖孽则是有些失落地竖起了大拇指,看来被坏了好事的不只有他一个人。 “哎,算了。”赤梓耷拉着肩佝着背向里屋走。 “小小姐,你的老板托我通知你,今天晚上有会议要召开,你……” “我、我现在还有点事儿……”吞吞吐吐却躲避巴贝雷特的眼神,两只手在腰间纠缠,慌乱地跟在赤梓的后面,“赤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啊,不用了,我现在是要去给那家伙做樱桃派。” “额、樱桃……这样……哦、不!”使劲儿甩了甩脑袋,从犹豫变为果决,“让我帮你吧!我不想……” 赤梓回头望过去,凝望了好久这才叹了口气,“好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我一直都在 头顶宣泄而下的是非常和煦的赤白橡色光线,明明这般清浅,打在身上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视觉,柔软的枝节不动声色地转眼间变成索取嗜血的充血关节,强势地步步相逼,攀附着呼吸相错,眉宇交接,直到你看清它的本来面目——恶劣狰狞、不怀好意,然后在被啃食干净的结局,你会失笑着吞掉全部绚烂的血色。 果然,是这样。 赤梓平静地在心头发出一声绝对不会打草惊蛇的叹息,似笑非笑,澄净如水晶玻璃下折射的波光。 没有什么开朗,此刻站在眼前的这个你,这个依旧穿着白色睡衣长裙忘记将长发梳理的你,这个虽然慌乱不定却依旧维持着低姿态的你,不是完整的你。 没有什么规定不允许你自己删减记忆,只是太过逞强坚持自己可以救自己,反倒显露了你的不堪一击。 “你……” “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此刻你有机会实现小鸟的一种生存本能反应,你最希望得到哪一种?” “迁徙吧……” 是忘记了归巢,还是因为就连可以归去的巢穴都失去了。 于是我确信,果然此刻的你依旧恪守着那份懦弱。 扑面而落的潇疎迢递,不需要刻意稀释就浓度全失,对于那双透着苍紫色的苍白色眸光,漫过来的形色终究因为生活的不怀好意而久久颠沛流离无奈千疮百孔,只是因为本体没有多少气力。也就仅仅只是泡涨了慢条斯理。 只是我知道,要是不去管它,总有一天会慢慢地由表及里,渗入到身体里面去。 咬舌自尽也好,投河或者悬梁,都大同小异,只是我不能放任你自寻短见。 赤梓主动垂下眼睑,走到厨房里角落一个格格不入的柜子旁边,打开柜门再阖严,转过身来的时候手上多出了一件围裙。 走到顾小小的身前站定。捏着两根细长的樱桃红色缎带绕过小小的脖颈。一圈半系成一个简单的蝴蝶结,然后趁眼前女孩儿脸颊微红地低头寻看的时候,伸手将那虽然絮乱却仍然很漂亮的伽罗色长发从缎带的“束缚”中“解救”出来,接着走到顾小小的身后。将剩下的两根长长的缎带环腰而绕。同样系上一个松松垮垮的蝴蝶结。 “好了。这样多可爱啊!” “……”顾小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望着赤梓,晶状体上漂浮着纤细的月前云,虽无摛锦。却有欢贪微吟。 能将茫然也演绎成这般默默荒芜,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不叫人心疼。 “不是说要帮我吗?” “恩。” 认真做起事来就会格外专注,当然前提是巴贝雷特玩心大发不来故意捣乱,既要考虑到周全顾小小坚持帮助自己的没来由决意,又要顾忌某妖孽对于吃食上的各种挑剔,不能给小小带来被那只妄为肆意的妖孽毒蛇嫌弃的悲惨记忆,也不能留给小小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可能性,于是在诸多烧脑思绪的唏嘘纠缠着自己不肯离去之后,赤梓便筛选出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适宜的方案。 “小小,第一次,你就看着我做吧!” “哎,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的。” “观摩学习也是很重要的呢!基础打好,这样以后你也可以独自完成一道美味的樱桃派!” 点点头,答应的要比想象中容易。 赤梓一怔,但没有把情绪泄露给女人看。 一投入便会忘记了周遭的事物,自己的执念莫名其妙地竟会在于这些东西上,只是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一切不是因为要做出多么美味的樱桃派,而是这樱桃派是要做给谁。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连用不上手的观摩教学也会出问题。 拿出半成品时就能感到身边女人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些像是抽气,而最要命的是这半窒息的感觉在被强烈压抑,赤梓不敢去看顾小小,便努力装作没有任何察觉地继续完成,直到最后,拿出来摆到小小眼前,想要给她展览芬芳满目,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做却是错误的选择。 发生得太突然,顾小小用手捂着嘴,弯腰止不住地干呕,赤梓下意识手上失了力道,樱桃派失去支撑朝着地面做自由落体运动,就在快要粉碎在地面的那一刻,小猫“铃铛”出现,托住了盛着樱桃派的银质器皿,比杂技选手还要机敏,只是这杂技却没引发笑意,而是让小小不可抑制地哭泣了。 “对、对不起。”流着眼泪一脸歉意,断断续续地声音穿过指缝,霜冻了所有的繁花似锦,那是某人惦念的曾经,倾倒众生——繁花似锦。 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跑了出去,赤梓愣愣地站在原地。 知道不是自己做的樱桃派有多么糟糕,而是因为有某样东西刺痛了她。 赤梓叹了口气,从门那方收回视线,再低头小猫“铃铛”已然不见。 “喂。” 顺声而去,视线里一个冷酷的男人站在那里,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是他独一无二的专属,所以在他的心上从未磨灭过印迹,即使打从在天界,他就是个与他不太相干的客串角色。 “帮我照顾好她,谢谢你了。” 左手递来盛着樱桃派的银制器皿,转身就要离去。 “路西法大人……” 她需要的是你,只有你。 不给赤梓机会,一个幽蓝色的晃影又变成了那只小猫,伴随着铃铛的脆响轻盈地点地,赤梓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浴室,水池前,流水声盖不过的是小小不断干呕的剧烈。 缓缓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痛恨自己的自我封闭还不够彻底。 而最痛苦的是哭泣的原因,充溢着无法删去磨平。 没错,这后一半是痛苦不是痛恨,痛恨自己,痛苦的是自己。 颓然坐倒在浴室的瓷砖上,边捂着嘴边给自己大哭的机会。 浴室门缝外,隔绝着那一面印有樱桃图案的墙壁,小猫“铃铛”一句声音也发不出来。 旁观时清明,坠情时空影,眺望别人的世界总是一脸明晰,自感那人太过较真太过痴情,迷失在分崩离析里,只是轮到了自己却也做不到云淡风轻,就连各奔东西的暂时别离都无法视为无意义。 风前絮,漙漙盈睫,长情如许,莫悲切。 纵使云飞烟灭,我也不愿看你独自呜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安好·繁盛 不论哪一个成各自阵营存在的小小世界是否正发生着巨大的错落崩盘,承载着整个的本体世界依旧凉风有信秋月无边。说好听点是这“思娇”情绪不负相怜始终坚定誓言,说难听点是这世界太没心没肺迂腐严谨。 于是,天外依旧黑夜白天交相分接,只是每一刻度的莫名缺氧都极有可能招致着上演一场稍纵即逝的情意绵绵。完美的匹配,致命的暧昧,想入非非的安全范围,不留慈悲的无路可退——无法放开无法忘怀,无法做到无所谓笑、无所谓哭,每一个人都知道终结都将停靠在瞬息缘灭,但还是依旧耐不住诱惑地投身到这一场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盛世洪荒间,不顾一切,只为能有一次整个世界完全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主演。 巴别学院,高二十三班,傍晚,教室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亮打着柔和的浅黄色光芒,有些不真实的幻象。 “果然,还是没来吗……“古镜颓然地趴倒在课桌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可是却又应和了他的先见预想。 有时,太有眼光也不是什么多让人高兴的事情,失去了逆转的乐趣,就连各种可能性想象也变得有些虚伪做作了。 “少爷,为什么要失落呢?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来吗?我们并没有通知其他的人员,免了不少麻烦的情况,你也不用遭人抱怨白眼了,一切安好啊!”方旭从本子上抬起头来。用手腕背部扶了扶欲向下滑落的银边眼镜,那一双向来无从深入的浓鼠色眸子只有在和古镜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外放内敛许久的柔软。 “阿旭,为什么每次好不容易劳你大驾说出这么大一嘟噜话来却总感觉听起来不这么顺眼啊!” “少爷,是顺耳,眼睛是听不到我这一大嘟噜话的。” “真想让其他人也来听听,不爽。”古镜噘着嘴别过头去,沉默了两秒又毛躁地抓抓头发,“还是不要了。”不要别人也听到。 对古镜而言,方旭是很特别的存在,只有他才能保护他。也只有他才被方旭相信。所以要好好的,不露痕迹地将他保护在身边,自己看得见的地方——那就只有身边。 “我以为,她会有什么特别呢!起码不该这么胆小懦弱。”古镜嗤了一声。但并不是看不起被提及的对象。“我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地方,改变了路西法,改变了沙利叶。甚至那个人,他也……” “好久没有这样了,少爷会对除基德小姐以外的女人感兴趣。” “那家伙只是条母的鱼好吧!你干嘛总是拿她当调侃我的法宝!” 方旭看到古镜瘪着嘴,虽然气得跳脚却也正好印证了他自己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的事实,于是故意再添把柴火,语气跳跃着笑嘻嘻,“屡试不爽。” “哎……你是我的左右手吧,为什么别人家的左右手都会来点献媚巴结啥的,你就算笨嘴拙舌也该来个什么舍生取义献身卖笑啥的,实在不行唔……” 方旭嘴角抽搐,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打断还会蹦出跨度更大的幺蛾子,于是为了拯救自家少爷,同时也为了拯救自己,当然潜在意义也有稍微那么一丢丢连带着拯救未来某个时刻极大可能性成为自家少爷夫人的基德鳞小姐,他毅然决然地打断了古镜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诉苦衷情,“少爷,你还是稍微听一下文学课吧,就这一门偶尔给个面子,当是两场小睡间的中场休息。” “唔唔唔!”古镜一愣,可是因为嘴正被人堵着还说不清话,好不容易等方旭收了回去,他就连呼吸都没进行,完全不体贴自己的气体交换,就先扯着嗓子嚷嚷震惊,“为什么?” “我担心,有一天你会连结婚誓词都念成葬礼悼词。” “暴食?我从不暴饮暴食,每一次都是一小口一小口认真喝着樱桃汁。” 方旭无奈地头一垂,自家少爷已经不是搞不清楚字词那么简单了,现在就连听力都出问题了,谁来救救他啊!他和他! ………… 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刻,深夜的教室里依然只有两个人。 “少爷,莲城夕夜。” “恩,就像是她,还有爱德华,都各有心魔。” “根据隐者的几次报告,莲城夕夜最近一直不在状态。” “原因么,不需我多言,你也应该看透了。” “爱德华还不知道吧,她是女人。” “没办法,那男人的视力虽然是超越正常人的厉害独特,但其实有着非正常人能理解的死角,而这足以颠覆他一切自以为是的唯他是从。” 天呐!少爷他,竟然说了这么长一串都没有出现错误! 方旭瞅着古镜,直到把他盯得发毛了,已经察觉的当事人都浑身不对劲地尴尬着疑问的时候,方旭才开了口,“你不是说,恶(二)人世界吗?为什么还要通知顾小小开会……” “她又不会来。”古镜咂咂嘴,忽然两眼绽放起闪闪若星辰的光芒,“哈!小旭旭吃醋了!” 然后,这句话导致的结果就是接下来连续好几天,“淡定”小旭旭都不肯理会“爽朗”小镜镜了。 **** 十字路口酒吧,又见巴贝雷特专场。 “我等到樱桃也谢了。” “樱桃不会凋谢。” 赤梓端着樱桃派来到外间,早就知道自家老板又要上演一场苦情剧,可是可能是因为受到刚才顾小小的影响,他现在实在没心力去跟那位没什么眼力价的妖孽你侬我侬情投意合地对唱情歌。 明明那么有能耐的一个人,为什么从来不把透彻明晰用到正道上,无奈可是就是这样的家伙,自己还总在心里一边从头到脚地埋汰数落着他的一身上下,一边又主动为他的时而妖孽找各种不上道的借口,有种陷入了某个诡异循环的感觉,而自己——异常挫败。 看到那红得鲜艳发亮的樱桃派,根本算不上眼花缭乱,因为根本看不到究竟,一晃间巴贝雷特的衣领间已经多出了一个樱桃样式的围嘴,赤梓怔忪着,直感头大。 只一秒,就只用一秒!这家伙的恶趣味……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把樱桃派特别沉重地放到男人眼前,巴贝雷特嘴角止不住亮晶晶的口水,拿起刀叉,刚要下刀的一刻,男人忽然眼角一提,春风满面,“哟,小小姐,过来一起用餐吧!” 回过头去,看见顾小小正好无比正常地从里间出来。 对,是正常! “老板……” “亏得我心情好,大发慈悲让你与我共享,一般人是可遇不可求哦!” “哦,好。” 竟然答应了,赤梓愣愣地看着小小走到跟前,走过身边时,眼角浅浅的粉红泄露了才哭过的事实。 下一秒,就是突然的头脑发热,赤梓一个箭步赶在之前冲过去,对着樱桃派就是一个夸张的干呕。 “额……”巴贝雷特跳开,大惊失色,“你、你这是……”眨眨眼睛,摸着下巴思索,“……怀了?” 赤大爷对着巴贝雷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你才怀了呢!” 然后,逻辑混乱乱成一团,当小猫“铃铛”走出里间,就听见有笑声澄碧垂空,晰持琼瑶。 愿你安好,繁盛不休。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光咲纪·秘密森林 感谢你,让我记起了那一幕昔日印迹。 曾经擅自保有自己的一方小归属,位于比教学楼顶楼低一层的地方,转折拐角延伸出去建有一个阶梯形的建筑物,那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可是因为构造奇特,便给了自己藏身之处。 最里面最狭窄的方位,所能目及之处除了书籍还是书籍,空气中弥漫着不肯散去的油墨纸香,相隔几个成排书架的不远处各个方向传来的掀翻纸页的簌簌声响好像知更鸟在歌唱,于是幻想自己是在森林里迷路的小红帽,只是红色这种引人注目的色调从来都是自己不敢拥有只能暗自仰慕的禁忌之处,于是小红帽变成了白雪公主,却没人知道白雪公主其实想做小红帽。 抱膝而坐,蜷缩的姿态反倒给了自己自由的新鲜空气。放慢动作抽出一本写着编号的书籍,打开放在膝上却不去辨识伴随光阴记录的深意,只是伸手触摸,闭上眼睛静静沉寂,围绕着自己似乎有一小股旋风刮起,谩彧温暖,刻画着从古至今留存记忆的石木陶器、青铜树皮,灰白的兽骨漫步在苍黄的戈壁,几步恣意便流浪至金字塔不肯坍塌的边际,然后伸长指节,穿透空气从纷飞迷眼的白桦树树叶中夹住一片,没有肉块包裹却反倒更加敏捷,放到早已掉光了牙齿的嘴边,吹奏一曲漏风的化石纪年。 于是睁开眼,黑暗的视线告诉自己早已过了开放时限。看到摊在地上的那一本书,然后终于放出一小分贝的声线欢快地笑了。 自己的时刻,无人的时刻。 站起身将书本归为原位,穿过一排排书架对着每一个在图书管理员面前守卫自己帮着自己打马虎眼的原木骑士们柔情蜜意,只是因为想要发自内心的感谢,感谢你们如天神君临,对自己宠爱加身。 现在才想起,一直到自己与自己钟爱的秘密森林生死相离的时刻,才发现自己从未有读过这个小型图书馆里的一本书籍,只有角落里那最后一排架子上的书籍。被自己不遗痕迹地抚摸过无数遍。 是啊。有插图或者没有插图的、加套或者不加套、硬抄或者平装,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你们在我眼里是活生生的形体,陪伴我度过每一次的心神俱离。 归属。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泛起与它的相遇。 初发现时。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惊奇这梯形是如何让它诞生且永立,悬在空中令四方体多出来的这一小块多边形体,怀疑其是否是设计师因为通宵宿醉而不小心多画了一笔。或者是建筑工人无法忍受热度不懂风情的夏季、刻意给不受开发商在意的自己留出来的乘凉的空地,于是才有了阳光泄下时投在地上的暗影,歪着脑袋扭曲身形,这才恍然大悟般感叹着发现的新奇——这暗影正好像小孩子因为初见生人而害羞躲起、却还是耐不住好奇心稍稍探出头来的那么一点注目礼。 那时,相比同批次年龄相仿的男生女生,自己的智商不突出优秀也不突出平庸,只是总会在存在感普遍低迷的事物上出糗,于是坚信自己的资质等闲凡俗,只是因为没有可以分享的对象,觉得就算以此为乐能够造福人类也是好的,可是仍旧没有,取笑自己出丑的对象一个也没有。 因而也就有了——站在陆地仰望时的那一方阶梯形暗影,发人深省。 如若寂寞不去,那便踏水浪迹。 别人看不见的自己,也是不被待见的自己,既然都是必定,那就无所畏惧地依旧好奇着梯形的奇异,努力擦拭着依旧还在死声淘气的痛哭流涕,死缠烂打一般不肯在蜂拥孤独中痊愈。 于是,每一次从旁路过的时刻,自己都会忍不住抬起头示以微笑,“呐,天气晴好,我想和你一起玩躲猫猫。” ………… 感谢你,让我想起那带着甜蜜气息的秘密,深锁许久因为总是被消极打击,我相信我的命理确实不太平,但我不应该认命。 顾小小自我陶醉般放声笑着,在赤梓和巴贝雷特忘情的嬉笑怒骂停下来的时刻,在小法飞落到已经浑然忘我的小猫“铃铛”身旁的时刻,在大家都因为千言万语万种动情而瞳孔盛放的时刻,这个光着脚丫身穿白色睡裙的女人,这个一头伽罗色长发却还未及腰的女人径自走了过去,抬手环腰拥抱了刚才假装干呕的男人,叹息般,眼角一滴眼泪轻轻地落在侍者的衣上,“谢谢你,保护我。” 不滚烫,但熹微明朗。 呐,天气晴好。 **** 暗地里的保佑,另一侧天地,沙利叶靠在皮质沙发上打量着天花板上虚假的月亮,额发垂下遮挡了他的表情。 没错,是虚假的,虚假的月亮,虚假的星空。 说实话,单以它的人工技巧伪造程度而论,已经超过了一般人能够想象吞咽的范围,太真实,真实到可以蒙骗世上的每一个人,却骗不了他。 他,沙利叶是死神,亦是月亮天使。 没有什么比月亮更亲近他,也没有什么能比月亮更疏远他。 后者,自然是指,他的第二个月亮。 还未是他的——顾小小。 “说好的让我见见你们老大,现在想食言吗?还是你以为,蒙骗死神玩可以安然无事、全身而退。” 坐在对面的爱德华本杰明也不受惊吓,但同样的也不像那些吃准了自己掌控一切、会更有余地的自大者那样故意耸耸肩膀挑衅,于他而言,什么故作淡定来刺激对方,这种小孩子家家的行为他不屑,“看来我表明得不太清楚,之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让你见见,但他愿不愿意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沙利叶目光一凛,周身气势大起,手一挥,天花板上虚假的月亮顿时炸裂随即成了碎片,悉数掉落在爱德华的跟前。 “脾气太火爆,不就毁了你好不容易在顾小小面前营造起来的温柔吗?”爱德华说着,站起身子,走路的时候也不低头注意,但脚下却全都恰好绕过了那些碎片,“你啊,这么急,可是会输给对手的。” 沙利叶眼一眯,象牙色的闪光从手掌出发然后变得细长,击碎了男人手中端着的红茶杯子,“我给你机会了,不过你好像还是不开眼,以为能哄骗我?”沙利叶嘴角泛起嗜血的笑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你自己露出真面目还是让我来直接撕烂你这张虚假的人皮?” “爱德华”摊了摊手,“好嘛好嘛,真没情趣。”男人手掌摊开,在那张冷面的俊脸前面华丽的一舞,下一刻出现在眼前的面容——精致的五官,希腊美男格调的容颜,左眼上金黄色的眼罩漆黑神秘,蜜桔色的卷发完全的中世纪王子。 原来,刚才一直带着沙利叶“转圈”的“爱德华”竟然是之前调戏过顾小小的那位代号“魔术师”的夏洛克蒙太古。(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她说她想变透明 我欲花好月圆,只是这花……对不起,一向不受房间主人待见!而这月……也被窗帘挡着看不见,于是这现实……却真是有够狗血的! 比被那成山成川、数量足以吓死世上任何一个热血好男儿存在的女朋友们围堵追杀还要悲催,夏洛克蒙太古弯腰对着那已经与世长辞的红茶杯子默哀,一张过分俊美的脸因为受了沉痛打击而松松垮垮、哀哀怨怨。 “你怎么能这样……”抚着胸口看来随时都可能需要呼叫救护车前来救驾。 “哼!”坐在沙发上的沙利叶怀抱着双臂,同时还极有格调地翘起了二郎腿,完全不顾那厢夏洛克就要泣涕涟涟,哭爹喊娘。 “我好心给你这个男人表演魔术,不问你要门票钱就很好了,结果你竟然把我往火坑里推!” 沙利叶一口鲜血险些喷出,对这男人莫名其妙但又真情流露的一本正经很是无语,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男人发出的悲叹哀嚎和他那张天生诱惑女人的皮囊与胆敢向死神索要门票钱的不羁这么不相符合,于是好奇着失笑,“我怎么把你往火坑里推了?再说了,是你先欺骗我的,我只是以怨抱怨。” “爱德华那家伙要是发现我毁了他的宝贝杯子,绝对会让我做噩梦的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懵懂天真烂漫可爱……”夏洛克自己刹住车,然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额说惯了。” “别拿忽悠小姑娘那一套来对付我。”沙利叶顺势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同时还打了个哈欠看来很是疲倦,“不过既然你这么急着承认是你毁了他的宝贝杯子,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说罢也不管此时此刻身处的地盘是那冷面贵公子爱德华本杰明的百货大楼,就这么旁若无人很不客气地在他的私人办公室睡过去了。 呆滞,然后就连空气中的红茶香气都开始凝结氧化,夏洛克站在那里盯着沙利叶略带慵懒的睡颜,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很没有立场的竟然一时之间看呆了。 其实,沙利叶在容貌上是比不过夏洛克的,只是这男人睡着的时候,雪白的肌肤、完美的骨骼再加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慵懒气质。整个一个躺着的大白月亮任你染指。当然他是实打实的男子,不过这种未经雕琢的无害神情也就只在他沉睡的时候才得以有幸一见。 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哪成想自己竟然会盯着一个男人看到入迷,想到向来都是女人前仆后继地投怀送抱。就算犯花痴自己也是只有被犯花痴的份儿。顿时万般羞愧。无地自容。 夏洛克啊夏洛克,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志气,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公主娇妻不管不顾。却在这里一个人吹着夜风看他人睡得那叫一个口水直下三千尺。 艰难地咽了咽唾液,拍了拍脸颊一遍又一遍地为自己自甘堕落重复洗脑,然后待到一切风平浪静归于自然,这才捡起地上散落的碎片从容不迫地推门出去。 阖上门整个人连带着精神都放松了下来,想起刚才还没捂热就被一眼洞悉的演技,心里倒是不去自我反省而是满脑子充斥的都是那个一脸无动于衷推卸责任的冷面男人,于是越想越不是滋味,然后本着不能有违贵族礼节绅士风度的前提,好不容易费上吃奶的劲才将滚到嘴边的一长句恶语缩短成了六个字,“这个杀千刀的!” 只是,仿佛就是为了用亲身体验来教育你不能心存侥幸,这六个字同样还没捂热就惨遭相关人士的堵截。 “也许,你想念我的归墟之枪了?” 脊梁一阵恶寒,旋即颤颤悠悠地转身,便看见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是惨遭自己背地白眼的爱德华本杰明。 张望着两侧可能存在的逃生出口,同时还试图采用“美人计”引发疼惜,“额……这个、那个……我要回家了,我家宁宁大人想我了。” 说罢便向着一侧移动,却讶异冷面男人的无动于衷,于是很没大脑、不知好歹地发出疑问,“你不阻拦我?” “请便。”然后依旧望着自己,可是这目光却太冷清,让人头皮冰凉黏腻。 轻松放过自己?这么一来夏洛克反倒不好意思屁颠屁颠厚着脸皮逃走了,因而尴尬地停留在原地,却说不出话,郁结时手下一紧,吃痛皱眉,这才想起自己还捧着惨遭死神沙利叶毒手而粉身碎骨的红茶杯子,感受到男人灼热的眼神在同一时刻停留在自己的手上,深切明白自己此刻再怎么样也不能将“尸体”藏起来佯装路人甲乙丙丁,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你拿着我的杯子干什么?” 杯子……夏洛克眉头瑟缩了一下,如果自己要是承认了想要毁尸灭迹,这家伙会不会要自己代替这杯子以身践行? 一滴晶莹的汗滴顺着细致美型的轮廓线滑落,长生与消亡就在对面冷面贵公子的一念之间。 **** 十字路口酒吧,“季节”转眼变迁。 只见顾小小一身樱桃红色系的女仆装,长长的伽罗色长发被高高束起成两个俏皮可人的马尾,一高一低个性十足,再加上高过膝盖的纯白棉质长筒袜以及那一双发亮的小牛皮鞋,俨然少女漫画里萌点满分的女主角,契合每一位保护欲强烈的少年们耽溺于幻想系的小心脏。 因而,才有了接下来两处发花痴流口水的粉红色桃心。 “老板,你长时间这样会暴露脸上的鱼尾纹的!” “看起来,那应该很好吃。”目光直指小小脑袋上绑着两个马尾的樱桃发饰。 “那是假的,而且你旁边就有樱桃,伸手就能拿到了。” “可是……看起来,那应该很好吃。” 赤大爷脑袋一垂,刚才的苦口婆心这家伙绝对没有听进去! 放弃转而看向另一处桃心密集处,那里犹犹豫豫、欲迎还羞的正是——好吧,没什么形象可言,化身为小猫“铃铛”的路西法。 因为担心若是出口“指点江山”男人必定脸红跳脚,于是对他,就连苦口婆心赤大爷也忍了,只是自动和小法形成统一战线。 这个世界,正常的只有他俩也算是圆满了……一人一鸟相视一个知足的心有灵犀。 诡异的气氛短促地结束于巴贝雷特忽然郑重其事的腔调,“有客人上门哦!” 随即墙壁某一处浮现门框的痕迹,规规矩矩地被推开,那人进来的时候却像个子弹一样猛烈,只是同样地收不住,于是以跪倒在地上画为登场的句点,惨不忍睹到每一个人都哑口无言。 “我想变透明!”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宽额头的少女 这登场……戏剧得比荒腔走板还要夸张,但是论张扬滑稽的尺度左思右量却又不觉得是刻意砸场离弦声张,因为顾小小不知道的是,所谓交易,是双向的,而想要来这间十字路口酒吧做交易,首先就要入得了那位掌管灵魂契约、性格有些妖孽的巴贝雷特的眼,当然还要保证能勾起那位挑剔鬼的兴趣,同时吸引力程度还要足以催动那位懒得极有自我个性、自成一派逻辑的老男人乐意勾勾手指挪动腿儿。 举个最好的例子自然是夜之魔女莉莉丝了,这么多年来三十六计各种计,七十二变各种变,样样使上也没能撼动这棵樱桃挂满枝桠的大树,还是棵老得掉渣的大树,就差无休无止死缠烂打,还要四肢牙齿都用上,不过也就是因为是莉莉丝,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当然这里姑且先去除掉某些影响力堪比男女主角存在的其他原因,不管是某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大人物还是巴贝雷特的自身因素,那些不可言说也道不清明的秘密依旧还深潜海底。 如此,世界沦落至今,不是因为哪个人鞭长莫及,也不是因为哪一个人不够耐心,只是各有深意,各有放不开的七情,无法背弃。 轰然的回响,轰然的倒塌——是非纷扰,狭路相逢,果然不能幸免。 这样想其实并不畸形,因为这是每个存在宿命的负累,而你能做的。就是继续软弱无力举棋不定,或者继续一往无前急流勇进。 话题扯得有点远,那就伸伸胳膊活动活动筋骨把话题再扯回来。(反正多运动对身体好嘛!) 面对这种登场,就算本来应该是千呼万唤始出来那种氛围的,此刻也变成了此时无声胜有声,不过在场各位的反应倒是挺有可看性的。 “你没事儿吧!摔疼了吗?”一身女仆装打扮的顾小小先是在看到的一瞬间抬手捂住惊呼的小嘴,接着担忧地靠近查看,对陌生人如此关怀备至,不愧是女主角,不过这种善意的表现也是值得每个人去学习的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镜头转向酒吧老板巴贝雷特。老男人有非常认真仔细地从头观看到尾。那表情简直比雕塑还要雕塑,怎么看过去的就怎么收回来的,似乎只是无意间瞥了过去走了个过场,反正整个期间五官纹风不动。只是在收回来的一刹那突然双手捂脸。一副可惜、惋惜、我好恨的挫败表情。然后拉长嗓子很是招摇地哭号,“啊啊啊!我好想听啊!差一点儿就可以听到了啊!就差一点儿!可恶!” 一头脏辫像波浪鼓一样上下左右各个方向摆动,可是晃动频率又跟抽搐有的一拼。两只手抓着脸上稀少的肉肉做“紧致按摩”,抓狂的样子似乎都想要撞墙,不过下一刻他用“头撞吧台台面”的实际行动来替代纾解幼小心灵上的受伤,虽然不过是自己的美好幻想还未实现便被一个无关闯入人士给搅黄了。 想爆炸,先充气饱胀。饱胀,然后两只眼睛开始发红。发红,接着发现等了那么长时间,那位可爱小女仆依旧在关心他人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其实更可怜更需要关怀疼爱的扭捏作乱,结果巴贝雷特还未爆炸就撒气瘪了。 “你也想听吧!想看吧!”噘着嘴快要流下眼泪,很熟练地抽泣着,目光望向某个方向。 同是天涯沦落人?赤大爷一愣,转而想一探究竟、去看看那个“同是”的沦落人究竟是哪个小子,能够和巴贝雷特“同是”,也许有进化成第二个妖孽的潜质,如若真是这样,为了这辈子的幸福,要早作打算才是,阻止不了起码敬而远之,实在不行他躲还不行嘛……然后便看到了,脸上稍微泛红的小猫“铃铛”。 额……路西法、大人? 于是,更好奇了,究竟他们想听到什么?想看到什么? “啊啊啊!” 赤大爷闻声再度看向巴贝雷特,已经开始用牙咬手帕了,咬的地方还绣着樱桃图案,这妖孽……于是实在是心痒难耐,很没面子地开口问了妖孽,“老板,你到底想听什么?” “欢迎光临!” “哈?”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啊!” “啥?”被忽然丢来的手帕打中,赤大爷揉揉脸颊,“欢迎光临?” “对啊!想想看,打扮成樱桃的小女仆发着嗲但天然呆,弯腰恭敬地一声甜甜的‘欢迎光临’……嗯嗯嗯,真是想想就酥到骨头里了。”妖孽说着,两手交合放到脸颊侧下方蹭来蹭去,同时还通过电流似的抖动,看来幻想得太美好,这妖孽已经被彻底夺去了心神,如痴如醉,无可自拔。 好吧,赤大爷明白,这一切补充性肢体说明都是为了告诉他——他的幻想有多诱人多美妙,而幻想常常成了科学的先导……可是哪又怎样,他赤大爷的正常脑瓜怎么样都是理解不了的,而你想说服我?小样! 不过……这话还没说出来,自己倒成了小样。 要不怎么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小样!”妖孽拍案而起,“你是不会懂的,老男人的梦想!” 赤大爷抽搐了下嘴角,喂喂、刚才这家伙是不是承认自己老了…… 悲哀地摇着脑袋,再看过去路西法大人,虽然此刻化形成一只可人的小猫,但那张小脸红得都要滴出樱桃果汁来了,可是又不愿意否认自己确实也很苟同妖孽的梦想,所以尴尬地看了赤大爷一眼便转身一跃,跳到了一处单人沙发上主动降低存在感。 不过真的很想说一句啊,路西法大人。你是男主角,关注度只高不下是必然的。 所以,就算是大魔王殿下,也会因为害羞而智商瞬间为零的。 那边,顾小小很奇怪地歪着脑袋,这女孩子自从推门进来摔到地上怎么就没动静了?半天也没站起来的打算,只是磕一下膝盖应该没那么严重啊…… 那时头脑简单神经大条的顾小小还没有意识到,环境里根本不存在什么让她被绊得摔跤的障碍存在,于是一个小小的谜题暂且安稳地偷生。 直到少女两侧肩膀开始微微打颤,小小这才确信她还有生息。 “对、唔……”声音太小。像蚊子一样嘤咛。细若游丝。 “什么?”顾小小靠过去竖起耳朵倾听。 “对、对不……” “没关系,你别害怕。” “对、对不起。” “哎?”小小不明所以,为了看清楚到底为什么这少女会选择道歉的方式来打招呼,索性很熟络地贴近。压低身子虽然还是看不清少女的表情。但是却让她看到原因了。 一个凹陷! 没错。是一个凹陷! 按理说这地板不会平白无故地有这么一小块凹下去,抬起头愣愣地望了望少女依旧跪在地上的模样,稍微凭借一点角度、力度、惯性等物理常识不难推测始作俑者。 于是……“额……摔疼了吗?” 这句话刚才好像自己已经问过了。但潜意识里询问对象还多了一个,顾小小僵硬着身子不动,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她、怎么圆场,不过一个少女而已……杀伤力会有这么大吗? “快起来吧!没关系。”赤大爷终于来救场了。(英雄!英雄!撒花……撒花……) “对啊对啊!”顾小小试着拉她起来,什么地板啊、凹坑啊……不去管它就好了,自己真是有够短路的! “恩。”虽然是很乖巧顺从的回答,语气却战战兢兢,以至于顾小小低头查看自己,有没有打扮得很惊悚很吓人。 抬起头才看清那少女的模样,最先侵入视角的是那光洁的宽额头,但只是一瞬,感受到小小的视线,少女慌乱地将散乱翘起的刘海向下梳理,于是宽额头被“关了回去”,看来是不讨本人喜欢的宽额头。 不过顾小小也能理解,每一个女孩子都对外在很在意,扬长避短是天性,而宽额头,确实很难算得上美丽。 但是,小小倒是觉得,这少女的宽额头很讨喜。 踉跄着站起身子,这才对那凹陷诞生的意义稍稍有些了解。 女孩胖胖的体型堪比天边的渐亏凸月,而那粉嫩粉嫩的苹果脸像是刚出炉的白胖胖的热包子,唔……好像肚子有点饿了!想到这里,顾小小使劲捏了下自己的脸,太白目了,顾小小!这样你怎么好意思说要配得上阿法嘛…… “咳咳,先来这边坐吧!”清清嗓子很客气,想要伸手却看见少女的裤子都磕破了,膝盖处布料破碎的地方有斑斑血渍渗出来,“呀!都流血了!磕得这么厉害,怎么不说呢?”然后下一秒就像风一样冲进里间,又像风一样冲出来,跑到赤大爷那里张牙舞爪,边跳边嚷嚷,“没有急救箱吗?纱布!酒精!紧急处理!” “额……”赤大爷被顾小小吼得头大,“淡定下来!要聋了!” “好了,没事了。” “哎?”小小停了下来。 看过去,确实没事了,再瞅向巴贝雷特,波澜不惊,只是适逢手掌处最后一丝光芒熄灭。 顾小小缓下来,边拉着赤梓的手摇晃庆祝边看向巴贝雷特,声音温暖得不像话,“你很善良嘛,贝贝。” 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思考,那双闪烁着紫色星光的苍白色眸子太纯澈,不染一尘,看向自己时好似黎明时分的纯净天际,你无法反驳她的认真,同样的,你无法质疑她的单纯。 于是,也就只能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巴贝雷特才消化过来,然后晚点地恼羞成怒,“你叫谁贝贝!” **** “我想变透明!” 刚才冲进来时,少女夹带着的话语,小小难得的记的很清晰,只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没进来怎么会知道这家酒吧是进行交易的地方,而她也不问代价就先行说出愿望,这实属奇异。 难道以前来交易过? 可是看样子不像啊……跟巴贝雷特打过交道的会这么小声小气吗? 小小托腮进入思考模式,想要变透明,就是不想被人看见,可是这种类似超能力的东西,巴贝雷特会成全吗?而且代价应该不低吧! 不过这女孩儿……怎么说呢,实在有些……好吧,这个打扮其实有些土气!应该说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这女孩儿应该不怎么会搭配颜色吧! 正红色的宽大体恤,草绿色的宽松长裤,加上那一双天蓝色的帆布鞋,有种彩虹的感觉,还是渐亏凸月将彩虹穿在身上的感觉。 而那一头拿坡里黄色的过肩长发,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天生的、未掺杂任何劣质伤身的化学染剂,但也只是让那彩虹更加彩虹。 “来吧!”小小向着少女伸出手去,“过去坐下。” 澄影照空,泠泠晓千语。 天蓝色的眸光,有一点迷茫一点动荡,甚至有一点在浮的忧伤。 顾小小执着得近乎疯狂,始终伸长的手有种胁迫和逞强,然后在小小灼热而丝毫不肯退减的气势下,少女将手放在了摊开在自己眼前的手上。 牵着女孩子到吧台边落座,松开了手小小这才意识到刚才手心的濡湿黏腻原来不是错觉。 “想喝点什么?” 巴贝雷特张口呼吸到一半,正要说话却被热情如火的顾小小给抢先,顿时觉得有点没面子,但是想到老男人不跟小女仆斗,而罩着这小女仆的男人就在不远处足以目及的沙发上监视,嘁一声都能听见的距离,要是因为自己的这一点小情绪就换来终生残疾岂不更凄迷!于是谁让我是巴贝雷特,那么有眼光,我不跟你计较,算你命好。 重新酝酿,比第一次更夸张更努力地吸气,正想发出自己引以为傲的磁性嗓音,谁知再一次被人抢先,而且还是那个没什么头脑的小女仆。 “别紧张,别客气,我们贝贝老板可是很好的人哦!而且调酒的华丽技巧绝对是眼花缭乱!惊心动魄!引人入胜!叹为观止!” 拜此,巴贝雷特终于还是决定与这小女仆计较了,“你当我是什么?演杂技的啊!” “额、我只是称赞你啊……”小女仆瑟缩着,左右食指在胸前节律性对点。 “哼,你以为这招管用啊!别以为他在这儿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我会怕那个……” “他?” 巴贝雷特一怔,手指间的那根吸了一半的烟掉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对啊!就是他啊!”算是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抬手指向沙发那边,这时赤大爷睁大眼睛、呼吸急促地叫了起来,“老板!” 顾小小望过去,只见沙发上小猫“铃铛”睡得正香,而它不是单独自己,身旁正朝着自己这方张开翅膀回应的是王子殿下“小法”。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高塔·简 看表情,一切还好。 只是不知道,这么想是否真的就能相安无事。 作为一个局外人,赤梓在此刻的心绪起伏最是动荡,已经不是可以用“稍许”这种近似不置可否的态度加以形容的在意,关心看顾好似掌管姻缘的神明,可是就算考虑到过往牵扯,也只是远房的远房的远房那么的若即若离。 于是好奇,因此就更加在意。 自己不是那种喜爱多管闲事的人,乐善好施也只存在于自己头顶还贴着天使标签的时候那么几次,血管里偶尔沸腾,他生来就从未遇见过什么真正符合需要“被乐善好施”前提条件的人,尤其在堕天之后就更没有什么具有登的上台面、足以说服自己和自家老板的理由,可是偏偏自己就会忍不住心血来潮,而最近这种“非我似我”发生的频率也在不断疯长。不可名状,开不了口的自己比谁都迷惘。 “哈,我都不知道你会害怕小法!”顾小小眉开眼笑,丝毫没有思考过其他,只是下意识地选择那条最短的大脑通路,而这倒是顺理成章地从某些足以引发命运转折的外力因素中解救了怕麻烦的巴贝雷特,同时也留给赤梓喘息的余地,避免了一场只会往大了去的风波。 “你就饶了他吧!”赤梓嫌弃着半开玩笑,但是讽刺挑衅的语气倒是成了缺稀,看来这条建议不是只给顾小小一个人的。只是说罢又转而投向巴贝雷特半责怪半疑问的眼神,看来对于刚才自家老板的冒险精神很是不悦。 你说你这家伙。要吵闹就好好吵闹,要拉长拌嘴的声调就不要忽然失控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一样胡乱发飙,如果你刚才真的是抱着清醒的头脑经过缜密的思考故意而为之,那我只能说我对你那恶趣味实在看不惯常。 赤梓并不明白刚才自家老板到底抱着怎样的想法,但他相信那家伙绝对不是不怀好意,因为相信所以相信……好吧,可恶!没办法,他就是相信! “好了,客人都被我们冷落了,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赤大爷翘了翘下巴示意被遗忘的穿着彩虹的渐亏凸月少女。同时表情一点微妙的颤动都没有。将盘旋缠结在心头的情绪隐藏落成。 “是啊是啊,贝贝你就别总是逗我玩了嘛!”顾小小嘿嘿一笑,果然按照一贯思维没有多想多深入探究,对于巴贝雷特的时不时就闹别扭。她内心将其当做是亲近自己的进步趋势。觉得那男人只要能够像对赤梓那样对自己。便就也和自己不再是毕恭毕敬保持安全距离的普通朋友。 巴贝雷特望了一眼赤梓。又望了一眼顾小小,面对两个人各自不服输的信任神情,他只能如二人所愿结束了自己的话题。 “说吧。想喝点什么。”开口,直接看向局促不安的渐亏凸月少女,随说该是一种热情好意的话语,可是巴贝雷特倒是有一种“哎,算了,我也不管你们了”的语气,顿时引起“小女仆”顾小小的不满哨音。 “哎呦,贝贝,要笑一笑!”顾小小双手叉腰,噘着嘴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你这样半哭半笑、哭笑不得的,谁敢开口回应呢!” 巴贝雷特不爽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脸部肌肉,心里咕哝着自己明明是这家店的实名老板,该有决定游戏规则的权利,可你干嘛总是要找我麻烦,老子连点表情态度的自由权利都没有了么……如此云云,可是转念一想,这女人的靠山实在是惹不起,所以很没志气地决定还是就这么算了。 “你要发挥你的花美男优势啊!”停顿过后,小小微笑着补充。 恩恩,对啊,怎么忘了嘛,老子可是花美男啊!这点儿小事怎么能去计较呢!想想看,这小女仆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啊哈哈哈!这孩子怎么这么乖啊! 闻声,巴贝雷特本来低垂着眼睑的扭捏忽然变成了认同,越听越有理地自己在那里点点头,脸上一抹浅浅的红晕看来还算是有点道德准则,知道自己不能太没有羞耻之心。 赤大爷不加遮掩地在一旁无语地抽搐着嘴角,关键时刻这小妮子还真勇敢,什么谎都敢扯,而他也真够没眼光的,怎么能看上这种老男人……额,不,合群一点该是花美男,真是有够花的,还挺臭美的……对啊,他没说错啊!这家伙身上那件樱桃图样的花衬衣确实挺招摇的嘛! “额那个,我不渴。”只有少女还恍若隔世,沉吟悬空,却没看懂身旁的冰与火相撞刮起了不合时宜的春风,以至于在她好不容易出个声来个小调调的时候,另外三个人也恍若隔世了。 看来想在一个频道上还不是你想就可以的,尤其是这一大家子正常人理解不了的奇异生物都很古代很稀有。 顾小小抬眼打量了一下巴贝雷特,发现他还沉浸在刮起的“花美男”春风中不可自拔,于是壮着胆子在巴贝雷特旁边来回“打磨”,声音比撒娇还柔弱还甜美,哄骗着早已入了魔的老板大人,“老板,人家女孩子初来乍到的,会怕也是理所当然,可是这样说出去不就污了您的花美男形象嘛,所以这种时候要温柔以待啊!你就分一点樱桃给她吃嘛!” 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巴贝雷特捧着下巴点头,“好啊好啊!”重复来重复去,看来“小女仆”一句“花美男”很是受用,可是就在顾小小伸手要将台面上盛满樱桃的水晶器皿推向少女那侧的时候,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转过头看过去,竟然是赤梓。 “这个不行。” “哎……” “既然是客人。还是重新准备比较好。” 顾小小望着赤梓,手腕上加载过来的力道微微有些沉重,她不是三岁小孩童,再傻也能看懂赤梓瞳光反射出来的不赞同,于是连忙顺从下来赤梓的建议点了点头。 赤梓恩了一声,随即进了里屋。 边走着边能感受到身后女人呼吸的颤抖,可是对不起,如果制止的不是我,可能你受到的打击会更大。 樱桃对于巴贝雷特的意义远超过你所能想象的,而软肋。一旦触碰。再不会给你进退。 顾小小,没关系,你要成长起来。 **** 顾小小低着脑袋站在原地,牙齿使劲咬着下唇止不住发抖。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减缓几分脸上的烫热。 你又做错了。顾小小。 像是被人扇了一个耳光。顾小小忽然想起之前罗莉丽对自己说过的话。 ——顾小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明白? 我不管你的那种“童心未泯”是做作还是你赖以生存的本能,但是让男人感到受宠若惊。还那么一无所知,我觉得真的很可笑。 …… 愚蠢,不是你微笑着装天真懵懂就可以蒙混过关的,你自以为是的善良关心,其实有时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其他人。 可是,就好像自己无法抑制对罗莉丽的憧憬,她也很想能够那么聪明一眼洞悉被隐藏起来的禁忌。 自己了解自己,想要感同身受的心情。 感同身受,然后设身处地,如若可以,她是多么想要将自己的骨肉都剥离,露出自己想要与你共患难共别离的真心。 可是顾小小太理想化了,而这种手忙脚乱不擅用大脑的惯性行为模式自然也从不会给她带来多少她以为的雪月风花。 “对不起。”闭上眼在心底小声道明歉意。 **** 经纬线定位在巴别城最阴暗潮湿的方位,不合常理的是在这人群并不密集的地方,建有一家电影院。 外观经某位国宝级喜好流浪到处旅行的设计大师躬自设计,就连当时的手绘草图也被某专供小群体特殊人士开放的“百货大楼”以天价拍卖。没有用到一砖一瓦,通体呈黯黑色,阳光一照闪着半透明的光,从万仞高空俯瞰而去,像是一块掉落在灰色绒布上的不规则黑曜石。 只是这样单看外观就能可想而知它的手笔之大,而内里的设备装饰更是耗费巨资购置的现有的前沿之最,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然而让人想不通的是,这家电影院从来都不对外售票,而是不成周期不成规律地会向单方面所认定的人士进行资格鉴定,达到条件才会予以开放通道,而这条件没人知晓,就连电影院服务人员也以为这完全只靠电影院所有者的喜好,因而很难想象电影院何以生存至今,经营之道常人无从理解,搜索古往今来也前所未见,于是大家只能怀疑电影院的所有者钱多得没处烧。 位于最里面的“忧冰”厅是面积最大的放映厅,宽幅银幕此刻正黑白交错,银幕高度三分之二处的扬声器的高音头叫嚣着有些滑稽的背景音,看来是一部“历史久远”的喜剧片。 古镜刚踏进“忧冰”就忍不住瑟缩着抱肩打了个寒颤,一张俊脸白白的好像半夜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雪糕,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欸……还真冷啊!” “让你多穿点你又不听,还偷着把我准备好的外衣给扔了,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方旭推了推眼镜,脖子上缠绕着灰绿相间的宽条图案的围巾,看一眼就觉得很温暖,古镜噘着嘴瞅了一眼,总觉得这松松垮垮的佩戴方式倒是一种无言的讽刺,对于那夸大缝隙中光洁的颈部皮肤很不是滋味地觉得看在眼里异常刺眼。 于是可怜兮兮地向男人求救,两只手打着波浪很厚脸皮地朝那张“你自找的,我就静静地在这里看着你自生自灭”的脸伸过去,“啊,阿旭!” 方旭向左一个侧身。 “啊!阿旭啊!” 方旭向右一个侧身。 “啊啊啊啊!”也不管会不会摔成悲剧,以闭着眼睛誓不罢休的势头把自己丢过去,刚环住一个温暖的东西就感到鼻头一酸痒,“阿嚏!”很响亮,响到古镜甚至听到了回声。 “啊!感冒了!”古镜拉长声带地惋惜,“讨厌啊!”然后不放开环住的东西摇晃着脑袋挫败。 “少爷。” 古镜感受到这呼吸交错很是亲近,热热的气息扑在侵染了致病病毒的脸上竟让他有些酸涩,于是骨子里的示弱因子顿时活络起来,他把嘴弯成惹人怜爱的中间上凸两边下掉,眉宇凑成难舍难分的忧伤,柔弱地发着嗲,“阿旭,我……”睁开眼睛却看到方旭快要杀死自己的表情,只实行了一半泪眼攻势,皮肤还没擦热乎就只能愣在那里,干巴着不敢动。 “怎、怎么了?” “你的鼻水。” 古镜眨眨眸子,下移视线便看到了灰绿围巾上那一点湿乎乎的印迹,于是他面不改色地继续眨了眨眸子,“谁让你长得这么性感的。” 是因为性感所以才被喷鼻水,还是说因为你性感所以不会介意被喷鼻水,怎么想都觉得这理由只会让方旭更觉得这少爷该打。 “你可以放开我了。” “呀!阿旭!”又要靠上去蹭,意思是我不介意与你共赴爱的“鼻水”。 方旭伸手按住无休止袭上来的脑门,“我们可以现在就回去洗澡。” “啊!坏阿旭!”古镜万分可惜、意犹未尽地只能松开了手,开玩笑,他亲自登门上访可不要还没见着人就回去啊! 拉扯着方旭顺着阶梯向下走,走到从前往后数第七排、从左往右数最中间那列的座位前才停下脚步。 “你还是这种恶趣味,简。”然后坐在旁边的座位上,顺道还单方面强迫方旭也跟着一起。 没有得到回应,座位上坐在男人腿上的女人一直埋首在男人的脖颈间,交叠着肢体的模样在黑暗中暧昧得引人遐想,但仅于此,没有任何过分限制级的行为。 “咻!你把这地方搞得跟冰窖似的,结果这放的又是喜剧片……还是这种骨灰级的片子,我真是搞不懂你!” 女人依旧没抬起头,古镜倒是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 “咦,我怎么发现,每次来放的都是这部片子啊……” “个人爱好,不行吗?” 清丽的声音不带一丝沙哑,侵略性却很魅惑人心,好像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沉寂依旧的冷兵器,解封,然后穿透现世刚要复兴的时空,暗郁妖美,狂乱盛宴,你无从逃脱,你必将被征服。 女人抬起头,前方闪烁不灭的微亮白光将女人的容貌映衬得缓缓散散——漆黑的直长发,深绿色的眼睛,两颗抹了红色液体的獠牙大刺刺地裸露在灰暗中,衬着惨白的皮肤美得具有破坏欲。 “行。不过……现在有新的命令,‘高塔’。” “哦,久违了。”女人挑眉,手下一丢,随即站起身子,只见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一个男人歪着脑袋一动不动,脖子上两个圆形窟窿还有血在向外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斑斓·滞 当夏洛克蒙太古跑出“百货大楼”的时候,已是午夜。 说是“跑出”,是因为这男人离开的方式不那么威武雄壮,教育意义背离积极向上,无法成为昂扬的效仿对象,看在他皮囊漂亮的份上勉强可以作为参照物,只不过是作用于增强“爱德华本杰明”冷面无敌的论证排比。 夏洛克知道,他能顺利离开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自己的长跑成就再创新高,而是因为爱德华根本懒得和自己计较,算是少有的,自动放行。 其实夏洛克并不比爱德华差多少,两个人在公司的位阶排名是相减为一、比肩而定的“邻里”关系,只是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一个是爱德华而已。 但是即使如此,两个人的关系还是要比公司里的其他任何人都还要亲密,就连老板古镜都曾经在难得聚集人数最多的那么几次会议上拿他们两个为范本夸耀,只不过这里撇去古镜其他的打算目的。 对于那个男人爽朗的“一意孤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霸道心性,他也是习以为常了,谁让他整天都要“对付”那一群与之相比还要更难搞的女朋友呢! 只能说,熟能生巧嘛! 夏洛克叹了一口气,手中还拿着之前被沙利叶破坏的倒霉的红茶杯子碎片,对于刚才使用魔术冒充爱德华的行径,其实他又不是自己愿意的,可偏偏成了罪大恶极该受惩罚的都是自己。不管是那个死神沙利叶,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爱德华本杰明。 而他,算是善良被扔在了泥地里。 你欠我一次,爱德华!给我记住! 不敢当着真人的面叫嚣,只能私底下以独自嘟囔宽慰自己,自己还真是够没用的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爱德华并没有跟自己说清楚到底是为何目的,一句话抛下时的冷酷嘴脸比那位远在天边的自家老板更有威严,而自己也再一次很没尊严地听从安排,就这么用吃饭的家伙去欺骗别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个死神。 哎!真是见鬼! 夏洛克手掌一个花样翻转,碎片消失不见,出现的手掌之上的又是一个完整的红茶杯子。 他对着置于手掌中心的红茶杯子吹了一口气,顿时那杯子消失不见。随即夏洛克喃喃低语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疲倦。“还给你了,爱德华。” 此时,“百货大楼”顶楼的那间专属于爱德华的私人办公室里。红茶杯子回归了原位。 从脑内剧场退离回现实,放眼望去,上至不见尽头的天际,下至空旷延长的陆地,好似有谁打翻了盛满墨汁的染缸,前方依稀交错的楼群与树影被一浓一淡交汇着染浸,不绘声但绘色,再打上一层惨白似霜糖的月光,宁静雪亮。 冷冽的风饱满了临近尾声的冬季,空气中的水汽尽是些至死的寒意,长而无措,不可捉摸,却缱绻着,拒绝离去,而每一次贴近皮肤表层,都会引起一阵又一阵向着胸口前进的震动回音,应和着视觉中不遗余力深沉着的黑白街景。 气流成群结队横向跨过眼前,由左至右,由这头到那头,可是在夏洛克刚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棱角生硬地摩擦过皮肤,于是男人被迫退了回来。 夜风是稠密的,而自己是寥落的。 在这时,一个人总也是无力的独行军。 酸疼携带着酥麻,在太阳穴附近隐隐地旋绕,丝丝入扣,温吞的煎熬——比强烈的撕咬更会演绎磨难,半放手半侵占,而这种自由的假象,其实是在用自然诓骗你的感官细胞,因而当你识破它处心积虑的诡计,那时你才会发现它已经吞并了你整个本体。 夏洛克向后靠去,身体倚着“百货大楼”的正门,即使此刻脑部盘旋呼啸的疼痛再让人难以忍受,他仍然一脸的不受影响,只是这一种倚靠的姿势算是泄露了他此时的头昏脑涨。 疼痛沿着细密的脉络到达脸部的左半边,眼罩下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刻画着眼睛形状的肌肉紧绷着痉挛,夏洛克抬手覆盖在上面,很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但他仅于此,没有将眼罩摘下来查情况。 闭上眼睛,感受着似针扎的沉痛,这势头在宣告着他宁可与之并存、祸福与共。 可是这疼痛,究竟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脑海中忽然浮现她的身影,金茶色的长发比阳光还要足以摄取他的心魄,女人似哭似笑,似语不语,倔强着不看自己,却在以为自己睡去之时又紧紧地拥抱着贴近。 他一直有听到,女人笨拙的话语。 ——该怎么办呢,如果你我成了旧情人,曾经裱框纪念的痕迹会因为尴尬而丢失领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不要分手。 笨蛋!为什么要担心分手呢!我怎么可能有办法没有了你还能活下去。 将告白藏在梦里,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可是她确实是那样的少女。 你的秘密让我来好好保护,连带着你,我的女人。 不知何时,嘴角已经变成了一抹好看的微笑,在这个黑白失落的午夜,比什么都要斑斓,是唯一的斑斓。 只是,在男人的心里,有那样一个人比世上的一切都还要斑斓耀目。 起身,然后朝着某个方向而去,离开前的原地,静静地滑落一声来不及追上的呼唤低音。 “宁宁……” **** 顾小小是被逼着赶进浴室里的。 明明自己在换上那套女仆装之前才刚洗过澡,可是不知道巴贝雷特抽的什么风,忽然就掐着鼻子开始嫌弃自己。 低着脑袋嗅了嗅,自己身上满是樱桃香气,这还是“小猫”铃铛给自己喷的,用的还是小法从巴贝雷特的收藏室里正大光明“拿来”的香水,于是就更不能理解了,男人这般又是风又是雨地将绅士风度踩在地上,直白地说自己不适宜酒吧的空气指数,究竟居心何在。 所以,即使没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小也没办法不乖乖地听话再去感受樱桃香波的滋润。 酒吧外间,巴贝雷特将手中的烟熄灭,端起桌上的樱桃汁小酌了一口,然后很委屈地解释道,“你别瞪我了,我真的是有正事找你。” 小猫“铃铛”头一摆,看来根本不接受。 巴贝雷特叹了一口气,随即继续开口,“接下来,你不能再扮成这样了。”顿了顿,“如果你还想和她在一起的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命令下达 曾经目空一切的人,现在却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浮躁了。 分裂所有洞明而平然的意志,被投掷到了万籁俱寂中,什么也听不到了,包括不可承受时,心脏颤动的声响。 有试过,把这一种纠缠不清的无形魔物从身体里驱逐出境,可是它却相反的,日夜不分地与身体里另一方敌对者浴血厮杀之后,在一片尸横遍野之中凝固成碑,屹立不倒。 那时便确定了,对她,对顾小小,只能永世纠葛。 即使,他只能存在于遮蔽的暗处。 可是,再炙热,再摇摆,再冲动,再依赖,也不能横冲直撞,被手忙脚乱打败。 怎么样才能让我们之间变得美好不再空白,我想要知道。 就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给他遗留下来,巴贝雷特眨眼间就看见小猫“铃铛”恢复了原姿态,于是把之前事先准备好的人头马路易十三推到男人的面前,虽然他也是明白的,男人此刻绝对不会有品酒这种闲暇之心。 “你这次又想让她做什么?” “只是成全她,让她可以自行付清在这里衣食住行的费用。” 路西法两只眼睛直直地锁在巴贝雷特的身上,不打算就此放过,“别再让她跟那家伙牵扯不清了。” “谁……沙利叶还是……” “你究竟在想什么?”路西法另起问句打断他,微微有些急促火气化成灰。 巴贝雷特嘿嘿一笑。也不管会不会引起男人甲状腺素亢进,轻巧着故意刺激,“我倒是好奇了,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可以让莉莉丝这么多天都没有察觉。” 路西法双眼一眯,顿时有凌冽的气流随着他的情绪高涨而活动如刀片飞舞,须臾之间,身前吧台台面上的那一杯人头马路易十三像烟花一般炸裂,琥珀色的液体向四面飞溅,却在向着两个方向延伸而去的时候忽然失重。路西法和巴贝雷特。两个人都完好,没有惨遭袭击,应该说这液体无法袭击到他们二人。 “你对她,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一点……”巴贝雷特忽然严肃起来。眉宇间是认真的。质问一般的。被压抑过的浓烈的担忧。 路西法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 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喜欢上的,可是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对于人类,他一直都是无法认同的。 壮烈、狂热、瑰丽、情变、迷信、虔诚……为什么一个生物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种面貌,他不懂。 矛盾着,短而无救,明明是这样的弱小,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让他甚至因为厌弃而堕落叛逆,可是为什么,现在只是能够这样陪伴着一个人类,就会觉得甘之如饴。 ——阿法!你来了! ——阿法!我好想你呀! ——阿法,不要这样子,我会怕怕。 ——不乖哦,我不喜欢你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我要罚你喝一杯! ——阿法,我还想要喝。 你撒娇的时候和你赌气的时候,表情很像很像,孩子气拉长音,眼睛一眨一眨不肯停歇闲息,羽翼翩跹似的像在偷偷隐匿着你欲言又止,两处眼角一滴水光摇摇欲坠,只有喝醉失去大脑控制权的时候才会手脚并用地缠上来。 我能不能说,就连莉莉丝都没能有这样做的机会…… 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其实并不想拒绝,身体更快一步,直接就接受了,或者说,是一种容纳。 我能容纳你,因为你也能容纳我。 ——喂,阿法,为什么,你会对我这样的好…… ——为什么,你总是能够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找到我? 把你从酒吧带回来的那晚醉倒快要睡着之前,你无意识口中喃喃而出的话语,我不知所措,我无言以对,于是便只是放在了心里,事后再没有提及,幸好,第二天你也已没了这段记忆。 忘记,注定绵延不开,可是只有我,清醒的,挥之不去。 即使我的答案早已破土而出,也依旧没有办法传达给你。 但是,好似心脏在勃起的最高点被一拳打下去,我想你,想到无法活下去,难耐的,撕裂般的,滚滚而至的心悸。 我想告诉你,哪怕只有一次…… 就一次也好,告诉你我想和你耳鬓厮磨,想亲吻你,拥抱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在挣扎——巴贝雷特看着这个有着多年友谊的男人,他望着此刻眼前陌生的他,正在他熟到不能再熟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或许不能够——一双一对,可是自欺欺人、甘于平淡这都绝对不是你,所以……” 路西法睁开眼睛。 “你应该更加明目张胆才对。”巴贝雷特执着而坚定地望着他,一双眸子透明到盈满顽固强悍的热切。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 “巴贝雷特!这又是什么?”顾小小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冲向酒吧外间,涨红着一张脸向着坐在吧台里面的巴贝雷特笔直而去。 “你现在是……玩制服玩上瘾了?那也不能总是拿我一个人开刀啊!”顾小小抓狂般闭着眼冲着男人嚷嚷,口中所指她此刻一身藏青色的校园服装,和她活着的时候所上的巴别学院的校服不一样,但是都是同一风格,“你那么喜欢你自己穿嘛!” “制服?嗯……这倒是好主意……”巴贝雷特摸了摸下巴,随即朝着里面大喊,“赤梓,我有新的想法了,你去给我做一套樱桃制服好不好唔……” “我在跟你说话呢!别把我当空气!”顾小小一股火直往上窜。 “哎呦,你是淑女,放手放手。”扭了扭,可是脱离不了女人野蛮而又霸道的钳制,“你要勒死我了!要我说话你也要先松手啊,痛痛痛——!” 虽然这老男人确实该好好敲打敲打,但是他说得也颇有道理,于是顾小小听话松开了手,改用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去继续“钳制”他。 巴贝雷特口中振振有词,练就的有所为却无所不为的他才懒得审视自己,“让你穿校服自然是让你上学啊!” “什么?”一愣,睁大眼睛,像雷电霹雳而下,正巧打在她身上。 **** “忧冰”厅,简一言不发地望着银幕上看到熟烂在心的笑点,身后是古镜对方旭暧昧像表白的夸张诉苦。 深吸一口气,忽然又转向了后面,“我给你开‘睡空’吧,就你们俩,不要钱。” “哎,就是那个银幕是半球形的?这么好?”古镜一听立马一改前一秒的受挫,一脸生气勃勃,下一秒转而看向方旭,“爽朗”着激动地比手画脚,“阿旭,这下可以‘恶人’世界了!” “少爷,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啊!对!”古镜回过来,再次看向简,“在此,下达命令。”沉了沉语气,忽然严肃庄重,“命令你,前往‘瓦特区’的歌罗西学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章 荀间·很甜 片刻拥有,始终失陷。 作为一个吸血鬼,即使不愿意我也有着让人生羡的永生不死的命格条件,所以时间钟摆的精准与否我不在乎,只觉漫长,可也正是如此,他的陪伴也就显得这么短暂而弥足珍贵。 我看透了这个时代的小肚鸡肠,穿梭而过好朋友被第三者策动的反目成仇,一个小小的口舌辗转就会掀翻起沉潜已久的睚眦必报;零零散散却是每个团体里必定会有的那么一个楚楚可怜,而它们总是情有可原、还狼狈为奸,让我觉得烂眼;在角落的边缘独自徘徊想要躲藏的达观知命,其实说白了就是放弃主观抗争的听天由命,任凭命运随心所欲;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作为光辉事迹炫耀来炫耀去,却从来都只是亲眼未见实现的道听途说……这些腐烂,想抢眼却仍然舍不得丢弃天真烂漫的幼时光环,如此,我很容易的就看到——这是个喧嚣和寡薄兴盛的时代……觉得这些拿青春做保的道貌岸然还不如大街小巷灯红酒绿下的彻夜糜烂。 于是,无谓再生的我,作壁上观,万物照旧。 唯有你,我计算不得的,探头探脑出现的,像兔子一样的你,让我受宠若惊,竟然让没有温度概念的我感受到宠溺!感受到雷霆万钧般的顾惜!感受到狂风暴雪般的偏幸! 长久深陷的误区,背后无边无际,你跳进来,擅自融化了一点一滴。他人无法企及,而你昭告天下——你爱我,天经地义。 “忧冰”的冷气很充足,充足得竟让人觉得有些多余。 人为营造的天寒地冻,空旷的大厅与成排成列的座椅契合如同脚本注定分别的两个角色——你就在那里,我也在旁边,只是我们浑然不觉。 而再悲哀一点,只是视而不见。 是空的,却好像一个密闭的鱼缸里注满了水,抬起手试图逃出生天。唯一的那一束飘摇着浮游生物的光线穿过粼粼的水波透了下来。我却仍然抓不到实感,成片的回忆断断续续,随着缓缓上升的水泡扭曲多姿,虚妄的。幻想般。明亮。 刹那间。你的笑脸离我远去,爱语在流荡的波光中回荡着熄灭,不切合实际。与世隔绝,而我是多么渴念,你像每一次那样,双手捧着我的脸,贴靠着,亲吻我,深深细细,慢慢的,满满的,让我眼眶酸痛,让我只迷乱在你的世界。 迷乱……坠落……**……明灭…… 然后蔓延,穿破水面打碎了模糊不清的幻觉。 简剧烈地呼吸着,又仅仅只用了几十秒就让自己归于平静。 许久都未有过这样崩溃的失落,寂寞、脆弱——这些自我构成的捕捉,往往是掩人耳目下的深藏,且不会这种程度的受挫,可是…… 简双眸平视前方了好一会儿,接着缓缓地侧过头去,身旁座位上的男人正巧睁开了眼睛。 “你走吧。”——死寂。 男人不做任何多余的行为,站起身子便离开了。 简盯着已经空了的座位出神了好久好久,然后又转回来看着正前方,银幕上正演到喜剧落幕前的最后一个笑点,而她却有些哀伤的湿润了眼睑。 “我想你了,荀间。” **** 视角切回十字路口酒吧。 顾小小本来以为自己对巴贝雷特已经有那么稍微地了解了,于是对于男人每一次不带一丝征兆就凌空而下的言论,不论是从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而来,她都习以为常,不觉惊慌。 只是这一次,貌似她也不能分辨男人的话语里开玩笑的成分有占了多少。 赤梓从里间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女孩儿愣愣地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只不过是身穿崭新高校校服的雕像,于是走上前,伸手在顾小小眼前挥了挥,却得不到回应。 “老板,你又怎么欺负她了……”无奈地直接在旁边坐了下来,顺道还翻了个白眼,看来是因为习惯了,所以便省了“抚摸着疼痛的脑袋”这一道只毁自己的环节。 “别冤枉好人啊!”巴贝雷特抚着胸口证明自身,语调那叫一个仰天申诉,那叫一个委屈不得,“我哪敢欺负她。” “老板。”赤大爷生怕再上演一次自家老板嘴上失了把门的惊魂一幕,于是敏感地瞠目,但又不敢泄露太多,怕太刻意造成反效果。 “咋了?”巴贝雷特还要死不活地继续。 看到自家老板一点都不配合,赤大爷心寒地直觉得自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于是眼球机灵地一个旋转,忽然两只胳臂撑在桌子上,探着脖子向前,笑得那叫一个花骨朵儿招人待见,“你好帅啊!” 巴贝雷特抽了抽眼角,“so(所以)?” “让我以身相许吧!”甜到嗓子眼去了。 巴贝雷特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咙口,这肉麻劲儿,自己要是不趁火打劫是不是都对不起赤梓了!可是他做不到啊!妖孽做不到啊! 不知道如何开口给自己一个阶梯下,这时才突然觉得周遭实在安静得过了头,像赤大爷主动献身这种好戏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于是看向很明显还存在的另一个身影,顾小小依然僵硬着。 伸手在小小眼前打了个响指,看到女人一脸惊吓地回过神来,于是有点哭笑不得,“我说你啊,人家赤大爷都献身了,怎么着也该给点掌声吧!” “献身?献什么身?为谁献身?”顾小小一愣,闻声一脸稀奇。 “你问他。”反正巴贝雷特是说不出来,为了扳回一局,他把这三连炮丢给那边已经一脸红透了的赤大爷。 “赤梓,什么献身啊?”顾小小将期许而热络的目光全都投过去,这无形的力道太大,赤梓险些倒地昏迷。 不过说句心里话,他赤大爷此时此刻此分次秒,还真想倒地昏迷呢! “就、就……他。” 最后一个字小到连蚊子都听不清楚,于是巴贝雷特再次添把火,“你不是刚才还挺情真意切的吗?” “哎?别不好意思啊!”顾小小眨了眨无辜单纯的大眼,把唯一的决口也堵死。 低着头,哀怨上天不公,自己明明是好心好意,可为什么把自己卖进去了呢!索性一闭眼一咬牙,“就他!行了吧!” 顾小小顺着手指的方向,巴贝雷特一张老脸成了雪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时明媚的你 有的时候,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就可以刺痛心房。 明明只是记录语言的符号表现,明明屈指可数难敛细节,拥有的能耐却大到核弹裂变氢弹聚变,只一个瞬间,就光球火天,尘柱云烟,却形成了天地间毁灭的最强音节,而当我事后怀缅,宽广的视线只剩下空旷一片。 残骸,一跌一撞,再悲伤也无法忘记那段纠缠入骨的时光。 你的,或是我的——不,是你和我的。 我一直,有好好的,热情如炭火,只是再也无法暖和起来。 温度本就不是我与生俱来,而曾经短暂的柔软温暖都只是你给我的。 现如今,这些年的悲喜得失,我都用怜悯去看待,这已经是我最大程度的担当,是为你的坚持而延续。 没有什么可休克的,在那些年扑朔迷乱的记忆荡失之时,我就是脆弱的。 为什么……因为让我伤痕累累的东西又回来了。 而自己,不着痕迹地只能留待下一次苦涩甜蜜的燃烧。 “我不去。” 不是“不愿意”,不是“太无趣”,没有讲任何说明理由的话语,就连帮助思考加强说服力的引申义与象征义都没有,可是女人的拒绝却是一种完全意义上的不容你拒绝。 早就知道会这样,可是古镜还是很受伤。 这女人……现在就连赋予实际行动上的大动肝火都没有了,冷若冰霜到心平气和。这样的她是可怕的,是极端的,是被半碾碎的剪影,让他提心吊胆,让他寸步难行。 可为了她,算是一点公司上司对下属爱护有加的福利,古镜还是要逼迫着继续前行。 “方旭将一切手续都已经办理妥当,你只需要去就行。” “我不去。”简再次放出近乎跋扈的声音,可是却已经尽力将锋利磨平,没有形体却沉重无比。 “这一次的任务很简单。你需要看顾我们公司的新人。她叫顾小小,是一个人类灵。” “我不……” “这是命令。”方旭出声打断简,发狠的模样语气果然比古镜要厉害熟稔得多,“而‘高塔’。从不违抗命令。” 简直直地看向方旭。没办法。这一次她必须一意孤行,不然她…… “还是说,你害怕了……”方旭补充道。没有戏谑是因为他从不戏谑,可是这怀疑确实是**裸的挑衅。 而她——高塔,向来不懂回避。 “你们两个应该知道的,即使知道也要派我去吗?” 方旭用余光瞅了瞅古镜,等了许久发现他没有出声的打算,正想着自己开口却被一双稍微有点潮热的手给握住,有力却并不过分强势,他望向古镜,于是便都咽回了肚。 古镜没有回答简,只是拉着方旭一声不吭地走了。 被留在原地,简在接下来的整整十分钟里都维持着遥望的姿态。 两个修长挺拔的背影,不带一丝恶意地突入,又不带一丝恶意地离去,只不过却给她留下了一个大难题。 这难题以若长若短的独幕喜剧作为放松戒备的前提条件,以欲问难问的旁敲侧击作为摆明来者好意的扰乱视线,最后以易觅难觅的风纪提醒作为人格声誉的束缚定局,这难题不以直白的问号做结束而是使用坚决维护秩序原则的句号作为道别时的一声遐籁明朗的哨音。 这才是真的跋扈,只是它不是一气之下的偏激,还轮不到“忍无可忍”掌控主导权。 简舒了一口气,坐到刚才古镜坐过的座位上,身旁那个男人还有着呼吸,只不过还未清醒。 她从来不会将哪一个男人的血吸食干净,这是她答应过他的,不成文的口头约定。 向着侧面仰起头,空气中成轨迹的光线四散开来,亮度变化错落,虽然只有黑白。 简寂寂的,不受控制的,或者说是心底某样东西在作祟,她抬起胳膊,伸长手臂,任皮肤与光线撞击,视线中光与影的饱和度与眼睑涨起的水汽相濡以沫,分不清彼此,模糊了泾渭分明。 ——简,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是在想我对不对? 你闯进我的世界的时候,就是这么自命不凡。 轻车熟路扮演一个跨世纪惹人眼球的不良少女,我知道那种红与黑交错的响亮身份对我最是恰如其分,只是因为我好像是所有罪恶殉道者的天才,将自己弄得声名狼藉我感到易如反掌。 那天是甩掉已经算不过来是自己第几个男友的家伙的日子,对于那位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试图感化我的男生我视若无睹地扬长而去,周围的骚动我直接屏蔽,好的坏的,辱骂的看热闹的,我都只当是噪杂背景里的多重和音。 没有看见的是,路过的一个班级,有一个身影,不像其他人一样探着身子拥挤在走廊内侧的窗口,而是坐在原位——空了的桌椅之中,那时不发一言看着我的你,露出了不可名状的深邃表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后来我永永远远都视为唯一的东西。 翘课了,一个人跑去当时最喜欢的电影院。 虽然很小,很旧,但去那里的人也很少,而我还会挑选最冷门的场次。 有一个位置是我每次必坐的,我在心里暗自把它作为专属,是倒数第二排从头数起第七个位置。 每次进来时都要看一眼座位后方,只有空无一人自己才会决定坐下。 高高的,在第二层高的阶梯上,视线俱佳,可我却不看电影。 两侧的灯熄灭了,宣告着影片的开场,我习惯性地向着侧面仰起头,那四四方方的放映窗口里,有成束的光线放射而出,尘埃似浮游生物般在其中晃动飘摇,我抬起胳膊,手臂伸长出去,试图用大拇指与食指丈量光束的角度,一明一暗间,我望着这样一幅画面竟然看到痴迷。 天昏地暗,不见浪潮。 然后忽然间,视角中斜着出现了另一个手臂,伸长,靠近,然后触碰到我的皮肤,包裹住我的手,连带每一根细长惨白的指节,好像将那一束我欲抓住的光线都团在了我的掌心之间。 我回过头向后看去,男孩明媚的脸,只是那一次突兀的相见,你就毫不掩饰所有情感的热烈。 那时,不论外面的天际有多亮丽,也没有你投向我的眸光那般瑰丽、那般闪耀至绝顶。 我一直坚信,作为一个吸血鬼,我是为了枯萎而盛开的存在。 于是我做每一件事都要让它绚烂到极致,极致到必将衰败,最终统统以灭亡的姿态死守在世间每一寸、人心每一处的深海,留下不会随时间消失的痕迹印象。 我相信,那样才是美的,而你却掐了掐我的脸颊,然后又霸道地在我的脸颊上印上重重地一吻说那是我不肯承认误入歧义的狡辩。 我被你爱的风起云涌,我以为你绝对不会离我而去,我早已习惯有你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们相遇……把你硬塞进我的世界里,最后却又剥夺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瓦特区 小法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倒霉的一天。 它向左瞅瞅,自家主人双手半掩一脸闪亮亮的星星在打转,向右瞅瞅,赤大爷颤抖着伸长指节尾端正指向自己,“王子殿下”嘴角尴尬地呈半开合状态,刚在自己口中被咬了一口的红色果实有些窘迫的、半为难地掉落到了台面。 额……为什么会被发现? “如果、如果,你这么喜欢它的话,我愿意退出,成全你和‘王子殿下’哦!”顾小小娇羞地捂着脸,一双眸子美美地眯成了一条线,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几秒前刚光明正大当众告白说要献身的主角。 “啊!”极近处传来某个老男人心碎的一声大叫,小法机械地转动脑袋,看到巴贝雷特因为受打击而五官凝滞的脸,接着短促地下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果实整个吞进了肚。 不就是偷吃了他的樱桃嘛!有啥! 反正是它的那位恶劣而又牛掰的主人半威胁半哄骗…… 反正还会有它的另一位主人为它付账,谁让它“王子殿下”魅力十足,随便摆摆手抛个媚眼那家伙就会屁颠屁颠的。 反正……就反正嘛! 可是…… “啊!我有啥不好的,你竟然会舍弃我选择它!”巴贝雷特瞪着赤梓,说罢还咬着嘴鼓起脸,“你不是说要献身给老子吗?” “哈?”赤大爷直接傻眼了,“不是。我,你……我以为我们……” 什么?什么什么! 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三者插足? 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原配! 顾小小含着大拇指,热烈的视线在相对而望的巴贝雷特和赤大爷身上来回流转,彻底深陷添加了不少八点档恶俗爱情剧的大脑幻想中,暗自根据之前的对话为三角纠葛中的两人一鸟勾勒红线,瞥见可怜兮兮的巴贝雷特,顿时在心底掬了一把同情泪。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早就已经……”顾小小忽然又去抓住赤大爷的手,郑重其事地苦口婆心,“不过赤梓啊。我知道‘王子殿下’是这么的帅气可爱。就连我也把持不太小住……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伤害贝贝幼小而又脆弱的心灵啊!” “额……”结结巴巴却只能吐出这一个字。 “你要好好对贝贝,‘王子殿下’那里就由我来……”顾小小自我陶醉地说着,同时还点点脑袋,看不出是勉为其难还是觉得这一幕貌似是由自己促成的棒打鸳鸯很虐心。 顾小小又去了小法那一边。抱起小法就是特凄惨的自我白话。每一句出于旁观者发自肺腑的教育性言论都是经过细心挑选被完美打造的安慰。换角色换得那叫一个快。 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被留在原地的赤大爷怔怔地低着头看着自己刚被顾小小紧握的手,一时之间颤抖着心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东……这还是我的吗? 想他赤大爷。劳心碌苦这么多年,工资少得可怜也不发一言,从不欺负弱小也不学着自家老板作孽,团结友爱,尊老爱幼,诚实守信,艰苦奋斗……现在不就是发个善心随口说句转移视线的话嘛,为啥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用情不专世纪情圣呢! 话说,还不是那只妖孽的错吗? 要不是他乱说话他能这么倒霉吗? 原来,今天不只是小法倒霉的一天。 …… 这家伙的怀抱果然不是鸟能待的地方!被勒得憋气使得小脸发白的小法如是感慨。 当那张在鸟类中也数得上头等俊俏的脸开始由白转青的时候,那位恶劣又牛掰的主人——路西法,好吧,虽然他现在是小猫“铃铛”,但还是义不容辞地出身来拯救“王子殿下”了。 只见小猫“铃铛”孤独而落寞地踱步到抱着“小法”的小小眼前,一双大又圆的亮眼睛晃动着水光,丝毫不掩饰被羡慕席卷。 这种泪眼攻势顾小小理所当然是抵抗不了的,于是在意料之中,松开手将已经蔫儿到瘫软的“王子殿下”放到了台面上,朝着小猫“铃铛”张开了怀抱。 “来。” “喵!” 飞奔,然后一跃,灵巧地,丝毫不遮掩它此时心花怒放。 顾小小自然不知道此刻怀里对自己紧紧地又黏又蹭的家伙是什么来路什么心绪,只是感受到小家伙莫名其妙没有什么原因就是特别喜欢自己,这种被喜爱被贴近的感觉让她这一阵子一直都感觉被偏宠被治愈,美好和深厚在发酵,不像是在索取却占有着不肯离去,延展着,依赖着。 是的,依赖,不是自己先去想要更多的爱而去依赖,而是对方首先就以依赖倾尽这份情怀。 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感受到这般熟悉的温暖。 为什么,你好像他一样……让我想要依赖。 向来做不出猜度,可是顾小小真的想问出这一句。 是否有一天,你也会离开…… 我会再次,从高处摔得头破血流吗…… 她忘记了,收留小猫“铃铛”的初衷是为了归还那不知性别不知面容甚至不知是否存在的所谓主人。 英雄救英雄,貌似画面也挺唯美的,收视率不会变低,只不过现在转换身份改为看客的赤大爷和妖孽正四目相对,“情意绵绵”——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当然用顾小小那比较贴近大众的八卦想象力来做出评论的话,就是“深爱过的人,果然还是会藕断丝连!” 幸好她没有当面说出来,不然赤大爷绝对会泪流满面。 后来在顾小小闭眼专注而又放肆地沉浸在小猫“铃铛”的怀抱里的时候,某妖孽与某魔王殿下有很胆大妄为地来过这么一段眼神交流: “行啊。美死了吧!” “嘿嘿,你就羡慕吧!” “有啥可羡慕的,我可有他呢!” “我怎么记得人家刚才已经做出选择了,貌似对方不姓巴啊!” 气得咬牙切齿,无奈打不过那厮,于是只能欺凌弱小,对着依旧开不了口的赤梓扯着嗓子嚷嚷,颇有河东狮吼之再无太平,“少在那里含羞带怯的!等着今晚上打屁屁吧!” 一阵唏嘘回音如波涛响起,这一段以至于后来好久都在天界地狱间被传为“佳话”。传的人嘛。自然是某位恶劣而又牛掰的魔王殿下咯,而赤大爷也在更长一段时间里都要面对各位更没有品行的天使堕天使,以此“佳话”作为见面招呼的首选问候。 倒霉嘛,不是一天两天的。而是和某妖孽捆绑存在的。 **** 爱德华来接顾小小的时候。她竟有些慌乱害怕。 在第一时间睁大了眼眶。接着躲到赤梓的身后,当前面男人疑惑地回头,她很霸道地伸手固定男人的肩膀不让自己暴露。 于是就变成了——禁欲主义冷面贵公子刚开口说明来意。女人就跳到赤大爷身后,再次倒霉催的,赤梓露出头皮发麻的虚假笑容,口音像是新来的迎宾小姐,“欢、欢迎光临。” “我们该走了。” “……”依旧瑟缩着,低头在赤梓身后。 “我们该走了。” 爱德华也不皱眉头,继续复读,他的风格说好听点是复古启蒙,说难听点是原始呆板,反正永远扯不上文艺,既不豪放也不醉卧花阴,但是这样的他依旧有人在暗地里偷偷恋慕着,还很深沉专一。 “小小。”赤大爷为难地将声音丢到后方,看来习惯于妖孽的他也是无法招架爱德华。 不能把自己的烦恼丢给赤梓,于是顾小小微垂着脑袋算是认栽从后方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到爱德华跟前,眼角还留着一点泪光,她笑得凄美,似乎为了正义步入死亡,依依不舍地看向赤梓,很有咫尺天涯,就要永世相隔的噼噼啪啪,“‘铃铛’就拜托你照顾了!” “恩。” 说罢,低头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拜托你了!” 赤梓一愣,挥舞着手,“恩。” 再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这一次是真的拜托你了!” “恩。” 又两步,这次果然还是停下了,“是真的哦!” “恩。”赤梓笑着,同时还很担忧地偷瞄在前面领路的爱德华,生怕顾小小会过了,触发了警报。 两步,停下,“真的啊——!” 爱德华抓住顾小小的手,不容拒绝地拽着拖她离去。 身后赤梓一边艰难地笑着挥舞着手saygoodbye(说再见),一边默默为小小祈祷。 **** “你别再瞪我了,那样眼睛不疼吗?”爱德华走在前面,却仅用一句话就让小小风中凌乱。 这家伙该不会背后也长眼睛了吧!顾小小直嘀咕,他的视力本来就已经够好了,要是连背后都……那她也太可怜了吧! “为什么要去上学啊?” “不知道。” 好嘛,又是“愚者”,顾小小噘嘴继续用“瞪眼”去勾勒男人线条分明的身形。 “那你也要跟我一起去上学吗?”小小望着男人,她还好说,本来就是上高中的时候死掉的,所以样子一直没有什么改变,与高中生的形象正好符合,而这男人,怎么说也有二十五、六了吧!想来想去都与“高中生”出入很大。 爱德华没有回答,安静地拉着顾小小往前继续走。 来到阶梯之上,远远看到那辆停靠在巷口的黑色轿车,顾小小磨磨蹭蹭地移动着开口询问,“这次又去哪儿?” “瓦特区。”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绅士?不绅士! 瓦特区? 边跟着走边在大脑贮存区域里来回搜刮,可是却早在听到的一瞬间就确信是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地方。 包括上一次的利迦百农,全都是极为陌生的字眼,自己窘迫得好像初来乍到的外星人,在异国他乡迷迷糊糊找不到东南西北,可是撇开不说为了增强效果的夸张描述,她在现实中也确实找不到东南西北。 顾小小悲哀地自嘲着扬起嘴角,粲然但很招人疼,姑且先不提在学校的成绩有多糟糕,就连维持生活该有的基本常识都是自己头疼的地方,有时甚至会想到也许学校应该开设一门专攻常识的课程,可是转念一想能够招到的学生只有自己,这种情况根本开不起来,于是只能叹息自己太一无是处,单看演绎学生这个身份,就已经失败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现在想想,冷热对比,自己都从来没有用心去关心这个世界,又有什么资格怪这个世界太过漠视自己? 真是受够了——自己这副受害者的嘴脸! ……要做自己!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在这个世界上,比自己要凄惨的家伙还要多到不止,而现在比谁都还要幸运的,找到了自己这一辈子真正的宝藏,只不过这个“宝藏”闹脾气长了两条腿儿跑走了,逗着自己玩儿呢!只要自己追上去使尽浑身解数把这喜欢打情骂俏的“帅家伙”找回来就好了啊!当然看在这“宝藏”长得还不赖的份上,她愿意对那嗜好变着法儿折腾她的性格暂且忽略不计。谁让她好爱好爱她家“宝藏”的,不过那家伙的长相还不止是不赖这么简单呢! “啪!“顾小小双手清脆响亮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副正气凛然好像是迷惘者回头是岸时的郑重宣誓,“恩!我要做真正的顾小小!” 不过这么一幕具有激励作用的“痛改前非”,在爱德华本杰明的眼里倒是成了其他意义的形象化—,两个字——傻蛋!三个字——大傻蛋! 顾小小走到车跟前,刚要把手放到后车门的手柄上,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重大事件似的转过去看爱德华,身体的幅度带起一股小小的空气流动,“对了。夕夜呢!她怎么样了?找到她了吗?” “不知道。” 这冷面男人还真的要将冷面贯彻到底啊!顾小小气不打一处来。 “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喂……” “我叫爱德华本杰明。” 顾小小扶着脑袋。要命了,以为自己就够难搞了(看来小小思密达很有自知之明啊!),怎么这家伙是天生的吗?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种天赋啊! 顾小小虽然很受挫,但也决定还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于是不死心地继续补充。“你起码跟我说说。她现在是否一切平安……” “不知道。” 后背一寒,鸡皮疙瘩赶着上架地生长,顾小小哭丧着脸。准备就此放弃。 没办法,能够把“不知道”还说成这种高屋建瓴状的,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就差仰天长叹了,顾小小此刻还真想去找古镜哭诉,但是略一沉思,想到这位戴着老板头衔之前因为属下赌气不来参加会议而哀怨地苦着俊脸,貌似就觉得这条路也不大好使了,因此再次挫败地叹了口气。 ……等等!自己之前貌似也赌气而翘掉了回忆的说! 顾小小灰溜溜地再次把手放在后车门的手柄上,看来心情抑郁是免不了的了。 “等一下!” 一声清丽的呼喊,刚坐上驾驶位的爱德华本杰明很是无奈地瞅向她,又怎么了……这小女人究竟还能不能上的了车啊…… “为啥你不给我开门了?” “……” “上一次,你不是还很绅士的……” 引申义是讽刺他这次不绅士,爱德华挑眉看着顾小小,也不开口给个像样地回答,就只是盯着她瞧,顺便还把驾驶位的车门给关上。 看着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顾小小直到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冷风卷到身上才意识到,长长的街道旁,只有自己傻愣愣地站在车子外面。 抬起头看了看来回行走的路人,路过自己这方时都会以奇怪的目光打量。 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来往的窃窃私语。 ——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这么倔强,现在的小姑娘啊…… 她忘了,自己现在是能够被活人看见的。 直勾勾地顶着男人像是看戏的视线望过去,顾小小硬撑着自己强悍的自尊心继续充当“汽车模特”,只不过身高不够,料也不大足。 而爱德华,已经改为托腮侧头,看来很是享受。 ——年纪轻轻的就勾搭上这种有钱人,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看样子还是学生吧!真是不知羞啊! ——你傻呀!看那校服根本就不是这里的,还有啥怕羞的! 顾小小额头的血管肌肉开始抽搐,貌似再不上去这谣言就会升级到更狗血的剧情了,可是自己要是就这么上车也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自己是不良少女,两只眼睛转了两圈,顾小小嘴角扬起一抹诡秘的笑意,爱德华心底直呼:不好! 只见,顾小小伸手撩起自己耳边的一缕长发,向后一抛,然后靠着车门弯腰对爱德华用甜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娇嗔道,“爹地,人家不想去嘛!” 瞬间各位观众的脸上抹上一抹自然的腮红,爱德华揉了揉脑袋,不禁想要迎风流泪,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了。 想他爱德华本杰明,年芳二十六,风华正茂额……此处忽略很多很多的形容词,怎么会有她这么大的女儿了! 这小女人真是长本事了! 爱德华懒得和她继续互掐,决定放弃当“渔翁”,反正“利”也没了,他开了车门下了车,伸手去给顾小小“绅士”地开后车门。 顾小小难掩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刚特别“淑女”地坐上车,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暗郁而妖冶的声音,好像一抹烟在灰暗中熄灭,“等你好久了,我叫简。” 注:谢谢大家的关心,生欢真的好幸福的说,虽然头昏昏的哈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转校生与迟到生 有人! 顾小小身子一僵,这种时刻实在不是说她心理素质不大好,而是因为她根本没做心理准备会还有其他人在。 刚才自己拙劣的猴戏肯定被她看见了吧! 糟糕了,她其实只是单纯地想恩……额,这个、那个……反正都是假的! 可是听声音听语气,这人应该不打算出言消遣她吧! 嗯……想想看,要是充当看客的是巴贝雷特,肯定早就在第一时间像脚不着地似的眉飞色舞地笑话她了!而赤梓接下来的反应呢,她光是用想的就能猜到个**不离十。 话说他们两个人还真有爱呢!顾小小忍不住笑弯了眉眼,不浓不艳却很深切。 ——此时十字路口酒吧,正低头摆弄某位来自“地下以下”的大人刚刚邮递过来的游戏——“口袋樱桃”的巴贝雷特没预兆地打了个喷嚏,吐沫星子飞溅到显示正在进行“养成”画面的屏幕上,可男人丝毫不受影响。 一旁跪在地上擦地的赤大爷闻声抬起脑袋,“老板,你生病了?” “没有吧!”手指滑来滑去,口水挂在嘴角有坠落的趋势,巴贝雷特边象征性地应了一声,边纠结着该给游戏里他家那颗“樱桃”选择哪一件洋装。 “没有?还“吧”?“赤大爷小声嘟囔着,翘着下巴夸张的表情生动又形象,但只出气不出声,低着身子却见男人丝毫无动于衷。 他是知道的。不管自己心里想什么这妖孽都透得跟明镜似的,而依照之前的每一次经验,现在这“只出气不出声”也早就被巴贝雷特灵敏十足、四通八达的感官细胞掌控,只不过他出奇的,没有对他进行任何笼罩着暧昧色彩的负面“摧残”,而是仁慈地放过他,让他顺水而流。 理由嘛……还用说吗? 等了这么久的游戏好不容易到手,还是他坑蒙拐骗、耍奸作诈、使尽各种不上道的手段胁迫而来的,当然没空搭理他了啊!话说为什么这游戏的制作者不安个什么带有指纹辨别类引爆装置的触碰式微型炸弹啊! 愣愣地瞪着眼前弥漫着樱桃香味的空气良久,然后噘嘴。接着火气十足。于是无缘无故地爆发了,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绣着樱桃图样的抹布朝着坐在吧台里玩得不亦乐乎的男人一丢。 果然,妖孽低着头身子一侧躲掉了过去。 没打中是理所应当的,而最悲哀的是自己如火如荼也是理所应当的。 “别吃醋。”妖孽嘿嘿一笑。转而语重心长。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厥后。梦中人赤大爷懵了,慌了,傻了。紧接着出乎意料的“阿嚏!”,他也响亮地鼻头一痒。 “你传染我!” 指责完全是因为男人依旧头也不抬,目不斜视,对自己漠不关心,这极大地刺痛了某个不喜冷落的家伙的自尊心。 “公子何出此言?” “你咳嗽了,然后我也咳嗽了。” “可是它没咳嗽。”抬手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电子玩物,频幕里的樱桃宝宝茁壮成长,已经可以对战进化了。 狠狠然,赤大爷恶狠狠地瞅着不远处一脸无辜的巴贝雷特,试图能够发动“目光杀人”的武功绝招,当然若是不能杀人,能砍着玩儿也是好的,再不济挠挠痒他也忍了,可是男人依旧好整以暇。 “公子莫轻薄。” 赤大爷抽搐着嘴角,“我真想咬你一口!” “谢谢公子抬爱。” “不,是我该谢谢你。” “公子言重了。” 赤大爷后劲一阵发凉,忽感自己忘了次妖千年的道行不是以身相许就能对付得了的,随即恍然间一拍脑门惨痛地失声,既不哭也不笑,因为他根本是哭笑不得。 其实,像赤大爷这种,撞上概率堪比大乐透还要大乐透、可靠点总结概括“死里逃生”的情况,他不狂喜很久,也不狂喜短促,好不容易受到一点温柔却浑身感到不对头,用武力试图掩盖心里的别别扭扭,明明很享受这种恃宠而骄却打死也不肯见好就收,于是这种上赶着没事找事儿,完事儿了还倍儿爽的行为我们称之为犯贱。 好听一点儿别有洞天,只是同样地,赤大爷娇羞地磨不开脸——我只在你一个人面前犯贱,那是因为我打心底里唯对你待见。 镜头转回至气氛略显诡异的黑色轿车后座,顾小小从关上车门后的一秒钟兴奋到闻声后的身体紧绷坐直,再到流汗僵硬着脖子至大脑神游天外天,很受伤很黯然地垂落身子,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甚至还傻了吧唧地咧嘴笑了,就这么短短的一分钟,顾小小单用表情就上演了一出杂耍蒙太奇,问题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将所有的心事都反映到了脸上,而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一切还落在了车子里另外两个人的视线范围中。 如此,坐在前方只是为了查看顾小小失声不语是和缘由而回头向后看的爱德华本杰明忍不住心道:这小女人以后会什么样,他真的好想知道。 而纯粹按照普通人的行为模式打了招呼的简,倒是有些怔住,不自觉睁大眼眸多看了几眼。 这位顾小小,和她的荀间好像…… 是一类人,都是会把感情直接表现在外面的人。 失去了拥有秘密的能力,于是比一般人过得要更艰难。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女孩儿是否也像荀间一样,即使是赤脚走在满是边缘锋利的玻璃碎片的大路上,她也依旧能够硬着头皮不去回头寻找什么所谓捷径。 捷径,向来是由活人的血铺成的。而这只有亲身走过一遭的才知晓。 “顾小小?” 张扬的幻想泡泡啪的一声“破碎”,顾小小尴尬地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失礼了。 于是本来就对之前自己靠着车子刻意的“搔首弄姿”很没底气,这一下子当面还未回应见面问候甚至头都没扭过去看一眼就更成了毁灭性的要人命的错误,顾小小想哭哭不出来,组织语言赔罪貌似也找不到上得了台面的理由,她总不能说自己在拿两个男人作美好幻想吧!而就这么装死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所以嘛,就只能—— 清爽地转过脑袋,嫣然一笑,“你好,我叫顾小小。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笑容渐渐扩大,颧骨处的肌肉鼓得高高的,这是小小的计策,想办法让自己顺理成章地因为笑而眯起眼睛。这样就不用看对方的表情。 一定吓一跳吧!如果是我的话。也对自己这种家伙儿受不了。 “你姓顾?不是应该姓本杰明吗?” 一股电流绕着顾小小的太阳穴走过一周。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话说为什么她会相信了啊!自己真的很像爱德华的女儿吗? “你就别搞笑了,简。”驾驶位飘来悠悠荡漾的男声,但依旧维持着冷面的高贵气质。 可是爱德华还是忍不住挑起了眉。简竟然对女人感兴趣了。 认识简的人都知道,简从不跟女人打交道,连说话都近乎天赐恩泽。 而认识简并且知道简是吸血鬼的人都知道的是,不止是打交道,简从来不咬女人。 只不过对于爱德华动容似的若有所思,顾小小倒是没看见,因为光是身旁的女人,就够她失神的了。 对于美丽的事物,不分男女都会历经必然的忘形时期,顾小小她是个普通的人类,所以喜怒哀乐都会忽甜忽涩、忽长忽短、扰乱冲撞,可是她又会很自然地主动原形毕露,觉得漂亮就毫不吝啬地大呼赞美,虽然还会羡慕感叹,但都是发自肺腑,这一辈子直到死后依旧能够诗意地重复着情怀放射,诗意地赤诚发言心安理得,诗意地对周遭的冷嘲热讽尽数收割,诗意地继续备受冷落重蹈覆辙。 耗尽了所有,只是为了将所有真实的知觉都停留到永久。 这一份坚守,只有阿法能看透。 然而顾小小还不知道的是,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东西,它必会遇到更多的知己朋友。 **** 偷偷打量着女人好久,这才发现女人身上穿着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校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视觉效果上的感觉差别会这么大,大到车子开出一个小时了她才发现。 吞咽下一口口水,顾小小的目光从下往上缓缓延展——脚上穿的是一双墨绿色的中筒靴,好像干燥的深秋午后,浅淡苍白的阳光照耀下残缺断砖上的青苔,散发出生冷幽幽的不绝清香,鞋子上状似枷锁的暗色调金属装饰,沉重不喑哑,笼罩着孤独无望的萧瑟气息。一双细长惨白的腿被黑色渔网袜包裹,那种半透明的凹凸立体感使她看起来性感多情,与正儿八经的学生形象背道而驰。 而身上的制服,不论是百褶裙还是上半身的正装,都和她的没什么两样,但是可能是由于她全身上下隐隐约约显露出来的零碎、拼凑、不对称的各种不协调感……好吧!完全是公诸于世的癫狂! 散乱分布的被磨破的小洞,撕裂感在每一个缝隙中;袖口处长到盖住三分之二个手的荷叶边袖口,可是材质却拼接得完全不同;正装里面的领口停在标准之下的更低处,有种戛然而止的窒息感还将同样的惨白露出;脖颈上戴着皮革与骨头制作的饰物,夸张荒诞让人联想到远古与骷颅。 漆黑的直长发下巴掌大的脸,这个女人是她见过最瘦的女人,比莉莉丝还要瘦,起码在胸部这一块就已经决定了谁胜谁负。 于是小小不免羡慕了起来,看看那快要和自己胳膊一样细的腿,校服小到该是特意单独划出来订做的超小码,可穿在那骨架上还依旧有余不止,于是顾小小很不是滋味地低头望了望自己,伸手摸了摸还长着不少肉肉的小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感受到侧脸一凉,小小下意识看过去,只见简摁下了车窗玻璃,抬手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示意,一双深绿色的眼睛看过来,“不介意吧!” 顾小小呆呆地点了点头,“不介意。” 从后视镜看向前方的爱德华忍不住勾起嘴角,点点头说不介意啊……真可爱。 冷风如倒灌,争先恐后地跑进轿车里面,打在身上穿透一层层布料啃食至皮肤,顾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瑟缩了一下抱住自己,看见女人在这初春时节穿得如此淡薄,下身只有一件不能算是衣服的渔网袜,顿时有些心疼和佩服。 已经很瘦了,就不用为了风度而不要温度,她的身材足以将所有的衣服都穿出最为韵味十足,可是为什么要这么虐待自己呢? 顾小小愣愣得想要开口,可是忽然间外套口袋里某个活物不安分了起来,于是她掏出那个又擅自跟着自己出来的小家伙,很是无奈地开口就训道,“小法,你怎么又跟来了?” “吱!”小法刚一出来就掉到了皮质座椅上,小小一惊,这家伙有这么怕冷吗? 边骂着边把小法团到自己的怀里去,感受到一旁不知何时投向自己的眼神,她怯懦地开口,“不、不好意思啊……” “你没做需要道歉的事。” 很冷,比外面肆虐的化冰时的风还要冷,可是顾小小却心里一暖,这个女人不会是坏人。 “那个、简小姐,我想问问你,这次是不是你跟我一起去上学?” “你叫我简就行了。” “简?简!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吧!”小小忽然眸光一亮,跟前一秒的诸多忌惮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简!简!” 深绿色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凝滞,从诧异中清醒,指间已经空了,手上的烟不知去了何处。 “哦,好。” 爱德华不发一言,脚下缓缓用力踩下刹车,“我们到了。” **** 瓦特区,歌罗西学院,高中部二年十三班。 班主任迈克尔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今天有两位转校生……” 老师的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门口传来的动静给打断,顾小小一愣,本来低着的脑袋微微抬起,迟到了吗?可是会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比转校生还要晚到…… 支离破碎的几个字节,那人进来的时候像个子弹一样猛烈,只是同样地收不住,于是以跪倒在地上画为登场的句点,惨不忍睹到每一个人都哑口无言。 这个迟到的学生是……顾小小睁大了双眼。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鸢·臻 瓦特区是一个正六边形的区域,其不相邻的三条边各自延展出去一个附属区,四个区整体相合就是距离巴别城不算遥远的歌罗西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瓦特区的名声要远远盖过整个歌罗西城,以至于很多人误以为瓦特区便是四个区整个城的名字。 车停下来的时候,顾小小透过车窗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身处校园内,此时此刻貌似已经过了规定的入校时间,除了玻璃上潮湿的水汽与周遭高矮不一的栗色建筑物,顾小小还未看见有人影。 错过欣赏这个城市的风貌,因为她一路上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简给吸引而去,不过若是顾小小反应过来,她就会意识到爱德华本杰明习惯的车速是不会给她机会看清楚的,然而要等顾小小反应过来,又不知道会是哪年哪月了。 下了车,地上湿漉漉一片,刻有纹络的地砖因为积水的深浅不一而反射着幽幽浅浅的光,余留的雨水清澈澄明,一眼望去好像几块不规则的镜子如拼图般散乱,又像是还未碰撞相接的大陆俯瞰图。 这种时候顾小小竟然有心想要踩水玩,可是低下头细细凝望着平整光滑的浅水面,风拂过时,荡起圈圈涟漪,好像受凉冻醒时打了个寒颤,于是她也不忍心踩上去了,伸出一半的脚又收了回去。 她伸手抱了抱自己,同时还不忘把怀里再次睡过去的小法放进口袋里,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小家伙很是嗜睡。而且看样子它这次还和上次在胡说树森林受伤之后不一样,总之这次事件过后她决定回去向巴贝雷特求助,虽然那个老男人表面上总是不正经,但是还是很可靠的,她知道。 忍不住又再次伸手抚了抚小法所在的口袋外侧,抬起头才发现简已经径自朝着主楼而去,她看见爱德华靠着车子没有带领引导着她们去见班主任的意思,于是茫然无措地瞅瞅爱德华,又瞅瞅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简的背影,伸手拍拍自己。接着向男人示意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可是爱德华就只是点了点脑袋。 顾小小咂咂嘴,知道自己要是出声询问,多半也只会得到像是“不知道”这类回答,当然一般也就是“不知道”。于是使劲撅了撅嘴便追着那抹纤瘦得如同雨线似的身影跑去。 “简!” 女人没有回头。继续走着。 “简!等等我!” 女人依旧没有任何停下脚步的意思。 “简!” 由远及近蔓延开来的声息。像极了不会被吹残的垂丝,在耳廓的外际开成一棵花树,不知何处刮来强而有力的冷风打在背上。等同于整个世界静谧时同样的温度,融化了所有的来自遥不可及的过去的崩溃时刻……呐,无处可寻,呐,如此动听。 ——你就想着,我不会走。你就想着,我一直都在。 ——如果我还是没有动心怎么办? ——没关系,反正我动心了。 猝然停下了脚步,简直直地定在那里。 是你吗? 我回来了。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可是还是……你让我想着,但是你却不在了。 荀间…… “简!” 呢喃着,忽然耳旁极近极近的地方有热乎乎的气流缱绻而至,简还未来得及去一探究竟,视线中跳跃着钻进来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恍惚间和她那“小兔子”的脸相错重叠。 “我跑步可慢了,还好有你停下来等我啦!”顾小小眨巴眨巴眼睛,喘着气却很兴奋,发现女人愣愣地盯着自己瞧,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涂鸦吗?”当然她会这么问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因为她这几天只要一从睡梦中醒来,到浴室照镜子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脸上被画了红红的樱桃涂鸦,当然看那幼稚园级别的绘画水平,可想而知始作俑者除了某妖孽便没有其他人选。 “没有。”简完成了一个深呼吸。 “那我们走吧!”说话间主动牵住了简的手,顾小小一惊,不是因为感受到女人明显的有那么一瞬间的肌肉僵硬,而是因为……“你的手好冰啊!是不是穿得太少了!” “我不冷。” “你应该多穿点啊!” “我这样正好。”简把手抽了出来,接着继续向前走去,结果还没走几步就又被拽着被迫停了下来。 “等一下!”顾小小拉着她,然后挡到她身前,又转而低头在双肩背包里寻找着什么,听到“咣当”“呲啦”等各种不合逻辑搭配着溢出的声响,没多久从包里拿出一条纯白色的毛线围巾。 “起码要记得心疼自己。”说着,顾小小将那条纯白围巾在女人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看样子很长,因为垂下来的部分还很有余,搭在胸前的部分,毛线围巾的尾端织了可爱的樱桃图案,“虽然不是什么名牌的东西,但是却是一个人用心织的哦!当然啦,他叫赤梓,是个男人,很好很好的男人。” 简低头看了看,然后又抬眼瞧着那一双清清亮亮的圆眼睛,眉宇间刚柔软了一些,正想着说点什么,骤然间一个长相成熟、看起来年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向他们,那人蓄着短短的胡子,精心修整的好似浅浅的素描,看起来竟有种性感的魅力。 “你们是新来的转校生吧!我叫迈克尔,是你们的班主任。” “啊,老师好。”顾小小差点咬着舌头,没想到会是这么英俊潇洒的男老师担任自己的班主任,大大出于她的意料,至少在巴别学院,一直都是“老头们”称霸天下的。 “我所带的班级是高中部的二年十三班,我的班级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希望你们能够如愿以偿。” 简一挑眉,如愿以偿么…… 这说辞不知道顾小小作何感想,扭头去看她,却发现顾小小眼神涣散,整个状态就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极度不安。 在一瞬间就做好了决定,简伸手牵住了顾小小,女孩好似整个神经反弹异常夸张地跳动了一下,回望她,两只眼睛充满了惊悚。 简伸手覆盖在小小的头顶,“没事了,我们走吧!” …… 于是才有了这一幕,高二十三班的讲台前,老师介绍着新同学,手势所向身旁站着的两个女孩,一个气质更像是女人,没有一丝犹豫瑟缩地扫视台下每一个观望的目光,另一个更像是小学生,一直低着脑袋看不到表情。 那时因为失魂落魄,以至于顾小小一点心理准备也没做,接下来要与之相遇摩擦,甚至后来碰撞爆炸的两个人,一个叫藤鸢,一个叫弥臻。 **** 天津加油!为滨海人民祈福,为拯救生命而献出生命的消防战士祈福,上帝保佑你们下一世的幸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鸢·臻(2) 没有“彩虹”,即使这一次女孩儿身上穿着的是和自己、和整间教室、和整座学校里的人一模一样的校服,顾小小也轻易地就认出此刻摔倒在讲台前的地面上的女孩正是前几天刚去到十字路口酒吧做过交易的“渐亏凸月”。 子弹发射的登场方式在不知不觉中深植入意识中,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还会再与这女孩儿相见,甚至是在这种场合下的重逢。 这未免也太有缘了一点儿吧…… 不过,看整个班级里的学生,没有一个为如此突兀地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出糗的行为出声嘲笑倒是很好的嘛,顾小小心道,不自觉对这班学生在心底稍微建立起良好的第一印象。 然而很快的,所谓的“良好”顷刻间化为乌有。 还没等“渐亏凸月”从地上站起来,高二十三班的第二位迟到生紧接着又华丽丽地登场。 不论那横插进来的光景有多么迷醉多么深刻人心,自始至终都在顾小小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分明就是那一头橙色的头发。直接而强烈,不遮掩,不伪装,烈焰成池,洗刷一切,烧毁一切,自由着拒绝所有的妄念,可同时其实也将其全部实现。 只是单单一眼,就真切断定这男人的存在必然深邃。 橙色的短发打着深浅不一的层次,额前的刘海长至几乎要盖住了他的眼,男人既美如冠玉又意气风发嚣张肆意。仅仅是周身散发的气质便已鹤立鸡群,就好像是这个人满为患的世界上屈指可数的禁忌,你为之盲目,你为之匮乏,自动清空甘愿成为一个容器,填进有关于唯独他一个人的全部倒影,明明将醒未醒,却自觉真形。 于是,这样的人出现,定然会在同一时刻掀翻起一阵骚动。只不过。在现世的人间中,会是来自异性的肤浅的骚动。 “啊!藤鸢!” “藤鸢大人!” “好帅啊!” “那当然了,藤鸢大人一直都很帅好吧!” “哼!有什么帅的,弄得跟个唱大戏的似的。” “就是!” “你们这是妒忌了。真是难看!” “起码我们不会迟到。” “藤鸢大人要比你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家伙忙得多了!” ……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与嗲声嗲气的欢呼声在整间教室里炸开。女生们与男生们的神情动作姿态完全各成两派。一方是因为犯花痴时的失控混乱,夹杂着不肯容忍倾慕对象受侮辱而跳脚吼叫,一方是因为不屑一顾的嗤之以鼻。同性之间火药味同样不容小觑。你一句我一句的回嘴渐渐让事态发展到了奇怪的方向,倒是忽略了讲台上本该掌控一切的班主任和三个只轮流做了半分钟主角的学生。 “藤鸢?”顾小小歪了歪脑袋,一头雾水地兀自喃喃,音量却正好被身旁抱着双臂的简给听见。 “藤鸢,当下红透世界的歌手兼制作人,歌罗西最为富有的男艺人。” “哎?”小小一愣,抬起脑袋惊愕地瞅着简的侧脸,这女人依旧平淡如常,心如止水,可是自己却已经惊诧地说不出话来,甚至似笑非笑怀疑女人无聊蓄意找乐子也做不到。 “还是歌罗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完全榜单缔造者。” “完全、榜单……缔造者?”顾小小艰难地重复,自己完全陷入了迷茫的沼泽之中。 简在这时扭过头来直直地看向她,然后很缓慢地吐出朴素且清明的声音,“没错。”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上学?” “还能为什么,学生的天职。” 简的冷静回答实在太理所应当了,这让顾小小根本无从再去发问辩解,沉默无言的眼神犀利决绝,无从回避无从得过且过,只能自己在那里烦恼,不断地流泻,领受事物的无常。 对于这种乱成一锅粥的局面,迈克尔却是撒手不管了。 顾小小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看到自家班主任两手一摊,抛下一句“注意适可而止。”就潇洒、不问世事般自行离去,顿时对他失了信心,在心底默默将其化为不负责任的那一类范围。 与迈克尔老师擦肩而过着走进教室的藤鸢,还未来到自己的座位就被一拥而上的女生们团团包围。 顾小小条件反射地向后侧退了一大步,人潮织就的海啸气势汹汹,声如擂鼓,一个滔天的巨浪席卷过来,她看到那沉重的水花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跪倒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女孩身上,吞噬殆尽,狠狠甩弃。 “真是碍事,你走开啦!” “滚开啦,弥臻!” 一时之间顾小小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可是女孩儿吃痛的表情就在眼前清晰刺眼,而她下移视线,正看到女孩儿的手背被人踩在脚底。 欣喜与痛苦,激动与冷漠就在眼前仓促交错,激荡交融,顾小小不能理解,为什么人可以这么残酷、这么堕落,追索丰盛的自我,无所谓给别人带来的非道德创口,一遍一遍摆布让人反胃的无动于衷。 凉寒扑向皮肤,触碰间化作酸涩的热泪,顾小小感到眼睛有些灼烧的刺痛,揉了揉还是无从消减,下一刻包围其中的女孩儿被推倒的画面成了碎片,像锋利的匕首刺破眼球壁,那些陌生、那些恶意与自生自灭在眼前缭乱、扭曲、成瘾、剧烈,面目全非之后,某种软弱背后催化的需索急切成真,急切成活——顾小小忽然跑上前,一把推开了至今还依旧踩着女孩儿手背的那个家伙。 一个连带着一个,好像高手击打撞球,轻而易举,命中落袋。 伴随着一声尖叫、一声无辜受牵连的辱骂声潮,整间教室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女生男生看着的落点方位,新来的转校生中原本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起来好欺负的那一个正抱着他们班里唯二经常迟到的唯一受气包——弥臻。 “你干什么你?”被首先推倒的那个女生从地上站起来,边整理着仪容边扯着嗓子发出尖锐的声响,因为低头看见自己周末刚做的水晶指甲收到了磨损而失声尖叫起来。 顾小小没有理会一旁众人的眼光,将弥臻从地上搀扶起来,这样的举动倒是刺激了那个受了无视的女生的理智。 “喂,我说你呢!聋了?”边说着边朝着二人这边走过来,身后渐渐汇聚的还有这个女生所在的小团体。 顾小小在一瞬间站到弥臻的身前,一双苍紫色的眸子直视着前方,无所畏惧。 “你踩到她了。”合理而坚定,你们的所作所为我无法旁观。 “新来的就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这么做你是要付出代价的。”女孩说着,抬手就欲朝着顾小小的脸颊打下一记耳光。 顾小小闭上双眼,却只在下一刻感受到有冷风呼啸着惊险地擦过空气边缘。 睁开眼,只见横空出现阻止的两只手,一只来自简,一只来自初次相见的藤鸢。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很有喻义的温柔 今天该是60华氏度——顾小小锲而不舍地重申着,试图用自我求证来掩盖自己的心绪因为恍惚而出乎意料地被抹成空白,仅仅是因为此刻的她似乎已经断绝了与反射关节的往来,四肢百骸与其毫不相干。 早上无意间从赤梓那里瞄见的屏幕画面,天气预报员信誓旦旦地保证着今天足够凉爽不会过分严寒,那时巴贝雷特边吞云吐雾边调侃着此举成事不足太过敏感,哪里会想到现在这是唯一能够在脑海中重复跳跃的字符。 聚沫,浮泡,清醒的意识因为渐入鼻息的清香而迷乱,桉树和柚子混合着以弥漫的姿态占据整个感官,这木质辛香明明清新而明快,却富有挑逗的性感,让人难以捉摸,就好像前一晚走在大街上被人从后方迷昏,清晨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的森林中,于是本能反应催促着乱撞,身体不由自主地就遵从安保的意志奔跑了起来,穿过刺柏的丛木,耳边传来桦树叶子与风摩擦时的簌簌作响,前方看不见尽头,只有无休止地通往,疯狂地无从停歇,道路两旁柏木与冷杉、迷迭香与鼠尾草交相生长,直到视野开阔起来,你停下脚步拼命地呼吸,刚放下心来却再次挫败,原来周遭只是增加了薄荷与橡木苔,那时便承认,这是无限循环,你被百感侵犯,只是想要从这片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绿色深海中逃逸出来。 然而这相隔的距离实在太近,于是顾小小的催眠总是被这绿意丛生的幻觉给打断。半路朽败。 是的,事态从发生至周转,每一阶段都快得眼花缭乱,快得千奇百怪。 她确定以及肯定,现在抱住自己的正是那个受众人追捧的大明星“藤鸢”,同时也算是这次事件的其中一个不可忽视、存在感十足的相关缘由。 然而顾小小不能理解的是,藤鸢为何要对自己这个今天才刚转学进来打照面不足十分钟的陌生人出手相助,而她对他能耐地位的知晓时间甚至比“打照面”的那几分钟还要短暂,再加上逻辑不通顺的另一方面——与自己发生冲突的是他的粉丝,而他不惧可能影响到人气的行为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她。这让顾小小陷入了困扰的深渊。 少得可怜的认知。暗示的信息也寥寥无几,可是仅仅一个简单的善意就会让顾小小对他放下防备的戒心,这种性格真不知道该用程度多深的形容词才能体现她的傻气,这一直也是困扰着路西法的世纪难题。 周遭已经响起不满的抽气声。顾小小还未去寻根究底就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燃烧起来的敌意。她再一次心怀起质疑。今天这里的气温到底是有多低。 藤鸢松开了拥抱着的手臂,暗灰色的眼睛覆盖着云朵般的雪白,对着那一群只有目光“火热”的少女们开了口。“今天,心情不错。” 顾小小一愣,为什么会说这一句? 可是下一刻,少女们都自动解散、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座位,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生,则是在藤鸢与简都松手之后,朝着藤鸢深深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说是朝着藤鸢,因为自己虽然此刻正在藤鸢的亲密范围内,可是少女弯腰时不甘心的嘴角翕动泄露了她的实际感受。 该是讨厌她了吧……恶意随便你来,反正她不后悔! 顾小小刚放松地闭上眼睛就感受到自己的手受力一紧,然后被拉扯着离开原地。她猛地睁开眼睛,正看见藤鸢走在自己前面要将自己从教室带离。 “啊……怎么了?这是要去哪?” “带你去保健室。” “可是受伤的……”不是我啊!尾音好似中途截断,前半部留在了教室,后半部跟着掉落在了走廊的地板缝隙间。 **** 保健室,顾小小被藤鸢拽着推门而入,里面此刻空无一人。 老师不在,也没有上锁,该不会去哪里偷懒了吧!可是怎么就连偷懒也不做到尽责呢? “我没关系。”顾小小跟藤鸢推手解释道,“受伤的其实不是我。” “怎么不是呢?”藤鸢异常担忧地皱起精致的眉宇,说罢伸手按在小小的肩上强迫着让她坐在其中一张空着的单人床上。 “我身后的那个女生,叫弥臻是吗?是她受伤了,我没事的。”再次想要起来,藤鸢却依旧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 “我只看到你了。” 顾小小一怔,总觉得男人的话中含意怪怪的,他的语气实在暧昧得不像话。 “谢谢你刚才帮我。”顾小小低垂着眼眸,尽量不去看他,因为她怕是由于错觉而误会了他。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不算多高明,但是,我必须承认,你的这种方式有成功地引起我的兴趣。”藤鸢忽然笑起来,口音语调与前一秒完全变了样,“不过,很可惜,我最近的档期都排满了。” 顾小小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在试图引起你的注意?” “不然呢?”藤鸢笑得自信满满。 顾小小翻翻白眼,实在无力吐槽他的自命不凡,可是她稍微也能理解,因为藤鸢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据,单看出众的外表就能让无数少女心动,再加上简告诉她的那些才华横溢与成就斐然,一个早早脱颖而出的人生赢家使得还是少年的他提前成为了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可是不得不说,顾小小不喜欢这样的他。 “你误会了。”顾小小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目光很是清澈,坚定的语气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不用这样欲迎还拒的,我更喜欢直接一点儿的女人。”藤鸢直言不讳,话中轻佻的语气让小小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你真的误会了,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 “我们可以试一试。” 藤鸢欺身靠近,顾小小试图闪过却被他抓住了肩膀,正色着想要再次申明,下一秒眼前一花,仰倒在了床上,连带着男人放大的俊俏面容,温热的触感霸道地贴住唇瓣。 顾小小睁大了眼睛,一霎那间感到胸口某个地方被硌疼了,脑海里显现的那个人,窥见了一切,而这种背叛真心的行为,玷污了全部深情。 “啪!” 藤鸢感到自己的半边脸颊像触电似的发麻,他退开,看到身下的女人眼眶盈满了泪花。 这女人……是真的讨厌他。(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兜帽少年 我们的存在,我们的脚本。 起起落落,失散不眠。 遇见,告别,这种妥帖叫做简谐。 即使无法穿越时间地点,请始终相信心中的夙愿。 置之死地,有我同在。 ………… 十字路口酒吧,赤梓的房间,这里依旧没有回归原配的手下。 卧室自带的浴室里,玻璃镜子镶嵌在墙面之中,好像窗户一样与整面墙壁浑然一体,成了一部分。单看本身所附有的雕刻立线、丝印粘贴的工艺就堪称匠心独具的艺术品,这东西不是你一掷千金地挥霍就能弄到手的,如此奢华却只是拿来作为侍者浴室的实用性设施,想来若是爱德华本杰明的“百货大楼”黑市部门的负责人要是知道了,定然会禁不住脑神经通路发生需要长期进驻疗养院的暴动。 然而不论这面镜子有多昂贵值钱,上面的樱桃有多栩栩如生,此时也全部黯然失色。 原因是……镜子对面的那个人,或者说映在其中的灵魂。 我们好像双生子,可你就是我的局部。 你一直沉眠。 你为何不懂 这几天事很多,抱歉大家。一下一会更新 聚沫,浮泡,清醒的意识因为渐入鼻息的清香而迷乱,桉树和柚子混合着以弥漫的姿态占据整个感官,这木质辛香明明清新而明快,却富有挑逗的性感,让人难以捉摸。就好像前一晚走在大街上被人从后方迷昏,清晨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置身于陌生的森林中,于是本能反应催促着乱撞,身体不由自主地就遵从安保的意志奔跑了起来,穿过刺柏的丛木,耳边传来桦树叶子与风摩擦时的簌簌作响,前方看不见尽头,只有无休止地通往,疯狂地无从停歇,道路两旁柏木与冷杉、迷迭香与鼠尾草交相生长。直到视野开阔起来。你停下脚步拼命地呼吸,刚放下心来却再次挫败,原来周遭只是增加了薄荷与橡木苔,那时便承认。这是无限循环。你被百感侵犯。只是想要从这片包裹得密不透风的绿色深海中逃逸出来。 然而这相隔的距离实在太近,于是顾小小的催眠总是被这绿意丛生的幻觉给打断,半路朽败。 是的。事态从发生至周转,每一阶段都快得眼花缭乱,快得千奇百怪。 她确定以及肯定,现在抱住自己的正是那个受众人追捧的大明星“藤鸢”,同时也算是这次事件的其中一个不可忽视、存在感十足的相关缘由。 然而顾小小不能理解的是,藤鸢为何要对自己这个今天才刚转学进来打照面不足十分钟的陌生人出手相助,而她对他能耐地位的知晓时间甚至比“打照面”的那几分钟还要短暂,再加上逻辑不通顺的另一方面——与自己发生冲突的是他的粉丝,而他不惧可能影响到人气的行为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她,这让顾小小陷入了困扰的深渊。 少得可怜的认知,暗示的信息也寥寥无几,可是仅仅一个简单的善意就会让顾小小对他放下防备的戒心,这种性格真不知道该用程度多深的形容词才能体现她的傻气,这一直也是困扰着路西法的世纪难题。 周遭已经响起不满的抽气声,顾小小还未去寻根究底就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燃烧起来的敌意,她再一次心怀起质疑,今天这里的气温到底是有多低。 藤鸢松开了拥抱着的手臂,暗灰色的眼睛覆盖着云朵般的雪白,对着那一群只有目光“火热”的少女们开了口,“今天,心情不错。” 顾小小一愣,为什么会说这一句? 可是下一刻,少女们都自动解散、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座位,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生,则是在藤鸢与简都松手之后,朝着藤鸢深深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说是朝着藤鸢,因为自己虽然此刻正在藤鸢的亲密范围内,可是少女弯腰时不甘心的嘴角翕动泄露了她的实际感受。 该是讨厌她了吧……恶意随便你来,反正她不后悔! 顾小小刚放松地闭上眼睛就感受到自己的手受力一紧,然后被拉扯着离开原地。她猛地睁开眼睛,正看见藤鸢走在自己前面要将自己从教室带离。 “啊……怎么了?这是要去哪?” “带你去保健室。” “可是受伤的……”不是我啊!尾音好似中途截断,前半部留在了教室,后半部跟着掉落在了走廊的地板缝隙间。 **** 保健室,顾小小被藤鸢拽着推门而入,里面此刻空无一人。 老师不在,也没有上锁,该不会去哪里偷懒了吧!可是怎么就连偷懒也不做到尽责呢? “我没关系。”顾小小跟藤鸢推手解释道,“受伤的其实不是我。” “怎么不是呢?”藤鸢异常担忧地皱起精致的眉宇,说罢伸手按在小小的肩上强迫着让她坐在其中一张空着的单人床上。 “我身后的那个女生,叫弥臻是吗?是她受伤了,我没事的。”再次想要起来,藤鸢却依旧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 “我只看到你了。” 顾小小一怔,总觉得男人的话中含意怪怪的,他的语气实在暧昧得不像话。 “谢谢你刚才帮我。”顾小小低垂着眼眸,尽量不去看他,因为她怕是由于错觉而误会了他。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不算多高明,但是,我必须承认,你的这种方式有成功地引起我的兴趣。”藤鸢忽然笑起来,口音语调与前一秒完全变了样,“不过,很可惜,我最近的档期都排满了。” 顾小小哭笑不得,“你以为我在试图引起你的注意?” “不然呢?”藤鸢笑得自信满满。 顾小小翻翻白眼,实在无力吐槽他的自命不凡,可是她稍微也能理解,因为藤鸢的存在本身就是证据,单看出众的外表就能让无数少女心动,再加上简告诉她的那些才华横溢与成就斐然,一个早早脱颖而出的人生赢家使得还是少年的他提前成为了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可是不得不说,顾小小不喜欢这样的他。 “你误会了。”顾小小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目光很是清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慕留辛 白色。 顾小小见过很多很多皮肤白皙的人。 像是阿法那样与黑夜对立脱离而出的分明,美到失去血色却惊心动魄般让人窒息的白色;也有像昔日孽缘罗莉丽那样,长久靠美白护肤保养下来的白色;或是像简那样,和身体线条一样天生丽质的存在,可能还有其他原因因为初识尚未了解的白色,还有就是像刚刚才欺负过自己的那位人气偶像藤鸢那种,无法确切分辨是否是化妆之后的效果所构造的白色。 但是不论是那种白色,也没有眼前这个男孩儿那么繁重,繁重到了似乎依靠白色才能存活,唯一的食粮,或者说是白色灌满整个身体腹腔,多到溢出来,多到承担不起,无处排遣。 目光所及的皮肤、眉毛、头发全都是白色,甚至就连那让女人羡慕不已的漂亮睫毛也是白色,这无法不让顾小小怀疑起来,衣服覆盖之下的躯体,是否也通体纯白。 很放肆地瞧过去,在一处也没有遗漏的全部扫过之后,顾小小遇上了那一双眼睛。 大大的眼睛,上挑的外眦角高于内眦角,眼轴线向外上倾斜度过高,是标准的吊眼。潜藏在兜帽撑起的阴影里,可是淡淡的粉红色却因为拥抱着的白色而朦胧着浅浅的光晕,不沾染一丝墨迹,像是月光下寂寂半开的雏菊樱,将醒未醒,不懂迅急。 “怎么,没见过患白化病的?” 这是在自我介绍吗? 可是为什么。说出来这样的话却是这么无关紧要的语调…… 顾小小看着男孩儿,他只是一动不动继续逍遥地埋首在手中的游戏机,几根手指在按键上来回按动的速度眼花缭乱到看不清通路,顾小小忍不住惊奇心道这家伙是否是在验证电子产品按键零件的耐受程度,或者他只是在随便淘气地作秀。 “别担心,这不会传染。”男孩儿继续自言自语道,依旧没有看她,“当然就算这么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轻巧,自嘲。 感受到良久女孩儿都处在一言不发的凝滞状态。可是不远处沿着空气跨越而来的视线又格外真切。那时含意目的含糊不清的视线。 就在这时,男孩儿“啪”的一声关上了游戏机,省去了正常关机的中间步骤,强硬却只在这一作为所能推出的联系。 ** 以下一会儿更新、 路西法仰起头。任其在自己的身体上拍出水花四溅。 他早就感受到了。某种不协调感。 他一开始就有所忌惮。自己的记忆恢复远有偏离。 而首先需要辨明的是,究竟是谁让自己失去了记忆。 酒吧外间的吧台处,巴贝雷特只吸了一口刚点上的一支新烟就又给掐灭。 他绷得硬邦邦的脸被忧愁占据。随即将脑袋伸得老高混乱得火烧火燎,“赤梓!赤梓!” “哎!”还未见其人便有应声,主要是赤梓也被这妖孽无端蹦出来的急切给吓到。 “赤梓!你快点!” “怎么了?”尾音刚收起赤大爷便从里间小跑了出来,两只手在围裙上擦来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沾染的那一点红色汁液,像泪痕的印迹,而最可爱的是赤大爷本身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那一点花样余兴,这反倒让它的存在变成了唯有本人不知的秘密。 “我上次让你准备的东西……” “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你拿去给他吧!” 赤大爷一愣,眼睛睁大,安静地摆出疑问可没有说话。 “去吧。”巴贝雷特重复道。 “是。” 赤梓来到自己原本的卧室,耳边传来隔间里连绵不绝的哗啦水声,无声地将东西放在床上便又自动离去,只见乖巧地躺在床上的赫然是一套崭新的瓦特区歌罗西学院的男生校服。 **** 歌罗西学院的保健室里,顾小小狼狈地躺在床上,算是心有余悸,她伸手捂住自己刚被袭击过的嘴唇,死死地瞪着俯瞰自己的藤鸢。 这男人,就是这样恶劣虚伪的男人,竟然是现在当红的大明星? 别开玩笑了! “清高太过,反倒虚假。”藤鸢继续调笑道,虽然他已经看出来了顾小小眸光里熊熊燃烧的怒火里没有往常他熟悉得快要令其呕吐的狂热,那种随波逐流的盲目追逐,完全是枯燥的效仿,当然还有那么三分的潮流标榜,或者说是一种变相的攀比胜利高度。 藤鸢说着,伸手探上前去想要抚摸顾小小的脸庞却在一瞬间被小小挥手打掉。 “别碰我!” “你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 “肤浅!” “排着队等啊求啊的!” “自负!” “还有花钱的!” “……” “怎么,不说了?” 蓦然间寂静了下来,顾小小直直地盯着他,像是悲悯又或是其他,浓厚流淌,前所未有的盛大像要辟出一块隔绝世外的结界,藤鸢受惊般瞠目,整颗心像是没入了惊心动魄的洪流之中,在生死间徘徊险些送命,回过神来才发现刚刚困住自己的不过是浅浅的水洼,却足以映照天际绝无仅有的蔚蓝云清。 如此便不堪重负了,可是明明自己才是至上位于压迫的那一方。 藤鸢站起身子,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丢下顾小小,出了保健室便被诸多新生的感慨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依旧气场迷醉众方,只是心底全都变了样,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再次戏谑地笑了起来,自负乖戾地头疼道:“我又迷路了。” **** 男人来去如暴风,还是诡谲充满心机的暴风。 顾小小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依旧维持着手捂嘴唇的防备模样。 直到确信,无法忽略某种疼痛细碎地敲击着每一块骨骼的时候,她颤抖着,晶莹滚烫的泪水沿着太阳穴滑落两侧。 翻手用手背拼了命地擦拭自己的上下两片嘴唇,她的嘴唇就像她的身材,厚厚的不太秀气,嘴角下垂是很难改过来的愁苦形状。 某个画面不合时宜地在脑海中不断重复闪现——萤火之泉的中间,阿法亲吻自己的额角一点,明明至极温暖却带来刀锋般的疼痛溃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明明是想要…… 抬手覆盖在额角那一点,忍不住失声痛哭了出来,却没想到身旁传来被打扰时无奈的责难,那是一个轻忽好听的少年嗓音,如天籁掠过沙漠上空,擦肩粒粒尘埃。 “喂,你的哭声好难听,吵到我睡觉了。” 一愣,尴尬地戛然而止,顾小小转过头去,怔怔地看到与自己为邻的两张床数过去的尽头那端,帘子隔绝的另一边竟然还放置了一张床。 那男生就半趟在床上,手上握着一个银色的掌上游戏机,身后靠着摞了整整三层的雪白枕头,一件宽松款的枣红色连帽衫罩在校服外面,袖口收紧各有一个搭扣,男孩虽然躺在床上却仍然脚踩一双外侧各有四块魔术贴的黑色的靴子,身形和自己差不多,可是作为男性反倒让小小觉得他是个小学生。 顾小小瞧过去,男孩白到病态的脸正好好的藏在夸张的兜帽之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生物老师 来到高二十三班的教室,前后门此刻都正紧闭着,顾小小走到门边却不推门进去,就只是站在原地低垂着脑袋,于是跟在身后的慕留辛便察觉到了异常,虽然他依旧两只眼睛都像钉子一样钉在游戏机的屏幕上。 或者该说,一早就察觉了。 从发觉自己所带领的方向是上课的教室的时候,女孩儿就有些失望地迈着夸大的步伐,渐渐地与自己并肩,然后超过自己淘气地做了代替,接着莫名其妙地又在临近目的地之时不动声色地减缓,以为只是因为在“犹豫不决是否要叛逆”与“失去了共犯底气瞬时不及而泄气”徘徊不定而一会儿快一会儿又慢了下来,可是却明显的判若两人。 是不可抗力的缘故吗? 怎么说的来着,不可抗力可以是自然原因酿成的,如地震、水灾、旱灾等;也可以是人为的、社会因素引起的,战争、政府禁令、罢工等。不可抗力所造成的是一种法律事实,是免责条款,是不能预见、不能避免和不能克服的客观情况。 想想看,这是老师在课上唯一提问过自己的问题,可是因为没有答出一个字而被罚抄了一百遍,后来到办公室将其交给老师的时候,却依旧没有回答出来这个问题,老师无力地露出一个随你听天由命的表情放任自流,其实没有人清楚的是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老师提的是什么问题,那时的自己脑袋里净是在考虑刚拿到手的游戏的最佳通关秘籍。谁让某个自大而懒惰的游戏创作者得寸进尺地同时发布七个游戏,还只给他一天的时间不留余地。 至于那一百遍的罚写,自然是小美替他写的了。 可是现在他也能知道不可抗力究竟是何方神圣,纯粹是因为后来小家伙跟他闹了好几天情绪,他实在没辙了。 言归正传,话说他和顾小小,从离开保健室到回来教室门口,一路上哪里又遇到一丁点所谓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不可抗力了?这样一想,理解女人果然要比游戏通关难得多了。 慕留辛若无其事地站到顾小小的身后,“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还没下课呢!”女人声音轻得过于甜美了。若是去摆弄娇媚诱惑藤鸢倒是满符合的。可是看过去却截然不是所想的那么虚情假意,于是那只拿着掌上游戏机的手松了松,另一只手伸过去握住了顾小小垂在一侧的其中一只手。 女孩儿很顺从地被男孩儿拉着靠到一边,两个人并肩倚着教室正门一侧的墙壁。比被老师罚站自在惬意得多。 “小辛。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唔。”男孩儿发出很轻微的鼻音。近乎默许。 “小辛,为什么要翘课呢?” “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那还专门转过来,既然不喜欢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我以为会不一样的。不过没想到自己还是在高二十三班,而且……”刚开始就都搞砸了。 “我懂了。” “什么?” “二十三是你讨厌的数字,所以以后每个月的二十三号我们都翘课好了。” 顾小小噗嗤一声笑出来,“那还有二和十三呢!为什么你就只解释为二十三,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 “好吧!那就二号、十三号、还有二十三号都判处枪决好了。” 有些暖暖的液体在心底里软化了坚硬冰冷的东西,那是曾经让自己痛彻心扉却又绝口不敢提及的悲伤记忆,顾小小望过去,只是才认识了这么短——无法用风雨概括的光阴,可是却仿佛是多年的知己,对于自己始终笨拙的大惊小怪,男孩儿宠溺到不行,全部科教书上的原则规定都被视作无意义的泡影,于是依赖着,或者说不用刻意以来就能得到全部可以得到的包容与疼惜。 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么眷注呢? 不需要出言提醒甚至眼神示意,男孩儿就轻易地懂得自己的全部心绪,对于自己的来历不明,没有一次刨根问底,几次动摇都被他轻描淡写的变更话题中心而显得不以为意,而这种不以为意恰恰让自己活得松了一口气,清明而甜蜜,甜到不腻。 像是天赐的,这个男孩儿。 顾小小专注地瞧过去,慕留辛稚气未脱的脸掩映在兜帽中,本以为空旷状似甬道的走廊里所有的空气连带着尘埃颗粒都成了死寂,却原来只是陷入了沉睡,纯白的肤色是光,是这黑暗中唯一绚烂无比的光,与万物占成各自一个柔软的维度,却留出一点空隙扶持住了她自己。 “喂,你做我弟弟吧!” “你比我小吧!” “不管,我要你做我弟弟。”一手遮天的霸道模样,顾小小雷厉风行地下了旨意。 “你都决定了,干嘛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嘿嘿!”顾小小笑得很脱线,“啊对了,你多大啊!” “十七。” “好吧,幸好我刚才有强硬。” 慕留辛无奈地伸手在这位被迫认亲了的“姐姐”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就偷着乐吧!”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看顾小小浑然忘我地在一旁制定着不太公平的《姐弟相处规范条例》,慕留辛第一次对响起的下课铃声如此感激涕零。 是的,他和那些在教室里上课的人不一样,他最反感的是下课铃声。 因为每当他躺在保健室玩游戏的时候,下课时间往往最是吵闹不已,男声女声穿透保健室的门、空气与最后一层隔绝用的帘子,仍然还等同于魔音传脑的杀伤力。 隔壁班级随着一声推门声音已经有骚动炸起,可是自己班级却还是没有动静,于是顾小小很好奇地贴上门去试着辨听,谁知身后忽然有力道推了一把自己,顾小小很没有形象地跌了进去。 还未完全亲吻大地,就被人一把抓住站定。 顾不上周遭各种颜色的注目礼,愣愣地一看却是那个表里不一的大明星。 “藤鸢!” “傻瓜,让你抓好我的,这么冒冒失失真是让人不放心。” 顾小小这下可懂了,这家伙儿的作为可真是够恶劣啊! “转校生第一节课就翘课,还是和两个男朋友一起,你想造成轰动效应吗?可是很可惜,竟然挑中了我的课,放学到我办公室里来,我想想听听你们三个人的爱情罗曼史。” 看到台上老师脸色是“我不下课就是在等你”的表情,顾小小只感自己接下来绝对不会好过,可是为什么说是两个男朋友?——回过头便看到了靠在门框边依旧玩着游戏机的慕留辛。 “幸好啊!你下节课才是生物课。”老师补充一句,推了推眼镜便拿着课本离开。 顾小小一愣,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生物老师(2) 这个老师为什么要这样话里有话呢? 撇开别的不说,之前慕留辛改变决意不带自己翘这节生物课的理由她可是一直毫无怀疑地认为是取笑自己的生物成绩呢!可是现在联系起这个老师用词的离奇,她实在是无法就这么无动于衷地放下写满好奇的心。 慕留辛也是,听到自己告知下一节课是生物课,便采取了及时刹车,可是男孩儿不漏痕迹的态度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变化,该是自己多心了吧! 顾小小一愣,自己怎么会怀疑到“弟弟”身上了呢?顿时对自己容易被人左右的心理有点儿厌恶丛生,可是若是路西法能够看到她此时此刻隐隐不安的猜想,他一定会开心地松一口气,以一种好不容易圆满的口气安慰道“你终于稍微有点长进了”这样的话,同时还会伸出手去蹂躏一下她那让人总也猜不透兼具多门千奇百怪心思的小脑袋瓜,自然是充满爱意的蹂躏咯! “现在貌似没工夫让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了!”慕留辛善意地出声提醒,完全是体贴有加的弟弟,模范标兵。 于是,顾小小抬起头,便看见满城风雨。 再眨眨眼睛,原来尽是些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可是却是犹如风雨般有着难以承受的巨大威力,听不见每字每句的清晰构型,只是单看表情就能确定绝不会好到哪里去,该是中伤与妒忌,或者更甚的谩骂诅咒之语。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始作俑者这时从身旁优雅到无懈可击地走过,撩拨起一缕香气,好像柔软的狐狸尾巴挑逗地抚过自己的脸颊,拉长延展至下颌处,然后抽离,成功地勾走那一时分拥有的所有神魄心魂,顾小小一个晃神,再次振作精神看到的便是藤鸢无可挑剔的背影。 这香味太会蛊惑人心,起码才打交道不久顾小小就已经迷乱了两次,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过去。后来她通过弥臻才知道。那是藤鸢专属的香水——逃逸。 而顾小小将其解释为,逃逸——不可逃逸。 太气郁,因为藤鸢恶劣到轻而易举地就让自己置于舆论八卦的重心,而他还凭借着众星捧月的天时地利让班里的雌性动物们敢怒不敢言。这种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的诋毁倒是比正大光明的嫌弃更让人难熬。她也没想到。自己此刻竟然会如此期盼大家能够对自己更直接点儿。 处在风口浪尖上,总是吃不住力的,顾小小想要赶紧离开这个烧得灼热的目光洗礼地段。却无力抬头去扫视找寻自己的座位,本着自以为的简的旁边就是安全地带,顾小小多么希望能够不用眼睛看就可以知道简的位置的坐标。 微微低着的脑袋,正面面临台下视线的额头皮肤因为众多恶毒扭曲的算计眼光而蒙上了一层细密滚烫的汗滴,以至于这时自己攥成拳头的手忽然被一个凉爽的掌心包裹住的时候,也以为是错觉而直接忽略摒弃。 一个力道牵着自己向着中间的过道走去,速度不疾不徐。 “傻站着干嘛?要睡也要留到下节课去保健室睡。”是慕留辛。 柔软的嗔怪,无出其右的声息,深入心底。 从里到外,花开遍地,无得虚名。 “我怎么觉得,这样被你牵着,就好像你在遛一条犬科哺乳动物。”顾小小跟在慕留辛的身后,看着领着自己的男孩儿,有些挫败,却无法压抑嘴角不断扬起的弧度。 明明说好我是姐姐,你是弟弟的。 明明我该保护你的。 “这样说并不能挽回你那惨不忍睹的生物成绩。” “说得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顾小小撇撇嘴却仍然在笑着。 “谁让我是你弟呢!” 如此自然而然地承认,看着眼前依然罩住头顶的巨大兜帽,却似乎有白色与粉色系的阳光从那侧看不见的死角阴影里交相辉映,斜切着照进瞳孔身处,来到身体里,经过一块又一块泪水结晶,反射进被藤蔓覆盖的心室里,即使——虽然不能被代替,依旧不能被代替,果然不能被代替。 没关系,我对你依然珍惜。 没关系,你依旧无可代替。 他和你,是不一样的,两种疼惜。 嘈杂的众说纷纭,或许是因为主题的落点大相径庭,于是便不被掩埋地进入了顾小小的听力范围。 “喂,那个人是谁?别的班的进来干吗?” “你不是吧!那是我们班的慕留辛啊!” “慕留辛?” “就是整天翘课,不见踪影的那个啊!”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话说看起来感觉还挺酷的!” “有什么酷的,他有白化病啊!” “啊!真假!好恶心!会不会被传染?” “不会的。” “可还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 “对啊,幸好他自己整天都不来上课!” “有自知之明啊!” “不过确实可惜,长得还真是挺帅的。” 顾小小吃痛地皱眉,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这时感受到手被拽着的力道忽然加重,她抬起眼望了望那抹依旧云淡风轻的背影,便收住了想要停下脚步和那两个肤浅的女生拼个你死我活的打算,快走一步一把挎住慕留辛的手臂,抬起脑袋继续旁若无人地向前迈进。 而顾小小不知道的是,早已麻木的慕留辛也是因为感受到手上微微颤动的使劲才有所安慰的示意。 无所顾忌的亲密举动,再次引起范围不小的众议。 顾小小貌似已然下定决心,无所畏惧,死而后也不已。 **** 见到简,顾小小最先反应是咋舌,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亮。 只见简的课桌上,堆满了各种一看就知道是礼物的东西,光是电影票就多得可以装订成册,而简的身旁,还有一个直接坐在地上的巨大泰迪熊,即使是坐着也比简高的身形,突兀却无人处理,顾小小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 什么情况? 他们这才刚来到这个班级,只是上了一节课而已,为什么大家就能搞来这些东西? 看来,破坏了老师心情的不止自己一个。 可为什么偏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请去喝茶啊! “简。”委屈地看过去,高挑冷傲的女人只是一个点头便继续看着手机。 感到更加委屈,却见到女人依旧戴着自己给她围上的毛线围巾,在暖气很足的教室里明明是不必要的存在,这无疑让小小满满的欢喜。 走到空的座位上,好不容易坐下,刚喘一口气便再次受惊。 自己的位置,身后坐的是弟弟慕留辛,右边坐的是简,这还是好的,可是坐在自己前方的却是那个烫手的藤鸢!开什么玩笑!这是还要整她的节奏吗?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时上课的铃声忽然响起,班里继而瞬间寂静,顾小小越发对这位生物老师感到好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当那个男人走进来的时候,顾小小还未察觉任何出奇惊异,只是深感老师比想象中还要过于年轻,却被身旁传来的等同于自然种类的不可抗力的声响给震惊。 转过头去,就看见无缘无故成了残骸的课桌和简大惊失色的表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谴》 歌罗西与巴别城最不一样的地方莫过于气候的呈现,巴别城四季分明,一年到头人们能感受到最货真价实的春夏秋冬,而歌罗西这里,常年阴雨连绵,一个月份的雨水比巴别城整个年份四个季度的加起来还要多,以至于途经这里暂时停留的人们离开这里再次见到精神抖擞的太阳时总会忍不住产生阔别已久的重逢情结,而生长在这里的本地人倒是对太阳的亮丽光线深感恐惧甚至还会到抵触的地步。 于是,当站在保健室所在楼层的走廊尽头的那个女人看到窗外再次淅淅沥沥地下起晶莹的雨滴而不涌起任何表情之时,她的身份就有些扑朔迷离了。 女人的穿着很少见,或者说不走寻常路,一件白大褂被一条镶嵌着玲珑宝石的复古腰带束紧在腰际,不是自以为是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而是她的纤腰秒到果真要命,白大褂的领口貌似也被改造过,最上方的几颗扣子虽然完好地一一对应,可是领口却开得很大,露出漂亮的锁骨,保健老师的白大褂硬是被她穿出时装的效果。而那一双藕粉色与纯白色随意拼接的华丽手套,按照保健老师职责范围的思考实在是有些碍事。 可是看样子,女人很是嗜好这种装扮风格,爱到宁可打破学院规定也要按照自己的意思穿得这么吸引眼球招人口舌,同时进一步说明,依旧风平浪静要么是学院高层比较松懈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女人有着无人敢去招惹训诫的地位或者能耐。总之这样一位保健老师搭配这所古老的学院确实奇特诡秘。 女人收起了观望的视线,踱步以旁人无从查觉的声音走回到保健室却不显刻意。 打开门,窗户边同样与保健室格格不入的天鹅绒材质的窗帘因为外面的冷风而错落起伏着不太过分的波动,女人走过去,将窗帘全部打开,拉至边缘用饰带固定,任其两侧垂至地面。 窗台的宽度很宽,雨水不能波及的地方,成排放着五个小盆的盆栽,每一盆都一样。生长着多肉植物——子持莲华。 女人面露宠溺的笑容。弯下腰从左边开始依次打招呼。 “嗨,肉大。” “哦,肉二有想我吗?” “肉三又睡着了呢!” “小四亲亲!” “小五……小五——?啊——!” 瞪大眸子无法置信,空有土壤却不见小五的踪影。顿时女人的理智悉数凌乱了! “你又在吵什么啊……”一个声音悬空响起。可是基于此刻只有女人一个人存在的保健室。说不出的歧义。 女人叉着腰,怒气冲冲走到声音的始发地,放在桌子旁边的一个婴儿车里。满身杏黄色短毛的八哥犬懒洋洋地趴着,看样子很是困倦。 打了一个哈欠,眼看着就要睡过去,却被女人近乎咆哮的声音给吓醒。 “是你吧!”红绯色的装饰眼镜框一侧歪了下去。 “什么?”八哥犬说人话的场景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稀奇吧!可是这两相对话的场景倒是看起来并不惊悸,八哥犬的嗓音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男中音,进入听觉神经便会不自觉掀起笼罩着中古世纪城堡的迷雾幻影,飘浮静谧,熟悉禁忌。 “小五,它是你吃掉的吧!” “何出此言?”八哥犬继续打了一个哈欠,看得出来女人的吼叫势头盖不过瞌睡虫的骚扰,又要睡去。 “还何出此言!明明,明明,你明明!”气不打一处来,眼白处狰狞得布满血丝,可是女人依旧曼妙美丽,颧骨处因为愠怒泛起的红色比那装饰眼镜框的颜色还要鲜明。 “停下来,把话想好了再说。” “我早就知道了,你个素食主义者是不会放过我家肉肉们的,可是为什么每次盯上的都是小五?”看来“小五”不独属于哪一个,而是固定的代号。 八哥犬哼了一声,完全的不吃你这一套——“我还比不上小五?” 女人一怔,忽然就怂了,“讨厌啦,你知道的啦,我最爱你啦!”三个“啦”,急着表明真心,同时也是完全的,女人很吃这一套。 “哼!”把头瞥向一边。 “修!”女人抱住它,一个劲儿抛媚眼。 “哼!”瞥向另一边。 “你别生气了啦!” “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没正经。”八哥犬口吻很是嫌弃,但更多的是爱意。 “可是这样你还是最爱我呀!” “哼!” 这是,就连老大古镜都不知晓的,“隐者”的“秘密”。 **** 高二十三班的教室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纯粹是因为大家需要时间消化,然后就是交头接耳的低声密语代替。 顾小小一愣,这桌子怎么会突然地惨遭解体? 而且距离她从简身上移开视线,到听到声响才不过一分钟吧! 撑死了也该只有一分三十秒…… 顾小小晃了晃脑袋,结束自己偏离原本轨迹的胡思乱想,张了张嘴巴却还是发不出声音。 该怎么圆过去呢……就连自己都不清楚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形。 而那一双罔顾四周平视前方的眼眸,虽然初衷不明,忧欢不知,可是却很干净,包括那些散发出来的浓厚情感,不需沉着就可明了,在场的她和口袋里的小法,包括其他看客,是绝对不可以试图掌控或者打断的。 “班长。”讲台上顶着经过改良的帅气时尚的莫西干发型的男老师很是淡定,蓬松卷曲的咖啡色短发挑染着栗梅色稳重而不浮夸,墨绿色系的衬衣增添了朴素的贵族气息。 “额、是。”坐在第二排的一个男生反应慢了半拍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该去搬来一个新的课桌吗?” “哦。是。”男生抓抓脑袋,有点手足无措面带窘色地跑出了教室。 男老师低头整理着手中的材料,很随意地再次开口,“值日生今天没来吗?” “来了,老师。”两个人先后站起身子。 “黑板。”没有去看他们依旧低着脑袋,自始至终都没有迎上简的凝望目光。 座位仅仅隔着一条过道的两个人同时尴尬地想要冲上讲台去,结果阴差阳错地撞到了一起,于是更尴尬了,拜同步所赐再次相撞,来回几次成了磨难的奇怪循环。一时之间倒是留在了原地。 在顾小小的视线方向看过去。两个人跌跌撞撞最终却总是相遇,颇有一种命中注定的剧情,只不过此剧情发生在两个男孩子身上。看了一眼,周围簇拥着窸窸窣窣的看好戏的嘲笑表情。顾小小不以为意地直接转移。余光瞥见散了一地的礼物卡片。 察觉到简依旧在望着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男人。顾小小转而便想要弯腰去捡那些礼物卡片,却没想刚伸出一只手视线中就猝然多出了一只脚,被包裹在那双早上才见过的墨绿色中筒靴里。目光顺着瘦削的小腿往上平移,看到原本固定在那里的女人已经站了起来。 “……简?”顾小小愣愣地翕动嘴角。 女人没有回应,或者说似乎在她的眼中只有台上的那个男人,紧接着她动了,朝着讲台笔直地走过去。 每向前一步就好像离人群越远,切近的画面里陆离漫漫,杂音轻轻,在被遗落的台风眼里盘踞,固执地向着中心。 自顾自走上讲台,简伸手拿起板擦开始擦黑板上脆弱的粉末。 顾小小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刚捡拾起的卡片,被简狠心踩过的印迹寂寂无名,清晰然后祈求并行。 再瞧过去,教室前方的两个身影。 两个人,一个无恙沉寂,低垂着的睫毛在白寥寥的光线下辟出一小块阴影,轻薄无息,另一个只能看得到公认完美的背影,却仿佛抽离了那一方占地的所有空气,连同光影。 于是,就是这样的一正一反,投递进顾小小的眼里,目测没有比这再美好契合的温馨。 为什么会感到这样的暖意? 两个人今天是初次相见不是吗? 即使不是,一个是老师,另一个……顾小小看过去,简的穿着气质再超脱也该是少女,最大最大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若是爱德华或者古镜在这里,又或者任何一个跟简打过交道的人,都一定会在看到这一幕时大跌眼镜。 简竟然也会上去擦黑板? 安排值日的时候自动跳过她才是正常吧! 全部擦干净,女人从一边走至另一边,接着再次转身,走下讲台,回到原位落座。 没有人能听得到,女人从左至右缓慢逗留的时候,讲台上男人心底压抑不下的混乱自语。 同样的,没有人能听得到,女人从高至低走下讲台阶梯与男人擦肩而过时,呈立体状摇晃的紊乱呼吸。 两个人都知晓的,那段终结日子的最后回音。 ——我放过你。 ——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你不曾在我眼里。 ——同样的,我恨你。 **** 崭新的课桌,整齐堆叠的礼物卡片,女人如同临摹骨骼的凝望眸光,一切回到上课前的那一秒。 顾小小眨了眨眼睛,从简的身上收回视线,就好像刚才那一幕从未存在,只是幻觉。 “今天看来是个好日子,心血来潮的人不少。”老师勾起嘴角,说着嘲讽的话语可是表情却看不到恶意。 “老师呢?心情好吗?” 顾小小撇过头去,既然全班同学的视线都与自己的路径落点相一致,就应该是没弄错吧! 简是……喜欢说话的人吗? “相对而言。”没有定论。 “那看到我呢?” 顾小小一怔,心道此刻不只是她一个人,大家该都是想骚动却不敢动起来吧! “初次见面,不甚了解,有口难言。” 女人不再说话了。 这到底是……这节课下来没有一个人真的将内容听进去。 **** 下了课,班里果然一阵骚乱,不需特意竖起耳朵倾听便可笃定话题的主角自然是简。 不会有好听的言论,不论是猜测老师与新来转学生的关系还是嘲笑简被老师撇清关系的尴尬情景。 可是还有更多的,却是对简好感泛滥的男生们意欲邀功的大献殷勤。 没一会儿,男女再次成了对立的境遇。 只不过这次的原因是一个女人。 顾小小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可过多参与,每个人都隐匿有不可触及的秘密,所以,在她把既是同公司的伙伴又是朋友的简看得很亲密的同时,她也不打算主动提及内心多到数不清的好奇问题,不论简那里是不是有把她视为亲密。 “小辛!” 回过头,却看见慕留辛趴着的身子,巨大的兜帽遮挡着脑袋,看不清男孩儿究竟是睡是醒。 动作太大的话,若是睡着了,会吵醒,顾小小这么想着,站起身子弯腰欲一探究竟。 还是看不到。 轻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顾小小甜甜地笑了笑,真是可爱,周围噪音这么吵闹,居然也能睡得着。 相反,舒舒服服自由自在地躺在保健室里,倒是轻易地就被我一个人的哭声吵醒了呢! 顾小小越想越觉得好笑,站起身子走出教室。 醒来之后,若是喝上一杯香喷喷的热牛奶该会心情很好吧! 这么想着,顾小小下了阶梯想要去找学院食堂的所在地。 沿着无人烟的小路,忽然响起的歌声放听,来自校园每一处隐蔽角落里经过造型伪装的扬声器。 嗓音如同暗夜里雨林深处孤独的声息,顾小小听到痴迷,清晰地感受到,悲伤彻底的孤独声息。 天谴 作词:藤鸢 作曲:藤鸢 演唱:藤鸢 这一天晴天,这一天起缘 忽略假面,肖像重叠 这一天映照背面 这一天视线不减 这一天不知不觉 这一天以你为先 不太起眼,畏葸不前 格外高远,目送相连 着迷轻蔑,沦陷很甜 寥寥语言,八方四面 **** 这一天雨夜,这一天缘灭 承认厌倦,拖延缱绻 这一天全是谎言 这一天偏爱洞穴 这一天后知后觉 这一天与你绝缘 流光破裂,沉落无边 瞳孔变圆,发条停歇 容颜覆灭,忧伤尽显 未走多远,回到起点 **** 这一天,细雪季节,看守凌冽 这一天,泥土干裂,草芥残怜 游鱼深潜,与世隔绝 顷刻思念,注定忘却 无奈缠绵,依然深切 不休天谴,拒绝终结 ………… “《天谴》,比谁都怨。” 回过头去,见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藤鸢。 **** 这一阵子用眼过度,眼睛一直跳,这种时候才意识到身体的重要。大家工作生活中要多多注意身体,不要无节制地拼命,晚了一点,七夕快乐!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纸飞机 这是灰色的背景,满溢的灰色,从天而降的雨线将无垠的底色织成一缕一缕,深处缝入厚重肿胀的云,浅处阴沉却干净,嵌进初春时节的片状凉风,没有高光,此刻却拥有足以打动顾小小的能力。 原因,该是这突如其来飘荡起伏的声音吧! 没有任何事先说明与提醒,也不像演唱会那样会进行大量占据所有媒体的预告放送,不给人看清来源与路径,无忧无虑地走在路上前行时始料未及间漫延了过来,虚无缥缈没有身形,却让人无能为力地失去了无忧无虑的能力。 阴霾下顺延至四肢八骸,仅仅触碰便离开,化成密不透风的蒸气模糊了黑白。 《天谴》——顾小小感到胸口有某种类似哽咽味道的东西扩散开来,因为不堪重负试图伸手压制,却发现如此那些细节越发利落地生长成荫,矛盾着仍然安静地平躺在胸口处不肯,轰轰烈烈却非要假装作尘埃。 这是折磨人的,同时却让人放不下的歌曲。 也许是触景生情,看见男人隐匿在与自己同样背景下的表情,那些看不清明、目的成迷的尾随行径便都不再有计较的意义。 “铺天盖地地晕开,无法挽留亦无法追逐的默哀,一个人就让自己成了残骸。”好像独白似的开口,望着他,那个唯一身上泛着浅浅明媚的男人,与生俱来就备受狂热与憧憬的幸运,在此刻比谁都要纯白。比谁都要真实存在,苍紫色的眼睑在情不自禁地道出这一句后微微垂落,伸出手去能感受到掌心接住的雨滴,“是这样吗?你当时的心境……” 其实未听清所有的字句,单纯只为这一声息。 藤鸢直直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比自己矮小的身形贴着墙站立,脚下所处的陆地恰巧是那一半惊险得未被雨水侵袭而只笼罩着潮气的靠里位置,明明跟自己同班级却很孩子气地伸手意欲接住雨滴,这反倒让他产生了怀疑,眼前这个外在条件明显不太优异的女孩子真的是前一秒说出那几句话的女人吗? 自己也不确定了。于是就学着视线中的她。一样孩子气地伸出手去,却在还未抓住的时刻,又止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比谁都要功成名就,比谁都要自以为是。比谁都要拥有幸福。可为什么……” “幸福、吗?我不喜欢那种东西。如果你说的是那种让人感觉到无力回天的东西的话。”藤鸢伸手将额前被造型师精心打理过的刘海掀起,撑着额头脸上难得的展露一丝倦怠。 可是破坏了,却是更帅气了。顾小小有点儿讨厌自己的无力。 于是按照本性的设定,顾小小装作自然而然地结束对话,再次朝着小路的尽头走去。 试图忽视,狠心地将男人遗留在原地,可是跟随的脚步声音不死心地再次响起。 头皮发麻地走了没几步,顾小小再次停了下来,这次倒是怒气掌控了主导情绪。 “你干嘛跟着我?”貌似这才是之前理所应当的开场白,却莫名奇妙地来迟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藤鸢有些邪气地笑道,可在顾小小的眼里,此时此刻,此景此地,都只能算是厚脸皮。 “这不是很明显吗?”顾小小气不打一处来,跺跺脚又再次转过身子向前走去。 这一次果然,还是紧跟着身后同步前进。 “我说……” “我只是走自己的路。”男人举着双手证明自己,听到校园广播里紧接着放送的第二首还是自己的歌曲,很是得意,“喜欢吗?不过呢,我不希望你成为我的粉丝。” 顾小小本来还想好好嫌弃一把男人的自我陶醉,结果听到后面倒是禁不住好奇了,愣头愣脑地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我很介意。” “介意什么?” “我不喜欢跟粉丝约会。”沉吟半晌来了这么一句。 顾小小一滴冷汗滑落脸颊,伸手郑重其事地擦了一把,信誓旦旦地咬牙切齿、加强重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的。”不会成为你的粉丝,也不会跟你约会。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顾小小都闹不明白,她和藤鸢成为蓝颜知己,从头至尾都稀里糊涂不明不白。 提供一小段对话,当然仅供各位看官参考: “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的一句经典的话了!” “我说过的经典的话多到数不清好吧!”顾小小掐着腰一脸神气,眼看着鼻子就要变长。 “你悠着点儿。” “嘁——!”翘了翘下巴,“然后呢?那句话怎么了?” “你说我功成名就。” “是啊!” “你还说我自以为是。” “对啊对啊!不好吗?” “自以为是哎!这算哪门子好话?” “……”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吗?” “……你、你当时跟着我是因为迷路了吧!” “别转移话题!”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藤鸢是个大路痴啊!哈哈哈!” “……” ****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沿着小路勾勒古老建筑的形状,直到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一个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男人将藤鸢“拐走”,这诡异的无休止剧情算是蹩脚地落幕了。 顾小小停下脚步,回过头,目光落在倾斜出锐角的一处。 “为什么不交给他呢?” 刚才藤鸢离去前站过的地方,再往后一点,女人身上被淋得湿透怀里却抱着一把雨伞。 若是顾小小再聪慧一点,再老练一点,就不会放过弥臻眼里明显晃动过的惊愕。 甚至应该纠正自己脱口而出的问句,因为姑且不说藤鸢,隐藏在暗处的保镖就不会允许有人尾随在后。 各种抱歉与谢言,那时的所行所言在少女的世界里成了焦点,顾小小望着眼前声线细小的弥臻,总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析出参次不齐的延长线,渐渐散开,消失无踪。 然而就是因为这些都没被在意,也才会有后来的轩然大波,风口浪尖,失之交臂,哑口无言。 **** 再次变成一个人,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离开教室的初衷,甚至大摇大摆地从食堂门口走过时,停下脚步瞥了一眼标识牌之后,仍然若无其事地就这么离开。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就像那歌声一样,悄无声息地来临,又悄无声息地收起结尾的音符。 顾小小来到教学楼下,仰起头望着天空,一个白色的三角形闯进了仍旧灰色的视线里。 愣愣地摊开掌心,还未有动作那东西就自己落在了手上。 这是……纸飞机? 屋顶的高处,一个身影转身离开原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遥遥?琴音 两条腿漫无目的地做着规律的交替运动,顾小小的全部注意力都呈倾斜向下的锐角四十五度而去。 躺在掌心的纸飞机,不合时宜出现且像有着生命力,落在怀里时甚是感觉不可思议,这么可爱清新的东西,放飞在这样的雨天里,仿佛与自己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维系。 也算是托这童趣东西的福,顾小小不再让自己淋雨,边细细打量、幻想纸飞机背后各种绸缪的梦境,边选择屋檐下的回避淋雨的路径。唯一忘记的,则是抬头寻觅一下纸飞机旅途的起始站点。 这该是最重要的吧! 可是那个少年还不会让顾小小看见他。 等回到了原本的楼层,铃声在耳边响起之时,顾小小才脱线地注意到这是上课的铃声,自己再次迟到了。 一个新来的转校生,第一天上课就翘课,不仅如此甚至还在被老师逮个正着、惨遭说教、同时还被告知惩罚之后再次翘课。 会不会有比这更胆大妄为的学生? 顾小小瞅了一眼舍不得放手的纸飞机,是最简单的折法,映在眼中却精致得胜于玉器,明明这般脆弱,明明这般单薄,贴合皮肤微微的凉,像是涂抹了被捣碎的寂寞半刻。 顾小小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将纸飞机收进了校服外套的内侧口袋里。 小跑着来到班级,站在门口顾小小有种被悲剧恶搞挖苦的感想。 她不是故意的,可是现在实在不好意思推开门闯进已经进行完“上课”、“起立”、“老师好”的班级。 姑且不去考虑负责第三节课教学的这位一板一眼的女老师是否有从第一节课抓住自己嘿嘿直乐呵的男老师那里知悉自己的光荣事迹。早就被加入需要注意的黑名单里,光是坐在台下的那一群不甘寂寞巴不得是非再起的少男少女,看戏的打量与嘲笑的窃窃私议就有够她受得了。 顾小小仅仅是想到这里,就下意识向后一缩,缩到了教室门中央靠上的那一小块玻璃看不见的范围。 怎么办啊…… 总不能这一节课都站在这里吧! 可是去校园里面瞎转悠消磨时间,会更容易被老师看见吧! 若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貌似就连像样的理由也不合逻辑了。 用大脑思考本就不是顾小小擅长的事,兜兜转转在原地倒是她的天赋。 不甘无所作为,对着门将耳朵贴上去仔细听,听不到老师有提及翘课的事情。该是没有任何怀疑。 顾小小松了一口气。胆子在这时算是抽风了大了起来。 再过分一点儿也不打紧,这种前所未有的念头促使着顾小小将脑袋朝着那一小块唯一可以看见教室里面情形的玻璃探过去。 女老师身穿传统朴素的暗色套装,脑袋后头的古板发髻不高不低,放在上世纪的教育体系是最黯淡而不起眼的千篇一律。放在如今却是万里挑一。 现代社会很少有老师还会在打扮上也这么崇尚古代的夫子。即使是巴别学院。那些称霸一方的“老头们”,在更换衬衫佩戴领结方面,也都极为含蓄小心地追逐着时尚潮流。当然也会有某些性子偏向巴贝雷特那种的,倒是会毫不在乎地穿着限量版来上课。 谁说老头就不能时尚一把的? 顾小小摇摇脑袋,受不了自己地笑了笑,穿衣风格完全是个人喜好,自己却把人家整的跟个珍稀动物似的,于是悲哀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该是更觉得抱歉了,对这个严于律己的老师。 可是穿着古板真的跟严于律己有因果关系吗? 在这里,翘课这档子已经算不上事儿的事儿,顾小小能想到近乎哲学性质的问题,倒也真是不禁感叹莫大的让人佩服的脑神经。 视线移向后方的位置,自己空落落的座位右边同样只剩桌椅,简不见了踪影。 去哪里了呢?这个时间…… 简是会翘课的人吗? 人却是不能加以定论的,人是……充满了变数的离奇的生物。 想到简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生物老师,虽然她实在不明白第一节课老师卖关子的话语究竟是否真的别有用意。 严厉吗? 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 可是追寻那一零星的蛛丝马迹,顾小小直觉简现在该是和那个生物老师在一起。 知道自己也会对很多事情感到好奇,可是不能再过分深究了。 索性忘记最好,不过对人类来说,遗忘这种事情多半只是自作多情。 一时半会的东西也就不具深刻意义了……可是并不是所有。 顾小小敲了敲脑袋,觉得思考这种事情果然不适合自己。 精神世界晃到异次元,眼睛所接触的画面里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不规则的摇摆,顾小小望过去,是死皮赖脸的藤鸢正摆了摆手向自己打招呼。 顾小小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这家伙刚才不是被什么经纪人给拉走了吗? 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当三好学生乖乖听课了? 演戏吗? 瞅了瞅四方,没有见到类似记者与针孔摄像头那种危险性十足的多余身影,于是就更加不解了。 可是还算满意的,藤鸢发现了自己却没有告发,这倒是极为需要称赞表扬的。 顾小小撅了撅嘴,男人那般阳光灿烂花枝乱颤,自己也不好摆臭脸打击,于是不太情愿地挥了挥手予以回应。 结果……“老师!” 即使在外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班里渐渐浮动起的喧闹表情,尤其在看到男人忽然从座位上站起的身形的时候更不需怀疑,这是告发的节奏吗……这男人也太…… 好吧!算她瞎了眼了打算重新认识这个喜欢作弄人的大明星! 顾小小恶狠狠地瞪了藤鸢一眼,瞅准走廊尽头的方向,一溜烟消失在了楼梯口。 其实,高二十三班的教室里—— “老师!” “有问题吗,藤鸢同学?” “我想要请假。” 接着七嘴八舌,各种担心。 “鸢大人,哪里不舒服吗?” “好担心呀!藤鸢大人太辛苦了!” “注意休息呀!” “让我送您吧!” 然后就是各种瞧不起的雄性气音嗤之以鼻。 如此,只能说,顾小小这么误会,完全是心虚作祟。 那方,上了一层楼梯,又毫不在意地走过连接通道跑到对面大楼的顾小小,成功地迷路了。 刚才她有注意到,慕留辛也不在教室。 本来打算去保健室找他,却因为这心虚惹出来的乱子反倒让自己陷入了更丢人的难题。 于是顾小小开始游逛了起来,这个满是特殊教室的长廊。 然而祸福相依,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有幸听到,空气那头回荡而来的钢琴曲调,那是春的鸣啼(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于相失处长相忘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顾小小的某些直觉倒是挺准的。 听见门猛的被推开,即使光凭空气流动就可知晓来者不善,可是男人仍然从容不迫,继续不慌不忙地将书本纸张放进巨大的牛津布背包里,唯有唇角的那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泄露了这来人确实让他产生了动摇。 “学生不是应该对老师有起码的尊敬和礼貌吗?”男人讽刺地说着,低垂着眼睑的姿态与在课堂上如出一辙,唯有那种不客气的口吻倒是与在课上完美营造的老师形象迥异不同,“有何指教,转校生?”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当老师。”简眯起眼睛,也不在意男人对待自己是何态度,径直朝生物办公室的里面走进去,坐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这是恶趣味吗,还是说都已经这么无聊了,栖觉?” “那么你呢,竟然回到这里来了。” “堂堂的吸血鬼猎人做起生物老师来了,你也会那样不苟言笑地站在台前讲起那些有丝分裂无丝分裂吗?”简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向后靠着椅背,虽说与男人只隔着一张办公桌,但是却又刻意向后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然而栖觉倒是很轻松地就看见,女人自己没有发现她的身体所自动作出的本能反应。 “那么身为吸血鬼的你,又为什么要回到这里呢?”栖觉顿了顿,又开口道,“甚至自动送上门来。” “纯粹是工作罢了。” “工作?身为纯血种吸血鬼的你。竟然也会替人工作?” “那么你呢,现如今歌罗西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简伸手揉了揉发丝的尾端,“不,应该说,连续二十年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 男人与女人对望着,即使双方是这个世界上两个互为天敌的存在。 咄咄逼人的言语攻击对于任何一方来看都该是飞蛾扑火,可是一个是最强的吸血鬼猎人,一个是仅存的纯血种吸血鬼,强强相对却是无法分出高下的。 而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是无法出手的。因为各自的理由。而这理由却是同一个人。 划过空气的轨迹相撞击,散落的灰烬余温尚存,像是烟花最后的那一幕荣耀,生冷不忌。 栖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之前看似调侃的神情。“算了。你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 简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们两个可不是这种‘你问我答’的友好关系。”说罢,就转身打算离开。“我只是想来提前跟你打一声招呼,日后注意避着点我,别妨碍到我了。” “那你能保证不做违反戒律的事情吗?”栖觉悠然地支着脸颊,手肘下端是一本中等厚度的本子。 “我们吸血鬼的戒律和你们人类的可不是同一回事儿呢!我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摊摊手,语调却如女人的个性一般冷漠。 身后响起上膛的声音,简顺势转过身子,果然看见栖觉端着来福枪,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心脏,蓄势待发。 “如果你要是不幸被我逮着,我会毫不犹豫地拿枪口对准你。” “现在不是已经对准了吗?”简耸了耸肩膀,泰然自若地左手托着右手肘部,右手的手指点了点脸颊下侧,“我记得,你最称手的武器不是那个……用来福枪这种玩具拿来对付我,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栖觉将枪支收了起来,刚才脸上的凌厉看样子果然只是打空包弹的行为。 “调戏?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了。” “很好,那么请你也继续像以前一样,厌恶我。” “甚至拿枪瞄准你?” “我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说罢,简再次转身朝外走去。 就在女人的最后一步即将迈到门外的时候,身后传来沉静无比的声音,一字一句化作巨大的块状陆地,目测不了究竟有方圆几百里,仿佛就要分崩离析,围绕着耳廓开成巨大的藤蔓,以覆盖的姿态遮掩敏感神经此刻正酝酿着的颤抖不已。 “不过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按不下扳机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简停下了脚步,因为只能看到背影,便不见她的表情。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可是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了第二个让你违背诺言的人,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 话还未落地,房间里响起“砰”的一声,伴随着低咒,只见前一秒还打算离开的简,这一刻却是将栖觉狠狠地抵在办公桌斜后侧的柜子上。 身后硬邦邦的是冰凉的柜门,可是却不及身前这个女人的身体半分,然而最冷的却是女人投射到自己眼睛里的目光。 “既然我答应过他,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出手的。”栖觉正面迎向女人恼怒的神情,嘴上承诺着必不侵犯,语气听起来却更像是威吓。 看到女人在听到自己提到某个字眼的时候果然松掉了一大半的强硬,便伸手推开了她,继而决心给她重创一击,“毕竟,你是荀间的命。” 像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抓向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四周刮起一阵狂风,尖锐地穿透每一寸躯体,简失神地滑落在地,久久找不到原本的心率,以至于栖觉带着背包离去也没注意。 如果此刻这种划过脊柱的烟波浩渺的感觉就叫做绝望的话,那她彻底受教了。 **** 钢琴这种东西,在顾小小心涧所牵扯到的记忆,是一种灾难性的眷恋。 于是成为了一种后天无端养成的不自觉反应,顾小小难以抑制地寻找起声音的源头,势头甚至超过了甘愿粉身碎骨的前仆后继。 她从来没有碰过钢琴,即使是黑白琴键,小小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它们在别人的手下华丽地起舞,就更不用说什么弹奏技法了,一个两个不太明显的错误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顾小小就只是单纯地用耳朵去听,小心翼翼地收起,然后用灵魂去细细咀嚼。 就是因为她接受的方式这么单纯,所以才会有别样的体会。 这种感觉是……该不会吧! 为什么,会觉得是他呢? 顾小小大步奔跑起来,当她推开音乐教室的门,看到坐在琴前的那个身影的时候,眼睛里所有殷切渴望的光芒都熄灭了。 不是他…… “你……为什么哭了?”少年怔怔地望着忽然出现的这个少女,女孩儿失焦的眸光在一瞬间被慌乱与歉意给取代,看来是注意到了,自己的闯入使得琴声戛然而止。 “对、对不起!”郑重其事地弯下腰,可是却没有去擦眼角。 “《春物》不是悲伤的曲子,可是为什么你却哭了呢?” “我,我……”支吾着说不来,有种失去重力的感觉,或者说,她感觉不到了——地心引力。 正局促着,却没想到坐在钢琴前面的少年突然起身走向了自己。 顾小小低下脑袋不敢去看那双太过深邃的眼睛,却在下一刻落入了一个怀抱。 “你……”还没说完,肩膀处一沉,顾小小看过去,少年的脑袋无力地靠到了自己微凉的脖颈处,连同整个身子。 “喂!你怎么了?醒一醒啊!”压着顾小小一起坐倒在了地上。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春物?何心 单凭遥远的声息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相信那时就在身边的是你,跌跌撞撞地闯进去才发现全是自作聪明。 能够说吗……只是因为太想念你。 果然,这样的,如同溺水窒息。 被因为自己中断了练习的对方指出还未察觉的眼泪,面对陌生的少年却找不到开口的办法。 无从开口的时刻,少年抱住了自己,转眼间却倒了下去。 如此,所有的情绪都在一时之间无疾而终了。 在扯着嗓子呼唤了连续几次之后,顾小小有些无奈地直想翻白眼,她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学生上学的日子里,周边都是老师和学生的教室里,却无人听见自己求救的声音。 没人应答,自己试了试用力却还是无法将少年抱着同时还令其和自己一起从地上站起来。 顾小小喘了口气,沉下心去看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 很干净的男人,即使此刻昏厥过去,依然散发着孤高绝世的气息。 浓密的睫毛像两片微微卷曲的新生羽毛,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美好的弧形阴影,单纯质朴的俊逸,可是却仅于此,顾小小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还是在死后,不止一个,可是能让小小真正倾心的,唯有那一个。 然而此刻足以让顾小小目光凝滞的原因,则是少年那一头深蓝色的头发。 似曾相识的蓝色,像奇迹一般。让她僵手僵脚。 历历在目的蓝色,直抵心脏,心口瑟瑟。 一处疼痛惹来更多的悸动,于是当男孩儿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女孩儿一息尚存的惨白的脸。 而顾小小呢? 突然就在眼前直直地看过来的视线,顾小小有一种被人抓住尾巴的错觉,粗暴地一把将男人推了开来。 “我有这么吓人吗?”男孩儿微蹙着眉宇,顺势坐在地上,翻了翻额前散乱的刘海,很是疲倦地开口道。 “谁让你要吓我的!”顾小小伸手覆盖在胸口。口齿凌乱地责怪。 “这样叫吓你?难道我死在你怀里才不是吓你了吗?”顿了顿。忽然又一改口吻勾起嘴角,“还是说,我醒过来,你有些失望了——这么喜欢抱男人吗?” “谁说的啊!乱说!”顾小小鼓起嘴脸撇向一边。可是颧骨处醒目的红色倒是表明她此刻正收到了害羞的冲击。 “你很悲观嘛。” “为什么这么说?”一愣。 “我从未见到过。有人竟然听《春物》也会掉眼泪。”然后又恶作剧地补充了一句。“看帅哥看到绝望。” 以为女孩儿在听到后半句时会气急败坏地对着自己毫无淑女气质地咆哮几句,没成想女孩儿却是下垂着眼睑回应了自己。 “恩,悲观地看待这个世界。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不是消失殆尽,而是跌落在地。 无力的荒凉感比什么都让人恐惧,就是这样的东西,此刻流进了脆薄的心里,眼前的这个你,是一无所有的,对吗? 或者说,你还未看到,你所拥有的。 顾小小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裙角望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少年。 “怎么会晕倒了呢?” “低血糖吧!” “现在还是站不起来吗?” 少年没说话,而是朝着顾小小伸出手去。 “干嘛?”顾小小抱着双臂歪着脑袋。 对于女孩儿故意装傻的行为,男孩儿倒是没有艴然不悦,而是像是撒娇求宠一样,直直地一本正经继续以央求的口吻命令道,“拉我。” “不要。”顾小小想都没想就拒绝。 “为什么?” “你都有力气这样耍无赖,那肯定就不需要我的帮忙喽!” 顾小小将伽罗色的长发撩到耳后,刻意对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少年忽略不计,走到音乐教室的门口,“既然这样我走了哦!”走了没几步又拐回去朝里露了个头,“对了,劝你赶紧站起来哦!让人看到了实在不怎么好看呢!” 听见雀跃的脚步声蹦跶着远去,坐在地上的少年阖上眼眸忽然温柔地笑了起来。 “回见……顾小小。” **** 在长廊拐来拐去,顾小小算是大概弄明白了这个楼的功用,各种课程需要的特别教室,还有各种社团活动室与学生组织专用办公室……小小没想到,这个学院的活动比巴别学院要多得多,想到这里不觉羡慕并憧憬起来多姿多彩的学院生活,然而她不知道,自己和简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想要去保健室,结果最先找到的却是高二十三班的教室,顾小小深感缠绕着自己的各种匪夷所思的怪圈无处不在。 正巧是下课时间,顾小小走进教室却看到简和慕留辛都在。 这倒是让她有些好奇起来,刚才那节课,两个人都翘课了不是吗? 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多看了一眼简,正想着开口说点什么看到女人依旧在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担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刹住了车没有出声叫她。 身子朝后迈腿跨坐在位子上,刚坐稳男孩儿就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 “这么吵也能睡着?” “唔。” “上一节课去哪儿了?” “找你。” “哎?” “你又翘课了。” “我……”顾小小羞愧地一急咬住了舌头,“啊!好痛好痛痛死我了!”伸着舌头一个劲用手朝着嘴里扇风。 慕留辛无语,“又不是吃到辣的东西了,怎么像个狗狗一样。”前半句与后半句不成相关联系,分开来思考,一听便知是两种方式的比喻。 “我痛嘛!你又没咬到过舌头!” 一滴泪珠卡在眼角,顾小小受委屈地埋怨着,却没想话刚脱出口,男孩儿就开始自虐起来。 “你在干嘛?” “我试一试。” “哈?” “咬舌头。” “额。” “不疼啊!” “你真是有够单纯啊!”顾小小在慕留辛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傻瓜!” “没找到我怎么不回去保健室呢?在这里睡觉不舒服吧!” “等你啊!” 顾小小一怔,随即笑弯了眉眼。 “真好,我弟弟。” 慕留辛打了一声哈欠,然后又趴了回去。 “喂!” “怎么了?”轻声哼出鼻音。 “要想睡觉就去保健室啊!” “不了。” “为什么?” “你还要上课。” “所以?” “上课啊,你不敢再翘课了。” “可是……” “弟弟要跟着姐姐混吧!” 未经多少事的我,这一刻,深深镂刻,以后也一定会——深深记得。 上课的铃声响起,顾小小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上课。 身后是可以互相依靠的存在,仅仅只是刹那几次屈指可数的交流,就已经缔造了这样璀璨的牵绊。 于是,顾小小比哪一次都认真用心听讲的这堂课,在忽然出现的发展到来之时,小小直感这个春天不会轻松度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縠纹 台上站着的是班主任迈克尔,他负责的课程是历史和体育。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顾小小的意料之外,历史和体育,这一静一动的课程是由同一个老师来教,顾小小细细想象了一下,预期的思考范围给独特留下了千奇百怪的可能性。 虽然是顾小小向来头疼的课程,但因为不想辜负慕留辛特意为自己留下的用意便极努力极专注地去听,可是越听越觉得古怪。 一直停留在一个圆圈的形状内,明明镶嵌在这个陆地上却似乎以一层看不见形状的结界令其与外界分隔开来,横向竖向不论是时间还是拓宽发展都一直停留在这个圆圈里,班主任迈克尔所讲述的内容就是这样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圆圈,名为瓦特区。 没错,不是歌罗西,而是瓦特区。 但是就算扩充到整个歌罗西也太狭隘了些,虽说他们还不是只专注于专业课的历史系大学生,高中老师的教育职责再怎么样也应该至少向他们灌输足以了解世界概况的知识体系,不深究但也不该持管窥天。 顾小小挪出一小块走神的时间低头将手中的课本从头至尾粗略地翻了一遍,内心的猜测因为出现频率多到不同寻常的字眼而被证实,顿时被疑惑不解占据了全部心神,甚至还攻陷了面部表情。 于是,当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迈克尔突然收住话题点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完全没听见。 “顾小小同学。” “……”顾小小盯着书本上的标题。灼热的目光像是要把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某些东西逼出来的感觉。 “顾小小同学?” 重复的呼唤加上依旧无人应答,班里的同学都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递到后方偏中间的那个无动于衷的转校生。 “顾小小同学?” 第三次呼叫,这次一直埋首在手机荧幕上的简也抬起脑袋,刚皱起细长的眉睫,就看到那个位于斜后方就连上课也没有放下巨大兜帽的男孩儿伸手戳了戳坐在自己前面的女孩儿,只是他依旧睡着,或者该说把脸藏在手臂间让人彻底抓不到特写。 后背突然遭袭的感觉并不是什么巨大的惊喜,相反从那一点扩散开来的酥麻感比什么惊吓都还要有效,一身冷汗的顾小小像触电一般回过头去,却见到慕留辛依旧是上课铃声响起时“不问世事只管睡觉”的模样。于是怀疑起来刚才那是否是错觉。 “顾小小同学。” “额到!”慌慌张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膝盖撞到了桌腿,又只好半弯下腰去龇牙咧嘴地对肿起的地方揉来揉去。 “有问题吗?” “哎?”是老师叫的自己吧! “刚才看你一脸疑惑。”迈克尔似笑非笑,“我讲的有什么地方你听不懂吗?” “额,不。没有。”只能以这种不会引起麻烦的答案回答。可是主导权却在于班主任迈克尔。 “那我问你个问题好了。” 迈克尔狡黠地拉长嘴角。趁着这短暂的空隙,顾小小打了个无声的寒颤。 “刚才我所提到过的,歌罗西最古老的亚历山大家族。众所周知是掌管整个歌罗西军事安全的家族,他们的代代当家都是身体虚弱无力且短命的人,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却从没有爆发过内乱,也没有任何家族试图与其对立夺权,甚至一直持续到到现在都屹立不倒?” 有种被为难堵截的感觉,顾小小一怔,且不说自己是今天才刚转到这所学院的学生,昨天以前还对歌罗西这三个字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要她回答听起来这么高深的问题了。 而她看了看周遭的男生女生,大部分也都从看好戏的幸灾乐祸逐渐转变成了诧异与困惑,唯有那剩余的一小部分依旧大刺刺地将嘲笑的正脸对着自己,看来是根本就没去听老师提出的问题。 “我、我。”低下脑袋手忙脚乱地在课本上查找,希望能有帮的上忙的答案,她实在说不出来那一句“不知道”,单纯不想让各位不怀好意的看客称心如意,然而密密麻麻的文字符号却是让人没辙地受到了此情此景的影响,模糊成了混沌的一片。 可是顾小小,早在认识了路西法,她骨子里压制已久的逞强因子就被释放了起来,而且是无可救药的,顽皮任性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因为当家的保镖很强大,而且很忠诚。” 感觉,这种回答显得有点太容易了。 太容易理解,却纯属是横亘在表面的猜测。 “那么人数呢?决定胜负的条件很多,而忠诚的强者并不一定就能执掌胜利的关键。” 再次被堵截,顾小小实在不懂迈克尔为什么会误会自己的智商高度,可是已经开了口,败下阵来实在不怎么好看。 进退不得的时刻,身旁传来不由分说的语气,不张扬却很是惊艳,尤其是在意识到开口帮忙解除危机的是那位冷美人简的时候,她无疑再一次成为了扎眼的焦点。 “注定成为胜者,那就没有人可以左右。” “你所谓的是天命吗?” “学生没有义务为老师解答疑问。” 顾小小面露难色,担忧地看了看简,虽然态度尖锐且不留情面,可是想到简完全是为了帮自己脱离困境,要是就此招致麻烦都是自己的错,于是顾小小顾不得呼吸急着想说点什么将注意力引回到自己的身上,却没想在开口之际台上沉默着的班主任迈克尔忽然笑了开来。 “布置一份历史作业,请大家回去围绕亚历山大家族写一篇论文。题目自拟,字数不限,论文的成绩占期末成绩的百分之八十。” “哎?” 班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与哀怨声浪,有的转移视线将不满全都归咎于顾小小和简的身上,唯一的区别是其中的大部分男生还是大义凛然地声援,只不过维护的对象都是简,而对于顾小小的态度,要么满不在乎,要么将其视为简被牵连的罪恶根源。 不过顾小小倒是对此直接忽略,一脸愧疚地去跟简道歉。却只是得到看不出情绪的一句话。 “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 淡淡的。没有撇清关系就已经让顾小小感动得就连正常神经都变得横七八竖。 **** 下午只有体育课,顾小小从保健室与慕留辛道别之后便一个人赶到操场上的集合地点。 想到中午没能和简一起去食堂吃饭倒是有些遗憾,不过幸好打从隔着门窗玻璃那一次对视之后,自己就再没见到过那个喜欢“见机行事”的大明星藤鸢。这倒是让自己轻松了不少。 格外让她在意的是。坐在简后面的弥臻。上午最后一节历史课下课之后便急匆匆地往教室外面冲,甚至没跑几步就又摔倒在了地上,登场退场都会摔倒。而这么喜欢嘲笑别人看别人出糗的班级却对此无人问津无人有所反应,这个教室实在是有太多可以称得上蹊跷的地方让顾小小无所适从难以置信。 男生女生分开站队,顾小小轻而易举地就看见站在女生队伍最后面的两个身影——简和弥臻。 合群的运动服,却是不合群的队形。 顾小小想也没想,跑过去站到最后那一排。 “嗨!”足以融化冻雨的笑容,却换来弥臻畏畏缩缩的惊吓神情。 “对、对不起。”向后退了一步,“应该是你们站在一起吧!” 在另一只脚向后退了半步的时候,手臂被身旁微微喘气的女孩儿给拉住。 “不用,你就站在这里,是我迟到了嘛!”熟极的霸道却是深刻的温柔,“倏”地一声,擦亮了不熄的花火,“你不愿意跟我们站在一起吗?” “不、不是的。” “那就好了!不然我会伤心的。”顾小小调皮地眨眨眼睛。 体育课是男女分开进行不同活动的,并且男生女生各自也是分组进行。 男生那里三人一组,顾小小眼尖地看到地上多出来的运动器具,数了数人头才意识到少了一组,想想看该是慕留辛和藤鸢,还有一个该是未跟自己打过交集的人,肯定是因为队友都不来于是觉得自己也就没必要参与,只不过不知道的是——这次又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受到和藤鸢、慕留辛一样的特别待遇,翘课了也不被记过点名。 女生这里是分成两人一组,哨声一吹,顾小小放眼瞧去,整个班级除了早已分配好、自动分散开来的女生外,就只剩下自己、简和弥臻三个人。 换言之也就是说,在顾小小和简转来之前,弥臻都是自己一个人。 那她就不理解了,既然女生原本的人数是奇数,老师又为何要按偶数安排分组,这样不就会有一个人被单独剩下来的情况了? 望向弥臻,女孩儿见怪不怪早已习惯的接受表情刺痛了心底里某个蒙上一层薄薄灰尘的地方。 那是曾经的自己,同样的情形,同样是分组活动,老师为了照顾到每个同学的处境便按照合理人数安排下去,跟自己喜欢的人组在一起,可是限制的时间过去了,自己却还是一个人,老师不明就里地集合队伍看过去,才发现有个队伍比要求还多了一个人。 心细,好意,却比什么都锋利。 那时才知道,宁可明目张胆地忤逆老师也不被接纳的自己,最是多余。 是被孤立了吗? 姑且只能以此解释弥臻为何在班里如同空气般透明。 那么,这是否也能作为少女去十字路口酒吧找巴贝雷特做交易的原因? 可是,选择隐形,只能在一个人面前隐形这又不合常理。 难道说真正想做的交易是之后要付出的代价吗?可她一开始又不知道代价什么。 在所有人面前隐形……现在,不就和隐形一样吗? 只能在这里干巴巴地晕头转向,不论怎么想都感到深深的悲伤,按兵不动的空气在弥臻的鬓角边缘撕裂出一个残忍的伤口,原本漠然的尘埃忽然间旋转碰撞了起来,即使仅仅只是置身之外,也能感受到那个世界就在眼前倾覆穷尽。 伸出手,不是为了及时行乐,顾小小从来都不是复杂的寓言。 “我们一组吧!” 弥臻的瞳孔放大又收紧。 “你、我、加上简,比哪一个组都多一个人,我们是最厉害的!” “好。”无法拒绝,舍不得拒绝,于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脑袋。 其实这个分组没有任何比较的目的,可是她就在眼前这么孩子气地竖起大拇指大喊着“最厉害”,那就只能原谅她自作主张加进了自己,简柔和了望向两人的眸光,然后又转而悄无声息地移去。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怜司?奇迹乐园 分好组又讲了个不太冷的冷笑话,剩下的体育课就全是自由活动时间,迈克尔如此颇有偷懒的嫌疑,可是这对于不喜欢受约束处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倒是合乎心意。 快到下课时间顾小小就提出想和简还有弥臻三个人一起去食堂用晚餐,从神采奕奕的比手画脚到近乎胡搅蛮缠的死缠烂打,再到可怜兮兮的摇尾乞怜,各种自以为拿得出手的戏码都使上了,最终还是被拒绝了,还是被两个人同时拒绝,不加思考,不带犹豫,“小刺猬”顿时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你们肚子都不会饿吗?”顾小小悲哀地歪着脑袋,脸上受伤又不解的表情比瓦特区灰暗的天空还要黯淡。 弥臻一只手包裹着另一只手,眼睑斜斜地被钉在顾小小身旁地面的某处,抿起的厚嘴唇微微颤抖透露了内心的不忍,顾小小看在眼里,确信自己只要再加把劲儿或许就能把女孩儿说动。 其实顾小小向来都对胖胖的女孩儿不由自主地就会产生好感,她自己是没有配备可以招摇的好身材,但也不是出于同属性的心理,或者觉得不具竞争性就无所谓在意攀比,只是觉得像肉包子一样软软的,白白的,抱着的手感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顾小小还不知道,自己在看女人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变成男生的视角。 “渐亏凸月”的弥臻,第一次见面时。慌乱地梳理刘海意欲遮盖光洁的宽额头,粉嫩粉嫩的苹果脸唤起了小小的食欲,萌属性简单而不华丽,只是仅于此就已经让小小爱到不行,早就想和她做好朋友。 “弥臻……就一起去嘛!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吗?” 只是看到女生松动的唇瓣就已经知道被征服的结果,简叹了一口气便转身打算离去。 “啊——!简!”顾小小朝着背影一个劲儿地摆手。 “我不饿。”没有回头,却像是先知一般回应着摆了摆手。 “她明明都这么瘦了,不多吃点不行啊……” 简所走的方向是与教学楼食堂相反的方向,翠绿的树林不像是早恋的情侣幽会的胜地倒更像是什么隐藏着邪教或是超自然生物秘密巢穴的禁地,脚下自如地避开蕨类植物。刚往这条窄窄的羊肠小道走了没几步。密密麻麻的枝叶繁茂处就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可以跟她们去的。”慢慢悠悠地走出来,背包斜肩松垮着,栖觉(是感觉的觉的发音哦!)伸手抹去额头上刚打下的一点雨滴,语气有点惊呼又有点可惜。“这雨看来还不会停呢!” “你偷听?”微凹的眼眸瞪着栖觉指责道。 “嗨。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惯例监视罢了!” “监视就好听了?你的品位也就止于此了。”简翘起下颌哼笑道,在看到男人伸手拿出有些瘪了的烟盒时皱起了漂亮的眉头。 “不好意思,烟瘾上来了。”栖觉摆手示意着。吊儿郎当地就连烟也是斜斜地叼在嘴里。 拿出打火机刚点上火,还没来得及吸一口就被简徒手给灭了,不发一言地将男人嘴里的烟抽出来,在手中蹂躏了一下远远地扔走。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男人抽烟。” “可我不是那些男人。”若有所指,对你的魅力毫无知觉。 不知死活地重新抽出一支,简的脸色刚沉下来就听见栖觉慢条斯理的欠扁声音。 “哎呦,你当我刚认识你啊!不能抽还不能闻闻嘛……”把烟贴到自己的鼻子底下,深深地嗅了嗅,却还是心痒难耐地开了口,“真的不能吗?” “你说呢?”简瞥了他一眼,又从男人手中夺走那个古朴的打火机,收进了自己的制服口袋里。 “可是你自己却可以……吸血鬼猎人向吸血鬼低头,我可真是有够无用的。” “行了,你最不适合谦虚了。”说罢眼睛转了转又像一不做二不休似的,将那个烟盒也抢了过来,只不过拿到手倒是发现已经空了。 “你这可别抢上瘾了。” “切,说了让你别来烦我,结果你果然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我说过了嘛,惯例监视。” “有什么好监视的,我这次只是来当‘保姆’的。”伸出手,取下一枚绿色的树叶,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那些清晰的脉络,女人的年龄虽然一直停留在花季,容貌却越发让人着迷,有着深厚却被放慢的悲伤在里面沉积,就连时间光阴或者历史记忆都是不足以阐释她的东西。 “那么,就是顾小小吧!请得动你这只最高血统的吸血鬼来当保姆的家伙。” “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挂在嘴边,我是吸血鬼招惹到你了吗?” “对于吸血鬼猎人来说是,对于栖觉来说更是。” 简丢过去一个“受不了你”的表情,然后又继续玩着手中的树叶,那被雨水潮气洗刷过的绿色,却为女人同色的眼眸吸引。 “什么时候你的话变得这么多了?”简很嫌弃地说道,漆黑的直发盖住一半的脸,虽然她的发丝并不特别厚,却在脸部瘦削的棱角映衬下如低调奢华的帘幕。 “我只是好奇,再加上我是个急性子,耐不住心痒。”栖觉也不气愤,踱步似的走到简的身边,“为什么不跟她们去呢?” “你知道的,我不吃人类的食物。” “只是装装样子对你来说不是很轻松吗?或者说……即使是第二个让你违背诺言的人,也还是不及荀间……” “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总是提他?” “害怕了?” “如果是叔叔想帮侄子报仇的戏路,你尽管利索点!不用跟我在这里百转千回的!” “我们两个势均力敌你又不是不知道!” 简眯起眼睛。是的,她知道!他们两个比谁都清楚!因为已经尝试了无数遍! “那么你这是要折磨我?不断不断地提醒我,是我害死了他?”伸手用力,忽然想起手中还有脆弱的树叶,循着去看却发现早已无踪影,再抬眼,那小东西已经安好地出现在男人的手中。 小小的生命,静止着,又历经辗转,无助的。透析过光与雾。最终也只能归于死亡的尘土。 “谢谢你了,不过我想你这么做是多余的。”我永远都忘不了他,而这“永远”对于我这个纯血种的吸血鬼来说,简直是甚于严刑拷打的惩罚。 看到此刻的女人已经完全如同一个为情所苦的人类少女。栖觉像受到了惊吓一般地将瞳孔放大。甚至再次开口时。嗓音都变得沙哑,“你……”头皮发麻。 “我走了。”忽然就单方面结束了对话,简向着更深更阴暗潮湿的地方走去。 “你放心吗?让那女孩儿自己。” “那你还不管。” “看来你也看出来了。不,该是闻出来的,这所学校最近有些不太平。” “‘有些’吗?”加重的字音,缝隙间缱绻着疲倦,然而栖觉也是一样的,两个人同感每一次交流都类似激烈的交战,“再说了我是吸血鬼又不是狗,只是对血过于敏感而已,不过……安全问题,不是你们亚历山大家族的责任吗?” “我是旁系啦,当家才不会管我,再说了,我只是个吸血鬼猎人。” “真是不错的宣言,我该录下来公布于众吗?不过确实,现如今的当家也是奈何不了你的。” “简。”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女孩儿的骑士可不止一个。” **** 来到食堂,顾小小拉着弥臻特意找了个靠着落地窗边的位置,虽然这里总是人气最高的地方,可是这个偏僻的两人座倒是稍微冷清一些,纯粹要感谢这里大部分的抱团成员都是三人以上。 顾小小手一推,深知女孩儿内向的性格,对着弥臻活泼地先开口,“你先选吧!”嘴角挂着口水扫了一眼,“这里提供的酱汁的种类真是不少呢!” “啊!不用了,你先把!” “哎呀,别客气啦!推来推去都要凉了!你先挑嘛!” “真不用了,我的不用放酱汁。”摆摆手还是拒绝,异常紧张的语气让小小一愣,但还是不能让她放弃。 哭笑不得又撅起嘴,“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生疏了啊!已经是朋友了呢!既然是我拉你来吃的,你就听我的先挑嘛!”看到女孩儿又要张嘴,连忙补充了一句,“反正你是说不过我的!” 弥臻瞅了瞅顾小小,明白女孩儿是认真的,而且这样性格的她,听到别人的拒绝越剧烈反弹定会越大,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脑袋。 伸出手纠结了好久,甚至对面的顾小小也开口笑道“真巧,你也和我一样有选择综合症。” 那方顾小小一脸期待,这边的弥臻早已是天人交战。 等到弥臻终于拿起一个瓶子,还在自己的牛肉玉米卷饼上因为紧张手一抖而挤多了酱汁之后,就看到顾小小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可惜的是,顾小小将弥臻的手一抖而挤多了的行为理解为女孩儿恐怖口味的嗜好。 再可惜的是,弥臻将顾小小目瞪口呆的表情理解为对加上酱汁的牛肉垂涎三尺。 于是,弥臻微微一笑,为了能让顾小小更心情愉悦而张嘴咬了一大口。 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和清爽的味觉,一切预示着“不好”的降临。 没一会儿,艰难地吞了口唾液的顾小小就看到弥臻变了脸色眼泪直掉。 “哎!我以为你特别能吃芥末酱呢!” 看到弥臻脸都憋红了,顾小小连忙跑去给女孩儿接了杯水。 “我、我没事儿。”倔强逞能的样子看在眼里,怎么也无法把她当作没事。 微小而突兀的碎片此时蓦然间在脑海中飞旋起来,形体越来越近,渐渐放大,顾小小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不同颜色的酱汁瓶,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装作刚才只是因为噎到而逼迫自己再吃一口的女孩儿。 “弥臻,你是不是……” “顾小小!”插进来的声音,顾小小看过去,是阴差阳错难得被自己记住的班长。 “班长,有事吗?”站起身子,班长虽然看起来气场一般,但个头倒是比自己高很多。 “洛基老师让我来叫你去办公室。” “洛基?老师?” “就是你翘的那节课,老师不是说让你放了学去办公室找他吗?你忘记了?” 顾小小一怔,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儿,而这位洛基老师还特意找班长来食堂“提醒”她,看样子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忧心地杵在原地,顾小小的没有动作惹得班长很是不悦,“你快点儿跟我去吧!我还有事儿呢!别给别人添麻烦!” “可是……”不能留下弥臻一个人,也不能让她同自己一起去。 “没事儿,你去吧!”弥臻心有灵犀地宽慰,善解人意让小小不禁心怀感激。 顾小小纠结着看了一眼弥臻,又看了一眼耐心尽失的班长,牙一咬做了个抱歉的动作便跟着班长离去。 跑出食堂没多远的距离,顾小小回头看了一眼落地窗里面的那个独自一人的女孩儿,如释重负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小小的心底。 **** 当班长任务完成一样挂着狗腿的表情退出办公室后,面对眼前表情神秘莫测的两个人,顾小小第一反应是这里绝对没有好事。 “顾小小。” “是。” “不解释吗?” “对不起我忘记了。” “我知道,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额,那老师想知道什么?” “你和藤鸢、还有慕留辛的爱情罗曼史。” 这才意识到老师一本正经的样子是在作弄自己,却碍于老师学生的身份只能瑟缩着唯有脸红的份儿,顾小小的脑袋越来越低,就要低到地上了。 “哈哈,其实我有正事找你。”看到顾小小两眼放光地抬起头,洛基勾起不羁的戏谑笑容,“听说,因为你,我儿子晕倒了。” “哎?老师,我都不知道你有儿子,也没见过他……” “我就是。”一直站在洛基身后的男孩儿插嘴着声明,正是之前被顾小小打断了钢琴练习的少年。 “啊——?” “怎么,不像吗?” 顾小小傻傻地做不出反应,没几秒又忽然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老师,表明自己被冤枉,“老师,不是我,您的儿子是因为低血糖才……”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你认为我会相信一个初来乍到就翘课、还将老师的话抛到脑后的转校生说的话吗?” 像被雷劈中,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还是走在街上人很多的时候! 顾小小哀怨地瞪着少年,他果然是故意的! “那么,洛基老师有何吩咐?” “我儿子明天有一场钢琴演出,你就陪他去吧!” “哎?” 清打芭蕉雪,忽得花飘絮,少年干净的声音孤而成秀,“明天早上六点,奇迹乐园。”眨了眨眼睛,看进小小的瞳光深处,“我叫怜司。”(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哈迪斯》 奇迹乐园占了瓦特区旁边整整一个附属区的土地面积,以神采飞扬、霓音万象、太古奇缘、世纪大街四个主题规划组成,中间共同连接的部分是一个大到就连用夸张去形容都显得吝啬的广场,呼应整个乐园的主题,名为永夜奇迹。 地上是以如梦似幻的马赛克拼瓷铺设的道路,没走几步就能看见以盘根错节的巨型树根为造型的休息长椅,中间区域连接各个区域的主干道还在空中设置了另一种路径,闪耀着宝石光芒的飞车顺着悬在高空的轨道穿梭,每辆飞车都安装有支架状枢轴,可在更换轨道时来回摆动,白天外表面的特殊涂层会反射太阳光发出绚丽的光芒,夜晚整个飞车都会发光,一眼望去似闪灼着烟火焜烨的流星一闪而逝。 每个主题区域都是耗费巨资精心打造的乐园,到处是不同种类、葱葱郁郁的植物艺术,适合各种年龄层玩乐的或文艺或浪漫或哥特或童话的游戏设施,单看那令人必须仰视却还是无法预估的高度就深感惊险刺激的娱乐项目,奇幻多彩的街区布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店和极具各国风味的餐馆,还有展览电影小说同款的服装配饰、家用饰品和原创首饰,整点还会拍卖明星在影片中穿过的原版实物,站在街角一眼望去,木质的百叶窗,露天的座椅排布,欧系缀有荷叶边的阳伞,抽象派的装饰画,原木的支架与森林系的梯子。任何一处细节都独具匠心,甚至还有特色的游玩区域——自助烘焙房、魔法沙龙、皇家舞会、明日长廊,穿越异次元的幻想魔境等,尽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崭新体验。 令翱翔天际或鸟瞰世界美梦成真的星际旅行设施,设有艰难的攀爬索道的瀑布,幽暗惊险的山洞,古老传说的发源地,四处弥漫着神秘色彩的远古部落,蛰伏在遗址中只待重见天日的隐秘宝藏,筏艇的历险漂流。逼真的肆意怒吼且长栖于山谷深处的神秘爬行巨兽。想象力与尖端科技结合利用的未来技术展望,不可计数的平常无法亲身体验的东西就呈现在眼前,你可以探索发掘探险家联盟在与世隔绝的未知岛屿上留下的日记,同颠沛流离、浮躁轻狂的海盗们制服妖兽、互相争斗。身临其境地开火对战。还可以驾乘海盗船。旋转、侧驶甚至逆行,一起无畏乘风。 一天是绝对玩不完的,于是乐园还很贴心地配备了不同时代、不同地域风格的住宿酒店。蜿蜒而上的宫廷阶梯,还原小说真实内容的布景,翠绿新生的藤蔓与五彩缤纷的花朵,薰衣草花色的壁纸,白纱笼罩的帷幕,金箔做的边缘装饰,用透亮的玉石雕刻的浮雕,造型千奇百怪的灯具,光是一间公用厕所都梦幻到让人禁不住感叹不已。 这样看来是很美好的,值得期待,就连巴别城的翡翠迷宫也无法与之相较,可是顾小小却并不觉得欢喜,相反,此刻她正一脸失意地站在奇迹乐园的侧门口。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顾小小半眯着眼睛边瞅着前方某处边将手中描绘得天花烂坠的宣传单给揉乱成团,正打算以一个标准投掷的姿势将纸团丢进三米远外的垃圾桶内,身旁传来男孩儿安慰却也更显疲倦的语调,“一大清早就这么消极,可不好。” “你怎么也说我消极啊!”气愤地白了一眼慕留辛,接着又不禁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装扮,随即哼了一声,“你比我更消极吧!” 其实也不能怪她,如果你也在天气晴朗的清晨,看到一个头戴巨大兜帽,脸上还带着一副黑色墨镜与同色调的口罩,全身上下捂得密不透风的男孩儿站在游乐园的门口,怎么想都只能联想到身穿防护服头戴防护帽身份职业不容摆上台面的特殊人士或者心怀反社会意识的心理疾病患者。 慕留辛若是剔除这一些遮挡视线的装饰物,就和在学校没什么两样,依旧是校服、袖口收紧各有一个搭扣的枣红色宽松款连帽衫、外侧各有四块魔术贴的黑色靴子。 “那你还跟我学?” 慕留辛喃喃道,虽然是直白地指出,却很柔和。 顾小小伸手作势轻咳了一声,脸上虽然和男孩儿一样戴着口罩,却还是遮掩不住已经红了的颧骨处,“我哪有……” “你都脸红了。” “是、是呼气不顺所致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戴着口罩嘛!” 顾小小咳得更厉害了,接着又逞强地翘起下巴,“你就别欺负我了啦!” 对于脸上此刻歪斜着架在鼻梁处的墨镜的滑稽画面,少女本人毫不自知却仍然一脸生机勃勃的样子,慕留辛却只是微笑着不语。 既然已经安全送到,那么“我先走了。” “哎?为什么?”顾小小不明所以地望着男孩儿自顾自离去,只是留给她一个很帅气的背影。 她默默地摘掉墨镜,浅色的光线清明纯澈,附属区这里竟然比瓦特区那里要温和明朗得多,整个画面里有这几条辅助线浮现出来,沿着枣红色的不规则色块,切割成完美的一块一块,填充进去深度不一的光影,还有生生不息的温度。 顾小小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兜帽,不知不觉间眼眶酸涩着模糊了。 在前一天晚上拉着同寝室的简和弥臻对奇迹乐园进行相关补脑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出现白色的你,于是特意问弥臻借来的连帽衫…… 天亮时在楼上透过窗户看到站在楼下等候的你,随即连忙厚着脸皮问简借来看起来价格昂贵的口罩墨镜…… 效仿你,不是因为想要搞出什么带有心机的暧昧巧合。 只是觉得。如果和你一样,街上如此与众不同的不止一个你,是不是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不招人眼球,是不是就不会再像上次一样,有人用言语伤害你…… 白化病的少年,也许从第一次的相遇,我就想要保护你。 望到出神,直到另一位约定好的少年走近,也没能注意。 “你在看什么?” 猛地收回神,顾小小瞧过去。离自己好近好近的。是洛基老师的儿子怜司。 受到惊吓向后退了一步,“啊——!”脚下一滑,猝然觉得自己就要很没有形象地出丑,却在下一刻腰下一紧。被宽厚的手臂拯救。 “喂。你还好吧。” “哦。额,哎?” “一下子给我丢出来三个回答,我该选择哪一个?”怜司勾起嘴角。戏谑的表情和那自小受过良好教育、长久积累出来的气质外貌显得很是不协调。 顾小小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然后尴尬地站稳顺便还退出了怜司的怀抱。 ——看到男人漂亮的头发入了迷,以至于忘记了此时心底挥之不去的疑惑,男人雪白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喂,你还好吧。”这才能够收回沉醉了的神魄——幕深处有跳荡的微光,那时不知道,原来美丽也会这么悲伤。 “冷吗?” ——冷吗?——哪里都是你…… 顾小小痛苦地做深呼吸,“没事儿,我不冷。” **** 顾小小跟在怜司的身后,走了没多久便叫住了他,“怜司。” “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么早?” “什么这么早?”依旧悠闲自在,太过轻松的语气反倒容易让人误会说话的人心不在焉,难以自制地怀疑起来他是否真的有听进去。 顾小小跺脚站定,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你还好意思问什么这么早?你看看周围啊,一个人都没有,来那么早干嘛?” “你肚子不饿吗?”怜司回过身子,一脸笃定。 顾小小一怔,吞吞吐吐地答道,“饿、饿啊……” “那不就是了。”说罢,就又向前走去。 “什么就是了!”学着男人从容不迫依旧闲适的语气,下一句又忽然拉高嗓门破口大骂,“你说清楚点啊!” “我想吃早饭啊!” 顾小小翻翻白眼,“我饿了跟你吃早饭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了,在哪里吃早饭不行?非要来这里,一大早怪冷清的。” 忽然肚子里传出一连串叫声,顾小小脸顿时红了,自己貌似总是在丢脸,这肚子还很不争气地专门挑面对别人的时候叫,还叫得这么响亮,实在是…… 怜司笑了笑,又走回来握住顾小小的手牵着往前走,“好了,赶紧过来,别再虐待它了。” 低着脑袋做了一路安静的小刺猬,思绪却早已乱成一团,男人手上的力道是不容拒绝的霸道,是炎凉交织的疼痛的触碰。 平衡不了重量,左手轻浮,右手沉实,明知无法企及却依旧觉得甘之如饴。 呐,为什么不是你呢…… 那时顾小小没有多想到的是,早上十点开业的奇迹乐园,他们却能走进去吃早餐的原因。 **** 早餐是丰盛的自助餐,当顾小小第五次端着堆满的盘子坐回到位子上的时候,怜司的桌子上还是那一杯没有添加炼乳、方糖和砂糖的黑咖啡。 “你不吃东西吗?”顾小小拿起三明治就往嘴里放。 “已经饱了。” “你只喝了咖啡哎……而且一杯都没喝完。” “没事儿,你只管吃你的就好。”胳膊肘抵着桌子,看得如痴如醉。 早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可是咬了一口食物思考了一下觉得照顾胃袋事关重大,于是顾小小还是决定忍耐怜司快要沉醉过去全身无力的酥麻视线先将自己喂饱至七八分。 “你在看什么?” “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到养猪人的幸福了!” 一口老血呛在嗓子眼,顾小小险些松开手使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包子掉落在地。 等到顾小小心满意足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和同样心满意足的怜司一起从餐厅里出来,顾小小才意识到这顿饭不会在自己的肚子里停留太久。 **** 奇迹乐园一天之中有两场最精彩绝伦的演出绝不容你错过,分别是白天名为“日光映刻”的舞台演出和晚上名为“夜影盛宴”的游行巡演。 怜司将在今天主题为日光映刻——春之歌的白天场登台表演,开演时间是十点三十分,于是在用完早餐距离表演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这段时间里,怜司便提出和顾小小好好地玩乐不要白来。 等到顾小小坐上惊险刺激的过山车前座却看到男人完全没有打算陪同的动作时,她就知道自己被整了! 想要下来可是工作人员已经摁下了启动按钮,于是当视线被弃留在后头的前一秒,顾小小只想着一个念头并付诸于实际行动——咬牙切齿地将男人玩世不恭的笑脸刻在自己的脑袋里留着诅咒。 脸色涂满了惨白虚脱似的下来,穿着正式而俊朗的怜司不知死活地上前搂住自己的腰,大吃豆腐还一脸情真意切,顾小小从来没有这么想要打过谁,结果因为有生以来第一次玩这么刺激的项目而呕吐不止。 “喔囌!”怜司笑道自己的幸运,“还好,没吐到我身上。” 顾小小挫败地想要瞪他,可恶,方向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应该一起玩吗?” “我在玩啊!” “哈?” “看你玩比什么都好玩!” 顾小小差点儿气晕过去。 等到怜司用上各种不上道的方法成功地令顾小小玩遍了最惊险的那几款游乐设施之后,顾小小就只有把早饭全都吐出来的份儿了。 “你真是的!到底今天是让我来干嘛的呀?” “唔——”这才很认真地想了想,“亲友团!” “别给我随口说一个啊!” “我有认真地想啊!”怜司扶着顾小小,两个人来到一个休息椅上坐下,“你想嘛,你不会弹钢琴,又是新来的转校生,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只能是亲友团啊!” “那你还让我玩那些东西!这样下去,一会儿你上台我只有呕吐的份儿吧!” 哀怨地瞪了怜司一眼,不知何时周遭人已经多了起来,等到音乐响起的时候,顾小小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坐的位置虽然离得很远,但恰巧正对着日光映刻的舞台。 开场没有主持人,只有那曾经撩起过情动的声音,那只要听了一遍就再也无法浪掷的声息蒸发了所有的流光四溢。 《哈迪斯》 作词:藤鸢 作曲:藤鸢 演唱:藤鸢 失落的桎梏 廉价的祝福 陨落深红 解放孤独 你是否殉没秘符 你是否渴望中毒 你是否堕罪不顾 你是否背德无度 珀耳塞福涅不爱虚荣 孤高的哈迪斯的劫数 **** 崩坏的丧钟 衰老的救赎 裁决束缚 悼念忘舞 你是否被死生俘 你是否幽游棺柩 你是否执着千秋 你是否妖惑守护 珀耳塞福涅舍弃自由 复苏的哈迪斯的冥后 拂晓,成空 界限,足够 盛世,嘶吼 唯爱,不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鬼屋遇袭 即使听到你的名字还未久长,即使你的头衔荣耀成比例增长,即使双目瞭望才意识到置身之处是为你痴狂的粉丝们的领地后方,也无法相信站在前方舞台中央那个闭着眼睛唱歌的男人是之前轻薄过自己的藤鸢。 连聚光灯也只能退避三舍的橙色短发,从头到脚的各种蓝色,藤鸢好似一朵孤高的浮云,冷眼旁观所有与之同在的星体如何衰败,无谓凄迷,无畏哀矜。 早春依旧天寒地冻,可是身旁所有的人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庆祝那个唱着有关于冥界之王哈迪斯的歌的男人与之相遇,清澈的瞳孔,魂魄深刻却不懂情爱,连哈迪斯都要沉默不语,连那个冥界的王都要成为奴役,因为这个人比他还要了解自己,比他还要像曾经的自己,无所附丽的自己。 炎凉共存的声息——与生俱来注定拥有无可救药的魔力,于是即使是顾小小,亲眼见过男人的轻佻薄情,也不禁在此被同化。 或许早该承认,在第一次听见那抹声息,就已经在这一场魂灵叩首、朝生暮死的仪式中堕落妥协。 而在这一刻,更加确信的是,“天谴”果然不休。 顾小小收回心神却一脸复杂,低下脑袋便不去看台上那个魅力无边的男人。 “我们走吧!” 站起身子刚想要离开,却没想音响传出一句无关曲调的话。 太突然没能听清楚藤鸢究竟说了什么,在下一秒人群中又立即爆发出仿佛骚动般成潮的尖叫。下意识地抬眼瞧过去,就看见站在台上唱歌的藤鸢伸长手指着自己的方向,虽然遥远却能感受到不止他,所有翘首欢呼的粉丝都看向自己。 怎么发现自己的? 为什么这么远就能看见自己在这里? 而他又为何,像这样把自己牵扯进去…… 太过灼热,这种站在中心的感觉。 顾小小慌乱地低下脑袋,却感受到发丝上一沉,有什么不轻不重的东西盖过了头顶,所有的灼热都被隔绝在了这一片黑暗之外,就好像天降神谕——安稳再不空洞。 这才意识到有人为自己戴上了兜帽。她抬起头瞧过去。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怜司。 无言,却比什么都要美好。 毛茸茸的轮廓里一缕自信,一缕不羁,一缕绝对笃定。一缕孑然独立。完全不同的面貌下为何有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那个人的点点滴滴。是自己太过耽溺感官系统出了毛病,还是他其实化作了你。 “顾小小?” “什么?” 回过神来,这才想起眼前的怜司是有血有肉的人类。因为他是自己老师的儿子。 “你还好吧!” ……阿法,没有你果然不会快乐,而这份感情虽然根植在我的世界里却无法传播出去。 “恩。”苦涩自嘲地勾起嘴角,“谢谢你了。”然后又再次落座。 还是不要了,不论对谁都逃避……顾小小拉了一下自己的兜帽,炎凉果然落点还是停在凉上。 **** 已经是第三首歌了,顾小小是不知道主办方砸了多少金钱去邀请藤鸢,只知道这家伙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方向。 是新的整人方式吗? 看到男人的笑容顾小小就一阵恶寒,鸡皮疙瘩爬上了背脊。 在当众表演时只“深情”地望着一个人,随便一点人类本性中的八卦心里就会将小小视为对藤鸢来说极为特别的人。 当大家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顾小小这里时,顾小小都已经做好被攻击的心理准备了,却在意料之外的,大家只是面露好奇,更多的是怀疑却仅仅于此。 正感叹着粉丝比明星藤鸢还要善良,却在一致的画面中看到了唯一那一点与众不同的身影。 一身黑色像参加葬礼,站在人前一动不动盯着藤鸢的“渐亏凸月”,是弥臻。 是弥臻? 怎么会是弥臻! 细风迥舞,摇韵迷眸。 顾小小眨了一下眼睛,看到那被喧哗埋没其中的拿坡里黄色的过肩长发散乱地朝着一侧纷飞,女孩额前的碎发也摇摇晃晃地跟后随同,露出光洁的宽额头,从次端至彼端,天涯海角的定义。 顾小小忽然就明白了,女孩儿忘记习惯在意遮掩的原因。 泄露这一切的,还有那忘记一切的心神专一——你对我而言,是卓绝的不可替代的唯一。 “喂,你说,为什么人总是会爱上不该爱的人?”坐在长椅上愣愣地问出这一句,等了许久却得不到应答,顾小小像是刚从沉沉的睡眠过渡到轻浅,转过头看向旁边才发现怜司已然消失不见。 从座位上站起来,探着脑袋伸长脖子到处寻觅也无果,顾小小不明白男人是否是因为自己对他太过冷漠,而他受不了成为空气才故意和自己闹起小脾气。 然而小刺猬太单纯,单纯到不怎么聪明,于是就忘记了在失散的时候应该留在原地等候的首选常识。 舞台上,当藤鸢看见顾小小擅自脱离人群将自己抛离脑后的时候,他没能看见或者说看不见的是,弥臻满足又感到疼痛的面容。 **** 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着另一个人,周遭的一切都会显得聒噪而多余。 所以,顾小小才会对在身后紧追不舍的声音潦草对待。 而习惯了被敬仰般捧着对待的藤鸢,自然是怒火中烧了,尤其还是在他特意取消了后面所有的安排专门过来找顾小小的时候,这怒火烧得就更加旺了。 “顾小小!我在这里!”转了转眼珠大吼一声,话音刚落果然看见女生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声源,只不过接下来高高扬起的沮丧倒是再次打击到他脆弱的心灵了,“不用这么失望吧!”死皮赖脸地走过去,还抓住她的手腕。 顾小小睨了他一眼,“没看见我在找人吗?” “所以啊!我在这里啊!”伸着胳膊一脸无辜。 “别瞎搀和了,我真的很急啊!”丢下一句就小跑了起来,结果身后的男人却是不死心地追了上来。 开玩笑! 他早就看见了,那个跟他同一所学校的男人竟然和她在一起。 手牵着手一起来游乐园约会吗? 别闹了! 他藤鸢竟然还比不过那个装模作样的小白脸! 这种屈辱怎么能忍! 要把这种错误纠正过来! 结果,顾小小从“一个人找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人躲一个人”。 对着人潮汹涌感谢起来,人哪多顾小小就往哪跑,还是越多就越往里面挤。 杂乱间突然手被人抓住,竟然是慕留辛! 顾小小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先别说了!跟我走!” “哎?” “我知道哪里不会被他找到!” 顾小小未来得及想太多,只是想赶紧甩掉藤鸢便顺从地跟着他。 等到慕留辛带着自己进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密闭空间里,她才意识到这里是鬼屋。 “等、等一下。”顾小小瑟缩着向后使劲,勉强退了一步,“我害怕!” “有我在呢!你怕什么?”男孩儿说着,跑热了下意识地伸手将兜帽摘下,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再次戴上。 顾小小盯着他,吞吞吐吐地开口,“小辛,你的红色口罩和墨镜呢?” “啊!该是刚才落在餐厅了吧!” 顾小小睁大眼睛,流着汗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 “你不是慕留辛。”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变形怪 直接就这么说出来了,也没有想过自己说中的后果会是什么,只是恐惧在这一刻比什么都还要压抑,让顾小小感到难以呼吸。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就是慕留辛啊!”男孩儿笑着眼睛眯了起来,摊开怀抱向着顾小小的方向迈进,“你看嘛!” “不……” 颤抖地吐出单音字节,余下的话语都因为心胆俱裂而随本能瓦解,只能够噤若寒蝉,或者说顾小小没有腿软倒下就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看到女孩儿对自己依旧高架着防备,男孩儿笑着将手掌心对着嗫嗫嚅嚅的顾小小摊开,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不会对她构成威胁。 “我只是想帮你啊!你不是在躲那个男人吗?” 黑色与红色主导的空间,暗色调的惊悸主题构成的视觉呈现,男孩儿穿着枣红色的连帽衫站在眼前,微笑着,却像是伪装成秋季随风晃动的枯枝的手,没有血肉包裹只是细长的掌骨指骨,却以意欲吃人的姿态抓向脆弱无辜的心脏宿居处。 不,她此刻坚信,这个男孩儿绝对不是慕留辛! 恐惧这种东西,从大脑中诞生,从大脑流向各处,还会留下很大一部分扎根在原处,生长出更大的恐惧。 顾小小注意着男孩儿的一举一动,同时余光还扫视着周遭的环境,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长廊,不知是否是偏僻的侧道,或者也有可能是暂停使用或者备用的通道。看不见活人扮演的恐怖角色,只有新旧参半的阴森布景。 这样一来就无法向人求助了,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用来反抗的东西。 顾小小咬咬牙关,深吸一口气,对着男孩儿尽量温和地说道,“可能是我弄错了吧!我害怕这里,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说完还努力地挤出笑容,可是自己很明显,还是对他心怀忌惮。 男孩儿望着顾小小,然后又笑了笑。“好吧!” 两个人走在一起。为了不使男孩儿怀疑顾小小特意与之并肩而行,她一双眼睛盯着前方微弱的光亮,希望这长廊的尽头不会是死胡同,即使前方不是出口。能看到人就好! “你在怕什么?” 男孩儿忽然温顺地询问。顾小小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没、没有啊……”强颜欢笑。同时还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不要乱了脚下的频率。 “你在发抖。”尾音微微上扬。 “是、是冷的缘故。” “你还在喘息呢!”莫名开始激动的情绪泄露了零星快意。 “我是人当然要呼吸了。”语气打造成平日里最是亲密的载笑载言,可是说出口去就连她自己听到耳里都会觉得太昭彰的生拉硬扯,顾小小微微低下了脑袋。深知自己此刻要是正面看向男孩儿定会败露仓皇的形色,一双眸子试图迎合内心的怯意而相互依靠着落在斜下方的一点,可是因为过于紧张而怎么也做不到重叠,只能像两个失魂落魄的小人儿,来不及后悔,来不及痛恨,只能应下来这拼了命也无从交汇的残酷事实。 听到这样的回答,男孩儿笑出声来,在距离长廊尽头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忽然不经意地说道,“不好,我还是想和你玩一玩。” “啊?不……” “你不愿意吗?” “不是,我们可以去更有趣的地方,我今天玩过那个……” “不行!我就喜欢鬼屋。”说罢,抓住顾小小的手腕换了个方向往回走。 顾小小大惊失色,想要挣脱却使不上劲儿,就仿佛被男孩儿握住的地方,被注入了大量的麻醉剂。 “我、我害怕这里,我们还是……” “不可以哦!一直说谎……”男孩儿停下了脚步,“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呢……”回过头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小小的身上,微笑着露出惨白的牙齿,原本眯成缝隙的眼睛睁大变圆,发出浑浊恶心的黄色光芒。 脚像是被钉在地上,顾小小发疯一般想动却怎么也动弹不了,男孩儿突如其来的转变在一瞬间夺走了小小全部肢体的行动能力。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真正的慕留辛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 “我么……“顿了顿,“人类怎么叫我来着……变形怪……” 男孩儿将顾小小压着向后,强迫着她只能抵靠着墙面,伸手抚上顾小小的脸颊,温热的皮肤接触,所触及之处却引起战栗的寒意。 极缓慢地抚摸着脸部的线条,接着还靠近深深地嗅着小小的气息。 “恩……”喟叹着拉长气音,看来很是心满意足。 “害怕吗?” “怕。”哑着嗓子,只是淡薄的一个字,声带却将其打造得支离破碎。 男孩儿满意地笑着,伸手盖在小小的左胸口,“你心跳得好快。”然后有伸出手指擦揉着小小的嘴唇,“口渴了吗?” 顾小小只是瞪着他,苍紫色的眸子随着男人每一次的过分靠近而缩紧成惧。 看到这样的表现,男孩儿笑得更深,一只手越过衣领,指尖刚碰到微微颤抖着的脖颈就被女人一把推了开来。 “不要!” 男孩儿在这时利落地用单手钳制住顾小小的两只手,重新将小小摁回到墙上,两个人再次恢复到前一秒的状态。 “你知道吗?这个世上最美妙的声音……” “什么?” 男孩儿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呼——吸——呼——吸——,人走向死亡前恐惧的喘息……啊!真是太美妙了!” 已经超出常理,男孩儿的声音里满是贪婪与激动,尽是正常人类发不出来的声息。 可是,触碰与专注,力道与眼神的温度,一切都恰到好处地勾勒着温柔的弧度,却已将温柔玷污得面目全非。 顾小小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掉了,结成冰凝固成晶体。 男孩儿动了动,窝在顾小小的耳廓旁呼气,“你听到了吗?” 沙哑的嗓音穿透神经,心室在一瞬间塌方下陷,沧海一粟般孤苦无依,整个泪腺都褪去了生气。 被逼近的空间,铺天盖地只有恶臭与那张近在咫尺无比熟悉的脸。 男人近乎千娇百媚的甜腻,却比什么折磨都还要血淋淋,还要剥皮蚀骨。 这里,那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想不出来还会有谁可能降临,而她在这种时刻也只能想到他。 接下来会接受怎样残酷的洗礼? 她还没有去找他! 她还不能有事! 她必须继续苟且下去! 明明是这么想着的,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可是却完全挣扎不得。 于是眼泪汹涌夺眶,觉得自己就要血肉模糊,碎成不堪直视的程度,被丢入死亡夹缝的深处,再也不能期待重逢。 “啊——!” 痛苦的吼叫振聋发聩,顾小小清楚地看到男孩儿骤然扭曲的脸,下一刻,男孩儿退离了自己,捂着后背踉跄着离去。 “你没事儿吧!” 还好,有惊无险。 声音来自那人逃离的反方向,顾小小却是直接顺着墙面向下滑去坐倒在地。 皮鞋磕在地上打出飞驰的节拍,男人冲上来,直接跪到小小的跟前。 如同刚刚告别噩梦,抬起头来,男孩儿渗进来的容颜仿佛浸泡在加了咖啡的糖水里,慢慢上浮,然后脱颖而出,无法融化,即使在一片足以侵蚀的热度之中,依然分明,银色的领带松松地侧翻着,白色的西装外套鼓了风微微涨起,原本稳重的发型因为刚刚经历紧张兮兮的动作而失去了原形,可是那深蓝色却在眼前延展成干净深邃的午夜天际。 被吓坏了,顾小小除了哆嗦就什么也做不了,可是男人担忧的面容却被笑意覆盖,他伸出手,将一直安静地掉着眼泪的女孩儿拥入怀里,左手抚住她后脑的发丝,右手环住她的肩膀,深深抱紧,“我在这里,小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是他吗? 他说了什么? ——我在这里,小小。 谁? ——我在这里…… 谁在? ——我在…… 如同回应前半段恐惧威胁着靠近时的昏天黑地,此刻的半哭泣半心有余悸在这一片含含混混的狭小距离里同样的,昏天黑地。 顾小小不发一言地窝在男人的怀里,相契合的姿态化作宁静无痕的漫长,脑袋里无声无息坐立不安的某种念头,在大脑皮层的高空盘旋着不肯停歇,而男人因为无法拥有心灵的法术,总而只能感受自己好像正抱着一个需要重新上发条的人偶。 “小小?”男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在密闭空间呆的太久,就连空气都显得稀薄,他们所在的这个长廊被各种张扬血腥的装饰物缀满,然而真正让他感到压抑的,却是太过靠近时所预示的危机感。 “你是……”犹犹豫豫,或者说更像是期望引发的害怕。 “什么?” “你是……他吗?” 明显感受到男人的身体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绷紧,顾小小却依然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不敢看你…… 或者说不敢让你看到我此时的表情。 我害怕极了,你笑着戏谑或是眨着眼睛疑惑不解。 希望覆灭后,失望到底能有多大,也不及我没有你的孤寂。 所以,我要抓住任何一丁点的可能性,即使之后我会梦醒。我还会让自己依然在梦里,因为梦里有你。 男人习惯性地刚向上拉扯起三分之一的嘴角,耳边却传来女孩儿若隐若现的啜泣。 低下头,无地自容的歉意再也无法被谎言化解。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被女孩儿抓紧,亦越来越紧,忽然就笑不出来,或者说一直以来难以启齿的话语再也挡不住了。 深呼吸,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蓄积勇气。 ——不可以,她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我只是想保护她。 ——那么就绝对,不能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 ——我只是说出对你而言。最正确的选择。对她而言,最适合的结局。 最适合的……结局吗?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男人原本环住顾小小肩膀的手在这时改为放置后背轻轻拍动,“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不用再害怕了!”努力轻松地笑嘻嘻。 “……”没有回应。空气轻盈的脉动化作胶着。看不见表情。便不知女人对于这个回答会有多少程度的回应符合自我期许。 “什么他啊!我是怜司啊!” 失败的补充,明显的诡辩,音节错乱的节奏与气体交换的停顿。无法叫人信服。 “是吗?”顾小小支起身子,直视着男人的瞳孔,轻轻地飘出一节看不清棱角的声息。 “是啊……”好不容易能够迎过去,却失了原有的重量。 苦涩地勾起微笑,顾小小一把推开怜司,踉踉跄跄地朝着长廊的尽头跑去。 自不量力的我,试图从你的眼眸中找出一点象征可能性的情绪,可你却如此不解风情,而我相信,顶着别人的面孔想要让我认同南柯一梦的你,已经被我抓住了把柄。 我会证明,想要让我安心的你,曲解了爱情的真谛。 **** “小辛!” “小辛!” “小辛!” “在!” “到!” “有!” 像疯子一样朝着三百六十度的方向大声呼喊着,顾小小两只手打开成喇叭状,跑动着在如织人流中四处寻找。 再扯着嗓子大喊也轻而易举就被周遭的喧哗声潮给淹没,只有处在临近自己的圈子里的人才能够听见这声音有多么急切。 一声“小辛”,便得到三种回应。 顾小小看过去,都不是自己想要寻找的面孔。 抱歉着强笑示意,接着又改口。 “慕留辛!” “慕留辛!” “慕留辛!” 这次却是一个回应都没有,只收获了大家略带同情的目光洗礼,重复率为零,要是一般人都会觉得这名字有够新颖,可顾小小却觉得这名字人气倒是很低迷。 在这时手腕被人猛地一抓,紧接着身后传来化为怒气的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找人。”从手腕处散播开来的酥麻,震动着每一寸血骨,但是顾小小却不肯回头,而是继续伸长脖子扫视寻觅,比刚才更加卖力。 “找什么人?” “坏人。” “坏人?!”已经到了暴怒的程度,怜司往日的贵气全都不见踪影。 “对啊!”终于回过头去看他,却是异常淡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找坏人!刚才的那个假的慕留辛。” “啊!”睁大眼睛,像是忽然才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接着再次扯起嗓子。 “坏人!” “坏人!” “坏人!” 周遭引发一阵惊异的抽气。 这丫头,在自虐吧! 自导自演的独幕剧,剧种还是会搞笑的惊悸! “那你也应该叫变形怪吧!” “啊——!对哦。” “变形怪!” “变形怪!” “变形怪!” 再一次改口,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次周围只是一阵可悲可叹的唏嘘。 (那个,没人来管吗?) “你找他做什么?”不可置信的咆哮。 “这你就不用管了。”嘿嘿一笑,然后重复动作作势再起。 “我偏要管!”怜司气急败坏地握住顾小小的两只手腕。 还未来得及回嘴,这时远处插播进来舞台话筒的声音,“最后的演奏,怜司——《春物》。” 顾小小眨眨眼睛,“听见没,人家叫你了……你去弹你的钢琴!我用不着你管!” 男人一愣,接着大吼“我就要管你了!怎么着吧!” 顾小小不能苟同地吼回去,“你凭什么管我?” 受到挑衅了,男人眼一眯,怒吼道“顾小小!” “顾小小——!哟——,还顾小小……”视线斜抛向别处,刻意模仿男人的语气,顾小小继续火上浇油,“词穷了就直截了当地承认,别……” 骤然间被一个力道拉进一个怀抱里,唇瓣毫无征兆地撞上某个柔软的物体,一半微凉一半神往。 “就凭这个!”男人放开之后还很霸道地补充道。 惊讶,潮热化作脸颊上的嫣红,看到终于像以前每一次一样发飙的男人,顾小小忽然笑弯了眉眼,鸢尾花般的眼眸直直地看进那双盛怒而又明朗的眼睛里,“这样回答才是对的,路西法。” 顾小小意犹未尽地瞅了瞅男人因为撞击而变得微红的唇瓣,转而明媚一动,变为俏皮,“不过,不够!” 伸手抱住面部表情已经全盘呆住的男人的脑袋,“小刺猬”自己吻了上去。 ……这样你还说你不是他吗? ……………… 话外音:生欢今天回到学校了呢!这一个暑假过得不太如期,但你们,总会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勇气,我相信我可以迈过每一次的人生低潮期。祝大家天天有个好心情!原罪未央的大家庭每个人都是棒棒哒!上帝保佑你们,阿们。(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君缠·布拉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是第一次这么落拓地失控。 而她也是第一次,聪明地看透这场赌注的结果究竟谁胜谁负。 他不像曾经的那个他,拂晓的明星,任何或正或负的情绪自他身上散发出来向来都是那么高贵无比。 她也不像曾经的那个她,再一次面对笼罩着荒凉面具的感情赌局,即使有可能依旧会有拖着永久性的附属标签紧随其后,她却不再畏葸不前,而是无惧哀愁。 可是,他依旧是那个他,高傲的堕落天使路西法。 而她也同样还是那个她,神经大条的人类灵顾小小。 …… 分开时,依旧放大的瞳孔,男人的表情简单单纯得像个孩子,可是在顾小小的眼里,此刻她所能看见的,分明是那个脱掉假面的灵魂。 嘴角忍不住扬起甜甜的笑意,结束这个吻的只要不是他就好。 起码自己可以确定的是,他对她的靠近并不反感不是吗? “为什么会知道?”男人看过来,眸子的颜色被久违的血红色取代。 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理由不论是因为顾小小还是他自己,都像是毒药发作,无法拯救般癫狂。 既然癫狂,那就一彻到底。 “因为喜欢你。”顾小小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不仅笃定自己,还笃定两个人彼此相惜。 伸出左手,放在眼前如初生桃花般的脸颊。“我是……属于黑暗的人。” 顾小小抬起手掌心覆上去,阖上眼眸微笑着开口,“所以咯,你是我的光明。” 浮光微凉,打在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身上或深或浅,却明媚如歌,长风忘我。 ——干得好啊!小伙子! ——快看哦! ——哇,真美好! ——是啊!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有这样一段…… ——爸比妈咪,你看那里! ——啊!不能看不能看!少儿不宜! ——可我已经看到了。 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忍不住看向站在街道中央安静相拥的少男少女。暖暖的脸颊泛红。然后不约而同地选择绕路,不忍打扰不忍苛责。 生长飘摇的万物都被两个人自动选择忘记,挥霍着屈指可数的短暂光阴,剥离两人之间依然存在的种种艰辛。只是想着。这样唯有彼此痴缠到天明。 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夹在人群中停留在远处的另一个身影,红色的洋装华丽而魅惑人心,可是却仍然比不过那快要落地的黑色长发中的一缕红。 这是足以让世界崩溃的红。或者说已经开始崩溃的红。 同样的,包括那个身影,也无人知晓的,更远处坦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望着一切的身影,埋在番红色长发之下的眼眸睁开一点微微收紧,胸前那朵青紫色的虞美人像极了危险的符咒。 灰色与深绿交织的迷雾城市,一朵绿色的玫瑰盛开在水泥之上,或许了无牵挂,或许星光不舍,肥皂泡跌碎在倒影偏离轨迹的三分之一处,硬是将生生不息的魂魄给撕成了两半,分成无法对等平衡的两部分,无限膨胀开的不只有残酷的悲伤,还有无穷无尽的**洪荒。 这是一个意犹未尽注定将来也会持续很长很长时间念念不忘的隐喻。 **** 情形发展得太突然,不论是谁也没有意料到。 包括那位虽然还在天边却正在准备启程的沙利叶,若是得知此刻的情形必然会想要挥舞那把巨大的银色镰刀大开杀戒了。 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沉默气氛一直持续到他将她送回寝室,临分别前的一点交流,顾小小别扭地低着脑袋愣愣地问出一句,然后对方比她还要半痴傻状态地回答,她才对他的情况稍微有那么一点了解。 路西法现在是附身在洛基的儿子怜司身上,所以在面对变形怪的时候才无法使用他的能力。 可是这套说辞对于解释为什么不能在顾小小面前以真实面貌相视还完全不够据有说服力。 而对于路西法而言幸好的是,因为太过于激动,乐开了花的顾小小一晚上只顾着傻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想到这里。 看这种情形,根本无法挽救! 而更糟糕的是,他压根一点儿也不想挽救! 于是他暂且采取回避的战略,小小,只要你不找我,我就…… 可能吗? 他望天长叹似的僵硬地拉长嘴角,不可能。 不管是“只要……”,还是“我就……”,都不可能。 再瞅那方顾小小,自从回到宿舍囧到让人就连吐槽都懒得吐的状况频频发生。 从晚上一句接一句响起的梦话,到睡了一半儿连人带被,同时还卷着那个大红樱桃的抱枕一齐跌下床,嘿嘿直笑顺手从床上将枕头也拿下来,最终在地上入了演变成现场直播的梦乡,弥臻和简看得一愣一愣的。 于是,崭新的一天一起去教室上课。 三人行必有一花痴。 “小小,你还好吧!”弥臻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恩,特别好!非常好!从来没那么好过!”说罢还伸出去两只胳膊,一只搭在弥臻的肩膀上换来女孩儿害羞的低头,一只搭在简的肩膀上,女人不发一言地将勉强维持住姿态的胳膊拉下来改为互相挎着。 走在校园里就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震撼,三个女孩儿相携而行,左边那个是不敢正面示人而意欲躲在“云层”后面的“渐亏凸月”,右边那个是穿着单薄但脖子上围了一条毛线围巾的高傲冷艳的“月牙儿”。中间将两头相连在一起的是唯一的那一个像吃了棉花糖满脸春色的“满月”,将带有甜味的黄色光芒涂抹在左右两厢。 **** 蹦跶着来到教室门口,刚瞄见那个不见本人踪影只见空空桌椅的位置就转身想向保健室跑去,稍稍发动马达还没热乎就受到了阻碍,看过去竟然是藤鸢。 “昨天你怎么回事?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我都快把整个奇迹乐园翻过来了!” 顾小小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哦,对不起啊!” “就只是对不起?你也太能敷衍我了!”藤鸢气急败坏地大吼,周遭眼尖的都看了过来。 “我。我……”而最让小小语塞的是。旁边依旧低着头却明显在颤抖的弥臻。 “昨天她和我在一起。”忽然插进来的声音,同时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牵住了顾小小的手,“我女朋友昨天是和我约会,理所应当是不会出现在别的男人的视线里了。有什么问题吗?” 几个人神情同时起了变化。周遭一阵哗然声起。 怜司自顾自说着。话毕便又像牵着所有物一样,拉着已经发不出声音的顾小小离去。 藤鸢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起来。转身也离开了班级。 只有简回过头去发现了,弥臻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发生在早自习前的这短暂的一幕,还未下第一堂课就传遍了整个高中部,成为了当天的最大舆论。 其中有一部分好奇的是,向来恃才傲物的天才钢琴少年怜司,怎么会看上这个没什么特点的转校生?而且才转来第二天就带出去约会,第三天就昭告天下,更离奇的是作为他的父亲洛基老师,竟然也无动于衷,放任自流! 这女人究竟何许人也? **** “阿、阿法……” “……”男人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顾小小望着他的背影,沉醉着,着迷着,勾着嘴角也不说话了。 等到了之前练习钢琴的教室,他才停下脚步,可是后面的女孩儿却在这时撞上了自己的后背。 阿法叹了口气,心道她肯定正在傻笑,而且还肯定一问三不知。 回过头,看到女孩儿放任那稍微撞红了的额头依旧傻笑着的样子,阿法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情但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了。 或许,这样最好。 干嘛要让两个人这么累呢! “小小。” “是!”像个小兵,“小刺猬”忠诚而又听话地竖起毛。 阿法叹了一口气,“你不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一愣,可是顾小小却摇了摇脑袋。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吗?” 依旧摇摇头。 “你不问我莉莉丝……” 还未说完就被“小刺猬”伸手放在嘴上制止,“我相信你。” “你不怀疑我吗?” “在你一次次救了我之后,在你为了我这个人类灵去做了交易之后,本就没有理由怀疑你的我,又怎么能够怀疑你呢?”伸手握住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对应的位置,“是你,给了我生命的意义。” 眸光一滞,充满整个视线的是就连光线也无法企及的陆离,女孩儿像过目不忘的梦境,占据着全部的神经,是无处寻觅的唯一。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忤逆她和自己,两颗心。 伸长手臂,刚想要抱住她,却有不速之客打破了此时的旖旎。 “咚咚咚。”标准的三声响,起落有致,指关节与木门敲击的力道均匀轻重平衡。 顾小小和附在怜司身上的阿法一愣,瞧过去,是一位身穿传统朴素的暗色套装,梳着古板发髻的中年女人。 “教室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怜司,起码你应该知道。” “对不起。”低下头弯腰鞠躬的却是顾小小。 “老师,这里是我的琴房,不是教室。”刚说到这里,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猛地被人捏了一下,男人不太情愿地闭上了嘴。 “你叫什么名字?是几年几班的?” “我叫顾小小。二年、二年十三班。” “下了第二节课,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来找我。”说罢,便离开了。 沉重的压迫感在女老师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消散了一大半儿,顾小小有些挫败地看向阿法,“为什么又是只叫我去啊?我这么招人恨嘛!大家都想惩罚我!” “因为小刺猬好欺负啊!”阿法勾起嘴角。 “看你用别人的脸欺负我感觉真不爽!”顾小小撅起嘴,伸手在阿法的脸上捏了捏,一下就上了瘾,舍不得松手。 “痛痛痛——!你轻点儿啊!虽然这不是我的身体,可现在疼的可是我呢!” 顾小小眼睛转了转,“嘿嘿正好!让我知道了这么好的事。我又怎么舍得放手!” “小小……” 玩得太开心了。以至于分开之后过了好一会儿,阿法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提醒顾小小一个很重要的事。 **** 第一节课再次以翘课告终,当第二节课上课前的最后一秒顾小小赶回教室的时候,弥臻和简都大跌眼镜。 这什么情况。刚才还乐得好像插上翅膀就能飞上天似的。现在却蔫儿成这样。 弥臻试探着问了情况。才知道原来小小再次被老师邀请去喝茶的悲惨境遇。 “我陪你吧!”弥臻传过来的一张纸条上写道。 顾小小感动地吸吸鼻子,回以,“不用了。” “没关系”再传过来。 顾小小感激涕零地望着纸上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可是不忍心于是再回以,“真的不用了”。 传过去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女孩儿极为认真而专注,手指紧紧地攥住笔仔细书写的样子印到眼里却是过分到快要把纸面划破、笔尖拗断的程度。 顾小小深深地看了一眼,甚至在弥臻写完看过来递给自己的时候依然凝望。 弥臻触碰到这样的目光,瑟缩着低下了脑袋。 顾小小打开纸条,也不管女孩儿刚才回应了什么,直接在下面写了大大的几个字,为了突出鲜明还特意圈圈了好几层甚至写了三个大大的叹号。 以为不会再有回应,弥臻一头雾水地接过去,打开然后惊讶。 ——麻烦你陪我去!!! **** 下了课,顾小小拉着弥臻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一路上却怎么样也开不了口。 不知道,自己发现的,是否是你愿意我察觉到的。 视线有些低落,挎着女孩儿的手却是微微用力。 到了办公室门口,顾小小回头嘱咐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上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弥臻在一旁猜测,“应该是刚才有课,所以……” 还没说完,就看见走廊的一头有身影从光线中走来。 女老师板板正正,一丝不苟在每一个细节,包括着装与行走的姿态,唯一突兀的是,跟她一起走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说走还不太准确,其实完全该说是搂着女人的脖子挂在她身上轻飘飘地被带过来的。 这么诡异的情景,只是单看顾小小就知道,那男人绝对不是人类。 搞不好和自己一样是人类灵,更重要的是看那个女老师的样子,她本人对此绝对一无所知。 顾小小面露难色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忽然一旁的弥臻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你看到了吗?那个男人和女老师竟然……” “你能看见?”顾小小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弥臻。 “不能看见……吗?”弥臻也怔住了,可是身后又传来另一个声音。 “布拉德……”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布拉德与简 有一个影子。 它举重若轻,耽于沉溺,忘乎所以。 挥霍空虚比谁都奢靡,全世界最为高贵绝顶。 就在那时遇到你,看你苦不堪言是它最大的乐趣。 后来的后来,你让它在整饬而林立的罅隙间自以为获得重生的权利。 可你却又剥夺了它引以为傲的消弭光的能力,原来至始至终都是一场陷阱。 为的只是将这影子囚禁。 囚禁在幽暗的城堡里。 真是残酷的陷阱。 …… 布拉德。 这三个字里面究竟隐藏了多少悲欢? 不知何时出现在顾小小与弥臻二人身后的简,这一声发自声带最为柔软地带的感叹却像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扭转了此时的气氛。 穿着传统的女老师明显起了变化的表情,挂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愣愣地睁大眼睛从女老师的身上滑了下来,轻飘飘地落了地,甚至就连简也都像被抽光了血液一样,脸色如同默片让人揪心。 布拉德……究竟是谁? 顾小小瞅了瞅那个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是他吗? 而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缠抱着这个女老师呢?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像风呼啸一般打破了僵局,还是先有了让人咋舌的动作再留下一句潇洒的尾音。 胳膊越过眼前,男人环住简的脖颈将她强行向后方拖离,回头看过去就见到带走简的成熟英俊的生物老师栖觉没有一点老师模范的背影。 “对不起啊。克里斯汀,这家伙借我一用。”语焉不详,同时还让一切戛然而止。 顾小小不解地回过头来,这才想起自己来找这位教导主任的初衷,刚开口打了一声招呼,却不成想本来严厉的女老师却是将她打发走了,只叮嘱了让她下次注意便自己进了办公室里,幸好那一闪而逝的疲倦神色有被她捕捉到眼里。 顾小小有点头疼,等确定那阖上的办公室房门不剩一点缝隙,这才转而去看意外的没有跟进去的男人。 “好了。”顾小小顿了顿。伸手将近在咫尺的脸推开。“我想你可以不用靠这么近。” “你能看见我?”男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为什么不能?”弥臻拉高音调插嘴问道,而且比刚才第一次询问顾小小时还要好奇。 “不会吧!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难道是个人都能看见我了?”男人有些惊悚地一缩,他的表情都添加了动作。表现得极为夸张。可是却完全看不出来是虚假做作的戏剧表演。如果他是天生的演员的话。 顾小小看了看弥臻,斟酌前后便伸手握住了弥臻,示意她安心暂且不要多言。 “你是人类灵吧!”顾小小清了清嗓子再次看向男人。 “虽然不完全正确。但姑且差不多。”男人双手插在兜里,向前靠近,“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会和我妹妹在一起?” “你妹妹?”顾小小呼吸一滞,对于眼前突然放大的面孔,倒是这男人说的话更有冲击力。 “对啊,简德古拉。”男人重新站定,“她怎么会回到这里?” “你、你是……” “我是她哥哥,布拉德德古拉。” **** 栖觉一开始以为不需耗费多少力气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简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可是他却错了。 这女人,还是像以前一样,难搞! 肢体相互纠缠的时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力气都还和当年一样,旗鼓相当。 而他了如指掌的是,他的强大是成习惯本能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而她则是天赋异禀却非自愿。 勉强将她拉扯到逃生梯,发现女人想要越过栏杆直接从高处跳到楼下,栖觉身体紧绷一格转身将她反摁在单薄的门上。 “你给我冷静点儿!” “你看到了吧!那是布拉德对吧!” 对于女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栖觉却是怒火中烧起来。 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男人都对这样从不懂得一丁点温婉谦和的女人神魂颠倒。 而他自己没察觉到的是,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他却是唯独跟她说了最多的话。 这个女人,自己的死对头,是他生下来到现在打过最长交道的女人了。 简又想起了什么眼睛须臾间亮了起来,“我要是没看错,刚才那个是克里斯汀吧!你们可不可笑?都到现在了还不肯放过我哥哥!” “这事儿已经完了,简!布拉德的事,还有……”栖觉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明明这是自己最擅长的本领,可是面对简却全部停摆。 “怎么,现在就连你也开始维护你们亚历山大家族了?” 男人眼一眯,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说了,已经结束了!” “栖觉,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简直直地看进那双清澈的眼睛。 “我只是一个吸血鬼猎人。” 接受不了他的顾左右而言他,这么多年来极少数能够让她记住的男人,此刻却比现实更让她受挫,“哼!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吗?你们亚历山大家族让人恶心的勾当!” “够了,简!” “怎么,怕我招来杀身之祸吗?” 栖觉将她的两只手腕抓紧,那么柔若无骨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是啊!”简嘲讽地翘起下巴,视线却是斜向一边,“伟大的叔叔为了兑现对可怜侄子的诺言……” “对你来说,荀间就只是这种意义?” 被激怒,简又再次瞪过去,“你没有资格来质疑我!” 栖觉望了她一眼,松开了手退了开来,“你知道的,简,就好像谁也无法主导你,你的哥哥布拉德也一样。” 简失魂落魄地垂下头,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哥哥他,到现在还是对克里斯汀……” **** 锁上房门的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坐在皮质座椅上的女教师克里斯汀亚历山大伸手拉开了办公桌侧下方的第二个抽屉,里面还有一个隐藏的小暗格,上面只有一把古朴老旧的锁,她解开自己的衬衣领子,手指从脖颈上勾起那条细长的链子,从脖子上取下来,用挂着的那把钥匙将锁打开。 打开暗门,只有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将其拿起,刚靠近自己无名指的指尖,又放回了原处。 …………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一直以为单纯只是一场单方面安排的陷阱。 谁知回过头来自己赔上了一颗心。 横撇竖捺在苍白的纸片上筑起堡垒,材料是否是坚硬的石料似乎并不重要,真正需要人在意的是长久沉睡在里面的影子是否依然明灭着微光? 千回百转之后,你才发现,那孤独的影子依然记得你的明眸皓齿,依然记得你的装模作样,依然记得你的厚养薄葬,依然相信那时短暂的动情源远流长。 这真是残酷而又温柔的陷阱。 原来,至今我依然爱你。 住在囚室里的灵魂,丢掉躯壳,无所不在。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枪决前的提醒 脱轨的走廊,两个少女怔忪雪亮的目光。 以上或者以下,此外仍旧一片寻常课间的短暂喧嚣,起起伏伏,上蹿下跳,却没有人注意到此间正有两位少女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翕动嘴角的奇妙。 这是幸好,或者该说是注定。 “简的哥哥?”顾小小艰难地呼吸,而她因为太过诧异甚至都忘记了弥臻还在身边一起倾听。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男人的语气与气质都充满了贵气,而这看一眼听一句就仿佛掉入漩涡中的深重,却让小小心生畏惧,只不过“畏”比“惧”更多一些。 顾小小这才打量起男人的装扮,咖啡色与驼色互相映衬的翻边毛皮,裤边配上破坏粗糙感觉的丝绸质料的翻边,绣上金线的棉质衬格纹衫,颓废又敏感,象征着男人内心不同于表面,在声色犬马中卓绝不羁却仍然有着干净强烈的魂灵。 然而她也看出来了明摆着的蛛丝马迹,难以估价的材质用料与印制手法下的归附传统,说复古却觉得有些浅显了,总之完全不符合现代潮流,起码落后了三四十年。 “我和简一起……” “一起?”布拉德打断顾小小,“你竟然说‘一起’?别逗我了,简她从来就用不到这个词,更不用说你还是个女人了。”男人夸张地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顾小小有点无语,看不惯男人的说辞。两手叉腰连带着脸颊鼓鼓地扯高嗓音,“女人怎么了?你还不是缠抱着女人不放!” 男人一愣,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收住了笑容,走上前想要蹂躏那趾高气扬的女人的脑袋,刚伸出手去,就在距离顾小小的头顶还有一公分的时候,男人突然停顿,颇有意味地看着顾小小,“小家伙可别乱说哦。那女人可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下一秒果然看到了顾小小难以相信的目光。他按照自己开始推想的那样,趁着这个空隙对着小小的脑袋使劲儿得揉。 为了给心爱的男人留下好印象而特意梳理过的头发——期待以此而产生的各种旖旎画面随时随地皆可上演的想法这下彻底告吹了。 如此,向来神经大条的小刺猬顾小小,也记住了……头发的怨恨。 就连挽救的动作都忘记发起。顾小小忿恨地仰起脑袋瞪着那张看起来还算得上赏心悦目的脸。拉长嘴角。“是嘛!所以说这也就是传说中的冤鬼缠身喽?” 以为布拉德会被顾小小激怒,弥臻伸手拽了拽顾小小的衣角,却没成想。顾小小却是不漏痕迹地抽身,然后反过来双手盖在弥臻半颤抖着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又旁若无人地说话,当然这里指的被无视的人自然是布拉德了。 “哎呀,弥臻别怕哈!快来看嘛!”还伸手只给她看,“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冤鬼呢!难得一见,千万不能错过啊!” “小小……”弥臻担忧地看向小小,却见小小笑得很是天真烂漫,于是莫名其妙的,就是不受控制地安下心来,弥臻也就顺应天意般听从顾小小的意思看向已然尝到失败的布拉德。 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跟两个小女生说过话,布拉德在感叹物种变异的无限可能之外,还有挤压得多到数不清的问题想要询问她们。 可是就在这时,课前的预备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顾小小和弥臻不约而同地看向教导主任教室的房门,还好女老师没有从里面出来。 可是,布拉德倒是打算让她们离开。 “好了,没听见铃声都响了吗?你们是学生吧!学生就去乖乖上课啊!”说罢转身就要穿墙。 顾小小在布拉德快要完全消失前抓住他,“哎——!你这是要干嘛?” “你管得太多了。”男人没打算退回来,这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可是万一你是坏人……”为难的瞅了瞅另一面办公室的方向。 “我是她老公啦!” “哦,那、好吧!”然后就松开了。 这就成正当理由了? 也就是顾小小才能有这种大脑通路,当然也就只有路西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理解并习惯拥有这种大脑通路的顾小小。 于是当顾小小回过头来打算跟弥臻离去的时候,才没有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脸上本该有的那么一丝怎么想也想不通的情绪。 “额,阿法?”顾小小歪歪脑袋。 男人咳了一声示意。 顾小小没头没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弥臻,女孩儿接触到她的目光便低下头去,顾小小这才改口,“怜司?” “你呀!”男人叹了口气,然后又走到顾小小的跟前,“还是这么邋遢……”伸手将她的伽罗色长发理顺,因为太过靠近,小小害羞地眼神凌乱,找不到合适的落点,可是心里却是拍手大叫欢呼雀跃。 没想到啊! 头发乱糟糟好像比整齐美观更好! 头发的怨恨啊……稍微减少了那么一丢丢! 简单却刻骨,这不足为奇的动作对顾小小来说却是轰轰烈烈。 阿法随便一个眼神或者呼吸,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足以让顾小小忘却时间与整个世界的运行。 可是,她是顾小小。 所以在她抬起脑袋想要看阿法却先瞥见弥臻的时候,她选择自己生生掐断了这一时渴望已久的旖旎。 既不能够不打一声招呼就自己离去,也不该留在原地打扰朋友与她的恋人甜蜜独处,如果是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顾小小会这么理解女孩儿此刻脸上的表情,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不只是因为她在无意间窥见了太多太多,更是因为她是她重要的朋友! 即使已经不再是人世间的一份子,她也想要珍惜。 “我、我回去了。”弥臻在小小开口前先说道,尴尬地露出笑容,自己这么说着就转身想要离开。 “你的时间不多了。”干净而利落的声音,勾勒着不肯消融的冰雪,却并不会肆虐人心。 弥臻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和顾小小一样看向开口的怜司。 “你应该知道。”别让自己后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弥臻的秘密 有生之年,我们重复最多次的本能或许就是野心勃勃。 拿不由自主作借口,其实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对自己的人生执行枪决。 为的只是在这个始终乐于地动山摇的世界里留下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彻底龟裂的大地,破坏的罪魁祸首是自己,那便是所谓的“胜利”。 可是,又有谁真的能够舍弃,半朦胧的偏激,都是为了实现自己所追求的生的欢愉。 可不可以说,我们这样在质疑自己的人性是否扭曲的同时毫无节制地变本加厉,不过是换了一种抗拒的方式而已…… 总是忘记感叹生命的能力,就像是此刻无端在自己脑海中响起的那一抹声息。 此刻自己所置身的这个地点这个时间,喜欢的男人顶着一张刚遇见没几天还未熟悉的脸,开口叫住那一方她根本不清楚两方内里是如何产生关联的女孩儿,未加表饰的语言却敲起倒数计时的钟声,然后女孩儿从惊讶到狼狈,接下来就是看起来没有终结的狼狈持续摇曳。 于是,就在这无声无息的狼狈糜烂摊开的时刻,耳畔响起了那一抹声息。 是的,一抹声息足以改变跌宕斑驳的人生轨迹,足以改变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生命距离。 打从一开始就对肤浅无礼的藤鸢感到厌弃,可是仅仅因为无意间听到的那抹炎凉共存的声息就改变了一切。 耀眼的少年,就在你眼前生生打碎漂流而去的连盏将碰未碰的祭奠灯笼。森森的光亮折射着漠然置之的心碎泪光,他让我们相信弥赛亚的末世预言,又将“自由引导人民”的字面意义拦腰折断,鲜明直白地怂恿着尚未完全被叵测吞噬的心,可所有的人又都会自动将其视作不为人知的王族后裔别具一格的撒娇方式。 需要我们大惊小怪,那我们就拍案而起,基本上所有臣服在藤鸢脚下的人都成了如此,这种成单方向的迷醉。 可是回溯本源,到头来会发现他们并不是可怜谁的胆战心惊,谁也从来没有过失魂落魄肝肠寸断。而是少年的那种独特的声息唱到了他们的心里去。 不需要津津乐道人口相传。这种幸福只有知道的人才会知道。 而这一切,是否又能同样拿来解释弥臻呢? 这不是合适的情形,起码现在不是。 顾小小不知道附身在怜司身上的路西法是如何知道弥臻与巴贝雷特所做的那一个近乎自毁的交易,而她也相信。这说出根源不明的话语的路西法也绝对不是在含沙射影。当然也不可能是没什么存在价值只为打趣的胡言乱语。 “阿法……”顾小小看向男人。总觉得自己该结束这诡异的场景。 弥臻快要哭出来了,她能看得出来,只是那方空气蔓延而来时所带有的潮湿与咸度就足以她确定。 这种时候忽然就觉得了。有时候转瞬即逝也是好事儿。 可是那抹声息却是越发强硬,与脑海里渐渐轰鸣而起的音域重叠协调,以至于这需要顾小小耗费好长一段时间才可以确定,这声息是确实存在于他们共同所处的这个画面里。 声音大到要将耳膜都要震聋,顾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耳朵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手伸到耳朵旁边,却碰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顾小小扭头看过去,看到的是藤鸢。 这才终于明白了,女孩儿快要哭出来的原因。 “嘿嘿,好听吧!”藤鸢两只手还紧紧地扣在小小的耳廓外侧。 “你要把我的耳朵杀死了。” 顾小小瞪着他,试图挣脱却挣不开,索性伸手推开藤鸢,向后一退,脚下却一扭。 摔倒就摔倒,只不过屁股疼一下呗! 顾小小这么想着,一点儿后悔的情绪都没有,只想着赶紧脱离藤鸢的所在范围。 哎? 身后多了一个支撑,被人完好地接住,是怜司!额,不对,是阿法! 应该说是附身在怜司身上的路西法。 而且他的脸色此刻确实是不好看啊…… 顾小小不合时宜地想起之前被藤鸢抢去的那个吻,看了一脸冷到黑面的男人,考虑到藤鸢的小命问题,决定还是对此绝口不提。 当然大家不要误会小小对藤鸢是否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是为了她好朋友的一点幸福着想罢了!(这里的“大家”是谁啊……) “顾小小,我有话跟你说。”藤鸢依旧装作怜司压根儿不存在,很亲昵地挤眉弄眼,就好像他们两个暗地里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似的,可是这样做又反倒像是新闻发布会,顾小小直觉头疼,这男人究竟是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让人知道…… 等等!想让人知道什么? 她和他可…… 顾小小刚想站定正色开口申诉,却明显感受到身后这个直到现在还不肯松手的大冰雕心情越来越糟糕,如此一来她倒是不敢动了,生怕动一下,不只是藤鸢与可怜的怜司本体,简直会生灵涂炭啊! 等等!既然这么说,她在阿法的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小的嘛! 哇咔咔,好开心——! 等等!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吧! (“咔!”,看客们和“王子殿下”小法一起怒了:“你哪儿来那么多‘等等’啊!”生欢抱头逃窜……) 咳咳,言归正传。 “小刺猬”向来不会对付雄性,何况是两位,还都是只要随便一个语气词要是有半点不顺遂心意就会得罪的主儿,顾小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 首先站稳转身,在措手不及的阿法脸上轻轻小啄一下,然后像是自己刚才只是喝了一杯水而已,丢弃身后两个呆滞的男人,拉起弥臻就跑,而且是一溜烟,将落跑竟然也演绎得风姿绰约,杀伤力完全不亚于三笑留情。 于是乎,附身在怜司身上的阿法与藤鸢留在原地干巴巴对视了许久许久。 那方,被“小刺猬”拐跑的“渐亏凸月”,明明对于运动完全不行,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却依旧不发一言地任由其发展。 顾小小深呼吸一口气,回过头趁着风声鹤唳,希望能够将女孩儿的尴尬情绪降到最低。 “弥臻,你喜欢藤鸢吧……” 放大的瞳孔,飞扬的拿坡里黄色长发,一览无遗的宽额头,女孩儿如同默哀一般微垂上眼眸,尾音消散在风中。 “是啊……” <<<<<<<今天网断了,用流量发的,明天好了会重新更改错误的地方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弥臻的秘密(2) 故障好像多米诺,而我们总是在措手不及中度过。 即使身边的人都在为命运的维度四处奔波,自己也不去质疑猜测。 希望做到不由分说,这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堕落。 是否……不逐流随波就是堕落? 顾小小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管最后是对是错。 于是,对弥臻对自己,她又能给出怎样的答案呢? ………… 无处安放的心,这是一份滚烫而又火热的衷情。 炫目变幻的舞台焦点,少年笼罩着近乎冷艳的黑暗,因为聚光灯的光线太厚重而看不清轮廓与每一寸情感的份量深浅。 飞越边界线,过境来到无人问津的寂寞地带。 这里也有光与影,只不过却是与之相反的——被影团团围住的那一点光,是孤独的光,热烈的光,将热烈压抑成无言。 那一刻被“下意识”指引着看到台下与世隔绝的少女,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精神恍惚半梦半醒,明明同样是站在那一方死心塌地支持热爱的阵营里,却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眼便可被捕捉。 不一样,她和她们不一样。 黑白之约,没让她看到相濡以沫,倒是失去了向心力,只被甩向了一边。 不知是否是有意无意,顾小小拉着弥臻来到的地方,恰巧是初来那天抓住藤鸢尾随自己的楼侧边径。 下着大雨,校园里无处不在的是藤鸢申诉“天谴”的歌声。 少年唱着如同天谴一般的爱情。明明深知那是痛苦的深渊,却在最后依旧拒绝终结。 就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可是,写下这首歌的少年,是因为就算知道爱情是天谴也不肯停歇,还是因为他追逐着的单单是天谴而无所谓对爱情曲解,或者是因为处于两者的中间,其实她也不知道。 渴望着这样少年的弥臻,说是疯疯癫癫鬼迷心窍也不为过了吧! “弥臻,既然你喜欢藤鸢,为什么又要做这种面对他时会隐形不见的交易呢?”顾小小望着她。眼前的弥臻低下脑袋。在潮湿的泥土上留下自己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她亟不可待地又补充道,“他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人吧!” 脚下一滞。弥臻将迈出去的一只脚收回来。摩擦而过的痕迹浅浅的。再下一场雨不用多久就会将其击打得模糊,消失不见。 “小小。”弥臻直视顾小小的正面,“不可或缺的东西。不是仅仅‘重要’两个字就能涵盖的。” 流光次灭,飞光走眩,未销歇。 **** 一句话就不知道再如何开口,顾小小和弥臻两个人过了最平凡的一天。 细细咀嚼又好像是在争当模范三好学生的作为,可是两个人都不是正常的学生,一个是半路出来打工的人类灵顾小小,一个是与魔鬼做了交易没剩几天正常日子可过的少女弥臻,这情形实在是有够巴贝雷特和古镜分别对着赤大爷和方旭吐槽的了。 即将圆满,突然站在眼前的少年打断了这一切。 有种故意横生枝节的错觉,顾小小本想直接忽略,可是少女的那一刻画面不断地在眼前循环上演。 “小小。” “有何贵干?” 顾小小看着在放学时间忽然出现在自己桌前的藤鸢,皱起眉头将对他的距离以自己这方为基准拉得很远。 “给你。”看着递过来的物件,顾小小皱了皱眉,蓝色的信封被一根细长的白色纱质缎带环绕一圈打了个活结,中心处一支白玫瑰别在那里。 “是什么?” “不见不散。” 霸道地说着,话毕还很潇洒地离去,顾小小一直瞪着男人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对于笃定自己一定会答应的语气表情,班里旁观到这一幕的女性动物们无一不捂住脸失去重心跌倒在地,而顾小小则是捂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被活生生地气到休克。 她实在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要跟自己纠缠不清。 无意识地回过头,弥臻果然低着脑袋。 顾小小卡壳说不出话,正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一时尴尬的气氛,却没成想弥臻收拾干净了自己的课本笔盒,站起身子来找自己一起去食堂。 是没听到,还是没看到? 其实都不可能。 这是心无芥蒂的思念,而且她还甘之如饴。 顾小小感到心里面好像失去了支撑力,随时可能塌方。 你总是有办法……人微言轻却心怀深厚到无以言表的爱。 **** 女生宿舍是四人一间,顾小小和简作为转校生,被分配到与单独一个人一间的弥臻住一起,谁也不知道,顾小小为此有多么高兴。 晚上统一熄灭了灯,黑暗中顾小小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空落落的床铺,白色与紫色相交汇的眼眸轻轻眨了眨,自从在走廊上生物老师栖觉将简“掳走”,就再没见过简。 去干什么了呢? 顾小小翻了个身子,就连慕留辛也没见到面。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 各种逆向突破安全区域的幻想在脑袋里横冲直撞,顾小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或者说被自己的幻想给吓到动不了。 顾小小猛地睁大眼睛,想起之前变形怪仓皇逃走,自己竟然忘记了告知慕留辛,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顾小小刚想要从床上坐起来,打算穿上衣服去找弟弟——不然她这个晚上绝对没法睡觉!结果却听到另一张床上穿来了动静。 顾小小连忙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耳朵在这时格外机敏,她能清楚地听到有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又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自己床铺的附近,停止一会儿又蹑手蹑脚地推门离去,最后又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顾小小猛地坐了起来,看过去,果然弥臻的床铺上只剩下枕头和被子。 顾小小想也没想,穿上鞋跟了上去。 来到外面才觉得冷,顾小小双手环住自己的肩膀,这才意识到自己上身只穿了一件长袖的网眼白色衬衣,这件宽松的衬衣她把它当作睡意穿,是之前阿法留给自己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可是在阴冷潮湿的歌罗西瓦特区这里,还是夜晚,实在不是合适的出行穿着。 顾小小踮起脚尖走,在看到不远处的弥臻的身影之后又加快了步伐,而这只能说明让自己更冷了,可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跟丢。 鼻头一痒,顾小小张开嘴刚想打个喷嚏,身后却忽然横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呼吸器官。 “唔——!” 顾小小望着不远处的弥臻的背影,伸出手去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满眼都是惊悸,快要窒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弥臻的秘密(3) 四周并不是黑暗,却胜过黑暗。 明明有风过耳廓时略带缥缈的声息,自己却什么也听不到,总觉得死寂无声。 最令人感到无助的时刻,横生而出的恶意,瞅准你的始料未及,这是无法预知的世界,绵延万里尽是看不到边际的蚀骨森冷,你会感到被万箭穿心,可是手指蜷缩又伸平,你确定这一切都是错觉,却又无从逃离。 这样的时刻,你只用单刻度的秒钟感受恐惧,然后在臆想的长达半个多世纪之久的时间里,感慨着,悔恨着,没有跟自己最重要的人用告白的语气说一句对不起。 这是最叫人绝望的黑暗,而你又看不到黑暗,因为黑暗就在你失去控制权力的理智里。 于是,顾小小来不及顾及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弥臻,使尽浑身力气就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惨死在这里,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站在死亡的这一行行列里。 顾小小不知道身后的人是怎样的威武高大,能够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一只手又钳制住自己的两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不安分的自己压制在怀中,这让顾小小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紧绷着额头,顾小小试图张嘴去咬这人的手,冰凉坚硬却又单薄得可怕,像纸人却又霸道有力,好不容易自己探出一点儿舌尖,也只是尝到了微微的咸味,还是缠绕着淡淡香味的咸味,不得不说。这也许是个高雅的坏人。 自己还没用上自创的招式,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将自己拉扯到了旁边墙角的阴影处。 转了一个方向,自己的脑袋被狠狠地摁在一个结实的胸前,“唔……”被撞得头晕眼花,大脑还没跟得上反应,就感受到那人空闲出来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后背。 抚摸一般游移,**裸地占便宜,或者说是侮辱! 泪水顺时溢满了眼眶,就连呜咽的声响都被堵在了那人的胸前,自己被强迫着一动不动。就好像在回应恋人的爱抚般亲吻恋人的胸口处。 忽然那人就停手了。也许是感受到了自己胸口的衣料已经湿了一大片。 在第一时间抬起手,正准备给那人一巴掌,却在看清那人面孔的时候失去了力道。 “阿法?”确切点儿说是附身在怜司身上的路西法,泪水还在源源不绝地向下流。大脑通路却在这一时刻发生了短路。“为什么……” “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张张嘴却只蹦出了不成形的字。 “让你以后再一个人出来!” “我……” “现在是几点你不知道吗?”男人漂亮的眉宇皱成一团。 “可是、可是……”嘴一瘪。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摆出受尽了委屈的模样,一会儿指着男人数落他不懂惜玉怜香一会儿又渴望似的想要抱抱。 “……还有你看看你。竟然胆敢穿这么少就出来!” 完全变成暴君了…… 顾小小张嘴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她也不想穿这么少,无奈那方男人的声调越来越高,近乎暴躁。 “总之你再也不准单独在晚上出来了!” 没想到阿法真的生气了,而且自己的撒娇攻势竟然也失效了,顾小小只得乖乖点点脑袋承认错误,并向着各方神明做出各种保证,可是临了总觉得就这么称了他心意太不公平,于是又很不死心地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以后不凶我……” “还敢讨价还价?”提声,同时两片眉毛也提得老高,可又再次觉得不公平了,这男人为什么生气的时候也这么好看? “反正你以后不能凶我,不然我还……” “顾小小!” 抓狂的尾音还没收场,女孩儿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摇晃着脑袋大叫,“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两眼一闭,噘着嘴一把冲进男人的怀里,死死地抱住,却又忿忿不平似的小声低语道,“反正你不能凶我……” 冰雕魔王最终还是败在小刺猬死皮赖脸的亲密攻势下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小刺猬将脸埋在冰雕魔王的胸前久久不肯放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听到了,男人在对自己“恶劣的所作所为”结束之后那一句发自喉咙深处略带歉意的内疚声息。 ——对不起,惩罚过头了。 太过温柔的声息,我听出了它的同等意义。 ——我喜欢你,所以不要再让我担心。 **** 跟阿法解释清楚了自己为何做出这种在他看来忤逆他且反抗他权势的自虐行为,由于深知小刺猬的习性,男人也不问当事人意见,大刺刺加入了这一场尾随行径之中。 美其名曰监护人对小刺猬的行为实行监控,以免出现食物链过早断送的现象。 “哼,大男子主……”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搂住,不过男人的手却是越过自己的肩膀一把掐住自己的脸颊。 “你说什么……”轻轻用力示意小刺猬——一切力道的拿捏都在本魔王大人的掌控之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用过了,脸颊就必须吃痛,而这全都要怪小刺猬你自己。 “主……主人?” “很乖。”然后满意地由掐该为蹂躏,不过是充满宠溺的爱抚。 小小撇过脑袋,暗自在一旁咬牙切齿,“霸道。” 在此补充一句,附身在怜司身上的路西法,此刻的能力大大受限,于是只能够给顾小小披上自己的制服外套而已。 **** 从学院出来一路上只有昏暗的黄色灯光,虽不比霓虹光亮。但视野也足够顺利安稳地在夜里行走。 然而这对于永远都是以“摔倒在地上”作为登场方式的弥臻来说,顾小小生怕她会一个接一个磕倒在地没完没了,于是她越发好奇起来,向来不善于正常行走的弥臻,为何要在这样的晚上蹑手蹑脚地离开宿舍偷偷跑出来。 虽然在女孩儿登场方式与口味独特的问题上,顾小小已经有了不小的把握。 “哎?”顾小小发出一声疑问式的感叹。 牵着她的手使了使劲,“怎么了?” “是我看错了还是错觉,我总觉得她走得太过顺利了……” “你还希望她摔倒啊……”边开玩笑边刮了刮小小的鼻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太过熟练,甚至不需要摸索记忆。已经成了本能。” 顾小小睁大眸子看了看阿法又看了看弥臻。心口一涩,攥紧了阿法的手。 虽然自己有过猜测,可是在看到藤鸢的那一刻,顾小小心里还是盈满了诧异。 果然是为了藤鸢吗? 可是这么晚了藤鸢又是出来干什么呢? 大明星晚上出来找乐子? “等等。藤鸢他也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吗?”顾小小拉住阿法的手。停下脚步。 “怎么说他也是个学生吧!” “可是不是很奇怪吗?” “个人喜好。你还要管这个?” “……”也是…… 走了没几步,又拉住男人。 “又怎么了?” “为什么没有尾随的保镖和记者?” “尾随者光有我们几个就够多了吧!”阿法叹了一口气,倒感觉像是在为藤鸢深感悲哀。 顾小小屏息望了望远处的那个身影。总觉得藤鸢身上的秘密要比弥臻还要多……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是为了弥臻她必须干预。 这是她的直觉,而直觉又告诉她,这盛大强烈的直觉不容她忽略。 避过夜生活繁华的地方,在陌生而又寂静的道路中拐来拐去,藤鸢走向哪里弥臻就走向哪里。 对于后方紧紧跟随着的顾小小和阿法,两人都毫无察觉。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专注? 真的只是因为顾小小和路西法跟踪的能力太前卫太专业了吗? 可是在跟踪的领域上,他们两个既不前卫也不专业。 顾小小这么想着,等到发觉时维持着这种诡异的“队形”,他们已经走过了五条街区来到了第六条街区。 一度以为引领一切的藤鸢漫无目的随心所欲,却没成想是有目的地的。 在夜里还戴着夸张的太阳眼镜的美丽女人,看到藤鸢出现的一刹那间,脚踩着快要直立起来的高跟鞋雀跃一般跑到男人的眼前。 原来是幽会吗? 竟然是幽会! 一股怒火窜入小小的大脑,她以为藤鸢不像表面那么肤浅,也许这个女人是他真心喜欢的……可是这一种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第二个同样漂亮的女人出现了,熟络地挎着藤鸢的另一边,三个人极为和谐地进了一家酒吧。 看到弥臻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刚想上前进去酒吧里面一探究竟的顾小小被阿法一把拽住。 “我必须进去看看!” “等一下,小小。” 酒吧门口零零散散的不断有结伴而行的人来回穿梭,谁也没有看到正对面的地方,一个胖女孩儿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穿着极不搭配的单薄衣衫,拿坡里黄色的披肩长发盖住那光洁的宽额头,风撩起时朝一个方向飞舞,只能看见她嘴角一抹淡淡的向上弧度。 顾小小在此时忽然想起了那个别着白玫瑰的蓝色信封,脑海中一个计划渐渐成形。 **** 第二天一大早,弥臻刚醒过来就看到已经起床穿好衣服的顾小小。 “早安。” “早安!弥臻,我今天有事儿拜托你!” 弥臻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子,“什么事儿?” “你先答应我!”顾小小一把抓住弥臻的手。 “哎?” “先答应我嘛!你肯定能做到!” 弥臻愣愣地点了点头。 “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说着,伸手拉着弥臻的手带着她从床上下来。 “什么好东西……” “当当当当——!”边嘴上呼出背景音,边一把打开弥臻的衣柜。 “你看!这样就方便多了。” 激动与期许,意料之外地看到沉默,少女一言不发。 “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只是……你要是不喜欢,我……” 弥臻摇了摇头,缓缓地抬起眸子望着小小,“原来,你都知道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弥臻的秘密(4) 刚开学课不少,忙到现在,今天晚上看来又要熬夜了,真是对不起大家,生欢最近在找合适的作息时间规划,还请大家多多原谅。 以下不作数,大家请先睡觉明天再看,么么哒 ****************************************** 四周并不是黑暗,却胜过黑暗。 明明有风过耳廓时略带缥缈的声息,自己却什么也听不到,总觉得死寂无声。 最令人感到无助的时刻,横生而出的恶意,瞅准你的始料未及,这是无法预知的世界,绵延万里尽是看不到边际的蚀骨森冷,你会感到被万箭穿心,可是手指蜷缩又伸平,你确定这一切都是错觉,却又无从逃离。 这样的时刻,你只用单刻度的秒钟感受恐惧,然后在臆想的长达半个多世纪之久的时间里,感慨着,悔恨着,没有跟自己最重要的人用告白的语气说一句对不起。 这是最叫人绝望的黑暗,而你又看不到黑暗,因为黑暗就在你失去控制权力的理智里。 于是,顾小小来不及顾及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弥臻,使尽浑身力气就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惨死在这里,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站在死亡的这一行行列里。 顾小小不知道身后的人是怎样的威武高大,能够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一只手又钳制住自己的两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不安分的自己压制在怀中,这让顾小小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紧绷着额头,顾小小试图张嘴去咬这人的手,冰凉坚硬却又单薄得可怕,像纸人却又霸道有力,好不容易自己探出一点儿舌尖,也只是尝到了微微的咸味,还是缠绕着淡淡香味的咸味,不得不说,这也许是个高雅的坏人。 自己还没用上自创的招式。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将自己拉扯到了旁边墙角的阴影处。 转了一个方向。自己的脑袋被狠狠地摁在一个结实的胸前,“唔……”被撞得头晕眼花,大脑还没跟得上反应,就感受到那人空闲出来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后背。 抚摸一般游移。**裸地占便宜。或者说是侮辱! 泪水顺时溢满了眼眶。就连呜咽的声响都被堵在了那人的胸前,自己被强迫着一动不动,就好像在回应恋人的爱抚般亲吻恋人的胸口处。 忽然那人就停手了。也许是感受到了自己胸口的衣料已经湿了一大片。 在第一时间抬起手,正准备给那人一巴掌,却在看清那人面孔的时候失去了力道。 “阿法?”确切点儿说是附身在怜司身上的路西法,泪水还在源源不绝地向下流,大脑通路却在这一时刻发生了短路,“为什么……” “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张张嘴却只蹦出了不成形的字。 “让你以后再一个人出来!” “我……” “现在是几点你不知道吗?”男人漂亮的眉宇皱成一团。 “可是、可是……”嘴一瘪,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了起来,摆出受尽了委屈的模样,一会儿指着男人数落他不懂惜玉怜香一会儿又渴望似的想要抱抱。 “……还有你看看你,竟然胆敢穿这么少就出来!” 完全变成暴君了…… 顾小小张嘴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她也不想穿这么少,无奈那方男人的声调越来越高,近乎暴躁。 “总之你再也不准单独在晚上出来了!” 没想到阿法真的生气了,而且自己的撒娇攻势竟然也失效了,顾小小只得乖乖点点脑袋承认错误,并向着各方神明做出各种保证,可是临了总觉得就这么称了他心意太不公平,于是又很不死心地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以后不凶我……” “还敢讨价还价?”提声,同时两片眉毛也提得老高,可又再次觉得不公平了,这男人为什么生气的时候也这么好看? “反正你以后不能凶我,不然我还……” “顾小小!” 抓狂的尾音还没收场,女孩儿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摇晃着脑袋大叫,“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两眼一闭,噘着嘴一把冲进男人的怀里,死死地抱住,却又忿忿不平似的小声低语道,“反正你不能凶我……” 冰雕魔王最终还是败在小刺猬死皮赖脸的亲密攻势下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小刺猬将脸埋在冰雕魔王的胸前久久不肯放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听到了,男人在对自己“恶劣的所作所为”结束之后那一句发自喉咙深处略带歉意的内疚声息。 ——对不起,惩罚过头了。 太过温柔的声息,我听出了它的同等意义。 ——我喜欢你,所以不要再让我担心。 **** 跟阿法解释清楚了自己为何做出这种在他看来忤逆他且反抗他权势的自虐行为,由于深知小刺猬的习性,男人也不问当事人意见,大刺刺加入了这一场尾随行径之中。 美其名曰监护人对小刺猬的行为实行监控,以免出现食物链过早断送的现象。 “哼,大男子主……”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搂住,不过男人的手却是越过自己的肩膀一把掐住自己的脸颊。 “你说什么……”轻轻用力示意小刺猬——一切力道的拿捏都在本魔王大人的掌控之下,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用过了,脸颊就必须吃痛,而这全都要怪小刺猬你自己。 “主……主人?” “很乖。”然后满意地由掐该为蹂躏,不过是充满宠溺的爱抚。 小小撇过脑袋。暗自在一旁咬牙切齿,“霸道。” 在此补充一句,附身在怜司身上的路西法,此刻的能力大大受限,于是只能够给顾小小披上自己的制服外套而已。 **** 从学院出来一路上只有昏暗的黄色灯光,虽不比霓虹光亮,但视野也足够顺利安稳地在夜里行走。 然而这对于永远都是以“摔倒在地上”作为登场方式的弥臻来说,顾小小生怕她会一个接一个磕倒在地没完没了,于是她越发好奇起来,向来不善于正常行走的弥臻。为何要在这样的晚上蹑手蹑脚地离开宿舍偷偷跑出来。 虽然在女孩儿登场方式与口味独特的问题上。顾小小已经有了不小的把握。 “哎?”顾小小发出一声疑问式的感叹。 牵着她的手使了使劲,“怎么了?” “是我看错了还是错觉,我总觉得她走得太过顺利了……” “你还希望她摔倒啊……”边开玩笑边刮了刮小小的鼻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太过熟练。甚至不需要摸索记忆。已经成了本能。” 顾小小睁大眸子看了看阿法又看了看弥臻。心口一涩,攥紧了阿法的手。 虽然自己有过猜测,可是在看到藤鸢的那一刻。顾小小心里还是盈满了诧异。 果然是为了藤鸢吗? 可是这么晚了藤鸢又是出来干什么呢? 大明星晚上出来找乐子? “等等,藤鸢他也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吗?”顾小小拉住阿法的手,停下脚步。 “怎么说他也是个学生吧!” “可是不是很奇怪吗?” “个人喜好,你还要管这个?” “……”也是…… 走了没几步,又拉住男人。 “又怎么了?” “为什么没有尾随的保镖和记者?” “尾随者光有我们几个就够多了吧!”阿法叹了一口气,倒感觉像是在为藤鸢深感悲哀。 顾小小屏息望了望远处的那个身影,总觉得藤鸢身上的秘密要比弥臻还要多……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是为了弥臻她必须干预。 这是她的直觉,而直觉又告诉她,这盛大强烈的直觉不容她忽略。 避过夜生活繁华的地方,在陌生而又寂静的道路中拐来拐去,藤鸢走向哪里弥臻就走向哪里。 对于后方紧紧跟随着的顾小小和阿法,两人都毫无察觉。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专注? 真的只是因为顾小小和路西法跟踪的能力太前卫太专业了吗? 可是在跟踪的领域上,他们两个既不前卫也不专业。 顾小小这么想着,等到发觉时维持着这种诡异的“队形”,他们已经走过了五条街区来到了第六条街区。 一度以为引领一切的藤鸢漫无目的随心所欲,却没成想是有目的地的。 在夜里还戴着夸张的太阳眼镜的美丽女人,看到藤鸢出现的一刹那间,脚踩着快要直立起来的高跟鞋雀跃一般跑到男人的眼前。 原来是幽会吗? 竟然是幽会! 一股怒火窜入小小的大脑,她以为藤鸢不像表面那么肤浅,也许这个女人是他真心喜欢的……可是这一种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第二个同样漂亮的女人出现了,熟络地挎着藤鸢的另一边,三个人极为和谐地进了一家酒吧。 看到弥臻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刚想上前进去酒吧里面一探究竟的顾小小被阿法一把拽住。 “我必须进去看看!” “等一下,小小。” 酒吧门口零零散散的不断有结伴而行的人来回穿梭,谁也没有看到正对面的地方,一个胖女孩儿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穿着极不搭配的单薄衣衫,拿坡里黄色的披肩长发盖住那光洁的宽额头,风撩起时朝一个方向飞舞,只能看见她嘴角一抹淡淡的向上弧度。 顾小小在此时忽然想起了那个别着白玫瑰的蓝色信封,脑海中一个计划渐渐成形。 **** 第二天一大早,弥臻刚醒过来就看到已经起床穿好衣服的顾小小。 “早安。” “早安!弥臻,我今天有事儿拜托你!” 弥臻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身子,“什么事儿?” “你先答应我!”顾小小一把抓住弥臻的手。 “哎?” “先答应我嘛!你肯定能做到!” 弥臻愣愣地点了点头。 “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说着,伸手拉着弥臻的手带着她从床上下来。 “什么好东西……” “当当当当——!”边嘴上呼出背景音,边一把打开弥臻的衣柜。 “你看!这样就方便多了。” 激动与期许,意料之外地看到沉默,少女一言不发。 “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只是……你要是不喜欢,我……” 弥臻摇了摇头,缓缓地抬起眸子望着小小,“原来,你都知道了。” 四周并不是黑暗,却胜过黑暗。 明明有风过耳廓时略带缥缈的声息,自己却什么也听不到,总觉得死寂无声。 最令人感到无助的时刻,横生而出的恶意,瞅准你的始料未及,这是无法预知的世界,绵延万里尽是看不到边际的蚀骨森冷,你会感到被万箭穿心,可是手指蜷缩又伸平,你确定这一切都是错觉,却又无从逃离。 这样的时刻,你只用单刻度的秒钟感受恐惧,然后在臆想的长达半个多世纪之久的时间里,感慨着,悔恨着,没有跟自己最重要的人用告白的语气说一句对不起。 这是最叫人绝望的黑暗,而你又看不到黑暗,因为黑暗就在你失去控制权力的理智里。 于是,顾小小来不及顾及即将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弥臻,使尽浑身力气就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惨死在这里,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站在死亡的这一行行列里。 顾小小不知道身后的人是怎样的威武高大,能够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一只手又钳制住自己的两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不安分的自己压制在怀中,这让顾小小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紧绷着额头,顾小小试图张嘴去咬这人的手,冰凉坚硬却又单薄得可怕,像纸人却又霸道有力,好不容易自己探出一点儿舌尖,也只是尝到了微微的咸味,还是缠绕着淡淡香味的咸味,不得不说,这也许是个高雅的坏人。 自己还没用上自创的招式,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将自己拉扯到了旁边墙角的阴影处。 转了一个方向,自己的脑袋被狠狠地摁在一个结实的胸前,“唔……”被撞得头晕眼花,大脑还没跟得上反应,就感受到那人空闲出来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后背。 抚摸一般游移,**裸地占便宜,或者说是侮辱! 泪水顺时溢满了眼眶,就连呜咽的声响都被堵在了那人的胸前,自己被强迫着一动不动,就好像在回应恋人的爱抚般亲吻恋人的胸口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弥臻的秘密(两个人的迷津) 那时还不知道,少年近乎自嘲的几行文字是否别有深意。 就好像同样不知道,想要成为猫的少女,为何执迷隐形。 ………… 天气依旧凉薄,却又钟情依存在瓦特区的每一个角落里。 第五街区与第六街区的交界处,小吃车沿街从这头排向那头,食物的香气与刺眼的光亮宣告着它们的势头不可动摇,会在一天之中的前半段就点起灯光,也就只有在阴郁的歌罗西瓦特区了。 顾小小和附身在怜司身上的路西法本想借着吃小吃来促使藤鸢与弥臻发生交集,现在转动摄像头看一看嘴里和怀里都再也塞不下任何食物的顾小小,再看一看拿着面巾纸在一旁照顾着小小满嘴油腻的阿法,可想而知她和他现在完全偏离了职责原本的主题。 换言之,即使他们成功地达到了目的,也没人有空余的注意力去见证。 摄像头再次转换,来到这个小故事的两个主人公藤鸢和弥臻身上。 “你想吃点儿什么?”墨镜加语调落地,感觉更像是在讲惊悚的午夜秘话,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句问话,向来胆小怕事、安静不语的弥臻倒是微笑着开口给予了回答。 “那个……”伸手指了指身后已经走过去的摊位,海洋蓝色的招牌上,白色的迷你小灯组成“米香鳕鱼饼”五个字,旁边还有小鱼的形状,一闪一闪的。就好像太阳清澈的光线打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成群结队的鱼儿若隐若现。 藤鸢没有再说话,径直朝着弥臻所指示的方向而去。 很明显就能感受到身后灼热的目光,炙热却不会灼伤他,相反是深邃的,有自我意识一般,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吸进去。 那是到达极致的渴求,就好像长久以来都深潜海底,在此刻首度失去重力。 可是。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情绪…… 而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等到藤鸢从商贩的手中接过包好的两个米香鳕鱼饼回过头来时。那目光已然隐匿了身形。 藤鸢不露声色地回到弥臻的身边,将两个米香鳕鱼饼递到她的掌心。 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女孩儿依旧维持原样,大口地咀嚼。 身旁从来不乏雌性。长年累月所堆积的经验里。那些骨瘦如柴或者丰腴妖娆的雌性们在自己面前总是像小鸡吃米。这里指的是粒粒都要计较得清晰分明、少得可怜,再论姿态,就完全不像是在吃东西。比演戏还要演戏,同时不忘身体四肢的柔媚指数,藤鸢对此都是采取随你高兴的态度,但是却并不会为这种变相找罪受的行为浪费多少心力。 而看到此刻就在自己面前大口咀嚼的弥臻,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刚才见面的时候,女孩儿张大了嘴一脸受惊的模样绝对不是因为被他看到了现代雌性们返璞归真的吃相。 “只是这个就够了?”边向着前方顾小小和怜司(阿法)那里走着边询问。 “恩。” 女孩儿边吃边笑,嘴角还粘着食物的颗粒,藤鸢看着她,忍不住又开了口。 “你很喜欢吃鱼吗?”想起来,早上见到弥臻的时候,女孩儿正吃着学院食堂里卖的金枪鱼芝士三明治。 “……”女孩儿忽然停止了动作,藤鸢不明所以地盯着女孩儿看,正好看到了女孩儿咧嘴笑着开口,“我最喜欢了!” 要是抬起头,应该会很好看。 心里忽然响起了这样一句话,莫名而锋利,藤鸢决定不再去看弥臻。 于是他也没看见,女孩儿尽力遮掩的眼泪,也都融化在了口中。 **** 没有比这种约会再淳朴的了,以藤鸢为首,就只是随心所欲地压马路。 顾小小和阿法依旧不去打扰他们,直到来到一栋商业大楼的门口,顾小小才主动开口。 “藤鸢,来这里要做什么?” 男孩儿回过头瞅了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楼上大到生怕别人看不清楚的海报。 “下午有个通告。” “那为什么还约我们出来?” “当然是有事儿了,再说了,我只约了你一个好吧!”藤鸢没好气地撇撇嘴。 “有什么事儿啊!” “等到下午你就知道了。” 四下打量,没有看到一个记者,顾小小忽然意识到,也许藤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遥远。 他不像一个明星,因为明星没有**的自由,可是他却有。 不只是热爱他的粉丝,就连八卦记者们也乖乖遵守他的戒律,不能想象他魅力的极限到底在哪里,而阿法所谓的弥臻与他之间的命中注定,到底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时,顾小小和藤鸢还对峙着互相挑语病,倒是阿法看向了一旁抬头仰望的弥臻。 巨幅的海报,两个画面相交融般拼接,深浅不一的重叠,好像次元与次元模糊了界限。 左半边是流着黑色眼泪的藤鸢,他一身漆黑,身后是斑驳的石灰墙,脚下是零零散散快要凋零的深绿色植物,右半边是如今在女明星中与藤鸢相同地位的榴花,夸张的烟熏妆呈现半毁灭状态,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身后是幽深无尽的深绿森林,脚边有用小石头堆了一半的微缩石墙,在两人上方浮现出四个半透明的大字——草木芳华。 这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两位巨星的第一次合作,由藤鸢担当制作人,整张专辑只有两首歌曲,却成为了一个时代。 弥臻深吸了一口气,却依旧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似乎在叫嚣着她不要移开目光,甚至后来听见藤鸢在这张《草木芳华》里所唱的那首《迷津》之时,她越发觉得自己血液里有某种东西呼之欲出,摇摇欲坠,而她对此完全无能为力。 她相信,这不是错觉。 《迷津》 作词:藤鸢 作曲:藤鸢 演唱:藤鸢 就像那时的你,那时的你,闭上眼睛,触手可及 如今你会在哪里,无稽讯息,逃避寻觅,世纪难题 就像那时的你,那时的你,如此美丽,如此相近 至今我依然爱你,不离不弃,如影随形,沉醉迷津 …… 我们的关系,长眠不醒 我们的回忆,只剩回音 鱼的洁癖,无病** 砾的演技,侥幸淋漓 别管我自暴自弃 谁让你若即若离 就像那时的你,那时的你,闭上眼睛也能找到你 如今你会在哪里,无稽讯息,逃避寻觅,世纪难题 …… 我们的私语,低声凋敝 我们的距离,孤单剥离 背影着迷,命理长情 遥遥无期,无以为继 若非你掩耳盗铃 我怎会任性到底 就像那时的你,那时的你,失去意识也在想念你 至今我依然爱你,不离不弃,如影随形,沉醉迷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弥臻的秘密(芊芊) 下午的通告实则是参见一个访谈节目的录制,有关于专辑《草木芳华》的另一灵魂人物女歌手榴花,制作人藤鸢是最适合的也是唯一应该选择的嘉宾。 顾小小和附在怜司身上的路西法还有弥臻一起坐在观众席的后排,虽然原本藤鸢要求的是第一排。 想不通藤鸢的真实用意何在,但还是顺势观看。 简单的自我介绍,却是华丽的开场白。 坐在藤鸢身边的女歌手榴花,同为所属经纪公司的支柱,与藤鸢相成相辅,不是瓜分这个时代,而是这个时代同为其所有。 可是寥寥几句话,便能发现她与藤鸢不羁孤高的性格完全相反的偏向,对于束缚得找不见出路的问题,每一句回答都毫无差池,却不见她精疲力竭,且一点也看不出是刻意而为之。 顾小小只用了短短几分钟便将那些怀疑都擦去,她相信榴花那样完美到非人的闪光点是真实存在的,而这样的女人,又会有几个人不喜欢? 不需要炒热气氛,很自然就进入了正题,可是轮到藤鸢的时候,主持人将话题停留的时间相比较榴花来说却更长,有种主人公变调的感觉。 “这次的专辑《草木芳华》与以往相比,风格变了很多,藤鸢能给我们谈谈你创作灵感的来源吗?” 藤鸢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顾小小却在三分之一秒内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不悦。 主持人的问题有哪里惹到他了吗? “猫。” 主持人一愣,很明显这在意料之外,“猫?” “对。一只猫。” “呵……”主持人借着几声轻笑整理思绪,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回状态。“藤鸢很喜欢小动物呢!那只猫是你养的宠物吗?” “不,我找不到它了。” 每一次发出的声音都像在撕裂某种柔软却又无实际形体的东西。完全不合时宜却又不会不着边际,可是这种封闭阴郁的浓厚压抑得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小小侧过脸看了一眼弥臻,女孩儿低着脑袋却在瑟瑟发抖,小小伸手碰了碰她,女孩儿却猛地看过来,“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 女孩儿再次变回了说话前的姿势,可是顾小小却深知自己刚才确实看见了那双天蓝色的眼眸中布满云雾。 转向另一侧试图求救,阿法却只是摇了摇头。 “说到猫,之前的采访藤鸢有说过自己喜欢像猫一样的女孩儿。温顺可爱,希望这只猫看到节目能赶快回到藤鸢的身边。”主持人娇俏地笑了笑,把话题引向引申义,可是藤鸢却没做任何表示。 台上主持人用各种方式挽回气氛,总也守不住诱惑去将话题转向藤鸢,可是这么做却让对话更加接不下去,然而顾小小不知道,即使节目组与观众知道藤鸢向来孤高,各种打破惯例不少。但是这一次却比哪一次都要意想不到。 于是,主持人过早地让节目进行到榴花新歌的现场版亮相。 《草木芳华》中,除《迷津》之外的另一首歌曲——《芊芊》。 《芊芊》 作词:藤鸢 作曲:藤鸢 演唱:榴花 澄靛的光线 蔓延午夜 是什么让我们相见 后来又轰轰烈烈 雾迭,癫眩 星连。赫烈 我看见空林碎烟,草木芊眠 我看见风锁婵娟,芳华绵芊 游千兜圈。雪片翩翾 从未到过海岸线 一眨眼随涨潮不见 生根的谎言让我想念 别有洞天 …… 寂寞的边缘 句点满天 是什么让我们相恋 后来又撞撞跌跌 伤别,延结 颓节。崩解 再不见草木缠绵,乃为梦焉 再不见芳华轸念。以命相献 泥涅晞灭,湛冽洄沿 烟火表演太危险 一瞬间便迷失双眼 整个世界在抽丝剥茧 森森芊芊 ………… 现场版的真声演唱也找不到一点缺失,这就是榴花,就连主持人与摄像也陶醉痴迷了,可是顾小小却能看出来藤鸢在看他们的方向。 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只见到空落落的座椅。 顾小小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却找不到弥臻的踪迹。 “阿法!弥臻不见了!” 两个人分头去找,太过焦急,顾小小完全忘记了询问阿法是否还留有找人的能力。 挨个房间找,也不顾那里是否闲人免进,这时看到一扇与众不同的门,顾小小也没多想推门就进,结果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巴贝雷特。 没错,门的那一侧,通向的是十字路口酒吧。 太过让人震惊的光景,顾小小不可置信地退后一步,关上门看了看,然后重新打开,这次看到的果然还是坐在吧台里的巴贝雷特那张炯炯有神的脸。 “怎么会……?” “怎么不会?” “早说你有这能耐。” “你早知道想干什么?” “想你的时候可以见见你啊!”顾小小看到赤梓从里间走出来,抱住他好一个激动,可是又忽然想起了弥臻。 “对了,我现在还要找弥臻!”说罢就要离开。 “顾小小。” 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口吻一改以往,顾小小愣愣地回过头去,巴贝雷特的妖孽笑容好像过眼云烟。 “怎么了?” “关于弥臻,你不要再插手了。” 顾小小一怔,随即扯着嗓子嚷嚷道,“为什么?” “如果你不想伤心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听我的。” “贝贝,你知道我叫什么吧?” “顾小小?” 小小点点脑袋,“你认识顾小小吧!” 巴贝雷特不知道女人想说什么,“通过间接也有所认识。” “那你就该知道,你劝说不了我。” 顾小小吼完就又转身想要离去,结果这次巴贝雷特手一挥把门都变不见了。 “为什么你要那么在意弥臻和藤鸢?” 回过头去看到巴贝雷特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后,顾小小不服输地仰着脑袋瞪向男人,“你就当我为十字路口酒吧的业务做后续保障服务不行吗?” “如果以后再次看到悲剧呢?像你和路西法一样的悲剧。” 顾小小勾起嘴角,“就是因为不想看到所以才要‘插手’!”伸手放在巴贝雷特的肩膀上,“要让她知道,时间不会倒流,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勇往直前。” “顾小小,每一个人勇敢的方式不一样……”反而伸手放在小小的肩膀上。 “我知道,所以才更要‘插手’去做。” 巴贝雷特深深地望着顾小小,似乎想把那双眸子里发出耀眼光芒的东西看得更清楚,良久,松开手,他垂下了眼眸,手再次一挥,墙上出现了一道门。 顾小小走过去打开门,却见到弥臻。 “弥臻……” 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女孩儿失神一般地走进酒吧里,来到巴贝雷特的面前站定。 “该找回记忆了。”巴贝雷特的声音就好像古老教堂的钟声响起,肃穆而悠远,厚重又深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弥臻的秘密(捣碎固城) 该回想起来了,弥臻。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顾小小望着站在巴贝雷特身前回过神来的少女,神色与先前相较没有小小幻想中的改变,唯有那双天蓝色的眸子像在一瞬间被什么赫赫炎炎的东西给倒灌填满,多到要溢出来,可是弥臻却无言地收敛。 顾小小不自觉感到头皮一阵电流滑过,应该要拿多么歇斯底里的东西才能做到。 “弥臻?”顾小小走到女孩儿的背后,正试探着开口,却没成想比自己估计得还要快,女孩儿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样,转过头对着自己微笑。 “对不起,我不该乱跑的。” “哦,没关系。”顾小小愣愣地张口回答,心里却像地覆天翻,这情景怎么又回到了日常模式? 可是再怎么想,听到巴贝雷特的话,弥臻刚刚恢复记忆,起码该有些怪异的症状吧! 现在看看她,和正常人一样,但这种正常放到弥臻身上就比任何时候都要奇怪,她竟然不再垂下头去躲避目光,而是正视着自己会主动微笑了,而这种奇怪却与此刻的境况不相匹配。 “那我们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了。”弥臻说着,伸手去拉顾小小。 史无前例,但是却被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只言片语给带过去,顾小小来不及发出疑问的声音,回握住弥臻的手跟上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顾小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巴贝雷特,却只见背影。 直到身后关上的门在墙上找不到一丝痕迹的时候。顾小小也无法确定自己最后听见的那句声音是来自巴贝雷特还是自己的心底。 ——就让你自己来见证——结局。 **** 见到路西法与藤鸢,二人都没有责备的意思。顾小小暗自瞧了一眼藤鸢,不知道是何缘由。自从他参与访谈的录制,应该说从中途的某一个时间点开始,他就失去了以往全部的戏谑与轻浮。 于是在这时,顾小小的脑海忽然浮现起藤鸢交给自己的那个蓝色信封里的卡片。 依然是通体天蓝色的卡片,有点幼圆体的三行字却是用白色的粗线笔写上去的。 ——我是个路痴,但我缺少的不是地图,而是领路人。 那时看到的第一感觉,认为藤鸢拿深度玩矫情,后来又揣摩。是他独特的幽默风趣,现在不知为什么,却觉得藤鸢是在掩饰某些想说却不能说的深意。 可是怎么会呢,在任何事情上都游刃有余、引领轰动的你,却像个倔强的孩子一般还未脱掉稚气。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顾小小从未怀疑过,这些话的版权是否真的出于他的名下。 而她再看看弥臻,女孩儿又在低垂脑袋躲避视线了。 藤鸢带他们吃晚饭的地方。是一家偏僻但很有格调的西餐厅。 落座时,看到藤鸢优雅地为弥臻拉开椅子,顾小小差点没疯狂地睁大眼睛直到看到失明,后来又满心欢喜。虽然这欢喜来的不白不明。 服务员来到藤鸢的旁边站定,恭敬地等候却不发一言,看来藤鸢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而从进门开始所有的服务人员也全都熟悉男人的习惯,像那些粉丝一样。真是可怕的相同点。 “要这些。”伸手在菜单上划动,顾小小在对面看不见被挑选的区域却直觉奇异。但究竟哪里奇异,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直到食物被端上来,顾小小这才意识到究竟是哪里如此不协调。 鱼! 全是鱼! 没错,藤鸢点单的时候,手仅有一次划动,所选择的必定不会是散落的精挑细选,而是一整个区域,像划分领土,可是现在他们却是在餐厅点单用餐。 “奶酪三文鱼卷,使用的是白色柔软的马斯卡波奶酪,柠香面包三文鱼,搭配的是法棍面包,还有香煎三文鱼配土豆泥,香草烤三文鱼,照烧三文鱼配时蔬,锡纸包烤三文鱼,三文鱼藜麦色拉,肉蛋三文鱼寿司,三文鱼焗意面,三文鱼奶油土豆汤,三文鱼鸡蛋盏,辣根酱脆皮三文鱼,洋葱黑椒三文鱼,豌豆汁三文鱼,盐煎三文鱼,最后是红酒三文鱼。”一个接一个摆上桌,最后服务生再次恭敬地弯腰,“先生,您的菜上齐了。” 整张桌子都被摆满了,却仍然不显得拥挤。 顾小小忽然佩服起这家餐厅的服务人员与这张承载力量超乎想象的餐桌,当然最让她诚心诚意顶礼膜拜的还是藤鸢了! “为什么点这么多?还都是鱼!而且还全部都是三文鱼!”顾小小耐不住性子先开口质问。 “因为她喜欢。”藤鸢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小口白葡萄酒,“羡慕了吗?你要是一开始做我的女伴我也会让你成为被羡慕的人。” 顾小小瞪着他不说话,藤鸢这男人,为什么前半句与后半句给人的感觉非要差别这么大? 不知分寸地夸大我这个无关人士对你的重要性,同时却也是在不知分寸地将另一个人掷到最低。 你永远不会知道,一座城会有多坚固,而人心远比它更具磐石之固。 可是,当终于轮到你自己脱胎换骨的时候,也许你会发现自己已然悄然无声地成了荒芜。 顾小小侧头看向弥臻,女孩儿低垂着脑袋一刻不停地吃着盘子里的鱼肉,努力想要温婉一笑,却因为圆圆的苹果脸而做不到。 忽然眼眶酸涩了,想起那晚无意间发现的秘密行径。 就连他们自己也都不知晓,那样的夜晚有过多少。 女孩儿沉默地跟在你身后走过六个半街区,明明已经是谁也看不到的隐形透明也无法做出逾越的不轨步履,虽然她知道是陪你去赴约期。和她人的约期……藤鸢,你知道吗。那样的少女正爱恋着你。 让藤鸢没想到的,不是这种宠溺的行为根本没能令顾小小心生多少羡慕之意。而是弥臻将桌上所有摆的鱼料理都吃得一干二净。 就算一场长达近四个小时的演唱会没有中场休息,藤鸢也从来没觉得嗓子干涸,可是这时他却只能不断地一口接一口,将能喝到的白葡萄酒悉数灌下肚,才能缓解自己身体被抽空的不适之感。 大家正看着弥臻,结果女孩儿却是趴倒在了桌子上,额头撞击桌面的声音引起极大的轰鸣。 “怎么了?”顾小小匆忙地去到弥臻的身边,却发现女孩儿正呼呼大睡。 “应该是这个吧!”藤鸢指了指一个空盘子,“红酒三文鱼。她应该是醉了。” 顾小小推了推弥臻,见到女孩儿红着脸颊的安稳睡颜实在不忍心叫醒她,于是提议今晚在西餐厅旁边的酒店里休息一晚,“但是必须由你负责照顾她!” “为什么?”藤鸢一愣,杯子险些不稳,倾斜出里面透明的液体。 “都是你的责任,谁让你点这道菜的!” 看到顾小小气得脸颊鼓鼓的,指责的时候比谁都要严苛,藤鸢一时之间语塞。 **** 两个男人废了好大的劲才将圆滚滚的弥臻放到床上去。藤鸢刚想开口埋怨顾小小的主意小家子气,一转身却见到路西法推着顾小小离开房间时的背影,气得想跺脚,还未扯开嗓子接着便看见路西法顺手关上了房门。 藤鸢无声地瞪着那扇无辜的白色木门。随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他将墨镜摘下,伸手到厚重遮眼的刘海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伸了伸身体的筋骨便忽然想起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他走过去,一条腿的膝盖跪在床上。俯视正闭合双眼、呼吸均匀的弥臻。 外人从不知道,他对女人**但不用情。 最暧昧的尺度仅仅止于在酒吧夜店里言语撩拨。却从未真的与哪个女人同床共枕、交颈而眠。 没想到,第一次来酒店,竟然是和这个圆滚滚的女孩儿。 藤鸢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打呼声,低头看过去,女孩儿睡得香喷喷的,嘴上凌乱地时不时还有无解的胡言乱语,藤鸢好笑地摇了摇脑袋,生怕女孩儿这样继续下去会因为呼吸不顺而出现类似窒息的危机,于是伸手推了推女孩儿将她从梦中唤醒。 弥臻睁开已经迷蒙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视线中的藤鸢,想要伸手触碰他的脸,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就先行一步了。 藤鸢嘿嘿一笑,“醒了?” “恩。”弥臻点点头,却没将手缩回去。 “这个……”藤鸢示意女孩儿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掌心微微的热意全都渗透到了自己皮肤里,太过灼热。 弥臻也不眨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抬起另一只手,捧住藤鸢的脸。 藤鸢一怔,为什么不谙世事柔弱得甚至有点卑躬屈膝的女孩儿在这种时刻竟然会这么勇敢…… 两个人都无法弄清,男人从诧异到平静到底用了多长时间。 谁也没有开口,即使是主导一切的藤鸢也没有,女孩儿天蓝色的眸光太清亮,而他竟然觉得这种深邃的吸引无比熟悉。 不知过了多久,藤鸢伸出一只手去,不由自主地将女孩儿的刘海拨到一侧,让那光洁的宽额头印在自己的眼里。 “真漂亮……”炎凉共存的声息,微微发烫的落点,一点一滴,定格成无限静默的延长线。 …… 深夜,沉沉睡去的藤鸢身边,弥臻静静地睁开了双眼。 她起身穿上衣服,来到床边,望着藤鸢的睡脸久久难以移开视线,月光透过落地窗与窗幔,打在女孩儿的身上只剩灰浅,这样的光线下,谁也无从判决女孩儿的表情。 这时一滴眼泪落到藤鸢的脸上,男人敏感地发出一声梦呓,弥臻这才清醒,将自己的眼角使劲擦拭了几下,低下身子在藤鸢的侧脸上印上一吻,然后推门悄然离去。 呐,藤鸢,“最”或者“唯一”,从什么时候起这些定语全都给了你呢? 这颗心,比城池还要坚硬,可是却怎么也抵不过时间的锋利。 只是这样,与你结伴同行,不论是否是替代品,我也觉得足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弥臻的秘密(藤鸢的梦) 站在富丽堂皇之上,自视甚高得近乎理直气壮。 唾手可得的东西足以让所有的人都晕头转向,自己这方却直觉可笑习以为常,足见多么狂妄。 依旧高歌着丧尽天良,依旧在迷惘中蹈火赴汤,不让任何人看到顺理成章。 只是希望,在最终到来的散场能看得到——自己寻觅已久的未央。 我是……失窃的幻象。 …………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离过去很近很近,虽然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眼里只有过去。 我受万人景仰。 随便一个眼神变调都会引起狂潮。 所过之处晕头转向,无可救药,膨胀发酵。 光鲜的外表令我无需担心未来会变成何况。 然而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容貌。 **** 我比任何人都要懂事得早。 我可以轻易做到自私与体谅张弛有度,孤军奋战是我最擅长,这不是吹嘘,也并不牵强,因为在懂事的那一刻起,我也就知道自己完全是深受母亲的影响。 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她的美丽不惊为天人但也足够引以为傲,足够她达成孤芳自赏。 可是,母亲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美丽用怎样的方式能够呈现得最为美好,运用得当便可掌控操纵男人的心。 于是,整个人生都意味着无法平常。 而自己,注定要面对母亲不懂停歇的残忍的舒畅。 那天躲在琴房。直到傍晚也不肯从里面出来,实在太过不想承认现实,这是母亲与父亲离婚的第三天。 掀开浅紫色的纱帘,望了望窗外已经不再温暖的色调,手指因为疯狂的练习而微微酸胀,正想挨个揉搓一下指尖,这时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低头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腹部,舌尖探出嘴角湿润了干燥的嘴唇,于是还是决定到厨房找点吃的。 推开门,要到楼下的厨房必然经过母亲的卧房。 母亲瓜分到了大笔的财产。生活富裕有余。可是却并不能够代替圆满。 对于母亲与父亲的这桩婚姻,也许因为没有见到过她有过挽回的举动,所以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在这个家庭一分两半之后跟着母亲过,但心里却是有诸多不满的。 决心跟母亲冷战。虽然自己还只是个个头不高的小孩子。 幼稚得像个女孩子似的。躲在琴房里用过度饱和的练习重量来虐待自己。等待着母亲关心着走进来制止自己,却从白昼等到黑夜也没得到一点疑似声息。 落空的打击,让骨子里的那一点怒气更加高涨。于是在路过母亲卧房的时候,便刻意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当作其不存在。 可是,当关闭眼睛,听觉神经也就变得更加灵敏,能够听到稍纵即逝的声音,也能够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走廊一片昏暗,自己依凭着这一点起伏不定却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来到母亲卧房的门前,一点缝隙刚好一只眼的距离,泄露出来的那一束光却让自己的血液颤栗不已。 “妈妈……” 试探地唤出声去,在看到浸润在橘黄色光芒里的画面时血液顿时变凉。 母亲被自己从未见过的男人抱在怀里,两个人忘情地嘴唇翻卷嘴唇,他不懂她们正在做什么,却只感觉恶心,胃里止不住地泛着酸水,痉挛一般疼痛。 “别碰她……”颤抖着喃喃,可母亲意乱情迷的脸却在自己的眼前放大,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明了,每一个角度都宣告着她在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欢愉。 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这么难受。 愣愣地退后,再退后,转身就推开家的大门跑了出去。 那时便开始怀疑,母亲与父亲离婚的原因,到底应该归咎于那一方。 后来不断的,也不需辗转,这样的场景成了常常存在的日常画面,不小心就会瞧见母亲与各种男人暧昧的肢体相交,言语勾引,而自己,近乎卑微地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打转,倔强地不去看自己幼稚行径的躲避中心,从怨恨到麻木,也不过是逐渐懂事的长度。 无法记起自己是在哪一个确定的时间点不再抱有希望,对于母亲自己只是当她做合住的无关角色,也就是在相重叠的成长基线上,自己的才华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你的歌写得怎么样了?” “你没有时间玩乐,现在抓紧写出东西来。” “这次这个奖必须拿到手。” “我看中了一辆车子,已经订了,你把钱付了。” “……” 单方面打来的电话不少,却从未有过任何关心自己的意思。 相反全部以自我为中心,保证自己的将来不会有任何风险问题,于是好不容易开口的说教也全部只是催促自己快点有所她能够看得上眼的成就张扬。 可是有什么能让她看得上? 她明明就只看得到自己。 倾倒众生的曲调在母亲眼里满满的是换取功与名的工具,可是在自己眼里却只是讽刺拥有这样母亲的高调。 多么可笑,同一样东西在不同的人眼里具千姿百态,可是,是不是真正千姿百态的其实是人心呢? 厌恶,憎恨,不屑一顾,自己极端灰暗的性格与喜好,对一切事物的恶嘲……也都成了顺理成章。 然而直到后来成名,登上世界的峰顶,也想不到的是这种消极的东西竟为所有的人喜好甚至痴狂。 嘲笑地勾起嘴角,这个世界到底成了什么落魄样。 而从那时起,自己便有了这样的认知——多情,无谓伤心。 我摆着高傲的姿态做着浪子的行径,宁可与酒店里交际小姐们灯红酒绿也不愿相信女人的话语。 直到后来遇见你,短暂的相遇——娇小的你却治愈了我的心。 可是为什么……整个世界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却唯独没能将你纳入其中。 好想你…… 你到底在哪里…… 这一次,终于是不是找到了你…… 藤鸢睁开眼睛时脑袋里还都是那一团奶白色的身影,有点颇为不情愿的醒来,可是当大脑重新运行,昨晚的场景读档一般回到脑神经,他忽然扬起了嘴角。 那时触碰女孩儿的额头,她的反应是那般似曾相识,契合了内心某个柔软的裂缝。 也许,我只是说也许,就是你。 藤鸢侧过头去,却不见弥臻的踪影,只剩下已经凉到彻底的纯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张 男孩儿与小猫 并没有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慌张,也没有熟练地慢条斯理似惯常,大脑在这一刻像被抽空,可是仔细聆听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却并不轻松。 愣愣地竖起耳朵听一听,接着又僵硬却充满期待地掀开被子看一看,果然……这圆滚滚的女孩儿已经离开了。 ……期待? 藤鸢被自己这一时陌生的情感给吓到了,懊恼地再次倒在床上,伸手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挫败的感叹因为柔软的“阻碍”而模糊了焦点,模糊了动听的炎凉声线。 每当到了这个时刻,就会一如既往的、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当空气变得稀薄,围绕自己潜意识的就只剩下黑暗与燥热,将自己捂到快要窒息死亡,然后才肯在临界点上挣脱,将自己从被子里解放出来。 爱极了,这种濒临死亡的感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挣开被子时看到的不是刺目裂成碎片的强光,而是那两只天蓝色的眼。 …… 藤鸢这个名字,打从一开始就拥有了太多。 说句招人恨的话,就连接受到的指指点点都会羡煞旁人,这并不是夸大其词。 可是命运这种东西,那千回百转的别扭性格不可思议到让人害怕,专注的程度超过时间的焚膏继晷,而这适用的对象就连我也包括在内,不过我不确定有多少人会相信这个小孩子都能轻而易举就理解的事实。 那天的天空是灰蓝色的,极稀有的光线明丽。云朵呈棱角度数各不相同,抬头望去密密麻麻拼接成好看的纹理,一切都像是在为我与它的相遇做好开场预备。 没有掌声雷鸣的开场。 一个人走在去上乐理课的路上,却心生一股颠沛流离的寥落感,明明是自己用技俩将接送自己上下课的司机支开,却像个傻瓜一样在这里顾影自怜,不得不说有些矫揉造作。 现在再来看看,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奢侈到令人咋舌的名牌,就连踩踏在水洼里的皮鞋也是母亲早在参加时装发布会时就看中的限量版,这一身无懈可击的装扮本该引发起自己对母亲的一点儿改观。只是她自己一句话就打碎了单纯又美好的幻象。 ——不要给我丢脸。 是这样的。干脆又妖娆的声息,贯穿整个充斥着浑浊香水味的房子里。 那一刻,自己的眼睛只看得见——一个陌生女人被涂抹得红艳的嘴唇在大汗淋漓地咀嚼着邪恶的光明。 忽然就不觉得面目狰狞了,内心顿时异常平静。对自己确信。再也毫无置疑的可能。再也没有了。 这种期望再也没有了。 如释重负一般从思绪中回归,觉得不辞而别也不失一种高明的生存方式,可是这种事情只适合母亲。却不适合自己。因为自己,到死、到丢弃所有的道德准则,也绝对不想变成和母亲一样的人。 然而在这一种自我束缚之中,在这种自我半威胁半安抚的生活之中,性格却也成了扭曲的奴役。 脚使劲儿地跺在地上,专门挑选水洼作为落脚点,看到浑浊的液体将鞋面污染就觉得内心饱含跃动,这时打乱这股病态激情的是几个小男孩儿的嬉笑声。 停下脚步看过去,路边几个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低着头围成一个圈,看来只有走近才能一探究竟。 “哈哈哈!” “真丑啊!” “丑八怪!丑八怪!” 充满恶意的笑声构成肆虐的形态,重重叠叠将清新的空气堵截得密不透风,然而这对天生有一对好耳朵的我来说,自己还是捕捉到了,那弱小的声息。 ——好想有谁能来保护我,即使要拿一切作交换。 在心涧跌落成心碎的节奏。 和自己一样的声息,和自己一样的颠沛流离。 ——我什么都不要,就想要谁能来保护我。 脚步站定,终于看见,声息的那一头。 浑身布满奶油色的斑纹,搭配着拿坡里黄色的对比,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孤独无援地被围攻在中间的竟然是一只小猫,只不过特别的是,它眼睛上方的毛都已经半脱落了,唯一还残留在上面的看在眼里很是粗糙,一撮一撮确实不堪入目极了。 这是一只生了病的小猫。 “我有个主意,你们过来帮我摁好!”一个男孩儿刚说罢,身边其余几个男孩儿一拥而上,伸手摁住小猫的前肢与后肢,那个发号施令的男孩儿走到小猫的正对面,将口中正在嚼的泡泡糖吐出来黏在猫的脑袋上,正中被癣斑占领的地方。 “哈哈哈——!更丑了!” “丑八怪丑八怪!” 冷冷地将视线抛向身边或拍手叫好或旁观找乐参与的每一个人,小小的年龄喜欢恶作剧在所难免,却让自己感到恶心,这恶意近乎万劫不复。 根本不能理解能够对母亲那种人都予以宽容的自己此刻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下一刻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本能,无从自制。 “真漂亮啊……” 一声格格不入的赞美打破了意欲涨潮的嬉笑声浪,所有的男孩儿都停下了表情,停下了思绪,停下了一切逻辑运行,转而看向那个中途加入、现在忽然向前迈出一步站到小猫前面的小男孩儿。 男孩儿视线望着前方,似乎除了小猫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会这么漂亮……” ——不可理喻。 走向前去蹲下身子,弯腰将那只小猫抱在怀里。 “你是我的了。” 男孩儿说毕,将脸上粘着泡泡糖的小猫抱着离去。 无人能够理解,扑朔迷离的可笑行径。 昂着脑袋一直走到过了两个路口,这才终于低下头,却对上小猫天蓝色的纯澈瞳孔。 ——你这样……看了我有多久? 脱口想要问出,逻辑却在不解风情地告诉自己小猫听不懂人的语言。 发现它始终望着自己,是好奇、惊吓,还是想从自己这里看出点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等那双眸子微微闭上,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横在了它的眼睛上方。 为什么没有犹豫或者感到一点儿恶心呢?就这么伸出手去抚上了它的额头。 小猫没有受惊般地移开,而是静静地顺从,在自己抚摸那近乎惨不忍睹的额头时,小猫第一次,露出安心的微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男孩儿与小猫(2) 这是属于藤鸢的人生。 所以即使自己的母亲已然注定不会是鼎力相助的这种角色,自己也不打算过得忍气吞声,用随遇而安来形容也太过温情,实则有些袖手旁观的意味。 对自己的人生也袖手旁观,这实在是寂寞,让人失去方向感。 说来也讽刺,对于天赋问题,在遇到它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发展得颇为戏剧。 母亲以气质格调为噱头为自己报名了各类艺术相关的课程,不需要妥协自己就不发一言地一堂不落,俨然一个模范的全勤好学生,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对得起母亲勤勉的涂脂抹粉罢了。 而那些打扮得好像舞台上小丑、同时自己还美得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同类们,不论讲得如何滔滔不绝,高深晦涩,或者直接明了地告知捷径,点明中心,自己也都反其道而行,甚至将那些井井有条都悉数打碎,随心所以地编纂篡改,虽然自己早就无师自通。 然而也就是在这样长期的以混淆视听为生活情趣的叛逆心理下,造就了自己这种耽于萧瑟与毁灭的风格。 对于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不太懂的动容。 这样的自己竟然也会屈尊救一只生了病还被人欺负的流浪猫? ——着实是个错误。 然而,当我犯下错误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次非错不可。 低头看了一眼戴了铂金的陀飞轮腕表,临近上课的时间。自己若是不加快步伐定会迟到,可是自己并不打算为此而改变步调,也许是因为怀里的小猫微微颤抖时的猫毛太过纷扰,不需要声情并茂就让人心里隐隐作痛。 一下子就做出了决定,或者说这本就不是犹豫的事情。 绕了个远路找到一家宠物医院,付上钱将小猫托付给他们,兽医小姐的问题还剩大论长篇,自己冷硬地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任何没有失明且路过此地的生物们都能看出来,这招呼是打给小猫的。 可是过于热情的兽医小姐在心跳紊乱的作用下,还站在门口不知所云。 “喵——!” ——别离开。 若无其事地走着。 “喵——!” ——求求你。别丢下我。 继续装模作样。无动于衷。 “喵——!” ——我需要你。 脚步停止。 回过头去,果然看见追过来的小猫。 嘴唇抿成一条线,直直地望着它。 “去治病。” “喵——!” ——不要! “你需要的是健康。” “喵——!” ——我需要的是你。 任何人都不能理解的画面,画面里小男孩在那里翕动嘴角。发出的分贝却不足够高。对面的小猫倔强的抗议一般脱口呼叫。却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猫叫。 只有自己强烈地发觉到,想要说的每一句话它都能听得到,而它所给予自己的每一声呼告。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全都知晓。 只是弯下腰,并未打开怀抱,小猫却自己走近了。 “喵——!” ——我想跟你在一起。 摇摇头却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别直接用手碰它,这猫癣是会传染给人的!”那方还在为前一秒的画面抱持不解态度的兽医小姐小跑着到我身边,关心出声提醒道。 我站起身子,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再次离去。 “治好它。” 不会再回头。 **** 果然还是迷路了。 面无表情地伸手为自己招了一辆车子,刚开口坐下却被驱了下来。 “耍我呢?这么近没几步路就到了!”司机如是说。 依旧面无表情,却不打算开口问路。 抬头张望了下前方各个角度,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褐色尖顶,可是自己却不想去了。 于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下个十字路口,不假思索地朝着错误的方向走去。 随心所欲地选择道路拐角,干脆的行走在别人看来单纯只是一个拥有明确目的地的行人。 只有自己知道,完全的路痴,还很享受每一次失去方向的空茫。 嗬,昂然自得的路痴。 脚下一刻不停,接着蓦然间完全是无意识地回过头去,却愣住了。 和自己几乎同时,小猫刚迈出去的一步戛然而止。 愣愣的,再一次,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虽然不是近在咫尺,那双天蓝色的眸子却在不断放大。 放大,清晰,静水深流,心驰神摇。 叹了一口气,彻底地回过身子,或许是因为小猫的表情实在太可爱——偷偷摸摸跟过来却突然被逮个正着,傻到忘了叫一声半撒娇半求饶的“喵”……真的,太可爱了。 于是伸出手去打开怀抱,小猫屁颠屁颠地跑向自己,却在即将碰到我的那一刻刹住了车。 垂下脑袋,懊恼又可惜。 ——不可以,会把病传染给你。 我再一次叹了口气,“被传染了就和你一起接受治疗呗!”不容它拒绝地抱住。 早就应该言出必行了。 明明自己有昭告天下——“你是我的了。” **** 将一只猫带回已经养了贵宾犬的家里是很具有挑战性的,更何况这猫还是生了病的流浪猫。 “少爷,这……” “别挡路。” “夫人会说的。” “让开。” 不容分说地将小猫带回到自己的琴房。 伸手在它的脑袋上涂抹了药膏,还好还是病症的初期。 小猫依旧刻意保持着距离。自己却觉得这小家伙好笑极了。 **** 将它养在琴房里,于是自己每次用餐也一并挪至琴房和它一起。 在它面前摆上各种鱼的料理,意思是你自己伸爪选择告知最喜欢的种类。 在昂贵的治疗措施下,它的病很快就治好了。 为了不再复发,便经常带它去晒太阳。 ***一下一会更新 这是属于藤鸢的人生。 所以即使自己的母亲已然注定不会是鼎力相助的这种角色,自己也不打算过得忍气吞声,用随遇而安来形容也太过温情,实则有些袖手旁观的意味。 对自己的人生也袖手旁观,这实在是寂寞,让人失去方向感。 说来也讽刺。对于天赋问题。在遇到它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发展得颇为戏剧。 母亲以气质格调为噱头为自己报名了各类艺术相关的课程,不需要妥协自己就不发一言地一堂不落,俨然一个模范的全勤好学生。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对得起母亲勤勉的涂脂抹粉罢了。 而那些打扮得好像舞台上小丑、同时自己还美得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同类们。不论讲得如何滔滔不绝。高深晦涩,或者直接明了地告知捷径,点明中心。自己也都反其道而行,甚至将那些井井有条都悉数打碎,随心所以地编纂篡改,虽然自己早就无师自通。 然而也就是在这样长期的以混淆视听为生活情趣的叛逆心理下,造就了自己这种耽于萧瑟与毁灭的风格。 对于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不太懂的动容。 这样的自己竟然也会屈尊救一只生了病还被人欺负的流浪猫? 说来也讽刺,对于天赋问题,在遇到它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发展得颇为戏剧。 母亲以气质格调为噱头为自己报名了各类艺术相关的课程,不需要妥协自己就不发一言地一堂不落,俨然一个模范的全勤好学生,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对得起母亲勤勉的涂脂抹粉罢了。 而那些打扮得好像舞台上小丑、同时自己还美得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同类们,不论讲得如何滔滔不绝,高深晦涩,或者直接明了地告知捷径,点明中心,自己也都反其道而行,甚至将那些井井有条都悉数打碎,随心所以地编纂篡改,虽然自己早就无师自通。 然而也就是在这样长期的以混淆视听为生活情趣的叛逆心理下,造就了自己这种耽于萧瑟与毁灭的风格。 对于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不太懂的动容。 这样的自己竟然也会屈尊救一只生了病还被人欺负的流浪猫? ——着实是个错误。 然而,当我犯下错误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次非错不可。 低头看了一眼戴了铂金的陀飞轮腕表,临近上课的时间,自己若是不加快步伐定会迟到,可是自己并不打算为此而改变步调,也许是因为怀里的小猫微微颤抖时的猫毛太过纷扰,不需要声情并茂就让人心里隐隐作痛。 一下子就做出了决定,或者说这本就不是犹豫的事情。 绕了个远路找到一家宠物医院,付上钱将小猫托付给他们,兽医小姐的问题还剩大论长篇,自己冷硬地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任何没有失明且路过此地的生物们都能看出来,这招呼是打给小猫的。 可是过于热情的兽医小姐在心跳紊乱的作用下,还站在门口不知所云。 “喵——!” ——别离开。 若无其事地走着。 “喵——!” ——求求你,别丢下我。 继续装模作样,无动于衷。 “喵——!” ——我需要你。 脚步停止。 回过头去,果然看见追过来的小猫。 嘴唇抿成一条线,直直地望着它。 “去治病。” “喵——!” ——不要! “你需要的是健康。” “喵——!” ——我需要的是你。 任何人都不能理解的画面,画面里小男孩在那里翕动嘴角,发出的分贝却不足够高,对面的小猫倔强的抗议一般脱口呼叫,却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猫叫。 只有自己强烈地发觉到,想要说的每一句话它都能听得到,而它所给予自己的每一声呼告,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全都知晓。 只是弯下腰,并未打开怀抱,小猫却自己走近了。 “喵——!” ——我想跟你在一起。 摇摇头却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别直接用手碰它,这猫癣是会传染给人的!”那方还在为前一秒的画面抱持不解态度的兽医小姐小跑着到我身边,关心出声提醒道。 我站起身子,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再次离去。 “治好它。” 不会再回头。 **** 果然还是迷路了。 面无表情地伸手为自己招了一辆车子,刚开口坐下却被驱了下来。 “耍我呢?这么近没几步路就到了!”司机如是说。 依旧面无表情,却不打算开口问路。 抬头张望了下前方各个角度,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褐色尖顶,可是自己却不想去了。 于是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下个十字路口,不假思索地朝着错误的方向走去。 随心所欲地选择道路拐角,干脆的行走在别人看来单纯只是一个拥有明确目的地的行人。 只有自己知道,完全的路痴,还很享受每一次失去方向的空茫。 嗬,昂然自得的路痴。 脚下一刻不停,接着蓦然间完全是无意识地回过头去,却愣住了。 和自己几乎同时,小猫刚迈出去的一步戛然而止。 愣愣的,再一次,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虽然不是近在咫尺,那双天蓝色的眸子却在不断放大。 放大,清晰,静水深流,心驰神摇。 叹了一口气,彻底地回过身子,或许是因为小猫的表情实在太可爱——偷偷摸摸跟过来却突然被逮个正着,傻到忘了叫一声半撒娇半求饶的“喵”……真的,太可爱了。 于是伸出手去打开怀抱,小猫屁颠屁颠地跑向自己,却在即将碰到我的那一刻刹住了车。 垂下脑袋,懊恼又可惜。 ——不可以,会把病传染给你。 我再一次叹了口气,“被传染了就和你一起接受治疗呗!”不容它拒绝地抱住。 早就应该言出必行了。 明明自己有昭告天下——“你是我的了。” **** 将一只猫带回已经养了贵宾犬的家里是很具有挑战性的,更何况这猫还是生了病的流浪猫。 “少爷,这……” “别挡路。” “夫人会说的。” “让开。” 不容分说地将小猫带回到自己的琴房。 伸手在它的脑袋上涂抹了药膏,还好还是病症的初期。 小猫依旧刻意保持着距离,自己却觉得这小家伙好笑极了。 **** 将它养在琴房里,于是自己每次用餐也一并挪至琴房和它一起。 在它面前摆上各种鱼的料理,意思是你自己伸爪选择告知最喜欢的种类。 在昂贵的治疗措施下,它的病很快就治好了。 为了不再复发,便经常带它去晒太阳。 无所顾忌的 无所顾忌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男孩儿与小猫(3) 我从未忘记我所拥有的还有绝望。 我的绝望从来都不会欲盖弥彰。 它总是诚实的又不懂迂回的直接染黑森罗万象。 我的绝望很疯狂。 卑贱的地方向来理直气壮。 虽然不比岁月枯荣的格调那般空前盛况,但也强大得跨越人心的漫长,穿透铁壁铜墙。 好像魑魅魍魉,擅长嬉笑怒骂的魑魅魍魉。 我的绝望,万古荒凉。 ………… 母亲从来就没有想过了解我的想法,不管是本该天真烂漫的孩童时代还是直到现在自己已经在这姹紫千红的花花世界中吃得很开。 所以就好像她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过天真烂漫,对于想要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尝试过的各种方式她也一无所知。 不需要刻意隐瞒,或许自己打从心底里就不想要隐瞒。 你要是能发现就好了,母亲。 这样是不是就代表你有多看我一眼呢? 我潜意识里不自觉将这件事情当做一项考验,考验母亲的同时也来考验自己——我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可能性。 结果早该想到的,迎接自己的只有一直以来对自己深情的绝望。 即使跨过万水千山,带着悲伤的表情,衣衫褴褛,浑身是血,虚弱又狼狈,拖着残骸与这颗依旧不肯停止跳动的、宣告一切只为你的决心向你走来,你也可以为赶时间而转身离开。而你转身离开的方向,不过是有与我们这份血缘毫不相干的男人等在那里罢了。 于是经常的,性格反复无常的程度到了恐怖的地步。 然而面对这种可骇的灾难,身边所有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臣服在我的脚下,一如既往地说着爱我,一如既往地为我这种华丽而遗世独立的绝望痴狂,可我恨极了——这种标榜着爱情的猎奇心理摇晃你们思想。 但我仍旧需要你们,因为我想要追根究底,即使是通过贩卖我的绝望。 **** 登上高处找到父亲也就变得容易。 从私家侦探那里接过写着调查结果的文件,将那一小块印有亲生父亲现今下落字眼的纸片撕下来。握在已经微微颤动着的掌心里。 可是那时失去理智的自己。已经不光是失去方向感这么简单,也失去了之前鬼鬼祟祟蠢蠢欲动的记忆。 ——既然避免不了,枯萎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跃动不已的心情让看在眼里的阴冷低迷也变得酣畅淋漓 比哪一次都更加快速地找到目的地。心里甚至以为自己的路痴也不药而愈了。 半梦半醒间站在房子外面。透过窗户果然看见了里面的一女一男。 忘记了自己此刻正大口喘着气身上也淋了雨。却只是拼了命渴望看清那个在血缘上也在梦中被唤作自己父亲的男人。 长相足够成为本钱的男人与外表看起来稍微年长了些的女人。 旖旎的气氛与暧昧的光线,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与相碰触的画面总让自己觉得哪里怪怪的,直到那女人从皮夹里拿出一沓钱。娇笑着交到男人的手里。 蓦然间,听见自己身体里传来某样东西碎了的声音。 热吻的画面很扎眼,仿佛永无止境不知疲倦。 愣愣地转过身子不发一言地离开,再无牵挂的必要。 毫无征兆地狂奔起来,擦得锃亮的牛皮皮鞋踩在一个又一个浑浊的褐色水洼里,污水溅起又再次落地的样子像极了二次下雨,却没有召唤彩虹的能力,而且永远也不会有。 真是残酷的重蹈覆辙。 回到家里看到正在挑选晚礼服的母亲,一把抓住她的手咆哮般质问。 “是他吗?那个牛郎……是我的父亲吗?” 母亲显然变了脸色,却在下一秒一把甩开我的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也放弃了换礼服,拿起毛呢外套就要离开,临了只交代了一句晚上有约的话语。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竟然都忘记了尖声责备我将雨水溅到你的新礼服上,这么看来果然我说的是真相么……愣愣地走出家门。 没有做出任何表情,确切的说是没有办法做到。 专业牛郎的父亲与比职业小姐还要内行的母亲,自己的血脉果然不同凡响。 本来想着,见到父亲之后,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穷困潦倒或者事业有成,怎么样自己都想要跑过去大言不惭地出声呼唤——本来是这样想的……明明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像个病态的疯子大笑出声,走在雨里时周围的光景也都成了含糊的斑驳陆离,可是身体里的绝望却越发清醒,每一次的凄厉嚎啕都叫嚣得极为鲜明,以至于盖过了一切声息,自己也就没能早点儿察觉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使不上力道随意走着,扭扭歪歪的走路方式与酒鬼有的一拼。 被人撞着肩,半个身子歪了过去,却踉跄着扶住了墙,弯腰笑得狰狞。 这时忽然听见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的说话声,自己偏过头看过去,声音来自拐进去的小巷里。 那里站着五个男人,有的靠着墙边站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腿抬得高高的,一只脚的鞋底踹在墙面上。他们全都叼着烟,俨然是社会中的不良分子。 太过开心的笑声,不管是不是笼罩着近乎猥琐的色彩,进到耳朵里就是听不惯。 为什么他们都要比我快乐…… 这么想着,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有了行动,是自毁一样的行动。 突然闯进去,即使自己什么也不说也会引起他们的不悦,何况自己主动走进去原本就是为了寻衅滋事呢? “喂!你看什么看?” “臭小子,我说你呢!” “耳朵聋了?” 一个看似头头的家伙儿语气越来越不友善。 我轻蔑地瞧了一眼,嘁了一声。 紧接着也没仔细注意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以那人将烟头恶狠狠地摔在地上为宣告开始的哨音,五个比自己高出快一头的家伙朝着自己一拥而上围了过来。 细密落下的是好像倾盆大雨般的拳打脚踢,伴随着辱骂威吓,爆炸似的轰鸣,可我不做任何反抗。 疼痛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我却忽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太诡异,吓得几个混混停下了动作。 “喂,他怎么在笑?” “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我看是神经有问题。” 正哄笑着,忽然一个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被猫咬了。” 我一愣,笑声凝滞跟着一起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猫“三文鱼”一口死死地咬在其中一个男人的小腿上。 男人脚一甩,将它一把甩出去。 “怎么回事儿,这猫跟狗一样……”啐了一声,以为撞到墙上的小猫应该已经不再有力气,却没成想它又不死心地站起身子扑过来咬向他们。 我猛地挣扎着要起来,无奈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而自己在这时又被人给压制住了。 混混头头好笑地蹲在已经被打得嘴角流血的我的身边,伸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脸,“喂,这猫崽子是来保护你的吗?真是可怜,竟然要这样的小畜生来救你。”递交一个眼神,第二个被猫咬的再次对着小猫踹了一脚。 我气得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另外几个人却压踩着我不让我动。 “别动它!谁敢再动它,我就……” 那个头头再次靠近我的脸,“哟——,你就怎样?想反抗吗?” 我一口吐在他脸上,混合着血液。 男人被激怒了,穷凶极恶地用脚重重地踢向我的侧腹肋间。 我在一波又一波的痛苦中感受到枯萎正加速运转着,每一下呼气都有像火烧一样的血水沸腾在嗓子里,想咳又咳不出来,临近支离破碎的边缘。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虐打停止了。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它正死死得咬住那人的鞋头,天蓝色的眸子里却是自己。 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那样的自己。 话外音:感谢大家的陪伴与支持,真的好爱好爱你们。 大家在生活中要好好照顾自己,早睡早起多喝水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依存症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诀别,同时亦是认清自我。 认清自己的生命中不止有绝望与光芒,可总也是迟了的。 后悔这种痛苦,向来不分人种也不分敌我。 而我们总也是稀里糊涂地成了其中。 …… 小猫消失了。 只是用了一夜昏厥的时间,睁开眼如烟般溃散。 无力去享受大难不死之后的侥幸与众星捧月的安逸,身子一半重一半轻,无法平均。 我知道,轻的那一边失去了东西。 重要的东西,绝无仅有的意义。 不想去计较小猫失去踪影的现象有多离奇,这祸不单行的降临明明太过不合逻辑,可是自己却没有时间去追悔莫及,就像没有时间去质疑命运是否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样。 从寻找母亲到寻找父亲,再到寻找小猫,明明没有方向感却还是停不下脚步继续千里迢迢。 仍旧可以看到,台上光芒万丈、遥不可及的明星藤鸢,仍旧看不到,台下疯狂穿越人潮的路痴藤鸢。 边寻找,边等候,是它让自己再一次有了期许,可是也再一次让自己成为了怅惘与孤寂的囚徒。 自始至终我都如同一个忠贞不二的专情角色,可是到头来看一看自己却仍然惨烈而失落,真是滑稽,那么我宁可再也不要受到蒙蔽,只想要将一切都驱逐出境。 **** 发现自己懦弱极了。不管心灵还是身体,于是能够强化自己的什么训练都去做。 最先轻易找到那天晚上嚣张的混混们,没有依靠警察那种所谓官方正义的力量,相对时也没有寻找任何帮手而是逐个击破,不是自尊心作祟而是太过自责——那天晚上的无力。 我的人生再糟糕也不该让它也受到连累不是吗? 穿过平生见过的最肮脏的地方——一间肮脏油腻被废弃的修理厂,将已经被我揍得失去意识的混混像拖尸体一样拖到旁边廉价的ktv包房,头顶的七彩光芒只剩下两种交替绽放,整个房间好像一个被嘲笑排斥后失去栖身之所的黑洞,我也不四下打量全貌,用一根粗重的麻绳将男人绑在椅子上。缠绕了几圈最后在身后打了个死结。 低头看了一眼从来没有碰过粗糙鄙陋之物的双手。指节微微发红有着前一秒才遭受过磨损的痕迹,皮肤寸寸纹理间微微发着刺痛,这干燥的不适真有意思,和关在琴房里玩命儿地 练习钢琴是一个感觉。 我选了几首自己的音乐。觉得没有比自己写的那种歌颂灰暗生者世界的调调再适合的歌曲了。 声音开到最大。毫无知觉。 伸手拿起一瓶还未开封的酒。是昂贵到不行的高级货,打开然后浇灌到被绑在椅子上的混混的脸上,以意欲践踏的蔑视目光看着他借着艰难的浑浊呼吸醒过来。 他惊恐地望着我。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随即便放弃了。 我在心底里冷笑,是发现自己喊破嗓子也叫不来救援么? 既然胆子这么小,那天晚上又为何这么猖狂? 不过是因为人多势众就模糊了自己本身真实的底气罢了。 人这种动物啊,果然还是只会依靠别人的弱小生物。 软弱到不值得同情,而我只是喂了他一小口酒,开口问道,“你们把它怎么样了?” “谁?” “小猫。” “我们离开的时候它就倒在你旁边。” “然后?” “然后我们就跑了,其他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 我用什么情绪都没有的目光望着他,直到他低下头去。 我慢慢地走到他跟前,忽然拽住他的脑袋向后仰,拿起酒瓶就往里灌。 余下的时间就是无尽的折磨,连带自己的歌声一边又一边地交替轮播。 这样的时刻在那一阵子重复着上演,直到将所有当时参与的混混都给处决,可是依旧没有小孩半点下落的消息。 我两腿瘫倒一般斜靠在破旧的沙发上,瞳仁里倒映着劣质荧屏的画面灯光,变了质的颜色与滋滋作响的音响质量,仍旧无可挑剔的我却萎靡得夸张,我蓦然间感觉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它了。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瓶,我将酒灌入自己的食道,到达胃袋时已经发出一股莫名似错觉的恶臭,喉咙鼓动一次,身体就跟着思维下陷一次。 我踉跄着站起身子,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随即又像刮起旋风一般,一脚踢翻桌腿已经掉皮的茶几,瓶子碎了一地,价钱足以买下这间酒吧的鞋子踩在玻璃残渣上,我抱着脑袋发出嘶吼——这个时刻我祈求上天,我愿意去相信你们,只要让它回来。 ——你是我的了。 曾经这样向世人宣告过,可是却没能做到。 我有何资格怨恨母亲与父亲,明明自己比他们还要可恶。 我终于敢承认了,你对我的重要。 可是怎么办呢,我找不到你了。 **** 那之后所完成的第一张专辑《神晃目欺》被拦腰截断,直到现在也未能发行。 只要是听过一次的人,不论是在工作上合作到各自分外熟悉的伙伴,还是不太懂得专业乐理知识的门外汉经纪人,全都被那无尽绵长又沉重无比的消极压抑了整整二十四天,以此他们还在私底下改称之为“二十四杀戮”——是会杀死人,同时又会将死人变成僵尸起来屠杀活人的曲目。 没有一点恶搞戏弄玩笑的意味,因为他们无一不承认,自己确实有过恍惚的一秒钟,在那一秒钟里,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起了杀机误入歧途。 没有人敢来跟我说,唯有经纪人大姐。 “鸢,我觉得你最好出去散散心。” 我嘿嘿一乐,“看来我起的名字不错,‘神晃目欺’,将你们全都忽悠过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别不愿意听,鸢,心理医生说……你有病。” 我垂下眼眸,维持了一秒钟的沉默,然后又抬起头,抽风地笑道,“我知道,依存症嘛!”拿着掌上电脑走了没几步,又拉开嘴角嘲讽地哼道,“看看上面怎么说的……依存症的患者因某些事或摄入某些化学物质,必须极度依赖某种事物或某个人。发病原因通常为该人对患者做出令其印象深刻的事情,亦有可能为通过该物品作媒介做出令其印象深刻的事情。初发时跟正常人一样,但深一层观察的话可观察到患者对该人或事物极度依赖,如该人或事物继续做出令患者印象深刻的事情,患者可以不理会所有事物而只专注于该人或事物,严重更会伤害阻碍他的人。患者不会知道自已有这种行为,甚至极力否认。现时还没有根治依存症的方法,可靠药物控制,但必须无间断的服用……呵呵,精神病啊!” “鸢……” 我背对着她,将手机扔到窗外二十八层的楼底下,“没事儿。”转身对她微笑,“我只是太想念它了。” 该哭还是该笑…… ………… 躺在床上的藤鸢,长久以来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 彼方十字路口酒吧里,感受到自己一直被视线瞅着,赤梓浑身不对劲地停下了动作。 “你这种似看非看的目光真让人受不了。” “让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我就是受不了你用这种表情说笑。”赤梓白了他一眼,低头擦拭了几下最终还是丢下了绣着樱桃的抹布,转而看向他。 “老板,这弥臻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是人……”巴贝雷特停顿了许久,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叹息,“而是十字路口酒吧的第一位动物客人。”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神晃-目隐 “早上好!起床咯!” 随着一下又一下没轻没重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顾小小精力充沛的问好声此刻在藤鸢的耳朵里比那上课铃声还要惊吓十足。 用一秒钟来愣神,三秒钟想起自己正丢人地眼泪汪汪,藤鸢随手用被单将脸上的痕迹都悉数“销毁”,从床上坐起来正想穿上衣服再去开门,结果紧接着外侧又传来顾小小一鸣惊人的催促。 “快起来了!太阳烧到屁股了!藤鸢大人别缠着我家臻臻不放啦!” 藤鸢嘴角抽搐,险些咬破自己的唇瓣,生怕顾小小在喊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于是将薄被一披,仔细将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风,翻着白眼去开门。 “顾小小,看来昨夜睡得不错啊!” 嘲讽地咬牙切齿,却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顾小小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时一愣,转而再看看旁边的怜司(路西法),竟然不比她浅多少。 “你们两个……”打量着,小心斟酌用词之后——“昨晚上这么火热?” 怜司(路西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否决却没成想身旁的顾小小煞有介事地点了点脑袋。 “你怎么知道的?” 藤鸢一滞,想不到这女人这么直白地就承认了…… 怜司苦笑着直摇头,看来这小刺猬是完全误解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顾小小以“守护弥臻与藤鸢爱情”的既崇高又富有浪漫主义情怀为名义,在隔壁的房间贴着墙壁偷听至大半宿。各种劝解也无法浇灭小小的热度,各种折腾直至后半夜,小刺猬才终于累着滑落墙边睡过去,他承认看到小小躺在地板上流口水的样子是很可人,不过无奈路西法借的“怜司”这副属于人类的身子的体质条件实在是弱不禁风,担负不了多少的劳累与痛苦,所以之前在音乐教室遇见顾小小的时候,情绪过于强烈浓盛的他才会晕倒在顾小小的身上。 “怎么不进来?”藤鸢不解地望着依旧踌躇在门口的顾小小和怜司(路西法),不明所以女孩儿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小小握紧拳头,压抑着骨子里的冲动与渴望。深呼吸了几次才小声地开口问道。“弥臻呢?她醒了吗?”临了还笑了笑,似乎是因为看到这样身上只有被单的藤鸢来开门,确信了某种猜想已经达成,或者该说是目标。 藤鸢一愣。接着又勾起嘴角。“怎么。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顾小小撇撇嘴,“要不是因为弥臻喜欢你,我早就揍你了!”不满男人口中少儿不宜的调戏倾向。 “左口一个弥臻右口一个弥臻。身旁又站着怜司,你难道一点儿都看不到我藤鸢的魅力?” 听到藤鸢还在揪着他俩的问题不放,顾小小本想脱口一句“看不到”,但是转了转眸子,她又想到了什么笑得意味深长,“看到了。” “是什么?”藤鸢炯炯有神地凑上来。 大吸一口气然后宣布道,“你的弥臻啊!” 藤鸢呼吸中断,站了回去视线瞥向别处,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顾小小看在眼里,心道既然是这种反应,那么两个人肯定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于是她美得不行了,打算离开,不再当闪亮耀目的电灯泡。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帮我跟弥臻打个招呼,我们先回去了。” 藤鸢还没说话,怜司(路西法)却一把拉住顾小小的手腕,转身询问藤鸢:“弥臻呢?” 顾小小一怔,“当然在里面了。” 藤鸢眯起眼睛问怜司(路西法),“你怎么知道的?”——她不在。 顾小小听不懂两人略掉关键细节的对话,脑袋跟着男人们来回摆动。 “被子在你身上,你不会那么不绅士让女人受凉吧!” 藤鸢呼吸一重,撅嘴呛声,“也许她穿上衣服了呢?” 怜司(路西法)扬眉手臂交叉在胸前,用一种“就等你这么说”的语调,“很好,以后你不能改口了。” 承认做了什么? 哼!我藤鸢当然会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了! 藤鸢也想交叉手臂,而且想要比怜司(路西法)抬得更高,结果忘了自己正只身一床薄被,一抬遍滑落,直到感到一阵凉风扑到身上,他缓缓地低下头,发出类似被凌辱的尖叫,细长的胳膊试图遮挡却忘了低身捡起被子才是王道。 而那方本该真正尖叫的顾小小,倒是在哇哇破口大骂可怜的路西法(怜司)。 原来刚才魔王殿下有很灵巧地抓住一瞬间的缝隙,在小小跟着藤鸢缓缓向下移动视线的时候伸手捂住了她忽闪忽闪的大眼。 “阿法!”愤慨得忘记了口头上的伪装。 “你还太小。”后怕得偏离了重点——就是要看,你也只能看我的。 **** 生怕弥臻出了什么危险的事情,顾小小张扬压迫奴役的嘴脸,使唤着藤鸢收拾好行头赶紧回学校。 然而当他们一个苦不堪言、一个恶魔附体残暴不仁(在藤鸢的眼里是这样)、一个讳莫如深、手拉手(是生欢的美好幻想)回到教室,才发现弥臻正好端端地坐在教室里。 于是,顾小小还没冲上去,藤鸢却冲上去了。 “你敢逃跑?”吼叫引发起震荡,全班不论男女昆虫生物非生物都看了过来。 怎么想也接受不了,他藤鸢怎么会是与女人共度一夜之后被留下来的那一个? 本没有打算引起骚动,可是也许是因为顾小小将对付负心汉白眼狼的举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于是藤鸢便在见到弥臻的那一刻失去了全部理智。 “对不起。”说完就低下脑袋继续看书。 平淡如水。弥臻好像变了一个人,那股熟悉的炽热已然消失不见。 顾小小和藤鸢还有怜司(路西法)都说不出话来了。 从那天开始,弥臻对藤鸢再也没有热切,这就连顾小小都感觉得到。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想要试图开口问过,气氛却怪异非常。 仅剩的,是夜里从未中断过的跟踪。 藤鸢呢……被折磨得要死不活,快要发疯了。他蓦然间发现,原来就连上课也能感受到的从背后那一大片之中从未停歇过的莫名视线不见了。 又是这样,知道了原貌,却是在失去以后。 男人的尊严受了藐视。藤鸢过往的多情变本加厉得甚是过分。 这次不同于以往。就连花边新闻也一条接着一条满天纷飞,打破藤鸢订下的戒律,颇有“故意”、“背后有人操控”、“本人允许”的意味。 顾小小看不过,打断了藤鸢的约会。 “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也看到了……过家家。”藤鸢搂过女人的细肩。 “俗称——玩玩吗?”两手掐腰。又看向那怀中依然笑得妖娆的女人。“不好意思。这家伙名草有主了。” 女人狐疑地望向藤鸢,结果男人耸了耸肩送开了手,于是有些吃味、依旧妖娆地离去。 “好了。你成功地坏了我的好事了。”两手一摊,看不出委屈在哪里。 顾小小走上前去,大拇指与食指捏着他的衣领强迫般拖走。 “干嘛啦!这么猴急……” “有件事情你必须知道。” 少男少女的角色都要完全转变,顾小小不愿去看这位最近已经不是“有点儿”神经质的大明星。 **** 躲在灌木从里的藤鸢伸手拍死一只蚊子,“你带我来女生宿舍干嘛?我没有偷窥的习惯。” “你都正大光明嘛……”讽刺,可是藤鸢脸皮更厚。 “她们自己就脱给我看了。” “……” “我很好奇你男朋友不介意你和我单独在一起吗?还靠得这么近……” “嘘——!”捂住藤鸢的嘴,粗俗的力道不懂怜香惜玉,开玩笑,这张嘴可值钱了。 猛地低下头随即又微微探起脑袋,看到弥臻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这么晚怎么会……? 藤鸢想问却开不了口。 顾小小转头对着他微笑,“好好地看着,接下来的一切。” 来到男生宿舍,弥臻躲在角落里等候。 “她在等谁?”藤鸢问小小。 “……”小小没回答,接着果然看到弥臻没有回宿舍,而是自己去重复那条每晚必行的路线。 那天晚上,藤鸢和顾小小跟在弥臻身后走了六个半街区。 **** 在自作主张地告知了藤鸢弥臻的秘密之后,两个人依旧没有任何交流。 她突然想起来巴贝雷特的话,顿时心里一阵惆怅与张皇,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坚决感到后悔,而是怕自己随便一个举动会产生相反的作用。 时间还是流转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刻,从不食言,亦不给你周旋的余地诚恐诚惶,这是残忍的信仰。 歌罗西学院迎来学院祭,分为前夜祭与后夜祭,是班级与社团的开放节日,顾小小他们班大部分女生提议藤鸢举办个人演唱会,男生则是支持一切听从简的意见,可惜简却翘了班会连出现都没出现。 于是暂时以女生占上风,可是是否能够达成心愿还是要看藤鸢,顾小小看了一眼当事人,同样是不见踪迹的空荡。 **** 前夜祭这天,台下早早挤满了高二十三班以及其他班级的女生,还有闻风而来的粉丝们,别的班级与社团一个接一个节目都依次登台亮相,只有藤鸢还不见踪影,渐渐的,不安叫嚣着躁动了起来。 顾小小拉着弥臻,好说歹说也不顶用,直到呼叫路西法(怜司)才合力将她架过来。 “小小……” “别再逃避了,弥臻!”一嗓子吼过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剩多少时间…… “我真的……不想再让他感受到背叛了。” 正争吵着,舞台那边传来一阵呼声浪潮。 停下来看过去,就见到藤鸢站到了台上。 忤逆了曾经做出的诺言,解开封印的毒之花。 《神晃目隐》 作词:藤鸢 作曲:藤鸢 演唱:藤鸢 【不惑】 蒸汽幔帐里的锒铛 搅乱血链凝妆 尘世风光浮苍 溢花万丈 鲜血淋漓的疼痛比不过各自遗忘 箱庭欺罔 统辖万象 …… 【不夜】 洁白冥土下的眼眶 惨叫决死何妨 腐朽黄铜睡床 日光凄沧 暗城连伤的汹涌比不过分享绝望 凉泪陨丧 月光猥酿 …… 【弥撒祭祀咒语】 禊祓启矣 玄苍佑飨 吾等宿殃 镇矣惩降 …… 【不晃】 围猎牢笼外的羔羊 孵化依存微状 诛伤刺青枯僵 解剖信仰 辰宿列张的动荡比不过眼角发烫 神魂荡飏 重覆跌宕 …… 【不隐】 裂目终雨上的星亡 千路咏叹遽央 墙上人像陪葬 伏桩斑苍 零落成泥的下场比不过丧心病狂 獠牙骜亢 以太熏香 此去经年的重量比不过念念不忘 霄壤烟炀 九天神晃 ………… 绽放,盘绕,勒紧,窒息。 彼此灼伤,彼此过目不忘。 顾小小回过神来的时候摸到自己的脸上已经被泪水占据,多么可怕的声息,多么可怕的歌曲, 她伸手推了一把弥臻。 弥臻僵冷地向前迈出两步。 “快去啊!” 依就像子弹一样朝向舞台中央那个唱出人神共愤声息的少年奔跑而去,歪歪扭扭的身子看起来没有办法掌控一点儿平衡力,踏上临时搭建在舞台前方的阶梯,张开手正要给予他一个至大的拥抱,却猛地摔在了地上。 顾小小一愣,睁大了眼睛,正想着上前解救,却见到包括台下所有的听众在内,没有对这种出糗的画面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没有看一眼在摔倒在地上的“渐亏凸月”。 就好像顾小小没有看见藤鸢睁大了双眼,正直视着前方愣在原地。 “时间到了。”这时从顾小小的身旁传来路西法(怜司)吟唱悼词般的宣告。 话外音:这一章写得真是艰难,电脑也跟着出问题,生欢用手机写的,可能会有错误等好了再修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脱轨的声息 那时藤鸢的眼里究竟看到的是什么呢? 众目共视,藤鸢颠覆以往因为厌恶目光而闭着眼睛歌唱,反常地在距离台下粉丝如此近距离的简陋舞台上始终睁着一双眼眸望着前方,每一个人看在眼里都会不约而同地觉得那个站在舞台中央的男人正似语不语地凝望着自己,难以言说却饱含深意,看一眼便可无法自拔地掉进去,十足的陷阱,是最会妖异蛊惑人心的陷阱。 然而更加让人灵魂颤栗的却是那抹声息,丢弃了一贯让她们着迷的炎凉共生,只靠一种暗色的复杂情绪就让人百感交集,侵入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缝隙,撕裂啃食,从切口由慢转急地向里侵蚀,边抚摸神经边将他的情绪填灌充满,惊涛骇浪在身体里狂暴不息又被窄小的脏腑束缚绷紧,然后从头到脚都密布成阴,埋葬掉所有可能令本体逃出生天的通路,深植下蜿蜒曲折、难获新生的迷宫,顷刻不见碎裂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穷途末路。 不论是早早翘首等候的一票粉丝们,还是中途赶来的经纪人、记者与工作人员,与藤鸢拥有着各种或近或远、或深或浅的联系的人们无一不懂他为何会在最后一刻变卦——毫无预告地登台演唱在暗地里早早就被封杀掉的禁曲,谁都不知个中缘由,就连这是否是藤鸢他自己一早就打算好的也无从判断。 然而他们在听到男人开口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大脑、身体、连同整个灵魂都被顿时显现的同样画面给吞没。 说画面却是有些失焦。实则是置身所在的世界转变了容颜—— 整个世界没有潋滟春水、碧树寒枝、泼墨炊烟、海天一线,有的,只是空山白雪,整个天地间惨白一片。 慢板,低低宁定,无声无息地瞄准孤魂野鬼的六欲七情展开狙击,暗藏兀自杀伐的墓志铭。 渐强,掀翻起积雪漫天飞扬,凌空纵横,然后零落。姿态却呈熙熙攘攘。如同崩溃,又似同归于尽般的滚滚巨浪,呼拉拉宛若天幕般兜头扑下,挣扎只能算作徒劳无益。 咏叹。暴雪的肆虐蓦然间止息。凝固成扭曲病态不成形体的雕像。雪光摇摇欲坠岌岌可危,转眼间尸横遍野,触目惊心。层层叠叠,霜冻成紫色,唯有自己一人逃过这一劫。 行板,死寂似冷嘲,预言险象环生的过场,天地的尽头看不见分毫微光,那一条垂下的云是仅有的救命稻草,模仿人手的姿态挂在头顶上方万仞之上,却施以援救的意味,更像是在冷眼旁观你苟延残喘,放任你自生自灭。 变奏,簌簌声响起,沉重得可怖,无处不在,没有活物的气息,朝着你慢慢迫近,然后你能看见,前一秒惨死的青白色尸体缓缓从地上爬起,断腿的则是不死心地匍匐前进,目标都是你,兵不荒马不乱,成为木无表情、游荡觅食的僵尸大军,笨拙又执着本意,不急不缓地向你抬起意欲扼紧喉咙的指节。 急板,脚下忽然升起剧烈震动,雪雾腾起,天空如同水晶玻璃,碎裂分割,落下一道屏障状似墙壁,扭曲了惨白,变得含混不清,视线中交错分散的紫色转为透明的深红色,是火焰,清澈而盛大,熊熊燃烧,溃烂变得焦黑,将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留下一缕幽幽细线伸向天空,被吸进缝隙之中,那是自己,不告而别,不留痕迹。 …… 顾小小想得没错,没有比这再可怕的歌曲与声息,就连杀戮本身都会自惭形秽,而我们每一个听到的人,只需要那与理智相背离的东西越俎代庖,无形化有形,掌控灵魂与全部身体。 可是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在这个欢盛的日子里,在这个彩色泡泡处处可见的游园祭上留下这样经久不息却又无力发起流言蜚语的悲伤落定? **** “小小。”身旁再次传来路西法(怜司)的声音,成功唤回顾小小呆滞的精神境域。 被阿法刚才那句“时间到了”吓到差点失去了语言能力,想着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去走到讲台边上把弥臻扶起,管他别人看得见看不见,众目睽睽之下被当成神经病也没什么需要在意的。 刚想要起步奔跑,却明白了阿法(怜司)为何会开口叫自己,原来此时此刻,在大家都被这一股低气压笼罩的时候,舞台上那个轻而易举就将众人的情绪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越过弥臻的身边,朝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 顾小小的腿凝滞了,像在泥土里生了根拔不出来,又仿佛是被施了咒语的铁钉死死地钉在地上,而她就好像是个诅咒用的稻草小人,摇摇晃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就这么错过。 远远的,目光越过藤鸢的肩线,能看见弥臻爬了起来,虽说依旧艰难,歪歪扭扭的样子很是难看,却再也没有人能看得见,可小小却高兴不起来,嘴角滑向心痛的弧度,快要到达极限。 于是当藤鸢来到顾小小的眼前,就见到女孩儿正颤抖着咬着下唇,拼了命压抑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却还是一声又一声、止不住地抽噎。 如果这一次,藤鸢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或者霸道威胁她与他的关系应该更进一步,她发誓她一定会再次理智尽失,横生杀意。 然而这一次,藤鸢却是伸手一把抓住了顾小小的肩膀,紧紧地用力让小小浑身的气血炸起,滚烫又惊悸,头皮发麻已不足为惧。 镜头被拉长,定格得坚不可摧,男人用近乎火冒三丈的语调咆哮,“弥臻呢?为什么我刚才看见她在一瞬间消失了?明明她正朝向我奔跑……”喉咙口与燃烧在胸口的剧痛让他失了声。 可是如同藤鸢的激动与痛苦,顾小小同样为此濒临崩溃,于是张开嘴声音却横亘在胸膛,横亘在大脑,横亘在身体里的每一处,欲破壁而出,却怎么样也出不来。 “现在才弄明白?”一旁一只用力的手臂伸出,握住了藤鸢钳制顾小小的手腕处。 藤鸢转过头,是怜司(路西法)。 “你都知道些什么?”藤鸢松开了手,转而抓住怜司(路西法)的领口堆积的布料。 “想知道吗?”怜司(路西法)没有制止他,“那就跟我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阴影处的来客 挚爱,不能强求,却无法放开。 是嗟叹伤怀,还是应该不顾一切地抓住圆满,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藤鸢随怜司(路西法)一同松开了手,那半失魂落魄的表情让人难以一眼就会意明白,被路西法附身的怜司伸手握住顾小小,带着她以及身后的藤鸢一同离开了人潮密集的地带,向着宿舍区的方向而去。 他们谁也没有察觉到,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长至膝盖的白色直筒风衣是薄薄的布料,宽大的设计穿在那精致无比的身材上富有理性的美感,摒弃了肩章袖扣这样的反复多余的装饰物,单排扣与简洁的剪裁拼接一点儿也不会显得人浮夸犀利,反倒是随性而奔放,既不失安宁又保守了些许小固执。男人的里面是一身黑色,黑色的底衣被束缚在一条复古的咖啡色牛皮腰带里,领子侧处别有一枚闪着蓝绿色光芒的梨形钻石,被遮盖住的袖口处分别有同样黑色的刺绣,复杂的图案宛若某种被封印的古老兽物,栩栩如生,颇显低调的贵气,而他的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短裤,同样到达膝盖,却比风衣稍长一点,露出一小节里面的翻边,脚上则是一双黑色的系带休闲鞋,发着不太招摇的暗淡光芒。 男人望着正离去的三个人的背影,顿时拉长了嘴角笑了起来。 “不错嘛——!”一直握成包子状的双手插在风衣大大的口袋里,其中一只抽了出来摁了摁轻轻罩住头顶的深蓝色窄檐毛呢帽。远看羊毛轻动,泛着灰蓝色的光芒,压在下面的金黄色短发散乱地露出几绺,搭在眼睛的两边。 是真的乐见其成还是另有深意? 男人正久久凝视,给人的感官却像是在出神发愣,然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因为几秒前的那首《神晃目隐》而失去思考的能力,沉浸在无法回流亦无法催促的冰冷之中,难以自拔的程度堪比切割时间的难度。 “少爷,买来了。” 一个声音响起,男人的眼角弯得赏心悦目还有一丝稚气。他回过头。伸手接过还未站定的男人手中的纸盒装蜜桃汁,将吸管的包装纸撕开,丢回到男人的手中,不顾忌形象地喝了起来。只有吸入没有中断。 一旁的男人习惯性地看都没看一眼。将已经使命告罄的包装纸放到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没错。嗜好纸盒装蜜桃汁的男人与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古镜和方旭。 “唔,太甜了,没有巴别的好喝。”嫌弃地嘟嘟嘴。将还剩有不少的纸盒放到方旭的手掌心,郑重其事地嘱托道,“交给你了,小旭旭。” 前半句还好忍受,就是后半句……咳咳,方旭不发一言地将他所谓的“不好喝”给解决干净。 古镜踮起脚尖张望了一下,又是面露苦色。 “少爷,怎么了?” “我饿了。” 方旭闻出其中潜藏的指令,一眨眼钻入人群,不到一分钟又再次回到原地,面无表情地将还冒着热气的章鱼小丸子递交到自家少爷的手上。 瞅了一眼酝酿完毕,“唔,你喂我。” 方旭嘴角微微抽搐,少爷,您撒娇能不能稍稍分一下场合……可是,不能说。 他知道,忤逆他只有获得对方变本加厉的份儿。 没办法,爽朗的少爷呀! 拿起竹签插在一个圆滚滚的章鱼小丸子上,刚抬高手腕,古镜就一口咬了上去,发出“啊唔”声音,摆出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却让方旭不禁打了个热呼呼的寒颤,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还没消化过来,古镜移过脑袋去张大了嘴,似在等候着方旭乖乖地将下一个喂入他的口中,看到这样的少爷,“小旭旭”蓦然间意识到“恃宠而骄”未来发展的可能性,当下一闭眼,将纸盒塞入古镜的手中。 “要吃你自己吃,不愿意就别吃。” 方旭撂挑子不干了,可是古镜在这方面比他更有造诣,然而吃章鱼小丸子这件事情却没有任何威胁到方旭的条件,于是古镜只能在使出的“泪眼”攻势也失效之后委屈地自己照顾自己,不过他也没让自己吃亏,“忍气吞声”的受虐小可怜表情倒是给方旭平添了不少来自周围的带有冤案色彩的窃窃私语。 “少爷,你太招摇了。” “请说我‘爽朗’四射。”古镜舀了一勺散发着嘶嘶凉气的冰激凌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即使正处歌罗西学院祭的人气最高的地带,方旭手中的钴蓝色钢笔依旧未有休憩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少爷,别怪我多嘴,你有的时候……真应该向阿扎里奥大人看齐。” 古镜手一颤,小勺落地,向着方旭伸出刚好空出来的手,气愤地火冒三丈,“好啊,这次你又想勾引那个音痴豹子男了!” 方旭翻了翻白眼,“我哪有。”弯腰捡起那枚小勺,手掌悬在那之上,缓缓有钴蓝色的水滴状光芒流泄而出,渐渐增多,汇聚成液体状,缠绕住小勺将其完全包裹,然后光芒在一瞬间褪去,又是崭新干净的小勺,而这一切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包括那些恰好身处附近、能够看见的人们,却因为各自的机缘巧合无从看见。 “再说了,你这样说阿扎里奥大人和布鲁斯大人,他们会哭的。”是真的,而且还会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古镜噘着嘴,从方旭的手中一把夺去小勺重新吃了起来。 “又是‘大人’……哼!‘大人’!‘大人’!哼……”重音加上没完没了的重复,摆明了他现在急切需要小旭旭对自己予以语言上和动作上的双重安慰,而且立即要!马上要!反正他就要! “少爷……你就不怕引起骚动,会让他们看见?” “安啦!”却先安抚起方旭来,“他们现在忙得很,没空!”舀起盒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勺,喂进方旭的口中。 他眺望远方,人群中有一抹浓烈的纯净若隐若现,那是白衬衣的颜色,古镜诡秘地绽开笑颜,随即盒子一丢,拉起方旭前往下一个喷香四溢的摊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睡美人” 发现怜司(路西法)带着自己所要去的正前方是女生宿舍楼,藤鸢的接受能力倒是极强,没做任何怀疑的眼神传递与行为反抗。 顾小小也算是稍微恢复了正常的心神,却是无法抬起头去打量一眼藤鸢,安静得好像刚刚往身体里注射了止痛剂,可是光凭手心里的热度就明了,女孩儿此时此刻正被复杂又密密匝匝的情绪给堵截,找不到表明心迹的最佳办法,想到这里,路西法(怜司)紧了紧相握的手。 刚踏上女生宿舍楼楼口前面的石阶,就看见一个极为突兀的身影正巧挡住了宿舍管理员的视线,路西法(怜司)心里一喜,他们还真是有够幸运,可以不用想方设法地编造一个合适又能获得通过的理由了。 可是,幸运这种事……会砸在一个堕落的天使身上吗? 即使他正附身在别人的身上,即使他未露真身。 愣愣地思忖,胳膊被一个轻柔的力道拽了拽,他连忙回过神来,“怎么了?”声音有点不自然的尖锐,摆明了他刚才确实出神了。 要是被某些好事的无聊份子看到了他现在的这些个不知所措的行为状态,定是会有招来大批的各种性质取向的“慰问”吧! 觉得自己好笑,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才一句话的时间,他又走神了……顾小小渐渐急躁起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渴望,拉过路西法(怜司)的手横到跟前。将袖子推到手肘关节的上面,对着光洁白皙的皮肤就是一大口。 狠狠地,咬下去。 该吃痛,可是路西法(怜司)却只是皱了皱单侧的眉。 他感觉一个湿硬的东西滑了一下,留下挥之不去的酥酥麻麻。 顾小小见此,随即加重了牙齿使劲的力道。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而酥酥麻麻也不知道何时已然变成了火辣辣。 “看来你是饿了。”路西法(怜司)没有板起脸,而是露出宠溺的表情,伸手揉乱小小伽罗色的发丝,“乖。再坚持一会儿。” 仿佛就连黑暗都有着会令万物窒息的美。那一刻男人就是这样的存在,顾小小发誓她听漏了心跳的节拍。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加快了步伐,打算趁着宿舍管理员正和那男人聊天的时候进到宿舍楼里,结果刚走近。路西法(怜司)便皱起了眉。 这声音……难道说…… 不好的预感演变成真。他刚意识到这个事实。只听见那人开口叫住了他们。 “哟,走得这么急啊!” 顾小小脚下一滞,回过神来低着个脑袋不敢抬起。做贼心虚的外在表现一应俱全,而一前一后夹着自己的两个男人,都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角色,自然没流什么方寸大乱时的汗。 “我怎么不知道,学园祭的时候就连女生宿舍也变成对外开放了?” 作弄人的语气加上玩世不恭的自信,权力在手的得意与打着正了八经旗号的刻意,顾小小觉得分外熟悉。 她抬起脑袋意欲探究说话人的身份——细长的眼睛,眼尾微微向下,薄薄的唇瓣比一般女人的还要润泽,而最重要的特征则是他那一头媚茶色的头发,向后梳得整齐发亮,而那亮泽似乎并不是因为发胶的缘故,倒像是天生的。 “洛基老师?”顾小小惊呼出来,担忧地抬眼瞥了一眼一旁的路西法,他现在可是附身在洛基老师的儿子身上呢! 不会被发现吧…… 顾小小摇了摇脑袋,肯定不会啊!一般人就连天使都没亲眼见过,更何况是考虑这么复杂的事情。 个人左思右想还没宣告退场,因为看清了眼前画面的全貌。 只见在他们眼前的这个刚刚一直在和宿舍管理员嬉笑闲聊的洛基老师正手拿一个巨大夸张的波板糖,大张着嘴一点形象也没有,吃得那叫一个爽快。 顾小小深深地咽了咽口水,按理说,这一圈一圈的彩色纹理,怎么想也应该是和娇小可爱的天真小萝莉最为搭配,好吧,即使没有小萝莉,小正太也好,就是不要这个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的老男人了,再说了,他还是个老师呢!是个特别会欺负好学生的老师!(都翘那么多节课了,还“好学生”?) 看到顾小小想到流口水了,洛基微微前倾身子凑上前去,“要吃吗?”伸出手问她。 顾小小还没回答,怜司(路西法)一把将小小的身子护在身后,“她不吃。” 对话时的表情语气词好像结下了深仇大恨的人,各自为伍了长达几十年之后的重逢,相对时因为估摸不出对方如今的能耐而防备加强。 可是,这样会露馅的! 顾小小伸手拽了一下路西法(怜司)的衣袖,可是男人却没有回头,依旧保持戒备。 洛基也不失落,转而别有深意似的眨了眨眼睛,“好了,你们赶紧进去吧!趁着今天我的心情如此明媚多娇,我来帮你们打马虎眼好了!只此一次!” 突然转变了以往的用隐晦与欢乐包装起来的严厉,洛基的话令小小猛地抖了抖。 她正无解,这时越过洛基微微侧过的身子、正巧看到另一个巨大的波板糖,而这波板糖正在那位刚过三十、至今未嫁的宿舍管理员手里。 于是乎,顾小小断定,这洛基老师正跟着管理员搭讪,而且是用波板糖。 以往雷厉风行的管理员此刻正淑女地小口吃着手中的波板糖,她红着脸,对于刚才洛基光明正大的“打马虎眼”就只是嗔怒般噙着笑意不语。 看来是已经收服了嘛!顾小小咂咂嘴。 以下一会儿更新 那位刚过三十、至今未嫁的宿舍管理员手里。 于是乎,顾小小断定,这洛基老师正跟着管理员搭讪,而且是用波板糖。 以往雷厉风行的管理员此刻正淑女地小口吃着手中的波板糖,她红着脸,对于刚才洛基光明正大的“打马虎眼”就只是嗔怒般噙着笑意不语。 看来是已经收服了嘛!顾小小咂咂嘴 那位刚过三十、至今未嫁的宿舍管理员手里。 于是乎,顾小小断定,这洛基老师正跟着管理员搭讪,而且是用波板糖。 以往雷厉风行的管理员此刻正淑女地小口吃着手中的波板糖,她红着脸,对于刚才洛基光明正大的“打马虎眼”就只是嗔怒般噙着笑意不语。 看来是已经收服了嘛!顾小小咂咂嘴 那位刚过三十、至今未嫁的宿舍管理员手里。 于是乎,顾小小断定,这洛基老师正跟着管理员搭讪,而且是用波板糖。 以往雷厉风行的管理员此刻正淑女地小口吃着手中的波板糖,她红着脸,对于刚才洛基光明正大的“打马虎眼”就只是嗔怒般噙着笑意不语。 看来是已经收服了嘛!顾小小咂咂嘴 那位刚过三十、至今未嫁的宿舍管理员手里。 于是乎,顾小小断定,这洛基老师正跟着管理员搭讪,而且是用波板糖。 以往雷厉风行的管理员此刻正淑女地小口吃着手中的波板糖,她红着脸,对于刚才洛基光明正大的“打马虎眼”就只是嗔怒般噙着笑意不语。 看来是已经收服了嘛!顾小小咂咂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们的相遇 “我要这只。” 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陌生的声音传递而来的一句话便让自己离开了母亲与哥哥姐姐们。 那时还不能理解,什么叫做永远。 看到朝着自己的方向探过来的怪状物,前段延展出五个长短不一、类似香肠的棍状凸出,尖端透明的薄片上黏有可以闪烁光芒的碎片,从那里萦绕着传递到自己鼻息里的味道没有沙丁鱼罐头好闻,更不用说是跟母亲的母乳相比较了,于是单凭气味自己就断定那是祸端,为避开而当即逃窜,娇小的身子本能地钻到母亲厚实柔软的长毛下,将脑袋全部埋入,捂得暖烘烘却不觉窒息。 母亲一下子将我揽到怀里,我看到哥哥姐姐们也用身子将我包围护住。 “一定要这只吗?还有更好的品种。” “不,我比较注重第一感觉。” 终是没能逃过,最小的我就这么首先被卖了出去,而这个同样也有着怪状物的男人,就是我来到这世上的第一个主人。 **** 我们猫咪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我有着灵巧轻盈的身躯,舒展而美丽的尾巴衬托着我的高贵,以四脚朝天为开端、从高处往下跃落的时候,我只需要尾巴一甩,整个身体就会自然而然地翻转过来,然后我就会安稳地落地,这是很帅气的能力。我虽然还不能辨清颜色,但是我有一双引以为傲的眼睛。天蓝色的,不染一丝污浊。 哥哥姐姐总说我是他们之中最漂亮的,如此对于美丽的标准,我的认知也随即渐渐偏向于以上几点。 可是我的这个主人呢,身子很高大,肩膀宽阔,一身黝黑看来是吸饱了太阳的热量,他的眼睛黑乎乎的,好像煎过了的鱼子,走路的姿态在我眼里看总觉得很别扭。说不出来的腔调。以我们猫儿的标准来说,主人不好看。 一开始是很排斥他的,于是当他向我伸出怪状物来的时候,我便一爪子回敬了过去。 他出声哄我。声音的温柔与他的外观完全不符。 我头摆向一侧。也不怕他是不是会用上体罚虐待那种可耻却司空见惯的行为。打算跟他犟到底,直到空气中传来一股鱼肉的香味,我禁不住诱惑地回过头去。看到他面带示好的表情将一碟香喷喷的鱼肉放在了我的跟前。 我的世界太过简单,于是便轻易地接受了他。 可是他听不懂呢,我心里说的话。 这时才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你最小,对这个世界还什么都不知道,像其他的猫儿一样倔强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遇到好人,至于究竟要选择哪一种未来,你就自己去看看这个世界然后再做决定吧!” **** 主人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自己,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单人公寓里作乱,用爪子挠挠墙角,摊开仰躺在落地窗的旁边、懒洋洋的接受日光浴,四仰八叉的姿态虽然有失雅观,但却没有人能看到,我怀着这种侥幸的心理度过闲适到无聊的日子,但是这种浪费生命的时间使用方式并没有持久,发现了我的恶习,主人用语言外加食物的诱惑训导我。 他似乎很在意我的举止,就连懒散也必须要达到可爱的程度。 他时常训练我,确切一点来说当我们渐渐熟悉,每天所有的接触都在训练。 最难理解也最耗费时间心力的动作,他对我伸出怪状物,我用后脚站起来,耳朵朝前倾,尾巴垂下,末端轻轻地摇。 他叹了一口气,将一块饼干放在怪状物的中心,我全身压低,尾巴卷起来,双耳向后面压,张开嘴露出犬牙,叫了一声。 我不满——他似乎忘记了,我不喜欢吃这种饼干。 “你应该这样。”很快便不耐烦了,他抓起我的爪子放在他的怪状物上。 我发出高亢的声音,威胁他停止动作。 日复一日,好不容易我能够完成他想要的动作,只不过还要看我的心情,并不是完全服从。 心底里有个声音暗暗地在诉说,我这么撒娇都是因为想让你快乐。 **** 后来才知道,他买我,他训练我,一切一切的深刻用意,只是为了转手赠送。 虚假的温柔。 “喏,生日快乐。” “哇!好可爱的小猫啊!” 女孩儿惊喜地大呼,向我伸出怪状物,却又立马缩了回去。 “它不会抓我吧!” 怀疑的语气刺痛了我,可是我的主人却露出轻柔宠溺的笑容,我一怔,这女孩儿能够让主人快乐。 “不会!它是为你而存在的。”随心所欲地定义,主人说着,却没想过我的感受。 我愣愣地看着女孩儿再次向我伸出怪状物,看着那柔和的容貌,脑袋里浮现出主人往昔对自己的训导,是对她有好感吧! 像每次哥哥姐姐把自己的一半鱼让给我,看到我微笑便伸出爪爪抚摸我。 若是哄得她微笑,主人是不是也会微笑呢? 能让主人高兴,自己的存在或许就不止刚才他所说了吧! 这么想着,于是像每次主人训练时期望的那样,伸出两只前爪乖巧地放在女孩儿的怪状物上。 女孩儿欣喜不已,将我放在了地上,一把拥抱住我的主人。 **** 告白,接受,热恋,然后分开。 这样复杂的过程,浮浮沉沉,烈火燎原,可是第一任主人与第二任主人却如此迅速地走到了终点。 女孩儿将我交还给第一任主人。这本是我的心愿,觉得在这样悲伤的灰暗时刻主人总需要有一个人陪伴在身边,虽然我仅仅是一只猫,然而意料之外的,主人没有一丝因为留恋而引发的症状,对我好像陌生人,微不足道,不屑一顾。 欠缺最起码的关怀与照顾,没过多久我生病了。 我脸上的毛开始变得粗糙,稍稍触碰会有灰色的鳞屑。额头上开始出现癣斑。被毛也一撮一撮脱落折断。 我好像看到,曾经的引以为傲都摔在地上变得支离破碎。 我鼓起勇气走到主人跟前,期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与关心,却没想到他在看到染病了的我之后瞬间向后跳了一步。 我尴尬地停下迈出的半只脚。望着他轻声叫了一声。 他突然转身跑向厨房。我以为他要为我找药。高兴得眼眶泛红。 等到他回来,怪状物被套上了透明的塑料制品,他抱起我。保持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然后将我扔到了一个废旧的纸箱子里,我仰起头,看见他关闭了唯一的光亮。 一阵晃动过后,我感到自己被放在了某处,然后就是不知尽头的寂静无声。 直到被一个可怜的收破烂相中,落魄的老头儿将关闭着我的纸盒子打开,我得以从里面出来,看到从来没有见过的景物,我才知道自己被主人抛弃了。 寂静顿时变成了死寂的颜色。 ——不,我比较注重第一感觉。 我真是个笨蛋。 那时他所说的话,引申义不是玩笑亦不是心怀叵测的猜忌。 是认真的,真实的,没有谎言的充斥,却比谎言更加恶毒。 第一感觉之后呢……没有长久,没有永远。 ……一点一滴,生生摧毁了我的信仰。 我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但是是否真的如同主人那样,感情这种东西、可以这么轻易地许诺,又这么轻易地丢掉…… ****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哇!好丑的猫!” 被几个人类的小孩儿围攻了,而我因为心里的伤痛受挫与身体上的病痛折磨早就没有了反抗逃脱的能力。 “哈哈哈!” “真丑啊!” “丑八怪!丑八怪!” 淘气的小孩们包围着我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觉得我随时都可以迎接死亡。 在这种时刻,空洞发疼的胃袋突然让自己想起了那个午后,母亲对自己说过的最长的话语。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了。 突然好想,能够再一次将脑袋埋入母亲的怀中。 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人了解我的世界? 好想有谁能来保护我,即使要拿一切作交换。 “我有个主意,你们过来帮我摁好!” 一个男孩儿刚说罢,身边其余几个男孩儿朝我一拥而上,伸出怪状物摁住我的前肢与后肢,那个发号施令的男孩儿走到我的正对面,从口中吐出一个黏糊糊的东西黏在了我的脑袋上,正中被癣斑占领的地方。 “哈哈哈——!更丑了!” “丑八怪丑八怪!” 这个世界真的是这样的吗? 什么时候开始,原原本本成了莫大的过错…… 这么想着,蓦然间看见地上映出的黑色阴影有一个变得凸出出来,拉长直至将自己的影子覆盖,然后容纳包含。 我翘首,发现原来是一个男孩儿向着自己迈出了一步,站到了跟前。 我敢说我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 而他也是,唯一一个我认为好看的人类。 男孩儿有着一头橙色的头发,在这个罕见稀有的晴天里,比那天际一侧的太阳还要耀眼。 呐,你的闪耀,让我晕眩。 呐,一瞬间我竟然疯了似的认为你都听到了我心里的呐喊。 觉得,就这么死在你的手下也值得了。 这么想,是不是真的已经疯掉了呢? 然后他开口了。 他说:“真漂亮啊……” 他说:“怎么会这么漂亮……” 他说:“你是我的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快乐与幸福 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话语了。 一无是处的我,来历不明的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揽抱在怀中。 为什么会说我漂亮呢? 难道这个男人看不见我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傻子。 傻言傻语是不可以相信的,我知道,可是我无能为力——我的心根本就不受控制啊! 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明明觉得心如死灰,可为什么现在却会在第一时间就选择相信了他的话? 许诺般的声息,拥有许诺般的不着边际,同样的,拥有许诺般的一往深情。 那么,你是否也会像曾经的主人一样,轻易背信,恶贯满盈? 我静静地望着他,直到被他发现转而也回望着我。 脸上的毛一块又一块,粗糙难看,被贴上这黏糊糊的东西就更加不堪入目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无所顾忌地将我抱住呢?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该这么近的。 看到主人的反应就已经明白了,我有自知之明,这病是不可以触碰你的。 万念俱灰的时刻,因为他的出现,脆弱开始冷却,“贪婪”披上“希冀”的华美嫁衣,而我忽然在那一刻意识到,这个男孩儿就是自己这一辈子想要陪在身边的人。 是的,他说我是他的,那么我就是,直到永永远远也不会改变。 不管你对我的出手相救出于何种缘由,即使是一时心血来潮也没有关系。即使你真的是个傻子。 就让我,成为你的吧! **** 他抱着我,兜兜转转地走在街道上。 我没有动作也不出声,小心翼翼地窝在他的怀抱之中,生怕会做出什么莽撞的行为而破坏他的心情,比在面对那个抛弃我的主人时还要受怕担惊。 停下脚步站定,我估摸着似乎到了目的地,瞅了一眼,不像是人类栖息的住所。 他抱着我走进去,将我放在一个高高的台面上。对于坐在对面忽然又站起的那个小姐的热情问候他一言未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长的皮夹,抽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放到我的旁边,我看了一眼,上面印有一个尾巴拖了很长的数字。 “要变得更漂亮。” 我一愣。这四不像的话语是在跟我道别吗? 这是个很有撒娇意味的玩笑话。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从台面上一跃而下。这才注意到自己与那位满脸通红的小姐志同道合,一起追了出去。 我望着她失神又娇媚的模样,很白痴地感叹出来。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他有多好看。 而这样傻的男孩儿,竟然也不只是我一个人心生爱恋。 我呆呆地对着小姐点了点脑袋,很好,你也是很有眼光的。 可是,哪里好了?我的心明明就感到这么不舒服。 因为她正对他微笑——潜意识对着自己剖析。 害怕了,疲惫也盖不过。 “喵——!”我叫了一声。 “别离开!”——希望他能听到。 而他若无其事地走着。 “求求你,别丢下我。”像个疯子一样,做着无用功。 可他依旧向前迈着步子,背影的轮廓却比自己最喜欢的鱼骨头还要好看。 “我需要你!”我跑向她,身后是小姐的惊呼。 他骤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我 “去治病。”他说。 “不要!”你能听见是吗? “你需要恢复健康。” “我需要你在身旁!”癫狂到口无遮拦。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了。 他弯下腰,并未打开怀抱,就只是半曲着身子。 是你说过的,不是吗?我向他走近。 “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伸出怪状物摸了摸我的脑袋。 “别直接用手碰它,这猫癣是会传染给人的!”身后愈发洪亮的声音弥散成恢宏的箭阵,我无地自容,可是却句句在理,戳中穴口。 他站起身子,看了小姐一眼,丢下一句话便再次离开。 “治好它。” 不会再回头。 可是我却要延续。 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我看到他上了一辆车子却很快又走了下来。 真的是傻子吗? 他的行径让人不知所以。 然而是傻子又怎么样?或许傻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我心安的人。 是啊,这样偷偷地跟在他身后,我竟然也会感到这般快乐,情不自禁地想要微笑呢! 若是身体还似之前的状态,我定会乐得上蹿下跳吧! 不对!都能做高难度动作了,应该冲过去抱住他不放才是首要! 这么想着,因为专注的幻想而没能注意到他停了下来,我迈出一条腿,正巧看见他回过头来。 这次换我傻了,忘记了手忙脚乱,愣愣地叫一声“喵”,哥哥姐姐若是见到这样的我会笑的。 于是才有了后来: ——不可以,会把病传染给你。 ——被传染了就和你一起接受治疗呗! 然而我知道,从那一刻的对望就知晓,他一时柔软下去的眸光,好像长达几个多世纪的孤独绝望失了基座出现摇晃。 而我的世界,从此就全是他,单有他,只为他——他的存在,这样的意义。 **** 在遇到他之前,我自以为是地仍旧感恩第一任主人所给过的温柔。 想着起码那个主人有给过我食物与舒适自由的生活,那么我就不该怨他。 然而遇到了他,我才知道那些现如今只能用来怀缅的温柔与他的温柔相比,渺小到让我想要掉眼泪。 而这眼泪,却是为了他而掉。 他会罔顾一切障碍,将我带在身边与他同吃同住。 他会为我亲自涂抹药膏,用他那人类普遍拥有的怪状物来抚摸我的伤口,而与众不同的是他的怪状物还能在黑白琴键上起伏飒舞,弹奏出召唤美梦的音符,也是因为他我才知道那怪状物原来叫做“手”。 他会在我面前摆满各种从前我连见都没见过的鱼,丰盛的程度超过他自己咽下肚的食物,而他这么做却并不是因为想要讨好别人才对我进行取悦哄骗的训练交易,而是单纯为了我。 他傻得可爱,我将我认为的最美味的三文鱼推到他跟前,他不吃,却用这三文鱼的名字来给我这只猫命名。 他总是将我抱在怀里入睡,我们两个一起懒洋洋,缩在一个被窝里,虽然他嘴上总说着“还是不够胖,被窝都暖不起来”,却总是将我揽在怀里搂得紧紧的。 他经常带我出门去晒太阳,把我打扮成“公主”的模样,我们两个搁在一个画面里,就连街上偶遇的狗狗都没有我闪亮。 …… 他给了我太多太多,而我知道,再不会有人像他那样对我好了。 而我——我只想要他快乐,想要他能够获得幸福。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快乐与幸福,你可以说它们是近义词却永远也不能说是同义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珍重之物 母亲这个词语在我们猫儿与你们人类的世界里有着同样的发音,可是我却不知道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意义。 会产生这样的怀疑与第一任主人倒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是一个人独居,而作为一只猫儿像现在这样考虑起这种深奥的问题,则是因为现在每天被我粘着的他唯一露出稍微让人能够放心的神情的时间便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他的生活很简单,练琴,然后带我出去散步,每周固定的时间片段会有装束浮华造作的男人前来造访,打破一方唯美并不完整的宁静。 只有一个女人每天都会在诡异的时间点与我们偶遇在这栋奢华的大房子里,而说起来也是这么的偶然,我听见他叫她母亲。 是啊,原来你也是有母亲的。 可是为什么,你的脸色蓦然间改变了呢? 我眼睁睁地看到那双微垂的眼眸从五色纷呈一扎眼被阴沉混合,所有亮丽的颜色都像是被重重心事所化作的刀锋给绞割,某种渴望如饥似渴却又总是如鲠在喉,他黯然神伤,他那般绝望。 然后她走过他的身边,他再也看不见她的形状,他才再次像平常那样看向我,问我要不要陪他出去晒太阳。 我不叫,只是在他的怀里努力直起身子蹭了蹭他的脸颊。 隐隐约约,我总觉得,有什么会在某一天浩浩荡荡地坍塌掉。 **** 我喜欢跟在主人的身后陪他去上课,虽然目的地的主人总是拒绝让我进入房子里。但我还是会留守在门口,闭上眼、侧耳倾听主人弹奏出来的美妙音符,听得入迷的时候甚至根本就注意不到雨水已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有时愣愣地追随着音符的脚步,等到睁开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绕到了屋子的后面,跳上了窗框外面延伸出来的台面。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确定玻璃窗里面的两个身影中有一个是他,真是幸运!顿时欢天喜地,虽然湿漉漉的长毛都沉重得贴在身上。 音乐很悲伤,带有点非分指向。就好像在大地的中央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少年却白发苍苍。风吹而过,身形消失不见,只留下恶魔的嘶吼久久回响、没能跟得上通往地狱的末班车。 还没来得及深深镂刻,就轰然而碎。 或者是。想要婆娑。却总也做不到超脱。 有些东西就是注定的。你再厌恶,也无法割舍。 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你还有我…… 我探着身子贴近窗玻璃想要看得更清楚。也想要整个都印在心里,这时钢琴旁边的少年无意间扭头瞥见了我,琴音在目光交汇的时刻变得更加深刻,我看见他微微扬起了嘴角。 雨水沿着透明的玻璃滑落,模糊了他的轮廓,也模糊了他的笑脸。 多么雷同,眼泪的轨迹,眼泪的重量。 是不是也会同样的——眼泪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痛楚。 **** 他总是在走着,好像在寻找着某样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 我跟着他走过六个半街区,直到这一天的白昼又要结束,他回过头来看我,一脸哀愁。 于是我总是专注地瞅着所走过的每一处角落,经过我的慎重思考而做出判断,选择我认为可能性最高的事物叼到他的面前,而他总是先一愣,然后眉开眼笑。 我知道自己又没找对,可是却觉得幸福极了,因为他笑了。 将整栋房子都探寻遍了,又跑到大街上去找。 一直以来都在人类的庇护下生存,首度接触叫做“垃圾回收桶”的巨型怪物,虽然散发着不太受欢迎的味道,它却出奇的友好善良,总是不发一言地任凭我随意对它“动手动脚”。 打搅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可观的收获。 看到时不时会有路人往里面丢东西,一开始还以为里面放着的是上供的祭品,天真地以为碰巧会有他想要的,或者一模一样的。 可是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想要找的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 看到不远处又有行人向着自己这方走来,愈发愈近,对之前的围攻心有余悸,于是自己不假思索地躲进了“垃圾回收桶”的肚子里,没成想有一包重物从天而降,砸到了脑袋上。 吃痛却动也不敢动,听到那人走远了,这才一个猛子从里面跳了出来。 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抱住“垃圾回收桶大叔”感激涕零,身旁传来了不太友善的发问。 我看过去,是同类,体型比我高大很多,却是一只有着与“垃圾回收桶大叔”相近味道的花猫。 “嘿——,什么时候来了个新家伙,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它向前迈出一步,“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尾音还未落,花猫的身后又出现了两只体型比它略小一点的猫,全都有着同样的味道。 “什么?”我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流浪猫,还是这一带流浪猫的王。 “这里是我狼仔的地盘。” 狼仔?我一怔,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花猫眯起眼,在猫儿的世界里还挺俊俏,在人类的世界里倒是颇有点强盗头子的风范,反正是反派角色的气质,就连口吻都如出一辙,但是却感觉不到它有真的很坏,起码它没发狠、对自己恶毒地施以不太光明的带有群殴性质的“拳打脚踢”。 “明明是猫儿,名字却要叫狼,还是狼仔……”我甩了甩脑袋,“你跟他真像。” 它气了,不由分说地向我扑了过来。结果才刚要撕扯,它猛地退离,“你好臭。” 我一愣,闻了闻自己,是挺臭的,可是这点它不是也一样吗? 我没空纠缠,转身确定一下还有没有遗漏,它却叫住我,“你在找什么?” “人类的东西,很重要的东西。”也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类。 “重要?那就不可能在这里了。”它翘起脑袋。显得很博学很老成。高不可攀的模样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它。 它想装作先知诱导我向它求助吗? 不过……好吧,为了他也是拼了。 “你知道在哪里?” “你叫我一声老大。” 我抽了抽嘴角,这“老大”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老大。” 它满意地点了点脑袋,给我指了指方向。“那里有很多房子。闪亮亮的。就连牌子也是。” 我激动地忘我,向着他所指示的地方跑去,完全没注意到因为我忘记了周全感谢的礼数。让它作为“老大”很没有面子。 我来过这条商店街,上次他有帮他的母亲来取过订制的首饰,我记得这里的每一家店陈列的商品旁边所放置的牌子上、数字的尾巴都拖得很长,比上次他在宠物医院放在我旁边的那张花花绿绿的纸片上的数字还要长。 能比拯救生命还要昂贵,那么看来确实应该会在这里,我如是想。 && 一下一会儿更新 可是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想要找的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 看到不远处又有行人向着自己这方走来,愈发愈近,对之前的围攻心有余悸,于是自己不假思索地躲进了“垃圾回收桶”的肚子里,没成想有一包重物从天而降,砸到了脑袋上。 吃痛却动也不敢动,听到那人走远了,这才一个猛子从里面跳了出来。 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抱住“垃圾回收桶大叔”感激涕零,身旁传来了不太友善的发问。 我看过去,是同类,体型比我高大很多,却是一只有着与“垃圾回收桶大叔”相近味道的花猫。 “嘿——,什么时候来了个新家伙,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它向前迈出一步,“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尾音还未落,花猫的身后又出现了两只体型比它略小一点的猫,全都有着同样的味道。 “什么?”我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流浪猫,还是这一带流浪猫的王。 “这里是我狼仔的地盘。” 狼仔?我一怔,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花猫眯起眼,在猫儿的世界里还挺俊俏,在人类的世界里倒是颇有点强盗头子的风范,反正是反派角色的气质,就连口吻都如出一辙,但是却感觉不到它有真的很坏,起码它没发狠、对自己恶毒地施以不太光明的带有群殴性质的“拳打脚踢”。 “明明是猫儿,名字却要叫狼,还是狼仔……”我甩了甩脑袋,“你跟他真像。” 它气了,不由分说地向我扑了过来,结果才刚要撕扯,它猛地退离,“你好臭。” 我一愣,闻了闻自己,是挺臭的,可是这点它不是也一样吗? 我没空纠缠,转身确定一下还有没有遗漏,它却叫住我,“你在找什么?” “人类的东西,很重要的东西。”也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类。 “重要?那就不可能在这里了。”它翘起脑袋,显得很博学很老成,高不可攀的模样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它。 它想装作先知诱导我向它求助吗? 不过……好吧,为了他也是拼了。 “你知道在哪里?” “你叫我一声老大。” 我抽了抽嘴角,这“老大”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老大。” 它满意地点了点脑袋,给我指了指方向,“那里有很多房子,闪亮亮的,就连牌子也是。” 我激动地忘我,向着他所指示的地方跑去,完全没注意到因为我忘记了周全感谢的礼数,让它作为“老大”很没有面子。 我来过这条商店街,上次他有帮他的母亲来取过订制的首饰,我记得这里的每一家店陈列的商品旁边所放置的牌子上、数字的尾巴都拖得很长,比上次他在宠物医院放在我旁边的那张花花绿绿的纸片上的数字还要长。 能比拯救生命还要昂贵,那么看来确实应该会在这里,我如是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愿赌服输 他很少会在我面前哭泣,却总是会在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悲伤到彻底。 被子蒙着脑袋,就连他那漂亮耀眼的头发都遮挡了完全,我“手忙脚乱”地跳到被子上,舔舐他的手背,他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有了反应,拉下被子时我看到他眼泪掉个不停,就好像视网膜里长了什么破坏泪腺的东西,我不想去探明至此究竟是和逻辑,就是觉得这一刻非要触碰你,自己必须厚着脸皮钻到你的怀里去。 那时的你,明明就近在咫尺,看在眼里却总觉得那么遥不可及。 如果你将远去,那么就请带我和你一起上路。 即使终点是阴阳交流的地方,我也要跟你同行。 因为你说过,我是你的。 “完蛋了——,你这样绝对是爱上那个人类了。”花猫老大狼仔在一旁说着,边品尝着我为表上次予以帮助的谢意而带来的甜点边享受着每日必做的日光浴。 “哎——?我、爱上了他?” “不然你以为呢?”眼斜斜地瞥过来,然后又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不远处传来两只年轻母猫两眼桃心满心陶醉的惊呼声,我眼睛发直地飘过去又飘回来看他,这狼仔还挺会利用自己的长处的。 “我们也可以爱人类吗?”我低头,伸手抚摸住胸口。 “不是我们,你已经爱上了。”它勾起嘴角,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酱汁。“不过我不同意。” “为什么?”我怒气冲天的撅起嘴。 “看看,看看。”他哼了一声,“本质上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种族,再加上语言,你们没法交流,寿命也差得很大,人类要比我们活得久多了……我们猫咪和人类注定不会产生那种羁绊,所以不可能,再说了我不允许。” “我能懂他。”我声音有些微颤动,但还是忍不住出声反驳了他。“只要能让我陪着他就好了。” “你要是想打破这一层。一定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所以我给你个建议。” “什么建议?” “跟我走吧!到我这里来。” 我睁大眸子看向它,“狼仔。” “我可以带你到别的城市去,你很快就可以忘记他。”它的眸光璨亮而复杂。说的每个字掰开来想都无法让自己平静地幻想。 我无法回话了。再次低下脑袋。 我只是想让他快乐。想让他幸福,想让他不再哭泣罢了。 我不想忘记他。 如果要我忘记他,我宁可拿我仅剩的生命都用来记住他。 和他分开我没办法。 可我分辨不清。对他的依存是否和对母亲、对哥哥姐姐是一样的感情。 “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幸福,所以……”我抬起头望向花猫老大狼仔,“我只要能帮助他获得幸福就好了。” 良久的沉默,空气中某些疏淡的东西变得密集,拥挤着令空气稀薄。 “你会哭的。”它说。 “没关系。” “你会死的。”它又说。 “我不怕!” 又是漫长的沉默,结束之后这次它却又烦躁地咆哮了起来。 “我说了,我不允许!” “好了,老大也不能那么任性的。”我弯起嘴角安慰道,经过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对花猫老大狼仔心悦诚服,可是有时也会不禁因为它时不时不小心暴露出来的稚气给逗笑,无言以对到甚至会泪流满面。 然而它却更加不爽了,扯着嗓子高呼,“你不信我对吧!不信我们就打赌啊!” “哈?”我一愣,看它意欲把我骂个臭头,连忙应了下来。 这不是也算是为了自己着想嘛!同时连带着也考虑一下老大的形象,那边两位母猫都已经为这张力十足的浪子气概给醉倒了。 **** 感情的成分仍然模棱两可,可我对它的浓度却确定分明。 然而我还确信的是,这样暂且安稳的平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 只是我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翻天覆地,土崩瓦解也会留有余地,可是我和他却再没有可能性,比死别还要无能为力,最无路可退的生离。 从下午见他出门就开始后悔,心里隐隐的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比和他一起偶遇母亲还要可怕的事情,笼罩在心头怎么来回踱步也挥之不去。 待在琴房里,将视线从落地窗外的阴郁天气转移至身后那家价值堪比古董的钢琴,眉头微微向中间皱紧,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他正坐在那里对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愣愣地往前走了一步,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只有透明的带着点鱼味的空气。 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自己努力了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冲击的动作好不容易将门撞开,踩着轻盈敏捷的步点快速地下了楼梯,来到折返处正巧看到回到家中的他的身影。 无比兴奋地叫了一声,可是他却从自己的身边闪过跑上了楼去。 我僵硬地回过头去,看到他的衣服因为雨水的侵蚀而加深了色度。 我追过去,就看见他自己主动闯进了母亲的卧房。 ——是他吗?那个牛郎……是我的父亲吗? 他在说什么? 牛……怎么了么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到底怎么了? 我听到了,都听到了!可是为什么我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来到他脚边,刚伸出爪去想要拉他的裤脚他却忽然向前走去,下了楼梯,朝着家门的方向,背影孤独而绝望。好像是要去远行。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摊上的水渍,看不到刚才率先离去的母亲的细跟高跟鞋的印迹,只有他的、才踩过水洼的鞋底。 难以完整,难以周全,轮廓总有模糊断开的地方,残缺的印迹化作一个个的字符,宛若难以启齿的无声嗫嚅。 我怎么可能有办法,不管你。 就这么跟了上去,眼睁睁地看到他压抑,他大笑。他被行人撞得踉跄地摔倒。他惹怒就连我也能分辨出来很是不喜欢的无赖,而天空依然无言地下着大雨,旁观这一切不打算出手相助。 我懊恼自己刚才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冲散,来得太晚。 想也没想。冲上去就咬他们。 ——你怎么跟一只狗似的? 这时忽然回想起花猫老大狼仔的调笑。那时也是这样。想都没想、冲动地比嗓门谁大,“如果那样就能找到他重要的珍贵之物,那么我愿意变成一只狗!” 是啊。这种时候,真希望自己能是一只狗,起码在外观上在气势上都能吓到他们,不会这般不堪一击。 第一次,痛恨极了自己的娇小和优雅。 吃痛地呜咽,被那人一下子甩到了墙壁上。 好痛! 可是,看到他痛我更痛! 于是再一次爬起来,冲向他们,狠狠地咬上去。 我知道我根本无法与这些比自己大上不知多少倍的人类抗衡,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身体已经被心完全掌控。 既然生命只有一次,那么我就要听从自己的内心! 一次又一次,撞墙,爬起,撕咬,撞墙,爬起,撕咬。 直到再也爬不起来,直到我与他目光相交汇。 我看到他在担心。 他在为我担心。 好幸福。 可是,那些人却在一遍又一遍地伤害着他。 神啊,如果你要是存在的话,求求你,请给我保护他的力量吧! 瞅准那个男人抬起的脚,悬空的鞋尖好像闪烁着亮光,蓦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身体像有电流通过,麻痹了痛觉神经。 可以!自己可以! 于是扑过去,死死地咬住光亮处不放。 我望着他,心满意足地望着他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可恶!” “松开!臭猫松开呀!” 发现怎么也甩不掉我,一旁的小弟们都围到了混混头目的身边伸手去掰,却也无法将我掰离开。 “可恶!” “大哥,你侧着踹到电线杆子上去!那样别说让它松口了,肯定死无全尸啊!” “哎——,这个办法好!” 起哄声此起彼伏,那老大一个侧腿,刚想朝着电线杆子上踹过去, ***yixiayihuiergengxin 可是,那些人却在一遍又一遍地伤害着他。 神啊,如果你要是存在的话,求求你,请给我保护他的力量吧! 瞅准那个男人抬起的脚,悬空的鞋尖好像闪烁着亮光,蓦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身体像有电流通过,麻痹了痛觉神经。 可以!自己可以! 于是扑过去,死死地咬住光亮处不放。 我望着他,心满意足地望着他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可恶!” “松开!臭猫松开呀!” 发现怎么也甩不掉我,一旁的小弟们都围到了混混头目的身边伸手去掰,却也无法将我掰离开。 “可恶!” “大哥,你侧着踹到电线杆子上去!那样别说让它松口了,肯定死无全尸啊!” “哎——,这个办法好!” 起哄声此起彼伏,那老大一个侧腿,刚想朝着电线杆子上踹过去, “可恶!” “大哥,你侧着踹到电线杆子上去!那样别说让它松口了,肯定死无全尸啊!” “哎——,这个办法好!” 起哄声此起彼伏,那老大一个侧腿,刚想朝着电线杆子上踹过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交易与代价 “啊咧咧——,哪里来的小猫咪……” 因为惊讶而发出疑问的好奇语气少了些,倒是很有装作不经意叫喧着特意引起别人注意的意味。 我瞧过去,前方烟雾缭绕,那神秘而略显孤高的身影在自己的眼睛里依旧是一个写满了谜题的黑影,唯有轮廓、却也只是一半身体,下半身貌似被什么给遮挡住了,或者说也有可能那混淆视线的迷雾之后,说话的人就是一个下半身与常人不同的怪物。 这么想着,本能地打算转身逃走,在看到已经被全盘封锁的身后,或者说根本就不被允许回头,这才是形象化的退无可退。 今天有点事耽误了,先复制上不好意思啊。 **** 再没有比这更动听的话语了。 一无是处的我,来历不明的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揽抱在怀中。 为什么会说我漂亮呢? 难道这个男人看不见我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傻子。 傻言傻语是不可以相信的,我知道,可是我无能为力——我的心根本就不受控制啊! 已经被抛弃过一次了,明明觉得心如死灰,可为什么现在却会在第一时间就选择相信了他的话? 许诺般的声息,拥有许诺般的不着边际,同样的,拥有许诺般的一往深情。 那么,你是否也会像曾经的主人一样,轻易背信。恶贯满盈? 我静静地望着他,直到被他发现转而也回望着我。 脸上的毛一块又一块,粗糙难看,被贴上这黏糊糊的东西就更加不堪入目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无所顾忌地将我抱住呢?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该这么近的。 看到主人的反应就已经明白了,我有自知之明,这病是不可以触碰你的。 万念俱灰的时刻,因为他的出现。脆弱开始冷却。“贪婪”披上“希冀”的华美嫁衣,而我忽然在那一刻意识到,这个男孩儿就是自己这一辈子想要陪在身边的人。 是的,他说我是他的。那么我就是。直到永永远远也不会改变。 不管你对我的出手相救出于何种缘由。即使是一时心血来潮也没有关系,即使你真的是个傻子。 就让我,成为你的吧! **** 他抱着我。兜兜转转地走在街道上。 我没有动作也不出声,小心翼翼地窝在他的怀抱之中,生怕会做出什么莽撞的行为而破坏他的心情,比在面对那个抛弃我的主人时还要受怕担惊。 停下脚步站定,我估摸着似乎到了目的地,瞅了一眼,不像是人类栖息的住所。 他抱着我走进去,将我放在一个高高的台面上,对于坐在对面忽然又站起的那个小姐的热情问候他一言未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长的皮夹,抽出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放到我的旁边,我看了一眼,上面印有一个尾巴拖了很长的数字。 “要变得更漂亮。” 我一愣,这四不像的话语是在跟我道别吗? 这是个很有撒娇意味的玩笑话,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从台面上一跃而下,这才注意到自己与那位满脸通红的小姐志同道合,一起追了出去。 我望着她失神又娇媚的模样,很白痴地感叹出来,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他有多好看。 而这样傻的男孩儿,竟然也不只是我一个人心生爱恋。 我呆呆地对着小姐点了点脑袋,很好,你也是很有眼光的。 可是,哪里好了?我的心明明就感到这么不舒服。 因为她正对他微笑——潜意识对着自己剖析。 害怕了,疲惫也盖不过。 “喵——!”我叫了一声。 “别离开!”——希望他能听到。 而他若无其事地走着。 “求求你,别丢下我。”像个疯子一样,做着无用功。 可他依旧向前迈着步子,背影的轮廓却比自己最喜欢的鱼骨头还要好看。 “我需要你!”我跑向她,身后是小姐的惊呼。 他骤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我 “去治病。”他说。 “不要!”你能听见是吗? “你需要恢复健康。” “我需要你在身旁!”癫狂到口无遮拦。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了。 他弯下腰,并未打开怀抱,就只是半曲着身子。 是你说过的,不是吗?我向他走近。 “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伸出怪状物摸了摸我的脑袋。 “别直接用手碰它,这猫癣是会传染给人的!”身后愈发洪亮的声音弥散成恢宏的箭阵,我无地自容,可是却句句在理,戳中穴口。 他站起身子,看了小姐一眼,丢下一句话便再次离开。 “治好它。” 不会再回头。 可是我却要延续。 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我看到他上了一辆车子却很快又走了下来。 真的是傻子吗? 他的行径让人不知所以。 然而是傻子又怎么样?或许傻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我心安的人。 是啊,这样偷偷地跟在他身后,我竟然也会感到这般快乐,情不自禁地想要微笑呢! 若是身体还似之前的状态,我定会乐得上蹿下跳吧! 不对!都能做高难度动作了,应该冲过去抱住他不放才是首要! 这么想着,因为专注的幻想而没能注意到他停了下来,我迈出一条腿,正巧看见他回过头来。 这次换我傻了,忘记了手忙脚乱,愣愣地叫一声“喵”,哥哥姐姐若是见到这样的我会笑的。 于是才有了后来: ——不可以,会把病传染给你。 ——被传染了就和你一起接受治疗呗! 然而我知道,从那一刻的对望就知晓,他一时柔软下去的眸光,好像长达几个多世纪的孤独绝望失了基座开始出现摇晃。 而我的世界,从此就全是他,单有他,只为他——他的存在,这样的意义。 **** 在遇到他之前,我自以为是地仍旧感恩第一任主人所给过的温柔。 想着起码那个主人有给过我食物与舒适自由的生活,那么我就不该怨他。 然而遇到了他,我才知道那些现如今只能用来怀缅的温柔与他的温柔相比,渺小到让我想要掉眼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交易与代价(2) 十字路口酒吧开张以来第一次迎来人间动物界的客人,如同对待天界或者地狱任何一个与之产生孽缘还藕断丝连的狠角色们,他以他惯常的性格习惯去对待这样一只小猫,可是得到却是超乎他的所能接受的,很难判断,那时的巴贝雷特究竟是处在妖孽雏形的阶段还是张狂的鼎盛时期。 ………… “你不要质疑他!”我对他吼叫,话语回流到耳边,却没成想竟然幻化成了通用的语言,不确定是不是人类所用,但是这个嘴上叼着香烟的男人却回以了解的微笑。 “你说错了,我只是在质疑你。”巴贝雷特伸手支撑着下巴,打量着我,同时还挑起观赏的眉眼,“我比较好奇,你对他又信服多少。” “巴贝雷特。”女孩儿有些不赞同地叫住男人,声音来自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我这时才想起来回头看一看。 女孩儿站到我的斜后方,她的身体轻松自然地靠向柜台,矮小的身子有种发育到了一半的时候蓦然间停止的感觉,钻石脸上空炫的瞳孔左眼是幽翠色,右眼是琥珀色,额头上空气刘海停留在眼眉的水平高度,垂在两侧耳前的“发脚”留长超过下颌,其余所有的发丝都短短的发梢卷翘,发根处延伸下来依次是珊瑚色、桃粉色,尾端直至蔷薇红,每一处颜色所占据的百分比不同,仿佛风拂过,千枝泪。桃花飒舞。 “喂,你该不会是公的猫吧?还是说你骨子里其实是同性唔……” 巴贝雷特说了一半被彻底截断,我看过去这才发现出手制止的是这个双瞳异色、长相甜美的女孩儿。 巴贝雷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的嘴巴与安安的手分离开来,他把手上的烟重新送到嘴边,一副自在悠然的模样,就好像刚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它看你都看呆了,不过我蛮好奇的,你这个丑八怪怎么可能会有人看得上,更别说看到失神了。” 被刺痛了。虽然对于刚才那句话来说我只是个局外角色。眼一眯,湿润的鼻孔喷出气来,“喵”叫一声冲过去咬住他搁在台面上的手。 不论巴贝雷特出于玩笑还是别的什么没有真实恶意的想法,我都无法默不作声无动于衷下去。 “丑八怪”这个词。天知道于我而言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然而。他却——“很好嘛!看来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了。” 我一愣。牙齿瞬时间失去了力道,一步一步半呆滞地退开,狐疑又有些内疚。 这家伙……是他治好了我的伤口?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是神明吗? 想想刚才这个男人和这个女孩儿的出场方式。自己又突然拥有了语言能力,还有这个女孩儿她眼睛的颜色……等等!颜色!有颜色的认知了! 该不会真的是神明吧! “看得出来,你已经有所反省了。”巴贝雷特如看透我的心思一般,这已经算是间接承认了! 我盯着他看,却并没有为自己刚才对他的态度有所补充或者弥补的表示。 “你不道歉吗?——刚才的大不敬。” “神明也不全是对的!”我翘起下巴,不打算拔本塞源奉承攀附,如果神明必须要它无原则的相信拥护才能得到庇佑实现心愿,那它宁可不要,重新去找直到找到它心中的神明为止,“不过对于刚才有伤害到你身体的行为,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那心灵呢?我的心灵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可以挑衅找事的行事方式,但是巴贝雷特却好像没能全面完成演技一样,并没有露出摆出夸张的表情和姿态。 然而也还好、有能够将他吃得死死的安安在场,只见安安伸出手,以手法扑朔迷离为卖点,她趁着巴贝雷特注意到之前,夺走了他泯灭还未到头的香烟。 “安安……”巴贝雷特努力让自己不要太过担心明显,他不是要计较那根烟,真的,不是要计较,只是觉得怪浪费的……剩下那么多,还可以抽啊! 安安不语,看向巴贝雷特,他无所遁形,看来是不能再逗我玩了。 巴贝雷特叹了一口气,转而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才艰难地选择了放弃。 “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我可以宽宏大量地原谅你,顺便还帮帮你。”他说话的语气仿佛恩惠从天而降,而我幸运极了,“不过你必须听我说完,考虑的机会只有一次,决定好了就不能再反悔。” “你愿意帮助我?” “嘿,别让我重复我说过的话,很麻烦的。” “那么,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呢?” “你的废话好多啊……能不能别这么没完没了地罗里吧嗦的……”巴贝雷特伸出手指抵住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表明自己头疼欲裂,不想再增加周围的噪音,“回到之前我所说的——代价。” 代价…… 我无声地在自我的世界中跟着念叨着,虽然心中没底却了解自己并不太在意。 “对,我说过,所有的光辉你都会失去,它们会反过来变成你黯淡而落魄的难看阴影。你的优雅身躯会膨胀而变得肿胖,本来可以经受些许训练有望辨清颜色的双眼会被剥夺潜在发展的可能性,你会成为全色盲,你的世界永远会只有黑白两色,你变成人类,便要抛弃尾巴,失去尾巴的你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你走路的姿态不会妖娆只会歪歪扭扭,无法正常地奔跑,逞强必会摔倒,包括进行人类的活动,你不必浪费时间奢望,拿笔写字画画,不管练习多少遍也不会创造出顺眼的构架……明白么?是不会,是绝对不可能!” “这些……都不算什么。”嘴角微微地晕开,宛若浅浅的水墨画作,“比我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那么……还有最大的代价,我很好奇你是否能接受。” “是什么?” “当你变成人类的那一刻,作为小猫时的记忆便会全部消失……你能、接受吗?” 我一愣,口齿难以伶俐,“你是说,我会忘记他?” 巴贝雷特直勾勾地望着我,意味不明的眼神投递来清亮的线状光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变成人类,就是彻底抛弃小猫的存在。”他顿了顿又缓缓戳中我心里的每一个跳跃着的字符,“你怕了么?或者说你对他、对自己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如果你这辈子注定会爱上他,即使忘记了,即使外形连带存在意义全都改变,你也会再次爱上他。” 而为了他,你也会再次回到这里,这就是宿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醒·我们的爱情 我觉得我该做点儿什么! 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刚刚闭上眼睛,没有伴奏的背景音,男人轻轻吟唱的几个字句,断断续续不成逻辑,却在一瞬间放空了我大脑中所有的思绪,侵袭而据,占领了我的精神世界,而自己却一点力气儿也使不出来,包括发出声音疑问空气,也不行。 再度睁开眼睛,我看见了它,那只拯救了我的小猫,也是至今拼了命也想找到的小猫。 在狭小的空间里窝在母猫的怀里,它是那样小,那样美丽。 奇妙的是,从看到它的那一刻起,我就能够听见它心里的声音。 是跨越时间回到了从前吗? 我看见它与它的哥哥姐姐在一起,看见它被那个黝黑而一脸精明的男人买走,被训练,被送走,后来又被归还,被抛弃,直到与我相遇。 我听见了,它说它希望我快乐。 还有,它爱我。 ……原来,它也爱我。 真是疯了! 我的依存症一度让我自己都 **** 一下一会儿更新 十字路口酒吧开张以来第一次迎来人间动物界的客人,如同对待天界或者地狱任何一个与之产生孽缘还藕断丝连的狠角色们,他以他惯常的性格习惯去对待这样一只小猫,可是得到却是超乎他的所能接受的,很难判断,那时的巴贝雷特究竟是处在妖孽雏形的阶段还是张狂的鼎盛时期。 ………… “你不要质疑他!”我对他吼叫,话语回流到耳边。却没成想竟然幻化成了通用的语言,不确定是不是人类所用,但是这个嘴上叼着香烟的男人却回以了解的微笑。 “你说错了,我只是在质疑你。”巴贝雷特伸手支撑着下巴,打量着我,同时还挑起观赏的眉眼,“我比较好奇,你对他又信服多少。” “巴贝雷特。”女孩儿有些不赞同地叫住男人,声音来自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我这时才想起来回头看一看。 女孩儿站到我的斜后方。她的身体轻松自然地靠向柜台。矮小的身子有种发育到了一半的时候蓦然间停止的感觉,钻石脸上空炫的瞳孔左眼是幽翠色,右眼是琥珀色,额头上空气刘海停留在眼眉的水平高度。垂在两侧耳前的“发脚”留长超过下颌。其余所有的发丝都短短的发梢卷翘。发根处延伸下来依次是珊瑚色、桃粉色,尾端直至蔷薇红,每一处颜色所占据的百分比不同。仿佛风拂过,千枝泪,桃花飒舞。 “喂,你该不会是公的猫吧?还是说你骨子里其实是同性唔……” 巴贝雷特说了一半被彻底截断,我看过去这才发现出手制止的是这个双瞳异色、长相甜美的女孩儿。 巴贝雷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的嘴巴与安安的手分离开来,他把手上的烟重新送到嘴边,一副自在悠然的模样,就好像刚才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它看你都看呆了,不过我蛮好奇的,你这个丑八怪怎么可能会有人看得上,更别说看到失神了。” 被刺痛了,虽然对于刚才那句话来说我只是个局外角色,眼一眯,湿润的鼻孔喷出气来,“喵”叫一声冲过去咬住他搁在台面上的手。 不论巴贝雷特出于玩笑还是别的什么没有真实恶意的想法,我都无法默不作声无动于衷下去。 “丑八怪”这个词,天知道于我而言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然而,他却——“很好嘛!看来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了。” 我一愣,牙齿瞬时间失去了力道,一步一步半呆滞地退开,狐疑又有些内疚。 这家伙……是他治好了我的伤口?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是神明吗? 想想刚才这个男人和这个女孩儿的出场方式,自己又突然拥有了语言能力,还有这个女孩儿她眼睛的颜色……等等!颜色!有颜色的认知了! 该不会真的是神明吧! “看得出来,你已经有所反省了。”巴贝雷特如看透我的心思一般,这已经算是间接承认了! 我盯着他看,却并没有为自己刚才对他的态度有所补充或者弥补的表示。 “你不道歉吗?——刚才的大不敬。” “神明也不全是对的!”我翘起下巴,不打算拔本塞源奉承攀附,如果神明必须要它无原则的相信拥护才能得到庇佑实现心愿,那它宁可不要,重新去找直到找到它心中的神明为止,“不过对于刚才有伤害到你身体的行为,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那心灵呢?我的心灵也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可以挑衅找事的行事方式,但是巴贝雷特却好像没能全面完成演技一样,并没有露出摆出夸张的表情和姿态。 然而也还好、有能够将他吃得死死的安安在场,只见安安伸出手,以手法扑朔迷离为卖点,她趁着巴贝雷特注意到之前,夺走了他泯灭还未到头的香烟。 “安安……”巴贝雷特努力让自己不要太过担心明显,他不是要计较那根烟,真的,不是要计较,只是觉得怪浪费的……剩下那么多,还可以抽啊! 安安不语,看向巴贝雷特,他无所遁形,看来是不能再逗我玩了。 巴贝雷特叹了一口气,转而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才艰难地选择了放弃。 “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上,我可以宽宏大量地原谅你,顺便还帮帮你。”他说话的语气仿佛恩惠从天而降,而我幸运极了,“不过你必须听我说完,考虑的机会只有一次,决定好了就不能再反悔。” “你愿意帮助我?” “嘿,别让我重复我说过的话,很麻烦的。” “那么,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呢?” “你的废话好多啊……能不能别这么没完没了地罗里吧嗦的……”巴贝雷特伸出手指抵住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表明自己头疼欲裂,不想再增加周围的噪音,“回到之前我所说的——代价。” 代价…… 我无声地在自我的世界中跟着念叨着,虽然心中没底却了解自己并不太在意。 “对,我说过,所有的光辉你都会失去,它们会反过来变成你黯淡而落魄的难看阴影。你的优雅身躯会膨胀而变得肿胖,本来可以经受些许训练有望辨清颜色的双眼会被剥夺潜在发展的可能性,你会成为全色盲,你的世界永远会只有黑白两色,你变成人类,便要抛弃尾巴,失去尾巴的你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你走路的姿态不会妖娆只会歪歪扭扭,无法正常地奔跑,逞强必会摔倒,包括进行人类的活动,你不必浪费时间奢望,拿笔写字画画,不管练习多少遍也不会创造出顺眼的构架……明白么?是不会,是绝对不可能!” “这些……都不算什么。”嘴角微微地晕开,宛若浅浅的水墨画作,“比我预想的要好太多了。” “那么……还有最大的代价,我很好奇你是否能接受。” “是什么?” “当你变成人类的那一刻,作为小猫时的记忆便会全部消失……你能、接受吗?” 我一愣,口齿难以伶俐,“你是说,我会忘记他?” 巴贝雷特直勾勾地望着我,意味不明的眼神投递来清亮的线状光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变成人类,就是彻底抛弃小猫的存在。”他顿了顿又缓缓戳中我心里的每一个跳跃着的字符,“你怕了么?或者说你对他、对自己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如果你这辈子注定会爱上他,即使忘记了,即使外形连带存在意义全都改变,你也会再次爱上他。” 而为了他,你也会再次回到这里,这就是宿命。 “是什么?” “当你变成人类的那一刻,作为小猫时的记忆便会全部消失……你能、接受吗?” 我一愣,口齿难以伶俐,“你是说,我会忘记他?” 巴贝雷特直勾勾地望着我,意味不明的眼神投递来清亮的线状光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变成人类,就是彻底抛弃小猫的存在。”他顿了顿又缓缓戳中我心里的每一个跳跃着的字符,“你怕了么?或者说你对他、对自己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如果你这辈子注定会爱上他,即使忘记了,即使外形连带存在意义全都改变,你也会再次爱上他。” 而为了他,你也会再次回到这里,这就是宿命。 巴贝雷特直勾勾地望着我,意味不明的眼神投递来清亮的线状光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变成人类,就是彻底抛弃小猫的存在。”他顿了顿又缓缓戳中我心里的每一个跳跃着的字符,“你怕了么?或者说你对他、对自己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如果你这辈子注定会爱上他,即使忘记了,即使外形连带存在意义全都改变,你也会再次爱上他。” 而为了他,你也会再次回到这里,这就是宿命。 而为了他,你也会再次回到这里,这就是宿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失踪·寻宝 藤鸢在意识渐渐回归现实的时候听隐隐约约听见了周遭有吵闹声。 “你给我解释一下他怎么会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处处是满满的冰冷火焰。 “我……”一听就知道说话的女人底气不足。 “你——,别想装路人溜走。”这男人话音一出,比那海军陆战队的教官司令们还要有效果,不然为什么就连自己都忍不住身体一颤,满身的汗毛从头到脚仿佛触电似的拉长又收紧。 不过这男人对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凶啊…… “阿法,先答应我,你别生气呀!”又是阿法?之前就感到奇怪了,为什么顾小小要叫怜司作阿法。 姑且不先考虑他能够令自己在睡梦中看见弥臻背后的秘密,这已经不是非正常人类的能力了,自己是有点弱、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他的异乎寻常,可是还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想看顾小小作为刚刚转学过来的学生,肯定没有自己认识怜司的时间长,谁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交集,还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就在一起成为了恋人,虽然自己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确实有问题。 阿法……就算是怜司的小名却也相距甚远,可能性太低。 难道怜司是假名?但是这样的话洛基老师又作何解释? 他知道他的儿子是这样的人吗? 不过,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目空一切、装模作样的家伙会跟这样的小女孩儿打情骂俏吗?像现在这样努力压抑怒火用自己的方式宠溺着不太听自己话的女人。这还是怜司吗? 这种毛头小子的行径怎么想,印象中的他是做不出来的。 绝对、有问题。 男人很是沉得住气回复道,“我不生气,你说。” “可是……”女孩儿纠结了一会儿又说,“我怎么觉得你已经生气了呢!”小心翼翼。 “顾小小!”吼叫,“别想再一次用这种循环的说话方式转移我的注意力。” “哈、哈、啊,被你看出来了。” “……” “我要是说他真的只是路过进来借东西你信吗?”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在女生宿舍这里路过、还借东西。” “阿法……你就不能温柔一次。” “这就是我最温柔的时候了。” “骗人!” “这跟温柔没关系,你这次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要!” “说。” “不要不要!”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总给自己找麻烦。危险都不需要来找你。你自己就主动找上门了。” “哎,你别夸我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不是夸奖,行了。都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我给你的温柔够多了。现在说吧!”男人顿了顿,转而声音的角度与方向发生了改变,“还有你。别装睡了。” 只是单薄一层眼皮的隔绝,可是依然感受得到男人强大的压迫气息,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或补充带有威吓意味的身体行为,这一刻他无法抵抗也无法拒绝。 藤鸢想,虽然已经被逮到了,但是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说破,自己要是再讪讪的很慌乱不就承认了?这样实在不怎么好看啊…… 于是藤鸢很是淡定地从床上坐起来,边起身边颇有些被误会地说道,“你说我好心好意地不去打扰你们,不想让你们感到尴尬,结果你还……”垂着眼眸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可是酝酿好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喉咙就哽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瞪大,然后又揉了揉眼睛,再次瞪大,努力瞪到更大。 没错,他百分之百确信,此刻在他眼前,除了顾小小还有两个人。 两个人,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一左一右在顾小小的身边。 “怎么会……怎么会有两个怜司?” “额、呵呵、这个……”顾小小再次语塞。 “他是变形怪。”左边的指着那个右边的说道,藤鸢顺着指示望过去,右边那个头猛地侧向一边,发出一声轻哼。 没有反驳,看来是真的。 “是这样啊!藤鸢点点脑袋,看来是明白了。 顾小小一怔,难以置信,“你也太淡定了!怎么这么简单就接受了呢?” “这很难理解吗?”藤鸢的表情没有一丝动荡,他很是纯真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啊——!”顾小小抚着额头,很受打击地发出气音,随即低着脑袋摇了摇,“一般人要是看到传说中的超自然生物就在眼前至少也应该大呼小叫啊!长久以来建起的观念忽然倒塌了,你难道不会感到害怕吗?最起码也应该受到点惊吓吧!” 藤鸢颇为嫌弃地咂咂嘴,“那是女孩子的做法吧!我可是男人。” “这跟男女没有关系吧……”顾小小小声念叨。 “不管了,我要去找弥臻。”藤鸢说着就要离开。 顾小小焦急地跟上去,“我也要去!” 才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扣住。 “阿法,我必须去。” “恩,我知道。”以扣改为握,路西法(怜司)忽然很温柔地笑了,“所以我和你一起去,然后顺便听你给我解释。” “那我可以退场了吧!”身后变身作怜司的变形怪两手帅气地摊开。 “不可以,你也跟过来。”路西法(怜司)看了他一眼,“还有小小……”,又回头看向不停地对变形怪使眼色的顾小小,害顾小小吓了一跳。“别再眨眼了,不然眼睛疼了我会心疼的。” 真是温柔。 顾小小心跳加速,知道自己对上阿法是绝对逃不掉的,“这下完蛋了……” 究竟在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原本才刚刚经历过变形怪袭击的顾小小会和变形怪变得这么熟悉…… 甚至还对路西法有所隐瞒。 这里暂且对大家保密。 **** 三男一女走在女生宿舍楼里本就扎眼,可是当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其中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如果人人不知情还好说,可以当做两个男人是双胞胎,但是怜司在学校的名气虽然比不过藤鸢,却也是热门话题中极为炙热的人物。他的钢琴天赋能够令他和藤鸢在奇迹乐园的日光映刻上同台演出。虽然不是圈中人,但也有着大票粉丝,且年龄跨度比藤鸢的拥护群体还要大,可想而知他的能耐。 “阿法……我觉得你也许应该想办法改变一下。” “你怎么不让他变?”路西法(怜司)很不客气地瞅了一眼变形怪。“我现在没力量哎……” “骗人。你刚才不是还让藤鸢做了一回‘睡美人’!” 虽然是想要委婉地讽刺阿法。但是藤鸢倒是被激怒了。 “喂,顾小小,我可还在旁边。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也要估计一下旁边的人的感受。” 顾小小小脸一下子红了,噘着嘴却不敢看藤鸢,“什么小两口……” “你们俩不是恋人吗?” “不是。”低气压……顾小小嘴里蹦出两个字。 “怎么就不是了?”这下子倒是轮到路西法不乐意了,于是很没有魔王风范,他失态地咆哮。 “因为你都没对我说过。” “顾小小!” “你先说。” 路西法(怜司)憋了半天,然后绷紧的脸有一丝僵硬的松动,“我喜欢你。” “耶!”然后一把抱住他。 “你们两个可以了,这边还有俩孤家寡人呢!”这你侬我侬的小情调就连变形怪也忍不了。 可是顾小小没有发现,她自己糊里糊涂地将话题转移了,给阿法留了周转的余地。 一路走下楼梯,竟然幸运地没有遇到一个人,这倒是让小小放心了不少。 来到一楼的楼梯口,顾小小逡巡不前 ***一会更新 “不是。”低气压……顾小小嘴里蹦出两个字。 “怎么就不是了?”这下子倒是轮到路西法不乐意了,于是很没有魔王风范,他失态地咆哮。 “因为你都没对我说过。” “顾小小!” “你先说。” 路西法(怜司)憋了半天,然后绷紧的脸有一丝僵硬的松动,“我喜欢你。” “耶!”然后一把抱住他。 “你们两个可以了,这边还有俩孤家寡人呢!”这你侬我侬的小情调就连变形怪也忍不了。 可是顾小小没有发现,她自己糊里糊涂地将话题转移了,给阿法留了周转的余地。 一路走下楼梯,竟然幸运地没有遇到一个人,这倒是让小小放心了不少。 来到一楼的楼梯口,顾小小逡巡不前 “不是。”低气压……顾小小嘴里蹦出两个字。 “怎么就不是了?”这下子倒是轮到路西法不乐意了,于是很没有魔王风范,他失态地咆哮。 “因为你都没对我说过。” “顾小小!” “你先说。” 路西法(怜司)憋了半天,然后绷紧的脸有一丝僵硬的松动,“我喜欢你。” “耶!”然后一把抱住他。 “你们两个可以了,这边还有俩孤家寡人呢!”这你侬我侬的小情调就连变形怪也忍不了。 可是顾小小没有发现,她自己糊里糊涂地将话题转移了,给阿法留了周转的余地。 一路走下楼梯,竟然幸运地没有遇到一个人,这倒是让小小放心了不少。 来到一楼的楼梯口,顾小小逡巡不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谁先找到洛基…… “洛基?你说洛基老师?”顾小小不能理解,“怎么会呢……” “就是,那可是你爸爸!你这么直呼他大名合适吗?”化身成怜司的变形怪加重了几个音节,看来语气中故意挑衅的分量所占比例最大。 “我们现在先别纠结这个了!找到弥臻才是第一要紧的事儿啊!”藤鸢半焦急半暴躁,说话的同时还不断伸着脖子张望着人群中是否有他现在极度渴望看到的身影。 “他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弥臻,具体的我一会儿再跟你们解释,现在都听我的,去找洛基!”光看表情就能断定男人说这番话时是有多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呼——,这么大的校园……只能分头去找了!”变形怪伸手在脑侧摆了个悠悠然的姿势,看来很轻松,对于此刻的情况并没拿出多少真心。 顾小小皱起眉头,伸手拍了他的脑门一巴掌,“好啊,我就跟你一组,看你敢偷懒!” “行啊,不过你确定你家那位会同意吗?”似有若无的眼神轻飘飘地向着路西法(怜司)而去,却也只是惊险地划过眼前未碰触分毫,而是落到了顾小小的身上。 这真是有够大胆! 可是路西法(怜司)却压根没空跟他玩这种小孩子把戏,看到藤鸢的心神早就不在这里,他冷冷地对着变形怪说道,“要想活命就别做多余的事情。”好像教堂悬挂的古老大钟,因为长年累月被人遗忘而在深夜发出低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低沉的声音中没有一点儿悲伤和绝望,倒是看透一切毫不在意,“听我说,现在谁也不准单独行动,我知道他在哪里!” …… 歌罗西学院是歌罗西城这里地位最高贵的学院,而且所处的位置还是在代表性地区的瓦特区的正中心,因此歌罗西学院的学园祭就好像一个盛大的节日一般,在瓦特区有居住权的居民一半以上都会推掉个人事物来此参加,当然因为持久下来融入了每个人的计划之中。于是都会早先将时间空出来。即使是关乎经济或是人际交往的重大问题也都会一并以学园祭为重,聪明的人想想就能猜出个大半,造成这样的情景多半也跟这歌罗西学院的拥有者脱不了干系。 然而就算没有这层原因,也会有大批人群想要涌进来。即使是那些没有居住权的。只要是听说藤鸢就在这所学院就读。 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人。远超乎所能想象的、是种永远也无法完全理解的生物。 此刻面朝校园的大楼 **一下一会儿更新 “洛基?你说洛基老师?”顾小小不能理解,“怎么会呢……” “就是,那可是你爸爸!你这么直呼他大名合适吗?”化身成怜司的变形怪加重了几个音节。看来语气中故意挑衅的分量所占比例最大。 “我们现在先别纠结这个了!找到弥臻才是第一要紧的事儿啊!”藤鸢半焦急半暴躁,说话的同时还不断伸着脖子张望着人群中是否有他现在极度渴望看到的身影。 “他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弥臻,具体的我一会儿再跟你们解释,现在都听我的,去找洛基!”光看表情就能断定男人说这番话时是有多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呼——,这么大的校园……只能分头去找了!”变形怪伸手在脑侧摆了个悠悠然的姿势,看来很轻松,对于此刻的情况并没拿出多少真心。 顾小小皱起眉头,伸手拍了他的脑门一巴掌,“好啊,我就跟你一组,看你敢偷懒!” “行啊,不过你确定你家那位会同意吗?”似有若无的眼神轻飘飘地向着路西法(怜司)而去,却也只是惊险地划过眼前未碰触分毫,而是落到了顾小小的身上。 这真是有够大胆! 可是路西法(怜司)却压根没空跟他玩这种小孩子把戏,看到藤鸢的心神早就不在这里,他冷冷地对着变形怪说道,“要想活命就别做多余的事情。”好像教堂悬挂的古老大钟,因为长年累月被人遗忘而在深夜发出低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低沉的声音中没有一点儿悲伤和绝望,倒是看透一切毫不在意,“听我说,现在谁也不准单独行动,我知道他在哪里!” …… 歌罗西学院是歌罗西城这里地位最高贵的学院,而且所处的位置还是在代表性地区的瓦特区的正中心,因此歌罗西学院的学园祭就好像一个盛大的节日一般,在瓦特区有居住权的居民一半以上都会推掉个人事物来此参加,当然因为持久下来融入了每个人的计划之中,于是都会早先将时间空出来,即使是关乎经济或是人际交往的重大问题也都会一并以学园祭为重,聪明的人想想就能猜出个大半,造成这样的情景多半也跟这歌罗西学院的拥有者脱不了干系。 然而就算没有这层原因,也会有大批人群想要涌进来,即使是那些没有居住权的,只要是听说藤鸢就在这所学院就读。 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人,远超乎所能想象的、是种永远也无法完全理解的生物。 此刻面朝校园的大楼 歌罗西学院是歌罗西城这里地位最高贵的学院,而且所处的位置还是在代表性地区的瓦特区的正中心,因此歌罗西学院的学园祭就好像一个盛大的节日一般,在瓦特区有居住权的居民一半以上都会推掉个人事物来此参加,当然因为持久下来融入了每个人的计划之中,于是都会早先将时间空出来,即使是关乎经济或是人际交往的重大问题也都会一并以学园祭为重,聪明的人想想就能猜出个大半,造成这样的情景多半也跟这歌罗西学院的拥有者脱不了干系。 然而就算没有这层原因,也会有大批人群想要涌进来,即使是那些没有居住权的,只要是听说藤鸢就在这所学院就读。 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人,远超乎所能想象的、是种永远也无法完全理解的生物。 此刻面朝校园的大楼(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忙碌的人们 歌罗西学院,保健室。 身穿自己亲自动手改造过的白大褂的“隐者”正四处翻箱倒柜,与学园祭的欢乐氛围相去甚远。 一旁趴在婴儿车里的八哥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此刻的“它”一点儿犬科动物该有的姿态都没有,倒像个很会享受生活的大叔,但周身笼罩的高贵气息完全推翻了庸庸碌碌。 在它眼前打开的是一本年代久远但保存相当精良的褐色布面精装书,因为摊开而分成的左右两侧高低相差不大,可以看出它已经看到了这本书的一半左右,暂且能估计书本的内容还算合乎心意,只是对于一只八哥犬来说,这种看书的行为从本质上来说就够难让人理解的了。 它的眸光松松垮垮,难以确定它有分出去了多少心神在其他的地方,它和女人所在的这间保健室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整体来说,对于外面的世界保健室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于是房间里究竟是安静还是吵闹此刻都取决于它和女人。 八哥犬幅度极小地动了动爪爪翻起一页,没松开小爪爪令其因为重力而落下,它歪着脑袋看着光线透过纸张,隐隐约约映出背面的字母,“我说,要是现在给你一把斧头,你是不是都要开天辟地了?” “真是的,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玩乐?”女人头也没抬,弯下腰依旧埋首在又大又深的置物箱里。 “玩乐?书籍在人类的世界可是具有正能量的东西。”八哥犬侧了侧身子,转变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身上的肉肉堆叠得更舒服。“我反倒觉得你更像是在玩乐。” “别闹了,修——,你赶紧过来帮我找找!” “急什么,这次肯定又会上演‘狼来了’,这不是老大最喜欢的戏码吗?” “嗳——,我可不是为了他,人家是……啊——!找到了!” 八哥犬受不了女人善变的大呼小叫,特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过去,只见女人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缀有流苏的冰晶造型装饰眼镜框。 “我记得上次那副红绯色的才刚入手没几天。” 女人脸颊一红,忍不住双手捧住一个劲儿地连带身体左右摇晃。“哎呀。干嘛非要说出来嘛!” 八哥犬盯着“你真是胸无大志”的表情又转过头去继续看书,嘴上还不忘“善意提醒”,“又玩儿这一套吗?你再怎么打扮也没用,人家早就心有所属。” 被挖苦了。虽然深知“它”话里渐渐濡湿的酸味。且一早就明晰自己的心意。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就被激怒。 双手掐腰、噘着嘴瞪着那杏黄色的身影,等到秒针安分地跑过两圈,发现对方完全没在意自己未有发起口头上的反攻。于是使劲儿踩着地面走过去,发出不该受到不闻不问的脚步声,陪伴在注目凝视旁边的低闷与怒火腾腾而生、成半旺盛。 于是,等在婴儿车的旁边站定,她伸出手一把将书籍抽离。 “你干什么?” 女人举高书籍,悬在空中晃了又晃,“我这是恼羞成怒。” 八哥犬侧过身子,枕着背部的三分之二,两条后腿惬意地一条搭着另一条,颇有点人类靠着抱枕躺在床上的时候跷二郎腿的感觉。 “我怎么教你的,你忘了吗?不能被外人知道……” “嘁——。”女人冷哼一声,接着又低头看起自己抢走的书籍里的内容,皱起眉头很是不满,“你又在看这种装模作样的书?我真是搞不懂,这种罗里吧嗦讲了半天也不知道作者在讲什么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总比你给我推荐的强吧!” “谁说的!还有谁会有我这样的好品味!” *** 以下一会儿更新 歌罗西学院,保健室。 身穿自己亲自动手改造过的白大褂的“隐者”正四处翻箱倒柜,与学园祭的欢乐氛围相去甚远。 一旁趴在婴儿车里的八哥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此刻的“它”一点儿犬科动物该有的姿态都没有,倒像个很会享受生活的大叔,但周身笼罩的高贵气息完全推翻了庸庸碌碌。 在它眼前打开的是一本年代久远但保存相当精良的褐色布面精装书,因为摊开而分成的左右两侧高低相差不大,可以看出它已经看到了这本书的一半左右,暂且能估计书本的内容还算合乎心意,只是对于一只八哥犬来说,这种看书的行为从本质上来说就够难让人理解的了。 它的眸光松松垮垮,难以确定它有分出去了多少心神在其他的地方,它和女人所在的这间保健室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整体来说,对于外面的世界保健室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于是房间里究竟是安静还是吵闹此刻都取决于它和女人。 八哥犬幅度极小地动了动爪爪翻起一页,没松开小爪爪令其因为重力而落下,它歪着脑袋看着光线透过纸张,隐隐约约映出背面的字母,“我说,要是现在给你一把斧头,你是不是都要开天辟地了?” “真是的,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玩乐?”女人头也没抬,弯下腰依旧埋首在又大又深的置物箱里。 “玩乐?书籍在人类的世界可是具有正能量的东西。”八哥犬侧了侧身子,转变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身上的肉肉堆叠得更舒服,“我反倒觉得你更像是在玩乐。” “别闹了,修——,你赶紧过来帮我找找!” “急什么,这次肯定又会上演‘狼来了’,这不是老大最喜欢的戏码吗?” “嗳——,我可不是为了他,人家是……啊——!找到了!” 八哥犬受不了女人善变的大呼小叫,特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看过去,只见女人的鼻梁上多了一副缀有流苏的冰晶造型装饰眼镜框。 “我记得上次那副红绯色的才刚入手没几天。” 女人脸颊一红,忍不住双手捧住一个劲儿地连带身体左右摇晃,“哎呀,干嘛非要说出来嘛!” 八哥犬盯着“你真是胸无大志”的表情又转过头去继续看书,嘴上还不忘“善意提醒”,“又玩儿这一套吗?你再怎么打扮也没用,人家早就心有所属。” 被挖苦了,虽然深知“它”话里渐渐濡湿的酸味,且一早就明晰自己的心意,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就被激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洛基 自从进入大楼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引发的这种不协调感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来。 本该以路西法为首,但是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演变成藤鸢带头。 橙色的碎发因为快速攀爬楼梯的肢体交错起伏而剧烈摇晃,顾小小望着那个欣长的背影,曾经张狂桀骜,明明很帅气,却总做一些幼稚肤浅的行径,而现在映在眼里,再没有真实年龄的叛逆与稚气,相反成熟起来,不再该用少年去形容,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可以承担起责任的男人!一个知道自己真实欲求的男人!一个不追到手誓不罢休的男人! 可是会不会太晚了呢? 总是错过,她,也包括自己,真的见到了太多太多。 不希望弥臻就这么永远的隐形。 那种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懂。 顾小小心里一凛,眼眶在这种紧张时刻竟然红了,肿胀一般的酸涩,而且还微微发烫。 那个背影忽然变得模糊扭曲,所有的或直或曲的线条都不自然地歪歪扭扭,就仿佛被液体打湿的水彩颜料,边界线被迫晕开,就好像每每想要逃避时的心态,不必粉碎,自动溃不成军手忙脚乱。 难以自制的视觉呈现,明亮异常却并不会感到温暖。 走样的轮廓宛若火炬上的火焰,不论是摇晃的频率还是随着风向扑面而来的焦灼气息,都似投向死亡前的孤注一掷。 脚下没完没了的楼梯似乎也变得不平整。还没有重重踩压,可是却随时都有可能深陷碎裂的感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已经到达了承受的临界点,那身影在自己看来仿佛逐渐转淡,越变越小,渐渐透明,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化为灰烬。 顾小小一惊,抬起胳膊连忙朝着前方藤鸢的身影伸出手去。 忽然手腕被另外一只横着切过来的宽厚的手掌抓住,力道在没有任何伤害性的前提下恰到好处地唤醒了差一点就要跌到谷底的心神,在那一瞬间两相接触似乎是碰到了一个开关。 然而究竟是关上了,还是打开了。还无法判断。 顾小小睁大双眼。分毫不差地对上路西法(怜司)的眸子。 “有我在。” 三个字结束了所有压迫呼吸的幻觉。 …… 再往上面上一层就会到达广播室所在的楼层,从这里开始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周遭一片安静,听不到半点儿学园祭标志性的喧闹声音。整个空间似乎被什么力量给隔绝屏蔽了开来。谁也不会到这里来的样子。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看来不会是一个寻常人类了。 “就在前面了。”藤鸢最先登上去,他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够听清楚的分贝开口告知,与紧接着跟上来的路西法(怜司)、顾小小还有变形怪说罢、也不打算停留直接向着走廊前方的广播室走去。 刺猬性子的顾小小也随即跑了过去。路西法看得出来不论他现在说什么这俩人也绝对听不进去,于是也不打算做无意义的阻止,他回望了一眼变形怪,对方原本正一副刚做完超负荷体力运动的样子,感受到这毛骨悚然的视线骤然间变了动作与受累的表情,以惊人的速度拔腿就跑,看来刚才气喘吁吁的真伪性值得怀疑、有待思量。 不假思索一把拉开灰蓝色的门,藤鸢整个愣住了。 打开之后门里面的场景,不是摆放着多媒体器材的广播室,也不是桌椅成排成列而放置的一般教室,是自己多年未见、陌生又熟悉,快要忘记却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地方。 就连血液都忘记了流淌,可怕的景象。 最先窜入鼻息的香气,是某人惯用的限量版香水。 不会特别突兀,也绝对没有刺鼻的附属效应,从流泻到空气中的那一刻便化为无形的活物,慢慢向你伸出细长凝脂的手,邀请的意味不言而喻,当你察觉已然迈出了回应的脚步。 依然是不着一粒尘土的深紫色窗幔,镂刻精致的深木色梳妆台,包着金边的夸张衣柜,深酒红色的皮质沙发,一幅描绘女人光滑背部、掩映在朦胧的纱帐之下的艺术画作,垂落的羽毛装饰物既好像在抚摸画中那粉嫩的皮肤又好像单纯不夹杂污秽念头在为其包裹、意图御寒,反倒是有点掩耳盗铃的虚张,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床,十九世纪晚期的风格,配着高度抛光的红木,兼具复古的神秘与华丽,诱惑人心。 整个房间唯一能够看见的一点生机是青翠的绿色,迎合了母亲“除自己以外旁人全是陪衬”的心理,而她是那世上唯一昂贵的花朵。 是的,出现在眼前的是母亲的卧室。 竟然会是母亲的卧室! 怎么会……可是却这般真实,空气中的香味比经过复制的还要真切,这确切让藤鸢不寒而栗。 不能相信!无法相信! 可是倏然间有声音响起,只见昏暗的灯光下,沙发上有人影恣意依靠而坐。 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才就在那儿了吗…… 熟悉的声线,取悦的笑声,交织着,作乱。 光线渐渐明亮,只见在沙发那里的并不是一个人。 藤鸢深呼吸,那是——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紧身连衣裙的母亲与领口开得很大的父亲。 没错,是亲生父亲! 怎么会? 明明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画面,两个有所重叠的身影,母亲与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次自己应该笑了吗?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在藤鸢拉开门没过多久,紧接着跟在身后的顾小小和变形怪,两个人从疑惑不解到脸色大变只用了一瞬间。 路西法看着三个人都呆滞在了广播室的门口,心中大呼道,“糟糕了!” **** 没有再多看一眼已经昏厥过去、倒下之时口中依然还留有被咬了一半的太妃糖的女人,古镜和方旭一起离开了女生宿舍楼。 看来是这里只是恰巧路过罢了。 古镜边走边将刚才顺手拿走的太妃糖丢入口中,玩弄着已经褶皱的糖纸,脸颊一侧因为糖果鼓鼓的,像个可爱的小孩子一样。 “少爷,随便吃东西可会闹肚子的。” “不会的!”绝对肯定。忽然又两眼放光地靠过到方旭的身边。语调暧昧而戏谑,“你是不是也嘴馋了?”伸手戳了戳方旭的脸颊下方。 方旭没有任何反应,心如止水地用习惯性动作推了推闪着一抹光芒的银边眼镜,波澜不惊却魄力十足。“少爷放心。我还记得基德小姐说要帮你磨牙的事情。” “嘁——”古镜噘着嘴头撇向一侧。双手有些怨气十足地插放的口袋里,直直到底,坠得很低。维持着这种姿态仅走了五步又忽然睁开眼睛,双手抽离,扑向方旭。 感觉到口中被强行塞入了一个甜甜的东西,本来还在为小胜自家少爷一局而高兴的方旭难得被古镜不死心的行为吓了一跳。 表情难看地含着太妃糖,虽然自己从不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但若是此刻自己当着少爷的面予以嫌弃的回应定然会招致更难脱身的对待,于是暂时决定不吞咽也不吐出。 “嘿嘿!”古镜伸出手去,在方旭的眼前摆出一个放大的“v”字形。 “少爷,我们难道还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吃糖吗?” “唔——,人的心是善变的。”古镜手抵着下巴做思考状。 “那叫女人的心是善变的。”方旭纠正道,又很是无语地 ***一下一会儿更新 自从进入大楼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引发的这种不协调感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来。 本该以路西法为首,但是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演变成藤鸢带头。 橙色的碎发因为快速攀爬楼梯的肢体交错起伏而剧烈摇晃,顾小小望着那个欣长的背影,曾经张狂桀骜,明明很帅气,却总做一些幼稚肤浅的行径,而现在映在眼里,再没有真实年龄的叛逆与稚气,相反成熟起来,不再该用少年去形容,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可以承担起责任的男人!一个知道自己真实欲求的男人!一个不追到手誓不罢休的男人! 可是会不会太晚了呢? 总是错过,她,也包括自己,真的见到了太多太多。 不希望弥臻就这么永远的隐形。 那种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懂。 顾小小心里一凛,眼眶在这种紧张时刻竟然红了,肿胀一般的酸涩,而且还微微发烫。 那个背影忽然变得模糊扭曲,所有的或直或曲的线条都不自然地歪歪扭扭,就仿佛被液体打湿的水彩颜料,边界线被迫晕开,就好像每每想要逃避时的心态,不必粉碎,自动溃不成军手忙脚乱。 难以自制的视觉呈现,明亮异常却并不会感到温暖。 走样的轮廓宛若火炬上的火焰,不论是摇晃的频率还是随着风向扑面而来的焦灼气息,都似投向死亡前的孤注一掷。 脚下没完没了的楼梯似乎也变得不平整,还没有重重踩压,可是却随时都有可能深陷碎裂的感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已经到达了承受的临界点,那身影在自己看来仿佛逐渐转淡,越变越小,渐渐透明,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化为灰烬。 顾小小一惊,抬起胳膊连忙朝着前方藤鸢的身影伸出手去。 忽然手腕被另外一只横着切过来的宽厚的手掌抓住,力道在没有任何伤害性的前提下恰到好处地唤醒了差一点就要跌到谷底的心神,在那一瞬间两相接触似乎是碰到了一个开关。 然而究竟是关上了,还是打开了,还无法判断。 顾小小睁大双眼,分毫不差地对上路西法(怜司)的眸子。 “有我在。” 三个字结束了所有压迫呼吸的幻觉。 …… 再往上面上一层就会到达广播室所在的楼层,从这里开始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周遭一片安静,听不到半点儿学园祭标志性的喧闹声音,整个空间似乎被什么力量给隔绝屏蔽了开来,谁也不会到这里来的样子。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看来不会是一个寻常人类了。 “就在前面了。”藤鸢最先登上去,他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够听清楚的分贝开口告知,与紧接着跟上来的路西法(怜司)、顾小小还有变形怪说罢、也不打算停留直接向着走廊前方的广播室走去。 刺猬性子的顾小小也随即跑了过去,路西法看得出来不论他现在说什么这俩人也绝对听不进去,于是也不打算做无意义的阻止,他回望了一眼变形怪,对方原本正一副刚做完超负荷体力运动的样子,感受到这毛骨悚然的视线骤然间变了动作与受累的表情,以惊人的速度拔腿就跑,看来刚才气喘吁吁的真伪性值得怀疑、有待思量。 不假思索一把拉开灰蓝色的门,藤鸢整个愣住了。 打开之后门里面的场景,不是摆放着多媒体器材的广播室,也不是桌椅成排成列而放置的一般教室,是自己多年未见、陌生又熟悉,快要忘记却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地方。 就连血液都忘记了流淌,可怕的景象。 最先窜入鼻息的香气,是某人惯用的限量版香水。 不会特别突兀,也绝对没有刺鼻的附属效应,从流泻到空气中的那一刻便化为无形的活物,慢慢向你伸出细长凝脂的手,邀请的意味不言而喻,当你察觉已然迈出了回应的脚步。 依然是不着一粒尘土的深紫色窗幔,镂刻精致的深木色梳妆台,包着金边的夸张衣柜,深酒红色的皮质沙发,一幅描绘女人光滑背部、掩映在朦胧的纱帐之下的艺术画作,垂落的羽毛装饰物既好像在抚摸画中那粉嫩的皮肤又好像单纯不夹杂污秽念头在为其包裹、意图御寒,反倒是有点掩耳盗铃的虚张,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床,十九世纪晚期的风格,配着高度抛光的红木,兼具复古的神秘与华丽,诱惑人心。 整个房间唯一能够看见的一点生机是青翠的绿色,迎合了母亲“除自己以外旁人全是陪衬”的心理,而她是那世上唯一昂贵的花朵。 是的,出现在眼前的是母亲的卧室。(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喜欢恶作剧的伪神 适才还在好似冻雨的冰冷液体所积成的湖水中无力地感受着知觉一点一滴向外流失,忽然就这样毫无缓冲地回到了现实,此刻广播室里原本舒适宜人的温度一股脑地拢到皮肤上却像是散发着高温的蒸气,带来万针攒刺似的痛,散乱地打在身体上化作一个个圆形的小点随即爆炸,没有鲜血淋漓的伤口,可是却能确实地感受到噼噼啪啪的火花炸裂四散。 “可恶,哪里有趣了!”倒在地上的变形怪哇哇乱叫,气不打一处来,“有趣你怎么不试试?恶趣味的混蛋!” “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变成我的儿子,这种基本礼数都不懂的家伙自然也不懂我欣赏的乐趣了。”洛基老师不在乎地笑着,边说着自己的那一套理论边不忘优雅地吃着太妃糖,等到手中的太妃糖都进了肚,就又拿起桌子上摆放的花形糖果吃了起来,除了糖果,桌子上有着细长底座支撑的金色盘子里还放了各种各样光看外观就十分诱人的甜点 洛基老师(这个地方其实已经不应该再说他是老师了吧!)针对顾小小他们四个人的弱点所创造出来的实体化幻觉给每个人的感官所造成影响都为对应专属,换句话说就是每个人所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样,然而这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只有始作俑者自己才知道。 ****今天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下一会儿更新 自从进入大楼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引发的这种不协调感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来。 本该以路西法为首。但是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就演变成藤鸢带头。 橙色的碎发因为快速攀爬楼梯的肢体交错起伏而剧烈摇晃,顾小小望着那个欣长的背影,曾经张狂桀骜,明明很帅气,却总做一些幼稚肤浅的行径,而现在映在眼里,再没有真实年龄的叛逆与稚气,相反成熟起来,不该再用“少年”去形容,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可以承担起责任的男人!一个知道自己真实欲求的男人!一个不追到手誓不罢休的男人! 可是会不会太晚了呢? 总是错过。她,也包括自己,真的见到了太多太多。 不希望弥臻就这么永远的隐形。 那种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懂。 顾小小心里一凛,眼眶在这种紧张时刻竟然红了。肿胀一般的酸涩。而且还微微发烫。 那个背影忽然变得模糊扭曲。所有的或直或曲的线条都不自然地歪歪扭扭,就仿佛被液体打湿的水彩颜料,边界线被迫晕开。就好像每每想要逃避时的心态,不必粉碎,自动溃不成军手忙脚乱。 难以自制的视觉呈现,明亮异常却并不会感到温暖。 走样的轮廓宛若火炬上的火焰,不论是摇晃的频率还是随着风向扑面而来的焦灼气息,都似投向死亡前的孤注一掷。 脚下没完没了的楼梯似乎也变得不平整,还没有重重踩压,可是却随时都有可能深陷碎裂的感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已经到达了承受的临界点,那身影在自己看来仿佛逐渐转淡,越变越小,似烛光,渐渐透明,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化为灰烬。 顾小小一惊,抬起胳膊连忙朝着前方藤鸢的身影伸出手去。 忽然手腕被另外一只横着切过来的宽厚手掌抓住,力道在没有任何伤害性的前提下恰到好处地唤醒了差一点就要跌到谷底的心神,在那一瞬间两相接触似乎是碰到了一个开关。 然而究竟是关上了,还是打开了,还无法判断。 顾小小睁大双眼,分毫不差地对上路西法(怜司)的眸子。 “有我在。” 三个字结束了所有压迫呼吸的幻觉。 …… 再往上面上一层就会到达广播室所在的楼层,从这里开始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周遭一片安静,听不到半点儿学园祭标志性的喧闹声音,整个空间似乎被什么力量给隔绝屏蔽了开来,谁也不会到这里来的样子。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看来不会是一个寻常人类了。 “就在前面了。”藤鸢最先登上去,他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够听清楚的分贝开口告知,与紧接着跟上来的路西法(怜司)、顾小小还有变形怪说罢、也不打算停留直接向着走廊前方的广播室走去。 刺猬性子的顾小小也随即跑了过去,路西法看得出来不论他现在说什么这俩人也绝对听不进去,于是也不打算做无意义的阻止,他回望了一眼变形怪,对方原本正一副刚做完超负荷体力运动的样子,感受到这毛骨悚然的视线骤然间变了动作与受累的表情,以惊人的速度拔腿就跑,看来刚才气喘吁吁的真伪性值得怀疑、有待思量。 不假思索一把拉开灰蓝色的门,藤鸢整个愣住了。 打开之后门里面的场景,不是摆放着多媒体器材的广播室,也不是桌椅成排成列而放置的一般教室,是自己多年未见、陌生又熟悉,快要忘记却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地方。 就连血液都忘记了流淌,可怕的景象。 最先窜入鼻息的香气,是某人惯用的限量版香水。 不会特别突兀,也绝对没有刺鼻的附属效应,从流泻到空气中的那一刻便化为无形的活物,慢慢向你伸出细长凝脂的手,邀请的意味不言而喻,当你察觉已然迈出了回应的脚步。 依然是不着一粒尘土的深紫色窗幔,镂刻精致的深木色梳妆台,包着金边的夸张衣柜,深酒红色的皮质沙发,一幅描绘女人光滑背部、掩映在朦胧的纱帐之下的艺术画作。垂落的羽毛装饰物既好像在抚摸画中那粉嫩的皮肤又好像单纯不夹杂污秽念头在为其包裹、意图御寒,反倒是有点掩耳盗铃的虚张,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床,十九世纪晚期的风格,配着高度抛光的红木,兼具复古的神秘与华丽,诱惑人心。 整个房间唯一能够看见的一点生机是青翠的绿色,迎合了母亲“除自己以外旁人全是陪衬”的心理,而她是那世上唯一昂贵的花朵。 是的,出现在眼前的是母亲的卧室。 竟然会是母亲的卧室! 怎么会……可是却这般真实。空气中的香味比经过复制的还要真切。这确切让藤鸢不寒而栗。 不能相信!无法相信! 可是倏然间有声音响起,只见昏暗的灯光下,沙发上有人影恣意依靠而坐。 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才就在那儿了吗…… 熟悉的声线,取悦的笑声。交织着。作乱。 光线渐渐明亮。只见在沙发那里的并不是一个人。 藤鸢深呼吸,那是——穿着一身黑色蕾丝紧身连衣裙的母亲与领口开得很大的父亲。 没错,是亲生父亲! 怎么会? 明明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画面。两个有所重叠的身影,母亲与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次自己应该笑了吗?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在藤鸢拉开门没过多久,紧接着跟在身后的顾小小和变形怪,两个人从疑惑不解到脸色大变只用了一瞬间。 路西法看着三个人都呆滞在了广播室的门口,心中大呼道,“可恶!” **** “那可不一定哦,我说了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再说了,还有他摆不平的吗?有他在就没我们什么事儿啦!” 没有再多看一眼已经昏厥过去、倒下之时口中依然还留有被咬了一半的太妃糖的女人,古镜和方旭一起离开了女生宿舍楼。 看来这里只是恰巧路过罢了。 古镜边走边将刚才顺手拿走的太妃糖丢入口中,玩弄着已经褶皱的糖纸,脸颊一侧因为糖果鼓鼓的,像个可爱的小孩子一样。 “少爷,随便吃东西可会闹肚子的。” “不会的!”绝对肯定,忽然又两眼放光地靠过到方旭的身边,语调暧昧而戏谑,“你是不是也嘴馋了?”伸手戳了戳方旭的脸颊下方。 方旭没有任何反应,心如止水地用习惯性动作推了推闪着一抹光芒的银边眼镜,波澜不惊却魄力十足,“少爷放心,我还记得基德小姐说要帮你磨牙的事情。” “嘁——”古镜噘着嘴头撇向一侧,双手有些怨气十足地插放在口袋里,直直到底,坠得很低,维持着这种姿态仅走了五步又忽然睁开眼睛,双手抽离,扑向方旭。 感觉到口中被强行塞入了一个甜甜的东西,本来还在为小胜自家少爷一局而高兴的方旭难得被古镜不死心的行为吓了一跳。 表情难看地含着太妃糖,虽然自己从不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但若是此刻自己当着少爷的面予以嫌弃的回应定然会招致更难脱身的对待,于是暂时决定不吞咽也不吐出。 “嘿嘿!”古镜伸出手去,在方旭的眼前摆出一个放大的“v”字形。 “少爷,我们难道还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吃糖吗?” “唔——,人的心是善变的。”古镜手抵着下巴做思考状。 “那叫女人的心是善变的。”方旭纠正道,又很是无语地瞅着他,“你该不会又要……” “还是你最懂我了!小旭旭——!”古镜笑得白痴又欠揍。 **** 冰得彻骨! 没错,莫名其妙就感受到脚下踩空了,却没有不断地向下坠落,自己这是……掉入了一个湖中。 水波翻滚,与烧开的姿态一模一样。 我是变形怪,但现在拥有的这幅身子依然是**,所以我能感受到这水有多冷。 水面下方,我的两条腿来回拼命踩踏,试图剪切出推进的力量,却受到了阻碍。 明显地感受到水下有什么东西缠抱住了自己的腰,不依不饶,纠缠着就是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我拽下去。 不断地蹬腿踹着,流动的液体在我和那未知生物的搏斗间窜来窜去,阻力带来滞缓,它将我的下肢关节锁死,用力将我所有想要施展开的反抗动作给封印。 不知道对方为何方神圣,可我这个变形怪却什么也做不了,一击即碎般弱小。 水温太低,正在冻凝我被吞入其中的身体的每一寸,渐渐的,肌肉开始僵硬,全身上下都不听使唤,所有的事物随着粼粼水波扭曲而失真,唯有求生的**化作一股热血冲上了头颅的顶端,几乎就要让血管爆裂开来。 一口水呛入肺中,我知道自己现在要是想活下来就一定要反抗,却因为太冷了使不出力来。 那么会有人来救我吗?只要伸手拉我一把就好。 比想象中要脆弱得多,自己在意识流荡着远离身体的同时唯一能够听见的却是心跳声。 一下一下,是那种会让人安心的节奏。 窒息化作困倦,渐渐顺着血管向远心端蔓延。 这个从来没有自己容身之处的人间就要坠跌。 鼻尖碰到湖面,快要闭合的眼眸却看见一个长久以来都被小心放在心涧的面容在钢铁色的湖水波纹间缓缓浮现。 呵,这是……濒临死亡时的幻觉么? …… 要疯了,即使是藤鸢也分不清楚了! 在这一天经历了各种之前连想都没想过的超现实场景之后,现在又忽然看到了原本绝对不可能如此发展的场景,他难以判断,这是时光倒流还是又一个梦境,或者说自始至终他都在一个长长的梦境里没有找到出路。 然而,一直以来他都怀抱着一个问题。 这问题在心中煎熬如黄蜂狠狠叮螫,虽不会当场毙命,但也不过是慢一点,却还是会置于死地。 于是忍不住抬起步子打算走进去质问赐给自己这条命的一男一女——既然你们没有爱又为何要生下我……凄苦的围城。 刚踏入一步,忽然在这时传来正好到达耳廓的说话声。 “多亏了你,我才能够嫁进去。” “唏,谁让那老头子想要儿子想疯了,也不想想就他那岁数怎么可能还能有孩子!这人老了昏头了还真就是不中用了——!”男人感叹人事一般阴险地笑着,又伸手勾过怀里女人俏丽的下巴令其看向自己,“现在高兴了吧!那么多财产都是你的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堂吉诃德 十字路口酒吧,这是赤梓难得的假期。 就在一大清早,某妖孽忽然像是良心发现般,走到正在边擦桌子边打盹的赤大爷旁边,也不使出惯用的各种惊吓伎俩,反常地极有礼貌地出声叫住他,然后就在赤大爷两眼发直还分不清自己是否是在做什么噩梦的时候,妖孽开口了,“赤梓,你放假了。” 没有任何模糊性取向的语言润饰,这么直白反倒成功地将围绕赤大爷死缠烂打的所有瞌睡虫全部吓跑。 而也许是因为太过惊讶,比每天必然经历的来自某妖孽的精神摧残还要稀罕,于是赤大爷很没有气势的舌挢不下,只能干巴巴地滞在那里,良久发出一声“哦”——自己也到达了新的高度。 难道说酒吧迎来了新的春天? 话说有过旧的吗……难以考究。 也许巴贝雷特终于长大了,变得成熟了? 赤大爷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竖起黑线——那个妖孽?别闹了。 各种跨越性别种族、史前史后的猜测在赤大爷的脑袋里来回变着花样组合,最终经过深思熟虑、思前想后以及现场脑细胞投票方式选择出了一个他认为最接地气且可信性最高的答案,那就是这妖孽在酝酿着更为庞大壮观的“阴谋”。 当然,当赤大爷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手中那块绣着樱桃图案的抹布已经消失无踪。 ******最近几天生物钟乱套了,好吧。今天又没有来得及,请大家明天起来看,对不起。 适才还在好似冻雨的冰冷液体所积成的湖水中无力地感受着知觉一点一滴向外流失,忽然就这样毫无缓冲地回到了现实,此刻广播室里原本舒适宜人的温度一股脑地拢到皮肤上却像是散发着高温的蒸气,带来万针攒刺似的痛,散乱地打在身体上化作一个个圆形的小点随即爆炸,没有鲜血淋漓的伤口,可是却能确实地感受到噼噼啪啪的火花炸裂四散。 “可恶,哪里有趣了!”倒在地上的变形怪哇哇乱叫。气不打一处来。“有趣你怎么不试试?恶趣味的混蛋!” “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变成了我的儿子,这种基本礼数都不懂的家伙自然也不懂我欣赏的乐趣了。”洛基老师不在乎地笑着,边说着自己的那一套理论边不忘优雅地吃着太妃糖,等到手中所有的太妃糖都进了肚。就又拿起桌子上摆放的花形糖果吃了起来。除了糖果。桌子上有着细长底座支撑的金色盘子里还放满了各种各样光看外观就十分诱人的甜点——蓬松张孔的奶油面皮中包裹着不同口味冰激凌与干果仁的泡芙。每一个的上面还洒上了一层雪白的糖粉;放在玻璃杯子里的糖冻,渐变色中间还镶嵌着各种动物造型的透明软糖;呈中空的环状的甜甜圈,在它的表面上不仅沾有融化好的巧克力。还撒有彩色的巧克力糖;散发着淡淡白兰地香气的舒芙蕾,旁边还放着带有浓郁牛奶味的奶油酱与热巧克力酱;金黄色的烤布蕾外热内冷,脆焦糖外壳的下面是奶油布丁似的冰凉软馅;芙纽多表皮皱皱内里嫩滑,小勺挖到它的最底层,里面铺着焦焦的葡萄干和蔓越莓干。除了以上这些还有萨芭雍、欧培拉、布朗尼、曲奇饼、提拉米苏、舒芙里,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华丽甜品。 坚果、高纯度无糖可可粉、杏仁糖、霜状粉状的白糖、生鲜奶油还有黑白巧克力令人眼花缭乱,只是光看着这些的用量就觉得甜腻,可是看样子对方该是拥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喜好。 被刚才这样一句悠然自得的语气给刺激到了,变形怪猛地一个劲儿往里吸气,结果热烘烘的空气一到自己的身体里却像是滚烫的毒酒——烧心熔肝,又像是边缘长满了锋利的棱角——透骨。 他狼狈地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想要站起来脚刚朝着地面用力就让他疼得像要全部断掉似的,他发誓这疼痛已经彻底从他手里掠夺了肢体的控制权,也发誓等自己从这悲催的境况中摆脱了绝对要让这说有趣的混蛋也来好好尝一尝。 “你现在还是乖乖躺着不动的好。”路西法(怜司)建议道,虽然并没有多少同情。 变形怪没好气地瞅着他,眼神里透漏着“都是因为你要我跟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推卸责任的意味,不管他是不是变形怪,起码此刻他现在所使用的这副怜司的模样真的是不适合这么尴尬的窘态。 然而其实变形怪想得太美好,路西法(怜司)自然是不吃这一套的,“我之前对你们提醒过了,是你自己完全不听我的。” 变形怪无言以对,因为男人说得一点也没错。 ——绝对不能相信第一眼所看见的事物。 但是却没成想这第一眼竟然拥有这么大的冲击,因为其中所表现的场景、光影、甚至气味、感觉都戳中了每个人最脆弱敏感的地带,与所挂念的人或者回忆有关,联系与发展令人毛骨悚然到惊愕发颤。 洛基老师(这个地方其实已经不应该再说他是老师了吧!)针对顾小小他们四个人的弱点所创造出来的实体化幻觉给每个人的感官所造成影响都为对应专属,换句话说就是每个人所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样,然而这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只有始作俑者自己才知道。 路西法(怜司)在一早摸清了洛基老师真实身份的时候就告知了大家所要记住的关键注意事项,然而却还是只有他自己没有被洛基使用的实体化幻觉所欺骗。 他看了一眼一直未开口发出声音的顾小小,女孩儿微低着脑袋。伽罗色的发丝下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路西法(怜司)眯起眼睛,打算赶紧将眼前的烂摊子处理完毕,周身散发一股冷冽的杀气,朝着洛基的方向步步逼近,“偏远教派、喜欢恶作剧的伪神,我告诉过你,不要太过分。” 洛基的嘴巴向着耳际两侧咧开,看来完全没有受到惊吓很是泰然,“伪神……吗?可是某位还不是喜欢自欺欺人。” 路西法(怜司)的眸光一凛,一把抓住洛基的衣襟。洛基发出一声刻意提高却十分轻松的单音节。两只手以摊开的姿态表明自己不喜粗暴的武力,却又靠近路西法(怜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话,“喂,别再假装对人类善良了。你我都知道这根本不适合你。” 路西法(怜司)眼神一沉。拳头握紧。骨节紧绷发出咔咔的响声,似乎在强忍着打从心底里腾起且愈演愈烈的渴望。 “别忍着,有损你的名声。”不知死活的挑衅。或者说他对自己太过自信。 “嘴巴对你来说最适合用来吃东西,我建议你最好还是贯彻始终。”路西法(怜司)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却仍然充满着傲然的压倒性存在感。 依旧位于非安全范围的藤鸢抱着弥臻望着两人,他有些发白的唇瓣试着上下闭合却总是颤动着合不上,脸颊因为奔跑而泛起潮红,又因为看到父母听到那段残忍的对话而渐渐变得惨白,此刻这张脸被红白交错,充斥差点失手伤了弥臻的后怕与恍惚。 刚才就检查过了弥臻没有受伤就只是陷入了沉睡,然而从天塌到地陷,或许是这段时间内心经历的攻防太夸张,在找到弥臻并亲手碰到她的那一刻,他内心发酵汹涌的情绪几乎到达了空茫的地步,失而复得到浑身发软,他站不起来,就只是一味地使劲用力抱紧才能保证自己一时半会不再发抖。 空气中漂浮着的粒子似乎在隐隐不安,轻轻地流荡却好像在暗自酝酿,此刻若是灯火通明有华灯绽放,必然会是最后的绚烂,藤鸢觉得下一刻可能就会迎来怒风般的万物毁灭,可是还好这力量来自自己人的身上,稍微能够令自己安下心来,但藤鸢还是紧了紧抱着弥臻的力道。 “怎么样,很方便吧!附身在我创造的儿子身上……你这不是也和我一样,本能地找乐子……”洛基嬉笑着,在说话的同时眼神飘向了顾小小那里。 路西法(怜司)忽然一拳挥了上去,洛基根本没料想到一直没有动作的他会因为这句侮辱人类灵的话而发怒,于是没能来得及避开,脸上被这一记重拳揍得火辣辣的疼。 然而更让他有些青筋紧绷的是,路西法(怜司)打了这一拳也还没松开紧攥着他衣襟的手,他想要退离开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洛基有一点估计错了,那就是路西法(怜司)的力量。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但是只此一次。”路西法(怜司)血红色的眸光里跳跃着脉脉火苗,骇人而发亮。 洛基向来就不知分寸,即使隐隐约约能感受得到自己的那点儿可怜的胜负可能性,但还是难逃乖张的性子,没办法,他就是喜欢颠倒是非,强词夺理,唯恐天下不乱。 “喂喂,你忘记了吗?她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简单的质问却像是沉重的一拳闷声打在自己的胸口上,某些字眼刺痛了路西法(怜司)的耳膜也刺痛了他的心口。 他当然是知道的,两个人本质上的区别。 然而他也是担心的,顾小小有一天是否会害怕他,怕他所拥有的力量,怕那些寄生在他身上的那些血流成河的黑暗,而自己又能否保护好她,甚至包括不会失手毁了她。 趁着一时松动所造成的缝隙,洛基后退一步身子一闪移动到了房间的角落,伸长胳膊抓起一大把离自己最近的桌子边缘上放着的棉花糖,塞进嘴里满满的一大口,鼓起的脸颊因为刚挨过路西法(怜司)的一拳而比平常还要肿胀。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吃糖,果然是很喜欢,或者也许这是等同补给一样的东西。 洛基笃定他不会对自己下死手,因为要是自己被消灭怜司也会跟着消灭,而他还需要这具身子。 “害怕了吗?让她看见你的本性……承认吧!谁也无法逃避本能!只要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你——路西法——还是说你认为你能够做到……” 所有认识路西法的家伙都十分清楚,煞气正浓的时候,最好不要招惹他。 “只不过是个人类灵,只不过是个玩具……” 洛基不知道,他被称作“拂晓的晨星”不止是因为他的光芒耀眼无比,还有就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力量就算是时间也无法阻止甚至抵抗,而他想要实现他意念中的现实,前提是对方死活也不相信的现实,都必然会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这也就是他的罪孽,命格里镌刻的“傲慢”,残酷又强悍,没有后悔的余地,只会给对方带来悔之不及的恨意然后死去。 于是,虽然洛基的能耐不浅,也很及时地察觉到了男人爆发的盛怒,自己却还是没能躲得过,运用自己最擅长的实体幻觉所化作的武器匕首,杀伤力即使足以造成伤害,但是若是没能插进他的身体里而是掉在了地上也就没有半点意义。 猝不及防被路西法狠狠地摁在墙上,在洛基的眼里,怜司的面貌已经渐渐褪去,魔王真实的面貌显露了出来。 “你疯了?”胆战心惊,同时腿上使上了阴劲,却被路西法先知一般帅气地避开。 洛基开始慌乱,已经不只是呼吸了。 “你疯了,她在看呢!她在看呢!” “你以为我会怕吗?”路西法瞳光中的血红色大盛,仿佛在同一时间有数不清的核子发生聚变、以几何级数炸裂,“你太小看我了,还有她。”阴利的光芒绽放开来,伴随着洛基的惨叫声,稍微向后拉开距离的路西法一字一顿清晰地吟唱道,“诺亚的弃锚,黑羊的深血,结罗,铁流,崩轮,圣裁。” 朝向洛基的手掌从掌心的一点开始,幽蓝色的光芒沿着掌纹的脉络呈钢琴线的形状流淌,渐渐渗出皮肤,五根手指延伸出来的光线如流星雨坠落般高速降下贯穿洛基的身体,只凭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树屋偷袭 时间向前倒回一点儿。 学园祭前夜祭的清晨,此时歌罗西学院还一片宁静,整个栗色的建筑群在灰色的天际下默默沉寂,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唯有这里与“让人黏腻不已的湿度”同样作为盛产的绿色植物还在呼吸。 然而这些绿色的生命总是成群抱团似的生长,茂密到会让人眩晕,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住在这座歌罗西城的居民们貌似都对它们不太亲近,不论是位于城市中心地带掌控政治经济命脉的瓦特区,还是剩下的三个附属区,大家都好像对那些绿色很是忌惮,可是明明这些不会行走的植物是大自然之中最为温柔的存在了,可是居民们却像是对待诅咒禁忌、或者说怪物神明那样有所顾忌,甚至到了惊恐的地步。 就好像做惯了连呼吸都必须偷偷摸摸的坏蛋,一点点人造光亮都有能力将自己吓得半死,虽然那明明只是路灯上一个寿命已经不长、随时可能报废的灯泡。 在这个灰色为主色调的歌罗西城长久与阴冷潮湿为伴,结果却接受了灰暗而对生机勃勃的绿色感到陌生甚至恐惧,这实在不能够成立,至少简德古拉就曾经为此觉得好笑过,因为作为一个以血为生存食粮的吸血鬼来说,她倒是对太阳没有多少厌恶或者惧怕的情感。 一切的改变都与他有关,而他已经不在了,硬塞进来又迅速离开,而她是多么想要相信有一天他能够回来。只是偏偏她比谁都明白,生命失去一次便再也无法重燃。 学院一角的森林,正是上次体育课拒绝顾小小用餐的邀请之后自己独自来过的地方。 避开蕨类植物斑驳的羊肠小道,简德古拉已经在这里躺了一整个晚上。 依旧是黑色渔网袜与墨绿色的中筒靴,只是她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校服的制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黑色亮片的鱼尾裙 &&&一下一会儿更新,大家早休息 十字路口酒吧,这是赤梓难得的假期。 就在一大清早,某妖孽忽然像是良心发现般,走到正在边擦桌子边打盹的赤大爷旁边。也不使出惯用的各种惊吓伎俩。反常的、极有礼貌地出声叫住他,然后就在赤大爷两眼昏沉发直还分不清自己是否是在做什么噩梦的时候,妖孽开口了,“赤梓。你放假了。” 没有任何模糊性取向的语言润饰。这么直白反倒成功地将围绕赤大爷死缠烂打的所有瞌睡虫全部吓跑。 而也许是因为太过惊讶。比每天必然经历的来自某妖孽的精神摧残还要稀罕,于是赤大爷很没有气势的舌挢不下,只能干巴巴地滞在那里。良久发出一声“哦”——自己也到达了新的高度。 难道说酒吧迎来了新的春天? 话说有过旧的吗……难以考究。 也许巴贝雷特终于长大了,变得成熟了? 赤大爷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竖起黑线——那个妖孽?别闹了。 各种跨越性别种族、史前史后的猜测在赤大爷的脑袋里来回变着花样组合,最终经过深思熟虑、思前想后以及现场脑细胞投票方式选择出了一个他认为最接地气且可信度最高的答案,那就是这妖孽在酝酿着更为庞大壮观的“阴谋”。 当然,当赤大爷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手中那块绣着樱桃图案的抹布已经不知去向。 当一个人习惯了一种生活模式,即使那其中哀怨多过欢笑,一旦毫无征兆地发生了改变,而且是大逆转,也会感到浑身别扭至抓耳挠腮(拜托,你是猴子吗?)。这个定理不仅仅是在人身上适用,就连天使与堕落天使们也都一样。 于是,两手骤然间空闲下来,赤大爷心里被一种叫做怅然若失的感觉分子填满。 “我是不是应该泡个澡之类的?”——自言自语。 想要好好泡个澡,刚坐进浴缸没几分钟又忽然站了起来,连忙跑出浴室大喊一声“在!”——这才意识到完全是幻听。(那个、请把衣服先穿上……某欢双手捂住羞红的脸) 平躺在床上,接着侧身,旋即平躺,然后又侧身——孤枕难眠。 将闪着橘色珠光的樱桃红色被单蒙住三分之二个脑袋,双腿蜷缩着侧卧,会在大白天强迫自己睡觉,这种自虐方式还真是有够诡异,忽然身后感到一沉,有什么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先是微笑,然后又隐藏,眼皮垂成长而直的水平线,了然又无奈地回过头去抱怨,“……不是说了回你自己房间去睡嘛!”却只看见倒在身上的樱桃抱枕,不甘心承认于是猛地将樱桃抱枕一丢——自欺欺人又怨天尤人。 一个从天上砸下来的假期居然也能让赤大爷快要进化成神经病,真不知道要是阿撒兹勒与小羽知道了会做何感想。(也许会带着那些诡异的收藏品直接找上门也不一定……套娃们激动地蹦来蹦去。) “哎——,好可怜。” 赤大爷转过头去,看见巴贝雷特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口,只见他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樱桃抱枕捡起来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抚摸安慰。 赤大爷又卧回去,姿势也是之前的姿势,抱着被单一个劲儿地做心理暗示——哼,他是幻觉是幻觉是幻觉是幻觉…… 巴贝雷特不明所以,抱着樱桃抱枕一同离开。 直到在床上磨了半天,认输般再一次爬起来,赤大爷穿上衣服,像往常那样整理自己的领子袖口,然后推门来到酒吧的外间。 “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更舒服。”以感叹的口吻对自己说道,看来这次的恍然大悟比想象中更耗费时间。 只是。这么狗腿给力的自己,那妖孽这次竟然不配合了。 “你到底怎么了?”停下主动擦拭的动作,赤大爷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妖孽笑得颇为惨烈悲戚,让人心疼。 这样的巴贝雷特,赤大爷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心来。 “你给我说说。” “什么事儿也没有。” 好不容易开口了,可是妖孽的眼角有些亮晶晶。 大惊失色地仔细求证每一个细节,直到大颗的眼泪滚出,落到水晶高脚杯中的白兰地里,惊起涟漪,尘埃落定。 赤大爷失措了。被仅仅这一幕画面给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当他再度能够发出声音,只能是期期艾艾,难以流利。 “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间接地告诉你我赤大爷投降了。 “你是认真的?”抽泣,噘着嘴询问。 赤大爷点点头。 “那就、穿上、这个。”一句话拆成三个词。不是因为当事人真的天性充满萌点如此懵懂。而是因为他是故意的。不然他担心他会过早地破功。 尽想着如何帮忙找回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巴贝雷特,乖乖地将衣服穿上,等看到他满脸涨得通红。脸色向着奇怪的方向改变,才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妖孽给骗倒了。 低下头,从脚至胸膛,没错,果然是一身古典华丽的女仆装。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女仆装啊! 原来只是套女仆装正穿在我身上啊! ……开什么玩笑! 怎么就这么容易犯傻呢?人家只不过用了一次简单的以退为进,自己就傻了吧唧地巴巴往套儿里跳。 这次说不出愤怒的话来完全是出于对自己智商的无语。 一旁赞不绝口的巴贝雷特欣慰地说道,“哎,这小女仆不在,酒吧怪冷清的,现在可好了。”伸手捧住自己的脸颊,仿佛就等着镜圆璧合、花好月圆。 赤大爷叹了一口气,“别担心,根据上一次的时间,小小她该是快回来了。” 巴贝雷特笑累了,安静了下来,嘴角不知何时竟然只剩下苦涩,“不,这一次看来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倏地他眼睛里的波光发出动荡,赤大爷还没搞清楚这又是怎么回事,忽然酒吧那扇只为特殊人士开放的门被人一把推开,赤梓本能地高喊出声一句“欢迎光临”,顺便回过头去想看清来人,可是对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却忽然僵住了,五官与肢体一起。 仅用了三秒就从那摇摇欲坠的视线中判断出来来人怔住的缘由,赤大爷尴尬地手脚僵硬,大脑努力自我催眠了几次也还是无力唤起身体的运行,现在遮掩貌似会令自己更丢脸,这身女仆装的打扮只一眼就已经深入人心。 一切都是那只妖孽! 忿恨地咬牙切齿,连骨头缝里都在打颤,赤大爷在这时回过头去,那妖孽却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还弥漫着淡淡樱桃甜味的空气以及一张悬在空中即将掉落在地的白纸。 伸手接住它,看到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赤大爷两只眼睛黏在上面,照着纸条一字一句地读出来,“嗨!假期过得好吗?从现在起十字路口酒吧的一切事物全权交给你来处理,我要去度假了!拜——!” 还“嗨”? 还“拜”? 还“过得好吗”? 这妖孽到底是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这跨度如此之大、信息量如此惊悚的留言纸条来的啊…… 自己的假期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什么跟什么都没搞清楚这老板自己就跑路了,来人有这么吓人吗? 这妖孽怎么能任性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手上的纸条被攥得喘不过气只感窒息,良久赤梓再次转过身看向来人,他的脸上只有和煦的表情,不艰难很自然,“就是这么回事儿了,莉莉丝小姐。” **** 歌罗西,瓦特区,歌罗西学院。 在这学园祭上,整个学院唯有行政大楼这里还依然如往常那般肃穆静谧,建筑是最为古老的风格,保留了建立初期的一切原貌,这里是歌罗西城历史开启时便存在的几个标志性地点之一。 还未走近,古镜就对方旭说了一句,“他果然又那么做了,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聪慧还是愚蠢。” 刚走进大厅就见到他等候在那里。 有点偏向米色的肤色,柱状成束的白色卷发一束又一束被绑在脑后,眼膜的周边是暴露在空气中的鲜血干了一半时的颜色,越往中央变得越黑,他一身传统款式的黑色西装,手上握着一根纯黑的手杖,手杖的握柄顶端是一块颗粒巨大、温和绒绒、透明纯澈的橄榄石。 不论是第一次见面还是已经熟识多年,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从未有过变化,他就像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城堡,不论从哪个方向看、怎么寻找就是找不到一扇窗,又冷又暗似洞穴,再配上里面摆放的石头家具与石板地面,你可以说是一副奢华放大版的灵柩。 颇具城府的男人,严肃又懂得内敛,看得出来他只会是那种主张传统看不惯潮流的贵族中的长老级人物,可是明显又能够让人看见,脸上那条轻描的亮银色眼线,宛若这座石头城堡的唯一光源。 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个少女,一个栗色短发错落而至脖颈上端边缘,漫游风沙却一尘不挂,她的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和式道服,腰间别的那一把快刀“夕度十六姬”是她的专属佩刀,乱刃逆丁字,经过手工折叠锻打9万9千9百9十9次而成,刀锋较长,弧度较大,没有血槽,刀鞘上面有一小段红色布条,刀柄上有柄鲛和柄卷;另外一个拥有一头竖直的紫色长发,她身穿利落简洁的忍者服饰,脸部被面罩和头发遮挡,可见的右眼有着明亮的蓝紫色,头发左侧别起,上面有一个樱花造型的饰物,没有云蒸霞蔚的浓芳,亦没有锦簇烂漫的热烈,很是陈旧,看来是戴了多年从未更换过,她的武器短刀“花天雪蓧”上面有漂亮的银色雪蓧花纹,精致而锋利。 这两个少女的装扮均与巴别、歌罗西的服饰风格不同,看起来是来自其他偏远地带。而她们两个人明明长相不同,名字却很是相似,短发配长刀的叫夕夜,长发配短刀的叫夕雾。(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迈克尔·亚历山大 风,依旧只有风,还有化开的浓烈血腥味。 没有木子弹嵌入身体时的疼痛,空气中那一点腥气被挟在风中贴着鼻息而过,简德古拉如释重负地 *** 不好意思,生欢这几天的生物钟彻底颠倒了额……请大家明天来看,对不起哈 时间向前倒回一点儿。 学园祭前夜祭的清晨,此时歌罗西学院还一片宁静,整个栗色的建筑群在灰色的天际下默默沉寂,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唯有这里与“让人黏腻不已的湿度”同样作为盛产的绿色植物还在呼吸。 然而这些绿色的生命总是成群抱团似的生长,茂密到会让人眩晕,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住在这座歌罗西城的居民们貌似都对它们不太亲近,不论是位于城市中心地带掌控政治经济命脉的瓦特区,还是剩下的三个附属区,大家都好像对那些绿色很是忌惮,可是明明这些不会行走的植物是大自然之中最为温柔的存在了,可是居民们却像是对待诅咒禁忌、或者说怪物神明那样有所顾忌,甚至到了惊恐的地步。 就好像做惯了连呼吸都必须偷偷摸摸的坏蛋,一点点人造光亮都有能力将自己吓得半死,虽然那明明只是路灯上一个寿命已经不长、随时可能报废的灯泡。 在这个灰色为主色调的歌罗西城长久与阴冷潮湿为伴,结果却接受了灰暗而对生机勃勃的绿色感到陌生甚至恐惧,这实在不能够成立。至少简德古拉就曾经为此觉得好笑过,因为作为一个以血为生存食粮的吸血鬼来说,她倒是对太阳没有多少厌恶或者惧怕的情感。 一切的改变都与他有关,而他已经不在了,硬塞进来又迅速离开,而她是多么想要相信有一天他能够回来,只是偏偏她比谁都明白,生命失去一次便再也无法重燃。 学院一角的森林,正是上次体育课拒绝顾小小用餐的邀请之后自己独自来过的地方。 避开蕨类植物斑驳的羊肠小道,简德古拉已经在这里躺了一整个晚上。 依旧是黑色渔网袜与墨绿色的中筒靴。只是她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校服的正装与百褶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黑色亮片的背心裙,裙摆前短后长,她的外面罩了一件宽大的牛仔外套,这是顾小小嫌她所穿的衣服布料太少而特意给她的。用料名贵但没有任何标志与牌子。看不出是来自哪里的设计。样式简单大方,弧线低调又高贵古典,就是上面有樱桃样式的金属铆钉又显得可爱了些。 一整夜就这么仰躺。身下枕着一片深绿,细细的雨水落到脸颊上顺势流淌,其实一切的开端完全是因为一个踉跄不小心摔到了地上,也没有会觉得很丢脸,原因可能不光是周围除自己以外没有一个人。 ——让我离开你,我宁可去死!可是我却不可以死,因为那样你就会变成一个人了。 明明你这样说过! 明明你就是这么说的……可是喂,荀间! 你还是让我变成一个人了。 简德古拉伸长胳膊,惨白的手探向天空然后手掌打开,透过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角度丈量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所看到的那一小块天空,心像是被锋利的叶片边缘划开,沙沙作响。 每每做出这个动作,即使不是在荀间对自己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那间电影院里,也依然会幻想着他再一次伸出手来像那样包裹住自己的手。 那是孤冷的、逞强的心,还有炽热的、包容的心,当这样的两颗心相遇,前者只有自投罗网的份儿。 天地间就连最后一点儿声响都归于自然,而我虽然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没有残缺却依然只是过耳一般,过去了就忘,记不住却深知它的力量——无法被忽视的力量。 简德古拉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子再一次向着这森林深处走去。 脚下踩着较绵软的草地,虽然疲惫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这片森林的生长没有规律可循,只是大片大片的绿色植物,若是没有乖乖地走在仅有的那一条羊肠小道上,只要深入其中便很难再找到,然而简德古拉却是特意不走那条象征着前人走过、安全感与心理安慰十足的路径,而她看起来也并不觉得陌生而艰难。 一路上鲜有动物昆虫,她始终关注的那些树木随着她的深入探访而渐渐加深,越往里越宁静,到达某个距离的时候树木都仿佛成了黑色,蔓延着好像切断了最后一点生灵的气息,向着每个方向极目望去,都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冷漠森林。 此刻这里就像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狭隘空间,满目黑色与死寂让渴望光明的内心变得拥挤。 简德古拉没有停下脚步,若是平常人来到这里肯定会掉头往回跑离,不论他是否患有幽闭恐惧症,虽然这里是一片广阔的森林。 就当这黑色染得人精神恍惚地以为连氧气都已经开始稀薄的时候,猝然间绿色又再次显现。 宛若重生,余烬之上冒出绿色的小芽,你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 一个有点折磨人心的玩笑,或者说这是自然所赠予的奖励。 这片森林比想象中更有个性,你若踏进便要感受到其中漂浮着的神秘,不断地探索下去,它却会先给你看阴暗的面貌,分享噩梦,当你能够理解包容它的痛苦与孤独,当你感同身受又不舍留下它自己,那么它就会给你看最美丽的景色。 一棵粗壮的白橡树,它是这片森林里最古老的树木。绵长的楼梯环绕着树干蜿蜒而上,侧面有一个垂在半空中的绳索秋千。三百六十度的圆形平台安排在木屋的下方,中间有上下连接的梯子,上面那间树屋安稳地坐在树枝之间,树木的天生结构与后天人工契合得天衣无缝,屋子通体采用长方形的木料自由随意地钉在一起,因而木料与木料之间会有极小的圆形缝隙,第一眼整体看上去好像一个不懂木工且从来没有碰过锤头钉子又没有这方面天赋的手脚愚笨者的失败品,然而在看第二眼时会忽感别有一番风味,当然这么独特的构建方式其实是因为里面藏有建筑者一个特别的设定。 然而从耷拉下来的过长藤蔓与上面堆积的树叶残枝能够看出,这间树屋已经无人居住好些年了。 简德古拉来到树下。没有踏上楼梯而是伸手令掌心覆盖上了这棵白橡树的树皮。额头靠近抵上去,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终于泄溢出了一点情绪。 呐,荀间。我回来了。 可是……是血腥味。 伴随着轻拂而过一去不复返的风。空气中隐隐的有气味渐渐晕开。似有若无但确实存在。 残酷的存在,不用多疑,是血腥味! 这来得太过突然。如释重负才仅仅过去两秒钟,几道恶意就已经侵入了自己的安全范围。 内心在一瞬间架起防备,若是中途尾随自己必然早就察觉,只可能是先前便等候在这里,隐藏气息的能力还算中等偏上,这些出现在此的家伙儿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个只有已经不在世上的荀间和自己才知道的地方的? 而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必然会来此…… “既然都已经等候在这里了,再玩这种把戏不是很多余吗?”简德古拉泰然地睁开重描了一道亮橘色眼线的眼睛,额头不再倚靠树木,她转过身子,调整角度,面向发出恶意的方向。 零碎的树叶相互轻微撞击着,灰白的光线将一切绿色缓缓照亮,连同或粗糙或尚且平整的树皮上的纹理一一暴露清晰,还有从树下的阴影处走出来的几个身影。 黑色的披风与黑色的长袍,三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男人从头到脚装扮一致,包括动作与气质。 那是一种迎接的姿态。 而自己轻易地就能感受到,这几个男人不是人类。 简德古拉平静地呼吸,一下,收住,已然通过瞳孔的颜色与浑浊度、血管的颤动幅度判断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吸血鬼。 “简大人。”说话间保持着相同步调单膝着地,右手放至左边胸口处,恭敬地脑袋低垂。 宣誓、效忠、信仰,可是却令简德古拉感到极度不安,甚至有点不寒而栗。 太虚假,一眼便洞悉。 因为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三个男人身上试图压抑着的某种念头,而那种念头绝对不是站在自己这方。 “我只是出来散个步,没必要这么隆重吧!” 简德古拉眼神放空,她微微抬起头,视线飘向远方,心却在狂乱地跳动着。 这里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不是自己能够动起杀机的地方。 作为现今这人间仅剩下的一只纯血种吸血鬼,自然不需要惧怕这些比我少活了千年的低等吸血鬼,除非他们知道并且已经得到那件特定的武器,不然无论如何他们也是无法杀死吸血鬼始祖的。 然而我在意的是这里,这个地方,与荀间有关的地方,唯一保留下来的痕迹——绝对不可以。 只是这么烦恼着,就让我恼怒。 痛恨他们的无知,胆敢玷污到我最重要的地方,从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资格。 而我的心被某种欲望彻彻底底地占领,潜意识里的自己向着那胸膛伸出手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击穿胸骨,沿着裂痕把它撕得粉碎,可是现实中,自己却只是张开手臂,接住随风而失去重心的单薄叶片。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不会再做一只双手沾满鲜血的吸血鬼。 至少在这里,在我们的回忆面前,我不能像他一样食言。 “简大人,我们是来接您的。” “是啊,我也是很久没见她了,该去打个招呼了!”简德古拉说罢,便向着三个男人的方向走去,穿过中间的空档,看都不看一眼就向着树屋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刻在这个森林里,响起的是规律分明的脚步声,其余就只有来自自然的呼吸声,四个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和谐平稳,这是崩溃前的最后一点宁静。 然而纵使对这三个男人暗地里隐藏的想法心知肚明,简德古拉依然走在最前方,而且看背影是那样轻松悠然,毫无戒备。 要知道,假象总要收场,意图总要揭开。 超于常人的听力让简轻易地就从空气的流动辨别出男人们掏出枪支的行动,当三个人一同扣下扳机,简的身形却一瞬间消失不见。 男人们还未来得及做出惊讶的表情,简的身子就已经来到了最左边的那一个旁边,手臂揽住男人的脖子,下一秒听见骨头断裂的嘎吱声刺破空气,只见那个男人像个坏掉的玩具般倒在地上,脑袋垂落成扭曲的姿态。 只是单凭这一击,足以令两个男人之前对于简那过于不切实际的实力的估计彻底打散。 两个男人相互配合着朝简开枪,枪声骤起骤落,而简则是一个闪身又纵身跃起,伸手抓住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腕,弹道被迫偏离,强大的力道麻痹了他的关节,他手一失力枪支掉在了地上,且受到简强大震动的手腕转眼间已经变得奇形怪状,形容枯槁。而简在出手的同时还飞起一个侧踢将另一个为了躲避突然移向自己的子弹而闪身的男人所握的枪支给踢飞。 简一个转身,绕到男人的身后,同时在移动位置的过程中踢开了掉在地上的那把枪支,并用这男人的身体作为肉盾遮挡另一个男人敏捷的反攻。 然而只是将武器剔除,在人数上依旧是不利的二对一。 一个失去了一只手臂,一个只是手腕受了踢击,对方是两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优势劣势依旧难测。 近身缠斗,两个男人的拳声腿影一齐重重地袭来,简凭借自己纤瘦的身体以视力跟不上的速度敏捷地移动,身子放低躲过前方男人的拳击,旋即沉肩横肘,将后方试图钳制住自己的男人撞得头晕眼花,东倒西歪,整张脸扭曲变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到来之人 再次转到十字路口酒吧,此刻距离酒吧老板巴贝雷特宣告休假刚刚过去一分零五秒。 谁都知道巴贝雷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间酒吧半步,所以十分清楚所谓度假不过是妖孽脚底抹油躲避来人的托词,然而赤大爷怎么也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做他的帮凶。 乐得眉开眼笑,两袖春风, 这么想着 ***刚睡醒,,,生物钟彻底调不过来了额,,,今天再一次额。。。一下一会儿更新,,对不起 风,依旧只有风,还有化开的浓烈血腥味。 没有木子弹嵌入身体时的疼痛,空气中那一点腥气被挟在风中贴着鼻息而过,简德古拉轮廓深刻的嘴角微微扬起。 这血不是自己的。 但是她也没有多高兴,因为这位开枪救了自己的家伙是自己最不想要有所欠情的人。 “你还真挺无聊的,竟然也到这儿来了。”简德古拉将飞落至眼前有些碍眼的黑色发丝拢至耳朵后面,手指上沾染的血液污染了发丝却相反被那幽黑给吞噬。 “我也不指望你对我说句好听点儿的话了。”栖觉说着,从树林的阴影处走过来,他嘴角叼着一根烟,手上斜斜地拿着用惯的a1卡宾枪,赤橙色的圆点火光却比不过他的眼睛更似星芒,带着兽的嗜血与锐利,看透一切无所畏惧却表现得云淡风轻。 栖觉走到简德古拉的身边,忽然又蹲在了地上。望见女人目光幽亮地瞪着自己,才终于想起禁忌似的将烟扔掉,用脚踩着来回碾了两下,他两只眼睛在女人的身上游移,用有些玩世不恭的语气表达惊讶,“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就对付这么几个也能让你这么费劲?” 简德古拉也不生气,顺势而上,“这不是给你机会吗?不过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来试试。” “不要了。我可不想冷落我的同事!”栖觉有些可惜地拒绝。说话的分贝突然提高,“就别在那里杵着了,怪难受的,出来吧!”他抬起头。视线越过女孩儿脑袋的上方落到她身后的某个方向。那里正是树屋所在的方向。也就是说刚才被栖觉抢先开枪打中的那个人一直跟在简德古拉的身后。 简德古拉这时明白了为何在袭击她的三个男人出现之前就有那么浓重的血腥味,不是因为他们三个人才刚刚吸食过鲜血,而是他们事先有特意分散开来在多棵树的树干上涂抹了鲜血。扰乱模糊她的嗅觉,目的自然是为了遮掩这第四个人的气味。 原来这三个男人是诱饵。 而敢拿吸血鬼当诱饵,或者说这三只吸血鬼竟然如此听话地服从命令,自然不会是大街上随便哪个人所为的了。 “你这是要背叛家族吗?吸血鬼猎人居然出手保护吸血鬼。” 男人的声音,而且还是熟悉的声线,虽然简德古拉向来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人类没什么兴趣,但凭借她那超凡的听力还是将这只打算保留几天的声音给听出来了。此刻,单手拿着雷明顿70式霰弹枪从树后走出来的男人正是歌罗西学院高二十三班的班主任——迈克尔,而他的另一只胳膊虽然已经被机敏熟练地简单处理过,但还是被鲜血浸透,一滴一滴顺着手背滚着黏着泥土的指尖,凝聚而落下。 “你还真能想,我不过只是想做个言而有信的人罢了!”栖觉笑眯眯的说着,就好像他并不是开枪射他的那个人,嘴上说着君子标准,身上却是一点儿君子的形象都没有。 “老师,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我一个转校生是什么时候与你结下了深仇大恨,还需要劳驾你摆出这样大的架势来杀我?” “怪物本来就没有生存的资格。” 简德古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来你和安琪莉卡亚历山大的关系不错。” “你既然回来了就该知道会面临这种事儿。” “那么这一次,你们是不打算诱惑我了吗?我还以为那是你们最擅长的本领呢!”简德古拉的眸光在一瞬间加深,“就像你们对我哥哥所做过的那样。” 迈克尔亚历山大倏地变了脸色,他抬起枪管正对上依旧坐在地上的简德古拉,也就在他瞄准的前一秒钟,栖觉也举起了自己的枪对准了迈克尔。 “你要是干预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任务了。”迈克尔亚历山大咬了咬牙,青筋紧绷,他沉重的呼吸声与发白的脸色看不出是否有几分后悔与恐惧。 栖觉没回答,也没收手。 简德古拉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对于跟随着她的行动而移动的枪口她连看也不看,而是直接走近迈克尔亚历山大,直接用胸口抵了上去。 迈克尔亚历山大怔住,下一刻感受到自己的太阳穴被某个坚硬冰冷的东西给顶住。 他看到栖觉露出无奈的表情,而且手上不知何时还多出了一把伯莱塔2f手枪。 真没有想到,栖觉竟然能够为这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亚历山大家族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喜欢给我惊喜呢!不过这见面礼未免也有点太廉价了。”简德古拉没有其余的动作,两只眼睛望向栖觉很是嘲讽地说道,然而里面所包含的深意不知道这两位来自同一家族的男人是否能够避免混淆正确对号入座。 栖觉装作没看见女人脸上已经难以安抚和缓的表情,双手始终端着枪却转头去看那个护住痛处此刻已经停止打滚的幸运男人,“喂。你有烟吗?”接着像上次那样对简德古拉摆出无须担心的表情,“我就是闻闻。” 本来想好好装死却被一下打断,对方又是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躺在地上的男人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倒霉。 这次的目标比自己强大太多,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帮手,原本对那一个人时三个人一起上都还是被收拾得体无完肤,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要面对两个,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忍不住感慨悔恨了一会儿,男人在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之后赶忙出声回答栖觉的问话。生怕对方会因为等得不耐烦而一枪灭了他。 “没、没有。”战战兢兢。太过小心反倒虐待了舌头。 “连根烟都没有,你这人生活得也真够失败的。”虽然嫌弃但还是心痒难耐。 男人气结,这身上有没有烟什么时候跟人生扯上了? 不过这家伙有一个词倒是说对了,他现在确实挺失败的。因为他现在就连反驳咆哮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这家伙儿现在还有闲工夫和自己这样瞎扯吗? 明明已经都乱成一团了不是吗? 话说为什么这自家人要打自家人啊…… 像栖觉那样的人。有着最强吸血鬼猎人的称号。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背叛家族的行为吧! 再说了,他保护的还是纯血种吸血鬼、也就是吸血鬼的始祖呢! 这不是打自己脸吗? 不过自己也是……明明是吸血鬼却帮着吸血鬼猎人设圈套猎杀自己的同类,也真够大逆不道的。这样想自己其实和栖觉没什么两样。 追溯开始,向来没有主见的自己一直都跟着所在群体的大哥们混。 自己是吸血鬼,觅食的方式不像人类那样简单,想要存活就必然要杀戮。 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我们这些本就嗜血的动物则变得更加嗜血。 当嗜血因子在骨子里不断汹涌,我们便会在意起强弱胜负,杀戮也就不会只存在于异族之中。 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成为大人物的料子,也没有可以拿出去威风留名的本领,于是觉得就这么顺应天命也不错,自己倒也对这种人生、这种自己感到满足。 跟大群体同一行径,他们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听什么,这样就不会惹出什么乱子使自己陷入麻烦之中,起码能够安稳地保有这一条命。 如此,当大哥点到自己参与这次猎杀行动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多想而是像往常一样应声表示服从。 然而任务的目标对象究竟是谁,叫什么,是男是女,自己根本一无所知。 而自己明明就没有任何剥夺对方生命的理由。 这种时刻竟然泛起负罪感,是不是有点可笑了呢? 男人甩了甩脑袋重新看向离自己不远的三个人,他深切地感受到对于现在的氛围,自己有多麽突兀,难以融入或者他该承认,自己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融进去。 三方庞大磅礴的气场,自己与他们的差距远到无法估量。 都是强者,而自己却是披着懦弱的外衣畏畏缩缩地活到现在,真是讽刺啊! 想要退场,但身子却僵在原地,本就少薄的勇气在这时跌落彻底,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小声呼应自己也许这是最明智的做法,然而这三个人是否也同意赞许不得而知。 血压勉强颤抖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知道自己这样很丢脸,但还是不敢动。 然而本以为这三个人没空理会自己,自己只要咀嚼这份灼热而又矛盾的情绪就可以熬过去,却没成想世事不会永远如自己所设想的那样。 总有一个 对峙,然后迈克尔亚历山大将手上的枪收了回去,他还是选择认输了。 简德古拉在心里冷哼一声,这男人比想象中要没骨气得多。 亚历山大家族的人果然…… “呼,这样好多了嘛……”栖觉松了一口气,那语气就好像刚才被枪口抵住太阳穴的是他。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老师?”简德古拉伸手摸上迈克尔亚历山大的胸口。 男人眸光飘向一侧,身子一闪退了开来,“下一次再遇上,你就不会再那么幸运了。” 简德古拉笑起来,她忽然走到栖觉的身边,靠上了他的肩,很是亲昵的动作,栖觉顿时感到身体麻痹,鸡皮疙瘩四起。 “不过真是不好意思呢,就给你留下了一个。”目光示意所在地上的男人,简德古拉脑袋微微一歪,窝在栖觉的脖颈处,“我离开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们和‘泣鸦’已经这么相亲相爱了,竟然都成了这种互帮互助的关系,早知道我应该下手轻一点儿的。” 迈克尔亚历山大目光灼灼,女人的每一句话里都透漏着她对亚历山大家族的厌恶,他忽然弯起嘴角,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离开,而若是出言反击,这女人定会不依不饶无休无止,于是他决定采用最适合的办法,而且也是他打一开始就打算好的,只不过现在更有意义了些。 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作为诱饵被收拾得就剩一丁点力气的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走到迈克尔亚历山大的身边,站在他的身后。 忽然前面的男人手臂一横,将枪抵在了自己的眉心。 这是什么情况…… 时间在一瞬间凝固,除了骤然间变成击杀对象的男人之外,惊愕的还有简德古拉。 “你说的没错,还有一个需要收拾干净。”他接着又看向已经双腿哆嗦的男人冷笑道,“别忘了,我可是吸血鬼猎人,而你只不过是一只被遗弃的吸血鬼。” 刚要扣下扳机,手臂却受到了强烈的力道袭击,枪管备受压迫斜了过去,弹丸在地上打出一个弹坑,激起尘土,接着纷纷下落砸在了青草上,而自己的脖颈已经被人给紧紧地勒住。 这香气……只能是简德古拉,可这力道却连力大无穷的男人都比不了。 “真是可惜……我本来是打算原谅你的,谁让你做了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呢!”一字一句吹进男人的耳朵里,接着手臂用力,将迈克尔亚历山大喉咙处的最后一丝空气夺去,随即松开手,任凭男人随重力倒在地上。 简德古拉从迈克尔亚历山大的身体旁边走过,一个人站到远处,仰起头伸手探向天空。 黑色的长直发随风飞舞,瘦削的脸颊线条角度正好,浅灰色的阳光打在白色的脸上闪着珠光,就好像在漆黑夜空中隐藏了一半身体的月亮。(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迟来的死神 “好吧,我这样可真不是因为心疼他!” 回到巴贝雷特卧室的赤梓如是说道,虽然此刻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然而这种对着空气煞有介事地试图用天花乱坠来表现侃侃而谈的行径已经成为他的日常喜好之一,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知晓,当然虽然那时的他看起来会有那么一点儿呶呶不休,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不过甚是博得某妖孽的欢心。 以极高端的方式轻车熟路地将浴室清理干净,伸了个懒腰转而看见房间里到处可见的点点生机,翠绿的嫩枝姿态各异,吞咽熏烟,似水袖翻转时的动态残像,拂荡绕撩凝注在一帧而止,晶莹的樱桃模仿成串的铃铛垂坠时的姿态,无法发出琤瑽韵响,痴貌却似透红的琼珠迷醉眼缬。 撇开人类的养生之说,就算是一般的天使或者恶魔应该也不会在卧室里摆放这么多的樱桃吧!而且这盛放的器皿还是水晶酒杯,可想而知这巴贝雷特是有多懒了。 眼尖地发现睡床左边的那一束少点了什么。 只有绿色,尴尬地不见那被守护在中间的几点明亮红色,赤大爷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伙又顺手摘食了。 赤梓走过去,打算将里面的嫩枝翠叶更换成新的,刚拿到手里,却发现里面并不是正常的清水,赤大爷心底冒起不太欢喜的预感,这家伙该不会…… 凑近嗅一嗅,果然是酒。 赤大爷忽然心生同情。不敢想象他和这些樱桃们还会拥有怎样“炯炯有神”的未来。 然而注视这些郁郁遍布的芳华,袅袅婷婷堪比美妙的女子,明明赫赫令正值花期、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桃夭蕡蓁还要望尘莫及。 于是莫名其妙的,算是一种求证,赤大爷拿起每一个水晶酒杯勘察,却是发现每一个酒杯里面都盛的是酒,而且居然品种都还各不相同,成分味道千差万别,或者该说千奇百怪更为贴切一些。 只能说,不只是妖孽自己。跟妖孽在一起久了。成为妖孽的专宠,就连这些樱桃们也都变得有些妖孽了。 赤大爷瞬间就失去了更替的打算,他看向那个占了半个睡床的巨大樱桃抱枕,当然这里用抱枕来形容有点太过可爱了。柔软的身子上有微微的凹陷痕迹。根据角度与形状排布。倒是能推测出它平常的日子过的如何特殊,潜意识里立即就顺从地浮现出巴贝雷特侧卧紧搂它的模样,一条腿还不要脸地搭在它那胖鼓鼓又软乎乎的下半身上。 想着想着就笑了。随即顺势向后一仰,任重力将自己放倒在床上。 将脑袋埋在樱桃抱枕里,深深地吸气,那是混合着烟草的香气,却不觉昏头昏脑,反倒柔和无比。 赤梓忽然心里空落落的,有一丝挫败缓缓晕开。 有的时候还真是希望,那妖孽能够分担一点儿到自己身上。 可是这妖孽太**了,为所欲为 ****以下一会儿更新 再次转到十字路口酒吧,此刻距离酒吧老板巴贝雷特宣告休假刚刚过去一分零五秒。 谁都知道巴贝雷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间酒吧半步,所以十分清楚所谓度假不过是妖孽欲脚底抹油躲避来人的托词,然而赤大爷自己却是怎么样也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做他的帮凶。 见妖孽乐得眉开眼笑,两袖春风,赤大爷很难内心平静地接受。 这么想着,心里有了自己的一番打算。 “莉莉丝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您看我家老板又偷懒去了,还是要请您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把他给‘接’回来为您调一杯您最爱的蓝色玛格丽特。”开言秉持着“顾客为上”的良好教养,可是将女人拉到座位上去的动作却又完全是像在一边搭台一边又自己动手拆散。 赤大爷连对这番说辞的回答都没空听,一溜烟窜进了酒吧里间,自然也就没能注意到一向喜好和自己斗嘴挑刺的夜之魔女——莉莉丝,受到这样敷衍的待遇却没有为此大发雷霆平铺直叙。 比想象中还要容易得多,赤梓感到心神很是疲倦,因为自家老板的行为虽然经常不合常理说风就是雨、率性的过分,可是却总是只将开头托得很大而剩下的连管都不管。 所以,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他。 “浴室……这就是你的度假胜地吗?” 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赤梓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站在巴贝雷特的浴室门口。 巴贝雷特望见浴室的门被人突然打开,大惊失色地一下子从浮满樱桃香波泡泡的浴缸里坐了起来,两只胳膊曲成圆形尽力将泡泡拢到自己的怀里,不像是遮掩自己以免春光乍泄、倒像是在保护泡泡们不要受到惊吓。 “喂,快把门关上!泡泡们都受凉了。” 赤大爷像是看白痴那样看向他,这家伙的天然呆因子绝对不是盖的…… 赤大爷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不到一分钟又再次将门打了开来,只不过这次他的手上多了一件浴袍。 提醒妖孽什么都该适点儿度的深意不言而喻,然而巴贝雷特倒是不打算出来,当然他很清楚这小家伙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而逗他看他被激怒的样子也是一大乐趣。 “我才刚进来,你也不体谅一下泡泡们的感受。” “大不了我一会儿向它们赔罪,但是现在莉莉丝小姐还等在外面呢!”两只手捧着浴袍,却擢擢挺拔,摆出甚至有点威风凛凛的表情,应该说赤大爷正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给他加重压力。 赤梓就是不明白,巴贝雷特到底为什么总是一见到莉莉丝就避而不见。撇开别的不说,俩人是多年好友吧!需要这样借捉迷藏来打招呼吗?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太过较真儿会不可爱的哎……” “我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可爱?”赤大爷翻了翻白眼。 “取悦我啊!” 不正经! 若是此刻自己的手中有把剪刀,绝对要把这男人的……一头脏辫给剪掉。 看到巴贝雷特依旧窝在浴缸里不肯出来,赤大爷决定不再跟他废话来什么耍太极,而是直接使出杀手锏。 “你不出来也行,那我只能拿樱桃派来招待莉莉丝小姐了。”嘴角的弧度没有断绝,赤大爷回过身子,向着浴室外面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啊。对了。还有最近刚学会的樱桃克拉芙缇与樱桃手指泡芙。” 果然,对于一向食不果腹饥不择食的妖孽来说,用美食来诱惑最为有效。 巴贝雷特也不废话直接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一身肥皂泡泡惊险地遮蔽着几个关键部位。 这效果。简直是一针见血! 赤大爷努力抑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脸蛋因为强行忍耐而绷得有些发酸。 他将浴袍留下。然后走出浴室关上门等候。 相信自己胜利了,可是却迟迟等不到巴贝雷特从里面走出。 这妖孽……想要临时变卦吗? 当我赤大爷是吃素的啊! 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将浴室的门打开,不耐地以揶揄作催促的刺激。“老板大人,你是……”后面的‘蜗牛’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已经被眼前的画面给拦腰折断。 巴贝雷特依然站在浴缸里,只是从脖颈至双脚,横向还有两条手臂,全身上下包括头顶都被泡泡给覆盖,脸上只剩下眼睛与用来呼吸的鼻子还露在外面。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羊。 还是自己曾经的上司阿撒兹勒所放的那种毛绒绒、软绵绵又白胖胖的羊。 “想要看魔术吗?” “哈?” 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脑袋一歪,露出不解与讶异,旋即便看到巴贝雷特的眼角乐成了月牙弯,然后在一刹那间、那些泡泡越来越多越挤越大,接着破碎,还是以爆炸的姿态,却没有什么杀伤力与毁灭力,等到再次睁开眼来,只见胀满热气的偌大浴室已然变得空空荡荡,透明可爱的泡泡缓缓地成放射状在空中散落,就连一点儿巴贝雷特的影子都找不到。 赤梓抓狂,“好啊!跟我玩这手……无妨。”接着冲出了这间卧室,又跑向了厨房。 很简单,只要朝着妖孽的本能方向下手,准没错! 大口喘着气,发誓等到再次找到这妖孽的时候绝对不会再像刚才那样那么善良。 找到他——还是那样易如反掌,因为这拼命咀嚼吞咽樱桃的声音太过绘声绘色,与书声琅琅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价值。 “你这是……”嘴张开的程度大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有种被迫击炮给轰击正中的感觉。 复合式冰箱的门向两侧大开着,蹲在地上、不知何时已经穿着整齐的巴贝雷特听到声音仰起头去看已经石化了的赤梓,他戴着樱桃绒绒连体睡衣上的帽子,两只手仍旧一刻不停地从保鲜格里拿出之前赤梓特意放在里面的樱桃往嘴里塞,脸蛋被撑得鼓鼓的,嘴角被樱桃汁给抹红。 “#¥%……&*嗨……”勉强能够听出一个字来。 “这就是你的魔术?” 巴贝雷特低头又抬头,紧接着再次低头,终于将这一大口吞了下去。 “泡完澡后吃冰镇樱桃最爽了!” 看来是兴致相当好,好到让赤大爷不禁以温柔可亲相对……就怪了! “你要是把材料都吃了,那么明天就不得不少一顿樱桃派了。” 然而威胁没用,因为他仍然蹲在地上不打算起来。 “吧唧吧唧……我知道难不倒你。”还不忘记巴结,这妖孽啊……咳咳、真是有够妖孽! “老板……” 看出巴贝雷特这次是真的不打算面对莉莉丝,赤梓决定还是不再逼迫他,而是自己出去想办法,然而刚一转身,却见到莉莉丝正噙着诡谲的笑容依靠着冰箱门看向这里。 “我不接受哦!”直接予以赤梓内心声音一个决绝与妖娆兼而有之的回答。 “额莉莉丝小姐,我家老板……”正打算编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结果却被巴贝雷特莫名凝重的声音给打断。 “赤梓。” “恩?” “你去履行诺言、赔罪去。” 赤梓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为了撼动某妖孽份子而对香波泡泡们所作出的承诺。 虽然明白巴贝雷特这么说的用意,但还是不禁想要发一句牢骚,你就没有更好的说辞来支开我了吗? 不过牢骚归牢骚,赤大爷还是很有眼力的,他可不会像那妖孽似的没有界限的任性。 于是赤梓也不再多说什么,正大光明地“偷走”挂在另一侧冰箱门上的浴袍就离开了厨房。 沉默,可是即使赤梓的声息已经完全远离消尽,两个人之间依旧是沉默。 等到巴贝雷特将冰箱里所有的樱桃都给收拾干净,他才深呼了一口气,开口说出了面对来人时的第一句话。 “差不多够了哦!”隐隐地延展出浓浓的叹息。 莉莉丝闻声忽然嘴角燃起一抹戏谑的笑容,随着这抹绽放越发浓烈,忽然间有白色的光芒泛起,似乎有冰雪在呼吸、在沉沉入眠,绵延扩展成绸缎的形状,放盛分生出数条有弯扭折皱的光带与底边整齐微微弯曲的光弧缠绕覆盖于四肢百骸,顺着表面的轮廓缓缓流动,接着有花月纵横在那像幕布似的光面上,展露一生之中最美的时刻,接着光芒缓缓向外渗透一般的变得更加耀目,如同被面纱一样均匀的帐幔笼罩在外。 渐渐的,光芒分解成无数碎片,如星尘颗粒闪着耀眼的光辉,一点点就足以点亮黑夜,而且是无法被吞噬的煜爚。 光芒消退之后,那个人不再是莉莉丝。 包括性别都发生了改变,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 番红色的如海藻般的及肩长发,额前过长的刘海自然微卷、长短不一地遮盖了双眼,看不清双眸是睁是阖,任何人见了都会从此多了一个愿望,那就是看一看他被藏在发丝之下的眼眸有多蛊惑人心,而若是能够再多许一个愿望,一定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眼眸里的那个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魔王的诅咒 钝痛。 吹起了象牙色的风。 明明距离不远,那时在自己的眼中却只映出了她的背影。 被一双手紧紧地抱住护在怀里,伽罗色的长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散乱,恰巧遮盖住了他的半张脸,唯有白衬衣的衣角从几处崭露,荡出规律平稳的弧度。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混沌了。 那情景就好像是一朵花,中间花蕊是自己最珍爱的人,可是保护她的花瓣却不是自己。 貌似有点呼不出气来。 路西法望着位于阶梯之下的两个相叠身影,从高处看更觉远在天边。 沙利叶伸手托住顾小小的后脑,她的下颌正好搁在他的肩膀上。 耳畔传来她的呼吸声响,还好她安然无恙,可是耳廓恰逢风呼啸,总觉得那愈发清晰的声音化作鼓点击打在自己胸口处的位置上,滔滔不绝,震撼耳膜,以至于让沙利叶一时之间混淆了自己的狂乱心跳。 他感受到肩膀上沉沉下压的重力,女孩儿整个身子都倒在自己的身上,若是没有自己的支撑,必然会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这么想着,后怕一波又一波地向着后背攀爬而上。 于是,同人类差不多的迅速,心有余悸发展到怫然不悦是大势所趋。 然而可惜的是在场的不啻有这几位处在暴风眼中心的男女主角,而在这些也并非出于自愿成为了这一幕的见证人的配角们中间一般总有那么几个不会审时度势的家伙。 比如说。到现在还扮成“怜司”样貌的变形怪。 ****刚回到学校,今天挺忙的,以下一会儿更新 “好吧,我这样可真不是因为心疼他!” 回到巴贝雷特卧室的赤梓如是说道,虽然此刻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然而这种对着空气煞有介事地试图用天花乱坠来表现侃侃而谈的行径已经成为他的日常喜好之一,不过他本人似乎并不知晓,当然虽然那时的他看起来会有那么一点儿呶呶不休,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却是甚是博得某妖孽的欢心。 以极高端的方式轻车熟路地将整个浴室清理干净。伸了个懒腰转而看见房间里到处可见的点点生机。翠绿的嫩枝姿态各异,吞咽熏烟,似水袖翻转时的动态残像,拂荡绕撩凝注在一帧而止。晶莹的樱桃模仿成串的铃铛垂坠时的姿态。无法发出琤瑽韵响。痴貌却似透红的琼珠迷醉眼缬。 撇开人类的养生之说,就算是一般的天使或者恶魔应该也不会在卧室里摆放这么多的樱桃吧!而且这盛放的器皿还是水晶酒杯,可想而知这巴贝雷特是有多懒了。 眼尖地发现睡床左边的那一束少了点什么。 只有绿色。尴尬地不见那被守护在中间的几点明亮红色,赤大爷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伙又顺手摘食了。 赤梓走过去,打算将里面的嫩枝翠叶更换成新的,刚拿到手里,却发现里面并不是正常的清水,赤大爷心底冒起不太欢喜的预感,这家伙该不会…… 凑近嗅一嗅,果然是酒。 赤大爷忽然心生同情,不敢想象他和这些樱桃们还会拥有怎样“炯炯有神”的未来。 然而注视这些郁郁遍布的芳华,袅袅婷婷堪比美妙的女子,明明赫赫令正值花期、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桃夭蕡蓁还要望尘莫及。 于是莫名其妙的,算是一种求证,赤大爷拿起每一个水晶酒杯用目勘察,却是发现每一个酒杯里面盛的都是酒,而且居然品种都还各不相同,成分味道千差万别,或者该说千奇百怪更为贴切一些。 只能说,不只是妖孽自己,跟妖孽在一起久了,成为妖孽的专宠,就连这些樱桃们也都变得有些妖孽了。 赤大爷瞬间就失去了更替的打算,他看向那个占了半张睡床的巨大樱桃抱枕,当然这里用抱枕来形容有点太过可爱了,柔软的身子上有微微的凹陷痕迹,根据形状排布与角度,倒是能推测出它平常的日子过的如何不同凡响,潜意识里立即就顺从地浮现出巴贝雷特侧卧紧搂它的模样,一条腿还不要脸地搭在它那胖鼓鼓又软乎乎的下半身上。 想着想着就笑了,随即顺势向后一仰,任重力将自己放倒在床上。 将脑袋埋在樱桃抱枕里,深深地吸气,那是混合着烟草的香气,却不觉昏头昏脑,反倒柔和无比。 赤梓忽然心里空落落的,有一丝挫败缓缓晕开。 有的时候还真是希望,那妖孽能够分担一点儿到自己身上。 可是这妖孽太**了! 自以为能够高明又无害的为所欲为,了如指掌每个人的弱点秘密,却不能通晓他的真实心情。 可恶,就好像他赤大爷需要温柔需要保护似的。 “他以为他是谁啊!” 忍不住出声吼了一句,虽然声音被樱桃抱枕厚实的身体减弱了好几分。 “你说谁?”玩味的语调连带着烘烘热气靠近,赤梓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战栗。 妖孽降临。 赤大爷没有动作,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不希望让这妖孽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 “不是和人家忙得很嘛,你来干吗……” 听到闹别扭的发音,巴贝雷特嘿嘿乐了,“我怎么记得这里是我的房间。” 赤大爷脸一热,“这不是听你的、留在这里向泡泡们赔罪么……”逞强,然后声音弱了下去。 以为会被这妖孽再用巧妙又简单的几个字给堵截,结果身边却传来几声略带沙哑的笑声。随即身子一沉。 妖孽竟然就这么躺下了,有点让人惊讶。 赤梓换了个姿势,他看到巴贝雷特仰躺在自己的身边,后脑枕着自己交叠的手心,安静地睁着双眼。 那样的他,就好像身体里所有的因子都缓缓落下然后睡去。 于是,原本有些小怒气的赤大爷决定变回天真无邪的赤小梓。 (当然只是暂时的!算是一点儿福利而已!可不能惯这妖孽,会出事的说。) “我没有想到,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只在她的问题上直截了当。” 赤梓听不懂巴贝雷特的意思。就像他也根本想不到这句话中的“他”和“她”究竟所指哪两个人。包括确定性别的先后顺序。 “或许这比欲盖弥彰要好得多。” “你说……”巴贝雷特顿了顿,两只眼睛的瞳光像是快要脱离视网膜,“为什么他能够做到这样,我甚至都分不清谁才是黑色的。谁才是光明……我竟然会对他感到深切的恐惧。总觉得他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也许这种不顾一切的方式是他爱情的呈现吧!”也学着巴贝雷特的模样出神地仰望,赤梓感叹式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可是,那家伙也会不顾一切对吧!” “无法拿来比较。就是……” “就是什么?” “听你那么说,我的心里……感到很悲伤。”眉头微微皱紧。 总是不能做到理解,就好像顾小小一样。 应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爱。 不论是天使也好,堕落到地狱的魔鬼们也好,我们都一样,在罪与爱之间,失措彷徨。 “我想也许你跟我一样……”——会产生这样感情的对象。 **** 歌罗西学院,广播室。 一反常态、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的顾小小,还有走到顾小小跟前、展露真实容貌的路西法,时间长久的静默,气氛却没有剿除危险元素之后该有的温馨喜乐。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此刻又在看什么? 两个人都为何像这样好像一息尚存,却比一无所有还要失魂落魄。 她在想什么? 而他又在想什么…… “我在期待。”靠在墙边仍旧坐在地上的变形怪率先开口,虽然轻巧略带促狭,但还是遮盖不住那一点拼命隐藏的畏惧。 想也是,见识过路西法的“傲慢”之力,谁也做不到照旧从容镇静。 而藤鸢呢,应该说也受了不小的刺激。 只不过用傻眼形容更加贴近实际,但是这样就有点有损暗黑明星的形象了,于是乎……他也尽量面不改色地回应变形怪,当然他可不是为了帮助变形怪不让他难堪,“期待什么?” “期待……恩,有谁能够拉我起来?”结尾都成了自我疑问句了,可是明明开头是自然叙意。 藤鸢嘴角泛起微笑,“那真的只能是期待了。” 讽刺但是又在下一刻低头望向怀里眼眸紧闭的弥臻,他伸手抚摸弥臻胖乎乎的苹果脸,声音近乎缥缈,“我也在期待。” “期待什么?”变形怪用手抬起自己的一条腿,然后放平,希望这样自己能够更舒服些。 “期待她能够睁开眼睛,然后看我。”藤鸢的手轻柔地来回摩挲弥臻的脸颊,“我会告诉她自己有多漂亮,而我正像她爱我一样也爱着她。” “咦——酸死了!你要不要这么恶心巴拉的啊……”变形怪作势夸张,一个劲的来回揉搓双臂。 “你更恶心好吧,顶着别人的皮囊……你自己的呢?” “我……”咬牙切齿,却找不到合适的回击,于是只能改为女孩子被激怒时最喜欢选择的方式,“要你管!” 然后理所应当地停止了玩闹似的斗嘴,可是一停下来这安静又一次令他们回到了尴尬的境地里。 不论是向来万众瞩目、掌控万千听众芳心的歌者,还是自封的叱咤风云各种通吃的变形怪,此刻都打从心里有点发怵。 两个人都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光是刚才的那一幕就已经不需怀疑,他绝对不是人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而不论是变形怪连带记忆一同复制过来的“怜司”,还是藤鸢在学校、在音乐上打过几次“交道”的“怜司”,现在想来,是否真实存在都已经成了个有点神话幻想味道的问题,然而若是洛基所言不像他所创造的幻觉那样虽然拥有实体但终归逃离不开本质,那么他们就好奇了,那个洛基为何要创造出这么个虚假的儿子来,还费事儿养了这么多年。 好吧!想的是有点远,主要也是因为对于路西法的身份,藤鸢与变形怪这两个骨子里都有点心高气傲的雄性动物第一次心有灵犀地一致不愿猜测下去,似乎他们只要深入一点儿,就有可能触及到禁忌而招致万劫不复的结果。 而他们倒不是怕死,只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有所在乎的人需要他们守护。 于是他们只能看着,聪明地选择这样乖乖等待。 他们不知道的是,同样也在等待的还有被他们心生忌惮的路西法。 其实打从来到这里感受到洛基——这个喜欢恶作剧、以戳痛别人软肋、挑拨离间、打碎和睦为乐趣的家伙存在之时,他就有过预感,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轻松的发展下去——他和他的顾小小。 因为洛基是不会放过的,魔王与人类灵,而且还是蔑视人类的魔王,这样互生情愫的两个存在,近乎天差地别且还天马行空。 背叛。 他和她,都是在背叛。 他背叛了他一直以来的信条。 而她则是背叛了光明。 那是令他宁可背叛兄弟父亲乃至整个天界的信条。 那是令她渴望已久、即使备受冷落也放置在心底勾画憧憬的光明。 然而自从他有了她,信条也就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而自从她有了他,黑暗似乎比光明更加温暖。 背叛,让他们各自更加确信,对方在心里的意义。 可是,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尤其是在看到顾小小到达广播室门口跟着藤鸢一起往里看的时候骤然停下脚步,他就必须承认,纵使有先见之明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还是会感到恐惧。 洛基会给她看的,一定会。 能够想得到各种可能性,只是这样看来似乎真伪已经无所谓,然而他并不是害怕顾小小会做出选择——离开他或者反过来打算和别人一起讨伐他,而是害怕在认识到自己真实面貌之后她会后悔,后悔对自己动过心,将这份感情视作天大的错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魔女的香气 歌罗西学院,行政大楼,理事长办公室。 古镜一只手将五罐纸盒装蜜桃果汁搂在怀里,一只手拿着一个已经空了的纸盒,他漫不经心地微抬胳膊,然后轻轻用力,看都不看一眼向着前方偏东三十五度角的方向丢去,那嫩粉色的方形盒子脱离了古镜的掌控向前飞了一小段距离,惊险地飞过之前已经被丢过去的盒子旁边,然后凝滞在空中,与纸盒大军汇集。 他抬头瞧了一眼渲染了整个空间的象牙色光芒,混合在其中的片片银色宛如宝石的碎片跌落进月亮融化成的湖泊,他侧了侧头,看见幽蓝色编织的光网从玻璃窗户那边的缝隙渐渐流泻而入,收紧,旋即侵蚀。 古镜会意一般勾了勾嘴角,面带疲倦地丢出又一个空了的方形纸盒,那纸盒仍然是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物,停在了某个高度。 “很好很好,这死神和魔王都挺深情,搞得还挺惊天动地的。”听不出来是否是字面意义上的赞美。 方旭埋在笔记本上的脑袋算是效仿自家少爷那样在这时抬了起来,四周流荡成幕布形状的光芒折射在他的镜片上,从幽蓝色到混合着银色的象牙色,有过各自成半的比例,有过互相冲撞的对抗,他在心底默默猜测着孰胜孰负,然而没浪费多长时间,那亮丽的光河最终还是被幽蓝色的光网给吞噬。 这么快,看来是胜利的那一方压根就没有交锋的兴趣。 “少爷。我并不介意。” “啊,介意什么?”古镜一愣,没头没脑地叼着吸管发出疑问,他实在是不懂方旭跳跃跨度极高的宣告。 “您再多一个心上人。”方旭又低下头去,试图盖住自己嘴角久久不散的笑意,“不过,基德小姐会不会介意我就不清楚了。”补充的时候仍然语调安稳如常。 古镜怒了,这小旭旭最近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以前哪里会这样、逮着机会就欺负他? 想想看最近与他们见过面的人,只要找到打交道最多的人应该就能水落石出,这见缝插针的本领肯定就是跟那人学的! 古镜急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了有助于自己的思考同时开了九个蜜桃果汁。一刻不停地疯狂吮吸进自己的肚肚里。 站在一旁的方旭看透了小镜镜的心思,不禁眼里泛起暖意——这少爷真是好笨,那个人明明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生欢羞ing~小镜镜和小旭旭真的是形影不离呢!基德大人怎么办哒~~) 就在古镜又拿起一盒打算开封的时候,方旭伸手顺势接了过去。拿开。接着放回原处。 “少爷。您不能再喝了。” 古镜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水蜜桃的如蜜甜醇在口中化开,他意犹未尽地想要开口。却见到这象牙色所剩不多,快要被吞噬殆尽,他勾起嘴角,眼里原本筹算佯装委屈的伎俩色彩变了样,他从方旭的手中一把夺回那蜜桃果汁,笑得别有深意,“既然人家那么希望我喝,我当然要遂了人家的心愿才好。” 要喝,不仅仅要拼命地喝,还要大口大口地喝。 谁让我的天命如此呢! 这时,所有的光芒都随着那幽蓝色爆炸接着化为雨线、然后消失不见,这时间静止的空间结界解除完毕,一切回归现实。 被古镜投掷出去、停在空中的方形盒子悉数落地,发出一声闷响,一眼看去,堆成了一座城堡的模样。 校园里学园祭的音乐声继续下一小节,寻找宝藏的人们依旧乱作一团,交睫张合,嬉笑掀起行将**的热浪,洒出一点儿的果汁盖子还是打翻在了地上,体育馆里正在上演的篮球部表演公开赛上、那个三分球仍然很漂亮。 谁也不知道时间有过那样的停滞,谁也没看到魔王与死神一触即发的战况。 总是这样,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刻,心碎与决意交相追逐。 那方保健教室里,路西法与沙利叶还是如同前一刻那样相对而立,而这鸦雀无声得太仓促,有点崩溃的危险。 那把银色的巨型镰刀依旧傲然地插在地面上,它褪去了盛大的光辉,唯有点点如同钻石碎屑的星光旋转着割刃刀柄寂寂四散。 “不要意气用事。”沙利叶开口,那样的认真是极少见的,就连此刻躺在隔帘之后的顾小小都会感到陌生。 在沙利叶以许昕扬的身份出现的时候,他多半是虚假的,包括在班级里敷衍对付那些麻烦的女人时的认真流露,还有对顾小小说喜欢的时候。 后来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以月之天使——死神沙利叶来面对顾小小,他想要认真却因为失落与打击而做不到,其实他的潜意识已经告诉了他,自己根本都忘记了认真时的感觉,而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在怀疑自己,自己也搞不清所以。 很失败,但这就是他。 “那么你呢?你又凭借什么作此断定了?” 其实自己的心里是害怕的,因为被他说中了。 可是他是路西法,他永远是这么骄傲,永远充满无人可及的光辉。 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弱点,他也有办法不让人看到。 只是,现在,顾小小很难隐藏。 而且,说实在的,他也不想隐藏。 他知道顾小小的渴望,他想要为她实现所有的梦想。 他还要帮她查明死亡的真相,他要让她拥有自己所有的光芒,即使自己会变得黯淡无光。 “路西法,我们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沙利叶顿了顿,“分开是最好的结局,对你、对她、都是。” 沙利叶说罢,将嵌在地上的镰刀拔起,接着有柔和的半透明银色光芒流淌包住成膜,眨眼间它又变回了那枚小巧精致的胸针。 沙利叶望着他,“你好好想想吧!”说罢便推门离开。 路西法僵直在原地,望着早就没了人影的空气出神,良久,他回过头去,伸手抓住隔帘,欲要打开,酝酿了一秒钟结果还是选择了放弃。 直到听见路西法的出门声,隔帘这边的顾小小才敢睁开眼睛。 “为什么……沙利叶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伴随着推拉的声响,一阵不太温柔的凉风打在了小小的脸颊上。 那风中还有香气,沁入鼻息的香气,前调是柠檬和红醋栗的感性召唤,中调是树莓、玫瑰花瓣和西洋石榴的馥郁神秘,基调是紫罗兰和香柏木的性感绵延,完全的一个旖旎的迷夜幻境,不论陷身于此的是男还是女,都在劫难逃,无法挣脱。 顾小小吃惊地望向窗户边的红色身影,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莉莉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罪 有风,是冷郁的风。 歌罗西城的风就如同这里阴暗的天气一般,好像带着人的情绪。 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还不算长,却也不禁有此深刻而落寞的感受。 这里的风就好像从来都不懂得柔情,比空洞更加凄惨,苍茫的水汽折射着刚刚结束且马上又会降临的冻雨,不给人希冀。 它会呼啸着狠绝地击打在每一扇窗户与每一片瓦砾上,想要将这如同无根浮萍的飘摇之感予以分享。 可怕的无私分享,却并不可耻,呼应了自己的某个心境,那是一直想要隐藏的情绪。 可是,不管什么,若它存在,即使再不堪,再招人**,那也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当它忽然出现在眼前,你必然含着泪悠悠醒转。 上帝不会给你昏昏欲睡的机会。 …… 顾小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不管怎么眨眼,如何清理大脑的思维,也无法磨灭萦绕在自己周围的香气。 那是最熟悉的香气。 和那次在醉酒之后的梦中所见到的一样,复杂又高贵的装扮只有红黑两色,长长的漆黑卷发被风吹着飞向一侧,左侧的那一抹挑染的红摇曳在黑色之中影影绰绰、瞬忽无定,碎发凌乱在耳边,白色的小脸好像镶嵌在黑夜天际里的一颗星星,不流霜亦没有孤寂,以清冷孤傲的真容俯瞰大地。倦听着万物的期许之音,嘲笑他们将必然落空。 连同上一次在巴别学院的教学楼屋顶上、亲眼所见莉莉丝从所附身的罗莉莉身上脱离而出,只是见到了三次,她也依然没有分毫怀疑。 即使长相一模一样,两个人也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何况莉莉丝与罗莉莉长得并不一样。 拥有孽缘的罗莉莉,这么多年不管两个人的关系是好是坏,顾小小也深切明白,罗莉莉很美很优秀,得人欢喜。拥有所有人的梦想。而莉莉丝则是罗莉莉的梦想。 她相信,若是罗莉莉有一天能够见到莉莉丝,也绝对会是这样。 良久的四目相对,原本就已经颤抖不已的心此刻更是失去控制、变本加厉。 “和我谈谈吧……”首先开口的是不打一声招呼就骤然到来的莉莉丝。而她即使是这样一手扳着窗户上檐、一手抓着侧边蹲在窗台边缘也不似杂技演员一般。仍然拥有着舞者的婀娜。蓝色的眸子盈满令人窒息的美感。 顾小小不假思索坐起身子,刚想要伸手掀起帘子又忽然想起路西法,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担忧地猜测着他是否就待在门外。 看到此景的莉莉丝出声叫住顾小小,声音被外面的风夹杂着带走,“你到我这边来。” 顾小小起身,走向床边,转而看见莉莉丝忽然抬手,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接着摊开掌心,一个黑色颗粒汇聚而成的小型球状物悬浮出现,她轻轻吹气,数不清的黑色颗粒忽然以难以计算的速度动了起来,形成漩涡,迷你的球状物转眼间变成了同样迷你的龙卷风。 顾小小惊讶地张大嘴,就在她的眼前那龙卷风忽然发生了扭转,冲着她所在的方向,流转缠绕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惊奇的是,她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包括呼啸刺耳的声音,她也听不到。 这龙卷风没有任何实际的感觉,却确实存在。 起码她的衣服就被带起,而她眼前昏暗一片。 地转天旋,下一刻,等到她以为回被这风给围困搅碎的时刻,她发现她已经站在了校园里。 旋转的黑色卷风止息,而在顾小小的眼前,赫然站着的是一脸不为所动的莉莉丝。 “你找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先陪我走走吧!” 一头雾水,但还是跟上了女人的脚步。 随便走走,却是来到了学园祭上聚集人数最多的礼堂。 也算是多亏了 ***以下一会儿更新 有风,是冷郁的风。 歌罗西城的风就如同这里阴暗的天气一般,好像带着人的情绪。 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还不算长,却也不禁有此深刻而落寞的感受。 这里的风就好像从来都不懂得柔情,比空洞更加凄惨,苍茫的水汽折射着刚刚结束且马上又会降临的冻雨,不给人希冀。 它会呼啸着狠绝地击打在每一扇窗户与每一片瓦砾上,想要将这如同无根浮萍的飘摇之感予以分享。 可怕的无私分享,却并不可耻,呼应了自己的某个心境,那是一直想要隐藏的情绪。 可是,不管什么,若它存在,即使再不堪,再招人**,那也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当它忽然出现在眼前,你必然含着泪悠悠醒转。 上帝不会给你昏昏欲睡的机会。 …… 顾小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不管怎么眨眼,如何清理大脑的思维,也无法磨灭萦绕在自己周围的香气。 那是最熟悉的香气。 和那次在醉酒之后的梦中所见到的一样,复杂又高贵的装扮只有红黑两色,长长的漆黑卷发被风吹着飞向一侧,左侧的那一抹挑染的红摇曳在黑色之中影影绰绰、瞬忽无定,碎发凌乱在耳边,白色的小脸好像镶嵌在黑夜天际里的一颗星星,不流霜亦没有孤寂,以清冷孤傲的真容俯瞰大地,倦听着万物的期许之音,嘲笑他们将必然落空。 连同上一次在巴别学院的教学楼屋顶上、亲眼所见莉莉丝从所附身的罗莉莉身上脱离而出,只是见到了三次,她也依然没有分毫怀疑。 即使长相一模一样,两个人也绝对没有任何关系,何况莉莉丝与罗莉莉长得并不一样。 拥有孽缘的罗莉莉,这么多年不管两个人的关系是好是坏,顾小小也深切明白,罗莉莉很美很优秀,得人欢喜,拥有所有人的梦想,而莉莉丝则是罗莉莉的梦想。 她相信,若是罗莉莉有一天能够见到莉莉丝,也绝对会是这样。 良久的四目相对,原本就已经颤抖不已的心此刻更是失去控制、变本加厉。 “和我谈谈吧……”首先开口的是不打一声招呼就骤然到来的莉莉丝,而她即使是这样一手扳着窗户上檐、一手抓着侧边蹲在窗台边缘也不似杂技演员一般,仍然拥有着舞者的婀娜,蓝色的眸子盈满令人窒息的美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的罪——傲慢 “没有受过伤的才会讥笑别人身上的创痕。” 来自无关紧要的舞台上的声音,可是说出的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就如此轻易地打乱了两个女人的心,然而都是同时看向了前方的舞台之上,只不过顾小小是深深迷惘,而莉莉丝则是依旧冷若冰霜。 此刻,舞台上的话剧刚巧演到第二幕第二场,戴着面具混入宴会的罗密欧对朱丽叶一见钟情,虽然在两个人的所属家族互为敌人的身份真相大白之后,却也依然不能摆脱对朱丽叶的爱慕,他跳下了同伴意欲驶离的车子,翻墙进了凯普莱特的果园。 那高墙的高度实在是个艰难的障碍,但并不能阻止他的前进。 顾小小两只眼睛望着舞台上的布景,刷的深灰色的墙壁看不出真伪有几分,绿色褐色缠绕的藤蔓结成了网、布在高墙之上,天际是发蓝的黑色,如同真正的窗框,远远地还能够看到投射到天际的亮丽光芒,象征着在宴会上偶然相遇而倾心的两颗无法昭告天下的心,同时也预示着这份感情必将朝着永恒的真谛延伸下去。 不华丽但美极了,那场景充满温情,当看到罗密欧艰难又无所畏惧地爬上高墙,听到所爱之人的呼唤,知道所爱之人原来也同样也爱着自己,这样的心心相印,她竟然也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惊喜,为他们两个人感动、甚至祷告祈求神明保佑这一切的存在。 顾小小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一切却真实无比。就这样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就好像在看着别人的人生,像之前一样,而她也在为自己的人生找寻到达梦想所在方向的道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 即使是死了,一直以来,所想要的都好难好难,好难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对任何一个人大声宣告,这是我的。 顾小小回过头来,看向自己旁边的莉莉丝。语调久未闻的平静。 “请你全都告诉我吧!” “我们这些从天界堕落的恶魔。原本都是一身洁净的天使,不会死也不会老,不可附身于任何生物的身上,唯一只可附身在没有原罪体也就是没有灵魂的生物身上。然而当我们选择走向与天界背道而驰的道路。那就意味着我们自己舍弃了这一份洁净。所有的光辉都会变成我们的罪,依然能够不老不死,但这却成为对我们最大的惩罚。” ****以下一会儿更新 “没有受过伤的才会讥笑别人身上的创痕。” 来自无关紧要的舞台上的声音。可是说出的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就如此轻易地打乱了两个女人的心,然而都是同时看向了前方的舞台之上,只不过顾小小是深深迷惘,而莉莉丝则是依旧冷若冰霜。 此刻,舞台上的话剧刚巧演到第二幕第二场,戴着面具混入宴会的罗密欧对朱丽叶一见钟情,虽然在两个人的所属家族互为敌人的身份真相大白之后,却也依然不能摆脱对朱丽叶的爱慕,他跳下了同伴意欲驶离的车子,翻墙进了凯普莱特的果园。 那高墙的高度实在是个艰难的障碍,但并不能阻止他的前进。 顾小小两只眼睛望着舞台上的布景,刷的深灰色的墙壁看不出真伪有几分,绿色褐色缠绕的藤蔓结成了网、布在高墙之上,天际是发蓝的黑色,如同真正的窗框,远远地还能够看到投射到天际的亮丽光芒,象征着在宴会上偶然相遇而倾心的两颗无法昭告天下的心,同时也预示着这份感情必将朝着永恒的真谛延伸下去。 不华丽但美极了,那场景充满温情,当看到罗密欧艰难又无所畏惧地爬上高墙,听到所爱之人的呼唤,知道所爱之人原来也同样也爱着自己,这样的心心相印,她竟然也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惊喜,为他们两个人感动、甚至祷告祈求神明保佑这一切的存在。 顾小小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一切却真实无比,就这样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就好像在看着别人的人生,像之前一样,而她也在为自己的人生找寻到达梦想所在方向的道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 即使是死了,一直以来,所想要的都好难好难,好难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对任何一个人大声宣告,这是我的。 顾小小回过头来,看向自己旁边的莉莉丝,语调久未闻的平静。 “请你全都告诉我吧!” “我们这些从天界堕落的恶魔,原本都是一身洁净的天使,不会死也不会老,不可附身于任何生物的身上,唯一只可附身在没有原罪体也就是没有灵魂的生物身上,然而当我们选择走向与天界背道而驰的道路,那就意味着我们自己舍弃了这一份洁净,所有的光辉都会变成我们的罪,依然能够不老不死,但这却成为对我们最大的惩罚。” “没有受过伤的才会讥笑别人身上的创痕。” 来自无关紧要的舞台上的声音,可是说出的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就如此轻易地打乱了两个女人的心,然而都是同时看向了前方的舞台之上,只不过顾小小是深深迷惘,而莉莉丝则是依旧冷若冰霜。 此刻,舞台上的话剧刚巧演到第二幕第二场,戴着面具混入宴会的罗密欧对朱丽叶一见钟情,虽然在两个人的所属家族互为敌人的身份真相大白之后,却也依然不能摆脱对朱丽叶的爱慕,他跳下了同伴意欲驶离的车子,翻墙进了凯普莱特的果园。 那高墙的高度实在是个艰难的障碍,但并不能阻止他的前进。 顾小小两只眼睛望着舞台上的布景,刷的深灰色的墙壁看不出真伪有几分,绿色褐色缠绕的藤蔓结成了网、布在高墙之上,天际是发蓝的黑色,如同真正的窗框,远远地还能够看到投射到天际的亮丽光芒,象征着在宴会上偶然相遇而倾心的两颗无法昭告天下的心,同时也预示着这份感情必将朝着永恒的真谛延伸下去。 “我的心还逗留在这里,我能够就这样掉头前去吗?转回去,你这无精打采的身子,去找寻你的灵魂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各自的戏码 “他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耐心。” 趴在婴儿车里的八哥犬慵懒又随性地喃喃道,它一只爪撑着自己的下颌,脑袋微微歪斜,脸上原本就已经很狰狞的褶皱此刻因为内心的一点儿纠葛而更加严重,不过它的周身都散发着良好的气息,像个老绅士,给人以不具威胁的亲和力。 “那不叫耐心,叫冷静,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忧郁的样子可真是迷人极了!”“隐者”——薇薇安蹲在婴儿车的后面,她试图隐藏自己的身形,但却是徒劳,因为她拥有羡煞旁人的高挑身材,只不过她自己完全没有注意的到。 薇薇安发表完自己的一方言论之后舀了一大勺冰激凌,没有任何犹豫就将那高高的袖珍冰山往嘴里送,她连一点儿打颤的迹象都没有,抗冻的程度就好像在呼吸新鲜空气一般,而她似乎并不是在享受冰凉的乐趣,倒像是在演绎一个天真烂漫的柔弱角色,“不过,说起来耐心……”她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颇受委屈地哀怨道,“谁也比不过我们更有耐心。”将小勺重重地插进搁在自己膝盖上的巨大冰激凌桶里以表示话毕。 此刻,在离他们所在位置的走廊另一头,正是保健室。 “隐者”薇薇安和八哥犬修已经躲在这里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从躲到等待,再变成偷窥与观看,状态的改变纯粹是心境的变换。 他们远远地望着算是临时阵地的保健室门外,路西法正倚着门出神发呆。无可奈何却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他们有像之前那样,早早地听从自家那意味不明、阴晴不定、且总是做出匪夷所思行为的老板的话,躲过了与自己无关的灾难,但这无妄之灾未免也太漫长了吧! 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以下一会儿更新 “没有受过伤的才会讥笑别人身上的创痕。”——罗密欧 来自无关紧要的舞台上的声音,可是说出的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就如此轻易地打乱了两个女人的心,然而都是同时看向了前方的舞台之上,只不过顾小小是深深迷惘,而莉莉丝则是依旧冷若冰霜。 此刻,舞台上的话剧刚巧演到第二幕第二场。戴着面具混入宴会的罗密欧对朱丽叶一见钟情。虽然在两个人的所属家族互为敌人的身份真相大白之后,却也依然不能摆脱对朱丽叶的爱慕,他跳下了同伴意欲驶离的车子,翻墙进了凯普莱特的果园。 那高墙的高度实在是个艰难的障碍。但并不能阻止他的前进。 顾小小两只眼睛望着舞台上的布景。刷的深灰色的墙壁看不出真伪有几分。绿色褐色缠绕的藤蔓结成了网、布在高墙之上,天际是发蓝的黑色,如同真正的窗框。远远地还能够看到投射到天际的亮丽光芒,象征着在宴会上偶然相遇而倾心的两颗无法昭告天下的心,同时也预示着这份感情必将朝着永恒的真谛延伸下去。 不华丽但美极了,那场景充满温情,当看到罗密欧艰难又无所畏惧地爬上高墙,听到所爱之人的呼唤,知道所爱之人原来也同样地爱着自己,这样的她与他心心相印,她竟然也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惊喜,为他们两个人感动、甚至祷告祈求神明保佑这一切的存在。 顾小小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一切却真实无比,就这样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就好像在看着别人的人生,像之前一样,而她也在为自己的人生找寻到达梦想所在方向的道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 即使是死了,一直以来,所想要的都好难好难,好难拥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对任何一个人大声宣告,这是我的。 顾小小回过头来,看向自己旁边的莉莉丝,语调是长久未闻的平静。 “请你全都告诉我吧!” “我们这些从天界堕落的恶魔,原本都是一身洁净的天使,不会死也不会老,不可附身于任何生物的身上,唯一只可附身在没有原罪体也就是没有灵魂的生物身上,然而当我们选择走向与天界背道而驰的道路时,那就意味着我们自己舍弃了这一份洁净,所有的光辉都会变成我们的罪,依然能够不老不死,但这却成为对我们最大的惩罚。” 莉莉丝默默地说着,可是却一直望着前方,视线轻飘飘的,可是怎么看却都让顾小小觉得她的两只迷人的蓝色眼眸牢牢地锁在舞台上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身上。 顾小小不由自主地顺着莉莉丝的目光,也转移了方向,再次从她那被黑色卷发遮盖了大半的侧脸回到光线聚集的地方。 “为了表示我的慷慨,我要把它重新给你。可是我只愿意要我已有的东西:我的慷慨像海一样浩渺,我的爱情也像海一样深沉,我给你的越多,我自己也越是富有,因为这两者都是没有穷尽的。”——朱丽叶 罗密欧跳下又重新而上,顾小小觉得从来没有像这样的沉浸其中,她感受不到虚假的表现欲与情爱的偏离,从来都不知道爱情像这样神圣,可这至高的词汇却独属于两个人。 “我们也同样有罪,所以,不管路西法的罪是什么,我都……” “可是你们不能在一起。”莉莉丝忽然转过头来打断了小小,“他的罪,不允许。” 顾小小前一秒还抹在嘴角的笑容有一时间的恍惚错乱,“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 “没有。” “莉莉丝,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求你全部都说出来吧!” “求我?” “我只是想要知道,想要和他……” “在一起吗?”莉莉丝冷哼道,又把视线移回了舞台之上。 可是不管两个人怎么平静地交涉又怎么猝然间提高了声调,周遭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刚才那蓝色的雾气绝对有着什么力量影响了他们,并且这效果还在持续下去。 “我这么希望、是错的吗?”顾小小反问向她。 “你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不,是在问你,我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那么我的想法又有什么意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各自的戏码(2) 隐藏在壁炉之后的是布置齐全到过剩的宽敞房间,只是那天花板上的矩形煤油灯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 堂吉诃德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掏出那块手帕认真擦拭了几下自己刚刚触碰过暗门扶手的手指,这才缓缓开了口。 “怎么,这次没能全身而退吗?” 洛基的上半身倚卧在长椅上,身下压着的毛毯与这间暗室墙壁的花纹一样,都是深色调的图案拼接。 他没空回答,伸手就是将摆在长椅前的桌子上的甜点往嘴里放,就连那颇有硬度的巧克力糖也是一咕噜直接倒进嘴里,然而不论这画面里的附属布景有多缭乱,也掩盖不过他变得残缺的身体。 没错,此刻的洛基失了右边的手臂。 ****以下一会儿更新 “他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耐心。” 趴在婴儿车里的八哥犬慵懒又随性地喃喃道,它一只爪撑着自己的下颌,脑袋微微歪斜,脸上原本就已经很狰狞的褶皱此刻因为内心的一点儿纠葛而更加严重,不过它的周身都散发着良好的气息,像个老绅士,给人以不具威胁的亲和力。 “那不叫耐心,叫冷静,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忧郁的样子可真是迷人极了!”“隐者”——薇薇安蹲在婴儿车的后面,她试图隐藏自己的身形,但却是徒劳,因为她拥有羡煞旁人的高挑身材,只不过她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 薇薇安发表完自己的一方言论之后舀了一大勺冰激凌。没有任何犹豫就将那高高的袖珍冰山往嘴里送,她连一点儿打颤的迹象都没有,抗冻的程度就好像在呼吸新鲜空气一般,而她似乎并不是在享受冰凉的乐趣,倒像是在演绎一个天真烂漫的柔弱角色,“不过,说起来耐心……”她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颇受委屈地哀怨道,“谁也比不过我们更有耐心。好不好!”将小勺重重地插进搁在自己膝盖上的巨大冰激凌桶里以表示话毕。 此刻。在离他们所在位置的走廊另一头,正是保健室。 “隐者”薇薇安和八哥犬修已经躲在这里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从躲到等待,再变成偷窥与观看,状态的改变纯粹是在时间消磨下的心境的变换。 他们远远地望着算是临时阵地的保健室门外。路西法正倚着门出神发呆。无可奈何却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他们有像之前那样。早早地听从自家那意味不明、阴晴不定、且总是做出匪夷所思行为的老板的话,躲过了与自己无关的灾难暴乱,但这无妄之灾未免也太过漫长了吧! 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八哥犬转过头来看她,虽然依旧不改神态,但眼底却洋溢着兴致盎然,它如此不像是为了站在那里的路西法忽然改变了行动,而是为了这个整天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 早就下过决心了不是吗? 以后,这条“狗命”,就只为了她而存在! 这是从那时“它”决定将她捡回去起,就开启的生存意义。 …… 路西法承认,沙利叶的话给了自己沉重的一击,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动摇放弃。 如果要让别人主导他的人生,如果他的人生是那种他人可以轻言改变、预测评判的,那么他就不是路西法了! 而他相信,他的顾小小也绝对不是别人口中的“一定”。 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路西法转过身子轻手轻脚地将保健室的门打开,他生怕吵到顾小小,又渴望能够看到她活力十足的微笑,可是过于静谧的氛围却寂得可怕。 眉头蹙起,他快步走向病床最里面的位置,一下又一下的脚跟落地声与心跳声呼应着诡异得极有默契。 他伸出手去,猛地将帘子拉开。 只见就在他的眼前,破碎的玻璃掉落了一地,飞扬的幔摆被风撕裂般失去形体,空荡无人的病床上只有落寞而刺眼的白,足以说明了一切。 他眯起眼眸,确定在这之前自己没有听见一丁点动静,也没察觉到一丁点气息。 顾小小自己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只能是旁人。 而能够在他面前掩人耳目的,不外乎寥寥数人。 但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之前明明有…… 路西法抬起左手,掌心向外,顿时有幽蓝色的光芒缓缓流淌,闪耀着同色系的珠光。 会让人误以为是发直了的眸光骤然间腾起凶狠冷酷的戾气,手掌处柔和的光芒砰然熄灭,以无法消化的速度消失不见。 这是“夜”的力量,能够使用此力量的在这个世上就只有那一个人——夜之魔女,莉莉丝。 路西法沉下眼眸,一个闪身从窗户向外跳了下去,追随着残留在空气中的味道而去。 他前脚刚离去,后脚顾小小就回到了这里。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顾小小一只手扒着门框,一只手将挡住视线的发丝拢到一旁。 她睁大眼眸向保健室里望去,却只见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在里面。 “同学,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我、我是来找同学的。” “这里没有别人哦!” “啊、是吗?那,可能、也许他回去了吧!恩,谢谢老师。”顾小小讲得一团糟,就连离开的动作也是。 她没有认出来在利迦百农时打过照面的“隐者”,这并不是一时巧合。 顾小小郁闷极了,还没来得及抚平奔跑过后的狂乱心跳就又是新一轮的奔跑,她气呼呼地拨开人群,没想到这生前运动不足竟然也能影响到死后,寻思着应该找个时段好好锻炼锻炼自己的体能,向着路西法可能去的地方,也就是自己的宿舍前进。 **** 行政大楼,理事长办公室。 不论就近处是否有什么魔王与死神酣畅淋漓、足以掀翻天地的打斗,即使就在距离自己的眼前零点零一毫米的地点,古镜似乎也能面不改色、分毫不为所动地喝完整整两箱空运过来的与巴别学院自动贩卖机同产线的纸盒装蜜桃果汁,甚至还能漫不经心地用空盒丢出城堡的立体模型。 然而他仍然以爽朗示人,不论是否是凡人。 堂吉诃德在一旁站着,他撑着他的手杖,掌心下的橄榄石收敛着光芒,在指尖晃动,包括折射下的阴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孤军奋战的“王子殿下” 今天也是很忙,,不过不打算再请假请大家早休息,明天来看,一会儿更新 *** 隐藏在壁炉之后的是布置齐全到过剩的宽敞房间,只是那天花板上的矩形煤油灯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 堂吉诃德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帕认真擦拭了几下自己刚刚触碰过暗门扶手的手指,这才缓缓开了口。 “怎么,这次没能全身而退吗?” 洛基的上半身倚卧在长椅上,身下压着的毛毯与这间暗室墙壁的花纹一样,都是深色调的图案拼接。 他没空回答,伸手就是将摆在长椅前的桌子上的甜点往嘴里放,就连那颇有硬度的巧克力糖也是一咕噜直接倒进嘴里,然而不论这画面里的附属布景有多缭乱,也掩盖不过他变得残缺的身体。 没错,此刻的洛基没有了右边的手臂。 堂吉诃德对于洛基的不理不睬似乎很是习惯,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满,他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直视着他,没有坐下完全是因为这间房里除了洛基身子底下的那个长椅外就没有安置多余的座位。 洛基“咕嘟”一大口将热巧克力灌下了肚,这才开了口,“你不是在‘伺候’你家老板吗?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不,应该说他怎么会同意你来……” “我在想,也许我们不得不将计划提前了。”堂吉诃德遽然间改变了神采,他的语气阴冷而沉重。压低的声线下暗藏一丝狡诈,可是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慈善家,这对比昭彰得可怕。 洛基冷哼一声,拿起一大团足以有他两张脸那么大的棉花糖边吃边说道,“你也真是有够心急的呢!” 堂吉诃德抚摸着手杖顶端的橄榄石,“我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了,时候也该差不多了。” 洛基低下头,自始至终也就只看了堂吉诃德两眼,其余时间他的全部心思都在甜点上,而且是边一刻不停地吃着。边挥手使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出更多的甜点。看来他的力量远不止之前所说的幻觉这么简单。 堂吉诃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打算回去理事长办公室,想要转身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的手臂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洛基剑眉高挑,“一只手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你还担心我派不上用场?” 堂吉诃德依然一字一顿道,“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有点儿可惜了。” 其实他惊讶得很。因为从来没见过有谁能把洛基逼到这种地步,而他似乎也不打算多多透露。 堂吉诃德不能判定,这洛基究竟拿出了几分真本事,而这又是他极想知道的。 左右两侧的伪装墙壁向中间移动,洛基望着堂吉诃德的背影消失在一声轻响中,他狡黠地勾起嘴角,虽然现在只有一只手臂,但却仍然那样痞性十足,悠然自得。 堂吉诃德这家伙,虽然有点儿小能耐,但还是不免自大了点儿。 目光太过短浅,总会害了他自己。 “当然我这次可不算。”洛基忽然高声说了这么一句,明明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而他以前也并没有自言自语的喜好。 失去手臂的地方隐隐的传来痛感,洛基有些气愤地想要开骂。 是,他这次估错了路西法的实力。 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派出去的是自己的分身,他就彻底跟他最爱的甜点道永别了。 可是即使他用了分身,那家伙的力量也强得离谱,不止将分身全灭了不说,居然还伤害到了他的本体,这实在是发生在了他的意料之外。 看来现在“先见之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真正该说一声感谢,是这分身救了他。 “意外之喜。”他抬手高举一个马卡龙,像在举杯祝酒。 还不错,他有礼尚往来,为路西法埋下了一个惊喜。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有惊无喜。 洛基将盒子里的最后一个马卡龙送进嘴里,用那仅有的一只手抚了抚依旧被后怕折磨着的胸口。 相比较有命没命的问题,他更在乎是否还能吃到他最爱的甜点。 一会儿埋怨着一只手吃东西不方便,一会儿他又仰起脑袋望着天花板出神地遐想。 想着想着蓦然就笑了,因为接下来他还有的是好戏可看。 **** 顾小小好不容易才从拥挤如沙丁鱼的人潮之中走出来回到女生宿舍楼。 她从宿舍管理室前走过的时候还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往里看了一眼,女管理员趴在桌子上正睡得香甜。 她莫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间变得这么敏感。 而究竟是从何时起她开始有了这种改变,也是个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问题。 回到宿舍,急匆匆地推开门,却只看到“怜司”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 没有路西法的身影,他应该还在别处。 而她也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是没法开口问变形怪有没有看到路西法的。 顾小小上前用力摇晃他,对于正睡得香甜的变形怪她没有一点儿爱心,成了温柔的绝缘体。 “喂、醒一醒!” “……唔。” “快别睡了,醒一醒!” “……唔,别闹……” “我叫你别再睡了,快起来!” 男人气得就快掀被子翻脸了,他迷蒙着双眼瞪过去,“叫叫叫,你叫个鬼啊!”嚷嚷完,他倒头又要睡。 顾小小先掀了他的被子,“你个变形怪,哪那么能睡啊!” 男人一听这下可不高兴了,这睡觉还分物种歧视吗? 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动作过猛而扭了筋。 他疼得呲牙咧嘴,虽然觉得没面子但还是以命为大。 他枕着抱枕姿势该为半躺,“你又怎么了?这么野蛮小心你男人不要你。” 顾小小懒得理他,没好气地反问道,“藤鸢和弥臻呢?他们没和你在一起吗?” “快别说了,什么大明星啊!竟然还能在自己的学校里迷路,带着我可一个劲儿地转悠,还不肯承认自己是路痴!害的我的柔弱的可怜的白皙的修长的腿儿啊……” 顾小小翻了翻白眼,一巴掌盖上他的脑门儿,“反正现在不是回来了嘛,我问你藤鸢他们人呢?怎么这儿就你一个人?” 变形怪无语地伸手,“不是就在旁边的那张床上吗?”还被专情的瞌睡虫缠身,他空咂了两下嘴巴,快要合上的眼眸却隐约看见顾小小正双手抱胸地睥睨着自己,一点儿都不相信。 底气顿时摇摇欲坠,变形怪顺着自己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结果竟然空无一人,只看到被掀开的被子乱七八糟。 瞌睡虫瞬间退散,他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他们人呢?刚才还在的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孤军奋战的“王子殿下”(2) 怦怦,怦怦。 心跳声清晰得是种逼不得已的速率。 对方强大的压迫感到了这种地步,这是小法没有想到的,而它已经无暇考虑战斗的理由。 倏地心头一紧,短暂的安稳呼吸只是一秒钟。 小法猛地一个侧身,躲过了对面那人呼啸抛出的三把银色小刀。 耳畔传来声响,后方传来树枝断裂跌至地面的声音,不用回头看它也能知道,它们全都因为小刀的力量而变成两段,而小法还是回头瞥了一眼,一把一根,三把银色小刀生生切断了三根树枝,且这些树枝都不是细长的部分,粗壮到残酷。 可怕的力量,小法面不改色地回过头来,再次看向对面那人。 那人的眼底深不可测,趁着小法的出神,他再次抬手,这次是六道银色闪光横扫而来。 小法猛然回过神来,但还是有点晚,它全速后退,翻了个筋斗向左侧身,又向右飞卷,直到惊险地躲过最后一把银色小刀。 这一次身后传来的是树干轰然倒地的声响。 看到小法依旧从容不迫,对方忽然勾起了嘴角,然而究竟是否是单纯的赞许还很难盖棺定论。 小法被他轻巧的表情激怒了,心道“少瞧不起鸟!” 一身英气凛然,以矫健的身形迅速飞向那人。 是,也许它只是一只王雾鸟,学不来它的主人的拿手绝招——张牙舞爪。也做不到拳打脚踢,但它的气势也不容人小觑! 凌冽的风滑过覆盖全身的绚丽羽毛,小法顿时感受到有一股无形强大的力量贯通全身,它张开翅膀,如一支羽箭般穿透空气。 然而那人忽然笑意加深,在这种正面对决的时刻竟然还是那样若无其事,小法心底滑过一丝凉意。 就在小法的喙不甘示弱地来到那人跟前时,对方忽然抬起了手,小法没想过要收起翅膀减缓力量,因为它不觉得对方人类的**足以抵抗它俯冲时与气流一起造成的力量。却在一瞬间感受到眼一黑、头昏眼花。 然而小法的身体并没有感受到撞击。这明显是触电的感觉。 身体掠过从未体验过的疼痛与颤栗之感,快要滚落到地上的时刻,小法咬着牙使力,在地上滑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扑腾的翅膀在地上腾起挣扎的尘土。 它在地上死命地站立着。不肯认输的目光对上那人的姿势蓦然间变得颓然。 仅一只手指! 对方只用了一只手指。 而最让人气愤又敬佩的是。自始至终那人的脚步未动分毫,牢牢“扎根”在浸了水汽的湿润草地上。 而对方云淡风轻的神色,看样子只是随意用了小婴儿的力道。 明明刚刚进行过激烈的动作。可是小法却感受到背脊发凉。 “王子殿下”能够看透世间一切事物的本质,此刻却看不到它自己能否有一点儿胜利的迹象。 对方是一名人类,但却能看见它,所拥有的力量也超脱正常人类,而它自己却没有攻击的能力,此刻在它眼前的是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的危机。 可是对小法而言,它不会因为这种谁强谁弱一目了然的情景就退缩逃避,不然它就不是“王子殿下”了。 “呼……你还真是可爱呢!”对方玩味地说着,同时还甩了甩刚才使用过的那只手,有点故作受伤地感叹,“真是的,我怕痛的。” 这过于轻松的语气听在小法的耳朵里是那么耸动,再加上对方总是不乘胜追击,边放水边予以绝望的打击,这种一半一半的玩闹行为彻头彻尾惹恼了它。 它重新就位,眼神直直地死盯着他,犀利如同利刃,空气中几乎可以听见它青筋冒起的噼啪声。 可是对方视若无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成不变。 一点儿郑重其事的样子都没有,随意地伸手掰了掰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弯曲到无法理解的扭曲角度,掩不住沮丧的表情,**又宠溺似的说道,“我还是不想用的,不过对你,若是太小气不就显得不够诚意了吗?” 说罢,他纤细的俊颜凝结出类似一见钟情的笑容,可是所做的行为却充满恫吓与威慑。 只见这男人两腿叉开站立,两只手臂以拥抱接受的姿势微微张开,他的指尖有银色的光忙灵活地闪动着,骤然间他的左右两只手中各多出了四把银色小刀。 紧接着又有数十道浅白色的闪电灵活地出现在他的指间,四处分散缠绕,逐渐膨胀扩大,破擦空气发出蠢动的撕裂声响。 然而就在那样足以刺破到眼眸的光泽之中,他的脸上荡漾着痴迷的神情,黑色的斗篷微微摆动。 小法紧绷着所有向外泄散的气息,流光四溢的毛发在气流中飞扬,围绕着它的身体轮廓,忽然荡起了蓝色的薄膜状光晕。 这时那些线状闪电沿着所有小刀的边缘滑行,似树枝丛生,枝杈蜿蜒曲折,充斥,盛大,旋即向上流窜,连同八把小刀一起,朝着小法的方向袭来。 小法采取正面迎敌,旋转得过快在对方的视网膜上留下残像,闪电碰到蓝色的防护罩,爆炸气流与光芒全部都在一瞬间退避三舍。 被弹到两侧的闪电砸向无辜的树林方向,周围一刹那间发生数起崩裂的爆炸,而他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 男人烨烨灼眼变得更加雪亮,对于小法的绰绰有余,他的兴趣被大大的挑起。 冷不防又向着小法的方向丢出去两把小刀,只是两把却带着似乎能够淹没整片黑暗的闪电。 混乱难明,小法被四处崩解的灰烬迷到了晶亮流转的眼眸,视线受到了波及,它半空翻转,猛然转向右侧,纵身采取侧身而去,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横飞过来的刀锋摇曳着电击弧光,爆炸将蓝色的防护罩猛然粉碎,仿佛泄了气的气球,模糊的光晕在一瞬间破碎消散,随即瓦解。 整个身子往后方翻滚,这是致命的一击,身体窜出的剧痛令小法不自觉翅膀抖动,它失去了平衡,小法被爆炸气流炸得七荤八素,而它无力逆转。 极尽华丽的闪电陆续减少,逐渐稀疏变得零星,而当一切银色闪电所刮起的爆炸风暴黯淡冷却下来之时,只能看见小法跌落在地上拼命想要站起来,而它身后是树干枝叶掉落一地的废墟与被整个掀开的草地。 男人踩出悄无声息的步伐,来到小法跟前,他蹲下身子,伸手试探性地戳了戳小法颤抖不止的身子。 这是前所未有的境遇,而小法一语不发地瞪着他。 这时忽然有声音从树林的阴影处响起,摸消了世界的呐喊,侵袭了所有的情绪。 “你还真是喜欢蘑菇(磨蹭)呢……” 风卷起一个微弱的呼吸,吹向脸庞时会让人产生恍惚的一个闪神,小法艰难地眨了下眼睛……是错觉吗?明明根本就不是晴空万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孤军奋战的“王子殿下”(3) 女孩儿出现的方向,树荫的立体轮廓似大动脉,暗淡深沉缓缓从左至右地单方向蠕动。 那些只是树木,是幸运避开了小法与这斗篷男人乱斗的树木。 然而一时没有遭受灾祸,不代表会持续永久——祸福相依也算是一种意义上的公平。 当这女孩儿来到那片树荫之下,当她脚下如同含蓄的舞步,不华丽但唯美动人,可以看见,所过之处,勃勃生机都成了枯萎的表情。 明明映在眼里依然是一片浓厚的深绿,可是却给人压抑的感觉,而它们不过是俯首称臣罢了。 出来的少女,身材纤细,背脊挺直,菖蒲紫色的长发只有尾端卷曲,在米色蕾丝的发带之下不为风所动,她也穿着斗篷,却搭配了皮草的宽厚衣领,多种暗色呈块状拼接,一角固定在一侧肩膀,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一件个性的披肩,斗篷之下是一件双层纱皱棉布所制成的黛绿色连衣长裙,修身与宽松的剪裁各有分寸,袖口是三层极富层次感的复古泡泡袖,裙摆边缘间歇性的垂缀着流苏花边,她的脚下是一双刚过膝的咖啡色长靴,却只露出了一小截。 小法看着这两个人,一样都穿着斗篷,却和之前所见的偷袭简德古拉的那些男人们不同,看来是有身份地位的差距在其中,而不说这一男一女所散发的气息,只是看着这两个人奢华的装束也知道,这两个人绝对不会是位于之下的那一种。 而在这两个人中间比较。可以不假思索地作出判断——女孩儿在那男人之上。 明明该是森林深处气息浓厚的少女,却令人心生寒意。 小法移不开眼睛,因为这女孩儿的一双眼睛都被米色的蕾丝眼罩给盖住,而通过那繁复重叠的蕾丝判断,绝对密不透光。 既然不透光,那自然肯定更是挡住了全部的视线。 然而女孩儿的行走却完全自然,轻盈比那芭蕾舞者还要迷人,宛若踩着风,可是长靴踩在被泥土斑驳的草地上又发出沉重的声响。 安稳的声响,不受障碍。然而因为受了重伤。小法就连打个寒颤的力气都没有了,它感受到面对着女孩儿的无力的自己正与恐惧同化。 而那方朝着自己越走越近的女孩儿,那块极具独特设计的眼罩虽然再怎么合乎搭配、占据在脸上也不怎么好看,可是却难以掩盖处处流露出来的美貌。那是会让树木都不由自主地俯首称臣的美貌。可是小法却只觉晦暗的颜色。 “说好要乖乖等着我的。安琪莉卡大人。”原本蹲在小法身边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开言与语调像他的性格,一半亲密无间得吊儿郎当。一半感情浓厚、蕴满了该有的敬意,“女孩子还是应该多听听男人的话。” 安琪莉卡无动于衷,或者确切的说该说是习惯了,完全不受影响。 “格雷,男人从不会拖泥带水,可是你却总是一个劲儿的拖沓,这样也好说是男人吗?” 格雷嘿嘿一笑,两手摊开,一点儿都不像是语塞,反倒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干嘛这么较真儿嘛!” 安琪莉卡不再回答他,在离小法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之时,小法望见安琪莉卡的皮草衣领上戴有一枚胸针。 木纹遭受严重磨损的简陋胸针,不知道是哪位手工不灵巧的呆子一时兴起所手工打造。而这样一枚廉价的、看似历经光阴摧残的木头胸针却被她这样毫不犹豫地放在了皮草中间(被看低贱了的皮草一定很受打击),看样子安琪莉卡十分珍视这枚胸针。 “只是一只畜生,你到底在蘑菇(磨蹭)什么?” “那么可爱的口语用法怎么从你口中出来却这么凄绝惨烈的?”格雷不要命的咂咂嘴,然而他也只是嘴上逾越。 安琪莉卡转过头去,看姿势好像是瞟了格雷一眼,可是眼睛被盖在眼罩之下,谁也不知道她的眼神到底是怎么样的,然而格雷却忽然间不说话了。 他一副扑克脸,退到一边去,不再有信步而行的样子。 小法正面望向安琪莉卡,耳边刮起簌簌的风声,无形中好似化成细长的形体,有着难以抗拒的磁力。 “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一定是神的旨意。” 安琪莉卡忽然开口说话了,小法确定是对着自己所说的,因为那声音直达心底深处。 女孩儿忽然抬起手臂,伸长的手臂在空中如同画圆一般转了一圈,类似、但不同于修女祈祷时的手势,结束之时,画了一个巨大的十字。 那放慢的每一步动作在小法眼中好似有了重影,而当十字完成,安琪莉卡的周身倏地卷起一阵和缓的旋风,如同缎带一般翩翩起舞,眨眼间有紫色的菖蒲花瓣四散纷飞,飘散的密度渐渐变低范围不断向外拓宽,隐约可见被包裹在中间的安琪莉卡,她的眼罩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外力给牵引,解封,然后掉落在地上。 暴露在外的是一双荡流着涟漪的透明眼眸,不染一丝尘埃,却散发着难以接受的怪感,满满的毛骨悚然。 小法想要反抗,只是回避也好,它实在不想去看那双眼眸。 而在这时,那双透明的眸光忽然弥漫起微光,同菖蒲花一样的光芒。 小法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固定住了,它动不了,全部的心神都像遭受束缚一般望向那双眼眸,可是它发不出一丝哀嚎,声音也都被抽空,干干净净。 这时那些菖蒲花瓣备受驱动朝向小法飞了过来,看在眼里好像数不清的字符,错综复杂,密密麻麻,似归依的迤逦风光,可是并不给人豁然开朗的幸福感,而是镇定,且是被动镇定。 那种强制性质的镇定遍布战后泥泞。 迷人抢眼的外形加上无可比拟的力量,实在没法笑着接受两者相得益彰。 “肺腑之言,三生有幸。”女孩儿再次开口,花瓣随之逐渐盛大,此起彼伏,不可动摇,说是花瓣狂雨都不为过。 而小法,只能呆然地凝望那紫色炫风形同堵截呼吸的雾气一般席卷而来,好像在下达杀戮命令。 移不开视线,小法透过那些菖蒲花瓣的缝隙深深望进那双眼眸,熠熠闪亮屈指可数,被其不偏不倚地完满击中。 担心那些菖蒲花瓣会化作刀片,小法咬牙,勉勉强强地引燃脚下的爆发力,它如同后空翻一般往后纵向翻身,可是身子摩擦在地上的限制条件使之无法成为扭转。 修长的倩影在前方,小法精疲力竭。 它能感受到那双眼眸落在身上的重量,拖拽着光迹砸在身上,小法感到晕眩,不知是否是花瓣的作用,视线中安琪莉卡忽然出现了复数,一个接着一个,直到数不过来。 错乱的重影大量涌入血管的回路,小法胸中溢满灼热的痛楚,旺盛,沸腾,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就在小法胸口的疼痛膨胀到极限的时刻,安琪莉卡在这时开口了,“我会紧紧地拥抱你,好让你安详地驶向死亡的轨迹。” 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化作毒物融在血中。 蓦然间一切感觉消失,这痛感结束得戛然而止。 当小法再次睁开眼睛,出现在它眼中的竟然是那抹深深思念的“琴叶珊瑚”。 ——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呢。 #### 下课回来了,早知道应该定时了,看到大家的支持与安慰,鼓励与陪伴,生欢充满干劲儿与信心,倍受你们的关心与宠爱,生欢也同样的,好爱好爱你们!!!!!!!(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骸之器骨 位于歌罗西西方附属区的森林深处的边缘地带,有一座古老的庞大宫殿。 概观其中,耸立的宫殿三方被深绿色的树林包围,而它的身后却是一片虚空,脚下是接近角度垂直的暴露岩石,外墙令人看着心惊胆战得紧靠绝壁边缘,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可是却依然安稳屹立,百年来从未有人听说过有任何发生坍塌的迹象。 这悬崖被称作“无角崖”,因切边线条平整没有多余凸出的角度而得名。“无角崖”之下唯有不知疲惫的滔天海浪轰鸣拍打,不见礁石与细砂,干脆利落地表现出一股坐拥大海的孤绝霸气之感。 与之地理位置有着同样不可忽略的气势,被称之为“骸之器骨”的宫殿的建筑风格杂乱无章却又超群绝伦。 没有一丁点不伦不类的感觉,整栋宫殿以神庙式建筑与中世纪古堡相结合。 不论外形还是存在的时间都完全好似坚不可摧、傲然屹立的护卫——漆黑的梁柱搭配同样黑色的水晶地板,这是只有深灰色石材的建筑,一眼望去却通体被墨色覆盖,梁柱围绕着的中间是巨大开阔的空间,处处可见直冲而上的线条,却分毫不见“亲近自然”的柔和感,盘绕轮廓的气息已经不能用神秘来形容,钜细靡遗地传达出浓厚的深沉。整栋建筑像从百年前穿越而来的寒铁,在零度以下琢磨而成,散发着冰雕才有的剔透光泽。 找不见绿木葱郁的精致园林。亦看不到奇花异木的奢华庭院,你不能形容它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却必须要予以敬畏而又惊惧的心。 高低不一、比肩而立的尖塔形成错落有致的天际线。梁柱上、石砖上、各种可以表现的地方都以骨骸、触手、钩爪、马蹄的造型示以浮雕,栩栩如活物,仿佛有生命的流动,看一眼都好像会咬碎你,带来砭骨的痛,可是这些诡异又带有血腥意味造型的雕刻都以讨灭整座宫殿的方向而存在,就好像在预示这座古老宫殿的牢不可摧,任何泯灭人道主义的袭击在“骸之器骨”的面前显得渺小而无力。踏平只能是妄想。没有任何周转的余地,而无计可施的人们只能放下武器与各自的誓言,为之臣服。 苍凉又冷严的宫殿,与百年来住在它里面的主人一样。暧昧的。自私的。不给外人看到多愁善感,令人难以捉摸,同时还哑口无言。 然而在歌罗西这片土地上能够拥有它的。也只能是亚历山大家族。 此刻在通往“骸之器骨”正前方大门的森林中央,虽然没有人工开辟的道路,简德古拉却还是每一步都恰好地避开新生萌芽的点点绿意、保证与自然中的茂密植物互不干扰,走得极为顺畅。 比她稍微落后一点儿的是有些衣衫褴褛、狼狈滑稽的帕达里克,虽然他的衣衫褴褛、狼狈滑稽都是简德古拉造成的。 意识到前方为何所在,差不多已经明了目的地,帕达里克有些话说不利落地开口询问,虽然他很少有胆子询问比自己强悍的人,可是自从他决定跟随简德古拉,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抛弃以往擅于苟延残喘的自己了! “简大人,您说的治伤休息的地方该不会是……” 简德古拉在这时回应一般回过头来看他,笑得明媚而性感诱人,“其实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可我……” “没有比那里再合适的了,不是吗?” 那笑容实在太明朗绚丽,而帕达里克实在是无法再次发出略显聒噪的反对声响,虽然他也是好心的建议。 姑且不说没有完成任务,应该说连任务的边儿都没挨着,和他一起的两个人都被简大人的绝世神力(太狗腿了!)给轻而易举地就挫骨扬灰(有点夸张哈……)了,他还叛变、额、不,是悬崖勒马(实在太狗腿了!)。 这种尴尬的情景该怎么回去呢? 他一定会被宰了……想想也是……而简大人呢…… 帕达里克各种补脑,他小心翼翼地猜想着走在前面的曼妙女人的各种可能做法,忽然又气愤地拍打自己的脑门。 他气愤的是自己,明明都已经被简德古拉大人救了一次不是吗? 还是在他叛变的时候呢…… 美丽高贵,洒满光辉的简大人(说了太狗腿了!)一定不会对他见死不救的! 这么想着,脑海中浮现出简德古拉暗郁妖美的脸庞,还有随风飒舞的黑色直长发,闪着古典又巴洛特系色彩的珠光,撕裂紧密相连的协调感,不断的相互推挤却并不压迫,让人无法倦怠涣散,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话说,他的简大人还真是美啊…… 帕达里克笑得像个白痴一般,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 而本人呢,其实早就看到了,身后的小随从帕达里克从惊恐到担忧,又从猜疑到感叹,后来忽然又莫名其妙地露出了抹了蜂蜜的痴迷……脸色不停地转换,而且毫无道理与逻辑,简德古拉看在眼里,却只感扑朔迷离。 伸出手来戳了戳已经笑歪了的(夸张了、这里是夸张说法)的帕达里克的额头,刚想发出一句本着教育优先的良言,却猛地身子一僵。 作为纯血种的吸血鬼——吸血鬼的始祖,简德古拉自身所拥有的超强感官比一般吸血鬼更加强悍,只要距离在一定范围之内,她想要看、想要听,是谁也阻止不了。(当然这里姑且去除拥有神明之力的天使与魔鬼) 她前一秒迈出去的那一步恰好到达了可听视范围,而在那一刻,前方不远处的“骸之器骨”里的声音全都传到了她的耳际。 ——快点儿、快点儿…… ——这里、还有啊、琉刻大人! ——怎么了? ——安琪莉卡大人外出散步去了,可是客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再这样下去…… ——没事儿,你先招待用的甜点端上来。 ——是。 …… ——实在抱歉。 ——好久不见了呀,琉刻。 简德古拉猛地打了个寒颤,脚下一崴,差点摔倒,还好有帕达里克一把接住。 “您、还好吧!” 只见简德古拉眼眸不自觉地睁大,这说话的声音……是本杰明?(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摇篮日记” 如果有一天,再次回到那梦中,你是否还愿意醒来? 没有梦境与现实之分,不管在何时何地,痛楚与幸福总是相互依靠着的。 你会哭,会笑,会边哭边笑,直到失去声响,直到放弃咆哮。 然而总是这样,像个虚弱的影子一般,缩在年久失修的窗口下方,隐藏着身形,逃避浓浓悲伤造成的变得狭窄的呼吸通道,闪烁着的泪光中央,唯有漫进来的月光依然没有遗忘。 只有自己不愿意承认,所有的生命都能看得到,再一次,我要再一次承受它了。 哭与笑莫名共存的绝望,如同雪花般脆弱冰凉,失真虚幻,发出像火车一样的轰隆鸣响纷至沓来,甚至还要堵得水泄不通。 我想,我必须承认了。 我是小法。 ………… 我是雾鸟中最为稀有的一类,且又是王雾鸟族群中王的后裔。我虽然因为无法歌唱而被族群视作不祥,但我仍然拥有那一双足以看透世间万物本质的眼睛。 就好像能够看透死亡一样,只一眼就能断定此刻看在眼里的画面全部都是假象。 可是我却不想,一点儿都不想揭穿这假象。 这假象让我欢喜,让我忧伤,又让我悔恨,让我彷徨。 我想要说谎,而这谎言却是投递给自己的。 如此,我是不是太弱小了? …… 花田。 目光里是那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白色卡多利亚,而你身在其中。是唯一的一点红。 如同回到了初次相遇,披满真赭色羽毛的俏丽身体,纯一不杂的浅苏芳色并不繁复而多、却是在这世间唯一能够触及到我,茜色的长饰羽掀起比岩浆更温柔的热浪,淹没了我缭乱的羽毛,令我身体上的伤痛与颤抖都悉数停止,却并非灼烧所带来的痛觉麻痹。 “你真美……”还是清脆的声音。 我想我所受到的全部地球引力都已经被代替,在这一刻,假象盈满真实的光芒,那是失而复得的幸福。 愣愣地站在原地。想要出声问你。却不敢碰你。 怕一触碰就梦醒,怕一触碰你就全部化作泡影。 我抬高翅膀,余光却恰巧瞥见自己羽毛上布满伤痕,那是遭到闪电风暴袭击的痕迹。我有些白痴地笑了笑。又是这样如此狼狈呢!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羽翼虽不宽广,但足以将你护在身下。 你再也不需要来保护我了,让我保护你。 因为你离开的、已经太久太久了。 久到让我觉得整个天地都好像失去平衡颠倒了。 久到影子都被太阳给彻底烧焦。 所以。能不能别再离开了…… 然而就好像为了告诉我自欺欺人终归只能是虚幻的幸福,冰冷的薄雾向我们逼近,梦碎的时刻临近。 趁着我失去控制身心的能力,雾气渐渐浓烈,落在安静盛开的卡多利亚上,将全部的青涩呼吸与温馨都熄灭,生生断绝了这一方旖旎画面。 随着无声无息降至在此的模糊朦胧,整个场景都变幻了,可我却被困在其中,纹丝不动。 黑暗的线迹,无法承受的刺耳声音,还有无力反抗的尖锐攻击。 有什么护住了我,带着香气的体温。 滚烫的液体飞溅、洒到了我的眼睛上,将我这拥有神力的珍贵眼睛渲染通红。 我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可是我却还是能够看见,泛着红光的翠影婆娑,光芒透过树影斑驳像天上星。 泪水,只是泪水,化作没有思维与重量的单纯液体,透明的湿润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杀戮要发生在这样晴朗的天空下? 这梦太过美,如梦似幻,可是覆灭的死亡却无与伦比的真实,穿着华丽的外衣,取走分离,告诉我有多么微不足道,告诉我痛楚与幸福总是相互依靠,呵,这酷刑!灼热的燃烧,不肯停止地将我一寸寸撕咬。 对不起,我承受不了。 对不起,我就是这么弱小。 让我再一次看到你为我死掉,我也活不了。 ——你真美…… ——可是我喜欢你。 …… ——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呢。 …… 一遍又一遍,从初次相见到永世隔绝,不断不断地重演在眼前。 我不需要谁来救我了,当你第一次离开,我就不该独自苟活。 …… 格雷望着躺在地上的小法,没有**,微微蜷曲的身子却在不住地颤抖着,从一抽一抽到缓缓发颤,纵使是他,也不住地开始心生怜悯。 安琪莉卡亚历山大的瞳术——“摇篮日记”,虽然不能令其本人看到受术者的内心弱点,但却可以制造幻觉,与洛基的实体化幻觉不同,会将对方最想见与最不想看见的画面不断交替重演,使其陷入永无止境的轮回之中,在一时极乐与无穷无尽的绝望里无可自拔。 最残忍的折磨也莫过于此,从内心一点一点将其扭曲摧毁,使之精神崩溃,令其身体失去行动的能力,大脑同时停止思考,自己就会放弃活下去的意志。 “交给你了。”安琪莉卡忽然开口下了命令,语气熟练到仿佛很是平常。 格雷望着地上的小法出神,清了清嗓子却又再次出神。 “格雷,给它最后一击。”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吐露的却字字阴柔残忍。 也许对安琪莉卡而言,自己进行的是某种崇高神圣、不容污染的仪式。 格雷顺从地抬起手来,五根分开不远、微微弯曲的狰狞手指上呼应着有闪电缠绕,刺啦作响,其实这才是他的能力,电击的毁灭能力已经让他在亚历山大家族拥有高人一等的地位,但他个人似乎相当偏爱小刀,极少使用电击,只对他一时兴起的家伙儿才拿出实力。 他手微微向前,保持着闪电出击前的姿态,迟迟未动。 安琪莉卡有些不悦,但她并没有皱起眉头,也没有看格雷,一双笼罩着吊诡气息的眸子始终牢牢定格在小法的身上。 可以看见,那颤抖的速率变得越发缓慢,越发衰竭。 忽然格雷变了神色,丢出闪电,却落在了小法的周身,将所有围绕狂舞的紫色菖蒲花瓣给打乱,一声雷鸣炸裂开来,柔弱的花瓣变成了冒着灰色烟气的碎屑,悠悠跌落在地上,面目全非。 安琪莉卡忽然变了色,“格雷,你想干什么?” 格雷没有去碰小法,而是就好像刚才的忤逆行为不是他做的一般,他绕到安琪莉卡的身后,弯腰将米色蕾丝的眼罩从地上捡起来,以自己最温和的力道,给她重新戴好。 “我看上它了,以后让它做我的宠物,你不介意吧!” …… 远处的女生宿舍楼里,顾小小对这发生的一切此刻还一无所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绑架 视线回到女生宿舍区,没有找到路西法的顾小小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新的令人费解的难题,那就是藤鸢与弥臻匪夷所思地一起失去了踪影。 若是只是想要二人世界,但也不应该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而且他们才刚从洛基老师(好吧,只有刺猬小小还使用这么充满尊敬与爱戴之意的称谓……)的手里将弥臻救回来,直到刚才,在自己的最后印象中弥臻都是双眼闭合处在意识不明的状态,没有得到路西法的下一步行动建议,藤鸢又怎么会自作聪明地带她离开呢? 况且那大明星如今已经知晓了呀,弥臻的身体可不是一般正常人类医生能够救治的,而且现在具体缘由与情况都还是一团迷雾。 顾小小手足无措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她的内心此刻七上八下,已经出现了洛基老师那样的角色,身边还有这么个从几天前就缠着自己的变形怪,天知道在这所学校里到底还有多少妖魔鬼怪、奇珍异兽,没有任何道理就随心所欲地到处横行作乱。 化成“怜司”的变形怪原本就被洛基的恶趣味与藤鸢死磕不肯承认的路痴习性给折磨得不轻,夸张一点儿来说他就差上吐下泻了,现在就连这不太可爱的小妮子也开始在自己的眼前不怕头昏眼花地晃来晃去,他直感觉今天脾气不太友善的风水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在身前的被子上极为用力地捶打了两下、试图唤回顾小小乱成毛线球的心神。阻止她不顾波及周遭的自虐行径。 “说不定人家小两口正甜言蜜语呢!你插进去反倒是会嫌你碍眼呢!再说了,他们两个和你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了不相属的,甚至连点儿利益牵扯都没有,你至于这么挂心吗?” 语气太过轻巧随意,顾小小虽然终止了双腿交替运动停下了脚步,但却是顶着猛烈的气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一股脑地朝着变形怪的方向而来,伸手抓住蕴满涣散眼神的男人的衣领,语气可以比拟仰天长啸,可是她却是俯身而下用不爽的目光牢牢锁住他。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大家一起经历过生死就是好朋友了啊!” 小刺猬激动地满腔热血。其实她倒是没做过什么。将洛基重创的是路西法,但是在她的眼里,发生的人事在人生中所占有的意义似乎就只能是她口中所说出来的那样。 不是刻意高调,或者在上面涂抹近乎横跨二次元的立体组合与悸动符号。顾小小所说的就是她心中所想。不论是否过于夸大膨胀。即使她知道在别人听来是那样妄诞浮夸,她不指望那些感到莫名其妙的人有一天会理解,但是这就是她的思想。想要的世界也是这副模样,即使不是,即使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她自己可以变成那样的世界。 变形怪呆愣住,一刹那间百感交集,其实他只是被路西法威吓而跟随参与而已,但此刻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只能张着嘴望向那双眸子。 在他的眼中,那是漂亮而易碎的苍紫色,总是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好像若是能够发出声音就会是叹息,可是却是坚定的叹息,一往无前,赫然灼烈,被各种身体里的情感从里向外地渲染,可是却永远也不会失去重心,失控倒戈。 他知道,拥有那样眼眸的人是阳光灿烂的,充满自信,深解残缺,能够将每一种或悲到极致、或喜到极致的情感都肢解明白,感同身受,尽力拥抱,无所畏惧。 他知道,因为他曾经有见到过这样的眼眸。 他知道,因为这样的眼眸一直都被深藏在他的心底。 “我们去找找吧!”变形怪下了床,他的身子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轻盈,而那些被一波又一波的折磨所带来的冗长疼痛都逐渐变得无形,如同火星,落在地上眨眼间再不见光影。 顾小小和变形怪边走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期待着也许会有一些儿蛛丝马迹也说不定,抱着这样的想法,却还是没有进展地来到了女生宿舍楼的楼下。 忽然有严厉而尖锐的声音响起,顾小小猛地身子一抽,定在了那里。 “这里是女生宿舍楼,谁允许你进来的?” 顾小小抬眼瞧过去,出声指责的居然是宿舍管理室的女管理员。 她百思不得其解,刚才不是还睡得很香甜吗? 再说了,之前脾气也变得挺柔和了啊! 难道说,没有洛基老师给她糖吃就变脸了吗? 等等,话说,她的网开一面是因为洛基老师还是因为糖果啊? 顾小小的脑内剧场别开生面,倒是变形怪有些不耐烦地抓住顾小小的手,试图无视那两手叉腰的女人。 “现在你们这些学生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竟然又让我逮着两个!” 又? 顾小小闻声两眼放光,扯着嗓子又急又惊,“还有别人是吗?你刚才还抓着别人了?” “对啊,所以我放他们走了。”变脸变得迅疾且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女人的眼睛弯成月牙,泛起纯正的天真笑容,就好像在说什么逻辑道理,没有一丝犹豫到有些许诡异。 变形怪在一旁抱着双臂止不住地摇头,“也是因为见到大明星就失去原则了吗?真是虚伪……” 顾小小竖起一根葱白的手指示意他先暂停,再次开口询问道,“为什么会放过他们呢?” “我也不知道!”女人再次微笑,声音大到类似某种正式的呼告,可是看过去,每一个表情的流动与面部肌肉的动态都过于正常,正常到近乎不正常了,“我只知道我应该放过他们!” 这下子就连变形怪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女人被洗脑了……而且还只是在一个问题上被控制住了。 这么精细的技巧难以判断出是因为施术者被懒散的性格驱使,还是因为他另有深意于是刻意而为之。 顾小小和变形怪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内心升腾起一股子难以名状的寒意。 时间回到变形怪在顾小小的床上蒙头大睡刚刚陷入深眠的时刻。 半躺在弥臻床上的藤鸢正低头望着弥臻粉嫩粉嫩的苹果脸,只听见减半的砰地一声响,门被努力维持着礼节的力道给推了开来。 藤鸢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就和弥臻一同被对方五花大绑地抬出了卧室。(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绑架(2) 五花大绑,没错,藤鸢确实也是被五花大绑的。 (介于藤鸢是顾小小到歌罗西这里才认识的角色,这里的“也”按道理来说只能是旁白忍不住地带有剧透性质的开口,其目的是为了唤醒曾经出现过的画面记忆,详情可见往日内容,不过还是在这里接下去继续看会更加方便。) 五朵大丽花的花枝有着藤蔓的韧度,每一个施加在身上的动作都向敏捷的极致靠拢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感受不到被勒住的疼痛,却也还是确确实实的被禁锢住。 藤鸢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相较于担心自己,他更担心弥臻。 然而不知道是否是这些旺盛的花枝在作怪,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力量从所接触的每一处毛孔融进了身体里,在血管中和谐地回流,发挥了类似于麻醉剂与镇静剂合二为一的作用,可是他却明显地确定此刻身体的感受与之有着实质上的区别,安稳却似睡非睡,在朦胧之间头脑却异常清晰。 他难以反抗,同时还隐约猜想,这些人和刚才所见到的路西法、变形怪、洛基一样,不是寻常人类。 因为此刻的场景离奇到了发肤痉挛的地步。 借着自己吃力地微微侧过脑袋,晃动的视线里周遭的一切人事都以七彩斑斓的混沌状态呼啸而过,连重影的尾巴都极为短小,来不及捕捉便向着后方疾驰远去,可是自己并不感觉晕眩。只有硬生生咬紧的后槽牙在隐隐作痛,时刻提醒自己想要维持这种动作要耗费巨大成负担的气力。 单单是此刻被抬着前行的动作就让藤鸢放弃了呼救的打算,在这种速度下,既然他看不清楚旁边的行人,自然相对的,那些人也无法将自己看得清晰,可是真不知道远看的话、呈现出来的又是怎样奇妙华丽的场景,如同电影里加了特效的画面,一定很有可看性,可是当这一切化成现实又降落在自己与弥臻的身上。他是怎么样也无法高兴起来的。 藤鸢与弥臻被先后抬着飞速地出了女生宿舍楼。不受任何阻碍地以高度灵敏的身姿绕过人群穿越人海,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自己身旁无端卷起的这股掠有沁人花香的风有多怪异,也就没有一个人看到风中一闪而过的幻影本体。 平地,楼梯。旋即再次平地。 当一切归于止息。藤鸢意识到这些人将他和弥臻抬到了保健室。 而在他们闯进来的那一刻。保健室里又是空无一人。(生小欢真是对薇薇安与修感到越来越钦佩了!) 被放平的藤鸢先是爬起来去看被搁置在另一张床上的弥臻,确定心爱的人儿没有受到伤害,表情和之前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未有改变。他深舒了一口气,高悬的心稍稍放平,但是很快的完成反射弧,他怫然不悦地转而看向将他们五花大绑强抬过来的身影。 只见站在他们眼前的三男五女——三个男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鞋子,白大褂的底布造型加印蓝色的竖条纹,下身是同样蓝白相间的棉布裤子,而最奇特的是就连脚上那双锃亮的尖头皮鞋也是蓝白相间的条纹图案,让人分不清他们究竟是病人还是医生;那五个女人拥有一模一样的长相,身上也同样穿着条纹套装,只不过这次是横条纹的蓝白相间,通过五胞胎头顶上戴着的蓝白横条的短帽,可以判断出她们大概是护士。 三男五女都给人以被蓝白条纹等人形面积的印章一次性盖过的视觉迷惑。(不只是顾小小与藤鸢,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不会这么想,这画面效果基本上达到了全体一致的响应程度。) 没错,只要一提到五花大绑,就应该能条件反射地想到将藤鸢“绑架”到保健室里的,正是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位阶排名第十五位的高级干部“节制”。 姑且稍微预先提一句,后来因为某些诡异得近乎半妖孽半浪漫主义的发展,藤鸢得知了这一字排开、站得笔直的五位身材过于保守的护士女郎,从左至右分别名为宫碧浮、商白雪、角绯扇、徵墨黎、羽蓝桑。 “我会治好她。”又是坚决直白像宣判,看来是黑色头发向外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黑桃图案的黑桃弗洛伊德。 “我一定会把她治好的。”如此熟悉、超过安抚的乐观让人产生希冀,这么积极肯定是红色头发向内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红心图案的红心温尼科特。 “这病……病能被治好吗?”还是那样吞吞吐吐诚惶诚恐,不做第二人想也知道是黑色头发向外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草花图案的草花皮内尔。 (四个男人少了一个,看来某人又一次迟到了。) 藤鸢两只迷倒众生的眼睛睁得大而圆,只见接连开口、语调各异的三个男人长相也是出奇吸引人眼球,他越来越搞不懂了,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发展?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口,生小欢都能猜得到接下来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了!一!二!——) “我们不接受任何问题。”众口一词。 (你看吧!) 藤鸢可不像顾小小那么有耐心,一肚子火刚冒上来,就在他的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张四方形木桌,且不知何时这三个男人已经各自落座。 “他还没来,三缺一。” “他还没来,那就三缺一吧!” “他还没来,要……要三缺一吗?” 话毕,如同上次一样的程序,摆出来的是违背常理的扑克牌。 藤鸢气得就差口吐白沫了,这种时刻保健室的门又呼地被人从外面再次打开。 然而并没有继续模仿上次对顾小小实施“净化”那样的发展,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傲娇的方片拉康,而是古镜与方旭。 此时远处的行政大楼上,当堂吉诃德回到理事长办公室时,他发现古镜与方旭已经离开。 顶着严肃的神情瞥见莲城夕夜正准备回收那些掉落在地上、已然成空的蜜桃果汁纸盒,他骤然出声制止。 堂吉诃德沉默地凝视这座完成了的,与“骸之器骨”别无二致的建筑模型,握住橄榄石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绑架(3) 再次窝在保健室所在楼层的走廊尽头,这一次的耐心可用量光是用想的也能知道跟上一次比较减少了大半、没剩下多少。 而这稀少,姑且可算是出于不甘示弱的一种反抗。 “隐者”薇薇安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刚送到嘴边还未放进去又气氛地丢回了冰激凌桶里,勃然大怒因为现实而使得她只能对着空气指责,“气死我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每一次都用这一招对付我,难道我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趴在婴儿车里利用地利之便而正在小憩的八哥犬——修懒洋洋地抬起一只眼的眼皮,它用一种“你拿到的时候明明就很高兴”的表情说道,“可是确实管用啊!” “人家才不是只靠冰激凌就能被哄住的小女孩儿呢!”薇薇安依旧气愤地鼓着线条完美的两侧脸颊,此刻这种只有五岁小女孩儿才会使用的花样表情在她那装扮成熟性感的搭配之上也颇有些神韵。 伴随着空气中流动的微凉气息,片刻呆滞过后,八哥犬猛地一惊,“你说你不是小女孩儿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老女人?” 薇薇安两眼冒着火光,空闲出来的那只白皙纤巧的手紧握成拳,她咬着红唇努力压抑自己刚被猛地放盛的怒气,失去了与古典沉静外表相匹配的端庄,一字一顿都抽动着比怀中冰激凌还要冰凉的寒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然而纵使她对他如此休休有容,而且修也知道。只有自己是独一份儿,别人是只可远观做白日梦,但自己却貌似一点儿意识都没有。 没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他确实是按照对方所言之语进行无可挑剔的推测,这弦外之音符合每一个字符的拼凑,同时还选取了表情所指向的可能性中最大百分比。 看到修没有一点儿检讨的意思,而那种具有强大杀伤力的笃定自信与八哥犬的身体组合在一起如同大浪打来,薇薇安心道这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的挑衅行径嘛! 她自己截断了自己的呼吸,气体在肺部聚集,然后膨胀。忽然她站了起来。表情近乎会引发众神缄默,她闭着双眸异常镇定,不发一言地将那一大桶冰激凌放到婴儿车里。 一大股寒气涌到了身前,随即充满整个空间。八哥犬修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又不好浪费。所以你吃吧!” 完全是看中了它的身躯无法将那么重的冰激凌桶给搬到婴儿车的外面。这对一只可爱的犬科动物来说(自己对于自己的评价果然比较……额、有点微妙。),明摆了是暴戾恶劣的行为啊! “反正,我不要在这里等了。多傻啊!外面有那么多好玩的等着被我玩,还有那么多好吃的等着排队跳到我的嘴里呢!再呆在这里我会枯萎的!” “你又不是小五……”修好笑地说道,它望着薇薇安,虽然总是会吵吵闹闹,但她从来都不会丢下它自己离开,就算真的气炸了也要推着婴儿车一起走,只不过是用的力道多了些无实际形体的火药作推力罢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哪有一个‘小五’能活到枯萎的那一天的,还不是都在买回来的第二天就成了你的腹中亡魂么……” 修咂咂嘴,“别说得这么可怕。”两只雪亮的眸子盈满了厚颜无耻,可是又令人不舍得苛责,它向来擅长利用每一个事物,包括漂浮在空中的尘埃,在可及范围内,只要它需要。 修看着薇薇安真的打算离开,它收住了笑意,态度忽然变得有些正式而严肃,“停。” “怎么了?” “还是留在这里吧!” “我才不要,要乖你自己乖好了!”每一个字的吐露方式都借由鼓成气球的脸蛋而显得更加稚气,且撒娇任性的意味贯穿始末。 从来都不懂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循循善诱之法,修只是再一次出声开言了三个字,就实现了独裁。 “薇薇安。” “好嘛好嘛!”果然听话地结束了自己的行动。 没有办法,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作为“隐者”,行动模式与限制规则都与同公司里的其他高级干部不同。 而所谓的“隐者”,她索要发挥的功效远远不止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就比如参考之前在利迦百农与顾小小一行人打照面,那时爱德华本杰明的言行举止并不是台面上的演戏,而是实际反应,他对于她陌生人的印象全部真切。 由于特殊的职责内容,“隐者”这个位阶代号虽然确实在排列之中存在,却不被人知晓,除了古镜与方旭,可能有些位阶过高的听说过这几个字眼,但具体是否真的有人任职谁也不能确定。 而她,是最适合的、也是唯一可以担当的人选,这是古镜对她说过的话。 薇薇安重新蹲回了地上,双臂相抱搁置在膝盖上,她将脸埋在阴影里,一脸惆怅与落寞。 脑海中忽然泛起古镜对自己说出那番话来的情景,该说是称赞,男孩儿的每一根睫毛都在光影中寂寂颤动,那一瞬间就相信了这个才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男孩儿,并不敏感的自尊心遽然之间多了些生气,明媚茁壮,再也不想要效仿身旁刺眼夺目的丧心病狂。 眼眶微微酸胀,心里想着索性就这么顺势深深跌入其中好了,反正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可是这时脑袋上陡然多了些温柔的重量,且还留滞了便没有离开的打算。 薇薇安没有抬头探究,她枕着手臂,含着泪光的眼眸变得浅浅柔软,光线不明的地方是绽放的温婉笑容。 这毛茸茸、热乎乎的笨拙触感,想来也只能是修了。 …… 保健室里,见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又是两个完全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藤鸢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弥臻。 古镜的帅气登场只维持了三秒钟就自行爆破,“节制”们还未发表感慨,倒是旁边的方旭已经谙熟地在本子上默默记录下来,并与旁边一栏的某偏爱蓝调布鲁斯的豹男进行角逐对战。 注:今天有事儿耽误了,生欢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绑架(4) “这实际一见,我发现你还真是对我的脾胃呢!”古镜两手放在腰间,初次见面的招呼言辞就卓诡到足以令人大跌眼镜,可惜在场的带着眼镜的唯有方旭,而方旭则是世间少数的那么几个能够近距离在古镜自成一派的“爽朗”旁边还面不改色地继续存活的人之一,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幸好。 一愣,目光定格在这个忽然闯进来又忽然“深情告白”的男孩儿身上之后便失焦,胶着的空气静静地细数一二三,藤鸢忽然脸一横,手一揽,搂着弥臻一脸坚定决绝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况且我对男的没兴趣。” 话音一落,方旭手中的钴蓝色钢笔骤然改变了既定的轨迹,而代号“节制”的三男五女(其实是四男,但那一个又一次不知悔改地迟到了。)则是顶着有点事不关己的表情在一旁行符合官方特点的注目礼。 被误解,其实也是因为本身的语言功底太过差劲,时时搞出滑稽也是常事,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一次倒是将藤鸢也拖了下去,他有可能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倾向,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闲工夫跟他纠结这种小事儿,古镜光是为自己对方旭的痴心一片出言证明都够费心力了。(看吧,原形再次毕露了。) 古镜一把抓住方旭,带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拼劲儿拷贝藤鸢的姿势,他就差眼角飙泪了。语气好似为情而苦恼、被逼到绝地的少女,可以为情而生为情而死,“你别乱说,我也是有唔……” 被方旭的手掌一把捂住,计不旋踵,生生掐断在掌心,即使看到古镜泫然欲泣,他也不打算松手,这就是自己救自己的典型范例。 “少爷,差不多可以了。”方旭有过一丝波动的五官重新归位。他沉声说道。不卑不亢,也就是这么一句话便轻易地将古镜从“爽朗”的状态中救了出来。 古镜没有走向前去,他只是一脸从容又认真地站在正对着藤鸢的方向,所吐露的话语听来玩味但却又无法怀疑。 这家伙儿……应该也不是普通的人类。 “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很有兴趣。” 藤鸢的眼角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疑惑雾气。这时古镜又再次开口纠正。 “当然咯。还有一起请来做客的弥臻了。” 一听扯到弥臻,藤鸢自然是沉不住气了,他眯起眼睛。两眼瞪得犀利,“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想要做什么?” 古镜也不生气,他仍然自顾自说着,自动忽略藤鸢的盘问,“看呐,她还在沉睡中。”伸手指了指嘴角还勾起难以辨别真意的笑容,“你担心吗?” “能别一直在这里兜圈子吗?” 闻声,蓦然间古镜忽然嘴角一沉,露出几颗皓齿,他手上出去一个动作,得到指令的“节制”们便各自有了行动,只不过是重新围到了四方形木桌前。 藤鸢一头雾水地望向古镜,只见男人恰好也在看向自己,而且笑容异常鬼魅。 “我的属下可以救治她。”主动予以解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在意料之中的交换条件。 “在此之前……”他刹住了车,不再说话。 而藤鸢顺着他的语意再次看向那三个穿着更像是病号服的男人,怎么看也都是在打扑克,他彻底懵了。 “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他们救治的方式。” “不是。”古镜顿了顿,“他们现在只不过是要选出人选罢了。” 一口血堵在嗓子眼,藤鸢只想翻白眼,也就是说这三个男人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打扑克就是为了以谁赢谁就负责治疗病人为规则得出人选。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这是游戏能够决定的事情么…… 藤鸢刚想脱口大骂,结果古镜再一次抢在他的前面,善意地提醒道,“这是他们中间的一种仪式,我劝你在这种时刻最好安静等候。” 藤鸢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信不信在你,不过你没有拒绝不是吗?” 被男人说中了,其实就好像受到了什么蛊惑,可是却没有一丝来自黑暗的恶意隐约其中,藤鸢就是觉得要听从他的话。 应该说眼前这个男人本身就有力量,让人无力拒绝。 就在大脑被搅得找不到重心乱成一团之时,草花皮内尔成为了赢家。 “你还挺幸运的。”方旭忽然开口说道。 古镜与他相视一眼,“是吧!我没看错吧!” 两个人的对话让藤鸢越发不解。 然而草花皮内尔并没有过去他们的身边,也没有勒令藤鸢是否要将弥臻放平在床上,他不需要望闻问切,依旧坐在原位,只不过输了的黑桃弗洛伊德与红心温尼科特都已经起身离开了座位,只留下他一个人。 只见他也不洗牌,伸手快速地将散乱的牌从左到右摆成一排,当摆到第六张时,他忽然停止了动作,双手高悬在扑克牌的半空之上,草花皮内尔轻轻念道,“金字塔之谜。” 藤鸢一怔,“那不是一种单人扑克的游戏玩法吗?”想到这里就看到男人真的就全神贯注地玩了起来。 这哪里是治疗了?分明就是在玩扑克牌呀! 藤鸢刚想出声谩骂,却感受到弥臻的身子似乎比刚才更加暖和了些,他以为是因为一直被自己的体温包裹的缘故,特意低头仔细研究,竟然发现弥臻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看来是真的有效果! 藤鸢激动地就连牙齿都开始兴高采烈地跳起了霹雳舞(熟悉的夸张手法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三文鱼”快点醒过来,他想把他的所有粉丝梦寐以求能够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语都讲给她听,可是他却发现古镜在这时伸手下令属下暂停了游戏。 暂停了游戏也就是暂停了救治。 他感觉到自己的背脊紧跟着草花皮内尔的动作变得僵硬,着急得差点咬到舌头。 “现在我们再来说说……” “代价是吗?”藤鸢接过话来,自从上一次因为路西法的帮助而在梦中看到了连同十字路口酒吧以及巴贝雷特这一切真相之后,他就不再迷惘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绑架(恋人) 古镜眼底泛着难以弄懂的复杂光芒,即使并非宛若清泓,也直透人心,将人牢牢地圈住,被困在里面的人甚至会倍感囹圄其中。 “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我的意思跟你心中所想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他说着,没有遗漏藤鸢脸上二十五分之一秒内掠过的所有表情,然后他的眼底有某种异样色彩层出不穷。 像他们这样绝非萍水相逢,以绑架的方式就将两个人强行带到这里来,还主动说可以提供治疗,接着又像现在般自作主张地暂停,不论是谁来看,都是明显的,是他们这伙人的一意孤行,根本没有善良可见,其实就是变相的强迫,可是藤鸢给他的反应倒是大相径庭。 方旭很是心有灵犀地察觉到了古镜的心思,而他如此熟稔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将自己的眼神透过银边眼镜递给古镜,那是一种用来解释疑惑——“还不是因为少爷的眼光好”的眼神。 而藤鸢呢,已经不再有所迷惘了,他找到了他真正想要的人生,现在就差让弥臻醒过来了,所以他无所畏惧,第一次,他前所未有地头脑清醒,之前在廉价的破烂ktv里的晦暗画面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抹消干净。 “首先我必须告诉你。”古镜顿了顿,尽力将语速放得能有多慢就多慢,试图突出当前情势的残酷,可是若是迫在眉睫。一般人倒是会以急促的语气说着“当务之急”,他的真实用意拥抱着欲盖弥彰的外衣,可惜的是很少有人能够看出来这最为表面的一层,察觉不到自己是否正陷入对方的处心积虑,因而输得一败涂地,可是并不丢脸,因为能够不受蒙蔽的真的是寥寥无几,“弥臻正在改变。” “这是什么意思?”藤鸢脸带惊慌,一向被固定成帅气造型的绚烂发丝此刻却乱蓬蓬的。 “洛基在你们到达之前已经在她的身上施了法术,而她现在正往回变。” “什么?”愣愣地轻声溢出两个字。愈来愈弱。以至于最后的尾音消弭在了空气中,“她要变回去?” 惊骇到甚至忘记了疑惑古镜是如何知晓洛基的存在的,而对方的一句话似乎就引申出来“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的含意,而路西法对洛基的所作所为他是否知晓看来也有了肯定的可能性。 然而对藤鸢来说。弥臻比什么都重要。且他并不知晓这一群来历不明的家伙儿到底有何样如鲠在喉的牵扯。因而他也没有兴趣询问他。 “没错,她正要变回曾经的灵魂,也就是她会变回猫。” 藤鸢低头看向怀里的弥臻。她紧闭的双眼正微微发生颤抖,似乎身体上正遭受折磨,很是难受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 “我有办法。” “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藤鸢急得率先开口表明心迹。 古镜目光一转,伸手在下巴上一下一下地点着,作出认真思考的模样,“我要是让你将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交出来呢?比如大明星的才华与光芒、还有粉丝的疯狂迷恋……” “就是这样?那真是吃大亏了。” “是吗?”古镜一愣,这下倒是他变得疑惑不解了。 “我说的是你吃大亏了。”藤鸢冷笑道,“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 “有的人可是羡慕得很呢!”古镜瞅了一眼方旭,方旭嘴角微微勾起,赞同的意味来得很是古怪,看来他们若有所指。 “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了,要那些有什么用?” 古镜一脸恍然大悟,有点矫揉造作,“哦,看来你的价值观还挺独特的呢!不过……”他又重新笑了起来,几乎可以超过烈焰阳光,“不需要这些。” “那你到底要什么?” “现在我要说的是,把你的灵魂给我,只有将你的人类灵魂给她换上,她就可以停止改变,只不过被换上她的灵魂的你,就要变成一只猫了。”古镜手指靠在侧脸边缘,很是懵懂的无害神情。 “要这样吗……”藤鸢没有看古镜,而是低头望着弥臻,渐渐平静下来的神色充满宠溺与柔情,他的眸子似乎从刚刚褪去的狂风暴雨中存活下来,那光芒温暖而滚烫,是温暖的滚烫,未入繁华,却胜似繁华。 “只能这样。”方旭补充道。 “既然这样……”藤鸢重新抬起头,看向很是有耐心的古镜与方旭,“我拒绝。但是,我会把我的灵魂给你,希望你能把我变成一只猫。” “你的意思是你的灵魂作为将你变成猫咪的代价?”古镜挑起眉头。 “没错。” “那么弥臻……” 藤鸢看了看弥臻,“如果只有她是人类,而我是一只猫,那么我就没有办法确保能够完好地保护她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就陪她一起变成猫好了。” 古镜看不出任何的虚假,不得不承认,他得到答案了。 而且是他想要的出人意料的答案。 看到自家少爷璀璨地笑了,方旭开口示意草花皮内尔,“可以停止了。” 不是暂停,而是停止。 “不能帮我们吗?”藤鸢担忧地声调回高。 “已经没有必要了。”方旭难得的收起专对生疏人类放射的表情,能够得到他的肯定,看样子比古镜还要有象征意义。 藤鸢还在不明所以,“难道不可以吗?” 古镜忽然放松了肩膀,语气转为俏皮,“其实呢,现在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再次上演一次‘睡美人’的情节。” “又是‘睡美人’?”藤鸢愣住了,话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生小欢举起话筒采访大家。“大家是否还记得呢?” 诸位惊才风逸器宇不凡帅到没天理的读者哥哥们众口一词:“路西法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生小欢欢欣雀跃地跳起来,“好棒!哎呦……”——可惜落地的时候没站稳ing~) “不过这一次,你的角色扮演要改变一下。” 不是沉睡的那一个,也就是说……! 藤鸢垂下头,在弥臻的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当弥臻睁开眼睛,藤鸢才得知他方才所说的话弥臻全部都听见了。 原因么……古镜对着草花皮内尔竖起大拇指,“做得好!” 原来是控制催眠,眼睛无法睁开,心却已经苏醒。 …… 后来,成为娱乐圈有史以来最惊天地泣鬼神的轰炸新闻——排名第一的男明星藤鸢在歌罗西学园祭献唱新曲之后便宣布退出娱乐圈。从此以后不再接受任何领域的出镜邀请。而那首只出现过一次的《神晃目隐》,也因为事先没有任何形式的保留而成为传奇。 消息一出激起万层浪,各地的粉丝们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想方设法在第一时间一股脑儿涌入了一向平静的歌罗西瓦特区。试图能够得到“次消息乃误传”的证据。就连藤鸢母亲原本的旧居也接连一个多月都挤满人群。有的富豪甚至高调宣明愿意出钱挽留,可是在消息发布当天,藤鸢就失去了踪迹。 后来的后来。各方媒体争相报道,那一整年各种形式的主要版面都在猜测藤鸢作此决定的各种原因,甚至有的人因为接受不了而变得疯狂,如此一来虚假消息也层见叠出。 再后来,当一切呼声渐渐平静下来,据巴别城的某家媒体报道,偶然在街上发现了与藤鸢极为相似的身影,而那时他一身清爽的奶油色装扮,正对着空气有说有笑,此消息一出,再次引起轩然大波,这家小报社也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很多人猜测藤鸢已经痴傻甚至泪如雨下,很多人为了捍卫藤鸢而表示坚决不肯相信,甚至到那家报社门前游行示威,要求其负责人发表声明歉文,还有的人宁愿相信,只要能够再次得到他的消息,确定他一切安好就心满意足。 而在那时,在巴别学院久违召开的高级干部的集体会议上,古镜正津津有味地边吸着六罐纸盒装蜜桃果汁,边面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杂志上的最新报道。 “真是的,我都说过多少遍了,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威慑力么?” 方旭在一旁继续自顾自埋头奋笔疾书。 古镜猛地将杂志丢到坐在对面的两个人的面前,“我不是说过了,要低调一点吗?” 男人伸手在女人的脑袋上揉来揉去,将那拿坡里黄色揉得乱七八糟,语气随意,“我们已经很注意了。” 此刻坐在古镜对面的一男一女,正是狩猎试图派遣公司里位阶排名第七、代号“恋人”的藤鸢与弥臻。 蓦然间门被砰地一声推了开来,进来的却是一个优雅迷人的女人,正是继藤鸢隐退之后独自撑起歌罗西半边天的女歌手——榴花,也就是当年藤鸢所作歌曲《芊芊》的原唱。 “老大,我要举报!”伸手将一本杂志丢到古镜的眼前,摊开来的页面上正好是刚被古镜数落完的追踪报道。 “你来晚了。”藤鸢嘿嘿乐了,原来当年古镜与方旭口中的羡慕真的若有所指。 方旭没有停笔,“要是让人家知道,你的完美都是装出来的,真不知道是不是又会登出新的头版头条了,不过不知道的是这消息能不能比藤鸢的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闻声一阵短暂沉默过后,榴花两眼放光地说道,随即又像来到时那样卷着风呼啸着离去。 额……其实方旭真没有这个意思。 方旭用手背抬了抬银边眼镜,正好对上自家少爷的哀怨眼神,“我精心安排的会议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风谲云诡 三条笔直的道路从各自的方向延伸而来,相会于地平线堆叠云峰至天际的地方,那里却找不到一丝风的痕迹,原来是肆意狂舞的舞台,现在却只剩雪亮的轻柔云体,太过平缓,似乎所有带有杀伤力的东西都已经转移,呼啸着席卷道路涌向三个方向。 是因为独自舞乐在人后而心有不甘吗? 是因为内心的无聊膨胀到了临界点吗? 或者受到了外来力量的推波助澜…… 这时有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一大片白色的轻薄云雾缓缓升起,因为隐隐不安而落后于大气,当它追随而去,如同透明的薄纱随风掀翻卷离,出现在道路尽头的是成排而行的身影。 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那些身影都是人类。 ——出现了三条路怎么办? ——没有关系,不管走哪一条都必然会到达歌罗西的瓦特区。 四野葱茏,枝叶休眠,风谲云诡。 **** 歌罗西学院的礼堂里。 面对夜之魔女——莉莉丝的言辞尖利,慕留辛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小美给抢先了。 补脑:所谓的小美,正是倒挂在游戏机上的白色小蝙蝠,之前初次相见之时,顾小小还误以为那是普通的蝙蝠造型的挂饰,可是这也不能怪她,一般人也不会真的在游戏机上悬挂一只蝙蝠,那蝙蝠自己愿不愿意都是个问题呢,而且现在开口说话的这位还通体雪白。像患有白化病的慕留辛一样的病态,这情景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 “你给我安安静静地什么也别说。”要形容的话这小美的语气更像是慕留辛的长辈,而且是比较犀利的那一类。 莉莉丝换了个姿势,双腿交搭,很是慢条斯理,看样子她并没有被小美的刻意忽略而激怒,某种奇异的氛围正在发酵飘摇。 慕留辛低头玩着刚交到手上的游戏,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浮动,看不出来他对这游戏的评价,试玩的感想是积极还是消极都成了难以查明的谜题。你不能说他是刻意隐瞒。应该说他表露不出来。 “你怎么用这种样子就出现在这里了……”问题表达成自言自语。 “我让你别说话了!”小美忽然咆哮着插嘴,因为怒火而一个劲的摆动身子,用上吃奶的力道试图用翅膀去拍打慕留辛的脑袋施以不听话的惩罚,无奈原本就迷你的身子还被束缚在了游戏机上。 莉莉丝一只手支在自己的脸侧。身子微微侧靠。两只眼睛落在前方舞台上的演员们。看样子她对这舞台剧颇有兴趣。 “让我告诉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特指她直接暴露在普通人类面前的原因。 “我可以告诉你通关秘籍。” “那还是算了,我又不喜欢玩那种电子游戏。”莉莉丝露出嫌弃与失望的混合表情。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忽略了那个几乎快要气炸了的蝙蝠小美。 “之前小贝还试图拿樱桃贿赂我来着,不过小美不喜欢樱桃。” 莉莉丝睁大了双眸,“你怎么这么傻,我这么多年才吃到过一颗,你不知道那家伙的樱桃巨美味么?” 慕留辛耸了耸肩,视线一直都停降在屏幕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每次只要通关秘籍一到手,都会在我吃之前再给偷回去,然后留下种子让我自己种,小美哪里会有那种闲工夫。” 小美一听可不高兴了,“你吃为什么要我种?” 莉莉丝有些无语,她在意的不是蝙蝠能不能种出樱桃来,也不是慕留辛为何每次都把麻烦都推给小美来解决,而是这小美每天都挂在游戏机上,什么也不做应该说相当无聊才对,怎么会没有闲功夫呢! 望着脸上飚红的小美,莉莉丝勾起嘴角,看来它被迫要替他做的事情还不少呢! 难得的心情少有忧虑,莉莉丝刚呼出一口气眼神便在转瞬间改变了。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座位上姿态妖娆的站起来。 慕留辛依旧低着脑袋,他淡淡地开口道,“要走了吗?” “恩,现在还不能跟他见面。” “说得那么凄凉,你以前可没有活得这么辛苦。” “没有办法啊!”莉莉丝露出苦笑,然后转身离去。 当她的身影彻底脱离开整个礼堂,弥漫的蓝色雾气也随之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点尘埃。 所有的观众们都恢复了常态,只是刚才莉莉丝出现过的记忆全部被抹消得一干二净。 见到小美骤然间安静了下来,慕留辛有些轻飘飘地开口,“小美,你为什么每一次都对莉莉丝这样?” 翅膀交叠,连带着两只爪子一同抱在胸前,小美的脑袋瞥向一侧,“我不喜欢她。” 莉莉丝还未离开多久,路西法就赶到了礼堂。 他从天而降,但不被人类所见,看来他用了真身,虽然他已经收敛了大部分的光芒。 脚底刚与大地接轨,他的眼神就变了色调。 那女人已经不在这里了,而且还使用了夜的力量切断了气息。 路西法走进礼堂站在最后一排扫视,顾小小也不在这里。 转过身子正打算离开,忽然他感到头皮发麻,有什么似啃食的感觉爬上背脊,他猛地回过头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什么在…… **** 顾小小与变形怪来到校园里寻找藤鸢与弥臻,当然还要找到路西法,为了防止再出现有人失踪的问题,他们两个人决定一起行动。 不愧是学园祭的前夜祭,人潮越来越拥挤,有很多人专门晚点来到就是为了参与夜色降临之时的特别活动。 顾小小一门心思就是寻找路西法他们三人,因而也就没能注意到人群中有两个特别的身影。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周围空当有余,而周边所有的人都主动避及。 能够看到,而且还主动避及,看来是人类里面的具有极受尊崇地位的角色。 ——哎,快看,为什么那个哥哥要拿着一个空的鸟笼呢?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好奇的声音飘入耳廓,奔跑着的顾小小闻声回头,却只见再次合拢的人群攒动,她歪了歪脑袋,没过多思考而继续向前奔跑。 身子离开的地方,两片普通人类看不见的华丽羽毛无声无息地跌落,碎成四溢的流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再见纸飞机 小剧场第五回~ 久违的风和日丽,久违的碧空万里。 久违的原罪幼稚园依旧一派祥和气息。 “话说……我们今天怎么抢到前面来了?” “你还不知道么,因为我们总是不被安排在黄金档,所以某个家伙怒了,掀了桌子就去找生小欢算账去了。”回答的是班里公认的班花——莉莉丝,此刻她一身粉色的蓬蓬连身裙,一手拿着一个与自己很相像的娃娃,一手拿着一面化妆镜,而她并没有自己照镜子,而是在帮娃娃照。 顾小小闻声面露一副可怜兮兮的同情模样,她两只嫩白小手似刚出炉的肉包子,捧着脸颊深情感叹:“那还真是可怜呢……” “你还挺善良的,不过这也是那生小欢自己不中用,总是稍微吓一下就怂了。”莉莉丝在一旁为她手中的娃娃画眉。 “人家说的可怜是指桌子啦!” “哦,那你倒不用担心,被损坏的是圆枣(园长)的,再说了也没有被肢解,只是稍微有一点儿骨折。” “是仄酿(这样)啊……”顾小小很是受教地点了点小脑袋, 一旁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听完这段对话的路西法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都是什么幼稚园小女生啊…… 对话有一时间的凝滞,忽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插入其中,“怎么这样子就结束对话了啊,莉莉丝。你刚才说的‘某个家伙’到底是谁?” 听见声音,正在乖乖做着高数预习的路西法(喂喂、这家伙的智商怎么都到大学了……)抬起头来予以解释,“没看见么……”伸手指了指前方,只见此刻a小班的讲台上空无一人,完全不见班主任巴贝雷特的身影。 然而路西法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是向来不屑于请教别人问题的沙利叶,而他一直看不惯自己,想来现在也…… “我当然知道了啊!谁要你告诉我哼……”沙利叶小脸一扬,下巴抬得老高。 看吧,果然! 顾小小恰好坐在两个人的中间。正一脸不解的懵懂表情。左看看右瞧瞧,而被打量的两个男生都有注意到顾小小的神色,所谓在女孩子面前不能失了颜面,于是就算是向来懒得计较的路西法此刻也不打算成为第一个移开视线的人了。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路西法和沙利叶都莫名其妙地从最初的两相对峙变成了用余光捕捉顾小小的神色。想要知道她对谁的期待更多。而她又站在谁的那一侧。 就当这胶着的气氛快要烧着之时,顾小小忽然脸色一变,恍然大悟地从便当盒里拿出一颗闪亮亮的苹果。只听“嘎嘣”一声,吃得那叫一个你侬我侬(这是什么形容啊……)。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路西法和沙利叶瞬时倒地,而顾小小则是捧着脸满足得美滋滋,随即又拿出一颗转了个向,递给身后的莉莉丝,“很黏(甜)哦!麻麻给我带的,给你呲(吃)。” “我不喜欢吃黏的。”莉莉丝倒是每一个字都发音得异常标准,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纸(是“子”!怎么连生小欢都说不清楚话了,喂喂,你都被贝贝追杀了,还有空在这里卖萌吗?)。 顾小小有些失望地撅起了小嘴,感到很委屈,虽然明明是她自己没有清楚发音。(可是,莉莉丝也太过于较真了嘛!) 伸出去的手迟迟不愿收回,忽然有影子一闪而过,当着苹果主人的面将苹果拿走又大刺刺地咬了一口的是……好吧,居然是罗罗! “大家应该还记得吧!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米开朗……喂喂,怎么没有人看我……”自命的临时解说员——沙利叶很是失落,手中的话筒一咕噜滚到了地上,然后被某种灰色哺乳纲、啮齿目、鼠科啮齿类动物作为玩具给当众运走。 “谁要看你耍宝啊!”路西法摸了摸下巴。 “你说什么!”沙利叶吼回去。 这时忽然又来一声吓死人不偿命的尖叫响彻a小班的整间教室,“啊!妈呀——鼠宝宝!” (这小刺猬、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可爱的称呼……) 电光火石间,班里几个性格比较微妙的家伙有了堪比绝世武功的伶俐动作。 当恐慌稍微平复下来的时候,只见与顾小小和路西法一样的动作、边喝着蜜桃果奶边睡觉的古镜此刻正被银边眼镜歪到一侧的方旭给“公主抱”在怀里,两条修长的腿翘的那叫一个展翅天鹅。 而他是自己主动跳上去的,还真是…… ——喂,罗罗,你们c小班的干嘛来我们班? ——啊,别动了,你快别动——我的眼镜呢?我的眼镜掉哪了?” ——啊,鼠宝宝!阿法,在那里!阿法,它跑到你的左边了…… ——看我的! ——喂、你们别吓着我的……啊、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藤鸢,趴在你头上的那家伙是只猫吧!快把它交出来!这种时候它还睡什么睡呀! ——不行、不行!不能给它随意加餐的,这样对它的身体不好! 于是今天一整天,a小班都在找眼镜和抓鼠宝宝……额、某种灰色哺乳纲、啮齿目、鼠科啮齿类动物。 另一边因为遭受贝贝恐吓而被迫跟着一起丢脸的生小欢,此刻正在跟巴贝雷特一起举着樱桃在某电视台外面示威抗议。 “喂,贝贝,是为了黄金档的事情,这跟樱桃没有关系吧!” 旋即遭受一记眼神攻击……严重内伤。 …… 看到拍摄现场一片混乱,刚刚出院的导演欲哭无泪地看向这一集没有镜头可出的圆枣(园长)赤梓。“又成了这样了,可是**还没揭露,这该怎么办……” 向来自负忧国忧民的赤梓心头一热,决定舍生取义。 他冲上讲台,在讲桌上拍三拍。 所有的小盆友(小朋友)都停止动作看向他。 “十月三十日就是万圣节,我们要举办化装舞会!到时候要选出舞会的king(国王)与queen(王后)!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大礼哦!” 话音刚落,有数道眸光齐刷刷地投射向圆枣(园长)赤梓的身上。 感受到万众瞩目,赤梓乐得喜上眉梢,眼都笑歪了——看来没有我出镜还是不行呢…… 再一睁开眼,嘴角僵硬。因为大家全都回去找经纪人准备去了。 *************************************************** 回到正文。 …… 永远都想不到自己刚与小法擦肩而过。不知道这是否在预示着更大的灾祸与悔恨。 谁也不愿意分离,当我们有了深刻的羁绊,只要能够保护所珍视之人不要受伤,似乎自己去代替承受怎么样都可以。 这里。这个世界。都是些为情而甘愿逆天的痴者。 但愿。这些痴者们都能得偿所愿。 ………… 顾小小看到人越来越多,她无暇去探明造成这一切的根源究竟何在,抓着化成“怜司”的变形怪的手脱离人群退到一边。 “不找了吗?”变形怪不明所以女孩儿的这一时不合常理的变动。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应该先找到阿法。”顾小小思忖着,若是找到路西法,应该就能有比他们这种盲目行为更好的办法。 “其实有一件事儿我觉得挺奇怪的。”变形怪露出疑惑不解的认真表情。 “什么事儿?” “就是这家伙。”变形怪顿了顿,伸长手指却指着自己的脸蛋。 顾小小等不及他的欲言又止,有些急促有些迷糊地开口,“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说这张脸的原主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快别卖关子了!”小刺猬就要炸毛了。 “这家伙也算是名人吧!” 顾小小一愣,感觉话题蓦然间变了好多,“应该是吧!”想来“怜司”曾经还在奇迹乐园的日光映刻上表演过,还是最后一位登台的呢! “那么“怜司”都在这里晃来晃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没有人注意到我呢?” 顾小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变形怪,“你这么希望有粉丝追啊……” 变形怪有些受伤,心道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想自己,自己给她的形象有这么没品么……好吧,撇开之前的事情不讲,不管怎么样,现在的重点是——“你先别糗我,我讲正经的。” 顾小小收起玩味的思想,顺着变形怪的话细细琢磨,越想越觉得这男人说得很是在理。 其实主要是顾小小初来乍到的,还不太了解真实的情况,不论洛基是基于什么样的目的而创造出这个实体化幻觉,怜司这个人在歌罗西这里真的是很有名气,存在了这么久,因为出彩的钢琴才华而被誉为明日之星,只不过出于他的个人原因,选择了一种颇为自由的生活模式,但是他的粉丝团还是相当有规模的,来这里参加学园前夜祭的人中不可能没有位列其中的。 顾小小最不擅于动用大脑,而现在问题一个接一个像打了鸡血似的不断往外冒泡,也不看看她这个本体乐意不乐意,肯不肯接收,或者该说实际一点的,消化不消化的了…… 高温,灼热,然后冒烟……感觉脑袋烧了起来,顾小小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断得蹂躏,希望自己的脑袋能在这时出现点奇迹,变形怪见此有些不忍心,于是伸手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自虐暴行试图予以安抚。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三角形的阴影镶着毛边在眼前掠过,顾小小停了下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只见落在掌心的是一架白色的纸飞机。 她愣愣地低头凝望,随即想起了什么又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架与之并排平放在了一起。 “是一样的……” #### 这一阵子作业好多啊,生小欢一边赶作业一边写小说,大脑频道都发生混乱了,不过只要看到你们的支持,生小欢就又开心得找不到北了……哈哈!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再见纸飞机(2) 不可预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兜头而来的狂风暴雨兵临城下。 总也相信自己无所不能,只是因为认定每一个人都不会再有机会重新来过。 乐观与悲观究竟孰是孰非,感到困惑实则是因为你没有亲身经历过。 而现在,有什么人在为了交结,又有什么人在为了变迁——横行、盘旋。 随心所欲,直到覆灭。 好了,已经提前预热,接下来就要看到底谁能够步步为营,昂首阔步。 ………… 为什么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时候会天降纸飞机? 顾小小仰望四周,并未从身旁栗色大楼的顶端看到任何端倪。 要知道,这么遥远的距离,看不到死角实属符合常理,只是……她低头仔细打量着手上的两架纸飞机,从外套内侧掏出的那一架也是如此突兀地落到掌心,因为莫名觉得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又想着若是因为自己的淡漠而使得这架纸飞机流落在外淋着了雨,内心会有深长的悔意,于是收了起来,当做是上天赠与的礼物。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无法再称之为偶然的邂逅了。 不管怎么看,在顾小小手上的这两架纸飞机的大小、颜色、纹理……包括折叠的方式,一切一切全都绝无二致。 然而就算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也不可能会创造出两架完全一模一样的纸飞机才对。 如此想来,这之间绝对有什么特殊的相关联性。而且还有极大的可能不会是跟普通人类有关。 “这是什么?”看到顾小小的手上多了一架纸飞机,呆滞过后又像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口袋里变出来另一架,变形怪难以抑制在此刻内心涌动成负担的好奇。 “很明显啊,这是两架纸飞机。”顾小小用手掂了掂示意给他看。 再简洁不过的语气,然而若是诞生在顾小小的身上,就不能将其理解为淡定。 也就在顾小小动作结束之时,忽然间她脸色一变,那毫不矫饰的惊骇令变形怪收到了震颤,为之动容,受之熏染。 “怎么了?” “它动了!” “谁?” 顾小小不敢再有动作。只能努努下巴只给他看。方向正是刚刚才落到手中的这一架纸飞机。 “哦,是风吹的吧!” “不是!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就只有这一点我敢肯定!”——因为那移动之时掠过手掌心的摩擦感让她深感毛骨悚然。 一时克制不住恐惧,顾小小跳脚一般朝着变形怪的方向伸出手去大叫。“给你!” “为什么要给我?”变形怪一愣。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男人吧!”顾小小向前追赶上去。有点儿近乎语无伦次。 “我不是人啊!”这种时候就连这种话都可以不假思索地承认了,看来这变形怪也真是被顾小小的反应给吓到了。 “拜托你了,帮我拿一下!” “我、我才没这么好心。” 这画面可爱又有新意。无所不用其极地含糊其辞敷衍了事,两个人就好像在相互推让一个烫手山芋,可是在外人看来,就只是一架纸飞机。 若是画面变得粉红,可能就是两个小孩纸抱着纸飞机你追我赶、两小无猜甚至有望发展到情意绵绵了。 变形怪跑得气喘吁吁,心道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会跑……而且还执着得可怕! 而他似乎一直都在被迫参与到离奇古怪的事件里,身心凄苦有口难言无处申诉。 (“话说啊,我可只是个配角啊!生小欢同志。” “谁说的,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猪脚(主角)!” “注意发音,小心挨打。” “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 “你不会把它扔了啊!”不得不承认,虽然有点儿难为情,但他变形怪实在是跑不动了。 然而一向脑通路异于常人的顾小小倒是犹豫了,“可是、我……” 想想也是,“小刺猬”的程度,是完全可以欢天喜地地抱着定时炸弹开心奔跑的家伙儿,只要你在上面打上缎带蝴蝶结顺便告诉她那是你精心为她准备的礼物。 亦步亦癫,紧追不已。 就在变形怪抓狂地对天大喊一声,“可恶,你的男人到底去哪里了嘛!”的时候,忽然间那纸飞机发生了更加超出常识的变化。 而顾小小也停了下来,两眼难以从上面移开。 只见那纸飞机的尖端忽然亮了起来,透明的球形胡粉色光芒好像是一颗悬挂的露珠,好似包裹有同色的清澈液体,而那外表面的薄膜却不受任何外界的影响,就连大自然的风与重力也无法使其发生歪曲褶皱。 失神忘我地注目,还未看清门道,转眼间那被封存的幽幽珠光骤然化了开来,以那尖端为始源,分成两路向着两边的边缘线迅速而去,为这纸飞机的轮廓镶上了一层胡粉色的光边。 无声无息却闪闪发亮,耀目非凡。 光芒投射到两个人的脸上,一个张着嘴呆愣,另一个的区别只在于已经僵硬的嘴所张开的大小程度。 就在这时,那胡粉色的光边忽然像涟漪晕开一般朝着纸飞机的中间弥漫,以徐徐灌注之姿蔓延,一遍又一遍将那纸飞机的白色给渲染通透,而顾小小明显感觉自己的手掌心在渐渐升温。 难以言说又前所未有的情形上演在眼前,顾小小心里一个踉跄,手微微颤抖,也不多加犹豫,将另一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纸飞机塞进口袋里便伸手握住这一只手腕,试图让自己能够安定下来,而那光芒越来越盛大的纸飞机却丝毫不见有受影响。 也许是倾注足够,那纸飞机忽然像是刚被上了发条一般,以极清楚又沉重的速度一下一下自己发生移动,尖端偏移至某个方向,随即停止,而那胡粉色的光芒从这时起便开始一闪一灭,循环往复。 “是让我们走这边吗?”顾小小愣愣地询问变形怪,以现在这一系列的变动她只能作此推测。 “应该……是、吧。”变形怪模棱两可地回答,看到顾小小顺着纸飞机的指示而去,他连忙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碰撞 已经没有心力去数清这究竟是第几次迟到,然而被兄弟们一道嫌弃的方片拉康却仍旧淡定如常。 只见此刻以极具古典贵族的体态风格、刚踏上最后一节阶梯的正是红色头发向内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方片图案的这位内心强大的方片拉康。 在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位阶排名第十五的“节制”,其实指的是一个整体。不论是那五个女护士还是他们四个医生,谁都不能单独拿出来看。 没有任何规定要求一个代号只能单指一个人,而这并没有任何的矛盾。 然而撇去怪异惊人的装束与发型,就如同这五个女人的长相如出一辙,这四个男人也如同四胞胎一样,五官的尺寸、风格、排布……分毫不差,不过在这间公司里却极少有人知道这一群性格古怪的男女之间到底被什么给牢牢维系着,可是只要打过一次照面,任何人必然都会觉得用“牢牢”来形容其实太过肤浅。 别看方片拉康总爱迟到,说话的方式也属于正合青春萌点的傲娇,实际上他其实是四个兄弟中最为年长的大哥,而他们四个兄弟的存在模式却偏偏是从年纪最小的依次开言,颠倒了顺序就连应各自归位的性格也都颠倒了,于是本应摆明事理的却总是喜欢随心所欲,而应该处在迷茫期的实际却比谁都要成熟练达。 够资格成为古镜的属下,可想而知他们这些用普通人类身体的家伙所拥有的能力有多么超群精绝。 这样的能力再加上如此古怪的微妙性格。本就并不多见的四胞胎与五胞胎,组合起来在哪里都必然吸引人的眼球,会被好的、坏的、半好不坏的人物给锁定,或者该说会在他们的身上升腾起各种意想不到的幻想与图谋。 可是至今为止,他们都在古镜的手下过得风平浪静,难以想象背后纠缠狰狞的黑暗。 而其实在这间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和“节制”类似,高级干部们各自都有着轻易便可掀起腥风血雨的秘密,而凭借各自的能力,很少有人能够探明对方的来历。即使有幸获悉、也无法百分之百地确信。 不论怎么样。他们都一致地选择听命于古镜,以各自的方式宣誓效忠,同时不忘保持自己的人生格调。 到现在为止,从表面看来是这样没错。 尽头就是被告知的目的地——保健室。方片拉康趋身向前。他的脸上是对什么都看不顺眼的傲慢神情。忽然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不合常理的事物正停靠在一个不合常理的发展点上,他陡然间停下脚步,又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使自己与之呈现面对面的角度。 方片拉康机械似的看了看婴儿车里的八哥犬,转而又看了看蹲靠在墙角边的女人,最终回归至八哥犬的方位。 “史塔克?”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难得的,没有吐露像往常那样的说话方式。 八哥犬的脸上有着令人费解的细微变化,而它却又很快就给抹消得不复痕迹,“我是修。” 一人一犬的目光相碰撞,委实好奇大于惊喜。 “你这是在做什么?”方片拉康看了一眼一旁的薇薇安,只见女人一身无懈可击的完美装扮,可是她的精致妆容此刻却都被消极覆盖,抱着冰激凌的滑稽模样造成了视觉混乱。 “和你差不多。”八哥犬抬起一只爪爪打了一个哈欠。 方片拉康正要再次开口,忽然间两只眼睛的神采改变了光韵,而也就在同一时间,八哥犬修与“隐者”薇薇安则是宽慰地露出了然的神情,论两方之间谁更迅速很有难度,可是却能在这里看出来截然不同的两种思考态度。 有什么在靠近,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该是只有两个人。 方片拉康忽然看向薇薇安,而对方也迅速地解读出来他的下一步打算。 “我没……”‘关系’两个字还未吐出,她已经被男人敏捷而自然地压到了墙边。 维持着状似正在进行亲昵行为的姿态,直到那成双的脚步声不做停留的从身边而过,然后远离,方片拉康才结束了动作。 松开胳膊放开薇薇安,才发现怀中的女人竟然低垂着脑袋,整张小脸都像番茄一样通红。 他还未有所开口,就吃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感到手上无端多了个带着“锋利锯齿”的重物,方片拉康抬起手臂去看,只见八哥犬——修此刻正悬挂在自己的手上,而连接处正是它亮白的牙齿。 这一口咬得还真是有够不留情。 八哥犬恶狠狠地瞪着方片拉康,明摆着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什么事儿啊?” “佯装亲昵的事儿!还有……”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粉色情景里的薇薇安,八哥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八哥犬重新回到方片拉康出现之前的姿态,“不是目的地相同吗?为什么要躲着她们?” 方片拉康将已经被撕咬得不成样子的手套脱了下来,“我不是在躲她们。” “这么看来,你是不打算去了。”这是一句肯定句,应该说修好心地替他说出了心里的选择。 “那家伙联系我了。” “我猜猜……是单独联系的吧!” “嗯哼。” “那么你是要去了?” “你知道的,对他,我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 “很难得,你会愿意走人多的这一条路。” 校园里,格雷漫不经心地搭着话,他的手上提着鸟笼,里面躺着的正是已经昏迷的“王子殿下”小法,而因为王雾鸟是不属于寻常人间的生物,所以在场的普通人类全都看不见它的存在。 “没差别。” 虽然是简单的三个字,可是象征意义在这里却是与通俗天差地别。 看画面便足已解释一切,只见安琪莉卡与格雷二人,所走到的每一个地方、周围的人群全都主动辟出一条宽阔有余的道路供二人行走。 若是在平时定然还要停下一切动作恭敬地行礼,只是这歌罗西的学园祭却是被独立出来的特别时期。 “喂,我说……你们两个。”刚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有一个慵懒的声音乍然投向二人,边边角角却都泄露出不容忽略的凌厉。 安琪莉卡与格雷停下脚步看过去。 “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在你笼子里的家伙儿……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只见此刻双手抱在胸前、斜倚着树干的正是死神——沙利叶。 #### 电脑出了问题,生欢用手机写的,有什么错等好了再用电脑修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碰撞(2) 平地,楼梯,然后再次平地。 跟随着掌心纸飞机的指引,顾小小和变形怪还未完成这段前路不明的路程的二分之一、就隐约在心中有了目的地的雏形。 果然是保健室所在的这一层,只是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顾小小都敏感地开始好奇,究竟为什么总也离不开那里,而自从她来到这歌罗西学院做插班生开始起,来这保健室的频率比去那间高二十三班的教室里的次数还要多,难以参透这其中的巧合,而这真的是巧合吗? 保健室,再加上这拥有神力的纸飞机,碎片飞旋,在顾小小的脑袋中以此所能联想到的就只有阿法。 是找不到自己才使用这种方法的吗? 如同长久消极的心骤然间柳暗花明,而只是猜测就已经让顾小小兴奋不已。 “喂,我们用跑的吧,好不好?” 虽然是分享意见的询问,可是她话音刚落身体就已经有所行动,而这措手不及已经让变形怪连抱怨都懒得抱怨了,在与这小丫头片子不算长久的相处中,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对这丫头时不时就乍起的包容力。 他见怪不怪了,于是也跟随着追了上去。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台与场景格格不入的婴儿车,变形怪多看了一眼,只见在婴儿车的旁边站着一对男女,看姿势似乎气氛正好。 变形怪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这画面分割开来很温馨。但是组合起来总也过不去。虽然这一对男女的行径倒还与这校园庆典的背景相衬应,可是推着婴儿车就不对了,而且看起来还颇有丢到一旁不管不顾的势态,这对于孩子的教育实属大大的不负责任。 各种自命旁观智者的想法在脑中打转,刚跑出一段距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变形怪没有回头却咯咯地笑了,心道:看吧,这就是报应。 可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若是婴儿、又能作出什么行为使得这男人痛成这副惨样。(也许这变形怪也被传染到了顾小小的神经大条呢……) 心神都被路西法填满,只要想到阿法就会感到莫名的有归属感。 想要靠过去,想要钻进那怀中。 娇小的身子因为奔跑而动荡起伏。虽然所拥有的资本并不特别瘦削。但那姿态看起来却很是轻盈。 伽罗色的长发散乱在两侧,斜斜地从左右两边刺进视线,配合着晃动的画面,呈现出一种足以勾起目眩神迷的协调感。而随着周遭的一切都逐渐趋向冷清。呼吸声开始变得沉重而深响。顾小小清晰地感受到一切都在放大,一切都在延长。 昂扬,无法昂扬。 振作精神。却一痛。 “怎么回事儿……”伸手覆盖在自己的胸口上,总觉得身子怪怪的,可是静静听了听却没有听到什么异常。 “怎么了?” 顾小小猛地回过神来,她顶着因为运动而被潮红涂满的脸颊,抬头看向同样也在盯着自己看的变形怪,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停下了脚步。 “哦,没事。”顾小小拍了拍胸口说道,符合她性格地用精气十足的动作来表示证明,可是她却不知道,在别人看来这有多古怪。 变形怪一怔,这小丫头片子的胸口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手掌中的纸飞机依然指示着前方,胡粉色的光芒也在无声无响地不断一闪一灭,顾小小拾起充沛的微笑扭头对变形怪道,“我们继续跑吧!” “哦,好。” 似乎没有发生过的暂停,而那胸口一时的痛楚也消失无踪,同样的似乎只是错觉。 可是顾小小却心有余悸般用那只空闲的手护住自己的胸口。 应该只是错觉。 纸飞机果然在保健室的门外改变了方向,尖端的指示虽然合乎猜想但却仍然夹杂着隐患。 变形怪看到顾小小已经伸出手去握住了推拉的凹槽,连忙一把抓住她制止她的行为。 “干什么?”顾小小边喘着气边问他。 “我们还不确定这纸飞机的来历,说不定这保健室的里面有什么大阴谋呢!” 虽然变形怪说得字字在理,且多一份戒心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可是顾小小却因为路西法而失去了冷静。 “安啦!洛基老师都已经被阿法……!”后面的几个字蓦然间失去了音节,顾小小眼神有一刹那间的飘忽,旋即又再一次的嘻嘻哈哈狂轰乱炸,是标准的丫头片子表情,“我刚才有来过这里,不会有事儿的!你相信我啦!” 变形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即又移开视线,不再追究。 含混不代表就真的能够逃避,有些东西你必须承认它确确实实的存在,而且还在搅乱抽紧,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人心。 顾小小拉开门,因为跃入眼帘的身影太多太琳琅,于是她要耗费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消化得了。 而她给的第一反应就是愣滞。 “嗨!”古镜在她眼前伸手挥了挥,“是不是很惊喜?” 惊喜? 应该说是惊吓了! 顾小小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视线从左至右作整体掠过,直到落在已经苏醒的弥臻身上才收住,她跑过去一把将那“渐亏凸月”的身子抱在怀里。 “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弥臻环住手臂回抱她,“恩,谢谢你,让你担心了。” 过去一切的一切,此刻弥臻全都已经明了。 画面旖旎,两个相识不长却已然交心的女孩儿用力地将对方紧紧抱住,似乎在传递着什么,又在分享着某种暖色调的情绪。 有些东西,只能投递向友情,于是与爱情同样的——不可代替。 一旁的古镜见此却不爽了,他双手抱在胸前,吃味地说着酸话,“你倒是看不见我这个老大呢!” 顾小小松开手,看向古镜的方向,同时还朝着他走来,古镜见此更加猖狂,将小家子气的介意情怀饰演得冲向极致,以至于他动作太大,扭转的脖子已经开始酸痛僵硬。 脚步停止,“阿法呢?” 古镜闻声大怒,猛地回过头来意欲惩治她却一下子给扭了脖子,他“啊”一声叫,欲哭无泪地没想到这惩治竟会反过来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更让他气愤得不打算反省的是这小女人的问话还不是朝向自己,而是对准方旭。 “他不在这里!”出声就是一句咆哮,古镜呼吸急促,还想要再说一句却被一个东西给堵住了口。 原来是小旭旭,而他正将一颗诱人的水蜜桃往自己的嘴里塞。 “先拿这个忍一忍。” 如此简单就给平息。 众人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顾小小。”方旭的声音冷冽而干净,“你是不是有什么应该交给我……” #### 忙碌的星期一,发得有点晚儿,大家在辛苦工作之余也要记得调节休息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碰撞(3) “啊?什么东西?”顾小小脑袋一歪,不明白他的意思。 古镜“嘎嘣嘎嘣”地啃着那颗水蜜桃,身子渐渐地靠向顾小小那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流露出一副旁观者的表情。 方旭见此有些无奈,明明是为这少爷拿东西,怎么还整得好像比顾小小还要茫然呢…… 顾小小见方旭没有言语,抬高手中的纸飞机语调微微上扬,“是这个吗?” 方旭依旧一脸冷冽,似孤傲又非孤傲,不刻意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尖酸,横竖都丈量不出他的各种情绪有多深多浅,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滴水不漏,包括让人感到疏远的漠然。 而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或者事物能够令他热衷起来,又是个让人六神无主的难题。 “是另一架。” 顾小小一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口袋里还有另一架纸飞机的? 还有,这纸飞机到底是什么…… 搜罗大脑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定位词语,已经不能称之为纸飞机的东西此刻在自己的手里却已经散去了那胡粉色的珠光,重量也恢复到与纸张相等的轻飘,与寻常可见的纸飞机没有两样。 那么就更加奇怪了! “这个究竟是什么?”有些急促地开口,总的来说满腹狐疑还是不太适合生理顺畅。 “哈哈,你好可爱啊……”古镜在一旁笑了起来,明媚与爽朗不见如往常那样半生不熟。“是纸飞机呀!” 顾小小翻了个白眼,将古镜的大乐解读为对她智商的质疑,虽然她知道现在若是跟他讲是这纸飞机带领她和变形怪来到这个地方才使他们得以找到藤鸢与弥臻——有失可信性,但是这又确确实实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不过顾小小想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纸飞机的指引并不是为了带她找到藤鸢与弥臻,这一切只是附加结果而已。 方旭思索了一下时间,决定不再这里逗留下去,他将笔记本与钢笔收了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已经不能用干脆利落来形容。因为他太过自然。且呼吸也没有任何的动摇,看来是没有控制心神的力量来完成这一切,他的举动如同呼吸一样无意。 方旭伸长手臂抬起右手,手腕微微放低。手掌一直来到手指处都微微抬高。侧面观小指、无名指与中指、食指大约呈四十五度角。从他本人看来只能看到包括大拇指内的三根手指,尾端因为下压而没入了死角。 维持着动作,他轻而缓地在空中画了半个圈。定格在掌心向上的承接姿势。 虽然并不理解男人的意图,但顾小小的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全都落在那掌心之上。 这时缓缓,一架纸飞机落在了视线汇聚的焦点坐标。 顾小小一怔,重新看向自己的口袋,发现放在那里的纸飞机已经不见了。 嗓子一时干涸,顾小小说不出话来,倒是一旁的变形怪则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这次到底惹上了一群什么样的人啊…… 可是就如同之前为了拒绝而语无伦次所承认的话语,他是变形怪,不是人。 那么这些家伙,这些就连杀戮气息与威胁力都遮蔽得了无声息的家伙肯定更不会是人类了。 古镜在一旁依旧神色不改,很是懵懂,唯有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采。 真的好久未见了,这样的阿旭。 平常除了使用钢笔,就连重整银边眼镜的高度都是使用手背的阿旭。 “剩下的事情,就由你来告知了。”视线抛向藤鸢,随即飘回到了自家少爷的身上,“到时间了。” 只是听那没完没了的嘎嘣声,就看得出来古镜啃水蜜桃正啃得越发起劲儿,也不计较他这样没形象、拉开门,很是自然地就跟着那已经不打算管事儿的少爷一起离开。 “就这样走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顾小小猛地发出一声感叹。 还未爆发出更多的用来发泄不甘的补充言辞,那刚被关上的门又再一次被拉开。 “额……”顾小小吓了一跳。 “对了,我建议你去找一找另一位舍友哦!”古镜回放的脸就停留了一句话的时间。 听到又那么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应,看来是吓傻了,古镜的心情此刻真是好得不得了,起码他扳回一城了! “少爷。” “我知道啦!” 不言而喻,无需多言。 向前走着,必然经过的地方停着一台婴儿车。 古镜斜眼看了一眼蹲坐在墙角睡着了的薇薇安,开口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玩味。 “史塔克。” “我想我该带她离开了。”八哥犬——修身子一跃从婴儿车里跳了出来。 “这次的事件已经无法避免……看来我只能跟你说我必须食言了。” 八哥犬叹了一口气,眉眼处的郁结再不像是一只四脚着地的犬科动物所能发出的。 “我知道,是他要的太多了。” “也别太担心。”古镜难得安慰他人,“能够相安无事这么长时间你也该知足了。” “只是薇薇安,我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古镜无声地延长嘴角的弧度,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撩掠了一下薇薇安额前的发丝。 “秘密,不会永远都会是秘密。” **** 行政大楼,理事长办公室。 “夕夜,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坐在之前古镜坐过的地方,堂吉诃德手肘撑着桌面,两只手的手指相对而交叠,支撑在他蓄了灰色胡子的下颌处。 莲城夕夜闻声而出,从原本所伫立的一侧一个闪身来到了桌子前面,恭敬的模样看不出来是与其在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同样拥有代号位阶的角色。 “我要求你抹杀一个人。”没有拿出任何有关于目标的照片、文件,堂吉诃德再次开言,“饵已经下了,你只要去这学院里的礼堂就知道了。” “是。”夕夜转身而去,带走一缕凌冽的风息。 当门再次合拢,另一侧的人影有了动作。 “主人,夕雾能够更快地完成任务。” 堂吉诃德没有改变动作,但是眼睑处却泛起阴柔的冷光。 “那个人、就连你也都无法解决。” 想要问——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派遣夕夜去呢? 可是出了口中,却只剩下这五个字,“属下不明白。” “现在,我只需要她将他困在那里一段时间就足矣。”堂吉诃德顿了顿,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冷笑道,“既然是送来供我差遣,那我就要好好的利用,最好、能用到死为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碰撞(一时和平的人们) 歌罗西学院,保健室。 处于呆滞状态的顾小小。 ——对了,我建议你去找一找另一位舍友哦! 爽朗的声音还在耳畔回放成虚空状,古镜——她的老大也就是在特意捉弄人的时候才会真的很爽朗! 越想越气,打算在下次见面绝对不可轻易放过去。 她一定! 一定——! 一定要——向左右两侧用力拉扯那张粉嫩粉嫩的爽朗脸颊! 顾小小张口大作深呼吸,却在完成了三分之二处时骤然失力。 等等……另一位舍友? 顾小小试图将古镜离开前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拼凑完整,旋即又分别掰开来仔细考究是否有纰漏,简单的问题却因为自己的大脑运转速度承载不了如此大的负荷而耗费了多余的时间,直到眼前又出现了上下晃动的影子,自己这才反应过来所指的是简德古拉。 “你到底怎么了啊……”变形怪的表情难以用不悦或者不耐来形容,“发烧了?”伸手放在顾小小的额头上。 “哦、没、没有……我没事儿啊!”顾小小向后退了一步,动作如此踉跄、明显是因为受惊占身体的主要成分,而她这次为了证明自己安好则是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好吧,问题是拍额头并不能称之为没有发烧的证据。 看到变形怪还在盯着自己不放,顾小小不由自主地再次提声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抖擞。 “你放心啦!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你看嘛!额头这么硬邦邦的……我好得很呢!” 太卖力。其实并不会让人安心,相反的,还会增加担心的人数,比如说旁边也开始皱起眉头的藤鸢与弥臻两人。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顾小小脸上努力摆出的元气笑容,任谁也无法再开口。 “对了,说到简。” 话音一落,三个人同时在内心直白地点明——转移话题。 可是,又没有办法。 “我没有见过她。”弥臻难得主动。只是听语气。还是保持了那一份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然而看她现在主动加入到群体中提供情报的态度,看来是非常想要改变自己,希望能够贡献出来自己的一份力。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想要报答、感恩的心。 可能是保护过自己的顾小小与藤鸢。可能是这个对自己而言忽然扭转了的世界。无所谓是什么,她试着在改变。 唯有改变,才会创造出不一样的明天。 而顾小小是否能明白这一点? 还有路西法、以及更多更多至今都置于迷茫之中的存在。 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试图加速,却永远也无法加速时间。 能做的,只有加速这心的改变。 “小傻瓜,你才刚苏醒呢!” 看到弥臻这么着急却又说不利落话语的天真模样,藤鸢忍不住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同时还用手止不住地蹂躏她的拿坡里黄色头发。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的意思是不要着急、还有就是这几天你真的真的经历了太多,若是还有心在其他人的身上,他就会心疼了。 变形怪见此忽然身子一抖,双手交叉回抱住自己,他咂咂嘴,开口就是酸腔,“看来我之前根本就是说错了嘛!你可不是一般的恶心巴拉,是非常非常的、超越全世界的、宇宙爆炸也比不过的恶心巴拉!”揉搓着双臂表明完又转头看向顾小小,“是吧!你也这么认为吧!” 结果却见到顾小小正捧着脸眼泛桃心地发出娇滴滴的声音,“什么呀、这不是很好嘛!” 桃心表情配酥透了的低缓声音,看来不只是对此喜闻乐见,还很欣羡,因为她已经沉浸在与某人的幻想中了。 变形怪大怒,深吸一口气然后憋着不吐,他肩膀微微一缩,脑袋也缩着,两只手放在胸前,手掌相对上下来回对搓,光是看那皮肤下越发可见的血脉就知道他有多用力、多聚精会神。 直到认为热度够了,他伸手掐住顾小小的脸颊,咬牙切齿地向两侧拉。 收手之时,只见顾小小的脸上多了两颗红彤彤的“苹果”。 “米(你)做什么……”护着“苹果”,顾小小眼角含泪、两眼闭成一条线,小脸却冲着不懂风情的始作俑者,发音也提不上标准了。 她对古镜的幻想怎么全都成真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呼……”变形怪似乎刚舒缓过一口气来,他两手叉腰,“你不是要找什么简嘛……” 倒是缩在藤鸢怀里的弥臻觉得是自己的错、深感抱歉,她很是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啊、小小,都是因为我……” “别随便替别人担罪责……”藤鸢抢过话茬,“不是你的错啦!”伸手又安抚样地在弥臻光洁的宽额头上抚摸着。 顾小小试图微笑却眼泪依在,半哭半笑地点点脑袋,同时仍然还在护着自己的两个“苹果”,“是啊、臻臻,跟你无关啦!” 藤鸢的视线落在了变形怪的身上,他玩味又别有深意地勾起嘴角,“倒是某人,惹到了不该惹的,看来是要被修理了呢!” “你说什么!” “噢吼,你忘了吗?”抬手指着那边仍然哭笑不得的顾小小,“她的所有者。” 变形怪一愣,这时那些路西法制裁洛基的画面忽然全部都一股脑地在脑海中掀翻倒灌,而且还是以看好戏的姿态。 糟了!他怎么忘记了呢! 像那样的力量,轮到自己的时候。应该已经不止是红彤彤的苹果了吧! 这下真是轮到变形怪哭笑不得了。 “恩……你学我干嘛?” 顾小小歪头,因为现在变形怪的表情动作简直是自己的复刻。 …… 还有其他的声音凭借独特的律动在不绝于耳,顾小小看过去,那是在自己的印象中出现过的三男五女。 只是那三个男人正在旁若无人地打着他们所谓的三缺一——扑克牌。 顾小小走到他们的身边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毕竟是要打扰,于是只能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那位方片拉康呢?” “我们不接受任何问题。”众口一词,就连变形怪都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可是他不是专门身体力行表达赞叹。而是因为愕然惊叹而不小心抽气摩擦所造成的偶发性漏声。 看到藤鸢又在旁边很没有遮掩的笑了。变形怪对他是越发看不顺眼。 这梁子果然是结下了! 顾小小意识到自己又给忘记了与这一群人交流的方式,习惯性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结果因为用力过猛,疼得她呲牙咧嘴。 也拜此所赐。藤鸢笑声停止。很是不解地问向与顾小小同一寝室的弥臻。“她在做什么?” “应该……”弥臻酝酿了好一会儿,说出的结论却令变形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可能是希望疼痛转移吧!”那么认真、那么正式。 好嘛!这大脑通路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不可思议! 不愧是“小刺猬”和“三文鱼”。 顾小小听到藤鸢与弥臻的对话。顿时感觉无力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太多事了,对方并没有义务告知自己,且到底自己要知道人家的行踪干嘛啊! 关键是……好吧,她承认是想先试探着拉近距离。 怕生疏不好开口,不过看样子自己这么拖拉只会耽误。 于是重新一鼓作气,“麻烦请你们告诉我有关于简行踪的情报。” “无可奉告。”黑桃弗洛伊德连眼都没抬。 “我们不知道。”红心温尼科特露出温和的神情。 “知……知道吗?”草花皮内尔很犹豫。 顾小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从他们这里是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而且……她再次站在原地对那三个男人行注目礼,这牌局也貌似暂无止境。 失望地回过头来,视线投递向藤鸢,“刚才他们提到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告知我吗?” 结果却见到藤鸢和弥臻说得正开心,而一旁的变形怪则是抱着双臂头瞥向一侧顶着一副便秘表情。 顾小小叹了一口气,觉得不去打扰最好。 只是这时——众口一词忽然响起,“恋人。” 顾小小一怔,怎么会从这三个男人的口中蹦出这么个词汇来? 倒是藤鸢与弥臻还真的就中断了“二人世界”。 “怎么了?” “刚才、他们是在叫你们?”难以连贯。 藤鸢点点头,弥臻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垂低。 “对啊!代号嘛!” 顾小小不可置信,转而又瞪大眼眶,“你们两个也加入我们公司了?” “那人好像是这么说的。” 根本就是还未搞清楚。 “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那个戴眼镜的跟我说了,灭灵嘛!” 顾小小眼睛发直,“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了?” “很难理解吗?”藤鸢疑惑。 变形怪在一旁嫌弃地摇头,看来这家伙的问题不只是路痴和恶心巴拉那么简单。 顾小小呼出一口气、打算接受这个现实,不然自己实在会心跳紊乱,但是……她又意识到一个貌似严重的问题,“那为什么、你们两个比我加入得晚就有代号了?” 牵扯到公平问题,就再一次无法平衡了。 ——“你是临时工。”好心的众口一词,但是顾小小心道:怎么听来听去都无法感到开心呢? 看来下一次,真的是要一定! 不能放过古镜的爽朗脸颊! 不能放过古镜的爽朗脸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十六姬——奄奄 以无人可见的速度穿过人群,选择距离最近的一条线路,方片拉康所来到的地方是这所学院行政大楼的理事长办公室。 在那里等着他的是早已预知到他这般行为的堂吉诃德与保护者夕雾。 “哟。”没有和三个弟弟在一起时,他说话的语气就很是正常,而这“正常”对于熟悉他们四胞胎的人来说倒是显得过于不合常理了。 然而能够见到方片拉康独自一人、且不论行为言论、还能够做到引起对方乐意开口的意愿,这实在是比看古镜对就放置在眼前的巴别学院自动贩卖机里的纸盒装水蜜桃汁视而不见还要艰难。 可是堂吉诃德是否觉得自己三生有幸……难以查明。 隐约能够感受到一道杀气,且收敛得极为自如、外放程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方片拉康在推门的一瞬间就敏感地捕捉到这股逼人的杀气,他心如止水地扫了一眼,那个叫做夕雾的女孩儿,次次打照面、次次就会令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佩之意。 年龄这么小,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而且她是一听到自己推门的声音就散发出杀气以示威慑,如同宣布箭在弦上——她早已做好准备,从这一点来看就不得不好奇起来这女孩儿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童年。 不、应该说她没有童年。 算是悲悯,以流动的形态在内心缓缓涌出。 就算傲娇,就算品味标新立异。他方片拉康也有着医者的情怀。 “嗨,史塔克。”方片拉康脸色如常,看不出来是否有玩味挑衅的意图,确定堂吉诃德的脸色起了变化,他顿了顿转而又说道,“或者我该叫你温彻斯特,唔……再或者我应该追赶一下潮流,叫你‘皇帝’你会更喜欢呢?” 堂吉诃德盯着他,原本一直温和的面容因为男人的这几句在外者听来语调促狭但恶意不深的询问而变得凝重,眸光里有浑浊的颜色在静静流转。他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方片拉康也无所畏惧。他悠悠然走到桌前,也不需要获得对方的邀请,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堂吉诃德的对面,但仍然保持着贵族的礼节。即使此刻有再严苛的鉴定指导员在场。也找不到一丝可以滋事的问题。 “哎。其实这都怪你,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弄得我也蛮苦恼的。”方片拉康将两手一摊接着该为双手相叠、手背支撑下颌。他拉近与堂吉诃德的距离,声音从前一刻的懒散自负又骤然变得冷却,“所以以后还是不要那么淘气了,你换来换去我也嫌累哎……”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堂吉诃德就只是望着方片拉康,而夕雾则是在一旁注意自己所誓死效忠的主人的眼神动荡。 “我蛮好奇的。”堂吉诃德勾起嘴角,笑起来的样子完全是一个无害的老人,只是所有有能耐的人都该知道他不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屈居于人下。” “哎呦,别赞美我,我可没那么伟大,再怎么样我们也只是位阶排名第十五而已。”方片拉康伸手在脸前扇了扇,似乎在扇走什么不好闻的气味,可是他口中所说的却是有关于自己的话,“倒是你,可是位阶排名第五的‘皇帝’哎,我们之间相差甚远。” 闻声堂吉诃德缓缓呼出一口气来,似乎在调节气息,他的目光收了回来,松散地飘落在斜下方侧,却难以确定准确的坐标点,“只是代号所在的位置不同罢了,排名并不代表什么,尤其是在实际拥有的能力上,你们的能力所发挥出来的效果在这世上我想也是绝无仅有的。” 方片拉康盯着他瞧,“怎么了,难得见一面,今天一个劲儿地在捧我。” “我想说,是时候该志同道合的人走在一块儿了。” **** 歌罗西学院的礼堂里,此刻正上演到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部分。 然而在所有的人全都目不转睛、屏气凝神地盯着舞台上的情节的时候,谁也想不到在与他们共处于一个空间的地方,回归不久的魔王此刻就站在那里。 虽然察觉到了有其他的不明物体存在于这座礼堂里,但路西法却仍然一脸冷酷,看不到有关于任何情绪的表情痕迹、因为恢复记忆而渐渐跟随增幅的力量,包括镌刻在自己灵魂之上的罪——傲慢。 在一切事物面前,屹立于大喜大悲之间,他都可以岿然不动面不改色,然而原本唯一打破这一点的任何人事都不存在,现在却出了一个顾小小,难以说这是否又是另一种惩罚的预示。 站在最后面的路西法正打算缓缓地向里面移动,骤然间一个闪光乍现。 他闭上眼,能清楚地听到有刀锋正切开空气露出表面,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距离削到脖颈还剩零点零一秒的时候,路西法以加速到破表的敏捷速度放低姿势,避开了伴随着透明光效的刀刃,并且还给予对方猛重的一拳。 没错,他从察觉到的那一刻起就已然确定,对付对方完全不需要他使用魔王的力量。 因为那是被人创造出来的痕迹,但只是痕迹。 没有实体,便是虚无,可是这恶意却是绝对存在于实际之中,且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 路西法还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忽然又感受到了另一种不同的气息加入到这个空间里,而且是与刚才截然不同、完全不能与之相比较的凌冽杀气。 这次是真实存在的刀! 就在这里吗? 在处处都是活生生人类的地方? 路西法还未能猜测到对方的用意,因为这种行为实在是太鲁莽了! “十六姬——奄奄。” 只听毫无温度的几个字、伴随着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与刀锋呼啸的声音一同摩擦着空气。 那弧度较大的刀身冲了出来,从远处横向划出一道弧线,投射到了路西法的眼里却异常缓慢,然后变成数不清的重影,在空中留下炫目迷乱的轨迹,缱绻的光晕令其更像是夕阳色的光芒所变奏而出的光带,辗转着扭曲,仔细去看会发现是由数不清的刀身重影紧密排布,却各自独立、并不相连,而那一切就好像处于静止的状态,定格在视线里。 舞刀之人立于阴影之下,路西法望着她,就在呼吸的那一刻,所有的夕阳色重影都一并朝着他的身体逼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夕夜与魔王 这男人没有任何动作。 是的,即使此刻这整间礼堂里的全部光线唯有散布在那舞台之上,莲城夕夜也能从她与对方之间的空气流动的状态便可感受到男人的动向。 然而她确定对方也同样看透了自己的招式并不是虚张声势的幻象——刀身摆动之时光影流转,数不清的夕阳色重影如同相机一般记录下来每一帧的凌冽杀气,尖锐的攻势散发出日落西边之时最后盛放的极热,这一招“十六姬——奄奄”虽然不是她最强的必杀技,但至今为止她也从未见过有几个人会像他这样就连回避的姿态都没有架起。 是吓到腿软了吗? 可是他没有狼狈的跪倒在地。 是自信自己只是为了威吓他而不会真的动手吗? 相信能够像刚才那样躲过自己一袭的也不会是如此愚蠢的傻瓜。 “喝!”随着一声听起来还算低沉的呐喊声,数不清的夕阳色重影维持着刀身的姿态向着对方而去,夺目而纯澈,穿透空气而直逼,所有的气体分子与漂浮其中的尘埃都自动退避,绚丽的光芒似乎凝聚了极大的力量包含其中,就等待着触碰到目标之时将其全部释放出来的那一刻。 然而,对方依旧按兵不动。 莲城夕夜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上此刻究竟悬挂着什么样的表情,明明是自己发动攻击,此刻她的心却高高悬起,似乎前进后退、向左向右都会凄惨跌落的是自己。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怕? 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这样不合逻辑。 是自己发出的攻击,再怎么样也该是对方更加着急! 然而,逼近,越来越近。 她望着自己挥舞而出的那些难以计数的与刀同形的夕阳色光影,一飞而去的轨迹全都毫无分差地维持在自己设定的路线上,就差一点了。 可是对方依然没有动作。 莲城夕夜不由自主的手上渐渐用力,她握紧自己的大刀,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下一刻,她却眼睁睁地看到由自己的快刀所发出来的夕阳色刀影全部穿过那人的身体,就如同穿过空气。未有产生任何如同受到阻碍般的动荡。直直地嵌入男人所站后方的墙壁上。 瞬间发出轰鸣的爆炸声响,有钢筋扭曲断裂惨遭肢解的声音,还有滚烫燃烧之时的沸腾作响。 爆风因为撞击而反弹回来,再次穿过男人的身体。莲城夕夜旋即斜斜举起自己的“夕度十六姬”挡在眼前。光辉不减的刀锋映出坚定决绝的双眼。冷若寒霜的五官深深刻画在那上面,刀鞘上松垮的红色布条随风狂舞,与那宽大的和式道服一同摇动款摆。 她咬住后槽牙。虽然这具身子所受到的向后推动力很是猛烈,但她死也不愿意退后回避。 木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却极为短促,莲城夕夜重重地踩在地上,坚决不肯容忍就这么被自己的攻击所产生的连带效果给逼退。 直到稍稍平静下来,某些视线处弥漫的烟灰有少许散尽,能够清晰地看见那墙壁上有数道凹陷,且边缘处都已经变得焦黑,隐隐的还能听见噼啪声响,宛若细小密集的牙齿在快速咀嚼,却似在异常狭隘的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似乎那里才刚被岩浆烧溶过,只能说幸好,这礼堂的墙壁异常的宽厚。 突如其来发生了如此不合常理的战斗动荡,再怎么说周围也应该起了巨大的骚乱。 然而现在未免也太过于安静了些。 莲城夕夜以余光探究,一时间她如同惨遭雷劈,身体因为难以置信而变得僵硬,她索性收起了攻击形态,打量起了四周的变化。 只见此刻所有的人都停止不动,维持在了那了难以理解的状态——凝固如同雕塑。 然而她能够看到的是空气中有什么在闪烁,如同钻石的碎片。 她试图仔细看清楚其中的一小块区域,瞳孔收缩,只见那些都是闪着幽蓝色星光的不规则碎屑,且每一片的边缘都缱绻着蓝色的光晕,缓缓向外释放着更为袖珍的幽蓝色粉状物。 蓝色的光粉飘散在空中缓缓而落,礼堂里的不管是表演者还是观看者全都沐浴在那光粉之下,面带或滑稽或狰狞的表情,然而即使张着嘴,也哑口无言。 这是真正的哑口无言,只是却是承受了外来力量的被动,且他们还可怜的、一无所知。 然而令莲城夕夜更为在意的是,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动手做的这一切? 忽然间那漂浮在空气中凝滞不动的不规则碎片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出现了极细的幽蓝色光线,只见那些碎屑被毫无规则地两两相连,光线越来越多,轨迹出现的速率也愈来愈快,直到全部连接完毕,竟然成为了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之上的高空,遍布每一处地方。 莲城夕夜猛地摆出战斗姿态,心想对方是要发起攻势了,只是她还是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气。 想到刚才自己的攻击,对方不止毫发无伤,且就连一点儿动作都没使用,甚至脚下一分一毫也未有移动,看来绝对不是一般角色,至于自己究竟能否敌对得过,现在看来可能性也越发渺茫。 “不得不说。”异常寂寥的声音从那方而来,男人的身影依旧被剩余不尽的烟雾遮掩。 莲城夕夜双眼一眯,脚底点燃起铿锵的爆发力,迈出步子借力支撑,然后猛力地跳跃,试图从空中进发,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怎么会?她怎么可能感知错误? 无法接受自己的失态,也就在这思索之际,莲城夕夜感受到有什么正在靠近,她瞬间凝聚了更加强大的力量,识破了声音来自何处,她一语不发地一个侧身,某种冰凉的气息惊险地滑过身侧,她顺势跳起,跃向半空,随着一个干脆利落的后空翻,她用力斜砍,贯穿空气,斩击由高处挥砍而下。 倏地,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可是刀锋却受到了压迫停滞不前。 无法再向前,她深深地明白。 烟雾缭绕间,一张冷酷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再也无力。 忽然有什么淅淅沥沥的,那幽蓝色的光网居然下起了大雨,同样也是浅浅的幽蓝色光芒,跌落在两人的身上碎成流光。 “竟然是你?” 今天一直没有网,流量也因为信号问题而用不了,生欢真是好不容易才发上来。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陨落 幽蓝色的光雨淅淅沥沥,打在身上冰凉却不透骨,所有的微凉气息都只是停留在皮肤的表面,不知道这奇异的感觉是否也是他所为。 而只是这一眼,便可知晓对方不是常人。 也是与自家老大一样,非人类吗? “这一次,你比第一次见面之时留给我的印象要深刻得多。”路西法微微勾起嘴角,他补充之前说到一半的话语,然而从他的身上却依然感受不到任何或玩乐或压抑或胁迫的气息,只是莲城夕夜深切地确定她满身血管回路里难以排除干净的恐惧真实存在。 可是就算不是因为受到了此刻内心呈负面的情绪在席卷蜂拥所影响,莲城夕夜还是放下了“夕度十六姬”,草草结束了攻击形态。 她没有认错,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这个人,正是上一次在利迦百农、自己因为某种原因而受擒之时打开笼子放了自己的男人。 …… 看到顾小小被带走,莲城夕夜猛地起身发力,刚将自己的这把快刀斜斜高举,就要对着牢笼砍出之时却又猛地压制住,而她的双手则是因为自我压迫的力道过于沉重而变得疼痛到了快要麻痹的程度。 不可以。 怎么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而忤逆了老大的命令。 况且本杰明先生也在这里,应该就会来救她了。 ——夕夜,这次的计划只能由你来完成。 ——我相信你的能力。 于是选择了坐视不理,直到……这个男人的出现。 “你是谁?” “快走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想。你们老大应该也教过你们、遇到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家伙应该如何应对吧!” …… 按捺不住内心无限循环放大的回忆,莲城夕夜的两只眼睛不断有灼热非常的情绪流泻而出,她只能依靠握紧这把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快刀之时的那种踏实感而找到存在感难以抹消的重力,找到继续镇定清醒的重心。 没有想到,堂吉诃德命令自己抹杀的对象居然会是曾经救过自己的人。 即使是一向毫无感情可言的自己,也不能动手。 这是准则,是独创“花开”剑道流派的莲城世家的一贯准则。 可是…… ——夕夜,等到这一次的任务成功之后,额外……我可以帮你一次,帮你找到那个人。 某个身影在晦暗浓雾弥漫的脑海中晃动而若隐若现。 不断地奔跑。奔跑。 就连一次回头都不愿给自己。 不可以……我一定要找到你! 想到这里。莲城夕夜眼眸一沉,内心估量着此刻的战况,既然自己可以在感官正常的同时安然无事的站在这里,这男人必然也该是有弱点的。而自己应该也能有那么几分胜利的机会。 在即将有所动作之时。她深吸一口气。“你曾经救了我。虽然我很感激你,也应该以命相报,但是我现在有绝对想要实现的梦想。所以……”她再次向右侧斜斜举高手中的“夕度十六姬”,“对不起了,我必须完成任务,而待到一切结束之时,我定会自我了断,绝不多活一秒!” 随着话音的沉落,从她的周身发出顺时针的旋风,风势刮起灰色的烟尘,她旋转着挥舞手中的“夕度十六姬”,夕阳色的光芒充溢整个刀身,光芒随着她的转动而旋转成一个巨大无比的花朵,发出足以烧烫空气的高热。 “十六姬——允荒!” 可惜莲城夕夜估错了一件事情,就是她能够不受这寂静之蓝的影响,纯粹只是因为路西法的个人意愿。 **** 行政大楼,理事长办公室。 “志同道合?”方片拉康一脸过分夸张的惊讶,随后他身子向后方倚靠,语调变得很是随意轻巧,“你想多了吧!我可没有这么无聊。” 堂吉诃德也没有酝酿出任何不能接受此番回答的情绪,就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方片拉康,两只手都握在那手杖上方的橄榄石上,看不出究竟是他在寻求支撑,还是这橄榄石主动委身靠拢。 “‘愚者’已经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了。” 闻声方片拉康眼底有什么一闪而逝,随即又消失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可循,他忽然扯着嗓子大笑着站起身子来,侧身背对着堂吉诃德道,“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还是说以为用这种说法就能说动我了?”笑声骤停,他沉下声音缓缓地说道,“我们呀!怎么会跟着什么‘愚者’随风倒。” 方片拉康忽然转过身子来,“我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就是真的‘皇帝’了?”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某种杀气瞬间爆棚,从堂吉诃德的身后一边锋利而出。 是夕雾! 只见她此刻已经来到方片拉康的跟前,那把“花天雪蓧”已然出鞘! 而这边,刀锋砍触受到阻碍的地方,也就是在方片拉康的身前,出现了一张扑克牌将其阻挡。 是方片k。 堂吉诃德依旧端坐在原位,他拍了拍手掌,“早就想要见识了,‘大joker’家族的继承人究竟有多少能耐。”他顿了顿,嘴角泛起嗜血而阴柔的微笑,“我听说你们家族是没有攻击能力的,如此一来还真是想要看看,对上只会攻击的夕雾,到最后究竟会是孰输孰赢。” 方片拉康冷哼一声,随即轻声念叨,“被囚禁的皇后(这又是一种单人扑克的玩法吧!伸出手指点了点脸颊的生小欢汗颜。——讨厌,没看见情势有多危急嘛!)。”伴随着声音一只手向着一侧掠动而过。只见从那张方片k的扑克牌忽然延伸出来了数不清的扑克牌,全部都是方片花纹的扑克牌,悬浮在他的身前,自动移动,从上而下、自左至右延展排成一道屏障,而此时云集的牌身发出耀眼的灰色光芒,在边缘处缓缓亮起近乎透明的光晕。 “既然这样,不得不说,你的勇气值得嘉奖。”堂吉诃德骤然改了语调,静默如同无视人命的杀伐。“只是……逞强过头了就会变成有勇无谋。” 话毕。只见夕雾的周身被杀气化作的风息包裹缠绕,刀身上漂亮的银色雪蓧花纹突然光芒大作,每一朵雪蓧的纹路都变得深刻,随之浮现到空中。如同从刀身自动脱离成真。显现出数不清的银色雪蓧。以漩涡之流动形态随风狂舞,点燃惊人的速度疯狂地扑向方片拉康的所在方向。 夹带着声势惊人的风声如同恸哭嚎啕,形成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破坏巨浪。这一击打在身上一定无法承受得住。 只是当那银色花朵飞速卷起的旋转气流戳到那些屹立不动的单薄扑克牌牌面上之时,却忽然自我燃烧了起来,纷纷坠落成灰色的火粉。 方片拉康见此无声的笑了起来,却看见那个身穿忍者服饰、面容被大块面罩遮掩的少女为此没有一丝动摇,相反却是凝聚了更加尖锐的精神,燃烧引发的爆风反向而去,被别到一侧的紫色长发向后飞舞,发丝间那个陈旧的樱花饰物居然也完好无损! 他看见,对方忽然倏地仰起了头。 方片拉康不由自主地跟随,抬头仰望、在看到之时顿时心底大呼一声“不好”! 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看见夕雾忽然跑向一旁的巨大柜子,她伸出一只脚斜踩向柜面,顺势借力身子一横跃向空中,身法轻盈,可是脚下所踩踏的每一处都随即迸裂,生成触目惊心的裂痕,她握紧刀柄,右肩一个侧切,确定抓住了刺击的手感,她高空一个翻转,落到了方片拉康空无一物的背后。 方片拉康虽然预见到了夕雾的打算,只是反应还是比之慢了半拍,而对方则是以不带一丝多余动作的凌厉攻势完成得滴水不漏。 于是他只能,躲开这从顶而降的水晶吊灯。 然而也就是为了躲避,才造就了可以趁机侵入的空隙。 待他转过身子来,漫天飞舞的是银色的雪蓧,旋转而落、将他团团围住在其中,就连那些跌落在地上的也乍然反弹而起,雪亮的刀尖已经直指他的心脏所在处。 奇妙的是,沐浴在这花舞之下,他居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因而也无法做出反抗的动作。 若是还能拥有感官,能够最让他胆寒的绝对会是这少女——才刚刚完成了连续的攻击,呼吸却连一点儿紊乱的迹象都没有。 而她,虽然一言不发,情绪全无,却似乎每一刻都在以死相搏。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这少女要为这堂吉诃德做到如此地步? “我想你也应该不会求饶的吧!”堂吉诃德来到旁边站定,出声之时,漫天的花朵忽然静止在空中,而方片拉康也在这一时找回了听觉。 “谁要求饶啊!”艰难地摩擦着声带,好不容易才发出这一声怒吼,这时忽然脱口而出往常傲娇的语调,可是却不再是傲娇,而是坚决不会低头的傲然! “呵呵……这样最好,因为我啊……是从来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的。” 如同下了杀戮的命令,只听一声撕裂,夕雾握着那把“花天雪蓧”猛烈地贯穿。 远处,保健室里,正在玩着“三缺一”的三个男人在同一时间决出了胜负。 “同花大顺。” 说话的是黑桃弗洛伊德,可是他的表情却蓦然间变得异常沉重,包括旁边的红心温尼科特与草花皮内尔,也不再开口。 察觉到此景的藤鸢眼神忽然变得深邃,“黑桃?是黑桃吗?” 就连刚刚加入的他也知道,黑桃代表死亡。 视线移至古镜与方旭的身上。 方旭拿出笔记本,钴蓝色的钢笔在上面写下简单的几个字。 ——方片,陨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无法相信 视线回到身在通往“骸之器骨”正前方大门的森林中央的简德古拉与帕达里克的身上。 虽然已经在被帕达里克扶住的一瞬间就重新振作精神回过神来,可是简德古拉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翻搅啃噬的惊骇作乱。 这是难以名状的惊骇,又是极其陌生的百思不解 对于简德古拉而言,这向来不与同公司的高级干部们有所过多不必要接触的性格、屈指可数的例外中就有这位“愚者”——爱德华本杰明。 代号是“愚者”,可是就连她都知道,那男人发挥的却是等同于“智者”的功效。 在外观看起来所拥有的心智过于不成熟的古镜与对任何事物都无动于衷的方旭、这样两个人的带领下,除却额外事务繁重、精明内敛的年长者堂吉诃德,爱德华本杰明就相当于一个带领者,或者说他所说的话是完全值得听信服从的,对所听之人不会有任何的坏处,有过一次就能确定的事实,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他居然会在亚历山大家族的本家“骸之器骨”里做客? 简德古拉抚着胸口,没有狂跳不止的心脏,只有失去血色的冰冷,可是却止不住的,她居然感到恐惧了。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可以相信了吗? 曾经,她在这个歌罗西生活了那么久的时间,离开的时候。决定将一切伤痛都留下,可是那些灰暗又血腥的回忆却如同噩梦一般死缠烂打,她奔逃着,即使她拥有那些人类望尘莫及的强大能力,拥有最纯正的吸血鬼血统,可是却找不到一个栖身之所。 直到后来遇见了古镜与方旭,然后将她接手的则是爱德华本杰明。 在她的印象中,爱德华本杰明是他们之中与古镜、方旭接触最多的人,负责的任务也与他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如同心腹。 她了解他。可是怎么想也不该跟亚历山大家族的人有所牵扯。 原本就惨白的脸却因为深受打击而变得更加惨白,而当白色加深,就不再是那样的神圣纯净,相反是窒息。是被桎梏在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苍茫囹圄之中。 “简大人。”帕达里克在一旁担忧地开口。虽然他的公主殿下脸色这样白下去宛若瓷娃娃般看起来会更加美丽。可是他并不愿意看到他的简大人被忧郁的感情给压迫彻底。 对于吸血鬼来说,每一种感情都会被放大,那种痛苦足以彻彻底底的改变一只吸血鬼的本质。就像曾经的自己,也是因为觉得自己过于贪生怕死而变得更加懦弱卑劣,不需要任何外来的威胁驱使,自己就将自己所有的尊严没有底线地踩在脚下。 “简大人。”再次急切地出声,可是对方却又一次沉入瞳孔放大的深渊。 不可以! 心底忽然有这样的声音响起,于是也不考虑身份高低,帕达里克一把将简德古拉抱在了怀里。 “简大人!”更像是怒火攻心。 一瞬间瞳孔急剧收缩,简德古拉猛地一个拉长的呼吸。 “喂、好冷……”两只冷冰冰的吸血鬼抱在一起确实会更加冰冷,只是她会对此产生惧意吗? 帕达里克连忙松开手,眼眶已经盈满泪花,他像个孩子一般,边用手臂擦着眼泪,边又很狗腿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源源不绝。 “真的那么好吗?”简德古拉唇瓣发青地呢喃。 “当然了!真是太好了!”哭得昏天黑地,有种顾小小的影子。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伸手揉了揉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帕达里克的头顶。 这是…… 帕达里克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纯血的公主殿下会这样说这样做吗? “曾经有人是这么教给我的。”简德古拉咯咯地笑了出来。 天哪!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了! 帕达里克如是想,同时还张大了嘴久久无语凝噎,他努力按压住自己的胸口,这一次不会是换他沉醉在感情之中不可自拔了吧! 那么……他的简大人会像他一样主动抱住自己吗? 拥抱哎……拥抱哎! 他的简大人哎! (“我说,你也太狗腿了吧!” “可恶的生小欢,为啥每次提到我都是狗腿呢?”帕达里克很是不爽。 “因为你确实狗腿啊!”挖鼻孔的生小欢回应道。) 帕达里克各种脑内剧场爆棚,想得快要乐成了花,同时还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简德古拉有所行动。 谁料等到的是……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个暴栗。 这就叫“岂料事与愿违”。 “你想什么呢?”简德古拉埋怨地嗔怒道,而她知道,其实这指责之中大半是对自己。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如此放心的嬉笑呢? 他们两个现在可是身处敌方的大本营里呢! 忽然她脸色一变,伸手一捞,随即起身一跃,身影落到了离她最近的大树上。 毫无预警自己的身子就离地了,帕达里克刚想要失声大叫表明自己是多么柔弱无辜,却猛地被人用手掌一堵,悉数被强行捂回了肚。 身子再次受力,他被一个柔软纤细的身子一把钳制在胸前,耳边徐徐而来的是弥漫着冷冽香气的呼吸,“嘘。” 都被禁锢得四肢无力了,不过帕达里克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脑袋以示宣誓。 这时有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他努力眨了眨眼睛,看见树下有五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走过。 那是……他怎么给忘记了、森林里有巡逻者。 曾经作为新人的自己也是担任过同样的职责。 直到脚步声再次远去,身影也消失不见,简德古拉才松开了手。 大口地呼吸着并不算特别新鲜的空气,其实对吸血鬼来说身体里的器官血肉都已然变得僵硬,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会努力呼吸,这可以算是对生的亟亟渴望。 “还真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小心翼翼的。”简德古拉咂了咂嘴,看来话中所指的是这巡逻者。 帕达里克刚平复下来,脑袋中忽然醒悟到自己刚才是被简大人一把抱在胸前的,虽然是背对着,但却是主动的! 真的是主动的哎! 美梦成真,再次乐开了花,这家伙真的有待长大。 简德古拉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们下去吧!不过你要自己下。”口吻从无可奈何转到**犀利,她向前一步,过于瘦削的身子因为重力而轻轻落地。 还未站稳,倏地感受到背后一抵,是一把枪。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上膛声音,于是只能沙哑而绝望地吐出几个字,“本杰明……”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不后悔! 即使一直以来并不是天赋卓绝的厉害角色,帕达里克此刻也能无比深切地感受到空气中这越发分明的危险气息,虽然曾经这种感官的练习都是为了能够令自己跟在大哥们的屁股后面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一样了。 而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正是曾经被自己毫无缘故却予以偷袭的简德古拉。 不只是单纯为了报恩,他就是忽然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意义从此以后都不再仅仅是为了自己。 所以即使在简大人已经跳到了树下,而那一瞬间自己的感官也确定了这危险已经无可避免,他还是不打算像以前那样落荒而逃、或者说更加卑鄙懦弱地临阵倒戈、跪地求饶。 “简大人!”不假思索地跳向二人,同时还夹带着爆发力满溢的拳风。 再无和缓而言的风息以锋利干燥的毛边打在帕达里克的脸上,呼啸而过引发被与之摩擦者的嘶吼,帕达里克身体里有某种感情在急剧收缩,他咬牙而下,在借助着冲力的同时重重地朝着对方飞起一拳,且还是在临界点,心想着如此出其不意对方必然无法躲避,却没想到在比那一秒钟还要短暂的时刻里,对方就只是微微移动了一下脑袋便轻易地躲了过去,可是自己则是因为冲劲过大而向前扑倒在地。 无法用难以置信来形容。 只是这并非用来试探的一击就已经昭然若揭。 像骤然被一只狞恶的手揪紧空荡荡的胃袋,帕达里克双腿跪倒在地。他双手的掌心努力撑在地上,头却怎么样也无法抬起只能垂着看向地上的土壤,修长的四肢止不住地颤抖,刚与风分离,可是此刻浑身就已经被汗给浸透了。 一滴、两滴。 额头上的液体顺势落地。 他到底是什么…… 是人吗? 不、是怪物。 根本没有想到,他与这男人之间的实力相差的会这么悬殊。 已经不能说什么“以为至少可以与之分庭抗礼”这样的话了,现在他根本就连带着简大人一起逃跑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是站在同一水平上哄骗对方提议拿自己的这条贱命来交换简大人的命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对不起了,简大人,我辜负了你的期待。 “帕达里克!” 身后传来简德古拉的声音。被高低起伏的风声抹灭得似有若无。 我从来没有过仗势欺人。但我也无法做到明目张胆地站到众人面前慷慨仗义,会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卑躬屈膝,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我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上天赐予的生冷不忌的力量。直到遇见简大人。才知道一切原来并不是这样。 重要的是自己。你的心里究竟是如何梦想,你所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 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找到这一切的答案。然后将它们实现在这个世界。 纵使力所不及,纵使生命不再给你多余的时间而使你半途而废,至少你做了,无愧无悔,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知道并永远地记住你的存在——你的名字叫帕达里克。 抓着土壤的手指在地上砸出印记,帕达里克缓缓用力,留下凹陷近乎狰狞的深刻指痕,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正在蓄积,他忽然猛力攥紧,抓起一抔泥土站起身子,朝着爱德华本杰明的方向疯狂而去。 散乱的头发往四面八方乱翘一通,就像他的每一次攻击,难以看出是什么套路,仔细看来其实更像是顾小小的拿手绝招——无厘头的张牙舞爪。 可是伴随着吼叫,每一次出招都带着舍生忘死的无声咆哮,那是他这个存在对整个生命的咆哮。 “够了,帕达里克。”简德古拉无力动弹,就只能颤抖地从口中溢出这几个无法坚固成形的字。 “放开简大人!”不管不顾,大脑在一片混沌之后自动将所有的碍事情绪给摒弃,唯独剩下这一点,这一个目标,他要救她!要救简大人!所以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每一次的挥动双臂都夹带着混合了汗泪与血水的土壤,在他与爱德华本杰明的中间形成一道沙子下的阵雨。 而对方则是仍然一手拿枪抵着简德古拉的背后,一只手悠然地放在裤子口袋里,此刻不需要男人特意伸手去钳制,女人就像是一具空壳,行动力俨然被莫名抽空,而他只是晃动着身子以眼睛无法捕捉的速度避开每一次的攻击。 如果我再强大点儿就好了! 如果能再有机会,我一定不再是为了讨好他人而提升自己,而是为了保护你。 如果能够再有时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竭尽全部力量挥舞出去的这一拳头,可是却砸在了树干上。 树叶盘旋翩跹,纷纷飒舞成歌。 爱德华本杰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无比粗壮的树干上一个清晰的近圆形凹痕,断裂的纹路与并拢弯曲的五指相应契合,而也在同一时间,帕达里克的拳头因为用力过猛而血管爆裂,血水极细如同线状闪电,可是却不及闪电的杀伤力,就这样飞溅,有的印在树干上,随之风化,有的跌落在地上,溶入了土壤。 这一拳让他废了一只手。 倾尽全力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是这样弱小的生物,明明差距甚远。 即使吸血鬼拥有普通人类望尘莫及的自我恢复能力,但是对不同等级的吸血鬼来说,这能力也分高低,而决定等级的则是血统。 身为低等的吸血鬼,帕达里克想要恢复这只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完成的。 忽然冷面主义的爱德华本杰明开口说话了,“是我失礼了。”他顿了顿,说罢那只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且不知道从何处多出了另外一把枪,是与他用来瞄准简德古拉的枪支一模一样的枪。 “像你这样的人,要是不使出全力便是对你的一种侮辱。”抬高手枪、瞄向此刻一脸惨白与潮红交织的帕达里克,“你是值得的,值得死在我的枪下。” “不可以!”女人的声音撕心裂肺。 一声轰鸣响起,帕达里克两手张开,嘴角绽放微笑,“我不后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琉刻 修长挺括的身子向后倒去,跌落地面时弹起粒粒分明的土壤,依旧下起了沙子雨,只是这一次却是簌簌砸在了帕达里克自己毫无生息的身上。 有什么在飘零,又有什么在低吟。 此刻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和那个时候一样啊…… 一样的迅疾,一样的深刻,一样的痛切,一样的无力挽回。 一样的,也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在这镌刻永恒的时光里不肯止歇地复诵下去。 呼吸变得断断续续…… ————简,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是在想我对不对? 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不会动了,挤撞在一起叩叩作响…… ——你就想着,我不会走。你就想着,我一直都在。 身体里安然不语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向外剥离…… ——如果我还是没有动心怎么办? ——没关系,反正我动心了。 所有的感官与反应都在渐渐失去…… ——让我离开你,我宁可去死!可是我却不可以死,因为那样你就会变成一个人了。 呼……荀间,你在哪里…… ——简,你是我的生命。所以……不要紧,我不后悔! ……我不后悔!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简德古拉抱住脑袋,颤抖着发出一声歇底斯里的嘶吼。 为什么你们都要为了我而无怨无悔? 为什么我永远都摆脱不了这命运恶心的束缚? 为什么我无法死去! 这条命,这条你们视为珍宝的命。我不要了! 我想要你,荀间,想要你,帕达里克。 求求你们……不要再自以为是地离开了好不好? 快要崩溃的时刻,身体似乎遭受了什么冰冷金属的嵌入,大脑一阵失重般的晕眩,下一刻简德古拉昏了过去。 “现在的你,实在不值得我动手。” 伸手一把将这过于纤瘦的身子接住,转眼间爱德华本杰明的枪支都再次消失不见重回原位,从头到尾都一脸冷色的他看着那抹绝美而妖郁的容颜。除了凄凉与绝望的惨白。别无其他。 “也许此刻对你来说,这样最好。” …… “骸之器骨”里面的装饰与“寒铁”造型的外观截然不同,应该说相差甚远。 生活器具全部都是木头的材质,甚至就连那张最大的床铺也都是除了木头以外就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成分。突兀的是在那之上铺满了纯白色的纱。交织细密的网纱与白色的绒毛相互搭配。若隐若现的银色星光似有若无,远观像是铺满了有星星沉眠其中的白雪,可是不管怎么思考。这也该是用来充当柔软度与舒适度,同时还代替御寒之物。 代表生命的树木,还有冷冰冰的寒铁死物。 其实在以前很久的一段时间里,这里的摆设装饰并不是这样的格格不入,确切的说不是这么诡异的地步,就好像住在这里的主人性格极端扭曲,摇摆不动,被多重人格控制了脑神经。 然而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的改变? 自从……现任的亚历山大当家登上主人之位。 “琉刻大人,有何吩咐。”恭敬之意周全,一身浅咖色的侍者上前。 “时间到了,将雪茶重新换过。” “是。” 更换雪茶不是因为它已经冷掉,而是因为放了太久它的温度回归到了自然环境之中。 这是这里所有人都知晓的原则,当家只喝温度距离冰点唯差一格的雪茶。 察觉到身后再次出现地气息,这一次又多了一个人。 琉刻回过身子来面向来人,只见他一身黑底镶银的燕尾服,精致的领夹闪闪发亮,纯白的手套比丝绸还要顺滑,颀长的身材似乎只能让人联想到眉清目秀,可是在那老气横秋的严苛性格围绕之下拥有的却是艳丽到性别界限发生模糊的容貌。 挑染着参差不齐的浅灰色的深灰色发丝下是一双毫无遮掩的浅碧色眼瞳,单薄却异常妩媚的唇线总是清浅微笑,他没有亚历山大的姓氏,却拥有最为完美的品格、知识、素养、姿容……是负责照料现任当家一切饮食起居的管家。 “比我预估得要快。”琉刻的声音沉稳而不**份有别,可是却还有一丝不可容人小觑的高贵。 爱德华本杰明此刻的姿势倒是不太优雅,因为他正一手拎着已经失去知觉的简德古拉。 真的是一手拎着。 “这就是你所表现的诚意吗?”标准的清浅微笑,自然而然地就已经斟酌好了遣词用句。 可是在平时,这种说话的方式委实会惹怒这冷面主义贵公子。 然而现在却同样看来很是自然的,爱德华本杰明面无表情地开口,周身没有发出一抹肃杀寒气。 “你说错了,因为现在是你们在有求于我。” 话音落在空中,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难以名状,到底是怎么样的眼神相持。 直到再次出现的人影打破了一切。 只见与外界的空气分割、没有安装玻璃的地方,一个身影一跃而上,落在了空落落的台面上。 是格雷,只见此刻他的臂弯里横抱着的正是闭着双眼、同样失去意识的安琪莉卡亚历山大,而鸟笼已经不见踪影。 “安琪莉卡大人。”骤然大惊失色,爱德华本杰明首度见到琉刻这样的惊慌失措。 格雷轻轻一跳,落在了地上,而在同一时刻,怀中的少女已经被琉刻给接了过去。 其实用“夺”来形容更加贴切。 “实在等不及了,所以就直接从下面跳了上来。”格雷发出一声疲惫的感叹,看样子他并不担心安琪莉卡亚历山大的情况,相反话中所指的对象倒是已经将那轻盈却略显孤绝的身子放到了那张铺满白纱的木床上。 没错,等不及的是琉刻,而不是格雷自己。 抬手将桌子重新换好的雪茶一饮而尽,好爽的姿态显得过于懒散无畏,看到爱德华本杰明的时候格雷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倒是扫到简德古拉的身影之时他忽然惊讶了起来。 然而爱德华本杰明却是一言不发、直接就将简德古拉的身子递到了格雷的怀里。他来到木床旁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传说亚历山大家族的代代当家都是身体虚弱无力且短命的人,看来已经不用质疑了。” 倏地眼底掠过尖锐阴狠的光芒,可是那清浅笑容依在,琉刻伸出手去,刀锋一样的手掌横悬在爱德华本杰明的脖颈处,而也在同一时刻,归墟之枪抵上了琉刻的左胸口。 #### 大家记得注意作息时间哦!早睡早起才会更加健康!谢谢大家的支持,要做个有你也有生小欢的好梦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摇篮中的死神 明明是一只比大多女孩儿还要秀气的手,此刻却突然像是变作岩石一般棱角分明。 平整好似经过特意打磨的银器,看在眼里甚至于恍惚之间会闪闪发着亮光,仿佛化为一道雷射的大刀,横向破空笔直而削,在现实中毫无置疑是柔软之物,却拥有无法忽视的尖锐锋利。 只是一只手就拥有这样的威慑力,而就如同那应该获得称赞的条件反射,爱德华本杰明的归墟之枪则是更加猛烈,压迫的气势只增不减,无声无息之后转眼间便抵上了目标的致死点。 僵持,然而琉刻的脸上依然可见那无法提起气来苛责的清浅微笑,而那方则是地地道道从未改变的冷面贵公子。 只是这一时的气息流露就足以确定这相对的两方都不会是装模作样的小人物。 随意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表现,要汹涌而出、那么就只需要随便一个肢体动作的代替展露,若是不想让外界知晓,就连眼睛都不需要费力多眨一秒,轻而易举地就与身体周围的大气分子同化无形。 “好了好了,干嘛一见面就这么大阵仗啊……”忽然出现在中间的声响,同时还有与这似怒不怒的气氛格格不入的拍拍手。 拍拍手? 琉刻侧过头来,果然看见被爱德华本杰明递交到格雷手中的简德古拉的身影已然不见踪影,再向另一侧转过头,就看见那身影出现在了木床上。正正好距离相隔一厘米——平躺在安琪莉卡亚历山大的旁边。 “那女人呢?”嘴角噙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同时还以几乎随时就要扑上来的眼神瞪着他。 “你不是看见了吗?我放在床上了啊!”格雷甩了甩手,似乎想把自己幻想而出的疲惫感甩出去,夸大的行为很明显是在虚张声势,“要我一直抱着,会把我累死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放在床上?”还是清浅微笑,可是这一次开口却难得有一丝松动蕴在其中。 “这不是废话嘛!”格雷刻意提高分贝,似乎很是不明白琉刻为什么要这么大惊小怪,其实他心里很是清楚缘由,只不过在装傻罢了。“这里只有那张床可以放嘛!你放心。那么宽敞,也不拥挤。”可是却故意放得那么近。 对话期间,琉刻与爱德华本杰明一直都维持着攻击发起前的形态不变,而也拜格雷这故意装傻的行为所赐。恐吓凛然之气被卸下了大半。琉刻终于收起了那只久久高悬的手。改变了目标,转而对准的是格雷。 开玩笑,绝对不能容忍。有谁可以跟他的安琪莉卡大人同床共枕,即使是简德古拉也不可以。 在琉刻的世界里,能够引起自己动怒的理由就只有他的安琪莉卡、且与她的心情、利益等一切相关的人与事物。 不需要刻意掩盖秘而不宣,因为所有见过琉刻的人都能在当时就看透这个现况,而他则是以此为荣。 不过似乎非常习惯这种发展,在琉刻追赶过来的时候,也在第一时间拔腿就跑的格雷已经一溜烟、身子晃到了门口。 “你去哪儿?” “我看中了一个小家伙,本来到手了,谁知道遇到个忽然抽风了的呆子,现在我要去找回来。” **** 时间回到月之天使——死神沙利叶与安琪莉卡亚历山大、格雷二人偶然相遇的时刻。 “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在你笼子里的家伙儿……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眼熟的话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这小家伙和你认识的恰好是同卵双胞胎,再比如你的视力不太好,或者这小家伙就是你所认识的本尊。”以愉快的表情嘀嘀咕咕,格雷开口回应道,完全是吊儿郎当的语调,他若是知道自己“认真坦荡”回答的问题是出自死神之口,不知道他又能说出什么会更加让人大跌眼镜的言论。 并没有面露愠怒,沙利叶仍然倚靠着树干,滤除杂质的微亮眸子眨都不眨地凝望着一言未发的女孩儿。 纤细而单薄的身子却始终背脊挺直,只有尾端卷曲的菖蒲紫色长发更像是虚假的仿造品,复古又奢华的装扮,还有缱绻温柔的米色蕾丝发带,这女孩儿给人一种从未涉世的感觉,不食人间烟火般虚幻,散发的压抑气息却又实打实的存在。 打量之后,沙利叶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覆盖在双眼外的眼罩之上。 同样是繁复重叠、密不透风的米色蕾丝,可是没有错……所有四溢弥漫的压迫气息的源头都在这里。 结束观望,踩着铿锵作响的脚步声,沙利叶来到二人的面前,“那么我就只能好心地给你们唯一的建议了——请物归原主。” 心里有某种压抑的情绪丛丛而出,愈见葱茏。 走近反倒更加清晰,这女孩儿明明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看到了对方的视线一直都明目张胆地落在自家当家的身上,但是格雷却嘿嘿一笑,并不在意,吐露出抑扬顿挫的声音,“既然这样,那么你就要趁此机会好好跟它道别了,因为我看中它了。” 一句话便将沙利叶飘远的神思给拽了回来,而他确定对方的眼神已经泛起了怒意,但格雷却是笑得更加绚烂,同时还有满满的可惜,这可惜明摆着是为了按照说法而必将迎来失落的沙利叶。 不得不说,这种行为真是有点不要命了。 可是在格雷的心里,他并不是被冲动冲昏了头脑,因为他察觉到了对方深不可测的内敛气息。 见到强者就会欲罢不能,骨子里流淌的都是一点就着的杀戮因子,他这么挑衅,不过是为了满足向来嗜战的自己。 快点儿来吧! 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努力压抑自己快要失去控制的心情,格雷的眼眸深处已经有银白色的电击弧光摇曳不停。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表示的安琪莉卡亚历山大忽然向前迈出一步,站到了沙利叶的正对面,随即两脚收拢,鞋头边缘置于平直的水平线。 簌簌的风声缓缓旋转而起,无形中好似化成细长的形体,有着难以抗拒的磁力。 “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一定是神的旨意。”直达心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摇篮中的死神(2) 女孩儿打在自己潜意识里的声息,未有激烈的冲撞,也没有等同于发呆一般的踌躇思索,而那如同卷带着簌簌霜雪的薄雾声息却异常分明昭彰地滑入了自己的心里。 居然有种快要飘起来的感觉,身体好轻,还有向来追求“得到”的深层心想。 好轻,什么也不想动了,于是看着,就这么看着女孩儿的下一步动作,等待着她的下一次开言。 和对待小法之时一样,安琪莉卡抬起手臂,伸长的纤细手臂在空中如同画圆一般转了一圈,斗篷随之缓缓摆动,类似、但不同于修女祈祷时的手势,结束之时,画了一个巨大的十字。 每一步动作都在放慢,那究竟有多少个十字呢…… 沙利叶的表情近乎呆滞。 而他在这时听到,站在一旁又向外退了半步的格雷很是怜悯地说了一句,“哦,要动真格吗?”感叹着,“你会看到美梦与噩梦哎……也该算是死而无憾了。” 那男人说得是认真的吗? 十字完成,女孩儿周身倏地卷起一阵和缓、如同缎带一般翩然起舞的旋风,眨眼间忽然出现了紫色的菖蒲花瓣,四散纷飞,越发浓密,而那女孩儿就站在中央,米色蕾丝眼罩再一次牵引,解封,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不管是谁来看这双荡流着涟漪的透明眼眸,都会必然感到满满的毛骨悚然。 而与想要反抗的小法不同,沙利叶倒是有了期待、想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透明的眸光忽然弥漫起微光。与菖蒲花一样的光芒。 此刻旁观的格雷努力用自己的一只手手压制着另一只手,希望自己尽量能够忍住,不要去打扰。 其实他也想啊!试试这男人是否有比自己强悍。 菖蒲花瓣备受驱动朝向固定住、僵硬不动的沙利叶飞了过去,而看那男人的表情,无法确定是遁入镇定还是已经失去主导权力。 “肺腑之言,三生有幸。”花瓣狂雨,逐渐盛大,此起彼伏,无可动摇。 旋即沙利叶看见,视线里那女孩儿如同被复制一样。变成了数不清的重叠身影。 他微微皱眉。因为他感到胸口在被什么没有实际形体的东西重重槌击,而这种痛楚他倒是可以承受。 “我会紧紧地拥抱你,好让你安详地驶向死亡的轨迹。”最后一句,如同某种仪式进行到最关键一步的时候所必须念诵的咒语。而那灼痛也在即刻间消散。 她在完成。她的“摇篮日记”。 没有带有攻击性的冲击袭向脑门。可是周围的光景却全都消失无踪,曾经烙印在回忆里的光景就像一阵从遥远黑暗处拉近放大的斑驳光点,重新覆盖整个苍茫空洞的视野。 …… 那时作为巴别城的第一场雪。鹅毛般飘飘洒洒、漫天飞舞。 以人类的形式——学生的身份暂居于巴别学院,在见到顾小小纯洁灵魂的光芒时便有了打算,要得到,无所谓行使何种诡计。 还未决定好如何去引起她的注意,在她的心间留下任何事物都无法抵消的印迹,在无意间转过脑袋时却看到她右手贴着玻璃、正肆无忌惮却又战战兢兢地凝望着自己,我们之间只隔着那一面玻璃。 真是有意思的女人,都已经死去了还这么小心翼翼。 于是也伸出了手去,贴在玻璃上,与之契合。 可是这真的是做给你看的吗…… …… ——喂,你在那儿吧。 ——顾小小,我是在跟你说话。 天空中云朵移动身躯,漏出的月光此刻照亮了从树后渐渐走出的顾小小。 ——你,你怎么能看见我? 真是有趣,结结巴巴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能看见。 这么说有没有把你吓一跳? 可是你却单纯地将这一切当做机缘。 那么我要不要再更进一步呢? 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小小的身前,伸出手,抚了抚小小的脸颊。 ——真柔软呐。 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依样画葫芦地抚上了我的脸颊。 ——是啊,真柔软。 相对而立,久久沉默。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一整夜,我都再也无法入睡,包括习惯性地去看那天际上唯爱的月亮。 …… ——你这么喜欢那个魔术师吗? ——没,没有啊! ——我才不喜欢他呢。 可是看你的表情,明明就是喜欢。 …… ——许昕扬。 ——什么? ——你对我…… ——喜欢哦! ——什么? ——我喜欢你哦,在你活着的时候就喜欢,一直都是。 只有我知道的逢场作戏,可是你却露出近乎感恩的笑颜,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入戏已深。 …… 终于将你抱在自己的怀里了,可是却分明感受到你的僵硬,再是不安,接着是理解,渐渐转化为心疼,最终又回到僵硬。 你在试图挣脱,于是不由自主地,我死死不肯放开结束这搅缠。 ——许,许昕扬。 ——你不喜欢我的怀抱吗? ——不,我不是…… 永远不要苦笑,虽然我看到了你的决心——决心满足所有路西法的愿望、称了他的心意,即使是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阿扬。 ——你叫我什么,小小? ——我可以叫你阿扬吗? ——当然可以了!太好了!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努力装作很开心。 ——唔……我不能呼吸了…… ——小小,你这是对我的答复吗? 你点头。可是我不是傻瓜! …… ——阿法!阿法!你在哪儿? ——你终于出来了……真没想到我们会走散了,你没事吧? ——恩。 可是你没有看我,而是紧紧地黏在路西法拉着附身于罗莉丽的莉莉丝的那只手上。 ——小小,知道吗?以后再走散了,一定要回到入口这里,这样我们一定不会错过对方。 然而我看见,你的眼睛里,仍然就只有路西法的身影。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收到了——你已经反省过了……以后要记得好好牵住我的手啊!” 你愣愣地绛唇微启,垂着脑袋沉默。而我的心好似被沉入到了深海底。 ——阿扬。对不起。 我不要这几个字。 ……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分不清戏里戏外了。 我究竟在做什么? 纠葛、躁乱……反复纠缠,直到……那个属于我们、却充斥生生寒意的平安夜。 名为平安,可是我们的几颗心都各自分离了。 ——抱歉来晚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叫我来干嘛呢?让我猜猜……告白吗?送礼物? 如果我猜对了。那么我愿意改变初衷。 可是…… ——不是的。其实我…… ——我很脆弱的。小小。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对不起,我喜欢阿法。 这是惩罚吗? …… 噩梦的残渣化作黏腻的液体,是血链。缠绕我的四肢百骸,每一次的收紧都带来无比的痛。 ——你走吧,沙利叶。 格雷看见,那个一直无言的男人逐渐失去血色,薄薄的嘴唇痉挛般地颤抖了两、三次,旋即极度缓慢地仰起了脑袋,瞳光里的神采都要被掏光了一般。 正在被难以判定美恶的梦境折磨,一切却毫无预警地啪的一声自动断开。 沙利叶猛地回过神来,看见站在对面的女孩儿已经向着地面颓然倒落。 直到格雷将她抱住,没有多余的肢体、于是不假思索地放下笼子,就这样抱着那女孩儿离去。 沙利叶走到笼子边,一手拎起,接着旁若无人地腾空而起。 可是此刻他却好像一个麻木的浮幽灵,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愣愣地看向笼子里失去意识的身躯。 “呵……小法……”冷嘲般呢喃。 ……小法 ……小法 “阿法。” 脑海中泛起让他厌恶至极的涟漪,不断的、起伏扭曲。 ——阿法。 明明你在看着我。 ——阿法。 还是重复着,是呼唤,或者是自我救赎,不需要任何人回应,就只是回响在寂静中。 而我只能,紧握成拳,容纳了此刻心底燃烧的所有妒火。 ——阿法。 为什么永远都是他?! ——阿法。 ——他不在这儿! ——阿法。 ——顾小小,他不在这儿!你听见了吗?他不在这儿……你的眼里就只有他吗? ——他在这儿!阿法他在这儿! 我就这么不堪吗? 就这么一点都比不了吗? 想到这里,颤抖着的唇角忽然扬起了微笑。 沙利叶松开手,任凭鸟笼坠落。 …… 跌落在校园之外的陌生地点,几个身影渐渐靠近,率先开口的声音所吐露的是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而那口吻颇有点强盗头子的风范。 “滋滋滋,看看,真是世风日下啊……” 只见站在最前面的是花猫——狼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小克与大斑 没有踱步到笼子的跟前,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止下来的是花猫狼仔,紧接着亦步亦趋、跟着停下来的是两只护卫一般存在的流浪猫,始终维持着分毫的差别、置在狼仔后方的一左一右。 其实现在,狼仔已经是整个歌罗西城的流浪猫群的老大了。 “老大,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如同披了羊皮,一身奶茶色的蓬乱卷毛的“小克”出声问道,笨重的身躯庞大如肉团子,可是却被同样厚重的卷毛覆盖,一眼望去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它很暖,似乎是个会行走的绒被,它有一双同样奶茶色的眸子,不论是奔跑的样子还是说话中断时的喘气方式,都给人有一种总是慢半拍的感觉,当然也可以说它很单纯。 “笨蛋!不是说了要你好好学习成语了么!”抬起一只前肢、伸爪就是直敲脑门,桀骜不驯的嗓音来自位于右边的那只毛色拥有黑、红、白三色的三花猫,它叫“大斑”,可是身体却比“小克”要劲瘦得多,在视觉上有种大小错乱的感觉,但异常有力,与“小克”一样整天跟在老大狼仔的身后形影不离,就算是老大哪一天一时兴起跳到泥滩里也会毫不犹豫地跟随跳入其中,拥有很极端的忠诚心,坚决维护狼仔,唯狼仔马(猫)首是瞻。 不过大斑有严重的恐高症,虽然它本人、不,是本猫……并不愿意承认,并且很少有猫咪知晓他的这一弱点。而它因为长相、气势、性格都偏强势,深得崇尚“英雄主义”情结的母猫青睐,于是猫气(就是人气的意思啦!)颇高,呼声仅次于老大“狼仔”,但是要是面临制高点,就会比较(可惜的)暴露无遗,不过已经被它的魅力彻底收服的母猫们知道之后会将其当作“其实内里也有一丝温柔”的萌点。 那么小克呢……它是另一种风格,位于“冬天最想与其一起入眠”的排行榜第一位,想想也是因为它的卷毛真的很是暖烘烘,而那胖乎乎的身子加上奶茶色的纯真眼神。经常也会引起咪母性大发的较为成熟猫咪的保护欲。不过小克自己倒是对异性这种事情不太在意,应该说是还在萌芽时期,它其实不懂的事情还很多。 不管怎么说,小克与大斑。在这歌罗西城的流浪猫群里也算是名猫了。 “成语是什么……可以吃吗?”呜呼呜呼。小克说话的时候不仅好像掉进了慵懒笨拙的怪圈。全身的卷毛还跟着一起微微晃悠。 “你居然敢问我这种问题?”咆哮,同时还直接加上身体惩罚,这一次大斑两只爪子一起用上了。在小克肉乎乎的脸上揉啊揉,可是小克却一脸享受,似乎大斑正在给它免费按摩,且按法精准,很是专业。 而大斑呢,越是看见小克舒服满足的样子,心里就越是不爽。不过它揉了几下就停了下来,语调惊讶,“喂,你是不是又忘了梳毛了?怎么试着感觉更卷了?” 小克感叹地唔一声,接着才发出与它那肥大身子相称的声音说道,“老大说了,要活得潇洒!” 得到这种答案,大斑提声吼道,“你就是这么理解并实践老大的金玉良言吗?”既发泄了怒火又保证了对老大的无条件臣服,“所谓的潇洒,是指能吃的时候一定要使劲吃,能睡的时候一定要使劲睡,该揍的对象就一定要给予它彻底教育,不给恶劣分子任何的喘息机会。” “那你做到了吗?”语调平缓而柔软。 “当然,不过距离老大还差得远呢!”说到句末之时,大斑就已经流露出对老大的无比崇拜。 “也就是说要加一条喽?” “加什么?”大斑一愣。 “遇到高的地方一定要颤抖后退。” 明显是讽刺,可是小克的表情与口吻明明就很天真烂漫,就好像在晒太阳时谈论自己才刚填饱肚子一般。 “你说什么?”大斑瞪大眸子,看在眼里,它的身形似乎变大了,连同身上的三种色彩,但这仅仅是由于太过生气而给人造成的错觉,是气势的强壮,“我哪有怕得颤抖了?” 也就是承认自己害怕得后退了,小克默默将这一事实记在心里,它心道,下次若是改改说法,大斑应该就不会生自己的气了吧!说不定还会再为自己揉肉肉,想到这里就美得不行了,小克稍稍仰起脑袋,双眸因为幻想而眯成一条线,两只耳朵弯成欣喜时的模样。 于是总也得不到,这卷毛的受挫表情。 不得不说,每一天都是这样,锐骨与气节在这来来往往无厘头的拉锯战中惨遭解体磨灭,而最郁闷的是赢的那个无心有力,输的那个有心无力。 对大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它的对手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小克! (“那恐高症呢?” “要你管!” 生小欢抱头逃窜。) 听得差不多了,狼仔终于再次开嗓,“嘿,我说你们俩,吵得这么高兴、当我这个老大不存在么?” “不敢!”大斑连忙道歉。 “哪里高兴了。”小克依然很淡定,只是才刚回答出来就又被大斑揍了,它委屈地揉着自己的毛,无法理解它究竟哪里错了,明明有好好回答嘛! 狼仔示意了一下前方笼子的方向,“看到了吗?” “看到了。”两个人一齐回应。 “恩……”狼仔点了点脑袋,然后自己走过去,围绕着笼子绕了一圈,然后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它就这么大刺刺的、以自己最喜欢、最舒适的姿势坐了下来。 大斑一看就知道,每当它的老大露出这个表情,都说明它看中了猎物。 于是身子一个轻盈而伶俐地跃起,它来到笼子前,用自己的爪子在那个灰色的锁头上捯饬了几下,只听啪塔一声,轻易就被打了开来。 大斑走到笼子里面,弯身将小法叼了起来,随即放置在了老大的跟前。 “老大,请享用。” ##### 今天课挺多的,生小欢在课间用手机断断续续写的,不知道写得怎么样嘿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小克与大斑(2) “享用?”说话的老大——花猫狼仔又换了个姿势,它抬起一只眼的眼皮,将嘴巴张到最大程度打了个哈欠,颇有打算就地舒舒服服睡上一觉的趋势。 大斑见老大并没有肯定它的做法,于是又上前去,伸了伸爪子,“食材还是新鲜的好,那么让我来为老大料理一下好了!” “千万不要哦,老大。”小克这时开口了,一副过来人(猫)的样子建议到,“大斑烹饪的手艺实在不行。”依然软绵绵、慢吞吞,随即又忽然边流口水边问道,“老大,一会儿能不能给我留点儿尝尝……” 积累的不爽鼓鼓囊囊,大斑刚想要扯着嗓子嚷嚷却被花猫狼仔抢先。 “你们俩,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它了!”以疑问词打头的愤怒情结,不过虽然用力发声就那么一刹那,效果却很实在,而狼仔还很快就回归懒洋洋的态势 “不吃吗?”小克很是可惜地微微张着嘴,眼眶盈满晃动的晶莹液体,好像忽然被悲情角色附身,可是那样胖胖的身躯、厚重的嗓音让人会联想到它在闻到香味之后,也会学着人类那样,拿着食盒去排队等候、盛取一大份儿的咖喱饭。(喂,生小欢,这是什么说法啊?可是人家确实就有这种感觉嘛!) 狼仔只转了转眼睛将视线移向小克,它问道,“卷卷,我问你,人类吃鸟儿吗?” “唔——,不吃吧!”小克认真思索了好一番才找到一个它认为差不多的回答。 “那不就结了。”狼仔懒得解释。于是露出一脸“这样你就明白了吧”的表情,说完话眼见着又要兀自睡去。 抓住了老大的话中含意,大斑的心里此刻满是敬佩之意汹涌澎湃,两只眸子闪闪发亮近乎一见钟情时的深情难耐。 不愧是它的老大啊! 一直以来被老大的魅力所俘虏,就是因为它的潇洒不羁与恪守原则。 老大向来不打算对人类卑躬屈膝,即使到处流浪、无家可回,它的老大也会自己创造栖身之所,将自己放在与人类平等的位置上来看待。 此刻它明白了,就连思想、思考的方式老大都要与人类同化。 曾经惨遭人类的虐待,在快要断气的时候是老大拯救了自己。从那时起就决定了。要活下去!自己要跟随着老大活下去! 再次回想起初次相遇时的画面,大斑感到自己喉咙干涩,起伏的心难以平复下来。 不过小克可没有这么聪明,这一点大斑倒是最为了解。然而它却总是败在那样呆笨的脑袋之下。而它每每欲哭无泪之后也不打算喊一声“这都是命”。谁让它自诩为男子汉呢! “可是我们不是人类啊!我们是地地道道的猫咪啊!”小克决定忠实于自己的求知欲。 可是狼仔闻声倒是睁开了一只眼睛,语调变得惊喜,“哟。卷卷,你说了一个成语哎!” 小克一怔,愣了几秒捧着脸大喜,“真的是哎!” 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小克的询问,而狼仔再次延续了自己的“省事儿”潇洒学说。 “很好,回去之后可以允许你今天多吃一条鱼。”一哼一哼的说道,这几乎可以被当做是入睡前的含糊呓语。 虽然一贯崇尚“潇洒”的生活方式,但是按照老大的原则,它们这一群体也会注意身体方面的健康维护,于是像今天这样得到老大本猫的允许可以正大光明的加餐,实属不易。 小克美得不行了,可是却没有感受到差不多应该在这时探向自己的爪爪蹂躏自己,于是看过去,却没想到那边大斑已经因为过于沉浸在满腔热血里而开始痛哭流涕了。 “喂,大斑你还好吧!” “可恶,谁让你看的,混蛋!”猫爪爪捂着脸,可是却完全抑制不住泪水的涌动,但是作为男子汉的大斑却仍然死撑着满嘴凶恶,“呜呜……真是太帅了!讨厌(喜欢)的老大!” 哭腔与言辞一同含在嘴里,结果进到耳廓里的时候,小克有大部分都听不明白。 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安慰,于是就又去求浑然不觉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老大。 “老大,大斑哭了。” “哎,想要补个觉怎么这么难呐!”好吧,原来刚才绕完圈接着躺下只不过是为了寻找个平坦合适的地方补觉。 感到身边忽然有一大股温暖的气息靠近,狼仔睁开眼,瞅了瞅眼前被一大团卷毛包裹的小克,忽然一脸欣喜地在旁边的地上拍了拍,“来,过来,你也睡,睡在这儿。” 它怎么忘记了呢! “冬天最想与其一起入眠”排名第一的对象就在眼前哎!(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老大!”哭声被眼前的景象给截断,大斑睁大了眸子,它的老大是要跟这卷毛那什么吗…… “别吼!”狼仔很是不太赞同地说道,“你看看,人家小鸟儿也在补觉呢!把它吵醒了不是很失礼吗?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吗?能睡的时候一应要使劲睡!” 一口血堵在嗓子眼,若是有个什么香蕉皮在场,大斑一定要顺势滑倒在地,这样既可以表现出自己的无语,又可以不损老大的威名。 不管怎么看,被关在笼子里的这只小鸟儿都是在被人欺负了之后才变成这幅狼狈摸样的吧! 老大之前明明也说过“世风日下的啊……” “老大,那只鸟儿……” “嘘,别吵醒我,还有它。”可是你明明就还醒着。 “我、已经醒了……”蓦然间,一句勉强维持着不要太过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只见躺在地上的小法艰难着睁开了眼睛。 “是吗?”狼仔倏地起身,倦怠神情一扫而空,“那我们走吧!” 不需要特意言明,大斑就已然熟稔地上前,将小法叼在嘴里。 “啊……我也要!”小克不肯自己无所事事。 “闭嘴,卷毛,我的力气比你大。”叼着小法,说话的同时既要保证自己的牙齿不要咬到了它,还要保证它不会掉到地上,这也能算作一项高超的技巧吗? “老大、” “卷卷,过来点儿,我冷。” “人家不叫卷卷。” “都已经叫了那么长时间了……” **** 高空,在丢弃了小法之后,还在因为受到了安琪莉卡亚历山大的瞳术——摇篮日记的影响而被回忆片段纠缠得心浮气乱的沙利叶,一抹缥缈却气息饱满的声音闯入了他的混乱。 “真是让我看到了一出好戏呢!” 白衬衣开始发烫,焚烧的盛大风声在黑与白之间窜动流转,“莉莉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死神与魔女 天空开始下起朦胧细雨,轻盈而透明,纤细渺小到近乎只是湿润的线条状雾气,打湿了原本就已经微湿的心脏,流淌浸润,包裹着那份潜藏已久的情感悬在苍穹高处。 有什么在抽芽,又有什么早就扎根。 只要看一眼这个男人的表情,答案就是显而易见的,只是……这里是否只是他一个人,被某种威力沉重的坚持给束缚得无法回避,恶意丛生。 甚至往后也有极大的可能,会继续坚持,不肯妥协。 “真是难得呢!”漆黑与近乎惊悸的一挑红色,夜之魔女——莉莉丝的语调近乎挑衅,可是却又是那么恰到好处的并没有充满百分之百的威慑力,难以看出如此精准微妙的控制力究竟是这女人刻意而为还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很少看见你会对一只小动物这么残忍……” “小动物?”月之天使——死神沙利叶忽然嘴角玩味地勾起,那种微笑让人会心生彻骨的寒意,修长挺拔的身子只是立在空中,明明脚下什么可以用来承受重量或者维持与重力抗争的东西都没有,却稳而不倒,姿态和对面那大半妖娆模样都被长卷发遮挡住的莉莉丝一样,“别逗笑我了,我以为你不会说这么幼稚的话呢!” “说我幼稚?”莉莉丝微微露出讶异的神色,只是很明显,是假装在夸张,“呦呦呦,我们伟大的死神大人还真是敢说呢!明明是身披光明之色的正派天使,却大刺刺地就这么将那小动物丢了下去。我想这世间也没有几个人能像我一样,有这份幸运可以成为这一幕的见证人了吧!” 沙利叶忽然眼神一凛,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以此来要挟我!” 莉莉丝眯起双眼,看不出来她的表情有几分真意。 “要挟?我可没有这么无聊。”莉莉丝耸耸肩,“我只是想要跟你谈谈,比如我们之前的合作……虽然不能算失败,但也论不上成功。” 沙利叶盯着她瞧,在长久的打量之后露出无法理解的神情来,这倒是让莉莉丝有些不明所以了。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有长篇大论想要脱口而出。可是在他意识到自己还未能够做到完美断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最好连头都不要开启,在一开始就截断是最好的选择。 这不仅仅是为他自己好,也包括这女人,还有另一个远在天边却始终心系唯她一人的某个男人。 “不说吗?哼。竟然还不敢当面说。就你这样。哪里像个男人了?” 一股子恼怒的气体涌上胸口,快要到达喉咙口处的时候,忽然又消散了。沙利叶露出笑容,近乎邪恶,“那你呢,我也没看出来你像个女人……居然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好,让他就这么跑了出来,追别人。”最后的三个字加重音节,被风吹送得拉扯延伸,旋即携来更多的、似语不语、疯狂压抑的抽气声响。 不像顾小小特别容易被激怒,但是也会有相同属性的晕染,只是那效果发挥起来却是有界限的,心绪只为特定的某个人而动摇、而泛起波澜。难以评判,哪一种更天真烂漫,只是可以确切的是,这两种女人都无法被算作聪明的女人。 起码她们都轻易的就将弱点公诸于世了。 “你这男人……” 后面带有负面见解性的话语还未吐露完毕,沙利叶就已经哑着嗓子咯咯笑了,大功告成了吗? 莉莉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颊因为羞赧窘迫而溢满了潮红。 生气的时候想要特意采用带有疏远意义的定义词,结果却造成了反效果,承认了这男人是男人,使自己陷入了自我矛盾的窘境。 “想说我这男人什么?不可理喻吗?还是刻薄蛮横呢?再或者是不懂女人心?”沙利叶嬉笑着,顿了顿又说道,“我想这些词语是最适合路西法的才对。” “你……” “他才是,什么都不懂。”沙利叶垂下眼睑,咬紧了下嘴唇,孜孜不倦地快要咬碎破裂,却在松开之时唯有一片寂白。 朔风吹皱了大气,还有躲在云片之中缥缈的尘埃颗粒,虽不倨傲凌乱,却依旧泛着或深或浅的灰色,将身下矗立的有棱有角的建筑群与远方呈弧形边界的地平线涂抹得孤独而遥远,可还是比不过那少得可怜、绿的宛若来自黑暗深处的深绿色植物,它们或相互依存,或各自为营,在这歌罗西特有的不规则领地上画出年代久远的棋格,与那投影似的生物或者非生物一齐被雨水浸泡扭曲。 可是在这一片扭曲之中,依然不与或圆弧、或棱角的留底同化、扭捏的是那白衬衣衣角肆意飞舞的男人。 莉莉丝睁着那一双蓝色的水眸,一眨不眨,瞳孔宛若横亘了一张缝隙狭小的筛网,可以过滤杂质、适当对接、抽丝还原、压缩完结,却怎么也无法彻彻底底地捕获那抹寂白,那寂白即使被周围空气中自动缓行的尘埃颗粒沾染、冲掘……甚至镌刻上凹凸不平的斑点,也无法凿出灰色的断面,唯有那不依不饶、怎么样也不肯逐渐扩散淡却的成块郁结历历在目。 你也是,无法理解的对吧! 不管是我们自己的想法,还是他和她的。 那下面明明就只有坚硬的土地在迎接,可是那男男女女却还是不假思索地选择向前一步跳下去。 多么无知而愚蠢啊…… 然而却是面带笑容的,好像死而无憾一般。 莉莉丝深呼吸,打算由自己来结束这凝滞,她重新开了口,语调再不见刚才的轻挑,“你应该感觉到了吧!接下来这里、这座城市会发生无法回头的变故。” “只不过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玩惯了的游戏罢了。”沙利叶抬起头来,“怎么,魔鬼也开始关心起人类了吗?” “别告诉我你没有感觉到哦……你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吗?”莉莉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别总是搞这套、话里有话。” “我只是有点儿不能相信,你居然没有发现。”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不要总是试着挑衅,我的温柔也是有限度的。” “这不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嘛!”莉莉丝嘟起红唇道,“我只是贯彻始终而已。” “那你赶紧说吧!不然我可就走了。” “在这里,有其他的天使在。”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前途多难的雨音 “其他的天使?不可能。”沙利叶连想都没想一口咬定,否认了莉莉丝的言论,可是他的心里其实完全没底。 “我有必要骗你吗?”纤细的手臂抱在胸前,莉莉丝一脸不悦,“你以为我会拿自己杜撰出来的消息当做向你这死神示好的情报吗?我可没有这么没品……”其实这跟品味真的没关系,而是牵扯到智商的高低。 光是从反应来看,莉莉丝也能从沙利叶的失措神色判断出他此刻情绪流露的真实性了,也就是说她能够确定的是,现在出现在歌罗西城这里的天使并没有与沙利叶有所密谋某项合作计划,应该就连最基本的联系都没有,这对于站在对立面的她来说,姑且可以算作她的优势,但是这自我所谓的优势又能持续多久,还难以定论。 “你是真的一丁点气息都没有感觉到吗?”莉莉丝难得发出这样单纯的询问语调,不魄力十足,也不锋芒毕露,与她一贯风格完全不符,这样的她倒是显得温润极了,只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许就不能算是她了。 然而什么样的莉莉丝才可以算作好呢……关于“好”的论点论据,在长达这么久的、时间广袤无垠的覆盖领域内一直都无人敢言,受到任何一丁点外界影响的主观臆断都有可能造成以偏概全,如此就先在这里举个例子谈谈其中之一——其实原原本本的莉莉丝,也有人为之倾心、为之钟情、为之疯狂、无所畏惧。 没有得到沙利叶的回答。差不多也能估计出男人此刻闭口不言的大概缘由,只是莉莉丝并不打算再次上赶着挑衅他,大脑自动罗列着此刻各方人物的动态模式,经过比较与拣选,她也明白虽然她与这男人并不会被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牵扯其中,但是与他们相关的另外两位主角倒是无可避免,于是也就没有多余的闲暇再让他俩在这里打嘴仗。 莉莉丝并不觉得自己找沙利叶合作是什么正确的抉择,危险的边缘好像触摸到了问号的触点,若是换了其他人,那出发点与交接的排场都必然做不到袒露于天。黑与红的调和。混淆之后再与寂白碰撞,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永不见天日的暗光微亮。 只是她别无选择。 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知道她的心太急切,但是越是得不到这急切就越发变本加厉,然而在面对世界的时候。她却永远那样妖娆。即使眼前是图画式的虚幻。失真的浪漫,她也不会让别人看到她的心早已失笑孤单。 她是一开始就这样子的吗? 还是说,从某个分界点开始就起了变化…… “我认为你感觉不到的原因只有两个。”选择由自己这方面直接跳过男人的兀自沉默。“要么是因为顾小小的原因,你失误了,不过我更赞同的是第二个可能,那就是对方特意隐藏了气息,而且是只针对你。” 沙利叶的眼眸身处闪过锋利的弧光,若是莉莉丝所言与实际没有出入,那么也就是说对方的能力在自己之上。 到底哪一位天使,会在这种时刻降临于此呢? **** 保健室里。 顾小小不明所以,“黑桃?黑桃怎么了吗?”她弄不懂为何藤鸢会这么诧异。 不就是叫黑桃的那个人打赢了扑克牌吗? 有这么需要他大惊小怪的吗? 只是,稍稍体会一下包围着自己的气氛,一轻一重的呼吸声响宛如拉弦,顾小小觉得无端异常凝重,就连她的皮肤表层都不禁感到寒冷的刺痛,那是无力抵抗的凉,且不知何时才会摁下空格或者停止键。 “我刚才有打赌。”玩世不恭的语调印在顾小小的耳朵里倒是更能让她信以为真,不管怎么说,这大明星给她的最初印象就跟这差不了多少,或者该说比这好不了多少。 藤鸢的反应倒是灵敏,一旁知晓一切的三男五女同时心道。 “打赌?跟谁打赌?打什么赌?”顾小小的一脸兴奋。 “你管那么多,反正我赢了。”藤鸢张扬着大大的笑容,只是却是逞强的做戏,他的心里其实早已被不安悉数占领。 本来以为刚刚加入这个团体还不会遇到什么重大事件,却没想到这风平浪静就连一个小时都维持不了,他总觉得有点儿亏呢! 不过……藤鸢瞳孔出神,他嘴角皱起,连同线条标致的眉宇。 那个男人,看样子也不会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 其实这时在藤鸢的脑海里回放的脸孔是架着银边眼镜的方旭,能够让身为新人的他也自动选择方旭作为真正掌权的一方,只能安慰的说一句——古镜,你的爽朗也可以算是成功了。(当然是在某种意义上,很微妙。) 对于藤鸢的独宠一人,顾小小不羡慕也不妒忌,只是觉得这男人的“独宠”太过霸道,这霸道却是对他们这些局外人而言的,完全没有之前的温馨和睦、众志成城了(这形容词用的实在……)。 掐着腰,刚想发表一下“顾氏”刺猬风格的高谈阔论,只听见那三个男人忽然异口同声道,“结束了,我们要离开了。” 自顾自宣告,随即那五个女人以眼力无法捕捉的速度将方桌座椅全部收起,一扫而过,转眼间所有因为他们而出现在此的、包括尘埃空气都被打扫干净,消失不见踪影。 顾小小感叹着叫出声,两只小手捂着半张的嘴,还未开口说点什么,随着再一阵的风,这三男五女的身影已然不在。 “什么情况?”愣愣地看着在眼前闭合的门,可是记忆却无比清晰地在提醒,她却是听见了那一开一闭的推拉声音,“这也太帅了吧!” “切——”变形怪哼着头撇向一侧,其实他现在的后背已经浸出冷汗。 而藤鸢,则是伸手一把盖住弥臻的视线。 “不准看。” 弥臻懵懂,只能乖乖听从。 而顾小小则是笑着身子走向角落,这大明星还会担心自己的魅力不够么…… 来到窗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持续颓废,依旧负累,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晶莹雨点,只是被朔风吹动着歪向了一边,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有脸上,像泪水般湿润,又有着同样淡淡咸涩的滋味。 是梦还是苏醒? 繁衍松软,偶尔抽搐,着眼微腥。 简么……其实她…… 顾小小忽然感到身体深处的某一个地方、莫名的、隐隐作痛。 “小法……” #### 今天一整天生欢都在拼命写作业,真的是拼命,好多好多,白纸用了一张又一张,其实到最后生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_-|||(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难以置信的“偶遇”(1) 是的,是她让小法去跟踪简的。 不同于“跟踪”每每所带来的第一印象那样恶劣阴险,以顾小小的出发点来说,更多的是对于朋友的忧虑情结。 她知道这不是符合自己行事习惯的行径,首先于她而言、能够诞生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有点儿近乎匪夷所思,她不善于这种需要精心雕琢的行事方式,就如同她很少会进行这种需要精心雕琢的思考模式。 虽然打从一开始她是在一头雾水的状态下与简相见,来到这里共同扮演转校生的角色,同样对任务内容、任务对象一无所知,但是她却已经完全将对方当做自己的朋友,再加上公司方面的一点关联,还是一起完成任务的伙伴。 这样单方面的、信誓旦旦的内心宣告也许太过轻巧,大多数人若是获悉了也会深感或虚伪或愚蠢……反正不会有什么特别欢喜特别认同的观后感,但是这就是顾小小,即使这是在死掉以后,她完全一副孤魂空渺,半艰难半机缘的借助这公司分发的衣服能够在活生生的世人面前显现出身形,实际却只是已经死了的人,但她仍然保持着最原始的心境,以及依旧不打算收敛变样的初衷。 而将她从那沉溺伤感的彻底绝望中拯救出来的、或者该说是将从前被她机密地封锁在心底的原貌唤醒的就是…… 心脏在这时骤然的缓慢而巨力地收紧,有种被攻陷的挫败油然而生。而她则是一座守军尽数奔逃溃散的孤单城池,在对方火光的四方包围下现出脆弱的形体,只一个任意妄为的攻击,粉碎成灰,而当所有的胜利者都抱着大获全胜的豪迈心情离去,剩下的就只有黯淡无光的兵器残骸、灼烧不绝的枯木、还有惨遭践踏解体的砖石碎屑,能够听见猎猎风中卷夹的凄凉声息,流过逐渐冷却的大地经脉,去向窒息感充沛的死亡边缘。 颤抖着飘远的思绪被硬生生给扯了回来,顾小小抬手覆盖住自己的胸口。眼里被不解与惊惧交加的色彩填满。而她自己看不见的是嘴唇已然泛白。 怎么回事儿……这种不上不下的浮动异感。 是自己太紧张了吗? 应该、是吧…… 顾小小呼出一口气,以护住姿态的手指放松了下来,她上下来回抚摸着胸口试图安抚。 站在藤鸢与弥臻旁边的变形怪眼底一沉,将顾小小的一切反应记在心底。 …… “顾小小。你那个男朋友呢?”藤鸢终于有自我意识的回到了正规。 “什、什么男朋友啊……”紧张兮兮的又是摆摆手、又是捧着脸蛋笑颜早已如花。只见一脸惊慌、满头大汗的顾小小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猛摇脑袋。这反应实在是……很少女、很情窦初开。 “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变形怪很无语的抱着双臂,对于顾小小的莫名激动,他很是茫然。 之前不是都很甜蜜蜜了吗? 这小丫头片子实在是…… “难道我说错了?他不是?”藤鸢惊讶又抱歉。 顾小小又忽然气鼓鼓地抬高娇俏的下巴。“谁说的!他就是!” 弥臻伸手推了推,语气类似嗔怪,“你就别逗她了。”可是藤鸢却在一旁笑得不成样子,前仰后合的块成个团儿了。 “这算是……回敬她了。”藤鸢边笑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边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凌乱地将自己所想要表达的旨趣补充完毕,然而他却依然不失俊朗的风貌,亮丽的发色眨眼间变换着温柔而鲜明的光影,仿佛给那瘦削又精致的轮廓镀上了一层蓬勃耀眼的金边。 顾小小鼓着一侧脸颊看向一边,故意无视这大明星愈发不见收敛的笑声,然而这砸在心涧铮铮作响的声响却只带来了一时半会的气急败坏,顾小小有些忧伤起来,眼睑缓缓被渐潮的负面情愫给浸泡,好像一大团棉絮一般遇水膨胀。 其实要感谢,这男人的调侃。 一直以来,她最相信的就是阿法。从来不会担心她与他之间的距离,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就是阿法找到自己。 而她在刚才一路来到保健室的整个过程里,都有分出一半的心思去注意周遭是否存有阿法的痕迹,其实说一句实话,是一大半心思。 她也是自私的,只要在阿法的身上、与阿法有关的任何事情,她都无法做到公平,她知道,她也愿意承认。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没底,小法也是,阿法也是。 “我们去找找吧!”顾小小提议。 “找谁?简吗?” “找阿……我的男朋友。” 很害怕,那一抹无能为力隐隐的、似有若无,可能会发生在某个时段,属于将来的某个片段,却实实在在被缝合在将来——被切碎成细小的钉子,以嵌入的姿态积存,可是但仍会因为年久失修而松动,掉落之时轻易,却留下难以抹灭的侵疼,原来是一个巨大的骗局,而自己只能算作是自讨苦吃。 …… 一行人离开保健室来到校园,讨论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分头寻找,约定好在黄昏降临之时、到燃起篝火的地方碰面,分队的模式自然是藤鸢与弥臻一组,顾小小与变形怪一组。 “你不用这么失望吧!”顾小小仰望着四处寻视,嘴上还不忘试着揶揄男人异常沉默的缘由。 “谁说我在失望了。”变形怪哼了一声,“当然我也不是说很愿意跟你一组啦!只是觉得我们这个决定做得太过草率。” “怎么说?”顾小小的脸上满满的舒张神采,视界线仍然在大开三百六十度扫视仪。 “不该让那两个人一组的,一个是失去尾巴的小猫咪,一个是死要面子的大路痴,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们能够找到回合的地点,我觉得我们也不用去了。” “但是他们两个就是一对啊!爱的力量很伟大呢!安啦!” 变形怪摇摇头,深感这小丫头抱了太大的希望,“爱应该没有地图的功能吧……” 顾小小收回视线,一把将手放在变形怪的肩头重重地拍了两下,刚想要说些什么给他灌输点儿乐观主义哲学,却听见从一旁刚刚走过去的几个人兴奋不已的对话声音。 “天哪,居然能跟我的偶像‘怜司’偶遇,到现在我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以置信的“偶遇”(2) “怜司?”顾小小和变形怪异口同声,相对看去时就连那难以置信的表情都相差无几。 同样都身为洛基遭受路西法圣裁场面的见证者,虽然对那来自偏远教派的伪神的来历与目的都不甚了解,也不清楚在这个歌罗西学院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与之有牵扯相关联的角色存在,然而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对于洛基的死亡,包括藤鸢在内,他们两个人都是亲眼所见,不管顾小小在当时究竟出于何种濒临失去知觉的状态,光是基于对路西法的完全信任,就无可置疑。 既然洛基已经被摧毁,那么按照道理来说因为他而存在的“怜司”也就应该消失不见,力量的来源都已枯竭,又怎么会存在至今呢? 也就是说,现在存在的“怜司”就只有变形怪一个人才对。 可是刚才,他们确确实实从那个女孩儿的口中听到了“怜司”二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从离开保健室的时间算起,变形怪与顾小小才刚来到这校园里不久,记忆中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和那个女生打过照面、有过任何接触,即使考虑到一心寻找时的精神专注,有意识的过滤掉所有毫无关系的普通人类,光是变形怪自己也没有印象有过备受瞩目的时候,而且若是话中真的指的是自己,那几个女生也不应该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这么在他的面前直接走过吧! 难道会是……? 顾小小和变形怪再次相视一眼,还能看见男人抬手指了指少女。 会是路西法吗?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两个人一起不由自主地歪头思索。局外人以为的温存其实都只是想当然的一笔美好幻想,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内心眷养着的是轻易就会迅速融化的情绪,悬浮着,不论是遇到火还是遇到冰。 “我去问问!你把头藏起来!”说话间,顾小小还不忘用强行威吓的表情增加示意的效果。 变形怪这就不懂了,口水在喉头处快要淹没成潢洋,而且最重要的是怎么看这女孩也不像在开玩笑,于是便有点儿无奈有点儿紧张地支吾着,“这……怎么藏起来?”头这种东西应该不是想要摘下来就可以伸手轻松一扭就摘得下来的吧!可是这小丫头片子却用一种好像在谈论悠悠球的口气如是讲。 “至少想办法遮挡一下啊!”看着那几个女孩儿越走越远。顾小小焦躁地跑跳到变形怪的跟前。无视男人一脸提心吊胆的表情,顾小小抬手就将那翻折的衣领竖起,看动作似乎是想要用那短得可怜的布料挡住变形怪变成怜司的脸。 “这不行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是确实不行啊!变形怪都想要抛却自尊、痛哭流涕了。 此刻就在不远处,两只眸子泛着光亮、牢牢盯在顾小小身上的古镜。虽然很是兴趣盎然地无声观赏。但其实他还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海鲜面。唏唏呼呼的伴随声响有种喧宾夺主的势头,可是坐在一旁的方旭倒是呈现出来了真正意义上的有气无力。(其实生小欢都开始怀疑,小旭旭是不是连气都所剩无几了。) “喂!阿旭!这个、这个!跟水蜜桃颜色很像的面超好吃的哎!”已经不能算作是彬彬有礼了。美少年形象尽毁,而且还是自我毁灭。 罕见的、方旭叹了一口气,还好现在没有认识他的人在场,也幸好这里只是人间,而他也仅仅是方旭,不然真的就都会随着他的这一声叹气而瑟瑟颤抖,瘫倒在地,这里的“都”容纳一切万物,包括空气中寂寂排列的尘埃颗粒,这不是夸张话语。 “少爷,我记得我刚才说的是时间到了。”可不是指用餐的时间到了。 后面的一句话生生吞咽,其实那才是真正所想要表达的主题,只是不论出于善意恶意、或者是循规蹈矩、形式主义,这爽朗美少年总会自动化解掉一切打扰到他当时喜好的所有障碍,露出一小点儿迹象的也不行,而在那一群有过这一经验教训的人里,方旭受到的已经算是很特别的待遇了,而他自己则是自动将应对方式与接受范围的开关调节到本能反应一项。 古镜也不生气,嘴凑到碗边喝了一大口汤,“可惜了,不是蜜桃果汁的味道。” 方旭眼角微微抽搐,银边眼镜的镜框恰好遮挡、保护住了这一时精神的动摇,怎么想……海鲜面里也不可能会有蜜桃果汁的味道吧! “少爷,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论是某伪神,还是那个男人。 “阿旭,你不吃吗?”不露痕迹地轻轻带过整个问题,古镜一下一下无比认真地咀嚼着,鼓鼓的脸颊好像一只小松鼠。 方旭望着自家少爷,确定他委实不打算在现在就有所动作,于是便不再开口,坐在古镜的身边,不去看自家少爷卖力唏呼那好像永远也吃不完的海鲜面,他翻开笔记本,钴蓝色的钢笔再次勾画起逐段生长的点线,呼吸轻浅得不值一提,可是拥有的分量却是放肆得绚烂,放肆得失去过度,镇压了某样谜一般的骚乱。 依旧持续着狼吞虎咽的古镜,光是看那动作就极为酣畅淋漓,而他是否已经真的到了耽溺于此、不知晨暮的地步,就要看观者如何判断。 …… “不好意思,打扰了。”挂着歉意与善良成半存在的无害笑容,顾小小打断那几个女孩儿的交流。 被叫住的女孩儿们心照不宣地诧异起来,因为很明显这个少女(顾小小)说话的时候气喘吁吁,好像才刚刚跑过马拉松似的。 其他无意瞅见原因的路人甲乙丙丁则是更加心照不宣地茫然感叹,因为他们都看见了这个少女(顾小小)是专门采用“快速跑”追上去的。 “刚才我有听到你们提到‘怜司’,其实我也是他的粉丝,想问一下你们是在哪里见到他的呢?” 几个女孩儿放下戒备,友好地吐出轻松的语气,“是在礼堂那边哦!” #### 今天搬宿舍搬得天昏地暗,哈哈,生欢也不会形容了,就是很累很累,没想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各种收藏品会有那么多,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平时有多懒,运动太少了,要改改作息咯!这几天越来越冷了,大家注意保暖哦!要听欢欢的建议知道吗?不然生欢也会被某刺猬附体炸毛的哦!么么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难以置信的“偶遇”(3) 病变总是凭空出现,在一瞬间兴起,华丽盛大地漫向身体所接触到的每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外界,隐忍着低调,无声无息地催生出大大小小的艳色花朵,那花朵打从一开始便散漫而就,冲淡了“土壤”的怀疑之心,赠送甜软的呼吸给“大气”,将枯萎的哀声渗进每一寸的皮肤里,直到那轻薄的叹息舔舐到心脏的边缘,你才猛然发现,它一直是蓄意向前,推着你去向破灭的终结。 以后的,不管是绕成死结,还是停滞不前,都一样,只会是空空如也。 全透明的落寞,放弃祈求,无力造作,来到第五根肋骨的里面,着陆,然后层层包裹。 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而病变,其实向来都是命运最擅长的平仄。 ………… 得到女孩儿的回答,顾小小感激又夸张地表达着浓浓谢意,最难得的是这一次她的用时短促利落,看来并没有被自己这某种意义上的成功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带着近乎剽悍的眼神,跑回了变形怪所等候的方向。 而看着从远处越来越近、那一点身影越变越大的顾小小,变形怪则是有一种被灼热的灯光集中照射的错觉,流淌的闷热冲动地生长,而有某种情绪已经顺沿着血管经过腿骨来到脚下,自动析出融入始终不动声色的大地,同时还想要一起,将那深沉又被纠缠渲染了的某种所欲所求深埋隐匿。 “我办到了!她告诉我了!在礼堂!”苍紫色的眸子被散落在其中的亮丽高光填满,色相与色调徐徐换转。可是那饱和度却单纯舒展,精确无比的被吸引着,理所当然的被吸引着,心甘情愿的被吸引着,不可抑制的被吸引着,但是还是近不了身。 永远都无法效仿你,因为你我不是同一种人。 “会有这么高兴么……”终于开口,却变成了这种不伦不类的语气。 看到变形怪被消极的神色覆盖五官,虽然顾小小无法从那句灵魂模糊的句子中读出正确的表意,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这男人正在闹别扭。 “你就别再垂着脑袋了。再垂下去会变矮的。” “你现在是在变形怪的面前提‘变’吗?” “真是的。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嘛!”其实顾小小知道,自己是找不到合适的应对话语。 变形怪哼了一声不去看她。 “好了好了啦,我知道你闹别扭的原因,是因为被粉丝忽视了对吧!没关系啦。反正这只是你一时的样子。再变成其他人不就好了。” “谁说我是为了这个啊!”变形怪气得回过头来大吼。快要跳脚。 是,自己变成怜司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却连一个“怜司”的粉丝都没遇到。也许该说没有被一个“怜司”的粉丝给注意到,而他一直都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前的啊! 好不容易本尊易主,结果却又听到有粉丝与无端出现且不是自己的“怜司”偶遇,而他在看到终于出现的粉丝之时还要被这小丫头片子给遮住脸,就好像多丢人一样,有种彻底败北的错觉。 他当然不是那么想要受到万众瞩目啦! (“真的么……”生小欢摸摸下巴故作深沉,“有一种话叫反话。” “你找打!” “喂喂,你是变形怪吧!不能换一种有别于其他人的方式吗?”——其实这只是转移视线、拖延时间的一种说辞。 “那就看我变成你!” “不要啊!一只生小欢就喂不饱了,现在再多一只,整个世界要怎么办?食物要怎么办?这前后顺序……到底哪一个更重要啊!” “……喂,你刚才说自己用‘一只’了是吧?” “不行了,我要回去继续。”——那就继续。) “话说,你不能遮挡一下吗?现在露出来这张怜司的脸,似乎会惹出乱子。”顾小小不光是煞有其事地建议,同时还上去捏了捏像在试手感。 “你让我拿什么遮?你的衣服吗?或者用手捂着脸你给我指路,不过这样好像会更加引人注目吧!” 没有意识到这段话中的某种引申意味,顾小小抱着双臂完全一副专注思考的模样,在秒针走过一圈之后,她的脸上忽然又光彩大放,“不然你变成别人的样子吧!” 变形怪无语地瞅着那一张如同遇到重大发现的脸,眼睛与嘴巴都变成在看白痴时的直线状态,冗长却恬淡,恒久却难以称得上浪漫,因为他确实连反驳的话语都提不起劲儿来诉说了。 这女孩儿真的笨到一定程度了。 “你确定吗?” “为什么会不确定呢?” “你觉得我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变形合理吗?” “会被看见吗?” “你说呢?” “哎——?不是那种跐溜一下瞬间变形吗?” 闻声变形怪都开始翻白眼了。 “你当我是什么?神兽吗?” “神兽应该做不到吧!” 说实话顾小小还真应该恶补一下超自然生物方面的相关知识。 “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 变形怪真的要倒地了。 “你要看?”惊呼。 “不可以吗?”顾小小愣愣地歪歪脑袋,“还是说你会害羞?没关系啦,我只是个鬼魂啦!”这么开心地说着这种话,这小刺猬才是神兽吧! 变形怪有些悲哀地低下了脑袋,“还是不要了。”其实他是害怕这丫头到时候会哭得稀里哗啦,然后逃跑掉,那他就彻底不用期盼“自由”了。 科普补脑:其实变形怪变形的时候真的是到了不堪入目的程度,已经不能说“会做噩梦”这样的话来形容,不管怎么说,以“怪”为尾端的定语,便是实打实的怪物。 很失望地撅了撅嘴,仅仅失落了三秒就又重新找回了奕奕神采,“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礼堂。”看得出来她很是干劲十足。 变形怪自诩老成一般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不就是有可能是男朋友么,这小丫头就这么激动么…… 一个欣忭,一个不屑(明显是傲娇),两个人一同去往礼堂的所在。 然而等他们到达礼堂的门口,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相隔一面厚实墙壁的地方,却发生着顾小小做梦都想不到的石破天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难以置信的“偶遇”(4) 这姬暝眇眇,夕至在花前。 空色十六开,杳上允荒。 ——十六姬允荒 刀锋旋转而成的不知名的花朵,十六片花瓣层层叠叠、簇拥着半羞涩,被耀眼的夕阳色光芒充盈,悬在莲城夕夜斜前方的头顶之上。 两相对峙的路西法和莲城夕夜。 此刻在整间礼堂里,没有陷入恐慌状态的尖叫与混乱,宛若一个与世界脱轨的异次元,可是气压却低迷又消沉得透不过呼吸,甚至还有些绝望的晦暝,唯有那幽蓝色的光雨宁静得柔软,不强硬,不鲜锐,就好像吞噬融化在最后一秒断气的无声哀嚎——微小的嘲笑。 莲城夕夜紧盯着路西法,一双眸子里蕴满了复杂的情绪,而自她祭出了这一朵夕色之花后,就再没有任何的动作。 是在积蓄,是在等待,或者她正天人交战。 因为她无比清楚地看到了,站在对面的男人眼里的神采,依旧波澜不惊,依旧原封不动,不是意阑珊,也并非星子落,好像比什么都要更久远。 就如同那填填声慢的幽蓝色,交织形同最远处的天际线,泛着永远见不到光亮的灰浅,就连黏滑的苔藓都静默地不发一言,与之完美地互嵌,纠缠得深刻,被飞鸟带到世界的另一边。 男人还是没有与之对战厮杀的意思,而她若是真的欺身上前,攻击一个毫无战意又手无寸铁的男人,便是丢弃了身为一个剑士的尊严。 有些出乎意料了呢! 十六姬——允荒。初始阶段是出现那朵还在沉睡中的夕阳色花朵,亮丽到会让千秋万象黯然失色的光芒缓缓充盈在其中,膨胀反复,只是轮廓边缘的光晕所散发的高热就已经宣告了那沉潜的危险,无法定义,只知道是危险。 莲城夕夜本以为,只要自己将这一招的初始阶段展现在男人的眼前,那男人必然会有所动容,最起码也该流露出一丝神色的变动。 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挑衅吗……还是不顾一切。 被纠结搅拌得思绪混乱。只见此刻那朵夕阳色的花朵。色度的丰满加深在凝滞,却无法判决是暂停还是彻底停止。 ——我可以帮你一次,帮你找到那个人 再一次回响在紧绷又故作坚强的身体里,明明已经感受到背负沉重。却又好像空荡荡的。那话的回声拉得实在是太长太长…… “请你认真起来。”莲城夕夜的双手紧紧交握将一切不断涌现的意念全部灌注到掌中那把“夕度十六姬”里。全身上下似乎被覆上了一层势在必得的威力薄膜,看过去是没有实际形体的气体,却已经发挥出铠甲的气魄效果。“因为我是认真的。” 路西法的眼角微微动了动——这女人……强硬,决绝,或者是暗中倔强。 惯性一般感受到有什么在一个瞬间忽然盛大,路西法看过去,是夕阳色的光芒。 他转动视线,只见莲城夕夜忽然在这时紧闭眼睑。 “这姬暝眇眇,夕至在花前。空色十六开,杳上允荒。” 是咒语吗?可是跌入耳廓的时候却更像是深寒飘零下几声悼词的诵唱。 莲城夕夜的话音该是开启了什么开关,浓光暗磨,十六片花瓣一层接着一层地缓缓绽放,朝着路西法所在的方向,只见数不清的夕阳色花瓣直逼而去,数量多到像是幻觉,因为不知从何而来,而那一直停在空中的夕阳色花朵、十六片花瓣一片未少。 没有实际上的闪电般的斩击,也听不到划破空气的声音被打造在被光之雨滴寂寂湿润却依旧干燥的空气里。 那花瓣没有带来震荡冲击,穿透空气飞来的姿态放慢来看也是婀娜袅袅,不像刚才那样,没有一点危险的气息。 路西法依旧没有任何迎击的动作,看样子他似乎很是期待,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攻击。 就在这时,在他满心好奇之时,袭来的这一群花瓣之中,有那么一些骤然间舒展成平整,带着斩击的影子,沿着斜切的角度向着地表而落,却在还未完成整段预测路径之时向着相反的方向弹了回来,出其不意,有的削过、有的甚至还穿透而过,花瓣改变姿态的方式、时间、范围、多少……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任性到可怕。 路西法的眼里掠过一丝弧光,看来是对莲城夕夜强大的认可。 只是莲城夕夜倒是皱起了眉头,心里发生了猛烈的动摇。 这一次她完完全全地看清了,那些花瓣确实穿过了他的身体,不需要再去质疑,对方什么手段也没有用,甚至也不是迅速移动身体的体术。 这男人,果然不是普通人类。 但是,她的剑术也并非是普通的剑术啊! 面对普通的人类,通常她不会动用招数,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夕度十六姬”甚至不会出鞘,遇上弱小一些的超自然生物,她会采用“十六姬——奄奄”的基本绝招,而遇上再强悍厉害一些的角色,她可能会采用这一招“十六姬——允荒”。 说可能,只是因为这一招迄今为止也只用过两次而已。 虽然到现在为止,这一招也只过了初始阶段来到了第二阶段的三分之一处,但是看现状的发展,这男人确实是第一位可以见识到这第二阶段全部的人,莲城夕夜咬紧嘴唇,白色与红色被涂上锐刺的光亮。 嘴角还未收紧,却见到男人冷酷又俊美的脸上露出有些可惜的表情。 莲城夕夜还未将其搞清楚,蓦然间感受到身体在渐渐凝固,不像是精神力与生息被抽空,也不是被用力强行灌注,是缓缓渗入,而且还与自己的呼吸同化,与整个空间同化。 整个空间……是那幽蓝色的光雨吗? 眼皮好沉,身体却很轻,凉凉的并不特别寒冷。 在莲城夕夜的眼睛完全闭合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见所有的花瓣也都停止了一切动作,光芒与盛放勃勃同自己一道,沉沉睡去。 “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路西法呼出一口气,就在这时猛然感受到顾小小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已经靠近了这里。 甚至忘记了解决现在礼堂里诡异的一切,路西法转身来到礼堂的正门口,还未踏出就看到顾小小正站在礼堂外,她的身边是化作怜司的变形怪。 “小小。”分贝依然收敛,却也足够传达到彼岸。 女孩儿的侧脸洋溢着某种惊讶的光芒,下一刻只看见顾小小抓住变形怪的手,头也不回地向着远方奔跑而去。 她离开了? 就这么离开了? 路西法惊骇得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响,他想要弄明白这种对待,一只脚刚要踏出去却受到了阻碍。 他被困住了! 有什么人对这间礼堂施了禁制的法术。 “顾小小!”大声叫着,怒吼与咆哮,可是路西法不知道的是,顾小小什么也听不到。 惊动的飞鸟无声无息地飞掠过万仞高空之上的云层,可是陆地上的你却截然不知,就这样错过,就这样朝着相反的方向,没有留下擦肩的繁复痕迹。 那么是否还能再遇到呢? 应该不会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难以置信的“偶遇”(5) 时间回到顾小小与变形怪刚刚到达礼堂外面的时刻。 思索着原本的“怜司”的“招摇”人气,顾小小边向着礼堂所在地前进边观察着每一处人群聚集的中心,希望能够尽早看到自己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当然什么“确定不是洛基创造的怜司”……为了让自己安心的这种理由也只能排在队伍后面,更多的是想要见到阿法。 再看变形怪,说句好听的话想要帮忙也是没用的,为了不再受到这小丫头片子碎碎念的折磨,他能够做的就只有不发一言地用手遮挡住一半的脸、跟在那不知疲倦的身子后面上气不接下气。 礼堂的周围,气氛要比想象中更加沉闷。 姑且不说目标“怜司”的身影,就连小型的簇拥团体也不见踪影,耳朵随着身体的反应高高竖起,搜刮着可监听范围内的全部声息,也罕有欢腾,这种情形放在平时倒是正常的,可是却是发生在学园祭前夜祭的这一天,实在有点儿诡异。 对于恶意并没有特别灵敏感官的顾小小,能够察觉到此已经算是难得,只是她的反应发展下去却是戛然而止般,偏向了其他的方向。 “听说,一会儿操场那边会有盛大的活动,人们是不是都聚集到那边去了呢?” 小心揣摩的语气加上认真的表情,不过变形怪还从那里面嗅出了那一层隐藏得极深的期待情结。 有所期待……应该是为了那个此刻消失不见的男人吧! 想得太天真了,每每看到女孩儿沉浸在这样的表情里。就会觉得见到了曾经的自己,贸贸然想方设法递增彼此的距离,真真假假、是对是错都会觉得不值得去计较,相信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努力地追逐,两个人之间就不会再无知无觉,罅隙深裂,只是到了结束的时刻才看到,什么言之凿凿,什么细水长流,以为细致周到的严丝合缝都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义无反顾。简陋长篇累牍。加法淤积下来的仍然只有萧条的尘屑,这个世界做不到安稳,也做不到信马由缰,而它能够容忍的就只有无限制的憧憬幻想——井然有序的直白委屈。烙烫在刻意隐没的失势里。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男人?” “哎?”顾小小一怔。完全没有征兆。不论是前言的前言,或者是在更前面,都找不到一个字眼与语气落点能够引申到这个问题上面。 “你是那种。会更加愿意靠近危险的女人吗?”变形怪若是不多做解释,那么这句问话给人的那一种不太友善的讽刺感受就无可辩驳,“不,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间隔不久,自己为自己的疑问做出了回答,只是变形怪依然无法理解,“可是那个男人,你喜欢的男人,很危险。”知道自己形容得其实太过含蓄,但是也知道对这小女人来说仅仅到此的利害阐述也就足够了。 顾小小望着目光深重又尖锐的变形怪,眼角的弧度从惊讶滑向了难以言明的角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内心并不觉得对方有着诋毁阿法的恶劣意图,而是其它的,另一种暌违的念头。 是的,濒临窒息的不是自己,而是发出疑问的对方。 变形怪一眨不眨地望着顾小小,苍紫色的眸子维持着睁大的状态,而那雪亮的苍白色则是以放射状的姿态稀疏其中,宛若熠熠的星芒倒影,但是却有什么确确实实地散发了出来,投向了自己。而自从自己接触到了这目光,就已经开始觉得身体里的狂轰乱炸渐渐慢了下来。 在凝滞了五十九秒钟后,顾小小的表情转为了熹微缱绻的笑容,微微抬高脑袋做出思考状,可是却并不是因为找不到答案而陷入迷惘,要说的话其实是不擅遣词造句时的酝酿。 “唔——,要怎么说呢……”一只手托着手臂的肘端,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从悲戚孤单的活着来到真正的死亡,刚成为人类灵不久就有好多人告诉我,他有多危险,又是我多么不可触及的遥远存在,不管那些劝告是不是出于单纯的善意,可是我却根本没有办法放弃,而且我十分确定在内心挥之不去的这种强烈的感情,在我的心里,他是破口裂开时撒下来的光点,黑暗中唯一的光,冷酷的棱角同样成半存在,就好像无意间咽下一根鱼刺,卡在狭窄的缝隙间上下为难,稍微一下呼吸都会牵扯出无法言说的疼痛感,却怎么样都看不到任何伤口,而这根鱼刺,却用短促的一生去支撑了一个生命。” 变形怪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女孩儿诉说时的表情不见羞耻与造作,温柔地催化了游走在空气中的细小颗粒,宁静的闪烁,是钻石的碎片。 不是自暴自弃,她完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对自己的感情没有任何的犹豫与怀疑。 “就如同他变作光亮降落到我的世界,我也想要成为他的光芒。” 突如其来由弱至强,由稀薄膨胀到浓烈盛放,变形怪看到坦率的坚定,还有漫延而落的液体。 “哎呀……,我真是的,嘿嘿……”顾小小抹着眼泪吐吐舌头。 小巧的破口,一次爆炸之后便有了整个宇宙,有一天是否也能那么轻易又艰难……而我相信,不管你会不会在将来遇到可能比瑕疵还要卑微的自己,比缺口上的无名声息还要犬牙相错的繁难,你都会像现在这样,依然无比坚定。 变形怪舒了一口气,表情回到了之前的懒散。 “那么我们就赶紧去那边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在活动开始之前找到他!” “嗯嗯。”顾小小点点脑袋,与变形怪就这么离开了礼堂的门前。 直到离开,两个人也没有想要进去礼堂里面看看的打算,就如同周遭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好像这种想法绝对不会在脑袋中萌芽,自然而然地绕道而行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选择。 想法变成与之绝缘且毫无察觉的这种状态,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巧合,还是也同样在某人的控制之下,似乎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被这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另一侧的路西法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小小就这么一无所知地离开自己,越跑越远。 他握紧拳头,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会放过,做出这一切的天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难以置信的“偶遇”(6) 礼堂。 以较为逍遥的姿态蜷缩在某个座位上的慕留辛,可以看得出来他丝毫不受这幽蓝色的光雨影响。 “我觉得……那家伙这次设计的第二十三关终于有点儿进步了。”抒发着饶有兴致的心情,可是脸上却仍然凝聚着漠然,掺杂了疲倦,像一面没有窗子的灰白墙壁。 “不要叫主人‘那家伙’!”倒挂在游戏机上的小美大怒,恶狠狠的样子让人会不由自主地祭起敬意,就连天生威武的家伙儿们也难以脱离这个范围里,“虽然‘那家伙’也跟你一样,是个没头脑的笨蛋!” “唔呼,你要是总是这么喜欢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可以不去计较重量的视线始终落在那色块让人眼花缭乱的屏幕上,从慕留辛微张的嘴巴里飘溢出来的一字一句无法离开,只能游荡在巨大的兜帽笼罩之下,碰撞在一起又七零八落,虽然是他一贯的风格,但也是有着同样的效果,会让身为倾听者的小美再次横眉竖眼。 这情形已经太过常见了,仿佛都融化在小美的生命中,成为了一种特有的习性呢! 话说一般蝙蝠不会长皱纹吧!(本来就不是一般的蝙蝠吧……) “知道会长皱纹,你还惹我!”结果小美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也算是应景了。 “我也是为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着想。” “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啊!我不记得有教导过你可以这样口无遮拦!”变成了母亲大人教育玩世不恭的小儿子的口气。 “我这叫坦率。” 脑门上顿时爬上三道黑线,小美气得握紧两个小爪子卖力挥舞。摇荡着身子在频幕上晃来晃去。 慕留辛手指难得停歇了一秒钟的时间,语气有些哀怨道,“你的睫毛太长了,挡到屏幕了。” 是变相的赞美吗? 反正无论如何是抓错了重点,应该说是足以与某刺猬一较高低的无厘头。 不过却是戳到了小美的某个软肋,她那长长的睫毛确实是引以为傲的萌点。 像两片小扇子,浓密到不会过分压抑,在那惨白色的脸颊上留下阴影,也是这被涂满到不留缝隙的病态白色里唯一的阴影。 是阴影,却软化了那近乎崩塌的白色。 静谧再次汩汩流淌。随着呼吸进入肺叶时带来清凉的雾状气息。有什么在盘踞,以为不堪一击,是以为的不堪一击。 “喂!”连带着纤薄的翅膀怀抱在胸前,小美紧绷着一张脸。酝酿了好久才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气压随着小美的眼角线条拉长压低。 “我已经长得很大了。”起码比你大。当然后面的这一句话慕留辛算是很识时务的吞下了肚。 一股气涌了上来。其实在刚脱口而出的一刹那小美就已经知道自己粗心得口误了,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实在无法放下架子把自己的话收回,却没成想歪打正着。听到了他不懂拐弯抹角的内心独白。 小美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却无力反驳,因为被倒挂的倒霉对象是自己,怎么想都实在没有说服力,也就没有开口的意义。 “你玩够了没?”这才是原本想要询问的话语,受到刚才的挑衅波及,怒火又上升了一级。 “这么心急干嘛?” “周围都发展成这副模样了,你还这么悠闲地问我心急干嘛?”小美瞪大眼睛,伸手指了指旁边已经被这幽蓝色光雨催眠了的人类,怒火攻心的势头好像在比拼谁的嗓门更响亮。 “他不会任人宰割。”回答的箭头却是指向与他们同在一个领域的路西法。 然而不知道是何种缘由,直到现在,路西法也没有察觉到慕留辛与小美的存在,即使是在刚才,偶然间同在一条水平线上的时刻。 **** 在顾小小与变形怪转战去往操场的方向之后,古镜与方旭来到了距离礼堂不到200米的地方站定。 “少爷,这么做可以吗?”一手握着那本厚重宛若古籍的笔记本在胸前,方旭单刀直入。 “可以吧!”只见语气依旧努力打造成爽朗的古镜表情有点儿郁郁寡欢。 方旭没有去看,却已经从中听出了自家少爷的某种责怪,“不让你吃第四碗也是为你好,你不想在肚子里留点位置放蜜桃果汁了吗?” “也是哦!”理解接受得太快,这简单的程度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过他的少爷真的很难让人解读。 古镜摸了摸依旧平坦却盛满海鲜面的腹部,伸了个懒腰将颓废松散宣泄得淋漓尽致,旋即改变了语气,“那我们就走吧!” 终于愿意动了吗?方旭如是想。 “找点乐子去!” “这里……” “这里就先这样。”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嫌弃小旭旭动作太过优雅缓慢,于是跑回来一把挎住他,“走吧走吧——!” 不论是保健室、还是礼堂、行政大楼……虽然角度有参差,但都是与之相反的方向。 “阿旭,我考考你,你知道、这个歌罗西中心地带为什么被叫做瓦特区吗?” “……”无言,同时还面无表情。 “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开口求我哟——!” “……”依旧无言,这次却是受到了某种复杂而又微妙的打击。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架望远镜。” **** 操场。 顾小小与变形怪还未找到一个空间合适的落脚点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发自肺腑地对天感叹,乌压压的全是人! 总觉得,来到这里似乎更加难以找到人了。 顾小小看穿了变形怪的心理活动,灿烂笑靥蓬勃绽放,“但是找到的几率增加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变形怪在潜意识中喃喃,露出隐隐不安的表情的另一张脸浮现在心底,他们就这么跑来会不会有些太过冒失呢…… 生怕会走散,于是两个人始终保持着统一步调,向左向右不做争执一律跟着顾小小的带领。 “喂,跟你说哦!刚才我遇到我的偶像‘怜司’了!他亲吻了我的手背,像个王子一样!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激动非常的大呼小叫。 “我看你就是在做梦吧!白日梦!”另一个声音表示怀疑,可是听得出来是闺蜜之间的玩笑语调,紧接着伴随混杂的背景音还有上下起伏的配合怪调,听得出来都是相同年龄的女孩子。 “是真的!”一开始的声音再次成为焦点,“我真是太幸福了!我的怜司王子啊——!” ……亲了? 风夹带着声音刮向的地方,顾小小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失去了全部血色。(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难以置信的“偶遇”(7) “喂,你刚才听到没?”原本就已经变得零落的声音又被唏嘘的风声与紧张的情绪给切割,顾小小不仅眼神开始变得呆滞,就连用胳膊戳戳身旁变形怪的动作也如出一辙。 也许是因为这愤怒指数难以捉摸的气氛太过紧张,感染得那个一向喜欢装模作样、叫嚣声势的变形怪也不禁卡了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可以让自己安然无恙,不受波及。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回答,于是已经被触碰到某个开关的顾小小的怒火变得更加旺盛了起来,她只呆滞了短暂片刻,旋即蓦然转过头来,两只手紧紧攥住了变形怪的衣领。 “什么?亲了?居然亲了?”一字一字蹦到两人之间的空气里,就连原本想要回荡的余音也抱着脑袋试图变成空气希望隐藏自己的存在。 变形怪愣愣地张着嘴,无法形容的气音一下又一下成单呼出,他看着一直被自己称作“小丫头片子”的人类灵女孩儿,此刻在自己的视线里,那双前一刻还熠熠闪亮的眸子现在却宛若燃烧着熊熊大火,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某种特别的蓝色,一看就是瞄准了某个特定的对象。 “额……也许是你听错了。”变形怪嘴角有些很掉颜面的在颤抖,额角一滴晶亮的汗滴败露了他内心的畏惧抖动,手掌摊开向前,标准的求饶姿势。(变形怪无法接受,“谁说的?这明明是优雅的绅士姿势好吧!意思是我崇尚和平解决一切纠纷。拒绝暴力!”生小欢挖挖鼻孔眼睛看向一侧,“就随你吧……信你就怪了。”) 其实变形怪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是他自己看错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女孩儿在看向自己之后就越来越火大了,而且攥在领口的手劲儿不知道是何种缘由在温柔地逐渐加大力道,说实话这种温柔还真不是什么好福利,因为不管有多温柔,都是在做着加法的物理性攻击。 “听错了?”恶狠狠地威慑。 “是的。”抱着满怀希望的星光眼神讨好地投向快要炸毛的小刺猬。 只是,也许今天对于变形怪来说这风水还真的就不怎么听话。 顾小小的质疑眼神与犹豫思考还未顺着他所期待的花天喜地的发展,旁边就又有激动不已的声音被风刮到了两人之间。(说实话。光是学园祭前夜祭这一天。歌罗西的风还真得是很有个性!见风使舵的方向总是很微妙呢!) “呐呐,刚才怜司给我签名了哦!还是在这里呢!” 发上指冠的顾小小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发出声音的是与刚才长相、打扮完全不一样的又两个女人,且现在说话的这个女人一脸浓妆。年轻又稚嫩的身材却被性感的成熟装扮给装点。而可以清楚看见的是。那个女人笑得红唇妖冶,涂了彩色甲油的手指勾着自己的裸肩上露出来的**带子。 签在了内、衣、带、子、上? 变形怪几乎可以听见某种磨牙的声音,簌簌——簌簌——越发锋利。(其实小刺猬光是那些刺就足够具有杀伤力了) 这事儿还没完。 “那有什么啊——!”另一个女人在一旁发出不屑一顾的笑声。下巴微微仰起,伸手撩起自己的发丝,“刚才他给你签名的时候,可是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了我的脸呢!” “什么?!”重叠的尖叫声一齐响彻,其中一个声线因为太过奶油而明显得突兀,**带子仍然在向来往行人打招呼的女人不明所以地看向与自己发出同样声音的来源,就看见一个身穿学生校服的女孩儿正眼冒火光、不太友善地望向自己,并且那看起来娇小清纯的女孩儿的手上还攥着一个男人。 太吓人了!这是什么……母夜叉转世吗? 下一刻,两个女人都被炸毛的顾小小给吓跑了。 “话说,她们果真看不到我么……“变形怪有些悲哀地开口呢喃,耸下去的双肩因为倍受打击而久久无力抬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要感谢顾小小的“狰狞”气魄,不然那两个女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忘记看清楚被压迫的男人长相了,因为在这里遭受威吓的这张脸不正是才对她们“动手动脚”过的“怜司”嘛! “这还叫听错了吗?啊?”顾小小咬牙切齿地瞪着被迫看向自己的变形怪,就差嘴里喷火了。(也许会进化成喷火龙也说不定哦!这可是自然界的新发现。) “你、你冷静一点儿。”小心翼翼。 “冷静?!”咆哮而出,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迷你型龙卷风,“你叫我怎么冷静?” “那你理智一点儿……”战战兢兢。 “理智?”顾小小顿了顿,脑海中的想象画面因为各种负面消极、人之常情的情绪所致而被添油加醋,(这种心理暗示可不健康哦!各位观赏的小盆友们请勿模仿)“**带子、抚摸、亲吻!”分贝逐级增加,“还是跟那么多女人……现在你告诉我让我理智一点儿?你那么喜欢荔枝,就去种去啊!”越往后越莫名其妙,最后直接变成诡异的回答,不,是灵异! “额……”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发展啊——变形怪在心里欲哭无泪地对天大喊。 其实上天也真的很想告诉他一声,“你还是变个样子比较好!”因为“怜司”这张脸只会让他成为忿恨的对象,更难脱逃。 “你好好想一想,那家伙是那种人么!”变形怪的潜意识在无声地谩骂那个导致他承受如此委屈的冰雕男。 顾小小一愣,变形怪说得没错哎,确实不可能。 怎么想阿法也做不出来那种事吧! 顾小小眉眼一弯,乐得松开了手。 变形怪捂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做着气体交换,话说这小丫头片子的大脑通路还真简单! “你说得对!”伸手盖在变形怪的肩上,变形怪不禁腿又一软。 “那肯定不是他!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满校园地找了!”松了一口气。 变形怪有些后悔地在心里自责道,我真的想多了,这小丫头还真不适合斗智斗勇。 “傻瓜,就是因为肯定不是他,我们才更应该头疼吧!” “哎……为什么?” “不是他也不是我,那你告诉我她们口中遇到的怜司是谁?” “这……”顾小小睁大眼睛,重回纠缠的慌乱。 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身旁倏地又有一个儒雅非凡的声音插入进来。 “小小。”充满的爱意几乎算的上某魔王版本的复刻。 顾小小与变形怪一起转头看过去,竟然是“怜司”。 这真的是——难以置信的“偶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章 菖蒲·刹那之季 苍寒尽,花已醒。 眼无荣枯,幽独长生。 方泣露,亦生尘。 半岩苒影,悄怆波深。 不艳无言矢几度, 留待间边忆菖蒲。 …… 骸之器骨。 当简德古拉终于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中映出的是年代久远却深富价值的古老吊顶,异于常人的感觉器官在这时自然而然地发挥功效,纯种吸血鬼——吸血鬼始祖的超强视力让她得以轻松地看清那些神秘而惊悚的细密浮雕,沿着边缘,以某种宗教的规定方式而计算得以排列,神圣不可侵犯,可是却是带着血腥色彩的危险“神圣”。 覆盖着漆黑墨色的深灰色石砖,即使她是从慌乱而非正常惬意的状态中醒来,简德古拉也在第一眼就确定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样的吊顶了。 然而会有这样吊顶的建筑,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那一个——歌罗西亚历山大家族历代当家的城堡“骸之器骨”。 身体里从一开始就是枯萎而僵化的,于是就从来没有过心脏或快或慢的跳动感受。 然而此刻她却能感受得到,空空落落的虚无感,胸口的某一处像被什么人放了一把火,烧毁了那儿,可笑的就连所谓的一片狼藉都被覆灭完全,似乎悲伤的凭借都要褫夺干净才算满意。 然后呢? 这种因为失落而击打下去的韵律可以被称作心跳么…… 除了这种“心跳”,周围就只有轻飘飘的呼吸声响。 一个人的。而且是她熟悉的人。 明确而鲜明,轻浅如同灯泡中的几缕灯丝,这般微不足道却也被那超脱高妙的听觉给捕捉到,独立地分辨每一次的频率与动摇,像极遥远而渺小的星球一样在简德古拉的大脑中翩翩旋转着,是沉稳而优雅的舞蹈。 “你知道的,我随时可以制裁你。”简德古拉开口道,眼神依旧呆滞地顺着平躺的姿势仰望。 “您知道我知道。”琉刻弯起嘴角,可是笑容却很冷漠,恭敬之意不足。看样子他的优雅程度与尊敬的礼数都是在他的随心控制之下。不受任何关乎物种戒律的影响。 这么说其实是因为琉刻他并不姓亚历山大。 而他其实是一只吸血鬼,还是唯一一只可以不受自己这一种族纯血君王束缚的吸血鬼。 所谓的束缚,在吸血鬼的世界里与那必须服从的戒律不太一样,这是只对纯血种始祖以外的、所有吸血鬼而言的存在。体现在它们身上是融化在灵魂里的本能反应。那就是对身为纯血种的始祖——德古拉兄妹无法反抗的臣服。反过来而说就好像是德古拉兄妹与生俱来的一种独特的能力,仅仅是他们本身的存在就会让所有的、不论是贵族吸血鬼还是低等吸血鬼都心生畏惧。 像之前包括帕达里克在内的那三个前来偷袭的男人,一开始不约而同的单膝着地宣誓效忠也不仅仅是为了让简德古拉减小质疑放松芥蒂。更多的还是出于本能。 而琉刻是如何做到并彻底脱离而出的,谁也不清楚。 “安琪莉卡呢?叫她来这里见我。”简德古拉闭上了眼睛,言语轻蔑。 琉刻的笑容收了起来,“您想多了,您只不过是被邀请来的客人。” “哼,客人……”简德古拉冷若寒霜,“你以为你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我是没有,我只不过是安琪莉卡大人的执事而已。”琉刻顿了顿,“不过我也没有义务听从你的吩咐。” 胶着的空气,有什么一触即发。 蓦然间在这时有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流缓缓涌入靠近,混沌而微冷,将空气中历历可数的尘埃颗粒卷成漩涡,虽然空气对于身为吸血鬼的简德古拉与琉刻来说只是一样不被需要的物品,然而此刻却包裹着足以致命的吸引力,呼啸着强而有力,却宁静得只是一个暗示。 原本还想再开口说点儿什么的琉刻在这时自己选择了将一切掐断,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什么也没有做过,包括那些挑衅而试图激怒的字眼、与他毫无关联。 “在此之前,您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浅碧色的瞳孔微垂,说罢便离开了。 那一瞬间,与之擦肩的时候,爱德华本杰明并没有看那身形,但他心里却清楚地知道,琉刻此刻的笑容包含了绝对比百分之二百还要多的真意。 **** “安琪莉卡!” “……”有谁在叫我。 “安琪莉卡!” “……”好熟悉的声音,是你吗? “喂,安琪莉卡!” “……”我在!我在! 想要说出来,可是却哑着嗓子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神思应该是回到身体里,可是却仍然不像真实。 我是安琪莉卡亚历山大,从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光明。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与我形影不离的是一个米色眼罩,我从来都没有摘掉过,即使是在洗澡的时候沾上了水弄湿了也不可以,听爸爸妈妈说我是与普通人类不一样的存在,而这眼罩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们从未跟我解释过为什么我的眼睛从来都不能露在外面,我只能将这一切理解为它见不得光。 在一片黑暗中生活,唯有一直服侍在身旁的侍者们的声音时刻提醒着我还在,我还与他们生活在同样的世界里。 “小姐,夫人现在请您去一趟主厅。”并不是来传达命令,而是解释,话毕便引领着自己前往,而早已熟识环境的自己,即使没有视线与侍者的辅佐,也步履平稳,与常人无异。 随着各种声音的邻近、侵袭,可以判断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很自然地感受到来自每一处的目光,分辨着它们的热度与色彩,判断着各自来源的身份高低,而身为亚历山大现任当家的千金,不管看得见看不见,不管身在何种场合下,自己都可以面不改色的保有应有的气质。 “安琪莉卡,这位是你的哥哥。”母亲的声音里似乎有更为隐秘的情绪。 “哥哥?” “是哒!我是你的哥哥,荀间亚历山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菖蒲·刹那之季(2) 哥哥…… 在自己四岁的时候才知道有这样的存在,看不见的面孔,以及看不见的发色身形,唯一传达到自己感官世界里的就只有声音,而这无形的东西此刻却最为实际。 他会有多高呢? 会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吗? 他的眼睛也看不见吗? 如果看不见、他也有带眼罩吗? …… 各式各样的疑问却都被小心而又熟稔地掩映得恰到好处,自己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哥哥,给出的也不过是与对旁人无异的淡漠距离。 然而或许只有自己的潜意识才能对自身所给出的本能反应予以完全的理解,打从心底里不愿意承认的是对那一抹声息的妒忌。 为什么,会那么的纯粹而明媚,像是即使是让积累了好多年的污秽去侵袭、去浸染,这遭遇似乎也不值一提,也无法将其改变,而那是自己永远也无法涉足的领域。 虽然看不见,虽然所有的人包括母亲与本人也都那样直白地告知了自己,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你这样的家伙儿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下午茶时间,第一次的相见,我就只是面无表情地接受,接着又像无关人士一样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于是打算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自我消化,只是没预料到的是,这位才相认不久的哥哥居然恬不知耻地跟过来了,而我呢。第一次难以抑制地局促了。 装不出来,无法如意于是就回归了小女孩的本性,微微咬紧嘴唇赌气,可是却还是优雅满分,这样的自己明明别扭到病态,可是却必须承认,已经习惯了这种屈服的生活姿态。 纵使自己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我还是摆出观赏的姿态。 “安琪莉卡。”他叫着我,像呢喃,呢喃中又饱含某种愉悦而丰盛的悸动。在小心翼翼。但是却只是占据很小的一部分,他并不怕我。 怕?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字? 到底自己这一时无端在乎的,是他对于自己所抱有的想法是何种属于,还是对与自己这一段忽然出现的关系会如何处理…… 我本想随便敷衍地出一声。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这一时思考出神而导致它放空了。那一声原本就已经很细弱的声音抛落空中之后在一瞬间就融化了。而自己怔忪地无力补充,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于是就硬着头皮好了,这又是新的经验——第一次含混着糊弄过去。 “你好漂亮。”他这样说。“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我又看不见你长什么样子。”我微微垂下了脑袋,讷讷地小声嘟囔,两只小手放在身前的裙子上,奶白色的十根手指毫无章法地胡乱纠缠,似乎要将所有的心烦意乱都导向指尖。 “想知道吗?让我来告诉你。” 可是我看不见啊…… 心里正在暗自支吾,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小手被一双柔软而温热的“东西”给握住,力道温柔,牵引着我的小手抬高,向前伸出,然后落到了又一个暖暖的而又絮乱的东西上,隐隐发出窸窣的减半声响。 “这是眉毛,我知道有点儿乱,但只是今天忘记打理了。”紧张兮兮地变相强调自己并不懒散,“这是眼睛,不算特别大也不算特别小,这是鼻子,有点塌,没有你的好看,这是嘴巴,粉粉的,好多人总是说这颜色太像女孩子了,可是别小看它哦,它可是一口就能吞下一整个奶油泡芙呢!”最后却是以这无比自豪做收尾。 突如其来的行为,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看”一个人,再精准的语言描述也比不了亲身感受,我想第一次触摸得到的感受会永远地被记录在我的生命里。 这么想着,心底里响起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提醒,又像是某种刻意呼应,我永远都做不到否定这一个事实——他是我的哥哥。 这一年,安琪莉卡四岁,荀间六岁。 …… “安琪莉卡!安琪莉卡!我发现了一样好东西哦!”欢呼雀跃毫不避讳礼数规范,即使身旁的侍者不算多,但他们都会按时上报我和哥哥的行踪作息。 这一天吸收了多少本书、这一天又学会了弹奏第几乐章(看不见但是仅凭手感就能顺理成章)、各科学习进度的快满与否……似乎这些单单追求结果的问题已经延展到了我的全部生活,从左至右,由这头到那头,除了听从安排还是听从安排,而自己似乎也没想过要拒绝或者改变。 而再看哥哥荀间,倒是完全与自己相反的存在,虽然不明目张胆地直接撂挑子不干,但是却也相差无几,不过最让自己感到咬牙切齿的是,大多数时候他都不会被逮着。 那时候莫名坚持,一定有人在暗中帮他的忙。 “什么好东西?” “这个。”说话间便放在了我的手里,我已经十分习惯他的大大咧咧,于是也就很自然而然地摸索猜测。 “一只花?” “叫一朵花。”荀间笑了笑道,“怎么你天天学习连这最基本的都不知道……” “我说的是木、支、枝。” 蓦然间感到脸一热,不由自主又立刻低下了脑袋,声音变得比刚才还要细小,“然后呢?” “这朵花叫菖蒲,它的颜色和你头发的颜色一样哦!我看它长得很像你就带回来了。” 不是我像花,而是花像我。 我再次涨红了脸回避他的视线,“可是……” “可是什么?” “你不应该把它摘下来。”虽然心里快要被某种愉悦欣忭的感情给填到满溢出来。 “不是的,是栖觉叔叔,他用力过猛给弄掉了。”荀间解释道,随即又改用自言自语的口吻数落道,“他还不承认呢!” …… 我想从那时起,某个早早种下的感情就宣告破土而出。 ——我看它长得很像你就带回来了。 在身体里日趋加深,又无声无息地膨胀的这份感情…… 我知道你会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是我爱慕的哥哥。 即使是听到来自母亲冷到万物肃穆的声音说道,“你们注定无法共存。” ……这样的、宛若某种预言,而我听来只觉无心。 这一年,安琪莉卡八岁,荀间十岁。 而我还不懂的是,有一天,无心成说有可能会一语成谶。(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菖蒲·刹那之季(3) 一直到十岁,我都没有想过去了解我所背负的“亚历山大”究竟是什么样的意义,就如同照着安排好的剧本那样,身边没有一个人、一件事的发生有过引起我的这种兴趣的行迹。 或许就像我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这一切就是被安排好的。 是谁或者出于什么目的,当目的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追究除去结果以外的一切影响因素——这种思考模式,在我们亚历山大家族不分男女,是唯一被认可且被允许的存在。 就好像我的眼罩,也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自动变成了我的身体的一部分。 …… 十岁的生日宴会。 我的父亲是现任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可想而知考究的排场下声势之大。 保持着本家的高贵与不可触犯的威严,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仅凭交流的声音就能感受得到现实的偏离。 结论就是我并不开心,没有身为生日主角应有的快乐。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模子下来的氛围,每年都相差无几,这是属于掌权者的主题,利用我的形式主义。 于是我也就有了这样的认知,生日就是大人们聚在一起交流的日子。 什么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多余,甚至后来又开始计较在意,我想都是在这一天——十岁的生日宴会成为了某个无法挽回的分界点。 坐在经过特别装饰过的座椅上,从宴会开始。我都一直神色自若地正襟危坐,心里估计着已经大约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束腰带也丝毫不遗余力地紧紧箍扎,不过它的影响早在我使用它的第二个月就已经免疫了。 如此再过去一个小时,我都有把握不会感到辛苦,仍然可以泰然处之,继续做一个无可挑剔的亚历山大现任主家的大小姐。 只是我还必须面对最基本的前提,不管身份地位有多不同凡响,我也是一个人类。 从中午用餐结束之后就滴水未进,我的喉咙在坚持忽略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烧起来了。 想要喝水。随便什么水都行。不需要那些什么经过多么精心调配过分量的新鲜果汁或是咖啡牛奶了,只要给我水就好了。 用最微小的动作琢磨了一下四周的声音,确定所听到的话题中心都不是自己,于是慢慢移动手臂。因为长裙复杂的设计而恰好遮掩。搜索了一遍不需要自己有所较大动作的范围内的前方。可惜的是摸到的就只有专门盛装葡萄酒的酒杯,失望与紧张爬上额间,我轻轻哼了一下嗓子。强自遏抑的干涸感因为这一震动变得更加强烈,而我没有办法,这是唯一的选择。 “去给我拿杯水来。”经过克制打造过的极小分贝,等了许久也未有应答与空气发生周转的波动。 我的身旁没有人在吗? 至少也该有一个、两个侍者吧! 我完全忘记了,我的侍者刚才恰好被母亲唤去了。 只是忍耐力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宛若命运是故意的作此捉弄,反正就是这么时机不对。 我看不见,即使此刻自己所在的宴会厅是在自己生活的城堡里,但是人一多了起来,我就开始手忙脚乱束手无措了。 姑且撇去我的身体因素所受到的限制,我所学习的礼教也告诉我不可以大声喧哗。 咬紧了唇瓣,生怕一个呼吸,空气进到口腔里就会让这种折磨加重,缩短露出窘态的时间。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又怎么做才能拖延? 这是真的火烧眉毛。 四肢渐渐发软,随即又因为不安的情绪紧绷起来,正当我的脸也开始变色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了自己,带着某种淡淡的香气,比在梦里的时候更加容易让我屏住呼吸。 “哥哥唔……”声调上扬还未完结,就因为某个来到嘴边的冰凉触感而止歇。 “全部喝下去。”扑向了自己,侵袭了全部的神经。 我乖乖地张开口很没有形象地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周围仿佛响起了似有若无的抽气声,不过我却根本忘记了去反刍。 “走吧!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可是……”想开口,却都变成了空气。 就连身体都不肯出卖自己的本意,我想要去。 哥哥,带我去。 “荀间。”沧桑却又不容小觑,带来莫可名状的汗毛竖立。 “父亲大人。” “你……”根本没有心思听下去父亲想要说的话,就只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忧心忡忡地喊叫了起来,蕴满了祈求,还有近似于畏惧的踧踖。 要让你离开了吗? 你才刚来到我的身边。 不要制止! 如果可以许愿的话,这是我的心愿。 就只有今天,让我任性一次吧! 喉咙被蠢蠢欲动的气氛给僵化,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冷静全失。 “没事的,不要害怕。”哥哥的温柔声音再次响起,蓦然间手又被握在了他的掌心,“我们走吧!” 只是在自己的小手被他那微微大了一点儿的手给包裹住,躁动的心就忽然停止了失措,愣愣地站起身子,跟着走了出去。 “唔呼……”他感概地发出感叹,我却好像脚踩在云端,没有多少真实感。 听到我没有回应,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怎么还是这么紧张呢?父亲大人已经同意了。” 同意了……怎么会? 只是我根本就无心倾听,无心追究个中缘由。 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就够了,可是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既然意兴阑珊,就不要强迫自己。”他顿了顿,伸手覆盖在我的左右脸颊处,“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可以不开心呢?笑一笑嘛!” 脸一热,我的呼吸都变得失常了。 呐,哥哥,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已经乱七八糟的心跳声呢? 有没有借着月光,看到我已经红透了的小脸。 哥哥,我好想能够看见,想看见你的脸,看一看你此刻面对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再跟我走十步,那里有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无所谓了,哥哥,你就是我想要的礼物。 “一步、两步……” 十步之后,扑面而来的是满院菖蒲的香气。 苍寒尽,花已醒。 眼无荣枯,幽独长生。 也就在那一夜,我能够看见了。 这一年安琪莉卡十岁,荀间十二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菖蒲·刹那之季(4) 乘着挥泻的月光,群星翩然而降,大片的紫色菖蒲花在我的脑海中留下娇丽的影像,含羞似在掩面,看呐,就连它们也都看得出来我对你的情愫,第一次所见到的纯真色彩,全部都被你眼睛里蕴满的璀璨给覆盖。 我想,这种哽咽的苦涩就是对我无声的良言劝告吧!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说不出来。 怕一句话就切断了所有的美好幻想,怕一个字就摧毁了所有的宝贵现状。 我做不到直截了当,我不怪任何的束缚教养,也怪不了所有的间接因素,作出一切选择的是自己,所以,我只能继续的守口如瓶。 “真想看一看呐,一定很美。” 能够感受到身旁哥哥的一时惊讶,也许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也说不定。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就没有过发出这样不合身份的感叹。 母亲教育过自己,不可以随心所欲地流露出自己的情感。 只是,却久久未有等到他的追问,哥哥就像我一直所记忆的那样,简单而纯粹,美好得让我只能自惭形秽,自动退回到见不得光的灰色地带里。 于是我就没有告诉哥哥,甚至是身边所有的人,我可以看见了。 我用了十年时间吸收了所有我必须掌握的“基本”知识与能力,而我的无可挑剔似乎也是应该的,但是现在却自作主张地做出了打算——自己要成为一个骗子。让人无法看出蛛丝马迹的骗子——就只是为了哥哥,第一次为了呼应自己的本能。只是我选择的方式,依然笼罩着灰色的光环。 放纵我的眼睛,满嘴谎言,只为了能够多看你一眼,虽然那时我并不知晓什么叫做抱恨终天,而我深切了解却又踟蹰不前的根结是这永远都见不得光的恶性循环。 …… 回到卧房,止不住内心的欢腾快要弹跳出来。 我想只能等到侍者们都退下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身边的侍者还真的就退下了,速度与内心的想法产生的时刻几乎分毫不差。 眉眼处着急地刚刚上扬了一半。就看见出现在卧房门口的母亲身影。 原来这才是他们退下的理由。 “母亲。”连忙起身。脸上的神色因为预料之外的怔忪而变得有些慌乱,幸好自己的反应灵敏度还算尚可,不然就连语气都会变得期期艾艾,从而暴露出自己绝不容许出现的失态。 “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一派优雅的作态之后。母亲的声音虽然锐利却仍然在外表面包裹着沉稳。不愧是亚历山大现任当家的夫人——主家的女主人。 “安琪莉卡下次不会再犯了。”低垂着脑袋。借着角度与黯淡的灯光遮掩着自己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模样,却感受不到血脉的热度。 完全没有像哥哥那样。完全的、不一样。 可是哥哥才是半路结识的,而母亲她…… “希望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也不要假装顺势。”母亲顿了顿,“安琪莉卡,我的女儿……只能是聪明人。” “母亲。” “荀间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而他是你唯一需要排除的对手。” “什么?”无法接受地抬起头,看见母亲面露不悦之色,我通过轻浅的气体交换收敛了脸上的惊异神采。 “有什么好惊讶的,对你来说,这并不难。” 其实母亲说错了,我惊讶的不是后半句,而若是来讨论这后半句,则更是错上加错,因为我不可能与哥哥为敌。 “母亲,哥哥他……” “什么哥哥!”皱起经过勾勒深描的长眉,母亲优雅地掩面而笑,不过在我听来却像是刺耳的讥笑,咬啮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还有尚在初生的蓓蕾,那里等待着献吐——被我深深埋藏的见不得光的感情,“女人有了男人就可以富足了,可是想要那富足确实而永恒,你就要成为下一任的当家。”灼灼逼人。 看到我再次低下头去,数不清时间又安静地淌逝了多少毫升,母亲丢下我离开了。 明明是我自己的卧房,可是我的内心就只有被丢弃的悲哀植入骨髓。 “啊,对了。”母亲忽然又回过头来,“记得每天晚上按时按量的进食,今天也不能少。” “是。” 母亲所说的…… 我走到梳妆台旁,那里已经放好了每天晚上必须饮下的“药”。 深色的液体,腥甜的怪异滋味,从我出生起就一日不差地每晚必饮,母亲只告诉我那是对我身体有帮助的“药”。 …… 和父亲大人一样,我自出生起就身体孱弱,而我们亚历山大家族的旁系家族则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知道了是这样的父亲大人撑起整个家族,从小就觉得父亲大人很酷很酷,钦佩着父亲大人的坚韧,把他当做崇尚的目标,同时对于自己家族的团结也深感自豪,于是就没有想过忤逆、甚至怀疑,听到母亲说那是对身体有帮助的“药”,就不假思索地服了下去,同时还听从母亲所提到的的注意事项,不可以告诉其他人,谁都不可以。 直到那一天,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遇见吸血鬼。 家族的责任,灌输的思想,击杀剿灭吸血鬼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职责。 只是,想都没想到我会遇见。 主动潜入我们吸血鬼猎人世家大本营的吸血鬼? 可以说是愚蠢彻底。 只是他幸运的是,被我遇上了,还是孤身一人、脚踝受伤的我。 看到那人眼睛透着怨毒的怒焰,我有些不解。 你我是第一次相见,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梁子让你如此忿恨。 再说了,你是怪物,残害人命的嗜血怪物,本来就不该存活的。 “哈哈,我还真是好命,竟然让我遇上这么大的一只。” 一只?怪物是这么形容我这个人类的吗? 我咬着唇角,对方并不知道戴着眼罩的我其实并不是视线遮蔽的盲人,这算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条件,这么想着,我摸索了一下身后,握住了一个边缘锋利的石头。 对方在倏忽间向我扑来,我佯装着慌乱,暗自将手抬高到一半的时候,却停住了。 因为看见了出现在他身后的哥哥。 荀间从身后将他撞倒,两个人一起踉跄着倒了下去。 “哥哥!” “嘿!你的听力还真是好使,竟然知道是我。” 我紧张地移开了视线。 我看见哥哥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那一系列的动作应该不会置他到这般疲惫的地步,只有可能是因为哥哥与自己一样,身体的健康状况也不比正常人。 但是能将一只吸血鬼一撞就给撞晕,看来也有个中玄机。 “安琪莉卡怎么都不知道求救呢?”荀间放心又无奈地扬起笑容,“不过幸好哥哥赶上了。” 像一颗蜜糖。 那蜜糖,即使吃不到口中也依然会融化。 下意识地去摸涌动的胸口,却感到手指间有湿漉漉的触感。 我愣愣地低下脑袋去看,却见到手上有斑驳的冰冷液体。 深色的液体,腥甜的怪异滋味,从我出生起就一日不差地每晚必饮,母亲只告诉我那是对我身体有帮助的“药”。 “哥哥,这个……”是对身体很好的药哦!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叫做“血”的东西。 方泣露,亦生尘。 半岩苒影,悄怆波深。 这一年安琪莉卡十二岁,荀间十四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菖蒲·刹那之季(5) 哥哥并没有动手彻底了结了那只吸血鬼。 “哥哥?” “没事儿。” “可是那是……”我们有责任歼灭的吸血鬼啊! “安琪莉卡,它并没有伤害你对不对?” 但是它是打算伤害我的——潜意识里想要扯着嗓子气愤地发起恼来强调,但就单单是潜意识而已。 自己懦弱的,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也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就连尝试一次都没有过。 可是真的,这种活法已经融化到我的骨子里了。 …… 那时对于哥哥的处理方式,能够理解的方寸寥寥无几。 不仅仅是从小养成的性格以及身为一个下一任当家候选人的思考模式被束缚着,就连去放下芥蒂做出领略都深受着累世训诫的桎梏。 如果想要接受并赞同哥哥荀间的做法与信奉,那么就意味着我必须要颠覆已经在身体里循环回流了十二年的信仰教条。 “吸血鬼其实和我们一样,都有生存的权利……不是吗?” 一如往常的皎然声线,只是飘到空气中又缭绕了几缕细微的天际游丝,轻轻环绕包裹在其中的是就连稀薄的空气都会产生罪恶感的悲伤。 “哥哥他、是在……替吸血鬼说话?” 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更加无法赞同。 甚至会觉得哥哥这样想很可笑——我的哥哥太过单纯了,都被吸血鬼给骗了。 那时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就是这么认定的。有谁在恶劣地欺骗着我的哥哥,我最最喜欢的哥哥。 …… 见到这个“骗子”要比想象中要快,要更容易。 所带来的改变也是无法挽回的,让向来习于安乐的我,还有我以为的我们,都遭遇了各自残酷的夭折,连同那些一直以来见不得光的感情也都默默徒然了。 前期的征兆——哥哥莫名其妙忽然扬起的微笑,又无端耸肩失落的烦恼,手指上无声多出的那些或大或小但只是摩擦造成的粗糙伤口,并且还会在下一次再多出不少。想要出声去问清缘由但依然只能够低头攥紧小手的自己。还有一眼洞穿这样的自己却只是摸着后脑勺傻笑的哥哥…… 我想要弄清楚这些突如其来浮现在眼前、又笼罩着层层迷雾的细枝末节,只是我的脑袋依然无法做到自主灵光。 我记得后来遇到的唯二的那一个了解我的人对我说过的话——你没有错,你只是舍不得你所拥有的。 因为那样简单的几个字而产生动摇,我其实也是知道的。向来怀疑的是害怕做不到气定神闲来面对不翼而飞的凄惨结果的自己。只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是。第一个最能看透我心扉的哥哥,为什么却唯独看不到这一点。 劝告良言确实是鼓舞众生的,但是对于有所欲有所求的人就只能被看作是无聊透顶。 …… 出现在哥哥身边的那个女人。 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之时再问这些问题应该很多余吧! 安琪莉卡亚历山大——身为名望地位兼具的乖乖女。第一次偷偷溜出本家的城堡,为了见到喜欢的哥哥,确确实实也见到了喜欢的哥哥,只是还见到了哥哥身边的另一个人。 那是……哥哥喜欢的人。 与在书本中所认知的不同,偏离于亲密无间的定义,透过眼罩能够看见那个女人嫌弃又冷漠的绝美容颜,还有哥哥近乎死缠烂打的笑脸。 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脑袋里就只能想得到亲密无间。 怎么会这样呢? 害怕他真的实践那些幻想,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间树屋上一目了然了,不是吗? 所有的、那些前兆都有了答案。 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于是就只能远远地站在树林之间,凝望着这一切。 深绿色太过浓密,即使在歌罗西的苍凉白天也不会有多么粲亮,铅铸的暗影画成的圈,我孤零零一个人所站的地方依然见不得光。 即使是那样的相处模式也会歆羡,我也想有一天可以,和哥哥吵吵闹闹地相爱。 …… “哥哥,那个人……”——那只吸血鬼。 “安琪莉卡看到了啊……嘿嘿,那是哥哥喜欢的女人哦!” 那一年安琪莉卡十六岁,荀间十八岁。 第一次知道了那只吸血鬼、吸血鬼公主的存在——简德古拉。 …… 转换不了时空,也做不到中途离场。 直到最后他为她而亡,自己都在死不承认地确认他的存在,还有他视线专注的方向 但是依然就只能在他的眼睛里找到诠释,我蓦然意识到再也实现不了了。 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只能……永远都见不得光。 而他会永远是我的哥哥,但却再也不会只对我一个人好了。 不艳无言矢几度, 留待间边忆菖蒲。 刹那之季。 …… 还未睁开眼睛就能闻到空气中隐隐存在的雪茶香气,还有那个人轻浅有度的呼吸声。 明明是不需要呼吸的,可是在我面前却总是努力扮成一个人类。 是在讨好我吗?因为我恨极了那些吸血鬼。 但是你也是知悉的,这些活跃地表现虔敬的手段对我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是你还是在这里,听候我的差遣,还有对那些夺走我珍贵之物的怪物的尖锐成见。 “我做梦了。”我愣愣地透过眼罩直视那些封闭着拼在一起深色石砖,一字一顿,言意透明。 琉刻淡淡地垂着眼眸,细小的缝隙中流溢出浅碧色的光芒,“是什么样的梦呢?” “我梦见做梦的人依旧困在黑暗中见不得光,还有,我梦见他了。” 琉刻就只是微笑,“已经到手了,安琪莉卡大人。” 一句恭敬的告知却像是拿到了一把多年不见的重要钥匙,终于可以开启那被尘封已久的禁令。 我们都是这样,冰冷与温暖都无法受到完全平等的对待,不断的转换着色彩,其实它们并没有变,变的仅仅是我们的索求。 将人生的一切都奉献给“亚历山大”家族,丧失了原本借由这个存在所延伸而出的、名为“安琪莉卡”的宽广未来,使用阴暗又无可饶恕的方法不老不死、停止成长,同时还拥有强大过常人的力量,安琪莉卡亚历山大在这一瞬间闭上了眼睛,“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一桩绝望的忧伤,烛照之下色厉内荏的谬误,痼疾等待驱除,昭著的罪状依旧死不瞑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背叛!背叛? 迥异于往昔的排斥与愤怒,还有含糊着惊悸的悲伤,矛盾在毛孔间缓缓发酵,受伤的不仅仅是自尊,还有曾经绝对没有设防的信赖。 背叛这种东西,不罕见但也总能出人意料。 尤其是当做出背叛的人是那些被认为是绝对不可能的人。 听到男人就落坐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简德古拉却被复杂又难解的心绪与回忆席卷。 她该怎么开口呢? 不能再这么无所作为了。 不由自主地攥紧手指,修剪整齐、弧度略圆润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一下子就给那苍白色又添上了一道细长的惨白色,紧绷,然后挤压到极限,直到割破露出撕裂的缝隙,有冰冷的液体流淌在指间,可是却依然不知止歇,爱德华本杰明能够看见,简德古拉一下一下如同抽噎一般律动的肢体颤抖。 “怎么了?你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你怎么还可以在这里跟我这样说话?”简德古拉紧咬着淡粉色的唇瓣,黑色的发丝有些絮乱,“你怎么可以背叛?”——背叛老大,背叛同伴,背叛你自己…… “我还挺惊讶的,你在面对前去偷袭你的那些吸血鬼的时候居然没有使上真本事,而是就动了动拳脚,你也只是跟他们玩玩吗?” 简德古拉目光如炬地瞪着什么回答都没有给出的爱德华本杰明,望着他与自己就这样身在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里。良久的无言却在背后化为缓缓攀爬的盘根错节,趁着思绪进退周旋。 “我只是不想违背诺言罢了。” 曾经答应过他,不会再做一只以大欺小的吸血鬼,那么我不用纯血君主的力量,而只用简单的、人人皆可练成的体术保护自己应该就不会使他露出烦恼的表情了。 “不过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保护不了任何人。” 轻笑着的玩味声息,却变成一根被削得锋利的利箭刺到身体里,勾起那被一刀一刀切割成只有黑白两色的片段底片,帕达里克的死而无憾,还有那一句悲伤的呐喊——我不后悔。 吸血鬼的身体是多么有趣,失去了灵魂的依附。冰冷如同阳光延伸不到的海底深处。只要不是遭受致命的武器就可以自动痊愈,却还是能够感受到疼痛,也还是能够看到伤口。 这样一来多不公平啊!这样的生物真的就比人类强大吗? 声息在寂静相持之中消融,唯有昼夜还在不断推进。 而在这个世界上。在这场宿命中。又有谁能够逃避一切呢? **** 歌罗西学院。 见到怜司。 “小小。” 声线的热度。冷酷流露的收敛限度,还有某种隐秘情绪的克制程度,两个字一句话就可以判断出他的真容。 只是即使这所有的因素都极限靠拢路西法的习惯。顾小小也在一瞬间从心里做出了判决。 “恩?”顾小小略带羞涩又很爽朗地上扬唇角,露出眉眼与之协调的微笑。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自己偷跑出来啊!害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不带有一丝侵袭力,却恰到好处的还原了路西法不屑接受磨砺的“冰雕”性格。 “就是想要让你来找我嘛!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吗?”眨着大大的苍紫色眼眸,顾小小边撒着娇边一把挎住怜司的手臂。 “以后不准再做出这种傻事了,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啦!”顾小小的笑容宛若在卖弄着轻浮,“对啦,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卖一种很特别的冰激凌,是我以前在巴别城从来没有见过的,你去买给我,好不好嘛!” 没有给出宠溺的回答这一点倒是很符合路西法的一贯行事风范,但是怜司还是顺从地听了顾小小的说法,任凭这忽然变得童稚的小女孩儿抱着自己的手臂牵拉自己。 “喂喂,不会吧——!” 站在两人身后目睹这一切,此刻已经完全看得目瞪口呆的变形怪,顶着与被顾小小拉走的男人一模一样的面孔,五官却失魂落魄的凝滞。 他在意的自然不是再一次被忽略掉、被忘记的自己,而是这一男一女诡异的行为模式。 姑且不说那个“怜司”,这顾小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被弄得彻底一头雾水的时刻,视线中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孩儿在须臾间不经意地回过头来,望了自己一眼,短暂到会让人错以为是心神恍惚,变形怪却了然地笑了起来。 ——明白。 是这样吧! **** 通往“骸之器骨”正前方大门的森林中央,只见四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以整齐的队列走向城堡所在的方向。 “喂,今天你还会轮到几次?”走在第二位的平头男人与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小声交谈着,严肃的表情因为装模作样而变得不伦不类。 “就这最后一次了。”回答的男人稍稍放慢了脚步,脑袋向后方侧仰了几分。 “我说我们晚上去玩玩吧!” “哎……可是听说今天晚上城堡会有客人。”一愣,睁大眼睛。 “不会有事的,你想想,咱们只是负责巡逻守卫的,迎接、伺候、跳舞哪一个能轮得到咱们?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 “谁说……” “喂,我说你们。”走在第三位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然也有特意压低,但倒是比刚才两个人的分贝响亮了不少。 “哎,大哥,一起吧!”第二位小平头不死心地挤眉弄眼,虽然走在“大哥”的前面,却勾着背哈着腰,一副讨好的姿态。 那“大哥”还没说得上话,走在最后面的、拥有一头褐色卷发的男人却插嘴报备道,“那个、大哥,威尔还没回来。”指的是本该走在自己后方、队伍第五位、此刻却因为肚子痛而半路掉队的男人。 “我看他也许是掉进去了吧!”第二位的小平头笑得像个痞子。 “不用管他,一轮到他值班就这样,一时半会是爬不出来的。”所谓“大哥”终于开了口。 “大哥,今天晚上……”小平头还不忘记刚才被打断的话题,看来执念很深。 “……” 四个巡逻的男人毫无察觉地一条线走向前方,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路过的右侧方向,粗壮的大树后面、下方的阴影处正躺着的身影。 应该已经被爱德华本杰明一枪击毙的帕达里克在此时猛然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帕达里克的怀疑 完全没有想到会再次醒来,帕达里克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抬手在眼前变换着角度细细探究。 居然并没有命丧于此? 整个人都宛若淹没在酿造多年的酒中一样,迷醉安详。 搜刮一下大脑,向前搜罗就只有找到自己中枪的那一幕,那一刹那还未消解便顿时空白,后面的一切都像被硬生生地给切断漂洗,仔细摸索就只能重复确认全部被洗涤干净的结果。 稍微动了动身子,并没有牵引起任何遭受枪击之后的灼烧疼痛。 是打偏了吗? 然而那中枪的感受却真实而强烈得可怖。 像有什么将自己捕获,钻进到自己的体内,填满身体里的每一处。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就不可能还会这般安然无恙啊! 帕达里克艰难地从地上撑起上半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并不沉重,原来是由于自己的心理作用太过压抑了。 从肩头顺着手臂而下摩挲,再在上半身的每一处来回确认般按压尝试,最终再次摸上自己的胸口,没有找到子弹造成的洞口,完好无损到似乎从未收到过任何伤害。 可是越是得到这样的答案就越让人无从下手,那家伙的枪,射出的子弹如果是普通的钢芯加铜套,或者是铅制、铅芯钢壳制,那也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再说了对方也不可能对一只吸血鬼用那种效果仅能视为挠痒痒的子弹,那么排除用于其它用途且对于对方来说根本用不上的空包弹、曳光弹、燃烧弹等。最大的可能性也是应该如此选择的就是专门用来对抗吸血鬼的木质子弹,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思前想后左思右想都是矛盾的,怎么思索都无法找到合适的答案,那么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对方根本没有要置自己于死地。 可是若是如此一来,对方那毫不留情的猛烈攻击就是佯装的演戏了? 为了什么目的要做到此种地步呢? 一张绝美的容颜,不受尘污,与含羞且无关联,无法亵渎,又从难逢但易散的礼教中指摘而出。此刻倏地跳脱到帕达里克的脑海中。美丽的内容就连相搭配的陪衬也都是美丽的,比自己还有同族们都要活得久远的纯血公主,见惯了绝世荣华,却丝毫不为所动、不为所吞没。梦魂来去。自己就成为了那绝世的荣华。让世间的观者甘愿备受降伏。 “简德古拉大人。” 然而在帕达里克的心里,却明确确定的是自己刚才想要为了保护她而献出生命的决断,却不再只是为了那份着迷与本能的束缚。 已经有所改变了。而这改变是因为自己遇见了简大人。 “喂,别用这么恶心的口吻叫那女人,好吗?”慵懒的语调,有烟草的味道萦绕,响起的时候太突然,像苍凉的风息偶然路过此地。 帕达里克猛地聚起精神,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靠着树干而站的竟然是之前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后来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所踪的栖觉。 应该说是栖觉亚历山大,血脉属于亚历山大家族的旁系并非本家,可是拥有的能力与只有一败的记录让他得以成为现如今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 没有胜利的记录是因为真的难以计数,而那仅仅一次的败北也鲜为人知。 树叶微微地骚动,长短不一的树枝抓搔发出粗糙的空磨声响,无从掩饰淤积的胶着氛围,反倒让一切变得更加阴森恐怖。 “栖觉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哟,别叫我大人大人的,我对这种传统规范实在不感兴趣。”顿了顿,手一松,将背包随意地丢在脚边,“要说的话,我还很反感呢!” “对了,简大人她——!” 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当然地认为栖觉亚历山大是站在自己与简大人这边阵营的,明明之前作为亚历山大家族走狗般存在的自己对这排名第一的猎人很是畏惧,可是也许是之前的短暂对话,看到这鼎鼎大名又很低调潇洒的男人居然帮了吸血鬼的纯血公主,自己也就很自然地予以信赖了,然而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再次重新架起怀疑、同时费力去试探验证,自己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了。 “我知道。”栖觉吐了个烟圈,轻松又简短利落的嗓音似乎结满白霜,“等我抽完这根,就出发!”声音宛若寒冬腊月里的结冻湖面冰层碎裂,放射状的姿态还有放射状的腔调满满回荡四散甩落。 “麻烦你带上我,我也要去!”言语冻结在喉头缀满了浓重湿气与歌罗西特有的灰白色,憔悴又坚毅地存活,无视彻骨的酷寒。 “只要你别拖后腿。”男人的嘴角依然保持着常态,但是眼底却掠过一抹光芒,那是赞许、期待,还有锋利。 “不过我很好奇。” “什么?” 栖觉眯起双眼,“开枪的那家伙是何来历?” “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看见了?帕达里克紧抿薄唇,可是若是当时就在场,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还是说他嗅到了连身为当事人的自己都寻觅不到的开枪之后所残留的痕迹? 栖觉垂上眼眸,将烟蒂丢在地上,在脚底碾碎,“算了,反正还会遇到的。”拿起背包,从凹凸的形状可以判断出里面不只放有一把枪,“我们走吧!” 帕达里克暂且收起那些纠缠的质疑,从地上半踉跄着爬起来跟了上去。 身为亲自体验过爱德华本杰明归墟之枪特殊子弹威力的人,帕达里克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好到不是一般人可有。 急促地呼吸,成团的空气在眼前蒸腾化为白色的薄烟,以迷茫的方式审视着四周渐渐暗去的暮色,成片的树木顶端的边缘线有的像波浪,又有的似锯齿,而那些与逐渐加深的天际所交接的地方涂抹上了一层淤青般的紫色——帕达里克眯起了双眼——看来就快要,这片森林、这座城市不用再过多久就将没入完全的黑暗之中,然而与这世上同样存在的地方所不同的特别之处是,歌罗西的黑暗况复雾生。 ##### 文外音:这个周好不容易推荐,可惜学校的事巧碰上好多,生小欢真是欲哭无泪了!不过看到你们的支持就会再次振作精神!\(^o^)/喜欢你们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怜司”之谜 歌罗西学院,此刻在操场的中央可以看到许多穿着印有学园祭标志的统一服装的学生会干部们正在进行晚上特别活动的最后准备工作,闻风而来的大人小孩络绎不绝,以或快或慢的速度向着这里逐渐聚集。 视线移到与顾小小三人所在坐标相反的方向,被巨大的圆环形高台隔绝的另一侧,已经任性地脱去明星光环、且改为加入古镜所掌权的狩猎使徒派遣公司、位阶排名第七、以“恋人”为代号的藤鸢与弥臻正站在一起,无声而低调地硬是从那密密麻麻的嘈杂地带里辟出了一小块宁静。 “我看到小小了。”弥臻伸长了脖子,因为身体矮小而努力地踮着脚,为了能够使自己的视线通道顺畅旋即又原地蹦高了几下,不过她的小手始终被藤鸢给攥着,看样子这大明星还处在心有余悸。 有的时候确实有点太小家子气了,不过这也可以算作是藤鸢特有的一种宠溺。 “我也看到了,不过我们现在最好还是装作没有看到她们会比较好。”顿了顿,握着那软乎乎的小手又使了使劲,希望能够换回女孩儿的注意力,“而且我们现在也不能被她们看见。” “哎?为什么?”好不容易才找到顾小小的身影,弥臻不由自主地再次张望了两次,生怕丢了踪迹。 “傻瓜,你还记得我们现在的任务吗?” “唔,我想想……”歪着脑袋。默默数着,“我们要找到小小的男朋友,找到简……” “都不是!”藤鸢食指微微一弯,敲了敲弥臻的额头,“小家伙儿一开始就错了。” 弥臻愣愣地咬着粉嫩粉嫩的下唇瓣,左右脸颊鼓起来,原本的苹果脸蛋此刻彻底熟透了。 以为藤鸢还会继续说下去,可是男人忽然转了话锋,莫名其妙的开始专注于那些散乱垂坠在额前的碎发。 “干嘛弄这些东西……” 弥臻小心翼翼地缩着身子不敢发出声音,原本就不算纤长的脖颈此刻更是快要被衣领给掩埋不见。 “笨蛋。我不是说过了吗?” 感受到脸颊被那温暖而又柔软的手掌给捧住。弥臻以羞涩又腼腆的方式抬起脑袋,却在还未完全触及到对方视线的时候,感觉到自己额前用来“武装包裹”自己的碎发被一个霸道的力道给撩起,掌心倔强地压制将其固定在头顶。 “不要藏起来啊!明明是那么好看!”话音还未落地。就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像盖印章一般盖在了那光洁的宽额头上。 曾经的藤鸢、审美观向来无人胆敢质疑。此刻已经不用去在意那是曾经。抛却这些过往之间被命运怂恿的含愠与凄清,支离破碎也好,一笑置之也罢。他从来都不会降心相从,却始终活得无所不载、坚持己见,大大咧咧而漫不经心地象征性听一听被迫害幻想时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不管这个世界的轨道如何改变,藤鸢永远都是藤鸢。 而那些所有爱着藤鸢的人都知晓也都同样信服着——他所说的就是正确,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他的世界宣言。 “知道了吗?” 能够看见将这方寸有限的视线连同整个世界都给填满了的男人又再次变回到了那个自豪地为身为猫咪的自己取名作“三文鱼”的大男孩儿,弥臻忽然觉得心一暖,血液乃至精神脉络所搭建的灵魂居所也都随之柔软了下来,读懂了那张帅气无比的脸上所堆满的怒容——多半是大男子主义的疼宠。 “恩。”于是在面对这样无法置之不顾的表情的时候,弥臻自然也就只能点头服输。 “很乖。”摸了摸脑袋,继而恬不知耻地露出满意的神采,藤鸢有时的行为确实既招人乐又招人恨。 “刚才你提到的任务……”为了拯救自己越来越发烫的苹果脸,弥臻捡回原本的话题。 “哎——就是去接客人啊!”可是藤鸢却有些可惜而无力地叹气了,“那些人还真是不会看眼色,想想就来气!” “那些人?”尾音上翘,弥臻重复着呢喃,额前的发丝因为惨遭并非专业人士的藤鸢的蹂躏而凌乱成立体的动态画面,北风一吹更是随风飒舞,不过藤鸢似乎对这一极富“空气感”的卷翘造型深表满意。 知道这小女人一时半会改不了性子里的谨小慎微,不过藤鸢崇尚的是立竿见影的强制灌输型的教育,于是也不管这小女人如何如何羞涩,又如何如何动作呼吸一致僵硬,他手臂一揽,也不征询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就将那胖乎乎、软绵绵的“渐亏凸月”给搂进自己的怀里,保持着“钳制”性质的姿势“拐带”着弥臻意图离去。 “我们赶紧把事儿处理了,然后就跑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度蜜月!” “哎——?” 要是古镜知道,自家新进的高级干部,还未潦草地对付完第一个任务就打算请下长假,不知会作何感想。(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小镜镜应该会喝更多的纸盒装蜜桃果汁,而且还是边喝边向小旭旭哭诉,美其名曰“我不要活了啦!”爽朗大作战!) **** 视线回到顾小小三人的身上。 一脸亲昵又热情,露出的些许笑容却在克制着什么,跟在二人的侧后方、眼睁睁望着顾小小侧脸的变形怪直感觉头皮发麻。 第一次觉得这女孩儿比自己想象的要强悍。 “那边哪儿有吃的啊……”怜司的嗓音丝毫不带有威慑力,变形怪眨了眨眼睛,从中估计出大约三成的可能性怀疑,但是听声音来看,这位“怜司”的周身散发出来的大半都还是平淡无奇的友善,那种平整而纯粹的呈现却像是规划好的,和平到不合实际。 “跟我来嘛!”顾小小哄劝道,声音是努力打造出来的嗲声嗲气,变形怪听到耳朵里却不禁想要笑出声来,他努力抑制住才没有破功。 话说,这小丫头片子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可不能因为他的失误而导致一切前功尽弃了,不然这丫头肯定会追着自己不放啊! 噙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拉着怜司来到一处大楼的侧面下方,因为墙壁而造成的死角使得一切都顺理成章,顾小小抬起手臂放在怜司的肩头上,同时在此之前还不经意地递给变形怪一个眼神。 变形怪单手改变懒散的姿态,翻转过后宛若利刃,伸出一只脚猛然一勾,趁着男人身子不稳的时候借力一把扼住了男人的咽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怜司”之谜(2) 歌罗西学院,潜藏于行政大楼里面的那间暗室,装备的虽然是毫无新意的古老机关,机关运作的方式也通俗到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价值,可是这种设计越是回归于传统则越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就达到在人前人后遮遮掩掩的目的。 原因很简单,不论是自愿还是被逼无奈,所有身陷在这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之中的人物绝大多数都不是池中之物,自信、自豪、或者自负都必然有着重叠,而这重叠所投射的落脚点有一点便是那运筹帷幄间自作聪明的远见,于是采取这种简简单单的方式或许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直接达到最大效果了。 然而在堂吉诃德预料之外的地方,他似乎对那些生来弱小的角色太过藐视了,比如说加入狩猎使徒派遣公司不久、兼职打工的人类灵顾小小。 根据事先安排在暗处的监视人力得出结论,勘察的结果是对方完全没有任何需要注意的特殊能力,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儿,最大的特点是有勇无谋,做事不经大脑的脱线神经倒是很惊为天人,可这也只是能拿来当做笑柄的废点,说到特别的地方就只不过是已经死去这一点而已,身体四肢可以被激发的潜藏力量甚至跟那些平常任务事件里需要消灭的堕落态人类灵——恶灵相比都比不过,是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的无关角色。 可是,谁说有勇无谋就真的很不堪一击了? 有的时候,弱小的力量也能够引发足以摧枯拉朽的战力。无法洗涤干净,那么就直接将那熠熠璀璨的星光一点一点地填满这涂成灰白的苍穹之中,点连成线,线线交织,照亮成面,攒聚代替那传说之中、蓬勃不减、足以剥夺所有色彩的太阳光辉,让天际找回那万里无云的豁然晴空。 当然,此刻说这一切还是有些早了。 这样的暗室究竟在这栋行政大楼里有多少,对此心知肚明也就只有堂吉诃德一人。 在堂吉诃德离开之后,虽然对于位于各个方位坐标正在暗自上演的或激烈或阴柔的争斗有所察觉。但是洛基却一脸悠然自乐地用那些数不清品种数量的高糖甜点安抚着不知餍足的胃袋。 本来就是与他无关嘛!——边在心里幸灾乐祸念叨着。洛基边探着仅剩下来的那一只手臂往嘴里补充类正方体的草莓棉花糖。 那些人会怎么样都无所谓啦,重点是要让他能找到适合吃甜点时乐呵的趣味才好! 疯狂往嘴里塞填的模样不像是担心会有人跟他争抢,到仿佛是生怕那些不断出现在桌面上的甜点会自己张腿儿跑掉。 按理说已经往肚子里吃了几十公斤的甜点,洛基也该到达活力充沛的状态了。但是看那张粗狂的脸庞上沾着焦糖的画面。面对甜点不懂收敛且愈发沉于耽溺的暧昧眼神。实在无法给出一个简明扼要又比较有格调的形容词。 虽然路西法将其称之为偏远教派的伪神,不过不管怎么说在这世上的那些毫无知觉的人类中间,也是有他的信徒存在的。所以姑且可以算是颇有地位的一位。但若是知道了这位喜欢恶作剧的神祗为了甜点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很受伤呢……(也许也会爱上甜点也不一定吧!) 打了个拉长的饱嗝,单手伸了个懒腰,洛基从长椅上半斜着身子很是拖拉地站了起来。 歪着脑袋露出思索的神情,并没有多余又复杂的手势动作,洛基的眼前、靠近墙边的位置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不算简陋亦不算豪华奢侈的浴缸,那肌理偏米色调的浴缸不算特别宽敞,但却并不是因为施术者的能力不够,而是完全按照他心里所想的需要出现的实体。 与浴缸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高高吊着的花洒和一个散发着绯红色光芒的古董式吊灯,单一的灯泡垂吊在花瓣造型的装饰下,洛基嘴角勾起微笑,走向那转眼间已经完全变了样的角落,拉上紧跟其后出现的印有棒棒糖图案的粉红色浴帘,哼着小曲开始洗澡。 说实话这是就他一个人在的房间,又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完全密封暗室,实在不需要搞什么遮掩,尤其是对这种嗜好就连一般的天使魔鬼都难以理解的恶趣味的家伙而言。 洗洗刷刷,在浴缸旁边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高台,可以看见上面堆满了各种甜点,这家伙就连洗澡的时候也不放过,实在是跟某个樱桃控的老男人有的一拼。 不过是有区别的,一个是以其为延续能量的食粮,一个是无法舍弃的珍贵纪念。 褪下衣服之后意外白皙的水嫩肌肤,可怖的是那失去了一只胳膊的失落之处。 洛基的能耐通俗点来说,是可以凭空创造出不存在的事物,实体化的幻觉,就连其中漂浮着的空气的重量、气味、温度都可以完美复制,足以做到混淆视听、滴水不漏的地步,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确实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一切,但是他却无法复原自己的这一只手臂。 对,不是不愿意,不是习惯懒惰,是真的没有办法。 可想而知路西法给他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而究竟洛基又会给予怎么样的回击呢? 让人担心的是,洛基找到了魔王的弱点——人类灵顾小小。 “剩下的就是掌控到我的手中了,是吧!”自言自语着,洛基拿起一块黑森林蛋糕,毫不在意那些淋下来、肆意拍打在身上的水花,长有稀疏胡渣的脸上露出深陷其中、受到迷惑的神采,轻佻到让人头皮发麻。 关上花洒,迈出一条腿进到浴缸里,已经浮满的泡泡因为外物的入侵而上升膨胀,弹跳着四散飞开,洛基动了动身子,两条修长的腿很是逍遥地搭在浴缸的边缘上。 他最享受这种沐浴的方式,所以才特意创造出这种有些狭窄的浴缸。 这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别具一格的趣味了吧! 洛基扬了扬下巴,放慢每一个动作,舒展着渐渐拉伸的颈部肌肉,他再次稍微动了动脑筋,下一刻视线平视着而去的墙面上又出现了几个镶嵌其中的电视屏幕,不是很大,小巧的九个以三乘以三的方式排布在墙上。 伴随着略显刺耳的呲啦声响,短暂的黑白色线条闪动之后,虽然每一个呈现的角度不同,但是出现在屏幕上的确实是顾小小。 能够看见,刚刚制伏“怜司”的顾小小正在夸张地对着变形怪做出“大获全胜”的可爱手势。 “嘿嘿,就让我来看看吧!你能不能给我带来乐趣。”感叹地说着,洛基伸手拿起一大杯烤布雷,放在胸前的位置大口享用,一双异常热烈的眸子始终锁在屏幕上微笑着的顾小小身上。 #### 昨天熬夜了,结果没有想到今天一口气睡到下午,生小欢也是哭笑不得嘿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怜司”之谜(3) “咚呛咚呛——。” 进入到耳廓中又回荡于整个世界的是某种贵重金属的碰撞声响。 几束缎带状的薄光,在一片黑暗中若隐若现般微亮,绵延翻转的褶皱,分割成不规则的区域片段扭转,整洁无比,锈色不染,比纤细的铁丝要宽阔,却没有实际的重量。 这是梦。 却化作宛若用来束缚勒紧的绳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魄,想要揭露不知为何而给遗忘掉的记忆,那是痛苦的、僵化的、令人绝望到彻底的记忆。 “不要告诉任何人,忘记你的姓氏,‘温彻斯特’……再也与你无关!” 悲戚又艰难。 “我的宝贝,隐姓埋名地活下去吧!” 恸哭着,却又微笑着。 “对不起,看样子……我没有办法看到你长大成人了。” 旋即是……身体被某种柱子猛烈贯穿的声音。 那一刻,有什么碎了……在这毫不犹豫的攻击之下。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受,胸口的某一处像被倏地掏空。 紧接着,在呼吸凝滞的时刻,在大脑停止运行的时刻,迈出一步站到视线的正中央的身影,模糊的身躯有着肌肉结实的线条,露出身经百战却又枉顾人命的冷笑,踩在前一秒还抱着自己、此刻却已经因为身体被刺穿而倒下的柔弱身体上,伫立到眼前。 深邃阴鸷的眸子,找不到半分或积极或悲悯的情绪。那样的眼神,随便一个投掷,似乎都能轻而易举地削开石块钢筋。 …… 侵肌的雨夜,像是雪山冻结的冰块融化而落。 在口中始终消解不去的味道,明明才刚刚变得温热,却活像是一把火,噼里啪啦地燃烧,张开火焰缠绕的血盆大口,朝着结缔组织一块一块啃咬。 一个人站在道路中央,身后是被熊熊火焰焚烧的半成品建筑物。具有悠久的历史意义。可是此刻已经离废墟不远了。 不管雨势如何骤密,也无法减缓的这一场大火,诡异得难以言喻。 闻不见惨叫声,看样子已然化作冰冷的沉沉死气。甚至就连亡魂也找不到**的勇气。 “无家可归吗?” 意想不到的能够在淅淅沥沥的雨滴中保持住原形的声息。 “那么就……跟我回家吧!” 低沉的嗓音。不沙哑亦不开朗。陌生又缱绻着奇妙的熟悉感,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到可以信任依靠的山峦。 如此,那些翻腾在心中的疑问与茫然似乎都在听到这样的声息之后便自动烟消云散了。 那么。是要跟着这声音的主人走……对吧! 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失去控制权限的这一种匮乏空洞也在依依不舍地加强变重,搜刮着视线中的每一处,却空无踪影。 声音的源头,在哪里? 惊慌失措地张望,四下能看到的却只有濒临死亡与已经枯僵。 “你去哪儿了?” 失声痛哭,泪水奔涌成了灾难。 “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 还没有理清思绪,但已经处于反射性地喊了出来。 “你怎么可以骗我?骗人的是小狗!” 初次见面,却貌似早已被某种经过岁月沉淀、编织而出的羁绊相连。 “不好意思,我就是一只狗啊!”重新响起的无奈声音,有点小巧的不正经与懒散态度。 就在近处,近到靠向自己的胸口,重新填补,再不见失落的虚空。 ……那是耐心不算太够的叫喊,“笨蛋!你要把我勒死了!” “隐者”薇薇安是被这样的一句怒气冲冲的话给叫醒的。 嘟囔着零落不成完整的句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紧紧交叉的手臂里是欲哭无泪、快要昏厥过去的八哥犬,可是有一半的神智还停留在诡异的梦中不可自拔,于是只是愣愣地发出咕哝的声音,身体还跟不上发出动作。 “我说你这笨女人,快放开我啦!”八哥犬横眉竖眼,这样失去了镇定的模样还真是少见,就连古镜与方旭都只有见过一次。 薇薇安半睁着迷糊的眼睛,呆呆地歪了歪脑袋,“唔——,狗狗?” 睡翘的头发,略显恍惚的神采,面对这样懵懂的可爱表情,八哥犬却是吞咽了一口口水,屏住呼吸。 相安无事的对视只持续了三秒,就看见下一刻薇薇安忽然大大地扬起了微笑,一把将捧着的狗狗重新搂进怀里,力道与热情的浓度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狗狗——!狗狗——!不准骗我!” 莫名其妙的霸道宣言,可是八哥犬快要灵魂出窍。 这个精力充沛的笨女人——!自己竟然之前还那么担心……真是可恶! 正抱怨着,可是八哥犬却只觉大脑缺氧得厉害。 拜托啊,这女人能不能有点大脑、有点警觉…… **** 视线移回至顾小小与变形怪的身上。 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算作攻击的偷袭,可是对方却就这么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实在是无法理解的微妙呢?各种意义上的。 在重力的中心发生细微动摇的时候就察觉到,变形怪叹了一口气,不打算再继续浪费多余的力气,他松开了手。 而在一旁为自己那值得嘉奖的高明演技正欢喜不已的顾小小,余光捕捉到变形怪有所改变的行动,有些不解地皱着眉头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太脆弱了,只不过稍稍被绊倒就没了意识。”充分表达着自己的不屑,说话间又改了口气,“不过你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就那么靠了上去一把挎住他,我以为你还真的因为沉溺感情而昏头了呢!” “有吗?”顾小小眨了眨眼睛,“我很确定,他不是阿法。” “不得不说,你那嗲来嗲去的说话方式还真是惊悚。”摸了摸下巴,继而微垂着眼眸边思量边自说自话,“不过也不错了。”其实自己的心里是有点儿羡慕的吧! 不过变形怪的性格,他自然是会继续心口不一,继续死不承认。 然而所发表的慷慨陈词都足够编辑成长篇大论了,还是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变形怪结束了自言自语,气愤地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到顾小小正蹲在地上,伸手戳了戳怜司的脸颊。 “你在干什么?”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怜司”之谜(4) 运用词语的定位听起来是宏观到有些模棱两可的落点,可是在某种近乎微妙的意义上而言却意外的准确。 变形怪望了望女孩儿过于不合时宜的天真脸庞,内心不断滋生复杂的叨扰,这女孩儿偶尔的一句无心或者略显烂漫的疑问,却论断得一针见血。 没错,不是应该好奇对方是什么人,而是这位无端出现在此的“怜司”到底是什么? 会是什么生物?也许连生物都不是! 不会是人类,这一点儿毋庸置疑,之前无论是通过怎样或华丽、或浪漫、或文艺哥特各自成半的方式遇见都可能没什么细枝末节会让他们产生需要在意的后怕感觉,可是现在,在那个创造出“怜司”存在的能量来源——洛基被“圣裁”消灭之后,也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地一笑置之了。 “这中间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变形怪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脑袋中原本就跃跃欲试的作乱因子已经彻底覆地翻天,被衣料遮掩的五指关节被无法测量百分比的激动情绪给影响、在看不见的地方紧绷颤抖。 “哎——什么意思?”顾小小依旧蹲在地上没有起来,伸手戳弄着紧闭双眼的男人的脸颊,似乎很享受那弹性绝佳的脸部皮肤。 “你想啊——!洛基已经死掉了!现在躺在这里的这个也不是你家男人,那么想想看……在这里出现、知道你与‘怜司’之间的特殊关系、甚至还拥有能力可以创造出与你男人说话习惯、情感流露方式风格很相像的‘怜司’,并且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应该说会这么做的人肯定是不安好心的敌人!除了那一个人还能有谁呢?” 变形怪自顾自讲着。整个精神状态似乎都沉浸在不安的情绪之中,所吐露的每一个字虽然借由“自负精妙绝伦技高一筹的分析议论”都显得无比高明,可是夹带着的语气却都字字珠玑地透着他的没用。 “那一个人?谁啊?”女孩儿的语气昭彰地显露出她的心不在焉,顾小小似乎戳那男人的脸蛋戳上瘾了,俨然是脱线神经作祟。 “笨女人!你能不能有点紧张感啊!”变形怪怒气腾腾地扯着嗓子大吼,小液滴的口水从口中飞溅而出,两只手臂打开着抖动。 “哎呀呀,别生气嘛!你看你都翻白眼了。”纯正的安慰语气,可是因为蕴满的漫不经心而只会造成火上浇油的反效果。 顾小小站起身子,手臂搭在变形怪的肩头。“你看看他嘛!我们两个这么容易就给解决了。威胁性并不大啊!放宽心放宽心啦!” 变形怪咬着嘴唇瞪着顾小小,总觉得女孩儿看自己的眼神都正驶向某个引申义偏颇的地方,他再次大吼,牙齿似乎在一瞬间变成锯齿状。“别把我和你论为一谈!”明显是被这小丫头片子给小瞧了嘛! 话说为什么这种时候她会出奇的镇定啊…… 路西法忘记了提醒变形怪。小刺猬的大脑通路是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 “对了。你刚才提到的那一个人是哪一个人啊?不会是那一个人吧!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笃定除了那一个人就没有别的人了,也许是那一个人呢?” 又不是说绕口令,女孩儿却总是不厌其烦地将可以简言之的话语扩充为繁琐。而且还是顶着一脸如此郑重其事的争辩表情。 不过变形怪此刻更想要计较的是这女孩儿言论中心的反转问题,速率实在太怪了! “我说的那一个人当然指的是……”因为被某种提不起劲去追根究底的无力感所影响而导致这絮絮叨叨的前提过长,最重要的几个字还未揭露放空,骤然间一股彻骨而饱含歹意的恶寒从侧腹两边窜至背脊。 思考意识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的预示痕迹,却猛然觉得身体被一股沉重无比的力道给正中袭击,还未来得及予以反击,同时也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对方究竟是何模样身份,甚至就连发出表明惊骇的痛呼声都没能来得及,脑一昏,只能接受现实般失去了意识。 更加不可置信的还有顾小小,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子渐渐向着地面滑去,虽然力不能及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使劲用力搀扶,试图延缓这一响起危险预警的现实发生,可是再怎么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拉起比自己高大壮硕太多的男人,于是就这样被带着,一屁股重重坐在了地上。 “喂!醒一醒啊!”顾小小低头焦急地望着变形怪的脸,却仍然看不到自己想要见到的画面。 攥紧拳头,无法抑制满腔怒火地抬起头,却见到这个不知何时出现在变形怪身后,一击便将其打倒的男人、这个站在她眼前的男人,是怜司! 怎么会? 怒火渐渐转换成毛骨悚然。 顾小小机械一般转动脑袋,向左看去,躺在一旁的是刚才被自己与变形怪打晕的“怜司”!然后是倒在自己腿上的变形怪,也拥有着“怜司”的面容!接着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还是“怜司”! 怜司怜司怜司——? 怜司怜司怜司——! 除去变形怪不讲,为什么会有两个怜司? 基于本来就不算丰富的常识考量,可是现实却一再颠覆原有的认知,虽然自己作为一个随处漂泊的人类灵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了,可是眼前的诡异场景却足以无条件唤起自小就扎根在内心深处的恐惧,那么像这样不清楚来龙去脉,可是顾小小知道自己即使弄明白这情景出现的各种客观主观原委因素,与生俱来的本能也依然让她怕得说不出话来。 四肢瘫软,想要当场落跑都做不到。 但是顾小小并不是那种会丢弃同伴的人,虽然她与这变形怪之间的渊源到现在还未有空闲揭露,不过阿法倒是有办法让她自己开口坦白“招供”,只是现在想这一些似乎越来越偏远了。 就这么维持着对峙的姿态,能够看见顾小小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小小。”对方忽然笑了,温柔与冷酷的掌控再次完美复刻呈现出路西法的视角。 只是这样一句原本应该带来浪漫主义童话色彩的呼唤就让顾小小的心凉了一大半,湿气浓重的空气从那呆张的口中漫入身体里,重锤灵魂而响起的是走投无路的绝望声息。 “阿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怜司”之谜(5) 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呐喊,这是破碎的静默在崩溃来到之前任性又悲伤的悸动摇晃。 在这无法用科学理论描述的场景降临之时,顾小小第一时间却是再一次陷入了强烈的自我厌恶之中,先不纠结为何自己每每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境围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面对危机之时自己身体与大脑所作出来的反应,像这样身体已经习惯去寻找那个男人的庇佑与保护,任性、自私,又不可理喻。 自己……明明就说着大话要成为他的光芒不是吗? 那时大言不惭,但是为什么自己又是这样,一遇到事情就因为恐惧而紧缩,因为懦弱而跌落。 栗栗危惧,顾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扶着变形怪的手指因为内心无法抹去的胆怯而收紧,该是感受到这无心造成的疼痛了,但是变形怪还是没有醒过来。 虽然不远处就有满满的人类,可是却都是毫不知情又没有一点儿能够与之抗衡的战斗能力的普通人类,不往深里说,甚至那些人类就连能否接受“超自然生物所存在的世界”的这个认知都成问题,而在这种比较微妙的情景下,顾小小能做的就只有将自己与他们隔绝得越远越好,绝对不能牵扯进来。 也就在这样近乎绝望的现实面前,顾小小意识到自己此刻孤立无援。 不能总是祈求阿法的保护,像个没手没脚的弱势群体。以被迫害妄想症拿腔拿调来显示自己的无力,难道自己要的就是这样吗? 再一次像那样,只能躲在他的身后吗? 就连莉莉丝的认同都得不到,自己希望的、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瞬息之间,某种颤颤巍巍、暧昧不明的东西变得炯炯有神。 “你到底想干什么?”清了清嗓子,朝向站在眼前的“怜司”开口问道,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虽然不算坚固但也清楚。 这句疑问可能有些不太适合承接男人近乎柔情的“小小”二字,却已经难得不已。 “小小。”呼唤依旧轻浅而优雅,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却让顾小小更加不寒而栗。 “叫我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实在可以称之为逞强了,只不过顾小小不知道、且此刻也无力知道的是这被咬合漏风的效果已经引发了位于几处阴影下的旁观者的动容。只不过有的是咧嘴大笑。有的则是笑里藏刀。 沉默并没有拉长,凝视着顾小小的眸光无法称之为深邃,也无法看成轻薄,就在顾小小不明就里的时候。只见这位始终不带一丝恶意的“怜司”忽然加深了笑容。眼睛弯曲成一条细密的缝隙。宛若有黑色的晴影流动其中。 “小小,你是我的,所以我的任务就是要将所有妨碍我们的人都给消灭掉。”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补充比手画脚。只是看着男人微笑地说着这样的话就体会到了这种平凡而肃杀的恐怖。 顾小小愣愣地望着男人,呆滞一般,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露出十分勉强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别乱讲,这里哪有什么妨碍的人啊!”从头至尾也不去看躺在地上的变形怪一眼,试图转移“怜司”的关注视线。 “既然你来找我了,我们就去玩一玩嘛!”脚下不漏痕迹地绕过变形怪的身子,将自己的嘴唇咬出惨白的痕迹才凝聚起勇气靠近到“怜司”的身边,然后抓住男人的胳膊以示亲密,摸着衣服布料也会打颤,其实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怕得要死,无法去直接触碰对方的肌肤,就只能借由这样半吊子的动作达到目的。 渐渐用力,意图用看似不经意的动作拉着男人远离变形怪的所在地,渐渐地融入到人群里去,其实自己并不是想要将普通人类拖下水,而是想要瞅准机会逃离。 这些都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那么也就不能算作是“障碍”了,对吧! 这样乐观的安抚着自己,缓慢走动的时候也努力维持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中,其实直到行至彻底看不见变形怪身影的距离之时,顾小小依然不敢去拿眼瞧男人的表情。 没有反对与再次骇人的开口,应该没有关系了吧! 这么寻思着,顾小小猛然松开了手,也不去看那“怜司”,直接迈起双腿就是疯狂逃离。 边跑着边伸手拨开着眼前不断涌动而来的人群,没有闲暇之心去在意每一张一闪而逝的面孔,就只有无可名状又愈发盛大的恐惧感在身后紧追不舍,化作无形的藤蔓,缠绕着蔓延而来。 如同窄小的波浪,不管是自动还是被动,向着左右分开的人群却在某一处戛然而止。 因为太过突如其来而无法以完好的刹车方式停下来,在意识过来的时候顾小小就已经撞上了某个宽阔的胸口。 鼻头酸涩,狼狈又颇感歉疚地道着歉,虽然自己并不是可以这样停止逃离的处境,但是顾小小已经习惯了——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而给别人带来麻烦——这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定下的原则。 然而擦去眼角的泪滴,视线的画面终于清晰之时,所带来的就只有死寂。 “小小。”微笑,而且又是阿法的复刻。 只见站在顾小小眼前,刚才以正面承受着碰撞的人,正是“怜司”! 又是“怜司”?怎么又是? 这家伙刚才不是被自己甩到了身后吗? 可是为什么……会像这样、好似等待许久的状态? 不对!不可能这么快!又不会飞! 这么说来……除去变形怪,这是第四个“怜司”? “小小,你是我的。”一字一顿,比机器人机械式的单调宣告更吓人,因为这男人是充满感情的,还是半冷酷的爱意。 顾小小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动作如同坏掉的发条人偶,接着又是毫无预兆一般,向着左边的空隙奔跑,拼命想要绕过前后夹击的“怜司”,却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眼前的面孔里不断的有“怜司”掠过,而且是越来越多,像被取代一般,被填满,甚至就连那些原本陌生的普通人类也都扭曲了五官,变成了相同的面孔。 整个世界,似乎就只有“怜司”了! 那么,就只有跑向没有人的地方了! 衍生出这样的想法,顾小小本能地朝着旁边异常安静的树林里跑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怜司”之谜(6) 奔跑逃离时的拼命,此刻能够感受到的是这具已经不再活生生的身体正被某种从未经历过的强势逼迫着、脱离一如往常的自己。 湿气浓重、温度又在愈发加速地飕飕下落,即使这不断忤逆着自己、向着与自己相反方向作乱的风变得再粗糙,顾小小似乎也抓不到呼啸分贝的实感。 这是恐惧带来的附加反应吗? 可是却只能不假思索地交替摆动着双腿,脚下所踩触到无非是滑腻的青苔与油脂般的土壤,偶尔会踩到半分凹凸不平的沙石,与逐渐来到的低迷视野还有天气打击同时存在着,虽说这些身外之物能够算作是旁观者的姿态,却只会让内心的这份日暮途穷的情怀变得更加深重。 若是情感被惧怕抢走了主导权,那么就连身体都会渐渐地失去意志与勇敢。 只是,遇见自己从未有过认知的东西……会感到害怕难道是错误的吗? 或者说,是犯罪吗? 从深处络续回响的声音,那是宛若雄浑独到的双弦颤音所奏起的惊世曲调,能够感受得到身体里已经不再蓬勃的血液忽然躁动颤抖,散板音调明快却不再欢腾,绝无仅有的颤音在沉沦的边缘一气呵成,格律随心所欲,顺畅而深邃表达的是疾风骤雨、简练又将动感拉长至刺耳的三度双音,流利的快弓拨弦制造摩擦的骚动,**迭起却总是脱离不开悲酸忧郁,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全曲?其实根本就没有止境——这是会让魔鬼在噩梦中哭泣的小提琴回旋曲。 顾小小紧咬着下唇。奔跑时动作偶尔会打踉跄,艰难得让人心疼,可是现在她就是一个人,而她也确确实实认识到了这个残酷又不违背常理的现实。 总会遇到像这样一个人的困境,若是永远都想着依靠别人的保护与拯救,那么自己是绝对无法真正拥有——自己这个存在的“人生”。 那么此刻能够思索到的,就只有拼了命地奔跑。 将危险引开,带离得越远越好,若是幸运的话,或许自己也能够得救。 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罢了。到底能不能够得偿所愿就只能等到命运的宣泄。 漫无目的却又按照笔直的一条道路前进。身边或近或远乌压压一片,仔细看去虽然粗细不一但却一致地生长为不合时节的茂密,填满视野的是由于天色渐晚而涂抹上一层墨色的树林,即使沉默不语也在此刻显得别有用心。这是在往常顾小小绝对不会选择一人前往的地方。此刻却别无选择地只能深入腹地。 位于远处、原本臃肿而蓬松的黑紫色云朵。渐渐的因为自己坐标所发生的快速位移而变得更加巨大,近在咫尺一般,阴暗的姿态仿佛燃烧起来的炽盛火焰。无法视作斑斓,因为没有带来激烈的温暖。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顾小小双颊泛起潮红,喉咙也因为大口呼吸而变得疼痛。 眼角盈满酸涩,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身后紧追不舍,发出病重的沙哑**,声带被无法细数的砂砾重创,光是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会觉得是一种折磨。 可是纵使如此顾小小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停下脚步回头,根本就不是“这声音究竟是否是自我恍惚的臆想”这样的问题,她怕得无法再去纠结这些只会让恐惧加大的细节。 于是乎,紧紧闭上了眼睛,小巧的拳头也攥得绷起。 不能怕,顾小小! 绝对不能停下来——! 阿法——!阿法——!只要有你我就不害怕!只要有你! 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呼唤,这是只有自己才能够听见的最强咒语! 奔跑的时候自然感受不到似乎正在变强的心理暗示,只有疲倦与吃力在不断啃噬一向懦弱的心。 猝然间,“啊!”的一声,响得突兀而轰轰烈烈,紧接着伴随而来的就是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的闷响,为这片沉浸在黑暗途中的树林增添了更多的诡异气氛。 顾小小吃痛地皱眉,纯澈而坚毅的五官因为这毫无预兆的摔倒而揪成一团。 艰难地坐起身子,脚踝因为身体的移动而发出针扎似的疼痛,成小节激荡的电流围绕着关节纠缠,又发挥了类似于点穴的效果迫使自己无力动弹。 一只眼睛眯闭着,顾小小也不顾手掌上沾满的腥湿泥土,条件反射地朝着自己的受伤处而去,却在接触到实际感觉的刹那间一愣,呼吸也凝滞了下来。 这是什么? 摩挲着,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么就是罪魁祸首了? 想想看,刚才的自己……是被绊倒的! 才刚刚得出这个结论,顾小小却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空气与风纠缠着窜进自己的口腔里,将原本就不算温暖的干涩霜冻得更加冰冷。 这种触感…… 肢体动作变得缓慢,宛若齿轮被蓦然截断。 深深地吞咽下一口口水,终于看过去,那是……人! 陌生的脸孔定格在狰狞又魂飞魄散的表情处,那人的脑袋与脖颈很明显不处于正常的水平线上。 死人——!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呢? 苍白若石膏的脸,黑色的衣料只是将其衬托得更加惨白。 本能的想要立刻远离,但是四肢已经瘫软! 顾小小疯狂地蹬着双腿,撑着手掌在草地上摩擦着向后滑退。 可是还没离开多远就又被迫停了下来,这是遇到了阻碍? 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见到躺在自己身后的正是迈克尔老师! “啊——!” 条件反射地变换角度,偏离着斜切用力,顾小小再次狼狈地摩擦着地面后退远离。 “怎么会这样?”颤抖的、呼出之时变成灰暗的雾气,像油渍一样,慵懒地升起,但又被周遭的墨色同化、变得浓黑,成为了看不见的形态,却只剩彻骨的寒意。 牙齿打着颤,不敢去看那躺在不远处的两具已经失去生息的躯体,顾小小慌忙又高悬着一颗心,张望四周,越发绝望。 刚才视野豁然开朗,以为预示着开朗的光明,现在发现却也只不过是到了更加“黑暗”的地方,而这“黑暗”是只有在场的当事人才能体会得到的引申。 眼眶已然酸涩,下一刻又听到单调的语气所诉说的话语,那是不可计数的重叠嗓音渴望时的回荡,好像一个伤口撕裂时的崩溃、让人发狂。 听觉在一霎那间失灵,能够看见从自己刚才奔跑而来的方向有什么在向着自己这一方靠拢,幢幢鬼影款款而来,从薄雾中分离出来,或者说他们的黑暗无法被周围环境的黑暗给覆盖。 “小小。”诵悼的魔咒,失落的字符,将顾小小最后的一点儿期许全部熄灭。 “怜司……” #### 生小欢最近在准备下一个周突然告知的考试,发得不是很好,希望大家多多理解!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适逢生机 借着镶嵌在墙壁上的九个电视屏幕,此刻在歌罗西学院行政大楼暗室里边泡澡边吃着第三杯烤布雷的洛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看起来应该是最为惬意的存在。 不论是略显吝啬的浴缸装饰还是水量过于丰盛的花洒,这些外人看起来就好像眨眼间凭空出现的存在其实都是洛基使用自己的力量所创造出来的。 仅仅想一想就能够实现,这样一来通俗点儿说真的是很方便的能力,任何人都能推测得到,该是欲望过于膨胀的堂吉诃德也会想要得到手的能力,可是却并没有,从有所结交开始堂吉诃德就没有流露出任何趋向于这种想法的情绪,甚至一点会引发怀疑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可以视之为多种可能性。 只是,不管是因为堂吉诃德的扑克脸无可挑剔,还是由于洛基的玩世不恭背后还有着强大的威慑力,就算两个人互相抓着各自的把柄、同时还不为人所知悉,甚至再来一个翻转,全都自作聪明地以为对方不知,再过于纠结复杂的原因都造成了现在共同的结果——勾结在一起和平相处,那么那些不为人知又充满离奇的人性轨迹,也久没有人再愿意去查明了。 各有所需的两个人,相互利用似乎是最为和谐的相处模式了。 那么,在这人性不断扭转背叛、自娱自乐的时候,背后是否还有隐藏在更为黑暗之处、牵引控制放任自流的存在呢? 此刻或许还言之过早。 **** “隐者”薇薇安发现自己醒来的地方已经不是自己睡着之前所身处的地方,还未松开紧紧搂抱着八哥犬的双臂。已经惊讶地目瞪口呆。 不用去擦揉眼睛露出天真懵懂的少女表情以显示自己的慌乱,以自己嗜好的风格为标杆,亲手改造过的一眼便可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保健室。 保健室——? 猛然从专供给身体状况碰巧不佳的学生休息的床上坐起来,薇薇安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样动荡变化过于猛烈的动作却没引起向来喜欢对自己施以说教的八哥犬——修的严重不满。 话说,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抬回保健室的? 而且……那些人都去哪里了? 房间里虽然空无一人,可是这样的现状却带给她巨大的信息量,排序筛析,将所有有用没用、以各个主角为开头的相关情报归类总结,好像脑袋中有一个烹调手艺精湛、满腔热忱的厨师。两只手上握着一大把面条甩动拉扯。连带着尘屑状的面粉化作惊涛骇浪,可是一股脑涌来的感受却俨然堵塞。 薇薇安头痛地扶着太阳穴,“糟糕了……” 是的,确实糟糕了。 她竟然睡着了! 而且大脑一片混沌。 这可真的失态! 会这么说也是因为。作为在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鲜为人知的高级干部。就如她的代号一般。任务甚至存在都与机密有着相同的地位,应该说她更为隐秘,因为她一直以来都直属于古镜和方旭。传递的是各个高级干部的动态情报。 而就好像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知晓,能够担当“隐者”这一职务的也就只有薇薇安一人。 可是看现在这样,醒来之后所有原本处在自己调查、监视范围内的人物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毫无踪迹,同时顾小小等人是在什么时间又因为什么状况离开也都脱离了自己的视线,并且自己究竟是如何被转移到这里的也成了千古谜题……薇薇安懊恼地再次抱起一直瘫软在自己的手中的八哥犬修,猛力摇晃,有种发泄的意味,这可以算作是推卸责任。 “快起来!快起来!你怎么不叫我啊——!” 从来都没有过,“隐者”从来就没出过重大乱子! 可是……“谁让你睡得那么死啊——!”八哥犬再也无法抑制地怒了,扯着嗓子的凶狠模样倒让观者有种想哭都哭不出来的同情感觉。 不管是谁,再好的脾气也会被这笨女人的无厘头给气死,八哥犬心道。 不过……“你再欺负我!”咬牙切齿地哼道,同时还更加用力摇晃八哥犬的身子,薇薇安噙着笑,要知道她可没那么好欺负! ……霹雳乓啷的一阵人狗大战过后,又是优雅的女子和绅士狗。 “现在怎么办?”将身上改造过的保健医生款式的时装脱下丢到一边,薇薇安拿出自己最喜欢的那条三层荷叶边的夸张藕粉色长裙。 “只能先选取一个对象了。”八哥犬抻了抻腿,重新振作它贯穿喜好的懒散精神,悠然自乐地晃着小尾巴踱步到窗台的一边,打了一个百无聊赖的哈欠,无声无息地将那盆新任“小五”给一口解决。 放弃细细咀嚼,一秒钟的吞咽过后,就看见八哥犬再次趴倒在婴儿车里。 这一次没有当即听到薇薇安为她家“小五”的愤愤不满,空气中却是传来类似**又宛若呜咽的声音,八哥犬抬起一只眼皮望过去,就看见那笨女人的脑袋上顶着那条装饰繁复的衣裙,却怎么也找不到领口。 “可、恶……被卡住了。” “怎么可能被卡住了呢?”细小的不解吐露咬在齿缝间,同被闷盖住的焦躁情绪一同跳起了热锅上的蚂蚁的舞步。 八哥犬有些无语,像看白痴一样望着女人蒙着脑袋拼命使劲、想要将脑袋弄出来的窘境。 真的,女人要是笨起来,真的是谁也理解不了的。 八哥犬摇着脑袋感叹,在一旁半好笑地止不住感叹。 怎么会被卡住呢?这女人最喜欢的穿衣风格就是汇聚了宽肩、细腰、阔摆的长裙,其中最为匠心独具的标准就是那露出锁骨的设计,想想也不可能成为脑袋出来时的阻碍。 “我说你啊,脑袋移到旁边的领口就好了。” 一句话,身子在瞬间僵化,忽然安静下来的薇薇安默默听从,顺理成章地将长裙换好,同时也顺理成章地红了脸颊。 刚才错把袖口当作领口了。 感觉,又回到了某种奇怪的氛围里。 而打破这一氛围的,却是从窗子外面无声飞进来的一架纸飞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适逢生机(2) 没有追加任何好像引擎那样的动力装置,造型也是普通到三岁小孩都可以轻易折叠出来的质朴,可是却像是自己有所思想有所控制般,无视风的强度与雨的打击力度,一开始就是冲着目标而去,专一到不会落到任何人的手上。 “隐者”薇薇安单手没有耗费过多的精力,轻轻往前一伸就接到了那轻薄的纸飞机,飞落的姿态宛若翩然的水鸟,在接触到薇薇安掌心的一瞬间就看见那轮廓的边缘泛起胡粉色的光晕,毋庸置疑与顾小小曾经捡到的两架一模一样,换言之就是这纸飞机来自同一人所为。 没有顾小小的好奇心爆棚与不明所以所引发的的各种后现代幻想,薇薇安拿着纸飞机露出司空见惯的表情,过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新月般的长眉渐渐皱成不解的状态。 “怎么了?”没有听到原本应该响起的声音,鼻子相当灵敏的八哥犬修从异常安静的空气中嗅到一丝蠢蠢欲动。 “‘教皇’说,让我们现在离开保健室。” “那你至于怎么惊讶吗?”八哥犬打了个哈欠,同时又舒展着身子拉了拉筋,可是那天生慵懒的长相实在无法与气宇轩昂挂钩,离神清气爽也远得很。 “他说,要在七十八秒钟之内。”单调的音节流露出她的精神与声带共同错愕,显得低迷而昏沉。 “那你还磨磨蹭蹭的干嘛?”修忽然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投射出精明的光芒。它立起身子,灵巧敏捷地一跃跳下婴儿车。 要知道,“教皇”的计算是绝对精准的,超过任何巫师的预测。 “可是你想啊,七十八秒钟啊!除却纸飞机飞上来保健室一直到落在我的手中,再加上我阅读信息的时间,怎么可能……”无视在脚边咬着裙摆的八哥犬,薇薇安消极得眼神涣散。 “笨女人,那家伙的建议时间里已经都把各种情况都给计算进去了!” “但是,他会算到我醒来的时间吗?还有穿衣服找不到领口……”薇薇安边叹着气边抱着胳膊绞尽脑汁地思索。 “那你还在这里耽误!”怒火再次冲破计量表的临界值。八哥犬的圆亮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爆炸时的熊熊大火与滚滚浓烟。身体腾起、高高跳到空中,爪爪上的肉球朝着薇薇安的脑门一戳即中,留下可爱的粉红色印记。 薇薇安吃痛地捂住额头,可怜巴巴的眼角点缀着晶莹的泪光。“你怎么这么凶?还直接上手!” “我这是爪!”八哥犬抬爪擦了下鼻子下方。露出沧桑大叔的表情。而那些围绕在嘴边的皮毛也成了名副其实的胡渣,“废话少说,赶紧动身!” “嘁——”撅着暗红色的嘴唇。薇薇安心底里潜伏的小恶魔已经按捺不住天马行空又略带血腥的想象力,叫嚣的对象直指某男中音、性格大叔的犬科动物。 只是究竟是模仿大叔的犬科动物,还是暂且落魄、扮成犬科动物的大叔还无法直言表白。 “那家伙还说了什么吗?”八哥犬修邪笑着欣赏着自己的爪爪,露出白亮的牙齿,“应该也注明了我们接下来该有的行动指示吧!” “嘁——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薇薇安扬起巴掌大的俏脸,带着蕾丝手套的双手掐在腰间,“没有!” 当然,虽然不习惯于女孩儿拙劣的刻意刁难,但还是有法子对付的八哥犬勾起微笑,酝酿在眸光的中的雪亮打出一个六芒星的璀璨,“哦——是吗?”故意扬高的声调,爪子的锋利在一瞬间露了出来,只是所瞄准的目标却是……薇薇安倾尽心力养活、又惊险的、每每都因为“新任小五”献身而大难不死的肉大、肉二、肉三和小四。 可是现在呢……看看旁边,刚刚爬上最短生存记录的新任小五已经连根都不剩,恍惚之间,旁边整齐成排的肉大、肉二、肉三和小四似乎在打颤发抖。 就这么一瞬间,薇薇安就瘫了,眼眶含泪地宣告认输,只是这一次有那么一点儿反常,“呜呜——,修从来都不会用武力威胁我的,修从来都是以他无可挑剔的绅士教养将我感化让我欲罢不能的,呜呜呜——” 总感觉这用词用句都怪到不伦不类,看看就连这气氛的走向也越来越扑朔迷离。 八哥犬叹了口气,收回了爪爪重新跳回到婴儿车里,用那慵懒的男中音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似乎是很累很累了,可是却不知道原因何在。 哭声戛然而止,薇薇安收回情绪的方式也因为看到八哥犬修的反复无常而变得急遽仓皇,她闭而不语,默默将那藕粉色的软呢宽檐帽戴在头上,推着婴儿车离开了保健室。 时间早已超过规定,只是“隐者”薇薇安与八哥犬——修并没有碰到不该碰见的人,应该说身为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高级干部中、位阶排名第六的“教皇”真的很有远见。 “上面要求我们去哪儿?” “广播室。” “让我们收集并调查战斗之后的痕迹吗?” “没有交代,我想应该是的。” “可是老大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对方使用的手法了吗?” “先去看看再说吧!” …… 又恢复到了一个优雅沉静让人着迷,一个毫无生气却久经世故,只是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在跃跃欲试,而这一切所介怀的方向似乎在预示着沧海横流。 八哥犬悄无声息地佯装不经意,凝望着薇薇安的表情多了些忧心忡忡的不安定。 两个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别别扭扭,其实根本不需要多疑好吗? ——这次的事件已经无法避免……看来我只能跟你说我必须食言了。 历历在耳的声息,虽然说得句句在理,却还是无法完全放下芥蒂去接受。 修酸涩地沉了沉眸光,疲倦是因为即将来到的腥风血雨。 ——能够相安无事这么长时间你也该知足了。 是的,是该知足的,其实谁都不能责怪不是吗? 因为即使自己带着薇薇安不断辗转避及,那家伙也不可能会放过薇薇安与自己。 ——秘密,不会永远都会是秘密。 只是,老板啊……我是真的很想要让一切永远都是秘密。 “修,一会儿再给我买冰激凌吃好不好!”女孩儿俏皮吐了吐舌头,与成熟复古的时装不相符合的表情都藏在了软呢宽檐帽的帽檐下。 “恩。”只是鼻息哼声的回答就足够让薇薇安心花怒放,而八哥犬修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呐,薇薇安,现在我们所身处的这个地方——歌罗西,是你的故乡。 而你可能已经完全忘记的是,你的家族“温彻斯特”曾经是与亚历山大家族同等地位的存在啊…… #### 风与雪都快成鬼哭狼嚎了,生小欢穿得太少了结果就感冒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啊!穿得像个棉花糖其实会更可爱的哦!大家感恩节快乐!爱你们,么么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适逢生机(3) 虽然行为方式在努力扮成平淡无奇的路人甲乙,但那绝不多见的绰约风姿与迥然不群的精致容貌却怎么样也无法被人与万物借助有心或者无心给忽视掉,所流露出来的气质毋庸置疑会让人心动,即使画面中会有那些不太优雅的小任性,可是当投射到旁观者的眼眶中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爽朗到耀眼,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不过还好的是,在这歌罗西学院每年所举办学园祭的这一天,大部分的人众都汇聚到了歌罗西学院里,于是不论是第一、第二、三四五六街区,还是本就无人问津的脏乱小巷,基本都处在一致冷清的状态上。 “唔簌——,这就是红极一时的跟踪路线吗?咱们新加入的‘恋人’还挺罗曼蒂克的!”风衣的衣角随风款摆,拿着“一罐”(这是咬文嚼字比较自我主义的古镜所习惯的用法)纸盒装的蜜桃果汁、古镜忍不住发出一声拉长版的感叹,清闲的语气已经看不出来他现在位于各个组织里所扮演的角色设定了。 红极一时? 根本就是人家小两口甜蜜回忆里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好吧! “少爷,请不要总是窥探别人的**。” “我哪有——,就是想知道……然后就知道了,又不能怪我。”古镜双手一摊,脸瞥向一侧,表示自己的立场也是需要同情的。 “那就请你至少不要当众宣扬出来。” 方旭用手背矫正了一下银边眼镜的高度,钴蓝色的钢笔不小心在脸颊上划过一笔。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触觉真的太过轻浅,或者是由于他的性格使然所造成的无意识,方旭完全没有察觉。 “我说阿旭——,你是不是太……”刚把视线移回来打算好好说教,却没想到会毫无预兆地看到美少年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出了不算特别突兀也绝对不合性格的这么一撇痕迹,古镜所酝酿的一肚子“爽朗”话语却都在看到的那一刻化成了长久的凝望,可以确定的是那情绪之中有百分之五十的含情脉脉。 不过虽然含情脉脉、也可以说即使含情脉脉,方旭也只感到毛骨悚然。 “怎么了?” 古镜抿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压抑快要涌成浪潮的眉开眼笑,“没事儿。” 自然是不能说出来咯。不然就不好玩了! 以眸子无法追逐的速度与逻辑无法解释的方式挥动左手。在外人看来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肢体动作,方旭有些无语地收起了笔记本,取而代之出现在手中的是一面小巧玲珑的化妆镜,虽然男生随身携带镜子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这面化妆镜却是日常专门用来解决“少爷任性”骚动的。(其实是为了吐槽吧!) 看见了自己脸上的可爱痕迹。方旭却还是一派淡漠的美少年作态。看样子是完全不在意。 “不好玩。”太过失望,古镜垂头丧气的叹气。 一肚子“爽朗”其实都包裹着不怀好意的恶作剧情怀,但是古镜忘记了。自己的所思所想瞒得过谁都瞒不过方旭。 每每受到严重打击的时候,就会有某个专跟自己作对的家伙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我觉得,也就是人家方旭才最有可能与你“白首不相离”了! 潜意识道:看吧!就连那条喜欢跟自己作对的丑人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条人鱼,游动在遗忘之海中的姿态总是招摇又恣意,边兀自嘟嘟囔囔,边用力吸吮着蜜桃果汁,只听一声不太悦耳的粗糙声响,古镜一愣,微张着嘴巴晃了晃手中的纸盒,“没了?” 最后一罐也喝完了,这不是……双重打击吗?! 比较微妙的雪上加霜,古镜暗暗将新鲜出炉的怨念全都追加到了某人鱼的身上。 穿过六个街区,虽然一脸不愿意但还是找到了暂时的替代品,古镜抱着一时心血来潮购买的桃子抱枕,与方旭一同朝着位于歌罗西偏南方位置上的附属区走去。 “少爷,我们或许来早了。”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却做出这样的论断。 “还说呢,现在就属她还在偷懒。”古镜将脑袋埋在抱枕里嗅了嗅,“怎么没有蜜桃汁的气味?” 想也不可能有了吧! 但是为了不要再去打击爽朗小镜镜,方旭没有直接说出来。 其实最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少爷这么喜欢巴别学院自动贩卖机里的纸盒装蜜桃汁,为什么不使用力量自己变出来?明明对他来说,想要实现完全就如呼吸般简单,可是古镜却总是在某些特别古怪的地方秉持着某些特别古怪的原则。 “在想什么呢?”古镜有些意外,因为他竟然看到方旭露出头疼的表情了。 天呐,有谁这么大能耐,居然能让小旭旭冥思苦想! “我在想,一会儿见到她,我们应该采取哪一种方式才能够让她的分贝处于三十五以下?” 古镜一愣,“对了!忘记了!忘了把‘为吹’那家伙也一并带来了!”(声调同‘以为’的‘为’) 为吹可是唯一可以镇得住她的法宝。 “不过‘教皇’现在脱不开身也是事实。” “或者把夏洛克叫来?”认真思索了一下,古镜还是只想到了“倒霉鬼”的候选对象,麻烦的女人自然是要找更为麻烦的男人来对付咯! 只是方旭再次冷静地给予否决,“宁宁的城堡离这里太远了,少爷您忘记了吗?夏洛克哭着喊着说想宁宁,早就回家了。” “可恶,这么重色轻友,真是不讲义气!”古镜咬牙切齿。 “虽然很可惜,不过现实确实是只能我们两个……” 这是第一次,古镜与方旭一致对同一个女人感到无力。 而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等候在那里且早就感到不耐烦的女人正是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位阶排名第四、代号“皇后”的榴花。 **** 另一边,位于歌罗西偏东方位置上的附属区的土地上,占地面积广阔到离谱、同时又可视为歌罗西另一大标志的奇迹乐园的正门口,并肩而立着两个身影。 “今天还真是冷清啊!”藤鸢抽搐着嘴角。 “看那边……应该是不开门了呢!”弥臻小声小气,转而又抬头发出疑问道,“不过我们不是去接人吗?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啊……” 藤鸢哑着嗓子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可恶!又迷路了…… #### 还有三天就考试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相信有你们的存在,生小欢能凝聚更大的力量,变形成力大无穷的金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适逢生机(4) 聪明人大多不会承认自己在某些事情上的愚笨,姑且除去道德因素在其中所占有的分量,有时不流露出自己的弱点反倒是被看作机警,逃脱不开精明的赞许。 那么……迟钝的人呢? 更多的事实表明,笨蛋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笨。 这样看来,似乎不论是聪颖,还是蒙昧,也都做出了同样的行为。 这种时候大智若愚似乎才更显得有魅力吧!可是也会遭受更多精明者、或自作精明者的忌惮。 那么藤鸢呢? 既拥有多到满溢出来的聪明者的才干,又总是拿大智若愚当玩世不恭的借口,同时还与“大路痴”这种笨蛋脑细胞为伍,于是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我带你走的这一条是近路啦!”——不管怎么样,还是像个笨蛋一样咬死不打算承认了。 “这里吗?”虽然内心不断有诧异的情怀牵引着思绪,但是相信就连顾小小都能笃定,弥臻一定会跟着藤鸢的决定走,坚决不质疑,坚决不反抗。(坚决拥护藤鸢的指导方针,投身以藤鸢为中心的……别闹了!生小欢!) 虽然其中有那种小心翼翼的性格影响作祟,但更多的是因为从自己还是猫咪“三文鱼”时代起就认定的羁绊。 当巴贝雷特使用能力解除记忆的封印之时,那些回忆与感情都回归到了弥臻的灵魂中,相对的。因为原本是猫咪的灵魂为诞生起源,于是虽然已经变作了人类,猫咪的喜好与思维模式也依然无法与之完全剥离,同解封的根基一同回温,模糊了现有的人类界限。 依附着猫咪影子的人类灵魂,这样的弥臻所认定、所追逐的,自然不离初衷。 世界的中心,从此都只会是藤鸢。 “相信我啦!”藤鸢露出轻松又蕴满爱恋的的表情,但是心里的底气却并不完全牢固。 然而也就是在这种心绪遭受其它暧昧因素的束缚之下,往往会造成类似心不在焉的披露。 而这披露。可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残酷绝境。甚至到达无法逃避亦无法挽回的地步。 那是——将现有一切美好事物都粉碎彻底的悲惨世界。 只是,是否还能怀抱起生机? 相信,至少笨蛋还会相信。 **** 对于帕达里克来说,这种时候忽然特别想要能够拥有看透人心的视力。 是啊。这又是有趣的生物设定。 与恶灵、僵尸一样。吸血鬼被称作超自然生物,超脱的地方体现在许多方面,像是**的力量、还有普通人类无法真实体会到的发达感官。只是简单的这几点优势就使得他们在这各个种族间得以佼佼不群、无往而不利。像这样已经可以轻松的站上制高点,需要在意的威胁也就只有那么两三点,却还是无法做到无欲无求。 应该是会反过来,那些潜伏在血液里的轻浅都变得更加强烈。 然而都能够看到远处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颗粒了,也能够看到猎物深埋在皮肤组织下面的血管走向,却还是看不透人心。 或许只有这一点才是所有种族都无法克服的共同难题吧! 帕达里克紧绷着神经,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克星、吸血鬼猎人——栖觉亚历山大,脑海中同时还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了另一个男人举枪瞄准自己的画面。 到底在密谋着什么? 不管是脑海中的那个,还是眼前的这一个,所作所为都任性得不让别人理解。 其他人就算了,他好说歹说也算是个出场率占有一定高度的次要主角啊!(这是什么描述啊……) 可是两个人男人都强到可怕,于是无法轻易的问出话来。 帕达里克忽然又撒气了,像个被抽光力气的白痴。 情绪全部都变得松松垮垮,而投射到他身上也都化作了垂头丧气。 “怎么了?”栖觉并没有回头看,就已经发出了疑问。 “难道你背后也有眼睛吗?”帕达里克头一转,哼一声道,“怪不得是排名第一的猎人呢!” “这么哀怨做什么,我貌似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像‘猎杀’那样的事情吧!”脚下的步伐始终半铿锵半随性,栖觉说话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是像个时尚前卫又冥顽不灵的纠结复合纠体。 “是是是!” 不知不觉中,帕达里克变得放松了许多。 一小段时间的安静气氛,在这即将完全陷入夜晚的树林中莫名的有些安详,帕达里克没有自觉,其实潜意识中是有些倾向于依靠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所谓的克星。 强大的家伙,只要站在自己这边似乎就很有安全的意味了。 看表情永远张扬着自由与无所畏惧,即使走向的前方又是覆灭与杀戮,却仍然能够嫣然沐浴在充满蓬勃气息的森林之下,聆听生命的声音,这样的人虽然强大,却也可怕。 那么他是否真的就只是寥寥数语便可总结概括的了呢? 帕达里克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使劲揉了揉眼睛,但再次见证还是同样鲜明。 只见栖觉边走着边抬头仰望了一眼悬在头顶上方的树枝,伸手摘下了一片树叶,玩味与威慑力融化,那注视着树叶的微笑像个孩子般单纯,只是他却莫名觉得,这男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因为想到了另一个人。 是无意识的,流露出与怀念之人一模一样的表情。 像这样以杀戮为职业的家伙,挂念珍重的人中也会有这样纯真的人吗? “喂——,额、不……那个,栖觉大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帕达里克的反应能力还是很值得称赞的,至少非常及时作出了挽救。 “怎么了?”栖觉依然散漫得不像话。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们吸血鬼一族的首领呢?”起了头就无法停下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啊!你是吸血鬼猎人吧!而简大人是……” “吸血鬼也是有权利与我们人类共存的。”栖觉勾着嘴角,虽然注意力都还停留在手中的树叶上,吐露的方式却一字一顿,说的时候语气更像是在讲一个以“很久很久以前”为开头的故事。 只是听了这一句,帕达里克就愣住了,睁大了眼睛,停下了脚步。 “曾经有人这样告诉我,而他却是吸血鬼猎人世家的当家。”栖觉也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帕达里克的时候嘴角噙着淡然的微笑,却异常夺目而耀眼,“想知道吗?兔子爱上鲨鱼的故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适逢生机(5) 也许是因为对于这样一个男人会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太难以相信了(好多“这样”啊),于是帕达里克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在话音坠落间做出了反应——屏气凝神地抱持着期待史诗般年度大戏的好奇与希冀,等待着男人的下文详解。 只是,等了良久,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头顶之上、萦绕四周的那些被夜晚降临时的风息所吹动的树叶同自己一样失去耐心、开始躁动不已的簌簌碰撞,也没听到栖觉开口。 抓紧的思绪因为过分拉长而摇摇欲坠,帕达里克因为男人不知是否为故意的吊胃口行径而有了那么一丝恍惚——对方要说的故事,跟简大人有关系吗? “很久很久以前……”听到男人终于开口,帕达里克顿时视线敏感得凝聚。 紧接着,却措不及防地看到男人狡黠地勾起嘴角,“有一只兔子爱上了一条鲨鱼,最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完毕。” 一口气字字连串,收尾的时候就只看到男人童话般的表情,不带恶意却又只能让人认为他在愚弄自己。 帕达里克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呛在口中堵得他一时半会儿发不出利索的牢骚。 就不该相信这男人好吧! 刚刚自己竟然还有那么一瞬间认为对方是认真的。 (生小欢:“一瞬间?” 帕达里克:“好吧!五十九秒。” 生小欢抿着唇抱着臂表示没听见。 帕达里克放弃了、扯着嗓子,“好吧!一百五十九秒!”) 栖觉将帕达里克脸上的各种表情都尽收眼底。于是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帕达里克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随机率先动身、走在男人的前面,一步一个重重落地的脚步声,两个人的位置交换了过来。 两只胳膊夸张地交替摇摆,帕达里克边走着边暗自在心里愤愤不平。 这种时候还讲这些玩笑话做什么? 因为无聊而逗弄自己吗? 还是作为战斗前的兴奋剂? 不管是哪一种还真是恶趣味呢! 只是……真的仅仅是心血来潮的玩笑话吗?想到这里,帕达里克垂低眼神,混沌的光晕在其中氤氲。 兔子与鲨鱼? 这样的搭配好奇特。 一个是在陆地上栖息的哺乳纲动物,喜好食草,胆小怕惊而善跑。皮毛短而毛茸茸。还会团起来变成球卖萌。 一个是号称“海中狼”的软骨鱼纲动物,光是称号就囊括了大半。 只是,像这样显而易见的强弱对比,在人类面前所受到的对待却天差地别。 不能说人类是兔子的天敌。因为人类还会被那可爱的萌点征服。于是对于兔子来说。在人类面前更多的是得到关怀备至、温柔呵护,而鲨鱼,不管所具备的身体条件在海洋之中有多么强大。不管对于人类的生命是否真的会造成威胁,纵观下来,从结果上来看,人类对于鲨鱼的生存、威胁与恶意更大,这样相对下来所产生的关系,无法让人将其视作物种之间的“美好相遇”。 伤害,然后可能永远都解不开,不论其中的一方抱着何种情怀,似乎很难有所期待。 帕达里克一愣,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步? 无法说是完全跑题,可能自己的潜意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两种动物的身上带入了某个角色。 其实……很像对吧! 兔子与鲨鱼,人类与吸血鬼。 难道他话中所指的是简大人和……某个人类吗? 不会吧! 帕达里克摇了摇脑袋,将脑袋中臆想出来的可能性碎片都给抛甩出去。 应该不可能,某个人类爱上了吸血鬼,还是吸血鬼的公主?不可想象。 可是…… 支离破碎的东西很难被清除干净,于是那些遗留下来的点点星尘只会不断啃噬着内心。 若是真的如同自己所想,那么不论是谁,想想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结局。 眸光中的光晕微微颤抖,只是这短促的思考就让帕达里克的额间多了些汗滴。 没有注意到笑声是在何时停止的,也没有看到走在自己身后的栖觉虽然自行掐断了所有的愉快声息却仍然保持着大笑的唇形。 缓缓的、以失魂落魄的悲伤姿态悉数敛尽,栖觉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一片树叶。 最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么…… 以让人心痛的无声叹息来否定。 **** 歌罗西偏东方位置上的附属区,奇迹乐园。 走进去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没有一个游客也没有看到一个工作人员的身影,所以之前弥臻才会作出“不营业”的结论。 但是现在丢弃因为掩盖迷路窘况而心绪紧张的状态,这时重新去看才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进来得太过容易了。 会这么想并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因为他们两个确实没使用什么高明的手段。 而从他们一路走过正门前的主干道、来到了这以“神采飞扬”为第一主题的区域中央开始,周遭的气氛也过于安静了。 聚精会神地注意着每一粒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动向,同时脸上还维持着轻松的神情,藤鸢握紧了弥臻的手。 弥臻一怔,却没有露出不解的神情,而是默默的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态,不动声色地回握住。 听到了,你的声音。 像蒲公英,笨拙又本能地跌落在我的心涧,泛起一圈圈未惊的涟漪。 两个人走着,在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先兆的时刻,视线中的光景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只见按照规律分布在两人周围的路灯居然无端的被一致点亮。 有什么……在吗? 毛骨悚然的感受像电流,一点一点,在皮肤上零星的散落坐标,转瞬间遍布战栗。 然而或许是两个人相交握的手掌心处有什么在传递交流,感同身受又心有灵犀,两个人依旧向前迈着步伐,步幅与频率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只是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心底里却确确实实地知晓两个人心底沉淀的不安有多浓烈。 正这么想着,刚刚走过的左半边地方,只见旋转木马的灯光也在一瞬间点亮,负责动力的装置部位猝然做功,同时还响起了欢乐的背景音乐。 看来真的是有什么在,而且不用想也知道,是敌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适逢生机(6) 一百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必须承认现实。 这里所谓的“一百分”,实则是藤鸢潜意识里为敌人首领打出的分数。 原本以为对方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知道新加入的弥臻与自己的,可是现在看来不仅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将老大古镜一对一所下达的指示路线也都摸得洞察秋毫,而最让藤鸢感到动心骇目的是对方在考虑部署的时候就连自己“路痴”的特点都给计算了进去,不仅如此,还十分精准,实在是让人既心生忌惮又油然起敬。 不愧是胆敢造反的人,虽然藤鸢与弥臻还没有与对方打过正式的照面,但是根据方旭在之前的情报告知,显然对方绝对是凭着自己的能耐成为那一群“怪物”中的一员的。 只是,不知道被派来埋伏在奇迹乐园里的这一群打手们,是否也配得上所掌握支配权的那一位的“一百分”。 藤鸢牵着弥臻,随着向前规律迈出的平稳脚步,周遭的玩乐设施都一一启动运行,转眼间奇迹乐园里响起了各种欢腾的音乐,然而在这看起来明亮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景里,却显得恐怖而惊悚。 在黑暗中偷袭不是更有利? 藤鸢眯起眼眸,脑海中回想起方旭对自己的叮咛,所提醒的话语之中最让自己感兴趣的几个字——吸血鬼,懒得感慨这些宛若杜撰出来的生物居然真实存在,他搜索着脑袋将曾经听到或者看到过的小道消息与幻想设定结合总结。为了完全起见,罗列出一长串吸血鬼的优势和弱点。 不管怎么说自己与弥臻都是人类,那么在感官的发达程度上就差了一大截,如此对于对方来说首选的就是视线受到严重削弱的黑暗环境,可是很显然,对方并没有选择这一条道路。 那么看样子剩余下来的就是三种可能了。 要么对方并不是吸血鬼,且视力与装备都不算精密普及,要么对方性格比较扭曲,喜欢先用诡异的气氛打乱我们的心理,要么就是对方十分自信。确定自己的实力足以随心所欲。不管哪一种对弥臻与自己都是不利。 因为藤鸢很清楚,他和弥臻不是直接战斗的类型。 藤鸢绷着脸,打量着远近不一的阴影地方,突兀的窗户、削尖的屋顶、浓重的金箔与铁器装饰、玉石的雕刻、露天的排布座椅、缀有荷叶边的欧系阳伞……一张阴森的网悄然无声地张开。那些以盘根错节的巨型树根为造型的休息长椅。可能遮掩了不少人的身影。 这选择的地方还真是好。依托地利,隐蔽点多到数不清,对方若是拿着枪。必然会采取火力封锁,除了集中打击之外、再分出人力分两翼包抄,而到那种时候弥臻与自己也就只有认命的份儿了。 看来加入到这个公司里还真是时机不对啊! 一开始就摊上了难事儿,不管怎么样……看样子是没那么容易脱险了。 可是…… 藤鸢试图以不经意的方式留意起四周的环境,竖起耳朵分辨夹杂在风息里每一点细微的声音,紧接着大脑的思维跟上运作分析归类,对包围过来的恶意大体有了认知模型。 想要扭转,那么他们可以反过来利用对方的意图与筹划。 对于对方来说,偷袭的隐蔽点多到可以挑选,而相反的、对他们而言,躲避攻击的机会也就增多了相同的百分比。 若是对方采取暴风雨似的扫射方式,射距范围的劣势便可以用隐藏角度来挽救,处在死角之中,有娱乐设施的厚重玻璃钢和金属材质作为盾牌,那么那些普通的子弹也就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对方在此的指挥“枢纽”,将那一群人的中心打乱。 没错,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趁乱脱离,因为他们并不适合战斗,而且他们的任务也不允许他们打浪费时间的持久战,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藤鸢还是懂的。 藤鸢盘算着,在大范围的攻击打响之前,自己必须瞅准时机诱导对方发出攻击,不只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实力,也是希望能够在了解了对方的人数与战斗类型之后做出计划,转而能够掌控主导权。 但是在将所有的想法付诸行动之前……藤鸢望了弥臻一眼,旋即垂下了眼眸。 被划为约会圣地,在找回弥臻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二人蜜月时的路线规划,奇迹乐园必然是前五的排名。 原本应该是令许多人朝思暮想、趋之若鹜的探险游乐的地方,现在那些各自伫立在原处的设施装饰所呈现的也与平常同样,旋律张扬奔放,霓虹绚丽多彩,可是却再也无法让人放下心来。 想到这里,藤鸢做出了决断。 没有意料到藤鸢骤然间停下了脚步,正被心底里不知从何处而来且不断放大的说话声音搅合得心神忐忑的弥臻惊讶地看着男人转了个身子站到了自己的眼前,面对着面。 胖如渐亏凸月的身子无法两手围住,可是男人却无所顾忌地抱住女孩儿软如棉花糖的身体,拉进,然后搂在自己的怀中,唇瓣落在女孩儿光洁的宽额头上。 郑重其事又唯美到会让千秋万象一同屏住呼吸的吻,弥臻的心一颤。 这样突兀,想必那些藏匿在暗处的敌人也目瞪口呆了。 藤鸢闭上了眸子,不管怎么样,他也无法看到弥臻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他不会说什么“即使牺牲自己……”这样的壮志豪言,因为他要的是和弥臻一同平安脱离。 看到弥臻流露出了然又心有灵犀的神情,两个人相视对望传递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得的笑容。 其实敌人似乎忽略了,二人代号的意义。 “恋人”,所承载在其中的力量名为“结合”,当藤鸢与弥臻结合在一起,任何难关都注定无法成为“恋人”的阻碍,充满生机。 一声破空的摩擦声响从远处的高空传来。 沿着设置在空中、蜿蜒盘旋的轨道,可以看见一辆闪耀着宝石光芒的飞车正穿梭驶近,高速飞驰时就连支架状枢轴也都碰撞着嚓嚓作响,似闪灼着烟火焜烨的流星一闪而逝。 藤鸢与弥臻还未有所反应,就看见行驶到距离他们最近的轨道段落之时,有人影从上方低空绳降。 #### 生欢明天有考试,所以今天发完这一章就要复习,一直到明天考完试才能再发,跟大家说一声,希望大家理解!(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适逢生机(7) 很厉害。 能够在身处于高速行驶的飞车上的同时朝着对应目标的轨道精准地投出绳索固定、并采用利落的身段不假思索地跳出飞车,又在计算好的时间一跃而下,看来就算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是条骁勇的汉子! 只不过,这份自信又暴露出了另一个层面的心理。 藤鸢眼神一厉——你们实在也太小看人了! 这种攻击却是会让人措手不及,不管敌人是用刀剑那样的冷兵器还是火药味十足的枪支,只要跳到他和弥臻的中间,在这么近的距离对这具人类身体所造成的杀伤力绝对不简单。 可是…… 对于能够在对方有所行动的一霎那间就看清一闪而落的人影的速度、角度、散发出来的杀气、还有下一步动作的力道方向的预测,藤鸢的身体立刻弹跳起作势将其击回的反射神经,他左脚向着后方稍微退一半步,纤瘦却又硬挺的身体向下蹲,蹲低至身高原来一半的高度,接着又猛地借力,顺势伸腿掠过地面横扫,重重地踢在男人的脚踝处,将男人绊倒在地。 当然并没有做到这里就收回攻击,藤鸢并没有那么蠢,因为光是看对方前一秒所展现的身体素质就深知这点攻势并不能将其彻底打倒,而他也不是恋战的角色,只是为了弥臻也为了自己,起码必须先保证离他们最近的这一个要切切实实地将其现有的行动能力剔除。 敌人还是能减少一个就减少一个比较好,当然这也是在此刻紧急情况下力所能及的前提上来说。 于是在横扫的动作之后。藤鸢又打算再给予对方至少令其暂时失去意识的重击。 “交给我来。” 又来了。 这时不知何处响起的声音,可是又实实在在的带着不会让人喘不过气的坚定重量,温柔跌落在心涧,安抚又呼应着每一处紧绷在身体各处的神经。 就好像在说:我也和你一起。 就好像在说:我也能够保护你。 就好像在说:没关系,我们本来就应该并肩在一起。 似乎听见了自己的每一种感情趋向的潜意识,在最需要的时刻边予以最需要的回应。 藤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自然而然的相信了此刻的奇妙场景,将自己发起的攻势生生掐断。 忽然间,眼前一晃,就看见弥臻发出一声拉长的呐喊。唇齿咬合的方式更像是一只猫咪。渐亏凸月的身子稍稍一沉,旋即以下半身的强大力道弓起全身重量,一口气用两只手将地上的男人抬了起来向上抛出,一下子丢出去近乎五米远。像一颗流星。只不过轨迹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很是狼狈。 伴随着不可置信的惊呼抽气,就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子毫无反抗之力,无力回天的挣扎搭配着身子变做纸片的可怜情景。那人的身子与架设在空中的轨道达到水平线的高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越发响亮清晰的是呼啸而来的飞车,然后便看见那人的身子还未有所反应,就奇迹般地被擦身而过的飞车固定轴给勾住了身体,被携带着飞驰而去,再路过前方与地面有所固定链接的地方,被电线杆压成了瘪瘪的柿子饼。 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藤鸢与弥臻两个人一同愣在原地。 只是,藤鸢更在意的是弥臻的大力。 而且,想到刚才出现的奇妙情景——心灵感应,藤鸢思索之际,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看来是……” “啊啊啊——,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弥臻失落无比。 藤鸢以为女孩儿是因为从未有见过这样的血腥画面,并且还是这种好像糅杂了“冥冥之中”的“忽然”与“居然”各种导致与顺势,于是打算好好安抚一般,顺便再偷吃个豆腐之类的。(藤鸢:“生小欢你说什么?!什么偷吃啊?!她是我媳妇好吧!” “没关系,我懂的。”生小欢捂脸偷笑,各种小幻想。) 以为受了惊,以为拉进怀里就会没关系……可是全都是以为。 一般“以为”,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大半都会是出乎意料的“没想到”。 “可恶!欺负主人的家伙应该是由我收拾掉才对!”弥臻攥着拳头嫉恶如仇地咬牙切齿,圆圆的苹果脸再次“成熟”。 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而大大受伤,可是藤鸢接下来的反应更为奇异。 “这个……臻臻啊,你这么说会让人误会的。”愣愣而呆滞,让藤鸢脸红又在意的是那两个字——“主人”。 他其实……真的没有“调教”的嗜好啦! 不过这小家伙给他的反应还真是可爱! 和从前一样,在弥臻还是小猫咪“三文鱼”的时候一样,让他动心。 并且现在以人类的身体呈现出来,更让他心动。 而现在,这种怦然心动的感受也在同一时间传达到了弥臻的心里。 并没有惊讶与想要打退堂鼓的变动。 按理说,像藤鸢这样的男人,身后想要追随的女人多到无法计数,可是却就是如此任性般认定,就是要弥臻,非弥臻不可。 而此刻的弥臻,也再没有之前身为猫咪时的精致美丽。 像刚才那样,宛若变身成一个大力士,咬紧牙关、发出粗糙的吼叫,将一个男人朝着高空抛起,这样的、不顾及形象的行径——会给身边的男人留下深刻且不可磨灭的印象,同时又有极大可能的会让男人诧异、尴尬地选择重新考虑。 可是并没有。 而这“没有”是双向的。 弥臻没有想到过这些,她的骨子里就没有想过这种行径的危险代价,更没有想过藤鸢会这么想。 弥臻从来都没有为与魔鬼做灵魂交易而后悔过,也没有为这具换来的再不优雅高贵的肥胖身体感到羞耻,因为从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些都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成全她的心愿,给予她保护他的力量。 她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也不认为这是一种背叛“灵魂”的牺牲,她只是保护她的珍重之物——她的世界,她的爱情,她的主人,她的藤鸢。 同样的,藤鸢也没有想过。 百分之一百的相信,同时还有百分之充溢的全部容纳——这就是“恋人”。 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一同惊讶,又在下一刻露出绝无二致的了然神情。 而在两人眼神交汇的时刻,耳边响起了按下扳机的声音。 “糟糕了!”藤鸢脸色一变,这种时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拼了命挡住弥臻的身体! 可是也就在这时,弥臻抢先挡在了藤鸢的身前。 “我不准!”一声吼叫响彻天际,却没等到下一声该有的枪响。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开枪? #### 生欢秘话:今天考试,结果到了考场才知道是开卷考试,生欢第一次体会到哭笑不得,这就是之前上课睡觉的下场么…… 考完试坐车坐了几个小时,晕眩得快要吐出来了,回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晚上九点多才醒,所以现在才发,感谢大家耐心的等候!谢谢大家的支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适逢生机(8) 拥有宛若天赐的炎凉共存的声息,在世人眼里向来演绎着孤傲不羁的阴郁歌者,而那种无谓凄迷与哀矜的性格也被崇尚为冷眼旁观的华丽,在班级里与歌迷近在咫尺时会懂得适当又自然的以退为进,在私底下面对工作人员又会半懂理半没肺没心,只有少数人才能见到的恶劣面具——像曾经将他与猫咪“三文鱼”分开的地痞那样,后来得到了来自于他本人的亲手“报复”,又或者像是顾小小那样,惨遭变相“调戏”。 是这样的人,长久镌刻着以上形形色色的标签,若是将其与每一个所发生当时情况的场景对号入座,其实藤鸢只不过是一个任性又容易被自身情绪影响的逞强小子罢了。(当然还有着像是……“才华”诸如此类的。) 于是,从出生以来都持续展现着这样的性格,却在首次得知超自然生物存在的时刻很是轻而易举地便接受,又在被不知多少数量,亦无法估摸对方可发动战斗能力的大小深浅之时异常冷静,迅速分析,且面面皆到,并同时刺激跟得上敌人速度的反射神经,不得不说藤鸢的潜力是难以估计的。 若是古镜在场,想必也会露出爽朗的姿态自卖自夸了吧! (远方要去与榴花接头的古镜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继续迈着步子,虽然方旭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喂!阿旭。” “怎么了,少爷?”方旭面无表情。“听语气,少爷心情不佳。” “你听到我打喷嚏了吧!为什么不担心我?”古镜气得扯着嗓子嚷嚷。 “因为我知道少爷是喝蜜桃汁喝多了。” “我……这、这……也有可能是感冒了啊!”古镜先是尴尬地语塞,又不死心地大吼。 方旭不为所动,用手背抬了抬银边眼镜道,“您是不会感冒的。”郑重其事。 是的,若是古镜感冒了,人间就会发生让人咋舌的变故,在此……这不是玩笑。)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开枪,若是因为瞄准方向拿捏的迟疑,这时间也实在漫长。 对方的首领既然是要安排袭击。就不可能会排出半吊子来。 光是看这奇迹乐园的部署就知道对方并不是无所谓结果。 监视、牵制、屠杀、绑架…… 那么现在姑且能够推测得到的是。对方要的是生擒! 可是这样就又成问题了! 藤鸢这个人,虽然对于他来说弥臻之外的全都无所谓,并且他也确实只是刚刚加入的新人,但还是懂得坚守道义的。 既不能允许其他人伤害弥臻。也不会崇高到为了公司的利益献出生命。但是他更不可能倒戈、变成一个背信弃义的背叛者。 如此。就绝对不能在这里被活捉! 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刻,虽然惊讶于对方的行动暂停,但是藤鸢还是争分夺秒地拉着弥臻。在将小家伙保护在身体前面的前提下尽力向着远处奔跑,边跑边不断借助游乐设施的阴影与死角遮挡,以防遭受对方的袭击。 而在同一时间,也能够听到来自于后方敌人的各种咆哮与吵闹。 “笨蛋!怎么不开枪?” “不是说要留活口吗?”——看来是自己猜对了呢! “你现在是在向我夸耀你的枪法吗?” “额呜呜呜……我不敢!” “人都放跑了,还留个头啊!” “那、那……” “快追啊!” “让我来吧!” “交给我吧!大哥!” 骂骂咧咧此起彼伏,从这轻易发生口角的发展上可以听得出来对方的大致关系,且也能确定在这一群人之中姑且没有需要让他特别注意的狠角色。 可是也不能完全笃定,也许是遮掩存在的障眼法。 只是对方的人数有点出乎意料的多呢! 该怎么办呢? 藤鸢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毫无察觉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 虽然心里的意志是如此坚定,且叫嚣的方式也是自信满满、霸道帅气,可是在刚才对方瞄准的一瞬间却又是确凿不移地感受到了内心的恐惧。 追得最紧的身影向着藤鸢与弥臻扑来,藤鸢暗怒地冷哼一声,同时身子稍稍一侧,在躲过对方探来予以钳制脖颈的手臂之时飞起一脚,脚力重踢在腹部,带来难以形容的冲击感,一瞬间便可看见那人的身子立马飞向了空中,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一个“好巧不巧”,直接摔落在了飞速旋转的咖啡杯造型的游乐设施里。 原本就不是通过正常启动,所以转转杯的速度快到眼花缭乱,是会让人上吐下泻的飞旋急速,于是旋即便看见那人的身子一边随之高频率摇动,一边又再次弹起,斜飞着摔到地面,口吐白沫,激起飞扬的尘土。 还真是可怜! 不过藤鸢与弥臻倒是没有露出相关的表情。 只见弥臻正为“主人”藤鸢首度表现出来的无懈可击的体术而吸引、两只眼睛泛桃心。 而藤鸢,则是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沉浸在烦恼与逐渐旺盛的怒火之中,一心想着保护弥臻。 “可恶——!”怎么样才能在保证弥臻不受任何伤害的情况下解除危机呢? 蓦然间灵光一闪,大脑中的问题处理系统紧跟着快速搜寻,想到之前古镜与方旭那“含蓄”的“友情提醒”,藤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也许,可以那么做。 出神思考的时候,从左后方又有身影追了上来。 这一次藤鸢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弥臻似乎已经很是熟稔地使用自己的怪力——面对男人袭过来的拳头,她采取顺势主动接下力道,肉呼呼的手掌握住那人呼啸而来的蛮力,然后在对方明显惊骇又呆滞的神情下大口咬了下去。 请注意,这一切都是边跑边进行的。 没有想到这胖女孩儿会采取这么“实在”的回击,且尝试了几次也无法将胳膊抽离回来,郁闷的是脚下还必须配合着对方的速度奔跑,男人疼得龇牙咧嘴。 “混蛋!敢碰我的女人!” 这明显与现实不是一个意思好吧! 在男人欲哭无泪又扭曲变形的表情之下,藤鸢转了个身子接着将男人的胳膊呲啦一声向着相反的方向用力翻转,旋即在弥臻松口惊呼之时,藤鸢连手带脚、将男人直接扔到了一旁的“飓风飞椅”(这种游乐设施好像一把大伞,下面吊着很多的吊椅,在大伞旋转、升降、变倾角时,吊椅会在空中波浪起伏地旋转飞舞)上。 心脏正以今天内最高的速度跃动着,弥臻猝然吃痛地皱眉,但是却在下一刻又恢复了原来表情,而这一切并没有让藤鸢目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适逢生机(9) 歌罗西学院,教学楼。 其中一处、近期上镜率最为频繁的楼层。 步履平稳到老成,用料奢侈却又款式传统的皮鞋在地上每踩一步似乎都能带来震动。 而这深沉的闷叩声所造成的低调震撼仿佛也懂得延长“登场时间”的效果,会让聆听者产生自己后知后觉的挫败感。 比普通人多了一个音节,手杖落地的刹那间却像是心率异常的局促。 而这局促的对象——偶然化身成旁观者的过路人们的诧异到达了临界点。 就好像是过了千年之后首度来到这里的走廊。 明显并非并肩而行的两个身影,不论是性别、年龄上的搭配,还是穿着装束的风格、时期,怎么看都做不到互相契合,也无法称之为相得益彰。 然而两个身影给人的感觉却是一致的,虽然地位有别。 那是——似乎从来都不懂得亢奋,只是就连时常酝酿的阴狠也都抹上了杀气尽褪的平静。 这样的人,总是让人无法放下心来忽视,亦无法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议。 有幸目睹这一刻风姿的人,除却来参加学园祭的游人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本校的学生,但是却一概没有认出走过眼前的其中一个人就是本校的理事长——堂吉诃德。 柱状成束的白色卷发一束又一束被绑在脑后,皮肤也皱皱巴巴,外人看来是需要照顾的老年人。因为就连握着手杖的手的干枯如树枝,可是若是仔细留意,便会发现有些许不合常理的地方。 手杖握柄顶端的那颗巨大橄榄石,借由手掌之下五指与其固定所产生的缝隙,随着每一次的落地而造成的晃动程度,颤颤巍巍,似乎就要松脱掉。 越是惊险越会担心,可是反观理论上应该依靠手杖站稳身子的堂吉诃德,却丝毫不受影响,那样自然而然、没有一丝动摇的表情与肌肉角度。 如此就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他握着手杖。并不是为了有助于身体的行动。 “主人。目标已经进入预定区域。”就好像在谈论着落入自己事先就张开的鱼网中的鱼群,夕雾的脸上没有任何或冷或热的表情。 堂吉诃德没有回应,夕雾却已经露出得到主人指令的表情。 两侧的人愈来愈少,直到不见。也正好来到两人的目的地。 最后一声闷响。手杖落地。只见堂吉诃德与夕雾来到的地方正是保健室。 已经空无一人,但是堂吉诃德却并没有露出可惜又失望的表情。 就好像他的心里十分确定,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见到。 “他们还真的是搞不懂到底谁比较占上风呐!” 语气笑得狂妄。但是却并没有外表年龄上的底气不足。 眼眸瞬间放盛的精明光芒,并不狂暴,但又扭曲得带来恶寒,没有浪费一分多余的生命,嗤之以鼻的嘲笑表观却又理所当然地贯穿大气分子之间的空隙,还有尘埃、骨骼、血肉之间的窄缝,舔舐全身,阴柔锋利。 “要不要直接给他们地狱呢?”仿佛第一次遇到需要考虑的问题,但是却明显造作。 **** 奇迹乐园。 被女孩儿好大一口死死咬住不放,又被男孩儿好像拆卸玩具那样不假思索地直接扭转胳膊,男人的惨叫声在欢快的音乐背景音中好像本着恶作剧心理拉奏的琴弦,通俗点来说是被宰杀的小猪附体。 像是复仇成功,藤鸢欣赏着男人的身子被“飓风飞椅”拐带着飞上天去,看样子很是大快人心,但是同时也似乎忘记了身处的境遇。 被同伴的惨叫声给吓了一跳,可是这一群人若是被这小伎俩就给吓到、那么也就不可能被派遣来此。 于是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男人,可是当藤鸢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又有两个男人已经来到了近处。 虽然上头要求必须活捉,但没说不能打晕或者残废。 光是气势与吼叫就很是夸张,两个人当机立断决定先将藤鸢给处理掉。 来自于左右两方的拳脚,藤鸢却勾起嘴角身子一低,一条腿猛地朝着斜上方侧踢,将左边男人的脑袋重踢偏向一侧,旋即顺势转身,手掌契合手指交叉相握成拳头,用力由下而上重锤右边男人的下巴。 下巴挨了猛力一拳,力道大到不只是头昏眼花的程度,身子直接往斜上方飞了出去。 而藤鸢也在收起这一圈之时,又毫不留情地向着刚才遭受踢击的左边男人补了一击。 只听“喀啦”一声响,那人的脑袋还没摆正就被迫又往反方向转了一圈。 弥臻目瞪口呆。 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力,那两个人就已经被轻而易举地放倒在地。 藤鸢咧嘴微笑,在弥臻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起她肉呼呼的白嫩小手,再次狂奔起来。 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藤鸢心有灵犀地回过头来,“之前就想过了,有一天当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绝对——!我绝对要保护你!” 微笑化成耀眼的光芒,温暖漫进身体,将内心连同灵魂都环绕了起来。 …… 脚踝扭转,剧痛钻心没有脱位,拉伤或者扭伤 想必已经红肿了,但是没有伤到肌腱 膝盖都在颤抖只感到一股仿佛整个地面都颠倒过来的呕吐感 突然发生决堤,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刹车忽然失灵了 居高临下的挑衅挟带着呼吸的热力直接钻到耳朵里 猛然横打方向盘卡住脖子一个横肘打翻了旁边意图攻占副驾驶座位的男人骂骂咧咧又狼狈地凌空摔了出去 绷着脸挣脱了几下 连手带脚一起僵住稳住方向盘一字一顿蹦出来 作势欲踢梗着脖子瞪回去不死不休倒也拿他没有办法 眼明手快暴跳一撸袖子就要单挑 没关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心脏正以今天内最高的速度跃动着。 然后在确认了那个的瞬间,从未感受过的冲击从我的侧腹掠过。 像是身体被铁锤痛殴了一般的冲击。 下个瞬间视界开始猛烈地晕眩。 连保护动作都没有直接倒向了地面,脸叩上了白色的地板。 那光线,跟在教室里窗边的位子上打盹时十分相似,隐约之中觉得我被令人怀念的“那道声音”说了些什么。 断断续续的声音,开始慢慢地编织言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适逢生机(失控) 这小家伙还真是…… 找不到合适的定位词,藤鸢暗暗决定还是要在以后纠正一下女孩儿的保护欲。 不然,自己的英雄气概什么时候才能显露出来? 看到藤鸢出神得眼睛都发直了,弥臻刚想着发出疑问却忽然以惊骇的大喊取而代之。 “啊!看前面!” 藤鸢触电一般反射过来,连忙回过头去,稳住早就偏离到“自生自灭”状态的方向盘。 在临界时刻调准回安全方向,轮胎与已经微湿的地面发出打滑的摩擦声响。 可是危机是一波接着一波,并不打算给二人喘息休歇的机会。 弥臻呼出一口气,才刚放下心来,这时由于藤鸢的一时疏忽而又给了敌人多余的追赶时间,瞅准两人慌乱的空隙扑上来的男人,一个红着脸扑向自己,所投射过来的目光明显是宛若看中了食物的恢弘气势,而另一个,倒是再一次对准了藤鸢“死缠烂打”。 “可恶呜噜噜——” 这些不死不休的家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喜欢勒住脖子呢? 藤鸢绷着脸不断扭动身子挣脱着,由于座位与操作设施之间的狭窄空间,再加上对方拉锯战般的角力对抗,一时之间藤鸢无法做出变动较大的动作。 而那上半身横在副驾驶座位上,两条腿还荡在外面的男人,则是边与藤鸢抗争着,边欲强势夺取方向盘。 “混蛋!你要跟我同归于尽吗?”理智快要被磨得消失穷尽。大明星终于扯开了嗓子嚷嚷。 “谁要跟你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这种时候还拽什么文艺范儿啊!”藤鸢瞪大眼睛,也懒得顾及形象了。 “那你就给老子我束手就擒啊!”咆哮。 “谁要听你的啊!”藤鸢边道边直想翻白眼。 额……这是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发展成了口水战。 “你要是长点脑子就知道应该先让身子完全坐进来再说呢!两条腿留在外面不怕‘分家’吗?”梗着脖子瞪回去。 “老子就是腿长怎么样!羡慕我直说啊!”将那么挑衅的话语也道成了暴跳如雷。 话题已经完全发展到了无力吐槽的地步。 后座本来还在拉扯的弥臻与另一个男人也被这气氛给带跑,并用的手脚还有弥臻的究极武器——牙齿也都自发性当机,这又是完全为了适应“时代潮流”(这是什么潮流啊!)。 “队长!队长!” “主人!” 一男一女的叫声一同响起,声线与分贝在这一时刻居然听起来志同道合,一致让人头皮发麻,于是藤鸢与所谓的“队长”停下争执,转动视线,旋即在下一刻连手带脚一起僵住。 不知何时变得狭长的单向道路,两侧不见出路。前方的尽头也不见延伸的道路。而是伫立的巨大成片植物,因为夜色降临而化作一面被墨汁涂抹的墙壁,但是经过设计师奇思妙想的设计与修剪,现在已经变得奇形怪状。更像是雕塑。 这是什么鬼地方? 早就知道奇迹乐园很大很大。设计很新奇也很复杂。但是……不带这么玩的啊! 虽然树叶树枝还算柔软,但是那些紧密排布的粗壮树干绝对是硬实的! 撞上一定会很痛! “啊——!” 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粗犷的尖叫声响。 粗犷的? 藤鸢一愣。明显感受到脸颊与耳廓一热,随即整个温热的气息都仓促得笼罩住大半身子。 不、会、吧——! 从下往上,鸡皮疙瘩成波浪状打颤。 前一秒还跟自己比赛口角的男人,现在居然脸色发白,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同时还发出这种求救拉长版的尖叫…… “你不嫌丢人啊!”形象颠覆,要是放在二次元的世界,藤鸢绝对会从大明星摇身一变、加入某顾氏刺猬家族的行列。 “快、快——!”依旧很懦弱,而且这次还变成了两个音的和声。 身上明显一沉,原来是身在车后座的另一个敌人(而且是男人……生小欢捂嘴)。 不愧同是一个阵营的,胆量和嗓门一样矛盾…… “我说你们两个!别再让我强调了!我有媳妇了!我不喜欢男人!” “主人!我要吐了——!”结果话音还未结束,就听见叫声继续猛烈轰炸,根本完全不懂收敛,而且这一次还是三种音的和声。 想也不用想都知道第三个人是谁了,作为与巴贝雷特交易中的其中一项代价,平衡力尽失的弥臻能够在这样东倒西歪的车子上坚持这么久还真是不容易,已经超过自身极限了。 藤鸢垂眼害羞(还有点小享受),可是为什么这声“主人”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谁让你们喊了!”瞬间惊醒,藤鸢嘴开到最大,以前不论唱多高难度的歌,也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费嗓子过。 “拜托你了,主人。”节奏如同小兵打报告,但是还带着哭腔,两男加一女,再虔诚再溢满祈求,藤鸢也感动不起来。 被男人这么拜托、还是两个男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吧! 从加诸到脖子上的一重力变成现在的两重,藤鸢的脸色由白转青。 “咔……哈……啊……!” 呼吸越来越难以顺畅,肌肉流通的力量也快要因为受到大脑缺氧的影响而失去,仅仅动一动手指就已经是极限。 可恶…… 其实只要转个弯就好了! 可是这三个家伙明显是单细胞生物! 尖叫声浪久久不下**,三个缠抱着藤鸢的家伙全都无法接受现实、紧闭上了眼睛,听觉器官也接受不了任何外来声音,将最后的愿望全都寄托于藤鸢的身上。 怎么可能认命呢? 藤鸢一咬牙,不去在意被压住的肢体是否会因为接下来超负荷、违背现实的动作而残废,拼命伸长出去,关节似乎都要脱臼,无声的嘶吼响起在喉咙深处。 第一次! 藤鸢第一次感受到踩下刹车会这么要人命! 地面上滑起刺耳的声音,终于在与树干“墙壁”距离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压在藤鸢身上的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随后就听到沸腾的欢呼声潮。 两个男人紧紧相拥,在看到眼含泪光的弥臻抱住快要虚脱的藤鸢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感慨着抱住藤鸢,两男一女行为一致到就差抱着藤鸢猛亲了,而藤鸢则是就连破口大骂的力气没有了。 正在这个时候,越野车倏地自己动了起来。 以时速临近破表的速度向后倒退而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女人与狮子? “啊——!” 这次终于达到了四种声音的完美合声。 可怜的是被当做救命的稻草、紧紧抱在中间的依然是藤鸢。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眼睛紧闭,看样子完全是拼命喊叫,这一次终于体会得到做出这种动作、发出这种分贝要需要多高昂浓烈的情绪,近乎某种精神上的积累酝酿直到爆破。 曾经藤鸢也是见到过的,只不过是在当他站在灯光汇聚、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时,拿着话筒唱着自己个人演唱会上为数不多的快歌,在视线变换角度的时候看到舞台之下拿着拥护用的气球、条幅等物品拼命加油应援——这样的、氛围与安全指数完全不能拿来比较。 (这里稍微多说一句,藤鸢粉丝的应援物是经过官方认证的,为作成藤花造型的纸鸢,材料都是按照以环保为首要标准来选择,并且还用与磷光粉效果相同的无危害物装点,在空中高高飞起,会在演唱会的结尾时分一同放飞,以示完美收场及诚心祝愿,算是对藤鸢的一种回应——原本是首次演唱会的特别活动,后来在粉丝的自发性集体规划行动中变成了演唱会的一大标志。) 现在尝到自己面对这哭笑不得的状况有多欲哭无泪,就突然感受到当时站在台下坚持两三个小时的粉丝们有多喜欢自己。 曾经别人并不知道的无谓所有,只是想着自己受了很严重很严重、无法对人说明的伤。所以怎么过分淡漠或是玩乐都不是错,现在才忽然感受到,保持着那种想法的自己也伤害到了别人。 这样想……正感慨着自己终于成熟了,可是压在身上的三个人根本就是变本加厉。 “男人?什么男人啊!男人在哪儿?”颤抖又惊讶,边冒汗问道边四处寻找——想到刚才的刚才还跟自己拉扯“文艺”主义不肯低头的魄力,现在就连性别都忘记,藤鸢只后悔自己在刚才的刚才干嘛要那么认真的和他比赛嘴上功夫,还不如直接踢掉一了百了。 “哎呀,现在别计较是不是男人了嘛!”越说着越过分,手臂相交就差用上双脚——藤鸢很想骂一句。这问题怎么就不需要计较了? “主人。你希望我是男人吗?”——臻臻啊,你不用这么认真的考虑藤鸢的话吧!再说了,很明显这句不是对你吼的。(生小欢弱弱的问一句,难道说藤鸢让你变男人。你还要再去找巴贝雷特吗?) 回答的不是三音和声。可是却一句比一句雷人。 喂喂!我现在可是到达成熟的时刻啊!你们两个起码应该表示一下祝贺吧!(当然臻臻不用) “主人!想办法把车子停下来啊!” 速度越来越快。三音和声随风凌乱,音轨不再干脆顺畅。 “可恶——,‘主人’这两个字不准你们俩叫!”被逼到极限大吼一声之后。车子又骤然间停了下来。 不论是之前以常人绝对不会行驶到的急速倒车后退,还是现在毫无提醒迹象的刹车停止,都无端到无力揣测车子的动力开关究竟被潜藏在哪里的无形的力量给扳动。 “呼——哈——呼——” 又是大喘气,三个人将被这无法形容的错乱发展蹂躏的狼狈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下一秒还会再次出现什么让这和声更加刺耳的诡异变动。 为什么车停下来了,这几个人抱着自己的蛮力更大了? 大脑被疑问冲击,连同挤压在身上的力量,意识也开始陷入愈见混乱的状态。 “我说你们两个,这种丢人的模样也该够了吧!” 毫不留情的说话声,将讽刺的训话含义拿捏得更加充满魄力,可是声线的细腻度又表明来自于雌性。(是女性吧……) “哒——哒——” 只是几下敲打在彩色拼接瓷砖上的脚步声就可以判断出鞋子的质感,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身影纤细而挺拔,黑色的披风随意整理,两角经过固定只遮盖住了背后,张扬露出在外的里面是一套深咖啡色的套装,复古的西装造型——剪裁是修身的直筒短款,更深一个色度的仿皮扣呈单排安置,交叉斜向的低调暗纹使布料看起来多了一丝贵气,抬起一只手时可以看到肘部有与扣子同色的椭圆形拼接,只是口袋两边对称的安排有些许古板,从领口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件同样款式布料搭配的紧身马甲,再里面就是一件英气十足的白色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也扣得很紧,微高的领子束的密不透风,佩戴了一个镶嵌了绿松石的银饰与抛绳组成的夸张领结,银氧化后的黑色显得做旧而粗犷,月光散落,闪亮的银面上折射着柔和的灰色微光和黑色暗影,看起来有些年头且价值不菲。 头顶上方的头发被抓得乱而高耸,长长的发丝都扎束在一起置在脑后,精亮的细长眼睛,瞳孔比较接近眼角,瞳孔上方约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被上眼皮所盖,优雅的眼尾微微上翘,瞳孔是深褐色,皮肤虽然偏白但并不过分,看样子不像是吸血鬼。 打扮得如此率性,一身男装搭配宛若刚刚成年却依旧叛逆的绅士小子,可是却拥有着让人流口水的好身材。 只要看一眼那被包裹严实也无法掩饰的s曲线就可以确定,这是个女人。 “……格尔丽塔大人!” 明显感受到始终抱着自己的两个男人身子从紧绷到僵直,接着又是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的小幅度肌肉痉挛。 至于这么害怕吗? 话说……叫她“大人”? 也就是说这位叫做格尔丽塔的女人是他们的头头了? 趁着两个男人忘我惊骇的缝隙,藤鸢动了动肩膀试图让自己轻松一点儿,顺便睁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站在仅仅距离五米远的女人,那手上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一只手打拍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一圈一圈又很有宽度硬度的东西,是鞭子? “没办法了,既然你们这么没用,就省去单独惩罚的步骤好了。”女人叹了一口气,接着又勾起嘴角,瑞凤眼也一并弯起弧度,“就请你们一起死掉吧!” 话落的一瞬间,就看见那女人拿着鞭子的那只手抬了起来,在半空中停顿。 穿过手臂下的空间,居然有一头狮子半坐在那里,须臾之时已经转换成了捕捉猎物时的预备姿态。 藤鸢与弥臻,还有那两个始终紧紧缠抱着藤鸢的男人在这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彻底凌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逆浪之挞·驯兽淑女 好吧!狮子就狮子好了,他姑且可以接受。 只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先是呆愣一般使劲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好像在努力消化着什么难以吞咽的东西,藤鸢忽然伸出手去,食指以瞄准的方式指明前方,透过那女人的手臂空挡之下,将箭头落在也许早就出现的巨大动物身上,在三个同样失神呆滞的重力压迫下看起来倒是比刚才要轻松得多,此刻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两只眸子若是被线条简单描绘就是从一大一小的圈圈变做相对着的大于号和小于号,是既无法找到合适的解释让自己理解又有点小气愤小妒忌。 这一切莫名滋生的情绪自然是源于眼前的生物了。 通过有鬃毛这一点可以判断出是雄狮,茶色与灰色组成的毛发,长长的深棕色鬃毛一直延伸到肩部和胸部,不知是否是人为,大大的卷曲向着一侧,就连头顶上方、相对来说短一些的毛发也似乎被喷了定型水,固定的造型很是浮夸,而那健壮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看肌肉的大小与毛色等外观特征都能相信有经过很好的保养,只是与它那充满压迫感的身份和混杂在一起的个人主义“潮流风尚”格外不相符合的是它竟然有一双那么饱含泪水与感情的大眼睛! “那家伙儿是什么奇妙生物?”藤鸢用雷打不动的语气发出质问,脸上的表情也异常坚定。可是坚定的理由却让人费解。 “那是格尔丽塔大人!人称‘逆浪之挞驯兽淑女’!最喜欢听到生物认输时颤抖的**声!有不轻易动女人的原则!她的三围是99、61、87!” 一开始还有认真倾听是否有可以作为参考情报的内容,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这话题的走向也太奇怪了吧! 还有,你们能不能不要边流口水边解释…… 眼睛变成半月眼,藤鸢扯了扯嘴角,很无力地说道,“我是说那什么淑女旁边的那一只……” “嘎喔——!”有所回应,藤鸢顺着自己手指望过去,只见那狮子居然很是纯真地眨了眨眼睛,每一只眸子上顺着眼皮线条生长的五根长睫毛异常鲜明。且板板正正各自呈一直线。 盈满水汽的大眼睛和长而深的睫毛? 然后视角等比例放大。又都长在狮子的脸上……内心感觉还真是复杂啊。 “不是‘一只’啦!你这样说会伤害到‘莱昂克朗大人’幼小心灵的!”两个男人一并提醒道,并甩手敲打着藤鸢的脑袋。 莱昂?克朗? 幼——小——的、心、灵? 藤鸢咬着唇,对于压在上方并且始终不知收敛的两个男人一直敲打着自己又抱紧自己的行为快要容忍到极限,刚想要发威。却听见十分清冽的声音响起在耳廓边缘。 “不让你们欺负他!”说罢。声音的源头还出手使上了怪力。 虽然说只是在变成人类的过程中身体的重量发生了巨大改变。但是由于这无法瞬间改变的性别上的先天条件以及从未专门锻炼过的身体素质在前、在独自一人面对两个男人的时候肯定也没有多少优势可言,但是弥臻的这一推倒是出乎意料、来势汹汹,再加上一点儿重力的援助。只听见“咣”的一声,两个男人从越野车上重重跌落到了地上。 “哼!”掐腰站立得挺拔,鼓着苹果脸颊,正摆出“挡在身前、要欺负主人先欺负我”的表情,忽然一个踉跄,身子被一个霸道的力道向下拽去,来不及抓住身旁的事物站稳,顺势倒入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在身子稳下来之时猛地睁开眼睛,自己正被藤鸢抱在怀里。 ——不行!我太重了! 还未出口,在自己想要挣扎的千钧一发之际听到了以思考传递的念头声响,声线撩起的涟漪确确实实是在没有实际形体的心涧。 ——小家伙忘记了?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 是指在自己还是猫咪的时刻吧! 可是现在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不管有没有什么所谓的神力,自己的重量也确实是存在于实际,且抱着自己的、也就是藤鸢自己的所承受身体也是血肉之躯。 ——不过,你用“欺负”两个字来形容就有点儿…… 弥臻抬起头,望着藤鸢愣愣地开口问道,“那么就是说,已经认同‘主人’这个称呼了吗?” 藤鸢伸手敲了一下弥臻光洁的宽额头——傻瓜。 被推到地上、屁股率先着地的两个男人重整姿势坐了起来,仰起脑袋瞅着坐在车上的一男一女,呆愣了良久随即心照不宣地转头相视,盯了五秒钟之后,缓缓抬起手指着对方然后就是气氛微妙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这一男一女在搞什么? 想来也是,在外人看来,除了弥臻刚才有开口说过话之外,藤鸢一句话的声音都没有散露,就连口都没张。 可是为什么在他们眼里,这两个人看起来明明就是在交流啊?! 正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打碎这蓦然间静默下来的氛围的是格尔丽塔鞭子的破空声响。 坐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背脊一抽,转眼间又重新跳回了越野车上,但是两个人却是按照一人一个来分工,手臂做刀锋般的姿态,横在藤鸢与弥臻的脖颈间。 两个人虽然态度坚决,但也是颤抖得让人一点儿都不起劲儿来。 藤鸢与弥臻趁着两个人视线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空隙里互相对望着又点了点头,交换了内心意识。 “格、格尔丽塔大人!”两个人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得就连藤鸢与弥臻都听得见。 “哦?”拿着鞭子的手掌支撑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格尔丽塔伸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戴着用不知是何种动物身上的牙齿所打造的戒指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点触着靠近下嘴唇一厘米的地方,暗红色的唇瓣微微张开,露出洁白无瑕的牙齿,模样看起来像在考虑筹划某种非人道主义的行动。 “我们把他们抓住了!请您给我们留、留条小命吧!” 这么说着,两个人维持着威胁的姿态,但是藤鸢与弥臻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来。 等待着,身上的每一根汗毛似乎都在颤栗,化作一波又一波、但始终无法**迭起、又无法低谷分明,只能在不上不下、半明半昧的中间状态徘徊。 这才是折磨吧!遍及煎熬。 “你们在说什么傻话啊!命是要留的……”拉长的笑声,确实是笑声,但是藤鸢却皱起了眉,而弥臻不禁打了个寒战。 两个男人闻声放下一半的心来,只不过…… “只不过是要留给我的宝宝莱昂的呢!”用性感又活泼热情的语气表露着嗜好驯养的自己,间接宣判出比死刑还要痛苦的结局。 “那、那么,我们就……只能——!” 坚定态度忽然收场。 明显感受到身子上一沉,藤鸢脸黑了下来。 该不会…… 抬起头,果然看见这两个男人又一次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了自己。 “你们两个!”藤鸢大怒,弥臻倒是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救命啊!主人——!”这算是临阵倒戈么? **** 视线转向古镜与方旭。 “派他们两个人去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少爷,差不多要觉醒了。”方旭在毫无察觉的时刻微微勾起嘴角,心道:少爷这么说是怀疑起自己来了吗? “我知道啊!只是我……” 看来是思考的准确度也受到了心情沉重的波及,是因为接下来要见面的那个女人吗? “少爷,最好不要轻易露出破绽哦!根据之前的八十五场比赛的胜负结果来看,按照这样的发展,接下来又会是基德小姐胜利了。” 古镜脸色一变,难得的是发自内心的焦急,张开嘴一大口咬住了怀中的桃子抱枕,看来是在努力压抑着身体里快要爆炸的某种东西,方旭依旧面无表情,用手背抬了抬银边眼镜的高度,然后很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少爷,这样不好。” 越说越来劲儿,古镜不仅焦躁地咬着桃子抱枕誓死不放,甚至还在原地开始绕起了圈子。 倏地停了下来,金黄色的中分短发散乱垂在额间,两只宛若泡在湖底的玻璃球的浅葱色眸子闪闪发光,“要不然我在那条丑鱼的前面动手算了!” “少爷,榴花是你的属下。” 也是哦!不能干掉自己人对吧! 古镜恍然大悟随即又再次陷入茫然之中。 方旭垂了垂眼睑,笑意加深。 明明同为天使,可是为什么就是无法和平相处呢? **** 歌罗西学院。 礼堂的外边。 一个看起来好像只是小学生的身影,可是身上穿着的确确实实是歌罗西学院高中部的服饰。 头戴毛线帽,细密柔软的毛线颜色好像奶油,仔细一看是白色与浅到发白的粉色蓝色融合在了一起,在平常人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只有拥有特殊体质或是超自然生物才能够看得见,那毛线帽的膨胀度有些许不协调的地方。 男孩儿瞅了一眼礼堂的方向,随即再次转身离开。 再次看过去,能够看见有一架纸飞机飞向高空,朝着某个方向乘风而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对上的两人 歌罗西学院。 礼堂。 与在场所有的普通人类一同沐浴在这幽蓝色的光雨之下,停止一切生命活动的现象完全是模仿。 而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作畏首畏尾、胆小怕事而做出的假象,因为对慕留辛而言,他的魂魄里本来就没有生命特征在跳动。 始终罩了大半,再加上现在两条腿弯曲在胸前的恣意坐姿,遮挡产生的阴影足以盖过三分之二的身子——这样大的兜帽,好像从来都没有脱下来过。 兜帽之下的那一副频临死亡的疲惫模样,屏幕的光亮投射到脸上像是毫无生机的雕塑,五官似乎能够维持着这种雷打不动的姿态好久好久,且已然是习惯,唯有指尖在以会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打着按键,看这渐渐产生变化的速度该是到了乘胜追击的阶段。 “再继续这样下去,也许你会无法脱身!” 貌似是渴望说教的心里积累到了某一个临界点,在一段沉默过后小美猝然丢出的是一个单刀直入的问题,而且还是用断言的语气衬托问题的严重性。 “别这么说……你和我是一起的。” 好不容易张口出了声,可是慕留辛的表情依旧悠哉。 “笨蛋!”小美抬起左侧的翅膀,小小的爪子以指责的姿态扇动以示拍打,可惜距离太远、双脚又被绑着、固定在游戏机金属外壳的一边,于是就只能是接二连三的挥空。 “这么生气干嘛?我又没有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脸鼓得胀胀的。小美在心底低声咒道:我才没有担心你这个毫无警觉的笨蛋! 可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整颗心确实实在打颤的。 虽然说路西法大人原本的灵魂还没有完全觉醒,但是确实很危险。 这笨蛋辛会这么不以为然也是受了那个笨蛋老大——贝尔菲戈尔的怂恿了吧! 其实两个都是笨蛋好吧! 在思绪混乱的时候忽然感到脸颊一痛,随即抬起视线想要看个究竟,结果就看见慕留辛破颜一笑的表情。 那表情不可思议,那表情似乎能将什么连根拔起。 “噗——,好软。” 轻浅的声线,慕留辛看着脸颊被自己用一根手指戳塌陷的小美,白色嘴角的弧度泛起粉红色的珠光,若隐若现。 手指能够挪出空闲来干这种事。看来是刚才一直在打的游戏已经通关了。 “笨蛋——!”想要咆哮。但小美还是刻意放低了声音。 其实在一开始就经过了特殊魔力的武装,原本就难让人察觉,不过小美还是很小心翼翼,不肯放过每一个可能暴露行迹的细节。 而这特殊魔力。掌控的根源是小美并非慕留辛。 “你又不是复读机。干嘛总说这两个字。”手指滑动着。长长的列表上有着数不清的选择标题,密密麻麻的字符长短不一,边缘有着不同风格的或光点、或火焰、或流沙、或波浪……等逼真的光效间隔环绕。遵循着各自的横竖撇捺呈无限循环流动。 明明是很普通的情景,想想看也只不过是某个制作人员的个人喜好,能够让人在看过之后得到的结论也不过是这家伙该是稍微有点儿强迫症,且到了近乎锱铢必较的地步,可是当你的视线再多停留一会儿在那上面的时候,就会莫名的觉得血管里的液体流动得有些动摇。 “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最好不要小看他的好!”深呼吸了一口气,小美的眉眼处稍稍绷紧抬高。 “我想它说的没有错。” 蓦然插进来的话语,一字一顿所带来的气氛和慕留辛前一刻所沉浸的不痛不痒大相径庭。 小美的身子在瞬间僵直,庄重的神情看样子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双透亮又深邃的眸子瞪得大而圆。 路西法大人? 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而且,到底怎么会……在他靠近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 慕留辛的能力加上自己的能力,并且在这之前没有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按理说应该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啊! 这魔王大人……虽说还未有完全觉醒,可是实际上却是果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小美。” 并不是特别朝气蓬勃的语气,却在一瞬间抓回了小美摇摇欲坠的心神。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小美一怔,这大笨蛋……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开玩笑啊! 说话间两条腿放了下去,慕留辛从座位上缓缓站了起来。 “今天就请你来观战吧!” 呼吸在听到说话内容的一瞬间发生了错乱,小美呆愣一般望着慕留辛。 小辛你……是要使用能力了吗? 没有再给予更多的回应,慕留辛转过身子,面对向站在过道里直视着自己的路西法。 脑袋缓缓抬起,碍于夸张的兜帽,仍然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下巴。 可是路西法的瞳孔明显收缩。 “你这家伙……” 手臂在须臾间横在胸前,握在手中、悬在胸前的游戏机屏幕在一瞬间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光辉的宽广远远超过宝石的折射,随之而起的是阵阵风息,朝着路西法的方向,同时也匪夷所思地扩展到了慕留辛自己所在的方向而去。 狂风带动着兜帽,脱下的一刹那间露出了那双大大的、玩世不恭的吊眼,镶嵌在宛若是月光下寂寂半开的雏菊樱的惨白脸上,只是……不再是将醒未醒,而是迅急到染上了一层恶意。 手指动了动,微微再次泛起幽蓝色的光晕,路西法迎风眯起双眼。 “……居然是你,‘妄现之演手’。”截断停顿了许久的尾声,落脚点虽然间隔了好久但并不迟疑,且在这抹越发盛大的风息光溢之中等待加速。 看来无法避免了。 **** 歌罗西学院。 被数量多到难以计数的“怜司”包围的顾小小。 抬起头视线里就只有表情一致的淡然微笑,其中在画面中特别突兀存在的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人抬腿一脚踢开了已经瘫在地上、或者只能说只能用“丢”来形容的人头与破烂的部分身体,包括迈克尔老师在内,似乎都无法进入“怜司”们的眼里。 此刻即使见到的画面再耸动,顾小小也不可能会想象得到,那方路西法所要面对的,同样无可名状。 ### 用手机发的,今天宿舍的网断了,明天再来检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阴暗面 这就像是一个噩梦。 可是顾小小宁可身在噩梦之中。 没有按照任何时间规律所出现的身影。 似乎也以同样找寻不清的成迷规律复制。 一道一道,从远处缓缓而至。 黑色的身影,轮廓线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渐渐敞露在灰牙色月光下的精致面容在第一印象之时就可轻易取胜。 众望所归的目标也只是自己。 像是这样,看起来是许多人所追求的幸运。 但是却没有办法。 顾小小实在没有办法称之为幸运。 她宁愿眨一次眼之后发现自己其实身陷在潮湿阴郁的废墟。 或者也可以是照明全部损坏的昏暗走廊,空气中残留的就只有腐朽的味道。 她宁愿自己所看到的是一头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 虽然可能会长相不堪入目,拥有乘方复数的触手与布满鲜红血丝的浊黄瞳孔。 也可能发出卑劣的笑声,只是用气息就可以轻易挑拨她血管里、皮肤间的抖动。 但是都没有。 出现在眼前的就只有“怜司”。 那是在此刻按道理应该已经消失的“怜司”。 那是顶着同一张脸的、难以计数的“怜司”。 并且还是与路西法表情一致、语气也绝无二致的“怜司”。 顾小小深吸一口气。 都是会半笑着呼唤她作“小小”的“怜司”。 跪坐在地上,身子又在努力而艰难地维持。 她并没有受什么多么严重、多么需要即刻救治的外伤。但是内心却在一点一点儿崩裂。 是胆怯。 这是任何人都被允许滋生的情感。 像现在这样,宛若一座孤岛一般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毗邻的依靠,有的就只有七零八落的尸体。 可是就只是这些不会动的、冰冷的东西都只会让这份胆怯更加深重。 牙齿打颤,顾小小拼命地遏制自己想要嚎啕的情感歇斯底里的散溢出来。 止不住地颤抖着,勉强看了看周围的现况。 因为遭受了刚才几个“怜司”的脚踢而滚翻,原本还算看得过去的部分身体此刻却泛着粘糊糊的光泽,有的内脏甚至外露,却已经难以辨别原貌。 臭味游入风里,潜伏着飞到跟前,在肌肤表面轻抚着她的体温与脉动。 “唔——!” 一下子没止住。恶寒与反胃掀翻纠缠。顾小小捂着口试图遮挡自己干呕的声音。 顾小小。 你还真是没用! 半低着脑袋,伽罗色的发丝配合着她的狼狈散乱,无法遮挡空气中越发浓重的腥臭,却只能凸显她的软弱。 “小小。到我这里来。” 众口一词。连带着脚步声渐渐靠拢。是怜司的声音。 可恶! 顾小小紧闭上眼眸,细密的睫毛因为觳觫而投下晃动的暗影。 “小小,你是我的。”逼近。然后暂停。 再次众口一词,重叠得毫无分差,响起之时宛若敲钟后的鸣响,重重锤击在耳膜之上。 捂着嘴的右手改为手背向里,力道不太温柔,有些死不认输,这样的、使劲儿抹掉了眼睛快要摔出来的眼泪。 视线停滞在手背所带来的黑暗。 隐隐的,有一个声音在耳廓的另一面、也就是身体里面若隐若现。 ——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一成不变吗? 除却这一抹清冽,就只有令人窒息的安静弥散。 ——不是说过,要成为他的光芒吗? 似乎在表明,这一些想法,即使不说出来也会被人知道。 ——大言不惭地叫嚣着这样的漂亮话,实则只是满足自己罢了!你也就这点儿水平了……是吧,顾小小! 嘲笑,嗤之以鼻,以此为了加重伤痛与难堪。 潜意识在这种又诡异又孤立无援的生死时刻跑出来说着挑衅的话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曾经也是这样的。 手指缓缓收紧,用力得好像在对着自己的脸部肌肉施加酷刑。 不止一次,即使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场景,但是对于顾小小来说,危险指数的性质并没有多大区别。 自从迈入了人类的圈子里,就没少受欺负。 不论是直接一点儿化作实际行动力的排挤,还是间接的冷暴力,是否事先商量好似乎已经并不重要,因为自己总是低着头装作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不断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挨过去就好。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升年级,这样会重新分班。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毕业,那时就会去到新的学校。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到时间,脱离学生的行列。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长大……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老去……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死掉。 每一次都这样安慰自己,除了承受周遭的非议就是不断叨扰的自己潜意识里蠢蠢欲动的阴暗面。 顾小小!为什么要这么懦弱? 为什么不敢站起来,不敢直视那些人? 抬起手,毁掉一切不就好了? 让他们认识到,他们没有资格这样对你! 让他们见识到,你并不渺小! 听从了潜意识的呼唤,血液在身体里加速沸腾、翻滚、燃烧…… 在还是人类的时候,有无数次不敢正视,不敢真的竖起耳朵倾听来自身体深处潜意识的声音。 只能压抑着,又矛盾着,不敢有所动作。 然而现在……在自己力气都被蓦然抽空的时刻,似乎已经无法再装作充耳不闻了。 猝然起身,张开着的双臂以非水平线的角度随着身体一同旋转。 只听“嚓”的一声,空气中有银色的光亮一闪而逝。 随即有什么被打中、被穿透、被削掉、被破坏。 “砰”地一声重创,简洁而干脆,“哗啦”一下,有液体宛若花洒下的水珠。 在月光下隐约可见黑色的真实一面。 是血的红色。 顾小小生硬地吞咽,手上握着的是一条纯银的项链。 毫无设计的朴素模样,原本就是之前路西法给她用来防身的武器。 只是路西法的目的却只是希望顾小小用之来防御变形怪一人。 因为变形怪这种超自然生物,可以制服它们的致命武器就是纯银。 然而现在再来看顾小小的眼睛,苍白色被苍紫色完全占据,趋近吞噬的姿态,鸢尾花艳丽而妖异,盛大而无以复加。 是真的,被刺眼的红色给吸引住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粉色山猪! 歌罗西城,偏南方位置上的附属区。 古镜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 渐渐变得密集的草皮地,湿润的深绿色。 果然刚才所迈出的那一步跨过了区界线。 只是仔细看一看所走过的地方,不论是建筑还是植物都没有多少可以拿来参考的区别。 其实歌罗西城的深绿色植物真是不少,对于本地的居民来说这里就是灰色与绿色撞击所产生的地带,可是外来人来一趟会留下的最多印象还是那始终不见消减的灰色。 难以说明为什么,或者是那阴郁天气的功劳,或者是没有一丝鲜亮色彩的建筑石砖。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古老家族所笼罩着的神秘氛围与凝重魄力。 于是再次将视线转回至前方,看向刚才貌似比自己更早一步停下来的方旭,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做得还真是仔细,一点儿痕迹都不漏。” “不管怎么说也是当时唯一的胜利者。”方旭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是在说话的时候多看了古镜一眼。 “当时?你这是直接替他们定下结局啊!”古镜勾了勾嘴角,但是从微笑便能看得出他也如同方旭刚才料想到自己会停下脚步一样,对于方旭的说法并没有多余的惊讶,并且同时也可以这么认为,对于古镜来说,话中所提到的对象的发展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是像打赌一样的单纯揣测吗? 还是说也参与了掌控? 对于自家少爷的调侃。方旭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反倒是转了话锋。 “少爷,你不担心吗?” “唔……你说的是谁?薇薇安?修史塔克?不,他不需要我担心。那么是简?‘恋人’?榴花?……唔——或者是堂吉诃德?我可没有这么闲。”认真思考了一番,可是结束之后的落点又忽然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方旭看着自家少爷转了个身子,将脑袋埋在桃子抱枕里之后又忽然转了回来,这么生硬的动作变换之后,方旭虽然对于自家少爷独特的回避(其实就是装傻)方式了然于心,但还是不打算就此顺势配合。 “不知道少爷听出来了吗?你唯独把那两个人去掉了。” 抓紧桃子抱枕,大团柔软的棉花在手心里备受挤压。 古镜咬牙切齿地心道:可恶的小旭旭。明明就知道还装傻。 只是随便的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不愧是“左右手”——方旭,但是更厉害的是他对于“整治”自家少爷的方法也都了如指掌。 这跟樱桃控的某妖孽和某赤氏大爷不一样,主要也是取决于其中一方的任性程度和另一方的反应系统。 莫名胶着的气氛紧绷之后,古镜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分开独立能看到不少事情。” 钴蓝色的钢笔笔尖一抖。“爽朗”的自家少爷用这种艰难打造的老成口吻。实在很有趣。 “只是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就不能保证了。”帽檐与抱枕相距不远,一双眸子蕴满了无法叫人分辨的水汽。在方旭还未开口的时候,古镜忽然又挺起背脊竖直身子,脸朝向上方,闭着眼睛大声嚷嚷道,“反正又不是因为我导致的!反正跟我没关系!反正是那一男一女自己的选择!反正那结果无论如何都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中!反正我没有义务出手!反正……就是反正啦——!” 嘴角变作无法言喻的曲线,方旭就只是望着自家少爷。 问题不在于此,其实……“就是不知道魔女和死神会如何选择了。” 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其实方旭很少会这样特意点明古镜不希望点明的事情。 倏地古镜噘着嘴向前快步走去,顶着低气压,紧接着又停了下来,接着在原地打转。 看来很是纠结,陷入了无法抉择的为难境地。 银边眼镜射出一丝光亮,方旭正想着说点什么,却又在一瞬间感官抓到了更加在意的气息。 “少爷。” 明显变奏的语气,古镜却是仍然死气沉沉地看过去。 只见高空上的一点白,向着二人的所在愈发靠近。 那是……纸飞机。 “‘教皇’么?”仰着头咂了咂嘴角,旋即眸子看向地面,看来是不想沾染。 方旭了然地接收了纸飞机,其实本来平常也是他负责的。 在接触到“教皇”所设定唯一接受之人的手感(这个额……其实可以说成是皮肤的粗糙纤细程度)、指纹……等一切身体特征之后,胡粉色的光晕沿着飞机的轮廓线逐渐鲜明。 “少爷,已经遇上了,两边都是。” 良久,叹气声回响在桃子抱枕的身体里,“哎……‘游戏规则恪守者’和‘泣鸦’么……” 晃了晃手上的纸飞机,“还有,魔女和洛基。” “哎——?”古镜猛然瞪大眼睛,“这样下去不会把那烦人的家伙给引来吧!” “少爷,你这么说米迦勒大人可不好哦!”好心劝说,可是实则…… “可恶!你干嘛揭露啊!”大怒,怒到不可抑制。 哪有这么戳穿自家人的! “少爷。”果然很简单。 “阿旭——!”瞪着方旭咆哮,拉长之后又撒了气,“算了,我们还是先去找榴花吧!” 能走多远走多远,反正离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怀揣着这种想法,其实明知道发展成这样也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但是对于那两个家伙,实在是不想——同时碰撞! …… 继续朝着南方前行,两个人周边的景色也逐渐被深绿色给充填,可是依然空旷,又显出荒凉颜色。 “那家伙不是明星吗?干嘛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这里是她的秘密基地,不是对外宣告的住处。” 所谓的对外宣告,实在是因为榴花对粉丝真的很“诚实”! 树丛边微微传来动静,接着就是无法忽略的、宛若地动山摇的奔跑声响。 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古镜与方旭并没有任何改变。 逐渐逼近、愈发猛烈的态势,旋即从树丛之中跑出一只山猪! 竟然还是粉红色的! 然而古镜与方旭却是没有一点儿惊骇的表情。 古镜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方旭则是眼神一凛,路边一颗小石子蓦然间自己从地上弹了起来,无比准确地飞到方旭的手中,然后就看见一闪而过,在空中掠过一道雪亮的光线,那石子直接命中了粉色山猪的眉心。 “噗叽——!” 怒吼伴着一声倒地,难以想象那么小的石子如何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而那粉色山猪却不肯服输,又要再次爬起来进行第二轮的攻势。 “可以了!”清亮的女声响起,粉色山猪瞬间听从指示,顶着脑袋上眉心间的一点痕迹露出势不两立的表情,看起来倒是有一分滑稽。 “你这是第六十四次偷袭我的小旭旭了。”古镜冲着树丛的一方说道,“榴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万事休矣? “这句话也不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耶——”以明朗活泼的嗓音高声怨道,并随着宛若十岁孩童这般稚嫩天真的声音响起之时掀翻树丛、从中走出,出现在古镜与方旭面前的却是一位瘦高瘦高的女人,“对吧!老大!” 罕见复杂的发型与绝对不平凡的装束。 贴靠在左右耳朵边的包包头,看起来是原本就蓬松的细密卷发经过花样编抓手法之后盘转固定而成的,造型宛若含苞绽放了一半的蔷薇花花苞,头顶上方的中央也高高鼓起,比两个包包头稍微大一些,剩余的发丝则是绕过脖颈在胸前垂坠,编成松松垮垮、看起来有些慵懒的麻花辫,最为亮眼的是那设计独特的发饰,由烫花工艺做出的栩栩如生的巨大花朵,红茶染与绀白所渲染的半干枯颜色,拼贴的是榴花的模样。 身上穿着的连衣裙,米金色调为主的轻薄白沙,不规则的层层叠叠呈现出含蓄而暧昧的朦胧感。打孔锁边的领口,金线条纹的柔软缎带穿过两层窄窄薄纱的包裹垂坠在领口,微微稍高的边缘被剪裁成小小的锯齿状,如珠似玉。大大的袖筒,肩部设计为落肩的宽松廓型,在外有一层左右不对称的半扇形斗篷形状的纱片,且有浅金色的刺绣在褶皱间,随着手臂的动作飘然而优美。下摆在成片荷叶边之下还有双层的纱网,里面放有很浅很粉嫩的彩色花瓣,且在外面也都随意点缀立体的花朵。伴步履轻盈,丝丝缕缕,蔓延花香。 宛若与花朵共生共存共忧伤的女人,黑茶色的头发,绀蓝色的眼眸,明显却又可爱的点点雀斑,再加上这幼童到会让人心酥的嗓音,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正是现如今与藤鸢同执半边天的女明星榴花,也是狩猎使徒派遣公司位阶排名“第四”、代号“皇后”的榴花。 真实的印象该是刻意忘却年龄与气质的装扮追求,但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却是没有一丝违和感。反倒会在无形中让人立刻产生脉搏急速上升与汗腺也同时全开的心动感觉。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美妙女子。只是这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破。 “噗叽——!” 粉色的山猪凑到榴花的脚边,没有蹭上去却是摆出期待抚摸的姿态,现在再去打量,会发现这粉色母猪的装扮也格外有看点。斜斜戴在脑袋上的干花发带。是山吹色与杏色的混合色调。蕾丝也没少用,精致而繁复。 然而榴花并没有理会它,而那粉色山猪也很快就会意过来。光是速度就能判断出比平常的动物更具灵性,只是流露出的失望表情更有些像是人类的习惯,低身伏在榴花的脚边,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地望着榴花,充满了痴迷的感情。 看到这里,古镜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似乎喉咙处让他感到不怎么舒服,理了理气息再次开口已是不见痕迹,“你怎么又打扮成这样?” 话音一出,最先有所反应地却是那头粉色山猪。 倏地移开视线,倏地变了脸色,倏地摆出威吓姿态,可是所怒目而视的对象却是未发一言的方旭。 然而方旭却是毫无知觉,所有的注意力依旧在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却也已经改变的本子上。(提示:之前的那一本在感受到粉色山猪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随着挥手的刹那间消失不见) “有什么问题吗?”榴花掐腰问道,对着古镜说话之时态度算是谦和,说话的方式也仿佛是冰块融化似地嘻嘻咧嘴,只不过很明显,她的目光有大半都冲向了方旭,怒气冲冲很是不满。 看来这粉色山猪是跟主人学的。 备受着两道火光般的视线攻击,可是方旭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古镜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这样吗? 然后以稍稍同情的表情侧目他的小旭旭,可是没想到这一次方旭却是有了动静。 动作极大,“啪”一声单手合上笔记本,“少爷,纸盒装蜜桃果汁近期暂不提供。” 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效果绝对一箭三雕。 只见古镜硬生生拉扯着嘴角微笑,“没、没关系。”(其实心里都在哭了:为什么只抓着他不放……) 榴花与粉色山猪则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再次切换到“没事人”的频道,方旭手一挥,拿出已经不知是今天第几本的本子,钴蓝色钢笔里的墨汁似乎从来就没有用尽的时候。 这些在他手中不断被写写画画的本子到底都记载着什么,实在是个让人会心痒难耐的谜题。 面无表情总是比盛怒更恐怖,古镜与榴花,还有粉色山猪一并暗暗打怵。 转身带着古镜与方旭前行,穿过森林来到的是深处的略显空旷的地带。 照明来自于人工散乱安置的瓦斯灯,能够看见伫立在草皮之上的唯一建筑,是榴花的玻璃房。 四周没有隔断旷野的墙壁,以框架结构搭建出长方形或梯形的各个斜面,直立的支撑框架与斜平顶的配合,有上尖亦有水平线,不是完全的平整,晶莹剔透的玻璃灵动而坚固,外观效仿复古铜质的金属框架古典而庄重,房子里面的顶部铺以波浪状的布艺,四周的侧面也有可以用来遮挡外面的丝绒帷幔,是迷离狂放的紫色,但是一般很少使用。 围绕着玻璃房所生长的花朵与精心呵护、正值花期的盆栽,将里里外外都占据。 小叶栀子翠裹霜凝,合离还影;风车茉莉斜光森森、扶疏乘烈;还有颜色冷妍的矢车菊、香影流光的米兰,繁花艳彩、干枝虬曲多姿的凌霄,与熠熠放光的茑萝一起爬覆攀援。 全然质感,似梦非幻。 这样的玻璃房建造在阳光并不充沛的歌罗西城算是不相适合,却是无法让人质疑它的美妙,是榴花的爱好。 并且直到现在也无法解释,为何没有人发现女明星榴花在这里的资产,且连来到这里过都没有。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促成了一切。 还未走到玻璃房前,榴花就忽然停顿了下来。 “老大、那个……他呢?” “谁?”在问出口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有了答案,只是这女人的行为太突然,古镜才没反应过来。 现在想要开口,可是却被立场有些微妙的方旭抢先。 “为吹没来。” “什么——?!” 猝然间就变了脸色,紧接着那举手投足间原本夹杂的优雅与动人消失不见。 然后心有灵犀般跟随着榴花的旨意,粉色山猪再次对着方旭发出攻击。 “都是因为你,对吗?!” 空气中传来扳机才能发出的“喀啦”声响,只见那粉色山猪的口中不知如何多出了一块泛着青色冷光的金属,露出一段拉丝加工的滑套,看不见是否有握把。 在还未理解过来的时候,从枪口已经喷出了粉色的火星,瞄准的正是方旭! 这算是……万事休矣——?(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消失的蛋糕与热血的山猪! 万事休矣? 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只见方旭泰然自若,上半身稍稍向着后方侧过,粉色火光惊险却又恰到好处的从他的银边眼镜的边缘掠过,破空之声非同一般,火药味也十足浓重,却未伤他分毫。 “怎么可能——?”受了打击,一人一猪呆滞在原地,花朵与粉色一同蒙上了白色的阴影。 因为这一切在榴花与粉色山猪的眼里就只是男人一动不动,粉色炮弹从山猪的口中喷射而出之后,沿着笔直的轨迹冲去却也只是穿过了男人的身体、最后落在了男人后方的树干上。 砰地一声,只见那棵可怜的、代替方旭成了靶子的冷杉重重倒下。 (生小欢举着手发言补充道:“姿态是作为手臂的树枝捂着作为胸口的树干!” 好久没出现且这段时间一直沦为看客的赤梓一巴掌拍到生小欢的后脑勺上,“怎么可能!” 严重受伤、嘴角抹了一道番茄酱的大树冷杉不服了,“怎么不可能!”群众演员就不能演技逆天了吗? “额——好吧……”) 相较于担心方旭的安危,古镜更加担心的是这粉色山猪的心理承受程度。 作为始终热血的角色,对于暗杀(这明明就是‘明杀’好吧!)这项崇高而伟大的事业,粉色山猪灌注了不亚于自己的主人榴花的坚定信念与满腔赤诚,只是无论尝试了多少次。且摆出不肯服输的姿态百败百战,对方也丝毫不受影响,似乎就连放在心上都没有想,现在就很明显,连看一眼都不看,全神贯注在自己手中的线装本上,表情未有一分变动,这样的冷漠实在会让奋勇向前的人更加恼怒、甚至会抓狂! 只见粉色山猪的硬蹄中的两趾在地上使劲抓蹭了几下,然后古镜便清楚地听到一声响亮的“吞咽”声,抬起眼边看见那粉色山猪将刚才的枪管吞下了肚。然后再次替换而出的居然是手动型多管机关枪“加特林机枪”的精简版。 “嗷——!”原本的叫声因为口中占空间巨大的机关枪而变得艰难又浑厚。 身子高高跳起之时。就连古镜都愣住了。 “这家伙居然还能跳得这么高?”抹了抹眼睛不敢置信。 “哼!”榴花骄傲地扬起下巴,双手抱在胸前。 察觉到自己的这一行为并没有化作泡影而是博得了美人一笑,粉色山猪的脸颊上泛起红光,旋即兴奋的一双眸子直瞪着方旭。落地之时已经与之拉开最适合的距离。口中通过摇动曲柄带动、沿圆周均匀排列的枪管瞄准男人的身影。间不容发地开始猛烈攻击。 “呼——,好了!我们先过去享受下午茶吧!”还没有得到结果,榴花就放心地收回了视线。口中呢喃而出的又是惹人怜爱的童音。 古镜一怔,“下午早就过了好吧!” “老大——,身为一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全世界都为之神魂颠倒的美女,伦家想要什么时候喝下午茶都是被允许的。” 古镜将鼻尖以下都埋在了桃子抱枕里,只露出一双神采不明的眼睛,这一切都为了遮挡自己怎么样也无法压制的撇嘴。 这女人真是让人很受不了,真希望为吹能在这里。 不过为吹那个家伙还真的是会找理由缺席呢! 叹了一口气,爽朗的“小镜镜”回头望了一眼,正巧这时方旭正边奋笔疾书边纵深向后一跃,轻盈的一个后空翻完全避开了疯狂的粉红色弹药,旋即脚尖点地又是从地面弹起,与地平线斜切四十五度再次避及,那边是眼花缭乱、令人叹为观止的攻击闪避交替场面,古镜不假思索、浑身无力地拖着步子走向玻璃屋的方向。 玻璃屋外摆着长方形的木桌,看材质与颜色是浅色调的木头,位置足够容纳下二十个人。 桌面上铺设了米色的桌布和餐巾,都是蕾丝与刺绣的组合。 在那之上摆满了入口即化的樱花奶油三明治、切得小巧玲珑,与色泽诱人的樱花优格蛋糕与樱花芝士蛋糕一同摆放在足足有四层的蛋糕架上,粉粉嫩嫩,还点缀着迷你樱花,与奶油搭配在一起弥漫开花香与浓郁奶香的巧妙配合,光是看着就已经赏心悦目,不舍得下咽。还有透着淡淡的红晕、晶莹透亮的樱花草莓奶冻只要一口便会让人唇齿流连,樱花煎饼摆放在精致的盘子里,看起来香脆可口,暄软淡甜的樱花馒头上面有着姿态各异的单朵樱花、妍丽妖娆,还有用樱花的花瓣与叶子作成的樱花茶,也透着盈盈粉色。 “今天怎么了?樱花宴?”古镜的脸色虽然有些严肃,但嘴角已经开始流出口水。 “不是啊……只是恰好在今天刚送来了新鲜采摘的樱花,就试着做了不少。”榴花说着,随便选择了一把“蘑菇椅”坐了下来。(是真的蘑菇造型的椅子哦!) “说得那么好听,又不是你做的。”古镜小声嘟囔着,目光在桌子上流连。 “伦家这么可爱,自然是不需要亲自动手了耶——!”边说着,边拿起边缘带有浅米色旋转花纹的鹅黄色小茶杯,轻轻啜饮着普洱玫瑰奶茶。 “可是那又是什么?应该不是下午茶吃的吧!”古镜指着离自己座位较远的桌面上所摆放的大碗,里面盛着的很明显是樱花荞麦面。 顺着看过去,居然还有不少氛围越变越奇怪的食物,像是无花果帕玛森奶酪、菊花银丝羹、菊花花瓣牛油饭、芝麻百花脆菊炸大虾、杞子菊花糕、酥炸白玉兰花片、鸡丝蕉花沙律等。 “伦家就是喜欢在下午茶的餐桌上摆得满满的,你有什么意见哦、不。老大,你有什么意见吗?”前半段感叹,后半段敷衍,最终注意力还是落在那边硝烟四起的方旭与粉色山猪的身上。 你倒是看着我说话啊…… 古镜露出半月眼,这女人……及时加了称谓,也还是不能算作恭敬啊! 榴花的不思议之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对于老大古镜形式主义上的尊重,其中之二就是对于左右手方旭莫名执着的暗杀。(是明杀!) 古镜伸出手去,在视觉疲劳之前选择了一块在他眼里闪闪发亮的小蛋糕,上面点缀了小到只有手指一个指节的海棠花。 他总是喜欢直接拿起来。整块吃的。 可是刚放到嘴边。打算咬下去的时刻忽然咬空了,咬到了自己的手。 古镜睁开眼,果然看到手上的蛋糕不见踪影。 并没有太多惊讶,而是垂上眼睛沉了沉气。 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又是一片“爽朗”。 第二次。 古镜打算再给第二次机会。 于是再次流着口水伸出手去。这一次在手指刚触及到蛋糕的边缘之时就隐形消失不见。 左上额角边绷紧。古镜不肯死心。 第三次机会,已经难得到可能千年才会出现一次。 可是这第三次伸出手,刚刚确定了方向蛋糕就自动消失在风中。 开什么玩笑啊! 当我这个老大吃素的啊! 古镜大怒。眼睛一合,以视线追不上的速度疯狂抓捕,化成数不清数量的几百道影子,最后终于感受到了实际感觉,“啊哈!”古镜嘴角勾起“到手”的得意微笑。 生怕再次消失,连看都不看快速拿回来放到口中,咀嚼了两下,额角滴汗,眼角也开始飙泪。 “呸——!呸!呸!这是什么啊!” “哎呀!你怎么把我装饰用的干花给吃掉了?”榴花抬起一只手遮挡在嘴边表示惊讶,“不可以乱吃东西哦!老大!”返璞归真的童稚声线,听起来很无辜。 “似乎”很无辜。(生小欢对小镜镜示以同情) “你起码管一管啊!” “老大,你知道的,伦家不可以那么粗暴,对于仰慕伦家的人也不可以太无情对待。” 听到这番言论,古镜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手随意向前在空中一抓,接着渐渐有形体出现,伴随着挣扎的**求救声,出现在古镜手中的居然是一个胖胖的灵体。 彻底暴露且被彻底抓住,正在古镜打算板起脸来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的时候,却看见对方更早一步已经哭得稀里哗啦、连同鼻水波涛汹涌。 二话不说,古镜抬手向着身后一丢,然后便听见这胖胖灵体的尖叫声才刚开始第一个音就被掷得飞向了天边。 “你也该好好控制一下了。”古镜拍了拍手,旋即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 榴花习惯性地耸了耸肩。 重新开始,只是这一次可选择的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思念着刚才被那灵体吃掉的蛋糕滋味,古镜拿起一盘蓝莓芝士配三色堇薄荷吃了起来,等到一大盘的食物都被消灭,又喝下了整整三杯的金盏菊合欢花气泡饮,才过去了十分钟而已。 古镜抱着第四杯心道:啊!真是祥和啊…… 才怪呢! 这算是什么发展? 方旭和粉色山猪在那边闹成马拉松式拉锯战,当然看方旭面色不改的模样明显是在漫不经心地耍着玩,而其他的属下也都在歌罗西的各个区域进行着各自的殊死战(当然这是古镜自己的想法),而身为老大,自己到底是在这里干些什么? 享受下午茶? 这怎么可以! 古镜恍然大悟又凝聚精神,累积绷紧的表达都体现在那沾了奶油、撅得高高的小嘴上。 正在打算以真正负责任、挑大梁的姿态宣泄而出之时,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粉色山猪用力过猛,那口中的巨大机关枪飞了出来,而方旭居然第一次主动有了回击的反应,轻轻抬起一脚,可是看机关枪改变方向往回飞去的模样就知道是超脱想象的沉重力道。 “啊,不小心。”首度开口。 古镜在一旁抽搐嘴角,踢都踢了,还后悔个什么劲儿啊! 粉色山猪目瞪口呆在原地,只见机关枪急速而来,将它撞飞。 空中有一道比之前炮弹要大得多的粉色影子向着后方飞去,然后就听见“咚”地一声,撞断了对面粗壮的树干,重重摔在了地上。 “真是残暴,果然比不上伦家的为吹。”榴花哼道。 为吹从来也没有成为你的人过……古镜正想吐槽,却与方旭一同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膨胀的烟尘散去之后,只见粉色山猪居然又硬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眼眸应该已经失去知觉,可是却本能地不愿倒下。 “咻——”古镜吹了一声口哨,“不错。” 接着在那粉色山猪的口中又出现了新的武器,居然是——火箭筒! “喂喂,你到底强迫它往肚子里吃了多少东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失笑的看客 歌罗西学院。 一个纤细的黑色身影只是稍稍屈起那双修长而线条绝美的双腿,在地面轻轻一点,接着纵身跃起。 仅仅一个跳跃便直接越过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漆黑的卷发,因为呼啸的朔风而缓缓往身后拉远,飞展至腰际。 左侧的那一抹挑染的红异常夺目,就连那双蓝色的眸子也无法比拟。 孤零飘摇似眼泪,流露出不寒而栗的美。 脚步始终未见颠簸,可是看速度又像是在赶路。 只是对于本人来说,所拥有的能力足够她不需要耗费如此周折。 时而跃过一棵,时而两棵、甚至三棵,在高空之上仍旧不见狼狈。 充满压倒性的存在感,一双眸子没有傲然俯视,却是瞄准了一个方向。 那样凛然的表情,该是从一开始就确定了目标。 无声无息,轻盈得宛若一片羽毛,只是远看却是黑色的,充满了鬼魅。 是魔女。 掌控着夜之力量、承载着夜之名的魔女——莉莉丝。 黄昏与夜晚的交接,妖冶的“黑色羽毛”在微有亮度的天际时隐时现。 然后就在象征性的几次呼吸交替之后,到达的是树屋所在的森林。 几片树叶加速了呼吸,几不可闻的嘤咛最终也只是表现为随风簌簌。 莉莉丝随意落在了一棵树上,身子轻轻倒向一侧。靠倚着。 映照在瞳孔之中的便是被众多“怜司”包围的顾小小。 “如此选择了吗?”自说自话,语气中颇有些轻蔑的态度。 以为还会坚持更长的时间,以为还能够坚持下去。 最起码也该……“也该给我上场的机会才对。” 这么说……是因为对方曾经让自己疯狂的失落过。 路西法,这就是你舍弃我而选择的女人吗? 也不过如此嘛! 本来还想着自己亲自做点什么,好让两个人都看清楚现实。 她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坚强。 她也并不是她自己所想像的那样拥有改变的力量。 莉莉丝理了理贴靠在脸颊边的发丝,也许现在该去找路西法来一同欣赏会比较有趣吧! 渐渐涂抹得明亮的月光,虽然依旧无法彻底穿透厚厚的云与雾所交织的灰网,却至少让视野清晰了不少。 有的时候,这双眼睛能够看见一点儿就够了。 蓦然间,莉莉丝的嘴角的趋向变了样。 其实眼睛所看见的画面并没有什么变化。伽罗色的长发依旧凌乱不堪。衣角也处处可见腥污的泥土,原本就不具运动优势的身体进行着半完成度的、逞强的、添加了一点儿自我创造的动作,一只手紧握着另一只手、舞动着那条纯银的项链。 只是却看到了,刚才还模糊的那一点透明。 苍紫色的眼眸。有液体一滴一滴缓缓渗出。 “这样的……”让人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 并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幸灾乐祸。亦不会产生哀矜勿喜的念头。 她此刻的心情。实时而且贴切地来说,无法表达。 **** 时间稍稍向前移动一点儿。 行政大楼,暗室。 正在边沐浴边享受甜点的洛基刚高高仰起脑袋。往嘴里放了一颗蘸了奶油的黑巧克力。 有点儿苦了吧! 皱起眉头,然后在双目的投射方向回归到水平线的时候瞪得大又圆,夸张一些来说就是快要凸出来。 他看到了,原本坐倒在地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弱女孩儿忽然站了起来。 “真是让我惊讶呢!”激动地从浴缸里坐起身子,支撑在边缘的手肘向外动了动,旁边几颗作成甜点的板栗滚落下去,躺在混合着泡沫水渍的地面上。 想到了各种可能画面,就是没有料想到顾小小会自己动手。 普通软弱的人类灵,被成群的、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包围,且所拥有的长相一致、又是他们想当然已经被消灭的角色,可是却并没有被这些相叠加到一起的惊悸场面给搞崩溃,或许是自己小巧她了吧! 只不过……“还真是可惜了呢!” 不是为自己创造的实体化幻觉感到怅然惋惜,而是顾小小所使用的武器。 纯银。 很好,是对付变形怪那一类的,可是放在这里却并不是最佳选择。 实体化的幻觉,真实到与现实几乎没有区别。 对付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打从第一眼就不相信。 若是在第一眼无法掌握到主动权,这实体化幻觉所带来的真实感受便会越发深刻,无形的气息一点一滴侵袭在被施术者的身体里,拉着她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若是到了这一步,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没有掉进陷阱的人动手杀了施术者,切断幻觉力量的来源。 这也就是之前在广播室,为什么只有路西法可以幸免于难。 因为路西法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换句话说也就是知道了他的能力。 看到女孩儿明显新手、类似杂耍的半吊子动作,洛基重新坐回了浴缸里,两只手撩起水花拍在脸上,止不住地大笑出声。 然后再次睁开眼,笑声戛然而止,他定晴一瞧,看见左上方的电视屏幕里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愣愣的以呢喃来问自己。 应该不是要出手相助吧! 看样子是的。 洛基放了放心,可是,既然她在那里,他就必须小心了。 ——随便你怎么做,就是不能狗让她感到为难,这一点,你最好记在心里。 当时那家伙,可是边戏谑的笑着,边这样威胁过的。 **** 歌罗西南方附属区,榴花的玻璃屋所在树林。 “这不是伦家需要知道的事情,这只是它对伦家表明心迹的一种方式,因为伦家实在是太过可爱了!” 不需要用眼睛验证都知道女孩儿此时自恋的表情,问题最让古镜受不了的不是这女人打从心里就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是拜这女人的能力所赐,没有人能够重新找回理智,这样真的是你情我愿,看在眼里反倒会让人头皮发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古镜也是下了决定的,就比如这一次将藤鸢纳入旗下,也是存有小私心的。 而唯一不会受到这般对待的“教皇”为吹,却是避得远远的。 真不知道该如何抱怨会比较解气。 两个人都对结果心知肚明,也就不会对火箭筒发射后所带来的景象感到好奇,低头看起最近的行程安排,榴花以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道,“老大,来找我是要下达什么命令吗?” “恩,这一次需要你解决一个人。” “叛徒吗?”淡淡地唇色仿佛与樱花同化,榴花并没有多么惊讶。 “不是。”古镜顿了顿,“是新加入的,人类灵。”(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你到底是…… 是真的被刺眼的红色给吸引住了,可是也是真的还保有着理智。 自己是清楚的,遍布在视觉中的那一张张相同的脸,还有那忽然飞溅的红色液体。 一道撕裂的伤口,连带着衬衣分成两半,像是嘴巴的形状,利落的一口。 世界从未地转天旋,黑夜与白昼也从未颠倒凌乱。 我知道我叫我顾小小。 我知道我是已经失去生息的灵魂。 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 一闪一闪。 那是一条银色的长链。 细密的环环相扣,四周还洒满闪闪发光的钻石碎片。 每一次在眼前掠过都宛若流星,鞭打着空气,还有绵绵不休的细雨。 在这里的是我,我知道。 掺杂着红色的水汽湿润的我。 而四周,施以重重包围的“怜司”,我也并没有感受到置我于死地的恶意。 若是辨别目的,倒是隐隐约约会觉得“怜司”们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 也许也是好奇,我到底会如何去做。 或者是试探,但是究竟在试探什么,还是只是自己想得太多,都无法深究考证。 唯一确定的,是这不知为何、就是笃定的直觉。 可是自己还是做了,身体比思维更快得做出了反应。 所有的感觉都将认知视作虚无,宛若不再周转、直接痛殴大脑的内部、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小小,你是我的。” “小小。没有人可以分开你我。” “小小,我要将所有的障碍都清除干净。” 然后便是拿着武器(纯银项链)击打着不断靠近自己、却又不做任何攻击或是闪避的“怜司”。 这样的做法,究竟是错还是对? 而自己明明如此贯彻,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 顾小小手腕处的力道骤然间就全都凭空消失了,恍惚之时,她感到头重脚轻。 纯银的项链从指间坠落,下面承接的是草皮、土壤与水洼所组合的微型世界。 浑浊的暗褐色,像一张扭曲的脸。 面朝下方的呆望,早就凝聚而出的泪水顺着眼睑跌落在上面,近乎无声。因为跌落的声音被周遭不断响起的多重和声给覆盖。 晕开了。 仍旧是一张扭曲的脸。却多了些酸涩。 迷茫的时刻,被矛盾搅合得再也找不到循环规律,一无所悉。 那屈指可数的色彩在视网膜的深处燃烧着,异常鲜明。也像是某种惊醒。与内心哀伤低吟。 “来这边。” 一个声音。在众多的声音之中明显的不同。 那是陌生的,却不会叫人心生距离。 那是动听的,却也鬼魅似非人间之生灵所能发出。 心脏还在不停地高鸣。因为找不到方向,可是对方再一次开口,似乎给了自己力量。 “没关系,来这边。” 顾小小猛地抬起头来,一下子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远远的,距离自己最遥远的“怜司”的后边,也就是包围圈的最外面的以外的地点。 那是一个男孩子。 这样形容是因为那男孩儿所拥有的笑容,早已超过他本身存在的年龄,可是却是那么相称,让你只会感到赏心悦目。 身上穿着的是纯净的天鹅绒材质的衣服,横向的风琴褶皱与精致的竖排包扣,只是简单的这一眼便可确定这男孩儿出身贵族。 然而那过于纯净的神采,纯净到易碎易折般让人怜爱,顾小小却直觉对方是行将就木、濒临死亡之人。 若是真的,那便太可惜了。 油然而生的,是心疼,却不是怜悯。 “来这边,有安全的地方,可以摆脱他们。”那男孩儿说着,朝着顾小小招了招手。 无法产生怀疑,便听从男孩儿的话跑了过去。 迈着腿向着男孩儿所在的方向,那里是往树林更深处的方向,凭自己的意识决定相信,顾小小边跑着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只见“怜司”大军们已经一齐掉头,跟在自己的身后 心脏蹦蹦的狂跳不止,看到这里顾小小回过头来更加增快了步子。 男孩儿始终保持着与自己之间的一段距离,快速移动的瞬间顾小小总是无法看得真切,唯一就只能看见一下又一下变了坐标的身影。 直到那男孩儿再次以正面相对,顾小小也听从指引跟着停下了脚步。 在夜色降临之时并不容易发现,顾小小大口喘着气,然后在震惊的景色下戛然而止。 那是一棵粗壮的白橡树。 只是无法在树林中隐匿身形。 绵长的楼梯环绕着树干蜿蜒而上,侧面有一个垂在半空中的绳索秋千,三百六十度视角的圆形平台安排在木屋的下方,中间有上下连接的梯子,上面那间树屋安稳地坐在树枝之间,树木的天生结构与后天人工契合得天衣无缝,屋子通体采用长方形的木料自由随意地钉在一起,木料与木料之间会有极小的圆形缝隙。 虽然极具独特设计,看样子能够坚持下来也势必坚固无比,只是看那上面,到处都是随意耷拉的过长藤蔓还有堆积的树叶残枝,实在是无法叫人完全放心。 尤其是像顾小小这样的胆小刺猬,该是更加会踌躇不前吧! “上来吧!到这里来。” 顾小小一怔,听到声音回过神来之时便发现那男孩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树屋中间的圆形平台上。 挣扎着,回头瞅了瞅,“怜司”大军已然愈来愈近。 是有些不明所以,因为顾小小实在无法从那破旧的树屋上看出什么特殊的保护机能,要是有点儿什么重型武器也行,起码还可以当做防护装备。 若是地理位置处在很难攀爬的设定也好,可是顾小小觉得,“怜司”的体能只会比自己更强。 面露难色,再次看向男孩儿,男孩儿却是心知肚明一般开口补充道,“相信我。” 要说顾小小的矛盾点,也就是兼具优点与缺点两面的特质,其中一点那就是相信。 在纠结于是否应该相信的时刻,顾小小会选择先去相信。 即使是在从前,那时因为无法直言而变得沉默怯弱的自己,即使一时之间不能够说出相信,也会选择想要去相信。 那是面对别人,可是对自己呢? 顾小小呼吸一沉,走到树干边的蜿蜒阶梯口,开始攀爬起来。 每踩一步都会引起“嘎吱嘎吱”的声响,顾小小揪紧了心跳。 直到来到男孩儿所在的平台,才终于放下了高悬的心。 捂着胸口,顾小小望着汇聚在白橡树下的“怜司”,无法想象他们居然都在刚来到这之时便都停下了脚步。 “看,我没有骗你。”男孩儿歪歪脑袋笑眯眯道。 “为什么……”不禁感叹出声,顾小小两只手向前抓住木头的栏杆。 “因为我在这里施了法术!”右手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圈,男孩儿摆出童话故事里魔法师挥舞魔法棒施魔法的模样。 良久的惊愕,顾小小愣愣吐露,“你到底是……” “那个,你可以叫我荀间。” #### 今天得知奶奶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为何总会发生这样的事,身边有人忽然的离开,来不及填补空白与遗憾。 生命真的是很短暂,脆弱又必须坚强期待,生欢希望大家在生活中都好好的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珍惜生命中所出现的每一个人与事,祈祷——希望所相爱的人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祈祷降临在大家每一个人的身上。 奶奶一路走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想要实现的心 歌罗西学院,行政大楼,暗室。 未曾意料魔女的到来,甚至提不起干劲儿来感叹其中有几层巧合作乱。 在这一场自编自导的黑色系恶作剧中,似乎终究是无法完全如愿。 此刻是真的感到头疼脑胀了。 自己的性格自己最了解,可是现在却又有比自己还要了解的人出现。 所以才能抓住自己的某个弱点,使得自己备受无法自主是上还是下的束缚。 洛基伸手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瞳孔的重心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落点而异常混乱。 他应该怎么样编出一个既合情合理又十分戏剧化的理由呢? 还未将那男人引来、甚至也还没有触碰到交流之时对方所设下的底线,洛基就已经无法继续从容自若起来。 而这些隐秘的个中因缘也都只能停留在难以启齿的无限延长线上,依然黯淡,永远的,找不到终焉。 脸部的肌肉逐渐绷紧,能够看到暴露在泡泡浴水外面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有强制压抑的起伏渗透其中,洛基伸出仅剩的左手去,张开的五指一把握住大小明显逾越手型尺寸的榛果巧克力球,好大一把直接递到嘴边,布满不悦神采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他一口咬下去,伴随着牛奶巧克力和榛子碎屑的散落,洛基居然连同自己这仅剩的手至手腕处一同咬断,嘎嘣嘎嘣细细咀嚼。然后吞下了肚。 转眼间左手又重新出现,这样一脸无所谓的、自己玩弄自己、自己欺骗自己、自己摧残自己的情景,干脆利落,让人皆感惧怕,手脚冰凉。 重复着不断上演,将连同巧克力在内的左手腕一并咬断,感受不到疼痛却明目张胆地用疼痛将自己的分寸磨成空白。 看眼神便可读出洛基思绪正在进行高强度的筛选运行,但是男人偏偏选取如此扭曲又无法将人安然的表现手段。 倏地中断了,牙齿的契合也停滞着一动不动,灌注而入进呼吸道的是干燥会刺痛咽喉的冰冷空气。一双眸子却是快要烧着。 只见镶嵌在墙上的九个电视屏幕在同一时刻啪一声中断了演播放送。身影消失不见,或战栗的**或惊悚的和声也都同黑与白碎裂成花。 怎么回事儿? 对此种时间点身处在歌罗西城的每个厉害角色的现况都了如指掌,不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究竟是谁能够覆盖、洗掉自己的力量。 **** 视线回到学院内的树林。 树屋。 “荀间……”呢喃般小声重复着,不论是组合、引申、或者掰开来看。可以确定都是首次遇见。首次出现。 只是身处于现在这种无法清闲的紧迫景象。甚至暗处还有极大可能出现潜藏已久的危机,一脸失魂落魄的顾小小,实在有些恍惚。 一双眼眸垂向所站平台的下方。只见已经聚集的“怜司”大军们,虽然将其包围在中央,但也只是站在原地,未发起任何动作。 看来并没有完全放弃,但也解除了燃眉之急。 至少给了她不少思考的时间不是吗? “谢谢你。只是……”垂下脑袋又重新抬起来,“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你——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呢?”自称为荀间的男孩儿不答反问。 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开言,可是却很彻骨的,挑明了自己不愿承认、努力忽略的东西。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就忽然胀满了雾气,很酸很酸,蕴在其中缓缓周旋,却又没有掉下来。 “我害怕——我只是忽然好害怕……”一个字一个字飘在空中,无依颤抖,空寂穿透,悲伤横流。 男孩儿没有逼迫催促的意思,就只是安静地等候,他似乎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开口,应该什么时候保持沉默。 两个人站在高高的平台上,似乎与世隔绝般,下面的一切都已经与他们无关。 “我……其实是失而复得的我,重新开始走下去,或者该说这是迟来的人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什么都抓不住一样,这里畏缩着什么都找不到。“顾小小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有什么好像要将身体深处的内脏都给揉碎,让她支离破碎,然后散落在镜面下,被折射得体无完肤。 “你会不会有过像这样……”逆流的血液让顾小小觉得全身刺痛,有什么在烧灼着神经,有什么在侵略似的啃噬,又有什么在沉重地掠夺,“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就会忽然犹豫起来,害怕自己对于对方目的的揣测只是一厢情愿,害怕自己所做的其实是错的,害怕自己如此一来到最后会失去全部拥有,可是我也知道,当我暂停下来犹豫不决的时候,也许这一切都早就过去,甚至是开始还可选择的机缘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压抑而急促的抽气声在空气中凝结成霜,男孩儿看得出来,顾小小此刻全副心思与意念都在一路下坠,如山崩倒。 现在的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只会寸步难行。 “我并没有多么多么夸张的期盼,我只是想要守护我现在所拥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害怕,好害怕自己若是这么做了,不仅达成不了我所想要保护的愿望,还会失去现在所仅有的、宝贵的……一切。” 努力凝聚思维,连同着每一次咬文嚼字间的换气 “可是我不敢开口,我在想,他在我身边是因为我的哪一点呢?那些现在愿意在我身边的人,会不会在看到我的另一面的时候会失望、然后转身离开呢?因为没有真正得到过,所以曾经即使一无所有也能装作失去全部感官的隐形角色。可是现在,我害怕,好害怕。也许我就是应该一个人吧!这或许是我的宿命,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让我的存在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呢?为什么要有我呢?” 说到最后悉数被失声痛哭全盘取代,逆卷翻涌痛彻心扉,就在这濒临崩溃的时刻,顾小小忽然感受到自己被某双手臂环住、抱在了怀中。 温暖得恍若美好的幻觉。 然后有声音,饱含混杂着理解痛楚的水汽,似从遥远的上空洒落下来。 “‘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遗憾’、‘如何抉择’、‘无所依凭’……害怕失去拥有。甚至会害怕就连自己所存在的意义也都失去。于是不单单是自己的言语,连同站在岔路口上所作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开始产生质疑,这样的将自己全盘否定。”男孩儿说着,轻浅的呼吸将一条条列举般诉说。 一字一句都戳到了内心。顾小小无暇去在意男孩儿为何如此了解自己。曾经因为无法容纳而开始认为没有资格说话做事的自己。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该随波逐流还是继续拿傻瓜当盾牌,可是在与阿法相遇并得到了这么多这么多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爱之后,却是忽然间更加迷茫慌乱起来。 隐藏至深的东西终是被揭开。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陌生的地带、面对这样陌生的人海。 为什么这么好的他会真的选择自己? 该怎么样才能一直一直、像这样幸福下去…… 顾小小允许自己将下颌搁在男孩儿的肩膀之上,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像个傻瓜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自己心中所在意的都一股脑说了出来,说话的对象有的是自己,有的是阿法,不知道男孩儿是否能听懂、听懂有几分。 “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哭声戛然而止,顾小小怔怔地睁开了眼睛,神采满是惊讶诧异。 “会害怕,并没有什么错,你对自己多苛刻就有多么希望想要变得坚强,你有多容易相信别人就有多脆弱。你说‘原本就是孤身一人的宿命’……可是宿命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只有当你真正地活过一次才会看得明了。” 轻柔的不像话的语调滑入耳廓,顾小小觉得除了这个声音,就连呼吸都已经不再听得到。 “就像你所说的做出选择,不管哪一个方向,在你到达之前都无法做出判断与估量,可是即使错了,也并不代表结束,然后你可以选择——你要承受错误所带来的结果,不管是怎么样的未来,因为你倾听了自己内心的呼唤,即使你选择果断避开,只要没有忤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念,因为欺骗自己会是最痛苦的眷恋……我相信你,相信你可以。” 男孩儿安抚地将手覆上顾小小的脑袋后方,顾小小的瞳色隐约微颤,水光晃动。 “不需要效仿别人弄得非黑即白,也不需要为了某种所谓的合群、融洽而将自己标上头脑多么成熟的标签,你就是你,全世界只有你一个、这样的存在……” 乱成一团、失去方向的眼眸趋向平静、缓缓地下移。 “并不会多么怨恨双脚深陷泥沼,只要你能看到你所珍视的人站在安全的地方,可是你也是想要的,对方可以向你伸出手来,这并不是多么大的过错,你只是你,会期待也会不知所措,所以才会有人为你忧伤,为你心动。”男孩儿松开了环成圆形的手,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轻轻握住顾小小的手臂,“而且现在,那个人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是啊……”任由他握着,一度的乌云密布的眸子终于停下了走向黑暗的脚步,情绪闻言之后结束了失控,一滴泪水,随着须臾眨眼间砸了下来。 “那么现在,你的心里,到底想要实现什么呢?” “我想要……“顾小小的眸光璨亮如星。 #### 谢谢大家的关心,还有谢谢入世哥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我的心里,从前总是很难走出来,因为生欢真的是很在意感情的人,会觉得自己身体里大部分的水都带着酸涩的滋味,可是现在,有了你们,在我身边加油打气,真的觉得不孤单,觉得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坚强下去,谢谢大家!有你们,很幸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泣鸦(1) 未能说出的几个字止在猝然心惊。 前半刻扬起的微笑,由于男孩儿静水深流的良言而重新振作起来的顾小小拉扯开了嘴角,却定住了,慢慢地反应不过来。 脑袋在这时自动罢工,无法消化过多事物的时候清楚地感受到朔风刮过脸庞。 携带着气味分子滚入嗅觉器官的内部,于是下一刻的条件反射就是心口在瞬间发凉。 血腥味四下蔓延,想要堵上耳朵的时候,已经听不到肉块与骨头的撕裂声响。 可是在刚才,确实有这样的、绝对无法比之更为孱弱的硬质声音一闪而逝。 顾小小化作机械一般转过头去,然后便看见了,映在眼中的、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惨不忍睹的光景。 只见刚才还笼罩着诡异气势的“怜司”大军们此刻全都倒在了地上,鲜血飞溅,骨骼纵横。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惊愕得全身汗毛倒立。 打断她说话的那一声响,就连十秒钟都不到,该说只用了一瞬间的那一秒,可是顾小小却找不到承认的勇气。 因为实在无法相信,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造成了这一切。 即使在刚才,这些“怜司”们着实让变形怪昏厥了过去、也让自己孤立无援、倍受恐惧,可是突然间变成这样的收场,顾小小真的无法接受。 失措的眼神找不到规律的轨迹,慌乱扫视之时落在一点上不禁放大了瞳孔。 可以看见微弱的星光下。与刚才天差万别的万籁无声,倒下的“怜司”中间有一个突出的点。 那应该是一个人,手上并没有拿着任何武器,可是却趴在地上,埋首在一个“怜司”头颅之下与胸膛之上的空挡。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从未见过的惊悸场面,顾小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手和脚在急速变冷,颤抖到无法再称之为轻浅的“害怕”的程度。 正在茫然与目瞪口呆间不可自拔,耳边忽然有气息轻轻靠近。 “相信——你自己的内心。” 在话音还未完全落地之时连忙回头,却是再也不见男孩儿的身影。 消失得不留一点儿痕迹,就连气味都干脆得没有残留。 顾小小唇色染上一层纯澈的寂白。不是因为拥有神奇力量而没有留下气味。也不是因为抱持自我保护的危机意识而刻意抹灭,而是自身原本就没有。 直觉告诉自己,刚才的男孩儿应该是……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顾小小忽然看见那坐在“怜司”躯体中央的男人猛然抬起了头。厚重散乱的发丝下是一片暗影。看不见清晰的五官排布与表情。可是那一双异常雪亮的眼睛、还有嘴里深嵌、左右两侧的尖锐牙齿深入骨髓,烙烫在心里。 在眼神交汇之时感受到身子触电般的激荡,顾小小就连眨眼都做不到。愣愣地看着那远在树下的男人站起身子,在自己的视线里愈变愈大,越来越近。 …… 无边黑暗的尽头。 模糊幻现,明明灭灭。 坠落在瞳孔的外表面,泛起一个又一个圈。 宛若潸潸而下泪水的重量。 却是倾盆而至大雨的冰凉。 只是会痛。 伸手摸向脖颈的方向,皮肤上一阵战栗,在颈动脉的正上方。 原来……既不是雨,也不是想念的眼泪。 混合在天际的泪水之中,那是身体里的某一部分组成。 湿湿的触感渐渐化开,缠留在指间,挥之不去。 放到眼前,那是一根细长的红线。 那是自己的,血的颜色…… 似乎有些迟到——触碰到某个真相的符号。 …… 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自己身在完全没有印象的陌生房间,花费了五秒钟待机茫然,接着回过神来之时眼睛里折射着满满的恐惧,因为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手与脚都被固定捆绑了起来。 …… 树屋。 再次回到空无一人的荒凉。 不知过了多久,重新出现在那平台之上的身影,除了刚才帮助了顾小小的男孩儿之外还多出了另外一个人。 那是比男孩儿更加高大,更加充满成熟韵味的男人。 也是与男孩儿纯净气质完全背道而驰的男人。 “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比较喜欢多管闲事,可是你怎么会帮助这样一个毫无关系可言、同时也已经死掉的女孩儿呢?”男人说着,身子斜斜靠在平台通往上方树屋的梯子旁边,一张可以称之为性感多情的嘴巴似有若无地在咀嚼。 “或许是因为她跟她很像吧!那时的她,以及……现在的她。”男孩儿微微低了低头,嘴角弥漫开的是苦涩,“我没有办法,看到和她这么相像的人还置之不顾。” 也许是这番话也戳中了男人内心某处较为不同的、柔软的地方,向来喜欢口说戏言的男人也都在这时选择沉默,延长开来的是不算良久亦不算尴尬的无言。 似乎想要打破,男人向着后方拉伸了下双手,“哎……也真是讽刺呢!我们两个原来绝对不应该志同道合的人居然也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命中注定呢!” “恩——” “怎么了?你还在担心那青涩笨笨的小丫头?”男人露出刻意的笑容,此刻的他已经改为躺在了比独木桥还要单薄狭窄的栏杆之上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 平稳不说,这木头做的栏杆承受了男人的重量居然毫无动摇。 “恩,刚才那个男人……我在想也许是泣鸦的……” “不要管他啦!”男人打断他,“要是只想着依赖别人的保护是永远都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长大的。” 没能得到回应,男人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男孩儿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完全接受自己的言论,于是再次开口补充,虽然听似玩味,可是男孩儿知道,这男人说话绝对不是单纯敷衍,“我对那女孩儿还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妹妹接受的,不是吗?” 因为某个字眼心率震颤,男孩儿微张了张口便又合上了眼眸,露出浅浅的微笑,“是啊……” 两个久久留在树屋平台的身影,一个是荀间,一个是布拉德德古拉。 **** 行政大楼,暗室。 两只眼眸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九个已经完全失去作用的电视屏幕好久,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洛基在一手捏碎浴缸的边缘之后却再也沉不住气。 下定某种决心站起身来,每走一步就会发生某种改变。 身上的泡泡被洗得干净。 从水中而出的肌肤瞬间自发性晾干不见水渍。 裸露在外的身子被崭新却有些过时的传统服饰包裹完毕。 路过桌边之时一把抓住了那盘子里仅剩的草莓棉花糖。 放到嘴里,然后开门离开,所要去往的方向正是树屋所在的树林。 #### 这两天回家了,各种心力交瘁,生欢在这里感谢始终理解并支持、陪伴在我身边的大家,还有帮助我、给我推荐的责编,我相信我可以挺过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泣鸦(2) 失去意识的时间并不长,所以才会觉得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流泻进来的光线并不刺眼,顾小小这么想。 然而即使想要抬起手来放在眼睛之上遮挡光也是做不到的。 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因为害怕这样做会更加触怒对方,那布团塞进口中的滋味可不好受,顾小小参考了一下脑海中残留的、曾经在书中读到过的描绘片段作此猜想。 弥漫游荡的味道不好闻,会让人联想到长期安置在阴冷潮湿环境中的皮革与木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小小的脑袋晕晕的,闭上眼睛努力思索,只记得最后是那趴在“怜司”身上、完全没有见过的家伙猝然抬起头看向了自己、并且还站起身子向着自己所在冲了过来。 啊——! 重新回到脑海之中的是那一双雪亮的眼睛与左右突出来的尖锐牙齿。 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类会有的牙齿! 难道是吸血鬼? 想到这个生物种族之后只呆滞了三秒就嘴角软化了下去。 不可能的,那应该是人类想象力的产物。 可是……将之前男人趴在“怜司”身上的诡异动作与愈发浓重的血腥味放在一起考虑,再加上“怜司大军”瞬间被灭的恐怖情景,顾小小渐渐笑不出来了。 想想变形怪的出现……也许真的、也不一定…… 不、不,自己不会在相距这么近的时刻同时遇上两种超自然生物。 正在自己推翻自己、又自己安慰自己的时刻。顾小小忽然听见发生在同一空间的动静。 不是很温柔的动作,但是也不是很粗暴。 也许是因为这看起来发展下去确实不会出现意外差错的场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单凭声音与空气中流动的气体分子的动向就可判断男人的不慌不忙。 挤进视线中的面容,不精致也不秀气,却是多了些魅惑的邪气。 究竟是谁说的,吸血鬼都很美型。 用那么浅显的词语,现实是根本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小小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这就是目标么……” 说话的一瞬间,顾小小先前所有抱持的美感都消散得彻底。 嗓音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语气——浮躁又轻视人命。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如此简单就有了这样必须经过长久试探才能得到的答案。 “小姑娘。你应该感到荣幸。”男人靠近在眼前。两只眸子闪着璨亮却又浑浊如油脂的光,“一般人可没这么好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上吸血鬼。” 居然真的就如自己猜想,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不容顾小小拿出精力来表达惊愕的情绪。 顾小小咬了咬唇。这男人……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是人类灵。 这套巴贝雷特为自己准备的校服。与爱德华本杰明当时所提供的的工作套装一样、都有着可以使得自己在人类面前显示形体的神奇效果,然而能够让与普通人类在本质上截然不同的超自然生物——吸血鬼也毫无察觉,不知道是这套衣服太过于强大。还是在眼前的这一只根本就是小角色。 “不过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走运……”男人抬手抚了抚自己额前蓬松的头发,露出自视甚高的表情道,“因为你身上的全部血液都要奉献给本大爷了!哈哈!” 顾小小睁大眼眸呆住,倒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被吸血”而恐惧,而是因为这男人脸上张扬的类似‘我很帅是不是’的表情。 这家伙……要吸就吸,何必开场白与铺垫做这么多呢! 顾小小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因为她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并不觉得害怕,相反还有点想要笑出来。 结果就真的笑出来了。 **** 小剧场第八回~午休(1) 风和日丽,碧空万里。 原罪幼稚园,a小班。 “呼——,还真是好辛苦啊!”班主任巴贝雷特伸了个懒腰,担心只是这个动作表现腰酸背痛的份量不太足够,于是在思索了半秒之后又抻了抻腿、跺了跺脚,单手握成拳头捶了捶腿,接着又向左向右转动了两下脖子,“看来应该找个时间让全身心好好休息一下了,放松可是人类迈向幸福生活的第一步唔……” “啪——!” 围着围裙的园枣(园长)赤梓刚迈进办公室就气不打一处来地将手中烤得喷香四溢的樱桃派丢了出去。 黄色的派底托着鲜红欲滴的樱桃,可以看见樱桃派出乎赤梓的意料,正巧落在了巴贝雷特的口中。 这家伙……这刚才还在自己说着所谓劳苦功高的男人居然就这样在眼前、鼻子嗅到熟悉香味之时的瞬间瞳孔收紧、凝聚精神,从地上高高跳起,像个狗儿一般一嘴接住。 这一气呵成的行为已经不能考虑是否还处在人类极限的范围之内,因为总觉得……看这家伙乐呵得不行的得意模样明显是出于本能。 “你明明就迟到了、才刚来好不好!一上午都是我给你代的课!再说了!你根本就不是人类啊!”受不了他抄袭人类的说话方式,赤梓始终伸着食指瞄准他的方向,即使巴贝雷特一直都在边吃樱桃派边躲避着上下左右移动,感觉执着于紧咬着巴贝雷特不放似乎是赤梓的本能了。 “你还说呢,明明今天讲的是‘午休’,你出场这么长时间究竟是目的何在?”发现躲不过,于是灵机一动的巴贝雷特反过来伸手指着他,“额,弄错了……”——因为伸错了无名指而赶紧转换成食指。(这是什么高难度手势?!哪会有一般人的即刻反应是单单伸出去无名指啊!) 对方都这么煞有其事、言之凿凿了,赤梓实在是再也吐槽不下去了,不过他真的很好奇,这男人毫无根源、莫名其妙的理直气壮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生小欢伸手在眼前摆了摆,“这还用问呐,当然是樱桃啦!” 完全不知所云。) 小盆友(小朋友)排排坐。 午餐的主食是莳萝烟熏三文鱼、烤核桃、酸柑、萝卜苗做成的吐司加樱桃,还有另一种牛油果、青豌豆、薄荷叶、综合奶酪在一起做成的吐司加樱桃。 配餐与甜点是红豆松饼加樱桃、蓝莓麦芬加樱桃、洋甘菊芒果黄桃奶昔加樱桃。 从描述方式就可以看出这樱桃都是被某妖孽后来强迫加进去的。 并且还要在这里做特别补充说明的是顾小小还有吃饭后水果——苹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泣鸦(3) 笑出来了? 居然在这种四肢都被束缚、身不由己的时刻笑了出来,还是面对始作俑者,这样的发展,若是让路西法看到应该也是会说不出话来、僵滞在原地的吧! 想他不远千里、历尽千辛万苦,披荆斩棘地赶来就是为了救她……当然这只能算是预想了。 虽然身份是绝无仅有的魔王,不管所拥有的能力与存在的颜色是否有完全觉醒,现在独自一人所要面对的对手——慕留辛,可不是有智商有身手就能对付的角色。 视线就先回到女主角的身上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会有像顾小小这样真的听从内心、不合时宜当面笑出来的人,就会有更加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角色。 只是当两者以极端微乎其微的概率相遇,碰撞所产生的火花可能会造成更加不可理喻的改变。 看到顾小小咧嘴大笑了,那男人在表情停顿的一分钟之后居然也笑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我的梦想一直是做一名喜剧演员呢!” 额——这个、实在是……人家根本就没有赞扬的意思吧! 可是这男人摸着后脑勺的脸红表情明显是受到表扬之后的谦虚模样。 这次换顾小小僵住了,小嘴张开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的笑点也不是在这里,可是若是直白坦言,貌似还挺伤人的。 (生小欢伸手抵着下巴,以懵懂的表情发表个人见解:“其实感觉这样不发一言貌似更加伤人的说。”) 于是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也愣在了远处。画面中唯一还可以辨认出来的动作就只是那速率有些尴尬的来回抚摸后脑勺。 气氛持续着沉默,直到一方再次开口。 “哈哈哈!你现在还有什么遗言吗?”表情在瞬间转回一开始的频道了。 顾小小抽了抽嘴角,这男人明显是干巴巴的勉强笑容。 与之前相比还算是有长进,这一次顾小小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找回了思考模式。 不得不说,不论这男人刚才出于什么目的,结果上都帮自己解决了那一群“怜司”大军。而现在虽然将自己绑架到了这个陌生的房间里,也说了许多字面意义带有威胁生命的话语,可是直到现在为止,对方还是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的。 想到这里,不管怎么样顾小小还是不想与这吸血鬼真的发生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冲突。 于是男人有些惊讶地看到以某种会让人脸红的姿势平躺着的女孩儿忽然变了脸色大大地叹了口气。脸侧向一边道。“呼——,初次见面不是应该自我介绍吗?喜剧演员难道还不讲礼貌的吗?” 该算是某几个字眼的功劳,男人大喜,自动将女孩儿判作傲娇类型的角色。这样便可使得‘话中的引申义理解为自己心中所想’顺理成章。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性格使然。 清了清嗓子。嘴角微微动了动,再动了动,垂上眼睛不敢去看她的视线。又要在面对粉丝(这只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之时表现出平易近人地说道,“我、我叫克劳德。” 潜意识大喊一声“胜利!”,顾小小暗自笑了笑。 接下来情节应该会顺着她的希望来发展吧! 应该吧…… 小剧场第九回~午休(2) 对于原罪幼稚园的每一位小盆友来说,吃都是必须放在要事日程安排上前三的事项。 当然某位园枣和某位班主任不能算在内也是因为他们的注重点还是比较微妙的。 “喂,顾小小,长身体的时候是不可以挑食的。”坐在顾小小对面、第一眼便可看见的路西法小盆友出声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长大之后就可以挑食了吗?”插嘴的沙利叶再次发挥见缝插针的手段,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可以让路西法哑口无言的薄弱点,当然在大多数的时间这主要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你就多吃点吧!”路西法说着,银色的叉子在手指间利落地转了几个圈,同时在沙利叶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中的叉子插住青豌豆就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气势太凶猛,且不知道路西法是如何一下子让叉子的每一根尖锐部分都各有“收获”,以与青豌豆一一对应的结果来说可以看做是某传说中的武功秘籍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接下来的几招。 不过在这里的吐槽点还是稍微提及一下关于刚才不小心暴露的沙利叶的弱点——青豌豆的,不然它会掉眼泪的。(喂,生小欢!被忽略的是我吧!所以掉眼泪的也是我!——以上来自被无视的沙利叶) 然后有些姗姗来迟的当事人回应——,顾小小咀嚼吞咽完毕之后,含着同样也是银色的勺子在口中、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含糊不清,“可是人家是食肉动物的说。” “嘎——!”在一旁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抢镜的莉莉丝见此终于还是没忍住,单手不小心用上了力道,带有蔷薇花装饰的纯黑叉子顿时断成两段,心道:这家伙干啥?不带这么卖萌的! 动静过大,画面也过于犀利,路西法好奇地回过头来,却只见莉莉丝一脸优雅地单手用那同样也镶有蔷薇花装饰的刀子插住食物直接往嘴里送,看来是他的错觉吧…… 莉莉丝一口紧紧咬住刀子不放,“可恶——!还真是失策!” “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沙利叶凑到跟前。 莉莉丝看向沙利叶,“磨牙!”算是失去理智。 而在沙利叶的眼里,就只有黑脸加上放光的尖锐视线,于是弱弱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有的时候,镜头不多也是很有营养的——生小欢金玉良言之一) 另一边,看到这一幕的两个人。 “喂,巴贝雷特,你要给你班上的小盆友们做榜样啊,可不能挑食的哟!”即使吃饭也不脱围裙的园枣(园长)赤梓道。 迟疑了一秒,巴贝雷特含着樱桃造型的勺子在口中、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小眼睛含糊不清(很勉强),“可是人家是食樱桃动物的说。” “根本就没有这种动物吧!”十五级台风在巴贝雷特的耳边呼啸而过。 “那、那就是人家还不想要长身体的说……”巴贝雷特抬手抚上自己的侧脸,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你已经不需要长身体了!”再说了,这很明显是在回应路西法的说教。 果然赤梓还是被他选择性屏蔽了吗…… (生小欢对着赤梓含泪握拳,“加油啊——!”) 吃完午饭就该睡觉觉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泣鸦(4) 顾小小只是想要和平收场。 最理想的发展是最好两个人还能结成志同道合、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然这种可能性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天方夜谭。 不过也拜克劳德所赐,顾小小对于吸血鬼的第一印象概括而言是……天然呆? 至少比她所幻想的要更有人的特质。 只是这也算是顾小小“死性不改”中的其中一项缺点了——喜欢以偏概全。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发挥出等同于优点的效果。 “克劳德,我的名字是顾小小。”露出找不到一丝恶意及其可能性痕迹的微笑,意在表明自己也采取平等态度对待对方。 脑海中不断回响的几个字眼,是克劳德最开始提到过的话。 ——这就是目标么…… 自言自语时的并不完全肯定的语气,还有所采用的定义词所属范围,可以判断的是这男人并不是主谋,在他的上面应该还有其他人,只是顾小小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将此前完全不知吸血鬼存在的自己当做目标绑到这里来。 顾小小咬了咬唇,还有之前的“怜司”大军……也是一个需要深究的大谜题啊! 难道洛基没死吗? 可是不可能啊!她虽然不清楚洛基的能力有多强大,但是对于阿法,她丝毫没有怀疑。 说到阿法,现在他在哪里呢…… 小法也一直没有消息。 还有简、藤鸢、弥臻……变形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小小的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看到女孩儿出神。克劳德忽然低头靠近,以过分质疑的表情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要逃跑吧!” “我?怎么会呢?”顾小小连忙回应,试图打消克劳德的念头。 “恩——?”男人半信半疑,进一步靠近,嘴角拉扯得极为夸大。 顾小小转动了一下眼球,旋即表情转变为“你爱信不信”,“喂,你脸靠得太近了,这样好恶心哦。” 克劳德一愣。然后自己又咧嘴笑了起来。“你的演技也很有水平嘛!” 顾小小所投射过去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为“凝望白痴”。 这家伙还在演啊…… 接下来克劳德似乎完全忘记了所要进行的“吸血”任务,与顾小小你一句我一句,居然变成了互相挖洞互相白眼又互相捉弄互相酣笑的关系。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本大爷很中意你哦!”克劳德一把将手放在顾小小的肩膀上重重拍打。 这时的顾小小已经从平躺改为屈膝而坐了,只是手脚依旧被锁链束缚着。 “虽然不知道‘我们泣鸦’为什么要绑你。不过本大爷决定要帮你逃出这里了!”说罢便伸手要除去顾小小手上脚上的锁链。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越发临近的脚步声。 顾小小与克劳德一同顿了一下,互相交换了眼神,克劳德将手收了回去。 正在顾小小思索着这是不是又是另一种演戏的时候。男人靠近在顾小小的耳边小声说道,“一会儿我的同伴进来,我会把他引出去,等我们走了你就跑,钥匙给你。”接着将钥匙放进顾小小位于背后的手掌心。 顾小小怔怔地看着他,惭愧的浪潮将精神世界吞没,刚才……明明就、在经过聊天聊得那么开怀之后,自己居然还要怀疑他。 内心微微有酸涩融化的时刻,克劳德走上前去开门,却在门开的一瞬间,身子一颤,重重地倒了下去。 顾小小愣愣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 那是撑着手杖的男人与手握短刀的少女。 小剧场第十回~午休(end) (副导演:“这几天接连小剧场,导演真是辛苦了。” 一旁的摄像与助理窃窃私语:“看来是改为拍马屁战术了!恩——” 耳朵伸得老远的导演偷听到这里忽然不高兴了,完全忘记装作不经意,手中拿着作成喇叭造型的白色纸筒猛拍,“老子可是属孙行者的!” 额……貌似重点不是在这里了吧! 生小欢在一旁放松地舒出一口气,右手捂住胸口试图安抚狂乱不止的心跳,“还好,大家都没有把重点放在‘作者偷懒’上……”小声感慨到这里却骤然感觉肩膀一沉,于是汗流浃背地回过头去,果然见到一脸惊悚的导演。 “额,导演,你是不是心情不大好啊……”佯装苦笑,貌似是生小欢最近经常做的事。 “我有话跟你说,一会儿拍摄结束留一下。”说罢便转身潇洒地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然后是永无止境的呼吸重置。) 在原罪幼稚园就读的小盆友们还算是幸福的,至少中午所安排的时间足够每一位贪睡(额,生小欢,你这样定义会引起众怒的)或精力十足的小盆友睡饱饱,而且某小班比较喜欢“热闹”的班主任在这种时刻也还会难得记起职业道德、不去压榨劳动力也不去挨个讲述以“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处处长满樱桃的国度,住着一位甘甜美味的樱桃公主……”为开头的原创童话故事。 (不得不说,某樱桃园的园枣也为此得以喘一口气、不至绝望。) 不过碍于出资建造者的经费有限,大家午睡的地方安排是以班级区分,每个房间安置四张相对而立的双层床。 b、c小班与中班大班都是秩序有加,唯独a小班……原因不用猜也能知道。 每每想到此,园枣(园长)赤梓都会心很累。望着小盆友们吃完饭自动排队走向休息房间的景象,欲哭无泪地就想问一句为什么这么乖巧、这么欣慰的场景就只能持续十秒。 如此短暂的和平,战争爆发的导火索则是抢床铺! 果然,当走在队伍最后的顾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门口,赤梓就听到了有足够拓展想象力极限的喧闹声在自己所看不见的走廊另一头响起。 转过头看向完全忘记自己其实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的巴贝雷特还在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大吃樱桃(盘子里只有樱桃)的模样,再次觉得无力。 余光瞄向角落、长桌尽头的位置上,是唯一一个没有跟上去的小盆友。 藤鸢与趴在他头上的小猫弥臻。 他记得,这小盆友因为性格原因不是很合群。 被留下一个人,该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赤梓整了整脑袋上的厨师帽走过去想要说点什么,却在要开口的一瞬间感到眼前一阵风呼啸而过。 这风的连带力道还真是不小,赤梓不仅仅是差点没站稳,就连脑袋上的帽子都倒向一侧。 怎么了怎么了? 甚至产生错觉,以为有武装分子袭来。 结果重新睁开眼,似乎看到了大理石的壁炉、熠熠闪光的水晶吊灯、银色的烛台还有年代久远的白葡萄酒……这是哪里来的武装分子,居然还敢把幼稚园的原装修给恶意篡改! 赤梓大怒,却看见藤鸢的身后多出了一排大汉,白花花统一的高级厨师服。 “您要的外卖!” 藤鸢为弥臻围上餐巾,一人一猫开始静静享用三文鱼料理。 明摆着是完全忽略园枣的节奏。 赤梓转身离开,关上门之后深呼吸三次,世界再次晴朗。 这时来到a小班的几间休息房查看,除了还在拳打脚踢、争得不可开交的简德古拉与栖觉之外,大家都已经躺上了床。 赤梓轻手轻脚,看了一眼睡在上铺的路西法,再看了一眼睡在下铺、脸上贴着ok绷的沙利叶,不禁感叹,“看来今天又是一场恶战啊……没关系,小叶叶,总有一天你会握住胜利的尾巴的!”(这是什么说法啊……) 对于异常显眼夸张的、莉莉丝所住床铺所缀有的黑色荷叶边装饰,赤梓倒是见怪不怪了。 顾小小,认真又努力地在数小羊。 睡在对面的路西法则是睁开一只眼郑重其事地建议她属苹果,或者红烧肉也尚可。 赤梓拉了拉筋,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在路过最后一间的时候想着肯定没问题,可是推门一看却愣住了,就是至今还身在床下与现实作斗争的古镜。 “你这是……” 听到询问,背对着的身体明显一滞,“我、我在练习跳跃!” 应该是爬不上去吧…… …… 拍摄结束。 生小欢挪着步子、玩着小手,小心翼翼地叫道,“导演——” “哦,你来了。”导演扶了扶鸭舌帽,墨镜掠过一道光亮,“找你来是想跟你聊一聊剧本上写着的下一次运动会的有关事项。” “原来是这样……”松了一口气。 (预告:原罪幼稚园要举办冬季运动会了!还会有角色剧透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泣鸦(5) 重大的转折? 顾小小从来未有预料到的发展就上演在眼前,男人与少女,辨认视觉上是对自己无害的……该是对自己无害,可是顾小小却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 对方的速度简洁利落到无法看见银光闪过,果断又精妙的剑术甚至没有溅出一滴血,会让人误以为吸血鬼的身体组成里并不包含血——这种他们以此为生的食物。 顾小小一格一格地向下移动视线,当她看清躺在地上的克劳德、脸上最后定格的是何种表情之时,猝然间察觉自己身体里有某个地方发生了坍塌。 那是最一开始的,面对自己大肆做着不羁宣言时的嬉笑神情。 那是……被他本人称之为演戏天赋的自然流露。 ——一会儿我的同伴进来,我会把他引出去,等我们走了你就跑,钥匙给你。 在晃动。 蓦然间浮现在顾小小被酸涩松动的眼眶里,视界线找不到平衡点。 渐次昏暗的阴影下,晃动,然后重叠,晃动,然后再重叠。 宛若感冒发烧时被病毒侵染,四肢百骸与肉体精神一并脆弱的表现,最佳的逃避方式可能是直接倒头闭目昏睡,在同样找不到平衡点、却是凭着本能自我打造的异常梦幻的梦境中对着脆弱哭泣、甚至是讨饶。 这一系列的奇异感受,让一切缓缓晕开、逐渐升温的效果,或许可以称之为心伤。 然而在男人与少女的眼中。就只是一个孤陋寡闻又胆小如鼠的人类灵因为一时之间看不清楚被陌生人拯救的事实而维持起初的姿势冻结在原地,是被很没有骨气的、吓呆了。 再一次在心底加重了某种一早就下定的评价,但男人仍然还是不漏痕迹地将带有轻蔑意味的芒刺收敛在极深极深的“面无表情”之中,有着这样优雅老绅士的外观,对于顾小小那一类的人来说,实在只会让人想到多年沉淀的厚重内涵。 “你好,我叫堂吉诃德,和你一样同在狩猎使徒派遣公司。” 简单的几句话就将顾小小有些动摇的精神抓了回来,可是堂吉诃德很确定,他虽然没有在顾小小这一时变换的表情之中看到小丫头对于自己身份的质疑。但是却看到了些许距离感。 该说是不悦更加贴切些……还是对刚才夕雾瞬间挥刀斩杀那吸血鬼的行为有所反感。 注视着小丫头那哀怒交错的脸庞片刻后。内心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旋即便捕捉到位于身侧后方的夕雾发出了一股杀气。 堂吉诃德没有出声,只是握着手杖的手微微抬起又微微落下,就立刻感受不到夕雾的气息。 他自然是知道的。夕雾不会为有关于她自己的任何或评价或对待而有所介怀。甚至产生感觉。她唯一在意与效力的就只有自己。 这也是他选择她留在身边的原因,只是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并不容易培养。 不过还是没有办法。他堂吉诃德不会相信任何人,如她夕雾也不例外。 “收到了老板的指令来到这里,这里是吸血鬼的组织——‘泣鸦’的大本营,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堂吉诃德再次开口,可是顾小小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在思维无法前进的时候,其他的感官总是尤其敏感,凉风中弥漫开来的寒气与血腥越发浓烈,一点一点,仿佛作势要以侵蚀的姿态感染身体里的每一寸渐渐低迷的温度。 顾小小不想要安静,却因为双手双脚同时被锁链束缚而身不由己,可是最让她在意的是,自己究竟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开口说明呢? 她想要告诉他们,这位叫做克劳德的吸血鬼其实是好人。 她可能也许什么都不了解,但是至少克劳德的某一面她有触碰到。 顾小小向来不懂得辨认真伪,只是唯有路西法知道的是其实顾小小打从心里并不想要学会。 直到这一刻,谁也不能拿出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克劳德刚才的那一番话是否又是另一层面上的戏剧演出,即使未有堂吉诃德与夕雾的到来改变局面,即使克劳德真的按照自己的所言所语帮助顾小小从这里逃出获得生机,也有可能是环环相套、更高一等的骗局。 然而当会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顾小小。 顾小小善于看见人们的可爱点,不是为可爱的人们而被吸引,而是总能发现每一个人身上纯良的一面。 她会不由自主地将这一切放大给自己看、然后告诉世界。 你不能说这完全就是只会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虚幻优点,也不能指责它作为缺点过于愚蠢、采取完全否决,因为始终坚定不移这一信念的她、这样的她一直以来却是都生存于人性凉薄横行的世界。 该是习惯了各种寂寞与悲伤,她的天真与信任曾经也确确实实在潮汐交替间裂成星子的碎片,薄弱到只要微风便可消散。 可是在终于可以选择与这一切永久告别的时候,她却偏偏选择了再一次相信。 也许也就是这样的出乎意料,才会戳到了路西法的心。 姑且不对顾小小是否能够一直这样“顽固天真”下去做出预测,也不评判到底这样的特质正确有几分,当路西法原本的全部精神都觉醒复现,那时的他是否还会改变? 魔王对于人类的怨念与偏见,到现在为止都不是只言片语便可阐述得清楚,毕竟这也是引发曾经那起“极端决裂”的天界大战的导火线。 “其实……他是好人。”一双眸子闪闪发亮,有什么锋锐其中,顾小小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吸血鬼以人血为食粮。” 一句话似乎就足够表明自己的意思,堂吉诃德给顾小小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无可撼动。 忍不住皱起眉来,顾小小很想要说一句:至少克劳德并没有伤害到她。 然而在她刚刚提起气来张开口的时候,堂吉诃德却是直接抢先一步转了话题,“这里还有活口需要处理,你先待在这里。”摆明了是坚决要屠杀剿除,而且不打算倾听顾小小的任何意见。 话毕便转身离开,也没有帮自己解除束缚的举动,在夕雾跟随上去的时候,顾小小从那少女的眼中看到一抹凌厉的光芒。 看来是担心自己会妨碍到他们的行动,所以才让自己先维持在行动力受阻的状态。 静静地看着门再一次合上,摩挲间,这才想起某个凉凉的东西,顾小小的嘴角勾起微笑,置于身后的双手,里面握着的正巧是克劳德刚才交给自己的钥匙。 #### 回学校了,就是疯狂地赶作业,有点头大额。 雾霾很重,天气也很干燥,生小欢提醒大家要多喝水,出门记得戴口罩哦!(当然别忘了注意口罩的卫生情况。)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泣鸦(6) 耳朵竖起仔细倾听铁门的另一侧,在确定两道脚步声已经距离自己遥远到不会产生消极影响之后,顾小小才松了一口气,开始试图用藏在手中、已然被攥得发热的钥匙打开自己的枷锁。 防止逃脱而特意给置在身后,且为了不让顾小小弯曲身子使得两只相连的手臂从身下沿着背面的线条越过双脚来到身前、还专门有一段长度稍短的锁链将脚踝与手腕处的锁链相连,唯一的缩孔就在这段中间锁链上,而这样正巧便于顾小小将钥匙插进去。 这不能算是设计的败笔,因为谁也想不到被锁住的目标——顾小小会拿到钥匙。 由于视觉上的死角而只能凭手感来一次一次尝试摸索,口边一颗小牙咬着嘴唇,顾小小弓起身子,思维全都凝聚在双手上。 比想象中要更困难,因为活蹦乱跳、神经大条的“小刺猬”总是无法习惯“慢工出细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顾小小的耐心越来越稀少,冰凉的锁链在手腕的扭动间摩擦着肌肤,发出的细小声响也因为环境拉扯下去的胶着寂静而变得刺耳,顾小小看不见,自己的两只小耳朵已经烧得通红。 不只是担心那两个人随时可能会回来,这玲珑小巧的钥匙也随时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掉到自己更加无法触及的地方,着急的顾小小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鼻息拖着稚嫩的孩子气、忽强忽弱地找不到安定。 “叮——” 终于嵌入。顾小小呼出一口气,可是在想要用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发麻,动一下都宛若有不会造成严重伤害却很会折磨人的电流一小口一小口啃咬着、豪迈式的虐待身体里柔软的角落。 毛孔顺着肌肤打颤,顾小小咬紧牙关直想飞泪,她向来最是无法忍受这种滋味,可是却只能努力克服,谁让现在自己所身处的境遇,就唯有自己可以依靠呢! 备尝辛苦,还有对于将这锁链缠绕到自己手上的男人不懂怜香惜玉的痛斥,顾小小终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了束缚。 大口喘着气。顾小小扬起手本想将锁链摔到对面的墙壁上以示自己怒火中烧。但是却在使上力道之前刹住了车,放到眼前细细瞅了瞅,顾小小转而将锁链收了起来。 扭了扭手腕侧身看向克劳德所在的方向,前一刻的情绪逐渐淡却。不见踪影。 该是被其他更加浓烈的情绪给取代。不可言传的形状与重量。悬浮在空荡荡的心室上方。 拖着血液还未流动顺畅过来的双腿,无声地迈出步子,然后黯然止步。 顾小小跪坐在克劳德的旁边。一双眸子在外人看来剔透分明,却只有自己知道隐藏在其中无形的支撑摇摇欲坠、快要决堤。 目光轻轻地跌落在克劳德的脸庞,以细细刻画的姿态去“临摹”去铭记——万分轻佻的粗黑眉毛,虽然闭合却仍显放肆的眼睛,高而他挺直却也精致的鼻梁,有些邋遢却略显性感的细碎胡子,轮廓分明的唇线与唇角——尽管性格有些天然有些无法让人产生共识,但是却让顾小小感受到满满的人类气息。 从克劳德的身上来感觉,并不会让顾小小觉得吸血鬼是很冰冷的超自然生物。 和人类一样同样也会武装,同样也会用半拙劣半有温度的演技捉弄,不会带来真正蚀骨的悲痛欲绝,恰到好处也不会让人嫌弃到丢掉面具暴露歇斯底里,其实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更加无害,因为当能够理解了这男人坚持的做派风格,便可轻易地揣测出男人下一次会选择的行为方式,因为他就是那样的、单细胞模式。 顾小小觉得,那也是一种可爱的方式。 无法轻易离开,因为无法接受改变战线想要帮助自己的克劳德就这么被自己这一方的人无情杀害。 虽然那男人与少女是来救自己的,可是至少不应该这么的、这么的……不曾犹豫。 应该对堂吉诃德与夕雾怀着感恩的心,可是顾小小不愿意否认也不愿意装傻……自己实在是,无法对他们的做法表示赞同。 伸手捂住怎么样都无法合拢的嘴巴,顾小小努力将从口中断断续续溢出的呜咽一并遮盖。 “喂……我还没死呢……” 顾小小一愣,猛地抬起头来,只见躺在地上的克劳德微微睁开了眼睛。 微弱的,精疲力竭。 顾小小睁大眼睛,一把抓住他冰冷的双手,“你怎么样了?应该不是致命的伤害吧!需要我怎么做呢?”完全语无伦次。 “我……” 太过激动,顾小小没有给予克劳德更多的时间,而是急忙脱口而出自己所能够想到的处理方法。 “伤口在哪里?快让我看看——!”顾小小上下翻找着,其实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看到撕裂的伤口,甚至就连血液的痕迹都遍寻不见,衣料上也古怪的,干净得很是异常。 “不、你听我讲……”克劳德嘴唇干裂,完全一副濒临死亡、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伸手反握住顾小小的小手,慢动作可以与枯槁老人相比拟,“我一直的梦想都是想要成为喜剧演员,虽然还未遇见伯乐,一直壮志未酬,但是我遇见了你……”因为气息受阻而暂停,克劳德咳嗽得快要将肺都咳出来,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再次开口是沙哑的低沉声音,“之后希望你继承我的遗志,我相信你……” “不、不——!别说了!快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忍不住手上加重了力道,顾小小凑近问道。 “痛唔……”克劳德皱眉低呼,响亮的**声之后又是气若游丝。 在这种时刻,任何一种虚弱的表现在顾小小眼里都不会引起质疑。 克劳德深深地三次喘气,看起来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顺过一口气。 “我已经不行了,我自己知道……但是太好了、还好……你没事……我——我……” 重复到最后只剩气音,顾小小怔怔地看着克劳德最后一口气还未吐出来就侧头重重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不、不——” 顾小小无法接受,伸手轻轻摇晃了一下克劳德,男人没动。 再一次伸手摇晃他的身子,依旧没动。 有什么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积聚之后终于爆发,气体沉重到充满胸口,又闷又堵。 顾小小强迫自己压抑住哭泣,至少不能再将其他人引来让克劳德白白死去,于是将整张脸都埋在掌心里,却在下一刻被打断。 “当当当——!骗你的!吓到了吧!”克劳德露出得意的表情炫耀,“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泣鸦(夜与光的低音) 时间向前挪回去一点儿。 一个人的魔女。 第一次认真地计较起来什么叫做远在天边。 跟着顾小小的行迹移动,随意选取了一棵生长得不算特别茂密的大树,坐下之后张望着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意外地选取了一棵高度在此处排的上前三的大树。 然而没有空闲去欣赏夜晚树林的景色,两只眸子闪着分辨不清是好是坏的灼光牢牢锁在顾小小的身上。 用自创的打击动作与“怜司”大军们进行着单方面意向的拉锯,接着又跟随着一抹忽然出现的灵魂而去、到达一座破旧不堪的树屋,不论是接下来“怜司”大军们骤然止步不前的举动还是望见并一字不漏地听到顾小小近乎语无伦次的“感慨”,全都清晰而刻骨地涌入她的身体里,从每一处肌肤上的缝隙。 不是想要偷听,可是却无意间听到了路西法都没能听到的“心”。 于是在还未将其全部收入耳廓就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以拼命逃离的姿态。 也许自己要比想象中更加软弱也不一定。 腾起身子在空中越过一个矮小的弧度,前面的脚尖落到树枝上又顺势跳起,一个接着一个,向着顾小小所在的相反的方向,虽然在莉莉丝的心里此刻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目的地。 寒风呼啸着摩擦着她白如凝脂的肌肤,黑色的发丝狂乱飞舞。那一抹挑染的醒目的红忽然飞落到眼前,遮盖住了视线,莉莉丝脸色一变,可是脚下已经不稳,脚踝崴向一侧,连同这条踩空了的细长的腿滑向前方。 忽然蓝色的眸子发生了晃动,血线交错,那是殷红,她灵巧地探出手去一把抓住树干,稳住了身子。 宛若一只妖冶绝殊的黑凤蝶。被红色的丝带缠绕着悬挂在单薄但足够承重的树枝上。在黑夜笼罩的森林里面,恪守艳情,荒诞不经。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莉莉丝轻轻一个使力。只见她那纤细的身子重新往上空而起。点缀着黑色荷叶边的夸张裙摆划过一个漂亮的半圆。她在空中打了一个翻滚,轻而易举便重新落回到了树枝的上面。 扶着树干,脚尖轻轻落地。莉莉丝并没有皱眉,却在心里感叹一声:果然是伤到了啊…… 于是也不继续前行,则是就地而坐。 浅浅晕开的夜色,她无意却被迫停留的地方到处充满宛若浓雾一样的安静气息,莉莉丝眼神空茫,飘忽而落。 现在,一切都归于静默,就连大地土壤呼吸的声音都丝丝入耳。 这时在脑海中回放起来的画面,不论是那隐隐晶莹的泪光,还是无可抑制近乎歇斯底里的哭腔,全都仿佛带着真实的棱角,一点一点、一字一字,将她穿透。 只是回忆的力量就如此深长,不动声色,却又掷地有声、通明清亮。 莉莉丝忍不住拉扯了一下嘴角,“那算什么……不就是表白么……” 是笑,却是嘲笑与苦笑都无法正视的笑。 她是不甘心的,那一双苍白色与苍紫色柔和而成的眸子太过耀眼了。 即使在夜晚的黑暗之中也灼灼夺目。 这对于夜之魔女的她来说是多么遥不可及啊…… 为什么总会有那么人来帮助她呢? 不论是之前的米开朗琪罗也好,还是现在突然插进来的那个陌生的魂魄,似乎全都只要顾小小。 不需要她做什么就会帮助她、宠爱她,这就是装可怜的好处么…… 一拳砸上斑驳的树干,良久之后莉莉丝低下头去,表情在黑色如瀑的发丝下失去了形迹。 作恶么……有时并不能找到快感,只是放纵时理智坐以待毙的虚晃罢了。 她其实是知道的,那不是装可怜。 因为她有看到,那双眸子中始终闪烁着希望。 希望……失望……希望……失望…… 她其实有时也会想啊……可是她的罪注定不会有,注定与之各自活在距离最遥远的两个边缘线。 极致的疲倦,脑袋昏沉,身子向着一侧倒去。 依然残留着零星意识,可是莉莉丝什么都不想做,有时任凭自流也许更能获得一时轻松。 黑凤蝶坠落,在摔落到地面的前一刻忽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一身洁白,花月纵横。 散发着微光,是异常神圣的光芒,只需一眼,万物自愧不如,不论是此刻将其包容的树林、还是那只放弃自救的黑凤蝶都是如此,却是刻意收敛的隐秘的光。 那是一个男人。 向来戏谑的表情此刻却全都消失无踪,他仿佛变作了另外一个人。 毫无犹豫、也不打算进行任何远近生疏形式上的控制,他将莉莉丝的身子拉近到自己的怀中。 微微低下头,抬手抚上莉莉丝的侧脸颊。 “怎么这么凉……” 然后在凝望的时刻忽然怔住,动作有明显的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表情再一次敛去,番红色如海藻般的垂发再次将其悉数隐藏,连同眼眸一并遮盖。 他抬手,抹去莉莉丝眼角的泪水。 “看来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 小刺猬抓狂的表现到底有没有极限,这是一个极具魅惑力与可探性的课题。 然而当单纯又容易炸毛的刺猬对上立志成为喜剧演员、无孔不入的白痴吸血鬼克劳德的时候,又会诞生什么样的重大发现呢—— “嘿嘿嘿!看来本大爷的演技又更上一层楼了!”躺在地上、此刻精神大震的克劳德骄傲地扬起下巴。 张开手臂等候了几秒,未有得到回应的他受不了冷落而又改为煞有其事的语气喃喃补充道,“不过呢……应该再等待个几秒再睁开眼睛揭露效果应该会更好,只是本大爷于心不忍,而且实在是忍不了了……” “……” “好吧好吧!本大爷承认‘本大爷忍不了’这一点占了大半理由,本大爷这个人呢……是那种包受不了秘密也无法营造太长时间惊喜的性格,你不觉得知道却又不能说的时候很折磨吗……” “……” “哎呀,不需要太崇拜本大爷……本大爷……” 终于说不下去了,因为明显地感受到有一股寒气离自己不远。 “额、你该不会是……对本大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泣鸦(女主角?) 对他怎么样? “小刺猬”虽然现在正一肚子火欲朝始作俑者发泄,但实在太过好奇从这男人的口中还能听到什么惊为天人的言论,于是压抑住涌到喉咙处的愤青式情感,她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额、你该不会是……对本大爷……思春了吧!” “唔——” 只出气不出声,可是却将牙齿切合咬碎空气表现得尽致淋漓、深切著明。 “小刺猬”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胸襟宽广、包容万象,也是有底线的。 是谁曾经说过,单纯的人大多无畏? 顾小小只觉,贯彻始终的人更甚。 且这种张扬喜感的单纯,实在会让人无法保持温和平正。 没有得到顾小小的或小花痴该有的粉红色“肯定”或者带着无**彩的“否定”回应,那方男人看势头自己似乎是坚决不会冷落自己,于是在顾小小说不出任何完整句子的时候,克劳德依旧在滔滔不绝。 这种偏执是可怕的,宛若虔诚的信仰,只是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对上了错误的角色。 “这个嘛……你的心情本大爷其实很能理解,处在青春期的少女总是不免对身边的异性产生好感,尤其是忽然邂逅一位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只有魅力点、贵族气质与生俱来、演员天赋无可挑剔的优质男人,如果本大爷是你的话本大爷也会迷上自己的……恩恩!”越说越开心,说到最后克劳德自己还在那里煞有其事地重重点了点脑袋。 明明有被冷冰冰的视线居高临下般悉数瞄准。锐利的程度足以化作刀锋,切过去入肉三分,效果却是百分之二百、简直能够戳死人,可是这男人真的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不过呢,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伤人,本大爷也清楚情窦初开的少女神经线条都普遍脆弱敏感,可是呢……还是必须说一声,本大爷属于事业至上,对于谈情说爱现在还并不是很感兴趣,你有着大好花样年华。还是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说教一般的口吻。同时还加入了情绪转变的多重层次,不过也许是太过于入戏忘我,克劳德在说出这一番近乎铿锵的言辞之后,依然还躺在地上。 “……” “你就放弃我吧!”充沛的怜惜之外似乎还有些不舍。 “……” “还真是没有办法……那个你要是非本大爷不可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本大爷不建议接受你的暗恋……”脸颊泛起潮红。到这里已经尽是难为情的神态。克劳德双手捂脸发出羞涩地嘤咛。包括扭捏的肢体语言也都没有忘记,也真是多亏他躺在地上还能做出这种这么自然这么妖娆的动作了。 “……” 终于词穷,克劳德撅了撅小嘴从深埋的手掌心里抬起眼睛。视线瞅过去,却是发现这女孩儿一直都维持着之前以为自己驾鹤西去时的动作——将整张脸都埋在掌心里。 与刚才的自己有着几分相似,于是克劳德作出了这样的结论——因为在告白之前被暗恋的人看透心思而害羞失措。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呀!告诉你个好事哦!本大爷喜欢勇往直前、脸皮厚的女孩儿!” “……” 依旧没有效果。 那么就该是因为被所喜欢的人当面拒绝、为失恋而不愿接受现实。 “不要伤心么……若是眼睛哭肿了就会变成兔子眼的哦!你要相信人生中总是有那么一些事情是不尽如人意的……” “……” “非常感谢你的厚爱,虽然本大爷可能无法做到你想要的,但是呢!以后本大爷就罩着你了!” “……” “你的这份心情本大爷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 “……”好吧!这一次克劳德终于也语塞了。 在克劳德抬手试图唤起顾小小的反应的时候,顾小小终于出手。 只见她一把探出手去,简单粗暴地遮盖住克劳德的脸。 是整张脸哦! “唔……”直接拍上来的,克劳德在心里发出疑问,他的脸上是有蚊子降落吗?(生小欢抽搐嘴角力表无语,“应该是现在暂时不想看到你的脸吧!还有好心的想让你的嘴巴休息一下……”这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抓狂”进化到对你的俊俏脸庞产生威胁……“小刺猬”还真是不容易呢!)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了一块来自地狱、名叫路西法的冰雕要嫁了!”一字一字跳高似的蹦出来。 “唔唔唔呜噜噜——!” “还有啊……你不是都与我告别完了吗?”近乎咆哮,“不行了就好好有个‘不行’的样子!乖乖给我躺着啊!”(此处所谓的“不行”可参见前情——克劳德深情款款的遗言演说) “呜呜呜呜呜——!”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猛烈拍打,不过为什么这男人不直接上手去掰顾小小的手呢? 力道上的胜负一目了然,于是克劳德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他还在演! 顾小小噙着无害的纯良微笑,但是眉宇间已经尽是崩溃的迹象。 “‘诈尸’可不是乖宝宝会做的!”力道只做加法不做减法。 “呜噜噜……唔偶……你……温如喔……卜耶一嗷(不要)……” 僵持着的两人,心跳因为激烈的拉锯动作而加速,却是在骤然间落空。 克劳德也不确定是在什么时候,前一秒或者前零点零三五秒,他感受到这双小手加诸在自己脸上的力道失去了重量,没有刚才那样……那么的一本正经,那么的黏重,可是却更加让人在意,流连不去。 突然之间是筋疲力尽了吗? “啊哈哈哈!还真是热情啊!本大爷都……” 克劳德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部肌肉,在顺过气息之后还是先本能地采取夸张语气,只是在这一次,还未说完,却被无声的动荡打断。 有什么“啪嗒啪嗒”一下一下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湿漉漉的……于是睁开眼睛征求视觉上的解答,是晶莹的液体。 克劳德舔了一下在口中,是咸咸的滋味。 “太好了……” 抬起头看过去,只见顾小小早已泪流满面。 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身体变做透明的顾小小,可是深处却闪着不绝的火焰,玲珑剔透,宛若欲滴的星芒。 “喂!”克劳德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拔直身子,凑近到顾小小的亲密距离之内,右手抚上顾小小的脸颊,“当本大爷的女主角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泣鸦(告白?!)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从一男一女命运般的邂逅为开端,到顺势假装受到致命攻击为发展,旋即是女主抱住倒在自己眼前的男主失声痛哭为**,结局再来个男主突然睁开眼睛死而复生抱住女主宣誓永远不会离开的大逆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应该是这样的皆大欢喜,可是并没有。 身为重要角色的女孩儿到最后却是做出了出乎意料的表现。 于是才会像刚才那样,被女孩儿猛然放开的时候仍然贯彻戏剧台词的自己却是看到了通透晶莹的液体,无休无止不懂控制,洒落在自己的眼睛上,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脸上僵持着前一秒的笑意,却怎么样也进不到眼底。 闭合的并不相对称的眼眸,因为泪水的酸涩而拉得细长,浅浅的紫色碰上水色的玻璃珠飘然恍惚,嘴巴因为近乎声嘶力竭的哭泣而张开露出不太优雅的缝隙,还能够看见里面那一排不算特别整齐却异常可爱的牙齿。 作为一只活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计算不过来年份的吸血鬼,他见到的漂亮女性实在多到会产生视觉疲劳,尤其是比人类还要美型的吸血鬼,身边一抓一大把,可是从未对思春这件在他看来似乎很幼稚且很不理智的事情上有所想法的自己,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应该是心律不齐吧! 克劳德的个性是很难摸索出规则的,这在别人看来却是浮躁而耽溺享乐。无所事事、不务正业这种类型的赞美词语他已经听过太多(生小欢嘴角一抽一抽,摸着额头发汗道:“额……不、这不应该是赞美。”),而他永远都是斗志昂扬闪闪发光(额这个到底在跟什么斗志……),但是这是生平以来第一次被打乱,还是被人类的泪水。 这女孩儿刚才是真的担心自己……会死掉。 可是真是个大笨蛋啊!吸血鬼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生命、所谓生存。 她真是好像……好像曾经短暂出现过的、永远跟随在那家伙身边的那一位,闪耀着生生不息的光芒,蓬勃,坚强,美丽,活蹦乱跳宛若兔子一般。却在后来选择了永恒的死亡。只是为了心中所珍视的那一个人。 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一个女孩儿……是否也会有那么一天呢…… 而现在自己能做的,究竟是什么呢? 察觉到钳制住自己的这双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力,停止了哭泣的顾小小不可置信地望着就在眼前亲密距离之内的男人,热切的眼神一如刚才难以消受。却不再一样了。 不轻佻亦不露骨。不装模作样不声势浩荡。居然首次让她在四目相对的时候会觉得深不可测,一心一意,再无涣散。 依然无畏。但是却再也不见轻率。 然而顾小小却是在良久的无言之后两手攥住恬不知耻靠过来的男人的领口,而且越勒越紧。 “混蛋!现在还想要求饶吗?没死就没死嘛!最讨厌随便玩弄生死的人了!” 然后就是永无止尽,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昏天黑地。 克劳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他伸出挣扎的手臂好不容易抓住顾小小,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向她证明自己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可是女孩儿暂停下来瞅了一眼之后却是更加气愤地扯着嗓子嚷嚷,一发不可收拾。 “还想要骗我吗?坏蛋!大坏蛋!” 克劳德欲哭无泪,这一次是真的……真的不是演戏啊!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咯!生小欢笑道,放羊的孩纸么?) 如何安慰陷入抓狂循环的“小刺猬”? 答案么…… (“好吧!就连魔王大人都还不知道,克劳德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生小欢!” “怪我咯!”) 终于停下来。 “我说真的,做本大爷的女主角吧!”平躺在地上、双手双脚放送随性地摆成“大”字形,克劳德贪婪地大口呼吸。 “下、下一部戏么?”顾小小微微哽咽地询问,这猝然出现的温柔令克劳德差一点一口口水呛到嗓子眼,“我可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不是下一部……是以后的每一部……”克劳德从地上撑起身子,一双眸子柔情似水,直直看向诧异的顾小小,“永远。” 顾小小微张着小嘴,眼泪顺流而下进到嘴里,她猝然反应过来眉一皱,“呼……好咸啊!” 怎么会被自己的泪水给咸到……?克劳德不可抑止地咧嘴大笑起来,捂着肚子试图不让它痛起来,这不是夸张,因为原本他还以为这女孩儿这样认真地看着自己是为了寻求真伪呢! 他不知道,顾小小并不喜欢寻求真伪。 “对不起。”忽然一本正经地低下脑袋。 克劳德愣在原地,这女孩儿的反应完全不像是面对热烈告白的少女。 “我已经下定决心,这一辈子都要做某块冰雕的小刺猬了!”斩钉截铁。 “冰雕?” 克劳德这才想起,之前这小丫头有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了一块来自地狱、名叫路西法的冰雕要嫁了! “是的,所以……对不起!”再次斩钉截铁。 “原来是这样啊……” 期待着男人的接受,希望他松了口气同时也松了想法,谁知道现实往往出乎人所能预料。 “没关系,你不用太在意……不过呢,果然本大爷真的很中意你哎!” “嘎——?”刚刚放心的顾小小脑袋一歪。 “本大爷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生小欢咬牙切齿:“骗人——!”)所以本大爷是不会放弃的!”伸手盖在顾小小的肩膀上郑重其事,“不管那……额那冰块叫什么来着?”伸手捏着下颌兀自嘀咕,“路东?路南?或者是……路北?” “是路西法……” “算了,管那冰块是叫路东、路南、路北、还是什么中发白的,我都欣然接受挑战!” (生小欢无语:“为啥偏偏将正确的路西给漏了啊!而且接受挑战的应该是路西法才对吧!) 很明显顾小小也听得一头雾水的(额,为什么说也?),话说这男人为什么要跟我家阿法决斗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乱入·妖孽的小秘密! 久违的十字路口酒吧。 在米迦勒同到来之时一样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骤然离开之后,已经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然而不论在这灵魂交易的十字路口上流逝掉多少,似乎都只是一种荣枯不死的假象,一种狂言过失的虚张。 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并没有见到赤梓的身影。 眼睛一眨不眨,巴贝雷特听见自己卧室里所配置的浴室中传来水声,大脑接收了信息却还是面无表情。 用一秒钟回想自己睡着之前最后的那一点记忆,确定自己是在与赤梓对话的情况下无意识睡着的,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表情不改。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在心神恍惚的时候都感觉像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然后在瞳孔再次找回神采、心绪契合大脑的运作动荡的时候便会感觉自己仿佛刚刚降临到这世上,“前世”的记忆都在阴影与昏黄之间消解,离自己越来越远。 巴贝雷特此刻就是这种感觉,似梦非梦,却格外沉重。 他从来都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可是明明一开始就豁然确斯。 这种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接受不了的并不是现实再一次给自己看的证明,自己的接受能力也向来具有普遍性与无公害性,只是在这一次,他蓦然发现自己估错了现实发生的艰难程度,还有它本身的程度。 只要不是当事人。就永远只能站在浅薄的角度,这就是人心的特殊么…… 那么……安安,当年你也是真的想要看到我死掉吗? 巴贝雷特抬起右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旋即胸口起伏、不可抑止地大笑了起来。 其实这种问题,米迦勒又何尝不想要知道呢? 傻笑着,近乎癫狂。 已经很久没有露出原来的自己,那被安安否定的、自作主张定义为真实的自己。 听声音似乎在折腾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缝隙,希望能够找到某种存在的证明。 巴贝雷特也会想要哭泣,即使永远都做不到真正的哭泣。 忽高忽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像这样拉扯嘴角有多煎熬。 身体里某些被归纳为习惯的因子敏感地发出无法让人忽视的叫嚣提醒道——赤梓该在下一刻出现了。 按照以往的发展。应该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进行的固定模式。只要自己有所行为上的过分张扬,那家伙就会立即出现,刻意数落指责。 有趣的是他偏偏喜欢那种滋味,是不厌不弃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然而今天自己这般失常。赤梓则是更加失常得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直接令巴贝雷特吓了一跳、解除了自我跌坠的状态。 于是由于“备受冷落”这种原因而从床上撑起身子的妖孽。虽然表情上是满满的闭目不悦,但还是竖起耳朵静静听了好一会儿。 隔着一道门,浴室里传来的是始终处于同一种节奏的流水声。 那家伙是睡着了吗? 难道会是对自己的一种报复行为? 但是自己有对他做过什么需要报复的事情吗……手指挠了挠耳廓以上。在触碰到某个可爱的小东西之后又放慢了动作,改为怜爱模式,原来是樱桃发夹。 肚子发出好长一声咕噜叫,巴贝雷特摸了摸肚子又张大嘴巴想要打一个哈欠,却在发出声音的前一刻凝滞了。 等等!这是在我的房间,也就是说小家伙是在我的浴室里! “不行啊——!”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类似“触碰到禁忌就会遭受无法想象的悲惨后果”这样的紧急事情,巴贝雷特如同身下装有弹簧,一个灵巧的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冲向浴室门口,一把将门打开。 “赤梓!”很难得吐字的方式与说话的意图如此一致的清晰端正。 打开门之后,却未见到任何人的身影,只有浴缸处的水花在向外流动不息。 “不会吧!” 也不顾及自己此刻是光着脚,踏进浴室跑了几步之后脚底就开始打滑,可是巴贝雷特却是完全不在意,每踩一步就会由于过于如火如荼、锐不可当的力道而激起水花四溅。 几乎是半滑动着来到浴缸边,巴贝雷特不假思索地将手伸进快要满到边缘的热水里,搅动着,划拉着。 “可恶——!”几乎是恶狠狠地骂道,“怎么就是找不到!” 泡泡满天飞,赤梓来到浴室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老板,你在做什么?” “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 “那个笨蛋啊!”因为理智尽失而还沉浸其中,误以为说话的是自己的潜意识,巴贝雷特想也没想就顺势回答隔空送来的问题。 “哪个笨蛋?”赤梓双臂抱在胸前,听到这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还是比较想听听自家老板对自己的评价。 “就是某个虽然每次嘴上都说着‘不’,但其实很喜欢被我欺负的笨蛋啊!” “哦——,是——、吗——?” “是啊!”巴贝雷特还挺好奇的,为啥自己的潜意识会问自己这么答案明摆着的问题。 “那既然是笨蛋,你为什么还要找他啊?” “因为他还要给我做樱桃派啊!” 果然是这样! “哼!笨蛋老板!我再也不给你做了!” 巴贝雷特一愣,这熟悉的抓狂口吻——虽然词汇量匮乏但还是努力地扯着嗓子不甘示弱,明明就爆发在自己的身后啊! 为了自己胃袋的幸福生活而进行的“大工程”暂停下来,巴贝雷特向后回头,看到站在浴室门口怒发冲冠的赤梓,他惊愕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身子配合着脑袋扭转,在转过九十度角的时候脚下一滑,只见向来各种妖孽横生的巴贝雷特就要摔得四仰八叉,可是下一刻却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大逆转,赤梓眼睁睁看着巴贝雷特的结束动作居然瞬间变成了两条腿成一字形左右分开、上身正直挺拔,双手如天鹅飞翔般张开——这是……高难度的横劈叉! 然而这妖孽不仅如此,接着还非要用如此平静的口吻开口说话! 他都明明看到这妖孽已经牙齿打颤、冷汗直流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赤梓斜靠向门框,语气悠扬而纯真。可是嘴角忍不住勾起了有些邪气的微笑,心道:既然这妖孽这么喜欢,那自己自然是要好好配合的。 于是本着说话要一字一句的原则,赤梓认真地表述着每一句话,决定直面自己无法做到字字珠玑、单刀直入的口拙,力求做到长篇大论,拐弯抹角!(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乱入·妖孽的小秘密!(2) 十字路口酒吧,巴贝雷特卧室里的浴室。 场面定格是:赤大爷携着小无害又小懵懂的表情斜倚在浴室门边(单独看没问题、还挺养眼帅气,可是相对于另一位的立场而言就有些欠扁了)、巴贝雷特顶着轻车熟路的表情在浴缸旁边做着在他这个年龄层上难度极高的一字横劈叉,并且为了证明自己的“拿手”货真价实,他既不用手撑地,也不借助坚固浴缸的可靠力量(感觉上……这似乎比刚才那位还要更欠扁) 可是众所周知,姑且插一句,这“众”指的是上至天界以上,下到地狱以下,向左黑白易境,向右界限不清……巴贝雷特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要说为什么呢……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因为他只吃樱桃啊!),而且还很能厚着脸皮疏懒,可是看看现在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反常了,这绝对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不!应该说从刚才他猛然从床上跳起来——只为赤梓可能已经在他的浴室里洗澡这一原因就开始不对劲了! 该是隐藏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想要知道吗?想要吗?……那么就继续!) “你不是应该在洗澡吗?” “我?为什么?”赤梓摆出单纯疑问不解的神情。 为了忘却两条腿与屁股难得改变角度而引发的火烧般的疼痛,巴贝雷特强忍着并同时维持着惯常的语气已实属不易,在此实在无力再去动脑筋想办法找一个合适而顺理成章的反转。 不过本来也是的。妖孽与赤大爷,向来只斗勇不斗智。 “浴缸这里放着水。”边说话边示意身后快要溢出来的水花。 “可是我自己也有浴室和浴缸啊!” “那你放它干嘛!”巴贝雷特知道,这家伙一次只回答一句就是为了让他发出疑问、拉长对话时间。 “唔……我想想……”极为认真的思索,赤梓脑袋缓缓歪向一侧,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嘴唇,所谓“想想”真的是拖得好长好长,“是给老板您准备的,想着您就那样睡着了一定是很累——很累——了,今天酒吧来了特殊客人,‘假期’被打断的您心情一定也受到了很大——很大——的影响。再加上之前您在冰箱那里大吃特吃了好久。我担心您受了凉气会感冒,若是感冒可就真是糟糕了呢!不只是耽误了酒吧的营业,还会令等候许久的樱桃们都哭泣,这真的是可以与生离死别相比拟的哀痛欲绝的悲剧呢!真是……赤梓都要忍不住掉眼泪了呢——!”(太明显了!不论是重复强调的刻意、形容词的泛滥横流还是逻辑关系的列举都……看来赤梓平日积压的怨气不少呢!) 巴贝雷特僵在原地。嘴角一抽一抽地低语。“你已经掉了。” 确实。赤梓抹了抹眼角,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演得这么投入,难道说想着巴贝雷特对自己劳动力的无限制压榨来哀叹哭诉已经融入了自己灵魂的本能吗?! 那边赤梓一脸诧异又欣喜地摸着脸蛋自乐满面春风。这边巴贝雷特有些艰难地拉扯着嘴角表示无力,呵呵笑着自己看来是已经不需要再维持形象,打算两手支撑身后的浴缸尽量帅气地站起来(地面太过湿滑,他已经决定不要再次出糗了),可是两只手刚往后一伸却猛地缩了回来。 正沉浸在喜不自胜间的赤大爷被妖孽的一声堪比杀猪还要凄惨的尖叫给吓了一大跳。 安抚着胸口一探究竟的时候,正看到妖孽正不断向着两只手呼气,眼角泛着泪光。 这么说,刚才的那一声叫的应该是:“烫——!” (现在知道有多凄惨了吧!连叫的是什么都需要借助当事人的事后行为表现做推理。) 可是不对啊!明明刚才来到浴室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伸手在浴缸里不断搅动着水,为什么现在才会觉得烫呢? 惶惑的还有巴贝雷特,只是对答案差不多能有数的却只有巴贝雷特。 赤梓望了一眼巴贝雷特,某种情绪以鲜烈的姿态鼓动着内心,那种情绪是他想哭又想笑的,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迁就的。 于是叹了一口气,“我去给你拿冰块。”——烫伤了就不好了。 “还要刨冰!” “知道了。”——樱桃刨冰对吧! 算是这样自然的意外令赤梓未能拥有机会去在意、去询问巴贝雷特的异常,而这样的意外在巴贝雷特的眼里却是需要感激。 刚才没有觉得这浴缸里的水滚烫,是因为迫于眉睫。 而他过于心切,是因为他担心赤梓。 不是不能让他使用这间浴室,而是这个浴缸。 巴贝雷特竖起耳朵听了听,那边赤梓还在厨房忙碌,因为还要采摘新鲜的樱桃而要用上好一段时间才会到这里来。 既然如此…… 巴贝雷特呼出一口气,抿着唇的脸色有些静默,借由浴缸的支撑而稍稍抬起身子,可是却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向后倒去。 “哗啦……” 巨大的樱桃浴缸,数不清的透明泡泡飞散开来,男人重重跌落其中,任凭自己沉落,任凭自己被浴水淹没。 呼吸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身子居然毫无止境地下沉、在下沉。 继续下沉,直到停滞,身子轻盈地漂浮在已经感受不到温度的液体中。 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不会觉得酸痛,却看到了浮在自己之上的另一个身影。 “安安……” 小采访 嘉宾:生小欢 特邀嘉宾:巴贝雷特、赤梓 记者:“有很多读者都在好奇,为什么你要在歌罗西篇迈入**的时刻忽然又插播了巴贝雷特的出场?” 闻声,赤梓蓦然瞪大了眼睛,大怒插话道:“还有赤大爷嘞——!别忘了赤大爷!”(野心……暴露了亲!‘赤大爷’可从来都只是出现在潜意识的自命里) 记者流汗、微笑、纹丝不动。(也就是直接忽略) 生小欢双手交叠搁置在膝上、一副(营造出来)的淑女模样,张嘴说话时先是清清嗓子,然后是一脉悠闲,“因为贝贝很帅啊!”(捂嘴呵呵直笑,明显是被某樱桃控的妖孽贿赂了。) 记者流汗、微笑、继续纹丝不动。 记者:“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巴贝雷特不为人知的一面!” 生小欢:“……”笑不露齿,没有回答。(明显是在回答之前先条件反射地看了某妖孽一眼,这一秒钟的眼神交流分明是威胁与妥协的节奏啊!) 记者流汗、微笑、坚持纹丝不动。 话筒转向赤梓,记者(这次为了成功,先是露出可怜巴巴的求爆料表情),“作为同床共枕额不——!是朝夕相处(这两个词也差的太远了吧!怎么会搞混?明显是故意的!)的室友,赤大爷有什么愿意跟我们分享的吗? 虽然称谓成功地哄得赤大爷心花怒放,不过他早有爆料的打算嘿嘿——!(太邪恶了)。 赤梓:“大家都知道我们老板灰常(非常)稀罕樱桃,每天的使用量都持续创新高,可是就算是妖孽,一直只吃同一种东西肯定也会腻,于是为了对外表明自己的专一,我们老板在私底下可是很努力地试图解决这个问题呢! 记者(冰激凌控)与生小欢(‘带骨头的肉’控——这是什么鬼?)一同两眼放光,激动喊道:“是什么方法?” 虚张声势的微笑之后,赤梓露出闪亮耀眼的表情,竖起大拇指道,“那就是吃更多的樱桃!” 在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爆料了。 快要被冷汗淹没的记者依旧纹丝不动地微笑道:“好了,我们这一期的小采访就到这里结束了,下一期的主题是……再议。”(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泣鸦(脱出-1) 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喜悦与最大的深情,于顾小小看来,莫过于生死之说。 即使为克劳德没轻没重的佯装死亡而感到恼怒、又哭又笑,嘴角的咬肌也忍不住绷起了一条直线,但她还是很感激这一切幸好只是一种并非完全恶意的演戏。 谎言这种东西,有时你必须承认,会期待它的存在。 至少悲伤与丧失相反的一面,总是带着温暖的色彩,被人吸引,为人所求。 然而现实并不允许顾小小在原地耽于安宁,她所必须做到的——前去寻觅、前去告知、前去保护的人有太多太多,而且她知道也相信他们也同样在等待着她。 “克劳德,我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蓦然间一下子变成严肃的态度,克劳德实在难以习惯。他瞅了瞅顾小小,视线移开之后再瞅了瞅,从思索到开始显有微澜,随即他忽然嘴一撇,身子一弯,蹲在了地上。 “怎、怎么了?” 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忽然在自己的眼前矮了一大截,顾小小的第一反应以为克劳德在一瞬间变不见了呢! 然而不明所以地眼睁睁望着克劳德那可怜巴巴的孤独背影,蜷缩的姿态实在让人心疼到丢弃尊严的地步! “额……喂、你该不会是哭了吧!” 会产生这种怀疑也不能责怪“小刺猬”想多了,实在是之前的那一环又一环的演技爆表令她心有余悸。 克劳德并没有回头给予顾小小或“真的如此”或“还好不是”的回答。但是“小刺猬”却看到了男人的身子比刚才显现出了更多的反应——那样一抽一抽的颤抖,是唯有啜泣的少女才会有的反应。 “喂!” 内心趋于复杂,猜想若是化作现实,顾小小真的可能会选择转身直接走人,但是想想一个大男人心如刀割的哽咽场面……顾小小忍不住上前,右手一把抓住克劳德的肩膀。 “你——” 结果克劳德回过头来的时候,顾小小看到的却是让她头皮发麻的笑颜。 妖娆的,骄傲的,近乎猥琐的,喜不自胜。 是那种达成了某个由他一手主导的阴谋并且大获全胜才会勾起的笑容。 顾小小呼气、再呼气。眨眼、再眨眼。 终究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论开口发出贴心的“问候”。但是她却在打算翻白眼装傻蒙混过去的时候瞥见了地上的涂鸦。 松开抓住男人肩膀的手,顾小小凑过去蹲在旁边。 “这些是什么?” 鬼画符实在是令人费解,不过顾小小还是从它勉强流露出来的格局大体看出来是类似漫画的东西。 一格一格、有所发展的故事。 “你不是说要从这里离开吗?” “对啊!”顾小小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就列举并推理一下我们从这里逃出的方法呀!看看每一种方法的所有可能性结果,然后根据看点和成功率来决定哪一种最好!” 这时顾小小的脑袋里:有些白、有些空、有些无力。 克劳德的脑袋里:怎么样。_best_actress(我的最佳女主角)?你看到了我有多可靠多优秀了吗?是不是比那叫啥路东、路南还是路北的冰块更加适合你呢?e_on!_honey!——(来吧!我的甜心!)。 (再忍不住废话一句。生小欢的脑袋里:为啥看点要比成功率还要重要?还有脱逃的关键应该是掩人耳目吧!要‘看点’你是闹哪样啊!) 克劳德对着顾小小做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手势。吐着舌头,抛着媚眼,露出献宝般的闪亮表情。可是顾小小不知道为什么,接收到这样的表情,她特别想找个地儿将它填吧填吧给埋起来! 不过静下来的时候,男主的无厘头热血却是让顾小小心里莫名一暖。 至少她不应该这么焦虑不是吗? 任何时候她顾小小都是相信希望的。 “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克劳德一愣,继续露出无比耀眼的表情,那是在宣告:面对顾小小,他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什么……总感觉上你并不是很在意‘泣鸦’呢?这里不是你们的大本营吗?换句话说该是等同于家的意思吧!既然你刚才是演戏,那么对你攻击的那一男一女所说的话你也是应该有听见了吧!剿除的意思不就是……你不担心家人和同伴的安危吗?” 首度感觉有外来的异物擅自戳入身体里,嵌入的太深,快要碰到禁忌,那是绝对不该揭露于现世的……某种感情。 这种情感还真是难得一次的经历,克劳德如是想,微微有点窘地感到语塞。 他找不到台词了,不是忘记,而是相对于这个问题的台词打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 克劳德的沉默令顾小小反应过来,她忽然间觉得,自己稍稍可能有些明白了……男人为何会选择那一种方式来存在。 胸口有一些东西被目光上刚刚盈满的热度给感染,顾小小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是放弃了这个话题,而是直觉总有那么一个时间点,克劳德自己会告诉她。 其实就连克劳德自己本身在先前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而点亮某些阴影处的黑暗、试图将那一些一直尘封在阴晦地底的东西拉到温暖地带的……或许就是相遇的魔力吧! …… 泣鸦。 这种一听就知道是组织代号的命名,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被莫名其妙给带到它所在大本营的顾小小,此时对它的唯一认知就只是“吸血鬼”和“克劳德”。 然而既然被称之为大本营,就该是有许多吸血鬼在此才对,那么想要从这里安全脱出,自然是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采用细小力道轻轻推门,将克劳德护在身后,顾小小透过那一点缝隙向外瞧。 还好还好……那老绅士与少女的组合还未回到这里来。 顾小小舒了一口气,不过她更诧异的是自己居然会最先思考克劳德的安全问题。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外面安静得近乎诡秘、到了让人怀疑的地步。 那一男一女不是要赶尽杀绝吗?起码也该有点厮杀的声响吧! 顾小小咬唇思索着,想起那少女之前利落到不溅出一滴血的态势,也确实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出现。 “喂!这里的隔音效果这么好么?”顾小小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唔……不知道。” “还是说你们‘泣鸦’真的如名字那样,每天晚上都会嚎啕大哭……啊!你干啥!”顾小小本想吐槽的,可是下意识回过头去的时候却见到男人紧紧靠着自己,还是以求取体温的姿态!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泣鸦(脱出-2) 对于被一个认识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美型男人出其不意地给缠抱住……还不是男人,明明就是一只性格捉摸不透的吸血鬼,不止如此,在起初明明还打算要拿自己的血液填饱肚子——其实这些都不是重要问题,最重要的是她“小刺猬”是有主人的(还是冰冰凉的魔王,感觉貌似更加没有营养了……),如此一来她不可能容许接下去的发展!不,是现在这种现况也是绝对不能够存在的! 于是“小刺猬”非常严肃地选择以势如破竹的态度与肢体反应来对抗,也就是尖叫着一把将男人推开,然后双臂交叠抱住自己的胳膊。(貌似跟平常抓狂之时没啥区别的样子啊……) “笨蛋——!我们现在是要逃跑!不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来,引起骚动怎么办!” “可是……可是……,明明你的嗓门要比本大爷的大得多嘛!”克劳德摆出受了极大委屈的可怜神情,不仅撅着那张性感的嘴巴,左右两手的拇指指尖还一下一下地在点合。 没有想到会被对方先指责了,脸上涂抹了浓烈的红晕,顾小小再次发作般咆哮:“那你就别做出会让我嗓门变大的事情来啊!”说罢又意识到自己再一次与所言的“掩人耳目”背道而驰,顾小小失魂落魄地垂下脑袋叹息。 克劳德扭动着身子,双手交叠在下颌一边,看样子是故意不去看顾小小,“本大爷只是不想让重要的女主角误会嘛!因为怕被讨厌啊!” “误会啥?” “唔——。就是……本大爷真的不知道,本大爷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顾小小抽搐嘴角,这男人居然会在刚才她所提有关于此处隔音效果的玩笑上这么纠结,或者说,完全低估了男人的执着与无聊程度。 某种东西根深蒂固,在别人眼里可怕到会尴尬地说不出话,有时甚至会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哭,可是自己却异常乐在其中,一般我们将其称之为劣根性。 顾小小不禁醒悟过来,或许这家伙根本就是拿演戏来当自己真实性格的假面。这又可以叫做“自备的台阶”。 而克劳德此刻的心理剧场呢? 很容易就能猜的到但是却不愿意承认那是事实的深情演绎——小克劳德也就是自身的潜意识。双手捧着脸颊一脸担惊受怕地左瞅瞅右瞧瞧、上蹿下跳,不时颤抖不时啜泣,沮丧与焦躁并重,他的女主角该不会就这么讨厌他了吧!不可以啊……哼!可恶的冰块。就先让你一局……诸如此类的。 一会儿沾沾自喜。一会儿又特别悲伤。稍微一点儿莫名其妙的原因就会乱了方寸,顾小小平静下来眨了眨眼睛,克劳德给她的感觉就是那种好像时刻都在东张西望。但是却又很忠实于自己的执念,想结束便可以轻易喊停,可是他却绝对不会选择断绝这条道路。 吸血鬼都会如此吗? 还是只是他自己……不管怎么样,她知道她并不讨厌有着这样特质的人。 两个人小吵小闹也未有引来各方人士,所能造成此种局面的原因有许多,可以是这个大本营里的吸血鬼们都在与那被自家老板古镜派来的一男一女交战而无暇顾及,也可以是隔音效果太好根本就没听到……反正不管原因如何,结果至少都是站在他们这一方。 在多次的体验之后顾小小深知克劳德的劣根性有多顽固,于是决定还是以“从这里脱出”为第一事项,其余的可以先放下慢慢讨论。 顾小小不止一次强调他们的“脱出”前提——尽可能的不要弄出大的动静以免招来堵截、妨碍人士。 可是面对这样斩钉截铁的顾小小,克劳德却是并没有坚决拥护,而是先眼珠移向一边、试探性地问道,“不是说好……要选取一个看点和成功率最高的方式吗?” 于是顾小小再次破功,毁了自己的原则吼道,“什么时候说好了啊?!”快要翻白眼,“再说了,你这角色形象前后差得也太多了吧!”(而且改变的方向也奇怪) 潜意识窃喜,小克劳德屁颠屁颠、心怀大悦,太好了!让她看到自己想得这么周到,肯定就能挽回刚才损失的那一点儿形象了!而且还表现出多面,怎么样啊!本大爷是不是很有魅力啊!心思细腻又全能,现在是不是更加觉得本大爷要比那块冰块要好了呢! 以上显然是再次误会了顾小小的反应。 顾小小站在克劳德的对面,歪头看着男人一头雾水,有些好奇这男人究竟是怎么了,忽然露出这样的好像发烧时的表情。 …… 一再顺利,应该说太过顺利了,周遭是这么的安静,掉根绣花针都该听得分明,而在这样的环境下,顾小小与克劳德两个人的“友好”交流更显喧嚣,可是却未引来任何人,不论是吸血鬼还是堂吉诃德二人。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稍微有点神经线的人应该会更加认真地绷紧注意力与反应线,可是偏偏身处其中的是刺猬属性的顾小小和没什么值得期许的克劳德,于是可想而知两个人会有多放松。 “我们还真是幸运哎!”刚才还透露着一股儿犀利劲儿的顾小小现在却是不带有一丝质疑就感慨了,看来“小刺猬”果然还是青涩稚嫩的。 而克劳德则是沉浸在自己女主角每一个美妙表情里不可自拔。 顺着长长的走廊走了许久,一直也未有见到任何需要选择的拐角路口,通体是坚硬冰冷的石砖,四四方方的深青色,密密麻麻堆叠得不露缝隙。 顾小小努力思索着大脑,并未找到从自己到歌罗西瓦特区这里来一直到现在有所遇见相同或者类似的建筑物体,于是不禁皱起眉头来,心底里升腾起一阵陌生认知所带来的恐惧感。 正在两个人向前迈着步子的时候,终于她听到有对话的声音从道路的前方传来。 一个、两个……不少于三个人的声音,而且根据嗓音声线来分辨还清一色是男人! 顾小小扭头看了一眼克劳德,男人依旧抱着脸颊不在正常状态,于是叹了一口气,心道:看来是不能指望这男人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泣鸦(脱出-3) 对于吸血鬼这种超自然生物的认知,除了原本还是活生生的人类时看到的那些有关于吸血鬼的传说以及经过浪漫主义情怀创造杜撰出来的故事之外,顾小小到此刻为止也仅仅只能在克劳德一个人的身上引申想象,如此一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因为克劳德,顾小小的心底越发没底,可是换一种方式去思考,顾小小却又重新拾起精神来,因为若是吸血鬼都是这样骨子里单纯且又友善的生物的话,她有信心多半能够和平解决。 打从察觉到有动静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时候便立即停下了脚步,见克劳德还未有所反应、没有跟着自己就只是笑眯着眼睛向前继续走去,顾小小不好出声叫住他,于是翻了翻白眼小跑着追上去,果断强硬地一把伸手拉住他。 仍然久久沉浸在与自己最相配的女主角一同行动的克劳德一愣,天生冰冷的皮肤遇上这忽然笼罩而来的温热感,这具死气沉沉的身体骤然间被点燃的这一阵波浪般的战栗,像是心动时的呼吸,松散中膨胀,匆匆游落间奇妙不可言状,他条件反射地刹住车,一双眼睛宛若发生在不可抗力之下,紧紧黏在那霸道握住自己的小手上。 心脏怦通怦通地响得恼人,克劳德的潜意识——小克劳德惊讶地目瞪口呆,捂着脸不可置信,自己不是没有心脏吗? 是的,吸血鬼……即使拥有普通人类歆羡的漂亮皮囊与超人力气,也终究只是冰冷的、没有灵魂的躯体。 被归纳为超自然生物之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在吸血鬼猎人的眼里根本就连草芥都不如,也没有非生物的便利功效,只是多余的、可耻的、不允许存在的。 然而现在不断不断……这一系列反应,如同他所熟悉的发挥演技,喉头莫名地干渴,脖颈间渗出黏腻的汗水将衣领润湿,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各种反应都在这一刻同时开启,心荡神驰又浑然天成。 难道说……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热——恋——吗? (生小欢看到这里不禁发起抗议:“就连开始都还没有呢!哪来的热恋啊!”) 吸血鬼身体里的情感因子在融化、晕染、扩散……终究会将他完全充填、占据、整个吞噬掉。 无法转移,从来力大无穷的自己此刻却是没有能力制止可能会遵循本能衍生出诸多邪恶、甚至不可饶恕的思绪的自己,肌肤上的每一处毛孔都能痛切地感受得到空气中的粒子在逐渐有条不紊地放大。放大直到模糊、雾里看花的地步。然后关节叩响,似乎在鼓舞、无所谓旁的助长任何可能性色彩的意图。 忽然有人打乱了这一切,克劳德被迫回过神来,只见视线里的顾小小先挥了挥手。然后又张牙舞爪地似乎在描绘着什么。 大拇指摁住无名指。同时小拇指也跟着往手掌的里面方向弯曲。 克劳德凑近露出专注的表情。见到那两只手在自己眼前一会儿追追,一会儿又打打的,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不说话而是用目光的示意以及手势的比划来表达。其实顾小小所要传达的意思是:对方的人数比我们多,所以我们不能贸然行事,而是应该先在这里商量好对策。 会这么想也是经过多方面的考虑,比如从前看到的有关于吸血鬼的超常感官,还有虽然他们是将自己绑架过来的始作俑者,不过顾小小并不希望见到自相残杀这样的画面。 不管怎么样,至少克劳德作为原本站在自己对立一方的吸血鬼,是想要帮助她的不是吗? 比完之后,顾小小看到克劳德咧着嘴角不假思索地重重点了点脑袋,然后感叹着还好这男人能够听懂并接受。 以下一会儿 被归纳为超自然生物之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在吸血鬼猎人的眼里根本就连草芥都不如,也没有非生物的便利功效,只是多余的、可耻的、不允许存在的。 然而现在不断不断……这一系列反应,如同他所熟悉的发挥演技,喉头莫名地干渴,脖颈间渗出黏腻的汗水将衣领润湿,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各种反应都在这一刻同时开启,心荡神驰又浑然天成。 难道说……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热——恋——吗? (生小欢看到这里不禁发起抗议:“就连开始都还没有呢!哪来的热恋啊!”) 吸血鬼身体里的情感因子在融化、晕染、扩散……终究会将他完全充填、占据、整个吞噬掉。 无法转移,从来力大无穷的自己此刻却是没有能力制止可能会遵循本能衍生出诸多邪恶、甚至不可饶恕的思绪的自己,肌肤上的每一处毛孔都能痛切地感受得到空气中的粒子在逐渐有条不紊地放大,放大直到模糊、雾里看花的地步,然后关节叩响,似乎在鼓舞、无所谓旁的助长任何可能性色彩的意图。 忽然有人打乱了这一切,克劳德被迫回过神来,只见视线里的顾小小先挥了挥手,然后又张牙舞爪地似乎在描绘着什么。 大拇指摁住无名指,同时小拇指也跟着往手掌的里面方向弯曲。 克劳德凑近露出专注的表情,见到那两只手在自己眼前一会儿追追,一会儿又打打的,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不说话而是用目光的示意以及手势的比划来表达,其实顾小小所要传达的意思是:对方的人数比我们多,所以我们不能贸然行事,而是应该先在这里商量好对策。 会这么想也是经过多方面的考虑,比如从前看到的有关于吸血鬼的超常感官,还有虽然他们是将自己绑架过来的始作俑者,不过顾小小并不希望见到自相残杀这样的画面。 不管怎么样,至少克劳德作为原本站在自己对立一方的吸血鬼,是想要帮助她的不是吗? 比完之后,顾小小看到克劳德咧着嘴角不假思索地重重点了点脑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泣鸦(脱出-4)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里出了问题? 顾小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从刚才两手并用的形象比划到每一次结束之后克劳德所给出的即时反应,不论她怎么想都不觉得有什么蛛丝马迹是在宣告着男人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明明就点头了不是吗? 可是男人却在一瞬间就戳碎了自己的计划。 还是以这种明目张胆的相当于自毁的方式,可是这男人这么做真的不要紧吗? 想到这里,顾小小重新挟着期许打量起克劳德,难道说……这男人有什么保准能够大逆转的能耐吗? 结果克劳德在察觉到自己失控的热络目光的时候却露出更加意味深长的闪亮笑容,同时还竖起大拇指,含义皎如日星,也就是:太棒啦!跟我们说的一样成功哦!——这种显而易见简直令人发指。 顾小小嘴角趋向一侧——我竟然还对你这家伙抱有期望,我是个白痴啊…… 深深叹了口气,视线平视前方,身心俱疲般落在了三个身影之上,顾小小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记了这还有三个男人在呢! 而且就在眼前! 灰蒙蒙的昏沉色彩,空旷的房间,没有窗也没有门,就只能看到最前方的墙壁又有着一个收紧蔓延下去的长长走廊。 三个坐在一起、姿态各异的男人,服饰是清一色的黑色,一模一样的纯色长袍。有的恣意撩起,有的拢至肩膀一侧,还有一个直接长长拖在了地上,只是这一点出入就能大体判断出所对应之人的性格习惯所属概括。 懒散、颓废或者精致,不管是深如幽潭的大眼睛,还是线条细长的妩媚眼睛,不管是哪一种风格取向,无法硬着头皮去否认,这三个男人都拥有着会让人心脏震颤的相貌。 以上言论是针对于一般人类而言,不过这对于命格里镌刻着刺猬属性的顾小小而言。也就只能算得上是一道眼前一亮的风景线。影响效果只能达到每次提起之时会张嘴惊艳三秒,感叹长达五秒,这样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对于顾小小来说,她虽然很容易被美好的事物给吸引。神魂颠倒至找不到北。可是她却总能在最后自动归属到自己方位。且自始至终也不会去找北,原因么……自然是某人的名字里没有北。 坐在被打磨得光亮的椅子上,最先入目的是中间的那一个。细碎的半长发梳向一侧盖过耳朵,优雅得体的双腿交叠,上身脊背挺直微微向后斜靠,右手握着高脚杯做着任情适意的小幅度循环旋转,左手随意地搭在腹部,修长的身形轮廓似乎让人很难从他的身上找到起伏,绷紧的嘴角给人性格也如出一辙的感觉。 顾小小吞咽了一下口水,视线平移,右边的那一个是线条尖锐的短发,左手手肘抵着桌面,手掌撑着脸侧,脸微微歪向一侧露出好像看不惯任何事物的厌恶表情,可是却又流露出刚硬的特质。 看完右边的男人,顾小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不由自主就跟着男人一起滋生不悦,她受不了这种感情的溃烂,于是果断移开,看向了另一侧,这就是为了转移视线而转移视线。 左边的那一个,身形比刚才的两个都要小巧一些,好像女孩子一般的柔亮头发是温柔的茶色,长而厚重、遮盖住了脸部大半的轮廓线,可是又长短不一,参差不齐,会让人在认定他有经过认真保养之后又开始产生质疑,因为很明显他懒于梳理。桌子后方的男孩儿两只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下颌如泄气般重重搁置在桌面上,长发也随意铺散。 “额……”顾小小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因为感觉上这三个男人身上所笼罩着的氛围都是自己束手无策的那一类。 而在这时,听觉器官捕捉到后方猝然有让人头皮发麻的抽气声响起,她背部一凉,毛孔猛地收紧,她机械式的回过头去,却见到克劳德一脸欣喜若狂。 他这是又怎么了? 颧骨上掠过点点红晕,深不可测的浓烈笑意令顾小小心口发毛。 见到顾小小咬着唇瓣的懵懂表情,克劳德更加凑近向前、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两只眸子神情凝望之后,男人又忽然缩了回去,难为情地脸扭向一侧回避少女,于是顾小小就更加不明所以了。 其实也不能怪她,她也应该习惯,两个人一直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刚才顾小小被三个男人的气氛给吓到而本能退缩的时候,这样的举动在克劳德看来,就是一种向自己索取体温的表现,要说他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顾小小是保持着惊恐情绪才向后退缩的,这是因为他根本就一直沉浸在与女主角相亲相爱的热恋激荡之中。 总之就是一个顺势再加一个顺势的误打误撞所造成的误解。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这克劳德的脑通路果然……让人甘拜下风又无言以对。 然而这些都不那么需要耗费心神目瞪口呆了,因为对于克劳德与自己肆无忌惮的大摇大摆,这三个男人明明……根本就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嘛! 从出现到站在这里予以还称得上礼貌的注目礼,三个男人连回应都没有苗头,甚至就连吐槽也都没有,可是……等等!自己是他们要绑架的目标吧! 可是为什么,自己这都要逃走了,为什么也不阻拦呢? 而且看看自己这幅模样……根本就是拐走了他们的一员、引诱叛乱啊! (半月眼的生小欢在脸前摆摆手:“不不不,顾小小你高估自己了……”) 于是在自己还未能理清思绪接受现实的时候,克劳德却是直接对自己咧嘴笑着建议到:“好了,看够了,我们走吧……” “额……” 接着又被迫在他的怀里拖着向前走,快到走廊处的时候迎面又走来一个男人,或者该说是一名少年。 冷不丁打眼看到的时候吓得停住了脚步,连带着怀里抱着的那一大摞文件也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她、她她她她……”指着顾小小之后又指着克劳德,接着又重新指向顾小小。 这才是正确的反应嘛! 可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 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快乐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澜·血 歌罗西偏西方位置上的附属区,骸之器骨。 在这样硬质而泛着金属锈色的古老城堡里,有一个显得异常突兀的巨大圆形浴缸,通体是透明如同玻璃的材质,被安置在一处寂寞孤高的筒型高塔顶端房间地面的水平线以下。 是被能工巧匠特意挖掘出来的吗? 还是由于某个事件造成的坍塌? 总归现在还不得考究。 没有热气氤氲而出的水,溢满至距离边缘线还有13公分的距离。 水面平静,鲜有波澜,人影流苏。 一眼望得到清澈的底端,借住那些浅浅的、不知来源的光线,除了浮在水面上凌乱分散的点点紫色,还可以将那浮在里面的身影也看得分明。 依然带着眼罩,即使是在水中浸泡沉浮。 赤裸的身子,纤瘦凝脂的四肢白皙如珠,精致得找不到一点瑕玷,全身上下唯一的遮蔽物就是那一条轻薄如纱的棉布裙子,两根细细的吊带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解体,惊险地勾勒在两侧肩膀处却恰到好处地为那漂亮的锁骨线条增添了一丝似束不束的韵味,而那简单的用料与款式,宛若是从森林中诞生而来、吸收了满满的阳光、雨水,显得她欲成气未成气,纤尘不染。 像是标本,又像是一条失魂落魄的鱼。 可是安琪莉卡闭着眼睛。 是在找寻着什么,某种属于别人的……自己却硬要效仿的回忆。 夺过来。然后镌刻在自己的命格上,他不知道她有多想。 ——你好漂亮。 某种呼唤,烟色朦胧而飘渺,仿佛从天边坠散而潜落,来到身边,游向耳廓,可是却又离自己越来越远,触碰不得。 又是……求而不得吗? 眼皮上有水波在抚摸,缓缓的,一上一下。又回旋着。再次摩挲。 于是熟悉的感受袭上四肢百骸的皮肤表面,有什么再一次婉转弥散,有什么再一次轻率痴狂,有什么再一次盈亏圆缺。 ——这是眉毛。我知道有点儿乱。但只是今天忘记打理了……这是眼睛。不算特别大也不算特别小,这是鼻子,有点塌。没有你的好看,这是嘴巴,粉粉的,好多人总是说这颜色太像女孩子了,可是别小看它哦,它可是一口就能吞下一整个…… 那是哥哥的声息,隐隐窸窣,后又元气十足。 念想的面容仓促的显现,带着只有在他脸上才能看到的纯澈笑容,令向来都感受不到温度的安琪莉卡忽然感受到安稳的温热随着皮肤表面缓缓渗透至身体里面。 于是想要开口叫住他,可是下一刻他却又笑着回过了头去,只剩下背影,渐渐模糊,似乎是要分解,消散成埃,最后分毫不剩。 不可以! 安琪莉卡猛地睁开双眸,透过眼罩却能将眼罩之外的世界看得清楚,将视线全部占据的是漂浮在水中的菖蒲花。 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因为耳边似乎再一次想起了某个声音的呼唤,直达心底。 ——这朵花叫菖蒲,它的颜色和你头发的颜色一样哦!我看它长得很像你就带回来了。 在晃动之中,在凝望之间,碰不到。 还是碰不到。 又是失去吗? 或者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 ——一定要这样吗? ——我没有办法不管她。 那时面对着选择对立面的自己,即使以死要挟,哥哥也依然是那般纯澈灿烂的笑容,毫无保留又不作收敛,却在最后又成为了永远的告别。 呐,哥哥,你为什么……要原谅我呢? ——安琪莉卡看到了啊……嘿嘿,那是哥哥喜欢的女人哦! 忍不住眯起眼眸,心室震颤,温柔的液体摩擦过皮肤却发起嘶嘶生疼。 是的! 一切都是那只吸血鬼的错! 倘若不是她来引诱哥哥,哥哥就不会死掉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被她摧毁的! 内疚与怒火纠缠,一决高下却又迟迟未能有个结果。 这时忽然感到身子一凉,是从心口开始一点一点向外扩散的方式。 宛若有潮水涌起,从光线的背面倾泻而出。 扼住喉咙般,窒息的无望感。 “唔……!” 冰冷透骨的太过迅速,像是到达一个点便猛地沸腾,在瞬间爆炸不留痕迹,可是这不是热而是冷。 不确定是精神错乱时的错觉还是现实真的如此,毕竟这浴缸所在的房间有窗口却没有安装窗户,光秃秃又简陋,名副其实的洞口,白色飞舞的纱幔是装饰用而不是用以遮挡外物,毕竟这里是座塔,方圆视线可到达以内的地带未能有与之向平的建筑,于是不必担心会有人窥探。 会如此简洁不去修饰不是因为身为管家的某人思虑不周,而是因为最终决定权在城堡的主人、也就是现任亚历山大家族当家——安琪莉卡的手上。 不得不说,看似寡言的她,有时在某些方面,任性到了偏执的地步。 冻凝吞噬着肌肉的力气,原本就孱弱的身子此刻更加虚脱,与精神的恍惚一起作乱,她此刻的模样就好像在水中正和她自己纠缠。 那样的场景是让人心痛的,即使是在毫不相关的人看来,也会为这种逞强的脆弱而感到难过,于是对于某些将其视作最为珍贵之物的人来说,更加无法置之不顾。 痛恨自己吸血鬼的身份,可是现在又感谢这本能赋予的超强感官,原本还在房间里忙碌着的琉刻听到骚动便立马放下手中的一切,以肉眼无法追随的速度穿过连接桥来到这透风的房间,不假思索跳入玻璃浴缸之中,没有浪费多余的动作,直接将安琪莉卡环腰抱起,脚踩着侧面借力,眨眼间一跃而起,已经完好地回到了地面。 “安琪莉卡大人——!”担忧到呼吸紊乱,五官蕴满忧伤的色彩,毫不避讳地触碰着她的脸庞,她的躯体,可是又手忙脚乱得不像话。 仆人们要是看到了一定会惊讶,因为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安琪莉卡茫然睁着眼睛,水滴在眼睑所映射的画面间碎开迷乱的世界,有什么在明灭不定,然后随着光线与色彩渐次清晰,她发现她回到了人间,回到了见不得光的世界。 #### 会在元旦这一天为考试和作业烦恼的生小欢也真是哭笑不得呢!上来之后看到大家的支持实在是惊喜着,感动着,期许着,美梦着……大家也要快乐,因为你们给予了生小欢无比幸福的时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澜·血(2) 嘴唇蠕动了几下,身子明明像才刚刚遭受了狂轰乱炸,可是她未有流露出虚脱的应有反应,呼吸鲜有纷乱,可以看得出来是经受从小便受到的高贵教养的洗礼而已经融入举手投足之间,可是所促成这一种性格的原因似乎还不单单只于此。 她轻眨眼睛,若疲倦非疲倦,她轻微喘息着,似将死之人,可是皮肤的细腻与容光却温润有力。 这种有力不是多么焕发多么旺盛的表述,而是一种持续力,在生息与死相间静默停滞,不可以说是死费尽残,因为半死不活的人是做不成安琪莉卡那样的担当,亦不能说是死灰复燃,因为安琪莉卡从未有过失势。 真要说的话,或许应该是死水微澜。 这是一种状态性质的形容,无法做到公平的对与错的定义,可是这样的界限暧昧不明似乎才是最现实的结果,无论是通过何种关注的出发点与方向、或者是嫉妒与猜忌之心,所下的何种注脚都无法做到剖析到位,因为从根源来说她本来就只是一个人类,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生物而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儿背负着亚历山大家族的名与荣耀,无人可撼动,无人可阻挡。 已经从某个激流时期开始就逐渐与家族的轨迹分道扬镳,对那些阴暗的做法再也无法苟同或者装作耳聋眼瞎、置之不理,可是即使有再多的看不惯依然还选择留驻,克里斯汀亚历山大也好。栖觉亚历山大也好,会采取这种半隐形半不决的生存方式不是因为他们懦弱,杀伐决断的栖觉谁敢说他懦弱……而是因为他们也有着某种极为相似的信仰,而这信仰,你能真的说跟安琪莉卡无关吗? 某些东西无法说破,也说不清道不明,冒进或者退缩,虽然一线相隔,可是生与死也是同样的份额。 未有开口询问也没有试着抚摸安慰,琉刻并不是不关心。也不是因为身份有别而心有隔阂。他只是再努力克制,因为曾经就这样犯过大错。 然而像现在这样,伸手托着安琪莉卡的背部任她靠着自己就已经是过错了,因为安琪莉卡并不允许他碰她。 可是怎么能够真的做到? 人类会轻易被情感趋势。只要这情感来自本能又呼应本能。而他可是吸血鬼。虽然已经服侍着吸血鬼猎人世家的当家这么久,但想要去自如地控制被放大的情感,真的比抗拒与生俱来的、对自己所属物种起源始祖德古拉兄妹的绝对服从还要高难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法称之为拥有着某种特别意义上关系的两个人,却都被某种关系所连属。 在稍微有些能够回到精神之中的时候,视线中略过刺眼的纯色。 眨到一半的眼眸失措,搁浅的还有除分辨思绪以外所有的生理运作,然后她看清了,那逶迤而流淌在手指间的是血。 顺着轮廓有致的手腕缓缓流动,滑过手背,来到指尖,最终一点一点,液滴状跌落,在冰冷深色的砖石上碎成花朵。 看在眼里是种惊心动魄,可是给安琪莉卡带来的是种惊心动魄的恐慑!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开始有所不安般的动荡,低头去看的时候琉刻立刻反应过来,可是再快却也还是晚了。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已经脱口而出,炸响的是孤傲却又单薄的声线。 安琪莉卡一手打掉琉刻的支撑,任凭自己再次摔落,这一次硬生生与那瘦弱的光洁躯体发生碰撞的是坚固硬实的石料,可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倔强地努力让自己离琉刻越远越好。 看到安琪莉卡撇过头去不看他,虽然知道会这样都在于手上的液体而非自己,可是他的心里还是不好受。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失误,但他还是表现出娴熟的姿态。 他以最快的方式将血液的痕迹去除——这种时候必须丢弃某些礼仪与规则,他用玻璃池中的水将手清洗干净,然后掏出口袋中的丝帕擦拭干净,从肌肤的纹路到指甲的间隙,确定自己的手上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与气味,宛若新生,他才终于重新抱起安琪莉卡的身子,穿过连接桥,回到这鲜为人知的第二个卧房。 轻手轻脚地将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放在床上,面对着仍然还处在蜷缩状态的安琪莉卡,琉刻一脸歉意地单膝跪地,对着安琪莉卡微微垂头,“让您看见我的失态了,请您原谅我。” 然后宛若心有灵犀,其实是他确信他的主人希望他该如何去做,没有再开口多言,而是默默上前,将床柱上的雪白纱帐放下。 他走到对面继续去完成刚才因为这一小变故而暂停的事宜,每天的必备日常,可是步骤的要求有些古怪的苛刻。 完成,然后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杯液体。 发黑的红色液体盛在造型婀娜的水晶器皿里,细长的水晶藤蔓盘旋围绕,在杯口妖娆绽放的是一朵已经变得艳红妖郁的菖蒲花。 琉刻来到床边,将手中的诡异饮品放在中间位置所设有的那一个高架上。 不敢多逗留,琉刻选择离开,却是通过连接桥,再次来到那玻璃池所在的房间。 高塔与卧房之间唯一的连接,没有门的隔绝,这样宛若还同在一个房间。 他心系着她,他放不下。 可是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每一步都几乎达到了无声无息的地步,可是很沉重。 玻璃池中的水,浅浅化开的红色液体不定漂浮,将那些点点紫色包裹着,亲吻着,不放开。 然后,菖蒲花,隐痛横流。 身子一凉,琉刻抚着发丝抬头望向四周,纱幔肆意飞舞,寒风从那呈等距离排列、相距不远的窗口倒灌进来,如涛翻涌。 身后不远处的卧房,不知何时已经在床上坐起的安琪莉卡,双手怀抱着曲起的双腿,对那浸透的水渍视若无睹,或者说根本就已经忘却它们的存在,两只眸子蕴满茫然,直直望着摆在眼前高架上的那一杯液体,她默默又低下头,额头搁置于膝盖,将所有表情的掩埋。 血。 还是吸血鬼的血。 她厌恶这一切。 可是,她早就应该……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诒罹·遐心 其实在大多时候是可以选择的。 不是偏离公平而被迫遭受权利剥夺,溯流穷源其实是自己放弃了选择。 于是总是局限在深度扩大的痛苦之中,煎熬着又不给人看,有的人就是会这么做,而且奇怪的是这种现象一旦发生貌似还总是牢不可破。 或许是想要试炼自忍受痛苦的能力,找到极限。 可是又偏偏在不知不觉间深陷、不可救药。 这样的人相信自己自始至终都是虔诚的,忠于信仰,可是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身早已对失落靡服。 他们会继续贯彻茫然,念念不忘。 他们不信赖万象,包括他们自己。 他们日就月将,但却沦胥弭忘。 他们高高在上,可是饱经风霜。 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的悲伤。 …… 歌罗西南方附属区,玻璃屋所在的树林。 夜色浓郁,菶菶萋萋,不论位在歌罗西的哪个附属区也都一致倾泻的透雨,在此刻看去,却有些扑朔迷离的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是真的特殊对待而没有出现吗?还是说被什么给隔绝在外…… 古镜不经意般仰头瞟了一眼天空,旋即摆出挤眉弄眼的姿态,然而榴花的注意力却一直停留在旁边与粉色山猪相对的方旭身上,于是古镜再尝试了一次之后便立马撇撇嘴露出不悦的表情。 他才不会在一件事情上费神两次,谁让他是古镜呢! 以各自为中心的情绪所造成的气氛宛若一个球体。是无形的,充满轻盈的气体分子。 在幽微碰撞间会特别没有骨气地受到感染,只是自己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其实自己也感染了对方。 这样的道理便体现在这时的情景,只是悄无声息的脸色酷酷忽变,安琪莉卡便还算识相,在被允许时间范围之内察觉到,可是所给出的反应又是因人而异,与最佳选项有区别的,榴花尊敬古镜。却是有目的的尊敬。而这目的并不是为了古镜与自己,于是也就显得不太那么诚心诚意,再加上榴花的“伦家”口癖,等到一句像是“抱歉。刚才不小心忘记了”这样口吻的话语。明明已经经过再版处理。还是会令古镜憋得生气。 这破绽太过显而易见,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不过最可气的果然还是当事人说完话、也看到倾听者的表情——这之后仍然浑然不觉的态度。而且还并非刻意,完全天然本性。 “人类灵?这种难度小到不能再小的需要伦家上吗?”榴花咯咯笑着,无害的表情纯净而郁着蓬勃十足的朝气,只是还是无法符合古镜的心意,“伦家倒是对别的事情感兴趣。” “除了暗杀阿旭,还有何方人士、何种事情能有这份荣幸……”古镜咂咂嘴,摊开手边哼边说。 “这一次伦家可是很感兴趣呢……”榴花随意地摊开手掌,下一刻她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束干花。 不是用她的力量凭空变出来的——她也做不到——因为古镜看见了那干花在空中悬浮而来时的景象。 是递到榴花手中的,还是呈上宝物时的恭敬姿态,只是那呈花之人却未有显现在世间。 榴花绽开笑颜,那干花也在下一刻水分回归,宛若复生。 “他在找的东西。”停顿了好久才再次补充道,貌似是刻意地拉长焦躁的时刻。 “你又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吸血鬼猎人,要它做什么?” “伦家说卖钱你信不信?”榴花挑起眉眼,珠光熠熠。 古镜抛出一个“信你就怪了”的表情,身子向后一倒,直接躺在了“天然草床”上,张开双手双脚,摆出“大”字,鼻息间弥漫着柔和的花香与青草香,他直直凝望着天际。 良久,才再次听到榴花的声音。 “老大,你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吗?” “你问我?”古镜挑眉,“那家伙都已经找了那么长时间了……” “你这是在谦虚吗?”榴花学着古镜挑眉,将鲜花一支一支插入编织花瓶中,摆弄着。 “所以我才来这里借你的‘望远镜’。” 玻璃房所在的树林之上,数不清的雨线从高空而降,可是却都在树林上方一百米的地方停滞,宛若遭受到了什么阻碍。 远远望去,整体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将榴花所在为中心,方圆十公里的地方全部包围在其中。 一般人类看不到,那是由难以计数的灵体聚集簇拥而成的。 …… 骸之器骨。 等到琉刻再次回到安琪莉卡的身边,那倒满菖蒲花造型的水晶杯子里的液体已经不见踪影。 看安琪莉卡的表情似乎已经完全与刚才那孱弱的姿态相脱离,只是她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动作,而坐,整张小脸都埋在手臂与其构成的阴影之间, 不需要多余言语,琉刻就会意过来。 他走到一边,拿出米白色的绒绒毛巾,走上前,擦拭着早已变得冰冷的水汽。 玻璃房所在的树林之上,数不清的雨线从高空而降,可是却都在树林上方一百米的地方停滞,宛若遭受到了什么阻碍。 远远望去,整体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将榴花所在为中心,方圆十公里的地方全部包围在其中。 一般人类看不到,那是由难以计数的灵体聚集簇拥而成的。 …… 骸之器骨。 等到琉刻再次回到安琪莉卡的身边,那倒满菖蒲花造型的水晶杯子里的液体已经不见踪影。 看安琪莉卡的表情似乎已经完全与刚才那孱弱的姿态相脱离,只是她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动作,而坐,整张小脸都埋在手臂与其构成的阴影之间, 不需要多余言语,琉刻就会意过来。 他走到一边,拿出米白色的绒绒毛巾,走上前,擦拭着早已变得冰冷的水汽。 玻璃房所在的树林之上,数不清的雨线从高空而降,可是却都在树林上方一百米的地方停滞,宛若遭受到了什么阻碍。 一般人类看不到,那是由难以计数的灵体聚集簇拥而成的。 …… 骸之器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诒罹·遐心(2) 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情。 是在那次“大事件”已经过去之后的事情。 自己成为安琪莉卡亚历山大大人的专属管家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发生了绑架事件。 那时她才刚刚登上“当家”之位接管整个家族——那时安琪莉卡只有十七岁。 身材是就连少女的饱满程度都只达到一半,一双眼睛还排不上用场(从未摘下米色眼罩),在外界看来,虽然说亚历山大家族的历代当家都是体弱多病且短命的家伙,但是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发展,至少不该是有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生。 然而或许就是由于这古老家族始终屹立不倒的历史现实摆在那里,再加上吸血鬼猎人排名第一的栖觉也姓亚历山大,于是即使有再多的质疑声潮也都仅仅是只闻声音不见人。 不过这个世界就是不缺野心勃勃的人,但在最后真正得偿所愿的往往就只有这其中极少一部分,原因么……分客观与主观,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有很多人只是抱着野心“取暖”而不去付诸实际行动,当然这里姑且不去细说行动方针的意义。 于是在那一天,不论是亲自出马还是假借他人之手,他们还是做了,只派出了一名男子来实行计划,目标直指安琪莉卡亚历山大。 然而他们唯一算计失误的就是琉刻,谁都不能想象得到,身为吸血鬼猎人世家的当家。选择的管家竟然会是一只吸血鬼。 于是在对方攀爬而上,以这种传统又古老的方式来到这“骸之器骨”绑人的时候,琉刻就已经凭借超强感官察觉到了一切, 只是那时忽然的,一时心血来潮,琉刻并没有立即出手救自己的主人,而是在对方自以为全程已然做到无声无息、骄傲地扬起嘴角转身离开之后,迅疾跟了上去。 琉刻想知道,真正到了孤身一人之时,安琪莉卡会怎么做。 在钳制住安琪莉卡的时候也没有下让她昏睡或者剥夺行动力的药物。仅仅只拿胶布封住了她的嘴。 在他们看来。目标是一个戴着眼罩的十七岁女孩,或许这样的对待都已经很“隆重”了。 露出了怎么样的表情? 被扛在肩头,脑袋朝向后方,这样反倒对琉刻来说正好方便。因为正面的容颜都展露在自己的眼中。 风呼啸着掠过。发丝飞扬是画面里唯一醒目的动态。她的脸上从未有过神采。 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不……是在意还是……根本是毫无感觉。 眉宇间难得向着中间簇拥,琉刻微微张口。边跟踪边隐藏身形,冷风一股脑蹿进口中,冻结了那两颗久久未眠的白色獠牙。 总觉得一直以来都隐隐有所悲伤的安琪莉卡,在这种时刻、在被坏人绑架、扛着离城堡越来越远的境遇之下似乎更加安宁。 几乎是消耗寿命的撤退速度,于是在视线只能看到城堡高塔塔顶的地点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这里是森林的边缘地带,那男人将安琪莉卡随意丢到地上,自己则是靠着树干坐下来大口喘气。 “还真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明明就只是一个人,可是还是要以自言自语来变相夸耀自己,这男人的自大可想而知。 仰头大笑的时候还装作不经意地去打量 于是在对方攀爬而上,以这种传统又古老的方式来到这“骸之器骨”绑人的时候,琉刻就已经凭借超强感官察觉到了一切, 只是那时忽然的,一时心血来潮,琉刻并没有立即出手救自己的主人,而是在对方自以为全程已然做到无声无息、骄傲地扬起嘴角转身离开之后,迅疾跟了上去。 琉刻想知道,真正到了孤身一人之时,安琪莉卡会怎么做。 在钳制住安琪莉卡的时候也没有下让她昏睡或者剥夺行动力的药物,仅仅只拿胶布封住了她的嘴。 在他们看来,目标是一个戴着眼罩的十七岁女孩,或许这样的对待都已经很“隆重”了。 露出了怎么样的表情? 被扛在肩头,脑袋朝向后方,这样反倒对琉刻来说正好方便,因为正面的容颜都展露在自己的眼中。 风呼啸着掠过,发丝飞扬是画面里唯一醒目的动态,她的脸上从未有过神采。 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不……是在意还是……根本是毫无感觉。 眉宇间难得向着中间簇拥,琉刻微微张口,边跟踪边隐藏身形,冷风一股脑蹿进口中,冻结了那两颗久久未眠的白色獠牙。 总觉得一直以来都隐隐有所悲伤的安琪莉卡,在这种时刻、在被坏人绑架、扛着离城堡越来越远的境遇之下似乎更加安宁。 几乎是消耗寿命的撤退速度,于是在视线只能看到城堡高塔塔顶的地点停了下来,稍作休息。 这里是森林的边缘地带,那男人将安琪莉卡随意丢到地上,自己则是靠着树干坐下来大口喘气。 “还真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明明就只是一个人,可是还是要以自言自语来变相夸耀自己,这男人的自大可想而知。 仰头大笑的时候还装作不经意地去打量 于是在对方攀爬而上,以这种传统又古老的方式来到这“骸之器骨”绑人的时候,琉刻就已经凭借超强感官察觉到了一切, 只是那时忽然的,一时心血来潮,琉刻并没有立即出手救自己的主人,而是在对方自以为全程已然做到无声无息、骄傲地扬起嘴角转身离开之后,迅疾跟了上去。 琉刻想知道,真正到了孤身一人之时,安琪莉卡会怎么做。 在钳制住安琪莉卡的时候也没有下让她昏睡或者剥夺行动力的药物,仅仅只拿胶布封住了她的嘴。 在他们看来,目标是一个戴着眼罩的十七岁女孩,或许这样的对待都已经很“隆重”了。 露出了怎么样的表情? 被扛在肩头,脑袋朝向后方,这样反倒对琉刻来说正好方便,因为正面的容颜都展露在自己的眼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猫咪急行军 离开歌罗西学院、来到某街道的花猫狼仔一行猫(人),外加一只平常人类看不见的王雾鸟小法,此刻正朝着歌罗西流浪猫的总基地的方向前行。 速度比小克悠悠散步时要快,比大斑晨练跑操时要徐缓,可是却是在考虑小法身体状况以及所能承受限度的基础上最快回到基地的速度。 “放我下来……”小法艰难地翕动着喙,即使伤痕累累、疲惫无力,高傲的性子也不能容忍自己如此懦弱狼狈。 既然那不太强悍的主人称自己为“王子殿下”,那么它就要有王子的典范! 必须像这样被猫儿叼在嘴里才能前行? 这怎么可以! 它还有事情必须完成! 它答应过它的主人自己会跟好简! 它有拍胸脯保证! 是真的……有挥舞翅膀拍胸脯。 可是现在,不仅将简的行踪给弄丢,自己还沉不住气地跟那极有可能对简产生威胁的陌生男人发生了生死搏斗,要是能够在打斗中取胜来弥补一点儿也是好的——得到些有利情报,至少可以尽量避免“小刺猬”的大哭嚎啕,想到那“小刺猬”即使再不赞同也算是有收获,没有满载而归但至少不虚此行,最起码可以缩短那家伙碎碎念的时间,可是自己最后却是输掉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连续输掉了两次,这实在是自己的重大失态! 小小…… 那家伙应该很担心自己吧! 不过现在自己只希望小小能够平安无事。 至少……她要一切安好。 “王子殿下”不成熟,但有时很温柔。 何其美好。 大斑还未有所回应。倒是小克“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发出的声音含糊而厚重,每一次都配合着宛若好大一团棉花糖样的呼吸背景音,就好像嘴里被鱼肉塞得满满的一样,“嘿嘿,大斑,你看,人家不愿意呢!” 不愿意?居然还不愿意? 这种说法比它如此不加修饰、明目张胆地吐露而出的目的更加过分,确切天真地正面挑战大斑的自尊,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斑并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在歌罗西这里。不论哪个区,都有为数不少的母猫想要得到小法此刻的待遇。 小克的话似乎比小法的更加具有刺激的效果,大斑露出恼羞成怒时的怫然不悦,习惯性地抬起右边的前肢。打算以此来给这敢于挑衅他大斑的卷毛小克一点儿身体上的深刻的“亲密教训”。美其名曰“大激荡!春色撩人之大斑小克的心跳回忆”。可是当心思的重点发生转移,大斑就忘记了掌握牙齿间的咬合力道。 小法吃痛地呜咽一声,大斑瞬间触电般反应过来。于是爪子半探不探,他又必须抓紧时间重新拿捏叼着小法的力道,如此一来注意力全都乱了步调,大斑的前肢与后肢无法归于和谐,转瞬间它已经身子拉长、趴着摔在了地上。 没有比此刻的境遇更让大斑感到火冒三丈,因为它居然在它最敬仰的老大狼仔面前露出了如此丢脸的一面,这样的手忙脚乱,这样的……可恶!最起码它应该摆个帅气的pose再摔倒啊!(不是这个问题吧……)而且应该是那种能够体现出它无所不惧的!哎,老大就不会像自己这样笨手笨脚,像上次啊——就有过那么一回……跟着老大在屋檐上走边边,前方的唯一落点却是无法避免的大泥坑,大家在交头接耳、意欲退缩的时候老大就说了,男子汉不可以遇到困难就走回头路,即使前方必然遭受狼狈,也要正面微笑着帅气的狼狈!看看,老大果然是老大,无可取代,他亲爱的老大真的是很…… (生小欢汗颜:亲爱的大斑,你这心理活动实在是有点小多啊……还有点小远,这是抢戏的节奏吗? 大斑:汪汪汪! 生小欢:还有啊,你是不是讲出了一些不该讲的…… 大斑:汪!汪汪汪——! 生小欢:喂喂,别以为我的智商这么好欺负,大斑三花猫,人人都知道。 大斑:老大说了,猫在世上,必要身怀点儿绝技。我这可是为了打进敌人(汪星人)内部啊!喵~) 小克缓缓走到跟前,嗅了嗅,再嗅了嗅。 这样好像是嗅偶然在垃圾桶旁边意外发现的金枪鱼罐头时的姿态,“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及时察觉到自己的条件反射对自己来说有多么不适合,大斑猛地刹住了话。 “还不快什么?”懒洋洋地问道,语气傻傻而天真。 还不快拉我起来!——这样的话大斑实在是说不出口,尤其还是面对小克,可是刚才那种“不由自主”又是什么?想想大斑就感到浑身不对劲。 如果说这真的是已经融入身体里的本能反应,那大斑连犹豫都不会再犹豫,绝对要将其视作此生第二个目标,狼烟已起,战斗到底,至死方休。(你的仇恨太夸张了啦……当然我知道其实是傲娇。) 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小法竟然不见了踪影。 “老大!那鸟儿摔一下就消失了!”切换到小兵报告模式,大斑此刻就差将前肢抬起比在脸侧以示敬礼了。“真是受不了,不就是摔一下嘛……” “该不会是被你吞下去了吧……” 小克插嘴调侃,大斑一愣,这卷毛的含糊的说话方式怎么更加严重了? 眼底掠过一道白光,空灵,邪性,若有所思,后蜿蜒诡谲。 “小克,有鱼吃哦!”眼眉弯曲着一沉,大斑露出十足把握的表情,一脸神采奕奕若是让母猫们瞧见了,必然又会晕倒一片,而大斑,也必然会登上“歌罗西流浪猫喵喵周刊”的头版,至少人气排名就有望更进一步。 听到有吃的,小克以与那身子毫不相称的灵敏速度回过头来,四处寻找着,然后大叫着“在哪儿在哪儿”雀跃欢呼,可是嘴一张却暴露了藏在口中的小法,它果然又一次掉入了大斑处心积虑、绞尽脑汁所设计的陷阱里。(生小欢不得不感叹,这还真是处心积虑……) 要说卷毛的单纯,每次都能让大斑想帅气而男人地大哭,又能快速挽回自己的一时失误——这样的存在,似乎才叫做绵绵缠缠。 #### 今天考了一门,明天还有,加油加油加油!大家要天天快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猫咪急行军(2) “根本没有吃的!”小克极为认真地朝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终于反应过来,可是郑重其事的表情与口吻却表明它想通的问题重点并不是大斑再一次欺骗它的这个现实,而是食物的存在。 不得不感叹,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哪个物种,都有那么一两个视“吃”如命的家伙存在。 大斑脸一扬,“在发现你偷偷摸摸的小伎俩之后,还能给你点儿期待,我已经很善良了。” “这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你既然说了,就欠我一次。” 无比单纯的小克竟然能够说出这种犀利言论,这令大斑惊得说不出一点儿话来。 此刻被忽视的小法,因为大斑的失误而摔到了地上一次,紧接着又因为小克只顾着戏耍大斑的行为而被含在了嘴里、被迫与湿漉漉的口水在一起,后旋即再一次摔回了地上——次次都是身不由己,次次都陷入无力的境地。 虚脱一般趴在地上,小法止不住地叹气,现在的自己即使再想要自力更生、用自己的翅膀自己的脚爪行进,可是本来就刚刚进行过一场艰难的打斗,现在又被这俩货这么来回折腾,它就是再有心,也无力了。 于是乎,小法疲惫的睁开眼睛,眼珠移向左边、看了看大斑,凝滞两秒之后又移向右边、看了看小克,而这一次只停留了一秒钟的时间,小法就在心底做出了决断。 “喂!” 被视作可怜的、遭受人类虐待之下、好不容易逃出、并得到它们最最亲爱最最高大的老大怜悯施舍的小可怜忽然出声了(这种看待,若是让小法得知。一定会急着跳脚吧!),大斑和小克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斗嘴,一齐将视线移向它。 是在叫谁? 这样含糊不清,毫无指向的呼唤,并且这小可怜还未有所视线上的理解补助,大斑和小克一同扭头好奇,然而这种疑问才刚萌芽就被一声应答给打断。 “有事儿?”是花猫狼仔。 老大? 是它们的老大哎! 怎么可以用“喂”来称呼它们所向无敌、英姿飒爽、举世无双的老大呢? 大斑的五官渐渐开始有所激动而起的绷紧。 “你来带着我吧!” 考量着如何才能不让自己继续掺和在大斑与小克的拉锯纠葛下,无论怎么看目前的情况,似乎只有让这花猫狼仔来带着自己最合适。 然而小法忘记了,大斑与小克唯一会齐心的时候。就是在有关于老大狼仔的问题上。 “喂。你这家伙,居然敢……” 行动必然先于卷毛小克的大斑最先开口,可是说到这里,三只猫却猝然间同时收住了气息。并在下一刻立马切断了此刻的局面。气氛已经完全 今天考试实在是耽误了。,以下儿一会儿更新 “根本没有吃的!”小克极为认真地朝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终于反应过来,可是郑重其事的表情与口吻却表明它想通的问题重点并不是大斑再一次欺骗它的这个现实。而是食物的存在。 不得不感叹,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哪个物种,都有那么一两个视“吃”如命的家伙存在。 大斑脸一扬,“在发现你偷偷摸摸的小伎俩之后,还能给你点儿期待,我已经很善良了。” “这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你既然说了,就欠我一次。” 无比单纯的小克竟然能够说出这种犀利言论,这令大斑惊得说不出一点儿话来。 此刻被忽视的小法,因为大斑的失误而摔到了地上一次,紧接着又因为小克只顾着戏耍大斑的行为而被含在了嘴里、被迫与湿漉漉的口水在一起,后旋即再一次摔回了地上——次次都是身不由己,次次都陷入无力的境地。 虚脱一般趴在地上,小法止不住地叹气,现在的自己即使再想要自力更生、用自己的翅膀自己的脚爪行进,可是本来就刚刚进行过一场艰难的打斗,现在又被这俩货这么来回折腾,它就是再有心,也无力了。 于是乎,小法疲惫的睁开眼睛,眼珠移向左边、看了看大斑,凝滞两秒之后又移向右边、看了看小克,而这一次只停留了一秒钟的时间,小法就在心底做出了决断。 “喂!” 被视作可怜的、遭受人类虐待之下、好不容易逃出、并得到它们最最亲爱最最高大的老大怜悯施舍的小可怜忽然出声了(这种看待,若是让小法得知,一定会急着跳脚吧!),大斑和小克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斗嘴,一齐将视线移向它。 是在叫谁? 这样含糊不清,毫无指向的呼唤,并且这小可怜还未有所视线上的理解补助,大斑和小克一同扭头好奇,然而这种疑问才刚萌芽就被一声应答给打断。 “有事儿?”是花猫狼仔。 老大? 是它们的老大哎! 怎么可以用“喂”来称呼它们所向无敌、英姿飒爽、举世无双的老大呢? 大斑的五官渐渐开始有所激动而起的绷紧。 “你来带着我吧!” 考量着如何才能不让自己继续掺和在大斑与小克的拉锯纠葛下,无论怎么看目前的情况,似乎只有让这花猫狼仔来带着自己最合适。 然而小法忘记了,大斑与小克唯一会齐心的时候,就是在有关于老大狼仔的问题上。 “喂,你这家伙,居然敢……” 行动必然先于卷毛小克的大斑最先开口,可是说到这里,三只猫却猝然间同时收住了气息,并在下一刻立马切断了此刻的局面,气氛已经完全 “根本没有吃的!”小克极为认真地朝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终于反应过来,可是郑重其事的表情与口吻却表明它想通的问题重点并不是大斑再一次欺骗它的这个现实,而是食物的存在。 不得不感叹,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哪个物种,都有那么一两个视“吃”如命的家伙存在。 大斑脸一扬,“在发现你偷偷摸摸的小伎俩之后,还能给你点儿期待,我已经很善良了。” “这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你既然说了,就欠我一次。”(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猫咪急行军(3) 在这种天色刚被黑色浸染的时间段,加上刚巧又是歌罗西学院每年最重要的学园祭庆典,街上的行人几乎是零星可数,需要走过好几个路口才能看得到。 一个挎着破旧编织篮子的小女孩儿,身上穿着长度盖过小腿的深色棉布长裙,外面罩了一件打着补丁的驼灰色斗篷,湿气令这冷风更加寒气逼人,她低着脑袋,不断对着小手呼出热气,希望能够借由这样的行为令自己变得暖和一些。 她看了一眼篮子里堆满的玫瑰花,有些失落地纠紧眉头,心道:看来今天实在是不好卖,只是……她扭头望了一下橱窗里的华丽灯光,露出歆羡的目光。 她羡慕的并不是视线里那个坐在餐桌上的小女孩有装扮得多精致、吃的东西有多美味奢侈,她羡慕的是那个小女孩儿可以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她不能有这样的幸福,因为她早已失去,但是幸好她还有祖母,所以——小女孩儿将视线移开,落在篮子里的红色花朵之上——不管怎么样,她必须要用自己的力量帮助祖母减轻负担! 于是这么想着,即使再冷,即使一个人,她也不能就这么毫无收获就回去。 在沮丧中无可自拔,骤然间被一声猫叫打断。 小女孩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以为是自己恍惚之间的幻听,可是看了看前方,远远的街道尽头缓缓有小巧的身影显现。 抱着篮子僵在原处,因为那三道变得逐渐清晰的身影是以那样不自然的、足以披及风驰电掣的速度飞奔而来。小女孩儿诧异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因为那是三只猫咪,而且不仅如此,其中有一只浑身卷毛的,稍稍落后但也同样是健爪(步)如飞,真是难以想象那笨重的身子是如何做到的,于是不由自主地对那只卷毛猫咪敬佩起来。 从未见过的场景,相信即使是祖母也未有遇见过,小女孩儿愣愣地张合了几下嘴,只能发出“唔呀呀”的声音。 正在三只猫咪快要到达身前的时候。小女孩儿微微岔开的两腿稍稍并紧。不知道是向左还是向右才能躲避,矛盾着一时之间无法给出反应,下一刻忽然一阵冷风呼啸地拍到脸上,小女孩儿顿时闭上眼睛。等到再次睁开。眼前的道路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猫(人)。 刚才的……都是幻觉吗? 小女孩儿歪着脑袋转了个身子,却张口结舌。 可以看见三只猫咪奔跑着的背影,在即将变成三个小点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时候。她有看见一抹红。 “哎?” 只见跑在中间的那一只花猫嘴上多了一支玫瑰花,且还有回头望了自己一眼。 对视的那一刻,莫名的情愫充盈于四肢百骸。 良久,待到三只猫咪早就跑得不见踪影的时候,小女孩儿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间的篮子,一怔,因为瞳孔捕捉到掉落在缝隙间的一点若隐若现的亮光。 小女孩儿将其拿起来放在眼前,这是…… 她不知道,那是花猫狼仔曾经“洗劫”过的一家排名第一的珠宝店的战利品。 ……那边刚刚跑过去的三只猫咪。 小女孩儿看不到的、正被叼在狼仔嘴巴里的小法,翅膀卷带着那支玫瑰花,一头雾水地喃喃好奇,“你竟然还有这种闲情?我们现在可是在逃亡中呢!” “‘小可怜’你说什么?!胆敢质疑我们老大!”闻声的大斑怒火中烧地插嘴,胡须上下来回动摇。 虽然是在呼应自己的本能与习惯来维护老大,却暴露了潜意识在暗地里自作主张下的定义,某个不适合揭露的词语。 “你叫谁‘小可怜’!”——“王子殿下”刺猬附体,炸毛了。 正在吵闹,一股杀气骤然间出现在身后,以几乎与自己奔跑时程度相平等的速度跟来,且是经过浓缩的,会引发致命效果的杀气凝聚。 三只猫咪顿时有志一同地选择不回头!而是笔直地向前继续冲,加快了脚步。 因为身处的环境与动作而无法看得到后方杀气的源头究竟是何种面貌,可是由于物种设定的天赋而对声音本能上异常敏感,即使它不会歌唱,小法也听到了,混杂在风息中的嘶嘶声响。 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嘿嘿,骗你的。 在即将撞上前方的巨大广告牌之时它忽然身子一闪向着右方侧身躲闪而过 没有想到会在这群来袭的银色火花间夹杂了一把银色匕首,未有雷电萦绕却反倒巧妙隐藏,那浅浅的银色再明亮也抵不过这些闪电的光芒,小克一时动弹不得,发愣地呆在原地,自己的身体即使再能承受电击也是血肉之躯,它做不到受到了这锋利匕首的攻击还能安然无恙,可是没有办法,它不是老大也不是大斑,它的反射神经不强。 这时忽然一个身影闪现,三种颜色的缭乱,硬生生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毫无缝隙 沾沾自喜 唔嗉,别乱动。 “可是……!”它不能让小克为了保护自己而送命! 正在吵闹,一股杀气骤然间出现在身后,以几乎与自己奔跑时程度相平等的速度跟来,且是经过浓缩的,会引发致命效果的杀气。 正在吵闹,一股杀气骤然间出现在身后,以几乎与自己奔跑时程度相平等的速度跟来,且是经过浓缩的,会引发致命效果的杀气凝聚。 三只猫咪顿时有志一同地选择不回头!而是笔直地向前继续冲,加快了脚步。 因为身处的环境与动作而无法看得到后方杀气的源头究竟是何种面貌,可是由于物种设定的天赋而对声音本能上异常敏感,即使它不会歌唱,小法也听到了,混杂在风息中的嘶嘶声响。 这个声音……该不会是…… 嘿嘿,骗你的。 在即将撞上前方的巨大广告牌之时它忽然身子一闪向着右方侧身躲闪而过 没有想到会在这群来袭的银色火花间夹杂了一把银色匕首,未有雷电萦绕却反倒巧妙隐藏,那浅浅的银色再明亮也抵不过这些闪电的光芒,小克一时动弹不得,发愣地呆在原地,自己的身体即使再能承受电击也是血肉之躯,它做不到受到了这锋利匕首的攻击还能安然无恙,(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猫咪急行军(4) 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刻竟然停下了脚步,可是令小法更加在意的是任这种情形继续发展下去所带来的后果,知道时间紧迫,眼看着三朵银白色火花就要来到眼前,自己却无法动弹,手脚无论怎么样挣扎都挣脱不了此刻受到的钳制,小法蓦然间几乎是欲要撕裂了喉咙叫出来,可是不论是花猫狼仔还是小克大斑,全都不予理会。 “放开我!” 其实本能想要喊出的是快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知道这么说不仅无效,还会招致这三只猫咪更大分贝的咆哮! 至少大斑就一定会沉不住气地回应驳斥它,因为“男子汉”都不能容许自己被小瞧。 正在这陷入矛盾困扰的时刻,那三朵绽放着四射火星的银白色火花已然来至跟前,距离不远,小法也已经确实地感受到烧痛眼前空气的灼热感,于是痛恨自己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这里自我纠缠,忍不住发出穿透一般的呐喊。 只是在更加出乎意料之外,小法未曾预料到的是接下来的这一幕。 最前面的一朵袭向大斑,而它却是在那零点零一秒间左侧后肢向着身体外侧灵巧地移动,位移距离是标准的30c旋即右侧后肢趁着爪掌轻快落地之时提供推动力,在前肢触地的一瞬间,大斑的左侧躯干向着身体内侧转动,如此一来身体重心前移,紧接着下一刻又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后肢。可以看见它再次恢复到了原本姿态。 这一系列的动作其实很简单,发生在眨眼之间,在此刻心绪乱作一团的小法眼里也只是快速晃动带来的残像,要不是之后看到大斑毫发无伤,它几乎都要以为大斑在刚才什么也没做。 火花撞上后方大楼屋顶竖起的拦网,随机有宛若背景音般的一声爆炸巨响炸开来,热风卷带着大量被烧焦的尘屑四散爆开,小法看得瞠目结舌,刚才那大斑的动作,该不会是…… 另外一边的小克。虽然身体笨重而赘肉多多。一身卷毛也显得它膨胀得好似一大团棉花糖,可是却也是有它自己的办法。只见它忽然躺倒,在地上滚了个圈,恰好躲避。想到刚才奔跑时能够始终保持着与大斑近乎齐平。就能想象得到小克的运动神经也是出类拔萃的。虽然这种躲避方式没有大斑那种威风凛凛,可是却也不失为一种就地顺势的简单法子,不能光想着大概是因为它比较懒的缘故占主要原因。起码它能够想得到并立即付诸实际就很聪明。 小法惊愕地发不出声音,此时那最后一朵银白色的电击火花却已经笔直地朝着自己与叼着它的狼仔而来,于是眼神都变得好像发呆一般,因为感觉上狼仔依然一副悠闲自在。 真的不要躲避了吗? 小法的心底发出这样不可置信的疑问,而它这时居然会不自觉地看向大斑与小克,两只猫咪也未有表现出打算上前以身阻挡的迹象,它努力抵抗着地心引力抬起脑袋,可是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得到侧方,于是它也不知道狼仔究竟做了什么,总之下一秒,在它抱持着一颗悬浮着的心脏的时候,它只听到一声轰隆巨响。 到底是做了什么? 无法想象,而若是能够再次回放,它此刻还真是疯狂地想要看到。 三只猫咪如此优哉游哉的便解决了棘手的困难,并且直到现在为止就连呼吸都未有发生紊乱,小法以为三只猫咪会趁着势头继续纠缠,却没想到就只是躲避了这三朵电击火花、之后便转身又再次奔跑起来。 感受不到身后的杀意有继续紧跟而上,想到刚才也未有见到那男人的身影,小法思索着或许那男人确实是无法像猫咪一样飞越大楼的屋顶。 虽然看样子不一定会就此放弃,但是给了它们一时休歇喘息。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幕,小法不由自主地回头打量起稍微落后的大斑与小克。 忽然之间某些东西清晰在心底——在狼仔与自己即将被火花击中之时,它们两个并不是见死不救,也不是无力出手,只是它们相信,相信它们的老大狼仔完全能够完好脱出,而这信赖并不是仅仅依靠单纯的一方就能建立起来,身为老大,在自己身陷危机之时,并且同时又早就深切了解自己的小弟拥有能力躲开,在这一切因素的基础上,它并没有退在小弟的身后、让它们为自己承受,而是自己解决。 大斑与小克没有将自己的老大看作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屏障,而身为老大的狼仔也没有将众多小弟中的大斑与小克自私地当做护卫用的盾牌——这是一种怎么样的信赖?无法用默契言说,因为高过默契,找不到合适描摹,因为无可比拟。 而小法再次重新抬起脑袋,虽然看不完全花猫狼仔此刻的表情,却也突然对于开始的疑惑有了明了的答案。 一直采取的脱逃策略为何骤然穿插刚才暂停下来各自躲避的那一突兀行为,不是试探敌方的能力高低——那样大斑、小克、分别一个接着一个——好像展现一般的模式,其实是为了炫耀! 但是所谓的炫耀不是为了招摇,而是为了给自己看,告诉自己它们可以,告诉自己只需安心。 只是这一行为就让小法领悟到了太多太多,最起码它现在已经彻底放弃了发出疑问——这些猫咪到底为什么要救陌生的自己。 三只猫咪的跳跃能力早已超过普通猫咪所能做到的,且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已经可以说是无所畏惧,穿过由于刚才的爆炸而造成的缝隙,三只猫咪飞过铁丝网顺势落地,接着继续以不见收敛的速度飞速奔跑。 在小法还沉浸于各种情绪交融的时刻,猝然间杀气再次跟了上来,而这分明比刚才变得盛大而炽烈的气息仿佛铺天盖地,威压感通彻透底,仿佛漆黑中一束刺眼的光,毫无瑕疵,不见拘泥,以吞噬的姿态接连占据着身后所过的每一处无法轻易丈量出的区域。 这样的毛骨悚然,可是大斑却笑得恣意而轻快。 “哈哈!老大果然说得没错!”(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猫咪急行军(5) 无法言说在后方步步紧逼的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注入了多少恶意?最终想要达到何种目的?是要“咬死”还是生擒?或者单单只是享受这一时徜徉在生死之间追逐的无耻乐趣……多到令小法直想翻白眼的问题,可惜却找不到闲暇之余来消解答疑,不过最让它在意的是那男人为何对自己如此认定。 是的,从一开始的四散杀气到后来直面那弧光摇曳的招数,小法就完全确定此刻追在身后穷追猛打的家伙就是之前与自己在树林里发生冲突的那个男人。 那么不确定的是,那个后来出现的女孩儿有跟他一起吗? 打从心底生长起一缕恐惧,缓缓晕开,无限蔓延,与那男人相比明明就只是个瘦弱的女孩儿,身形与自己的主人差不了多少,要说分明、反倒是自家那刺猬属性的主人肉肉更多一些,可是却有着强烈得威慑力,宛若呈射线状的黑暗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自己的身体里,不换不澜,以冥冥寂寂泄散开来。 小法虽然不愿但也必须承认,它会怕那个女孩儿,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不论是那个笼罩着神秘又危险气息的女孩儿,还是这个行为也颇有些前后不协调的男人,这些危险的家伙,究竟是何种缘故会跟主人要求自己跟着的那个名为简的女人有所牵涉……想要解开这些,又必须不能将自己的主人牵扯进来,但是想想就知道无法说服得了那喜欢一个劲儿闷头往前冲的主人不要参与进来。貌似光是拦住自己的主人都比解出这些问题更加艰难。 想到这里,身子被花猫狼仔带着一同飞跃大楼之间,速度堪比离弦之箭,于短暂停留在高空的时间里莫名茫然地俯瞰眼下的一切,旋即难得会在自己最习以为常的飞翔之时感到头昏脑涨,小法垂眼叹了口气。 “喂,小可怜!你还好吧!” 听到如此爽朗的语气,小法微微侧头瞧了一眼大斑,虽然姿势扭着不太舒服,但是还是仔仔细细看了两遍。 它真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家伙居然还这么有精神?! 时不时都会赞美它的老大。重点是句句真情实意发自肺腑,用意纯良到宛若白痴附身的地步,可是不论是这动物界、植物界……乃至整个世界,只要看一眼都无法真的嘲笑它、甚至是对它发起不怀好意的质疑。 想到刚才那家伙稍稍小露的那一招。虽然不是攻击用的招数。但也泄露了某种可能性。若是自己猜想的全都准确无误……那么它还真想在事后跟大斑打一场! 小法抬起下巴瞧了一眼天际,浓重的湿气已经不知何时逐渐被雨滴取代,液体浸湿毛发。猫咪们的身体已经会愈来愈沉重,再加上丝毫不见放慢的奔跑速度,看来是越往后情形越对它们不利。 只是轻微地改变了猫尾巴的位置和高度,凭借着后脚结实的关节与强健的肌肉两种优势轻盈地跳跃,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而干净的弧形轨迹,每一次的落地都万无一失,只是接连飞越了几个大楼,可是却已经越过了好几条街,方向越来越靠近某个附属区的边缘交接。 通过几次感觉与观察确定大斑与狼仔仍旧气定神闲,小法并没有忘记一直令自己格外担心的小克,虽然见识过它的“取巧”有多敏捷,可是在这种时刻更需要敏捷的却是它的体力。 毫无察觉自己的呼吸越发沉重,焦急的心绪在长久维持着同一种姿势的时候全都表现在了眼睛的神采里,“小克!”猝然间小法叫了出来,不只是察觉到小克越发落后,更重要的是那后方的敌人竟然在同一时刻加快了速度。 是想要趁着此刻时机一举解决掉小克嘛? 还是说,那家伙其实是不想要它们越过边界线进入另一个附属区? 心脏在胸口处一声一声清脆响亮地蹦荡,越跳越高,越跳越重,逐渐每一下都顶到了血肉,带来牙根发痒似的痛,正在这令人不寒而栗的规律性震动间突然从眼角闯入进视线,小法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看见一大团卷毛笔直地飞向前方,超过自己的位置,最后又狠狠地撞上前面的障碍物。 被击中了? 小法怔怔地看着那银白色的电击弧光在那一大团卷毛上若隐若现,沿着轮廓的表面恣意纠缠,数不清的树杈状亮线与那卷曲的毛发混在一起,银光闪闪,随意分割 “小克!” 唔嗉,别乱动。 “可是……!”它不能让小克为了保护自己而送命! 通过几次感觉与观察确定大斑与狼仔仍旧气定神闲,小法并没有忘记一直令自己格外担心的小克,虽然见识过它的“取巧”有多敏捷,可是在这种时刻更需要敏捷的却是它的体力。 毫无察觉自己的呼吸越发沉重,焦急的心绪在长久维持着同一种姿势的时候全都表现在了眼睛的神采里,“小克!”猝然间小法叫了出来,不只是察觉到小克越发落后,更重要的是那后方的敌人竟然在同一时刻加快了速度。 是想要趁着此刻时机一举解决掉小克嘛? 还是说,那家伙其实是不想要它们越过边界线进入另一个附属区? 心脏在胸口处一声一声清脆响亮地蹦荡,越跳越高,越跳越重,逐渐每一下都顶到了血肉,带来牙根发痒似的痛,正在这令人不寒而栗的规律性震动间突然从眼角闯入进视线,小法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看见一大团卷毛笔直地飞向前方,超过自己的位置,最后又狠狠地撞上前面的障碍物。 被击中了? 小法怔怔地看着那银白色的电击弧光在那一大团卷毛上若隐若现,沿着轮廓的表面恣意纠缠,数不清的树杈状亮线与那卷曲的毛发混在一起,银光闪闪,随意分割 “小克!” 唔嗉,别乱动。 “可是……!”它不能让小克为了保护自己而送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猫咪急行军(6) 烤焦的碎片。 飞散的银白色弧光。 深浅不一。 参差未齐。 迸裂,飞散,消解,泯灭。 无尽纵横,恍若隔年。 身体好像在思绪扑空之时被截断,各自成半。 这些迈向毁灭或者已然不见的事物在视线里却是化作唯美的风息般,找不到凌乱,瑰丽不凡。 有什么在振动? 又有什么随之共振…… 是思绪,不是空气。 是心脏,不是鼓膜。 刚才上演在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管是那铄铄闪灼、漾漾于墨黑背景色下的电击火花,还是那一团卷毛被击中时全身上下所流动窜过的无数弧光裂痕……然而更加突兀醒目、令自己瞠目结舌的却是那一声宛若泡胀在奶油池里的慵懒嗓音所说出来的话。 没事儿? 小克没有事儿? 还是故意的佯装? 仅仅是个玩笑? 即使被这电击火花给直接击中? 那可是曾经让自己吃了好大的苦头的电击! 而这人间的猫咪、这脆弱的血肉之躯却比自己这传说中稀有的王雾鸟之体更加强劲? 这不管怎么想……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啊! 小法仍然还处在自我开解当中,那边大斑开口了,却是一脸的不高兴。 “还真是不中用!” 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在评价向来无法与自己和平相处达到一分钟的小克,还是那一直处在对立面、隐匿在黑夜中的敌人。 “要你管。”小克的回答间接地宣布了答案。 “这是……”小法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呢喃。 一直默默无言的狼仔嘴角缓缓勾勒。“你觉得卷卷为什么会这么卷?” “啊——,这是什么——?需要转弯的智力问答吗?”小法瘪了瘪嘴,这家伙儿的问题……该不会是想说是被电卷的吧! 接着就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理活动,半月眼的小法瞄见狼仔露出“你说对了”的表情。 不会吧——?! 哪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啊! 可是现实呢……人家小克的毛似乎比刚才更卷了。 顿时感到浑身发麻,从大动脉到微血管,从里到外,半茫然,半无奈。 伴随着深扣的脚步声,逐渐出现、清晰放大在小法与狼仔、大斑、小克面前的是黑色的斗篷、夸张的巨大帽子、缝缀在边缘的宽厚的白色兔毛、纤细的双腿、包住脚踝的粗厚战斗靴。 夹杂并逐渐夺取感官重要地位的还有什么碰撞在一起所造成的声响。 清脆而透明,该是那个垂落在脖间的长链饰物。多边形的活环随着身体的动作而晃动。将空气震响彻底。 小法双眼微眯,视线里在那漆黑一片之中,一眼便可锁定的是那深褐色的晶体,隐秘的光泽好似是这男人身上唯一深邃的东西。 “真是的。还没有正式做自我介绍呢!你们就送给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一步一顿。靴底深刻踩踏。 粗犷与邪魅随意混合交杂。“鄙人名唤格雷。” …… 对于小法来说——果然是他! 对于狼仔来说——叫格雷吗? 对于大斑来说——哼,谁管你叫什么! 对于小克来说——无所谓了,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 “我不记得有做过什么对你们来说状似恶意的事情。希望还是可以和平交流。” 听到这里小法直想破口大骂,深喘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能做到,于是选择用翻白眼来代替。 到底是谁先使用暴力的! 为什么这个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这么说可不能蒙混过关呢——小法翘起下巴——至少狼仔与大斑就不依! 不信吗? 不信你看! (小法移动视线看过去) “喵呜——”三只猫眯的完美无公害和声。 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是怒火中烧的另一种表现手法吗? 或者说是……意在表明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们仨倒是说话啊!”小法忍不住扑腾开翅膀。 “喵——!” 这算是新的整鸟方式吗? 小法放弃了。 于是自己跑到最前面,毅然决然的、站到格雷的面前。 格雷见此双眼一亮,“你终于愿意了吗?”(潜台词是“愿意做我的宠物”) “王子殿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手中还拿着那枝仍然完好、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再加上莫名和谐的对话,这情景实在有些微妙…… “‘小可怜’你搞什么?怎么不早说?” 在小法快要被自己给气晕过去的时候,一声煞有其事的咆哮宛似炮弹轰然而响。 幸好在这时堵住了嘴,不然自己一定会吐出一口血来! 喉头腥甜,小法撑着身子回过头去,“那你刚才干嘛不说话!” 不乐意,大斑吼回去,“我说了啊!” “你哪儿说了?” “我是猫,当然说‘喵’啊!” “那刚才到现在,从你口中出来、滔滔不绝的都是些什么?” “人话啊!” “哈?” 始终作壁上观的狼仔终于好心开口,“猫说话是‘喵——!猫说人话就是‘#¥%……’”(到最后完全听不懂) 感觉……小法扶住额头——好累…… “老大,小可怜肿么(怎么)了?”小克不明所以地歪头嘟囔。 小法心道:居然还会用卖萌语气……这些家伙儿……真的是猫咪么? 被视为空气的格雷兀自在一旁咯咯笑了起来。 “你们还真是有趣……不过我是来找回我的东西的。”笑声渐渐隐去,细长的双眸渐渐再次拉开距离,晕染粲然的闪跳光芒,“能将它还给我了吗?”说话间明确指向小法所在。 沉默,伸展成延长线的是两相对,直到笑声响起,这也是花猫狼仔对于格雷的“正式”回应。 开口说话时却是话锋一转,说明的对象却是大斑与小克。 “记得我的金玉良言吗?” “老大说的是‘流浪猫的幸福准则’吗?”一身卷毛的小克认真问道,一脸纯真加上好似打呼的停顿方式,搭配那被电得焦焦的奶茶色的卷毛,除了可爱还是只能用可爱来形容。 如此帅气的老大居然被打断了,大斑一脸愤恨,怒火就快破表。 结果正想出声教训一下卷毛,却见老大更加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发出“嗯——”的声音。 “差不多吧!” “是这样啊!那就懂啦!” 觉得刚起的气势全都跑没了,然而见到此幕的大斑却是更加佩服起自己的老大——看看,多么伟大!即使是那臭卷毛的问题也都这么认真地给作出解答! 将大斑声情并茂的表情全部容入囊中,小法无力又无声地脸看向一侧、张着嘴叹了口气。 而这莫名断片之后,花猫狼仔却又转瞬间再次提起气势,就好像刚才的小插曲根本是幻觉。 “今天再追加一条!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到手了就永远是我的!” #### 明天又有考试了,今天这一章是在学校断断续续写的,有问题明天考完试再修改。 这是生欢的第一本小说,遇见了很多问题、不论是时间安排、电脑机子、网络……还是更新问题,感谢大家多多提醒、多多体谅……生欢会坚持下去!因为想要生命里永远都能拥有你们!感谢大家!(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猫咪急行军(7) 开战宣言?! 郑重其事的,可是听起来又蛮不讲理。 不论怎么去思考解析句子的含义,貌似都只能得到一个答案。 如果说这就是狼仔所谓的的金玉良言,那么后来、后来的后来,为何会有后来,也都迎刃而解。 “我还真的是想要事情能够简单一点儿的呢!”格雷并没有被花猫狼仔的这一宣告给吓到,并且还是在身形体力强悍度一目了然的情况下,他边流露出可惜的神情边感叹,可是却又不是在为他自己。 也是,虽然敌众我寡,问题是“众”的那一方是三只猫咪加一只受伤的王雾鸟。 小**愣地站在原地,惊讶之余更多的还有某种不合时宜的憧憬,其实它很感兴趣,对大斑、小克,更多的还是狼仔。 到底……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忽的就是这么突然,格雷突然发动攻击,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不论是空气的流动也好还是男人的眼神犀利。 一开始就是比之前都要凶猛的气势,三朵、五朵……不少于十朵的银白色电击火花同时出现,密密麻麻到好似一面墙壁,瞬间盛放的灼热流光令小法没来得及看清楚男人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创造出这些既华丽又杀气凝重的东西。 小法眼神一沉,这家伙是打算只一招就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望着距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那几朵电击火花,小法眉头紧蹙。浑身紧绷在一起。 不想要碍手碍脚! 不想要成为累赘! 于是即使手脚再无力也想要仅仅依靠自己。 至少要做到不去麻烦它们分心出来保护自己不是吗? 可是在它这么想又努力付诸于实际行动的时候,脚下一滑,能够看见其中一只脚爪好不容易踩地支撑却又弯曲跪地。 怎么办? …… 这时被纠缠着一时之间无法脱身的狼仔与大斑,好像有着自己的思考模式与生命动力,电击火花到了它们的周围都改变成包围的姿态,意在将其围困其中,于是一个不断翻转身体,一个快速移形,两只猫咪在察觉到小法的境地之时都变了脸色,可是各自却都心知肚明——自己无法赶上了。 …… 一双眸子里被逐渐放大的银白色闪跳光芒充填。 在那一刻小法居然不会觉得刺眼。而是整个视觉神经都被麻痹的感觉。 在即将彻底撞上的时候有什么突入、跳到了自己的身前。那一团阴影在光芒的映射下未有那轮廓镶的一层毛边深切缝入精神世界。 是小克! 而它所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下来。 可是,不管它拥有多么抗击电击的身体,这也不是一种可取的办法! 至少。小法就不愿意! 完全无法看清楚来源。可是就是有难以计数的电击火花绵绵不息。 望着挡在自己身子前面的小克一刻不停地接下电击。宛若一根避雷针,那些电击火花都在靠拢之时都朝着它而去,小法直觉得心里越来越冷、越来越找不到落点。 好怕…… 为什么会这么怕? “够了!小克!” “你别小看我哦!”听语气察觉不出任何的不适。并非是摇摇欲坠的逞强。 可是……小法不由自主地移动视线,透过卷毛与四散绽放的银白色光芒,竟然瞧见格雷笑了。 那是一抹在无声无息间诞生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当场变暗。 小法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笑? 对上小克,他的绝招不是无效了吗? 快想想……快想想——! 啊——!对了! “小……” 在口型刚摆出第一个字、还未完全的时刻,小法清楚地看见,格雷将笑容拉扯到繁盛,繁盛到极致。 自己怎么忘记了呢?这家伙可不单单是善于使用电击呢! 还有小刀! …… 卷毛下的双眸骤然凝滞。 没有想到会在这一群来袭的银色火花间夹杂了一把银色小刀,未有雷电萦绕却反倒巧妙隐藏,那浅浅的银色再明亮也抵不过这些闪电的光芒,小克一时动弹不得,发愣地呆在原地,自己的身体即使再能承受电击也是血肉之躯,它做不到受到了这锋利匕首的攻击还能安然无恙,可是没有办法,它不是老大也不是大斑,它的反射神经不强。 这时忽然一个身影闪现,三种颜色的缭乱,硬生生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毫无缝隙。 它的前肢忽然离地,虽然姿势并不是多么标准,但看起来与直立无异。 “斑大瞪踢!” 伴随着一声咆哮,左侧后肢的膝部抬起至与胸部处在同一高度,下一刻身体略向右边拧动,支撑爪以爪前掌(等同于人的脚前掌)为支点爪跟(脚跟)内旋,左爪(左脚)向着最先袭来的那一朵电击火花蹬出,在接触的一瞬间,那一朵由高强电流空中 斑大钩拳: 以左侧后肢的爪前掌为轴,猛烈地向着右方拧转髋部和肩部,脚跟外旋,旋即稍稍抬高左侧前肢的肘部,在空中掠起一道弧线击打出去,速度仿佛子弹脱离枪口,在眼前一闪而逝,难以捕捉。 斑大横扫: 抬起右侧后肢,劲瘦的身子向着左边方向拧转,左侧用来支撑的后肢以前掌为轴,猫爪跟(等同于人的脚后跟)擦过地面内旋配合着身体一同向左转动,然后右侧的后肢划过一道月牙猛烈击打,力道足以达到爪子(等同于脚)以及胫骨, 斑大横扫连环踢:在“斑大横扫”的基础上,单腿连环扫出 斑大冲刺: 相对位于前方的后肢再向前跨出,在距离75厘米的时候落定,右侧前肢向上猛扫,同时躯干与后肢向连接的地方向前拧转、带动着身体往前冲去,前爪(前脚)落地,后爪(后脚)跟进,交替而行。 斑大后滑: 左爪(左脚)想着后方快速撤退,当右爪(右脚)将触后爪(后脚,也就是左脚)时,后脚快速再次向后撤去。 斑大前滑: 后肢左爪(左脚)前移,右爪(右脚)跟上,分毫不差地落在前爪(前脚)位置上,当右爪即将触及左爪,左爪又快速向前移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猫咪急行军(8) 一直明亮,绚耀映夺,烨烁赫赫。 可是突然变得黑暗下来,伴着那些充斥在半空、渲染至四下的银白色电击弧光皈附烟尘般随风消散,于是就连骚动的声响也都宛若逃避一般、躲了起来。 静默,是一种假饰,在语塞间留连盘桓。 太拥挤。 可是明明在这已经再也找不见之前完好无损时的原貌的大楼屋顶上就只有我们几个。 小**愣地望着笑得自信满满又极具挑衅意味的大斑,半分钟过后又将视线投递到对面的格雷身上。 食指朝着天空高高竖起,随意呈单方向旋转着,好似一副心不在焉的姿态,可是那一把单薄的小刀却围绕在那一根手指的指间跟随转动,似触不触,至始至终未有掉落。 感觉就算是长久的练习也做不到呢! 因为即使站得这么远、也可以清楚地看见,这动作单单贴靠着光滑的刀面。 若是说是他的手指提供了动力,还不如说是这小刀自己绕着转动的,这样解释或许还比较贴切。 这时的小刀再不能让人联想到饮血的生存方式,看起来完全就变成了一个悠闲用的玩具。 小法不明白,为什么这男人还能笑得出来? 已经给他亲眼看过了,对于男人最引以为傲的两种战斗方式,电击或者是小刀,不论是哪一种对它们来说都不足为惧,无法构成威胁。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男人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他的脸色是有变动,可是却是更加激动的神采,好像发现了什么,又或者该说遇见了什么可以挑起他某种渴望的东西。 有那么一类生物就是那样,始终听凭本能而活,还会被靠拢本能的事物吸引,然后拨离剔除一切障碍,无可阻挡。 大斑望着格雷,眼睛一眨不眨。 下一刻看见男人手上的动作忽然收住了。小刀向上弹起。在半空中漂亮地翻滚了几圈又再次掉落,而这时已经恰到好处地被握在了格雷的手里。 得到了回应,大斑两只透着油脂光泽的眸子骤然被清澈占据,那一抹亮丽流露出它此刻热血沸腾。蓄势待发。 在走向前时不忘回头看向花猫狼仔。仅从这融化在骨子中的、自然而然的行为就可以看得出来。对于大斑来说,老大狼仔的意义就好似是它的信仰,是原则所不能与之相较的存在。 小法也跟着一并望过去。看到狼仔未有开口阻止。 那么也就是同意了? “我要跟那家伙一对一。” 潜台词是谁也别来插手的意思吗?小法歪了歪脑袋。 这话该是告诉自己的,因为狼仔与小克是与大斑心意相通的。 于是无论站在最前面的大斑能不能看得见,小法也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嗯哼——”勾起嘴角,宣告满意的气音跌落在空气中,游荡,然后被它的身影劈开,断成两半。 小**愣地接受自己眼前一晃,有沉重的声音响起却一闪而逝。 忍不住查明,于是移动视线去巡视查看刚才大斑所站立过的地点,只见那地面上一个不深不浅的坑洞,空落落却又突兀鲜明。 不是斫伤,却近乎等同于冷兵器的杀伤力呈现。 小法有些恍惚,猫咪的趾底明明就有脂肪质肉垫,所以行走时根本就无声无息,即使趾端生有锐利的指甲,但是也只是在攀爬与捕猎时才伸出来,在行走时都是处在缩进的状态,而且不去计较这些,就算那些指甲都在刚才有伸出来,且锋利无比,一般的猫咪也不该造成这样夸张的破坏现场。 小法叹了口气,那可是大斑呢! 它到底怎么搞的啊,一直拘泥。 可以看见,大斑相对位于前方的后肢再向前跨出,在距离75厘米的时候落定,右侧前肢向上猛扫,同时精瘦的躯干与修长有力的后肢向连接的地方向前拧转、带动着身体猛烈往前冲去,前爪(前脚)落地,后爪(后脚)跟进,交替而行。 那方格雷旋转着小刀,在双手交叉又分开的手势之后,居然在他的指间出现了八把银色小刀。 这男人还是只使用武器吗? 想想从刚才为止他的身体真正所有过的动作就少到清晰可数。 或许这家伙并没有说错,他怕痛是真的,也就是说他本人的身体素质其实并不突出。 那么就……可以抓住这个弱点,以此来突破。 银色小刀破空而来,虽然出发点有所角度上的出入,可是瞄准的方向却都正中大斑。 大斑自然是不可能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乖乖等着承受,它后肢左爪(左脚)前移,右爪(右脚)跟上,分毫不差地落在前爪(前脚)位置上,当右爪即将触及左爪,左爪又快速向前移动,后肢踩着前滑步,它移动着身子边躲避边前行,同时拳风与脚上卷带着强劲力道令那些小刀偏移轨迹,同时还保证最终的落点都不会伤害到小法小克他们。 小刀飞出之时如同几何学线条一般,可是又毫无方向性以及一致性可言。 可是……大斑双眼微眯,从本质上来说就跟刚才的电击火花一样,飞动的、带着杀伤力的东西——以数量取胜。 这么思索下去,这男人的体术应该是无法凌驾在自己之上的,甚至有极大的可能连与自己相抗衡都做不到。 那么就……大斑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是胜券在握的微笑,可是它没有看到,自己的老大却是在同一时刻表现出相反的心情。 大斑游刃有余地躲避,同时加快了速度意图去到格雷的身前,突然放弃对付那些小刀,看准了遭受伤害最浅的那一条道路,它将所有的力道都灌注在接下来的这一拳上,准备一击必杀。 气势猛烈到风息都会退避三舍,可是下一刻却没有想到,这男人竟然挡下了来拳,并接着顺势握住,大斑一愣,试了再试,却被钳制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怎么会? 惊人的腕力,好像从那男人的手上有一股隐藏的力量抽取了自己的力道。 男人回以微笑,采取关节技和绞技,轻而易举便将大斑最为自豪前肢与后肢给有效地弱化,就好像将鸟儿飞翔的翅膀用胶水黏住,这是戏耍,又是沉痛的侮辱。 大斑失去了平衡,下一刻重心被提起,却是暂停在半空中。 “哈哈——,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格雷邪笑着,尤其寻衅,可是又都未有进入眼底。 说罢,他提起膝盖,方向瞅准了大斑门户洞开的腹部,小法与小克一齐叫了出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却没成想花猫狼仔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笑容天真无邪,可是却令格雷在一瞬间不寒而栗。 下一刻脚下不稳,格雷低下头看去,却见到不知何时出现的裂缝,在一瞬间扩大,碎开。 钢筋在扭曲。 砖瓦在崩坏。 整栋大楼都在随之震颤、走向毁灭。 “这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必然相对 大楼居然倒塌了? 正值夜晚,又因为地点的设置而杳无人烟,仅仅有那么一个看守人,幸运的是他所住的地方是在大楼侧面、单独辟出来的房子。 原本还在呼呼大睡,鼻水打着气泡忽大又忽小,谁能料得到会被这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震天动地的声响给吵醒,从床上一个机灵摔了下来,从房子里出来探查究竟的过程方式几乎是连滚带爬。 这大楼虽然并不崭新,在自己的记忆力也未曾经历过足以撼动地基的变故动荡,可是怎么会就这样倒塌了? 那么是地震吗? 可是并没有感觉啊! 而且若是地震了,供自己睡觉休歇的那栋简陋浑朴的小房子该是首当其冲地坚持不住吧! 未有声张,温煦变成了废墟,只过了半个梦境的时间。 匪夷所思,然后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声响过后,视线里便只剩下同赤地荒日般的芜杂残骸。 口水还附着在嘴角边,隐伏着,不肯消解。 愣愣地站在碎块之间,对于看守人而言,或许已经开始怀疑起来,这或许又是一个梦境了吧! 只是,是个笼罩着悲伤色彩的预知梦,是一个警示,又在做着某种传达。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呢? 发色微白的看守人深深吞咽了一口唾液,因为在那一片被涂抹了灰银色的废墟间有声响传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立而未动。 然而却在下一刻。随着“嘭”的一声响,利落的,干脆的,透着需要设起心房的寒意,可是又莫名明了,自己无力抵抗。 如果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那么这梦的脾性还真是难以捉摸。 疏离的,松弛的,似乎诓骗,又满腹玄艳。 自己没有看错吧?竟然在这声响之后。出现了一个人影。就在那废墟之中,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是濒临死亡,在那貌似死亡吐息汇聚而成的断壁残垣间,那人却一脸生气。或者该说在宣告着。他那一片山河。依然无恙。 嘴巴干涩,但是在这张张嘴又闭合、多次尝试的重复之后,发现只是徒劳。 脑袋中还不断回放的景象。刚才好像是看见了,那男人的周身笼罩着一股浅白色的气罩,而那些原本掉落堆叠、压在他身上的残骸都被悉数向着四周弹开。 不会是真的吧! 从走到小跑,也许是所发展的情景都太过让人无法接受,于是一系列的动作转换下来都显得那么别扭刻板。 “喂!你还好吧——!” 分贝随着小跑有些颤抖,满满的,经过时间的流逝,逐渐接受并适应过来的心里开始生长起有些迟到的善意与关心,还有浓烈拥塞的责任感。 “哎!还真是被摆了一道了——” 来到跟前,看到男人捂着后脑,听到男人发出感叹。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在这男人此刻所抱持的情绪的促成因素里,并未有容纳这座大楼? 而且听那所说的话,凭着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是无法找到合适的上下文解释呢! “那个,你没受伤吧!”一目了然的现实,可是这样不由自主的询问实在是因为无法说服自己。 在这片废墟之中安然无事,还这样微笑着,好像无奈又只是为了呼吸、自我嘲弄般感慨。 这家伙…… “那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法理解,于是想要问出,可是又骤然刹住了,因为看到了自己必须噤声的理由。 黑色的斗篷,还有那个无意间暴露出来的、领子之下的纹饰。 如果说看过了那男人的某种近乎是规则性质的标志穿着还不确定的话,那么看到了那个纹饰,也就是百分之百确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亚历山大家族? 亚历山大家族! 在有生之年,自己竟然能够亲眼目睹亚历山大家族的风采? 这……是福是祸,无法言说。 只要是歌罗西人便都必须谨记的其中一项法则,那就是在面对亚历山大家族的时候,绝对不能有所自己一方主动意味着“要求”的行径。 一直以来都未有所反抗与打破的心理,不是因为歌罗西人懦弱,而是他们始终怀着感恩之心,感激亚历山大家族、从歌罗西诞生以来便给予的安稳与守护。 在确定男人的身份之后,看守人大气不敢喘、屏气凝神,当即便选择低垂着身子退到一边。 对亚历山大家族的人,他没有权利发出质问。 格雷抚了抚后脑,接着又动了动脖子,他依靠单手支撑着近处的大块石砖,身子随意斜坐着。 并未打算继续发起行径,因为从他脚下的大楼开始碎裂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次看来只能是让它们跑掉了。 空气中的味道被截断了,该是这雨点做的好事。 那些家伙跑得还真快呢! 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了。 视线不经意侧向飘落,格雷的瞳孔近乎清澈透明。 有什么破碎漂浮其中,可是又闪闪发亮。 干涸的月色洒落在瓦砾的表面,洗刷混凝土偏激却又无告的凄怨,那是未能来得及丰满庸常岁序的戚嗟,斐斐泫泫,花影移伤,也许吞吐千年,只是枉然确切,终究杳不可寻。 看得有些出神,可是脑海中却难以自制地回顾起来。 那一眼的捕捉,近乎是零点零六秒,或者再多一点,零点零七秒。 这猝然倒塌的大楼是那家伙做的!根本不用他质疑! 就是那蓦然发出毛骨悚然笑声的源头!那只花猫! 可是从那家伙身上缓缓显现的到底是什么? 那么的巨大,狞厉却又并非是果决的杀气。 ……………… 怪物吗? 静默到中途,格雷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扯着嗓子笑够了,格雷从地上稍显踉跄地站了起来,看来并不是完全避开了呢! 自始至终无视那略微矮胖的看守人,也不重整错乱叠置的衣角,格雷双手插兜,继续走向猫咪气息消失的地方。 没有办法,自己就是这种性格! 不只是你们这些颇有性格的流浪猫,自己也是,看上了的,必要弄到自己的手中! 低垂着眼睑前行,却在刚走出几步的时候,有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我好像出现的不是时候呢……” 浅显的惊讶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又是某种深不可测的诡谲笑意。 看来还是必须先处理完之前留下的“缘分”呢! 回过头,出现在眼中的是之前遇上的、那个在这霜笼月罩的时节、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衣的男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二当家?! 视线转回到顾小小的身上。 不对劲。 绞尽脑汁、思来想去都还是觉得不对劲。 此刻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场景,很明显是在绑架之后想要偷着逃脱掉的过程中被发现,而且还遭受两面夹击。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所谓的两面、前与后的家伙儿都表现得这么不合常理。 至少该上前拦住自己吧! 采用不太绅士的武力把自己敲晕、扛在肩头拖回去、然后再拿出更多的锁链、左三圈右三圈束缚住自己才更正确、更符合逻辑吧! 顾小小不知作何感叹。 就连身为被绑人的自己也都想要扯着嗓子嚷嚷着叫嚣了! 再来说这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抱着的一大摞文件的少年,虽然终于稍微可看性地注意到了自己,但是看到那家伙一下子就手忙脚乱的神情,到更像是讶异大于前功尽弃时的愤愤不平。 顾小小愣愣地向前平视又回过头去看向后方的依旧摆出一副好整以暇模样的三个男人,竟然有些失落了。 完全没有亡羊补牢的意味,那么自己这只小羊到底价值何在? 而直到现在为止还恬不知耻地紧紧靠着顾小小的克劳德,见到那少年出现之后所给出的反应,却是更加夸张的、宛若下山猛虎,将顾小小锁在自己手臂环绕的范围之内。 此时此刻还真是很想吼一句,这家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个人打算一起逃匿的事实嘛? 还有就是……背叛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得这么招摇吗? 克劳德嘴角抹上大大的笑容。眼睛弯成新月,任谁都能感受得到,这男人整个身体都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喜悦。 顾小小叹了一口气,即使想要再次变身为超强无敌的刺猬,也被这几乎可以概括为悲愤地情绪给“欺负”得力不从心了。 “准,你在惊讶些什么啊……” 忽然有人说话了,顾小小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虽然一时半会挣脱不开克劳德过于热情的钳制,但还是伸着脖子看过去。 是坐在中间的那一个梳着半长发的男人。 举止优雅得体,周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疏离。顾小小隐隐地新生惊异。因为打从对这坐在桌子后面的三个男人第一眼的观察起,就觉得不管怎么样,要是会发起表达,坐在中间的这一个也该是最后一位开口说话的家伙。 虽然只是直觉。但是却在滋生的那一刻起化作针尖麦芒一般。以细微却尖锐的姿态留下虎视眈眈的痕迹。 顾小小吞了吞口水。那家伙刚才的口吻与语气……不是单纯在发出需要解答的疑问语句,而是一种调侃,是在说明“这根本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意图将那名字叫做“准”的少年从瞠目结舌中唤回来。 但是这样也彻底表明了,他们确确实实看到了,同时也还是没有一点儿阻止的打算。 那么他们是早就料想到了吗? 还是因为习惯了,所以见怪不怪。 真是越发古怪了。 “啊、哈、……是啊!”少年忽然收回了视线,低垂着眼睑别扭地笑了几声,然后又蹲下身子低头去捡那些文件。 于是应该说是鬼使神差,顾小小的身子竟然也自主地动了起来。 “喂,你这是要做什么?”克劳德不解地出声问道,心里还有那么几分以为这是女孩儿害羞的表现。 “不是很明显吗?我要帮他捡文件啊!” “额……为什么?” 闻声顾小小翻了翻白眼,“是因为我才让他吓一跳的吧!所以这也是我的责任啊!” “哦——”克劳德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边拉长音节。 顾小小低垂着脑袋、没好气地再次开口,“当然也有你的一份咯!所以赶紧帮忙啦!” “哦好!”于是克劳德也蹲下身子去。 这发展实在是诡异到万分了。 并且最让看客眼镜下巴一起掉的还有那少年在接过顾小小递来的文件时、噙着笑意的感谢发表。 有时和乐融融,也会有让人鸡皮疙瘩乱起的效果。 只是在克劳德蹲下身子的时候,那少年却是摆着手拒绝了,而令顾小小不解的是为什么这少年的眼神所晕染的会是一种惊恐的色彩。 是要帮忙哎……为什么这么害怕? 以为在下一刻就能从克劳德的身上得到答案,却没想到他的手刚伸过去,却在碰到的前一刻停住了。 “哎呀——!怎么忘记了呢!”浮夸却又极具魄力的表情,克劳德自作主张地拉住顾小小的手,打断她的行为拉着她一并起身,“我们还有人生的大事呢!怎么能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人生的大事?——顾小小脑袋一歪,那是什么? 可是由于这显而易见的力量高下,顾小小根本不能反抗克劳德拐带着自己的力量。 于是心里的潜意识忍不住开口道:你们这些家伙看好了哦!不是自己要逃的!而是被逼着逃走的!所以别再来找我哦! 这么想着,顾小小龇牙咧嘴地回过头去看那三个依旧安然落座的男人,中间那个毫无起伏的男人面色不改、握着高脚杯旋转,左边那个身形在其中最为小巧、有着一头茶色头发的男人泄气如初、根本就好像神游天外,而右边那个唯一跟自己视线交汇的男人,线条尖锐的短发更像是因为本体时刻沉浸在怒气之中才会如此成长,而那男人也在发现对视这个弥漫着些许暧昧色彩的事实之后、不屑一顾地将脸撇向一侧。 如果就在近侧,顾小小笃定自己绝对可以听见冷哼声。 还真是不友善呢! 顾小小噘着嘴、脸色泛起潮红。 哼,人家反正有……才不瞧你呢! 这么想着,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被克劳德拉着走出那些男人的视野。 真的……不管了吗? 真的、就这么让我们在眼前走掉吗? 那之前、一系列的绑架是为了什么? 搞笑吗? 猝然间,打破思绪的是少年一声半清爽的呼喊,“对了!那个、别忘啦!二当家说过的……” “哦,我知道。”克劳德打断他,虽然回答却没有停下脚步交换视线,而是搂着顾小小笔直地继续向前走,为了表现帅气则是仅仅摆了摆手。 二当家?! 顾小小亮眼睁圆,喂喂、她刚才没有听错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红线 片刻呆滞,虽然潜意识在心底不断叫嚣着对自己发出质疑,但还是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就是因为是这样完全偏离人物背景的词语,即使是搜刮脑筋想起来的频率本来也极低,所以就完全不可能会成为听错的对象。 那么就真的是……二当家? 蓦然感受到怀中受到的挣脱动作有了消减,察觉到之前还在表现着欲迎还拒的女孩儿在这时突然暂停了下来,克劳德半疑惑不解半颇感冷清、又些意犹未尽地出声询问,“怎么了?在惊讶些什么?” 没有得到女孩儿的回应,于是又开口补充道,“放心!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声顾小小仰起脑袋去看他,这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引申含义其实就是他对于背叛这件事真的是完全没有负罪感! 话说这男人是不是特别容易倒戈啊……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自己是不是也很危险? 感觉上这男人跟那什么所谓的组织“泣鸦”根本就是毫无感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干脆利落地主动要求“曝光”吧! “哎、呀!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嘛!”被盯得久了,克劳德不好意思地把脸瞥向一侧,不让人看到自己笑到合不拢的嘴巴,还有那明媚多情的红晕。 看来这家伙刚才因为害羞而少说了几个字,原话该是:你别用这样充满爱意的眼神看我。 当然用含情脉脉也可。心动无限制地延伸扩散,想到这里克劳德的眉眼处也都笑成了半弯。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无奈地轻咳了几下,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好,对于克劳德这一刻的神摇意夺,顾小小还是决定装作并没有将其尽收眼底,也就是毫不知情。 “我想知道,那家伙刚才说的二当家……你们为什么会用这种称呼?‘泣鸦’难道是土匪窝吗?” 克劳德一怔,没有想到顾小小会在意这种问题,可是好好咀嚼思索。发现自己竟然也给不出答案。于是眉头皱在一起,克劳德陷入了几乎可以称之为憨直的思考当中。 “额……”看到克劳德是那么认真而专注地忖量,并且有极大的可能是在边编制答案边维持着所谓演技,不甘示弱到脸部肌肉显出抽搐的迹象。顾小小的心不禁揪了起来。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在意自己提出的一个问题。那些意气风华、那些娇嗔敏感、那些稍微发觉风息错乱就会沉不住气地雕凿汪汪泪眼、还有那些仅仅受到明暗韵律晃眼就会殷勤念叨地设天造……第一次觉得,当这些特质被爬剔之后的他会让自己感到有多么落寞非常,周际苍凉。 “不、你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原因啦!”于是小刺猬自己就掐断了所发出的疑问。 回过神来的克劳德被顾小小的言辞给惊到,于是“片刻呆滞”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双手都被缠住的顾小小,在自己的手臂的麻痹末梢血液流通不畅开始加重的情况下终于决定还是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鉴于之前的每一次交流经验,顾小小在多重思考之后终于决定采取迂回战略。 “克劳德,你知道红线的传说吗?” “红线?”一头雾水的克劳德、瞳孔里的光彩完全找不到确切的落点。 “对啊!”顾小小摆出无害的纯真微笑,果然感受到克劳德因为出神而身体放松的力道,于是在讲解间渐渐假装不经意、缓缓后退拉开了距离,“传说,相爱的男女是被一根红线牵引在一起的。”话音未落还伸出小拇指,“就是绑在这里。” “哇哦——!”克劳德睁大眼眸发出感叹,两只眸子充满好奇与惊喜,低下头打量起自己的小拇指,气势好似是要把这小拇指给看穿一般。 “哎——!”发出忽高忽低的嗓音,音调转弯也转得尽是颠簸、七荤八素。 “怎、怎么了?”顾小小嘴角微微有些颤抖,心道:该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虽然你可能会不开心,但是这个传说是骗人的哦!” “为、为什么?” “因为你看嘛!” 顾小小听话地将视线投递过去,上看下看也只有克劳德大大的脸。 “你看我的小拇指!” “恩——!”顾小小脸色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谨慎又认真的程度几乎可以说是被鉴定家或者考古学家附身、勘察得一丝不苟。 “然后你再看看你的!” 顾小小继续配合,可是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看嘛!我们的小拇指根本就没有被什么红线连着啊!所以就是假的嘛!” 差点被口水呛住嗓子眼,顾小小顿时觉得挫败感铺天盖地地向着自己涌过来。 明明是自己有所意图,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中竟被这家伙给牵着鼻子走了啊! 笨蛋顾小小!——身体反应则是伴随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而观察到这样的顾小小,克劳德则是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吐露温润软语,“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是这么珍视我们之间的缘分……” 意思是心照不宣觉得天赐良缘吗? 不知道是不是又是演技,男人说话间还抬手抹着眼角。 顾小小差点气岔了气,哪里有眼泪嘛!抹什么抹,这男人在抹某种由油脂、灰尘、泪水的杂质堆积起来的混合物(也就是眼屎)吗? 红线……若是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有,顾小小倒是要抹眼泪了呢! 深呼吸,再深呼吸。 努力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顾小小重新勾勒起微笑,“当然是看不到的啦!传说若是能够在实际当中看到就不浪漫了嘛!” “对耶!你说得很对!”克劳德反应过来,担心那样说会显得自己太过冷酷呆板,于是开始思考想要找到可以弥补的行动来。 看到克劳德有些表情的动摇和眼神的闪烁不定,顾小小发自内心地露出雀跃的神情顺势提议,“不过呢,刚才听你说了也会觉得心里痒痒的,我也好想在现实中试一试呢!” 哎——!难道是歪打正着?老天爷对我还真是不赖呢!克劳德大喜。 看到已经完全尽在掌握之中的现状,顾小小得偿所愿地低垂着眼睑,走近克劳德的身边,在克劳德憧憬的眼神下将自己的一片衣角与对方的一片衣角打了个结,然后努力隐忍着笑意说道,“很像对不对?那么我们就这样走吧!” 嘿嘿,虽然还是不太好,但是这样至少不再需要那样身体接触了不是吗? 顾小小的潜意识摆出大大的“v”手势。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此间的小小 看到顾小小脸上逐渐方正挺展的微笑,克劳德看了又看。 他的女主角,是因为心满意足而喜逐颜开吧!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呢? 克劳德愣愣地跟上脚步并排走,视线游移向一脸雀跃的顾小小身上,察觉到这小女人满面春风似乎就差弯腰捧腹,于是更加觉得自己的智商实在是可喜可贺。(生小欢抽搐着嘴角,“嗯嗯,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可喜可贺呢!你看看那边“小路西法”都已经放鞭炮庆贺了……”) 一只手捧着脸颊看着斜下侧,脚尖在视线图景的下方边缘来回交替着向前,虽然看似专注得可爱,可是其实克劳德的心里却打从一开始就飘到了不能与之相联系的遥远地点。 现在这种两人独处的机会不可多得,聪明人可是知道的!一定要在那名字叫什么东南北的男人出现之前多多表现自己的优点,在这小女人的心涧留下不可磨灭的完美印象。 喜欢哪一种的呢?是惊才风逸还是和光同尘? 或者其实是多面郎君会更有魅力? 再次看向顾小小,是用带着求知欲的试探目光,可是却在落定的一瞬间僵住了,因为女孩儿眉宇间的欢喜似乎跟刚才相比变得浅淡了。 “怎……唔!”酝酿了几秒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语气,仓皇出声表示关怀却被女孩儿突然停下来的举止给打断。 “怎么了?”扬扬意气叶散冰离,克劳德的语气再不想刚才那样莞尔毕现。 “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的那些人……” “哦。你是说他们没有阻止我们离开?” 顾小小摇了摇低垂着的脑袋,“不——,不是的。”良久的沉默之后又忽然抬起头来凝望,蕴满点点紫色光芒的眼眸直接穿透克劳德的内心。 这种感觉…… 宛若在历经一夜的昏睡之后猛然醒来,第一眼便遇见了钻石雪,熠煜璀璨,此间怦然。 担心自己会就此失去肢体的知觉与运作,克劳德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希望能够保持清醒。 这还真是难得呢!自己竟然会感到丢失了身体与精神世界的主控权! “你还好吧!”察觉到男人的心神恍惚,顾小小停下来面露担忧地询问。 “不、额、我……恩、没事儿!” “你告诉我实话,刚才到底……”顾小小双手交叠覆盖在胸前。“就是那两个人。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没有!”为了增强可信度,克劳德还用力拍了拍胸口。“你看嘛!我不是好好的吗?!” “那么……很奇怪对吧!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刚才的那几个人也是的,那一男一女不是说是来救我们的吗?能到达关我的屋子里就说明已经顺利地通过了连接外界的道路对吧!” “恩。”克劳德点点头。 “那么不是很奇怪吗?如果我们走的这一条路是通往外界的。也就是之前为了进入那个房间他们已经走过了的。那么按照他们周身散发的杀气以及口中提到的‘剿除’来推测。就应该早就将刚才的那几个人给制服了对吧!至少我们见到的不应该是那样笼罩着和乐融融的安稳气氛的才对!可是如果不是,那么这条道路就该是他们在刚才离开那个房间之后所走的路,但是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会没有遇到他们,反而是先遇到了这里的人呢?” “你说的没错!真的是处处相悖……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手背抵着下巴,“那就是那一男一女在说谎了?” “还有一点儿很让人在意……” 听到语气变得有些含糊,克劳德看向顾小小,却被那一双纯净但又感情浓烈的眼睛给盯得毛毛的。 “什、什么?” “在那样毫无预兆的攻击之下还能完好无损,并且优哉游哉地展现演技,追根究底是因为那少女其实在暗中放水,还是说根本是你天生神力……” 感到心脏猛的发生了震颤,只是克劳德知道,不是因为女孩儿的质问语气,而是那一字一顿本质上的某种东西。 然而在语塞的下一刻,却见到女孩儿挠着后脑露出傻傻的微笑,“算了,反正想来想去也只是让自己更加困惑不已,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唔恩……” **** 时间稍稍向前退去,来到堂吉诃德与夕雾离开房间的时刻。 深沉的闷扣声依然平稳而老成,从这走在长廊里的男人与少女的脸上、自始至终也未有见到符合前来救援被困人质的英雄模样,这是他们的伪装吗? 或许吧!可是若是习惯了伪装,也就不再荒唐。 不知向着一个方向迈进了多久,堂吉诃德忽然开口,声音让人联想到枯槁老人,只是明显的、底气很足。 “觉得怎么样?” “不成威胁。”明明可以再加上一句“无须在意”,只是夕雾只会按照主人的要求来回答,绝对不会多言,不是因为言多必失,而是因为她信奉下属是没有资格为自己的主人提出如何决断的建议。 “应该是喝那些乱七八糟的儿童果汁喝多了吧!”堂吉诃德哼笑着,话中嘲讽的对象可想而知是他的那位“老板”,“也真是难为他了……” “是的。”夕雾回应道。 蓦然间堂吉诃德停住了,虽然太过突然,但是由于这么多年都跟随在他的身边,这并不会成为夕雾的困扰,她也不会作出那种什么惊慌失措的错误行为来,她还没有那么“少不更事”,也没有那么“年少无知”。 虽然是这样没错,此处的情景也如往常一般毫无差错,可是却是那么深切地感受到主人的视线在投递到自己的身上之后便久久“留宿”不去了。 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但是却不能发起疑问。 于是夕雾就只能维持着上下有别的姿态一动不动。 在良久的静默之后,堂吉诃德再次转回身子重新抬起步子,配合着手杖的落地声响,节奏规律有序。 直到来到长廊尽头的房间,等候在那里的是一个细节部位处处流露出精明、喜欢目语额瞬的男人,也是令顾小小心生满满疑惑的“二当家”本人。 #### 明天考试,是倒数第二门了!加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明真情 歌罗西南方附属区。 虽然建造在雨下,却分毫未湿的玻璃屋。 就好像并不处于同一个空间,只是画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契合。 但是事实却是——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间之物,不论是那些在这冷暗的夜色中还绽放着丰盛色彩的花朵,还是那栋精致奢华、巧夺天工的玻璃房子。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某些死缠烂打的家伙不肯妥协的行为模式导致了这一切,但是终究还是与榴花脱不开关系。 要知道,某些天生赋予的东西,造就的也是注定。 “你?借东西?老大你不要以为伦家那么好欺负……”榴花说到这里忍不住觉得好笑,手中摆弄着花枝的动作断断续续,“……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伦家会相信、你是这样看伦家的。” 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天真,也都知道对方的天真究竟是假还是真。 “不要这么无情嘛!至少对我,除那家伙以外再多出来一个不是会显得你大度吗?”古镜躺在“天然草床”上,双手交叠枕在脑袋下方,并未摘下的帽子在脸上笼罩起大片的阴影,“女人不是应该偶尔也要表现出善良柔软的一面吗?更何况是你。”最后几个字隐没在由淡转浓的笑意里。 “但是呢,老大你也是十分清楚的,就是因为是伦家,所以才不需要。”榴花抬手以那纤细白嫩的手背支撑着自己的左右脸颊,两只眸子专注地黏在被放置到眼前、相隔距离仅仅不到十厘米的编织花瓶上。低垂着的不只是目光,整张脸的神情与整个身子的姿态都呈现出好似耳语又像是欲吻不吻的意图,那样的画面不再是一种现实的相处,也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浓缩,是找不到诞生源头却意外牢牢相维系的种间关系,是整个世界膨裂爆炸温度成次方加重纷繁的莫名笃定。 然而暧昧之情,是否又真的鳌鸣鳖应,这又是一个不可捉摸的问题。 听到这里,古镜所给的沉默却并不冗长,反倒短暂得有些让人感到是种颇为头疼的麻烦。至少此刻正在远处与粉色山猪进行着无穷尽“友好交流”的方旭就是怀着这份心态。因为榴花与古镜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全都一字不落地传入了自己的耳朵里。 不是刻意要去听,只是声音都自发性飘入了自己的听觉神经——宛若风息在示好,请你不要再让硝烟的焦灼味道融化进入我的鼻息——因为若是古镜有心隐瞒,那么根本就不会这么轻易。 该说是自家少爷又调皮了吗?希望看到自己能够在与榴花告别的事后多加安慰? 或者只是他懒散惯了。根本也管不了这么多。 于是察觉到自家少爷的余光在进行着某种透露着小心机的动作。方旭也只是摆过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咬牙切齿地对着冷飕飕的空气怫然不悦地哼了一声,古镜索性明目张胆地瞪回去,而且是好几眼。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可是不好意思。你不是道而我也不是魔。 “老大……不要在自己的属下面前摆出这么恶心的眼神好吗?怪不得你都没什么威严,而且也没什么眼光……”说到最后,榴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方旭那边,该是若有所指的深长意味吧! 而古镜虽然看在眼里也都明白得透彻犀利,但还是将其强扭成对于“遭受冷落”的指控。 “别这么不甘心嘛!” “哼,你还真想多了呢!”榴花难得孩子气地将头甩向一侧。 “你这么容易就破功了,就不怕我向为吹打小报告?” “老大!”榴花突然失控地尖叫出来。 古镜笑着摆手,就知道每次这一招都必然管用。 还真是百试不爽。 “老大,感觉你被带坏了呢!”并没有尴尬地清嗓子,而是选择“直接跳过”的方式,只听从榴花口中溢出的声音,是重新拾起的温婉动听,只是这一次还多了一点儿小俏皮。 “带坏?你说的是谁?” “老大,你说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家伙啦!” 古镜不用看也知道再次躺枪的还是方旭,这女人,不明白到底从哪里来的那么多深仇大恨。 “看看那家伙,不管是闪烁的眼神,还是嘴角的弧度,举手投足都显示出一种意图越轨的举动……”榴花小心翼翼地从原处打量着,边一条一条以列举的方式数落着,同时还露出越发嫌弃的神情,而那种感觉、那种口吻,却是好像她只用目光就能够将方旭从里到外巴拉干净。 古镜心疼地侧过身、抬起眼皮,虽然其中确实有那么一分不定性是因为实在惊叹于榴花口吻中的完全肯定,但是还是很同情方旭的遭遇。 这种不公平对待确实有点儿莫名其妙了,因为方旭与榴花并没有那么熟啊! 只要有那么一件事情不说破,他和阿旭跟这些狩猎试图派遣公司里的家伙们就永远都不能说是无间的亲密。 “越轨的举动?不要说越轨了,那家伙至今为止也没能有机会跟你好好面对面吧!”古镜哭笑不得。 “哼,你是不知道,这是那家伙的一贯作风。”榴花再次别扭着说完,可是再视线移回来的时候却吓一跳,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老大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跟前,宛如天降的大眼瞪小眼。 “怎、怎么了?”难得结巴。 古镜拉长对视的时间,然后有意多看了几眼,磨蹭着细细打量,接着才缓缓收回。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要更了解他呢?或者换句话说,你们两个早就……” “别乱说好吧!”榴花紧张地从座位上退开,因为过于慌乱而脚下一歪,却在倒地的最后一刻感受到身后有温柔又可靠的力道撞了上来,身子被某样东西支撑着,她并没有摔倒。 见状,古镜愣了一秒,然后笑着伸出手去,“好了,看把你吓的。” 然而榴花却是并没有接受,而是板着红晕染尽的脸重新站好。 “反正伦家还不用老大你管!”虽然恼羞成怒,但是依旧保持着她的尊敬方式。(也就是单纯的加称谓) “老大,为什么伦家总觉得你心情不错啊!”榴花还是没忍住。 古镜重新躺回去,悠然闭合着双眼喃喃道,“很值得期待不是吗?贪得无厌的人终于迎来万念俱寂的那一天……(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致意·等待 是知晓何处的世界。 是深至不言的世界。 徘徊在无人谴责之间,若隐若现。 回望在泡沫碎灭之间,沧海桑田。 我气着这样的世界,异域艰苦,不知近远。 我爱着这样的世界,脉脉含情的发际线。 阿谀的回音,付之一笑,或者付之一炬。 闲言碎语的致意,却是报以叹息。 然后有一天安排陷阱,其实是想要说一句。 你给我的陪伴,惊天动地。 是这样的你,不会爱,却爱着。 是这样的你,使我心悸,值得泣涕。 是这样的你,久欲风景,得之我幸。 一直在一起,让我们共享记忆。 幻想原罪,然后事隔经年,你惊鸿一瞥,风华未央。 ——致最爱的你,狭路相逢的知音 …… 相信有一天一定会说出来的话语,那么早一些或者晚一些、也就不再这么需要揪心在意。 于是相信有一天一定要问出来的问题,即使可能会拉长距离、拉短告别,也静静地在这里、谨慎小心地,视而不见。 我相信着我的直觉,也相信着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榴花勾起嘴角,花容月貌重新端起笑容。 “也就是说,你打算袖手旁观咯?” 古镜放慢拉长嘴角的动作,然后极限舒展着两只手臂的线条,开言的语气难以名状。“呼……复仇也好,或者是自我证明,其实都只不过是人类在**的驱使下不肯死心、死缠烂打罢了!” “哦——?人类?采用这种说法呀……那老大你是什么?”榴花拿打趣当试探,一气呵成、顺理成章得就连她自己都在听到这毫无一丝违和感的气息声音之后都惊叹到了。 原来自己也是能够做到的! 在独自暗暗演练了数以百计的遍数之后,在真正面对了当时人的时候,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些之前初始所估计的那样颤抖,还有心跳指数。 然而古镜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不管是榴花的心思,还是除她以外其他人的想法。 从来都不曾见过自家老大的能力,亦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只知道在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心里便完全确定。自己的老大——非他莫属。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 为什么大家都难逃这样玄艳的“法术”? 就像磁铁,为他所吸引,又排斥着,死守本分。 宛若嘴角翕动的严丝合缝。波澜不惊。却可以吞吐翻天覆地的话语。 然而谁也不会觉得不甘心。努力不懈,只为了挺身而出的一瞬间。 或许吧,可能就是因为是古镜。才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才会让他们这样一群截然不同的家伙儿聚在一起。 那么在榴花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质问面前,古镜又能怎么做呢? 玩文字游戏吗? 也许其他人会这么做,但是古镜却不是这么愿意提起劲儿来动脑的角色。 然而方旭却就近在咫尺,当然在实际上并没有所形容的那么近距离,因为想要知道确切答案还是需要拿超长的卷尺去丈量,只是要将方旭的能力考虑在内,也就只能如此叙说了。 既然所有的对话也都在话音从口中脱出之时就悉数传入了方旭的耳中,而对方也对自己的心情心知肚明,那么古镜自然是知道的,自己再懒怠,此刻也不能忠于自己的本性。 至少不能毁了长久以来营造的效果不是吗? 当然那些什么破规则姑且也应该稍稍跟着注意一下。(生小欢:你这是完全弄颠倒了孰轻孰重的顺序了吧!) 于是古镜就只能装傻了,还是不那么光明、甚至都有点儿玷污形象的装傻了!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老大啊!”——这样的,就连自己都觉得想要呕吐了。 “这就是你表现爽朗的方式吗?怪不得总是不厌其烦,可是你在我面前,休想蒙混过关!”榴花怒了,手掌靠近处、所笼罩的这一阴影下的花枝瞬间从绽放变到枯萎。 其实她并没有多么期待能够得到一点儿接近真实答案、相当于推测用的情报碎片的东西,当然直接获得正确答案她连想都没想,只是你作为一个统领一群任性妄为的妖兽(生小欢:这形容……虽然暴露了你对于除为吹以外家伙的看法,但是榴花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也位在其中之列唉!)的老大,至少也应该给出点儿让人哑口无言的高档回答吧! 现在这句话算怎么回事儿呢? 是啊,虽然是让我哑口无言了,但也真真的是大大刺激了我的怒火。 古镜最受不了见到女人气得跳脚,这时某条从来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丑鱼骤然出现、蹿入脑中,只是记忆中的光景就会让古镜的心跳猛地发生了具有严重受伤意味的震颤,再看看眼前的女人,气急败坏的面孔,恼羞成怒根本不及那丑鱼的万分之一,于是就只是潜意识代替自己、不住地在心里摇头。(他还是很有经验的,这样的身体反应可不能在怒火中烧的女人的旁边当面做出来,给她看到就真的是要遭受伤害了,身体与心灵一并。) 良久找不到合适的言论搪塞,等到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因为感受到了胸口掠过的颤栗的凉意。 是风,卷带着不远处榴花身上的香气,在周围摆满的众多花朵之中独特分明。 那是至今为止、也未有遭受淹没的香气。 再看过去,那一双蕴在朦胧夜色之中的眸子,似乎也能言语了,只是传达到了心里。然而却因为这视线相接触的那一刻冷不防地打怵,瑟缩着,停滞不前。 讨厌你说谎的口吻,因为对我来说是难以逃脱、会找不见自我的蛊惑。 是这样吗? 可是那却是原本就睡在记忆深处的话语。 已经很长时间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她说过的话。 然后莫名的,古镜忽然感到四肢百骸里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就连呼吸都是在惊险维持着,但却并不感到被窒息压抑,还仍然能喘着气。 “……榴花,有的时候,东拉西扯不一定心口不一,独断专行也并非始料未及,其实劫难灾祸也可以寸步不离,而恶灵鬼祟也可以生生不息,所以……你这样、只是在白费力气。” 至此,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榴花就再也没有发问过了。 一直都是知道的,本来也知道,有些话你要说就会说。 是强求不来的。 而我不是搞错了,我只是不擅长等待。 #### 明天就是最后一门考试了!加油! 谢谢大家的陪伴,爱你们!(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试探(2) 所谓会晤。 可以发生在诸多奇妙的地点,可以连接在两方各有欲求且贯彻己道的角色之间。 一眼望过去,是人类的容貌、人类的毛发、人类的特性、人类的手段……还有人类的生存方式。 争斗,反抗,循环往复,或者相互重叠。 可是那些谁也不知道的阴暗面,在到头来的揭露之际才能发现,那些人类都带着假面。 魔鬼的假面。 于是无法辨别,人类与魔鬼的真实界限。 在堂吉诃德与夕雾终于来到长廊尽头的时候。 偌大的房间里、靠近门对面的墙壁旁边,站着一个人。 在阴影中未有完全被吞噬不见的面貌,可是却没有光的立足落点。 “许久未见了。”堂吉诃德停止脚步,并未上前,而夕雾也紧跟着听从,一齐刹住了脚步,然而不论是肢体反应还是呼吸速率,都镇定得过于无懈可击,实在已经不能称得上完美了,因为至少完美不该是这种会给人带来毛骨悚然感觉的东西。 她并没有在事先就已经知道,可是却能够契合得天衣无缝,她只是一直看着他,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本性。 已经融化在骨子里,不是那种冷冰冰的信仰,而是无从挑剔的理所应当。 所以在后来顾小小才会有说过,“夕雾,你于他,适得其所,可是又无从选择。” 是的,若是能够早一点认清长情这种东西。就不会悲伤了,这不只是针对于夕雾,堂吉诃德也一样。 然而最终也只能笑着回应,“可惜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们期望能够获得预知未来的能力,只是永远都不能预知自己。 这一切都是梦境一般的东西,在虚幻中笑不可抑,又在现实中哭泣。 …… “哦,你来是在担心吗?不然是不会劳你专门跑这一趟的。”从阴影那头传来的声音,宛若跨过黑暗,可是实际却是身披黑暗的外衣。讳莫如深。让人胆寒,而这一切都是要在细细咀嚼之后才会升腾起来的感受。 “不过这样说倒是你担心错了,因为我还不会选择如此不值得信赖的家伙担当重任。”堂吉诃德的双手始终维持着交叠的姿态,轻轻搁置在手杖之上。力道泄出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手杖因为受体重压迫而感到疲惫。又能营造出必不可少的氛围。 “这是变相的安抚吗?或者其实是在试探。”前半句哂笑,后半句收敛,可是又保证处在不会惹怒说话对象堂吉诃德的程度。这或许是这位“二当家”引以为傲的说话艺术,也可能单纯出于他的自负。 然而无论是由于什么原因,在此刻都不会影响到谈话进行的流畅度,反正至少堂吉诃德就并没有发怒,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也单单是看起来那样罢了。 暗地里或许在深深计较着,以后也可能会用得上。 “试探……你要是有空考量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还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你家那位仁兄吧!” “你说管教……这也起码需要我能管得了啊!”浮夸的疑问语气,接着却又是突然放松,他感叹着,话里有话。 “权利不是早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吗?” 深深发出一声叹息,“但是他还在啊……” “你觉得怎么样?”堂吉诃德耐心十足,细细问道。 “完全无法作出确切评论,实在是难以捉摸。”“二当家”摊摊手,极力表现着自己的无所适从。 “哦——?”堂吉诃德自然是不可能相信他的这番说辞,只是还能够推测得到,这男人也清楚糊弄不过自己,两个人便都是玩笑着演戏。 你要演,我就陪你演。 两个截然不同的家伙,两种孪生兄弟般的行为模式。 光是这种天性,就已经是一种让人既爱又恨的恶趣味了。 “哎……要知道那家伙最大的爱好……那可是让人无可奈何的……”再次,“二当家”将两只手摊得更开。 “抱怨了,我看你是胃袋空了吧!”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堂吉诃德的眉眼突然上挑了起来,眼睛里油脂般的光芒发出锐利的神采。 “知道还在这里乱扯?还不赶紧交出来!”男人骤然拔高了嗓子,隐隐约约也有火大的痕迹,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刻意的空响炮。 “哟,恼羞成怒了吗?” “别用这么恶心的口气,这只能让我联想到惩罚的意义。” “我只是觉得有趣,你这有求于人时的态度……还真是任性。” 闻声但是却住了口,他白了堂吉诃德一眼,而只是发起这一个举动就已足够。 堂吉诃德抿着嘴笑着,肩膀却未有抖动,笑意不深,浅而微温。 从开始就未有发表过一言,同时还使自己的呼吸声音近乎接近于零,然而这对于夕雾来说并不觉得辛苦,也不会有折磨的感受,存在的方式给人好像已经消失无踪,可是她就在那里,挟着倾城的茕茕孑立。 察觉到自己主人摁住手杖的力道稍稍有加重,在场的两个男人全都能够证明,并没有声音的传递,可是她却已经收到了指令。 夕雾的手在衣服的褶皱间晃动,接着稍稍向上划起一个角度,就只是简洁的手腕运动,她已经将东西投出,而站在对面的“二当家”也已经接住。 没有任何的犹豫,在手中获得实感之时就完全改变了表情,该说是颠覆了前一刻的形象,因为男人的神色无法找到足以表述的形容,只能说那样的表情是只会在**达成之时才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只有三个人的房间,空气中流淌不绝的是液体划过喉咙的声线,生生刻骨。 “如何?够了么……”直到声音戛然而止之时才开口,可是却好像还残留着余音,散发着恶臭与腥涩,即使是堂吉诃德也无法带走。 “你知道我想要的,一直想要的,日思夜想,梦寐以求。”那人嘴角拉长的样子近乎狰狞扭曲,唇齿间满满的是在黑暗中也遮掩不住的猩红。 “所以我才会到这里,给你带来你朝思暮想的好消息。” “这么说!她……” “是的,已经到手了。” #### 话外音:生欢来给大家报备了!好不容易考完试了,可是拔拔却不希望生欢总是窝在家里,于是为了多多拓展视野与经验,生欢今天去找了医院学习,就是好赶好急,明天就要开始了,生欢终于要与白大褂形影不离了! 很多人提到过的认真与专注,生欢不是不懂,可是写这一部小说实在是生欢一直以来的梦想,本来都要尘封了,但是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不管自己写得如何都是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传达出来,觉得铸造世界的时候会很幸福,且在这样追逐的过程中收获了你们——我的宝物,所以即使会很辛苦,生欢也并不打算放弃,其实真的有很多很多想要达成的东西,只是生欢也知道无法全部实现,所以过滤抛弃了许多,在慎重思考之后必然留下的一定有与你们定下的约定,所以想要跟大家说,接下来生欢会在白天忙于医院的学习,只有晚上能写,但是生欢一定会竭尽全力尽量更! 陪伴生欢已经这么久的大家,感谢一直如此包容着生欢的大家,还有希望永远都会陪伴在身边的大家,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做着美美的梦,生欢的梦想在时间的磨砺下无论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始终如一的就是希望你们一直都在的心。 祝福大家,还有……爱你们。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她的信仰·唯爱必胜 “你说的是真的吗?都是真的吗?”“二当家”说着,肌肉颤抖着,双手虽然垂放在身体两侧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隐隐绷紧。 “你这是在质疑我说的话、我堂吉诃德说的话吗?”不悦地挑起眉,从这样不加遮掩的口吻就能看出说话者在脾性之下的那一层深重的傲气。 “……你该知道她的价值的!你该知道我有多想要得到她!我有多想要!”伸出手、十指手指呈现出想要抓住对方摇晃强调的姿态,可是还是只持续了几秒便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堂吉诃德实在是很讨厌被人随便碰触到,就连接近也不可随意自作主张地发起。 “喂喂、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虽说已经到手了,但是也不是到了你的手里……”语调戏谑,很快的就又转了回来,上一句怏怏,下一句又转而调侃,就是因为转变得这么自如,且完全不露痕迹,妥当之处虽不鲜明但又可见,所以才会这样的……距离忽远忽近、捉摸不定,。 “但是已经距离不远了……” “哈哈哈哈……别犯傻了,在一切成为定局之前,你若是第一个放下心来,那你就会是跌得最早、也是最惨的那一个!”堂吉诃德毫不避讳地说道,分毫不担心自己的言辞会有可能引起恨意,而这样一来反倒摆明,他完全有能力面对并解决这些恨意,或者说这些恨意并不能产生让他害怕的能力,至少不会威胁到他。 “虽然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总是会有那么几分不悦耳。但是还是不得不说,你的话是应该听信的,可是我不明白,她的价值……姑且不说别的,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得多,为什么你就不感兴趣呢?” “二当家”眯起双眼,是啊,或许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的人很多,我指的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可是真正能够了解她的真实价值的家伙却寥寥无几。而有能力参与这一场争斗的竞争者则更是少到屈指可数。 或许是巧合。因为所站立的位置而将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将所有的表情都不见蛛丝马迹地给藏匿了起来,好意或者坏意,最喜欢的颜色应该就是黑色了吧!可是却还是拥有天敌。是能照亮一切的光明。然而残酷的事实却是不能消灭光明。因为黑暗也必须生存在光明里,这一点对光明来说也是彼此彼此。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就没什么兴趣呢?!”堂吉诃德并没有为男人的话语感到头疼,因为于他而言。这样的问题只有对于那些愚蠢的家伙才会感觉宛若遭受了围追堵截一般,露出语塞的低级马脚或者用转移话题来装傻。 “直觉。”“二当家”说道,“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一直都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也遵从直觉,不忤逆自己,这样才是自己的人生,我一直都是如此信奉着的。” “恩……”堂吉诃德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久久没有褪去。 “那么,你现在既然亲自来到了这里,也就是说,肯定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这一件事……对吧!”“二当家”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真是受不了,你和他两个人的性格……根本就是完全的极端嘛!”堂吉诃德笑着,却没有进入眼底。 “别再继续消遣我了好吗?你之前要求的我们已经做到了。”他难得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角。 “是啊,做到了!还做得很好,好得过了头呢!……” “你这样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你一会儿还是好好看一下吧!你家那位去了哪里……” “可恶!就走开了一下子,一会儿没看住,他又给我做了什么好事情啊!”闻声,堂吉诃德大怒,双手放在腰际,看样子话中的心情不不是在诈欺。 “不过是好好招待了一下客人罢了!不过这热情度……要是增加多余的麻烦就不好了。”堂吉诃德重新收紧嘴角,笑意很是绅士而官方。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我的办事能力你可以放心。”“二当家”说着,又将双臂交叉怀抱在胸前。 “恩,也许吧!” “真的是讨厌你这家伙说话的口气!” “你这样不加遮掩地说出来好吗?”堂吉诃德的脸上始终只有微笑的神采,而站在身后的夕雾虽然脸上未有变化,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内心的感受早已发生了几次牵动。 “反正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的不是吗?” “请你说我猜得**不离十。” “哼,才怪呢!” “好了,接下来……”说到这里忽然敛尽了……那些变幻莫测的笑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有一件事你不要忘记了,我要的……” …… “主人。” 在与“二当家”分别之后离开的二人,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夕雾明显地察觉到自己的主人有话要说,于是就很熟悉、又很聪明地率先出声。 能够做到这样的心有灵犀,只能说这两个人之间所产生重叠的光阴已经不能单纯用春夏秋冬来进行加法运算。 “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堂吉诃德说着,在这略显静默的长廊里配合着手杖与脚步落地的声音,这一句疑问居然流露出一丝揶揄。 “主人的意思是他刚才提到过的人生言论?”连想都没想,夕雾开口问道,声音仍然不见感情,虽说是问句,却透着某种确定,这样的口吻更像是在报告时才会发出的那样利落笔直。 听到这样的问话,堂吉诃德的眼神闪过一抹鲜活的光芒。除却已经对夕雾这样的准确见怪不怪的心情以外,更多的是正中下怀。 “那个家伙……第一句话就说错了,所谓的为人,谁也没有办法说‘知道’,就连自己都看不透自己,别人又怎么能看得到呢?即使是那种遵从着自己的**、自作聪明的家伙,有时也可能会做出让人感到出人意料的抉择,要知道人类这种生物,是简单的生理结构里住着复杂的感情,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向神明哭诉。可是又在死里逃生之后继续死性不改地违抗神明投靠恶魔。是这样的让人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又不得不互相猜忌的矛盾体,在时间的洪流中挣扎不定,可是又始终无法被吞灭殆尽。” “……”夕雾未有再多加言论,而是安静地跟随。 “不懂得这个道理。他(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 **** 另一边的顾小小和克劳德。 “怎么了?怎么又轮到你眉头皱在一起了?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吗?失魂落魄的……”察觉到克劳德的表情。很明显不再是之前近乎大意的悠然轻松。只是虽然善良但还没有能力想到深处,想到或许都是由于自己,自己刚才的直言不讳、毫无顾忌。 “哦。我只是因为对你刚才提出的不合理性也有同感,所以就想要想明白。” 顾小小笑着,先送了一口气又露出呼应话语的表情,“是吗?不过我还真的是蛮好奇的……” “什么?”被女孩儿眼睛中猛然跳跃着的光芒惊吓到,克劳德感到后背流窜过一阵电流,却是微微发凉。 “二当家……如果你们之间是这么称呼对方的,那么你的称呼呢?你的伙伴都会怎么叫你?” “这个、我自己也忘记了,嘿嘿……也许是叫我‘最佳男主角’吧!”克劳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得像个傻瓜,应该说是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对于这样的回答,顾小小也只能对自己无奈了,不过小家伙却是再一次出乎意料地相信了,相信了这么不可靠的说法。 主要也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说法还是相当契合的,也就是名副其实。 “我在想……” “什么?”忽闪忽闪眨着眼睛,虽然对于自己的白目很有自知之明,但还是能够察觉到的,这男人现在的欲言又止有多么怪异。 “就是我现在面临的问题,要剿除背叛‘泣鸦’的家伙……” “背叛,你到底在说谁啊?你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你告诉我这样的事情……没关系吗?”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其实心里也在摇摇欲坠,总觉得会触碰到某个自己不该触碰的、但又命中注定必须自己触碰的秘密。 克劳德望着顾小小,两个人之间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维持着亲密的距离,但也是之间被这衣角打的结所相连。 一直以来的困扰,一直以来装作视而不见的困扰,至少……应该可以问她吧! “我问你哦,如果说有这样一个家伙,从来到这世界上开始就知道她的存在,是那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家伙,可是又不假思索的就成为了自己的信仰,之后在有一天有幸亲眼遇见,可是却发现她做出了违背信仰的行为,让你无法说是失望又是‘果然是这样’的事情来,你会怎么办?你会为她的背叛而感到愤慨吗?放弃之前的所有信赖……不、你会觉得她的行为是对自己的背叛吗?” “这就是……你真正在烦恼的事情吗?”表情洗去,顾小小异常认真地凝望着他。 “……不、其实是有人问过我相同的问题。”克劳德咬紧了后槽牙——请你的心里就先这么想吧! “我是不知道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回答才算完全意义上、所有人都能认同的正确答案,只是……所谓的信仰就该是喜欢那样的感情吧!那么如果是我,喜欢一个人就会抛开一切去喜欢,坚信“偏见去死”,坚信“唯爱必胜”,无论如何始终信赖,因为如果放弃不就是质疑自己的这一份感情了吗?是因为喜欢才会相信的吧!我知道这样的我实在很固执,但也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想否认,因为如果是这样就不再是我了。” 说着这样一席话,自始至终克劳德在顾小小身上所见到的都是某种蕴满欢愉的坚定。 是啊,怎么忘记了呢?所谓的信仰,也该是能够让人露出这样表情的存在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钥匙” 继续向着顾小小与克劳德方向前进的堂吉诃德与夕雾,映射在长廊墙壁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与角度。 “知道为什么我要亲自跑一趟吗?”堂吉诃德开口道,若不是此时此刻在他周身无不流泻出来的阴柔与精明,光看他绅士的外表与走路时的模样,实在很难从他的身上找出一丝伪装的迹象。 “恕夕雾愚钝。”并未耽误时间去思考所有具有可能性的答案,也没有耗时比较决定选择哪一种来回答最为合适,在这种时刻夕雾向来都会“虚心求教”,而她十分清楚这样的做法是最为契合自己主人的心意。 “那个人类灵——顾小小,别看她那么弱小,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在某些问题上可是非她不可。” 听到这里,夕雾立刻灵光一闪、思维敏捷地回忆起之前所调查的有关于顾小小的全部信息来,包括所能调查得到的相关人士,还有与他们如今牵扯到利弊关系的人士的特质比较。 “所以,在她的记忆中,我的第一印象必须由我亲自刻上。”堂吉诃德再次开口说道,眼睛里流荡着翻转拥挤的光芒,每一处都好像有着一层封锁秘密的外包裹,不过本来也是很难有人能够揭开这一层来源于堂吉诃德本能的防备措施的,“接下来可是需要她好好为我所用,我想已经要不了多少时间了。” “那么主人,关于‘钥匙’……” 听到夕雾在未达到完整句意的时刻就在这里断句。堂吉诃德勾起嘴角说道,“开启‘大门’的‘钥匙’虽然现在都还不在我的手中,但是在达成目的之前的局面已经尽如我们所想地落定了,接下来就是将‘钥匙’一把一把切实地收到我的手中,而在整个过程中,各方演员也都会主动走向我为他们准备的盛大舞台,也就是笼罩着重重浓雾的最后舞台,上演一场血淋淋的终结剧目。” “只是主人,夕雾无能,直到现在也还未能找到有关于‘钥匙’的任何踪迹。”低垂着脑袋报告。然而从夕雾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说明情况的意图却是大于祈求原谅。应该说她想要借此来从主人的下一句话中听到,如何去做。 “那么夕雾,你觉得会在哪里呢?” “像那种东西,一直以来我们遍寻不见。也未有查到任何有关‘其是否落在谁的手中’的情报。就连虚假情报也都极少。并且所有知道它的存在同时也在寻找的家伙也都与我们的情况大同小异,那么将一切情况都排除在外所剩下的可想而知就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那东西只会存在于不想找到它的家伙的手里。” “您的意思是……” “它的天敌。也就是彻底知道并感受到它对自己压倒性威胁效果的家伙,不管是自由还是生命。” “主人的意思夕雾明白了,夕雾准备就绪,随时待命。” “那倒不用。” “主人,可以不必等莲城夕夜回来,夕雾比夕夜更能完成任务。”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我们现在就要前往……那个日思夜想的目的地。” “这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主人亲自前往、以身犯险,再加上如此一来,夕雾担心事有不妥,夕雾愿意只身前往,请主人放心。” “夕雾,你的能力我很清楚,向来不会担心,再加上若是真的遇到险境,我会毫不犹豫地拿你当挡箭牌,这一点儿……” “是夕雾的存在意义,夕雾始终谨记。” “恩。” “谁说雾起云涌之时未有光能穿破一些?要我说还有血,比光更加全力以赴、声声嘶吼,就用这一次让他们都给我牢牢记在心里,在尽情忘我地流过血之后记住我的名,并且到死都后悔以我为对手!” ^^ 继续向着顾小小与克劳德方向前进的堂吉诃德与夕雾,映射在长廊墙壁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与角度。 “知道为什么我要亲自跑一趟吗?”堂吉诃德开口道,若不是此时此刻在他周身无不流泻出来的阴柔与精明,光看他绅士的外表与走路时的模样,实在很难从他的身上找出一丝伪装的迹象。 “恕夕雾愚钝。”并未耽误时间去思考所有具有可能性的答案,也没有耗时比较决定选择哪一种来回答最为合适,在这种时刻夕雾向来都会“虚心求教”,而她十分清楚这样的做法是最为契合自己主人的心意。 “那个人类灵——顾小小,别看她那么弱小,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在某些问题上可是非她不可。” 听到这里,夕雾立刻灵光一闪、思维敏捷地回忆起之前所调查的有关于顾小小的全部信息来,包括所能调查得到的相关人士,还有与他们如今牵扯到利弊关系的人士的特质比较。 “所以,在她的记忆中,我的第一印象必须由我亲自刻上。”堂吉诃德再次开口说道,眼睛里流荡着翻转拥挤的光芒,每一处都好像有着一层封锁秘密的外包裹,不过本来也是很难有人能够揭开这一层来源于堂吉诃德本能的防备措施的,“接下来可是需要她好好为我所用,我想已经要不了多少时间了。” “那么主人,关于‘钥匙’……” 听到夕雾在未达到完整句意的时刻就在这里断句,堂吉诃德勾起嘴角说道,“开启‘大门’的‘钥匙’虽然现在都还不在我的手中,但是在达成目的之前的局面已经尽如我们所想地落定了,接下来就是将‘钥匙’一把一把切实地收到我的手中,而在整个过程中,各方演员也都会主动走向我为他们准备的盛大舞台,也就是笼罩着重重浓雾的最后舞台,上演一场血淋淋的终结剧目。” “只是主人,夕雾无能,直到现在也还未能找到有关于‘钥匙’的任何踪迹。”低垂着脑袋报告,然而从夕雾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说明情况的意图却是大于祈求原谅,应该说她想要借此来从主人的下一句话中听到,如何去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钥匙”(2) 那是一把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雷明顿70式霰弹枪。 与迈克尔亚历山大使用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此刻却不合时宜地躺在了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桌子上。 在歌罗西各地已经发生巨大纷乱的此时此刻,克里斯汀亚历山大却是独自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房门紧闭。 依旧穿着那一身传统朴素的暗色套装,乖乖位于脑袋后头、从未出现过高低不平的古板发髻此时此刻却是很明显的、有那么一绺头发垂在脖颈间、未被一同梳理。 这是唯一泄露女人佯装沉默的马脚,也是唯一揭示她脆弱慌张的迹象。 颤抖着尝试了几次,终于伸出手去,却又在距离枪管表面零点零一米的距离时猛然停住。 不管是袖扣还是衬衣的褶皱都依旧模范平整,可是隐隐贴服在背后的细密汗珠却是在冰与火之间遭受摆渡。 这样的隐秘失控,这样的无法声张,可是在自己单独一人的时间竟然也会感到羞赧,宛若被阴差阳错唤醒了上一个轮回的记忆,于是只能忏悔,而这样近乎是折磨的过程却是看不到尽头,她也找不到停止下来的勇气。 勇气,如果一开始就拥有,那么她想,也许她就可以不用在这里伤怀忏悔了。 克里斯汀亚历山大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将手收回。 她已经握不住了,不只是这把霰弹枪。更重要的还有那样布拉德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 而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要是她能够拿起就好了,至少让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一次她真正想做的事! 可是为什么呢……还是做不到。 克里斯汀亚历山大不知道的是,她最想见到的家伙,此刻却是就在自己的身边。 君缠——布拉德。 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我就在你的身边啊!一直都在。 如果说有可能,我希望你也同我有着一样的感受,念念不忘,直到永久。 一切只能由你来做主,我的克里斯汀。 **** 骸之器骨。 终于出现在简德古拉眼前的娇小身影。那是身为亚历山大家族现任当家的安琪莉卡亚历山大。 还有身后必然存在的、好像影子一般的琉刻。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独处。” 见到终于想要见到的人儿,瞳光与神情并未有所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气氛的流向却是在秒针的走动间一点一点偏离到某个略显诡谲的角度上。 “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谈得上“认识”。”与身型大小、年龄设定完全格格不入的凌厉气息,安琪莉卡的周身空气都可以冻成冰晶。 “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个地方居然还是这幅模样……你既然用这种方式将我邀请来做客。你是不是应该尽一下主人的责任?”简笑着。将话题随意拉远又随意拉近,始终保持着模糊的距离,看得出来她在控制。将一切控制在戳破界限之下。 这样的举动真的可以论得上是百年一遇,因为对于简德古拉来说,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么费力。 “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再说了应该也不只是我单方面的自作主张才对。”安琪莉卡双腿摆得对称笔直,即使是放松休息一举一动间也见不到一丝纰漏,让人不禁感叹:果然是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从小就经过了严密的训练,培养出了如此完美优雅的教养。 “看来又有人嘴快了,不过令我惊讶的是,你怎么会听信一个背叛者的话呢?你不该是这种程度的家伙啊……”简德古拉毫不遮掩自己话中的嗤之以鼻,同时还有意无意地装作不经意、视线闪烁着若有所指,她所看的方向正是从未离开过安琪莉卡身边的琉刻。 “不,你误会了,我可没有这么天真。”安琪莉卡也似乎是早已猜到简会这么思考,于是连想都没想就出口纠正,然而仅仅经历了一层思考还无法称之为“聪慧”,至少在简德古拉的面前就是这样。 “不对,按照你的话来说就更天真了,你居然会相信一只吸血鬼……并且还让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的眼光、你的原则、你的信仰都跑哪里去了?”话毕,简德古拉的双眼有无法让人忽视的光芒一闪而逝。 “我的眼光?我的原则?我的信仰?这种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吧!简德古拉,”安琪莉卡将两个人之间的身份与距离表明得很坚定, “哼,看来你还真是很讨厌我呢!”口中吐露着这样的话语,可是却见不到任何的伤心。 “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呢?说!简德古拉,你明明知道的,只要你再踏入歌罗西一步,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们亚历山大家族绝对不会再让你平安离去!” “哦……”简德古拉就只是乖乖听着,不发言询问,亦不插嘴寻求帮助,就好像话中所说的对象根本就是与她无关,可是当事人却分明就是她自己。 “就算是栖觉叔叔不同意也没有任何用处,我早就下达了指令,只要他坚决表明立场站在你那里,那么我们亚历山大家族就只能将他也视作敌人,纵使是倾尽亚历山大家族所有的力量也要消灭你!我想,任栖觉叔叔再厉害,也是无法与人数众多、各方条件都优异的我们相抗衡的。” “哦,是吗?”简德古拉肆意地笑着,缱绻在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容近乎奢侈,高贵与罕见并重,这样的毫不在乎很显然是一种变相挑衅。 她是希望见到安琪莉卡恼羞成怒的模样吗? 可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不像是简德古拉一贯的行事作风。 安琪莉卡不自觉提高了嗓音,“你以为你坚持摆出这样一幅无所畏惧、毫不在意的表情,我就愿意和平收场了吗?” “呵呵,真的只是用眼睛就能够看到吗?在我脸上的这段表情的意义……”失常到惊心动魄,然后凋落,你是这么想的吧!是这么看我的吧! “你,这一次不会再那么幸运了。”安琪莉卡眸子一沉,语调凝重。 “其实你是另有话想说的对吧!不,是有问题想向我请教,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钥匙”(3) “广播室、广播室……”轻松悠扬地哼着念叨,却是未有搭配婉转起伏的音调,此刻去看这声音的源头,身影宛若从复古潮流的时代电影中走出般婀娜有致,每一次的脚跟落地,甚至是每一次的膝盖弯曲都显示出无可挑剔,然而她却并没有像妒忌之人爱慕之时的故意猜忌所说的那样刻意,并非是精心雕琢,而是融化在骨子里的习性。 只是旁观者想不到的是,将这一切象征优雅贵气的特质镌刻其中的人是八哥犬修。 是啊,这会让同性别的人士产生歆羡之情的结果却并不是真的如她们所幻想的那样来自于上天所赐,在这个世界上诞生之初,的确,降临之时所获得的“天赋”起点高低不同,可是在不算遥远的将来究竟会发生多么天翻地覆的变化谁也无法预测清楚。会发生变动,在烟霞迷蒙里,在尔虞我诈中、在不懂休歇时,争先恐后地追逐,期间不论如何撞得头破血流都不觉得疲惫,然后所能得到的是逆转的结局——或许就是因为是这样的过程才会出现这么多的杀鸡取卵、鳄鱼眼泪、猫鼠同眠、兔死狐悲。可是却仍然值得期待,那些接下来会遇见的、无可名状的发展。 “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地这么高兴……”趴在婴儿车里的八哥犬重重打了个哈欠,别看它睡相一般、不够精致,对于睡觉时环境的噪音指数与身下婴儿车发生震动的程度它可是有自己的一套相当严苛的要求。 是这样的家伙,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可是对自己却是得过且过、糊里糊涂,会让每一个深入其中的人都忍不住恼羞成怒,可是在同时也会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他的苛刻也有着某种特殊含义的流露,而这一切却总是领悟在擦肩而过之后。 竟然从修的口中听到这种“请求”,该是司空见惯了,自己装作视若无睹也就好了,可是从来都没能做得到,薇薇安偷懒地觉得这一次也该是做不到,“那么修的意思是我应该张口大哭吗?” “差不多吧……” 声音越来越缥缈,纤细柔软得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融化在空气之中。而这样的口气落在这样的情景之中只能会刺激到薇薇安容易发生躁动的神经。 之前在收到为吹传来的、要求立即离开保健室的消息的时候明明就数修这家伙表现得最为紧张兮兮。可是现在为什么却又是回到那副平时大都用来伪装的昏昏欲睡的懒散模样了?曾经数落自己过分任性的修,如今不管怎么想都觉得那是这家伙为掩护自己行为的障眼法。 “为什么?总该给我点儿算得上能够理直气壮的理由吧!” “比如说……吊唁?” 修象征性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可是却没成想在最后选择了这样一个词脱口而出,虽然并非它本意。可是它向来不愿意自己质疑自己。这样不够底气的行为它向来懒得去做。 薇薇安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尖锐锋利的模样仿佛势必一击即中,她握住婴儿车车把的手微微一紧,五官呈现出近乎崩溃的角度。只是嗓门即使再卖力地撑起也到不了平常人的尖声高度,“可恶的修,‘比如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在乎你那宝贝的‘小五’了?”很明显这是转移话题,看来小八哥犬的脑筋还是转得很快的,而能够做到那么机灵的反应,想必也是历经过千锤百炼。 “啊!对!真是的,你这个罪魁祸首,干什么总是提起我的伤心事啊!”又开始想要抹眼泪,但是优雅的lady(女士)在这种场合下也只是吸了吸鼻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声音。 所有的言语都发生在帽檐之下,一眼望去依然如油画中的美人,徜徉周旋于上世纪的秘密话题。 “只是不想看你笑得那么灿烂罢了!不然总给我感觉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该说是不懂安抚,或者说压根就察觉不到自己的厚重僵硬,脆弱的女人心在修的面前也许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只是它并非是无情,只是有所侧重,然而用薇薇安的话来形容就是懒。 “嘿嘿,你有不好的事情就不关我的事了!吼吼!”薇薇安才不会受到惊吓而退却,于是眨了眨眼,故意笑得过分招摇绚丽,潜台词是谁让你总是吃掉我的每一代“小五”,可是这样一想又觉得奇怪,“吃掉了小五”这种事不管怎么想不划算的还是自己呀!而且那家伙说的是什么话啊!为什么自己开心一下就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啊!可恶! 于是想要再次开口说点什么与之对抗,却没成想会得到这样不合常理的回答。 “是啊,我真的是很希望灾祸都能够降临到我的身上,只要你没有事情,我宁可你能获得这样的快乐……” 为什么突然这么认真起来了? 薇薇安有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反应不过来。 修你……为什么会对这种对话内容特别在意…… 想来想去都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应该又是某种变态教育法的刁难吧! 以为又将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吗? 那时的薇薇安,对真相全然不知的薇薇安,天真或许隐藏伤害,可是至少她还能这样笑出来。 “笨蛋修!你个大笨蛋!你是绝对不会有事情的!”似乎是想到了超级难题的答案,薇薇安的笑容透露着威风凛凛的成就感。 “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一只眼皮抬起,晕在其中晃动着的水光清澈得会让人感到心里一颤,荡起波澜。 对上这样的目光,薇薇安差一点就要忘却了,忘却了呼吸、还有说话的能力——应该不会吧!这家伙居然还学会了眼神攻势…… 薇薇安摇了摇脑袋道,“因为有修,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薇薇安,所以薇薇安才能够在这里,如果修要是不在了,那么一定是在薇薇安之后,这是法则!” “谁那么任性……胡乱定的法则?”八哥犬难得拉长嘴角,脸上天生皱纹的堆积让它看起来与平常想必倒像是多了些苦涩。 “我!”薇薇安直接无视,连想都不想就大声宣告。 “……” “所以咯,只要薇薇安在,修就在。”不假思索地补充道,是最后的彻底封口。 “啊——,笨蛋,这么说这逻辑不就又乱了。”努力将怔忪浓缩在女孩儿捕捉到之前便戛然而止,收敛得一点不剩,左前肢撑着下巴,八哥犬摊了摊右前肢,一脸意味深长的欠抽笑意。 结果薇薇安还真的就被唬了过去,“哦,是吗?”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其实这一时的她还是一头雾水,“……算了,反正是法则,而法则这样的东西向来就不容许质疑的。” 于是得到这种答案的八哥犬修,对于同样的问题再难开口。 …… 第一次她薇薇安将修哄得一愣一愣的? 为此百脉俱开、兴奋不已、就差将帽子高高抛起欢呼雀跃的薇薇安再次哼唱起来,前方的目标是人人都可听到的“广播室”,只是或许是过于欣喜,她居然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将错误的房间门给推了开来。 这应该已经不是考虑的问题了……她连看都没有看。 这样的错误不该是“隐者”会犯的,可是偏偏就在这一时刻需要这样的错误发生。 能够叫做阴差阳错吗?给出正解这种事只有命运才有资格。 出现在门后方的光景,最先入目的是克里斯汀亚历山大的那一双水汽迷醉的眼睛,还有垂坠在她胸前的那一把有些锈色斑驳的钥匙。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命运·诅咒? 命运最讨厌单调的生活,所以它总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摆布,看颠颠倒倒的自我成就,暗笑与窘迫并重的蔓草堙路。 然而对于它的刁钻古怪我们无处可诉,只能祝祈着它的胡搅蛮缠能够稍微远离山重水复。 这是……有些不着边际的自言自语,可是又真实地贴合冥思后的苦涩回味。 因为所谓命运,便是一种因缘际会,注定要相遇、碰撞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再会,发生在何种情景之下,命运自有安排。 我们期待这样的命运不要风干,亦期待着它的脆弱能够抵过莽莽漠漠,是这样虽然焦灼,又宛若美丽传说。 …… 在这时大脑被一片空白占据的家伙有四个,可是目瞪口呆的理由却都完全千差万别。 在克里斯汀亚历山大看来,即使不是在今天这样学园祭典的日子里也鲜有人会主动来此,若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会先礼貌性地敲门询问再推门而入,定不会如此“洒脱”,如此过于“不拘小节”,将礼数束之高阁。 那么会是……那些“东西”吗? 主动来到到处都是亚历山大家族人士的歌罗西学院里? 那些“东西”应该还不至于笨到这个程度。 内心受到惊吓地想要看个分明,眨了眨眼睛,视线中央捕捉到的却是一个身穿复古长裙、带着浮夸帽子的女人,而更让人说不出话来的还有那女人居然还推着婴儿车!这种类型的光景……该说是难得?其实对于向来性格端肃板正的克里斯汀亚历山大来说。只能说是不太适合她的观念与风格。 “真是好久不见了,记得上一次见面你才这么点儿呢!看样子真是长大了不少,都苍老了。”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 “因为觉得太有趣了嘛!你现在的这幅模样……感觉上就是被报复了嘛!哈哈……被那些猫猫狗狗的怨念……” “我记得你当时最讨厌狗了,所以成天想要找到打败狗狗的猫咪,从家里偷溜出去到处强迫人家流浪狗与流浪猫对战,然后左手牵着猫,欢快地拖着人家纵情奔跑,毫无倦色,俨然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英气少年……现在简直了,判若天渊。” &&& 命运最讨厌单调的生活。所以它总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摆布。看颠颠倒倒的自我成就,暗笑与窘迫并重的蔓草堙路。 然而对于它的刁钻古怪我们无处可诉,只能祝祈着它的胡搅蛮缠能够稍微远离山重水复。 这是……有些不着边际的自言自语,可是又真实地贴合冥思后的苦涩回味。 因为所谓命运。便是一种因缘际会。注定要相遇、碰撞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再会。发生在何种情景之下,命运自有安排。 我们期待这样的命运不要风干,亦期待着它的脆弱能够抵过莽莽漠漠。是这样虽然焦灼,又宛若美丽传说。 …… 在这时大脑被一片空白占据的家伙有四个,可是目瞪口呆的理由却都完全千差万别。 在克里斯汀亚历山大看来,即使不是在今天这样学园祭典的日子里也鲜有人会主动来此,若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会先礼貌性地敲门询问再推门而入,定不会如此“洒脱”,如此过于“不拘小节”,将礼数束之高阁。 那么会是……那些“东西”吗? 主动来到到处都是亚历山大家族人士的歌罗西学院里? 那些“东西”应该还不至于笨到这个程度。 内心受到惊吓地想要看个分明,眨了眨眼睛,视线中央捕捉到的却是一个身穿复古长裙、带着浮夸帽子的女人,而更让人说不出话来的还有那女人居然还推着婴儿车!这种类型的光景……该说是难得?其实对于向来性格端肃板正的克里斯汀亚历山大来说,只能说是不太适合她的观念与风格。 “真是好久不见了,记得上一次见面你才这么点儿呢!看样子真是长大了不少,都苍老了。”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讽刺我。” “因为觉得太有趣了嘛!你现在的这幅模样……感觉上就是被报复了嘛!哈哈……被那些猫猫狗狗的怨念……” “我记得你当时最讨厌狗了,所以成天想要找到打败狗狗的猫咪,从家里偷溜出去到处强迫人家流浪狗与流浪猫对战,然后左手牵着猫,欢快地拖着人家纵情奔跑,毫无倦色,俨然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英气少年……现在简直了,判若天渊。” 命运最讨厌单调的生活,所以它总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摆布,看颠颠倒倒的自我成就,暗笑与窘迫并重的蔓草堙路。 然而对于它的刁钻古怪我们无处可诉,只能祝祈着它的胡搅蛮缠能够稍微远离山重水复。 这是……有些不着边际的自言自语,可是又真实地贴合冥思后的苦涩回味。 因为所谓命运,便是一种因缘际会,注定要相遇、碰撞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再会,发生在何种情景之下,命运自有安排。 我们期待这样的命运不要风干,亦期待着它的脆弱能够抵过莽莽漠漠,是这样虽然焦灼,又宛若美丽传说。 …… 在这时大脑被一片空白占据的家伙有四个,可是目瞪口呆的理由却都完全千差万别。 在克里斯汀亚历山大看来,即使不是在今天这样学园祭典的日子里也鲜有人会主动来此,若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会先礼貌性地敲门询问再推门而入,定不会如此“洒脱”,如此过于“不拘小节”,将礼数束之高阁。 那么会是……那些“东西”吗? 主动来到到处都是亚历山大家族人士的歌罗西学院里? 那些“东西”应该还不至于笨到这个程度。 内心受到惊吓地想要看个分明,眨了眨眼睛,视线中央捕捉到的却是一个身穿复古长裙、带着浮夸帽子的女人,而更让人说不出话来的还有那女人居然还推着婴儿车!这种类型的光景……该说是难得?其实对于向来性格端肃板正的克里斯汀亚历山大来说,只能说是不太适合她的观念与风格。(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名为修的少年 对于布拉德德古拉而言,对八哥犬修的最初记忆真的可以论得上是刻骨铭心。 身为吸血鬼的始祖、纯种吸血鬼的布拉德德古拉,看过的人性风景繁复到让他厌倦、甚至到了食之无味的地步,举目四顾琐碎实利比比皆是,蒙昧与野蛮熙熙攘攘,嘲谑与消解渐染浮动,**的产物时而蹑手蹑脚、时而又无视暴虐、明火执仗,于是习惯了在悲喜交加间自得其乐,不必伪造便能冒充一个轻松活泼、没心没肺的浪客,如此,能够让这种感官神经进入疲劳世界的吸血鬼的王再次激发起兴趣、血液沸腾,这几乎是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的奇迹了。 只是,修所带来的刻骨铭心,是那种让所有的理性都轰然山崩、笑意超过形象范围的无能为力。 记得那一天只是自己漫长生命中极其平凡的一天。 即使天气晴朗,歌罗西的天空也依旧一片灰色,稍稍被渲染上了一些带着朦胧色调的浅金色,这已经是实属难得。 任何一时兴起、心血来潮成为想要到手的目标之物都能够唾手可得——这样的日子依旧不再适合自己,发现到这个情形是自己来到这个歌罗西城已经过了一百年的时候。 从那以后,自己不再假借周旋于权贵之中来为自己找乐子、看好戏、调解生活,而是远离社会中的高等阶级,来到底层之中。 刚刚醒来,生感喉咙处的干涸受以对某种生存粮食的渴望撕扯。被这样的感受折磨着,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再能成为失控的理由了。 是啊,隔壁的大街上就有一箩筐的人类,若是想要,随时可以满足自己。 此刻的自己完全可以控制对人血的**。 在毫无生命威胁的日光下起身,知道接下来的行为自己的妹妹就连劝说都懒得再做,于是也不打一声招呼,就推门离去。 穿过瓦特区最为繁华的地带,身旁是密集的生命凝聚汇成的“河川”。即使自己并未有任何眼神上的引诱行为。可是却还是引起了不少的窃窃私语。 也是,这样美丽到宛若陷阱的自己,很难不让人动心。 而这样的动心,同时也夹杂着某种深不可测的畏惧。 用手下意识地理了理脑袋一侧的碎发。特意避开会造成轰动效果的酒馆的正门。来到位于偏僻巷子里的后门处。却看到了让自己失笑的一幕。 那是一个独自一人的少年,躺在地上,来回扭动着身子。 第一眼锁定的时候就距离不远。自己完全确定这少年做出如此举动并不是因为病症发作。 那么是刻意? 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好奇于是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会儿,黏了泥污的衣着虽然款式传统,可是却无法骗过自己,那是极其名贵的牌子,并不是一般的贵族能够拥有的,是即使买得起也不一定够格穿上身的那种。 这个少年……该是那三大家族中的人士。 %%5 对于布拉德德古拉而言,对八哥犬修的最初记忆真的可以论得上是刻骨铭心。 身为吸血鬼的始祖、纯种吸血鬼的布拉德德古拉,看过的人性风景繁复到让他厌倦、甚至到了食之无味的地步,举目四顾琐碎实利比比皆是,蒙昧与野蛮熙熙攘攘,嘲谑与消解渐染浮动,**的产物时而蹑手蹑脚、时而又无视暴虐、明火执仗,于是习惯了在悲喜交加间自得其乐,不必伪造便能冒充一个轻松活泼、没心没肺的浪客,如此,能够让这种感官神经进入疲劳世界的吸血鬼的王再次激发起兴趣、血液沸腾,这几乎是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的奇迹了。 只是,修所带来的刻骨铭心,是那种让所有的理性都轰然山崩、笑意超过形象范围的无能为力。 记得那一天只是自己漫长生命中极其平凡的一天。 即使天气晴朗,歌罗西的天空也依旧一片灰色,稍稍被渲染上了一些带着朦胧色调的浅金色,这已经是实属难得。 任何一时兴起、心血来潮成为想要到手的目标之物都能够唾手可得——这样的日子依旧不再适合自己,发现到这个情形是自己来到这个歌罗西城已经过了一百年的时候。 从那以后,自己不再假借周旋于权贵之中来为自己找乐子、看好戏、调解生活,而是远离社会中的高等阶级,来到底层之中。 刚刚醒来,生感喉咙处的干涸受以对某种生存粮食的渴望撕扯,被这样的感受折磨着,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再能成为失控的理由了。 是啊,隔壁的大街上就有一箩筐的人类,若是想要,随时可以满足自己。 此刻的自己完全可以控制对人血的**。 在毫无生命威胁的日光下起身,知道接下来的行为自己的妹妹就连劝说都懒得再做,于是也不打一声招呼,就推门离去。 穿过瓦特区最为繁华的地带,身旁是密集的生命凝聚汇成的“河川”,即使自己并未有任何眼神上的引诱行为,可是却还是引起了不少的窃窃私语。 也是,这样美丽到宛若陷阱的自己,很难不让人动心。 而这样的动心,同时也夹杂着某种深不可测的畏惧。 用手下意识地理了理脑袋一侧的碎发,特意避开会造成轰动效果的酒馆的正门,来到位于偏僻巷子里的后门处,却看到了让自己失笑的一幕。 那是一个独自一人的少年,躺在地上,来回扭动着身子。 第一眼锁定的时候就距离不远,自己完全确定这少年做出如此举动并不是因为病症发作。 那么是刻意? 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好奇于是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会儿,黏了泥污的衣着虽然款式传统,可是却无法骗过自己,那是极其名贵的牌子,并不是一般的贵族能够拥有的,是即使买得起也不一定够格穿上身的那种。 这个少年……该是那三大家族中的人士。 这个少年……该是那三大家族中的人士。(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名为修的少年(2) 只是单单开口就能够下达某种无法拒绝的命令,承受的对象对此完全不会留下记忆,顺理成章到次次径情直行,到现在为止从未发生过呼风唤雨之外的逆阪走丸的情景。 这样的能力是极其方便的,天赋异禀,罕见到会招致妒忌的程度,只是也只能是那些懦弱之人才会做出像干瞪眼这样的更加懦弱的举动。 并没有多多留恋女人的背影,心里想着一回过头去就应该能够看到这少年变了脸色,像是这样身在几乎无人问津的破烂小巷里,所面对的又是一个比自己年长不少的陌生人,在见到对方以这样古怪的口吻勒令除双方以外的无关人士离开,正常的反应绝对该是架起防备了。 至少也该是严肃起来,并且还应该稍稍开始后悔起来自己刚才不懂措辞、未有限制的嘲讽语气,当然看在这个少年刚才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上,姑且还是再多多提高一下对他以后表现的期待值,没有害怕的哭出来大喊救命,或者怯懦地小声求饶就算是值得鼓励。 于是得出这样结论的自己,在特意勾勒起有些邪恶阴柔的笑容、回过头来之后却是看到了冻结笑容的画面。 不,已经不能说冻结笑容了,就连脑通路都有一种加入粉碎性骨折行列的意图。 这脏兮兮的男孩儿压根就没看自己,一双眸子根本就是全都忘我地锁在了被他挡住的小猫小狗身上。 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仅凭这一个举动就让自己原本为显智商的想法条目落入了无用之地,如果说如此一来的期待值是一道难以解答出来的复杂数学题。那么也只能是因为这结果是一个牵扯到多重运算、过于庞大的正数。 于是乎虽然感到再次吃了一大口冰块,但还是不死心地继续上前搭话。 “喂喂,我说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找不到打劫的对象,就把怨气转移到那些小动物的身上吧!”刻意将语气轻重打造得浮夸,并且还在其中夹杂了会将人的情绪引导至暴跳如雷的笑意玩味,相信自己渐渐能够摸熟并掌握少年的性格,希望一步一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然而究竟为何自己会产生这样几乎亟不可待的念头,那时的自己完全懒得去思考。 “可……可恶……我干嘛要把我的美好青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啊!” 听到这样的说辞,少年果然受到了挑衅。转过头来拳头握紧。横眉竖眼可是又透着一股子逞强的可爱劲。 并未就此生气相反觉得好笑极了,像少年那豆沙包似的拳头,被自己握在手中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而且那纤细柔软的小手。手感一定也很好。就是不知道那皮肤之下、血管之中的液体味道如何。 不由自主地微微仰起脑袋。在空气之中以试探的方式嗅了嗅,然后猛然回过神来,竟然觉得这时的心绪还真是稀奇。 也是啊!不管是诞生之初还是后来的醉生梦死、穷奢极欲。自己可从来没有对小孩子下过手。(不,是“口”!) 也许还真是感到厌倦了吧……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 “我知道,你现在正是喜好恶作剧的年龄,不过也算是我今天善心大发,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啊……身为一个小孩子,还是不要采取这种危险的大人举动会比较好!” 边说着边踱步到少年的身边,怀抱着双臂在话毕之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回应都在意料之中,少年果然不喜欢听人说教,而且是这样单凭局外人自我臆测编织的逻辑——“大叔你是不是喝醉了啊!看好了!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我都已经十二岁零三个月嘞!” “那就是小孩子啊!”看到对方仍旧一脸不悦,满满的都是被看扁之后的怒火中烧,尤其是跟自己这个千年吸血鬼来比较,就更是无法据理力争了,至少这样的立场实在是成立不起来。 “……喂,大叔,我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你了?”少年的语气有些疲惫,听起来竟然还夹杂着一丝凄凉,看来是提不起劲儿来尖声厉气。 “招惹到谈不上,就是比较适合给我解闷。” “喂喂,大叔你……” “什么?” “果然是闲着没事儿干吧!” 以为能够听到什么惊天言论,于是两眼放光地等待,却是超出预料之外的普通,还真是普通得意外。 “不过大叔啊,虽然你是很闲,可我还有正事儿呢!你还是继续鬼混去吧!”少年叹了一口气,在认真劝告之后就又转了回去。 “什么正事?” “大叔你没看到吗?我在做实验。” 实验? 这种回答倒是新鲜! ¥¥¥¥¥ 并未就此生气相反觉得好笑极了,像少年那豆沙包似的拳头,被自己握在手中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而且那纤细柔软的小手,手感一定也很好,就是不知道那皮肤之下、血管之中的液体味道如何。 不由自主地微微仰起脑袋,在空气之中以试探的方式嗅了嗅,然后猛然回过神来,竟然觉得这时的心绪还真是稀奇。 也是啊!不管是诞生之初还是后来的醉生梦死、穷奢极欲,自己可从来没有对小孩子下过手。(不,是“口”!) “我知道,你现在正是喜好恶作剧的年龄,不过也算是我今天善心大发,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啊……身为一个小孩子,还是不要采取这种危险的大人举动会比较好!” 边说着边踱步到少年的身边,怀抱着双臂在话毕之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回应都在意料之中,少年果然不喜欢听人说教,而且是这样单凭局外人自我臆测编织的逻辑——“大叔你是不是喝醉了啊!看好了!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我都已经十二岁零三个月嘞!” “那就是小孩子啊!”看到对方仍旧一脸不悦,满满的都是被看扁之后的怒火中烧,尤其是跟自己这个千年吸血鬼来比较,就更是无法据理力争了,至少这样的立场实在是成立不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名为修的少年(3) 像他这样的少年,居然会被这一只小巧可爱的吉娃娃给吓到? 开什么玩笑! 这让身为千年吸血鬼始祖的自己情何以堪! 对自己,刚才这家伙可是一口三个大叔叫得相当欢愉呢! 难道说,自己的威吓力还比不过这只吉娃娃? 顿时感到大脑一阵晕眩,就连身为摆设的心肺功能也都突然像是有了生命,然后在产生活性的下一秒就瞬间衰弱颓败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觉得受了极大的打击,而且是至今为止从未经历过的,就连幻想预计都做不到,因为实在太不合常理,也不合超自然生物世界的逻辑。 这算是新颖的回忆了吗? 不过对于吸血鬼来说也真是一种调味品了,姑且不去计较是苦是甜。 猜想着少年这一次应该会将那种近乎是一往无前、无法无天的性格贯彻到底,于是打从自己这一句话问出来便开始在心底里为接下来用来回应堵截的语言做出多种可能性编织,只是,现实往往都比较嗜好迂回反转。 “谁、谁害怕了!我只是、只是在主动让出位置!不然不够它们使出全力一较高下!”一只手握拳,少年一脸煞有其事,只是说出的话却是难得——不再顺畅。 “啊——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还真是没看出来呢!人家有想要一较高下的想法……”说着说着便将视线转移那怨念颇为深重的方向。 这么说可真不是毫无根据的,因为看那只短毛猫与吉娃娃。虽然面露不悦,但所投射的地方很明显都是这位少年。 “切!你不知道吗?这叫做韬光养晦!”为了加强语气而双手抱在胸前,同时还将脸高高地仰起,只留下不可轻视的侧脸,只是这少年在上一刻还定格在被吉娃娃吓到、向后退却3厘米的画面,于是为了不要露出“其实是害怕”的马脚而维持着高难度动作再做出这样的动作,实在是值得吹口哨捧场了。(不过还是不要这么做了,不然可能就会因为被当做看好戏而更加恼火、做出只有本人还未能意识到的“不伤人只伤己”的行为——这样还真不太符合自己的初衷,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善良的角色。) “韬光养晦?难道你是说这算是一种才能么?” “嘿嘿大叔!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呢!就是为了给这些害羞的家伙开启勇气!”少年的眼睛里换上了更加闪亮的光芒。 那么……?你这句话根本就是跟刚才说的不一样啊! 这算是自己拆自己的台? 话说这少年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啊? “为什么……感觉距离你的世界观好遥远……” “哼,那是自然。大叔你和我……道行可不同呢!” 得到如此回答。自己瞬间感觉到全身骨骼发生了三点六级的震颤,甚至就连标志性的獠牙都发生了不可逆的动摇……为什么总觉得,这家伙抢错了台词啊……(应该是某妖孽的吧!不过为什么要用“抢”? 少年说罢,便重新蹲回去。抱住看够了戏码、打算离开的短毛猫。旁若无人地将其放置在吉娃娃的对面。对于猫咪发出的咕哝声与反抗行为完全视而不见。 这是何等天然的若无其事! 这又是何等强烈的自我实现欲望! 于是,身为血之一族的王,终于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替弱小动物开口说情的念头。 “喂喂。那个、我说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了?” 酝酿了半天终于开口,勉为其难的表情流露殆尽之后,却是迎来了少年火大的不屑一顾。 “这话轮得着你说吗?!” 这么一想也是啊!这句话在刚才明明是这家伙数落自己的! 那么就是因为太懒而直接拿回响在耳边的语句用……这样一来应该只会让这少年的话更加具有可信度了。 “请你夸我信手拈来。”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这就是“布拉德德古拉”式的万能应对模式。 “请你别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好么……真是的,你知不知道,为了今天,我度过了多少艰苦的日子啊……” “哎?什么意思?” “我一直在找一只猫咪!一只可以打败天下狗狗无敌手的猫咪!这是我的人生目标!不然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活下去!” 看到少年骤然露出的那种誓不罢休的表情,大脑被一片空白占据。 “额……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人生目标?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貌似对狗这种忠心耿耿的动物怀有很大的怨念呢! “哼——!说出来大叔你也不会懂的!” “额——、为什么?” “因为你……”少年顿了顿,在这时瞅向自己、目光如炬,“不够成熟!” “唔——!”再次感到胸口处拥挤,被堵得密不透风,这一次终于从闷痒到闷躁到闷吐到闷窒到闷绝——感受到了全套! 笑容在收回去的时候发生中断,少年莫名不乐,转过头去语调有些摇摇欲坠,“好好看着吧!” 跟着看过去,短毛猫与吉娃娃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此时的命运了,便应和着接受相对。 哎——?刚才那一下难道是心有灵犀?——一瞬间不小心捕捉到两个小家伙交换眼神的潜意识在心底里惊呼。 然后在万众瞩目(明明就只有两个人,额,不!其中一个根本就不是人!)之下,短毛猫与吉娃娃终于有所行动。 四肢化作瞬间的影子,速度快到几乎与周围的景色同化,毛毛飞舞交织之时几乎不发出任何摩擦的声音。 只一秒,就一秒!结果出炉! “哎——,秒杀?”讶异地呢喃,可是却未有得到少年充满硬气的回应。 看过去……灰灰的、成“雕塑”了?为什么? 原因么……只用了一秒钟,只见那只超级迷你的吉娃娃仍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而那只骨骼健壮、身高超过一尺的成年短毛猫则是失去意识、倒在了一旁。 呼——,还真是犀利! 于是不忍心想要去安慰这个“一切明明就是自己主导”的少年,伸手去戳啊戳、再戳啊戳……根本就陷入在打击中,不可自拔了。 如此一来换了一种方法,尚且可以称之为以退为进。 “啊啦,我说你也太脆弱了点儿吧!” “……根本不需要你这个大叔来管!” 果然轻而易举地就将这少年给激怒。 …… 到后来,莫名其妙就成为每一次猫狗大战旁观者的自己。 还有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强求与拘泥的少年。 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都让自己得知了这个少年的名字叫做“修”。 也毫不担心后果而给这少年看到自己的特别能力……虽然在看了个彻底之后,少年则是完全不知好歹地嫌弃自己——“不要再卖弄了!大叔你不害臊吗?”——像这样的言论不知道有多少。 始终无法确定这样的举动到底是错还是对,也不知道将这位少年牵扯到自己的世界中会不会太过残忍,然而还是没有一丝后悔之心生长出来,只是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享受,也放不开,也是从那时真正迈入人心交战的罪恶之后,如春潮初动时将冰河解冻的隐隐温度,零星一点,便足够。 即使是……在后来得知这名为“修史塔克”的少年原本就已经身处于自己所在的这个黑暗涡旋的世界里,这样的感受也只增不减。(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失踪的隐者 回忆这种东西,总是无法保证原封不动,会因为怀念而若断若连,随各持己见雕凿多变。 然后多半便成了极端偏向——或彻底神伤、或彻底迷惘、或彻底浮光、或彻底难忘。 到头来失了真,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它的合乎心意,然而谁也不会轻易承认这一点,而这也不能被算作无耻厚颜,因为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回忆。 回忆这种东西,是灯火阑珊的孤独季凉,是玄之又玄的意味深长,又是毫无所觉的自作主张。 回忆,春秋生长,冬夏收藏,四时不忘。 …… “怎么了?露出这样的表情……”对于自己与现在已经是八哥犬的修的最初回忆细细咀嚼完毕,布拉德德古拉重新端起的微笑实在是无法让人视之为单纯的无害模样,因为无端的产生了这样的直觉——对方也在对望之间看到了自己心底里早已开始湿润的滂沱大雨。 “哼……” 果然还是像当年那样,即使在离开了这么久,即使发生了至今都无可名状的变故,相信他还是他,无所谓现在是否该用“它”来作称呼。 “那么,让我来猜猜看啊……该不会是……回忆不堪回首吧!” “知道你还这么多话!”八哥犬天生憨直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看来是怒火占了上风,“对了!我之前拜托给你的事情呢!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布拉德德古拉有些颇为受伤地捂着胸口,语调委屈。“喂喂,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天各一方,你该不会这么绝情吧!最起码再叫一声‘大叔’给我听听啊!” 八哥犬嫌弃地将脑袋撇向一侧,“哼,谁还不知道你啊!明明最讨厌我这么叫你,当年死缠烂打让我改掉这个昵称的也是你!结果现在得偿所愿了又开始反过来不乐意的又是你!哼!反正怎么样你都不高兴!谁管你!” “额……”布拉德一时之间感到说不出话来,果然,唯一没变的就是这家伙数落人的功力!怪不得曾经本人还曾拿出“道行”这种事情炫耀呢…… “呼……是是是,我比较难搞,不过啊。你也确实不懂人情呢!你说说。身为一个好人、哦,不!是一只好狗狗!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可怜幽魂追究责任呢!” 对于布拉德德古拉可以称得上为不要脸的装可怜行径,八哥犬修现在只觉得久违了。 “既然你会这么说,就说明你没能信守诺言咯!”圆圆的眼睛因为郁闷与烦恼而变得半圆。但是语气到最后却是以衷情未明的笑意为结束。 布拉德德古拉猛地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儿没能顺过来。 要知道。修给自己的这种经验早就已经不再新鲜,但是能够在这种时刻看到修是以这样笑着的表情说出来——对于自己来说倒还是第一次。 有什么发生改变了,并且是曾经确信绝对不会动摇、而在一次两次之间无法轻易察觉的东西。 “要是说到诺言。你也没能遵守呢!” 八哥犬眯起双眼,“那么,你到底——、有没有……?” 将沉默拉长,下一刻布拉德德古拉垂下眼眸微微笑起,却是笑不露齿,“恩、没有。” ——仍然含糊不清,暧昧不明。 “好吧!那么、拜——!”八哥犬修才懒得在这家伙的身上浪费时间,反正他深切了解布拉德德古拉是不来个两三个回合就绝对不肯松口透露。 “额、喂——!” 虽然互相对双方的性子都摸得很熟,但还是不愿意就此别过,而即使如此都死性不改,只能说是这两个家伙在某种意义上有着极为相似的劣根性。 “又怎么了?不赶快说清楚我就走了,我可忙得很……”——不像你这么闲的没事儿干。 “你跟他见面了吗?” 闻声八哥犬向前迈了一半的右侧前肢又收了回来。 “哪个‘他’?”语气凝重。 “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所以、别让我说出来。” “哼——!那你就别明知故问啊!” “……嘿嘿,那么小甜心呢?你也让她见到了吗?”布拉德德古拉离开身后用来倚靠的墙壁,低身想要伸手触碰八哥犬的柔软身体,却在眨眼间就被躲过。 “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没事找事了!不过啊……我劝你,还是好好照顾你家那位吧!”说教完毕,又学着刚才男人的八卦笑法予以回击,“……很不容易不是吗?” …… 费劲千辛万苦才使得自己跟那黏人的(现在已经该说是黏狗)吸血鬼老头分开,虽然并未有发生过多的停留与交谈,却已经十分疲倦。 但是不得不感谢,因为这阴差阳错乱入的照面,而使得他松了一口气。(生小欢欣喜: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对这八哥犬用“他”咯!) 无论是老大古镜还是布拉德德古拉,都说得很对。 那些灰暗的秘密终有一天都要被揭开。 你再怎么努力遮盖也都无法掩埋。 如此一来,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迎难而上,将一切妨碍都打败! 思索之后重新将昏昏欲睡摆上脸颊,八哥犬修来到相约等候的地点却迟迟未见薇薇安的身影。 顿时所有的情绪都被不安取代,旋即本能地依赖起嗅觉,它奔跑着,未放过一隅。 直到来到气息断绝的最后地点,视线里却空有一辆婴儿车。 薇、薇安……不见了? 薇薇安……不见了! 八哥犬修的前肢交替的动作开始不再协调。 薇、薇薇安…… “薇、薇薇安……薇薇安!” 看来是没有退路了。 **** 视线移向顾小小与克劳德的所在。 沿着只有石砖的长廊走了许久,两个人维持着一种似破不破的吊诡气氛前行。 然而除去不同的立场,虽然是以脱出为目的,但是鉴于之前敌人不管不顾的态度,后方对于两个人的压力也就基本可以视作“没有”。 “别那么失望嘛!这不是很好吗?”顾小小咧嘴微笑,轻声安抚道。 “……唔恩。” 很奇怪,之前的踌躇不前与过于乐天的角色现在竟然交换了过来。 “啊,你看!” 听到顾小小的惊呼声,克劳德看过去。 只见出现在两人前方猝然变得宽阔的空间,竟然向着不同的方向延伸出来了五条通道。 那么……如何选择? #### 一定要先跟大家说一声小年快乐! 这一阵子生欢确实是脑力体力透支了,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生病真的好难受,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真是求抱抱!求抱抱!小熊宝宝抱抱! 每每止不住痛苦的时候就会想提醒大家一定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所以大家要听生欢的话哦!无论何时都要记住爱自己!身体第一!么么哒!大家要永远健康幸福快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选择的方向 这是未有多加区分、完全一模一样的五条通道,或者换句话来说是看起来找不到任何能够对目的地的推测有所帮助的迹象,是完全一样的伸向前方,唯一不同的就只有方向。 那么难道是他们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走错了? 可是那时推开门面对左右两个方向,二选一、顾小小完全是本能地选择了与那二人组截然不同的一方,而若是重新再让她选择一次,她相信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做此选择。 她不是那种轻易就肯后悔的人。 这么说也是因为,顾小小并不觉得“会感到后悔”就是多么懦弱的行为、就一定多么的不可饶恕,甚至是懦弱,也一样……不是错误,亦不是耻辱。 顾小小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身边的克劳德,眼睛里漂浮着的神采笼罩着迷雾,宛若被满满的心事搅得浑浊,很难得这样喜好演戏的男人居然会一直沉默不言,她实在是不愿意打扰他。 因为她了解,在内心迷茫的时刻最容易受别人的影响,也害怕这种影响。 于是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视线,顾小小噤了声。 “怎么了?这样魂不守舍的?”然而却被克劳德给反过来询问了。 听到这样充满可靠口吻的关心话语,顾小小却是眼神一滞,刚才的那一句,毫无疑问是一句真正意义上的台词。 于是遽然不能自已地开始回味起来之前男人的每一句话语,无论是否是本人曾经口头承认过的。似乎都变成了与之同样的归属。 那么,台词就不能显露真心了吗? 顾小小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胸口,她觉得、这要看讲台词的人是否是克劳德才能论断公正。 “呼——,当然会魂不守舍啦!你也不看看,现在出现了五条通道哎!我们必须要从中选出正确的方向!也就是出口的所在!” 说是这么简单,可是却毫无头绪。 扫视,蕴藏在其中的黑暗遮蔽了通道到底有多长,顾小小打了个寒颤。 因为五选一,也就是说这里面错误(有极大的可能)占了四份。 当然也有可能选择哪一条通道都不对,因为他们刚才走过的这一条的后方。也有可能! 只不过这是最不幸的状况了。希望不要演变至此才好。 当然也有可能啊!想想刚才那些家伙对自己逃脱行径放任自流的对待态度,也有可能是在坐看好戏啊! 是知道我们走错了才刻意如此,然后等着看我们在撞上死胡同之后自己乖乖回到他们跟前大呼求饶的狼狈表情……啊!要是真是如此,那些家伙还真是没人性啊! 克劳德愣愣地盯着身旁的顾小小。小女人一会儿单手抵着下巴、一副绞尽脑汁作认真思索状。一会儿又恍然大悟、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容易想到的事物。一会儿捂着胸口、徘徊在痛与不痛的震动中,一会儿又深深叹息、好像看破红尘往事,一会儿交叉怀抱双臂、再次眉头紧皱。一会儿张着嘴像是遭受了沉重打击、一脸受挫表情仿佛彻底绝望。 ——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演戏啊! 没有使用台词,而是凭借着形体的动作和表情的呈现来传达,这是最高境界的表演! 于是在顾小小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脸兴奋、光芒闪烁的崇拜表情。 额……发生什么了么?——一无所知也只能产生这样的反应。 “那个、我们必须一次就中!”顾小小决定还是直接无视的好。 “可是人、人家、从来就没有中过‘开心透’。”克劳德突然害羞的低头搓着手,而且还竟然脸红。 “我不是在说奖券!我是说这五条通道!”顾小小说着,眼睛里忽然又萌生了重重火光,而且还越烧越旺,“可不能让那些没人性的家伙得偿所愿!” 两个次元对不上的家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么该怎么选呢?要猜拳吗?” “这个办法好!”顾小小连想都没想就应声赞同道。 “剪刀石头……”两个人将手藏到身后,正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住,被克劳德的一声大喊打断。 “不对啊!这有五条路,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猜拳?” 克劳德都说到这里了,顾小小还是没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到头来不是还要我们自己抉择吗?” 原来猜拳是为了听天由命,可是也只能选择让谁来选,这样一来担子还是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要是有熟悉这里的人在就好了。”顾小小失望地噘起了小嘴,眼眸垂闭很是头疼。 “是啊……”克劳德的模样也没差。 ——一分钟过后。 “啊——!你不就是熟悉这里的人吗?”顾小小指着克劳德突然大喊。 “哎?我吗?”反应迟钝的克劳德指着自己询问。 以上对话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个笨蛋别的不知道,但是搭配演相声还是挺适合的。 总之凭感觉随便选择了一个,也就是直直不改变的正前方。 依旧是相连的衣角隔在中间,两个人保持着并肩而行。 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克劳德察觉到顾小小的速度有些放慢了下来。 “你还好吗?” “怎么……感觉走起来越发吃力了……” “要我来抱你吗?”从语气便可判断,这男人又来劲了。 “额,不……你太热情了……” “是公主抱哦!”示意的时候还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公主?”本能地两眼泛桃心,沉醉非常。 是会令顾小小心驰神往的字眼,可是却又在下一秒打了个哆嗦,因为某个家伙的样子跳到了脑海中。 那是个很会“记仇”的家伙。 “对啊,不觉得被红线相连的我们,与那王子与公主的唯美童话也是很相配的吗?”毫无察觉的克劳德继续补充。 “额、那个、恩……但是啊!我看过的故事是,公主都会坐南瓜车,而王子是骑白马。”其实是想要表明,各有乘骑,不必亲密。 “这都是个人喜好啦!为了你,我愿意做你的南瓜!” 车嘞?这男人每次都要篡改台词吗? 担心这样下去越扯越不清,脑筋不太灵活的顾小小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托词,于是果断回归原始主题,只不过还是有些炸毛,“不是!其实我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这条通道的坡度!” “坡度?”克劳德一愣。 “对,你觉不觉得这条道路是倾斜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你是森林公主吗?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了耶——!” 看到克劳德一脸激动,因为与自己感同身受而洋洋得意,又包含了对于重大发现这一成果的满心欢喜,可是即使这一双逼到眼前的眼睛里还蕴满了赞许崇敬,顾小小也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这实在是由于……本来这男人才最该是了解这一切的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感觉比自己还更像是初来乍到呢? “你怎么了?为什么又叹气了?身体不舒服吗?着凉了吗?生病了吗?”察觉到顾小小的黯然,克劳德担忧地凑近。 “不,我只是在想,刚才我们是不是选择错了……”不经意带过整个问题,顾小小还是觉得不要将刚才的想法说出来会比较好,说得契合一下克劳德的艺术观——这也是为了世界和平。 “为什么会这么想?” “感觉若是一直往上走,不就是向着高处而去、深入其中了吗?那么不就距离这个泣鸦的‘大本营’的正门口越来越远了吗?一般建筑应该都是如此才对。”顾小小顿了顿又兀自喃喃,“当然也只是说是一般建筑,而且是在我个人狭隘的认知基础上,还有许多……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个建筑究竟是何种构造,也不知道这个建筑究竟是被建在了哪里……” 说着说着顾小小就低下头去了,有些浮躁有些不安,还有深深的不甘心。 是对自己。此时此刻的无能为力,还有之前的自作聪明。 是她让小法陷入了危机,虽然还并没有实际见到,但仅仅是失去联系就已经不言而喻了一切。 而对于简,现在想想,是自己疏离了。 打从一开始的相遇就被那周身散发出的冷艳气息给震慑到,脑袋中时不时会想起在那个注定难以忘怀的夜晚所见到的身影,那是就连“被附身对象”都无法与之比拟的深刻存在,纵使后来有再次四目相对,顾小小也知道最为强烈的香气就停留在那真相揭开的平安夜。 莉莉丝与简。像吗? 虽然说第一眼的形象印象是很像。可是又不一样。 因为根据两个人的行为模式来看,前一个是“来者不拒”,而后一个则是生人勿扰。 只是……不,到现在为止还有些模糊的是。附身是从何时开始?当初莉莉丝在罗莉莉的身上究竟附身了多长时间? 而到底所谓的附身。对于被附身之人的精神占据是从未中断。还是时有时无? 捉摸不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而顾小小想要搞清楚的事情则是更多,到此刻为止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时一起穿越回梵高的时代,无端帮助了自己的一定是莉莉丝! 虽然只是直觉,但是顾小小自信不疑。 以后即使会出现质疑,她也矢志不移。 现在再来重新想想自己对于简的方式,想要靠近但也每每只能做到欲言又止,希望自己能够做到拉近距离但还是找不到适当的方式与表情,于是就只能默默守护,但是如今想来不就是和以前一样了吗? 她再一次犹豫不决了,而优柔寡断则是自己最讨厌的方式! 压抑的情绪再一次从身体各处的缝隙中流窜出来,宛若拥有着与空气同色同形的特质,可是却不能帮助自己的呼吸更加通顺,反而是污染了,稀薄之后就是窒息。 阿法,如果你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呼……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自己就将自己刚才所提出的问题抛弃、置之不理了。 那么也就没能注意到克劳德刚才的表情。 于是在莫名和谐的静默之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察觉对方的异状,各自圈养着无法吻合的心结,以至于都忽略了前方隐隐若现的光点。 采取着同样的前进速度,在某种层面上该说是偶然,可是难得营造的具有浪漫色彩的画面也仅仅保持了没多久。 “喂!快看!”终于,顾小小发现了,激动的大声呼喊,可是又在同时被更加浓烈的讶异填满。 是光。 浅浅但明亮的光。 无论何时何地,对于任何一个在黑暗中走了许久的人来说,蓦然出现的光都有着灼热的份量! 激动万分的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提起脚步跑起来。 (在这里将“激动”掰开来说。 生小欢:不明白,克劳德,你是吸血鬼吧! 克劳德:你很聪明。 生小欢翻翻白眼:那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那是光! 克劳德翘着大拇指与食指在下巴处摆了个八字:笨蛋,又不是日光。) 距离那道光越来越近,顾小小已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如果可以,她甚至还想抓住不放。 就在两个人还差十几步就能到达的时候,“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这一切。 砖石分崩离析的姿态宛若爆炸,伴随着坍塌与跌落的声响,空气中居然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是火药。 这样只会更加让人觉得这是一场爆炸。 可是却不是,因为在乱石之间,出现了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生物。 而虽然这变故的发生只在眨眼之间,顾小小也确定自己看到了,这生物是在刚才飞来的。 边咳嗽边伸手在眼前撩拨着烟尘,顾小小最先查看了一下身旁的克劳德,确定两个人都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波及,接着便连忙蹲下身去查看那可怜的生物。 通体是既具有少女气息的粉色,就连背上的鬃毛也是粉色,失去了百科书上说过的硬质的感觉。 顾小小连考虑都没考虑就凑过去查看,担心它是否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一双小手谨慎地试着摩挲查看,这生物的四肢粗短,体躯很是健壮,长长的脑袋但是耳朵小巧,直到看到那突出似圆锥体的吻部,顾小小才确定这是一头山猪。 只是,山猪有粉色的吗? “那个、你还好吗?” 僵在一旁的克劳德见状却很想笑,这山猪该是听不懂人话的。 正在这时惨遭破坏的那头突然有声音传了进来,“怎么?顶不住了吗?” 嗓音是足以融化硝烟的活泼明朗,宛若稚嫩可爱的十岁孩童,可是下一刻出现在顾小小与克劳德眼中的却是一个十足的女人。 而见到她的顾小小,所呈现出来的第一反应则是——“你是森林公主吗?”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简……背叛? “森林公主?” 会产生这样的认知完全是出于第一眼的铭肌镂骨,而能够如此率直地表达出来则是因为说话的人的是顾小小。 无论是年幼时期整日抱在怀中沉醉的童话书还是在或悲伤或孤独的日子里做过的白日梦,或者是与现实相关、或里或外的各种主观幻想,即使曾经在脑海中创造过数量难以计数的形象,也在这一次亲眼见过之后才发现什么叫做理想。 是这样的存在,大家一直追求的、虚幻的东西叫做理想,那是现实望尘莫及的高度,遥不可及。 可是又是这样的存在,因为见到超乎想象的现实而背叛了理想,那是比原本所想更加轰轰烈烈、绝无仅有,想要将这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保留,于是放弃了一直以来的理想,重新铸造。 理想,变成了一种可以替换的代名词的存在。 可是总也被谁发现不了,该说是大家依靠着这样的半浪漫主义的含混思绪才能得以快乐成长。 是一种自我流放,不生硬,但坚强。 而即使是被人叫做过于天真,顾小小也不愿丢掉或者说是忘记这一种生命的特质。 不够成熟没有关系,必须长大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继续做这样的顾小小。 “你刚才……是在说我吗?”只是单单走了几步便挺住,两腿并拢的姿态虽然不是刻板的淑女标准,可是却是会让淑女们极力效仿的对象。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出尘脱俗的气质。可是那绰约多姿却是浑然天成的,应该说是就连照相机也都抓拍不下来。 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蓬松细密的卷发被打造成了蔷薇花花苞的造型,固定在左右耳朵边成为两个可爱的包包头,下端松松垮垮、看起来有些慵懒的麻花辫上一朵红茶染与绀白所渲染的半干枯榴花装点在那里,她上身穿着的是由以米金色调为主的轻薄白沙设计独特的连衣裙,层层叠叠呈现出的含蓄但暧昧的朦胧感修饰出她的姣好身材,而最为亮眼的地方则是散落在那成片荷叶边之外裙摆里的彩色花瓣,透过双层的纱网看去宛若一个粉嫩的梦,有籁轻呓。星光一线。 被这样的美好簇拥着。可是位在其中的女人却并不是以被其吞没的角色存在。心移神眩,黑茶色的头发,绀蓝色的眼眸,明显却又可爱的点点雀斑。亮丽的五官。这样的一切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是深深的吸引,不像磁铁,单单只有引力。而且是巨大的,让人莫名心甘情愿的力量。 ¥¥¥以下一会儿更新 “森林公主?” 会产生这样的认知完全是出于第一眼的铭肌镂骨,而能够如此率直地表达出来则是因为说话的人的是顾小小。 无论是年幼时期整日抱在怀中沉醉的童话书还是在或悲伤或孤独的日子里做过的白日梦,或者是与现实相关、或里或外的各种主观幻想,即使曾经在脑海中创造过数量难以计数的形象,也在这一次亲眼见过之后才发现什么叫做理想。 是这样的存在,大家一直追求的、虚幻的东西叫做理想,那是现实望尘莫及的高度,遥不可及。 可是又是这样的存在,因为见到超乎想象的现实而背叛了理想,那是比原本所想更加轰轰烈烈、绝无仅有,想要将这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保留,于是放弃了一直以来的理想,重新铸造。 理想,变成了一种可以替换的代名词的存在。 可是总也被谁发现不了,该说是大家依靠着这样的半浪漫主义的含混思绪才能得以快乐成长。 是一种自我流放,不生硬,但坚强。 而即使是被人叫做过于天真,顾小小也不愿丢掉或者说是忘记这一种生命的特质。 不够成熟没有关系,必须长大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想,她就可以继续做这样的顾小小。 “你刚才……是在说我吗?”只是单单走了几步便挺住,两腿并拢的姿态虽然不是刻板的淑女标准,可是却是会让淑女们极力效仿的对象。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出尘脱俗的气质,可是那绰约多姿却是浑然天成的,应该说是就连照相机也都抓拍不下来。 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蓬松细密的卷发被打造成了蔷薇花花苞的造型,固定在左右耳朵边成为两个可爱的包包头,下端松松垮垮、看起来有些慵懒的麻花辫上一朵红茶染与绀白所渲染的半干枯榴花装点在那里,她上身穿着的是由以米金色调为主的轻薄白沙设计独特的连衣裙,层层叠叠呈现出的含蓄但暧昧的朦胧感修饰出她的姣好身材,而最为亮眼的地方则是散落在那成片荷叶边之外裙摆里的彩色花瓣,透过双层的纱网看去宛若一个粉嫩的梦,有籁轻呓,星光一线。 被这样的美好簇拥着,可是位在其中的女人却并不是以被其吞没的角色存在。心移神眩,黑茶色的头发,绀蓝色的眼眸,明显却又可爱的点点雀斑,亮丽的五官,这样的一切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是深深的吸引,不像磁铁,单单只有引力,而且是巨大的,让人莫名心甘情愿的力量。 “森林公主?” 会产生这样的认知完全是出于第一眼的铭肌镂骨,而能够如此率直地表达出来则是因为说话的人的是顾小小。 无论是年幼时期整日抱在怀中沉醉的童话书还是在或悲伤或孤独的日子里做过的白日梦,或者是与现实相关、或里或外的各种主观幻想,即使曾经在脑海中创造过数量难以计数的形象,也在这一次亲眼见过之后才发现什么叫做理想。 是这样的存在,大家一直追求的、虚幻的东西叫做理想,那是现实望尘莫及的高度,遥不可及。 可是又是这样的存在,因为见到超乎想象的现实而背叛了理想,那是比原本所想更加轰轰烈烈、绝无仅有,想要将这一种叹为观止的感觉保留,于是放弃了一直以来的理想,重新铸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装傻充愣的境界 老大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是什么意思? 仅仅如同谈论一日三餐的寥寥数语,可是所发挥出来的效果却是巨大的,消弭了一切疑问。 在这种毫无预兆的发展前面,顾小小该去惊叹该去发泄的问题实在有好多好多,可是却都失重了,漂浮到空中,然后不动声色地远去。 这样的……瞬间就能被遗忘的东西,貌似即使是敲锣打鼓也不再有用,当然它并不能。 甚至是出现在眼前的几个身影,相比于黯然无色的自己溢满了缤纷的光辉,是不容人忽视的存在,可是不论是足以与藤鸢齐名的大明星榴花还是罕见的粉色山猪,或者是刚刚走来的美少年方旭,都在无意识中变得透明了,折射着星状光芒,但剔透无比。 这算是顾小小式的失态,可是如此很少陷入只能说明此刻搅乱她心绪的沉重“理由”已经超过了这一切。 “哈、h……嗨!老大!好久不见。”应对的方式结果是变成了这样的欢快语气。 “是啊!”自己的话语明明被忽略过去了,可是古镜似乎也完全不觉得恼怒。 只是,这也许只是假象。 “真是很有缘呢!” “不,我一早就在这里等你了。”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古镜果然想要再次拐回正题,而他却仍然以爽朗相对,只是这爽朗在此情此景之中宛若噩梦降临。 “可是老大,我怎么不记得之前你有跟我交代过要约在这里……”顾小小微笑着面不改色。 “我一直都是以为我们之间是被某种心电感应相连。虽然横亘着不可逾越的万水千山,可是任何现实中的遥远距离都不能成为束缚我们交换心情的理由。”古镜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可是不幸成为了这一幕旁观者的几个家伙却感到冷风过境的实感。 “是、是啊!老大说的对。” “那么,你就乖乖听话,完成我下达的任务。”说罢还微笑着歪了歪头。 “……” 这两个人……榴花的完美表情在此刻有了一丝松动。 而克劳德似乎都要消散在阴影之中。 一时语塞,顾小小顿了顿,重新开口。 “老大,感觉你今天的心情挺不错的。”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听到自家少爷居然会拽文肘子,站在最外围的方旭连忙扶了扶鼻梁上惊险滑落的银边眼镜。 “这里还真是漂亮呢!我之前都完全没有见到过。也是属于瓦特区的吗?或者还在校园里?” “这里已经是南方附属区的地界了。不过是榴花的小房子而已。” “真是超级有氛围呢!老大怎么会想要来这里的?” “这个问题你之前已经问过了?你确定……这样下去好吗?” “啊!什么?”浮夸的微笑过于纯真,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只是想要知道每一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关心的表现,可是又是会让明眼人看出来。她是在拖延。而这些拉长的时间都是为了能够消化理解那一句最初的指令语言。 简……背叛? 而自己……居然必须要去消灭她? “顾小小。你似乎并不认同我刚才说的话。”因为笑意而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缓缓睁开,古镜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感觉渐渐脱离常态。 “与认同不认同无关,只是我觉得很不可思议。”顾小小努力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来遮掩心中的错乱。她知道自己是失措的,真真正正在此时像极了一只迷茫而孤立无援的刺猬,但是她并不想要用这些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她觉得有的时候,短暂的逃避也是一种保护的方式。 至少她没有伤害到别人,这就够了。 “很难理解吗?我们之间并没有语言障碍,再加上我也有好好地事先斟酌过了,并没有任何的语病。” “不是的,我……”顾小小低垂下眼眸。 “应该说……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是吗?” “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我只是想要相信我的直觉,虽然我知道我的直觉并不一定准确。” “要知道,有的时候太过执着就会变成顽固的木头了,女孩子还是做一朵随风飒舞的花儿会比较好。”古镜露出一副深有感触的模样叹息道。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的存在必须是要先被人承认才算是真正的存在,不需要万众瞩目,只要有一个视线就够了。”若是自己能够看见自己的表情,顾小小会发现她此刻脸上的神采是悲伤的。 “这样的毫无防备,有一天也许会成为你的致命伤哦!”古镜调皮地眨了眨眼,竖起的食指贴靠在随脑袋微微倾斜的脸颊旁。 “那么,也没关系,因为还有治愈伤痛的‘良药’。”毫无犹豫。 “说到现在,对于你的意思我也理解的差不多了……你也想背叛我是吗?”古镜故意加深了眸光,蓦然间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肃穆气息。 “不,老大,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顾小小完全没有表现出害怕,她没有退缩。 “什么机会?” “证明你原本的认知是误会。”到了口无遮拦的地步,可是她却是笑着的,没有一丝恶意与疏离。 “你是说身为老大,我还要赐给属下一次揭露我判断错误的机会?”古镜刻意笑得讽刺。 “对!” “……哈哈,顾小小你勇气可嘉嘛!可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依旧微笑。 “老大想要什么?或者想要我做什么?” “这么慷慨?真的、什么都可以吗?”邪魅的微笑居然透露着某种看好戏的深意, “我会尽我所能。” “唔,容我想想……一年份的水蜜桃果汁?”尾音上扬,古镜抱着手臂摆出一脸的不相信。 “没问题!” “再加上一年份的蜜桃冻?”再次试探,仿佛自己所提出的交换条件到底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什么交换条件啊!这根本就是贡品嘛!) “包在我身上!” “那么……人家还想要你的‘王子’的私密写真!”有种顺着竿子往上爬的感觉,真不愧是古镜,特别擅长这种趁热打铁的高端技能,重点是还完成得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一点儿谬误。 “你尽管放……心?啊嘞?”顾小小才反应过来。 “……不可以吗?”两只眼睛泛着泪光。 “唔……交给我吧!”暗暗心道:只能偷拍了! ——可是顾小小忘记了,完成这一伟大事业的前提是要先偷窥啊! “耶——!耶耶耶耶耶哟——!”须臾颠覆之前全部的形象。 于是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场的全部人士就只能无言地看着这个刚才还在故作阴柔的家伙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这时才意识到,装傻充愣的境界似乎还有着更大的可能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注定消灭? 在这一仗中获得了小小胜利,只是身为当事人、顾小小却完全没有自觉。 应该是心满意足了,在方旭与榴花的眼中,古镜此刻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副撒手不管的态势。 也是,那时对于她而言,她还意识不到——能够让古镜妥协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如此,在方旭的眼中,无论是七情六欲层出不穷的自家少爷,还是白痴与好运并重双连的人类灵顾小小,生命所赋予给他们的责任与期待实在都太过超出负荷了。 至少此刻在旁观者的眼中,所看到的是那样没错。 方旭不发一言地保持着无动于衷的表情,他向左瞄了一眼,只见自家少爷正止不住地脚踩着节奏,双手进行着毫无规律可言的舞蹈,而那张因为兴奋与喜悦过于膨胀的笑脸上、嘴角处的口水成为了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标志。 根本就不需要再多加考虑,方旭直接将视线移向了顾小小的所在方向。 女孩儿欲言又止,投送目光的落点却是身旁那个一言未发的男人身上。 方旭的表情未有动摇,瞳孔深处闪过几缕颜色不明的光。 他自然是对一切十分清楚的,不管是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还是正在为之头痛的矛盾问题。但是他又不会揭露出来,因为他还蛮喜爱神秘感。 总之即使不是为了自己,他都已经无法再继续装作陌生人了。 那么。对方旭来说,剩下来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身子居然跟着思想的步调,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我的老大,恕我冒昧,你不觉得给我的情报信息有些太过简陋了吗?”直接出声叫住他。 古镜闻声便将动作停下。 “不觉得。”古镜微笑着爽快地回答,让人看不到一点儿谎言的痕迹。 “至少希望,自己稍稍能够知道,她目前的所在。” ”那么……再额外追加一年份的水蜜桃果汁?”古镜很是不客气。 “没问题!”顾小小强撑着头皮。 “同样追加两年份的蜜桃冻?” “……包、包、包在我身上。”顾小小努力发出声音。并且竭尽全力靠近之前的语气。 “那么。就不要这么麻烦了,干脆一次性全部额外追加好了!我要‘王子’的私密写真之深水炸弹二号!” “好……” “位于另一个附属区,在名为‘骸之器骨’的城堡里。”得到满意的回答,古镜即可提供情报。 “骸、嗨、什么?器、哎!骨头?”尝试了好几次也说不伶俐。顾小小的额头渐渐渗出汗珠来。”我们应该怎么去?”她边说着边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侧面。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 “哎?这是气话吗?”只能这么猜测。因为那句回答听起来更像是人恼羞成怒后咆哮而出的声音。 “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到来的吧!” 落在耳廓之中的是突然变得可靠的语气,顾小小多看了一眼,说话提醒的居然是一向不喜主动的方旭。 “嗯。是‘泣鸦’的大本营……啊?!哦,不对。”猛地变得热切的眸光开始松懈,只是那边的顾小小仍然在竭尽全力。 “对了,你刚才说的没错。” “哎——?这么说……”顾小小回过头去重新打量着。 如果按照方旭的潜台词,那么泣鸦的大本营原来就被安置在瓦特区的土地之下。 “既然你明白了,就赶紧回去。”随即被这样力道结实的一掌推了出去。 不、不……我不明白啊!——在心底里颤抖申诉,可是根本就无人问津。 一时之间找不到正确又有效的应对方案,就这么被某种无形的压迫力催促着前进,根本不敢停下脚步,甚至是回头。 那么从自己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立场的克劳德也就只是屁颠屁颠地跟在了顾小小的身后。 直到这两个人的身影再次被通道的黑暗吞没殆尽,古镜才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再次开口,“怎么没有动手呢?榴花……你是忘记了我的命令了吗?或者说你该不会是也想要试试背叛了吧!” “不要侮辱伦家,老大,伦家可没有那么卑贱。” “那么就是你想要偷懒……不过想想也是唯有你在一件事情上最不可能。”古镜顿了顿,语气老练的程度就好像将对方整个身体早已拆解得十分清楚,然后隐隐地唇齿间流露出某种笑意,就好像是看透了这个人的被遮掩的最深处,“那么,你是觉得她很像咯!很想某个人……” “不。” “何必说谎呢!” “……” “于是就下不了手了,是吗?”古镜继续加重了几个字的音节,一双眸子没有定位,反倒让被看得人觉得心里痒痒的,不自觉间就很想要你。 “别开玩笑了老大!伦家只是想要拉长开场前的序曲罢了!出其不意的袭击才有趣!才符合伦家的格调。” 以为这样的回答便足以堵住古镜不留余地的嘴巴,却没成想在自己说明完毕之后的下一刻从古镜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我就是在等你这么说”的表情,顿时打了个寒颤,明显感受到血管里液体倒流的异感,而除了四肢百骸、包括五官,似乎都要自动麻痹了。 “那么,在你下一次与她相遇的时刻,我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古镜并未有再施加更多的挑衅行为,可是他才刚说完,就有脚步声从通道的那头传来。 “喂喂,怎么会是好熟悉的感觉?” “是你走错了!笨蛋!” “可是怎么会再次选择了这一条重复的通道?简直没天理啊!” “还天理嘞!人家凭什么要站在你这里?” “反正都是你#¥%¥……哎?” “哎?” “额?” “哎——!” 居然是顾小小和克劳德。 榴花几乎想要晕过去了,这也太快了吧! “……你怎么会回来?”古镜额边一滴冷汗滴。 “唔我、我、我、我——走错了!” 也许是被盯得不好意思了,还没说完话顾小小就拉着克劳德朝回再次奔跑而去。 “喂喂,这一次的理由呢?” 榴花咬了咬嘴唇,“他们逃得太快了。” 谁知道同样的状况又再次发生! 不得不说,能够三次都挑选到同一条道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真的是厉害了。 那么,是注定的吗? 注定要由我来消灭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活在温柔中的人 消灭……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样一件小事上犹豫。『頂『点『小『说,23 这个人类灵与自己不过是初次相遇,未发生过任何足以成为踌躇理由的牵扯。 只是……很像他,应该说太像为吹了,在这个世界上少数的那样几个人,对她的喜欢或者厌恶都不会作假的人。 那么若是凭借这个意外重叠的相似,便可以成为一种理由吗? 至少她是不想暴露的,她的软肋,同时也是她最想得到的。 看见自己终于成功地使得这无法无天的女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烦恼中间,要不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场,古镜早就想要拉过他家小旭旭的手来大跳一段恰恰了(生小欢:我看方旭会想要恰似(掐死)你的温柔才对)。 想到这里,忽然感受到背脊一阵痉挛,古镜微微木然,小心翼翼地用着目光搜索着四周,他确信刚才有一道朝向自己的目光不太那么主张和平。 想都不用想,罪魁祸首只会是完全看透了自家少爷此时此刻的心事的“左右手”方旭了,可是当古镜发现了交接的目光的那一头之后,却是很不要脸地递过去一个响亮又**的飞吻。 如果这就叫做默契,那么只能说这样的心脉相通也是一种罪恶,哭笑不得。 看到小旭旭的脸色明显暗了下来,古镜的内心开始发生摇晃。 要知道,他们家的这位。虽然向来都以不见表情的木头脸示人,可是若是真的生起气来,那可就不是轻易就能安抚平定的——而这件事也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他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某只丑鱼。 (生小欢:我想是因为只有你才惹怒过他的吧!所以你比谁都有经验…… 古镜:你说什么你?! 生小欢:啊!我错了!别痒痒我哈哈哈哈…… ——这场面实在惨烈,十二岁以下需要大人陪同才能观看) 古镜俏皮地撅着小嘴,打算采取无害又撩拨人的卖萌攻势,可是眼见着那边方旭仍然沉浸在怒气之中,他开始思索起来,心道:是不是自己的飞吻不够诚意……于是竟然接连又送去了好几个。而这一次。方旭直接转头就走。 “啊啊啊、阿旭!”古镜像个孩子,紧跟着追了上去,生怕被丢弃。 而对于这样让人和超自然生物都摸不着头脑的发展,被留在原地的几个人就只能张着嘴干瞪眼。 就这样放弃了? 榴花松了一口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将这尴尬又棘手的状况给解决了。虽然方式有些奇怪。 不过她从未有想到。不用消灭顾小小会是这么令她轻松的一件事。 她居然都想要笑了,不是为了讨好谁,亦不是维持伪装。 “喂。看在伦家心情好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榴花突然开口叫住顾小小,虽然在说话的时候她没有拿正眼去瞧,但还是努力表现出自己仅仅是一时心血来潮,“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伦家劝你还是快一些,一定要在午夜零点之前!” 说罢连回应都不打算接受,榴花就这么帅气地转身而去。 顾小小一愣,在了然之后勾起大大的微笑,她朝着那道旖旎的背影大声喊道,“谢谢你!” 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高高在上,可是在听到身后顾小小的声音之后却红了脸庞,不过想要榴花承认,绝对是不可能的咯! …… 我是活在温柔中的人,无所谓真,无所谓假。 真真假假,身不由己。 我是被赋予了思念的人,未曾寂寞,也不讲究,却偏偏寂寞。 最害怕,不请自来又不告而别的角色。 你说你会成为我的思念,可是明明就是口出狂言。 而我已经闭上了眼,在繁花似锦之间,渐渐露出笑颜。 因为我仍然相信,思念真正实现的那一天。 …… “阿旭!等等我!” “阿旭!” “阿旭,等等我啦!” “说了叫你等我的嘛!” 源源不绝的咆哮声音,中间还夹杂着时隐时现的哭腔,看样子古镜很是委屈,但是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心理叫他不愿承认。 而这纠缠着不放的声音虽然不是噪音但也足够折磨人,仿佛化作触手状的烟雾,锁定自己不死不休。 方旭叹了一口气,在估计自己差不多已经远离了顾小小那边范围之后才停下了脚步。 太过于突然,古镜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阿旭!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嘛!” 方旭不去看他,低着头又开始埋首在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并打开的笔记本上。 “少爷,你才是,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复杂的事情?” 他可是清楚得很,自家少爷打的如意算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古镜将手背在身后,眼一斜嘴一撇开始吹起口哨,调子虽然有些跑,但居然还是藤鸢写给榴花的《芊芊》。 “少爷要是这么畏首畏尾,不敢承认,我就只能找天时间好好和基德小姐探讨一下了。” “阿旭你你你——!怎么这样啊!哼!居然帮鱼不帮我!” “少爷才是说笑了,有谁会不去选择站在美人鱼的那一边呢!” “哼!我以为你的性向蛮正常的。”古镜抱着胳膊一脸的不爽。 “和少爷相比,怎敢猖狂?” “你——!”古镜气得直想跺脚,要知道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方旭面前输得完败彻底。 怨气出不来就只能积压膨胀,就在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刻却又撒气了,是有些失落的表现。 “少爷,你是不是对于顾小小她……太过执着了?” “她不懂,她不知道她所要踏入的世界究竟有多么肮脏,而在那前面等待着她的就只可能是无穷无尽的悲伤,她还不了解她轻易诉说着爱情的路西法——想哭却没办法哭泣,不想笑却止不住嘴角的拉扯,这也是一种苦涩。她无法理解,谁也没有要求她能理解,而我想看看,在已经死过一次之后,当她再次面对生与死的因缘际会,她会做出何种选择。” “这样对她来说会不会太过残酷了?” “你觉得哪一种更为残酷呢?是无视谎言,还是看见慈悲?” #### 不知大家是如何过的年呢? 生欢这几天走亲戚、拜大年、吃饺子、吃糖果、吃干果……好像大部分就是吃呢哈哈! 这是一年之中最为难得的日子,大家都要放下工作好好休息尽情玩乐。 即使是比较宅的、喜好安静的人也要多多加入到这热闹的氛围之中哦! 去见一见许久未见的人,回忆也会随着心情变得更加美好呢! 新年快乐! 还有哦!生欢再次提醒大家!不管怎么玩也要注意身体健康哦!生病真的很辛苦呢! 美好的祝愿全都送给大家,么么哒!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榴花与古镜 “谎言……慈悲……不都是差不多的东西吗?” 古镜与方旭刹住脚步,因为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没想到榴花已经拦在了两人的前面。 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发生在眨眼之间,宛若凌波微步移形换影,身子从后头来到这头,可是她却未有自发性的动作,在普通人类的眼里仅仅是脚尖离地,悬空而来。 “嘿,你这样说会不会太过消极了?这个可不是你的性子会说出来的话。”古镜不太自然地微笑道,可是一双手还流连在方旭的身上不规矩,这或许就叫上下其手? 手背贴靠着自己的脸颊,榴花露出貌似发烧感冒的态势,“伦家的性子?伦家是什么样的性子老大你了解吗?伦家都不清楚你又知道几分呢?”同时还不忘将女人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么女人真正的优势到底是什么呢? 这也是需要经过投票选举才有可能稍微服众的。 “像性子这种事情,就是越无知越有趣,越模糊不清越有待揭幕、值得一看。”古镜继续滔滔不绝,可是边说着却边若有所指般在方旭的身上摸索,很明显他的心神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然也包括他所说之言瞄准的对象。 自然,论能耐与经验,榴花比不上方旭,可是对于此刻的这番闪烁其词,理解起来还不是什么困扰。 “哼,伦家本来就很够你看了。”榴花将脸侧向一边。就连这样耍脾气的表情也晕满动人灵气,不过偏偏在场的几位都不吃这一套,或者说恰巧这两个男人都是少数的那一类中的两个。 “是是是!你是谁啊!你是伦家嘛!” “那是……不对!伦家是榴花!” “是是——!” 古镜边应和着边缓缓地推着方旭向前。 这一个男人揪着另一个男人的衣角还不算招摇,但是若是两个都拥有着惊为天人的精致容貌,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虽然榴花对于雄性动物的外表并不这么在意,但是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其实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因为方旭的脸色并不是那么赏心悦目) “等等!你这是要溜走了吗?哼!老大你啊!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跑来,又不打一声招呼就要离开,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了!” “明目张胆?难道我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会比较符合老大的风范吗?”古镜不乐意地吼回去,可是坚决不肯受到委屈的只有挺直的脖子。而他的身体却还是畏畏缩缩地依靠着方旭。“老大啊!就是要够任性!不然还当什么老大啊?!” “不明白,你那些歪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方旭有些无奈地开口道,用那钢笔的一头戳了戳古镜的帽子。 “别这样说嘛!阿旭,你是不是还在生人家的气?”古镜可怜兮兮地撅着嘴。眼泛泪光地抬头瞅着方旭。 榴花一愣。这老大……个头有比那臭男人矮这么多么? 将视线向下平移。这男人居然半屈着腿。 就为了这个,要不要这么卖力?! 榴花感到有些脑神经紊乱,为什么……不管是为吹、还是老大……都对这男人这么重视呢?! 看来。想要除掉这个男人,自己还必须慢慢制定计划布局。 远处,雨还在下,这雨遍布了歌罗西城的各个地带。 唯有这片森林,因为仰慕榴花而来的灵体聚集以身遮挡而恍若隔绝在外。 伫立分布开来的光源将四周映照得温暖昏黄,亮光不锋利,亦不浑浊,偏偏或浓或淡的渲染着,缠绕攀爬着生长的风车茉莉影影绰绰,月白色的小花在翠绿的叶子与褐色的枝干间更显其轻灵飘渺,旋即有点点荧光隐匿其间,若隐若现。 只是若是特意拨开去看,会发现那里并没有萤火虫的身影。 个中缘由,不言便是最美。 生长在玻璃屋旁的花枝,在这时忽然缓缓地动了起来,悬浮在空中,然后朝着榴花的方向飞来。 榴花未有惊异之色,任那花枝落在自己的肩上,以环绕的姿态,闪闪灼灼,依稀明灭。 “老大。” 古镜与方旭同时愣住,因为这女人很少会这般认真。 回过头,看到这女人伸手来回抚摸着花枝的边缘。 靠近去看才会发现,她的手掌心与这花枝的表面有着一段距离,她其实在抚摸着其他的东西。 “你想离开,可以,但是伦家有疑问。” “有疑问,很简单,我知道好的百科全书,有问必答,可以推荐给你。” 榴花将那柔媚的笑容拉得极致,然后又重新抬起眼眸,微微启唇,流泻到空气中的又是甘甜的娃娃嗓音。 “老大,百科全书可比不上你。” “你觉得从我这里能得到答案吗?” “贡品我自会双手奉上。” 古镜打了个响指,眼角拉得狭长,“很上道!那么你说说,我听听。” “为什么要说谎?”榴花完全没有打算再做铺垫,她的耐心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你不是说,谎言与慈悲都差不多吗?我这也是出于慈悲、出于善意。” “老大的意思,是在表明自己是个好人吗?” “我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而究竟如何这要看你们这些跟随我的人自己心之所向。” “那么,对那女孩儿呢!”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古镜依然笑得自然悠扬,只是将放在方旭身上的手收了回来。 “我想知道你的用意。” “用意?” “你告诉她是简背叛了,可是背叛的明明就是‘皇帝’那家伙,对于叛徒,你这个老大不亲自出手予以处置,而是交由一个新加入的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儿,我不明白,你做了这么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榴花的眼底变得凌厉,一瞬间那手掌下方的花枝枯萎了大半。 “哈哈,榴花,你的话应该还没说完吧!” “是的!”榴花大吼,“那么,为什么又要我去杀她?欲擒故纵吗?”顿时,榴花眼睛睁得圆而大,透射开来的光芒明亮彻底,周身腾起呼啸的森然风息,在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哭嚎鬼泣,蛰伏凄厉。 面对着怒火中烧的榴花,古镜还未有反映,却是方旭难得咧嘴笑了,“欲擒故纵?你还真是高估他了,他才不会这么迂回的游戏,他可笨拙得很。” “那么,到底为什么?”榴花不吃这一套,“你明明知道他们的计划,你该预料到了,在这里即将发生的事!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想要见到什么?” 质问到最后,近乎撕裂声带,而那围绕周身的灵体却是随着榴花的心情逐渐盛大,越发超脱某个掌控的界限。 一朵灵体翻卷汹涌,触碰到古镜的帽子,下一刻将其裹带飞离。 方旭心里一滞,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古镜的手,却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蓦然间,从古镜的身体处有无限通透的光芒绽放,所有从榴花之处而来的灵体都在被容纳的一瞬间系数吞噬、化为灰烬。 “我说你啊,是不是搞错了?”古镜微笑着,“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他当作‘皇帝’。”(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被光芒包围的少年 光 是光。 唯有光。 不像风,飞沙扬砾,扶摇万里。 未若雷,星流霆击,神焦鬼烂。 如冰,却激烈燃烧。 似火,却酷寒彻骨。 那置身其间的躯体,以少年的姿态存在,可是却不再像是少年。 从那少年身体中心发散出来的光芒,寂寥却是隐然,温吞而出却是昂然高亢。 那是令人忘却以闭目来躲避的盛大光芒,蒸腾为烟,牵连风月,所有被照射到的事物都自动呆滞错愕,不再做声,即使是生长在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固液气体、等离子态,一瞬间瘦枝疏萼,芳尘意动。 那又是深不可测的诡异光芒,未有千结百绕却好似沆瀣凝聚,醉色颓倒,让人不得不承认它的力量,莫名相信它的蹴踏白霜,蒸腾为烟,能够咬穿本质的年岁,腐朽千秋,但又不会给人带来凶残蛮狠的恐惧,而更多的则像是一种净化心神的沉静,让人联想到“圣洁”的光辉耀眼。 榴花怔怔地站在原地,未有受到禁缚,却动弹不得。 是遭受到了什么肉眼看不见的定格法术吗? 可是身体的运作却有进入麻痹的状态。 那么便是一种震撼。 那是在面对比自己更为强大之人的所必定产生的心灵动荡。 也是在见到前所未见的诡异力量之时潜意识情不自禁的哑口无言。 是的,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大。 想必。在她们的这间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也不会有几个人能有幸亲眼目睹。 只是,这算是一种幸运吗? 榴花说不出话来,虽然这光芒正无限制的朝着她的方向渲染而来,但围绕在她身体边缘的灵体们还在努力维持着,不愿离开。 然后她看见了,令人不寒而栗又不得不感叹那异常唯美的画面。 懒散狂放的少年,他的皮肤不再单纯白皙。 变了色,不是扭曲的惨白,而是同他那中分的短俏发色别无二致的金黄色。 ####一会儿更新 是光。 唯有光。 不像风,飞沙扬砾。扶摇万里。 未若雷。星流霆击,神焦鬼烂。 如冰,却激烈燃烧。 似火,却酷寒彻骨。 那置身其间的躯体。以少年的姿态存在。可是却不再像是少年。 从那少年身体中心发散出来的光芒。寂寥却是隐然,温吞而出却是昂然高亢。 那是令人忘却以闭目来躲避的盛大光芒,蒸腾为烟。牵连风月,所有被照射到的事物都自动呆滞错愕,不再做声,即使是生长在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固液气体、等离子态,一瞬间瘦枝疏萼,芳尘意动。 那又是深不可测的诡异光芒,未有千结百绕却好似沆瀣凝聚,醉色颓倒,让人不得不承认它的力量,莫名相信它的蹴踏白霜,蒸腾为烟,能够咬穿本质的年岁,腐朽千秋,但又不会给人带来凶残蛮狠的恐惧,而更多的则像是一种净化心神的沉静,让人联想到“圣洁”的光辉耀眼。 榴花怔怔地站在原地,未有受到禁缚,却动弹不得。 是遭受到了什么肉眼看不见的定格法术吗? 可是身体的运作却有进入麻痹的状态。 那么便是一种震撼。 那是在面对比自己更为强大之人的所必定产生的心灵动荡。 也是在见到前所未见的诡异力量之时潜意识情不自禁的哑口无言。 是的,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大。 想必,在她们的这间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也不会有几个人能有幸亲眼目睹。 只是,这算是一种幸运吗? 榴花说不出话来,虽然这光芒正无限制的朝着她的方向渲染而来,但围绕在她身体边缘的灵体们还在努力维持着,不愿离开。 然后她看见了,令人不寒而栗又不得不感叹那异常唯美的画面。 懒散狂放的少年,他的皮肤不再单纯白皙。 变了色,不是扭曲的惨白,而是同他那中分的短俏发色别无二致的金黄色。 是光。 唯有光。 不像风,飞沙扬砾,扶摇万里。 未若雷,星流霆击,神焦鬼烂。 如冰,却激烈燃烧。 似火,却酷寒彻骨。 那置身其间的躯体,以少年的姿态存在,可是却不再像是少年。 从那少年身体中心发散出来的光芒,寂寥却是隐然,温吞而出却是昂然高亢。 那是令人忘却以闭目来躲避的盛大光芒,蒸腾为烟,牵连风月,所有被照射到的事物都自动呆滞错愕,不再做声,即使是生长在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固液气体、等离子态,一瞬间瘦枝疏萼,芳尘意动。 那又是深不可测的诡异光芒,未有千结百绕却好似沆瀣凝聚,醉色颓倒,让人不得不承认它的力量,莫名相信它的蹴踏白霜,蒸腾为烟,能够咬穿本质的年岁,腐朽千秋,但又不会给人带来凶残蛮狠的恐惧,而更多的则像是一种净化心神的沉静,让人联想到“圣洁”的光辉耀眼。 榴花怔怔地站在原地,未有受到禁缚,却动弹不得。 是遭受到了什么肉眼看不见的定格法术吗? 可是身体的运作却有进入麻痹的状态。 那么便是一种震撼。 那是在面对比自己更为强大之人的所必定产生的心灵动荡。 也是在见到前所未见的诡异力量之时潜意识情不自禁的哑口无言。 是的,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大。 想必,在她们的这间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也不会有几个人能有幸亲眼目睹。 只是,这算是一种幸运吗? 榴花说不出话来,虽然这光芒正无限制的朝着她的方向渲染而来,但围绕在她身体边缘的灵体们还在努力维持着,不愿离开。 然后她看见了,令人不寒而栗又不得不感叹那异常唯美的画面。 懒散狂放的少年,他的皮肤不再单纯白皙。 变了色,不是扭曲的惨白,而是同他那中分的短俏发色别无二致的金黄色。 是光。 唯有光。 不像风,飞沙扬砾,扶摇万里。 未若雷,星流霆击,神焦鬼烂。 如冰,却激烈燃烧。 似火,却酷寒彻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是吸血鬼 这光,来得汹涌,去得也在须臾间便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榴花稳静的模样好似过于安于和平,专注平静的样子实在是不像话。 她该是陷入了沉思,潜意识七上八下,心怀忐忑地提醒自己——当老大回过神来,该是要惩罚自己的吧! 若是尽力一拼,虽然还是不能获得胜利,但起码寻觅得了一线生机。 按照以往的性格,即使是在这种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下,榴花还是会出手的。 她不是会认输的人,她不是那么不成气候的懦弱家伙。 然而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作祟,她突然觉得提不起劲儿来了,该说是失了兴趣吗?可是她的嘴角却从刚才便一直忍不住地蔓延开笑意。 既然如此,那就……不管了! 管他打算如何处置自己,无所谓火烧溺水电击,无所谓用他那刻意爽朗的语气人身攻击(“反正他也不擅长表达正确的句意!”古镜抠鼻:“喂喂,生小欢,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你说的啊!”),反正对于“伦家”而言……来者不拒! 于是就变成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可是她忘记了,这样的表情又是极富挑衅。 她等待着,然后她看到了——古镜的反应! “呼……啊!怎么啦?”前一刻还在茫然失魂,后来又在方旭的抚摸下一时定格,可是当他的脸上重新又精神显现。古镜却是好似睡了一觉刚刚醒来,语调惊异,完全是一无所知的模样。 难道他忘记了? 榴花一时哑然失笑,都忘记了吗……刚才所有的记忆? 眼前有什么在晃动,榴花猛地反应过来,是古镜。 “怎么了?在出神想什么?” “没、没有。”榴花尴尬地开口,含糊不清。 “哎——?!是终于发现我比为吹更帅气而看我看到发呆了吗?啊啊啊啊啊——阿旭!”才没说几句,就被一双手给制止,古镜顺势往后退,因为方旭已经拦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差不多可以了。”绵软又蓬松。虽然还是平平的冷调。但是对于方旭,已经很是难得一闻了。 “阿旭,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这里好难受哦!”古镜毫无限度地靠上去。握住方旭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方旭面无表情地将手抽出来。然后一掌排在了古镜的脑门上,“你不是脑袋晕吗?”直接断了古镜的念想,“我看你是吃多了。” 古镜咕哝着嘴。很是受伤。 一旁的榴花虽然从未有过被人忽视的经历,但此时她却很愿意被视为空气,只是对于站在对面的两个人,她努力将视线扯离,可是说不出来是压力还是不屈,从结果上来看还是无法分离。 “对啦!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很是正常的神清气爽,可是在榴花看来就是不正常。 话说为什么焦点又回到自己的身上了? “唔……”榴花一时语塞,面对这样与平常无异的“爽朗”古镜,她实在无法选择平常的应对方式。 “恩?”古镜完全是不死心。 榴花叹了口气,放松下来,“是堂吉诃德的事。” 她再也没法将那男人视作为“皇帝”了,在以后都没办法。 “不要担心、也不要怀疑。”古镜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在乐观的信仰间获得永生,而他却只是在欲望的追逐中躲避死神。所以……并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很快就能出来结果了。” 榴花直直地望着这位恢复了惯常风姿的少年,日光在他的发迹闪耀,可是这日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现在明明是夜晚啊!啊!她明白了,原来他就是日光。 “算了!算了!”榴花忽然仰起脑袋喊道,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臂的肘部,“伦家才懒得管呢!伦家现在忙得很!” 转身,所去往的方向是粉色山猪跌落的地方。 留在原地的两人并未多逗留,古镜先行一步,转身走向玻璃屋的所在。 没走几步却骤然停下了脚步。 “阿旭。”顿了顿,似乎在等待方旭的回神,“你不要担心,我十分清楚。”——我都悉数听到了,刚才你说过的话。 我是知道的。 已经够了,不管是任何光辉的泄露。 到此为止。 现在……还只能如此。 …… 然后再次爽朗。 方旭重新摆上透明色的表情,只是心底却圈起涟漪。 **** 顾小小与克劳德。 两个人继续在长长的通道里摸索。 “按照刚才老大的说法,再加上我们之前所走过的路径,如果没猜测的话,这个‘泣鸦’的大本营,不只是在地下这么简单,还应该有很多出口。”顾小小边走边说道,“而且还是在每个附属区都有。” “恩……” “那么还真是让人惊叹的设计呢!能够到达歌罗西的每个方向。” “恩……” 听出来男人完全是在敷衍,顾小小噘着嘴露出半月眼,“克劳德是个猪肉包子。” “恩……恩?”克劳德点点头旋即猝然反应过来。 “你在干什么啦!我们现在可是又回到了这‘泣鸦’的大本营呢!” “恩。” “又来了。”顾小小掐腰。 “我问你哦!” 顾小小睁大眼眸,没想到男人会忽然发出疑问,“恩!你问。” “对于吸血鬼,你怎么看?”克劳德停下脚步。 “唔……”顾小小跟着一同站定。摸着下巴寻思了片刻,“还真是危险哎……” “是么……”克劳德苦笑道,一脸失落的表情。 顾小小没有看到,而是忽然语调提高,“你想想嘛!想要存活就需要吸食血液,要控制自己不去吸食自己喜欢的人,还真是辛苦!可是又想要一同活下去,真的是很危险!” 克劳德一怔,没想到这小女人所说的“危险”竟会是这样的解释。 “那么,对象是人类哎!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感觉你所讲的危险是这么的……”克劳德觉得自己不能就在这里停滞不前。想要问出来的话。他要一次问到底。 顾小小看向他,表情纯真而富有清澈到底的神采,是发自真心的意识还是虚假的托词能够轻易被看得出来,“我们并不是吸血鬼。所以我们并不清楚它们的想法不是吗?但是既然和我们都是这个世界所容纳的生物。那么他们也一定有着自己的思想。在心里有着自己所思念的人啊!”边说着边覆上自己的心脏所在,“要与自己的本能作斗争,同时又要保证自己不去伤害到自己重要的人。真的是……很让人心疼。” “可是你这段话的前提……”克劳德不可置信,“也就是说,在你看来,吸血鬼会爱上人类了?” “为什么不可能?”顾小小反问。 “为什么可能?”克劳德学着她的口气。 “因为我知道的,知道就有这样的恋人。”声调急转,渐渐低迷,似乎要沉入通道里昏暗的光线之中,隐匿在阴影里。 “啊?”克劳德不习惯这样的顾小小,或者说这小女人的忽然忧郁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可能,你不是才刚刚知道吸血鬼的存在吗?”我应该是你见到的第一只吸血鬼吧!——心底里在如是叫嚣着,他实在是说不出这句话来。 “是刚刚确信,并不是刚刚听说。”顾小小声息微弱,“我其实……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有什么闪闪烁烁,克劳德咽了咽几乎不存在的唾液,他凝望着这明灭不定的水光,黑暗中折射着唯一的光。 “那么,你刚才提到的……”声调明显弱了下去,克劳德觉得无力,他无法拿出他的那一套演技,也似乎无法将这样的压迫继续。 他其实十分清楚,这小女人不会拒绝自己。 “……恩。”顾小小低垂着视线。 “不能告诉我吗?”克劳德纠起眉宇。 “不是,只是……” 克劳德眯起眼镜,很是凌厉,他拒绝顾小小继续向前迈进,拉住顾小小的手,将她一把按在墙上,钳制住不让离开墙面与他的胸膛之间,“你不相信我?” 对于这样脸色态度一齐忽变的克劳德,顾小小似乎是忘记了他的吸血鬼身份,或者是知道的,但是她并不为此而感到胆战心惊。 “不是的,只是太过珍贵的感情,就连我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很是悲伤而落寞,可是明明都不是在谈论她自己。 “也许是我认识的家伙,我们吸血鬼的世界还挺狭窄的。”克劳德忽然笑起来,以不经意的态度发出引诱的口吻。 “她的名唤作简,她是我的朋友。” “是刚才你那位老大提到的简……”喃喃自语般。 “怎么、是你认识的人吗?”顾小小顿时抬起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充满期待。 “不、不、不认识。” “哦。”再次失落。 “她是人类?” 顾小小摇摇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是吸血鬼。” “吸血鬼,怎么会是你的朋友?” “……看啊,我们又拐回到原点了,这与之前的话题根本就是相同的问题嘛!”闻声,顾小小笑起来,可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与单纯的笑声有着不协调的地方。 “你不怕?”克劳德挑眉。 “不怕。”顾小小点点头。 克劳德想要笑出声来,这小女人,明明是在说着“不”,可是又在点头。 其实她只是想要表达回答的真意,她是相信着她的——她的朋友、那个名为简的吸血鬼。 “那么……你有听过吗?有个亚历山大家族……” #### 谢谢大家的关心,虽然还要再去几天医院,不过生欢有你们就什么都不怕!只是盼望着你们会一直陪伴在生欢的身边!爱你们!大家都要照顾好自己啊!不然生病了,生欢也会心疼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乌鸦 亚历山大家族。 又是亚历山大家族。 对于顾小小,如果说有什么心事是一搁置在心里便无法轻易对人(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说出口的,那就是打从来到这歌罗西城之后所听闻到的有关于吸血鬼的事。 而在同时,这背后所牵扯到的意义也就是简德古拉与亚历山大家族。 是的,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贴切一些该说是获悉,只是让她发自内心地去确信并接受,她花费了太久的时间。 谁也不知道的那一次的经历,她对于最终选择隐瞒的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顾小小始终都很难想象,自己是如何能够逃脱阿法的那一双眼睛,虽然在目前为止看结果是做到了。 事情发生在那一夜——跟踪弥臻的那一夜。 在听从了阿法的建议,结束了跟踪行径之后,为了不要被弥臻发现自己的自作主张,便匆忙与附身在怜司身上的阿法告别、抢先一步回到了宿舍寝室。 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寻思着简该是已经与生物老师道了别,已经回到了宿舍,于是担心着自己的笨拙动作带来过大的声响将本来就晚睡的简给吵醒,如此便保持着蹑手蹑脚的节奏,只是当顾小小好不容易无声无息地进入又无声无息地关上了身后的房门之后,她所看到的却还是空落落的三张床铺。 怎么会? 居然还没有回来? 顾小小孤零零地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如果说是两个人好久不见,也不应该叙旧到这么晚。 可是自己该去多管闲事吗? 看样子最为明智的选择就是装作一无所知。乖乖上床睡觉了。 可是……顾小小向前很是勉强地移动了半步。 自己早已将简视作自己的好朋友,她实在没有办法不去担心她的安危。 想想看白天时候在走廊里所发生的一切,姑且先不去计较那个自称为简的哥哥的灵魂对自己所传达的话语究竟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自己的视线在那一刻所见到的简、她的反应已经不对劲了。 那是自己从未有见过的简,所表现出来的是完全不符合对她第一印象的手忙脚乱,而她相信,那绝对不是扭捏造作就可以打造出来的效果。 局促不安? 似乎之前莫名其妙的受到了勃然大怒的驱使而大肆破坏才不算是阴霾。 那时更添惨白的脸,每一根睫毛都随着受到的打击在光线下寂寂颤抖,几乎不需要再浪费时间眨眼重新审视,顾小小忽然有一种感觉。在这瘦弱无骨的身体里日积月累下来的就只有苦痛。 她怕极了这几乎等同于一时兴起的感受会成真。与伤天害理没什么太大区别而化作现实。 这可不是随便就可搪塞得过去的。 因为想要说服的对象是自己。 她再也不想用借助东拉西扯来蒙混过关了,她再也不想哄骗自己。 压着自己怦然作响的胸口,顾小小做了一个在别人看来会显得过分夸张的深呼吸,可是在这浮夸的气体交换之后她却觉得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没有必要将自己圈在一个过分限制的牢笼之中。她一直都该是一往无前的。 按照自己的内心去做吧! 至少这样一来她还是她! 虽然她还是会感到害怕。 可是她相信。只有害怕的时候她才能真正勇敢! …… 亚历山大家族。 又是亚历山大家族。 对于顾小小。如果说有什么心事是一搁置在心里便无法轻易对人(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说出口的,那就是打从来到这歌罗西城之后所听闻到的有关于吸血鬼的事。 而在同时,这背后所牵扯到的意义也就是简德古拉与亚历山大家族。 是的。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贴切一些该说是获悉,只是让她发自内心地去确信并接受,她花费了太久的时间。 谁也不知道的那一次的经历,她对于最终选择隐瞒的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顾小小始终都很难想象,自己是如何能够逃脱阿法的那一双眼睛,虽然在目前为止看结果是做到了。 事情发生在那一夜——跟踪弥臻的那一夜。 在听从了阿法的建议,结束了跟踪行径之后,为了不要被弥臻发现自己的自作主张,便匆忙与附身在怜司身上的阿法告别、抢先一步回到了宿舍寝室。 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寻思着简该是已经与生物老师道了别,已经回到了宿舍,于是担心着自己的笨拙动作带来过大的声响将本来就晚睡的简给吵醒,如此便保持着蹑手蹑脚的节奏,只是当顾小小好不容易无声无息地进入又无声无息地关上了身后的房门之后,她所看到的却还是空落落的三张床铺。 怎么会? 居然还没有回来? 顾小小孤零零地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如果说是两个人好久不见,也不应该叙旧到这么晚。 可是自己该去多管闲事吗? 看样子最为明智的选择就是装作一无所知,乖乖上床睡觉了。 可是……顾小小向前很是勉强地移动了半步。 自己早已将简视作自己的好朋友,她实在没有办法不去担心她的安危。 想想看白天时候在走廊里所发生的一切,姑且先不去计较那个自称为简的哥哥的灵魂对自己所传达的话语究竟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自己的视线在那一刻所见到的简、她的反应已经不对劲了。 那是自己从未有见过的简,所表现出来的是完全不符合对她第一印象的手忙脚乱,而她相信,那绝对不是扭捏造作就可以打造出来的效果。 局促不安? 似乎之前莫名其妙的受到了勃然大怒的驱使而大肆破坏才不算是阴霾。 那时更添惨白的脸,每一根睫毛都随着受到的打击在光线下寂寂颤抖,几乎不需要再浪费时间眨眼重新审视,顾小小忽然有一种感觉,在这瘦弱无骨的身体里日积月累下来的就只有苦痛。 她怕极了这几乎等同于一时兴起的感受会成真,与伤天害理没什么太大区别而化作现实。(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乌鸦(2) 腰间被撑住,然后一个转身,顺势一把就被揽在了怀里。頂點小說,23 这样的姿势,借由方向来说顾小小是看不到说话人的脸的。 只是虽然看不到,但是光是获取了这无比清晰的声音就已然足够。 即使其中夹杂着难以遮掩的玩味,可是实际上无可否认、这句话的源头…… 是会令自己心口瑟瑟的声音。 是不相信任何祸福预兆的声音。 是不久前才听到过的声音。 是如此熟悉的声音,可是却不是他的声音。 没错,虽然毫无差别,同时也能够感受得到说出这番话的人没有竭尽所能时的疲倦,但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天壤之别。 至少她的阿法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最起码这一点顾小小笃定自己绝对不会搞错。 想到这里,沉下脸、将表情悉数藏在阴影下的顾小小重新抬起头来,却是与内心反应完全相反色彩的天朗气清,而且还多了些稚嫩,似乎得到了多吃几颗糖果的允许。 “啊啊啊啊——你的鼻子怎么这么灵敏啊!这才刚刚分别没有多久,我怎么会又被你给逮到了呢!”顾小小双手交叠相贴在胸前,说话时所表现出来的挫败,其中还夹杂着几丝面对情人时不由自主产生的羞涩。 正中下怀般的窃喜,顾小小的表现在男人的眼里根本就是所希望的欲语还休,甚至还起到了撩拨神经的作用。于是连对于用心的怀疑、这种关键的步骤都扔到一旁,“哈哈哈哈!谁让我是你的……”完全忘记了这女孩儿从来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至少是不该做出这么符合正常思维模式的行为才对。 她是“小刺猬”哎!这是谁也比不上阿法更为清楚的事实。 可是却被这“小刺猬”反将一军,只能说明他不是那个自大的魔王殿下。 得到猜测中的反应,怀持着“果然如此”的情绪,顾小小沉下脸来、自己截断了虚假的笑意,“你是想听到我这么说吧!哼!” “哎?”男人被这骤然变调的语气给吓了一跳,手臂上的动作一时僵持,力气随着血管里流动的错愕因子一同停滞,而这正好是顾小小脱离“魔爪”的机会。 “别以为我不知道!冒牌货!你以为你能骗我第二次啊!不对!第一次也没成功!”成就感十足。顾小小边点着头边说得自信满满。所流露出的“难逃我的法眼”放在她那小身段上完全是错乱了年龄,也模糊了身份色彩,可是她完全没有瞅见这个拉开距离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她的“法眼”的盲点啦。 “喂喂。你这样怀疑我。我很受伤哎!”男人捂住胸口。俊美无俦的外形加上略显失落的表情,虽然隐隐有勉强之色,但还是努力维持。看来是打算死扛着不承认。 顾小小抿着唇帅气地转过身来,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带着强烈清澈的视线逼近男人,“哼,虽然你的演技是很假啦!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犯这种错误?” “错误?什么?”男人一愣,没有想到顾小小会这么说。 “我知道哦!变形怪的变形能力,可不单单是外形上的复制,就连被参照对象的记忆也都能一并复制呢!” “嘎哈、啊、然后……?”——她怎么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告诉她的?可是这个小丫头不是那个男人喜欢的女人吗?那为什么还要让她知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一般人都会选择采取隔离保护吧!至少……一无所知更好。 “那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我家阿法的习惯性语气!”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小小完全没有联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这个变形怪不直接变成阿法的模样。 习惯性语气? 到底还有哪里模仿得不到位啊!他可是在暗地里观察了好久呢! 真是的,到底还是没能骗过她……一时语塞之后,变形怪松了口气,同时还有表情,“嘁——真不明白,那男人为什么会对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感兴趣!” “喂喂,因为恼羞成怒而口不择言可不是好孩纸会做的哦!”顾小小完全没有被激怒,果断提出建议,可是这完全偏离了重点嘛!还很不合时宜。 看到语调越发与路西法颇为相像的顾小小,变形怪忽觉自己敏感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起码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就此别过,于是一个想法应运而生,而这时他的表情已经彻底脱离了前一刻的闹别扭,改为多情而深长的一笑百媚了。(“不愧是变形怪,真的很会变呢!”“喂喂、生小欢你根本就搞错了嘛!”) “我说,你这么光明正大地揭露我,讲话还讲得这么直白,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制伏我的方法了呢?而且还是确信自己绝对会成功的必胜绝招……” “我我我……我只是讲出我想讲的!” 变形怪佯装不经意地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啊啦,果然只是神经大条了些嘛!你是不是……太过低估我这类怪物的力量了……” 顾小小未有停顿,而是勾勒起更加明丽的笑容,“你哪里是怪物了,虽然会变形,但说穿了不就是个男人嘛!” 什么? 男人? 她说我是个男人? 对我这个变形怪说出这样的话? 变形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可能一时半会都反应不过来。 其实,刚才自己称自己为怪物,所吐露的心情中并没有自嘲的意味。 再清楚不过了,因为自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在这世间有志一同又有些悲伤的事实。 为什么这女孩儿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明明才经历过伤害,还是亲眼看到我这个变形怪最为真实也最为丑陋的一面。 无法想象……她的灵魂到底是何种色彩。 “……啊呀呀,还真是被小看了呢!你呀,也太过鲁莽了些……”变形怪抓住顾小小的手腕,将她摁在树干上,“男人与女人之间力量上的差别,可不止是力气这么简单……就让我来……亲自教教你吧!” 这种程度怎么样呢? 这种距离够不够? 当然,再亲密一点也可以做得到。 相信如此一来,这小女孩儿再不能说出那般轻松的话了,只是现实往往超乎想象。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顾小小毫无退缩之意,而是牢牢凝视着变形怪的瞳孔,“我不怕哦!”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要伤害我嘛!只是吓吓,对不对?”顾小小咧嘴微笑,“我都看到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变形怪怔在原地,找不到应对之计,正在终于能够开口的时候,忽然感到手腕一痛,他本能地回过头去,却是见到了一双深绿色的眼眸,在这窒郁的夜色之中竟然透露着血光,如针尖锐,似妖煜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乌鸦(3) 四目相对时的惊慌,是冰与火的相撞。△↗頂頂點小說,www23 宛若爆炸,两个星球在转瞬间碎裂成块,可是其间产生的能量却是不可估量,而你只是当它作一次寻常的尘土飞扬。 变形怪几乎已经听不到自己呼吸的声音,而相信在此刻,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自己的这种仿佛是中途遇见了阻碍的心声,即使是距离自己不远、就在自己身后的顾小小也一样。 那么,眼前这位越发接近的人呢? 心头滚过一阵难言的悸动,却是实实在在的痛,那是不寒而栗的混合物。 刚才能够瞬间就回过头来。 不是自愿,而是因为手腕处所受到的压迫感。 这可不是光凭肢体上的力道与动作上的拿捏就能带来的,这完全要看风暴中心的那个人。 心头为何会如此狂跳? 因为虽然直觉这双深绿色眸子里的自己是被牢牢锁定的对象,可是却莫名觉得这种直勾勾的视线不是在盯着一个男人,应该说就连人类都不是,而是一只猎物。 与怪物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这让变形怪就连对于“自己的身份究竟有没有暴露出来”这件事都闹不明白。 明明就是模棱两可的混乱,可是为什么单单是猜测就让自己感到浓烈的惊骇。 这种玄而又玄、悬而未决的不安,到底是什么? 变形怪几乎是要将牙都咬碎,才借由身体的整体转动牵带着手臂的力量将死死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细白的手给甩掉。当然出于刻在骨子里的、某种天生存在的自尊心,他并没有将自己是如何奋力如何气郁的面貌暴露出来。 顾小小几乎是不能理解,因为这变形怪的变动实在是太大了。 从刚才故意架起的暧昧威胁,到突然吃了一惊紧接着又在零点零一秒内身体与瞳孔一并定格,一直到现在转过身子挡在自己的身前,她对于这样毫无逻辑的发展完全是一头雾水,可是又明显的感受到皮肤毛孔的震颤。 有什么在! 或者说有什么突然出现了。 那是一种异物感,但是又不知为何似夜空中纷飞的羽毛般轻盈。 “怎、怎么了?”试探着开口,顾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数的疑问脱口而出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符号。 “只是遇到爱管闲事的人了。”变形怪的语气中有着某种嘲讽。可是他并未有移开身体。 “唔——、喂!”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顾小小忍不住伸手想要将变形怪阻碍视线的身体移开,可是对方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死推不动。 “唔嗉。还真是流年不利啊!想不到我堂堂一个变形怪。竟然会一连在两个女人的身上吃亏。” 两个女人? 那么对方也是女性咯? 可是依旧没能听到对方的声音。顾小小猜想着对方的容貌,也猜想着对方的表情。 变形怪边玩味地笑着边回过神来,重新不懂收敛地伸手抚上了顾小小的脸庞。近乎是下流的、摩挲着。 “不过不要紧,我个人倒是很想尝尝呢!两个女人的滋味w……” 变形怪继续他的不懂规矩没下限,可是这一次滔滔不绝却在这里中断,因为已经有一只手此刻从后背那里抹了上来,从脖颈一侧游移到另一侧,然后停驻,还是以锁定的姿态。 顾小小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从那双白皙的手进入到自己的眼眸之中她就感到心神不宁。 好像是一种预兆,即将会有什么最为可怕同时也是最为悲伤的事情发生。 而她居然动不了了,只能静静观看,无语凝噎。 她知道她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某个秘密即将揭开在眼前。 然后顾小小就看见了,在她安全感最为匮乏的时刻。 那是一双深绿色的眼眸,除了隐隐闪烁的至深幽明之外,还晕起浓浓的杀气。 腾腾的血光,半明快半热烈,那种毫不遮掩的气势,就仿佛是专门摆出让你看。 在这一瞬间几乎没能认出来,可是这么特别的瞳色,顾小小目前为止还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那就是简。 头皮一炸……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小小这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是不得不说,这种信赖却是有些松动了开来。 “我只是路过。” 居然声音也很像!——怎么可能呢?不、是自己听错了。 惨白如月光的手指,骨节仿佛有经过鬼斧神工的雕琢,线条很是好看,可是却是锁喉的姿态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会的。 碎发滑落在脖颈间引起痒痒的感觉,变形怪皱着眉头想要改变现在的姿势,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力气上的差别竟然会有这么悬殊? 这个女人…… “咳咳、这样可不太好呢!女人该是温柔些会比较额啊——” 笼罩在周身的是湿意与混杂着淡淡馨香的**气味,颈间突袭而至的痛感——被咬了! 怎么会这样?! 顾小小僵在原地,拉长的目光,竟然看到有黑色的液体从这两相接触的地方漫溢出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她也顾不得去接受去消化这些画面,而是立马上前。 “等一下、他其实……” 可是上了前,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两只手好像是半吊子比划的指挥手势。 依旧是完好无损的画面,可是却听见了某个破碎的声音。 “快住手啊!简!” 双眸紧闭,顾小小仿佛是要将声带撕裂,可是居然奇迹般的、让简停止了下来。 女人松开了手,变形怪的身子顺势一软、向着地面滑了下去,顾小小抱住他的身子一齐靠着树上坐了下来,然后将自己袖子上的一块撕了下来,按在变形怪的伤口上。 等到再次重新看向站在对面的简,漆黑的直长发下巴掌大的脸,精致妖美的容颜,被夜色渲染的黑色液体残留在她的唇齿间,女人站在黑暗中,熟悉到让人窒息,陌生到遥不可及。 明明应该是草木凋落时的肃杀气息,可是居然还是感到了唯美。 顾小小有些想要笑自己,因为她对自己这一点实在很是没辙。 但是简……为什么不出声呢?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切到底…… 顾小小踉跄着站起身子,想要开口,却是结结巴巴出不来声。 “简……” 一个字仿佛点醒梦中人,一直声色不动的简忽然有了动作,她也不擦拭嘴角不断滴落的液体,只是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你所看到的一切、这就是我。” 忽然觉得眼睛一阵湿热,就连眼角都开始抽痛了,顾小小忍了又忍,有液体从眼角滑落,到了嘴边,却是会让她感到喉咙更加干裂的咸涩。 那道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似乎会永远地留在心里。 就好像被烟头灼烧了一块,留下的是无可挽回、边缘焦枯的空洞,那是被高温麻痹到就连痛觉神经都会失去知觉的痛苦,是个名副其实的无底洞, 可是透过那样的洞口,自己又能看到怎样的风景呢? 依然是美丽到不可思议的简吗? (树上的乌鸦静静旁观着一切,贪婪的纯黑色的眼睛闪过晃动的水光。) #### 谢谢大家的关心,虽然还没有好,(医生也说都这么长时间了很不容易好)但是生欢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有你们在最幸福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乌鸦(4) 那才是她真正受到惊吓时的模样吗? 背靠着树干而坐的变形怪静静望着那一时呆滞的顾小小,女孩儿的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单向而落定,追寻着,然后失落着,可是又茫茫缥缈,迷离在宛若梦境的风声赫赫中。∈♀頂點小說,www23 她不是不懂。 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后来变形怪知道了,她在等待眼泪风干。 “唔喂——”发出的是并不干脆的声音,其实变形怪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说出来总是好的,发出点声音总是好的,不然他总觉得,这女孩儿会渐渐破碎,然后在这黑夜之中消散成灰。 “哦、恩!”结果女孩儿像是忽然才又想起了他的存在,手忙脚乱地跑回到自己的跟前,一双眸子却是明润的,折射着漫漫散散的光,看来是没有风干彻底才会显得如此万种风情。 “还好、还好……”边喃喃感叹,边查看着变形怪的伤口,嘴角绽放的笑意实在是很勉强,似乎处在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边缘。 她没有看自己,那么刚才所说的“还好”也就意味不明。 “幸好,你没事儿。”继续说道,呼吸比刚才要顺畅得多,抬起头却是无邪而纯澈的笑。 这女孩儿笑得太满了,满到其他的情绪都没有空间挤进去,满到让人无法分辨要害的所在之处,当然也可能是没有办法挤出来,无法判断她的这番笑容里到底隐藏了几分的苦涩与艰难。 变形怪不言也不语。就只是望着顾小小。 她没有相信。 她不会相信的。 只是看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可是却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一种逃避还是信赖呢? 因为相信而不相信,对于刚才那个女人,她选择的是对她的印象,而非现实。 能够果断放弃亲眼所见,这样的犀利,可以说是一种穿心夺命的犀利了,而变形怪十分清楚,这个女孩儿是他绝对不会选择变形的那一类人。 其实他可以问她,而且他还有的是办法。不管用不用威胁与严刑拷打这都不是问题。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明明是他最为擅长也最为嗜好的方法,他竟然发现他做不出来了,而且甚至觉得若是反过来、遭受精神上的剥皮去骨的是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甘之如饴。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么扭曲了?扭曲得就连自己都无法接受。扭曲得就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扭曲得就连自己都不再认得自己…… “行了,快别摁了!就好像我是要死翘翘的重症患者似的。”变形怪决定换一种方式。 “不是吗?”顾小小作歪头疑惑状。 “你说呢?”变形怪翻着白眼咆哮。 顾小小没有生气,而是不明所以地将手下攥得皱巴巴的布块拿开。竟然发现他的脖颈间完好无损,一丁点被咬过的痕迹都没有。 可是这染透了布块的血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哎?伤口呢?伤口跑哪里去了?”顾小小开始到处寻找,这摸摸,那摁摁,完全忘记了他被咬的只有那一处。 “喂!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什么了?我是变形怪哎!那种攻击不痛不痒!”但还是承认了是攻击。 顾小小又有一时的呆滞,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可还是一脸悲伤。 变形怪再次语塞,忽觉自己果然不是拐妹妹的料。 这女孩儿在玩火,或者说她的潜意识正在不由自主地向其偏离,可是她不知道她下的赌注究竟是什么,悄悄破土与悄悄杀戮完全没有迥然不同。 他要说吗?告诉她现实究竟是何种残酷的容貌…… 可是刚才的那个女人,那只吸血鬼,并没有让这女孩儿看到獠牙。 应该……也是为了保护她吧! 那么,他要不要说呢?或者应该如何去说。 “说吧!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变形怪一惊,这小妮子居然这么快就回过神来!明明让他感到困惑为难的就是她!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双借由他人为标本复制过来的眸子炽热了起来,撒满了细密而微小的星子光,“你咋不问问我存的什么心?” “这有差吗?” “当然,问法不一样,所受到的小娘子待遇也不一样!”讲完话还伸出舌头舔舔唇。 “这又是什么歪理?” “你想想啊!一般……” 话说到一半居然没声了,顾小小为一探究竟而将视线看过去,却看到变形怪笑得像是灌足了美酒之后的醉汉模样,一双眸子闪啊闪的,就好像嵌入了透着粉红光芒的宝石,口张得老大,笑得那叫一个豪迈放浪,而且还有贪恋不止的迹象。这家伙,现在脑袋里的画面绝对是有颜色的!(“生小欢,你讲的还真是含蓄呢!”“那不是形势所迫嘛!嘻嘻嘻嘻。”) 其实此刻在变形怪的脑袋里,画面的整体呈现形状是长方形,中间被一条由上而下的笔直线条隔开,被分开的狭小框框里各自站着一个顾小小,一个身穿浅蓝色的水手服,马尾辫子随风飞舞,她一脸怒气冲冲,一脚踩在板凳上,上前紧紧攥住变形怪的衣领,一双神采璨亮的眸子凑得很近,大吼“你到底为什么又来招惹我;另一个则是上着累珠叠纱的胭脂红霞锦绶藕丝罗裳,下着逶迤拖地三尺有余的白色薄水烟素雪绢云形千水裙,秀发绾成髻,斜簪一支金步摇,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折纤腰以微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轻点变形怪的胸膛,道一句略显娇羞的“存的什么心”……这变形怪看来是真的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喂喂,生小欢!你这最后一句,明显是你这作者的心理活动才对!) “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结果这就是变形怪的外在表现。 “你也笑得……”太猥琐了——顾小小抽搐着嘴角说不出来。 变形怪猛地回过神来,一双手交叠着捂住嘴,却还是溢出呈无限下滑趋势的点滴笑声,“唔——嘿嘿……” 顾小小露出半月眼,噘着嘴紧盯着他。 而看到这样的顾小小,变形怪则是笑得更加前仰后合,就差猛拍无辜的大地了。 “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唔!”突变的叫声伴随着一样小巧的东西滚落下来,恰巧跌进变形怪的手中。 大惊失色的变形怪边一只手捂着脑门,边低下头查看另一只手的掌心。 这形似蚕茧、一半光滑、一半又相对粗糙的硬质东西是……姑且不去计较时节,“是橡实?为什么?” 刚想要抬头寻根究底,却是又有更多的橡实如雨而落,而且还是每一个都正中他的脑袋! 这根本就是欺负人、哦、不!是变形怪嘛! 气得想要跳脚,变形怪仓皇站起身子来,下定决心即使耗费再多的时间也要将这始作俑者找出来,却没想到根本就不难,一眼就让他找到。这算是挑衅吗?完全是不受威胁。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通体黑色的鸟。 “乌、乌鸦?” 而且竟然还笑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乌鸦(5) 究竟……乌鸦笑了是不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变形怪此时此刻完全可以发自内心地说: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乌鸦的行径根本就是在公然挑衅! 而身为一只生命力与行动力一并强悍的变形怪,他就算是逃跑……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想想又不触犯什么禁忌嘛!而且还对他的身体健康大有裨益…… 不过,此刻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他就必须三思而后行了。●⌒頂點小說,www23 要知道,这血气十足的勇猛形象打造起来可不容易,费时又费力,人力物力都要扔进去,他要是没回本不就亏了嘛! 于是想到这里,一种局促不安的拉扯感横飞入心里,太过突如其来,太过饱满,而他那从未读过学校的脑袋实在是应付不过来,不过他曾经还是有变形过的——几个头衔冗长的书呆子。 “啊!”变形怪忘记了自己正所处的危险境地,一时松懈跑了神,再次被打到,他几乎都想要佩服起来了,这乌鸦的准头。 可是这家伙是乌鸦吧! 不是松鼠,只是有那样一对长满羽毛的柔软翅膀,那么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摘下橡实,丢出去,然后两相交替着进行,速度快到令人发指。 有点儿想象不出来,变形怪躲避着仰起脑袋,下一刻顾小小便看到原本还咬牙切齿的男人在一瞬间瞠目的错乱,于是也跟着一同看过去。 高高的一堆…… 那黑色鸟儿的旁边竟然堆有状若小山似的橡实! “可恶!大爷我上辈子是哪里惹到你了?”变形怪恼羞成怒地紧闭着眼睛、朝着树上动作简单粗暴的乌鸦大叫出来。而这橡实组成的雨却是越下越欢实。 “它应该是……听不懂的。”顾小小在一旁努力忍住笑意,虽然说她站的地方距离变形怪是一点儿都不远,可是却完全是一副安全地带的模样,至今她还未有尝到这橡实雨的滋味。 变形怪受不了这样形式上的一边倒,于是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猛然蹲下身子捡起脚边滚落的橡实,朝着树上身姿优雅的鸟儿就是一个抛物线,然后捡起,再丢出去,同样是两相交替。 原来。这要是急了。变形怪与乌鸦会采取的行动也没什么区别。 树上一阵风,树下一阵疯,两个小型的龙卷风正酣畅淋漓、浑然忘我。 只是,站在一旁的顾小小。未有受到波及。却偏偏作出受到波及的生理反应。“谁让你刚刚要那样笑,看吧!就连乌鸦都看不过去了……”边轻声说着,边笑着擦拭着眼角湿润的液体。 其实。这些半结晶的透明液体,从未彻底冷却,一直都是酸热的。 在眼眶里来回打转,等待一个契机,不要甚嚣尘上,不要满城风雨,而是不发一言地融化在手背的皮肤里。 那时的顾小小与变形怪谁都忘记了去在意一个问题,像是乌鸦这样的生物,对于周遭纷乱的喧嚣是异常的敏感,稍微一点儿动静就足以令他们转身展翅、飞上天际,可是从一开始见到在夜晚的操场里出现的顾小小、到变形怪不打一声招呼就闯入亲密距离、再到简的“只是路过”……这只乌鸦似乎是一直都在、没有离去,这完全是看好戏的态势嘛! 可是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至少他们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有个性的乌鸦!不管是顾小小还是变形怪都一样。 当然,这里谈论的是寻常的乌鸦。 “呼……呼……” 顾小小看到,变形怪与乌鸦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喘了口气。 接着转瞬间,硝烟又起。 然后没多久,又一起稍作休息。 动作变动上的时间分毫未差,顾小小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一鸟一怪还真的是很有趣!在无形中竟然产生了默契呢! 不过,想想,这两个家伙应该也是不愿意承认的! 与残暴、与傲世都无关,那是一种固执的风骨,不分种族。 “我、我觉得……” “嗯?”顾小小歪头,猜不到这男人想要说什么,结果在下一刻却是感到手腕一扭,被这变形怪拉着跑了起来。 “……喂!” “我有我的原则!”宣告的时候煞有介事,却没有交代具体内容。 顾小小怎么也猜不到,所谓原则,其实是——他宁可落荒而逃也不要低头认输! (生小欢:这种原则……咳咳,还挺有情怀的。) 毫无目的地奔跑着,等到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前方的建筑物正是女生宿舍楼。 宿舍……也就是说有床。 光是想象就会让变形怪忍不住吞口水,然后他果然更加无所顾忌地发挥他的反复无常。 “我现在……因为你受伤了、你看看怎么办吧!”男人将这四六不着的话讲得那叫一个在理而悲情,可是在顾小小的眼里,所见到的却是一个气定神闲的男人正暗自窃喜。 “你这是赖上我了?”顾小小挑眉,笑得十分有兴致 “难道你打算死不承认?”变形怪继续不依不饶。 “我就是没看明白,您受到乌鸦的追打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都是因为你、你……嗯你——”变形怪寻思着,总不能说你太适合浮想联翩了吧!感觉上这小女人绝对不会认同这是一种赞美,于是硬着头皮憋了半天,终于慢吞吞地吐出了几个字,可是却太过于平凡,“你——你太可爱了!” 等说出口才开始埋怨起自己,明明平常最是擅长巧言令色,哄骗女孩子的时候说这种话张口就是成串的、怎么现在居然还要绞尽脑汁了?还真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名声了呢! 就连自己都觉得这一番说辞有些硬扯,于是已经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对抗方式,可是却没成想看到了女孩儿两手紧握垂落于身前,双颊绯红地低着脑袋小声答应。 “恩、唔、那好吧……” 变形怪睁大了瞳孔,忽然一顿,沙哑了下来。 “其实……”变形怪深深呼了一口气,“其实,对她来说,咬我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期然未有隔岸观火,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他其实向来不做多余的事,他相信他的善心还没到多管闲事的地步,可是他却拦不住。 这话题跳得太快,可是似乎又并不违和。 顾小小一怔,因为害羞而表现出来的动作即刻凝滞。 说完之后度过了几秒钟的反应,变形怪忽然意识到自己所表达的并不符合他的想法,应该再次张口、重新解释,但又发不出声音来。 应该是……刚才,她咬得不轻不重。 不、应该是……她其实并不是为了咬我而咬我! 也不是! 或者该说……我是变形怪,她是吸血鬼,变形怪的血对吸血鬼并没有什么营养! ……想到这里就感到脑袋很是沉重,变形怪郁闷地抚了抚自己的额间。 “其实……”。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顾小小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笑得微有缝隙,可是下一秒却是仿佛被什么给硌疼了,有液体又挤了出来。 他相信,虽然不是有意,但她容易掉眼泪的性格与她对别人的无条件信赖一定是相辅相成的。 于是演变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人类灵与变形怪一起站在这空无一人、略显诡秘的夜色之中,在黎明来临之前,将无法解密的一时苦痛消解。 闪闪的火光,是藏在眸子里不出来的明亮,不知所起,不知所终,他只是默默享受,不是倾轧,因为会面目全非,宛若打磨,似一曲旖旎晨歌。 那时他还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出他来,毫无争议的如火热情,又是千帆过尽的放肆无忌,一如她,且不知道将来、注定于某个时间点、他会在某个脾性怪哉的魔王面前再也无法不要脸、放肆起来,亦如她。 …… “那么……你有听过吗?有个亚历山大家族……” “……从来没有。”(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你的叶子…… 顾小小知道她说谎话了。 但是她又十分清楚她想欺骗的人并不是他。 如果说真的想要在谁面前蒙混过关的话,也许就是她自己。 对于亚历山大家族,即使没有发生过那个小插曲,她也是听到过的。 这几个字眼虽然首次出现于她的耳中是在高二十三班的班主任迈克尔老师所负责的历史课上,可是她却因为被老师抓着开小差而享受了一次万众瞩目,于是关于那个家族的事情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相反她的印象更多的还是被简的犀利言行给占据,还有那班主任的别有用心。 …… 自从那天夜晚再次与变形怪重逢,那个男人完全是做到了言行一致,真的是赖上了自己。 而她却是没有办法将这一切告诉她的阿法,要知道先撇去“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的行事原则不说,她实在是很担心,若是让那冰雕男知道,会不会就此变得更加冰雕,而且她总觉得还有极大的可能,这变形怪也会被同化,如冰雕般干脆易折。(生小欢勾起阴险的嘴角:你这么讲是一种隐喻吧!关于牵连醋意的暴力……) 于是趁着白天还能喘口气的时候,顾小小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要自力更生。 又到晚上了,自从那天“约会事件”过去之后,弥臻就不再开口说话,虽然到了某个时间点她还是会偷偷出去,走那六个半街区。而简就没有回来过。 “我觉得,你也差不多可以了。”——可以告诉我你留在这里不走的真正理由,当然还可以不要再在这女生宿舍逗留。 “可以什么?”变形怪大刺刺趴在顾小小的床上,明知故问。 “你说呢!”顾小小将枕头抱在胸前窝在简的床上,虽然说她的身子也只是占了一小块边缘地带。 “我这叫信守诺言!”变形怪笑得像个无赖,懒洋洋的模样也不抬一下眼皮,完全以“宿舍主人”的面貌自居,可是顾小小却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债主,咬了她一口就不放了,即使她早就将欠债连同利息一并还清。 顾小小气呼呼地鼓起脸来。顿了一会儿才又小声开口。“那你第二次又来偷袭我、又叫什么?” “还用问嘛!那叫持之以恒、锲而不舍咯……”说罢还自己笑了起来,可是所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害羞、还夹杂着油脂般的欢喜,顾小小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居然是在为自己的优秀而深受感动…… 看样子想要慢慢渗透根本就不可能。这男人的任性程度跟某个家伙还真的是很像!以后会不会还来比拼切磋一下呢?(与此同时。远方某个“爽朗”男孩鼻头一痒。远方的远方某个酒吧的妖孽老板直接打了个喷嚏。)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问。”即使将脸埋起来也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不是一次性直接到达最高熔点,而是缓缓的持续姿态。但还是想要将他烧穿。 “那个、变形怪先生,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啊?”变形怪抬起头来,“你数不过来?还没几天呢!” “不是,我是说你在这个歌罗西城。” “……反正比你长。”又再次埋下去,死气沉沉。 可是顾小小没有看到的是,这变形怪回避过去的眼睛却比前一刻要添了一层明亮的光芒,如刀片般嵌入,而那幽深的黑暗依然存在。 “你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这里的事情……” “跟那女人有关的?” “额、不!”顾小小惊异地抖了一下身子想要否定,过了几秒又将怀中的枕头抱得更紧,声音却是低了下去,“恩……” 变形怪却是没声了,趴在那一动不动。 正在顾小小都认为这男人睡着的时候,他却是一个翻身,换成了平躺的姿态。 “你知道……歌罗西的亚历山大家族吗?” “哎?”出乎意料的开场白,虽然其中的字眼似曾相识,可是顾小小却并没有立即回想起来。 “那个古老的家族,长久以来都守护着这座城市,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强大从何而来,可是确实……谁也没有见到过他们失败。” “这跟简……” “不知道怎么样说对你而言理解起来才能算是容易,打个比方好了,你可以将亚历山大家族视作猎人,而她就是他们的猎物……这、你能明白吗?”变形怪观望着她的表情,虽然是斟酌用字,但还是颇为担心,要知道这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宛若某种绝对不会颠倒的自然界法则。 “猎、猎物……”瞳孔中最中央的那一束光变得低迷,顾小小默默重复着,无法判断听懂了几分。 “对啊!虽然是生与死的较量,但是落点归于尘土的还是成为猎人眼中钉的猎物。” “即使没有做过坏事吗?”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做过呢?——变形怪实在是问不出这句话来,可是对方却仿佛是听到了自己的质问,做出了解答。 “我就是知道!” 变形怪望着那双苍紫色的透亮眸子,他觉得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 顾小小,原本他对她知之甚少,纵然是到了此刻也不过略微皮毛。 跌落又沉沦,心有戚戚之后,大多数的人还是会选择依旧。 在这一点上顾小小也不例外,可是若是打从一开始她就是例外的呢? 她不是非黑即白的人,可也不是灰色的,然而她又是包容的,对每一个活着的色彩,对每一个死了的灵魂。 然而变形怪并不知晓,她是有过失控的,可是她也不过是个寻常人类,又有谁能真正做到从不失控呢? 已经遗失过一次的,是否能逃避? 破碎过后,又能不能用千次弥补来拯救? 久久凝望过后,变形怪却只能喃喃说出一句,“我相信你知道。” …… 再次回想起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便蓦然意识到自己与简之间的距离是实际存在的,同时还隐隐地产生了某种责任感,这不管是不是自己施加给自己的负重,她都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可是直到现在,现实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进展,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顾小小开始后悔起来,她不该,不该让小法自己去,她其实也应该一起去的。 对于顾小小说谎的样子,克劳德仍旧是无计可施。 可是如果他表现得若无其事,那她以后会不会更加放肆? 面对心不在焉的顾小小,克劳德沉默了一会儿又再次追问,而且还是同样的问题。 “真的没听过吗?” “真的没听过。” 轻浅而细微的语气,却是经过认真的咬合。 扩散在这条通道里,砸在每一块石砖上溅起肉眼难以辨别的尘土,可是却犹如敲山震虎。 不过她的梦想——想要守护那夹杂着白日梦的信仰的梦想、到底……能不能实现呢? 他想要看一看,可是他也知道,他注定会让她伤心落泪。 可是他与她,不想要如履薄冰般的空洞,亦不想要将就的有恃无恐,就算看不到尽头是否还残留着温柔,就算将来只能怀旧。 克劳德后退了几步,“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 顾小小愕然地抬起脑袋来。 “你都不要和亚历山大家族有任何的牵扯。” 这是他对她……唯一的要求了。 两个人以一种别扭而微妙的氛围再次向着通道的黑暗前行。 等到他们再次见到光亮,却发现这条通道的出口处仍然是在一片树林里。 “难道说我们又走回来了?” “额不……看看周围就很清楚。”克劳德却是单单指了指天空。 “啊——!只是走了十几分钟,居然已经是晚上了?”顾小小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呼表情。 “刚才那是因为灯光吧!” “可是居然还下雨了?” “这个……”克劳德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过现在……我还是想要知道这里是哪里……”顾小小向前走了几步,抬手在脑袋上遮挡着雨滴。 克劳德见状想要上前拉住她,却在付诸行动之前察觉到了异样气息。 “好久没见到人类了,算起来已有一千年了,真是稀客啊!”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 顾小小来回张望,寻找声音的主人,“谁在说话?” “这里。”(这腔调……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哪儿?”顾小小看看天空。 “这里啦。”(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这里是哪里?”顾小小低头寻找。 “在这里啦!”顾小小快速的扫着眼前成排的植物。 “没有啊!” “在你身后啦,笨蛋!”(这老气横秋的嘲笑、绝对……) 顾小小回头看过去,是一棵异常茂盛的大树在说话。 又高又粗的树干上,有一双大大的棕色眼睛,仔细看竟然还是双眼皮,张开的大嘴里出乎意料、不!这一次已经是果不其然、看见那两排比她顾小小还有洁白整齐的牙齿。 顾小小眼睛连眨都不眨,径直走到大树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指着它,脱口便道,“你的叶子,怎么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 谢谢大家的支持与关怀,借着这次边做拉锯战的生病,生小欢提醒大家,要在生活中多多注意劳逸结合,即使真的生病了也不可以依赖药物哦!要吃好好!当然也要睡饱饱嘿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胡说树!胡说树? “嘎?” 克劳德被震惊与不解一同打败,听顾小小的语气,她与这棵大树应是之前就认识的,至少曾经也该是发生过不太能用“祥和”来形容的纠缠,可是叶子……这种独特的打招呼方式,他还真的一时不能顺畅地吞咽理解。 “叶子……你这女子倒是直爽,见到老夫,未有正式的招呼,却肆无忌惮地畅所欲言……”大树露出夫子般的微笑,咬字与情感流露莫测高深,只是隐隐的出现了不留余地的性格迹象,架子端得还挺高,可是又是会让人不敢轻易挑衅的高度。 这还真是个不太好相处的角色呢!一旁的克劳德默默得出结论。 然而顾小小却将这大树的说法当做成了对自己的赞美,两只手抱着泛红的脸颊,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向下,喜悦感冲击得合不拢嘴。 他的女主角还真是个单纯的人呢!——刚刚看过来的克劳德又哭笑不得地对此感叹。 “只是……”似乎是专门等到见到顾小小高兴成这个扭扭捏捏的模样才话锋一转,长在树干上的五官努力向上挑高,“说假话就不太好了。” 闻声,那方还沉浸在棉花糖色彩的情感漩涡里无可自拔的顾小小认同地点点脑袋,然后在三分之一秒的时间里终于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地为自己辩解,“你这家伙,谁在说假话了!” “不是你这女子,难道还会是老夫?”大树不怒反笑。一脸和气与正义并重,向世人宣告他的稳重老练,表明比顾小小更有可信度与话语权。 顾小小喉咙处一口清凉辛辣涌动充填,仿佛才刚刚吸食过薄荷,可是用量过于凶猛,于是止不住地觉得一股刺激的气息直充脑细胞。 “难道你忘记了?上次你是怎么对我的?!”酝酿了半天,顾小小想破头最终也只是吼出来这样一句会引起误解的话语。(而且重点是顾小小的所作所为才对啊!不过一般笨蛋是不会承认自己笨的,这两个道理其实也差不多。) 克劳德捂着胸口不能置信,视线在顾小小与那大树的身上来回流转……她和它有发生过什么吗? 应该……不可能吧! 同样的,大树也被这女孩儿惊世骇俗的言辞给吓到。于是有那么一时的怔忪。清了清嗓子之后又重新摆出如骨风姿,“老夫与阁下初次相见,莫要随便栽赃,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顾小小快要气晕过去。就差冒烟了。这个家伙…… ——说假话就不太好了。 这个可恶的、大白木头!(生小欢挖挖鼻孔:喂喂!这不是骂人的话吧!它是树。本来就是木头,不过不白就是了。) ——莫要随便栽赃,胡言乱语。 顾小小咬紧牙齿。空气中即刻掠过一声破空碎裂的气音。 克劳德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地瞅着在一旁胸口上下激烈起伏的顾小小,思索着要不要再向后退一步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胡言乱语……你说我胡言乱语?轮谁说也轮不到你这个胡说树啊!” 刚刚有所动作的右脚退了半步便一个趔趄,克劳德最先被吓到,真是不想承认啊!他的腿都软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呢! 在最开始旁观的时候,自己有一瞬间居然还以为是看到了久别重逢、互诉衷肠的画面,想到这里克劳德就恨不得倒带重来。 互叙衷肠?它跟她吗?绝对不可能! 看看现在,不在乎这样的自己是否过于莽撞,顾小小的坚韧都化作了激昂,她不谄媚也不疏狂,听从心之所向,直截了当,即使那是不可一世的幻想……克劳德压住自己胸口下作为装饰品的心脏,他似乎被传染了,这种无法平息的狂跳也该是幻想, 不得不说,她是单纯,但也是豪放,想到将来,还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呢! 大树呆滞了一秒,下一刻居然破功了,夫子形象尽毁,只为了顾小小那一段话中的三个字! “胡说树?别将老夫和那没原则没底线的家伙搞混了行吗?那家伙只是个累赘好不好啊!”(累赘?也就是认识它咯!)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顾小小持着怀疑的目光盯了好久,从上到下又从左至右,接着不相信地又从右至左,从下到上,呆毛直直竖起的顾小小的细细打量让这棵大树有一种乌云压顶的预感,然后果然就听到了让它想要吐血的慷慨陈词,“你骗人!你以为你说你不是就不是了?你以为你换个腔调我就会相信了?我顾小小还没这么容易就被骗过去了呢!再说了,胡说树的话本来就不能相信的!” “你——!你——!” 顾小小又鼓起脸颊来继续补充道,“我又不是看不到!你看你又高又粗的树干!”边说着还边上手去摩挲着,以为会如同外表所看到的那样粗糙,没想到却是超出意料之外的润滑,这手感……于是又多摸了一把,还真是、咳咳,“再看看你那双棕色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眼睛!还是双眼皮!(让人又爱又恨的)大白牙比我的都要亮白整齐!不管过了多久我都绝对不会看错的!就是你!胡说树!”(额……这算是赞美吧!与告白貌似也相去不远。) “你说是老夫就是啊?!凭什么?老夫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道理的女子!” 被这样不太悦耳地说了,顾小小忽然咬紧了嘴唇,两只眼睛闪烁起泪光,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你、你别以为,这样老夫就会妥协了!”——我才不要吃哑巴亏!再说了,这可是原则问题。 “那你给我证明啊!”细弱蚊蝇,以顾小小为源头发射出数不尽的哀怨光波,“……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胡说树。” 大树吞了吞口水,现在又轮到它结结巴巴了,“证明就证明,哼!”却变成了老小孩闹别扭的神态,“你不就是被那胡说树给骗过吗?老夫……” “你怎么知道的?我又没有讲过我着过它的道!”猝然打断,顾小小两眼放光,伸手直直指着它,“啊啦!就这样你还不承认你是!” “你先听我说!” 被震到了,顾小小弱了回去,“……你说就你说。” “胡说树、胡说树、就会胡说,再加上你刚才那受害人的口吻,不就是表明你曾经被骗过了吗?” “哇!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好厉害哎!”觉得是那么回事儿,顾小小一脸崇拜地点了点脑袋,看得克劳德止不住地想要抽搐嘴角。 大树听得心里乐呵呵的,又恢复到了夫子的姿态与强调。 “咳咳,既然是被骗过,就说明你是曾经有向它询问过问题,而它给你的解答是胡说的,对吗?” “对!” “那么,这一次就由你再同样的、提出一个问题,老夫也来为你解答,不过老夫会让你看到老夫所言并不是毫无根据,而是经过科学的论证得来的……怎么样?” “这个提议好!”顾小小非常赞同地点点头,“那你就告诉我吧!接下来我该怎么走?” “交给老夫。” 克劳德一脸路人甲的表情立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僵硬可以形容,他笑也不是,可是也哭不出来。 喂喂,都没讲要去哪儿呢? 于是也无法对这棵大树抱有希望。 #### 生欢在这里祝福大家,元宵节快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所谓科学……就只是这样? 她一直以为她能够改变现状。頂點小說,23 包括头顶上的那道白月光。 近乎快要生长为轻佻的自信,化作她最喜爱的罂粟花的泪滴。 是毒,会让人恍惚,催眠断肠人的苦。 在罪恶中重生,无畏放逐,自己便丢掉了诉说委屈的权利。 是这样让她着迷的罂粟花,她几乎到了泥足深陷的地步。 记得最后一次认真去看它,是在那道白月光之下。 其实她曾经还真的有亲眼见过,那光芒的真相。 能够照亮黑夜、不输于日光的璨亮,可是却不会刺眼,而是异常温存的颜色。 唯有含情脉脉,但恒久,会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它能够永垂不朽,包括对于日光的依赖与成双祈求。 如果可以,她也想祈求,但是那就不是她了。 记得那个人曾经对自己说过,所谓动心,就是在发觉的前一刻就已经注定,都是很直率的东西。 可是她直率了,却也没有得到……现在她真的很想质问他,叫他负责,可是却根本没有办法。 是真的毫无办法吗? 直率的表达…… 唯独对他,她做不到。 …… 缓缓地睁开眼睛,周围是大脑印象中从未有过登场记录的暖色调,而这样的颜色,记得只有那个人带自己看过。 想到这里,莉莉丝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慌张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此刻的她身上再也找不到“夜之魔女”的影子,而只是一个容颜姣好、笨手笨脚的小女人。 不会吧!是他来了? 应该、不会吧…… **** 也许,现在在场的就只有自己还算是正常,克劳德如是心道。 他无力地瞟了一眼夸下海口的大树,又瞅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顾小小,顿时就觉得有些可怜。 纠结起来到底谁更可怜……是被莫名质疑了身份还有口说不清的大树?是坚信自己又轻易相信了对方、并在现在又为奇怪理由兴奋起来的顾小小?是从与男主角激烈竞争的第一男配角(自称的)位置上下来猝然变作路人甲的自己? 不!蓦然间,克劳德只觉得最可怜的是那个到现在还没见上面的、叫做路东、路南、还是什么路北的家伙。 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克劳德又将视线重现放到了那个摆着卖萌姿态激动不已的女孩儿身上,叹了口气,重新走上前去。希望能够站得近一些。 “你还是后退一些的好。”克劳德好心建议道。当然他更希望女孩儿能放过这棵大树,跟他离开,不过他也知道这成为现实的几率实在太小。 她一直以为她能够改变现状。 包括头顶上的那道白月光。 近乎快要生长为轻佻的自信,化作她最喜爱的罂粟花的泪滴。 是毒。会让人恍惚。催眠断肠人的苦。 在罪恶中重生。无畏放逐,自己便丢掉了诉说委屈的权利。 是这样让她着迷的罂粟花,她几乎到了泥足深陷的地步。 记得最后一次认真去看它。是在那道白月光之下。 其实她曾经还真的有亲眼见过,那光芒的真相。 能够照亮黑夜、不输于日光的璨亮,可是却不会刺眼,而是异常温存的颜色。 唯有含情脉脉,但恒久,会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它能够永垂不朽,包括对于日光的依赖与成双祈求。 如果可以,她也想祈求,但是那就不是她了。 记得那个人曾经对自己说过,所谓动心,就是在发觉的前一刻就已经注定,都是很直率的东西。 可是她直率了,却也没有得到……现在她真的很想质问他,叫他负责,可是却根本没有办法。 是真的毫无办法吗? 直率的表达…… 唯独对他,她做不到。 …… 缓缓地睁开眼睛,周围是大脑印象中从未有过登场记录的暖色调,而这样的颜色,记得只有那个人带自己看过。 想到这里,莉莉丝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慌张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此刻的她身上再也找不到“夜之魔女”的影子,而只是一个容颜姣好、笨手笨脚的小女人。 不会吧!是他来了? 应该、不会吧…… **** 也许,现在在场的就只有自己还算是正常,克劳德如是心道。 他无力地瞟了一眼夸下海口的大树,又瞅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顾小小,顿时就觉得有些可怜。 纠结起来到底谁更可怜……是被莫名质疑了身份还有口说不清的大树?是坚信自己又轻易相信了对方、并在现在又为奇怪理由兴奋起来的顾小小?是从与男主角激烈竞争的第一男配角(自称的)位置上下来猝然变作路人甲的自己? 不!蓦然间,克劳德只觉得最可怜的是那个到现在还没见上面的、叫做路东、路南、还是什么路北的家伙。 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克劳德又将视线重现放到了那个摆着卖萌姿态激动不已的女孩儿身上,叹了口气,重新走上前去,希望能够站得近一些。 “你还是后退一些的好。”克劳德好心建议道,当然他更希望女孩儿能放过这棵大树,跟他离开,不过他也知道这成为现实的几率实在太小。 她一直以为她能够改变现状。 包括头顶上的那道白月光。 近乎快要生长为轻佻的自信,化作她最喜爱的罂粟花的泪滴。 是毒,会让人恍惚,催眠断肠人的苦。 在罪恶中重生,无畏放逐,自己便丢掉了诉说委屈的权利。 是这样让她着迷的罂粟花,她几乎到了泥足深陷的地步。 记得最后一次认真去看它,是在那道白月光之下。 其实她曾经还真的有亲眼见过,那光芒的真相。 能够照亮黑夜、不输于日光的璨亮,可是却不会刺眼,而是异常温存的颜色。 唯有含情脉脉,但恒久,会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它能够永垂不朽,包括对于日光的依赖与成双祈求。 如果可以,她也想祈求,但是那就不是她了。 记得那个人曾经对自己说过,所谓动心,就是在发觉的前一刻就已经注定,都是很直率的东西。 可是她直率了,却也没有得到……现在她真的很想质问他,叫他负责,可是却根本没有办法。 是真的毫无办法吗? 直率的表达…… 唯独对他,她做不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老夫姓xia 一片叶子…… 虽然起初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但是在见到大树跳起来芭蕾之后,克劳德承认自己也确实被吓了一跳。 甚至后悔起自己的有眼不识泰山,决心重新审视,以为在那气势仿佛滔滔翻滚的巨浪的旋转之后能看到更加不可思议的现象,却没成想就只是这样,克劳德有些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一片叶子…… 就只是一片叶子。 “呵、呵呵、呵呵呵……还真行呢!”默默自言自语。 做了这么多,还跳了对大树而言难度极高的芭蕾(对大树来说跳恰恰也很难啊!),就只是为了抖落一片叶子? 这到底……哪里科学了? ……还真是不得了,这虚晃一招! 克劳德开始后悔自己前一秒的后悔,真是多余了!胡思乱想之后,心里又开始心疼起他的女主角来,小小是那么的期待,现在指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 哎!不过这样一来,不就是表现自己温柔的绝佳机会吗? 趁着那个叫什么东南北的家伙不在,他完全可以就此攀上高峰啊!(生小欢:喂喂,“路”去哪儿了?你不记得西和法就算了,起码这能够让别人辨清身份的首个字可别给丢了啊!) 抱持着某个不太适合光明的想法,克劳德绷紧脸部皮肤与唇部、维持着不要被窃喜给破坏的优雅,然后悄无声息地转换成安抚人的标准表情。同时还泪光闪烁地看向旁边的顾小小,结果却是发现她愣住了。 ——嘎! 克劳德伸出手去想要将她直接揽到怀里,将视线掩埋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之间……这样会不会很有男子气概呢?可是又太过夸张了。 也许她不喜欢这么直接的! 想到红线的传说,克劳德又一乐,视线看向前方,然后左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顾小小的衣角。 现在怎么样呢? “……” 结果等了半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克劳德寻思着也许是她又害羞了,于是继续等,还是没动静。 他终于忍不住了,扭过头去却是发现顾小小还在出神。 这个不行。那就硬来好了! 对于这个新产生的想法。克劳德点了点脑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双手朝着那单薄但有致的身子伸了出去。 快了!快了!就差一点了! 十厘米、九厘米、八厘米……五厘米、四厘米、三厘米…… 终于到达就差一厘米的距离,空气中却是瞬间炸起“啪”的一声响。只见顾小小忽然双手击掌。仿佛如梦初醒。 “哇!真的哎!你好厉害!” 居然接受了? “嗯嗯。看样子你和那可恶的胡说树还真的就不一样,我相信你了!” “w——h——y——why?”克劳德坐在地上想不明白。 “喂,你还好吧?”顾小小听见声音扭过头来。“你怎么坐地上了?” 克劳德哼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他刚才误以为自己想要“偷袭”她的事情在实现之前就被逮住了吧! “我就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 “没关系,老夫懂的。”大树忽然插嘴道。 克劳德不明所以,(我都不懂)你懂什么? 大树露出透析一切的笑容,“其实还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多年来,见到我展现功力的家伙还没有不为之感叹、不为老夫折服的,曾经还有比你反应更为强烈的,不只是腿软,就连身子都没了力气,所以说你不用感到羞涩。” “……”克劳德磨着獠牙,不发一言。(全身无力的那个是谁家的?这么没用?) “当然,不是想要见我就能见得到的,老夫在这里就给你一个警言,能够对自己诚实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诚实,你可要记在心里了。” 克劳德继续磨着獠牙,寻思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改吃素。 顾小小一脸激动又羡慕,重新凑近那棵大树,俨然一副讨好的模样。 “您说的真好!能让我知道您的大名吗?” “老夫姓xia。” “xia?虾吗?”好奇怪的姓。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克劳德默默站起身子,第一次发现,这吸血鬼还真是辛苦,想要压抑欲望、即使是吃素的欲望,都好难好难…… “我们走。”克劳德拉着顾小小打算赶紧离开。 “等一下啦!”顾小小拒绝地拉扯着反向作用力,“你走错了!” “什么?” “看呐!那叶子的指向!”顾小小煞有介事地补充道,“要听虾的!那么科学的说!” 大树在一旁对着顾小小露出“孺子可教也”的夫子微笑。 克劳德再次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吃海鲜也不行! 小采访~第二弹 嘉宾:生小欢 特邀嘉宾:路西法、顾小小、巴贝雷特、赤梓 记者:“今天,我们很高兴能够再一次请到……” 顾小小:“等一下!”(几乎是蹦着出来的,打断话音的速度与气势几乎会让在场的各位风中凌乱,不过路西法对此倒是表现得云淡风轻) 瞬间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记者连忙以更迅急灵巧的身手爬了起来,恢复原状(看来是很有经验了):“肿、肿么……” 顾小小:“看我先变身!” 双手捂着脸,原地高高跳起,然后左三圈,右三圈,扭捏之后……成了一片羽毛。 赤梓最先反应过来:“啊——!小羽!” 顾小小匆忙意识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啊!变错了。” 羽毛旋转。旋转,再旋转,然后扭捏……变成了一只小羊。 赤梓大喜:“啊——!小阿!” 变身成小羊的顾小小继续脸红,“咩”了一声叫,抖毛,抖毛,在抖毛,继续扭捏……这次居然变成了一颗樱桃。 顾小小讶异地看不过来自己的整体造型,却在即刻间感受到一道火热视线,如临大敌。她侧了下身子。一股风刮过,“啊——!我的好宝贝!”巴贝雷特扑了个空。 真是幸好……顾小小刚感叹道,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看看四周又仰头查看。只见到顶棚上突然多出了一个大窟窿。“哎?人呢?” “去见他的好宝贝了。”声线如冰。所过之处仿佛下了一场不见终焉的冻雨,记者与生小欢一同打了个喷嚏。 “哎——?真好呢!贝贝。”顾小小感叹道。 路西法眯起双眼,“是啊。好到能一直好下去。”(再也回不来……) 千里之外一直飞向远方的巴贝雷特忿忿不平地怀抱双臂:“可恶的臭魔王,居然下手这么狠……” 望着天空的赤梓叹了口气,心有灵犀地摇摇脑袋:“没办法啊,老板!都是你自找的。” 顾小小:“啊!我还要变!” 转圈,转圈,再转圈,转转转,再次扭捏……这一次变成了一只小刺猬。 小刺猬宛若刚刚睡醒般打了个哈欠,瞅见眼前坐了一排的人之后挨个打量。 瞅了瞅记者,一秒之后直接头一甩爬过。 瞅了瞅赤大爷,两秒之后打了个哈欠。(卖完萌爬过) 那时生小欢心想:下一个就轮到我了,看样子应该会稍和善一些。 结果来到生小欢这里,却是直接pass(忽略)掉。 瞬间受到打击,生小欢在心里流泪:为什么连看都不看?该不会是被某个魔女附身了吧! 最终来到路西法这里,只瞅了半秒便大喜地跳向他的怀中。 生小欢吃味地咕哝:“重色轻友。”却在刚吐露完就因为一道压迫感十足的视线给吓得噤了声。 记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一旁正在“上下其手”的魔王与刺猬,“咳咳、大家一定都很想问,顾小小什么时候学会变身了吧!”视线调转,“是不是生小欢你又调皮了呢?” 生小欢抽搐着嘴角,悲哀为什么自己再次莫名躺枪,“这应该很明显吧!到底是谁在调皮……”结果又是一道压迫感更为沉重的视线激了她一身冷汗。 察觉到记者还想要揪着不放,为了顾全大局,也为了不要那么多人接下来都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赤梓插嘴笑着开口:“够萌就好!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记者:“嗯!回归正题,其实大家都很久没有见到过路西法殿下露正面了,想问一下生小欢,迟迟不让他与大家相见,到底是有什么用意呢?提醒一句,他可是第一男主角呢!” 生小欢:“咳咳咳,我自然是知道的,也有很多小西西的粉丝来家门口堵人家,不过你们也该知道,这重头戏总是要在登场之前多多拉长一些,吊足了胃口才能有趣你说是不是?再说了……#¥%&a;此处省略废话一千二百三十四个字……所以咯!……” 记者忍不住:“说重点!” 生小欢:“别有用心?这还用问嘛!当然是私藏起来了……” 赤梓头痛地将幕布放下,一阵霹雳乓啷过后,再次拉起,依旧是光鲜亮丽的大家排排坐。 记者:“读者们一直很关心你的身体,因为你从未有过病得这么久,今天看你感觉上好多了,不过为什么,你的手背上贴了这么多的胶布?” 生小欢:“被扎的!”说罢瞅了一眼变作小刺猬的顾小小,然后冷哼着侧过头去。 记者为难:“额……可是怎么会贴了这么多……” 赤梓尴尬:“是说笑呢!应该是打吊瓶打的。” 生小欢不死心:“我才不唔——”被赤梓堵上了口,还看到了努力传达的眼神示意。 一直不说话的路西法忽然勾起了嘴角,边享受着怀中扭捏小刺猬的手感边一字一句,“因为她肉多,护士找不到血管。” 一句话,就让打算用嘴去咬赤梓手心的生小欢撒了气,也住了嘴。 赤梓茫然地吃惊道:“被说中了吗……” 场面有些微妙,记者在一旁强撑挥手:“下次再见啦!”撒花~(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望远镜” 在这样的日子里他还真不想要吓到谁。》頂點小說,23 无论是有好感无好感,或者颇有个性。虽然说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认识的有一箩筐,包括挂名与辗转间接牵扯,有的时候他还真就怕遇到正常的家伙。 因为正常,所以陌生,因为陌生,他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这种时候总是会让他想起某个不太友善的家伙,这所谓友善不一定就单单是由于那火爆自私的脾气难惹,太过冷漠其实也算一种刻薄,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这么思考的对象是自尊心脆弱的自己。 那家伙就可以,能够创造梦境。 完满的程度足以达到与现实匹敌,眨眼间弄假成真。 他曾经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觉得心里不平衡,不懂为什么拥有这么厉害的能力的家伙居然与自己齐名,当然说是掌管更加贴切,可是这天地之间除她之外却也没有谁能够替代她,甚至是相似也都是零。 小小的自尊心长久顺不过气,心烦意乱之时方旭开解自己也只是一个斜睨,自己当然是希望能够得到更加含情脉脉的“礼遇”,于是装可怜(你自己居然都知道)去拐着弯提醒,却是被那条丑鱼瞅见了整个过程,结果成就了一个永久热门的笑柄。 不得不说一句,小镜镜很受伤。 “哎——”古镜很是垂头丧气。 其实,他不该暴露的。 这不是过早或是过晚的问题。 他还是不想让他的这些古灵精怪的下属们知道的。 虽然在面对方旭的时候表现得很是淡定,说话时的口吻与表情完全一副“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表情,但不得不说,这装酷对于一个“爽朗”至上的家伙来说还真的是相当辛苦。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家少爷的失落,方旭难得勾了勾嘴角。 “后悔了吗?” “……”古镜绷紧嘴唇努力装了一会儿雕塑,然后就能听见从他的身体里传出一串毫无停顿的类似嘤咛,不婉转,摩擦着声带与血管,亦不漏风,看得出来是叹息与抓狂的合体。 “为什么不克制一点儿?”方旭扶了扶眼镜,试图借由手臂高举时所创造的阴影来掩盖他已经笑不能抑的事实。 “我……人家又没有办法。”蹲下身子。古镜埋头数着地上长了多少小草。旋即忽然看到了什么,两眼一亮,紧接着又急转直下变为黯然,“嘿。看这可怜的家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踩了一脚!这受了压制……以后还怎么好好成长呢?”貌似话里有话。 几个字在心头缓缓涌动、暗暗生长。觉得无所不能,却是求而不得。 “别担心,适者生存。” “……哎?”古镜露出吃惊的笑容。刚想要抬起头,却是感受到脑袋一沉,他抬眼对上正面的方旭,这男人什么时候居然将自己的帽子都给捡回来了? 他根本都没有感觉到阿旭有离开过自己一秒,起码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向来都只有自己才有资格拉开,当然这从来都不是靠什么上下有别的命令来维系,他相信他和他是一种“爽朗”中间最高级别的默契。 “你从什么时候都开始讲那种危言耸听的话了?” “还是很有道理的不是吗?只不过不太适合我们的世界罢了!” “有太多的家伙可以改变世界了……哈!这可真是个毛骨悚然的结论。”古镜哼了一声,又重新将视线移回至青青草地,手指忍不住地伸过去,贴在刚才成为自己可怜对象的小草身上来回抚摸。 “毛骨悚然与无所畏惧其实差不多,少爷不过是被一体两面的家伙给骚扰了,你不记得了吗?曾经也有过的……”方旭讲得气定神闲,然后再次开口之时,他手上的钢笔与本子宛若往常那样不知所踪,右手的食指、中指与无名指自然并拢,轻抚着古镜一直留恋的小草身上,“……那时你就说过的,有的时候这处在中间无关位置上的家伙也不能小看,会起到扭转局面的作用,也就是——援助者。”边说着边从他的指尖处有水滴状的光芒流动坠落,而那棵受到了光辉滋润的小草瞬间如若新生。 “援、助、吗?”古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想到自家公司里那个代号“教皇”寓意“援助”的家伙就又忽然叹了口气,“哎——我还是想不到、究竟那家伙有哪里是值得依靠的!” “要乐观起来!少爷。”方旭站起身子,察觉到古镜暧昧不明但异常闪烁的眼神传递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这可是刚才您说的。” “什么?” “我们在乐观的信仰间获得永生,而他却只是在欲望的追逐中躲避死神。” 古镜愣了愣,然后才缓缓反应过来,他好像是说过这样帅气的话。 连自己讲过的话都视作是镜中月、水中花,不愧是“爽朗”小镜镜。 “啊!对了!” 方旭被自家少爷忽然一惊一乍的行为给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说,我这帽子都被吹走了,现在又再捡回来戴上会不会太不有型了?” “……”方旭努力压抑某种蠢蠢欲动的念头,他再次张口,仍然是他冷酷美少年的一派风姿,“这个你只带过一次。” 古镜一听,转而变了语气,“那就还是要再戴戴,不然多可怜啊!”说罢还抓着帽檐往下拽了拽。 “谁可怜?”方旭问完之后就后悔了,虽然他只是为了不让自家异常敏感的少爷感受到冷落的滋味。(生小欢:我看你是为了逃避爽朗小旭旭的大哭嚎啕吧!) “当然是这帽子了!好不容易与我相见就被迫分离,多可怜啊!这相思之苦……要吃很多黄豆才能解吧!” “是红豆……” “你们还不走吗?” 古镜与方旭一同回过头去,只见站在两人身后的是皮笑肉不笑的榴花,旁边还有横着、稍微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粉色山猪。 看样子肯定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当然还是允许她听见的。 原因嘛……不知道自己讲错话且同时又自信满满的就不会觉得那是不该听的,相反还会认为那够格昭告天下。 “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 “什么?” “一开始就说过啦!” “哦,‘望远镜’吗?”榴花头痛地皱了皱眉,“你认真的?” #### 开学、放假、开学、放假!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会像这样感到对这种极富规格的生活感到哭笑不得呢?不过虽然如此,生欢还是不想长大!嘿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八哥犬的独白 它从未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或是无所不能。¢£頂¢£点¢£小¢£说,23 除了嗅觉,而这也是在它成为一只地地道道的八哥犬之后。 不是相信青春不在,它向来都无视于这种情怀。 即使是在短暂的那段人类时期,那时一心天真扮演一个粗枝大叶的少年,在记忆中因为过于遥远,以至于到了现在都真的会觉得那只是角色扮演。 对于结果,它并不觉得遗憾,只是不服。 对它而言,这两者并不能混为一谈。 其实谁也不知道它记得清清楚楚,而最奇怪的是其他的事情——像是身为人类时他最讨厌喝豌豆汤——在这样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的习惯都开始逐渐模糊的时候,唯一清晰且时常在梦中纤毫毕现的则是那人类记忆的交接点。 忽然想起了自己少年身份尚存之时的光景。 它看见了,最后的一瞬间。 也丢不掉,被迫填满,连一点抱怨的空暇都不见。 是诅咒。 那个少年就连开口咏唱都没有,他就看见那亮晶晶的橄榄色在那家伙的身体里游动。 他该死的竟然能看见——哭笑不得的感受汹涌得就连年少的他都想要当场骂出来,他可没有什么透视眼呢! 可是第一次,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想要试着不去忤逆父亲与家庭教师的教导。 偶尔优雅一番也是很有趣的,不是吗? 只是这优雅里充满了讽刺。 那是压倒性的力量。即使自己并没有看见那家伙的嘴巴有直接喷出火焰或是放出冰冻身体的暴风雪,就已经从他变成了它。 没有痛楚的撕咬,没有麻痹的触电,希望找到一只战胜所有狗狗的猫咪的少年就这么消失了,他的身姿……这似乎也意味着某个家族的家系难以延续。 不。 不对。 不不、这个不对。 竟然有一瞬间忘记了,眼前的这个身上缠绕着橄榄色光芒的家伙是自己的弟弟。 那么,既然刚刚变换了一种身份,它应该好好地打个招呼吗? 要继续优雅吗? 不,还是不要。 那就真真正正有个犬科动物的样子,拿他来磨牙? 似乎太残暴了。 也还是不要了。 它还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睛。 干脆而泰然的离开。至少它也能混个美名不是吗? 它的家族。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变得更为强大,然后站到所有家族的最前方,它至少要感恩……比如养育之恩,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做不到亲手掐灭这道已经不再亲密的家系。 像是肯定这句在心里蓦然升起的话语般。变做八哥犬的少年第一次露出这样收敛的表情。脸朝着地面,然后什么也没说一句就离开了。 不是不想争一口气,而是觉得对兄弟诛戮这种行径实在不适合自己。 耳旁传来那家伙笑着嚣张地放话。“你还是乖乖的,不要违抗你的血脉会比较好。” 是啊,它就安安静静地做一条八哥犬,明知妄为,狗狗还是未回一吠。 对于给自己施加诅咒的家伙,这个虽然有着血脉关系却形同陌路的家伙,无论结果如何,它都不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它已经兴味索然。 别人也许会笑它除了懦弱别无他物? 不,它居然既没有特别的不快,也不诚惶诚恐。 也有一定的几率会出现支持者,虽然不高但也在零点之上感慨它的觉悟? 更不是,它只是觉得对于那个直白着说出了要摧毁、要驱逐、打算覆灭一切、打算重蹈一切、彻头彻尾只会考虑自己的家伙,自己认真起来实在是没意义。 绝无虚伪,胜过认知。 对于力量,它从没有放在心上过,这指的是在“人类”之间一较高下。 它一直觉得同一个种族之间是不该有战争的,虽然它对狗狗这种生物有着旁人无解的深怨,但也只是它单方面。 可是身边的人都没有这么想,甚至还处在完全相反的对立面。 所以他一直沉默,沉默到了就连每晚来卧室查看他是否有偷跑出去的那个仆人也都看不出来。 他不是有意将自己的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纺织成一个秘密,他只是不想再给自己的父亲一个机会说自己又笨又蠢。 长久以来,能够自由地当个不懂长进的白痴少爷,他就已经感激之至了。 可是,一直以来他究竟在寻求着什么呢? 真的只是一只能够打遍天下无敌狗的猫咪吗? 抱持着这样的问题积重难返,打算就此弃之不顾之时它听到了某个声音。 宛若一东一西、道阻且长,可是又总觉得遥以心照。 雾暗云深,长亭短亭,它觉得那缓缓而来的声息撼天动地,可是若是气势雄壮也未免太过美丽了些。 惊动而焦虑,高亢而有力,那鸣动无视于自然界的法则,不知为何却让身为八哥犬的自己莫名确信了。 确信着不远千里,确信着不远万里,山长水远自己也必须到那个声音的所在地点去。 混杂着不太真实的情绪,它走向了那个即将迈向毁灭的目的地。 四下里尽是废墟,可是它却看见她了。 小小的,十足慌张,很有流浪者的天赋。 只是那一瞬间的实现接触,就产生了某种热烈的念头。 它觉得自己要将她捡回去。 若是自己将自己的这种行为夸耀成决意的话也许有些太过轻浮,可是确实是一时兴起。 到现在为止它都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消减弟弟犯下的一些罪,它也不想这么认为。 “算了,没办法了,我还是再找找吧!”一时发愣的八哥犬摇了摇脑袋。 它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了,从来都不会回头纠缠,包括那些无法与人诉说的回忆,可是现在身体却犹如踩空了不断下陷一般,沉重得像是灌足了铅。 现在它究竟还剩多少能力呢? 也许是到了——该用上“那个”的时刻!可是自己却还没有与薇薇安在一起待够。 它还没有完全教给她“自由”的真谛,没有办法保证她能够在自己离开之后、重新回归到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这样的身份之时继续笑着无所不能。 它至少要帮助她,解开弟弟在她身上下的诅咒! “需要帮忙吗?” 身后响起了噙着笑意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布拉德德古拉。 “不用。” 八哥犬说罢,一改往常地精神饱满,一溜烟,转眼间消失在它最讨厌的人群之中。 它没有别的想法。 它只是做它想做的。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像是太阳,在黑夜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就要靠月亮,所以并不是单纯的只是提供着反射光。 这要是不说谁也不知道。 可是,也许就连太阳自己也都被蒙在鼓里呢! #### 本章节有关于“他”与“它”的人称转换,生欢在此说明,是为了表明八哥犬“修”在人类与狗狗不同身份之时所产生的想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乌鸦的引导 找不到。△¢頂點小說,23 找不到…… 就是找不到!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八哥犬忍不住地接连几次眨着眼睛,这湿湿热热的气息让它觉得眼眶酸涩。 这种感觉还真是讨厌极了,不管是身为人类还是一只狗,对于这种让人无力又痛苦的无所适从它当真是反感极了。 为什么空气之中就没有她的气息呢? 它向来只是嗅一嗅便能找到她。 那种依靠天生条件的行为虽然违反了它自己的信仰与规则,但这效果倒是大大契合了它的某种不可明说的心意。 “嘿,你确定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伴随着漫不经心的声音,身为人类灵的布拉德德古拉从八哥犬眼前的一片虚空中忽然现身,挡在了路前面。 这个男人为什么还是像从前那样,老是在不应该有耐心的事情上纠缠不清? 八哥犬瞪着布拉德,一只狗狗与一个灵体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相对而立,对峙了长达一分钟有余。 周遭逐渐变得安静,等到它回过神来的时候四下观察已然看不到普通人类的身影。 黄色光芒的灯泡毫无预兆地发出几不可闻、摩擦似的的声音,黑暗与光芒交替闪烁,打在八哥犬的脸上忽明忽暗,脸上的皱纹在此时看起来就好像胡乱生长的荆棘丛,又宛若整齐排列的疤痕,阴暗得似乎能够遮挡住月光,应该说是能够阻挡住光亮。而它并不愿意展露它的心事。 “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再来挑战我的极限了行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吐出,可是八哥犬却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这种时候?哪种?”布拉德德古拉继续笑得像个无知与无赖的复合体,但又是故意,可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天性。 “我现在就只想找到她。” “也许是有人在后面追她,所以她才藏了起来。” 这似乎不是猜测。 八哥犬瞪圆眼睛,声音急速拉高,还有它的理智,“你看到了?” 以为自己的表现会是种威吓。可是布拉德德古拉却是笑了。“喂喂,你完蛋了。”说罢还煞有其事地眼神暧昧,笑意加深蔓延进了眼底。 “……不想说就算了。” 不太高兴自己的心事被看破,八哥犬头一撇。转了个身子打算离开。 “还真是小心眼呢!不过呢。我说修啊……” “做什么?”八哥犬不太乐意地发出低语。像是随口而出,但是其中饱含了想发却发不出来的牢骚。 “你呀、偶尔也要试着依赖别人啊!” “要你管,爱管闲事的大叔!” “虽然说依赖不能完全等同于信任。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赢得胜利的。” 停下了脚步,八哥犬回过头来,凝重又茫然的模样好像一直承受着绝望般的空腹感。 “你这是经验之谈?” “……”布拉德德古拉顿了顿又重新笑得明丽,“也可以说是虚张声势。” “嘁——,我信你就怪了。” “别太心急了,修。” “可是他太急了。” **** 视线回到南方附属区的森林,榴花的玻璃屋。 “认真?我当然是认真的啦!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有跟你闹着玩啦!?”边说着,古镜又开始往方旭的身上靠,不得不说这种习惯以后会演变成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而且还会引发更加难解的混乱。 老大你看起来明明就一直都在闹着玩…… “也许现在时间还太早了。”榴花继续皮笑肉不笑。 “唔还早呐?都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了。”古镜越说越觉得睡意扑来,他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身旁与自己身高几乎无异的男人,“是吧!阿旭!” “找不到。 找不到…… 就是找不到! 这实在是太讽刺了,八哥犬忍不住地接连几次眨着眼睛,这湿湿热热的气息让它觉得眼眶酸涩。 这种感觉还真是讨厌极了,不管是身为人类还是一只狗,对于这种让人无力又痛苦的无所适从它当真是反感极了。 为什么空气之中就没有她的气息呢? 它向来只是嗅一嗅便能找到她。 那种依靠天生条件的行为虽然违反了它自己的信仰与规则,但这效果倒是大大契合了它的某种不可明说的心意。 “嘿,你确定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伴随着漫不经心的声音,身为人类灵的布拉德德古拉从八哥犬眼前的一片虚空中忽然现身,挡在了路前面。 这个男人为什么还是像从前那样,老是在不应该有耐心的事情上纠缠不清? 八哥犬瞪着布拉德,一只狗狗与一个灵体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相对而立,对峙了长达一分钟有余。 周遭逐渐变得安静,等到它回过神来的时候四下观察已然看不到普通人类的身影。 黄色光芒的灯泡毫无预兆地发出几不可闻、摩擦似的的声音,黑暗与光芒交替闪烁,打在八哥犬的脸上忽明忽暗,脸上的皱纹在此时看起来就好像胡乱生长的荆棘丛,又宛若整齐排列的疤痕,阴暗得似乎能够遮挡住月光,应该说是能够阻挡住光亮,而它并不愿意展露它的心事。 “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再来挑战我的极限了行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吐出,可是八哥犬却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这种时候?哪种?”布拉德德古拉继续笑得像个无知与无赖的复合体,但又是故意,可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天性。 “我现在就只想找到她。” “也许是有人在后面追她,所以她才藏了起来。” 这似乎不是猜测。 八哥犬瞪圆眼睛,声音急速拉高,还有它的理智,“你看到了?” 以为自己的表现会是种威吓,可是布拉德德古拉却是笑了,“喂喂,你完蛋了。”说罢还煞有其事地眼神暧昧,笑意加深蔓延进了眼底。 “……不想说就算了。” 不太高兴自己的心事被看破,八哥犬头一撇,转了个身子打算离开。 “还真是小心眼呢!不过呢,我说修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乌鸦的引导(2) “乌鸦吗……乌鸦……” 古镜有些神经兮兮、自顾自地翕动嘴角重复念叨着。¢£頂¢£点¢£小¢£说,23 像是乌鸦这种通体被纯黑色的羽毛覆盖的鸟,在他们的世界里所受到的待遇并不能等同于赏识,姑且不去再次强调它的凶悍天性,不论是任何一种生物都是有优点的,可是在大多数人类的面前,若是最先看到了缺点,目光也就往往自动忽略优点偏向了这一边,这样的情况放在天平上称量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平衡的现象,而这在天平自己看来似乎才是更为正常。 那么,乌鸦这种存在的本身真的就是不详吗? 笑一笑与哭一哭貌似也只是让它看起来离赏心悦目更加遥远。 这似乎成了某种规则,或者也可以说是既定模式。 然而古镜对此又是怎样看待的呢? 他很少会去迎合谁,虽然身边也并未有人真的会去考察、甚至是干预,就连方旭也只是在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多看一眼,要不要多说反倒是需要看他自己的情绪与当天的天气是否合得来,当然这是在他看来,所以也只是片面经验所得出来的结论。 古镜对于厌恶喜好表现得还挺明朗的,若要说是因为他不善掩饰,还不如说他懒会比较更为贴切。 “也许这一次我能给它一个好的脸色……” 他小声念叨着,搭配着这样略显怪异的话语他表现得异常兴奋,而听到这样的声音方旭虽然未有明显的动作。但还是被古镜察觉到了他的不由自主,古镜在即刻间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我讲真的,阿旭……” 笑嘻嘻的模样让人头皮发麻,方旭动了动嘴唇却最终只是抿紧不语,而他也表现得毫无违和感,为让人察觉到他的反射弧这一次进行得并不平稳。 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榴花看见自己的老大以一种极为不同于以往的热烈眼神追逐着那抹比夜色还要漆黑的身影,有点儿不明所以,还有些眩晕。 她可不想再给这老大主动提供惩罚她的理由了。可是她好像选择的对象出现了偏差。 不过她想知道。犯这种小问题,她的老大能不能原谅她呢? 碰上这种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浑身上下全都是谜的家伙还真是可怕,更郁闷的是这样的家伙还位在她之上,能力即使亲眼见过一次也还是搞不清楚。掀开一层迷雾之后却是有更多的朝她汹涌。只知道是他们两个只见是压倒性的差距。压倒性得让她足以认清自己,她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摆脱这种困境,最想不透也恨极了的是自己居然一点儿都不想分离。 这算是什么? 可是古镜从来也没有在留去这样的归属问题上施加压力。而她也可恶的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这种状似光鲜却说不出光鲜、貌似滴水不漏、丝丝入扣却还是感到寂寞的生活。 古镜张开着手臂,俨然一副迎接的姿态,可是对方却很直白犀利,完全没有领情,笔直地俯冲向他,然后在即将撞进他的怀抱之时又改变为一个翻转,轻快灵敏得好像伸展到位的燕子,可是又缺少了那一股子活泼美好的灵气,古镜觉得在那身影来到自己眼前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它在笑。 “是故意的!阿旭、它绝对是故意的!”古镜孩子气地噘着嘴叫嚣,一双眸子牢牢锁定住那只乌鸦,因为它始终盘旋在自己的头顶上方,高度也是想够却够不着,很明显就是在耍弄他玩。 古镜知道自己原地蹦一下就能抓住它了,但是他不想真的这么做,这样反倒就是落入了它的陷阱——直接表明他是被动的一方?他可没有那么傻,反正他至少不能当着榴花的面这么做。 其实你没有必要非要拥抱它吧! 方旭嘴角微微弯曲,在他的银边眼镜下藏有一丝苦涩。 这少爷有时的思想真的太过奇特了,好的脸色不是说就一定要采取拥抱,而他也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对一只乌鸦这么执着。 爱玩的天性他很熟也无能为力,可是像现在这样,天真的,找不到方向的,宛若温暖潮湿的海风,由此方而来,到彼方去,他似乎包容了一切,可是却也是通通遗漏。 “这家伙还真是个性十足啊!……是你的命令?”古镜笑得咬牙切齿。 榴花退了一步,露出惶恐之色却很浮夸,“老大可别乱给伦家定罪,伦家受之不起……” “那……是你的?” “……”榴花顿了顿,又笑得酸溜溜的,道了一句,“不是。” 古镜没有怀疑,似乎反倒还对着答案很满意,两个人这番好似哑谜似的谈话令方旭多在意了一下下。 “它只是一只流浪鸦,而我也不过是好心收留它。” 闻声方旭多眨了一下眼睛,这女人没有用“伦家”。 “好心?你?”古镜笑道,下一刻却未能开口表达补充说明,只见那乌鸦猝然飞向他,用爪子拿走了那顶毛呢帽子,它似乎对他的这种说法很是不悦。 可是更为不悦的是古镜,而榴花却清醒地知道激怒他的代价可不是将帽子还回来就能和平抵消的,她有点儿力不从心,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臂的手肘,小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方旭不确定自家少爷会不会真的跟那只乌鸦计较,但是一瞬间的心情突变他还是能够捕捉得到的,于是可能是为了保全而保全,他的身体似乎比他的潜意识要更快,只见从他垂落的那只手的中指有水滴状的光芒显现,无声无息地随重力滴落在刚才那棵新生的小草身上,一瞬间小草居然长成了参天大树。 急速生长,乌鸦嘶哑地叫着飞离躲避,然后安静下来,那大树就在古镜的身边,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虽然并不完全,但却是辟出了一大片好似屋顶的阴影,让他一时之间失去了乌鸦的踪迹。 方旭捏着钢笔的手指微微发烫,他伸出空闲的手,像刚才古镜握自己那样抓住他的手。 “阿旭,你太大惊小怪了。”空气中仿佛响起了肥皂水稀释成泡沫的声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乌鸦的指引(欸乃萍星) 也许确实是想得太多了。↖頂↖点↖小↖说,www23 ——极度分裂,干卿底事。 那好像是什么破碎了的声音,空空如也,似只剩个半身。 宛若朔风穿堂而过,温柔淌尽,逐渐凉薄。 方旭总觉得听到了潜意识在对自己这样说,嘲讽着,唇齿燠热。 嗯,他想太多了。 嗯……他到底在介意什么? 对于古镜的行事方式,他向来不会干涉,即使知道那个“爽朗”的男人很有可能会“过”,即使会引发的也只是对自己来说无关痛痒的结果。 什么时候他居然会对自己的行为思想开始感到犹豫了? 这种黏黏糊糊的做法是他最讨厌,所以他不喜欢成蝶前的破茧。 那种挣扎,好似垂死一般的辗转啜泣,不论是天昏地暗时的绝望还是翻涌着的泪花都会来得彻底,也悉数逝去,后来没有谁会记得,也没有任何人会去多看一眼,包括自己。 这时忽然想起那位小姐,虽然并未连同整个身体、仅仅只是下半身被变作了鱼尾,但她依然美丽得兼具着让人甘愿的欺骗性,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鱼不同,她有着自己的灵魂。 “方旭,也许这一次你会愿意告诉我。” “基德小姐,也许你的这一种迫不及待会让我家那位少爷改变心态。” “我现在,是以你的朋友的身份来想你发出询问。” “那么这一次……你想要知道什么?” “古镜……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那时并未思考很久,只是在说的时候会感到心口一阵瑟瑟翻天覆地的挤灭。 “你的问题就很有问题。我不是‘留’,而是……” 那时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呢? 居然变成了模糊的碎片,方旭有些挫败地手上用了用力,接着便在下一次的眨眼完毕之后看见了古镜忽闪忽闪的眼睛。 “阿旭,你怎么了?” 飘忽而来的一道清晰无比的声音,若是有可以用肉眼辨识的形状,想必一定会棱角分明,可是方旭却觉得一阵不可名状的感受,好像火苗瞬然灿亮,燃着了一团沾了水汽的棉花。却自己熄灭了。有点儿像是折磨,但更多的让他觉得好似绵绵不绝的细雨,打在脸上,与泪水混合到了一起。 “我们到时间出发了。” 也许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是最好的。 “嗯。不过啊……”古镜站到方旭的身边。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跟一只乌鸦较真的躁动心情。“我们必须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不管怎么样……”他顿了顿,又重新喘了口气。似乎在将宁静刻意拉低,“今天晚上,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时间的把握相当重要。” 方旭微微侧过头,不露痕迹地用自己的余光将古镜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那双眸子蕴满了跳跃的光辉,好似有成千上万的蜡烛火光漂浮其中,又好像缀满了珠光熠熠的鳞片,就宛若他的眼里映照着一条美人鱼,在布满星子的天际下的深海里游移。 他的少爷,却是要比平常都要激动多了。 或许是抱满了期待,或许心潮澎湃,他的少爷能够做到的事情多到数不过来,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才会一直观看别人的人生,别人的灵魂有几种色彩。 是谁失语,是谁独在花深里,月夕趁浪负涟漪,欸乃萍星。 也许确实是想得太多了。 ——极度分裂,干卿底事。 那好像是什么破碎了的声音,空空如也,似只剩个半身。 宛若朔风穿堂而过,温柔淌尽,逐渐凉薄。 方旭总觉得听到了潜意识在对自己这样说,嘲讽着,唇齿燠热。 嗯,他想太多了。 嗯……他到底在介意什么? 对于古镜的行事方式,他向来不会干涉,即使知道那个“爽朗”的男人很有可能会“过”,即使会引发的也只是对自己来说无关痛痒的结果。 什么时候他居然会对自己的行为思想开始感到犹豫了? 这种黏黏糊糊的做法是他最讨厌,所以他不喜欢成蝶前的破茧。 那种挣扎,好似垂死一般的辗转啜泣,不论是天昏地暗时的绝望还是翻涌着的泪花都会来得彻底,也悉数逝去,后来没有谁会记得,也没有任何人会去多看一眼,包括自己。 这时忽然想起那位小姐,虽然并未连同整个身体、仅仅只是下半身被变作了鱼尾,但她依然美丽得兼具着让人甘愿的欺骗性,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鱼不同,她有着自己的灵魂。 “方旭,也许这一次你会愿意告诉我。” “基德小姐,也许你的这一种迫不及待会让我家那位少爷改变心态。” “我现在,是以你的朋友的身份来想你发出询问。” “那么这一次……你想要知道什么?” “古镜……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那时并未思考很久,只是在说的时候会感到心口一阵瑟瑟翻天覆地的挤灭。 “你的问题就很有问题,我不是‘留’,而是……” 那时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呢? 居然变成了模糊的碎片,方旭有些挫败地手上用了用力,接着便在下一次的眨眼完毕之后看见了古镜忽闪忽闪的眼睛。 “阿旭,你怎么了?” 飘忽而来的一道清晰无比的声音,若是有可以用肉眼辨识的形状,想必一定会棱角分明,可是方旭却觉得一阵不可名状的感受,好像火苗瞬然灿亮,燃着了一团沾了水汽的棉花,却自己熄灭了,有点儿像是折磨,但更多的让他觉得好似绵绵不绝的细雨,打在脸上,与泪水混合到了一起。 “嗯,不过啊……”古镜站到方旭的身边,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跟一只乌鸦较真的躁动心情,“我们必须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不管怎么样……”他顿了顿,又重新喘了口气,似乎在将宁静刻意拉低,“今天晚上,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时间的把握相当重要。” 方旭微微侧过头,不露痕迹地用自己的余光将古镜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那双眸子蕴满了跳跃的光辉,好似有成千上万的蜡烛火光漂浮其中,又好像缀满了珠光熠熠的鳞片,就宛若他的眼里映照着一条美人鱼,在布满星子的天际下的深海里游移。(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章 这狗……会说话? “好了,别再跟着我了。~頂點小說,23” 修有些不悦地出声道,五官随即摆出不耐烦的阵势,只是这样的表情在它的八哥犬的脸上就只会显得偏向憨厚,在其他人看来就好像是午夜时分想睡却睡不着,来回反复的煎熬,却又只能用几声几不可闻的呜咽当做宣泄。 只是这布拉德德古拉像是认定了它,又或者正巧兴趣正浓,任凭它快速奔跑闪躲、借由周遭的环境与物品随意改变路线,不管做出怎么样出乎意料的举动却是都甩不开他,仿佛他在它的身上安装了跟踪定位装置,可是明明现在的他就只是一个失去了**的灵魂,虽然在他活着的时候是比普通人类略微强大了一些,是一只吸血鬼,还是吸血鬼的王。 看到八哥犬逐渐烦躁的模样,布拉德德古拉却一点儿都没有感到生气,反倒是多了些喜悦,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复习,修史塔克——即使已经青春不在,即使就连外表也都换了种族,他都还能从它的身上看到那个少年的影子,那个任性的、崇尚自由的、不畏强权的少年。 “你不能阻止一个人类灵游荡散步,就好像你不能阻止一只流浪狗随意流浪于大街小巷,即使是在同一条街道,每天奔跑也是它们的权利与本能。”布拉德德古拉笑得玩味而幽深,他的眼睛里晃动着某种神采,某种只有他才会展现的那种完满与丰盛,稀有与精致。 “还是它们的乐趣对吗?从你身上我真是看不出来一点儿散步的迹象。”八哥犬不去看他。一双眸子只是发呆一般落在前方的虚空处,它穿行于拐来拐去、好似迷宫的走廊,总觉得怎么走都找不到确切的一点,它逐渐失望了,可是它不想表现出来。 “你要是这么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将我现在的行为看作是一种亲密的善行,比如……我在遛你。”布拉德德古拉悠悠地跟在修的身后,觉得累了就直接两脚离地随空浮游。 其实顾小小也可以做到,就是不愿意,包括她的飞行能力。 大多数的人类在死后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不管是不是出于某种不甘心。他们总会保持活着时候的习惯,即使是惯用手,左撇子死了也还是左撇子。 然而,到底是因为放弃了希望还是因为懒惰决定就此听天由命。谁也不会知道答案。除非你死一次。 不过也许更多的是怕痛吧!怕从高空掉下来。一屁股摔在稻草堆上。 那又是另一种思想了,觉得自己并没有死,只要还能看到这个世界的色彩。只要还能看到月亮。 “你还真把我当做狗看了?” “喂,别这么小心眼,该不会你到现在都还是这么不喜欢狗狗吧!” 布拉德的口吻里流露出满满的笑意,修不是笨蛋,这引申义它还是能够听得出来,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百分之百。 八哥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你这大叔又想给我灌输什么你自创的思想?我可再不会被你洗脑了!” 布拉德低下身子凑近它,好像在试图让它看清楚自己的眼睛里到底映照着什么,“……你这是承认了,曾经有成功地被我洗脑过?”然后稍稍拉远,布拉德伸手在它的鼻子上点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也可以这么乖巧呢!” “别试着激怒我。”八哥犬张开嘴打算咬他,可是男人的动作比它更快一步,直接缩了回去。 “别走向‘傲娇’这条不归路。”布拉德继续火上浇油。 “……”语塞,没过几秒钟八哥犬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勾起了笑容,“哈,看样子这么多年你在她身上是吃到了不少苦!” 看表情就知道自己成功将形式逆转,布拉德德古拉此刻完全一副喝了劣质鸡尾酒似的的痛苦。 “你该不会是需要我这个大叔再重新教你什么叫作‘幸灾乐祸’吧!不过呢……你倒是说中了我的心事。” “哟哟,你这大叔,别用‘心事’这么酸的词行吗?” “你也差不多一点儿!还一口一个‘大叔’叫呢!现在你可不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了好吧!再说了,若是你没有变作狗狗,而是恢复原本的人类身体,看外形怎么看也是该颠倒过来,换我叫你一声‘大叔’!不管怎么样,我的外形可是定位在永远的十九岁呢!” “是是是,就是你的心理年龄已经枯萎,而且你的穿衣品位……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大叔?” “那叫时尚!史塔克,请你给我再一次记清楚了,以后也永远不要忘记,那叫时尚!” “你指的是那被你珍藏起来、引以为傲的轮状皱领吗?” “小子,你没有见证过那段历史,所以你不会懂它的价值。” “是是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争个吸血鬼当当!” 要是能争就好了,要是能与命运对抗。 布拉德德古拉与修史塔克,两个人虽然未有心有灵犀,却不约而同地如是想到。 如果可以,他一定要重新来过,以一个人类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去保护他的女人,他的克里斯汀。 同样的,如果能够选择,他会尽他所能去阻止那个人,无论是屠杀还是诅咒,至少让他的薇薇安不要成为孤苦伶仃。 可是,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所以,没有如果。 “小子,你没有见证过那段历史,所以你不会懂它的价值。” “是是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争个吸血鬼当当!” 要是能争就好了,要是能与命运对抗。 布拉德德古拉与修史塔克,两个人虽然未有心有灵犀,却不约而同地如是想到。 如果可以,他一定要重新来过,以一个人类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去保护他的女人,他的克里斯汀。 同样的,如果能够选择,他会尽他所能去阻止那个人,无论是屠杀还是诅咒,至少让他的薇薇安不要成为孤苦伶仃。(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合情又合理 在此,时间先向前移动一些。 听从了会跳芭蕾舞的奇怪大树的说辞,相信叶子尖端的指向,顾小小与克劳德再次走进甬道。 克劳德努力压抑自己内心叫嚣不绝的、想要把刚才那棵大树的血给吸光的欲、望,可是仔细寻思起来这大树根本就没有血,倒是有树汁,可是那种东西,虽然未有尝过,但是想想就觉得难以下咽。 看了一眼走在身旁的少女,雀跃欢喜的心情感染开来,柔和了侧面的轮廓,在这昏黄的光线下显得一切都不合时宜,可是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叹息,女孩儿似乎有天生的能力,所有的感情都能感染你,让你不由自主地想要跟着她哭,跟着她笑,跟着她羞怯,跟着她炸毛。 他的女主角确实有足够的吸引力,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提醒,这也是因为现在的处境,容不得他们两个误入歧途。 “啊、那个……” “怎么啦?” 克劳德涨红了脸,憋得厉害……他该不该说呢?这样的笑容,他实在是不想要破坏。 “也许……这个……”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顾小小手指贴着脸颊,斜睨的时候眼眸里充满了微笑与惊异的混合光芒,眼角眉梢掩饰不住她浑然天成的纯真色彩,“或者说,你忽然忘记了你原本的台词吗?” 看样子她真的把自己的扭捏当做是演戏了,所以配合着一起玩笑。感觉自己的角色走向似乎越来越往放羊的孩子那里效仿。 “看看我们,按照刚才那片叶子的指向反倒是往回走,你确定刚才我们在那出口处见到的森林不是正确的目的地吗?” 顾小小不假思索地继续笑着回应,“可是刚才那棵大树有说过,让我们顺着叶子的指向走就能到达我们想要去的地方啊!” 克劳德止不住地想翻白眼,“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它很厉害嘛!” “哪里厉害了?” “你也看到了,它会跳芭蕾哎!” 大树会跳芭蕾不是应该更加架设起防备来吗? 不对,首先那大树长了人类的五官、同时还会说话——这两点已经需要心怀顾虑了。 那么诡异的树,应该说已经不是树了,现在重新思忖起来。那种是树不是树、是精不是精、是怪不是怪的生物最危险了。可是顾小小为什么就一点儿都不感到恐惧呢?至少也该持有一些怀疑吧! 女孩儿依旧微笑,一脸放心的模样看样子是十分相信刚才那棵初次见面的大树,克劳德蓦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编织出来合适的语言了,他没有把握去劝说成功。因为顾小小实在是太过信赖。若用颜色来描述。就是百分之一百的纯色,没有掺杂一丝杂质,这是对他而言最成问题的那一类人。 他从来不去沾染。但又梦寐以求。 “好吧,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要是能给我一个合情又合理的答案让我心服口服,我就相信。” “你问!”顾小小扬着小脸信心满满地开口,可是克劳德却觉得心里越发没底,总有着那么一股子强烈的预感,女孩儿绝对会给自己一个四六不着、没头没脑的答案。 毕竟合情合理这回事儿,前提是情理的逻辑标准是一致的。 “那棵大树,我们有跟它讲过我们想要前往的地方是哪里了吗?” “唔……好像没有!”顾小小低头咬了咬唇旋即恍然大悟道。 “不只是没有,是自始至终连半点儿都没提到!”克劳德摆高姿态,好像刚才大树的夫子姿态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确信自己已经将这女孩儿堵截成功,“所以咯,那棵大树说的怎么能信呢?根本就是它胡诌的!” “……” 等了许久,耐心颇为短促的克劳德悄无声息地睁开一只眼睛小心查看忽然安静了下来的顾小小,却发现女孩儿正双手怀抱在胸前,低垂着脑袋。 是在后悔吗? 是在后悔吧! 细细消化之后一定能够明白的,不用她悔过,谁都可能会有过不小心迷糊的时候。 克劳德嘴角勾起笑容,一阵骄傲和窃喜……要说这男人嘛!关键时刻还是必须成为女人的指明灯!因为男人更加理智,女人则是容易受到感情的驱使,因为情绪化而找不到正确的道路。(生小欢:讲这话,真是能看得出来克劳德你的偏见太过腐朽啦!克劳德:你是在批评我吗?生小欢:哎……请看我身后。……只见站在生小欢身后的是本作已经出场过的所有女性角色,并且已经拿出武器,凝聚力量,准备开打了。) 脑袋中已经掠过不少带有安抚性质的言辞,可是当他竖起耳朵终于听到女孩儿的声音,却是大失所望,不止大失所望还很受伤,不止受伤还很脑胀,不止脑胀还很……(你有完没完啊!)……反正是力不从心了。 “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 “你想嘛!就是因为它很神奇,所以才不用我们告知就能知晓一切!无所不知的大树!这很厉害不是吗?” 娓娓道来,果然合情又合理。 “它的占卜方式也很独特呢!还很生动!很养眼!很高难度!” 克劳德苦着脸僵硬地干笑,直觉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一个“老夫”腔调的老树跳芭蕾,是很生动,很养眼……呵呵,对对,按照你说的,还是占卜,真科学!真神奇!真高难度!“ “你在说什么?”顾小小歪了歪脑袋,男人刚才的小声嘀咕就像是在念诵咒语,又跟她还活着的时候,在古代文学课上听到的背诵如出一辙。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克劳德背过身子,暗暗伸手将自己脸上已经失魂落魄、打不起精神来的五官重新摆正,希望它们不要这么阴郁低迷,若是不配合顾小小的心情,她看到一定会很失落,也一定会让自己更加失落的吧! “告诉我嘛!”结果女孩儿直接跳到了自己的眼前,一双亮闪闪的眸子蕴满了耀眼明丽。 “就、就……” 克劳德红着脸,正在他像个机器一般循环重复着单音节的时刻,另一道声音打破了一时胶着。 “啊啦,找到你了。” 顾小小与克劳德一起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以恭候多时的姿态站在甬道的尽头。 那是老绅士与无言的少女。(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他明明答应过的 顾小小几乎像是踩到地雷一般,当即猛地往后一跳,看那敏捷利落的滑步,当真是有潜力跟着三花猫大斑拜师学泰拳,不过现在,包括大斑的存在,她对此还一无所知。≧頂點小說,23 不只是因为这道在甬道里配合着光线颇显诡秘的声音忽然响起,很显然更大的威慑力是那副光景,那两个人,那一男一女——故作和蔼的老绅士与不可思议的少女,只是看见他们的组合顾小小就不禁想要转头撒腿就跑。 她知道即使自己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装作是看到了幻影也根本是多余,因为两个人所带有的存在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无法叫人移开视线,同时也无法叫人不去胆战心惊。 可是,那明明就是一个白发梳得整齐庄重、装扮礼节一并周到的老男人啊!还有那个少女,虽然面无表情,随身还带着一把足以夺人性命的武器,但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无害的少女啊! 或许是因为之前有见过吧! 亲眼看见那少女毫不留情、不假思索地出刀砍了克劳德,所以那隐隐的后怕始终让自己心有余悸。 然而克劳德不是安然无恙吗? 不仅如此,自己有专门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的寻找过,并未有看见过一个伤口,至少新的伤口就没有,虽然事后有思索过也许是克劳德那吸血鬼的自愈能力让一切都消失不见,但是能够确定的是这少女并未有真正动了杀机,至少还有手下留情。 再加上后来看到的那几个无视他们打算逃走的吸血鬼。顾小小已经十分确定这少女并不是她一开始所想的那样阴冷无情,然而要是进一步深究起来,到底这少女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暧昧不明的举动,顾小小却并没有浪费心思潜进更深。 要知道顾小小的性格,对她而言,没有置人于死地,就该是好人吧! “啊——、嗯……”顾小小尴尬地找不到合适词汇,只觉得喉咙干涩,可是脸又涨得通红,似乎生怕自己的心理活动被旁人察觉。 有些羞赧。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自己就这样毫无根据的在那里对人家的人格胡乱揣测,其实这并不是她一向赞许的行径,真要理论起来“城府”,或许自己的才深呢!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感觉。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气息。对出现在身边的所有生物所产生的印象总会在第一时间反映到潜意识里,好意或者恶意,叵测或者深藏。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存在着另一种东西在主导着自己,而她明知道里面掺杂了大量的主观臆断,也没有办法控制,而这种更说不清道不明好似神鬼之力的感觉,自从自己喝下巴贝雷特给自己的那管樱桃白兰地之后就越发鲜明,且还有逐渐活跃的迹象。 ……不。 不,或许是更早。 她已经找不到确切的变化点了,回忆里有些碎片在模糊,宛若冰凌一般将要融化。 顾小小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还当众表现自己的无力。 这些不确定的感觉,这些似乎牵扯到生与死的、某种关键性的症状……她必须也只能只让阿法知道,冥冥中她就是这么确信——非他不可。 努力将这些会迷惑扰乱自己的烦恼都丢弃到脑后,顾小小没有多言,而是先站到了克劳德的身前。 “我记得我是说过,让你在那间房间里等着我们的。”堂吉诃德的表情依旧被稳重占据,即使是像现在这样故意讲些让女孩儿脸红的话语,语气也让人更多的联想到古老又有些顽固的贵族,只是并不会完全的墨守成规,让人觉得他有自己的一派独特笑点,当然只是他单方面坚持。 “恩,只是等不及了。”顾小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于是就只能装傻,顺着他的说法往下补救。 “听老板提到过,公司里加入了一个性子活泼的新人,现在看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额、不……并没有……额,谢谢你。”得到这样的赞美,顾小小的小脸红得更加厉害了,像是被涂上了颜料,可是又透着热度,克劳德光是看顾小小隐约蜷缩的背影就能感觉得到,女孩儿正在小幅度的颤抖,也许现在自己握住她的手,应该也是到了发烫的程度了吧! 堂吉诃德将顾小小的表现与克劳德的眼神变化悉数看在眼里,只是对于顾小小,他收敛有度兼具意味深长,而对于克劳德,他噙着笑意多留了个心眼便不再去看。 顾小小不明白,这老绅士和少女还真的就对这跟自己逃出来的吸血鬼视若无睹了? 根据之前简短的对话,这两个人应该是将吸血鬼这种生物视作对人类的生命有极大的威胁、没有生存权利的必须剿除之物才对啊!可是现在的表现却越发的超出情理了。 记得之前堂吉诃德有提到过,是老板让他来救自己的,那么也就是古镜下的命令了,可是为什么呢?她从不觉得古镜会是那种下令将吸血鬼赶尽杀绝的人,再说了在她的印象中,古镜根本就没有对自己提到过吸血鬼的事情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向你追问你的原因,也不会对你刚才去了哪里追根究底,你不必害怕。”堂吉诃德继续笑着说道,一字一句都吐露得沉甸甸的,就连拥挤在字与字之间的停顿呼吸,这只会让顾小小觉得他是一个年迈和善的老者,绝对不会有多少心思去故弄玄虚,也不会有多少力气去兴风作浪。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想确定你的安全,如果没有再需要我帮忙的话,我还要去完成其他的任务。” 看到对方对自己之前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离开的行为如此包容,甚至是不计前嫌,顾小小几乎已经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整颗心,“哦,古镜他……不,是老板!他又下达了什么指令吗?” “是一项指令,但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很危险吗?” 堂吉诃德顿了顿,一双眸子直直望向顾小小,令顾小小心里一咯噔。 “怎么了……” “这对你来说也许是一件伤心事。” “这是……什么意思?” “老大命令我去消灭简。” “你说什么?!”顾小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尾音几乎失落成完全的虚空,哑然悲恸。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答应过自己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不飞森林的回忆 “那么,我们必须继续前去完成任务了。”顾小小并不打算多加停留,她总觉得自己越早与这个老绅士和少女的组合分开对自己越好,至少可以让她一时之间忘掉这些事,忘掉这个名为堂吉诃德的男人说过的话。 她既不想对这个男人再诸多怀疑,也不想对老板古镜增添隔阂,她觉得想要解决这一切的唯一方法是由自己亲自来查明并见证所有的真相。 堂吉诃德依然一脸的微笑,无辜的表情却让克劳德感到发毛,而顾小小则是觉得被什么纠缠着,仿佛不小心与蜘蛛丝线牵连在了一起,自己的体温与心事一并被外界瞬间感观,她束手就困,想尽办法也挣脱不开。 ……蜘蛛丝线么? 这时忽然想起阿法,那张向来棱角分明、不食暄妍,森罗但御狂歌的脸跳脱进自己的脑海中间,从不探春澜,亦未有欺寒,但向暖。 记得曾经有过一次,那时为了能够真正参加一次万圣节的舞会而央求阿法教自己跳舞,可是自己却因为笨拙总也学不会,于是当那股子消沉沮丧的情绪到达了一个顶点的时刻,自己也就很懦弱地选择了逃避。 跺跺脚然后撒腿就跑,完全不管身后被莫名丢弃的阿法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就这么离开了亭心湖边,漫无目的地放逐在树林深处,直到自己因为呼吸艰难外加体力不支而终于停了下来,可是却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似乎是踏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抬起头四处张望着,仿佛打翻了染料、天空与树林不知何时被染上了一层淤青般的紫色,无法逞强的安慰自己是太阳在作怪,因为就自己所知的即刻时间完全无法正当契合。 于是所有对自己的气郁都转化成了恐惧,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能回过头去慢慢摸索。 可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几次的方向角度改变,所以就这样想当然的回头也只是想当然,不愿去想实际上有可能距离阿法越来越远。 那时她第一次惊奇的发现,自己害怕的并不是陌生地点,而是身旁不见阿法的存在。 身边没有他。所有的安全感都消失殆尽了。近乎彻底泯灭。 可是那时她还不知道会促成这一切的真实理由,甚至有过恍惚的时刻,觉得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又越发浓烈盛大的、快要融入灵魂里的追逐或许是一种本能,像是有些小动物破壳而出。会将自己来到这世上第一眼所看到的面孔当做自己的父母。类似于这样的既定规则——自己死亡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第一个抱住自己的天使,从未有见他张开过翅膀的天使。 太过失落了,太过分辨不清来时的路与须臾之后的去处。于是盲目的相信光明,天使的意义。 可是后来才清楚他并不是什么象征光明的天使,相反还是坠入地狱的堕落天使,即使什么都不懂也该在第一时间避及,可是却发现自己想要更加盲目,选择成了执念。 原来,不是因为是天使而相信阿法,而是因为阿法才去相信。 到底何为光明,她不懂,如果说他必须一直待在黑暗里,那么她也要进去。 耳边的风声都在不由自主地化成鬼哭狼嚎,故意瞅准她的胆小,幻想也在推波助澜。 她觉得那些参天大树的形体都改变了,在风中倾斜摇晃之时转变成了暗影,她仿佛看到了身披黑色长袍的家伙在成群结队,将自己包围得层层叠叠、密不透风,有节奏的挥舞着手臂,虔诚地咏唱着流传下来的隐秘歌谣,进行着某种邪恶教义的祭祀仪式。 那么她就是引人注目的祭品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撞上了奇异的感受,细密柔软但又湿漉漉的东西以拦截的姿态打在脸上,她瞬间鸡皮疙瘩乱起,总觉得是什么恶心但又致命的生物捕捉到了自己,而自己已经落入陷阱无能为力,身子止不住的打颤,这种会让她头皮发麻的感受从接触点开始蔓延,缓缓渗透到达四肢百骸的每一处。 这种从天而降的感觉,让她在第一时间联想到蜘蛛。 蜘蛛丝线……蜘蛛网……上面一定有蜘蛛! 她最怕那种毛茸茸的东西,有没有毒都怕得要命! “啊!不要不要不要!救命啊……” 完全忘记了自己早就没了命,闭着眼睛伸手乱抓,拼命想要脱离。 直到一双手握住了自己,那熟悉的感受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然而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没有多余心力的去在意来人的身份,于是反抓住那人的手不断摇晃,希望能够收获帮助。 “你这是在搞什么鬼?不跳华尔兹,改伦巴了?不过怎么看都更像是触电了呀……” 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地心道:确实是触电了,还电得不轻。 “可恶的阿法!还在说什么风凉话,快帮我弄掉啦!” “弄掉什么?” “我头发上的、脸上的……” “头发上?脸上?有什么?” “就那些乱七八糟的!” “唔,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看到了还……嘎?”一愣,才反应过来,然后睁开眼睛就看到阿法距离自己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 “呃……”脚与大地之间好像被强而有力的胶水黏住了,动弹不得。 阿法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然后退后一步,“你把头发弄成这样,但也不至于殃及无辜啊!” “什么?” 一头雾水地顺着阿法的视线看过去,却见到一脸黑线、羽毛纷飞的小法。 “它只是来找你。” 应该感动才对,还应该对自己过于大条的行为感到愧疚,那么美丽的长饰羽被自己弄成了这样,可是顾小小却还在自己吓自己的惊悸之中腿软地出不来。 “不对啊!那它怎么湿漉漉的?”她似乎是想要以此淡化自己的责任,谁让它湿漉漉的! 可是阿法似乎也看透了一般,勾起唇角笑得近乎跋扈,“因为你踏入的这个领域被称之为‘不飞森林’,这里的植物似乎并不喜欢生物翱翔在自己顶端之上的天际,所以只要有飞行类的生物闯入到这里就会下起大雨,妨碍它的飞行,惩罚它‘没大没小’的行径。” “下雨了?可是我没有感觉得到啊!” “是高度问题,而且只固定在目标身上,所有的液体也在降落之时作为生长用的养分被顶端吸收了,你没发现这里的树都特别的高吗?” 顾小小噘着嘴怀抱双臂,俨然没有了刚才的胆小,“哼,还真是任性唔……”结果被阿法给捂住了嘴。 “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直白会比较好。”伴随着喉咙深处隐约传来的难以自制的笑意。 ……思绪从回忆中游荡回来,顾小小一把拉住克劳德打算加紧步伐,赶快离开。 希望这一次也像上次一样就好了,都只是自己吓自己。(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安全感 端详她的表情,那会令人想入非非的表情,无关虚情假意,也无关别有用心,是他想不到的无关痛痒,是他猜不到的念念不忘。 …… 与之前的几次实际经历都不同,这一次所选择的甬道比之前的都要短,也都要明显的越往前越倾斜、越走越狭窄。 然而与之前的每一次都还要更加突出的截然不同的是顾小小的表现。 没有气宇轩昂的大吃一惊,没有气宇轩昂的战战兢兢,也没有气宇轩昂的垂头丧气。 虽然仍然精神抖擞地配合着面红耳赤,但却是陷入了某种复杂而无解的情绪,在纠结,紧绷的不只是神经,克劳德就是有这种感觉。 也许他还真的应该讲个什么笑话,会比较好。 在克劳德认真考虑要不要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时刻,耳边传来了顾小小的一声惊呼。 “啊!怎么会这样?” 那种他不确定真实性占据多少百分比的虚假气氛在一瞬间消散,克劳德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手忙脚乱地看向顾小小所在的方向,见到女孩儿正一脸吃惊的表情,右手有些颤抖地指着前方。 是遇见了什么打击吗? 克劳德顺着看过去,就见到前方居然没有路了。 还真的是一个死胡同了,那不就和自己刚才提出的假设一样了吗? 不会吧!什么时候自己也拥有预言的能力了! 克劳德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会比较好,然而却突生一股莫名需要忌惮的情绪爬上后脊。以似有若无的姿态,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果然听见了一声哀怨,而也恰好印证了盘绕在全身上下毛孔四周的“糟糕”预感。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刚才说的,我们才会这么不走运!” 女孩儿噘着嘴,那表情似乎在宣告着随时都能哭出来,而且还绝不仅仅是梨花带雨,至少也会是涕泗滂沱。 “我……” 克劳德有苦说不出。 他其实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这罪责也确实担得不太符合逻辑,可是他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女孩儿能够那么容易就接受并相信了一棵大树跳芭蕾舞就是很科学的占卜。那么他说他是清白也不及这阴差阳错对上的现实来得更有说服力。 “现在怎么办?”顾小小一双眸子牢牢瞪着他。似乎是想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流泻到他的身上,不管失落汹涌的源头是不是在他的身上,这种一股脑的、不讲道理的任性模式,是她此刻的一种本能需求。 克劳德看在眼里。但不想戳穿这也是在变相的寻求帮助。 可是为什么她不讲明呢? 也许是依然不信任他。 顾小小咬着发白的唇瓣。有些头痛地想要去撞墙。她既不想就这么在原地打转浪费时间,也不想回过头去再与那老绅士打交道,即使只是单纯的眼神交换。她也不想。 “其实……” “什么?”两只眸子瞬然生光,其中蕴含的浓烈期待一目了然。 可是顾小小毫无察觉,这个与自己行动一致到现在的男人吞吞吐吐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们应该回去,应该去找刚才那两个人,跟他们一起。” “为什么?”掩饰不住她的惊讶,顾小小睁大了眼睛。 “按照你们的对话来看,你想要找到并证明清白的和他们下一步前去剿除的对象是同一个人吧!那么目的地也该是一样的啊!” 视线跌落,顾小小知道克劳德说的没错,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 “就是因为目标一样,所以我才必须赶在他们的前面。” 在克劳德看来,顾小小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只是我们并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那个人,再简单一点儿说,我们不认路。” 顾小小重新抬起脑袋,语气更偏向于争论,而她很少有这么在意争论的结果。 孰胜孰负在不知不觉中,似乎也渐渐变得重要了,可是顾小小没有心力与时间再去计较自己的这一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他们也不一定知道,再说了,至少我们有那棵大树的帮助。” 克劳德有些无奈,“你还相信它啊?我们现在已经走到死胡同里了。” “那是因为你!”顾小小鼓起小脸,正面对上克劳德的表情,然后忽然又沉了下去。 顾小小咬着发白的唇瓣,有些头痛地想要去撞墙,她既不想就这么在原地打转浪费时间,也不想回过头去再与那老绅士打交道,即使只是单纯的眼神交换,她也不想。 “其实……” “什么?”两只眸子瞬然生光,其中蕴含的浓烈期待一目了然。 可是顾小小毫无察觉,这个与自己行动一致到现在的男人吞吞吐吐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们应该回去,应该去找刚才那两个人,跟他们一起。” “为什么?”掩饰不住她的惊讶,顾小小睁大了眼睛。 “按照你们的对话来看,你想要找到并证明清白的和他们下一步前去剿除的对象是同一个人吧!那么目的地也该是一样的啊!” 视线跌落,顾小小知道克劳德说的没错,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 “就是因为目标一样,所以我才必须赶在他们的前面。” 在克劳德看来,顾小小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只是我们并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那个人,再简单一点儿说,我们不认路。” 顾小小重新抬起脑袋,语气更偏向于争论,而她很少有这么在意争论的结果。 孰胜孰负在不知不觉中,似乎也渐渐变得重要了,可是顾小小没有心力与时间再去计较自己的这一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他们也不一定知道,再说了,至少我们有那棵大树的帮助。” 克劳德有些无奈,“你还相信它啊?我们现在已经走到死胡同里了。” “那是因为你!”顾小小鼓起小脸,正面对上克劳德的表情,然后忽然又沉了下去。 顾小小咬着发白的唇瓣,有些头痛地想要去撞墙,她既不想就这么在原地打转浪费时间,也不想回过头去再与那老绅士打交道,即使只是单纯的眼神交换,她也不想。 “其实……”(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面对死胡同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夕雾的决心 对于夕雾来说,“堂吉诃德是自己的主人”这件事可不只是一句话这么简单。 她将他视为强者,并且还是强者世界中的王。 这里没有提到弱者不是因为他的统辖遍及不到,而是因为她知道,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弱者存在的位置,他的眼里乃至心胸容不下那些只会重复失败的小角色,况且能够容纳的“角色”本来就没几个,他看中的是更为广阔的东西。 而她作为一个从懂事起便始终效忠于他的“跟随者”,其实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因为不需要借由“她在他心中重要性”的问题来考虑自己的性命能有多久的长度,她本来就打算随时将这条命扔出去,只要能够完成主人所下达的命令,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生存意义。 她虽然寡言少语,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只会应声的机器,她有她的行事方式,她敢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她更为适合做他的“跟随者”,因为就她所知还没有谁比她伴随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摸清楚喜好和脾性不算困难,可是能够随时随地做到完全相对应的行为、同时还是无可挑剔的应对方式却并不是可以在一夕之间训练出来的,她靠的可不只是用心,还有时间。 然而她最近的反常表现——不断地向主人表明自己可以比那个女人做得更好,不是因为她忽然有了其他的思想而去向自己的主人提出建议,也不是因为到了有些迟到的叛逆期。她不会闹那些小家子气的别扭,她只是不相信那个女人。 她不相信莲城夕夜,打从一开始她出现,打从一开始老板将她送到自己主人的身边,打从一开始她看到那一张脸,当那双眼睛里的颜色反射进自己的视觉世界,她就不相信她。 因为她和自己不一样,只是单凭这一点就萌生反感,这样的家伙会坏事的,会给主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必须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可是却没成想主人偏偏不理会。 虽然她也是十分清楚主人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但是心里就是有着某种急切,隐隐的不安……这是陌生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确实反常。 并不是因为自己对于主人裁决的正确与否产生了怀疑——她从不随便改变对主人的信任度。那是伴随着意识建立的。于是等同于意识般,是无法轻易动摇的——那么就只能如此认定,这一次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了。出现了“危机即将降临”的迹象。 她从不相信“事物所发生的现象是某种预兆”的这种说法,可是这一次她直觉自己必须多多长个心眼。 想到这里,夕雾伸手握住自己的短刀“花天雪蓧”,微微看了一眼别在腰间的刀身,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的眼睛此刻骤然有了透视的能力,或者该说她总觉得位于视线中央的刀鞘变得透明了,那里面的刀身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闪动着古老的光辉,虽然出鞘之时总是不见血,但却是因为鲜血而变得更加锋利耀眼。 无论如何,只要让她见到那女人有一点儿不规矩的苗头,她就会不顾一切地解决了她……夕雾默默地在心里做了决定。 “你在为何事浮躁……” 堂吉诃德的声音一下子就将夕雾的心思给唤回了现实。 夕雾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单膝跪地,以极其单纯而恭敬的声音表明自己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而她向来都不会寻找任何理由为自己辩解,也不会摆出多余的个人情绪,要知道她的主人最厌烦那些矫揉造作,当然他虽然不喜欢观看,但却乐于掌控和玩弄。 ###### 对于夕雾来说,“堂吉诃德是自己的主人”这件事可不只是一句话这么简单。 她将他视为强者,并且还是强者世界中的王。 这里没有提到弱者不是因为他的统辖遍及不到,而是因为她知道,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弱者存在的位置,他的眼里乃至心胸容不下那些只会重复失败的小角色,况且能够容纳的“角色”本来就没几个,他看中的是更为广阔的东西。 而她作为一个从懂事起便始终效忠于他的“跟随者”,其实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因为不需要借由“她在他心中重要性”的问题来考虑自己的性命能有多久的长度,她本来就打算随时将这条命扔出去,只要能够完成主人所下达的命令,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生存意义。 她虽然寡言少语,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只会应声的机器,她有她的行事方式,她敢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她更为适合做他的“跟随者”,因为就她所知还没有谁比她伴随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摸清楚喜好和脾性不算困难,可是能够随时随地做到完全相对应的行为、同时还是无可挑剔的应对方式却并不是可以在一夕之间训练出来的,她靠的可不只是用心,还有时间。 然而她最近的反常表现——不断地向主人表明自己可以比那个女人做得更好,不是因为她忽然有了其他的思想而去向自己的主人提出建议,也不是因为到了有些迟到的叛逆期,她不会闹那些小家子气的别扭,她只是不相信那个女人。 她不相信莲城夕夜,打从一开始她出现,打从一开始老板将她送到自己主人的身边,打从一开始她看到那一张脸,当那双眼睛里的颜色反射进自己的视觉世界,她就不相信她。 因为她和自己不一样,只是单凭这一点就萌生反感,这样的家伙会坏事的,会给主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必须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可是却没成想主人偏偏不理会。 虽然她也是十分清楚主人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但是心里就是有着某种急切,隐隐的不安……这是陌生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确实反常。(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任性的两人 走进甬道的古镜与方旭。 这是刚才顾小小与克劳德走出又走进去的甬道,通向的出口是位于歌罗西南方附属区的森林,外观的装饰不仅仅保证了隐蔽,还十分细心地考虑到了复古的时尚气息,当然这一切主要是由设计“泣鸦”的那个人的身份、品位、个性等多方因素促成,不过现在基本上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究竟姓谁名谁,就连是男是女都还是个谜。 那只乌鸦在两人前面带着路,虽然从出现到现在为止都未有去招惹过方旭,但却以直接与间接的方式表现出对古镜的浓厚兴趣,而这传达“爱意”的方式在旁人看来,还不如说是“找死”,不过它本身并没有这种自觉。 一双眸子神光炯然,古镜凛凛有威地瞪着那只扇动着翅膀、不时往后看自己的黑色的鸟儿,边走着边用双手护住脑袋上那顶毛呢帽,脸蛋气得鼓鼓的,却并未有龇牙咧嘴,多加言语。 低气压很容易就能够被察觉到,因为古镜本来就是那种会让自己的感情随时感染气氛的家伙,而所有恰巧处在其中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同化,即使不被同化也大都无法再继续考虑自己的心情——这从另一层层面上来讲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能力了,不过古镜却只是单纯地拥有它,而它也单纯的发挥着效果。 用上某条人鱼曾经讲过的一段话:古镜,三分纵情。三分恣意,三分听凭六欲,剩下一分无所顾忌,所以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古镜更古镜的家伙了。 那时愣愣的出神了好久,实在是因为难得从那人鱼的口中听到谈论自家少爷的时候没有特别紧张的情绪波动,甚至用字也比平常更优雅更温柔,等到后来分开之后再重新细细咀嚼,才反应过来那人鱼的话中真意——不管是纵情、恣意还是听凭六欲、无所顾忌,可都是任性的近义词啊! 也就是说自家少爷的本质是满满的十分任性! 然而撇去他的习惯与原则不提,他也没有办法对自家少爷言无不尽。这也是出于对于和平的考虑啊!总不能明知道会引发一场大战还任凭发展吧!至少能减少一点是一点。 当然。他也不想让那个随时都能嚎啕大哭的少爷发现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抱持赞同的意见,而且还越想越觉得人鱼小姐总结的是那么回事。 余光察觉到古镜快要坚持不住气得爆发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再看到“少爷跳脚”。也为了不让自己再次神经疲劳。在甬道昏黄灯光下前行也仍然奋笔疾书的方旭及时开口提醒道。“少爷。” 单纯的两个字宛若警钟,又或者是勒住马匹、快要断裂的缰绳又增加了一根,效果十分卓越。 憋着的一股气吐出。放松下来之后古镜恶狠狠地咬合着字句,“等到见到那家伙,我一定要他好看!”说罢便选择眼不见为净,至少就一小会儿也是好的。 银边眼镜的镜框闪着幽然的光,似珍珠滚动连绵不绝,撞击之时却无声息,相隔良久处阴影下的嘴角边微微掠起弧线。 “我有点儿后悔了——”古镜忽然皱起了眉头,“刚才不应该就这么放过那女人的!” 方旭觉得好笑,究竟是谁在见面之前总是叫嚣着希望被放过呢? “不过也没办法啊!人家都说要上床睡觉了,我总不能做一个不懂眷注的男人吧!”古镜又将刚才自己挖的坑填埋,充分表达出失落的情绪同时还间接宣告自己的体贴。 方旭再次觉得好笑——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这明明是少爷你说的呀——但还是没有开口点明,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最好,不过也不能始终不予回应,不然这少爷的反弹会更加难以招架。 “也许她是真的困了。” “你说榴花?”古镜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浮夸的难以置信的模样,“才不会呢!明知道有好戏可以看、要好处可以捞,她怎么可能乖乖做一个不问世事之人?那是她假装卷旗息鼓的托词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之后古镜还夸张地摊摊手。 方旭眼中含笑,深刻静谧而达到瞳光深处:他当然知道,但是他更乐于在此刻做一个明知故问的脱线家伙,因为这样才能够让他的少爷感到顺心,将压抑许久的怨气发泄出来,还没有拉着其他的无辜者下水。被拉下水的就只有他一个——再没有比这种方式要更好了!也更合他的心意! 这同样是一种任性了,当然身为当事人的方旭自己也都没能察觉的到。 任性——像是不乖,像是乱来,偷偷在纸上涂鸦着告白,然后又死不承认思念难耐,期待着每一次从他口中听来的晚安,梦中仍然追得死去活来……循环纠缠,从未离开。 在这个世界上,就唯有任性,还是停留在“秘密”的时候最为美好。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方旭却猝然间变了脸色。 “少爷,那家伙的心思落到顾小小的身上了。”语气也是忽然变调的凝重,就连飞在前方不远处的半空负责带路的乌鸦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不仅动作慢了下来,眸子里的挑衅意味也变得浅显,逐渐褪去。 “别紧张,别紧张,他要是不这样我倒是会头痛呢!”古镜拍了拍方旭的肩膀,“不然他也太弱了,我就没法提起劲来跟他玩了耶!” 方旭并没有被轻易安抚,虽然他也接受了少爷的这一番颇为不负责任的说法,“这样下去或许会惹火了他,那这个歌罗西就不保了!” “本来就不保了啊!” “我是说‘他’!那可不只是破坏那么简单了!会到无法修复的地步的!” 讶异于方旭的周全考虑,然后顺着思考下去古镜忽然两眼放光,期待的模样就差激动地跳起来鼓掌,“说不定就连修复的机会他都不允许给呢!” “少爷!” “哎呀!你总不能喊‘暂停’吧!”古镜又去安抚他,“安啦!安啦!她的身边又不是只有‘他’!” “可是会做到那个地步的就只有‘他’!” “别吼啦!阿旭你怎么又这么任性……” 听到古镜这么说自己,方旭翻了翻白眼,到底谁任性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比狗闪得都快 宛若诞生于漆黑雾霭中的乌鸦,魔物般的眼睛闪烁着幽灵避讳的光芒,好似吸食了饱含苦涩的回忆,又像是吞噬过不为人知的败者旋律,在放慢动作的转动间收敛理性,审视最终无所遁形。『≤頂『≤点『≤小『≤说,23 若是看到了这样的眼睛,一定不会再觉得那是乌鸦的眼睛了。 不得不承认它所拥有、所散射出来的感情实在太过富有人性,高度与浓度丰盛热烈,恋慕与阴暗并生存在,虽然对乏味司空见惯,但却深切知道什么能让自己更自在……然而即使如此不合常理的现象就在自己的眼前,你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毫无戒备地去相信,因为你还并不知道,这样的乌鸦与这样的眼睛是否又是一个幻觉。 那么你又是怎样希望的呢? 是谎言还是错觉更好?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还无法去统计答案,但此刻起码知道的是,有人觉得该是谎言的,那就直到最后都会随尘封飘摇,而是错觉的,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你会察觉出来它有多么缥缈。 这关系就好像是真相与秘密,不娇纵,也不用你费心,一切自有天意。 那么,栖息在古镜身上的秘密呢? 姑且不提其他,只谈论此时此刻。 也许此刻有太多的人想问古镜,为什么只有他还能够这么轻松地笑出来。 下一步转身再去从方旭身上找寻一点儿可以相信的答案,也不过是为了辅助自己能够更准确地猜测他的想法。距离真相更进一步,可是有的时候真相并不一定就是最终想要的。 这总需要你先去揭开它,然后再来后悔自己还不如一无所知,可是人类总是在求知的道路上穷追不舍、如恐不及,但事实上根本就跟自己毫无关系,有点儿过于无事生非了,所以自作自受这样的打击也该是存在的,然而这打击不代表永恒的收场,上帝总会给你机会,不是重来而是崭新的自己。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是否接受。 古镜与方旭很明白的是。找寻真相这件事,对于顾小小来说,就好像是一场充满着无法抵抗的吸引力的冒险。 伟大不伟大没法定论,可是能够确定的是。她是为了别人。 但是真的仅仅是为了别人吗? 或许也是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看错信错人啊!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古镜敢说自己比方旭更想要追根究底。 既然一定有所决定。那么他自然是要做到彻底的,不管是保持沉默,还是幸灾乐祸。 视野变得稍微开阔了起来。这里是甬道的汇集处,也是刚才堂吉诃德与夕雾等候顾小小与克劳德的地方。 乌鸦一直保持着匀速飞行,就连在“选择接下来要前往哪一个方向”的问题上也都没有多加犹豫,调整方向径直朝着一方飞去,直到就差十公分便会撞上那明显多余的障碍物——墙壁之后才停了下来,稍稍回头看向古镜。 与其他畅行无阻的甬道不同,这道明显是“刻意”挡住去路的墙壁便是刚才堂吉诃德的杰作,然而并没有亲眼目睹始作俑者是何方神圣,但古镜与方旭却心如明镜。 宛若诞生于漆黑雾霭中的乌鸦,魔物般的眼睛闪烁着幽灵避讳的光芒,好似吸食了饱含苦涩的回忆,又像是吞噬过不为人知的败者旋律,在放慢动作的转动间收敛理性,审视最终无所遁形。 若是看到了这样的眼睛,一定不会再觉得那是乌鸦的眼睛了。 不得不承认它所拥有、所散射出来的感情实在太过富有人性,高度与浓度丰盛热烈,恋慕与阴暗并生存在,虽然对乏味司空见惯,但却深切知道什么能让自己更自在……然而即使如此不合常理的现象就在自己的眼前,你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毫无戒备地去相信,因为你还并不知道,这样的乌鸦与这样的眼睛是否又是一个幻觉。 那么你又是怎样希望的呢? 是谎言还是错觉更好?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还无法去统计答案,但此刻起码知道的是,有人觉得该是谎言的,那就直到最后都会随尘封飘摇,而是错觉的,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你会察觉出来它有多么缥缈。 这关系就好像是真相与秘密,不娇纵,也不用你费心,一切自有天意。 那么,栖息在古镜身上的秘密呢? 姑且不提其他,只谈论此时此刻。 也许此刻有太多的人想问古镜,为什么只有他还能够这么轻松地笑出来。 下一步转身再去从方旭身上找寻一点儿可以相信的答案,也不过是为了辅助自己能够更准确地猜测他的想法,距离真相更进一步,可是有的时候真相并不一定就是最终想要的。 这总需要你先去揭开它,然后再来后悔自己还不如一无所知,可是人类总是在求知的道路上穷追不舍、如恐不及,但事实上根本就跟自己毫无关系,有点儿过于无事生非了,所以自作自受这样的打击也该是存在的,然而这打击不代表永恒的收场,上帝总会给你机会,不是重来而是崭新的自己,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是否接受。 古镜与方旭很明白的是,找寻真相这件事,对于顾小小来说,就好像是一场充满着无法抵抗的吸引力的冒险。 伟大不伟大没法定论,可是能够确定的是,她是为了别人。 但是真的仅仅是为了别人吗? 或许也是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看错信错人啊!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古镜敢说自己比方旭更想要追根究底。 既然一定有所决定,那么他自然是要做到彻底的,不管是保持沉默,还是幸灾乐祸。 视野变得稍微开阔了起来,这里是甬道的汇集处,也是刚才堂吉诃德与夕雾等候顾小小与克劳德的地方。 乌鸦一直保持着匀速飞行,就连在“选择接下来要前往哪一个方向”的问题上也都没有多加犹豫,调整方向径直朝着一方飞去,直到就差十公分便会撞上那明显多余的障碍物——墙壁之后才停了下来,稍稍回头看向古镜。 与其他畅行无阻的甬道不同,这道明显是“刻意”挡住去路的墙壁便是刚才堂吉诃德的杰作,然而并没有亲眼目睹始作俑者是何方神圣,但古镜与方旭却心如明镜。(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比狗闪得都快(2) “该死!”八哥犬修忍不住发出一声谩骂,然而借由那个小狗身体所发出的有着如此强烈控诉口吻的感叹,在外人看来却是满满的惊喜……被萌到了,那大叔的声音!——至少在顾小小的眼里就是如此。【頂【点【小【说,23 所谓想法,不求多,只要有一个就能证明它的存在。 因为一时气急而口不择言,这也许是个不太沉着的表现,不过修觉得自己现在只能这么做,若是不让它找个方法发泄出来,那么接下来就有极大的可能发生爆炸事件,它可不负责呢! 明显能够感受到热切的目光像暖炉一样对着自己的眼睛烘烤,虽然还未能找到可以蒙混过关的说辞,它还是忍不住先发出一声隐晦的抱怨,“喂,你离得太近了。” 本来是可以就此闭嘴改为噤声的,只要接下来一直闭口不言,然后再一脸无辜地学一声“汪”,让这小妮子以为是她自己幻听,应该就能对付过去! 可这也不能怪它啊! 不是它做不到装傻,而是这个女孩儿确实突破亲密距离了! 只见现在的顾小小,双膝着地,双手按着地面支撑上半身微微向前,一双蕴满紫色星光的眸子就差贴上去了。 虽然动作上从头到尾都是徐徐进行,可结果上是不可置疑地靠近。 顿时就感受到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虽然它知道自己不管是在人类的时候还是变成了一条犬科动物都没有什么所谓的过敏体质,但是这样忽然靠拢过来的灼热感却瞬间让它想到薇薇安。伴随着感官它的心脏跳动也开始加速了起来,它越来越笃定自己这么敏感是整天惨遭薇薇安拥抱蹂躏的后遗症。 额、啊……自己实在是有点儿没用,但是不管重来几次这样的感受,它都发现它宁可毁了原本能够帮助自己脱离困境的方式,因为比起陷入前后矛盾的困境,它觉得解除那种“薇薇安效应”更是个难题。 发现狗狗一脸不悦,始终都没有将视线对准自己,顾小小选择听从它的命令,向后退了十厘米,虽然仅仅只是十厘米。但也是她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她可不愿意被这样一只狗狗讨厌呢!当然她也不愿意接受“离它远远”。 “刚才在说谁该死?你就自己一只在这里。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听到女孩儿这样说,修本来是想就这么按照女孩儿的说法演下去,好不容易摆出了“被你猜对了”的表情,它终于看向顾小小却是发现女孩儿居然笑得天真明丽。小手指着自己完全看不出来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嘲。更多的反倒是想要与自己拉近距离。就在那一瞬间,修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不出来刚刚滑到嘴边的那句话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它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来了。明明向来是口无遮拦的! 始终没有上前,杵在不远处的克劳德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一般人……不,即使是吸血鬼,看到会说话的小狗也该是在第一时间吓一大跳的,从为匪夷所思而惊愕到终于能够从容不迫地接受,顾小小直接跳过对超自然现象一探究竟的重要步骤,没有听从任何旁观者的见解发言,只是自己发出一声感叹之后便能够与之如此和谐两相交流,他还真是想要知道,顾小小的大脑通路里到底是如何驰骋、如何漫浪雪月风花?! “该死!”八哥犬修忍不住发出一声谩骂,然而借由那个小狗身体所发出的有着如此强烈控诉口吻的感叹,在外人看来却是满满的惊喜……被萌到了,那大叔的声音!——至少在顾小小的眼里就是如此。 所谓想法,不求多,只要有一个就能证明它的存在。 因为一时气急而口不择言,这也许是个不太沉着的表现,不过修觉得自己现在只能这么做,若是不让它找个方法发泄出来,那么接下来就有极大的可能发生爆炸事件,它可不负责呢! 明显能够感受到热切的目光像暖炉一样对着自己的眼睛烘烤,虽然还未能找到可以蒙混过关的说辞,它还是忍不住先发出一声隐晦的抱怨,“喂,你离得太近了。” 本来是可以就此闭嘴改为噤声的,只要接下来一直闭口不言,然后再一脸无辜地学一声“汪”,让这小妮子以为是她自己幻听,应该就能对付过去! 可这也不能怪它啊! 不是它做不到装傻,而是这个女孩儿确实突破亲密距离了! 只见现在的顾小小,双膝着地,双手按着地面支撑上半身微微向前,一双蕴满紫色星光的眸子就差贴上去了。 虽然动作上从头到尾都是徐徐进行,可结果上是不可置疑地靠近。 顿时就感受到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虽然它知道自己不管是在人类的时候还是变成了一条犬科动物都没有什么所谓的过敏体质,但是这样忽然靠拢过来的灼热感却瞬间让它想到薇薇安,伴随着感官它的心脏跳动也开始加速了起来,它越来越笃定自己这么敏感是整天惨遭薇薇安拥抱蹂躏的后遗症。 额、啊……自己实在是有点儿没用,但是不管重来几次这样的感受,它都发现它宁可毁了原本能够帮助自己脱离困境的方式,因为比起陷入前后矛盾的困境,它觉得解除那种“薇薇安效应”更是个难题。 发现狗狗一脸不悦,始终都没有将视线对准自己,顾小小选择听从它的命令,向后退了十厘米,虽然仅仅只是十厘米,但也是她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她可不愿意被这样一只狗狗讨厌呢!当然她也不愿意接受“离它远远”。 “刚才在说谁该死?你就自己一只在这里,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听到女孩儿这样说,修本来是想就这么按照女孩儿的说法演下去,好不容易摆出了“被你猜对了”的表情,它终于看向顾小小却是发现女孩儿居然笑得天真明丽,小手指着自己完全看不出来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嘲,更多的反倒是想要与自己拉近距离,就在那一瞬间,修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不出来刚刚滑到嘴边的那句话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它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来了,明明向来是口无遮拦的! 始终没有上前,杵在不远处的克劳德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一般人……不,即使是吸血鬼,看到会说话的小狗也该是在第一时间吓一大跳的,从为匪夷所思而惊愕到终于能够从容不迫地接受,顾小小直接跳过对超自然现象一探究竟的重要步骤,没有听从任何旁观者的见解发言,只是自己发出一声感叹之后便能够与之如此和谐两相交流,他还真是想要知道,顾小小的大脑通路里到底是如何驰骋、如何漫浪雪月风花?!(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比狗闪得都快(3) 这一切都太糟糕了。 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境地,至少到现在为止,在它的记忆中是这样。 这种时刻它应该期望出现点儿什么? 将一切浇透卷带而走的暴风雨? 或者是在这冷风中,将树木、房屋……一切燃烧殆尽的熊熊火焰? 不,这只是带着些许玩味的自嘲心理在作祟。 它既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也不能挡着所有人的面放一把火。 这里是开始的舞台,那么也该是做个了断的终点。 虽然到现在为止,它并不能彻底承认这是现实。 八哥犬快要被苦涩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又想瞎说什么了……” “天呐,你终于急了!” “你那爱好多管闲事的性子就不能放到别处吗?” “啊啦,你没有否认。” “……” “我有过多次的想象,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对谁失去了理智,你那独一无二的思想都不再奏效了,不再沉着,不再冷静,找不到应对的言论,于是只会咆哮,只会吼叫着将对方吓跑……但是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切是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爆发……” “这只是意外!遇到她也好,被她听见我说话也好,全部——都是意外!” “呵,意外……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了,对啊!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意外是你被自家引以为傲的诅咒变成了你最讨厌的动物,意外是你家族的存在被全部抹杀,意外是你捡了那个惨死于你家族力量之下的孤女……以为说一声‘意外’就能假装自己没有心烦意乱的家伙还真是幸福啊……”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我?你不也一样死得很随便吗?” “你说随便?——你给我听清楚了,修史塔克!我并不是死了!我只是把我的命给了另一个人!只要她还没有死!我就没有!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那么,她要是死了呢?她总会死的,没有谁真的能够永生,这一点儿你该是最清楚的,因为你活得比谁都久……” “不,因为她在我的心里,所以她永远都不会死。” 这一切都太糟糕了。 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境地。至少到现在为止。在它的记忆中是这样。 这种时刻它应该期望出现点儿什么? 将一切浇透卷带而走的暴风雨? 或者是在这冷风中,将树木、房屋……一切燃烧殆尽的熊熊火焰? 不,这只是带着些许玩味的自嘲心理在作祟。 它既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也不能挡着所有人的面放一把火。 这里是开始的舞台。那么也该是做个了断的终点。 虽然到现在为止。它并不能彻底承认这是现实。 八哥犬快要被苦涩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又想瞎说什么了……” “天呐。你终于急了!” “你那爱好多管闲事的性子就不能放到别处吗?” “啊啦,你没有否认。” “……” “我有过多次的想象,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对谁失去了理智。你那独一无二的思想都不再奏效了,不再沉着,不再冷静,找不到应对的言论,于是只会咆哮,只会吼叫着将对方吓跑……但是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切是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爆发……” “这只是意外!遇到她也好,被她听见我说话也好,全部——都是意外!” “呵,意外……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了,对啊!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意外是你被自家引以为傲的诅咒变成了你最讨厌的动物,意外是你家族的存在被全部抹杀,意外是你捡了那个惨死于你家族力量之下的孤女……以为说一声‘意外’就能假装自己没有心烦意乱的家伙还真是幸福啊……”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我?你不也一样死得很随便吗?” “你说随便?——你给我听清楚了,修史塔克!我并不是死了!我只是把我的命给了另一个人!只要她还没有死!我就没有!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那么,她要是死了呢?她总会死的,没有谁真的能够永生,这一点儿你该是最清楚的,因为你活得比谁都久……” “不,因为她在我的心里,所以她永远都不会死。” 这一切都太糟糕了。 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境地,至少到现在为止,在它的记忆中是这样。 这种时刻它应该期望出现点儿什么? 将一切浇透卷带而走的暴风雨? 或者是在这冷风中,将树木、房屋……一切燃烧殆尽的熊熊火焰? 不,这只是带着些许玩味的自嘲心理在作祟。 它既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也不能挡着所有人的面放一把火。 这里是开始的舞台,那么也该是做个了断的终点。 虽然到现在为止,它并不能彻底承认这是现实。 八哥犬快要被苦涩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又想瞎说什么了……” “天呐,你终于急了!” “你那爱好多管闲事的性子就不能放到别处吗?” “啊啦,你没有否认。” “……” “我有过多次的想象,你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对谁失去了理智,你那独一无二的思想都不再奏效了,不再沉着,不再冷静,找不到应对的言论,于是只会咆哮,只会吼叫着将对方吓跑……但是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切是在一个小丫头的面前爆发……” “这只是意外!遇到她也好,被她听见我说话也好,全部——都是意外!” “呵,意外……吗?”“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了,对啊!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意外是你被自家引以为傲的诅咒变成了你最讨厌的动物,意外是你家族的存在被全部抹杀,意外是你捡了那个惨死于你家族力量之下的孤女……以为说一声‘意外’就能假装自己没有心烦意乱的家伙还真是幸福啊……”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我?你不也一样死得很随便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意外、默契与友情 所谓意外,虽然与灾难同样到来得出乎意料,可是却暗含着不太愿意接受的主观,因为你是那么的不愿意遇见它的发生,而你又发现自己坚决不能承认自己的无力扭转,所以才会将这一切归咎为“意外”,这个道理懂的不只是布拉德德古拉,八哥犬修史塔克也同样明白。~頂點小說,www23 有趣的是两个人对于对方的成熟度都心知肚明,但还是不合时宜地产生了争吵,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恰巧对方都是自己不想要听其晓以大义的对象。 然而这样的争吵是不是必要? 布拉德德古拉依然没有后悔自己放的这一把火,而修也认同这一次争吵,虽然说这争吵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但他们知道,这把火燃烧的对象是两个人。 有时十分默契,虽然并未有相见,而是天各一方,但总是在回忆翻涌复现的时刻会想,能够对对方毫无保留地发脾气,将危险的话语说到极限,都是因为觉得对方和自己差不多,是可以将真话与气话、还有玩笑话枝分缕解的家伙。 不是看好对方的眼明心亮,也不是太过依赖不切实际的信任感,更不是笃定自己对对方宽容限度的判断能力,他们没有那个高傲的专注力,他们也承担不起来太过严重的后果,只是在眼神交换之后发现了对方的“懒散”——要求不多,目标简单,有的时候会为一句无关紧要的抱怨感到难过。有的时候会为一句无关紧要的抱怨感到寂寞,有的时候会为一句无关紧要的抱怨感到莫名快乐,性子诡谲莫测到自己都无解,甚至还会自己嘲笑自己的无力回天,心很长,又很窄,能放下的就那么零星可数的几个,可是却能持续很久很久,久到看不见期限的尽头,久到成为了自己心头的一部分。 好吧。也许现在我们该冷静下来了。 未有言语上的交流。可是看表情就知道两个人有志一同,默契度再一次达到同一个高度。 眼睛飘向四周,细胞放松下来的时候有了更多的时间与心力去注意其他的事物,比如环境色彩的饱和度、气体分子的温度、树叶的摇晃程度、或者是风声的追逐速度。 消融着。回放着。传递着。 “那你为什么不将她变成吸血鬼呢?当然就算是现在你也有办法做到吧!” “吸血鬼……为什么我要将她变成那么危险的生物?” “就是危险才会让人觉得害怕吧!拥有的压迫感与力量足以自保了。” “所以,这就是你们人类的看法了,可我说的危险却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处在危险之中。” “你想说吸血鬼是脆弱的吗?” “致命的弱点一目了然,比人类要脆弱得多不是吗?” “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解,我想我也是唯一听到了这样见解的人类吧!” “所以啊,上帝并不是不公平的,给予吸血鬼巨大的力量只是希望它们能够自保,然而这样的它们、人类偏偏想要,所以才会这么稀少,拥有永恒的时间,却永远也找不到容身之处——不过有一点你讲错了。” “你是说听到这个见解的人类不止我一个?” “唔也差不多,只是他不是听到的那一方,而是(最先)提出这个见解的家伙。” “是谁?” “我妹妹的爱人。” “……”八哥犬瞪着笑得无端得意洋洋的布拉德,“你这不是把你妹妹的弱点告诉我了吗?” “哦!是哎!”一脸震惊地捂着嘴,可是下一秒又骤然笑了,很没心没肺,“没关系,反正他也已经不在了。” 八哥犬修的眼角一抽一抽的——喂喂,那不就是死了吗?这是沉重的悲伤话题吧! 可是看看这个男人,对于自己妹妹的幸福也太…… “你是不是不太看好你妹妹的这个额……我的意思是,也许你的哥哥心理……”已经开始发酵了?他应该不是个妹控吧!至少在它的记忆中就没有出现过这种迹象和可能。 (生小欢:咳咳,妹控——一种极度喜欢并想要保护妹妹的情结。) “至少你比我要幸运得多不是吗?……现在的你还可以触碰到她,用你的双手拥她入怀,用你的身体为她阻挡所有的伤害,因为你还实际存在着……而我们两个,却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手?我哪里还有手,你是想要刺激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哈!对啊!来伸出你的爪爪,让我摸摸你的肉球!” “——滚蛋!” “所以啊,上帝并不是不公平的,给予吸血鬼巨大的力量只是希望它们能够自保,然而这样的它们、人类偏偏想要,所以才会这么稀少,拥有永恒的时间,却永远也找不到容身之处——不过有一点你讲错了。” “你是说听到这个见解的人类不止我一个?” “唔也差不多,只是他不是听到的那一方,而是(最先)提出这个见解的家伙。” “是谁?” “我妹妹的爱人。” “……”八哥犬瞪着笑得无端得意洋洋的布拉德,“你这不是把你妹妹的弱点告诉我了吗?” “哦!是哎!”一脸震惊地捂着嘴,可是下一秒又骤然笑了,很没心没肺,“没关系,反正他也已经不在了。” 八哥犬修的眼角一抽一抽的——喂喂,那不就是死了吗?这是沉重的悲伤话题吧! 可是看看这个男人,对于自己妹妹的幸福也太…… “你是不是不太看好你妹妹的这个额……我的意思是,也许你的哥哥心理……”已经开始发酵了?他应该不是个妹控吧!至少在它的记忆中就没有出现过这种迹象和可能。 (生小欢:咳咳,妹控——一种极度喜欢并想要保护妹妹的情结。) “至少你比我要幸运得多不是吗?……现在的你还可以触碰到她,用你的双手拥她入怀,用你的身体为她阻挡所有的伤害,因为你还实际存在着……而我们两个,却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手?我哪里还有手,你是想要刺激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失去的嗅觉 八哥犬修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頂點小說,www23 它在想,要想不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真意,那就必须要这么做。 遮掩自己的表情,因为它知道至今为止它的心事还没有逃过他的那双眼睛一次。 布拉德德古拉,他真正的能力到底该怎么去解释呢? 可是每每当它想要做出个总结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见过正式的、具体的真容。 也许它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也许它见过了却分辨不出来,只是知道这个被视作魔物的吸血鬼之王,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有投放过恶意,至少以它现有的反应程度就没有。 布拉德德古拉只是望着它的背影。 依然存在的笑声。 笑声拉长,然后觉得莫名悲伤。 不是勉强,而是当它们宛若复制一般,以相同的速率鸣响于空气之中,你不觉得这一切就变得很像崩溃前的隐忍心跳吗? “正当我觉得身边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恢复正常的时候……”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如同时间的流淌,无声无泣,可是又模糊了界限一般,让人分辨不清。 于是八哥犬修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才是最为正确的,所以它没有转过身子来,依然背对着听他讲。 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就辟出半个世界。 “我把这种感觉理解为‘我对死亡这个不太那么顺眼的事实接受了’,虽然我知道即使不愿意这也是定局。而无论我有没有接受,这个念头的出现都在安抚着我——起码我正在接受。再加上我看到她的生活越来越回归于原本的模式,我就更加试着安慰自己。可是当我看到她,我才发现并没有……她并没有原谅自己,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虽然那是她最熟悉的方式,可是我却感到了不甘心!” 布拉德德古拉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八哥犬修发现自己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敢转过身子了。 “是的,我一点儿也不甘心!我活了那么久,已经对时间甚至是生命都感到厌倦。感到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然而当我发现我连最起码的触碰都不能给她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无能为力的痛!弱者?什么是弱者?弱者真的就比强者更轻易地愿意束手无策吗?这些答案以前我懒得在乎,现在弄懂了,却没有办法再重新来过、重新选择。所以。我告诉你这些的意思是。当你觉得所有的事情都终于可以得到解决的时候,你要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更重要……” 这个代价。究竟值不值得。 到底什么样的结果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同时还是你愿意倾尽一切的那个人也一样所希望能见到的。 “我并不是想要争个高下,或是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真正公平的判决,我只是顺从我内心的意愿。”八哥犬修低下头。 它原本也是一样的,带着薇薇安从世界的这一个角落流浪到那一个角落。 相信古镜说的,在他的力量之下就能安然地避开这一切。 这么多年维持着的安稳,现实确实也如他们的老大所允诺的那样,几乎就让它要忘记那些阴暗的 “如果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决定了的话,那就去吧!” 八哥犬修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 它在想,要想不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真意,那就必须要这么做。 遮掩自己的表情,因为它知道至今为止它的心事还没有逃过他的那双眼睛一次。 布拉德德古拉,他真正的能力到底该怎么去解释呢? 可是每每当它想要做出个总结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见过正式的、具体的真容。 也许它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也许它见过了却分辨不出来,只是知道这个被视作魔物的吸血鬼之王,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有投放过恶意,至少以它现有的反应程度就没有。 布拉德德古拉只是望着它的背影。 依然存在的笑声。 笑声拉长,然后觉得莫名悲伤。 不是勉强,而是当它们宛若复制一般,以相同的速率鸣响于空气之中,你不觉得这一切就变得很像崩溃前的隐忍心跳吗? “正当我觉得身边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恢复正常的时候……”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如同时间的流淌,无声无泣,可是又模糊了界限一般,让人分辨不清。 于是八哥犬修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才是最为正确的,所以它没有转过身子来,依然背对着听他讲。 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就辟出半个世界。 “我把这种感觉理解为‘我对死亡这个不太那么顺眼的事实接受了’,虽然我知道即使不愿意这也是定局,而无论我有没有接受,这个念头的出现都在安抚着我——起码我正在接受。再加上我看到她的生活越来越回归于原本的模式,我就更加试着安慰自己。可是当我看到她,我才发现并没有……她并没有原谅自己,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虽然那是她最熟悉的方式,可是我却感到了不甘心!” 布拉德德古拉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八哥犬修发现自己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不敢转过身子了。 “是的,我一点儿也不甘心!我活了那么久,已经对时间甚至是生命都感到厌倦,感到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然而当我发现我连最起码的触碰都不能给她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无能为力的痛!弱者?什么是弱者?弱者真的就比强者更轻易地愿意束手无策吗?这些答案以前我懒得在乎,现在弄懂了,却没有办法再重新来过、重新选择,所以,我告诉你这些的意思是,当你觉得所有的事情都终于可以得到解决的时候,你要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更重要……” 这个代价,究竟值不值得。 到底什么样的结果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同时还是你愿意倾尽一切的那个人也一样所希望能见到的。 “我并不是想要争个高下,或是说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真正公平的判决,我只是顺从我内心的意愿。”八哥犬修低下头。(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为什么要拖延 “按照你说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好消息占了大半不是吗?” “不,一点儿也不,你说的‘好消息’,我现在真的是一点儿也看不到。~頂點小說,www23”八哥犬放弃了嗅觉,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未有表示是为了让人看不出它此刻的心事,可是对于布拉德来说,却并不是难事。 他不需要使用什么吸血鬼的神奇力量,单凭他那常人好几十个辈子叠加起来才能相比拟的人生阅历,就足以让他比别人的眼光更加能够明察秋毫,然而他还是怀有些疑惑不解的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无解的千古谜题流传至今。 “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对现实认输的人啊!”布拉德毫无意识的用法却直截了当地泄露了他的想法,即使他曾经有过那么多次的挑衅言行,但在他的心里,修史塔克确实还是个人类。 八哥犬斜睨向他,语气虽然还是标准的男中音,却似乎笼罩着一股只能意会的情绪,而这情绪的出发点有意无意地与布拉德的情绪相对抗,“你也不是会拿这些有的没的预兆来安慰我这个男人的人啊!” 一时失笑,布拉德望着八哥犬好一会儿,那目光里究竟流淌了多少震惊与干涩,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估量,然后再次开口,他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半贵气半吊儿郎当,“你还真是不可爱哎——” “我没有必要取悦你。”酷酷地说罢,随即迈出一步去。可是还没给布拉德开口继续挽留自己的机会,八哥犬修自己停了下来,“我倒是很好奇,你应该是知道的吧!那家伙要做什么。” “你指的是什么?” 八哥犬笑着哼声,“别装傻,我不会去问你对妹妹置之不理的原因,你也别再想转移话题……”眼尾的余光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似语不语,“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身体里的吸血鬼因子也该蠢蠢欲动了吧!” “……”良久。布拉德歪着脑袋笑眯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呀?我都已经是个……” 它才不会理会他的强撑装傻,“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吗?” 笑容僵硬,然后散开消融,直至隐匿不见。 “在我分内的就只有她。” “是吗?……”八哥犬无声地勾起嘴角。再次不去看他。“我大概能够猜得到。她的想法——你会失望的。” 没有郑重其事的告别,八哥犬的身子消失在一片光与影的交织间。 布拉德瞪圆了眼睛,瞳孔放大、一动不动的模样让他几乎就要与大气融为一体。 直到旁边的树丛间有略微不太契合簌簌作响的节奏的动荡响起。 “我必须再一次提醒你。你还真的是不适合‘偷听’呢!”布拉德边说着边舒出一口气,有一种整个身子放松下来的感觉,可是他早已是个灵魂,按理来说是不该那么容易疲倦的,尤其他还是个吸血鬼。 神经绷得太紧了? 布拉德抬起手,撩起额前的碎发抚上额头,他的嘴角有些不知道该作何角度方向拉扯才好,而他的心里并不觉得这需要刻意遮掩,至少在面对靠近自己的这个家伙的时候就不需要,他早已把他当做一家人,虽然他至今都没有正式地去承认。 然而从暗处走出来的身影——荀间亚历山大,情商只在面对特定人士的时候升高、甚至还有无限的空间迸发向上,可更多的时候他自己还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商有多高,如此导致最郁闷的结果就是他不懂得正确发挥他的情商,因此走了不少弯路,可是不得不说次次又都正中红心,虽然他对此又是毫无所知……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有着些许无力但又十足甜蜜的循环,所以这样的家伙在看到布拉德那暧昧不明的动作表情之后,就真的将其理解为对自己这蹩脚演技的无奈笑意了。 “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恰巧路过。”荀间吐了吐舌头,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可是他的骨子里真的是充满了男子气概,外形也并没有趋向于“低矮”的小巧型,只能说是一种无法控制、无法培养的气质……或许用“能力”来解释更为方便理解,好像从诞生起就远离阴霾,从未受到过幽暗沾染,从他的身上就是找不到一丁点会刺痛人的犀利存在,完完全全的人形版棉花糖。 可是即使是人形版的棉花糖,也像普通的棉花糖那样,有那么一根坚固的细细小棒在中间,这就好像他和她、他们两个——他被她贯穿,她将他缠绕,他包裹着她的全部,她支撑着他的一切。 可是有一天棉花糖融化了呢? 甜丝丝成了泪水的形状,它永远都附着在它的身上。 布拉德并没有对这样的回答表示怀疑。 原因在于,这种听起来可信度完全不能超过零的解释在平常来说根本想都不用想,直接否决,想必现在也不会有谁还用这种理由来回复(顿时不远处的顾小小打了个喷嚏),可是就是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是荀间,这个理由的可信度才会突破零的界限。 他是不会说谎的,至少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布拉德对于这一点儿很有把握。 “不过你的‘恰巧路过’用时还真是长呢!”布拉德伸了个拉长版的懒腰,“那么,你也按捺不住了吗?” 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应该也会开始惶恐不安的吧! 虽然这家伙躁动的呈现方式更像是疯兔子在原地蹦跶。 “她不会有事的。”说得自信满满,但与那些过于自大的家伙相比,他的满满自信里更多的是一种宠溺与相信相互发酵的作用力。 能够拥有这样的情绪不只是对一个人的相信,而是两个人。 简与栖觉……这么想着,那两个人的身影便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间。 他们三个人的那段曾经,比念念不忘的秘密更加给人以动力,即使到了现在,他都一直相信着。 “又想起我妹妹了?”布拉德咂咂嘴,故意说道。 “啊啊——没、没有啦!”荀间红着脸否认,高高举起的双臂让布拉德更加想到耳朵长长的兔子,于是笑得更为大声,不加收敛,于是荀间就只能承认了,“嘎唔……又被你发现了——” “你也差不多一点儿,到底……我那强势的妹妹到底有哪里吸引你啊?!” “啊……有很多啊!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 布拉德挠了挠脸侧,啊啦、这兔子又要开始说一遍了…… 虽然他早已习惯了,可是这做哥哥的、总觉得又不知道是哭是笑了。 “好了,我说完了。” “恩——”布拉德点点头,思维还沉浸在荀间的滔滔不绝间。 “那么,轮到我问哥哥大人了,到底……为什么要拖延?”(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肚子痛的预兆 与时间和世界都不相契合的背景色,那是一片橘黄。 比黄昏时分的天际要更加明丽,却有着同样的深入感。 草木与群岚、浮花与流水……世间万物都臣服于无能为力的光芒之下,无能为力的生长,无能为力的争相怒放,无能为力地找不到方向,而这光芒是震撼的,又是静水微澜。 那澄澈的橘黄就好像是大片的浓雾,层层交叠,以封锁的姿态,仿佛深海,但又没有破坏了视线里的景象,未有混浊,始终昭彰。 这若是与那乳白色的雾霭等同那自己便早就晕厥了,莉莉丝如是想。 她不喜欢那样的朦胧,虽然她爱的夜色也是被昏暗晕满,但她不喜欢那种冷热不明、不够彻底的感受。 这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她可以在那夜色之中尽情展露自己的心事,即使是当着那人的面,她也可以做到不被看见。 浑沌之中现形,瞬即又融入暧昧不明的背景。 她将其解释为“女人的秘密”,在有所保留的同时还不会觉得内疚,因为给你看了,只是你看不清楚罢了。 可是莉莉丝不愿意进一步承认的是,这种取巧的心理又代表了她对于自己的魅力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十足坚定。 并未有呼吸,视线被这片毫无胁迫感的橘黄色肆虐吞噬,莉莉丝的第一反应则是向前迈出一步。 她并未有担心这片景象会不会是某个对自己没好印象的家伙布下的陷阱,即使前方等待自己的真的是悬崖峭壁。她也还是下巴微微扬起,走得无所畏惧。 刚迈出去脚下便一滑,耳边传来不太悦耳的摩擦声,那是自己的鞋底踩在砂石地上的相互反应,莉莉丝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到的还真就是寻常山野间的砂石地,而这从脚底传来的实实在在的垫脚感觉,可以推断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么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提出这个问题的前提是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幻觉,而若是幻觉,也绝对不是一般角色能够做到的。 若有所思地直直盯着自己的鞋尖。直到眼前有一抹小小嫩嫩的红闯入自己的视线。轻盈舞动、翩然落定之后才看清楚它的轮廓,那是一片花瓣。 熟悉的红色,熟悉的形状,还有熟悉的……香气!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与时间和世界都不相契合的背景色。那是一片橘黄。 比黄昏时分的天际要更加明丽。却有着同样的深入感。 草木与群岚、浮花与流水……世间万物都臣服于无能为力的光芒之下。无能为力的生长,无能为力的争相怒放,无能为力地找不到方向。而这光芒是震撼的,又是静水微澜。 那澄澈的橘黄就好像是大片的浓雾,层层交叠,以封锁的姿态,仿佛深海,但又没有破坏了视线里的景象,未有混浊,始终昭彰。 这若是与那乳白色的雾霭等同那自己便早就晕厥了,莉莉丝如是想。 她不喜欢那样的朦胧,虽然她爱的夜色也是被昏暗晕满,但她不喜欢那种冷热不明、不够彻底的感受。 这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她可以在那夜色之中尽情展露自己的心事,即使是当着那人的面,她也可以做到不被看见。 浑沌之中现形,瞬即又融入暧昧不明的背景。 她将其解释为“女人的秘密”,在有所保留的同时还不会觉得内疚,因为给你看了,只是你看不清楚罢了。 可是莉莉丝不愿意进一步承认的是,这种取巧的心理又代表了她对于自己的魅力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十足坚定。 并未有呼吸,视线被这片毫无胁迫感的橘黄色肆虐吞噬,莉莉丝的第一反应则是向前迈出一步。 她并未有担心这片景象会不会是某个对自己没好印象的家伙布下的陷阱,即使前方等待自己的真的是悬崖峭壁,她也还是下巴微微扬起,走得无所畏惧。 刚迈出去脚下便一滑,耳边传来不太悦耳的摩擦声,那是自己的鞋底踩在砂石地上的相互反应,莉莉丝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到的还真就是寻常山野间的砂石地,而这从脚底传来的实实在在的垫脚感觉,可以推断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么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提出这个问题的前提是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幻觉,而若是幻觉,也绝对不是一般角色能够做到的。 若有所思地直直盯着自己的鞋尖,直到眼前有一抹小小嫩嫩的红闯入自己的视线,轻盈舞动、翩然落定之后才看清楚它的轮廓,那是一片花瓣。 熟悉的红色,熟悉的形状,还有熟悉的……香气!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与时间和世界都不相契合的背景色,那是一片橘黄。 比黄昏时分的天际要更加明丽,却有着同样的深入感。 草木与群岚、浮花与流水……世间万物都臣服于无能为力的光芒之下,无能为力的生长,无能为力的争相怒放,无能为力地找不到方向,而这光芒是震撼的,又是静水微澜。 那澄澈的橘黄就好像是大片的浓雾,层层交叠,以封锁的姿态,仿佛深海,但又没有破坏了视线里的景象,未有混浊,始终昭彰。 这若是与那乳白色的雾霭等同那自己便早就晕厥了,莉莉丝如是想。 她不喜欢那样的朦胧,虽然她爱的夜色也是被昏暗晕满,但她不喜欢那种冷热不明、不够彻底的感受。 这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她可以在那夜色之中尽情展露自己的心事,即使是当着那人的面,她也可以做到不被看见。 浑沌之中现形,瞬即又融入暧昧不明的背景。 她将其解释为“女人的秘密”,在有所保留的同时还不会觉得内疚,因为给你看了,只是你看不清楚罢了。 刚迈出去脚下便一滑,耳边传来不太悦耳的摩擦声,那是自己的鞋底踩在砂石地上的相互反应,莉莉丝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到的还真就是寻常山野间的砂石地,而这从脚底传来的实实在在的垫脚感觉,可以推断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威尔的“小心事” 警报!警报? 拜托,如果肚子痛算作警报,几乎每天我身体里的铃声都要大肆作响! 虽然自己的感官灵敏度超过寻常,但对威尔来说,他身体里的轻松因子也不会服输。@頂@点@小@说,23 轻易就松了口气,包括神经,可是又在下一秒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与处境,于是这些不太安分的活跃因子们又再一次地警铃大作。 是的,没有人会这么大摇大摆地朝着亚历山大家族当家的城堡前进偷袭,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自己人,还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人,因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闲逛。(生小欢偷笑:我知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实在是找不出比你地位还低的人了对吧!威尔:要你多嘴!) 眼睛里的希望再一次重回绝望,甚至蒙上了一层惴惴然。 必须找一个合适的、还会激发人同情心的理由,可是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被自己用到烂透的“肚子痛”——世界顿时变得灰暗。 威尔失魂落魄了。 ……不对啊!我本来就肚子痛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更加绝望了。 因为住在前方那座城堡里的,不是喜好幸灾乐祸的家伙,就是冷血的病态者。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好,也不利于自己今后的生活质量,不过只是在心里想想又有谁会知道呢? 于是威尔又被自己的小心事给刺激得忍不住笑了。 笑可以笑,但不能笑出声来。不然被那些神通广大的头头们听到了又是一阵暴打。(生小欢:你确定你为了装可怜而这样造谣真的好吗?) 越想压抑,这股子念头就越来劲,威尔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脸都被憋白了,他有种直觉,此刻自己的脸色比他平时费尽苦心装出来的还要更逼真!更能增加催泪效果! 反正,至少在他一会儿拿肚子痛来解释的时候,他也不会觉得内疚了。 因为本来就是肚子痛嘛!虽然里面还有一部分动机是笑得! ……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主动上前搭话会比较好。 拿出煞有其事的态度,还有巡逻时的严肃表情(生小欢:你什么时候严肃过?)。也许对方还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巡逻呢! 说不定还会就此夸奖自己。比其他守卫都要负责,就此升值、然后攀登上人生的新高度? 耶耶耶——!想想就美呆了! 怎么办?威尔又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绝顶!(生小欢:是啊——怎么办呢?有人竟然在这里为了自己的想当然而沾沾自喜……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什么样的神兽都有~) 警报!警报? 拜托,如果肚子痛算作警报。几乎每天我身体里的铃声都要大肆作响! 虽然自己的感官灵敏度超过寻常。但对威尔来说。他身体里的轻松因子也不会服输。 轻易就松了口气,包括神经,可是又在下一秒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与处境。于是这些不太安分的活跃因子们又再一次地警铃大作。 是的,没有人会这么大摇大摆地朝着亚历山大家族当家的城堡前进偷袭,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自己人,还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人,因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闲逛。(生小欢偷笑:我知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实在是找不出比你地位还低的人了对吧!威尔:要你多嘴!) 眼睛里的希望再一次重回绝望,甚至蒙上了一层惴惴然。 必须找一个合适的、还会激发人同情心的理由,可是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被自己用到烂透的“肚子痛”——世界顿时变得灰暗。 威尔失魂落魄了。 ……不对啊!我本来就肚子痛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更加绝望了。 因为住在前方那座城堡里的,不是喜好幸灾乐祸的家伙,就是冷血的病态者。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好,也不利于自己今后的生活质量,不过只是在心里想想又有谁会知道呢? 于是威尔又被自己的小心事给刺激得忍不住笑了。 笑可以笑,但不能笑出声来,不然被那些神通广大的头头们听到了又是一阵暴打。(生小欢:你确定你为了装可怜而这样造谣真的好吗?) 越想压抑,这股子念头就越来劲,威尔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脸都被憋白了,他有种直觉,此刻自己的脸色比他平时费尽苦心装出来的还要更逼真!更能增加催泪效果! 反正,至少在他一会儿拿肚子痛来解释的时候,他也不会觉得内疚了。 因为本来就是肚子痛嘛!虽然里面还有一部分动机是笑得! ……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主动上前搭话会比较好。 拿出煞有其事的态度,还有巡逻时的严肃表情(生小欢:你什么时候严肃过?),也许对方还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巡逻呢! 说不定还会就此夸奖自己,比其他守卫都要负责,就此升值、然后攀登上人生的新高度? 耶耶耶——!想想就美呆了! 怎么办?威尔又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绝顶!(生小欢:是啊——怎么办呢?有人竟然在这里为了自己的想当然而沾沾自喜……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什么样的神兽都有~) 警报!警报? 拜托,如果肚子痛算作警报,几乎每天我身体里的铃声都要大肆作响! 虽然自己的感官灵敏度超过寻常,但对威尔来说,他身体里的轻松因子也不会服输。 轻易就松了口气,包括神经,可是又在下一秒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与处境,于是这些不太安分的活跃因子们又再一次地警铃大作。 是的,没有人会这么大摇大摆地朝着亚历山大家族当家的城堡前进偷袭,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自己人,还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人,因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闲逛。(生小欢偷笑:我知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实在是找不出比你地位还低的人了对吧!威尔:要你多嘴!) 眼睛里的希望再一次重回绝望,甚至蒙上了一层惴惴然。 必须找一个合适的、还会激发人同情心的理由,可是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被自己用到烂透的“肚子痛”——世界顿时变得灰暗。(未完待续。) 正文 第417章 于是,圣诞夜再也不要吃布丁 一直相信绝对不会有所联系。△↗頂頂點小說,www23 不是因为没有这种渴望与兴趣,只是现实规定下的每一个条件都在叫嚣着不可能,而自己也不是那种在白日梦里还没事找事、尽往不要命上跑的角色。(生小欢:啊啦,你没有否认你不爱做白日梦!) 可是后来还是发生交集了。 还是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 这偶然就像是肚子痛,总是不打一声招呼地来,又不打一声招呼地就擅自离开,不需要的时候总是急不可耐地冲过来占领高台,需要的时候它总能耐得住性子跟你闹着玩,总是脱离控制,可是明明就在你的身体里,而且还只能依靠你来证明它的存在。 一切都开始在那一年的圣诞夜。 要知道亚历山大家族的圣诞节,即使家族的形象一直以来是传统庄严、甚至保密得有些过于隐晦阴森,但到了这种重要的时刻,家族“庆祝”的表现的也是绝对不会少,相反还比任何一个家族都要盛大而隆重。 这体现在外在的装点,还有与歌罗西各个家族与民众之间交流方面的形式主义。 当然必须要提到的是,纵然如此,在这样欢快的节日气氛围绕下,亚历山大家族的现任当家也是很少露面的,只是想比较平常多了些,但还是很难一堵她的容颜,于是即使大管家想尽办法搞热气氛,整个“骸之器骨”城堡的氛围还是有些阴冷。 而歌罗西城的各个家族与民众们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因为这种情况早在上一任的当家身上就略有体现。只是没有发展到现在的安琪莉卡亚历山大这样、那么直接那么严重罢了。 不过身为一个“资深”的巡逻守卫,威尔才不在意这些呢! 他担心地只有他的饭后甜点——香甜的圣诞特质果酱布丁! 在亚历山大家族,大家从来不用担心在食物的问题上会出现不公平的分配。 即使你所担当的职责是最为底层的守卫,也能在圣诞夜与几个室友享受到一只胖墩墩的烤火鸡! 在食物的供应上绝对不会吝啬——咳咳,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大家都轻易得到满足的原因。 说俗也不俗,想要安于现状,那么你就要先填饱肚子。 只是像甜点那一类,你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好明着表现出热切的欣喜吧!于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威尔就会想。怎么样才能在不显眼的同时再多拿一个。 这是节日哎!这肚子除了痛。也要过节吧! 威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辞颇为有理,可是真让他开口,他又不太那么好意思开口说出来。 心里嘀咕 从床边探出身子去 悄悄从床上滑下来 在睡梦中嘟哝了几声 声音低哑,但不失磁性。很有韵味的声音。就好似他的性格与行事方式。即使追溯到远古时代也自成一派 小心脏怦怦乱跳 “我想,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要扰人清梦的吧!”落在夜晚的空气中,这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式的感叹。 “很明显是这样的。先生。” “那么,我本来不想管闲事的……” 但是……?——竖起耳朵等了半天却什么实际的有力言辞也没等到。 “相信我,你若是管了这个闲事,绝对会有好报的!” “比如?” 一咬牙,“我有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那边看呆了的坏人,也许是被冷落了太久,这即使再惊愕也反应过来了,刚要张口打算骂骂咧咧一通,却只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好似半成品的声息,紧接着就断了,成了未能燃烧起来的飞灰。 并没有看清楚男人是怎么出招的,只知道男人在出招的一瞬间有微微地勾起唇角,说了一声悠悠然的“成交了……” 在亚历山大家族,大家从来不用担心在食物的问题上会出现不公平的分配。 即使你所担当的职责是最为底层的守卫,也能在圣诞夜与几个室友享受到一只胖墩墩的烤火鸡! 在食物的供应上绝对不会吝啬——咳咳,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大家都轻易得到满足的原因。 说俗也不俗,想要安于现状,那么你就要先填饱肚子。 只是像甜点那一类,你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好明着表现出热切的欣喜吧!于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威尔就会想,怎么样才能在不显眼的同时再多拿一个。 这是节日哎!这肚子除了痛,也要过节吧! 威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辞颇为有理,可是真让他开口,他又不太那么好意思开口说出来。 心里嘀咕 从床边探出身子去 悄悄从床上滑下来 在睡梦中嘟哝了几声 声音低哑,但不失磁性,很有韵味的声音,就好似他的性格与行事方式,即使追溯到远古时代也自成一派 小心脏怦怦乱跳 “我想,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要扰人清梦的吧!”落在夜晚的空气中,这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式的感叹。 “很明显是这样的,先生。” “那么,我本来不想管闲事的……” 但是……?——竖起耳朵等了半天却什么实际的有力言辞也没等到。 “相信我,你若是管了这个闲事,绝对会有好报的!” “比如?” 一咬牙,“我有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那边看呆了的坏人,也许是被冷落了太久,这即使再惊愕也反应过来了,刚要张口打算骂骂咧咧一通,却只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好似半成品的声息,紧接着就断了,成了未能燃烧起来的飞灰。 并没有看清楚男人是怎么出招的,只知道男人在出招的一瞬间有微微地勾起唇角,说了一声悠悠然的“成交了……” 在亚历山大家族,大家从来不用担心在食物的问题上会出现不公平的分配。 即使你所担当的职责是最为底层的守卫,也能在圣诞夜与几个室友享受到一只胖墩墩的烤火鸡! 在食物的供应上绝对不会吝啬——咳咳,不得不承认,这也是大家都轻易得到满足的原因。 说俗也不俗,想要安于现状,那么你就要先填饱肚子。 只是像甜点那一类,你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好明着表现出热切的欣喜吧!于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威尔就会想,怎么样才能在不显眼的同时再多拿一个。(未完待续。) 正文 第418章 这是一个关于布丁的悲伤童话 其实,他并不是对布丁产生了反感。 那些色彩柔和又香滑可爱的小东西即使是现在看在眼里也是能够瞬间引起他的心花怒放的,而他也相信,即使再过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若是有机会他能够活上一百年,他觉得这份喜爱是不会改变的,而且他相信是只增不减,也许等以后告别了人世成为了幽灵也会爱着的吧!那残留在唇齿间的滋味可能会演变成跨越了两个界限的念想……想到这里威尔就又感到失落了,因为他忽然发现,原来他死后也会有所烦恼了,而且他现在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生小欢的脸上竖起黑线: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以上来自内心的真实感慨总结来说其实就是,他还是很想吃的。 然而让他没有办法再去付诸行动的原因实则是与这个男人后续的发展。 是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这男人当时的表情,虽然那表情确实让他受到了不小的震惊,就好像是误食了过期食品,男人的笑容定格在脸上,不用僵化而是因为男人的风姿仍在,斜斜勾起的嘴角在风中完全不为所动,透露着他的强大与不受拘束,可是同时反而体现出他的不悦也比别人都要严重。 是肚子痛了吗? 在这个方面他可是非常的有经验呢!也许他可以帮帮他,比如说一些小建议小心得之类的……不过总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对受到别人的帮助感到高兴!因为嘛……要知道像这一类的男人都是不希望被别人直白地看出像“肚子痛”这一类病症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自己猜错了呢?也许不是肚子痛呢?这样也许不仅不能顺利地向对方传达自己的友好,反倒还会激怒了对方,也太得不偿失了。 威尔咬着唇,身体上的反应要比思想灵敏(是啊,你那么能想……),率先示弱地下移,落到依然乖乖待在自己的手上吹风的小小布丁,内心涌动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懑。 男人既没有像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们一样脾气暴躁,也没有同那些为了往上爬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们一般油腔滑调,可是后来他又想。不对啊!自己才刚刚跟着家伙认识。仅仅几分钟而已,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惹人厌的事情来啊!所以为什么会先有什么暴躁啊讨好的……可是他也是见过的,现实中那些毫无理由但随时都要发飙的家伙,顿时威尔觉得心底掠过一阵悲凉。不禁垂头丧气。(其实是你管的太多了……其实这个世界还轮不到你来担心——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一个人的担心实在无法改变什么) 经过改良的帅气时尚的莫西干发型的男老师很是淡定。蓬松卷曲的咖啡色短发挑染着栗梅色稳重而不浮夸,墨绿色系的衬衣增添了朴素的贵族气息。 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恨布丁。(生小欢:喂喂。他恨的是你……) 其实,他并不是对布丁产生了反感。 那些色彩柔和又香滑可爱的小东西即使是现在看在眼里也是能够瞬间引起他的心花怒放的,而他也相信,即使再过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若是有机会他能够活上一百年,他觉得这份喜爱是不会改变的,而且他相信是只增不减,也许等以后告别了人世成为了幽灵也会爱着的吧!那残留在唇齿间的滋味可能会演变成跨越了两个界限的念想……想到这里威尔就又感到失落了,因为他忽然发现,原来他死后也会有所烦恼了,而且他现在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生小欢的脸上竖起黑线: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以上来自内心的真实感慨总结来说其实就是,他还是很想吃的。 然而让他没有办法再去付诸行动的原因实则是与这个男人后续的发展。 是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这男人当时的表情,虽然那表情确实让他受到了不小的震惊,就好像是误食了过期食品,男人的笑容定格在脸上,不用僵化而是因为男人的风姿仍在,斜斜勾起的嘴角在风中完全不为所动,透露着他的强大与不受拘束,可是同时反而体现出他的不悦也比别人都要严重。 是肚子痛了吗? 在这个方面他可是非常的有经验呢!也许他可以帮帮他,比如说一些小建议小心得之类的……不过总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对受到别人的帮助感到高兴!因为嘛……要知道像这一类的男人都是不希望被别人直白地看出像“肚子痛”这一类病症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自己猜错了呢?也许不是肚子痛呢?这样也许不仅不能顺利地向对方传达自己的友好,反倒还会激怒了对方,也太得不偿失了。 威尔咬着唇,身体上的反应要比思想灵敏(是啊,你那么能想……),率先示弱地下移,落到依然乖乖待在自己的手上吹风的小小布丁,内心涌动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懑。 男人既没有像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们一样脾气暴躁,也没有同那些为了往上爬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们一般油腔滑调,可是后来他又想,不对啊!自己才刚刚跟着家伙认识,仅仅几分钟而已,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惹人厌的事情来啊!所以为什么会先有什么暴躁啊讨好的……可是他也是见过的,现实中那些毫无理由但随时都要发飙的家伙,顿时威尔觉得心底掠过一阵悲凉,不禁垂头丧气。(其实是你管的太多了……其实这个世界还轮不到你来担心——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一个人的担心实在无法改变什么) 经过改良的帅气时尚的莫西干发型的男老师很是淡定,蓬松卷曲的咖啡色短发挑染着栗梅色稳重而不浮夸,墨绿色系的衬衣增添了朴素的贵族气息。 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恨布丁。(生小欢:喂喂,他恨的是你……)(未完待续。) 正文 第419章 你这家伙,太坏了啦! 讨价还价? 好吧,其实这不是他一向张扬的风格,对威尔来说,他仅仅只是希望能够赶紧结束这一切。@頂@点@小@说,23 不管是自己在这男人心中的印象还是布丁所受到的摧残,他急着安慰他诱人的布丁,也在担心自己,因为肚子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作乱、折磨他来宣告他对它的忘记。 “看着我的眼睛先生,我是认真的。” 可是男人并没有看自己,只是在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而这无放松害的姿势并不能成为自己撒手不管直接离去的理由,因为挂在旁边树枝上的那把枪还依然在扭捏的随风摆动。 威尔在冷风中等候,直到他的手脚完全冰凉,那人才开口,像是呓语。 “……这一次会带来酒吗?” 不过他们十分清楚,这些小伎俩是瞒不过他们伟大精明的大管家琉刻大人的,虽然说这些看似“先见之明”都建立在多次不要命的实验上,于是他们商量好了,将他们巡逻排班的时间表再稍稍改造——进一步细分,每一次被抓住之后就按照先后顺序来轮流承认罪行,这样大家既可以避免各自抽签的运气好坏所造成的公平不公平而吵翻天,也可以让一切情节显得没有那么严重,要知道一个人犯错和一群人犯错所带来的后果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无所谓共犯问题在于主谋,而大部分的审查角色在纠错的时候也总是忽略那些被动协同只要策划主使者,虽然有些不太那么占理但大家还是欣然接受。甚至觉得惊险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管怎么样,至少他们借由这样的方法蒙混过去之后,每个人所受到的惩罚也差不多、不会严酷到致死……淡然偶尔会有几个留下心理阴影的,这也是没办法,他们觉得这点儿代价已经小太多了。 说实话,有的时候,像他们这样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粗人们在某些问题上还是能够做到团结的,虽然说这“某些问题”是出于各自恰巧一致的利益。 他们会刨根问底的,然而他想多吃一个补丁的事迹就会败露了。 “我们约定好的不是吗?” 是反应迟钝吗?这家伙没有发现自己被放鸽子了吗? 听到这句话威尔脑袋有些放空。也许这个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是有些天然呆的。 然而听到下一句。却让威尔顿时想要泪奔! “我想你还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缓缓道出,男人仍然望着天空,唇角翕动,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使他的整个轮廓线条都好似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粼粼的银光。像是浸了酒。而威尔竟然觉得有些醉了,嘴唇干涩而渴望,就连眼神也是迷离的。 从来没有谁觉得他值得信任。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 等到栖觉带着不解“为何忽然没了声音”的困惑眼神再次看向威尔的时候,就只看到他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 “额,为什么你的眼睛湿湿的?” “呜哇——!你这家伙,太坏了啦!”其实他想说好。 “额……这个倒是很多人多这么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感觉你是哭是因为感动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呜呜哇——”眼泪鼻涕乱喷,他边哭边诉得有声有色,可是栖觉却只想问一句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得不再多说一句,在后来的后来,当威尔拿这段往事去找简德古拉寻求心理安慰的时候,栖觉亚历山大从此就又多了一件烦恼,比布丁更加难解,成为他很长时间的一段痛,因为那女人只要见到他就会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那段对话实在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尤其还是出自两个男人之口,尤其威尔还完全没有自觉以闪亮亮的“受害人”自居。 讨价还价? 好吧,其实这不是他一向张扬的风格,对威尔来说,他仅仅只是希望能够赶紧结束这一切。 不管是自己在这男人心中的印象还是布丁所受到的摧残,他急着安慰他诱人的布丁,也在担心自己,因为肚子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作乱、折磨他来宣告他对它的忘记。 “看着我的眼睛先生,我是认真的。” 可是男人并没有看自己,只是在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而这无放松害的姿势并不能成为自己撒手不管直接离去的理由,因为挂在旁边树枝上的那把枪还依然在扭捏的随风摆动。 威尔在冷风中等候,直到他的手脚完全冰凉,那人才开口,像是呓语。 “……这一次会带来酒吗?” 不过他们十分清楚,这些小伎俩是瞒不过他们伟大精明的大管家琉刻大人的,虽然说这些看似“先见之明”都建立在多次不要命的实验上,于是他们商量好了,将他们巡逻排班的时间表再稍稍改造——进一步细分,每一次被抓住之后就按照先后顺序来轮流承认罪行,这样大家既可以避免各自抽签的运气好坏所造成的公平不公平而吵翻天,也可以让一切情节显得没有那么严重,要知道一个人犯错和一群人犯错所带来的后果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无所谓共犯问题在于主谋,而大部分的审查角色在纠错的时候也总是忽略那些被动协同只要策划主使者,虽然有些不太那么占理但大家还是欣然接受,甚至觉得惊险松了一口气,因为不管怎么样,至少他们借由这样的方法蒙混过去之后,每个人所受到的惩罚也差不多、不会严酷到致死……淡然偶尔会有几个留下心理阴影的,这也是没办法,他们觉得这点儿代价已经小太多了。 说实话,有的时候,像他们这样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粗人们在某些问题上还是能够做到团结的,虽然说这“某些问题”是出于各自恰巧一致的利益。 他们会刨根问底的,然而他想多吃一个补丁的事迹就会败露了。 “我们约定好的不是吗?” 是反应迟钝吗?这家伙没有发现自己被放鸽子了吗? 听到这句话威尔脑袋有些放空,也许这个男人在某种意义上是有些天然呆的。 然而听到下一句,却让威尔顿时想要泪奔!(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0章 这酒……怎么有水的味道 与传说中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的奇妙缘分…… 然而打从开始就不太那么顺利,甚至发展到了力不从心,可是那时他却完全不知情。『頂『点『小『说,23 如果现在再有机会,他一定会想,也许他曾经为了私欲而捏造几次肚子痛的行径忤逆了天意,所以才会选择了自己担当这样的角色。 言而无信…… 如果说第一次不是他本意,第二次只是他无意识的疏忽大意,那么` 第三次是什么呢? 像这样的行为他曾经也并不觉得特别可耻,但也不以其为荣,只是没有特别想要去计较的念头,可是当这样的选择摆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还是会先审时度势再去行动。 这在外人看来或许很狡猾,可他也只不过是想要少惹些麻烦。 因为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都是些找不到办法解除、转移与分享的……比如说肚子痛。 然而这选择题要是将实施对象转移到一个拥有强大称号的吸血鬼猎人身上,他是连一秒种都不会多想,直接做出选择。 可是他还并不认识他啊,而他已经做错了,那么他有能找到多少种不重复的、可信度高的理由呢?即使这每一次的理由实际上都是事实,但这个世界确实就是这么奇怪,你越辩解,越没有人去相信,人们更加容易相信他们愿意见到的,纵使是虚假的,纵使是不着边际。 “你能不能别哭了……” 这单薄但孤绝的嗓音听起来并不像是一句疑问。散落在夜末的空气中很像是一句梦话,但还是足以让它充满了命令的压迫感。 威尔不知道这种能力是不是他与生俱来的,只知道这绝不是后天可以练习而成的。 “你就不能用心安抚我吗?”威尔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瘪着嘴说得娇气十足。 男人叹了口气,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形状好似一个气不太充足的气球,“被安慰的人不是应该是我吗?” 威尔咬着唇,是啊,自己再一次食言了。而对方还是救了自己两次的恩人。 第一次不必说。是拯救自己脱离了坏人的魔爪——他才不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呢!看!就连证据现在还好好地躺在那里…… 第二次则是救了自己这颗寂寞已久的心,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信赖自己的人,那话语直到这一刻还回响在自己的耳际,而那语气 与传说中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的奇妙缘分…… 然而打从开始就不太那么顺利。甚至发展到了力不从心。可是那时他却完全不知情。 如果现在再有机会。他一定会想,也许他曾经为了私欲而捏造几次肚子痛的行径忤逆了天意,所以才会选择了自己担当这样的角色。 言而无信…… 如果说第一次不是他本意。第二次只是他无意识的疏忽大意,那么` 第三次是什么呢? 像这样的行为他曾经也并不觉得特别可耻,但也不以其为荣,只是没有特别想要去计较的念头,可是当这样的选择摆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还是会先审时度势再去行动。 这在外人看来或许很狡猾,可他也只不过是想要少惹些麻烦。 因为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都是些找不到办法解除、转移与分享的……比如说肚子痛。 然而这选择题要是将实施对象转移到一个拥有强大称号的吸血鬼猎人身上,他是连一秒种都不会多想,直接做出选择。 可是他还并不认识他啊,而他已经做错了,那么他有能找到多少种不重复的、可信度高的理由呢?即使这每一次的理由实际上都是事实,但这个世界确实就是这么奇怪,你越辩解,越没有人去相信,人们更加容易相信他们愿意见到的,纵使是虚假的,纵使是不着边际。 “你能不能别哭了……” 这单薄但孤绝的嗓音听起来并不像是一句疑问,散落在夜末的空气中很像是一句梦话,但还是足以让它充满了命令的压迫感。 威尔不知道这种能力是不是他与生俱来的,只知道这绝不是后天可以练习而成的。 “你就不能用心安抚我吗?”威尔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瘪着嘴说得娇气十足。 男人叹了口气,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形状好似一个气不太充足的气球,“被安慰的人不是应该是我吗?” 威尔咬着唇,是啊,自己再一次食言了,而对方还是救了自己两次的恩人。 第一次不必说,是拯救自己脱离了坏人的魔爪——他才不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呢!看!就连证据现在还好好地躺在那里…… 第二次则是救了自己这颗寂寞已久的心,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信赖自己的人,那话语直到这一刻还回响在自己的耳际,而那语气 与传说中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的奇妙缘分…… 然而打从开始就不太那么顺利,甚至发展到了力不从心,可是那时他却完全不知情。 如果现在再有机会,他一定会想,也许他曾经为了私欲而捏造几次肚子痛的行径忤逆了天意,所以才会选择了自己担当这样的角色。 言而无信…… 如果说第一次不是他本意,第二次只是他无意识的疏忽大意,那么` 第三次是什么呢? 像这样的行为他曾经也并不觉得特别可耻,但也不以其为荣,只是没有特别想要去计较的念头,可是当这样的选择摆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还是会先审时度势再去行动。 这在外人看来或许很狡猾,可他也只不过是想要少惹些麻烦。 因为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都是些找不到办法解除、转移与分享的……比如说肚子痛。 然而这选择题要是将实施对象转移到一个拥有强大称号的吸血鬼猎人身上,他是连一秒种都不会多想,直接做出选择。 可是他还并不认识他啊,而他已经做错了,那么他有能找到多少种不重复的、可信度高的理由呢?即使这每一次的理由实际上都是事实,但这个世界确实就是这么奇怪,你越辩解,越没有人去相信,人们更加容易相信他们愿意见到的,纵使是虚假的,纵使是不着边际。(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1章 他和他·酒与水 “……”威尔十分确定,他看见男人只是微笑不语,一双眸子在微亮的光线下显得别有深意。~頂點小說,23 无法同时兼具公正与希冀来解读男人此时的表情,而唇齿间流荡的滋味也一直纠缠着他的脑神经,于是不死心,又饮了一小口细细品尝,在重复了三次回味之后,威尔才喃喃开口,语气有些恍然,还有些失望,“真的有一股水的味道哎!想不到这传说中的最珍贵的酒味道原来这么平凡……” “噗——”空气中爆发出一声隐忍的笑,但因为太小太短暂,他在转瞬间便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一头雾水地重新看向树上的身影,男人还是那个姿势那个表情。 他没笑…… 那么应该是幻听了…… 须臾间抛之脑后,威尔有些落寞地晃了晃银色酒壶。 “哎……其实我还以为会是多么无与伦比的绝世美味呢!结果……那家伙当时明明跟我说过的,还提到什么忘忧啊、解愁啊、美梦啊,甚至还提到了女人,说什么**的美梦,我是真的相信了,希望你喝了之后能做一个酣畅淋漓的春梦,把所有的痛苦烦恼通通都给忘掉……”威尔露出一脸苦涩,抱怨与哭诉的时候一口气也不喘,好不容易说完了一长串觉得口干舌燥,就下意识地拿起酒壶往嘴边送,咕嘟下去之后又是滔滔不绝。 毫无察觉对方已经起身在树上换了个姿势,对他那一番慷慨陈词听得极为认真。一双眸子牢牢锁在他的身上,毫不遮掩自己沉浸在其中有多兴致勃勃,只是在偶尔听到一些有关于自己的说辞时会发出一些感慨,声音小到几乎只能是他自己听见。 “我不用做春梦的……” “我没有什么痛苦需要忘掉……” 威尔没有感觉,看起来甚至是忘记了时间地点,越说越气氛难解,越说越声势浩大,越说越离原本的主题更加远了一些。 “那个家伙跟我讲的时候还刻意把我拉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角落呢!那家伙……你知道吧!不,你怎么可能知道呐!就是那个成天喝得烂醉的家伙……哦,你都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好。虽然也不是有多好了。只是比我的好,我不是多么能喝啦!咕嘟咕嘟——” 威尔边说边往口中灌“酒”,酒壶在他的手中时而因为他的干渴上下交替位移,时而被迫着配合他的手势来回剧烈地摇晃。但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不只是这液体。包括酒壶都不是自己的。 “……想想,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呢?他成天拉着我又多么多么大的能耐,还是别的东西所没有的、不能做到的。可是呐,我也没看到因为酒而出现多么多么美好的景象!我们屋子里那些个家伙,喝了酒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抱在一起大声唱些五音不全的歌,有时还抱在一起扭来扭去,当然扭着扭着一不高兴又打起架来的也不少,还会不分轻重地胡言乱语,该说的、不该说的就都一嘟噜全给吐了出来……可是他们还是喜欢呐!说是能看到漂亮的景象,” “……”威尔十分确定,他看见男人只是微笑不语,一双眸子在微亮的光线下显得别有深意。 无法同时兼具公正与希冀来解读男人此时的表情,而唇齿间流荡的滋味也一直纠缠着他的脑神经,于是不死心,又饮了一小口细细品尝,在重复了三次回味之后,威尔才喃喃开口,语气有些恍然,还有些失望,“真的有一股水的味道哎!想不到这传说中的最珍贵的酒味道原来这么平凡……” “噗——”空气中爆发出一声隐忍的笑,但因为太小太短暂,他在转瞬间便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一头雾水地重新看向树上的身影,男人还是那个姿势那个表情。 他没笑…… 那么应该是幻听了…… 须臾间抛之脑后,威尔有些落寞地晃了晃银色酒壶。 “哎……其实我还以为会是多么无与伦比的绝世美味呢!结果……那家伙当时明明跟我说过的,还提到什么忘忧啊、解愁啊、美梦啊,甚至还提到了女人,说什么**的美梦,我是真的相信了,希望你喝了之后能做一个酣畅淋漓的春梦,把所有的痛苦烦恼通通都给忘掉……”威尔露出一脸苦涩,抱怨与哭诉的时候一口气也不喘,好不容易说完了一长串觉得口干舌燥,就下意识地拿起酒壶往嘴边送,咕嘟下去之后又是滔滔不绝。 毫无察觉对方已经起身在树上换了个姿势,对他那一番慷慨陈词听得极为认真,一双眸子牢牢锁在他的身上,毫不遮掩自己沉浸在其中有多兴致勃勃,只是在偶尔听到一些有关于自己的说辞时会发出一些感慨,声音小到几乎只能是他自己听见。 “我不用做春梦的……” “我没有什么痛苦需要忘掉……” 威尔没有感觉,看起来甚至是忘记了时间地点,越说越气氛难解,越说越声势浩大,越说越离原本的主题更加远了一些。 “那个家伙跟我讲的时候还刻意把我拉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角落呢!那家伙……你知道吧!不,你怎么可能知道呐!就是那个成天喝得烂醉的家伙……哦,你都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好,虽然也不是有多好了,只是比我的好,我不是多么能喝啦!咕嘟咕嘟——” “……想想,这酒有什么好喝的呢?他成天拉着我又多么多么大的能耐,还是别的东西所没有的、不能做到的,可是呐,我也没看到因为酒而出现多么多么美好的景象!我们屋子里那些个家伙,喝了酒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抱在一起大声唱些五音不全的歌,有时还抱在一起扭来扭去,当然扭着扭着一不高兴又打起架来的也不少,还会不分轻重地胡言乱语,该说的、不该说的就都一嘟噜全给吐了出来……可是他们还是喜欢呐!说是能看到漂亮的景象,”(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2章 一只靴子促成的约定 完全是没头没脑的问题,而威尔则是在一瞬间觉得陷入了与他鸡同鸭讲的困境。+頂點小說,23 其实不该是困境的,不过是那人说了一句话让他在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很是稀松平常,就好像热泪盈眶,又好像片刻呆滞,宛若安静自处时的一次白日梦,在自我臆想的周际间雕凿丰盈,醒来之后或欢脱又或是魂不附体,然而无法改变的是这白日梦总是在不经意间历久不变,厚颜无耻般日复一日,貌似平和的适可而止,可是他却觉得烦恼,甚至是有些害怕这样的情绪出现,这完全是因为他不想。 他不想让自己再次食言,他不想再一次做出一些只能称之为麻烦、多余的行为来,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达成对方所提出的每一个要求每一个目标,不是弥补,而是报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受到了对方的一点儿恩惠一点儿帮助,而对方亦不是那种会借此就敲诈自己的恶劣角色,但是那又怎样呢?并不能构成多么大的理由,他会施行的方式也不外乎一点儿力所能及的付出,与礼尚往来差不了多少——这要是放在往常,他其实只要用一点金钱就足以打发了,要是再无耻一点,他可以报以伤害,即使他做不到,但生活中还是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明知道自己并没有强大的杀伤力但还是时刻招摇着这样的自信,只是不甘心放低自己。不甘心只有自己必须按耐住火气,他们用歇斯底里的暴戾来武装自己,贯穿所有的苦涩与恐惧,还有那七零八落的自尊心。 其实威尔很清楚,清楚那些所谓的打发也仅仅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心理安慰而已,而这一次,对方明明也说过了不用他做什么,然而莫名的,这一次他就是想要报答他,或者说他是想要帮助他达成一项心愿。 他觉得。这种新鲜的感受只会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才会有。 是因为刚才他说过的那一句话吗? ……或许吧!有的时候。一句话就足以改变世界了。 而当他在这一次迷惑不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发疯似的想要看看,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会变成何种风景? 他想要看到自己,隐匿已久的自己。即使是更加的乌烟瘴气。满目狼藉。 谁不想要看看呢? 谁会没有这样的好奇心? 不过是缺少那么一小点儿的动力罢了……当然。有时也可能是阻力。 威尔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觉得只要有一刻他的思绪是混乱的他就没办法做任何事情,而这一次他要梳理过来似乎多用了一些时间。(生小欢低头垂眼:不。你哪一次都很能想。) 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一声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等候回答,威尔觉得这男人的耐心非常好,事实上打从一开始,这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就很放宽,一直都是轻松的姿态,不是云淡风轻的毫不在乎,而是有些放荡不羁的漫不经心。 这样一想好像就只有自己一直在沉不住气,可是……真奇怪,这颗容易患得患失的心脏原本最让自己感到踏实的,可是这一次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放了。 “对不起……你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那人瞬间勾起了嘴角,对于这样的答案似乎并不惊讶,他依旧待在树上,两人距离不短也不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男人如何改变视线距离地面的高度,威尔都觉得他们之间始终未有改变——不近也不远。 “我说,你的脚上只剩下一只靴子了,那另一只靴子呢?……我想你应该不会是大意得把它和布丁一样——都给弄丢了吧!” 听到这里,威尔第一反应先是——原来这家伙并不是那么讨厌布丁啊!(生小欢不解:你从哪里推断出来的?)然后才羞红了脸。 有些气急败坏地冲他叫起来,“是因为这酒壶的主人就连呼呼大睡的时候都死活不肯放开手啊!所以我才把靴子脱下来暂时当一会儿替代品的!” 男人笑得更夸张了,威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气鼓鼓说话时的模样太过状似小仓鼠觅食时的呆萌表情。 “你为什么不用他的鞋呢?应该更方便吧!”男人没有捂着嘴遮掩,但闷声的低笑还是稍微减轻了无法无天。 威尔一愣,是啊!他傻了吗?干嘛要用自己的?直接用那家伙自己的不就行了?不是就在床边吗?是嫌臭吗?不,又不是他要闻……但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脱线,于是威尔只是酷酷地抬高脸,使双眼充满昂然底气,“这算是一种等价交换!我拿了他的酒壶,理应把我的靴子留给他!” “噗——” 虽然很是牵强,但威尔觉得,那一秒间听到的笑容绝对不是他伪装出来的。 “天快亮了,你是不是该……” “哦!你不提醒我差点儿忘了!该死的今天轮到我值早班!”诉说与自言自语在威尔这里的表达傻傻分不清,“你还会在这里吗?” 其实他在问出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靠谱,谁会一直待在这树上呢?可是他只是需要一些好似约定的东西来维系……不然他担心自己会就此失去这个男人的踪迹。 “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那就是会了?” “你怎么得到这个答案的?”男人又笑了,这笑容还真是帅气啊……让他想到昨晚上圣诞蛋糕上的小小圣诞老人旁边的那棵奶油圣诞树顶端的星星……(生小欢:……) 威尔不答反问,“你还会在这里等着我吧!” 又是眼睛湿湿的,有的时候威尔还真的是很女孩子气呢! “我不是经常来这里的。” 威尔对这个答案相当满意,“明白了。” 然后就欢快地跑走了,虽然他只穿了一只靴子,有一只脚还露在外面,但确实是欢快的,看他那遗留下来的一连串的不规则脚印就能看出来! 等到他笑眯眯地将酒壶与靴子归回原位,等到他毫无愧疚地面对完全不知道自己与靴子相亲相爱地睡了一宿的酒鬼室友,等到他第一次在早餐的时候剩下了一块烤面包,等到他有些花痴地傻笑着完成了巡逻,他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那男人是不是每次都会选在那一棵树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3章 坚持的魔力 对于这样不太能提出口的问题,威尔总是在最后选择碰运气。¢£頂¢£点¢£小¢£说,23 即使他想问但是也不能问了,因为自己还是必须先找到那个男人。 后来,当威尔再有所意识到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是个会牵扯到私密的问题。 男人为什么会在圣诞夜跑到那棵树上去? 为什么一直待在那树上没有回到地面? 来回变换着姿势,四肢始终无法得到彻底的伸展,难道就不觉得辛苦吗? 而这都还是些他无聊时揪扯万千思绪之后剩下来的小问题,他究竟、自己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呢…… 想要看到的,想要看清楚的——威尔发现,自己即使是去鼓起勇气跟着大家喝点白葡萄酒,晕乎乎的也还是想要抓狂,因为他发现他居然想不明白! 而更让他无奈的是,这种处在崩溃边缘的挫败感,居然在心头牢牢存在、挥之不去。 那一整天的阴霾,在外人看来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深深记得同伴们的惊恐表情,因为他们无法相信视线中那个正在用刀叉狠狠戳着牛肉泄愤的家伙是向来对食物秉持珍爱至上的原则的男人。 其实他也并没有就真的任凭这种无法对人言说的烦躁波及到盘子里的牛肉,不管被切得有多面目全非,他还是有好好吃掉,包括对于早上那块被留下来的孤零零的烤面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发呆的时间太长了。才会错过咽下肚的机会。 那么耳畔那些来自于室友的吵吵闹闹呢? 也仅仅只是徘徊在耳际,最终都化成了心灰意懒的长叹。 爱起哄的人都是这样的,若是得不到回应,都会自动烟消云散在下一个话题中。 威尔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特别契合他们心意的回应,敬谢不敏或者受宠若惊,无聊透顶或者得意忘形,大方得体或者出言不逊,掀桌子起立或者直接脖子缩到领口里去,战斗力是高或是低……他们不需要自己的提议成为众人认同的金科玉律。只要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这一次。就算看透了这样的心事,他还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象征性的附和了。 因为自己也多出来了满满的烦恼,而他发现自己越是这样下去,骨子里的某些因子就会冒出来得越厉害。宛若一种失控的狂热。也许他那超凡脱俗的想象力可以升华到一个顶端。 可是若是上帝问自己。他能不能说他仅仅是想要剖开一棵树的秘密呢?虽然这动听得有些矫情,但还有些偏离。 “喂,你的脖子还好吧!唔……睡落枕了?” “没、没有。” 就连巡逻的时候也都无法做到完全冷静。傻傻地在路过那棵树附近的时候故意将头撇向相反的方向,可是就连走在自己身后的家伙都能看得出来自己维持这样的姿势有多难受,因为已经坚持了好久,还有心神恍惚。 天知道他的心里有多想往那边瞧一瞧瞅一瞅,瞅一瞅那男人还在不在,虽然他也知道这距离根本就无法达到冲破遥远。 这种煎熬他是没有办法一直忍受下去的,这一点他的身体要比他的大脑还要反应得迅速,难得没有找理由,所有的工作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地往树林里跑,在做气体交换的时候他想,就连吃一次眼巴巴馋了好久的圣诞特质果酱酒浸布丁都没有这么快过。 可是……人呢? 不在了! 不在了。 不在了…… 清亮通明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全部光彩,是啊,就连黯淡的速度也是这么快。 他转身离开,第一次发现原来遇见结果之前期待时的忐忑不安也都是美好的,唯独绝望最伤感,因为那种感觉不是心里多了一个大洞,而是你蓦然发现天真的信仰已经残缺不全。 威尔不了解自己内心的承受极限,但他知道自己有多不愿再次尝试那种心脏向下震颤跌落的痛处,所以他宁可选择慢慢啃食也不想再一次自找打击。 他喃喃自言——也许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吃布丁了,还有憧憬下一次的圣诞节…… 最能拿来卖弄的就是审视自己,但是逃避不了的,是这半路插入的煽风点火,即使并不是对准自己,但效果却是百分之百。 “喂,你知道吗?那小子又翘班了。” “当然知道了,因为就是我替的班啊!” “怎么回事儿?谁来说明一下内情?” “哎呀!这还用说明吗?他又被女人甩了!” “哎?又来?” “是啊!我就说他该好好反省一下,干嘛那么死缠烂打!” 旁边传来吵闹声搅得自己心烦意乱,威尔难得插话,语气平静得有些不像是同处一个时空的:“这一次又是哪家的小姐?” “那个彪悍的啊!” “彪悍的?上次还没吃够教训……他又找彪悍的了?”另一个家伙焦急好奇地补充问道。 “不是啊!一直就这一个啊!” “哎?每一次都是被她甩?” “是啊!我就说那小子一根筋,干嘛抓着一个不放。”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情有独钟!” “咦——,你讲话什么时候这么娘们儿了!” “不是我讲话娘们儿,这话是他告诉我的嘛!” 威尔发愣了好久,直到再一次开口,嗓门大到让所有的人都住了嘴。 “所以咯,你们才都是单身汉!” 其实这句话威尔完全是说给自己听的,然而所有的人都不乐意了,在一旁吵得更加凶猛,不可开交,虽然都有志一同地拼命表明自己也是有人要的。 那天晚上,到了夜里大家都睡着了之后,威尔又偷偷摸摸地滑下了床,长袍下藏着晚饭偷偷留下的一小壶酒,再次偷跑了出去。 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坚持”所能创造的强大魔力。 呼哧呼哧地奔跑,完全一个劲冲漫无目的,就连他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记得那棵树的所在地的,明明这树林里到处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植物,可是他还是到达了,而且还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 “这一次,我是真的把酒带来了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4章 威尔的最终幻想 宛若突如其来的似锦繁花,在眼前绽放最炫目的瑰丽风光,他承接不暇,他不可自拔。◎頂點小說,23 他甚至愿意倒戈弃甲,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对谁放下。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对他来说,那些独自心痛过的告知都不重要了,无所谓将心事倾诉,无所谓要他全部记住,良苦用心原本就是为了再见到一次他在自己的眼前,那么只要实现了就不该施加给他负担,这样强迫式的感恩不是他要的牵绊。 依然是月光下,趁着白雪消融时闪闪发亮的反射光,男人的脸上挑起一抹惊喜。 自己也许没有看错…… 自己肯定没有看错。 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至少对于自己的擅自出现,男人并没有反感。 他不求这一切镌刻为永久的情深义重,只要不要一炬成灰就好。 “你真的来了?” 喜悦吗?或者是嘲讽……不,好像有一些意料之中,但还是惊喜多一些。 威尔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一丝不苟地分析别人的一句话的语气。 激动得好像个毛头小子,初次来到这世上,捧着生动的悲喜找不到方向。 那么,希望这真相……不要苍凉。 “我说过会给你带酒的嘛!” 威尔来到树下,抬起胳膊绕开随风荡漾的枪支将酒壶递给他。 男人没有伸手接住,而是先坐起来勾起了嘴角。“你不上来吗?” 威尔脸色一变,然后语气有些含糊地回应道:“不、不用……我更喜欢站在地上。” 男人笑得更深了,却没有再进一步揪着不放。 那时被这近乎失而复得的情绪给冲击得神魂颠倒,以至于威尔完全忘记了问他白天去了什么地方,而那一天他忘记的更为重要的一个问题,则是男人为何会在这寒气逼人的深夜来到这树林里逗留。 至于树的问题,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眼前这棵还是不是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一棵了,于是也就问不出口。 现在他只想——至少在当时,在那一个晚上,他还是只想好好享受时光。 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威尔在开口。 “你不知道。我们屋里有个家伙,总喜欢光着膀子炫耀他背上的伤疤,说是曾经跟着上头参加猎杀时受的伤,他把称之为勋章。可是那家伙却总是在牌桌上输钱之后不认账……” 这或许跟性子有关。然而在生活中的威尔。其实也不是一个喜欢滔滔不绝的家伙。 他的声音总是留给他自己,内心的潜意识习惯唠叨,也习惯消化他那百转千回的思绪。 有时。他更希望他能够优柔寡断起来,这至少诚恳无欺,虽然没有被欺骗的是他自己。 树上握着酒壶的男人则是一小口一小口饮着酒,偶尔给予一些浅显的回应以表示他的专心,可是威尔对此似乎并不在意,无论男人有没有将自己吐露的这些有的没的听进去,他都乐得自在高兴,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在面对这男人时,自己竟有着不可想象的耐心与包容力。 都是些闲言碎语,可是每当过后独自回味的时候,威尔都觉得自己好像要将尘封在心里多年的话语都一口气说出来,而他发现,这样一来这男人对自己的恩惠变得更加庞大了,因为他遇到了人生第一个倾听者。 可是他真的只是单单想要对他倾诉吗? 那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那些他想要听到的事情——从他口中听到的事情…… 或许他这么做的真正理由是想要改变立场吧! 还要向你表明,我是透明的,我是可以被你信任的。 那段时间威尔每天晚上都偷跑出来,虽然男人并不是每天都在,但这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要错过每一次的可能。 有时来到这里,发现又是只有自己,眼神迷茫得拉长,等到他猛然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已冰凉。 他望着那棵树,那个男人的专属位置,想象那时一种怎么样的孤独感。 这一片不空旷,拥拥挤挤容纳不下一点回音,他就好像站在了迷宫不可计数的其中一个路口,包围自己的是消去全部背景音的慢镜头,当他发现他到了失落深处,就是会有这种感受——即使满目繁华也宛如空无一物。 一次、一次、再一次…… 然后他终于想要试着爬上去。 是的,他说谎了。 他不是喜欢站在地上,而是因为他的体质要比一般男人还要柔弱差劲。 他想,他可以趁着男人不在的时候多多练习,直到他能够爬上去,也许他就能明白男人的感受了,说不定还能将他的感受消减。 卑微不一定无能为力,一无所有亦不能等同捉襟见肘——他一直都这么深信着。 “踩好,你的左脚。” 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威尔吓得直接脚一滑掉了下来。 幸好不高,不然他肯定就要烦恼了——该怎么向室友解释呢?还有,该怎么回寝室…… “原来这就是你喜欢站在地上的理由了。” “你想笑就笑吧!”威尔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瘪着嘴看来是随时都能耍性子。 “我比较在意的是,以你的身手,是如何能够成为守卫的?”男人一手放在下巴上说得煞有其事。 “反正我就是最低一级的……”小声自言自语。 “谁说守卫是最低一级的?这城堡除了守卫还有别的护卫人员吗?” 威尔一愣,“没有……” “那不就是了?”男人笑道,走近然后向着威尔伸出手去。 威尔连想都没想就把手朝他伸去,可是却又在中途刹住了车,他小脸一扬,将酒壶交到他的手里,接着拍拍灰尘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我要回去睡了……” 他觉得,他必须要好好想想。 可是那却是最后一次在夜里相见了,威尔完全没有想到。 他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后来每当他再不死心地在深夜前往。 触不及一点余温,留给他的只有黑暗。 那是大片大片完整的黑暗,充盈而盛大,窸窸窣窣的树叶交叠在里面翻涌成潮,像是在挣扎,又像是痉挛着,忽然之间,痛彻心扉。 他忽然想起那个男人曾经留给自己的只言片语——一棵树的约定,其实只是想要安慰自己——有些痛,记住比遗忘更重要。 江水泱泱,云雾苍苍,总有一些看不到的悲伤,路远马亡。 他可以大哭一场,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无意穿越到冰河世纪的最终幻想,不奢望地久天长,只求它不是荒唐。(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5章 威尔的最终幻想(2) 现在想想,当时装聋作哑地把一切打造成幻想,后来却还是逃离不开心事的纠缠——躲躲藏藏。△¢頂點小說,23 他希望自己能够忘掉这些,忘掉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不然他只要想起来,就会觉得男人的决绝是因为自己的率先决绝。 他不是真的跟他生气了,难道要他真的像个柔弱的女孩子一样被他从地上拉起来吗? 他不过是闹个小别扭而已啊!不过是为了维持他的男子气概罢了——这样都不可以吗? 威尔在床上翻了个身,这已经是他自躺下以来的第十二次翻身了。 夜晚的寝室并不比白天的时光安静多少,此起彼伏的是热闹的呓语声和始终按照节奏作响的呼噜声,随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早已成为无须计较的固定背景音,见怪不怪的程度反倒是不能忍受它的蓦然消失。 威尔瞪着屋子的天花板,破旧的斑驳更像是某种做旧的艺术,一秒过后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隐隐压抑着表情打量了下四周,随即又气势非凡地躺了回去。 他承认——自己的内心很是觉得不甘! 事实上他并不清楚男人再也不出现的理由,把罪过怪在自己的身上也不过是希望能够永远记住。 男人说得很对,有些痛,记住比遗忘更能弄懂。 可是他现在弄不懂,他开始对这平淡安稳的生活产生厌恶,他烦躁的想要对天地控诉。 曾经的自己,对于身边的萍水相逢都有所谓的一套应变程序。 不安分地整饬,然后很快又索然无味地开始朝生暮死,每一次的相遇于他来说就是这么简单的固定模式,这么容易的可以转眼间就接受世事无常无所附丽、气数将尽大势已去,默默不语得看似举重若轻,其实他不过是为了避开惊醒,然后他便可以继续踯躅在原地,随得过且过一同散场,直至末日消亡。 那么,如果这是最终幻想,朝来汐往都不想要遗忘。 威尔忽的掀起被子,顾不得注意手脚所发出的动静大小,一双眸子热切却也狭隘、所有在其中蠢蠢欲动的热度似乎都只投递向一个方向,到了刻薄的地步,甚至是地上那双静静凝望他的靴子也都被他给忘到了一旁,他光着脚跑了出去,来到了树林里。 不断喷涌的欣喜围绕着他的整颗心在兜兜转转,念念有词——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想到了最能够抵抗时光那庞大而惊人的力量的方法了! 威尔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智商感到如此自豪过,他蓦然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得到了上天的神力,换句话说,他直觉自己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 威尔大口喘着气,空气中一个接着一个绽开出白蒙蒙的“花朵”,他仰着头,丝毫感受不到脚下逐渐加重的不适与疼痛,一双眸子紧紧望着空有枝叶的高处,那个男人总是在那里小憩,还会让自己的枪支在那旁边靠外一点的位置“荡秋千”。 我想到了!——潜意识对着那空落落的树干惊喜呐喊! 以毒攻毒!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来让自己适应这一切,同时还要想办法牢牢铭记这种痛,即使这需要拿其他的存在记忆来交换。 现在他找到了,就是不断的回忆,不断的怀念, 久别重逢他并没有多期待,只希望他有回忆作伴,能始终勇敢。 悄然而至的磁场,烙印悲恸的嚣张,无视跌跌撞撞,霸道称王,山高水长,阙如了当,然后一身伤,含笑狂妄。(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6章 威尔的最终幻想(他的名) 琉刻大人——怎么会? 威尔在一瞬间就定格住了,都不需要刻意强迫,脑子里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幻想就足以把他给吓到僵化了。 他一动不动,像个面容发白的雕塑,可是在繁多茂密的枝叶间又显得一点儿也不多余,宛若融为一体。 天呐!竟然是琉刻大人! 那个大管家琉刻大人! 真的是他? 他也许应该看一看再确定一下事实,可是若是就此被抓住他又该怎么办呢? 现在只要一点儿小动静就能够暴露自己了吧! 还有呼吸……可是他吓得已经无法再用嘴呼吸了,要不是还有鼻子他觉得他就要在这一刻窒息而亡了。 开玩笑,谁都知道亚历山大家族现任当家的管家琉刻在同时也是当家唯一的贴身守护者,能力高强可想而知。 他一个小小守卫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是的,他从意识到说话的对象是琉刻的一瞬间就放弃抵抗了,只能想象自己会得到怎样惨无人道的惩罚……也许是鞭刑、也许是禁食,也许更可怕——!(生小欢:你这顺序搞错了吧!) 威尔屏住呼吸,努力保证夺眶而出的泪水在跌落之时所发出的声音能够再小一些,还有那些汗滴,将长袍浸湿之后贴在身上一阵湿热黏腻,糟糕,他突然好像动一动身子啊! 可是不行!所以他不能再想了! 威尔又开始与自己这最喜欢热闹的大脑进行拉锯战,正在这时。竖起的耳朵里又开始接收到声音了。 “自从上一次的圣诞节开始,她的身体状况就又开始出现问题了。” 她?是谁?威尔转了转眼珠——话从琉刻的口中说的,那么就肯定是当家了?! “讨论这种话题……你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一个猎人。” 另一个声音一出,威尔顿时瞪大了眼睛,将刚才所有啃噬他神经的不适都忘记了——是他! 居然是他? 可是为什么他会跟琉刻大人在说话? 威尔忍不住压下在心头跳跃的好奇与激动,努力与树叶同化。 “是猎杀吸血鬼的猎人,还是最棒的,所以我才来找你。” ——天呐?那家伙是吸血鬼猎人?还是最棒的? 他有没有听错? 不,琉刻大人是不会开口说这些话来恭维巴结别人的。他也不需要啊! 可是。要是说到现今最厉害的吸血鬼猎人不就是那个……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亲密吧……” “但是你也并不排斥,至少我们所关心的是同一件事。” “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琉刻大管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办得到,怎么还会需要我的帮助呢……” “那么。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你是在提醒我该去找她吗?” “不。你又错了。”“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随便故作聪明。小心得不偿失。” “并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但是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得到一样东西……不。应该说是一只吸血鬼。” “那真是可惜,她不会回来了。” “不,她会的,不管离开了多远,这里、这个地方,她最终都会回来。”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思念她,不过想到曾经你对她呈上的最独特的敬意我就觉得有趣呢!” “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既不愿意做一个只会遵从种族天性召唤的弱小分子,亦不愿意就此认命一败涂地。” “咻——看看现在,不得不说,你还蛮好运的。” “只不过有幸的是我非常清楚我的使命,即使逆天而行也要守护那一双眼睛。 “真是值得赞赏!不过你确定她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所以我才必须找你商量。” “我并不想要掺和进去,人生这么短暂,何必总是纠结那些麻烦与悲伤呢?” “但是与她有关。” “她可不是我的女人,你这样说是会出现流言蜚语的。” “你会怕嘛?” “但是会很麻烦啊!” “安琪莉卡大人需要她。” “呼——你终于肯讲正题了!” “不过安琪莉卡大人到时候一定会选择杀了她。” “你不是也想嘛?” “想?是的,但是不可以这么做。” “那就需要说服小安琪莉卡改变心意了,这是你的事吧!跟我没关系。” “我没有办法。” “喂喂,你是在这里哭诉好向我寻求安慰吗?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果然,我还是应该去找克里斯汀大人……” “喂,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去招惹她!告诉那群家伙,都离她远远的,谁也不准,不然我的枪口就会对准他,就等着被我宰吧!” “以亚历山大家族当家的管家之名,我必须确定你的行为,到时候绝对不会干扰到安琪莉卡大人。” “哼,真的是只以此之名吗?你到底,是怕我干扰到她,还是你琉刻?” “你的名为栖觉亚历山大。” “你这是想扯责任?我自己姓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可是到那时,你是会选择做一个名为栖觉亚历山大的吸血鬼猎人呢?还是仅仅做一个与名无关的人?” “我说琉刻啊,你知道吗?这酒啊……最后一口是绝对不能让给别人的,所以……” “所以?” “我只会做我自己——栖觉亚历山大。” 不怀疑并不代表信任,这两者之间还是有着某种泾渭分明的界限的 “哼,真的是只以此之名吗?你到底,是怕我干扰到她,还是你琉刻?” “你的名为栖觉亚历山大。” “你这是想扯责任?我自己姓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可是到那时,你是会选择做一个名为栖觉亚历山大的吸血鬼猎人呢?还是仅仅做一个与名无关的人?” “我说琉刻啊,你知道吗?这酒啊……最后一口是绝对不能让给别人的,所以……” “所以?” “我只会做我自己——栖觉亚历山大。” 不怀疑并不代表信任,这两者之间还是有着某种泾渭分明的界限的 “哼,真的是只以此之名吗?你到底,是怕我干扰到她,还是你琉刻?” “你的名为栖觉亚历山大。” “你这是想扯责任?我自己姓什么我还是知道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7章 威尔的最终幻想(致神话) 那个时候,威尔是真的觉得自己被发现了。~頂點小說,23 虽然听不懂想不通的事情实在是有太多太多,可是自己是真的认定他知道了。 那个家伙、他知道自己的存在,知道自己就在这树上——威尔听见自己的潜意识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因为他刚才说了一句话,那句曾经自己对他说过的,而他现在是拿来对琉刻大人说了。 他知道自己在刚才听到那些有关于男男女女的因缘秘密了? 那么,他会怎么对自己呢? 威尔绷紧嘴唇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栖觉……亚历山大…… 原来他就是栖觉亚历山大…… 或者该换一种说法——栖觉亚历山大,原来就是他…… 原本的激动退却了……还有那些畏怯。 威尔发现自己突然很想笑,而且要笑出声来。 也许有这样一个人,曾经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在众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神话,而你总是跟不上话题一脸茫然不求甚解,不明白大家明明都没有亲眼见过、可为什么还仿佛置身其中,后来你比谁都要早一步遇见,你被吸引,你被着迷,你被委屈,你被酣畅淋漓,你愿意为此放弃摩肩擦踵的拥挤,还自己拿起了一份勇敢叛逆的底气,但你依然还是那个你,能够容忍世间的闲言碎语,还有别人的污垢和傻气,遇见之后。你未有失去,相反还得到了更好的你。 兜兜转转到一处结局,你才发现神话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是因为你需要他的繁花似锦成为你的命中注定。 威尔望着四周,这些在夜晚也散发着幽幽绿意的枝叶就好像是透明的,不仅仅是他的身形和心事,一切遮掩仿佛都是徒劳。 可是萌生了这样一股感觉围绕心头,必须承认,威尔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惶恐与失落要比原先惴惴不安时想象中的小得多。 也许在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希望被发现的吧!而且还只是被他。 最重要的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限定下。只要那个家伙不戳穿自己的话。就可以达到不必跟他正面摊牌的地步——威尔觉得这样最好,因为他既想让那个家伙为之前的离奇消失感到内疚,自己还不必当面备受泪腺崩塌的难耐与煎熬。 如果让自己再一次在他的面前露出懦弱的一面他宁可永远都待在这棵大树上,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逞强。也没有办法做到还像从前一样。 “这就是你的最终答案了吗?”树下传来琉刻大人的声音。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归于沉静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威尔觉得比刚才要凝重得多。 “我一直就只有这一个答案。” “你很诚实。”琉刻大人忽然给予这样的结论,听口吻不像是在赞赏。 “我没有必要在这里说谎话不是吗?”栖觉隐隐伴着笑意说道。“虽然上天赋予了我们说谎的权利,但是这并不是一种无须计较代价的权利,我不会轻易去用它,我怕麻烦,这你知道。” “可是这也代表了你并没有怀疑我。” “这次你说对了,没有怀疑,但也绝不是信任。” 听到最后,威尔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两个家伙之间的关系绝对要比他所能想象的到的还要糟糕。 可是对话的内容都这样擦出火星了,两个人却还是没有直接撕破脸打起来,只能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一样东西是维持这种虚假和平的存在,而且这样东西两个人都还没有办法去控制、甚至是抹去。 是没有办法,还是根本就不愿意,威尔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不过还好,他也并不是多想要知道。 他有更加想要知道的事情,超过一切的迫切与重要,这足以抵消其它。 树下的两个人只剩下艰难的寥寥数言和更多的低气压……然后便离开了。 以为他会留下,可是并没有。 那么之前自己的这些确信都还能够成立吗? 即使成立,那都还留有意义吗? 意义,所求,结束它,再重启它。 威尔深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有所求,但也有次重,能够做到舍弃次要的,虽然这重要的想要得偿所愿难度更大。 他从来都不是怕难度的人,他怕的是自己被难以排解的遗憾掩埋。 威尔十分了解自己总能做到的,可是在这背后又是无数的心事在胡搅蛮缠。 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了……那棵大树、那个酒壶、还有那个布丁……起初以为会不见尽头的重复,但是结束得却是如此仓促。 那些个嘴上总爱占便宜的彪形大汉们调侃说从前的那个他又回来了,但是他都不知道他有离开过。 可是每当巡逻的时候再次看到混杂在树林中的那棵大树,每当圣诞夜在餐桌上看到那个特质的果酱酒浸布丁,每当看到有人伸着刀叉去抢蛋糕上的小小圣诞老人旁边的那棵奶油圣诞树顶端的星星,他依然会想到那个家伙,那个幻想,那个神话。 想要放肆,又必须克制,虽然明白这个大道理,但是自己依然被反复思维折磨得要活要死。 是的,那时我们并未能够做到好好道别,现在一想原来只是我自己太过聊复尔耳、拿悲观自轻自贱,敷衍苟且安之若命。可是后来这象征着念想的重复行径又是什么呢?找不到他不告而别的真相,所以拿岁月热魔幻执离骚来逃避潜意识对自己的说教,其实自己久久放不下的牵挂不是因为悲愁垂涕所引发的慢性病,只是因为他不甘心一切就此成谜。 不是为了他消失不见反复无常的真相,他一直以来都不想要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从很久以前他想知道的就只有一件事——那是关于一棵树的秘密。 不是三角、四角甚至是五角的关系,如果可以拿这段偶然撞上的偷听记忆来做交易,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愿意,还会拿自己最爱的布丁来表明心迹,只是不知道做交易的人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不公平。 能够感受得到,虽然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威尔隐约能够感受得到那关于树的真相,价值无可估量。 他虽然没有多么高的智商,但他的直觉总能让他逃避灾祸伤亡,这都是些看似投机取巧的小聪明,但也因此他才活到了现在,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亚历山大家族本家城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看门守卫。 在那个夜晚的最后威尔想,如果从此以后能够再次相见,那个名为栖觉亚历山大的“神话”是否还会愿意看见并相信自己口中的“虚惊一场”是发自内心的呢? ……现在终于真正面临这个问题了,可他依然为这个问题的无解而感到为难。(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8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从未有热切期待过这个问题真正来到自己的面前,但是也没有反感它的降临,应该说他从未敢去将它拾起。△頂點小說,23 那时他还不愿分辨彻底,两个人是分道扬镳还是暂别而已。 威尔捂着自己的胸口,这种心跳的节律,他觉得仅仅依靠自己几乎都可以来一场激烈的演奏会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威尔就知道自己能想很多。 虽然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但始终都会选择收获不引人注目的快乐,那时这么觉得——唯有自己的快乐,才能让自己在这失无所失的人生中振作。 后来遇见他,只是一句不着边际的问话就让自己瞬间在意他,有过三次非自己本意的失信于他,换来了一次很长久的死心牵挂,后来才知道原来于他——自己抛弃不下只能接纳。等到醒悟之后才发现他就是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话,而一切心事的萌发都无所谓神话。 那是一种莫名其妙诞生而来的心事,一本正经地模仿朝圣者,逆来顺受的同时还患得患失,无可救药的耽于溺水般的方寸大乱,享受每一次偏向于哀戚模式的郁郁寡欢,随时能够做到赴汤蹈火的勇敢——他是一次不讲道理的灯火管制,自己被打死也想为此引火烧身永不超生。 是这样的……让自己所有的行为都变得异常了。 包括现在,他再一次发现,即使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都没有感到一丝精力殆尽。 那么。他个家伙到底在自己的世界中,所扮演的是一种什么样的角色呢? 威尔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希望能够不要泄露一点儿声音,就算只是气体交换的声息也不行。 要知道那家伙可是神话呢! 是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 不是吸血鬼,而是专门猎杀吸血鬼的杀手! 要知道吸血鬼的感官就已经足够灵敏了……虽然说他还并没有近距离见证过。 但是跟他住在一起的那些喜欢说话的家伙们可没少说过,姑且不去计较这里面真真假假都各自占了多少份量,可也肯定与事实差不多。 记得那些家伙中最有经验的那一个曾经多次告诫过自己,我们人类与吸血鬼作战,想要获得一线生机,就不能自大。而是必须要夸大对吸血鬼能力程度的认知。 那么能够成为这些可怕又强大的超自然生物的肃清者。还是兼具名望与实力、最强的猎人,想必他的感官也必然超群出众。 至于身手……自己之前不久早早的领教过了吗? 虽然那时,他是为了拯救自己。 想到这里,威尔又想要叹气。 可是不行。因为他还捂着自己的嘴呢!怎么叹呢?而且他还不想发出声音暴露自己…… 那么。自己装作没事人一样上前打一声招呼? 不。他做不到。 他都现在都还没能消化这从幻想中走出来擅自成真的重逢景象呢! 假装没看到,直接从旁边走过去? 哦不行……想想都觉得蹩脚呢!而且对方怎么可能也装作没看到一样放过自己呢? 自己可是偷听到了他那记不清是三角还是四角还是五角关系的秘密呢! 那放慢步子,渐渐退后? ……不行。(生小欢看不下去大怒道:你到底要怎样啊?!) 选择反向而行? ……更不行。 因为这肚子痛的老毛病。他已经落后了不止一点儿了。 现在他完全看不到巡逻队伍的踪影,若是再绕路晚一些回去,他都不敢想象会得到怎样让人泪流满面的迎接方式呢! 哦,此刻谁能告诉他个解决办法? 只要能够帮助他度过此刻难关,还不让他以后想起来就羞到捂住脸,他就…… 他就…… 他就与圣诞特质果酱酒浸布丁彻夜狂欢个好几天!(变成半月眼的生小欢:喂喂、那帮助你的人呢……) “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哎? 威尔愣愣地翻了翻眼皮,刚才的大叫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等等——! 他怎么感觉到他的双手现在正抱着自己的脑袋呢? 而且,为什么走在前面的两个家伙居然已经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子正看着自己…… 不……威尔抱着自己的脑袋仰望了一下天际,又低下去瞅着大地。 他们绝对不是在看我,他们一定是在看我的身后。 这一定是幻觉! 我的双手都好好捂住嘴巴了呀! 对,一定是这样的。 威尔张着口重新抬起头,发现对方已经看着自己这里。 唔……看呐,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一定是在我的身后。 我的身体是透明的!没错!也许上天在这时下了一道神力来拯救我了! 威尔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精神错乱了,不,不只是精神,他的整个灵魂都像是煮沸了的开水,内部和表面一同剧烈汽化,气泡越到液体上层就变得越大,努力吸热冲锋陷阵,然后来到表面碎骨粉身。 但他依然不觉得这是他极端反感的,因为那一种感觉又来了,伴随着与栖觉亚历山大的每一次相遇,那个男人就好像是这漫无边际的浩瀚夜空中忽明忽暗的孤星,那微茫的光芒从来都是他不可或缺,他既希望它能够得到黑暗的善待,又希望它不要永远与黑暗同在。 威尔默默转过身子,看到身后什么也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办法…… 到底……自己在干什么呢? 刚才糊里糊涂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的明明就是自己。 上天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这点小事降下一道神力? 自己又怎么可能是透明的呢? 这些将自己搅得心神不宁的尴尬明明就是来源于自己。 但是……还是应该有什么办法的,对吧! 至少先延迟、先暂缓一切正面对峙的到来,总是可以的吧! 威尔维持着姿势——他没有转过身子,仍然背对着两个人,他抱着自己的脑袋,默默地跳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棵大树旁,先是抱住树用脑门重重地撞了两下树干,又忽然站直身子精神大振,好像是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便三下五除二地爬到了树上。 “我们刚才看到了什么?”帕达里克问。 “很难定论。”栖觉隐隐笑道。 “那……刚才路中间有什么吗?”帕达里克继续大脑当机。 “应该,什么也没有吧!”栖觉吸了一口烟。(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9章 无声陷落 他们没有看见他? 居然没有看见——怎么可能! 可是他有一字不落地清楚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而那两个家伙分明就是在这样表达。∏∈頂∏∈点∏∈小∏∈说,23 是真是假? 上天真的下了一道神力来拯救自己了吗? 还是说那个化作神话的男人其实是故意装傻,想要看我威尔如何应对接下。 望着那两个男人你问我答,然后默默点头转身就走,始终对这一匪夷所思的发展无法消化过来的威尔抱着树干发傻呆滞。(生小欢忍不住大声咆哮:你刚才的行为才更匪夷所思吧!) 那个男人,再长久分别之后重新相见,才发现比念想中更让他觉得辽远。 这辽远似乎是因为知晓了他的名才拉开的,栖觉亚历山大——他充满天真的骄傲,还有那些足矣匹敌通灵似的强大美好,每一种悲伤都让他更加觉得那一次的分别比失之交臂要痛。 现在想想那个男人给自己的记忆从来都不是疾风骤雨,包括那些沉静优雅的野蛮果断,还有不修边幅的衣衫凌乱,那一段道不清开始也说不明结束的记忆曾经让他对某些充满惊奇与交错、苦涩与荒凉的第一印象信以为真,可是现在却发现一切完全都不是记忆中的那种模样。 即使到了现在都无法好好平稳的喘气,威尔发现自己的视线完全离不开那个家伙的身体,可是每一次的注视都随着时间流逝与重启心事而更加令他失去控制。包括每一个器官,骨子里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间全都变成了******,他来不及记住它的浓度与滋味,只能一遍一遍感受自己在不会致死灾难中渐渐发狂,宛若沉寂在血色黄昏下的布丁,还有因为陈旧而弃之不顾的人造星星。 他在陷落,变成沙漠。 这个世界窘境繁多,我们都在等待一辆列车,带我们去往极乐。 此刻,他想要无限期的寂静沉淀。起承转合一番后。还要相见。 **** 继续行走,继续说话。 帕达里克与栖觉亚历山大比哪一次都还要配合得情投意合,虽然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配合。 “反正无聊,那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帕达里克睁大眼睛。无法相信此刻在自己身边以无比亲切的态度并肩同行、甚至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的人是那位在歌罗西这里谁都忌惮的亚历山大家族最高防线。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旋即神情又恢复常态,露出一个“随你高兴”的表情。 说实话其实他真的是很想做出恭敬十足的狗腿态势,不过碍于现今的状况。他觉得自己这样稍微收敛一点比什么都好。 请相信,在面对栖觉亚历山大的时候,讨好比真实更能招致灾祸。 “你真的要背叛了?和我一起?” “吐——!”帕达里克还真想吐出一口血来,这是不是也太过直接了呀! 而且,都到了现在了,还用得着问吗? 但是余光瞟了瞟身后,他的潜意识又再次乖乖听话地信息接收。 帕达里克点点头,“我是吸血鬼嘛!”边说着还边心道:这郑重其事的忠诚模样要是能让他亲爱的简大人看到就好了…… “不怕吗?”栖觉笑着观察他的表情,但那闪烁着光亮的眼神更像是在故意做此态势。 “额——你想听假话吗?”帕达里克小心翼翼。 栖觉笑得更加闪亮:“你说呢?” 帕达里克吸了吸鼻子——那就是不想。 “怕。” “为什么?” 帕达里克现在都想哭了,但一触碰到栖觉的目光,他就又开始努力将啜泣的因子塞回去,“就我所知,我们只有三个人。” 栖觉没有回答,帕达里克将这安静无言理解为“让他继续”。 “可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两个庞大的群体,亚历山大家族……还有‘泣鸦’。”帕达里克认命地一口气全盘托出,“这怎么想都有点……” 栖觉不看他,吸了一口烟终于开口,“可是我们有这世上现如今唯一的纯血种吸血鬼……” “对对!还有排名第一的最强吸血鬼猎人!”帕达里克赶紧一脸兴奋地补充说明。 “那么……你是不相信吸血鬼的始祖吗?”栖觉玩着手中仅剩小半截的烟头,火星随指间旋转忽隐忽现。 “不!简大人是最棒的!” “这么说,你就是不相信我了?”栖觉看向他,火光照亮 帕达里克哭丧着脸,“当然也不是了!” 继续行走,继续说话。 帕达里克与栖觉亚历山大比哪一次都还要配合得情投意合,虽然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配合。 “反正无聊,那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帕达里克睁大眼睛,无法相信此刻在自己身边以无比亲切的态度并肩同行、甚至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的人是那位在歌罗西这里谁都忌惮的亚历山大家族最高防线。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旋即神情又恢复常态,露出一个“随你高兴”的表情。 说实话其实他真的是很想做出恭敬十足的狗腿态势,不过碍于现今的状况,他觉得自己这样稍微收敛一点比什么都好。 请相信,在面对栖觉亚历山大的时候,讨好比真实更能招致灾祸。 “你真的要背叛了?和我一起?” “吐——!”帕达里克还真想吐出一口血来,这是不是也太过直接了呀! 而且,都到了现在了,还用得着问吗? 但是余光瞟了瞟身后,他的潜意识又再次乖乖听话地信息接收。 帕达里克点点头,“我是吸血鬼嘛!”边说着还边心道:这郑重其事的忠诚模样要是能让他亲爱的简大人看到就好了…… “不怕吗?”栖觉笑着观察他的表情,但那闪烁着光亮的眼神更像是在故意做此态势。 “额——你想听假话吗?”帕达里克小心翼翼。 栖觉笑得更加闪亮:“你说呢?” 帕达里克吸了吸鼻子——那就是不想。 “怕。” “为什么?” 帕达里克现在都想哭了,但一触碰到栖觉的目光,他就又开始努力将啜泣的因子塞回去,“就我所知,我们只有三个人。” …”(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0章 无声陷落(2) 时间向前推一点儿,回到安琪莉卡亚历山大出现见简德古拉之前。 气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下、单独面对面的简与爱德华本杰明。(相关内容见第三百零五章) 这时在树林里发生的一切,简还完全不知晓。 她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她在这世上少数相信的家伙。 他所拥有的强大,不该引导他走向背叛的。 简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她此刻的身份是一名被绑架而来的“猎物”,但是可以看见,她所受到的礼数依然周到,所有客人应该有的,亚历山大家族的仆人都早已准备好,可是客人没有的,她也都悉数得到,比如冷漠与那些形式主义腔调。 当然她也一直相信,亚历山大家族的客人是得不到什么真情友好的。 精致茶杯中的热气早就散发到空气中,以悄无声息的姿态流失干净,可是简却依然握着它,也许是因为吸血鬼的皮肤比之更为冰冷吧!模糊了成因,无法比较温度的低迷。 是谁向谁取暖? 或者是谁在冰冻谁。 绿色的眸子望着杯子里好似凝固的液体,简一动不动,宛若一块深色的顽石,在黑夜中回忆冰凉亘古,记住那些森森獠牙碰撞时的热度。 她想起那时的惊动,血腥味怎么藏也藏不住,她从来没有这么烦恼过。 那是第一次成为紧紧纠缠她思绪的理由,倒映在液体上的瞳孔。一样冰冷,一样的深质,把呼吸声都压低——那个女孩儿也有过这样的感受吧!可是这却最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干了什么? ——在喝……血吗? 她想象着女孩儿把自己关在一个见不得光的密闭空间里,不发一言地饮着鲜红的液体,然后又拿刀子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迹。 一笔……一笔。 ——她需要一点儿嘲笑,才能抑制她疯掉。 她的嘴唇红红的,好像刚亲吻了一朵殷红的花朵。 ……难分难舍。 ——你知道吗?我想救她,也想救你。 ——“没有办法”、“这已经成为她的束缚了”……你知道这种话我已经听过多少遍了吗? 坠入湖水……气泡……围绕着两人身体的轮廓快速而过。 那是为二人不顾一切挡住灾难的姿态,留给死亡前最后温存的时间,也是唯一的温存。 ——我不会说我不希望你总是冷冰冰的。因为我会温暖你。 不能再继续回忆了。她必须转移注意力。 简闭上眼睛,睫毛微颤,契合心跳的频率。 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了慌乱的变动,在失控之前她赶紧开口。 “这里面你到底知道多少?” “也许你会更好奇我在这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可是你又不会告诉我不是吗?爱德华……” “你控制不了局面的。” 时间向前推一点儿。回到安琪莉卡亚历山大出现见简德古拉之前。 气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下、单独面对面的简与爱德华本杰明。(相关内容见第三百零五章) 这时在树林里发生的一切。简还完全不知晓。 她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她在这世上少数相信的家伙。 他所拥有的强大,不该引导他走向背叛的。 简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她此刻的身份是一名被绑架而来的“猎物”。但是可以看见,她所受到的礼数依然周到,所有客人应该有的,亚历山大家族的仆人都早已准备好,可是客人没有的,她也都悉数得到,比如冷漠与那些形式主义腔调。 当然她也一直相信,亚历山大家族的客人是得不到什么真情友好的。 精致茶杯中的热气早就散发到空气中,以悄无声息的姿态流失干净,可是简却依然握着它,也许是因为吸血鬼的皮肤比之更为冰冷吧!模糊了成因,无法比较温度的低迷。 是谁向谁取暖? 或者是谁在冰冻谁。 绿色的眸子望着杯子里好似凝固的液体,简一动不动,宛若一块深色的顽石,在黑夜中回忆冰凉亘古,记住那些森森獠牙碰撞时的热度。 她想起那时的惊动,血腥味怎么藏也藏不住,她从来没有这么烦恼过。 那是第一次成为紧紧纠缠她思绪的理由,倒映在液体上的瞳孔,一样冰冷,一样的深质,把呼吸声都压低——那个女孩儿也有过这样的感受吧!可是这却最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干了什么? ——在喝……血吗? 她想象着女孩儿把自己关在一个见不得光的密闭空间里,不发一言地饮着鲜红的液体,然后又拿刀子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迹。 一笔……一笔。 ——她需要一点儿嘲笑,才能抑制她疯掉。 她的嘴唇红红的,好像刚亲吻了一朵殷红的花朵。 ……难分难舍。 ——你知道吗?我想救她,也想救你。 ——“没有办法”、“这已经成为她的束缚了”……你知道这种话我已经听过多少遍了吗? 坠入湖水……气泡……围绕着两人身体的轮廓快速而过。 那是为二人不顾一切挡住灾难的姿态,留给死亡前最后温存的时间,也是唯一的温存。 ——我不会说我不希望你总是冷冰冰的,因为我会温暖你。 不能再继续回忆了,她必须转移注意力。 简闭上眼睛,睫毛微颤,契合心跳的频率。 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了慌乱的变动,在失控之前她赶紧开口。 “这里面你到底知道多少?” “也许你会更好奇我在这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可是你又不会告诉我不是吗?爱德华……” “你控制不了局面的。” 时间向前推一点儿,回到安琪莉卡亚历山大出现见简德古拉之前。 气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下、单独面对面的简与爱德华本杰明。(相关内容见第三百零五章) 这时在树林里发生的一切,简还完全不知晓。 她的全部心神都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她在这世上少数相信的家伙。 他所拥有的强大,不该引导他走向背叛的。 简疲倦(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1章 无声陷落(3) “不,不可能。『頂『点『小『说,23”简德古拉简直无法相信。 爱德华究竟是如何对那一次的事件知晓的? 在自己决定当着顾小小的面咬变形怪之前,她可是专门有仔细确定周围是否有无关人士与必须提防的特殊人士存在,那远远高于人类与其他吸血鬼的超级感官不该会出差错才对。 即使是无比强大的爱德华也不应该出差错,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还是个人类啊! 那么,是借助了他的“百货大楼”里收藏的高科技吗? 不,她现在需要在意的已经不是这些促成定局的小事儿了。 而是顾小小。 那时自作主张的惊险一招,不过是希望能够发挥出威慑的效果,她希望顾小小能够远离有关吸血鬼的一切,远离自己,这也是为了在完成老大古镜交付的任务的基础上,防止她在自己解决歌罗西这里的遗留问题时碍手碍脚,令自己措手不及。 她必须保证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她答应过誓言不会再让无关人士牵连。 但是她始终不能理解,就算那件事情被爱德华知道了好了,可是顾小小还是没有被牵扯其中啊!那女孩儿是第一次来到这歌罗西城,与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从未有过关系,上一次咬变形怪也仅仅是让那个女孩儿对自己产生惧意罢了,她还是对吸血鬼、吸血鬼猎人这一切毫不清楚,包括歌罗西瓦特区的秘密。亚历山大家族的阴暗面。 顾小小没有成为其中一员的理由——简思来想去也都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爱德华本杰明似乎是刻意等她反复思考完毕才开口的,“你有多久没在她身边监视了?” “这不足以用来搪塞我。” 简瞪着他,一双眸子所散发的压迫能量巨大,可是爱德华却只是在笑,而且是到达眼底的笑。 他真的在笑,虽然她很少有见过他笑,想来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笑的人不多,能见到的就更少了。 这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有点儿想要发火,她从来没有这么沉不住气过。 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男人刚才说的很对。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局面。 这里的情形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根本就完全不清楚。 “……你是想拿她来牵制住我吗?”她的声音低沉。从喉咙深处低飞而出,比有气无力更捉摸不透,比心灰意懒更深潜疏忽。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想象不出你这么做的理由,能够吸引到你的好处。你所想要的应该不是这些人能够给你的。” “那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呢?” “在我现在所能联想的到的范围里。就我所知……我只知道你不是歌罗西这里的人,不,现在就连这一点我都不敢确信了。” “不。不可能。”简德古拉简直无法相信。 爱德华究竟是如何对那一次的事件知晓的? 在自己决定当着顾小小的面咬变形怪之前,她可是专门有仔细确定周围是否有无关人士与必须提防的特殊人士存在,那远远高于人类与其他吸血鬼的超级感官不该会出差错才对。 即使是无比强大的爱德华也不应该出差错,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还是个人类啊! 那么,是借助了他的“百货大楼”里收藏的高科技吗? 不,她现在需要在意的已经不是这些促成定局的小事儿了。 而是顾小小。 那时自作主张的惊险一招,不过是希望能够发挥出威慑的效果,她希望顾小小能够远离有关吸血鬼的一切,远离自己,这也是为了在完成老大古镜交付的任务的基础上,防止她在自己解决歌罗西这里的遗留问题时碍手碍脚,令自己措手不及。 她必须保证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她答应过誓言不会再让无关人士牵连。 但是她始终不能理解,就算那件事情被爱德华知道了好了,可是顾小小还是没有被牵扯其中啊!那女孩儿是第一次来到这歌罗西城,与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从未有过关系,上一次咬变形怪也仅仅是让那个女孩儿对自己产生惧意罢了,她还是对吸血鬼、吸血鬼猎人这一切毫不清楚,包括歌罗西瓦特区的秘密,亚历山大家族的阴暗面。 顾小小没有成为其中一员的理由——简思来想去也都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爱德华本杰明似乎是刻意等她反复思考完毕才开口的,“你有多久没在她身边监视了?” “这不足以用来搪塞我。” 简瞪着他,一双眸子所散发的压迫能量巨大,可是爱德华却只是在笑,而且是到达眼底的笑。 他真的在笑,虽然她很少有见过他笑,想来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笑的人不多,能见到的就更少了。 这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有点儿想要发火,她从来没有这么沉不住气过。 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男人刚才说的很对,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局面。 这里的情形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根本就完全不清楚。 “……你是想拿她来牵制住我吗?”她的声音低沉,从喉咙深处低飞而出,比有气无力更捉摸不透,比心灰意懒更深潜疏忽。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想象不出你这么做的理由,能够吸引到你的好处,你所想要的应该不是这些人能够给你的。” “那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呢?” “在我现在所能联想的到的范围里,就我所知……我只知道你不是歌罗西这里的人,不,现在就连这一点我都不敢确信了。” “不,不可能。”简德古拉简直无法相信。 即使是无比强大的爱德华也不应该出差错,因为无论如何他都还是个人类啊! 那时自作主张的惊险一招,不过是希望能够发挥出威慑的效果,她希望顾小小能够远离有关吸血鬼的一切,远离自己,这也是为了在完成老大古镜交付的任务的基础上,防止她在自己解决歌罗西这里的遗留问题时碍手碍脚,令自己措手不及。(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2章 被夕阳染透的校园 顾小小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她快速地向前走着,被她拉着的克劳德等到二人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开口叫道,“……喂!” 女孩儿没有给予回答,直接绕过一棵大树。 “那个……” 见到障碍物就绕行,通过步履的速度能判断出女孩儿的每一次前进都更像是下意识的在进行,她似乎早就忘记了“方向”问题。 “……小小。” 克劳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引起她的注意,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仿佛失去了听觉。 可是,是真的什么都听不到吗? 还是说,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 正当克劳德开始怀疑这从前方传来的在耳廓间流连的女孩儿的喘息声也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女孩儿终于停下了脚步。 克劳德才准备缓过神来,就被女孩儿拉着回转了身子靠在离他们最近的一棵大树后面,只向着后方露出头来。 顾小小边观望着他们刚才离开的方位,边小声询问着,“呼……呼……我们走得够远了吧!” 可是克劳德却没法瞬间转换过心神来,他虽然是被女孩儿牵着走的,可是他现在却有一种累瘫了的感觉,一点儿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它应该看不见我们了吧!”没有得到回应,顾小小并没有感到气愤,相反还继续不知疲倦地补充道,脸上的神采更多的是一种渲染开来的激动。弄得克劳德好长一会儿都没有明白过来。 “除非它有千里眼。”克劳德任凭身子靠着不算粗的树干,校服与袍子交叠在一起,他能够闻得到女孩儿身上浅甜而温柔的香气,这会儿自己与顾小小的距离简直不能再近,可是有“遮掩身形”来作借口,他既能使得心之所向顺理成章亦能不被嫌弃思想缺乏营养,再说了这还是女孩儿自己主导的,这么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应该没有跟过来吧!” 克劳德听到女孩儿的语气时一愣,“我想是的。” “呼——太好了!”顾小小把视线收了回来。松了一口好像放下了被悬得很高的一颗心。“要是再慢一些,可能就会被看出来了吧! 被看出来什么? 刚才的……都是演技吗? 克劳德望着女孩儿的侧脸,凌乱的发丝勾勒出美好的弧度,他的呼吸也在不知不觉间回归平复。 “你其实在以前就见过它的吧!” 顾小小这一次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就意识到克劳德口中的那个“它”指的是谁。 “恩。”重重点点头。“虽然之前并未有听到它讲话。但是我确信我见过它。” 克劳德以一种难得稳重的口吻开口。“那种类型的狗狗,虽然不能说它多到随处可见,但也不是稀有到濒临绝种。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顾小小没有立即回答,停顿的时候视线有些拉长放远,克劳德不知道自己从那里面看见的黯然是不是恍惚促成的偶发性误解。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说自己总是一个人? 说自己总是将自己单独封闭在密闭空间? 与万物生灵保持距离,其实是因为自己不被接受,所以在此之前对于八哥犬的记忆就只有一次?……这种话她说不出口。 她并不想拿那些心事来当拉近彼此距离的方式,至少这一点,她不愿意。 “至少在此之前,能够露出那种好像是人类表情的八哥犬,我就只见过一次。” 克劳德看得出来女孩儿对自己说的这句话省去了不少字,但他并没有就此追本溯源。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继续追问那只狗狗呢? 顾小小呼出一口气,“我看出来它想要隐瞒,既然它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又何必逼迫它呢?” 克劳德睁大眼睛,这女孩儿有的时候……不得不说,比他想象的要成熟。 可是她的保留,她的予以余地,不是为了计较更远的利益,而是仅仅希望对方高兴。 低垂下眼神界限的中间点,克劳德陷入紧跟着蔓延而来的困顿之中,悲喜无法平衡,他找不到奢望泅渡的裂缝——如果到时候对象变成自己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能如此? 不,那该是更加艰难的……不,他看不到一点儿希望……不,他只看到伤口逶迤其中。 “好了,我们赶紧……” 声音突然凝固在这里,这个不合常理的位置。 顾小小刚迈出一步就愣住了,耳畔好像响起一道啪的声响。 是好像,没错,因为她也不确定。 可是踏出那一步的时候她只是侧了侧头,视线中的光景却全部都不一样了。 映在眼中的是橘红色的天空,同色系的云朵搭配不同色度的涂抹让她联想到梵高的画作,可是却失去了热情,更多的是一种归于枯竭的干涸气息在以吞噬的姿态笼罩大地。 饱和度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苍凉,倾斜的夕阳将一切的景象都染红,好像透过瞳孔反射出来的血一样的颜色。 她随着拉长的视线观望,不知何时出现在脚下的暗影,只见落在地面上的影子比邻而立,拉扯扭曲得越来越长。 大树怎么会有这样的影子呢? 顾小小抬起头,却猛然发现自己现在正站在巴别学院的校园里。 这怎么可能? 可是,她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郑重其事地闭上,重新睁开之后光景却依然不变。 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铛——铛——铛——铛——”平静内心的能力宛若深海,自带无底的力量一点一滴漫过来,清脆而含蓄,婉转但不激烈,顾小小在瞬间意识到,那是她们的下课铃声。 隐隐有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就出现了更多的身影。 她看见有零零散散的少男少女从教学楼里走出,迎面而来,然后从她的左右两边视若无睹的离开,擦肩而过的时候就连影子都没有任何放慢脚步的打算。 都看不见她吗? “哦、不……” 顾小小颤抖着,那难以置信的惊呼几乎是在呜咽。 如果路西法在这里,一定能明白此刻的她就要哭出来了。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 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本能地向后退,鞋底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她的双腿已经软到使不出力了,她努力回避这一切。 可是……远处有几个更加熟悉的身影而来,伴随着她拼命想要忘却的声音与语气……对她而言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亦没有任何退路。 “嘿!看到她的脸了吗?还真是没有一点儿表情呢!” 是罗莉丽。 “哈哈哈……哈哈哈……” 哄笑声化作枯萎的手,随狂风旋转而来,鞭打着她空洞的眼眸,还有那发白的唇瓣。 她有些不能动了,她感到自己的身子都在失去控制,都在脱离整个身体,还有灵魂。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明明就在歌罗西的瓦特区。 她明明前一秒还跟克劳德在一起。 对,克劳德! 他如果还在……不!他应该还在! 无法自己移开的双眼无力地流着眼泪,顾小小下意识地伸手,往旁边抓取求救,“克、克劳德……”(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3章 杀了我! 恐惧。『≤頂『≤点『≤小『≤说,23 此刻在这蓦然出现的被夕阳染透了的校园里,恐惧倾泻而下。 包裹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外衣,铃声的音律以及嬉笑怒骂时的打趣,一声又一声,合着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全部找不到一点儿虚假的仿制痕迹。 于是这些跟随而来的恐惧,拥有同样的力量重创内心。 宛若大步走在晴天下,风声在一瞬间消失,天空以无法置信的速度转暗,然后你便看见世界末日的到来。 比看见你自己死了还要难受,这感觉生生将你撕成碎片,还是在从天而降的熊熊大火之中。 顾小小瑟缩着,念念有词的模样仿佛几乎就要在转眼间崩溃。 她用尽力气也没有办法做到逃跑,甚至是动动手臂自己环抱住自己,这简直就是堪称绝望的糟糕! 她甚至开始焦虑,为她的无能为力,为她迄今为止经历的所有倒霉透顶的坏运气,所有的一切,包括这些总也纠缠住自己的因缘际会。 “克……”她说不出话来,即使鞋底摩擦着地面努力向后退去,这“试图”也让她有一种背后空洞的感觉,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知道除了退缩她还能如何去做。 ——直到她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实感,有谁抓住了她! 是克劳德吗? 她几乎是要感激涕零地转过头去,见到的却是放大了数倍的怜司的脸! “嘿!” 喘息声因为说话的人靠得极近而造成数倍轰动的说话效果。顾小小猛力地深吸一口气,像是手风琴拉到极致,即将迈入毁灭的最后一次嘶鸣。 “呼——,变形怪!” 顾小小一眼就认了出来,可是现在还有让她更为在意的东西,她需要缓过神来,好接受眼前的一切。 只见视线中所有的事物都恢复到了之前的正常景象,深夜的树林,踩起来有些松软的泥土,湿漉漉又混合着腥气的空气。诡异而深沉的深绿色植物。还有稀落的惨白月光。 “呼——呼——”顾小小捂着胸口在地上来回变换着脚步,她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控制双腿,就好像她没有办法控制这狂乱到快要蹦出来的心脏。 “你还好吧!”变形怪面无表情地询问道,一双眸子在深夜里隐隐泛着光亮。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可是顾小小并没有注意到。她还在寻找平复的方法。 她需要时间……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刚才眼睛里所看到的都是幻觉。 一定是有谁在跟自己开玩笑! 一定是这样的——! 此刻,她不想要追究是谁使了什么花招,只要别再有第二次就好! “我很好!我没事儿!”顾小小对变形怪说着。一只手掐着腰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一只手攥紧了胸前的衣襟,她努力让自己不要看起来那么需要安慰需要解救,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阿法、小法和简……所有的人都在等她,她必须去完成!而且要赶在那老绅士和那少女的前面! 边粗重地喘息着,边勾勒起一丝安慰的笑容,顾小小想要重新控制自己变得僵硬的身子和蹒跚的步子,她看向变形怪,以询问情况来转移话题,这也是为了转移她自己的视线,不要再去想刚才看到的那布满夕阳血色的奇异场面。 “呼——,你看起来不错!”是一种感谢上天式的感慨。 “我还活着。”变形怪的语气比小小印象中的哪一次都要沉静得多,可是一字一句的方式令顾小小有些毛骨悚然。 “是的!”顾小小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愣愣地重复回应。 “可是你抛下了我。”变形怪死死地盯着顾小小看,一双眸子的神采完全不像是从前那样看她,而更多的是充满了仇恨,还有鄙夷,而那种情感的宣泄正呈一直线打到顾小小的身上来。 “哦——,不……不是这样的。”顾小小这才想起来,当时在发现怜司的目标是自己而有所打算的时候男人早就昏倒过去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为了防止“怜司”再去袭击他才离开的。 “我还活着!”变形怪忽然将顾小小的手甩开,喊出这句话来的时候那副疯狂模样好像是刻意讽刺,讽刺这结果所带给顾小小的巨大失望。 “不,你误会了。” “我还活着!” “相信我,我只是怕他们再伤害你。” 变形怪忽然凑近,摸上小小的脸颊,“……你知道吗,我感觉并不好。”他说着,同时深深地凝望着顾小小的眼睛,呼出的气体全都带着寒意扑到小小的皮肤上,一双手由上至下反复抚摸着顾小小的脸颊与脖颈,似乎希望将所有的血液流动的速率都摸索记忆。 顾小小慌乱地看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再颤抖下去。 变形怪……不,他怎么了? “也许我不该活着。” 顾小小摇摇头,“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希望你活着……” “希望?”变形怪忽然笑了,是那种完全不屑一顾的嘲笑。 “你到底……怎么了?” “我感觉很不好……知道吗?一点儿也……”他将自己的额头紧紧贴着顾小小的额头,然后又一脸忧伤地说着,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只有气息没有声音。 “我……”顾小小喃喃道,闭上眼睛缓和了一秒,当她睁开眼睛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她忽然呆住了,怔怔地开口,“你的眼睛……”她几乎就要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因为她看到了男人的瞳孔在一瞬间被红色覆盖。 顾小小还没有来得及再询问就被变形怪粗暴地给一把推开。 “我说了我——”变形怪话没有说完,他来回小范围走动着,急躁的姿态好似全身被火焰纠缠。 “你的脸色……”那男人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发白了,她发誓她看到他脸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变得鲜明而深刻,透过皮肤她可以昭彰地看清每一根的轮廓与脉动。 “啊——!”一声惨叫骤然炸开,男人抱着自己的脑袋陷入深深的头疼欲裂当中不可自拔。 顾小小上前想要帮助他,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男人却猛地抬头用那一双炯炯发光的眼睛直视她,她吓得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啊——!” 惨叫声又起,这一次伴随的是关节错位的声音,响亮的程度几乎就要将空气撕裂穿透,顾小小看着眼前的男人背部弓起,手臂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强力拉扯,扭曲成不合常理的角度,她捂着嘴巴,就连惨叫都无法做到。 这是在变形吗? 好可怕……也好痛苦。 她看见男人的皮肤开始撕裂,牙齿也逐渐发生松动,肌理分明的肌肤浮现出红线与青筋来,发黑的红色液体自裂口泉涌而出,四溅开来。 “啊——!杀了我!” “……”顾小小站在那里哭泣着。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了——杀了我!” “不!”顾小小摇着头。 “杀了我——!”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顾小小抱着脑袋在原地颤栗不已。 她不能逃离,但她也找不到主意。 脑海中回荡着的声音,飞速旋转,不知疲倦。 ——杀了我! 她似乎看到……死人在黑暗中微笑。 ——我见过许多罪恶。 有什么在说话…… ——你不再是你了。 ——你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相信我,谁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当你将一切都处理干净。 ——哦,baby(宝贝)!天衣无缝,知道吗?是天衣无缝…… ——罪恶?不,那是极乐。 ——放弃挣扎吧!谁让厄运总是找上你呢? 顾小小睁开眼睛。 “杀了我!” 命运的呼啸就在耳边。(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4章 你中了……额、不,你做噩梦了 她以为她从此就沉沦了。¥℉頂點小說,23 不是说她自大地认为自己从前就没有罪恶,只是她从来没有过真真正正地有过对生命予以伤害。 这是一种亵渎,但并不将其包含其中,相反过来,亵渎的涵盖要比之大得更多。 或许,她早就在无形中亵渎了成千上百次了吧! 这种时候她忽然想——还好自己不够勇敢,才能在怀念的时候想到你对我有多温暖! 阿法,现在我所经历的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呢? 惊涛骇浪? 并没有那么夸张。 百转柔肠? 不,她宁可是这样。 都不是,都比不上——比不上它的疯狂。 空气中没有清冽的香气,她不渴望那些浸润着浪漫主义幻想的芬芳,可是此刻自扑面而来便一股脑包围住自己的、毫无余地可言地在胸口游荡反复的是腐烂的恶臭。而最可恶的,是这难以入鼻的味道来自于一个生命、一个活物,还是她所熟悉的家伙,是她的朋友!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判断,任何的反应都让她觉得悲惨。 “杀了我!” 三个字随着风声鹤唳放大,音效与惊悸度同解。 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谁有什么办法? 解释这一切?不,请教给她解除变形怪的痛苦的办法! 顾小小捂着自己的眼睛,因为她害怕睁开。害怕看到眼前变形怪变形时所遭受的伤害!可是不仅仅是这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还在如同恶浪一般接二连三地涌来,混合着愈发浓重的腥气与恶臭,她即使闭着眼睛,再捂住,也完全抵不住画面的来袭,这足以构成沉痛的打击! “杀了我!杀了我!” “……不……”呜咽着,抽泣着,撕心裂肺着。 “杀了我!顾小小!我说杀了我!” “……不,我办不到。” “我很痛苦!求求你!杀了我!” 为什么要让她面临这样的选择? 她害怕做出选择,就好像她在哭着。可是非要她改为笑出来一样。 “杀了我——!” 她感受到变形怪抓住了自己。摇晃着衣襟,可是力道却并不充足。 ……他已经没剩下多少力气了。 顾小小流着眼泪,不想再去多加犹豫,她一把抱住男人痉挛的身子。连同那些恶臭一并容纳入怀中。 “不可以……我做不到……你不能选择死亡……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一定会有的……” “啊——杀了我!” “会有的……相信我。会有的!我相信会有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顾小小任泪水与鼻水流淌。对着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也是对着上天在哭嚎,感受着男人在自己的怀中挣扎不断。痛苦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与肩膀,这些牢牢钳制的疼痛都不算什么,都比不上他此时的痛苦——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知道!她在用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即使还是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感同身受。 “好痛——啊!这样下去我就不是我了!所以,求求你,顾小小,杀了我!” 快要崩溃了——,男人不断地祈求着她,似乎在此时此刻,唯有死亡是他唯一的解脱,也是唯一的救赎。 可是,不行啊……真的不行啊……她怎么可以? 不……她在一瞬间被打醒——! 脸上受到的打击来得近乎梦幻了,力道的轻与重,来意的善与恶,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顾小小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望着映在眸子中的夜空,这是……歌罗西的天空,即使在夜晚也是灰蒙蒙的,在月光的涂抹下只是更显凉寂。 她摸了摸脸颊,湿漉漉的……唯有这些泪水是真实的,可是天空在下着蒙蒙细雨……她也分辨不清了。 “清醒了吗?” 随着一股热乎乎的湿气扑面而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视线的斜上方角度缓缓进入,可是这画面的边缘线并没有被破坏,而是拉长拉深。 虽然有些颠倒,但……是它。 八哥犬修发现女孩儿只是眼神茫然地望着自己,并没有作出回应,于是再次开口问道,“怎么,傻了?” “是你。” 八哥犬没有浪费时间跟她玩深情,邪气的扯起一抹笑,它自顾自地抬起一只爪子置在眼前瞅了瞅,“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顾小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是停留在刚才的思绪中,“是你救了我。” “看来你还没傻。” “我到底……怎么了?” “你中了……额、不,你做噩梦了。” 顾小小深深舒出一口气,似乎筋疲力尽到虚脱,“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声音轻得像棉絮。 “但是现在我发现你对我来说还有可利用的价值。”修讲得很不留情,然而它其实很少用这种态度,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但是这么突然,这么一反常态,它似乎还有别的打算,可是此刻的顾小小什么都做不了,包括多分出一些心思来在意这些蹩脚。 “恩,非常荣幸。”顾小小笑着擦掉眼角的泪水。 八哥犬不发一言,静静凝望着女孩儿完全纯澈的笑容,这不夹杂一点杂质的微笑……它默默推开,不想让女孩儿看见自己发愣与后悔的表情。 “你还好吧!”克劳德在这时才缓过神来,冲到顾小小的身边,“刚才……你……我……” “我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克劳德难得没有发挥他的演技,也许他确实受到了震惊,可是这样的表达方式不是他习惯与擅长的方式。 “快起来吧!”修的声音酷酷的,听起来是故意拉长,顾小小笑着闭上眼睛,当它是在傲娇。 “需要我做什么?”顾小小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子。 “首先,必须相信我,这样你才能真正发挥出价值。” 八哥犬默默去到克劳德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问道。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我?不……你觉得,她会希望我怎么做?” 它的主动搭话并没有让克劳德感到诧异,“我想,你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这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因为当你救了她的时候,她就相信你了。” “那么,你呢?” “你指的、是什么……” “我想在你的心里,这很清楚。” “你知道了?”克劳德的声调比刚才高了不少,顿了顿之后,他又努力压低嗓子,“可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她?你就不担心我会直接把你给……” 八哥犬冷哼一声,“人类不应该对自己的命运了解太多,有的时候任凭发展或许更能助于理解价值所在。” “可我不是人类。” “不是差不多么?人类……吸血鬼……”隐约发亮的眸子望向他,字字如针。 有些事是你不能避免的,所以,你不能阻止它横空出世。(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5章 啊!找到了——! 即使不是悲伤。 即使只是虚幻的作恶成狂。 她都在其中 一鼓作气地将一切轻描淡写?不,这种说遗忘就遗忘的应对方式不是她的强项。 这似乎成为了一种既定规则,人啊——痴心妄想的时候最难做到放手,千疮百孔的时候最难做到宽容,无法轻易被阴天打动,只听从本能才会义无反顾,受过伤害之后仍然不懂变通。 可是有谁能够做到打破规则? 而又有谁能够保证打破规则会是正确的选择? 顾小小忽然想起在巴别学院教学楼后面看到的那盏街灯,曾经自己有无数次和它独处在一起,那段时间总是没有任何的杂声擅自闯进来,她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小小的世界,恰好将所有的恶意都挡在外面,无人问津但足够亮眼。 夜晚的时候她喜欢望着那盏灯。 静静分享着心事,然后自顾自地笑着歪倒,就像个傻子。 偶尔她会抬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觉得两个都能够带来光亮,可是这盏灯却离自己更近一点。 后来悲伤到极致,她再一次躲到这里,却开始对它的生命期限怀有疑问,忽明忽暗时联想到了自己。 将来的某一天,它会熄灭的吧! 再也亮不起来,走向死亡。 自己也是的,总有一天也会彻底归于黑暗吧! 可是归于黑暗有什么不好呢? 这样一来别人就看不见自己了,就连悲伤。就连失笑彷徨也都能隐藏! 从此顾小小便多了一个习惯——她依然痴痴地来找那盏灯的陪伴,但是她在等。 等待有一天它再也亮不起来,想必,那时自己也会一同烟消云散吧! 自作主张定下的死亡倒计时,根本也没有问过那盏灯的意愿,可是现在她忽然想起来了,直到自己死前都没有见到那盏灯覆灭。 然而自己却先死了……这或许就是对她自作主张的惩罚吧!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顾小小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走向克劳德与八哥犬修。 虽然是轻快的语调,可是能够看得出来不再是那么纯然,她似乎想要隐瞒。虽然顾小小自己也不确定克劳德会不会想要追问下去。 噩梦…… 这狗狗刚才向自己解释说那一切是噩梦…… 真的是噩梦吗? 顾小小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但是现在她不想再去想了,如果能够就这么把它当做是一场噩梦,对她而言或许会更轻松。 “我在向他询问你和他的关系。”八哥犬抢先开口答道,听到他这么讲。暧昧还撒谎。克劳德连忙摇晃双手否认。慌张的表情好像做了错事还当场被捕,打算赶紧开口解释,可是却又再一次落后。被顾小小抢先。 “哎——?怎么回答的?”由走改为小跑,她一脸好奇。 热度袭来,克劳德不好避开顾小小纯净的双眼,他只是多考虑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又被抢先,这一次是八哥犬修。 “不告诉你。” “为什么?” 八哥犬无视顾小小失落与惊异并重的表情,“你想知道?” “恩!”“小刺猬”拼命点头,就好像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又多渴望似的,想来,若是当年她在上课听讲的时候也这么较真,成绩应该就不会这么拿不出手了吧! “那你还是必须要先达成我的要求。” “你说!”如此容易就妥协,顾小小又重新低下身子,凑近那个姿态抬得高高在上的八哥犬,两只眼睛星光熠熠,闪烁着灵气。 “……替我找一个人。” 虽然这么说着,表情也打造得足够严肃而郑重其事,可是不得不说,在它的心里还是很不情愿的。 极为了解它的布拉德德古拉其实想的很对,修史塔克做什么事情都不想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它只想靠自己,就好像曾经追求的胜利与自由,在它的意念中,这些都属于“一个人”完成的东西。 “好!那我们赶紧去找吧!” 啊!怎么了? 世界突然地转天旋——?! 八哥犬修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强制性地给拉进了一个怀抱里。 这女孩儿——它还没…… 有着同样感慨的克劳德在后面紧追其后时心道:它还没说要找谁呢! “小小……” “我还没说要找谁呢——!”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夜色中炸开,力道明明全都以那个神经大条又莫名热情的“小刺猬”为目标,可是受到最大打击的却是克劳德。 吐(血)——他又没能抢先一步说出来…… 不得不说,仅凭这个举动,顾小小就一下击倒了两个男人,虽然说一个是吸血鬼,一个现在已经是狗的躯体,但确实是两个男人。 “那我们也要先去到有人的地方啊!”顾小小没有舍得停下脚步。 八哥犬修在她的怀里颠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又能开口,“不管怎么样,先把我放下来!” “没关系,我不累。” “可是我累!”近乎咆哮了,八哥犬都不知道自己该将口水喷到哪里,它已经彻底找不到北,这昏天黑地的感觉,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这小妮子也感受一次! 若是薇薇安知道了,一定会想要向顾小小求教吧!怎么样才能让修抓狂?那个修!还是修史塔克!虽然现在薇薇安什么都不知道。 “我懂的,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顾小小边脸红边将八哥犬抱得更紧。 “我不是在说反话!” “我知道!我知道!”顾小小笑眯了眼睛,点点头的同时还在八哥犬的脑门上印下一个吻。 克劳德跟在后面默默旁观,同时还在心里掂量着狗狗此时的心境。 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该死的,你到底知道什么——八哥犬修恨不得再给她一掌,可是无奈碍于现在的它“手”太短,在现在这种姿势下它是没法够着的,而且它也已经使不出力气来了,都拿来挣扎用于脱身了,可是就连这点渺小的心愿也都无法实现。 “……那你也必须先把我放下来!” 顾小小终是觉得可惜地停下来,“好嘛——那你说……” “我……呼……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八哥犬有些踉跄,但还是站稳脚步。 “要找谁啊?”顾小小又凑近,似乎只要是面对它,她都会瞬间装备上这种姿态,就好像士兵听到哨声就会稍息立正那么自然,而与众不同的是,从顾小小的身上有散发出那样一种因子——她好想将它抱进怀里!好想、唔……好想好想!可是不行,所以她必须忍耐! 八哥犬清了清嗓子,装作视而不见道,“我要你找一个女人,一个很……” 古怪的表情猝然占据五官——它居然语塞了!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薇薇安了?这可真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修重新开口,“就是之前你在保健室见到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额……保健老师。” 克劳德一愣,保健老师不是都穿着白大褂的吗? 正当修担心这么说能不能让顾小小回想起来的时候,忽然一声清亮的呐喊溢满欢愉地响彻自己的听觉感官。 “啊!找到了——!” 不、这绝不可能。(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6章 自爆真相(逞强需谨慎!) 有的时候,对于已经成为现实的否认态度,就连验证的第一步都不愿迈出不是因为自己年少不懂,也不是因为它不喜欢这样的现实,而是因为自己知道这种结果的既定将会有多么让自己的自尊心难受。£∝頂點小說,www23 修史塔克不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 即使到了现在,虽然碍于身体条件它比从前更加不拘小节,但仍然都有些无论如何也必须计较的方面,就比如说现在,此刻,这女孩儿对自己说的话。 找到了? 这么快? 不,不可能。 它刚才可是满世界的找呢!虽然说这是夸张的说法,但也契合其中的势头。 自己是以“找遍全世界也要将她找回来”为誓言而去寻找的,需要证人的话它也有,当然就是那个总是不务正业的吸血鬼“大叔”了! 可是女孩儿刚才说了什么?她找到了? 就在它刚找到合适的形容词的时候? 就在它才交代出口? 他们明明只是漫无目的地奔跑,可是女孩儿的迅速让它大跌眼球,它都想要笑了。 难道说“找到薇薇安”这件事是这么容易办到的吗? 它可是都已经它打破自己一向贯彻的“独立”原则来寻求他人帮助了呢! “别闹,你又不知道是谁。”八哥犬修就是不往女孩儿的方向看,因为它知道,只要看过去自己就会忍不住跟着女孩儿的目光指示向着目标而去。而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它必须接受现实,虽然这现实明明也是它的渴望。 等等!有可能是认错人了呢? 就是啊! 哪里那么容易呢! 既然是认错了,也就不用看了。 八哥犬修这么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知道。”顾小小果断地否决八哥犬对自己的判定。 “你怎么知道了?”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穿着白大褂的保健老师……没错啊!”顾小小认真地说道,同时该加重音强调的也做到完美表述。 逞强地表现出不把顾小小当一回事儿,八哥犬修仍旧不死心地回应着,“可是保健老师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啊!” 在一旁努力憋着不要笑出来的克劳德听到这里想:这解释应该放在刚才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被人抢先开口了,而他也意识到避免这种尴尬情况的最好方法就是什么也不说。 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的做法明智极了,克劳德紧绷着唇继续边左右移动着脑袋边看着两人进行口水拉锯战,一脸兴趣盎然的好似在看一场网球比赛。 “可是我在今天见过的保健老师就一个啊!你不是说是我在之前见到过的那个吗?”顾小小呵呵笑着。心境所处的氛围与八哥犬修和克劳德完全不同。而且她还完全没有察觉,仍然是笑容满面,甚至在说话的时候还蹲下身子,调皮又娇俏地点了点八哥犬的鼻尖。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行为都快让修抓狂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八哥犬高高扬起头。装傻不打草稿。 “就在刚才。” 克劳德还真是惊讶不已。顾小小也真能对这任性慢条斯理地照单全收,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看错了呢! 顾小小丝毫没有慌乱,继续补充道。“你亲口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这不可能。”八哥犬闭着眼睛回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编织谎话,或者说只有这样它才好意思继续装傻。 “为什么不可能?”顾小小歪歪脑袋。 “这不合逻辑。” “怎么个不合逻辑了?” “她要是被你见到就违反命令了,命令里交代过的,她不能在你面前出现。” 顾小小悄无声息地睁大双眼,“哦——是谁下的命令?” “老大。”不假思索地说道,虽然很明显它此刻心不在焉。 “老大是谁?”故作天真地眨眨双眼,顾小小努力装作没有看见旁边克劳德已经摆到脸上去的边摇头边涂抹悲切的默哀表情。 “古镜。”更加迅速,就好像是在自报家门,八哥犬修完全没有意识到话题的转变,还有内容的超限。 “那——为什么要对她下这样的命令呢?”顾小小决定一鼓作气。 “因为她是‘隐者’额……” 当八哥犬忽然清楚地看见视线中的那一双闪烁着奇异光彩的眼睛放大拉近的时候,它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糟——糕——了——! 它怎么一不小心全都说出来了? 虽然说,它已经不敢去想象当老大古镜也知道了这个结果的时候会不会相信自己是“一不小心”…… 它其实只是想要打造出一个大家都能开开心心接受的结果,只是想要在找到薇薇安的同时,不要令一切看起来显得那么容易……好吧!它承认它刚才是有那么一丝丝纯粹为了它那颗狂乱生长的自尊心。 可是在它思考的时候怎么会一个一个的、将身份信息都给这么毫无保留地嘟噜出来了呢? 它不是会犯这种错的人啊! 好吧,重来——它不是会犯这种错的狗啊! (生小欢支着自己的下巴郑重地点点头道:“看来布拉德想的没错,修史塔克即使年龄再长,心智还是停留在唔——别捂嘴!不然我怎么吃冰激凌?” 修:“呼吸才是应该最先考虑的吧!” 惊险的安全脱出的生小欢厚着脸皮嘻嘻哈哈:“这不是还有鼻子嘛!唔——”但在说完之后还是大口地做着深呼吸。) “哈——原来是这样啊!”顾小小似乎是拖长音拖上瘾了。 看这女孩儿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可能再被唬弄过去。 八哥犬修果断地丢弃了想要拿“能不能当做没听见”、“我说笑呢”、“你听错了”……这样的借口搪塞对方的打算。 然而即使是必须选择投降,它也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让薇薇安知晓。 开玩笑呢!可是它捡的她!它把她养大!怎么能够泄露自己的失误呢?还是这么重大……它可要一直都是她的“榜样”呢!虽然这“榜样”更偏向着一种亲密关系……是它偶尔会深望的,也是她日思夜想的,好像血浓于水一样的存在,虽然说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存在她已经没有了,而它有也跟没有一样。 八哥犬叹了一口,女孩儿的热切眼神只增不减,它第一次发现自曝、自爆……没什么区别,在此它得到了一个惨痛的教训,那就是逞强需谨慎!(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7章 我们曾经见过吗 到这里为止了,只到这里。●⌒頂點小說,www23 他不会说什么“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来作为友好勒令顾小小保守秘密的交换条件,相信她也不会真的发现还有这样的利用方法,女孩儿的大脑通路从来都是匪夷所思的,这在之前就已经有所经验,且她还不知道,自己也这么对老大报告过呢!(其实准确点儿说是抱怨) 八哥犬修默默在心里做了决定,它不会再对她说什么了,虽然那些个重要内容她也知道的差不多,薇薇安在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的身份信息再加上老大的名与命令,只是简短的你问我答想必无论是谁也会受到惊吓,当然前提是必须要牵扯其中,而顾小小偏偏就是那一个处在风暴中心的角色。 修一动不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茫然的出神,可是只有它自己知道在其中隐藏的光彩在随着思考程序高速旋转。 既然发展至此,也就只能顺其自然。 不过……它不会再当主动的一方,也不要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它必须要完成的是一个看似“你不言语我就不开口”的被动角色,实则掌控对话的方向。 它有要完成的,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处理这些失误所可能引发的潜在性后果了。 对啊!过了今晚这个世界上都不一定还有它了……它究竟还在这里担心什么啊? 那么……薇薇安该怎么办呢? 顾小小发现眼前的这只小狗狗在出神,这样浓烈表达的姿态更像是一个人类才会表现的无奈。于是不由自主的,她对它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想到这狗狗也是同为一个公司的就一定拥有与众不同的厉害能耐,可是占据她更多心神却是延展开来的想象——它是不是也能跟动物说话呢?听懂语言甚至是做到交流,那么通过它的中间帮助,自己是不是也就可以听到小法的心声了呢? 不得不说,突然而来的有所期待总会让气氛变得奇怪,这奇怪不仅仅会让人分不清喧哗与狂欢,还会援助乐观将消极打败,很有爱。 对于刚才的这一幕。克劳德的观后感则是立即让他回想起了刚才自己与顾小小之间的对话。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继续追问那只狗狗呢?) ——我看出来它想要隐瞒。既然它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又何必逼迫它呢? 不过这一次确实是这狗狗自己说出来的,他也没看见顾小小有威逼利诱,他亲眼见证的两厢情愿。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胶着的时候要不要开口。也许会令这蠢蠢欲动的火苗燃烧得更加猛烈呢! 他在踌躇。也在等,不是等待时间的流逝,而是希望能够多看一眼他的女主角的笑颜。 克劳德努力忘记现实。忘记他向来最不在意的匆匆岁月,因为他知道待到烟消火灭之时,亦就是所有的终结,告别开始。 是的,可以想象,在这个不眠夜,他没有开始。 最后的日子吗? 顾小小毫无察觉,克劳德与八哥犬修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第二次萌生神似的情感了,这里指的不是内容上的神似,而是出发点所处的态度,而他们自己也都毫不知晓,这或许就是心事天生标配的保守方式——自成神秘。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会导致更多的空前绝后、天经地义、想入非非、不懂装懂。 到这里为止了,只到这里。 他不会说什么“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来作为友好勒令顾小小保守秘密的交换条件,相信她也不会真的发现还有这样的利用方法,女孩儿的大脑通路从来都是匪夷所思的,这在之前就已经有所经验,且她还不知道,自己也这么对老大报告过呢!(其实准确点儿说是抱怨) 八哥犬修默默在心里做了决定,它不会再对她说什么了,虽然那些个重要内容她也知道的差不多,薇薇安在狩猎使徒派遣公司里的身份信息再加上老大的名与命令,只是简短的你问我答想必无论是谁也会受到惊吓,当然前提是必须要牵扯其中,而顾小小偏偏就是那一个处在风暴中心的角色。 修一动不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茫然的出神,可是只有它自己知道在其中隐藏的光彩在随着思考程序高速旋转。 既然发展至此,也就只能顺其自然。 不过……它不会再当主动的一方,也不要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它必须要完成的是一个看似“你不言语我就不开口”的被动角色,实则掌控对话的方向。 它有要完成的,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处理这些失误所可能引发的潜在性后果了。 对啊!过了今晚这个世界上都不一定还有它了……它究竟还在这里担心什么啊? 那么……薇薇安该怎么办呢? 顾小小发现眼前的这只小狗狗在出神,这样浓烈表达的姿态更像是一个人类才会表现的无奈,于是不由自主的,她对它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想到这狗狗也是同为一个公司的就一定拥有与众不同的厉害能耐,可是占据她更多心神却是延展开来的想象——它是不是也能跟动物说话呢?听懂语言甚至是做到交流,那么通过它的中间帮助,自己是不是也就可以听到小法的心声了呢? 不得不说,突然而来的有所期待总会让气氛变得奇怪,这奇怪不仅仅会让人分不清喧哗与狂欢,还会援助乐观将消极打败,很有爱。 对于刚才的这一幕,克劳德的观后感则是立即让他回想起了刚才自己与顾小小之间的对话。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继续追问那只狗狗呢?) ——我看出来它想要隐瞒,既然它不愿意让我知道,我又何必逼迫它呢? 不过这一次确实是这狗狗自己说出来的,他也没看见顾小小有威逼利诱,他亲眼见证的两厢情愿,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胶着的时候要不要开口,也许会令这蠢蠢欲动的火苗燃烧得更加猛烈呢! 他在踌躇,也在等,不是等待时间的流逝,而是希望能够多看一眼他的女主角的笑颜。(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8章 任务达成,大当家 “见过啊!” 薇薇安就连犹豫与考虑都没有多加进行,直接回答了顾小小的问题。 “那……”顾小小急促地又想再问细节,可是薇薇安却比她更早地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连同反应也都更快一步做出。 “就在今天,不久前,在保健室,你不记得了吗?”薇薇安笑着予以详细的补充说明,同时还伸手指了指保健室所在的大楼方向。 “不,我没有忘记。”顾小小点点头,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她对这个答案并不能百分之百的接受,可是面对女人这样严丝合缝、如同瓷器般的精致微笑,她只能这么说。 对于自己所提出的这样一个问题,到底……她想要得到一种什么样的答案呢? 她从来没有这样怀疑过,不是怀疑说话人的人品,也不是怀疑说话人的用意,而是这样的一句回答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因为她感到不安,还是强烈的不安。 她觉得很奇怪,这种奇怪即使是她那样的愚笨脑袋也能发现的到——如果说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条八哥犬,而通过狗狗的行为也能让她看透这个漂亮的女人与它有着亲密的联系,那么自己理应也是在更久以前见过她的,最起码不会是在今天。 可是没有,她居然一丁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在顾小小的世界里,不管你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角色扮演出现,也不管你停留了多久的时间。只要有过相见,对你的印象就绝对不会彻底泯灭,即使分别了很多很多年,即使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她始终心怀眷恋。 因为遗忘,不是会很难过的吗? 她宁可永远记得,什么叫做深刻。 八哥犬修一眼就看出顾小小的心思,就算无法全部摸清,也知悉了大半,因为女孩儿将所有的感情都表现在了脸上。可是它清楚地记得方旭交给自己的资料。里面明明写到她很胆小的啊!虽然说也备注了她的胆小与寻常意义并不相同,不是那种站在高处怕高,无法在众人面前登台献唱,或是不敢一个人在深夜独行的胆小。她的胆小来源于她生前的经历——不敢表露真情。活得蹑手蹑脚。因为怕叨扰了别人的眼睛,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啊! 然而它又想,既然生前的她是孤独的。是没有人愿意去了解的,那么这些资料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只是推测与杜撰的吗? 不,它在干什么?对资料产生质疑吗?那就等于是在对方旭的能力产生质疑啊!这可是傻瓜才会犯的错误呢! 不行,它现在不能再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分神了,它要做的是转移顾小小的好奇心的重点。 最先看见也是看见全部过程的是克劳德。 只见八哥犬效仿着螃蟹的移动方式来靠近顾小小,停下,然后伸出爪爪,戳了戳顾小小的小腿接着收回,自始至终都是视线向前。 好吧,整个看下来,克劳德实在是看不懂……这狗狗的一系列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八哥犬坐定,挺直的姿态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旁边却毫无响应。 它佯装不经意地看过去,才发现顾小小压根就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仍然处于自己的烦恼中。 只是一次的尝试它就够了,这女孩儿……难道还非要它张嘴咬她不成吗? 八哥犬修在原地踱步了几个来回,一脸怨气地瞅了瞅视线重心根本不在自己的顾小小,它烦躁地走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回过身子重新站定。 “咳咳。” 女孩儿没响应,它继续“加料”——“……顾小小。” 依旧没反应,难道它声音太小了吗? 可是克劳德都快被这糊里糊涂给折磨爆了。 “顾小小,你过来。” “……” “……汪!” 蓦然响起的是一声再正常不过的狗叫声,可是效果却是强悍得惊人! 因为顾小小和薇薇安在同一时间全都放下了自己的事情看向了这条怒了的八哥犬。 “——!”第一口冰激凌还没能送进口中,薇薇安就瞪大了双眼,她感觉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要比她尝到了自己此前从来没有尝到过的超级美味冰激凌要来得更震撼! 修竟然学狗叫? 这太不可思议了! 天上要下红雨了吗? (生小欢擦汗:它现在就是一条狗好吧!)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一脸激动,张着嘴想说却说不出来——薇薇安拿着勺子在冰激凌桶里单方向地来回搅拌,而顾小小依旧开始去拽克劳德的袖口了,上下摇晃,从嗓子眼里一声接着一声地发出叽里咕噜的声响。 克劳德十分确定顾小小没有在吃奶糖,可是这么可爱,他直感到一阵心动的感觉在心头跳跃,不懂得停歇。 他希望,能够就这么下去,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 终于听到了? “过来!”修紧绷着表情喊道,高高的姿态就好像刚才那一声抓狂时的叫喊不是它所发出来,此刻的严肃与郑重有着难以忽视的压迫力。 只是两个字而已,顾小小与薇薇安却一起听话地朝着它前进,虽然一个仍然不忘抱着冰激凌,一个继续攥着袖口携着男人一起。 “顾小小,我说的是你!”修不耐烦地吼道。 薇薇安与顾小小再次一齐打了个哆嗦如大梦初醒,晃了晃脑袋之后,薇薇安停下脚步退了回去。 八哥犬确定它看见了,女人在刚才对自己露出了一个不高兴的表情。 不过现在它也只能——装作没看见、装作没看见、装作没看见……(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怎么了?”顾小小来到八哥犬的身边就习惯性地蹲下凑近。 修没有说话,而是先转过身子去背对她,顾小小撅了撅嘴,绕了个圈重新来到它的正面面对它。 “好了,说吧!”一张小脸满满的认真,可是在修看来就是天真。 它想干嘛来着? 哦——对!是要转移视线……被刚才的麻烦行为一耽搁,修真的都要忘记它的初衷了。 “我想说的是,你……”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它有非常清楚地听到,并且确定那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啊!”顾小小大叫了起来,“怎么了?” 修不敢回头。 “她——她——” “……” 见八哥犬没有反应,顾小小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站起身子冲了过去。 在女孩儿冲出自己视野边缘的瞬间,修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会有这么害怕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比刚才为了什么自尊心的恐惧要大上好几倍,不,那已经不算什么了! “喂,你还好吗?醒一醒啊!” 修屏住呼吸,默默转过头去,就见到躺在地上的那个身影真的是薇薇安——它几乎都要窒息了,因为现在它感受不到空气。 迈开前肢,后肢却跟不上,然后它重重地歪倒在地上,因为它找不到控制的力道。 “怎么回事儿?”顾小小努力托住薇薇安的上半身,在拉扯中余光瞥见冰激凌勺子掉落,“是因为冰激凌吗?”顾小小趴下听了听,“她似乎是……睡着了。” “好像是的。”这句声音莫名诡异,让人听不出来是来自于修还是克劳德。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顾小小不明所以,刚抬起头,就看见八哥犬被击倒在地,而且击倒它的还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克劳德?为什么……”然后她便晕了过去。 在晕倒之前,她有模模糊糊地听到有别人在叫他,“任务达成,大当家。”(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9章 不好意思,你是谁? 当威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帕达里克潜意识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惊叹。@頂@点@小@说,23 ——跟他想的没错,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可是虽然他实在是很想夸奖自己,但碍于缘由之一的栖觉亚历山大就在身边,于是他努力咬牙忍耐。 曾经有过什么因缘,曾经谁欠了谁多一点,或许从下一句话就能得知了吧! 帕达里克心道:我必须要沉下气来,绝对不能打扰。 重重地点了点头,帕达里克抿紧嘴巴,刚抬起头就看到栖觉正直视着自己。 他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摆出一脸严肃神情,可是他发现自己越是用力维持视线中栖觉脸上的表情就越奇怪。 “嗯——?”上扬的声调从双唇之间紧密到无法轻易辨识的缝隙中溢出,帕达里克歪了歪脑袋,无邪地眨了眨眼睛想要表示自己的思想并未有所过界。 “你在做鬼脸?” 帕达里克十分卖力地摇了摇头以示否定,声音经过他的打造扭得拐来拐去,撞击空气裂成碎片,撒落地到处都是,“恩——恩——n——! “我建议你,在简的面前,千万不要这么做。” 这是……好心帮助还是非恶意却真意的嫌弃啊? 不过帕达里克还是为了保命异常努力地疯狂点头表示服从。 威尔发现,栖觉的视线又重新落回到自己的身上了。 可是这个对自己而言有着极为特殊意义的男人,却并不知道他的思绪在刚才早就翻天覆地。变了个模样。 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回答他呢? 至少发表一下听后感……在自己刚才一系列的无厘头行为之后,这样贸贸然冲出来自作主张地宣告选择加入,这个男人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或者是一句话也好,这可是在他们分别以来的第一次交流呢!至少也该是有个像样的招呼不是吗? 可是男人并没有,相反还拿出枪来对准他,威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就好像他现在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表情一样……所谓的合适,他希望自己表现得不要太糟糕,糟糕的程度不会让男人直觉拒绝自己。遭到丢弃的感受他想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那么。他要不要再开口表明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主动靠近呢? 不,这只是自己的问题,如何选择生存的道路,心态与面貌是不是崭新根本就与栖觉毫无关系。他把自己想得太是一回事儿了! 如果真的以这样的姿态想要闯进栖觉亚历山大的世界。男人也会把自己当做是累赘吧! 视线回到简德古拉与安琪莉卡亚历山大的身上。 将所有的沉迷都托付于不着边际。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封闭于浅睡里。 想要深眠,却总也担心会在恐惧中惊醒,于是一切的心绪都迷失了。包括安宁。 虚假的安宁。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拥有灵魂,即使有也该是受到了诅咒。 没有权利触碰礼赞,没有资格得到歌颂,只有永无止尽的唾弃,憎恨与缺陷叹息着无穷,祈愿获救。 直到现在,她仍然睡在黑暗中。 它也在不为人知的、黑暗的地底重复着胎动。 各位都做好觉悟了吗? “是你杀死了他。” “不,他还活着。” “你、你竟然说的出这种谎话!” “我没说谎,他至今依然还活着。” “琉刻,你刚才听到了那女人说的了吗?她说他还活着,可是——这不可能啊,如果他还在我怎么会感觉不到他呢?怎么会呢?我……我、呼——我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啊!不可能!” “他真的还活着吗?” “是啊,他还活着,活在我的身体里……” 威尔发现,栖觉的视线又重新落回到自己的身上了。 可是这个对自己而言有着极为特殊意义的男人,却并不知道他的思绪在刚才早就翻天覆地,变了个模样。 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回答他呢? 至少发表一下听后感……在自己刚才一系列的无厘头行为之后,这样贸贸然冲出来自作主张地宣告选择加入,这个男人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或者是一句话也好,这可是在他们分别以来的第一次交流呢!至少也该是有个像样的招呼不是吗? 可是男人并没有,相反还拿出枪来对准他,威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就好像他现在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表情一样……所谓的合适,他希望自己表现得不要太糟糕,糟糕的程度不会让男人直觉拒绝自己,遭到丢弃的感受他想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那么,他要不要再开口表明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主动靠近呢? 不,这只是自己的问题,如何选择生存的道路,心态与面貌是不是崭新根本就与栖觉毫无关系,他把自己想得太是一回事儿了! 如果真的以这样的姿态想要闯进栖觉亚历山大的世界,男人也会把自己当做是累赘吧! 视线回到简德古拉与安琪莉卡亚历山大的身上。 将所有的沉迷都托付于不着边际,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封闭于浅睡里。 想要深眠,却总也担心会在恐惧中惊醒,于是一切的心绪都迷失了,包括安宁。 虚假的安宁。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拥有灵魂,即使有也该是受到了诅咒。 没有权利触碰礼赞,没有资格得到歌颂,只有永无止尽的唾弃,憎恨与缺陷叹息着无穷,祈愿获救。 直到现在,她仍然睡在黑暗中。 它也在不为人知的、黑暗的地底重复着胎动。 各位都做好觉悟了吗? “是你杀死了他。” “不,他还活着。” “你、你竟然说的出这种谎话!” “我没说谎,他至今依然还活着。” “琉刻,你刚才听到了那女人说的了吗?她说他还活着,可是——这不可能啊,如果他还在我怎么会感觉不到他呢?怎么会呢?我……我、呼——我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啊!不可能!” “他真的还活着吗?” “是啊,他还活着,活在我的身体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0章 埃里克 那道身影只是沉浸在黑暗中,可是简德古拉还是铭肌镂骨地感受到那道来自于黑暗的犀利眼神。+◆頂+◆点+◆小+◆说,www23 “真是让我惊讶,我以为你会很冷淡。”男人的声音里明目张胆地透着笑意,而且还带有讽刺的意味,可是却看不清他针对的方向到底是谁。 “你是说对你吗?简没有看过去,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处,闭上眼睛笑着回应,露出一个“不用你说,那是当然”的表情。 不得不承认,她竟然觉得要好好感谢这个男人的出现。 因为他,她才得以将自己从回忆中解救出来,虽然她知道,这也只是一时的,但还好,给了她时间。 现在,她还不能崩溃。 简茫然地扫视了一眼眼前的桌子,旋即凝滞,只见那上面以标准要求摆好了招待用的茶杯、茶壶、奶油、糖和点心,每一样东西都毫无差池地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就好像使用它们的人们在这里享受一次美好的茶会,可是事实却与此离着十万八千里。 那道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简的视线,在这时又开口感叹了,为简解释她的疑惑不解,而这也正是抒发了他对于自己所看不惯的角角边边宣泄牢骚。 男人继续笑着,伴着拖拉的摩擦声带的声音,他就好像是一个永远也不见清醒状态的醉汉,可是当他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却是一个身材匀称得好似做过整形手术的俊美男人。 同样身穿亚历山大家族标志性的黑色斗篷,他却穿出了西装笔挺的味道。 “看样子你变了不少。已经不见粗暴乖戾了,我记得你从前明明是三句话立马原形毕露的。” “男人大刺刺地落座在简对面的沙发上,一条腿顺势抬起划过半个圈,旋即搭在另一条腿上,“这不是还没有说到三句话嘛!” “别盯着我,我可不能忍受你这样的凝视。”简 那道身影只是沉浸在黑暗中,可是简德古拉还是铭肌镂骨地感受到那道来自于黑暗的犀利眼神。 “真是让我惊讶,我以为你会很冷淡。”男人的声音里明目张胆地透着笑意,而且还带有讽刺的意味,可是却看不清他针对的方向到底是谁。 “你是说对你吗?简没有看过去。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处。闭上眼睛笑着回应,露出一个“不用你说,那是当然”的表情。 不得不承认,她竟然觉得要好好感谢这个男人的出现。 因为他。她才得以将自己从回忆中解救出来。虽然她知道。这也只是一时的,但还好,给了她时间。 现在。她还不能崩溃。 简茫然地扫视了一眼眼前的桌子,旋即凝滞,只见那上面以标准要求摆好了招待用的茶杯、茶壶、奶油、糖和点心,每一样东西都毫无差池地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就好像使用它们的人们在这里享受一次美好的茶会,可是事实却与此离着十万八千里。 那道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简的视线,在这时又开口感叹了,为简解释她的疑惑不解,而这也正是抒发了他对于自己所看不惯的角角边边宣泄牢骚。 男人继续笑着,伴着拖拉的摩擦声带的声音,他就好像是一个永远也不见清醒状态的醉汉,可是当他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却是一个身材匀称得好似做过整形手术的俊美男人。 同样身穿亚历山大家族标志性的黑色斗篷,他却穿出了西装笔挺的味道。 “看样子你变了不少,已经不见粗暴乖戾了,我记得你从前明明是三句话立马原形毕露的。” “男人大刺刺地落座在简对面的沙发上,一条腿顺势抬起划过半个圈,旋即搭在另一条腿上,“这不是还没有说到三句话嘛!” “别盯着我,我可不能忍受你这样的凝视。”简 那道身影只是沉浸在黑暗中,可是简德古拉还是铭肌镂骨地感受到那道来自于黑暗的犀利眼神。 “真是让我惊讶,我以为你会很冷淡。”男人的声音里明目张胆地透着笑意,而且还带有讽刺的意味,可是却看不清他针对的方向到底是谁。 “你是说对你吗?简没有看过去,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处,闭上眼睛笑着回应,露出一个“不用你说,那是当然”的表情。 不得不承认,她竟然觉得要好好感谢这个男人的出现。 因为他,她才得以将自己从回忆中解救出来,虽然她知道,这也只是一时的,但还好,给了她时间。 现在,她还不能崩溃。 简茫然地扫视了一眼眼前的桌子,旋即凝滞,只见那上面以标准要求摆好了招待用的茶杯、茶壶、奶油、糖和点心,每一样东西都毫无差池地放在正确的位置上,就好像使用它们的人们在这里享受一次美好的茶会,可是事实却与此离着十万八千里。 那道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简的视线,在这时又开口感叹了,为简解释她的疑惑不解,而这也正是抒发了他对于自己所看不惯的角角边边宣泄牢骚。 男人继续笑着,伴着拖拉的摩擦声带的声音,他就好像是一个永远也不见清醒状态的醉汉,可是当他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却是一个身材匀称得好似做过整形手术的俊美男人。 同样身穿亚历山大家族标志性的黑色斗篷,他却穿出了西装笔挺的味道。 “看样子你变了不少,已经不见粗暴乖戾了,我记得你从前明明是三句话立马原形毕露的。” “男人大刺刺地落座在简对面的沙发上,一条腿顺势抬起划过半个圈,旋即搭在另一条腿上,“这不是还没有说到三句话嘛!” “别盯着我,我可不能忍受你这样的凝视。”简 那道身影只是沉浸在黑暗中,可是简德古拉还是铭肌镂骨地感受到那道来自于黑暗的犀利眼神。 “真是让我惊讶,我以为你会很冷淡。”男人的声音里明目张胆地透着笑意,而且还带有讽刺的意味,可是却看不清他针对的方向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1章 埃里克(2) 她试图挣扎,但只是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頂+◆点+◆小+◆说,23 这个男人对于他自己此刻所采取的行为很坚决,这一点光是通过男人手臂处传来的力道与皮肤间贴合的热度她就一清二楚。 可是她也不是普通的角色,她是简德古拉,是吸血鬼仅剩下来的纯血种,是这世上现如今唯一的吸血鬼公主、唯一的吸血鬼的王。 如果是力量上的对抗,她要是认真起来,就绝对不可能会落于下风,这到底孰胜孰负的结果就更不用说了,即使是面对栖觉,她也十分确定自己不会是彻底失败的那一方。 但是眼前的男人是埃里克,而当下的情形也并不需要她非得要死要活,那么当面对无赖或者流氓的时候,她就像以前一样顺其自然好了,这也算是一种放松的方式了,享受是最适宜的欢乐,也是无计可施时最方便的选择。 突然男人特别怪异地嬉笑出声,就好像笑声活了过来有了生命,从嘴角狭窄的缝隙中刺溜一下划了出来,摩擦与呻吟无异。 简不去看他,这种好似登徒子才会发出来的声音会让她觉得动听才怪。 “你要是敢说我沉……” “不不不,就算不是为了我这条小命我也必须实话实说,你这手感……实在是硌得慌。” “哼——!我也没让你抱,是你自己自找的。”简将脸撇过去,可是这样好似小女生的行径倒是更加助长了埃里克的笑声与无耻。 “我想。也许我现在应该转身抱你回我的地盘。” 从未有人敢对自己讲这样无礼的话,可是简反倒在这时不屑一顾地笑了,“除非你不想活了。” “咻——真是吓死我了。”夸张地说罢,埃里克停止了前进,转身走进了一间大到好似厅堂的房间,“需要我告诉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简瞅了一眼,立马就很嫌弃地说道,“我想,我已经猜到了。” 这间房间概括来说分为两个区域,一半是浴池。面积大到好似半个游泳池。形状是一般喷水池那样的圆形,而设计也像是喷水池那样,多个喷水头以花朵的造型随意地分布在各处,水花四溅时从天花板往下看就会构成一朵巨大的花朵;另一半是梳妆打扮的地方。以造型古朴的梳妆台为中心。化妆品足足摆了三层。而衣服、鞋子、宝石饰物都在旁边按种类摆好,数量与品种多到好似是举办展示会,各种风格都能在这里完成。 这对任何一个爱美的女性来说都是梦想的地方了。拥有这个房间便不再有其他的奢望,可是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用来遮挡的设置,于是当你要使用这个房间的时候,男人就会显得很多余。 “还不赶紧的?” “什么?” “别装傻。”简瞪了他一眼,手上微微使了使力,埃里克就痛得龇牙咧嘴,可是简到底碰了他什么地方,这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十分优雅地重新站好,简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便转身打算离开,却在刚踏出一步的时候被女仆挡住了去路。 “你们管家没有告诉过你吗?拦住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琉刻大人有吩咐,请德古拉小姐做好参加晚宴的准备。”女仆连头也没抬,依然维持着恭敬的姿态,就好像她的身体只能够做到这一种动作,而她也只是机械一般重复着管家大人的话语。 看来对于女仆而言,管家的威慑力要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大得多,可是这也是因为她们并不了解简的能耐,而这里面究竟是否与“忠诚”有关,还需要考察。 察觉到简的怒气愈演愈烈,埃里克在关键时刻站到了女仆的身前,一脸讨好的笑意。 “嘿!我知道,对你而言,我们那么可鄙,不过,这不足以成为理由吧!” “别多事。” 埃里克忽然叹了口气,“谈判破裂了,那么也就没办法了……”耸了耸肩说完之后,他开始撸袖子扭转手腕。 “你要干什么?”简瞬间架起警戒心。 “抱你啊!你看,德古拉小姐这么不合作,我也只能再劳累一……” 话还没说完,简就转回身子放弃离开了。 女仆没有开口再说什么,而是很自然地看出简想要先沐浴,于是默默无言地跟过去,站在一旁等候差遣,因为放水速度大小的调解、水温的查看,还有香波与花瓣都早已准备周全,甚至是沐浴完毕之后用来擦干身体的毛巾与临时遮蔽身体的浴袍也都整齐地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简走到浴池的旁边,却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她回过头来,看着毫无回避打算的埃里克,眼神里闪烁着莫测而锋利的光芒。 “埃里克。” “请便。”埃里克露齿一笑,他斜靠在门边,脸微微贴着门框,周身散发着放松的气息。 简不再尝试劝说他,因为她知道这男人的耐心有多强,而且还总在不该发挥耐心的地方。 可是这并不代表已经成功地让她感到为难了——简突然露出一个“那算了!我也无所谓”的微笑,只见她利落地将外套连同脖间的那条顾小小送她的白色围巾一并脱掉,交到女仆的手上之后,她没有继续脱掉身上的那条裙子,而是直接进了浴池。 埃里克面带可惜的表情,嘴巴为表达惊愕而张得大大的,“原来,你喜欢穿着衣服洗……” 他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嘶啦”一声响,随即他便怔怔地看着简面无表情地将她身上的那条裙子撕开然后抽离,随手高高抛起,一个华丽的抛物线之后,前一刻还在她身上包裹着玲珑曲线的裙子现在便可怜兮兮地躺在地毯上,与世长辞。 “好吧,也许是我刚才说错了。” 简趴在浴池边,毫无遮掩,一脸缱绻笑意地正对着他,“不是‘也许’。” 女仆在浴缸里添加的泡泡与花瓣十分充足,可是还是能够轻易地看见她露在外面的漂亮锁骨与肩部的雪白皮肤,且身体轮廓在花瓣泡泡浴水中若隐若现,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移不开视线,埃里克在这时想——也许自己真的是不想活了……也说不定。(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2章 埃里克(3) 那个时候,她想,埃里克和自己——我们都有着所谓的“夹缝地带”。 明明有着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使无欲无求也能轻易便享受自由,可是偏偏却背负着比谁都还要更为沉重的无计可施的束缚。 每一种感情都在她的身体里无限制地放大,而她还没有办法当众表达,她希望能够早一点立场,可是却永远都是失落又失望。 简趴在浴池边缘无声地发出叹息,她垂闭着眼睛,任水汽氤氲,水珠在皮肤间化开滑落,那模样仿佛已经忘却了身旁还有一个女仆与一个行为随心所欲、激荡猖狂的男人。 即使能够看得出来浴池里的那个女人此刻正需要宁静,但埃里克还是在此刻开口了。 “我并不是一个过目不忘的人,可是你的美丽总是让我记忆犹新,找不到任何可以抵消的顶替物。”他在称赞她,这样的赞美是每一个女人的软肋,动听的话语不仅仅会让人动心,还会引起追逐增加磁场效应。 可是他忽略了时机的选择,还有对方的身份。 她是简,简德古拉,自然不会为这种称赞而感动了,即使会有那么一丢丢,也自然无法成为使她动容的理由。 所以他等了又等,并未能等到简或傲娇或羞怯的回答,虽然说他也只是等了一下下,这一下下大约有三秒零七,于是他又开口了。而且眼神继续无法无天般执着地挂在简的身上。 “吸血鬼总是美丽的,可是吸血鬼公主所拥有的令人惊艳的东西可不只是美丽。” 这一次能够看见,简那抿紧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绷得更紧似乎是似笑不笑的隐忍笑意,她静静地聆听,同时还是舒服地闭着眼睛,那表情让人看到会以为是在做一场星光烂漫还会流口水的好梦。 埃里克将她的表情悉数记忆吸收,然后嘴上还在继续滔滔不绝,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试探——看看自己的哪一句话能够令那双妖美的眼睛看向自己来,“人类想要变成吸血鬼。最一开始都是被这些美丽所吸引、所折服。可是往往最终都不是为了美丽。” 简忽然转了个身子,背靠着浴池,双手打开随意地平摊在浴池边缘,瘦削的程度令埃里克清楚地看见她那光滑背部上方的骨头凹凸。细长的双臂好似随时都会折断。雪白的肌肤更是到了惨白的地步。真的是不染一丝杂质的精致存在,易碎的假象与有力的暗含令埃里克感到自己开始口干舌燥了。 可是……不,他可不想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惹到栖觉亚历山大。 至少不能在今天。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努力装作自己没有听到刚才女人刻意泄露而出的笑声,他重新捡起刚才的话尾说道,“力量、速度、永生……都是为了成为欺压的那一方,都是为了掌权,为了站在别人之上,还有满足自己永无止尽的欲望。” “瞧你说的,比我自己更了解我。”简在听到这句话的结束后忽然开口了,“……可是我本以为呢,你提前出来找我是为了说情的……”简微微侧过头,笑得妩媚,“是我误会了吗?” 埃里克站起身子,靠近浴池,走到简的身边,“小姑娘总是会被自己的妒忌心打败。” 简听到这句话后大笑出声,后退着移动到浴池的中心地带,浴水并未能够形成阻碍,她轻盈地在飞落的泡泡与漂浮的花瓣间来了个宛若芭蕾舞步的旋转,顺势撩起的水花全部不见失准地打向了男人所站的地方。 “哼,如果让我穿你挑选的礼服,我更乐意赤身**!” “哈——!你果然是个尤物!” “好吧!埃里克,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必须自己去找出答案了,比如说撬开某个狡猾猎人的臭嘴,或者是某个恶心管家的脑颅。” 埃里克将她的表情悉数记忆吸收,然后嘴上还在继续滔滔不绝,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试探——看看自己的哪一句话能够令那双妖美的眼睛看向自己来,“人类想要变成吸血鬼,最一开始都是被这些美丽所吸引、所折服,可是往往最终都不是为了美丽。” 简忽然转了个身子,背靠着浴池,双手打开随意地平摊在浴池边缘,瘦削的程度令埃里克清楚地看见她那光滑背部上方的骨头凹凸,细长的双臂好似随时都会折断,雪白的肌肤更是到了惨白的地步,真的是不染一丝杂质的精致存在,易碎的假象与有力的暗含令埃里克感到自己开始口干舌燥了。 可是……不,他可不想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惹到栖觉亚历山大。 至少不能在今天。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努力装作自己没有听到刚才女人刻意泄露而出的笑声,他重新捡起刚才的话尾说道,“力量、速度、永生……都是为了成为欺压的那一方,都是为了掌权,为了站在别人之上,还有满足自己永无止尽的欲望。” “瞧你说的,比我自己更了解我。”简在听到这句话的结束后忽然开口了,“……可是我本以为呢,你提前出来找我是为了说情的……”简微微侧过头,笑得妩媚,“是我误会了吗?” 埃里克站起身子,靠近浴池,走到简的身边,“小姑娘总是会被自己的妒忌心打败。” 简听到这句话后大笑出声,后退着移动到浴池的中心地带,浴水并未能够形成阻碍,她轻盈地在飞落的泡泡与漂浮的花瓣间来了个宛若芭蕾舞步的旋转,顺势撩起的水花全部不见失准地打向了男人所站的地方。 “哼,如果让我穿你挑选的礼服,我更乐意赤身**!” “哈——!你果然是个尤物!” “好吧!埃里克,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必须自己去找出答案了,比如说撬开某个狡猾猎人的臭嘴,或者是某个恶心管家的脑颅。”(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3章 埃里克(4) 或许纯属偶然,她忽然记起来,上一次离开也是在这样的季节。 季节在歌罗西这里的区别并不明显,因为所有的表现都被这股宛若随土地而生的阴郁给遮掩,这是一层抹消不掉的灰色装扮,也没有忘记用深绿来平衡自然。 冬与春的交接,过渡之时所有的生灵都在苦苦挣扎,有时头重脚轻,有时昏昏欲睡,在坚硬的真实里哭诉,哽咽得偿所愿,在高雅的胆怯中妥协,沉淀不醒长眠。 在这样的季节里从未感到晕眩,可那只是沦为怀念的以前。 后来,当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她才发现那有多耀眼。 锥尖般耀眼,锥尖般危险,不懂分寸,有时酥麻有时疼痛——都是触动。 这是一个不可原谅的季节。 …… 显而易见,埃里克在浴池里懒得出来。 不知道是何种原因造成的始终温热的浴水,饱含着舒缓神经的香气的水汽将整个房间的视线软化,不过分靠近亦不过分远离,自然而然地围绕,然后融为一体,这样的享受即使是埃里克也爱到不行,虽然说他此刻的重点并不应该落在这种事情上。 对于今天晚上即将发生的事,即使是牵扯并不亲密的自己也能预料得到那会有多难想象,而他也并不知道自己擅自出现到底是为了对简做出善意的提醒还是不动安分地故意搅局。 可是还是忍不住就出现了,出现在这个吸血鬼公主的眼前。在她消失之前,在她崩溃之前,在她迈向毁灭之前,虽然说他也不确定这次见面会不会就是永别。 即使同处一室也能感受到包围在那女人身边的冰冷气息,不是凛冽刺骨,更像是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也消失殆尽,似乎什么都无法在她的身边存活生长,这是必然枯萎的宿命,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无论那具总是是艺术品也不可比拟的身体走到哪里。都发挥着自动降温的能力。包括大气,也必然受袭。 埃里克懒散地背靠着浴池,一双眼睛略带迷离地望着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泡泡,这些随时可能破碎的脆弱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更乐于见到什么样的结局。或者该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更加喜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是擅长。而是欢喜,他要的就是这种存在意义。 相信,总会找到一个答案的。可是那时她还在吗?而他呢?是否也在…… 埃里克沉了下去,将所有的呼吸途径都封锁,他比常人坚持了更长的时间,发现无论是简还是那个女仆都没有关心自己是否在自杀自虐,于是就自己选择了结束这种为了引人注目的举动。 “呼——” 等埃里克磨磨蹭蹭地披上浴袍,将该遮掩的地方都遮好之后,他走向梳妆台,刚走到简的身后,便发现手脚迅速的女仆已经为简上好一部分妆容了。 虽然只是透过镜子,但他仍然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到她那惊人的美。 不需要涂粉,女人的皮肤原本就已经是白到极致,且拥有着纯种吸血鬼的命格,她不需要刻意打扮就已经有着世间万物为之倾倒的美貌,可是还是需要装点,而这装点不是为了想尽办法再衬托她的惊艳,而是要软化同样存在的极致冰冷。 埃里克深深地望着那双映在镜子里的深绿色眼睛,那是好似能够将全部生息浸染漆黑的深绿,同时还会不留余地地将仅剩的幻想抽离——埃里克不由自主地忘记了呼吸,因为看到这样一双眼睛,让他不禁想到冬季里失去包裹只剩骨架的枯木树林,天际与冰雪被不规则分割,还有苍冷的月光与死寂。 ——明白什么叫悲伤吗? ——它接近了你,你却不知道。 ——那绝望呢? ——它随性降临,你无力深究,只能接受。 ——还有死亡…… ——不,拒绝再提。 “我想,你也该是那么想的吧!” 简的忽然出声,唤回了埃里克快要求救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才发现简的嘴唇还是原本的颜色。 “你是说口红?”他说着,看向女仆的时候发现女仆也正处于纠结之中,似乎不管她的手伸向哪个颜色,简都可能即时勃然大怒,因为她的表情就是这么宣告的,也可以称之为默默无声的威胁。 埃里克思索着女人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由于之前的回忆令他的大脑居然在这一时之间当机了,有些想不过来。 什么想?想什么? 正当他开始猜想女人是否会嘲笑自己这难得暴露出来的失措的时候,他看见简忽然笑了。 透过镜子四目交接,然后他便看见女人轻轻使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任凭自己的血液染红了她的唇。 “对我来说,这是最合适的吧!” 埃里克深深地望着那双映在镜子里的深绿色眼睛,那是好似能够将全部生息浸染漆黑的深绿,同时还会不留余地地将仅剩的幻想抽离——埃里克不由自主地忘记了呼吸,因为看到这样一双眼睛,让他不禁想到冬季里失去包裹只剩骨架的枯木树林,天际与冰雪被不规则分割,还有苍冷的月光与死寂。 ——明白什么叫悲伤吗? ——它接近了你,你却不知道。 ——那绝望呢? ——它随性降临,你无力深究,只能接受。 ——还有死亡…… ——不,拒绝再提。 “我想,你也该是那么想的吧!” 简的忽然出声,唤回了埃里克快要求救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才发现简的嘴唇还是原本的颜色。 “你是说口红?”他说着,看向女仆的时候发现女仆也正处于纠结之中,似乎不管她的手伸向哪个颜色,简都可能即时勃然大怒,因为她的表情就是这么宣告的,也可以称之为默默无声的威胁。 埃里克思索着女人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由于之前的回忆令他的大脑居然在这一时之间当机了,有些想不过来。 什么想?想什么? 正当他开始猜想女人是否会嘲笑自己这难得暴露出来的失措的时候,他看见简忽然笑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4章 埃里克(不像委托的委托) 琉刻大人果然有先见之明,这时一旁的女仆默默在心中如此感叹。 特意在对自己下达命令的时候要求提前一个小时行使,现在看来原因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工作能力的不信任,而是因为他早已知道这次看似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指令并不能像往常一样按时完成。 这么想来自己也真是思想幼稚,如果工作能力真的是无法达到琉刻大人所要求的标准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会留在这里还被认命呢! 女仆努力以不经意的方式向着角落后退,她可不想倒霉地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呢!虽然在自己见到这位“贵客”之前,她还有那么一段时间真的以为是单纯的为其梳妆打扮做好参加晚宴的准备呢! 可是很显然,情况距离“完成”命令越“跑”越远,因为就连属于自己这方——亚历山大家族的埃里克大人也来作乱“搅局”了呢!然而自己只是一个最为微不足道的女仆,于是也就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吐苦水,无处可诉。 如此,只要继续这样维持着平静的气氛就好,即使还有那么点儿诡异,但是还不至于将琉刻大人给“招来”,这样就好,因为“招来”琉刻大人就等于“招来”惩罚。 可是这样的宁静忽然就被打破了,连同自己的一时欣慰,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来得如此凶猛、如此迅急。不懂可怜人的心。 只见此刻,无论是浴池边游荡嬉戏得十分欢乐的泡泡花瓣,还是堆满了半个房间的礼服珠宝,屋子里明明处处皆是粉嫩琳琅,可是此刻连同她一并都显得多余了,因为乍起的“风暴”就发生在它们中间,还是那么沉浸于自我感觉,就好像根本不将它们放在眼里……女仆对自己的这一想法感到哭笑不得,一个是琉刻大人特意交代的“贵客”,一个是地位不低的埃里克大人。怎么可能会将这一切放在眼里呢? 她无法再低下头去佯装感官尽失——一一个由于较大幅度动作的转变而浴袍快要松脱开的女人。以及一个上身的碎布条快要散落殆尽的男人——然而纵使深知如此发展下去只会令自己的立场变得更为尴尬而艰难,女仆还是为眼前的画面震撼到屏住呼吸。 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刚刚不是还相处得很和谐吗?而且有时气氛到了暧昧之时,甚至流露出“你侬我侬”的情愫,她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分别已久的情人。只是因为各自的性格才会特意将那些隐晦不明的“情话”咀嚼得那么“别具风格”。 简反射性地转身。似乎将自己身后男人意图作出的下一步动作早已察觉,且视为最后结论,她微微侧过身子。观察力与脑神经的传导配合再加上身体上动作的支配转变好像只耗费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轻而易举便躲过了埃里克的手腕攻击。 说是攻击,其实更该说是以制止为目的的抓握,只是因为女人的应对方式完全是不留余地的纯粹武力,所以男人也无奈地只能稍稍用上一点相同意念的气力,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心也是认同如此呼应,因为他并没有理由与简在此认真较劲。 他虽然是一名吸血鬼猎人,可是自己也只是因为想要留在亚历山大家族才做一名专门射杀吸血鬼的猎人,如果不是这个家族传承的硬性使命,他更乐于去猎捕狼人,或者是更高难度的传说中的魔物。 他才懒得去计较什么物种相克的“必然仇敌”,且那所谓的使命对他来说也更像是一个非出自本意但只能遵守的规定,而这些内情也只有一个家伙明察秋毫,虽然不是他自己泄露的,但过了这多年,只要想起这件事就让他很是不爽,因为那男人真的太强了,强到所有的猜想都是颠簸不破。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家伙存在于这世上呢? 而且,为什么后来他又死了? 死亡还来得那么仓促…… 他无法接受,虽然那个男人是与自己家族对立的一方,还是自己必须抹杀的对象——终极对象。 是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忽然朝自己动起手来的女人的哥哥,吸血鬼的王——布拉德德古拉。 埃里克刚刚避开她杀气满溢的拳风就不怕死地笑着开口,“嘿!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已经这么急不可耐了……可是慢慢来不是更浪漫吗?” 简不理会他,一双眸子不放过他移动身体时无意暴露出来的每一个缝隙,次次对准他的要害部位,可是都在即将碰到的下一刻惊险擦过,错过之间的最短距离只有零点一厘米。 可恶,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男人的体术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女人都不喜欢被男人用强的吧!”最后一个字还未完全跌落埃里克便反手抓住了简的手腕,只是利用稍加沉重的力道与一时扭曲的角度便让女人两手动弹不得的背对着自己、乖乖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种姿势至少令她用不上那对獠牙了不是吗? 埃里克还是有小心的压制力道,他可不想弄疼她呢! 他还是选择继续刚才的话题,亲密地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虽然是吸血鬼,但你也是女人吧!” 埃里克想得太美好,以为这样的话语能够令女人结束这场她自作主张开启的打斗,可是却没成想刺激大了会引发更为严重的相反效果。 只见简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臂,以自毁的气势加上目光追赶不及的速度抽离,埃里克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也不明白她的那颗心到底有多忽视自己,只知道这女人认真的,一次举动不止是单单依靠自己的力量成功脱离,还不忘记回予他一个身体上的伤害。 他的手腕脱臼了。 真是够呛! 一般的女人听到那样的话不是应该会害羞脸红到说不出话来的吗?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狠啊! 就算她有着纯种吸血鬼的自我修复能力好了,也不应该使用这种以自毁为途径的拯救方式吧! 她有这么讨厌在他的怀里吗? 还是她其实是讨厌她自己。 对了,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人。 对于一般人来说的重创在埃里克的眼里也不过是女人的一点小脾气,而且谁让发作的对方是简呢!他不生气。 “停停停——!”看到简又要发起攻势,埃里克连忙选择竖起白旗,同时还用了一秒钟治好手腕的脱臼,简单的程度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容易,看得女仆一愣一愣的。 “很遗憾你没能骗到我。” 埃里克率先开口,女仆听后完全是一头雾水。 “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到时候你一定要保护一个人。” “尽我所能,她的名字是——?” “顾小小。” #### 电脑很不给力地出了问题,于是没能赶上,生欢重新打了一遍,哎……期望考试赶紧到来然后赶紧结束,那么生欢就可以好好写想写的了,这个月会结束歌罗西篇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5章 埃里克(各自担心) 顾小小。 这个名字对于埃里克说只能贴上“陌生”的标签。 非常清楚自出生起到现在为止自己就没认识过叫这个名字的人,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所以什么“是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根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因为提供给自己回想的范围打从一开始就是零。 如此确定也是因为自己的记忆并未有出过什么差错,连同记忆也从未因为有过什么受伤的经历而发生模糊错乱,可是自己与德古拉兄妹的关系即使不说非常亲密但也不一般,可是为什么他会毫无印象和头绪呢? 那么就是在她离开歌罗西这里之后认识的咯? 但是最让埃里克感到震惊的是简居然会主动开口要求自己保护她。 以自己的能力与心情,保护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其实并不是会带来多么困扰的难事,但是这个要求确实引起了埃里克极大的兴趣。 她自己明明就很容易做到了,那么会令吸血鬼的公主拿威胁的口吻当命令来掩盖求助目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埃里克在再次朝简开口之前先将话题转向了女仆,同时还很会利用自己的长处与特点,将攻势加大,如此最终达到的效果也必然加大了,虽然他很有自信,即使自己不这样做也能够达到自己想要见到的结果——只见他媲美模特的身体晃一下就到了女仆的眼前,卷带着微甜微甜又蛊惑人心的风息。女仆下意识地捂上了自己的胸口,一双眸子只能睁得大大地接受闯入视线的身影,因为那个帅气的埃里克大人不知为何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眼前,呼吸交叠,据她估计,最多应该也就差个五公分的距离……等等!她的大脑还能正常运作吗? “嘿。” “呼嘿……嘿……!”女仆傻傻地学着男人应声,她的脑袋低得很低, 天呐!这样子失态可不能怪她呀!琉刻大人!(生小欢捂脸:“琉刻大人在哪儿啊?”) 从来也没有过这种训练,也就不能怪她的理智与形象维持都自动抛到千里之外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普通的人类啊!(生小欢:“咳咳,女人。是女人。”陪同旁观的路西法怀抱手臂:“越解释越暧昧越理不清才越描越黑且越引人遐思。”生小欢本能作娇羞状:“讨厌啦路路大人。又拿绕口令考验人家智商啦!”) 她怎么可能抵抗得了埃里克大人的美男攻势呢? 一般,一个擅长见缝插针利见硬质抹奶油见逞强造势继续无法无天、闲着没事儿就利用自己优势的恶劣家伙一定也能在同时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以及气体交换的紊乱程度预料并深知对方的心理,而且这种家伙即使见到了自己成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之百还是会继续见缝插针利见硬质抹奶油见逞强造势继续无法无天。(观众:“生小欢你太恶劣了,欺负人读不懂!”生小欢挠挠额角:“可是很有趣啊!”路西法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其实她自己也读不懂。”) “麻烦你去我的房间帮我拿套衣服来。那套深绿色的就行。” “额……我……” 她没有权利与资格拒绝。可是琉刻大人对自己要求过…… 在这种天人交战的时刻埃里克又继续厚着脸皮靠近了。还将荷尔蒙充足的气息全都瞄准在女仆的身上,“麻烦你了。” “额、好!”女仆慌乱地提着裙角跑走了,还真是有落荒而逃的感觉呢! “其实你不用支开她。”简抱着手臂说道。 不是说这段对话的内容不重要、不需要保密。而是那个女仆没那个胆子。 再说了,刚才的打斗肯定也给了她强而有力的一剂强心针。 视线恋恋不舍地望着女仆离开的方向,埃里克悠悠然勾起嘴角,“我可从来不穿深绿色的衣服。” 就是说在衣柜里根本就找不到咯? 简静静挑眉——也就是戏弄她了? 埃里克重新回过头来,看到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靠站着梳妆台的姿势了,两腿妖娆地交叠,她的浴袍领口大开着,锁骨全部露在外面——他实在是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浴袍快要全部掉光,还是故意的。 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顾小小。 如果那个叫做顾小小的家伙是吸血鬼,这女人是不会专门开口希望他去保护。 那么就只可能是……“那家伙,是人类吗?” 简的眼底掠过一道光芒变得更为深邃,“差不多。” 埃里克的散漫模样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那么就是死人了? “好。”他紧紧盯着那道投射过来的目光说道,一字一句,宛若誓言。 好,到时候我会杀了她。 ……那个顾小小。 小采访: 这一天生小欢牙痛了。 临时担当记者的赤梓将镜头指引向生小欢的方向,只见她一侧脸颊微微红肿:“哦——牙痛,牙痛大多是由牙龈炎和牙周炎、龋齿也就是蛀牙或折裂牙而导致牙髓牙神经感染所引起的。一般是由于偷懒不注意口腔卫生,牙齿受到牙齿周围食物残渣、细菌等物结成的软质的牙垢和硬质的牙石所致的长期刺激,及不正确的刷牙习惯,维生素缺乏等原因所造成。那么今天就让我们来挖掘得深一点儿,看看蓬头垢面的生小欢是因为以上哪一条呢?” 生小欢即使牙痛也要瞪他一眼,这个必须瞪!(怎么能暴露呢?) 赤梓缩了回去,清清嗓子假装那一段掐了。(还暴露——又不是特务!) “牙痛有什么坏处呢?生小欢,对你来说,牙痛对生活的影响大吗?” 生小欢捂着脸叹息:“哎——当然大了啊!每次牙痛都会牵扯到半张脸,上课都不能睡觉了呢!” 赤梓继续装好奇宝宝:“你可以请假回宿舍的床上睡啊!这样也睡得舒服嘛!” “真羡慕没有过此经历的你,这牙一疼起来啊……就算是给我机会在铺满供我买动漫手办与周边的钞票上翻滚也滚不起来啊(其实是因为太胖)!还有在床头摆上放映机与零食,正在播放的还是x南vs索大大与yi护的组合,当然还有我爱l与卡卡x、么么向日葵……(此处省略无数个二次元世界里的名字)也尽兴不起来啊!” 赤梓表示无力——喂喂,请听清楚我的问题,不是让你来讲你的梦想的! 为了挽回这一次的采访,赤梓灵机一动。 “哎,还真是可怜啊!” “是啊是啊!啊唔——!”生小欢痛得龇牙咧嘴,这太使劲点头原来也是一种罪啊! 赤梓拿出一串油炸丸子:“这个能吃吗?” 生小欢咽下口水,摇摇头。 又拿出一个肉包。 生小欢强撑着闭上眼睛。 这次赤梓拿出一盒巧克力。 生小欢逼自己逼得太过使劲反倒令牙齿更疼了。 “那……”终极试探是——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是冰激凌! 连眼都没张开,只是嗅到了那股子熟悉的香气与嘶嘶凉气生小欢就一扑上前,一口咬住。 “额……” “我对付牙痛的理念就是用更为极端的严寒刺激它!打败它!战胜它!” 赤梓张着嘴尴尬:那你怎么不去北极啊! 然后……果然,第二天生小欢的牙痛变得更严重了,这次牵扯到整张脸!还有脑袋……(老嘶,可不可以不参加考试了?) “这真是……自找的。”赤梓这次才不要说她可怜了,“大家下期再见哦!8~” ps:保护牙齿是由我国宪法和法律规定的每个公民应该履行的基本权利与义务。 #### 操作失误,以为发了,结果没发成功。(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6章 大当家 顾小小想要醒来。 是的,她的意识已经在逐渐朝着清晰的方向改变。 可是她却不想睁开双眼——这一次难得的,潜意识与心事志同道合,如此……是不是意味着现实确实已经不堪到令她难以再装傻、或是作假的地步了呢? 与她还活着的时候不同,那时夜夜都被噩梦纠缠,她在无法控诉出声的压抑中醒来,全身被冷汗浸透浇灌,可是醒来之后却觉得更加悲伤——是的,噩梦总有醒来的一天,但是现实,你永远也无法逃避。 它就是这么存在着,才不管你是否在意并适应它的忽冷忽热,顾小小比谁都清楚,现实总是独断专行的,仅此而已。 只是了解这一点她依然活得艰难,甚至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艰难,可是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比谁都还要强悍,因为她始终牢牢攥紧,死皮赖脸也不肯丢弃的是她那一颗想要相信别人的心。 相信别人,相信童话,相信王子与公主一定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相信生生不息,相信能够哭泣也是一种坚强的能力,相信遗忘比谁都更加在乎铭记,相信深刻的秘密其实最难安定,相信自己总会遇到的——有一个人能够爱自己。 …… 回忆分崩离析,她发现自己居然能够清楚地看到整个过程。 破碎的过程。 然后一齐向着她涌来。 可是她现在正闭着眼睛啊! 那么这些心思画面全都来自于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吗? 什么时候主动权已经交出去了…… 颜色已经崭新明艳,连同那些眼神变幻毛孔收紧。被分裂的胶片又重新黏在一起。 是谁这么不负责任? 完全忽略了嵌入身体里时的顺序。 要知道每一次的转折都象征着某个契机,目的虽然只有心怀鬼胎的命运心知肚明。 可是只是一句话一个瞳孔收放,就会将所有的事件都导向其他的方向。 …… 天蓝色,拿坡里黄,彩虹色。 她看见那道身影从突然浮现并打开的门那头像子弹一样爆发而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有谁在说话——你知道的,一切都是必然。 …… 车子,青苔,破洞,惨白。 是烟的味道。迷醉呼吸。是深绿色的眼睛,发黑的血水泛起涟漪。 又响起了,这是谁的声音——你知道的,一切都是注定。 …… 亮橘色。不可逃逸。自以为是。危险的诱引,芊芊上瘾。 炎凉共存的歌声,她看见一架纸飞机。 从这头到那头。从天际跌落至怀里。 ——没有谁能逃避,至少你不可以。 …… 戴着假面的钢琴,她看见同一张脸。 无数张相同的面容在眼前复现,围绕充斥,有大有小,可是说话的味道不同。 是口吻,或者是隐匿其中的灵魂。 ——这一切都已成定局,自你摔下屋顶的那一刻,死亡也就是开始。 …… 一抹浸泡在漆黑中的红,那是只会发怒的夜空。 她说罪,天使与堕天使的罪有多不同。 谁都无从拯救,自从上帝离家出走。 ——明白吗?适合你的,真实的选择。 …… ——喂,顾小小,你只能往前走。 到底,这一切都是梦吗? 都只是一场长过头了的梦吗? 她遇见不敢直言、只能默默暗暗爱恋的猫咪弥臻,她遇见不可一世、对世间拿抱怨当歌声的藤鸢,还有简,如同谜一般、但又已经自动在自己面前揭露一切……还有变形怪,还有洛基,还有、还有、还有—— “汪!” 一声狗叫将顾小小从昏睡中吵醒。 是的,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现实。 但是如果将刚才全部的潜意识都拉扯延伸进现实,她会说,还有——克劳德。 顾小小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适应此时昏暗的光线。 很奇怪,明明之前自己一直都身处深夜,可是貌似昏睡时潜意识里炸裂开来的默片对自己的影响力更加严重明显。 并没有觉得身体上有任何会引发肌肉疼痛的不适,她也没有感到哪里有湿湿的、流血感觉,可是莫名她就是好想摸一下自己的眼睛和脸,然而现实依然残酷,当她试图伸展肢体时她才发现现实并不容许自己这么做。 “看来我说话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对你来说,我还是学狗叫一声更管用。” 声音距离自己很近很近,顾小小移动着身体使自己能够更舒服地靠着墙壁,至少不要那么酸痛那么累,因为她已经不能哪里酸痛揉哪里了。 “因为你是可爱的狗狗嘛!” 修史塔克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包容力居然能够坚持得这么良久,真是把它自己也吓了一跳。 因为在面对薇薇安或是布拉德的时候它可坚持不长,尤其现在的情形已经演变到不是用“紧张”二字解释就可以一笑置之那么容易。 “啊啦,我怎么又被关起来了,而且还是在一个完全没有来过的地方……”顾小小仰起头张望着苦笑,“哎,不对,这一次该说是‘我们’。” 这么说也是因为她看见了,八哥犬现在跟自己一样,也被锁链束缚着,无法自由动弹。 “你怎么还能笑出来?”修也懒得反抗,它可不想傻傻地做些无用功——什么试图挣脱,努力到连身体都搞得处处是伤,这样只会在刚打开门打算逃出去的时候就被锁回去呢!它还要保留体力,为了之后的……“使命”。 “难道要我现在大哭出来吗?”顾小小的表情纠结成一团,“我怕眼泪不够。” 不是怕受不住,而是不够——她应该很难接受吧! 修顿了顿,很长的一段静默时光都是为了酝酿,因为它不会安慰人。 良久,顾小小主动开口了,断断续续的,“我们刚才……在失去意识之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嘴角徜徉着艰难架起的别扭微笑,并不好看,可是让人心疼。 修看着她,女孩儿发出疑问时的模样就好像在自言自语,而且它笃定,她想要听到的答案是否定。 那么,既然不想知道答案不要问不就好了? 可是想来这女孩儿做的也对,因为她很清楚,现实是不能逃避的。 而它,在此刻也做不到用谎话来作为安慰的方法。 “是啊,听到了——‘大当家’……” #### 这几天临近考试,所以更新时间不定,希望大家能够包容生小欢,谢谢大家了。 谢谢大家的陪伴,你们是生小欢最为无可替代的宝物了。 歌罗西的大结局就在这个月底,想都想不到的惊天逆转,到底歌罗西与顾小小的命运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呢?敬请期待!(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7章 隐者之谜 嘴角的笑容如同干了的水泥,因为未能做到完美而显得更加可惜,缺憾的存在感比造型更为深刻,然而八哥犬修很清楚,这样的表情并不是出于真心,而它也不想要再继续观察下去。 会让它想到那个家伙……那个时候的那个表情。 相似极了,可是修很好奇,顾小小是怎么做到的……在现在这样的年纪。 顾小小向后仰,脑袋一下接着一下地撞向墙壁,以某种规则性节律反复进行,就好像装入了机械装置控制肢体,“大、当、家……很有趣的称呼嘛!很——个性!很——有趣……”搭配着听不出感情的悠然语调,她一下又一下,看起来仿佛感受不到一点儿疼痛,可是言辞表述的原地打转泄露了她的心境。 “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勉强自己……”修说到这里蓦然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到不行,此情此景它还真想来杯白兰地,或许顾小小应该也是跟自己有着同样想法的吧!不过现在别说酒了,它连伸展放松一下前肢后肢都做不到,真是觉得实在是有点儿讽刺,“你——知道?” “之前吗?完全没有……”手掌支撑着地面,顾小小的姿势就像是一个手脚发软的醉汉,她仰起脑袋,一双眸子十分专注地盯着天花板,可是她自己很清楚,明明什么也没有看,只是视线中有画面,但并没有漫入眼睑,这种好似另一种虚张声势的姿态足以隐瞒掩盖她的挫败。 “哦。完全被蒙在了鼓里。”修沉着嗓子说道,有些沙哑,语调还掺杂着些许作类似壁上观的味道。 “不,不是的,我觉得他不是刻意隐瞒,刻意……。”顾小小忽然激动地坐了起来,她望着八哥犬修,边语调焦急边手舞足蹈,只是解释到了最后,全都化作了隐忍难说的叹息。 “欺骗。”修毫不留情地补充说明。听它的口吻似乎是完全看透了顾小小的心。可是那只是它自以为,它只是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了,然而并不能就此将它的性格标榜为自大,因为顾小小的思维本来就与众不同。难以预料。 “不!我觉得他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八哥犬修挑眉。可是碍于它的五官特点。显示出来的更多是一种接近于朴实的灵气。 “我相信。” “想要相信……”修小声喃喃自语,“那么现在呢?依然相信吗?” “……恩。” 修忽然转换成一种“受不了你”的口吻,“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用顾忌我,反正现在、此时此刻——被背叛的又不是我。”明显是讽刺,还有那么一点儿责怪她“不识良言”的意味。 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顾小小却是一改之前笑靥如花,“你这样说……很不可爱哎!” 是嗔怪,但是她明白自己是因为修的调侃才能够放松下来,她感激,但是在此刻她说不出来。 或者说相对于直言表白,她觉得如此方式是最好的表达,而她也相信她对它的感激之情已经成功传达。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可爱。”——看,对吧! 修自行结束交谈,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修又主动开了口。 “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你之前完全没有听过‘大当家’这三个字,为什么还会这么在意呢?或者说表现得这么震惊?” “因为我之前……有听过……”顾小小努力减低回忆里伴随着响起的声音,那短暂出现、一闪即逝的话语,提及了那三个字,还提及了其他重要的东西,只是她还未能察觉。 咫尺天涯,有时也在一念之间。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别弄得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修的耐心不是很足……至少在此刻是这样的。 “不是的……好吧,二、当、家——我之前有听到过‘二当家’三个字。”顾小小急于澄清,以至于压抑的力道也逃脱殆尽,后面唯有光秃秃空落落的凉寂之感,它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完成在脑海中已经成形的一字一句。 “在哪里?”修的疑问方式让人看不出来它到底是想要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吸血鬼的组织、泣鸦……”顾小小像念稿子一样,然后在出乎意料的停顿处她睁大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惊天内容,“哦,上帝啊!” 八哥犬修不理解顾小小的忽然变调,“怎么了?” “如果克劳德是泣鸦组织的‘大当家’的话,那么之前下命令绑架我的就是他了!” 修张着嘴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你才反应过来?” “我……” “好吧好吧,你可千万别哭!”修闭上眼睛,“还是继续笑着吧!” “我不会哭,我只是觉得……觉得我应该找他要到答案。” 修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四周,如果不是身体的行动能力受到了限制,它就会像人类那样,摊开手臂(前肢),“有意义吗?” “有。” 修不去看她,气氛下降得有些过快,顾小小不明白自己刚才说过的哪句话惹怒了这只八哥犬。 她受不了可爱的狗狗骤然变阴沉,但更加让她觉得打击的是她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个完完全全、地地道道的失败者。 “没有了。”修突然出声,实际上它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的这一句话是它听到的,还是它自己说的,如果出自于它之口,那么顾小小听到了吗?或者一切都仅仅是幻听。 顾小小突发奇想,她话锋一转,“你说,那些坏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令薇薇安晕倒的?” 缓缓划过半个圆,修将脸摆向一侧,绷紧的嘴唇所散发出来的笑容渗透着笑意,更多的是无能为力,还有对无能为力的自己的痛恨鄙夷。 “这真的太简单了,他们只要在事先将所有卖冰激凌的摊位都弄不见,只留下一处,然后下药就行了。” 顾小小的大脑认认真真地转动了两圈,忍住不去发表她的听后感——这可……真简单啊!(不用解释,是反话。) “为什么要先将所有卖冰激凌的摊位都弄不见?跟踪她、只在她即将找到的下药不就行了?” “因为她很挑剔。” “为什么不直接在所有的冰激凌里下药?” 这女孩儿问上瘾了吗? 修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但还是近乎咆哮了,“这还用问吗?因为……因为……” 大脑居然一片空白。 “啊!我知道了,因为没那么多药嘛!” “……很好,你还算有点儿大脑。” “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顾小小顿了顿,“怎么知道她的喜好?还有她正在寻找……” “……” “他们的目标是她,对吧!可是,为什么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8章 一目·瞬面 那是一股抽紧的凉意。 从视线的交触点扩散开来,不紧不慢,好似寒暄,可是却有着无法磨灭的力道,沉重并接踵,足以成就凄苦。 是这样的预感,修既不言也不语,宛若受到了绝症感染,酸涩双眼与恶性肿瘤同样狼狈肿胀,自生自灭,坐等僵冷的流霜。 她没有看见过八哥犬露出这样的表情,或者该说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只狗狗的身上简直难以置信,压抑而诡异,可是她必须承认,自己在这一刻的感受确确实实悲切,确确实实凌虐。 “听着,事情会有好转的。” 顾小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对真实内情毫不清楚的情况下先开口予以安慰,只是觉得应该这么说,自己也只能这样开口,而身体比潜意识活动得更为迅速,也更为契合她的本性。 她是想要知道的,修明白,可是他也是不可以对她坦率的,因为自家老大早已发出提醒。 为什么那个男人总是能够做到先见之明呢? 为什么什么都被他预料到了,而它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怕。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面对布拉德德古拉,可是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灵魂与灵魂之间的距离……至少布拉德对自己更近一点。 修以无法被人察觉的轻微动作努力平复,颤抖着沉下心来之后它缓缓开口,语气比起善意的提醒。它更像是在威胁,但隐隐的有“可疑佯装”的迹象,“我必须告诉你,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并不能吓到顾小小,虽然是略显烦闷的男中音,但是并不能成为退缩的理由……起码此刻是这样的,而且对方还是只可爱的八哥犬。 顾小小努力坦露心迹,并且希望能够将自己的关心传达到对方那里去,“也许是这样,可是我感觉得到你需要倾诉。想要说出来。而且……应该说出来。” “你感觉?”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就是知道。”顾小小深深凝望着它。 她没有撒谎,确实……有的时候她意识与身体会变得好似不再属于自己。主导权并不能完全被掌控在她的手中。但是她并不觉得丢失了安全感。无论如何,就算把这种情形看成一场普通人类会遭受的病症,那也是她。是她的一部分。 修回望着她,良久,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询问的话,“那么,你还记得吗?利迦百农小镇。” 顾小小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随后视线难以脱离,充满了压抑与愕然的平静,“啊……果然,那时我在那个旅馆前看见的那只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八哥犬是你。”静水微澜。 八哥犬回望了一秒,然后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哦,你就不能用一些会让人听后心情愉悦的形容词语吗?”看到顾小小又要做“活泼可爱”的口型,八哥犬修连忙改口,像是认命,又像在对天长叹安慰自己,“……好吧!我应该感到庆幸,你至少没说我‘老气横秋’,我不该对你那么多要求,这些提出要求的机会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渴望,我只想……只想……”最后的几个字全部消散在微微凉的空气中,“……那你还记得吗?是谁指引的你?” “什么?” 修顿了顿,忽然语调凝重,它极为郑重其事,一字一顿都好似深不见底的无底洞,牵动着顾小小的每一次幻想的心跳,她几乎已经开始产生悔意,自己是否还该听下去,“我会出现在那里只是作为一个标记,提醒你应该前往的目的地,那么,你还记得在此之前,是谁告诉的你、说要找到我的所在地的吗?” “我……我……就是找到你所在的地方,这有什么问题吗?”顾小小尝试了两次深呼吸,眼睛紧紧与之相黏,想要从中看出点真意,可是却无果,当她专注而努力地搜寻回忆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有关于这个谜题的脑内容量不知何时成为了一个逼仄空间,而她身为本体居然一丁点都没有察觉与感觉,就好像这种情况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在她眼中映射出来的修的表情却让她在下一刻意识到这一切似乎并不能称之为正常普遍,“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不是催眠,不是记忆控制,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至少不会瞒得住爱德华本杰明那个家伙,想到这里,八哥犬修意识到直接讲明真相其实最为方便,因为要它在此刻、在这样一双清透明亮的眼睛前编造出一套合情合理又能贯通始终的理由它觉得头大。 “一目瞬面。这就是她能够成为‘隐者’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你会忘记的合理解释。” “一目?瞬面?什么意思?” “薇薇安,所有人对她的记忆只能保留到相遇当天的终结时刻,也就是午夜,过了午夜,所有与她有关的印象、交流、情感、联系……全都会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 修接过顾小小未能道出完全的话尾,“也就是说,她的存在感,最多只能维持一天,最多。” “不,我的意思是,我果然在之前有见过她……对吧!” 修一愣,她不可能意识到的,至少在自己解释之前,可是女孩儿用了“果然”二字,就说明她在自己说明真相之前就开始产生疑虑了。 “那么我刚才问她的时候,为什么她要说谎呢?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好像只希望我记得今天是初次相见……” “等等,你刚才发现她说的是假话了?” “有这种感觉不对吗?” “不,很不对。” “那么,刚才我让你回想的时候,你也是有那种感觉吗?” “我以为是错觉,只是我的脆弱心理在作祟。” 修直视着她,没有放过顾小小脸上所有一闪而过的表情,“没有人有那种感觉的,顾小小……至少在她的诅咒面前,谁也无法成为例外。”除了古镜与方旭——修将最后一句话掐断声息,只熄灭在自己的听觉世界里。 “诅咒?听起来,那是一种特殊的能力……” “也可以这么说,看利用的方式了,可是她自己无法控制,那么也就只能称之为诅咒了。” “无法控制,只能存在到午夜……哦——天呐!那么也就是说,过了午夜十二点,我也会忘记她了,是吗?” “是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449章 一目·瞬面(2) 从来以为自己最不受眷顾,满满围绕在自己身边遍布童年的只有那一种被整个世界丢弃的感觉,可是当她终于拿出勇气一个人去看世界,才发现自己的命运要好太多了。 因为即使被厌弃,被反感,备受视而不见,至少还有权成为别人的纪念,不管这纪念是否代表阴天。 然而为什么会有这样残酷的现实发生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呢? 顾小小不由自主地在此刻揪心回想,无论是在保健室的一面之缘,还是在冰激凌摊位前镜头放慢拉长的女人专注而热切的侧脸,虽然身材与衣着打扮都成熟得好像一个早已看惯世俗的女人,可是这并不能阻拦自己,她还是能够察觉的到这个叫做薇薇安的女人的另一面。 她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自己看到的就是她的真实,或许与外在的武装组成在一起才是完整,可是她知道,仅仅就在女孩儿面对自己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很喜欢她。 对于来到自己世界的新的角色,顾小小总是能够立即感觉到对于对方的感情是何种颜色,而且就此便是永久,很难再改变,更何况是极端的反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无法控制,也许这也是她死后与生前唯一相同的地方了。 “所以我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就只有今天的记忆……”昏暗的光线将顾小小那一双变得空洞的眼神衬得更加黯然,她翕动发白的嘴唇。一声一声好像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睁着漂亮的眼睛却无法闭合,始终流不下任何液体的模样与早已枯竭的悲伤彻底没什么两样。 “你看起来,很失落。”八哥犬修望着她,似乎是希望从她的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是确定她的表现有几分真几分假吗? 还是说其实它真正想要知道的是,顾小小对薇薇安的境遇产生的是可怜还是同情…… 但是可怜又怎样?同情又怎样? 这都没什么区别,而它还无法确定自己的目光始终不离的原因,也许只是想要看清女孩儿到底是哪一点无二独一。 至少,老大与方旭都以各自的方式或暗示或明示过自己——她必须前来的意义。 明明就是个局外人,却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来。一切都好像是被谁安排。但在任何人反复看来都更像是一场意外,不过它确信,这绝不可能是意外。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意外,有的只是宿命。 然而要想打破这些天意。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有的时候甚至是生命。它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么多年来——从年少时候到变成狗狗离开,它确信的就是这一点。 “我只是觉得……那多不好受啊……” “又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修面无表情,或者该说隐藏得恰到好处。深邃而难以捉摸。 顾小小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层深深的暗影,好像画了烟熏妆,因为下雨而湿透晕开,混合着哭泣无声无息,“可是我是失去的那一方,失去记忆就等于失去这段相遇,就是失去她,然而她会记得,她知道,她永远都能想起,或心痛或心动,损失的是我们,而我们就连已经失去都察觉不到,这不是很残忍吗?” “……” 顾小小重新看向它,“你刚才说……‘谁也无法成为例外’,但是你跟她在一起,而且你知道这个事实,也就是你其实是不受影响的对吧!” “是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永远地陪伴她了啊…… “我好羡慕你。”顾小小的唇齿缝隙间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挫败的表情之后就是斜斜看过去的嫉妒流泻,接着下一刻又突然睁大了眼睛,刚才的表情全都洗净不见,就好像在变脸,“你是怎么做到的?” 修被她最后这一句没头没脑的问题给吓得呛了嗓子,它还真想翻翻白眼咆哮,好代替某某人清理清理她的脑神经,然后重新编写思维逻辑,“这可不是你来像个乖宝宝一样向我请教就能做到的!” “跟我说嘛!拜托拜托!”俨然一副讨好的小模小样,要不是此刻她的手脚受到了束缚,八哥犬修百分百确定自己还能够看见这女孩儿双手相合作来回揉搓的祈求状,而且肯定还会完成自己希望见到的任何事情,虽然这“希望”也不过是为了玩乐而故意架起罢了。 要不要让她在之后扮成猫咪与狗狗打一架呢? (生小欢:哎,死性不改,你好像忘记了你自己就是狗狗了!) “反正到了十二点你就会全部都给忘掉的,我又何必再冒着风险浪费口舌告诉你呢?” 顾小小焦急地应答,似乎有一肚子理由想要表达,态势足以媲美为崇高的信仰作出宣誓,“不,应该说也就是因为到了十二点我会全部都忘记,所以你才可以告诉我,不,是必须告诉我。” “因为……” 顾小小两眼放光地静静等候,苍紫色的瞳孔里镌刻着认真。 这么期待?可是为什么? 它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对一个与自己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的人这么 的由衷……而且还不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 修的隐秘笑容戛然而止,它原本是想要说谎的,可是现在……看到她就没有办法。 “因为在我的身上,也被下了诅咒。” 顾小小前一秒的表情随修的坦诚表达渐渐褪去,渐渐失色,渐渐荒芜。 “你是说,你是……” “我是人类,只是身体变成了现在这幅没用的样子。” “那你、是她的……” “我是她的主人,当然你别误会,我是说,是我把她捡回来的,在她四岁的时候。” 为什么会“被捡”?——顾小小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再问下去,而她也差不多猜想到了几种答案,虽然说这里面没有一个能够让她找回正确的呼吸途径。 脑袋中忽然浮现而出的画面,半萧条半繁华的大街,不管是人迹罕至还是熙熙攘攘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谁都对那两道身影视而不见——一条八哥犬与自始至终紧跟在它后面的小女孩儿。 “不对!我听到你刚才说……‘也被’?” 修没有点头但是肯定了她的想法,“那不是天命,而是人为。” 顾小小难以置信,“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可是有谁会那么狠心地对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女孩儿做出这种事来?” “我。”一声半陌生半熟悉的嗓音打破两个人的交谈,出现之时房间的门也被打开,光线一下子漫进来,顾小小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却清醒地确定自己在刚才的一瞬间看到的是那张不久前才刚刚见过的脸。 老绅士,堂吉诃德。(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0章 嗨,哥哥 她以为她听错了。 只是短暂的、屈指可数的一瞬间。 然而这种念头很快就被她自行否决,类似呼应本能与第六感觉。 是的,即使不愿意也不能扭曲事实,老绅士的表情即使沉浸在游荡不定的昏暗中也依然分明。 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必要骗自己,因为承认这种罪行在一定意义上并不会带来多少同情。 然而令顾小小难以从这逐渐晕开的震惊与气郁中抽离的原因不单单是这一件事。 她承认,有些东西在这世上确实是难以实现的——无论她怎么样去祈求渴望也不可能如愿以偿,但是她还是想要相信,想要有这种看起来白日做梦一般的念想,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憎恶,没有善恶之分。 她是人,即使是死了,也不过是个迈入了另一个世界的人,她依然是人。 所以她希望,但也身负着同等重量的希望。 胃里一阵地覆翻天,顾小小庆幸在此之前自己并没有吃过什么足以助长这种呕吐的**。 要她当着众多人的面吐出来吗? 不,还是不要了。 不适感如同烈火烧熔,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吞食殆尽,宛若那些回忆,可是回忆在火中越燃越旺,她看见两张脸,未有放大也不见失真,默默无言但难以磨灭,鲜明在焚烧四溅的火星火粉间,即使是虚幻的碎片也宣扬着非比寻常的存在感。 老绅士与少女。 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泣鸦的大本营。 说是来拯救,可是却视生命如草芥——虽然说少女毫不留情直接动手解决的是一只吸血鬼。还是与绑架自己的元凶统一战线的家伙,但仍然在顾小小的心中种下了胆寒。 后来分别,以为成功逃离,其实有着私心。 在自己弄清楚这种距离与害怕的感觉之前绝对不想要再次面对同样的问题,可是还是很快再次遇见。 出乎意料的不只是这种看起来好像注定的相遇,他们对自己的擅自行动没有责怪反倒选择全部包容。 第一次见面的人,即使是知道互相不是敌人是同伴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可是隐隐的,自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来想去都无法接受,不是他们对自己所产生的这种找不清界限的模糊影响。而是不同于以往的自己。 自己怎么可以去这样怀疑对她这么友好的人? 明明与生前想必都是一场恩赐了。 她讨厌自己。也讨厌无法舍弃无法彻底忘记这种直觉的自己。 什么时候直觉变得如此鲜明? 而又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开始依赖这些可信度难以验证的直觉了? 这种改变现在想来,貌似是打从自己死了之后才开始的。 她没有办法控制,除了任其发展下去。才能看到究竟是对还是错。 当她思想混乱到分不清谁才是需要自己思索辨别的对象的时候。老绅士又告诉了自己老大对自己的失信。 在这种情况下揭露的“真相”是可怕的。 会让她失去考虑其他的能力。因为光是拿出力气来感受“无法接受”的煎熬就已经快要耗尽她的所有。 她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老大古镜会“欺骗”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完全陷入了老绅士的用意。虽然那时她还只是有种隐隐约约的错觉,而这种认定居然也让她恨透了虚伪的自己,快要把她折磨致死。 现在重新想来,如果这个老绅士真的是那个对薇薇安下了诅咒的家伙,那么这一切都要重新洗刷干净。 是这样的。 她到底有多没用啊! 即使到了现在,她竟然还是希望老绅士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会开口告诉自己他是来救他们的。 永远死性不改,永远盼望看到她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她认为是假的就一定是假的——其实她才是这个世上最自私的,因为她所希望的是这个世界每一件事每一处空气的味道都如她所想。 努力忘记自己的手指冰凉,虽然身体里面正有无名的大火肆意燃烧。 对方一开始的打招呼方式令她大脑一片混乱,同时还导致了语言系统的崩溃。 她词穷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立场去开口发怒。 “嗨,哥哥。” 什么——?! 他刚才说了什么?! 顾小小睁大眼睛——她是女的。 虽然是人类灵,但是地地道道的女人,而且年龄还比他小。 这种称呼太惊吓了!也不合常理了,除非…… 哦,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中间穿过——不是吧! 顾小小刚将视线移动至旁边,就听到了有人回答。 不,是狗狗。 虽然它才说过它只是因为诅咒而变成了狗。 “这么直白好吗?不用遮掩么?”八哥犬修嘲讽地笑起来,气音在唇齿间拉扯之时好似刀片划过空气。 锐利而愤恨,怒火生生不息。 “在死之前起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这是我的仁慈。”老绅士笑了,然而看起来还真的就与那些普通的老男人没什么区别,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似乎更像是书籍中的恶魔才会发出的口吻。 用书籍来定位是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恶魔到底是什么样,而她不止见过,还爱着其中的一个。 是那里面最为强大的一个,也是最为可怕的,可惜顾小小现在还未能意识到这么多。 “她有什么地方可用得上的吗?我怎么没看到。”修瞅了一眼顾小小,然后完全不顾女孩儿刷一下子红了的脸庞,又重新直视着对上那个撑着手杖站立在两人正对面的老绅士。 “你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就够了,对吧!”堂吉诃德毫无畏惧,深邃的视线想隐藏了一根导火线,可是另一头对准的却是八哥犬,被他叫做哥哥的八哥犬。 顾小小说不出话来,眼眸中的瞳光茫然分散,找不到确切的落点。 “那么来问问正在出神的这一位,你在想什么呢?” 顾小小猛地回过神来,当她看到堂吉诃德正一脸意味深长地望着自己,她立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询问自己。 “我在想……”顾小小喘了口气,“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诚实过头了,也傻过头了——一旁的八哥犬修见状实在很想再给顾小小一爪,顺便再大叫个悲剧。 堂吉诃德哈哈笑了起来以掩饰尴尬,随即又话锋一转。 “那么现在先放下……”他哄劝着,语调温柔却虚假,“来看看吧,有人等了很久了。” 随着话音跌落,顾小小看见从他身后走出的是那个让她好一会儿都无法平静下来的“大当家”克劳德。(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1章 崩溃的獠牙 克劳德? 是的,她没有看错。 是那个对比现实演戏更重要的痴迷者。 是会拿自己的生死当非恶意玩笑的恶劣家伙。 总是与自己鸡同鸭讲但却选择跟自己一同逃脱。 莫名狂热,难以解脱。 可又会轻易相信“红线的传说”。 有一天一定会去出演他极力推荐的角色——她曾经真的这么想过。 然而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的来临之时被打破。 是改变了吗?或者惨遭肢解与褪色……没有,她知道,还存在着。 无论如何那些回忆都已经发生,无法被掩埋,无法被篡改。 因为时间还在。 对于“永远”而言,未经雕琢的原本回忆总能存在。 所以才会有“总有一天”。 可是现在,一时之间果然没法平复下来。 背叛所引发的愤怒总会在这种时刻超过其他的情感。 纵使是谁都避免不了。 只是浓度与发酵,因为种族与性格、追求与信仰而有所偏差。 对于吸血鬼而言,这种愤怒会被无限制地放大,他们有的是纾解的办法,也必须去实行,即使惨无人道即使毫无理性,因为当他们意识到这种愤怒将永远持续下去的时候,这种恐惧要更加超过他们的承受力。 对于人类而言,他们习惯寻找借助于各种新鲜刺激的办法,但在此之前。大多数的人类都会不约而同地经历一段类似于斋戒般的自我克制,清苦而压抑,殊不知这只会令愤怒被解放出来的时刻更难掌控,也更难重拾补救的念头,万般徒说都不过一次“一发不可收拾”更为彻底。 可是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呢? 利用对方看不见自己的优势而趁机折磨报复吗?但听起来更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其实采用这种方法再简单不过了,即使对方是超自然生物,它看得见自己的一言一行,但却没有自己的飞行能力、穿墙能力……当然还有许多连她自己都尚未发觉出来的能力。 可是,这么做对自己并不会有什么损失,也不必担心自我。这种方式在实施上也构不成什么难度。特别适合顾小小。 可是怎么办呢,她却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做。 是的,比起报复,她更愿意找到真相。 她相信。那时回忆中陪伴自己与自己同行的克劳德是真实的。 但是“那时真实”。真的就能解救这一切吗? 不。因为眼前这个叫做堂吉诃德的老绅士也一样。 她到底该这么做? “看呐,克劳德,我要你看好她。确保她不会做出什么多余的傻事打搅我的计划,你不但圆满完成了,同时还带给我一个惊喜——把它都给我带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喜悦之情,不愧是‘大当家’。” 顾小小感到心中一阵酸涩翻涌不止,不知道为什么“大当家”这三个字听起来像是噪音化作千根细细银针反复刺穿她的耳膜。 “我也不过是碰巧。” 在顾小小的眼中,克劳德好像变了个人,因为如此沉静而冷酷的声音,与他那么的不符。 等等,“变”? 顾小小的眼底一阵晕动——他是在演戏。 没错,她能感觉的到,他在演戏!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想法令她产生难以自制的欢喜,她几乎都要开口大叫着戳穿男人的假面了,可是不行,潜意识在叮嘱自己——现在还不行。 “合作愉快呢!”堂吉诃德似乎很乐意停留在这个话题上,顾小小不明白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会看了克劳德一眼、又看了自己,而且在看自己的时候目光停留的时间要更久。 她在一瞬间忽然想起男人刚才在提到自己时所用的说法。 利用价值。 应该不会只是一种说法,一定还有其他的用意。 扰乱心情吗?好吧,他已经成功了。问题是……他想要的效果是扰乱谁?应该不只是自己。 想要弄清楚这些疑惑她就必须先想办法弄清楚——到底她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她初来乍到。 才刚认识他们。 不管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绅士,还是用意不明的克劳德,甚至是身边跟自己一起处于下风的八哥犬,虽然它与自己在这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但正式打招呼也是在今天,可是这些人表现出来的为什么好像比她自己都还要了解她呢? “她呢?”八哥犬骤然开口,冷冷的语调让人胆寒。 “相信我会给她最尊贵的待遇。”话锋一转,堂吉诃德又将主导权拉回至他自己的手里,“别插嘴,哥哥,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向这边这位‘大当家’表达我的谢意。” 谢意?修在心里冷哼道——骗鬼呢! 用这样好似双方地位平等的口吻,可是一眼看过去明明就能看出上下有别,不然也不会是他让他去做了,而他也照办了。 这不是命令是什么? 不过,感觉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像主仆那么单纯。 堂吉诃德刚说完“谢意”,在他身边的夕雾就发起了动作,两个人像是能够做到只依靠心理交流,而夕雾完全不懂自我思考。 她上前,一刀将限制住顾小小行动能力的锁链斩断,在顾小小惊慌失措的不解眼神下,她一把攥住顾小小的衣领,将她拉扯到克劳德的面前。 “来,享用吧!” 这是做什么?——顾小小颤抖着——这是要他吸自己的血吗? “我不饿。”克劳德的视线逃避着,但顾小小确定自己听到了他呼吸的速度与深度在刚才改变了。 克劳德怎么了? 他很难受吗? 顾小小听到之后只能得出这样的猜测。 “不,我想,你饿了。”堂吉诃德似乎是认定了她对于他的诱惑,但那自信满满的表情同时也泄露了他认定克劳德绝对做不到违抗自己。 “你不用做到这一步!”修在瞬间意识到情况的严峻性,可如今备受束缚的这具身体令它只能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它的无能为力,于是只能大叫着希望转移他的乐趣中心,因为它还清楚地记得,小的时候弟弟最大的乐趣就是嘲弄自己。 “哦,哥哥,现在没人喜欢听狗乱吠……” 堂吉诃德的一时恶毒令顾小小全然不顾自己的处境,直接气愤难耐地瞪向他。 不能说话是因为她的下巴早已被夕雾牢牢钳制,但她仍然用尽全身力气表达她的“完全不能赞同”。 夕雾的先见之明又一次体现出她对于主人的完全服从,但更多的是体现出她的能力之高明——周全所有,甚至是对于主人心情的揣测也都能随时做到滴水不漏。 可是顾小小比别人更能感受到的是少女对于自己主人的爱戴,因为在她刚才怒气转移的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少女捏住自己下巴的力道比之前更加沉重了。 “来吧!我想在你的心里也是渴望这么做的。”堂吉诃德一字一句,声音轻得好似飘着的云,温软到诡异。 如同催眠似的话语,克劳德的自制力就此宣告结束。 他第一次向顾小小露出那对泛着阴森光芒的尖锐獠牙,也第一次感受到眼泪与吸血一样——一旦崩溃,便难以停止。(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2章 崩溃的獠牙(试验) 惊吓。 在身体受到外来伤害的那一刹那比疼痛要更加快速凶猛。 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颤栗的啜泣或是试图挣扎,只是感受到一阵空洞宛若拥有吸引力,将她拉着向下,坠入黑暗。 扑来萦绕的冰冷气息,这让她想到死亡。 无法确定刚才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的是不是吸血鬼的獠牙,只是觉得有什么忽然嵌入撕咬自己脖颈处的皮肤,然后是温热的液体,因为对方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渗透到自己这里的冰冷而显得更加滚烫,缓缓流动的方式竟然平息了她的恐惧。 这一切来得太快,可是又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无限拉长延缓。 耳边仿佛响起嘈杂的蜂鸣声,可是现在她却无法判断这是不是幻觉。 所有与外界相通的缝隙似乎都在这时收紧,空气被一点点抽空殆尽,然后松弛。 唯有这异常活跃的蜂鸣声在疯狂地跃动着,加速着,毫无规律,抢夺心脏的动力,将生命重新启动的最后可能性都给据为己有。 顾小小怔住了。 在这一刻她竟然没有一点儿哭喊求救的欲望。 是的,此刻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甚至对方还是那个克劳德。 她该是绝望的,可是交织在目光上方的光线却让她感到迷醉。 迷醉而晕眩,阴暗又空旷。 明明身处狭隘的“牢房”。可是因为有光,她安于彷徨。 明明自己正在感受血液流失的方向,可是她看到了光。 有蜃景在变幻着,旋即她不用费力就能立即认出来,那是树林。 白桦树的树林。 白色与绿色的光影间有一个身影。 空色的颤动不稳渐渐止息,她看见那是阿法的背影。 顾小小的下颌无力地搁置在克劳德的肩上,她的嘴角在此刻蓦然多了一抹似语不语的微弱弧度。 是哭还是笑? 她想知道,可是更重要的是,她想要看到他回过头来看自己。 可是只一瞬……这样的光景只是短暂地进行到这里就被打破了。 “额——啊……” 伴随着“依靠”骤然失去的空落感,顾小小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就看见刚才还支撑着自己身体的克劳德此刻已经十分狼狈地跪倒在了地上。 这么脆弱而莫名其妙的画面让顾小小的全部心神都清醒过来。然而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脖颈间还在流血。所作出的第一反应就是跟着跪倒在克劳德的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难道是自己的血不好喝吗? 顾小小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想来若是让路西法知道了绝对会提溜着小刺猬的刺到一旁重新教导一番,不然他可永远都没法放下心来。(因为小刺猬可不仅仅擅长张牙舞爪、横冲直撞……还有她的“奇思妙想”。) 对于顾小小的关心,克劳德既没有表示接受也没有直接推开。感动或是拒绝——看起来不是因为他无法在两者之间做出抉择。而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办法表现出来。 任在场的哪一位都能够看得出来。倒在地上的男人十分痛苦,就连硬撑都无法做到了。 就好像中了抑制神经类的毒素,手脚麻木。痉挛抽搐,而克劳德的模样似乎就连呼吸都已经很困难。 吸血鬼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进行着生命活动,可是他们仍然有着脆弱的地方,他们的躯体并不是不可破坏、不可毁灭。 “唔——呼……呼……” “克劳德,你还好吗?”顾小小伸手去扶他,确定手下传来的是不同于之前的正常温度,顾小小下意识地去摸他的额头,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是吸血鬼,但却并未有触摸到多么加重的灼热,她瞬间意识到刚才的一时异常或许是来自于她自己,可是这并不能让她宽心,如此始终找不到原因,顾小小越发焦急起来。 该怎么办? 到底为什么? 他是吸血鬼,吸血应该是等同于人类的进食。 该是补充身体力量的过程才对,可是为什么他会倒下? 而且还变成这样——宛若被恶劣的病症缠身。 顾小小没有办法帮助他,只能将克劳德侧倒在地上的脑袋摆正,用力抱住希望给他力量。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站在一旁的老绅士,当她看到他的表情,愤怒几乎要将她的全部理智都给撕碎。 他在笑。 慢条斯理又谦恭友好的笑。 没有流露出一丁点阴鸷,可是却令顾小小毛骨悚然。 那笑容不明深意,可是又足够魄力。 “我只是做个试验。” “在此之前你应该已经试过无数次了。”八哥犬修冷冷的插嘴反驳。 顾小小却不明白,这句话最应该是由克劳德脱口而出,可是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他连一点反抗都没有,顾小小甚至看不到一点迹象,这让她对于克劳德的反常更加不解了。 也失了底气,松动的不是她的信任而是动力,潜意识因为得不到本体的呼应而心力全失。 “可是无论尝试几次都是这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并不能确定也同样适用在那家伙的身上。” 顾小小抬起泪痕斑斑的脸颊大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明白,对于八哥犬与老绅士的对话她完全是一头雾水,可是这并不能成为允许或是原谅这种行为的理由,而堂吉诃德始终轻松的语气完全是在火上添油,只会凸显他有多卑劣,只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为准,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之前不是还知道遮掩吗? 还是说那也是他的真实表现? 但现在既然他已经完全不再想要修饰他的行为,是不是也就说明他已经不需要在顾及她了? 是利用完她了吗? “说了是试验嘛!”他的表情尽显礼数周到,“……然后,只剩下虚张声势的问题。”最后半句基本归于无声无息。 可是修似乎看穿了他的用意,“她不会伤害她的。” “那可由不得她。”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引来多少保护欲极强的骑士吗?” 顾小小听到这里一愣,八哥犬是在说自己吗?那它似乎是想要将她的背景与牵扯关系打造成极具威慑力。 “那还真是正合我意呢!大混战是我最拿手,要知道,这可是会让我的猎物分心的。” “难道你不会吗?” “因为我早就有所准备了啊!” “你一个人是赢不了的。” “我不可能是孤军奋战,但最终胜利者只要一个就够了。”堂吉诃德顿了顿,笑意加深,“投其所好——还记得吗,哥哥?我总能做到。”(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3章 崩溃的獠牙(盘问) 是的,堂吉诃德说的没错。 对自己而言,与这个弟弟有关的记忆就数这个最深刻。 他从来都是在乎结果,也将那些自我放大的所谓使命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 为此,他可以做到最残忍,当然更让人心生畏惧与敬意的是他那能够隐忍的耐久力。 放长线钓大鱼说起来很容易,可是其中的煎熬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做到完美承受,更何况是在一个自由至尚的热血少年的眼里,虽然那已经是过去。 虽然对于修而言这是无关紧要,可是却确实是他的这个弟弟所作出的选择。 若是用一句话来表达他单方面对于弟弟的定位——那他绝对是史塔克家族精神传承的最优典范。 而他,修史塔克,则是最大的失败……同时也是最大的叛逆。 不过,这只是对于他的家族来说。 而它从来没有后悔过那时的选择,直到现在的每一刻。 “或许,你总能做到……” 顾小小的突然出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无论是友好笑容即刻凝固的堂吉诃德与眼神蕴满陌生光芒的八哥犬修,还是眼角隐隐绷紧的夕雾和躺在地上呼吸虚弱的克劳德,全部都一致地在这一刻将全部的视线投射到顾小小的身上——这个忽然从地上站起来、直直面对堂吉诃德的女孩儿,脖颈间还有血液在缓缓流淌。 可是即使这诡异的画面被这血的颜色给渲染的震撼人心,更为让人心口一震的是那苍紫色的眼睛——闪烁其间的点点苍白色的星光似乎能够包容一切。也似乎与世隔绝,永远都与黑暗毫无相连。 虽然说她从很久以前就相信,光明与黑暗是有血缘的。 “……但是最终,你不会得到你想要。”顾小小没有躲避那最为刺眼的来自于堂吉诃德的目光,而她那坦率的表情丝毫没有浓缩或是遮掩她的真心,并且她十分认真十分清醒——自己没有装作忘记她这样的行为其实是一种赌上性命的挑衅。 “哦——,你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做出这样的判断?”老绅士依然沉稳而优雅。 “这不是判断,是事实。”顾小小微微抬起下巴,她才不会被吓到。 堂吉诃德闻声忽然笑了,随着抖动的胡子。他走开到一旁。在与顾小小擦肩而过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切的气氛都仍然停留在和平宁静的水平线,直到下一刻,他的动作来得那么没有先兆。也那么不讲道理——他紧握着手杖。微微抬起然后移动方向。落点从地面指向了克劳德的脸庞。 顾小小不明白他的意图,但是至少能够读懂他这一行为的侮辱。 “你住手!”顾小小刚吼出来就感觉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控制,拿捏方法的利落而正好。她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刚才抓住自己并捏住自己下巴的少女。 她试着挣脱,但完全是徒劳。 而无论她怎么用力驱动自己的身子,那封住自己行为的少女似乎都没有从原来位置上移开过,表情与呼吸如同定了格,丝毫不为所动。 可是应该也是心有不悦的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小小直觉这样的不悦还不如刚才自己对堂吉诃德怒吼时、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也就是说,对这少女而言,这老绅士要比她自己的心情都要重要得多了么? 这种意识太强烈了,在萌生之后占据了上风成了认知。 而紧跟在这种认知之后的是另一种念头,同时还是另一种恐惧——这个少女已经为这个老绅士做过多少次同样的事情了? ……所以才会在制止她有所激动行为的时候会那么的敏捷熟稔吗? 顾小小惊讶地发现,在这一刻自己对这个少女的忿恨居然减少了。 是因为同情吗? 她不知道。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了……”堂吉诃德勾着嘴角,虽然是在对顾小小说话,可是低垂的眼睑却始终落在地上的克劳德身上。 他轻轻移动着手腕,手杖那不算粗糙尖锐也不算光滑圆润的底端因为受力而被牵引着在克劳德的身上缓缓移动,未有停留,宛若逡巡,以试探或是轻触的姿态,画着一个又一个圈。 这样的姿态好似流连忘返,而顾小小将这毫无头绪的行为理解为威胁。 于是就连她自己也都能彻骨地感受到那颗已死的心脏在高速跳动,还是被吊在高空。 “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让你能够敢于说出这样的……用你的话来说唔——‘事实’?” 顾小小一愣——这个男人难道认为自己是被谁派来的吗? 不对!他既然知道古镜,而且如果之前他告诉自己的话不全是谎言,那么应该很清楚是老大下令她来歌罗西这里的。 再说了任务……老大说是简背叛了,可是看现在,背叛的应该是这个男人才对。 她应该想办法通知老大与方旭,为简洗刷冤屈。 她的心脏收缩着似乎她被浸在了水里 一无所知无关痛痒无话不谈敞开心扉 顾小小惊讶地发现,在这一刻自己对这个少女的忿恨居然减少了。 是因为同情吗? 她不知道。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好了……”堂吉诃德勾着嘴角,虽然是在对顾小小说话,可是低垂的眼睑却始终落在地上的克劳德身上。 他轻轻移动着手腕,手杖那不算粗糙尖锐也不算光滑圆润的底端因为受力而被牵引着在克劳德的身上缓缓移动,未有停留,宛若逡巡,以试探或是轻触的姿态,画着一个又一个圈。 这样的姿态好似流连忘返,而顾小小将这毫无头绪的行为理解为威胁。 于是就连她自己也都能彻骨地感受到那颗已死的心脏在高速跳动,还是被吊在高空。 “是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让你能够敢于说出这样的……用你的话来说唔——‘事实’?” 顾小小一愣——这个男人难道认为自己是被谁派来的吗? 不对!他既然知道古镜,而且如果之前他告诉自己的话不全是谎言,那么应该很清楚是(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4章 崩溃的獠牙(邀请) 堂吉诃德望着她,目光似乎在审视顾小小的这一回答是真是假,可是不得不说凭借长久以来的经验便可轻易得出结论——她这样的回答既是在挑衅,但也是在陈述实情。 以往当他得到这样的回答,接下来他都会不疾不徐地进行接连几个回合的盘问,盘问的方式自然是拿对方的弱点通过折磨的方式来威吓,可是这一次他深知并不需要这么麻烦。 只一次就够了。 因为从之前初次与顾小小的正式接触到现在为止女孩儿给他的反应都是百分之百。 虽然她并没有将全部的心神动荡都一字不落地讲出来,可是却都坦率地表现在了她的脸上——不得不感叹,最开始还感到怀疑的事前调查现在全都契合了现实……也许他真的应该好好奖励一下那个负责监视顾小小的部下了,准确度与调查水平都十分高明。 “好吧,我就相信你好了……”堂吉诃德故意应承下顾小小对他接下来会作何反应的渴望,他收回手杖,支撑着向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任发黑的血液在地砖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边缘粗糙的圆形印记,“那么……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呢?” 不明白话题的走向怎么会折转得这么突兀,她无法否认现在不管有什么情绪出现都比不过自己心底升腾而起的担忧。 担忧他的态度会变化无常,而这股担忧也牵绊着她的言行举止。不仅仅是指她的手脚在想要作出正常行为时受到了阻碍,还有情感的爆发宣泄——反抗、讽刺、愤怒……都不可以,她必须谨慎行事,至少不能刺激到眼前这个老绅士再继续笑着将那看起来像名贵古董一样的手杖贯穿克劳德的身体。 “什么忙?”顾小小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得太难让人听清楚。 无论如何,在当下情况还有缓和余地的时刻,她就绝对不会泄露任何堂吉诃德想要知道的情报,但是看样子男人似乎也并没有多么想要知道。 因为他是那么轻易地就松口了,一点儿也不像是拿她没办法而被迫选择妥协,更像是一种试探。而且还是为了取悦他自己。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兴趣盎然。 “……”堂吉诃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笑着走到她的身边,戴着绸缎手套的的手抚摸过她的脸,然后撩起一绺散乱在她耳边的头发。十分留恋地感受那顺滑的手感。笑容却仍然没有露出一点压迫与侵害。 即使隔了一层丝绸也令她感到恶心。她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反感别人的触碰,像是黑暗的波动,手指所过之处留下恶意波涛汹涌。她似乎能深切地感受到传达过来的那股愉悦,这个老绅士真的非常乐于见到别人露出她这样的表情——悼心失图,但她又必须忍受。 “今天晚上有一场宴会,我需要一个女伴。” “宴会?”顾小小一愣,可是在她还没有所反应的时候却听见了来自于房间另一边的抽气声,视线下意识地越过堂吉诃德的身体轮廓,她发现八哥犬修的脸色忽然大变。 为什么这么惊愕? 宴会……这是什么可怕的词语吗? 怎么想也不明白,紧接着便看见八哥犬修哑着嗓子声音低沉地发出疑问,“你刚才说的难道是……”目光莫名地令人不寒而栗,包括自己,顾小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爱的狗狗、傲娇的狗狗、煞有其事的狗狗……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令人想要退后的狗狗。 堂吉诃德没有理修,只是一直笑容满面地盯着顾小小看。 顾小小想要开口发出与修同样的疑问,这也是为了帮助它得到解答,可是当她刚准备张嘴的时候余光便瞥见了手杖、连同上面的血液……还是不行啊!她不能冒险。 面对堂吉诃德意图攻城略地的表情,她必须镇守想要痛哭流涕的心,如此才能不要让他看到这一切的维持都是假象,而这样的面无表情已经是她佯装能力的最大极限,要知道能够撑到现在对她本人而言都已经是个想都不敢想的奇迹了。 可是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即使是这种厌恶与欢喜各自成半的中间表情也会成为这个老绅士突然做出恶劣行为的借口呢? 顾小小紧咬着唇的内侧,在堂吉诃德看来只会是看到她的唇瓣紧绷,她必须想一个办法蒙混过关,即使失败也至少将所有的惩罚都导向自己的身上来。 可恶…… 她从来都不擅长伪装,只是用倔强来代替坚强,不希望见到遍地荒凉,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无法实现的是扭转时光,她习惯痴心妄想,但不代表她崇尚荒唐,虽然很多时候都无力抵抗,但她仍然怀有奢望,逆着残霜追求那些在她心里飘荡不去的斑斑信仰,选择性遗忘现实的遍体鳞伤与生死两茫茫,她既会跟普通人一样黯然神伤,却也能够做到谁都无法容忍的原谅,因为她比谁都熟悉呕心抽肠——降临在这世上同样的存在,可是却无从贩卖无从淘汰,没有得到任何的残酷虐待,所接受到的冷漠比任何纠缠都要让人难耐,无论肮脏璀璨,都看不到一点儿未来。 但是无论怎么样她都知道她现在绝对不能拒绝。 要顺着他的意,还要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愿意屈服,将男人的心思移开,最起码要远离八哥犬还有克劳德。 芝焚蕙叹么……她真的是害怕了再重来一次这种感受。 “好。” 堂吉诃德面露一个赞许的笑容,轻微出现不带声息,可是夕雾却立即反应过来他的示意直接松开了手。 但是顾小小再也不敢随意有所意图了,因为她已经深透入骨地感受到了这个少女的力量与决心,必须承认,自己甚至还有些不合时宜地对她肃然起敬。 “那么就跟我走吧!时间没剩多少了……”堂吉诃德看都不看周遭一样,径直朝门口走去。 “什么时间?” “我的女伴可不能失了礼数呢!”没有回头,“你总不能穿成这样参加吧?” 顾小小叹了口气,她回头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八哥犬,却在同时感受到来自旁边的灼热视线,原来是这个冷若冰霜的少女又在用目光震慑自己,顾小小傻傻地回以笑容,然后跟在堂吉诃德的身后。 “嘿,哥哥……”堂吉诃德在迈出门外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你刚才想的没错……看来你还记得嘛——今天是什么日子……” 八哥犬瞪着那道身影直到消失,它根本无心解读顾小小最后对自己卖力作出的无声口型,只是不断地喃喃自语:我当然记得了……是开始与结束的日子。 #### 文外音:必须解释一句,生小欢实在是羞愧啊!(揪住你的小辫子——你不是说你要在这个月完结歌罗西的吗?) ……时间估计有误。(白眼——说大话!可恶!) 其实生小欢真的是要结束这里了,而且原本也是如此计算,可是时间问题还有下一次紧跟着的考试时间……计划赶不上变化。 歌罗西的故事写了很久很久,但没有一字一句是多余,相信大家也跟生小欢心意相通。 (气愤——你肯定是不知道写什么了!) 还真不是,而且急着告诉大家要结束也是因为下一个有关于某公主的故事一直在热血沸腾死缠烂打……不过也许这一阵子生小欢确实更得太慢,但是真的是不想要粗糙完结,每一个角色每一段心事都是生小欢的每一个人格…… 最后~爱大家!五一快乐哟哟哟!(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5章 崩溃的獠牙(并行不悖)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从刚才囚禁八哥犬和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到现在走在走廊里,顾小小相信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绝对不是“泣鸦”的大本营,因为大理石与石砖的颜色虽然都是属于深沉灰暗的颜色,但是材质与设计的风格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比之前身在“泣鸦”时的感受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内部设计是舍弃追求视觉格调的简单硬质,那么现在的这个就是低调的奢华,可是这种奢华,除了归于传统的古典与优雅,不知道为什么还渗透着一股阴沉,像是藏有什么无法言明的秘密,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又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而顾小小觉得,就连这里面的空气似乎都被感染了。 好奇地观望令她注意到那些隐秘而细致的浮雕,是的,这个建筑这个空间给她的感觉不是嵌有一个宛若刀子划过皮肤时留下的会渗出血来的切口,而是有着密密麻麻、无法计数的裂缝随岁月积累摧残,面目全非并不是它的全部伤痛,能够拯救它的仿佛只有将光亮填补其中。 顾小小深吸了两口气,蓄势了半天,最终还是很没有腔调地发出疑问,“我想,薇薇安与八哥犬身上的诅咒都是你的作为吧!” 并没有遇见想当然会出现的僵持气息,堂吉诃德的语调比她幻想中的还要轻松肆意。“看来你也对情况了解不少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小小压抑着血液中渐渐加速的愤怒因子,还有找不到平衡位置的理智。 又是阵阵笑声在空气中自我抖转着轨迹,堂吉诃德停下脚步,他的语气仍然照旧进行,“你是不是每次遇到与你的理想或是原则发生偏差的人都要问一次这样的问题?”听不出来是讽刺,口吻更像是发生在平常损友之间,可是在顾小小听来就是讽刺。 她不是对这老绅士的直言不讳感到有所怨念——能够听到实话她当然只会高兴——而是因为她意识到这男人说中了她的心事,并且令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向来脸皮厚实的自己在此刻竟然会感到脸颊灼烧,滚烫得快要沸腾起来。 这沸腾的应该是被这男人点燃的某种情绪吧! 可是……是什么呢? 这种情绪让自己感到羞愧。但无法斩钉截铁地做到忏悔……她明明在这种问题上最讨厌拖泥带水。可是现在的优柔寡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并没有留恋于自己一句话就使顾小小陷入语塞的成就感,堂吉诃德仍然在不知休歇、不知疲倦地补充,而此时的这种执念却与对着顾小小直接浇冷水如出一辙,“知道这个没什么实际作用的问题的答案对你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是为了得到一个鼓起勇气发起反抗、然后名正言顺动用杀机的理由吗?” ——到底谁更虚伪? “我……” 顾小小蓦然响起曾经有谁对自己说过的话——当一个人就连自己的做法缘由都开始感到茫然不已。那么也就只比行尸走肉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同样茫然的灵魂。 可是茫然的**与茫然的灵魂……即使是这样貌似百无一用、视线不明的两部分组成在一起。当它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也仍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七情六欲,只是不知道作何选择——可是能够做到迟疑不决。不是要比轻举妄动更为理智一些吗? 不,有的时候心猿意马并不能等同于深思熟虑。 所以,讨论不清,归咎不清——到底哪一种更聪明,还有就是、到底哪一种更清醒。 男人无声地拉长笑意,然后忽然改变了话题的方向,不再停留原地,“你真的很害怕这么做吗?”堂吉诃德略微眼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顾小小,“草菅人命……” “这是当然的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做!”顾小小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有人就可以做到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女人对我来说可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呢!”堂吉诃德用目光示意顾小小身后的夕雾,“我可离不开她呢!” 是告白吗?或者赞美……对堂吉诃德那样的人来说或许是这样,可是顾小小却只觉得一阵心口瑟瑟。 就好像在宣告少女对他的价值与存在意义,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少女能够做到并擅长草菅人命,这不是很凄凉吗? 顾小小在想,如果此刻被这样说着的是自己,一定会很受伤。 然而从夕雾的脸上,她却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动荡,可是也就是因为如此镇静波澜不惊,顾小小才意识到有多么不寻常,因为面对自己的打量,这少女居然没有像刚才那样用目光逼退自己谨慎言行……那么,也就是将刚才她主人的话都听进去了吧!……还造成了深深的影响,而她的应对方式就是佯装无恙。 也许,这一时无意种下的影响也将改变或是促成某些将来可能发生的状况。 顾小小闭上了眼睛,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果然忍不住转移了话题。 “那么,你的最终目标究竟是谁呢?”顾小小勇敢地直视他,“是简?还是薇薇安?” “喂喂,你现在问我这种问题合适吗?”似乎希望勾勒起顾小小脑海中刚才发生的、他利用克劳德向她盘问的片段。 顾小小忽然察觉,或许刚才的盘问只是为了事先给她一针强心剂吧!但是,是不是也泄露了克劳德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呢? 纵使他才背叛了自己一次,可是她仍然想要保护他。 “为你的女伴解答这个问题,并不为难你吧!” “哈哈哈……想要对等吗?”笑声洪亮,“可是,也就到这里了。”当堂吉诃德声音响起之时,夕雾也跟着有了反应。 “痛唔——”顾小小还未来得及呻吟就昏了过去,夕雾一把托住她。 堂吉诃德连正眼都没用,继续用善解人意的语气自言自语,似乎在很诚实地为已经失去意识的顾小小做解答,“都不是……我的最终目标么,既不是那个纯血种的吸血鬼公主,也不是那个温彻斯特家族残存的最后一人,我的目标从来就只有一个……从那时起,到现在,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停止。” **** 在顾小小被堂吉诃德与夕雾带着离开了那间囚室之后,过去了很久很久才有了一段略显悲凉的简短交流。 “……那只是传说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信。” “可是他认定了,不见到一次事实他不会心满意足,而他只要没有心满意足就绝对不会罢休。 “那、那样东西他找到了吗?……要不要说实话、选择权在你。” “你说的是……” “就是在这世上唯一能够杀死纯种吸血鬼也就是吸血鬼始祖的那样武器……”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6章 崩溃的獠牙(叆叇) “你现在能动了吗?” “也许……” “那你现在能从地上爬起来了吗?” “……不能。” 八哥犬修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但是它还是忍住了咆哮的冲动,“你就不能一次把一句话说完?” “我……我只是……用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嘴唇发白,克劳德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竭尽全力好不容易才从身体深处发出,可是还是能够感受到男人的笑意,而这笑意竟然有些脱离字面意义所描绘的骄傲,反倒是趋于自嘲。 “哼,你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我没……力气了嘛……”克劳德艰难地翻了个身子,然后说话的声音好像快要虚脱。 八哥犬止住怒火——又是只吐出两个字就喘一下气,好像成了既定规则,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你们吸血鬼的自我修复能力呢?”直白问道,修的坐姿已经完全脱离犬科动物所能做到的惯常的选择范围,“就算不是纯血种,至少那种能力还在吧!” “是还……在,就是……恢、恢复得有些慢。”克劳德似乎用这样的说话方式用上了瘾,不过他讲这话还真不是撒谎敷衍它,只是事实与他真正残存的力量可能有所偏差——不是因为他不能够咬着牙冲破痛苦,他的体力也还没到极限,只是内心的某些创伤却足以成为他此刻任凭“无能”主导身体的理由。 八哥犬修闻声还真想说一句活该,不过到了嘴边却变了一句话。“我比较好奇,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吸血鬼居然会选择屈服于人类了?” “也就是说……你其实、还记得以前的一切了?”克劳德不答反问。 “我可没有说过我有失忆。” “但是、既然……既然都离开这里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克劳德的呼吸困难渐渐好转,“你应该知道的,尤其你还曾经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就该清楚‘远离’才是明智的。” 修的目光渐渐失迷于某个焦点,“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回来……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了现在,我突然明白某些家伙为什么总是不厌其烦的跟我灌输——从哪里开始就会在哪里结束,一切都是宿命。”修缓缓移动视线的中心,对上克劳德横倒的目光。“谁也无法逃避。” “可是看看现在。我们俩似乎都已经陷入死局了,或者该说是……那些人的弃子。”克劳德边说着边看了看锁紧的房门。 修笑了,“所谓弃子,其实就是不被关注罢了。这样一来有所行动反倒更为方便。” “我以为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克劳德顿了顿。他虽然在刚才有喝顾小小的血。还被堂吉诃德用手杖贯穿身体,但他的手脚没有被束缚住,而他只需要等到体力恢复就可破门而出。“……在我对你做了那种事之后。” “确实不是一个阵营的,你我关心的人又不是同一个。”修的态度距离感十足,丝毫不见讨好或者和缓关系的意味,而且还是在它深知对方现在比自己多有一个优势的同时。 克劳德一怔,瞳孔有显而易见的愕然震动,“你不管顾小小了?” “我从来没有自负乐善好施,从很久以前开始我所决定要救的就只有一个人。”修非常果断地说道,完全没有一点儿开玩笑或是立场含糊的意思,“没有办法,我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她的。 “是么……”克劳德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的评判,本来他就无权干涉,也没有说三道四的资格。 再说了,这家伙说得确实合情又合理。 但是心里很不舒服。 倒不是为了它,而是这段话中……也许是无意牵扯到的某些引申义。 “不过我原本还以为在你心里对她产生的感情会使你在中途改变选择呢!”修突然异常认真地这么说道,可是又却是以近乎轻佻的姿态,“但是我想……应该不是我高估,也不是个错误。” 克劳德原本还听得没头没脑,但是现在却慌乱地收回诧异的表情。 这个家伙讲得太不加修饰了。 而且还毫无试探直接点明……点明他心中最难以对外界诉说的心事。 这些使他陷入困惑的东西……它能告诉自己答案吗? 而这从外界获悉的答案又是否可以一扫心中的阴霾…… “吸血鬼的感情都会自动放大,既然对她的好感不能使你中途背叛,那么也就是有其他的感情占据、比之更为狂乱……所以你才会不知道对错,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对吧!”修直视着他,语调在最后两个字上不合常理地跳跃上扬。 听到这里,克劳德忽然松了一口气,“说不定,被你说中了……” **** 瓦特区,歌罗西学院。 无论是负责指引方向的学园祭工作人员,还是守护秩序的学生会干部,正当人群都有志一同地往学校操场集聚,有三道身影却是脚步一致地往旁边的大楼里走去。 没过多久就又从里面出来了,在路过操场的时候仍然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昏暗四散的光线打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边缘,容貌身形渐渐显现但也只是断断续续、随着忽明忽暗的光线时隐时现,要是被普通人撞见了一定会认为是见到了鬼。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穿着都是清一色的黑色长袍,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是在他们身上笼罩着的氛围——比生人勿扰更为冷酷,无情的程度似乎是在寻觅猎物,所追所求皆崇尚看人遭受折磨的旁观者心态。 行走与落座时的顺序模样都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开始就约定俗成。 微微在前的是中间的那一个,细碎的半长发梳向一侧盖过耳朵,修长的身形轮廓不见起伏,绷紧的嘴角却优雅非凡;然后是稍稍落后的右边,短发尖锐,脸上总是带着会让人却步的厌恶表情,身形步伐满满流露的是刚硬特质;接着是比右边的还要落后一点的左边,如同少女的小巧身子,乱七八糟的茶色长发遮盖住了脸部大半,整个人似乎都被懒散泄气给包裹。 没错,这三个男人便是之前任凭顾小小与克劳德在眼前溜走的家伙。(生小欢:明明是正大光明的“溜走”好吧!) “喂,这里。”右边那个骤然开口,不悦地对着左边那个矮小身影指出。 “啊,弄上了……”声音宛若天生沙哑,可是只比无声无息高了一度,他听话地对同伴的提醒做出反应,伸出舌头将手背上的血液舔干净——举手投足都是满满的诡异。 “你又将私人恩怨牵扯进来了。”中间的男人淡淡开口,“不用心急,再过不久,便可以久违的,饱餐一顿。”(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7章 千里月陉抄(礼服) “那个……埃里克大人,真抱歉,我在您的房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光是凭借急促的气体交换便可知晓来人是谁,坐在梳妆台前的简抚了抚头发不禁想要在心里笑——这男人果然还是跟当年那样,虽然性格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但是美丽无可阻挡。 透过镜子看见刚刚回到这里来的女仆的茫然眼神,简难得有意地出言提醒,“那家伙已经离开了……” “哦,是么……” 明显失落,不过那难以遮掩的神情看起来似乎还很紧张。 是在担心吧! 没有达成那男人的要求,而且还让他等了很久。 原本这女仆的行为举止都被训练得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模范人偶,既不会对自己的内心需求做出回应,也会无条件服从特定人士的硬性要求,简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得到琉刻那男人一定也在之前就对她多加嘱咐——自己要比其他的客人还要难对付——想到这里,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要笑出来。 是不是因为知道时日不长……所以才会这么的松懈? 其实对于那些人类所拥有的感情,她从来都不曾着迷。 甚至是提起兴趣,她觉得她应该享受所有的能力,还有上天给她的命运。 是这样的,一开始是这样的,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她有过那样的时光——宛若陷入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只是她的表现方式比那些或逞强或叛逆要更为纵情肆意。在外人看来是嚣张,可是谁也不敢评判得直截了当。 只有一个,范围限定在人类中是这样,若是再加上她的哥哥就一共有两个。 好吧,她现在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追忆人生吗? 不,她可是吸血鬼。 “你喜欢他?”简拿起桌上的粉扑,边修饰她那已经不需要任何装饰的完美脸庞,边故意噙着笑意问道,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如此反常也不过是为了转移自己那貌似无所事事实际上有些晕头转向的思绪。 “啊?什么?”女仆一脸慌乱。绯红的脸颊好像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我说。那个埃里克……” “没、没有啊!”逃避着简的眼神,小女仆感觉上前拿起梳子重新投入到本职工作中。 画面这么清楚,是绝对无法赖账的,不过。此刻这个小女仆看起来是无法做到反应灵敏的。因为即使丢弃那强大的感官。简也十分确定,在这种降临频率少之又少、同时一来还异常浓厚的情感下,如此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是无法做到自主。 活了这么久。这种情形她见过太多,可是发生在一个亚历山大家族的人身上,就有些突兀。 即使她只是个小小女仆。 因为以她对亚历山大家族的认知,无论管家是不是那个琉刻,都不会允许容易成为情感俘虏的莽撞家伙存在,即使不是在本家,即使只是担负最为低下的角色。 “你叫什么?”也不在乎是否会对对方造成惊吓的效果,简发出疑问的模式未有佯装不经意,只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光是某个想法的萌生就足以让她的脸色变得比之前要温和得多,“我想,应该不姓亚历山大吧!” “哎——?”脸色一白,紧接着女仆手里的梳子也一个不稳落了地。 她的愕然程度太夸张了,那么也就是说这是个秘密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不过,亚历山大家族应该是不允许外人担当本家侍奉的,况且还是距离当家这么近的地方……”简直视着她,表情难以辩解,“我记得是这样的,那么会出现你这种情况……要么是传承了那么久的规则发生了改变,要么就是你隐瞒了你的真实身份。” “我……我是……”女仆尝试着开口,接连几次都无法做到完整拼凑成句,“我……我其实是……” 怎么会这样? 其实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让人必须敬畏的身份。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对这个亚历山大家族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威胁是敌人她都不想去管,也没有这个立场这个资格去在意计较。 只是想好好的,做好每一件事,尽力完成每一个来自于上头的吩咐,远离惩罚。 自始至终她就想要安稳,仅此而已。 可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为什么会被她发现呢? 她会跟管家琉刻大人说吗? 她只是个女仆,自己的存在对这位初次相见的客人来说应该没有什么价值吧!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有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说自己好巧不巧,就这么“有幸”成为了她的一时乐趣呢? “不过呢,不得不说,这个事实实在是让我的心情变好了不少。”简的突然开口打断了女仆杂乱无章的心事。 “哎?” “看在你并不姓亚历山大的份上,我给你个提醒。”简将头发拢到一边,“下次再有人问你叫什么的时候,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哑口无言,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不就是在告诉别人你心里有鬼吗?” “啊、是!”似乎有什么在催促,她的头脑向来不灵光,但是就在这时,她本能的知道、她就是那么觉得自己应该施行的唯一正确的做法……于是她就这么做了——连忙作出回答。 “还有,如果——你还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以人类的身份,那么我建议你,等到晚宴开始,趁着各自忙碌,你就偷偷离开这里吧!” 女仆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简不再开口了。 是的,善意提醒吗? 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女仆默默退后——既然这位小姐不再开口,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发出疑问……不是她不想,只是她没有办法办到。 开不了口,因为一直以来都受到如此训诫。 女仆深呼一口气,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想起正事,可是当她看到眼前原本一排排挂着的华丽礼服都成了狼藉,而且还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当即进行补救的时候,她瞬间就感到绝望了。 怎么办? 她又不能那么诚实而单纯地跑到管家大人那里将前因后果报告清楚。 她还记得非常清楚,女仆——不是增加问题,而是解决问题的存在。 可是看看现在,这不是明摆着在说她吗? “没有其他的礼服了吗?”简对着镜子里面的女仆问道。 “有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 “有点儿旧。” “拿出来我看看。” 女仆未有迟疑地付诸行动——她自己没有想到办法,所以只能听话地去拿。 “是以前的款了,不过还没有人穿过。”她解释着,然后从柜子里将那套礼服拿了出来,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她蓦然发现女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化。 不解的眼神在镜子里与那深绿色的瞳孔相触交接,然后她便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还要让她胆怯。 “不,有人穿过,只是你没见过。”(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8章 千里月陉抄(逆流月光) 那时离别,不日不月。 更无人处,空濛哀澹。 兹夕雾结,暗绛薰天。 千里寻意,弥音成玄。 漠漠寂寂,岌岌末末。 阶草,白夜,曀气,星尘。 阒然昢昢,萋萋交横,未闻惢纷纷。 一目无际,破歌游盛,累累别有声。 …… 是的,只是你没有见过。 想来,那些曾经见过的人在这世上也没有剩下几个。 这不是谁的错。 只是那是一段无法明说的纠葛。 掌权者的更替,如同自然界的季节轮回。 明明只是正常又必然的程序,可是又总是有那么一部分无法成为公然流通于人世的记忆,因为那些与黑暗定下契约做了交易才能成就的真相必须尘封隐形……而这似乎也在历史的洪流中成了必然的普遍存在形式。 良久,简闭上眼睛,“就这个吧!”语调轻快而洒脱,可是却无法让倾听者认同这种表面感受。 即使是这个只需要听从吩咐的女仆也察觉到此刻的状况。 在她的印象中,挑选礼服、挑选礼服……为参加晚宴而梳妆打扮,挑选自己心仪的礼服,不仅仅是为了愉悦自己的心情,也是希望能够将自己衬托得更为美丽,而这一切都会从挑选者的面部表情反映出来——可是这个女人、哦,不,是这位客人,哪有一点高兴了? ……真是完全看不出来。 而且这套衣服……她真的觉得还挺好看的。 事实上这间房间里的每一件她都非常喜欢。不是因为它名贵,再说了在亚历山大家族的城堡里是不可能找到一件廉价衣物的,而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穿过这种设计独特还镶嵌有宝石的衣服,不过也只是单纯觉得好看,有机会让她试穿她当然欣喜不已,可是这种念头还未有发展成渴望。 在她的世界里,还论不上。 那么只是一件礼服,为什么会有着影响气氛的能力呢? “真的可以吗?”女仆情不自禁地提出建议,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越发容易逾越了,而且还是在面对这位“贵客”的时候。“放在柜子里已经有些日子了。我想我可以再去……” “不用,就这件。”简打断她,听到这里已经实属难得,耐心超常的表现与女仆的不知所措似乎契合着某种变化脉络。 走上前来。女仆想要帮她试穿。一颗心怦怦直跳。她惊奇的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面对的是一个女人,所要完成的也不过是熟到不能再熟的事宜,可是她到底是怎么了? 还在因为刚才自己努力隐藏的小秘密被发现而纠结吗? 可是这位小姐不是已经说了不会揭发自己的吗? 有什么办法?……不。既然是管家琉刻大人都多加嘱咐的人物,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做到平等对话。 即使对方好心,愿意再倾听一下的话…… 一只手按着另一只手,但是经过压抑之后两只手仍然还在做着小幅度高频率的颤抖,内心七上八下,于是她本能的、决定不让自己闲着,就地从手边找些职责范围内的事来做。 视线最先触及的是满地的礼服,虽然现在看来已经与一堆破布无异,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扔在地上不管。 反正无论早晚、放到后面打扫的工作都要落到自己的头上,还不如趁着现在先把它们收拾起来。 这样的意识在她的脑中从诞生到分析再到决断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因为清扫整理为优先已经在千万次的潜意识强调中融入了骨子里——她的身子像是条件反射,可是别人听不到她的心里还在反复缭乱。 要不要再试着问一句呢? 可是看她的心情……说不定会起反效果。 越纠结越想说……真讨厌这种折磨。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也没发现手上的礼服正在自己的手中经历二次蹂躏。 (生小欢嘿嘿捂脸:反正都被蹂躏过了,也不差这一次,再说了,有人替你担着罪责不是么……还是两个人呢!) 正当她喉咙深处也开始干涩故意催促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两下脚步声。 她回过头去,然后呼吸凝滞,手上的礼服也再一次惨遭忽视而坠跌落地。 从来没有想过,视线中的女人会为自己带来这种震撼。 印象不浅,一次便深切。 蓬松的裙摆不过分张扬也未有循规蹈矩,低调或是小家子气、浮夸或是哗众取宠全都远离,以不规则的方式垂坠着褶皱似的花边,深黑色系的色调下有半透明与全隐蔽,随身形翩然翻动之时会暴露出那些隐隐的深绿色刺绣,宛若撕裂的翻折处与边边角角还闪着月色的珠光,也许是因为放置了些许时日,所以隐隐的笼罩着一股子岁月气息,可是那种暗淡却好似一层模糊了视线与轮廓真形的雾气,包裹着简德古拉天生的冷冽气息,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幅画——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湖面,隐藏在湖底的深绿色的植物默默吞下泪光,等待雾气退散,等待黎明归来。 正当她喉咙深处也开始干涩故意催促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两下脚步声。 她回过头去,然后呼吸凝滞,手上的礼服也再一次惨遭忽视而坠跌落地。 从来没有想过,视线中的女人会为自己带来这种震撼。 印象不浅,一次便深切。 蓬松的裙摆不过分张扬也未有循规蹈矩,低调或是小家子气、浮夸或是哗众取宠全都远离,以不规则的方式垂坠着褶皱似的花边,深黑色系的色调下有半透明与全隐蔽,随身形翩然翻动之时会暴露出那些隐隐的深绿色刺绣,宛若撕裂的翻折处与边边角角还闪着月色的珠光,也许是因为放置了些许时日,所以隐隐的笼罩着一股子岁月气息,可是那种暗淡却好似一层模糊了视线与轮廓真形的雾气,包裹着简德古拉天生的冷冽气息,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幅画——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湖面,隐藏在湖底的深绿色的植物默默吞下泪光,等待雾气退散,等待黎明归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9章 千里月陉抄(惕然未可) 这个问题是在问她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预感——如果是自己来回答好像并不能够满足她。 不知道她想要听到怎么样的回答,但是至少在此刻自己十分确定一件事,这套礼服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套礼服”的意义。 参考之前的短暂交流所形成的经验,女仆相信这位德古拉姐给予回答者的思考时间绝对不会太久,因为无论是谁,对于那些想要知道的事、那些无法暂且丢置一边的疑问,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等太久的,即使是那些已经早有定论的事。 “啊这个、其实……” “全然不知。” 有声音盖过了自己,女仆顺着方向看过去,便见到埃里克一脸毫无顾忌的深邃笑意。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在谎呢? 这么明显的回答方式,有些略显轻佻呢! 可是他怎么敢……不,应该是抱持怎样的情怀? “别告诉我,你们当家准备用来对付我的方法就是这个。”简的视线要比凝视更犀利,可是又流露出些许浓度减半的嘲讽。 “哼——!”眉毛与眼睛姿态一致,虽然有所收敛,可是这样的奸笑表情反倒是相反的行为,埃里克似乎特别喜欢这样的狡猾表情,只是他仅仅是这样未发一言,似乎在表明他的这个笑容就足以传达一切。 “是啊,我想也是。”简自己提供回答。“她早就恨我恨到骨子里了,又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迂回的温柔的做法?按理应该是直接握着木桩插到我的心上,实话在刚才的见面她能够做到那样隐忍,已经超乎我的意料了。” “嘿!可别这么,不然我想某位过于忠诚的管家大人会抓狂的,他可不允许别人诋毁他那最宝贝的当家,而且那位当家是有信仰的……”埃里克边着边恬不知耻地伸手去触碰简的头发,随着平和的呼吸缓缓翻转,可是无论他尝试了几次都无法使得那直顺的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于是莫名的,内心萌生一股挫败感≯≯≯≯,m.⊙.c■om。让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五次打赌输给布拉德?德古拉——真的是一样无奈。 无奈么……无可奈何是因为他无法在面对他时正大光明的无理取闹。 “可是。你并没有否决我。” “因为你没有错。” 女仆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对话进行得这么顺畅,旁若无人又暧昧不明,宛若一男一女在**。可是所讨论所评判的内容却是亚历山大最高权力者与距离最高权力者最近的狠角色。而这一切还就发生在亚历山大当家的城堡里。实在已经不能用嚣张来定义。 而自己……骤然觉得自己的境地发生了转变……危险,太危险,她可是一字不落地听见了一切。那么会被杀掉封口吗? 可是又不是她自愿的。 而且肆无忌惮地出这些话语也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完全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局外人的感受。 相信“无辜者”三个字……似乎也跟沙子一样,未有容纳进他们的考虑范围中。 “哎……”低声叹气,然后简好像突然变成一个无知的少女,柔弱地靠向埃里克,浑身好似泄气彻底放松,脑袋埋在男人的肩膀与颈窝处的中间交界。 女仆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子。 额,她怎么了? 人家既然是当面做出这样的行为自然也不会在意被人旁观。 不过呢,还是多为自己的性命考虑一下会比较好,这可以是心理安慰,也可以是多重防线。 反正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没有坏处。 “为什么总是一心想要显现自己的思虑周全?不累么……” 埃里克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吸血鬼从来都不会对外摆明自己的情绪,因为那会暴露弱,更何况是纯血种的吸血鬼了……你是不是太不心了?” 意思是不能信任他? 可是简的行为已经宣告对他的信赖了。 “情感的驱使吗?……是会成为软肋,但也会成为强大意念爆发的动力,可是在此之前,总要用‘失去’来交换。”简闭上眼睛,每一声叹息都化作轻薄的雾气,扩散然后湿润了埃里克的衣襟。 “那么,你现在还有不能失去的吗?” 身体明显地一怔,简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或许……这一刻的表情显露才是更加不心。 **** “这么做可以吗?” 在将顾拖到一间空无一物的密闭房间之后,夕雾如是问道。 一字一句咬合清晰,呼吸与表情都始终如一,虽然同样都是少女,可是要仅凭一人之力将顾移动拖行,看样子对于夕雾来仍然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可以,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堂吉诃德站在门口,并未踏入这个房间。 他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嘴角的弧度难以言状,“没想到这些房间都还有留下来,真不知道现在这位亚历山大的当家到底是哪里与众不同了……” 重新站到自己主人的斜后方,同时也跟着自己主人的动作效仿,这种行为就好像平常揣度 “情感的驱使吗?……是会成为软肋,但也会成为强大意念爆发的动力,可是在此之前,总要用‘失去’来交换。”简闭上眼睛,每一声叹息都化作轻薄的雾气,扩散然后湿润了埃里克的衣襟。 “那么,你现在还有不能失去的吗?” 身体明显地一怔,简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或许……这一刻的表情显露才是更加不心。 **** 在将顾拖到一间空无一物的密闭房间之后,夕雾如是问道。 一字一句咬合清晰,呼吸与表情都始终如一,虽然同样都是少女,可是要仅凭一人之力将顾移动拖行,看样子对于夕雾来仍然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可以,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堂吉诃德站在门口,并未踏入这个房间。 他细细打量一番,然后嘴角的弧度难以言状,“没想到这些房间都还有留下来,真不知道现在这位亚历山大的当家到底是哪里与众不同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0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双重梦境)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原本,帕达里克是真的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虽然表情动作有些招摇,可是通过自己这个方向来看,男人的全部目光与心思都盘旋在那个突然半路杀出来额、不!是半路自己跳出来的家伙身上,那么就绝对不会看的到自己这不心一时暴露出来的没大没。 因为无论他再强悍他还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跟所有人一样只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怎么可能能够冲破物理束缚而看见处于他视线死角里的东西呢? ……除非他有两只以上的眼睛! 其实并不是他过于多心,只是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言实在是超过人类的力所能及,并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好吧!接下来的现实完完全全不留一丝余地(其实就是面子)地反驳了他的笃定! 这个男人看到了。 怎么就让他看到了? 他真的还有别的眼睛吗? 而且居然还能隐形!(生欢:行了!别抱怨了!你又不是威尔!) 其实此刻最让他无奈的不是被栖觉看到了他刚才的逾越表情,而是他的心事。 那些仿佛是在吐槽他故意装傻的自作聪明——简直就是找死! 想到这里,帕达里克一双眸子立即就被“可怜兮兮”充斥了。 然而有的时候。或者该有一种人,当你面对他的时候,明知道不可以装可怜求原谅求拯救不然只会招来更加让人绝望的后果,可是你还是只能装可怜求原谅求拯救——这个人放在此刻指的就是栖觉?亚历山大,而且貌似也只有他。 帕达里克哭丧着脸,试图用目光向栖觉传达自己最认真最衷情的解释明。 ——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后接收到一切的栖觉似笑不笑——你不是哪个意思? 其实在这种时刻¢¢¢¢,m.≧.co↙m,在帕达里克的眼里,不管栖觉的脸上挂着什么样的表情,他都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可能随时在下一刻从胸口跳出来,虽然他现在的心脏只是一个填充身体的摆设。 于是只能继续讲五官涂抹成无辜者的颜色。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想的是哪个意思? ——就是你误会我并且因此想要惩罚我的那个意思。 ——我口味还没有那么重。而且。你确定你真能解读我的意思?虽然我都不知道你的是哪个意思。 ——我当然不能揣测您的意思了,您是谁啊?而我只是一个……(生欢:唔我要吐了——请不要狗腿,或者我只能接受你对简的狗腿。) ——到底什么意思? ……帕达里克摆出头痛表情好半天,终于宣告投降——额……其实没什么。 栖觉露出威胁般的阴鸷表情。当然还是嘴角扬起的帅气笑容。搭配上他那经过改良的半狂野半高贵的莫西干头。几乎令人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猎人的血性了,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在黑泥地里仍然西装革履且一尘不染的摇滚歌手。(生欢两眼发直表膜拜:感觉更加高难度了) ——你明明认识他的,不。不仅仅是认识,而且关系还应该是很复杂,可为什么还要假装不认识? (生欢无语:看吧!又回到原了……而且重要的是你不是才刚你不懂吗?) 以上,全部都是目光交流的内容。 自始至终都没有话声响起,可是很明显,威尔已经察觉到自己早就被晾到一边。 “额——”发出有些尴尬的声音,不是因为自己想打搅他们,而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来个稍显正式的退场告别,虽然他也相信,即使自己还想刚才那样作出好似透明人样的作为默默退场,这两个人也能再像刚才那样采取“什么也没有看到”的应对方式。 刚出声两个人的视线就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威尔决定索性任凭发展顺势而行。 “我想也许……”然而话到了嘴边还是受到了灼热目光的影响,忍不住在最后一颗还是改了口,“你们可以继续不用在意我!” 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在心底发酵,这就是当你彻底了解自己的无力,而某人的存在却告诉自己不需要你较劲。 **** 在等她。 有什么在等她。 在呼唤…… 也许那呼声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呐喊。 一直呐喊到声音再也出不来。 而声嘶力竭总是一道看不见的伤口。 你无法触碰,无法安抚,无法看它有多深红,宛若危崖绝壁上来自于远古时代的部分丑陋。 斑斑驳驳,被海水冲刷浸透,看起来就好像汩汩泣血,漂浮在其中的元素混淆了原本的颜色,丰盛与衰微在寂寂凉凉的泛蓝水色中模糊了原本的轮廓……映照于天际,日渐习惯与局促不安一样狰狞。 无声无息,凶兆依然沉静。 有什么试图纷纷而起,又有什么在泫然欲泣着将尽…… 她必须醒来! 顾猛地睁开眼睛,慌乱无措的瞳色因为烈焰般的落日余晖而骇然失色。 此刻,她发现她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陌生的,陡峭的,悬崖。 悬崖之下是恶浪袭岸,发出好似敲鼓但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声音宛若疯狂叩击胸口,而她的骨头似乎也要被震碎。 顾屏住呼吸,那颜色不对劲, 在等她。 有什么在等她。 在呼唤…… 也许那呼声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呐喊。 一直呐喊到声音再也出不来。 而声嘶力竭总是一道看不见的伤口。 你无法触碰,无法安抚,无法看它有多深红,宛若危崖绝壁上来自于远古时代的部分丑陋。 斑斑驳驳,被海水冲刷浸透,看起来就好像汩汩泣血,漂浮在其中的元素混淆了原本的颜色,丰盛与衰微在寂寂凉凉的泛蓝水色中模糊了原本的轮廓……映照于天际,日渐习惯与局促不安一样狰狞。 无声无息,凶兆依然沉静。 有什么试图纷纷而起,又有什么在泫然欲泣着将尽…… 她必须醒来! 顾猛地睁开眼睛,慌乱无措的瞳色因为烈焰般的落日余晖而骇然失色。 悬崖之下是恶浪袭岸,发出好似敲鼓但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声音宛若疯狂叩击胸口,而她的骨头似乎也要被震碎。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1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背离晓色)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这样重复着被无法辨别的诡异梦境纠缠不清,无论是整个身体的行动力还是找不到支撑中心的思绪。 然后总是在莫名深觉不该清醒的时刻骤然惊醒,接下来蔓延全身的是好似经历过风雨交加与长途跋涉双重打击的筋疲力尽,而伴随着落空与仿佛劫后余生的感受一同降临的却是惶惶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的局促不安。 哦——她好像在刚才又昏过去了! 哦——在她失去意识的中间有其他人未经她本人同意擅自做主地将她移动过! 哦——她又被人关进了一间黑屋。 哦——她这一次又是身在什么地方呢? …… 恍然大悟……恍然大悟……总是唯有状似于此的感受在内心膨胀,而自己就连确实相信都很难真的做到。 到底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她并不是厌烦这种无限循环,而是因为这一切总是发生在她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发生在她终于下定某种决心的时候。 难道这些家伙都会读心术? 然后商量好了有志一同地选择妨碍战术?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顾眨了眨眼睛,缭乱快速的几次喘息之后就是拉长的呼吸。 刚才那个梦境给她的感觉太真实了! 而且那种穿透骨髓的震撼似乎直到现在都还维持着。交织着充满她的全身。 画面中的景象直到现在都还清楚地留在她的脑海中,古堡、悬崖、浮雕……她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为什么会如此深刻?! 只要思索就会感到疼痛,一旦作起还火急火燎的一发不可收拾,她忍不住伸手抓住自∷∷∷∷,m.≠.co↖m己的胸口,衣料在五指的绷紧下变得皱成一团好似分崩离析,她本能地蜷缩起来,试图遏制住这一种想要冲破她血管的痛苦感受。 ……有什么在她的身体里! 而且还分成了两部分,一上一下同时席卷她的脑袋与身体。 就在她以为自己此刻就要失去全部精神力的掌控权的时候,蓦然。有一大团温暖的感受以怀抱的姿态包围住了她。 所有因为痛苦而存在的呻吟啜泣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阿法。” 她下意识地叫出来。睁开眼睛寻找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乌鸦? 一只乌鸦? 额……是乌鸦没错。 虽然她的常识储备都不是很多,但这一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跟她在胡树森林里的高塔门口看到的一样,是那种通体黑色的鸟。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毛发。黑色的翅膀。黑色的爪爪……她甚至不禁好奇起来。是不是就连它身体里面的内脏器官也全部都是黑色的。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这样重复着被无法辨别的诡异梦境纠缠不清,无论是整个身体的行动力还是找不到支撑中心的思绪。 然后总是在莫名深觉不该清醒的时刻骤然惊醒,接下来蔓延全身的是好似经历过风雨交加与长途跋涉双重打击的筋疲力尽。而伴随着落空与仿佛劫后余生的感受一同降临的却是惶惶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的局促不安。 哦——她好像在刚才又昏过去了! 哦——在她失去意识的中间有其他人未经她本人同意擅自做主地将她移动过! 哦——她又被人关进了一间黑屋。 哦——她这一次又是身在什么地方呢? …… 恍然大悟……恍然大悟……总是唯有状似于此的感受在内心膨胀,而自己就连确实相信都很难真的做到。 到底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她并不是厌烦这种无限循环,而是因为这一切总是发生在她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发生在她终于下定某种决心的时候。 难道这些家伙都会读心术? 然后商量好了有志一同地选择妨碍战术?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顾眨了眨眼睛,缭乱快速的几次喘息之后就是拉长的呼吸。 刚才那个梦境给她的感觉太真实了! 而且那种穿透骨髓的震撼似乎直到现在都还维持着,交织着充满她的全身。 画面中的景象直到现在都还清楚地留在她的脑海中,古堡、悬崖、浮雕……她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为什么会如此深刻?! 只要思索就会感到疼痛,一旦作起还火急火燎的一发不可收拾,她忍不住伸手抓住自己的胸口,衣料在五指的绷紧下变得皱成一团好似分崩离析,她本能地蜷缩起来,试图遏制住这一种想要冲破她血管的痛苦感受。 ……有什么在她的身体里! 而且还分成了两部分,一上一下同时席卷她的脑袋与身体。 就在她以为自己此刻就要失去全部精神力的掌控权的时候,蓦然,有一大团温暖的感受以怀抱的姿态包围住了她。 所有因为痛苦而存在的呻吟啜泣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阿法。” 她下意识地叫出来,睁开眼睛寻找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乌鸦? 一只乌鸦? 额……是乌鸦没错。 虽然她的常识储备都不是很多,但这一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跟她在胡树森林里的高塔门口看到的一样,是那种通体黑色的鸟。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毛发,黑色的翅膀,黑色的爪爪……她甚至不禁好奇起来,是不是就连它身体里面的内脏器官也全部都是黑色的。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这样重复着被无法辨别的诡异梦境纠缠不清,无论是整个身体的行动力还是找不到支撑中心的思绪。 然后总是在莫名深觉不该清醒的时刻骤然惊醒,接下来蔓延全身的是好似经历过风雨交加与长途跋涉双重打击的筋疲力尽,而伴随着落空与仿佛劫后余生的感受一同降临的却是惶惶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的局促不安。 哦——她好像在刚才又昏过去了! 哦——在她失去意识的中间有其他人未经她本人同意擅自做主地将她移动过! 哦——她又被人关进了一间黑屋。 哦——她这一次又是身在什么地方呢?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2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三大家族) 是他。 ——来这边。 ——没关系,来这边。 ——来这边,有安全的地方,可以摆脱他们。 是他 ——上来吧!到这里来……相信我。 ——看,我没有骗你。 ——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施了法术! 依旧是身穿纯净的天鹅绒,横向的风琴褶皱与精致的竖排包扣直截了当地宣告出当事人出身贵族……没错,是他。 ——你到底是…… ——那个,你可以叫我…… “荀间?” 纯粹到无法被任何杂质污染的存在,虽然在这之前的短暂相遇她就已经认出他是一个人类灵,可是在他的身上却完全没有已死之人的气息,温暖得恍若美好的幻觉,比此刻这无法分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的晓色光线还要明亮耀眼。 是他,绝对是他。 是那个突然出现救了自己逃离“怜司大军”的男孩儿。 是那个一转眼就站在了那棵白橡树的树屋中间的圆形平台上的少年。 ——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会害怕,并没有什么错,你对自己多苛刻就有多么希望想要变得坚强,你有多容易相信别人就有多脆弱。 是那个一眼洞穿她的懦弱的男人。 ——我相信你,相信你可以。 是那个在她一路下坠,即将如山崩倒的时刻给予她力量的家伙。 ——你就是你。全世界只有你一个、这样的存在……而且现在,那个人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是那个在她寸步难行之时解除她全部疑惑的存在。 ——相信——你自己的内心。 虽然只是以这样一句字数可数的话语作为匆匆结束的告别,虽然他与她之间仅仅是一时短暂的相遇,但是无可否认,他的出现在顾的心中留下了难以替代难以磨灭的重要印记。 而且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让他第一次见到的就是自己濒临崩溃的时刻,可是这忽然降临的重逢却丝毫不让她感到羞涩。 是的,不用自己的潜意识诉,她就知道自己还想要再一次听到,男孩儿那饱含着水汽似从遥远上空洒落下来的声音。 就好像即使不用自己费力伸手或是高高跳起。就可以触摸到天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顾急切地询问道。她现在真的是非常需要知道真相,“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请先告诉我,现在的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我现在在哪里?” 她虽然不聪明。但是也没有愚笨到完全看不明。 如果这是现实。那就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在关她的房间里还有一只乌鸦。 堂吉诃德没有理由这么做。将她和乌鸦关在一起这根本就是无厘头。 而且既然已经将她弄晕又单独关了起来,怎么可能不锁门呢? 可是如果这是梦境,为什么一切的感受都这么的真实? 像是乌鸦跳进自己的怀里。还有推开门之后所见到的一切光景,然而当她回过头去,房间却踪影全无了……她已经彻底搞不明白了。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又是这句话? 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开始?是什么的开始? 荀间一脸忧伤的表情,可是她分明还从其中感受到明媚流淌。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会成为他明媚的忧伤? “有人,这是不可饶恕的季节。”荀间看向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的死人,“可是……我们……不应该责怪任何季节。” 他的声息轻盈但,就好像在他的身体里囤积了太多的话语还有太多的秘密都无处寻迹。 “顾,你必须知道真相。”荀间突然将视线从那方深绿色移回了她的身上。 被对方瞳光中的深邃所吸引,顾缓了缓开口,“……什么真相?” “这里……所有的真相。”然后是好似要无限蔓延下去的停顿,正当顾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那甚至会令她忍不住想要认真呼吸起每一寸空气来的声音,“有关于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家族的故事。” 他用他特有的那种缺乏兴趣、漫不经心的方式审视着渐暗的暮色 血都被吸干了,还有,看起来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不是被人放血吗? 地上可没有掉下一滴。 没有试图挣扎,看来只有一个可能。 那么,这些是什么? 你看清楚了,所有的缺口边缘都那么干净,一看就知道是被过于强大的力量震碎的。 恐怕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也许我真的别无选择, 间却踪影全无了……她已经彻底搞不明白了。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又是这句话? 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开始?是什么的开始? 荀间一脸忧伤的表情,可是她分明还从其中感受到明媚流淌。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会成为他明媚的忧伤? “有人,这是不可饶恕的季节。”荀间看向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的死人,“可是……我们……不应该责怪任何季节。” 他的声息轻盈但,就好像在他的身体里囤积了太多的话语还有太多的秘密都无处寻迹。 “顾,你必须知道真相。”荀间突然将视线从那方深绿色移回了她的身上。 被对方瞳光中的深邃所吸引,顾缓了缓开口,“……什么真相?” “这里……所有的真相。”然后是好似要无限蔓延下去的停顿,正当顾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又听到了那甚至会令她忍不住想要认真呼吸起每一寸空气来的声音,“有关于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家族的故事。” 他用他特有的那种缺乏兴趣、漫不经心的方式审视着渐暗的暮色 血都被吸干了,还有,看起来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不是被人放血吗? 地上可没有掉下一滴。 没有试图挣扎,看来只有一个可能。(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3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自愈礼赞) 晓色清冷,脉脉寂寥盖过尘埃的呐喊,一切似乎在隐然暗示着某个季节的将尽。 可是将尽,也意味着另一个季节的开启。 虽然身形灵敏,凭借本能的嗅觉而在第一时间选择躲避遮掩自己的存在,可是这不代表她的大脑与精神力就能跟得上这些“下意识”的进行。 眼前的状况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本来她就搞不清楚时间地,然而此刻她却貌似只有听从发展这一个选择。 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纠结对方到底能不能看见自己,也没有心力勇气再去决定要不要在自己明知道风险十足的情况下还跳出去赌一把,她觉得自己要做的就是看下去——她就是这么觉得,而在此刻,当发现身体里的潜意识都沉静无言,于是也就将这种相对安稳理解为默默认同。 然而难以忽视内心不断回响起来的声音,荀间刚才对自己过的话语——真相……有关于吸血鬼与吸血鬼猎人家族的真相……自己必须要知道……这是为什么……自己在歌罗西这里真正应该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目光深处又开始瑟缩,顾努力维持住视线的中央,努力装作无恙。 吸血鬼……吸血鬼猎人…… 然而回忆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她想起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原本因为找不到前因后果而逐渐黑白,现在却鲜艳起来,还是令她感到有些窒息的强烈撞色。 ……男人踏入教室的脚步声、无缘无故惨遭肢解成了残骸的课桌、还有在这之前自己从未见过的大惊失色的简。 那是——来到歌罗西的第一堂生物课。 还是在之前就被很多人以欲言又止仿佛看戏心态的口吻刻意“预言”的生物课。 ……讲台上的两个身影。一个无恙沉寂、轻薄无息,另一个仿佛抽离了那一方占地的所有空气。连同光影——一正一反,却蓦然相契。 只是画面。只是角度初现,自己就无法抑制某种随波诞生的好奇——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 后来……不,是绝对认识。 ——今天看来是个好日子,心血来潮的人不少。 ——老师呢?心情好吗? ——相对而言。 ——那看到我呢? ——初次见面,不甚了解,有口难言。 有些无法置信,相信所有在场的人也都会这么想:简突然多言起来了。 而这段旁若无人的对话,所蕴含的强大力量不是它在一时掀起来的轰动效果,而是留在每个人心中的深久影响。 当然。这里的“每个人”必须有一个限定,每一个在乎的人,连同对话双方当事人。 顾咬住自己的下唇瓣。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回忆突然就撞入脑海了,还是撕裂着闯进来,有些粗暴,但却未受阻碍。 想来,应该是在冥冥中受到了潜意识的决断。 谁也不能阻碍,因为真相会在这里被揭开。 原本还觉得异常疲倦酸痛的身体突然一震。顾觉得在刚才有什么敲响了她的身体,还有之前恍然未觉的精神。 她蓦然直觉,那时的不协调感与模糊迹象将会全部从迷惑视线的浓雾中脱离,而她会在这里找到答案。 阴霾随清晨的寒风一并吹逝。顾重新抱紧怀中异常听话的乌鸦,一双眸子睁得大而晶亮,还流露出锐利的味道。 她发现她的力气又回来了。 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当她意识到那些茫然难懂的责任都是为了帮助她所在乎的人,她就所向无敌。 …… 那方栖觉。在讲完刚才那一句话之后就不再多言了,反倒是噙着与所内容严重不符的笑容。沉浸在旁人轻而易举就能看出来的欢乐中,这就是所谓的不加掩饰吗? 然而他从来都不会去思考这些,对他们的名声乃至生命都有着严重威胁的存在回来了,可是他却高兴到无可抑制,想要大笑到停不下来,而且还是在吸血鬼猎人世家亚历山大家族现任当家的面前,他是不是太不知所谓了? 当然,对于栖觉?亚历山大来,就连这种仿佛反省的初始阶段都不可能有。 “你刚才……回来?” 可是尼古拉斯?亚历山大并未发起怒火。 相反,刚才的这句问题不是意在对栖觉质疑,而是一种为了纾解自身一时无法相信的途径,相当于叹息,但是因为他是当家,所以并不能直接叹息。 他是绝对相信栖觉的判断的。 然而事实上大部分的原因不是因为二人同为一族,而是因为自己从未有见过他的失误。 很奇怪,明明在年龄上是自己更为年长,可是却无法离开这个才刚成年的男人的力量。 不管怎么样,强大的家伙总是个威胁,可是对尼古拉斯而言,相比于除掉栖觉,多加利用才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已经成为当家,更重要的是自己十分确定对方所看上的东西,绝对并且永远都不会是当家这个位置。 他要的向来都不是权利,虽然唾手可得。 而这个事实,不得不真的要称之为亚历山大家族的幸运。 “是啊,回来!我想再过不久就会有正式的‘会晤’了,应该就在这几天。” “你还真是迫不及待了。”尼古拉斯的声音低沉但不过分,只听声音的话应该是难以判断他的真实年龄,“不过这件事情不能让那些家伙知道。” “死人没戏唱。” “但是对他们来可不一样。” 那么这命令就是下定咯?栖觉如是想,但是却坐在原地抽起烟来。 尼古拉斯转过身去背对着栖觉,宛若不经意般话题一转,“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 栖觉挑眉——这是要支开他? 没有出声就是“您请继续”的意思。 “有个家伙,我希望你能看好他。” “喂喂,该不会是您在外面私藏的儿子吧!” 没有回应,却是感到一阵猝然真切的僵持,然后尼古拉斯回过头来颇具意味地望了自己一眼,便走向树林的另一端。 被刚才一瞬间的肃穆神情给吓到了,栖觉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胡的居然也能对。 真不知道这算什么“准头”啊?! 他连忙站起来——现在可必须要万事心了,不然他的假期肯定又会缩短了! 离开之前,他遵从命令将尸体燃处理干净。 刚转身踏出一步,带着有些抱歉的神情,他对着地上被熊熊大火包围的尸体自言自语道,“生活总想要我一再一再地证明无所不能,白了不过是希望它的每个棋子不要置身事外,可是我可不想在较劲这种事情上浪费回味的机会,相信我,你比我要幸运得多。”(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4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白色小花) 看到两个男人都陆续离开,顾连忙从大树背后走了出来。 “应该……跟上去吧!”她的模样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询问乌鸦的意见,若是后者——家伙在怀里始终安分,未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因而可以理解为并不反对吧! 顾以不会挤痛的温柔力道怀抱乌鸦,一双眸子瞅着栖觉离开的方向有种瞅准猎物的势头,她既不想要太过张扬而暴露自己,也不想跟丢他的踪迹,只是在路过那具正在燃烧的尸体时顾作出了一个的停留举动,只两秒,可是当她离开继续去追赶栖觉他们之后,能够看见那尸体旁边多了些白色的花。 这种白色的六瓣花随处可见,看样子是顾在刚才躲藏的时候就已经从身旁的灌木丛处所采摘的。 是在表达哀悼吗?乌鸦回头瞅了一眼,然后抬起黑黑的脑袋望着顾,以一种无法形容的视线,那也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感,是它自己的情感,可是却是因为顾而变得缭乱。 明明就只是陌生人不是吗? “哎——!我能够碰到那些花,也就是我这里跟梦境不一样对吧!”顾突然停下脚步没头没脑地道,“那么,我刚才躲起来果然是正确的!” 看着这一幕,乌鸦情不自禁地又想要哭又想要笑——不是这样呢!——它想这么,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接下来她所要看到的事,她必须亲眼目睹且自我理解的事……要比现在的哪一儿都还要难懂沉重。 有了刚才的发现。顾越发放慢脚步,但还是十分注重自己的每一步所踩下之时发出的声响。然而她并不知道,如果她的存在在这个空间里真的是与栖觉无异的等同重量。那么当她的衣摆掠过草丛之时,当她的呼吸侵入栖觉的有效范围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暴露无遗。 “鸦,刚才……老师他——对那个已经死掉的人所的话,其实是在‘对不起’吧!”虽然不是直白的。(生欢:顾,你果然没有取名字的天赋……) 现在想来,刚才栖觉的那句“死人没戏唱”,语气不是在嘲讽,因为她从他的态度中感受不到对与自己无关者的生命的轻视与践踏。那么应该是在为他话吧!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不要再对已经死去的家伙进行二次伤害……顾蓦然觉得这个生物老师是个好人。 可是,另一个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生物老师必须采用隐晦方式来试着阻挠、但仍然在最后必须采取服从态度的家伙,那么所拥有的地位与权势应该也是在老师之上吧! 顾得出这样的结论,跟在栖觉后面走出了好一段距离,然后闯入她视线的是好大一群人。 映入眼帘的是漫长的不算过分陡峭的低缓爬坡,延续着拉长的道路两侧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她看见起伏不太严重的路面上很少有坚硬的大石头,围有大片大片的树木郁郁葱葱。 一切都是深绿色的,然后再加上出现在树林中间的夸张队伍。宛若一头栖息在深山老林里的远古生物。 只是她从空气那头传递过来的气息中感受到的却是庄重与恪守,没有自由,亦没有勃勃生机。 那是为数超过二十人、一眼看过去就颇觉组织庞大的队伍,他们全都身穿黑色的衣服。直挺脊背昂然站立,装束虽然朴实无多余缀,但从头到脚都整齐端正。且似乎所身负的职责与阶级也都昭彰,仅凭穿着就能让外人有所分辨。然而如果顾对这方面有所了解,那么就会发现这些衣服的用料其实比一般平民所穿的要好得多。虽不十分名贵,但也绝对不便宜。 而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给顾一种“静待国王的旨意”的观后感。 一定是某个贵族或是皇族的随行队伍吧!——任谁都会这么想。 只是当这些人马出现在这种到处只有深绿色植物的树林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透过浸在清冷空气中的灰白雾网,顾看到那个下令栖觉处理尸体的男人刚走到了队伍中间的那辆中古军用车的旁边就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面容因为兜帽而让人无法看清楚。 顾大着胆子更往外地伸长脖子,可是只有接连不断的挫败感包围。 “为什么要戴那么大的兜帽嘛,这样挡着自己的脸,万一自己人都认不出来呢?不就……”可是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辛。 慕留辛……也是从未摘下过那大大的兜帽。 如果他是因为自己的白化病而不想让人看到,那么这个人是不是也有着不愿让人看见的东西呢? 正想到这里,重新看过去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转过身去正要上车,而车门也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 额……她刚才有错过什么吗? 顾的脸在此刻微微红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对“谁”或者该是对“什么”感到羞愧。 看那车子速度绝对不会慢到哪里,顾担心若是此刻不追上去自己就一定会落到最后面,如此一来必会失去他们的踪迹,于是当这种担忧一下子冲上大脑,顾的身体反应得过于迅速了些,也没考虑之前在意的暴露问题,只想着自己必须要快。 她可以找个理由上前主动搭话,比如她迷路啦或者被人追杀,希望可以求得一援助……反正想来他们也应该不会杀了她这个女孩儿。 脑袋中还没有完成足够博取同情的理由筛选,她就奔跑着三步并作两步,然后伴随着一声突兀的乌鸦嘶鸣,展翅的动作更像是某种惊吓提醒,最后以一声沉重的重物坠地落定。 是的,她摔倒了。 而且还摔在了还未来得及关上的车门正前。 白色的花高高弹起旋即撒了一地。 那一刻乌鸦想:一定很疼。 (生欢想:要是我,一定就不要起来了。) 而顾捂着额头在想:太好了,这足够惹人怜了吧! 是的,她已经用这种实际行动向他们表明——她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至少她所拥有的力量……可是当她额头红肿一脸灰尘地抬起头,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自己。 ……难道她的存在感也这么薄弱吗?顾傻笑着趴在了地上。 (变形怪大怒:生欢,你又让我中枪!) #### 生欢:我绝对不要告诉你们我是边跟蚊子斗智斗勇边写的这一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5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看与不看)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时候不会被人看到还真的是很好。 整个人以正面扑倒着地,还是在众人面前,这虽然不能是出丑,但也绝对不漂亮,能够隐形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祈求得到的待遇,当然顾的情况还是有些区别的。 可是顾还是有一刻心生失落。 是的,她的感情是丰富的,因为曾经有很长的那么一段时间努力压抑过之后,现在爆发出来就更是难以预估。 “你上车来。”坐上车后座的尼古拉斯突然道。 顾一愣——这不还是看见她了嘛! 而且对方的语气虽然不是特别友好,也不像是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所使用的口吻,可是这所的内容还真是能够抵消一切呢! 顾两眼放光地抬起头来,“谢谢……” “那我要坐前面。” 头上方响起一声与内容不太相符的傲娇声音,因为被打断而嘴巴微张的顾好似在瞬间被机器人附体、脑袋一滞一滞地仰起,旋即她便看见一双黑亮的皮靴,然后是黑色的长裤,再来是裸露在外的一截咖啡色衬衣,最后是带着发亮的黑色丝绸飘带设计的黑色斗篷,不得不他还真有他自己的品味,顾感叹过后就再一次被打击席卷。 这是什么意思嘛——到底是看得到还是看不到她啊…… 只听砰一声,她才刚刚抬起的脑袋又再一次任凭重力拉扯,只不过这一次是她自己主动的。 听到脚边的男人已经走开了。顾侧过脸颊有些无力地喃喃,“……也许我应该起来了。” “呀——呀——!”看到顾的两个膝盖都红了。乌鸦对着她张开翅膀表达担忧。 心里一暖,顾立即就重拾精神。“我没关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当她看见东西好似求抱抱的模样,她一分钟都不想耽搁一把将它抱在怀里。 “好!”伴随着仿佛自我鼓励般的呐喊,顾趁着车门关上的前一刻挤进了车后座。 “呼——呼……差一就赶不上了。” 捂住狂乱不已的心跳,等到呼吸稍稍和缓下来,顾才能够打量起眼前的光景。 这是一辆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汽车,但是却有着等同古董的深远价值。不是那种廉价出售给一般居民的车种,车或者是车座虽然没有什么难得一见、过分夸张的设置,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入侵的感觉。 难以入侵,同时也有些难以脱离,在其中被什么禁锢,动弹不得。 仅仅是这种没有实际形体的感受就让顾感到一冷,有些发毛。 可是真的只是那种陌生的、自诩高贵的距离感在作祟吗? 更多的,或许是这车子里的氛围吧! 在自己身旁坐着的这个男人与坐在副驾驶座的生物老师栖觉,还有那个负责开车的司机……明明大家都是身处在一个空间里。可是却总觉得四散分离,或者该是各自割据一方。 虽然车子有连通大气的缝隙,但是能够坐在一辆车子上,不就应该是一种亲密吗? 顾莫名地想要出口教训。不过她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是不被他们的眼睛所能目及的存在,除却暂时还无法搞清楚缘由的例外——她为什么能够采摘那些白色的花,自然是在他们面前做什么都不会被发现。也就失去了所追求的轰动效果。 可是没有效果,不代表她没有行动力。 虽然被剥夺。但也有所赋予。 她至少可以做到别人不能轻易下决心去实施的事情,完成的难易程度也由于对方的毫不知情而降到最低。(生欢:要是我才不会考虑这么多呢!直接动手啊!) 于是在这时。她忽然突发奇想,想要看一看坐在身旁的这个男人隐藏于兜帽之下的面容。 然而刚有了这样的想法顾就开始后悔了——如果对方不想让人看到,那么自己这么做就是对他的一种伤害啊……对方确实是看不到,但是伤害就是伤害,并不会因为是否拥有实际形体而消失存在。 但荀间又让自己看真相…… “啊——!”顾抱头挣扎,痛苦的模样看得乌鸦一头雾水。 正当乌鸦完全不知道该些什么才好的时候(生欢:当然是‘呀——’啊,不然你还想什么?!),栖觉开口了,“那么,现在他在什么地方呢?” 顾手脚一滞,两只刚才还在紧闭的眼睛现在正睁得又大又亮,追随着对话声音的方向,心道:他?哪个他? “在他应该在的地方。”尼古拉斯淡淡开口,未有情绪的变动,至少从表面是来是这样。 “咻——”栖觉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的痞子气十足,发生在男人回答之后,很明显是一种近似于评判的听后回应,但是如果是这种偏向于讽刺的行为的话——顾重新审视其两个人的关系来,应该不仅仅是一上一下那么简单,“……看样子是没有什么残局需要我收拾了。” “至少格雷的办事能力还在。”尼古拉斯仍然一本正经。 “你让他去的啊……”栖觉挑眉,“那怎么不让他一并把担子都扛下来呢?”故作惊讶的表情似乎很是稀奇,但是这样的法也表明了他的回答。 “他的办事能力在,但是不代表就有你的周全和眼光。” “这是在褒奖我吗?”栖觉嘿嘿笑了,“不过还是来儿假期更实际些!” “你已经休息得够久了。”尼古拉斯似乎也被逗笑了,此刻的语气更像是个和蔼优雅的老人,“经过刚才,你也应该知道,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假期了。” “别这么嘛!”栖觉露出苦恼的表情,帅气的眉宇紧凑在一起,“至少我还是更在意享受生活。” “那你就把他看好。” 也就是毫无余地可言了? 栖觉做了个一秒钟的噘嘴表情,恰巧被顾透过后视镜捕捉到,霎时间她的胸口因为想要笑出声来而一阵拥挤,她强撑着侧过头去,正巧看见车窗外向后流逝的街景。(生欢:不是看不见嘛~) 虽然并未有多热闹繁华,但是她却能够清楚地看到车子所过之处,街上所有的人都停下脚步对他们表现出敬意。 一时之间目瞪口呆——看来,她还真的是上了一辆不得了的车子啊! **** 话外音:宝宝们,电脑又出现问题了,现在终于好了……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6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彼端之笑) ——害怕…… ——最害怕掠夺。 ——最害怕飓风。 ——最害怕孤独。 除了刺痛。 并不会气若游丝,但却令听到的人也一并受到感染,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顾眨了眨眼睛,在“热闹氛围”戛然而止的街景流入视线之时,她却将全部的心思抽离了回来。 像是有谁在呼唤着她,不是需要援助,而是渴望诉。 是谁在叫她? 顾四下张望着。 “……是你吗?”下意识地问出声来,望着那一双黑色晶莹的眼睛,因为此刻能够确定在看自己的就只有它。 可是乌鸦却只是望着……只是望着。 她还期望得到些什么? 可是如果这家伙真的仅仅是一只乌鸦…… 直到后来都无法解读这一刻降下的全部悲伤,未有咒骂遗憾、拿山穷水尽嗡嗡作响,而是烘干水分、只留空空荡荡。 新鲜与惊奇很快就被这一股就连是否真实存在都有待商榷的悲伤给浇灌,顾沉默了下来。 可是不得不这样一来也有好处,因为至少在当下的一段时间里,她可以把整颗心都放平静。 又是一片森林,车子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顾透过车窗看见车子开过了向着左右两侧打开的巨大的黑色镂空铁门,然后又开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 还没下车就能感受到车子前方的建筑有多壮观,下车之后更是令顾目瞪口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古老城堡,全部以闪着墨色光泽的深灰色石材打造。整栋宫殿以神庙式建筑与中世纪古堡相结合,高低不一、比肩而立的尖塔形成错落有致的天际线。轮廓线条笔直而锐利,给人以远离自然的压迫气息。盘绕轮廓的气息已经不能用神秘来形容,钜细靡遗地传达出浓厚的深沉与阴影,像是经过千年磨砺,但仍然完好无损,坚不可摧——在深绿色的包围中好似一头栖息在深山老林里的远古生物。 哎——? 远古生物? 跟刚才看到这群队伍的时候所产生的感受相同? 那么这里……应该就是…… 是的,即使无需告知,顾也猜到了自己现在来到了什么地方。 ——也许……她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一个不能踏足的地方。 一瞬即逝的痛,顾单手捂住脑袋。 “怎么回事儿……” 好熟悉。 不得了的人与不得了的地方,可是更多的震撼是此时久久纠缠自己的“透不过气来”。 顾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绿木葱郁,但一阵压抑,再加上仅有那一色花朵缀的园林,当然如果将它称之为园林……总之,不是园艺师经常偷懒,就是主人太呆板。 “也许美景在中庭?”顾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那个刚才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下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应该就连在平地上走路也是极为缓慢,步伐沉重宛若恪守某个规则。 是在数走了几步吗?——有的人会这样想。 是为了迎合自己的高贵身份?——有的人则会这样想。 是为了加深观者心中的印象?——还有的人会这样想。 然而事实却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这么利落,而他所选择的是面不改色。 将被迫变为顺势。没有违反现有情况的苛刻,也在同时达成了符合所有人的猜测的效果,不得不是尼古拉斯?亚历山大的高明,也是整个亚历山大家族的高明。 看到生物老师栖觉跟着那个头戴兜帽的男人向城堡里走去。顾想也没想就抱着乌鸦追了上去。 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既然荀间没有再出现制止她,那此刻的举动应该也没有多大的偏差。 从进去城堡就没有停下脚步。当然还有袭击她的愕然。 华丽非凡的装饰,无论是从总体还是细节来看处处充满贵族气派。价值连城的壁毯、奢华精致的家具,再加上那些看起来就颇显来历不凡的花瓶与艺术品……甚至是每一块石砖上的浮雕……都令她…… 浮雕——? 顾一怔。带着一脸惊觉的表情站定,她的动作由之前的流连摩挲切换到停留深究。 “这些浮雕……” 骸骨、触手、钩爪、马蹄…… “额——可恶……”顾咬着牙,脑袋又开始疼痛了。 紧接着有什么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发现那些浮雕居然开始动了,马蹄在墙壁表面发出哒哒响声,爪子的尖锐在一瞬间有志一同直指向她的方向,视线中所有原本安然存在的或雄伟或沉潜或低调或精致都不再沉默,而是模仿碰撞的干枯骨骼那样做着无法细数的压抑颤抖…… 对!是梦! 这些是之前在她梦里出现过的浮雕! 那么这里……是不是就是之前她在梦中来到的地方? 顾还没缓过神来,突然发现那两个男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边自顾自大叫边大步奔跑,完全忘记了对方压根就看不见她。 那两个男人还在对话。 只是这一次声音有些怪怪的——如果刚才是因为身在外面必须注意才压低声音,那么现在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地盘了,为什么还这么心翼翼呢? 也许是天生,但是这个生物老师却不应该啊——以那堂生物课的深刻记忆作参考,顾坚信自己的想法。 “今天早上的事情记得不要声张。” “是史塔克家族与温彻斯特家族吧!”栖觉毫不避讳,即使是在尼古拉斯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一眼之后也依然如故。 “这次的事情必须要调查出个确切的结果来。但是你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他的身上就行,其他的问题现在还不用你出马。” 这么重视?看来是已经有所决定了。 栖觉没有接话。而是反问,“他的存在……夫人知道了吗?” 尼古拉斯明白自己瞒不住他。再加上深知这个最强猎人的脾性,所以他在这种时刻不用刻意浪费心力去维护某些暧昧而无形的东西,“她知道。”他顿了顿,“她要是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会觉得烦恼,那个女人……我宁可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对我表现出来,还有那些蹩脚的自作聪明,也不想她装作无辜,一个女人突然改变这很可怕……” 也就是,夫人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反弹过了啊…… 栖觉的嘴角始终噙着无声的微笑。他从不招惹女人,所以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但也能差不多理解,毕竟那个女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一他还是有感觉。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下去,尼古拉斯莫名松了一口气。 “那么,他很棘手吗?” “所以才把他交给你。” 两个人的对话省了不少关键词语,但却能完好交流,只能是长久的相处所形成的,还有就是足以披及的精明程度。 只有顾……完全是一头雾水。 “现在就先来见见吧!” 顾跟着二人停下脚步。她看着眼前这道房门,猜测着里面的设置与空间有多大。 然而推开房门之后令她哑然的不是大奢华有多么超出她预料,而是这惊呆众人的光景。 这是一间凌乱得令所有到来之人都会深觉窒息的房间,处处所见唯有狼藉一片。虽然通过那些覆满地面的玻璃碎片、陶瓷水晶碎片、木块羽毛、绸缎纱料能够猜想到它们之前拼凑在一起的完整形态,但此刻在眼中确确实实是一堆破烂。 一儿缓和都没有,整个空间里谁也没有幸免于难。包括墙面也是伤痕累累,就好像刚才有一个疯子在这里拿着大刀手舞足蹈。不懂休歇。 顾第一反应就是“难道,刚才他所谓的棘手就是指他要交给栖觉的这个人非常野蛮凶狠吗?” 那可实在是危险呢! 刚这么感叹。身边就传来栖觉吹口哨的声音。 顾大吃一惊地看向他,却见到男人翕动嘴角,“……幸运日。” 无法理解,他所谓的幸运日,是谁的? 她趴在门框边想要看清楚,没想到里面还真有一个人。 在仅剩的那张原貌基本犹存的床上,坐着一个身影。 是个孩子? 顾瞪大眼睛,出神地跟在栖觉身后走了进去。 而她相信……接下的这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身上的睡衣满是破洞裂缝,缭乱的头发间插满白色绒毛,裸露在外的嫩白肌肤上满是深浅不一但很崭新的淤青,空气中弥漫着仿佛火焰焚烧的浓烈气味,她望着他,的身体似乎才经历过难以想象恶劣至极的人间地狱,可是他却在笑。 双手乖巧地平放在腿上,他在笑。 是纯澈到无所谓一切降临到他身上的灾厄与诱惑的笑。 是脱离生死界限的笑。 是那个给予她勇敢力量的笑。 是的,虽然整个缩了一圈,但是她还是能够一眼辨认出他来。 他是荀间。 …… 曾经…… 最害怕掠夺,无助时捉襟见肘。 最害怕飓风,结束时天翻地覆。 最害怕孤独,空余去骨的虚无。 但是他不怕刺痛。 即使是变成时不与我的困兽,被迫隔空。 即使是无法言的卑微丑,不停游走。 即使难以从容、被邪恶操纵,变成一个牵线木偶。 即使连灵魂都被掏空…… 即使必须妥协迁就,膜拜腐朽——丢弃真实的面孔。 他依然不怕这刺痛。 是命中注定的痛,当一切覆水难收。 是无法逃避的痛,当他拒绝张望与回首。 后来有一天遇见她,他突然领悟到这些刺痛的缘由归属。 他给她看全部的痴傻天真,还有火烧般刺痛的天分,试着拉起沉沦的她,还有他自己。 这一次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害怕,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她会害怕。 他是荀间。 #### 话外音:今天真是知道了什么叫对电脑又爱又恨,爱到不能舍弃,恨到心急的时候只能砸自己。 妖孽巴贝雷特边吃樱桃边滔滔不绝:“又坏了是吧!你直接电脑压根不听你的不就行了?吧唧吧唧——对了,大家有没有这几天(疯狂)吃樱桃啊?很甜哟~” 赤梓赤大爷:“可别学贝贝那样吃太多。” 生欢:“是啊是啊!还要留地方吃冰激凌!” 路西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7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残夜染空) 此刻的光景是无法用语言来铭记的画面。 是需要她确定自己的心脏是否还能重新运作的画面。 是会令她眼眶微红的画面,还会突觉周遭喧哗一片,瞳光晕眩。 这画面在出现的那一刻便定下了某种规则——百转千折也无法抹消,再试图肢解也成不了。 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了,她知道。 无法控制这一刻的心,顾都知道。 并非是因为充斥了千帆过尽的撞撞跌跌,也没有让人悲痛欲绝的泪含双眼,一丁低沉的喉音也听不见,但仿佛绝望在荒草覆没的黑夜间。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他要露出这样的、不要见怪的安抚表情? 明明、他才应该是需要安抚的那一个啊! 顾嘴巴微张,看着比她印象中了好几号的荀间,头发是千草色与青绿色的混合,再加上温柔的灰色作底色,就像是从被雾气侵袭充填的深绿森林里走出,只是那浅浅的金色眼睛却是反差的存在,好像是这片快要沉睡的树林渴望见到的太阳光芒,就跟歌罗西这里一样。 第一感觉就是明亮的,清澈的,完整的,除却荀间自己本身的存在,然而更为清楚的却是包围在他身边其他的一切,而它们都是晦暗的,悲伤的,支离破碎的。 顾确定自己看见了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落,也确定那些淤青不是人为打造的颜色。 这个屋子里在刚才、在他们推门进来的前一秒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可是既然整间屋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也就差不多能推测出多少。 然而现实往往比推测更难以想象,也更难以迫使它变得无关痛痒。 他不会是故意破坏的。不然也不会露出这样抱歉的表情。 可是这些在此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身上满是伤痕。 这些淤青……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放开怀中的乌鸦,顾想要上前抱住他。可是刚伸出手去却发现她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触碰那些白色花,却办不到抱住受伤的他? 她想起曾经他也是这样的对待她,将第一次碰面的她从“选择”的泥淖中拯救,虽然与现在眼前的这个躯体相比应该用“后来”来定义,但是即使没有他那时的降临,她也无法置之不理。 而顾相信,谁也无法对眼前的这个满身淤青、用笑容来安抚人心的男孩置之不理。 他站起身子,一双手有些害羞似的相握在身前,“……父亲大人。”他的声音很洪亮。可是这朝气蓬勃的洪亮任谁都能听出来有多牵强。 顾捂住自己的胸口,嘴唇发白的像是想要向人求救,就在这时她感到肩膀一沉,看过去正好对上乌鸦的两只黑色的眼睛,有些难以抑制,顾将它重新拥入怀里,“……谢谢你。”喃喃自语,像是在宣泄某种哭泣,还有隐隐作痛的低回不已。 可是即使再痛苦。她也必须看下去。 全部。 “来见过栖觉叔叔,以后他就是负责教你的老师了。”尼古拉斯似乎是对眼前的光景十分习以为常了,所以才完全能够以这般云淡风轻来将话语传达完整。 可是顾却没有办法接受——他是他的父亲吧! 可是怎么能够完全不在乎呢? 最起码应该感到心痛,最起码也应该在第一时间为他处理那些触目惊心的淤青伤口。 可是他并没有为这件屋子的“报废”责怪。是不是也就明他其实还有救? 顾努力压住自己的怒火,希望能够找些理由去理解这个奇怪的父亲。 而栖觉的淡定似乎就来得更为诡异了。 他和顾一样是第一次见到此刻这番景象,但是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波荡完全不一样。甚至是对于这个孩不合常理的举动的原因……他似乎看重了其他的东西,可是顾却没有办法获悉。至少在现在是这样。 “栖觉叔叔。”始终没有回避栖觉的目光,男孩站在那里接受打量的时候仍然满是和煦的微笑。睡衣虽然破的到处都是缺口,但仍然是整齐地穿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努力维持的观后感,这努力是模仿包裹的中心,的身子始终在努力,而他的那一双脚丫因为周围都是水晶碎片与羽毛碎屑则更像是诞生于多种风格、备受争议的艺术品。 是艺术品,但却是那种通过打碎美好来提醒你美好有多美好的方式。 这种逼迫人念念不忘的方式太残酷,似乎生怕有谁利用似是而非的将就曲解玷污了他的真意与初衷,可是却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多么错误,因为会断了来时的路,并且你想尽办法也寻不见良方来纠正错误。 良久,栖觉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给人一种慢半拍的感觉。 尼古拉斯眼底掠过一抹光,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刚才拉长的沉默绝对不是无意义的沉默。 看来是上心了。 “荀间……”在这里停了下来,可是又很快的接上,而这弥补式的补充回答似乎是因为他触到了某个灼热的目光,“亚历山大,荀间?亚历山大。” 总觉得他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可是顾知道,男孩并不是在害怕。 是啊……眼前的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叔叔,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顾对自己的潜意识越发不能理解,最近以来外界事物给她的感受越来越超出逻辑了。 尼古拉斯唤来女仆为荀间解决现状,口头上交代完便跟栖觉一同离开,顾没有办法也继续跟着二人行动。 “怎么样?”尼古拉斯没有特意限定范围。 栖觉嘴角一勾,“看他刚才的表情,我本来以为他会跟你‘对不起’……”栖觉悠悠然将手背在脑后,“可是并没有。” 尼古拉斯同样露出微笑,“他之前已经犯过这样的错了,我训斥了他——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是不能随便那三个字的——只是一次他便记住了。” “看来你很中意他。” 尼古拉斯望着前方毫无保留,“怎么也是下一任的当家。” “下一任的、当家啊……”栖觉重复的声音几乎等同于风息。 ……晚饭过后,栖觉带着荀间来到城堡外面,经过大门的时候他特意交代了守卫今晚取消巡逻。 “栖觉叔叔……” “……”走在前面的男人完全没有理会。 试图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跟上男人步伐的荀间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今天晚上就要教我如何对付吸血鬼吗?” 男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的时候一脸煞有其事的不爽,“哈——?我什么时候过要做这么白痴的事了?” “那……” “当然是去赏月啊!”——孺子不可教也。(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8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残夜·烧身) 是夜。 对于荀间而言,这样的举动实在很新鲜。 自从离开母亲的身边就难以将周遭不断投递而来的改变吞咽。 不是谁都能笑着无视事过境迁,尤其是这种从根本上更新整个生活的轮廓,他很难视而不见。 他试着接受父亲传达给自己的每一个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命令,却也增添了更多无法明的烦恼——无法明,不是因为不信赖,而是因为他茫然。 他不知道当自己对于父亲的某些指示抱以疑惑的时候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当自己有所顾忌想要拒绝之时该如何去做,一个选择或许能够让一时幸存快乐,可是却无法保证他真的快乐。 然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产生怀疑的呢? 好像是……当他第一次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了吸血鬼的存在。 可是、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荀间突然发现在他试图回想起那些回忆的时候,脑袋中却是一片模糊。 “是吸血鬼……”低沉的声音,着好似是这世上最为残忍的悲剧,可是却没有一丝凄楚流露。 哎?刚才那是什么? 荀间低着头,眼睛里难以抑制的惊慌失措全都给了脚下的土地。 “怎么?这么快就累了?” 懒洋洋与笑意的混合体,栖觉那听起来明显是讽刺的声音在这时从远处传来,荀间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已经落后了好远。于是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并没有因为受到对方的打趣就抓狂咆哮,只是奔跑就足够他无法平衡呼吸。再加上他天生就体弱多病,他自然是不会傻到做出这种等同自杀的行为。 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原因。 “栖觉叔叔,你撤掉守卫就是为了看月亮吗?” “不要讲得好像很不可理喻一样。” 荀间跑到他的身边,因为好久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他那白净的脸此刻红扑扑的。 他真的很好奇,究竟这赏月与撤不撤掉守卫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没能问出口,就听见栖觉做出了回答。 “因为会破坏气氛啊!”男人坐到一块倒了的树干上,“一群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突然出现、还排成一队匀速移动,想想就……。”表情十分夸张。 荀间睁大眼睛。受到惊吓不是因为觉得他言之有理。 栖觉身子向后依靠,全身瘫软的模样好像正躺在一张舒服柔软的大床上,他突然将目光从天空移动向荀间的脸上,动作转换总是随性到让人摸不着头脑,“你干嘛对我张开这么大的嘴?饿了么?” 荀间吞了吞口水,“额,不是的。” “那就别在那里浪费体力了。”栖觉罢,还拍了拍身边的空当。 荀间乖乖地坐了过去,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于是只能学着刚才自己叔叔的模样仰望夜空。 “对于亚历山大家族……你了解多少呢?” 荀间一愣——刚才不是还赏月吗? 这个叔叔的性格还真是古怪。 “父亲大人过,我们是专门猎杀吸血鬼的猎人家族,在歌罗西这里与我们齐名的还有史塔克家族、温彻斯特家族。”荀间像背诵文章一样报告,可是却也很诚实地表现出他的内心对此实际上还未有深刻的意识。 不过这深刻……也就是尼古拉斯想要见到的结果吧!想到这里。栖觉有些怪异地笑了笑,“那对吸血鬼呢?刚才你可是提到过了……你想要我教你对付吸血鬼的方法诀窍吗?” 家伙又低下头去开始“背诵”,“父亲大人过……” “我不要听什么‘父亲大人’的话。”栖觉打断他。“他又不是我的‘父亲大人’,我现在问的是你。想问的也是你。” 荀间舌桥不下,他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位“栖觉叔叔”对自己话的口气不是出于一个高高在上的老师,而是处在一个平等地位的角色,像是兄弟吗?或者该是挚友。 不,不管怎么样,至少他没有把他当做孩子。 “我完全不了解。”在这样的情形下,身体莫名其妙地回归到最为真实的自己。 “应该已经有人告诉过你了,吸血鬼的弱。” “但是,这并不代表了解,不是吗?”虽然声音很,但还是一字一句,当他抬起头来迎上栖觉的目光,有种两相对峙的感觉,“在了解他们本质之前先了解弱,这种为了能够确实的猎杀他们的行为,我其实……不能理解。” “你这种观还蛮有趣的嘛!”栖觉的轻松口吻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可是亚历山大家族可不会这么想,我想只要是人类都很难接受,因为只一就足够给了人类消灭他们的理由——吸血鬼以吸食人血为生。” 荀间闭上眼睛,没有看到男人正观察着自己,“我……”才刚出这一个字,他的脸色忽然就发生了改变。 栖觉在瞬间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想要去碰他,却被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道弹开了。 像是飓风,充满了异常纯粹而不加收敛的破坏力,但是——不可能,这不会是一个孩子能够做出来的! 亚历山大家族的历代当家都是体弱且短命的人,除非…… 栖觉在空中做了一个翻转,借助环境顺势化解了危机,仍然是身姿过分帅气,安然无恙地落地。 可是荀间还在痛苦地发出呻吟,而栖觉发现自己完全不能靠近。 只见此刻从男孩的周身似乎刮起了一阵旋风,凌乱得宛若有成千上百的刀片,可是却并不是一层保护,因为身处中心的荀间明显是在被某种痛苦折磨,而周遭的一切只要是触碰到这股无形风息就立即自动碎裂四散,无一幸免。 暴躁、混沌,然后迷顿、瘫软。 蔓延下去的好像是安静寂白的歇斯底里,轰击之时凝聚雷霆万钧,飘忽不定却无法避开霉苔斑斑,找不到实际形态但仍然又僵又涩,哽哽咽咽不绝如缕。 无论是栖觉还是顾全都看得触目惊心,因为他们都闻到了从空气那头弥漫而来的味道——仿佛火焰焚烧的浓烈气味…… 现在终于知道了,那间凌乱房间的由来。 …… 栖觉抱着荀间返回城堡,离开房间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尼古拉斯正一脸微笑。 “已经见识过了吗?” “那是什么?” “每次发作全身上下都会像被火烧一样疼痛,这便是他继承血脉的代价,也可以是证明。”(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9章 来自真相的呐喊(良方深红) 实话,他并不喜欢他现在的笑。 尼古拉斯总是这样,在这种时刻露出这样的表情——并非妖冶跋扈,也不是固执迂腐,只是毫无恶意的笑脸,可是却让自己感到眼前一热,内心无法抑制的腾起一阵无名之火。 明明是歌罗西这里再正常不过的情形,无论是史塔克家族的当家还是温彻斯特家族的当家,虽然表现方式不同,但从结果来看还是差不多——一个凶狠毒辣但毫不遮掩自诩光明正大,一个追求和平安好可在大多数人眼里只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没能成为歌罗西独一无二的王者一般的家族,但却也成为了像是瓜分了各自的领地一般的存在。 那么他们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呢? 纵使到了身不由己的时刻也绝对不会低三下四,更何况这身不由己从来就轮不到他,但也不会据理力争担当起存在感过于鲜明的角色,永远都是谈笑自若,隐藏欲眼炯炯,是中间者但又是平衡者,未有接受与其中一方暂且结盟,平衡脾性作为一向火爆无度的史塔克家族与拒绝参与争夺但总是在关键时刻唯唯否否的温彻斯特家族的关系。 可是别人看不见尼古拉斯的缜密心思,他栖觉却是豁然确斯。 身为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即使不跟外界相比,也是不想示弱于从家族创立初期到现在为止的每一任当家,他是绝对有所图谋的,因为理由的分量十足沉重。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像温彻斯特家族那样安于现状,甚至是“赞同”这样的态度也不会有。可是他又始终藏而不露,让他们趔趄、错乱。跋涉过后只看见一座空城,这一又与史塔克家族的风格截然不同,所以在大多数的歌罗西人眼里,亚历山大家族便成为了古老绅士家族的代表,礼数至上,恪守传统。 无法评判这样的定义是褒义还是贬义,身为亚历山大非本家的旁系血统,对栖觉而言,这些条条框框都不能成为影响他行为的理由。然而纵使再有诸多的“看不惯”“不舒服”,他还是会以保护家族为绝对不可逾越背叛的第一底线。 ∧∟∧∟∧∟∧∟,m.★.co▲m 他不是缺少一个理由,或者一个迫使他做出选择的契机,别人都他是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力量、速度、勇气……把一切至高无上的赞美都给了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举棋不定茫然不解——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那是什么?什么是排名第一? 他们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能理解,也不想要理解,因为他始终无法想明白这些家伙的理由与观。 顾清楚但不解地看到栖觉骤然变了脸色,与之前的都不相同。让她内心一窒。 她一愣,是不是他也跟自己一样对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感到毛骨悚然? “在我看来,这既不是代价,也不是证明。而是诅咒。” 顾睁大眼睛,诅咒? 情不自禁地将视线移向尼古拉斯的方向,她知道自己渴望听到真相。但也在同时想要退缩。 尼古拉斯的两只眸子毫无周折地定格在栖觉的身上,未有涟漪。却如一束灯光笔直而深远,“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是能够转而利用身上的诅咒来作为武器的人。更何况,这又不是诅咒。” ……是吗?——栖觉沉下眸子。 “即使是武器好了,但是对于他本人的身体伤害并不,看他发作时所造成的破坏力,他的年龄又那么,绝对是撑不了多久的,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没有管他,在我看来,你已经将他视作下一代的当家了不是吗?” “不是不管,因为遇到问题了。” “有什么问题会连你都会没有办法。” 尼古拉斯忽然笑了起来,并且转身打算离开,“有办法的,这办法想必你也该是想到了,不过我想要交由你去做。”话的时候还将手放在了栖觉的肩上,极富深意地拍了拍。 在颤抖。 顾看见栖觉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可是顾想要伸手去试着安抚他。 他是在哭呢,还是在笑? 只有栖觉自己知道,其实是在努力抑制想要疯狂发作的咆哮。 尼古拉斯是知道的,他应该知道自己一直不能接受的就是那个“解决办法”。 他不做声不是代表他没有意识,他不反对也不是代表他就赞同,可是偏偏,这个男人就是非要试探自己的底线! “你应该还有其他要交代的才对。” 栖觉对着尼古拉斯的背影咬牙切齿,而那男人果然也在闻声之后停了下来。 “在对外介绍他的存在之前,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应该反过来才对吧,他必须达到你要求的状态,才能对外宣布他的存在。” “但是隐瞒不了多久的。”尼古拉斯回望他,“要知道,即使温彻斯特家族没有那个心思,姓史塔克的那个老家伙也会有所行动,他虽然很是愚蠢地将阴暗面暴露在外面,但也确实毒辣。” 阴暗面?顾心道:是对于人类来讲吗? 然而事实是只对于尼古拉斯他一个人而已。 顾张大眼睛,从窗子外漫过来的月光此时恰好将尼古拉斯兜帽下的面容照亮——眼睛鼻子像极了荀间,不,应该是荀间像他才对,可是就是因为太像了才可怕,少了应该存在的岁月的痕迹,与该有的年龄不相符合,可以称得上是俊朗美貌。 这么美,为什么还要隐藏在兜帽之下呢? 但是惊讶只是一瞬间,因为顾从那张轻而易举便可夺取所见之人芳心的容貌中感受到了恶意。 那恶意不同于以往,不是平铺而开,而是深如漩涡。 带着笑意,裹着绝美的外衣,像是吸血鬼吸取腥甜的血液,狂乱、强烈,但又是一场盛宴。 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恐怖的表情? 无法发出尖叫,真正恐惧之时就连大喊救命都做不到,顾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然后便看着那个男人转身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栖觉未有离开,相反,他推开了房门重新走了进去。 只见荀间已经醒来,他坐在床上望着窗外,身上穿着新睡衣。 “还疼吗?” 所有的心有余悸都变得浅淡,因为栖觉突然发出的关怀声音令顾诧异不已。 “不疼了。”男孩儿转过头来,一脸恬淡的安抚微笑。 “现在,有个办法,可以帮你解除这种疼痛。”栖觉没有看他,而是走到窗边。 本来,顾看到了男孩就要张口回答,可是却发现他收了回去,开始犹豫。 这种戛然而止的方式,好像是在做着某个决定。 等到脱口而出却是不答反问,“我有选择权吗? 栖觉看向他,“这样吧,我换个问题好了,太久远的问题不想问,因为会很麻烦,可是既然接下来我们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就还是要问你一句,这一生,你是想做荀间呢,还是荀间?亚历山大?” 他着,将一杯深红色的液体放在了床前的台面上。 #### 抱歉大家,昨天身体不舒服,下午六就睡着了,没想到一直睡到今天上午,手机闹钟定了十四个也没把我叫起来,脑袋重到要晕倒,就演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生欢有些强迫症,像是想到写下的一些片段,如果弄丢了想不起来就会浑身难受,然后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真的很折磨,就狂打被子(可怜的被子……),最近总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迈入老年了,心碎。(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0章 真相·亚历山大家族的秘密 “这是……血?” 脸色一变的除了站在一旁抱着乌鸦的顾,还有栖觉。 经过细心打理的眉毛失了往昔的深长与犹豫,还有那些不时流露出来的放浪不羁,深陷其下的眼睛也在同时不见警戒与犀利,那些永远对外宣告着“守护”意味的光芒都因为诧异与某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期待而栖息了起来,或者该是陷入了沉睡。 他知道? 按照之前的每一次经验来,尼古拉斯都绝对不会让荀间知道,而这种经验在某种程度上也演变成了传统。 并不是为了达成“上瘾”的效果,不管怎么亚历山大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人类而非吸血鬼,血这种东西是不会让一个人类吸食到上瘾的,可是如果是用来解决痛苦的良方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还是唯一的方法。 在对所有的真相都一无所知的前提下通过这种方法来解除痛苦——那种任谁都无法想象的痛苦,即使后来本人知道了那良方中所指的药其实就是血,可一遍一遍的道德提醒也敌不过脆弱的控制力,不是在于痛苦与信仰谁大谁,而是那仅有一次的解脱,那是种带着魔力的吸引力,不需要旁人的劝便能在无声无息中诱导着你跨过那条界限,将所有的克制都打破。 当然这些都是对有这种内疚心思的人来,还是有那种人存在的——完全不觉得这么做会是多么大的过错。 栖觉怀抱着手臂,直视着荀间那充满纯澈光芒的眸子,“是吸血鬼的血。”完之后未有移开眸光。而是观察并努力做到不要遗漏他的表情。 他要的是他最真实的表情,也是直白内心的反应。 可是顾却有些冷静不下来了。 是血。 还是吸血鬼的血。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孩子喝吸血鬼的血? 虽然他是可以借由这种方式解除疼痛。但是这种方式……不就跟吸血鬼的行为一样了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猎杀吸血鬼啊£∟£∟£∟£∟,m.▼.c︾om? 吸血鬼为什么就不能有权利活下去呢? 或许是自己没有经历过。没有重要的人成为吸血鬼的食物,但是这些人就有经历过吗? 如果是因为人类与吸血鬼的生存方式导致了吸血鬼猎人的存在,那么就请不要拿其他崇高的目的作为名义,请真实表明,因为这明明就是针对生命的杀戮啊! 或许是察觉到了顾此时难以平复的心,乌鸦突然抬高一侧翅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呀——” “……嗯。”顾努力遏制自己颤抖不已的身躯,继续旁观这一切。 “栖觉叔叔,我可以问你吗?”欲语还休,似乎在犹豫不决。但是顾却莫名觉得荀间不是因为下不了决心,而是碍于某种境遇而难以启齿。 “以什么身份?” 男孩顿了顿,然后抬起头也迎上了他的目光,“荀间。” “你问吧!我会按照你希望的回答。”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病呢?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怀疑过它到底能不能算是病……但是我想,应该不会是我能想的到的答案。” “亚历山大家族……应该歌罗西这里的三大家族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在各自寻求着力量,原本歌罗西这个偏僻的地方就是众多人群聚集而成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组织,并且一座城市也需要安保措施。再加上在这里的人,尤其是从很久以前就在这里的原住民都曾经见证过吸血鬼的存在,于是便出现了追逐力量与依靠力量的分别,而在这其中逐渐崭露头角的就是拥有深远历史与名望的史塔克、温彻斯特。还有我们亚历山大这三大家族。” “那么我的病……”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们亚历山大家族历代当家都是体弱多病且短命的人……” 顾睁大眼睛——这不是历史老师曾经在课上向自己提问过的…… 荀间眨着清亮的眼睛问道,“这种事情应该不会让外界知道的才对。” 栖觉的眼底闪过一抹赞许的目光。“没错,按常理是这样。因为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就会是一个致命弱。因为事关一个家族的首领,那么定会引来更多的想要争夺权利的家伙所委派的刽子手与刺客,然而亚历山大家族却反其道而行,不是因为它是一个谎言,而是因为这个弱已经成功地变成了武器。” “……什么意思?” “至今为止还未有出现过破裂与崩塌,但是首领却并不是多么强大的家伙,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反差才使得那些眼红的家伙更不敢轻举妄动。” “那么,这个弱与寻求力量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武器’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荀间想要一次问个彻底。 栖觉从那张稚嫩但坚定的脸上看到了某种决绝,于是也不打算按照尼古拉斯的要求来了,他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刻应该少一些他不擅长的优柔寡断,而且这个男孩也有资格得到他想要的态度,还有想要听到的真相。 “吸血鬼的血对于人类而言可以是巨大的力量,亚历山大家族的人通过吸食吸血鬼的血来获取消除疼痛、加强体力的力量。” “……” 一阵突如其来的寂静笼罩了房间,也许是因为云朵散去,栖觉看见那照进来的月光此刻正在男孩儿发白的脸上与灰绿的发迹间闪耀、撒下珠光,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忽然忘记了什么是死亡。 “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其实,是错的。 “什么是错的?” “不是为了寻求消除疼痛的良方而吸食吸血鬼的血,而是因为‘吸取吸血鬼的血’这种不人道的寻求力量的方式才使得亚历山大家族历代当家都是体弱多病且短命的人,其实就是诅咒,或者该是一种代价,对吗?” 这个家伙…… 栖觉僵在原地,不是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男孩儿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而是因为他居然和自己一样——曾经他也是这么发出质问的,虽然始终未有得到答案,但是他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一直到现在都一样。 这埋藏在心底的认知,这不被人首肯的认知……或许才是真正的真相吧! #### 这两天都要去治牙齿,呜呜呜,大家要爱护牙齿哦!不要跟生欢一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1章 真相·真与假的幻扰 在这种时刻,内心莫名的,想要独自哀悼。 如同喉咙处有根未有彻底断裂的竹子或是鹿角,呼吸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连同回忆,都勾起酸涩的心雨,倾盆而下之后满是累累伤痕。 他忽然想起曾经未能理清的断断续续的画面,母亲有时找不到前因后果的表现,此刻都逐渐拼凑成完整的光景——宛若遭受洗劫般的痛苦光景,可是其中又混杂着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的拥抱告白,徘徊于舍弃与难舍间,在爱与痛之间挣扎。 为什么在这之前母亲从来就绝口不提父亲的存在? 为什么会在刚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突然见到母亲发出那种歇斯底里的咆哮? 为什么抱着自己太过用力、用力到硬生生逼出自己一头雾水的眼泪? 他想起她的苦苦哀求…… 她的信誓旦旦…… 还有那些自杀式的威胁…… 有人对他们指指,他隐约听到“疯子”“精神不好”…… 不明所以,所以只能更加用力地抓住母亲的衣角。 对她的手久久凝望,因为又受了伤。 直到那一天突然找不到了,找不到母亲的身影,还有归宿。 然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就是那个带着巨大兜帽的男人,他他是自己的父亲。 无法相信,可是当他摘下兜帽露出那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时一切就不言而喻。 “你姓亚历山大,你的名字叫荀间?亚历山大。” …… “这里是骸之器骨,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 …… “你的母亲?从今天开始。你会多一位母亲。” …… “这是歌罗西的西方地域,以我们亚历山大家族为主导。是亚历山大家族的地盘。” ……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 不知道要相信哪一句话。 也◇◇◇◇,m.¢.c←om不知道究竟是否该半信半疑。 只是想要找个能够倾诉的人一句——可是啊。是地盘,但不一定是归宿,实际上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荀间擦着四散掉落的眼泪,嘴角泛起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谢谢你。”——谢谢你的诚实。 “那么好了,继续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吧!”栖觉突然又回归到了之前的语气,还有表情。他着,弯起手指敲了敲装着吸血鬼的血液的水晶高脚杯。 还是必须做出选择吗?——顾站在原地,她抱紧怀里的乌鸦,咬了咬下嘴唇——不,是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我给你一个独自考虑的机会。”栖觉突然道,旋即便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等我再一次推开这道门走进来,那时我所看到的就是你的答案。”一只脚刚踏出门外他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语调异常轻盈。像是在对对方着戏谑的玩笑话,“当然你要是以后想要更改也可以,不过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会再是你的老师,因为我实在很不喜欢那种人。” 栖觉摇着头发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实在是很可爱。无论有几分真性情的表达也都将前一刻的凝重气氛给轻易吹散。 看到栖觉离开了房间,顾有些难以决绝——自己是否也该离开会比较好? 其实自己的身影对方明明看不到,但还是觉得会脸上一阵灼热。自己的存在感似乎也莫名强烈了起来,这强烈不是投递到别人身上的感官。而是受到的来自于这个空间的氛围反射。 难以分明,于是顾也退了出去。 栖觉未有离开。而是站在走廊对面望向窗子外,灰白色的烟雾团团升起,缕缕薄薄,袅袅迷醉,她似乎嗅到了某种淡淡的果香。 果香……樱桃……巴贝雷特! 好吧,她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也许……只是也许……一个突发奇想……如果是寻求力量,那么另外的两个家族、其中会不会有一个曾经找过贝贝做交易呢? 但是依照她对贝贝的了解,应该不会。 一支烟抽尽了,顾看见栖觉向着房间门口走了几步,以为会就此推门走进去,可是却在下一刻看见男人又抽出一支,上了火。 背靠在门上,头向上仰望,栖觉的表情因为角度与阴影而让视线难以追随,顾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男人的频率微颤的心跳。 是他的、它的、或者是他的……也可能是自己的。 第二支烟还未抽尽,栖觉就给熄灭了。 他推开门,看见床前台面上那个水晶高脚杯空空如也,并未有诧异。 顾有儿目瞪口呆,是她误会他了,还是两个人她都给预料错了? 靴子在卧室的地毯上发出宛若哑然失措的闷响,栖觉绕了个圈,没有走到端坐在床上的荀间的身边,而是来到了窗边。 只站定了一秒钟,就转过头来对着荀间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知道了。” 哈?顾脑袋一歪,什么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然后栖觉又突然来到荀间的跟前,有种居高临下的味道,“赶紧睡觉!明天早上六,歌罗西学院。”罢便走了。 哈?哈?这什么跟什么? 顾越发不能理解眼前的这种发展了,只是脑袋有些机械地移动向荀间那里,的身子因为受到过分惊吓而到现在都没能缓过神来。 于是为了寻求解答——就算是一儿可能性也好——她也学着栖觉刚才的诡异行为,从门口开始,推门进来,走过床边绕了个圈,然后来到了窗户边。 实在是由于傻,但是傻人有傻福,她还是在打算结束这种无厘头行为的最后一刻嗅到了那似有若无的气味。 是血。 血的气味来自于某个隐秘在黑暗中的角落。 顾追寻着,便看到了窗帘一角某块颜色加深的地方。 果然,她的感觉没有错。 这是不是也是一个启示呢? 她可以相信自己对恶意与善意的感觉。 还有对一个人的感觉。 对那些试图掩盖真意、或是原本就受到了蒙蔽的感觉。 那么那时,当自己在广播室看见了洛基老师,那一刻听到的声音是不是真实的呢? 真实的、来自于心底的告白…… #### 50,happy!(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2章 真相·再见克里斯汀 像是一曲靡靡之音。 时间与空间在这时的自己眼里似乎都已经找不到正常的旋律。 可是,所谓正常……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呢? 或者这正常,都只是对一个人而言的方向。 …… 顾望着窗外的光影变幻,想到自己此刻身处的这座略显昏暝的城堡,周边是追溯不见年代源头的深绿色古木,未有发出**的气味,可是那潮湿那阴暗却像是在宣告着迈向枯萎,是苍老的,但那相互攘挤着生长的姿态似乎是早已忘记了初衷、耽溺鏖战不休,而城堡石砖上那些曾经在梦中朝向自己以千军万马之势作乱过的窒郁浮雕此刻也都过于安静乖巧了些,连呓语也都显得付之阙如。 变形的错节,扭曲的织就,也许就是因为歌罗西的季节都走得太过安静,所以后来的一切才显得众口嚣嚣。 第二天凌晨四半,天色还见不到一光,就有一大群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荀间与顾一起揉了揉眼睛,才确定刚才气势汹汹、突然闯进房间的“大军们”不是绑架犯。 对于顾而言,实在也是有过太多次这种经验了,她生怕再一次见到那可以称得上是杀气腾腾的四男五女(当然前提是那个喜欢迟到的男人会有那么一次因为心情好而准时到)大摇大摆地进来对一个孩子“五花大绑”——话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幸成为他们的免绑对象这一她倒是很想知道呢! 清一色的女仆装扮,当然也是因为这样便轻易地让人认出来指责身份,荀间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被其中的两个面无表情地恭敬地迎起。 他听话地没有发出一声质问。眨巴着眼睛的单纯模样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木偶,手脚一气呵成的受摆布画面反倒多了些许童稚的唯美。只是那些女仆太过冷漠僵硬的表情将氛围始终压制到一个平衡的水平线。 是在担心会做错什么吗? 顾暗自发出一声不见分贝的叹息。 ≤↘≤↘≤↘≤↘,m.∽.c≈om 可是真的……太压抑了。 而且,对方是荀间哎……无论怎么看这样的男孩儿都不会是那种喜欢顽皮捣蛋、对仆人百般刁难的那种人。再加上通过自己对那长大后的荀间的印象,也并没有发展成恃宠而骄。 女仆的每一个举动的意图都很明显,不会让这位刚刚归来的少爷费力多动一下,也试图从他的表情变化里探索他的喜怒哀乐,哪一种风格更合乎他的心意?哪一种力道于他的身体需求界限更加契合?……似乎都是她们现在分心的重。 而更加重要的、也是不能偏离、不能偷空减料的就是之前管家对于他们下达的指令。 瞅见女仆们要将荀间身上的睡衣都脱下来,顾连忙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们。 这这这——这也是她需要知道的真相吗? 虽然还只是个孩子,可是顾还是感到脸一热,因为她觉得,如果被人看光光的是自己。一定更会觉得羞到不行。(生欢:宝宝,你想多了。) 脸红扑扑地看向乌鸦,希望得到个答案,结果没想到东西居然把脸藏到了翅膀之下。 这这这——这是在害羞吗? “可、你是乌鸦,应……应该不要紧吧!” 结果越这家伙还越往后缩。 直到听到踏入浴室的声音,顾这张快要被这股蓦然升温的潮热给烫熟了的脸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啊唔——” 她转过身来,恰巧瞧见一个正在整理床铺的女仆偷空打了个哈欠。 “喂!”旁边的女仆好心提醒,但略显疾言厉色,看得出来是十分担心她会被发现。 “这么突然。也就只有栖觉大人会这么做。”被警示的女仆用余光审视了下周围,发现没有其他需要忌惮的人在就又声开口,边着脑袋边语气半抱怨半憧憬,还有那么混合着仰慕的畏惧。 “没想到会这么早。” “是啊。这少爷才刚回来。” “可是他真的要这少爷去歌罗西学院等他?” 看到两个女仆时而犹豫不决时而又挤眉弄眼、还略有热火朝天的趋势,顾越发好奇地想要听清楚她们在讨论的内容,于是更加努力地竖起耳朵听。可是她完全忘记了对方根本就看不见自己,自己直接明目张胆地凑过去一起听、甚至是讨论都行。 “我是在给埃里克大人准备早茶的时候听见的。” “你确定吗?栖觉大人会告诉埃里克大人?”那女仆突然五官扭曲成一个十分奇怪的表情。 顾一脸好奇地挑眉——不可置信吗?可是似乎还不只是这么单纯。 “我亲耳听到的!”另一个女仆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信誉受到了质疑而忿忿不平。忍不住嗓门过于大了些,她连忙瞅了瞅四周。确定没有引起注意而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是栖觉大人竟然让少爷去歌罗西学院——!可是不是不让吗?姐就一直都没去啊!” “也许是有别的打算吧!” “我看啊!这少爷应该就是下一任的当家了。” “是啊是啊!居然都让栖觉大人带着他了,肯定了!” 顾虽然没有从中听明白多少,但也许是受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感染,也在一旁跟着两个人时而头时而吐舌头。 “话栖觉大人还真是帅呢!” “就是啊!可惜我就只见过他一次……” 这——顾脸一红——自己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 正当两个女仆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音。 三个人同时一僵,仅一秒钟的反应,两个女仆闭上嘴转而更加拼命更加卖力地整理,不过顾倒是看过去了。 站在那里的人,有一儿……熟悉。 不出来的熟悉——或许是因为她那太过庄重的装扮,或许是因为她脸上太过轻薄的妆容,又或许是因为她身上宛若受到长期拘束的气息流露……曾经并没有过多么深的交集,但就是熟悉。 然后当女仆们包围着荀间从浴室中走出来,顾便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她的名。 “早安,克里斯汀姐。”(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3章 真相·严重缺乏营养的男人 是她。 是那个曾经在音乐教师抓到自己与阿法的教导主任。 果然是她。 没有过分的出乎意料而让自己受到惊吓,因为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就有所感觉。 当一个人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往往紧接着跟上来的第二次惊吓就会成为很长很长的痛苦,而且还是你不由自主便会铭记的难忘体验。 可是即使顾知道这个宛若与某种无需刻意定下的自然法则一模一样的道理,她还是没有办法吸取教训。 要她永远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吗? 时刻做好各种迎接苦难的心理准备? 不,她才不要。 再了,她的精神力也承受不了。 可是回忆总是复现得不着边际,似乎是看中了你何时空无所依,然后接下来折磨神经的捉弄全都来自于故意。 她想起来了,那时就知道她不会只是一个教导主任那么简单。 因为她看到了,只是灵魂的布拉德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她、抱着她。 ——家伙可别乱哦,那女人可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 那男人还这样大言不惭地对自己吼过了。 而那一刻,这位“教导主任”的表情也在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凌厉。 可是顾确定,这个女人在当时是看不见他的——因为如果看得见,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容许男人像挂在她的脖子上那样边亲昵地抱着边走,还是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那么这是不是就至少证明了两个人确实存在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布拉德大怒:“好啊。原来你从来都没有信我!”生欢咬牙使了吃奶的力气才将本章没有戏份的布拉德拉走,“好啦好啦!怎么可能会不信你呢?你忘了?她最傻嘛!”布拉德一听。转而朝着生欢发作剩下的以及新生的怒火,“你的意思是相信我的话就是傻子?”“嘎?额——我没有。呵呵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呢?对吧!大家都听到了嘛!为生欢⑩⑩⑩⑩,m.※.c∽om证明……”o(>﹏<)o“别跑!”) 更重要的还有那个男人——布拉德,他他是简的哥哥,而在当时简的反应也确确实实吓到了她,后来又被生物老师栖觉给强行带走,现在想来,当时他叫她也是直呼其名的克里斯汀,没有任何的后缀……将这些看似毫无逻辑的碎片拼凑在一起,此刻她的出现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位“教导主任”也是亚历山大家族的人。 可是她跟简的哥哥,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顾并不知道这时自己所看到的克里斯汀是多少岁。只有她那青涩的容貌提醒自己现在是她的“过去”。 可是明明是过去,顾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地感叹一声,“原来她曾经也是这样打扮的啊!” 应该一直都是这样打扮,在亚历山大家族找不到价格便宜的衣料,于是只穿颜色最为朴素单一的服装,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不仅仅是低调,还过于刻板,宛若她的性格。而最为厉害的还是她能够一直将这种风格延续到现在,看来真的不是因为什么外来的硬性要求的摧残。 顾吞了吞口水——原本她还以为她是经历过了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才变得如此,却没想到原来都是自己的多余猜忌——其实也并不是她这样就不好,只是觉得有儿可惜了。 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这似乎就是克里斯汀的标准表情。 就是这样的她——谁也没有办法在她面前窃窃私语,因为会感受到如同风暴降临时的恐惧。 “不能弯腰驼背,要抬头挺胸。”没有打招呼。也没有缓和气氛的开场白,就只是这样生疏冷质。她着,同时还来到荀间的跟前站定。仔细端详,来回整理每一个不如意的细节。 可是所有的女仆们都对这样的克里斯汀姐很习惯了,所以她们也十分明智地选择了一言不发地候在一边。 而荀间则是跟着对方话中的指示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纠正”。 ……经过反复查看,确定一切完美了之后克里斯汀才离开了房间。 内心有着抑制不住的好奇,顾在原地纠结着走了三步之后还是追了出去。 然后还没有跑几步,就发现克里斯汀竟然停下了脚步也站住了,下一刻越过她的肩膀,顾看见了站在她对面的尼古拉斯。 依然是带着兜帽,依然容貌美好。 “请您放心,没有问题。”克里斯汀表现得十分恭敬。 “克里斯汀。”尼古拉斯叫住她,声音让人捉摸不透。 “是。” “你只需要负责这一就行了,其余的重心还是要放在姐的身上。” “我知道了。” 只是简短的对话,却让顾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不想看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就连脚步声都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么的害怕一个人? 是因为恶意吗?还是只是为了刚才他对克里斯汀的态度而忿忿不平…… “偷听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询问一下当事人?”克里斯汀突然声音很是洪亮地问道。 顾一怔,她为什么要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会这么想也是因为她转了两次身子在四周搜寻——确实没有别人了。 然而很快就有另一个声音做出了响应。 “是我先在这里的。” 声音太过缥缈,顾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就应该堵起耳朵来,或者直接离开。”克里斯汀顿了顿,语气重整,“这才是一个绅士会做的吧!” “别这么凶嘛,克里斯汀……”男人的声音越发无力了,那像是奶糖融化一般的声音,但其中刺激味觉振奋精神的东西却可以确定已经流失掉了。 那声音的源头在这时自动出现,从阴影中脱出,一脸虚白,来到克里斯汀的跟前,然后停下了脚步。 顾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男人一定是严重缺乏营养! 她以为他会什么来个声情并茂的哭诉,却没成想下一刻,他“扑通”一声、瘫倒在了她的脚前,茄子绀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开,仿佛丛生而狂乱的蔓草。 额——这种哭诉的方式是不是有儿……过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4章 真相·六勺糖的温柔 这是一个默默骚动的人,顾小小想。…≦頂點小說,www23 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现在这样好像被熨斗压平的瘫倒姿势,又或许是他那宛若垂死般的呼吸在打到地板上时所造成的犹如变相咬牙切齿的回音,反正她就是这么觉得。 深灰色的眸子闪着浅浅的黯淡光芒,搭配着他此刻略显妖娆的呻吟还有要死不活的举动,完全一个刚从死亡边缘回来但仍然距离不远的求生者,不使用狼狈便可诉说,但那尾音明显趋向甜腻的风格又少不了拿苦肉计博取同情心的耍无赖的嫌疑。 非常卖力地演出,但又逼真到无法让人产生怀疑,虽说这演技的高低到底还是要看观看者的反应,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顾小小是被成功骗到了。 克里斯汀才不会吃这一套,她很是理智地未有踏入男人的圈套,不过也没有直接就对他泼冷水,“你在我面前做出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太轻率了?” 可是这样的冷漠对待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直接。 “你是认真的吗?克里斯汀——你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躺在地上的男人伸手握住克里斯汀的高跟鞋,继续装傻也继续维持煞有其事,但显而易见的是他的底气比刚才松动了不少。 克里斯汀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埃里克。”像是干冰爆开,冷气随破坏力一并成倍释放。 “呜噜噜——”男人手还是没有松开,只是将脑袋扣在地板上啜泣不停。 克里斯汀脸上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只是眼里好像闪着犀利的光束。“请别用你那两天没洗的手碰我好吗?哦,对了。还有你那四天没洗的头发,如果还能够称之为头发的话。”说话的语调就像是一个检查仪容的苛刻评论家。可是明明都是在纠正错误,但还是与刚才对待小小荀间的时候有着明显的不同,这不同不是在于被评判对象的年龄差,亦不是身份的上下,或者关系的亲密疏离……顾小小总觉得有其他的因素主导这之间的细微差别,而这因素还是不可明说的。 被直白地点出来,可是埃里克却完全没有觉得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相反,惊讶的语调重心都在于对对方的崇拜之情。“这你都看得出来?四天……其实也还不至于,我记得上一次你还把我的头发叫做杂草呢!看样子我们之间还是有点进展的、你对我还是挺有好感的对吧!”说到最后完全没了正经,但是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眼色,所以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小句讷讷低语,“……你别瞪我。” 顾小小想,这个叫做埃里克的男人应该是对克里斯汀有好感的吧! 可是既然都被点出来了,怎么还是不在乎拯救形象呢? 不,或许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需要计较这些吧! 有一天。当你能够接受一个人最懒散、最不堪的一面的时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喜欢”了呢? 当然还有另一种……顾小小不是不知道,而是还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因为无力而麻木了……(比如说某妖孽与某从天界堕落了的大爷。) 克里斯汀始终不回应他。其实主要还是对埃里克来说,他一直像行大礼一样趴在地上,却得不到想要见到的女人的回应。于是就忍不住自己先抓狂打破了胶着的气氛。 “这都要怪栖觉那个家伙!” 语气恶狠狠,以为这样便充分表达自己的可怜还有从栖觉身上得到的怨气。但却失算了。 “不要把自己的懒散推到别人的身上。” 埃里克抬起脑袋,灰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得又大又圆又无辜。“可我真的是因为他才这么……” “在我的印象中,这个家里没有谁比他更为注重生活质量了。” 听到这呆女人对那家伙这么高的评价,埃里克的骨子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他不能退让,“等一下……他那是摆摆样子!”——你就看不见吗?那家伙又多让人火大! 克里斯汀淡淡说道,“我上一次还看见他戴了一个古董领结。” 埃里克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哎呀,他那都是为了哄骗那些无脑的小女生的!” 克里斯汀脸一黑,“之前在裁缝师傅来城堡的时候他还定制了一套礼服送给我。” 嘎嘣—— “额——克里斯汀,你一定要站在他那边嘛?!”埃里克颓然道。 “我只是站在认真生活的人那边,对自己负责的态度也是对别人的尊重。”她退后一步,轻易使自己的高跟鞋脱离了他的“魔爪”。 “我很尊重你,可是他就没有。”埃里克小声小气,似乎在生闷气。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尊重我了?” 埃里克心有不平,冥思苦想了良久却发现自己只是在虚张声势,因为他想破脑袋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确保说服她,于是继续强撑着理直气壮,“呃不——我、我是说,他没有尊重我!” 克里斯汀摆出一副“完全不相信、除非你拿出证据”的表情。 “他把我拽脱臼了,你可以试试。”猝然变成了商人嘴脸,为了证明自己是良心经营,就差大喊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我很介意……” 听到她这么讲,以为自己看到了曙光,埃里克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是吧!那你就为我……” “我很介意碰你。” 一秒钟的受挫,紧接着又转变成了暧昧不明的挤眉弄眼,“没关系,你的那种有些小性子的洁癖还有刻薄都蛮吸引我的——嘿嘿!”以坏笑结束。 “最好收敛一下你的过度行径,这是现在我还能够心平气和地向你提出的最后一个建议。”克里斯汀露出一个“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的“含蓄”表情。 “不要嘛,我动不了。”听到对方丝毫不肯松口,埃里克只能哭丧着脸,泪眼汪汪。 “哦——?” “因为没劲了嘛!”直接丢弃才画好的底线,现在又开始讨价还价。 克里斯汀没有多言,因为她正巧看到这时迎面有女仆端着咖啡走来。 女仆们都训练有素,对于埃里克的古怪行径连一眼都没有多看。 克里斯汀拦住她,简要地忙活了一下,然后极为优雅地弯腰。 “……六勺糖,我没记错吧!”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留给埃里克一杯咖啡与一串值得遐想的脚步声。 埃里克趴在地上闭着眼感慨,“看,你还是对我很温柔的……”明显是自我安慰。(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5章 真相·黄雀——格雷 “虽然说早茶我已经吃过了……”埃里克噘着嘴,一双眸子带着某种难以冷却的渴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正在冒着微微热气的咖啡,“但是既然这是你亲手为我端来的,我自然是不会浪费了。”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深情款款但仍然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顾小小蹲在旁边,期待的眼睛眨呀眨,可是就是不见这趴在地上的男人有所动作。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大声问他一句,虽然她知道自己即使喊破喉咙对方也听不见,但有人却是抢先了一步。 “你到底要不要喝?”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声音与地上的埃里克不同,应该说是天差地别,不仅仅是分贝,充满了活力,还有些许坏坏的味道。 埃里克连头都懒得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偷听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询问一下当事人呀?”他学着刚才克里斯汀对自己发问的口吻,但多了些嫌弃,少了些气魄。 “偷听或是偷窥……可都不是你一个人的特权。” 顾小小听到对方发声自喉咙深处的隐隐笑意,接着是不亚于克里斯汀高跟鞋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站起身子,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黑色发亮的丝质里衣下摆随意地掖进腰带里,黑色的斗篷外面披着一件深灰色的短款皮草,极窄的黑色长裤完美勾勒他的修长腿型,然后是一双包住脚踝的粗厚战斗靴。咖啡色的装饰品搭配搭扣闪闪发亮。 顾小小望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再好看的外观也都不及垂坠在他胸前的长链饰物更能引起她的注意力——多边形的活环相串,中间一颗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深褐色的晶体——看不出是要表达什么意义的图案组成,只是稍许碰撞就会发出清脆而透明的声响,将空气震响彻底,而那好像是水晶一般的存在则是散发着隐秘的光泽,好像寄存着生命力,默默无言地呼吸着空气。 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地就想要去看它呢? 视线移不开了……顾小小深吸一口气,试图忘记男人戴在脖子上的诡异饰品。 她以前可从来没有为这样一件东西无端在意过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埃里克苦笑。 那男人踩着粗厚战斗靴来到他跟前蹲下。悠悠然道,“不不不,为什么我要对一个喝什么都要加六勺糖、隔三差五就贫血倒地的家伙有非分之想呢?” 听到对方是这样评价自己,埃里克却并没有当场发怒——也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那你来这里干嘛?”感受到他的呼吸临近。埃里克扬起脑袋,长发乱七八糟地披散、乱七八糟地遮盖,“格雷。你才不会无聊到来这里拿我打趣呢!” “我只是对你对那女人的执着感兴趣,不可以吗?”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银色小刀,格雷用刀尖轻轻挑起埃里克脸上的一绺长发,但却分毫未有伤及他,甚至是一点划过的痕迹都没有。 顾小小睁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想要发出感叹——这是在变魔术吗? 可是这把小刀刚才都被他藏在了哪里呢? 小刀离开的时候,那绺长发重新落下之后正好盖住了埃里克的一只眼睛。 “别转移话题。”埃里克仍然呈一笔直的线条摊在地上。 “其实,我现在要去调查一件事情。” “他交给你了啊?” “嗯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闻声,埃里克的即时反应是有话脱口而出,但是当他意识到这是一次“报仇”的机会的时候,他刹住了车,选择了改口,“不不不,为什么我要对一个吃饭喝水都只用小刀的家伙言听计从呢?” 敢对“小刀”有意见?想到这里,格雷眯起双眼。 “看来你刚才并没有说假话。”手指微微转动,格雷换了一把新的小刀,动作快到令人咋舌,顾小小就差上前拽过他的手来看个究竟了。 “什么?”埃里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话中指的是哪句话。 格雷用手中的小刀缓缓搅动杯子里的液体,注意力异常专注,“你又挑衅他了吗?”其实在这时他口中所指的是栖觉,可是顾小小和格雷的第一反应是克里斯汀。 “这你就不懂了,当你随便说出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轻易挑动了她的心情,这就说明了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角色……不是普通朋友了嘿嘿!”津津乐道,难以自拔,埃里克嘴角弯起,就好像是“大功告成”时会露出的笑容。 格雷端起咖啡,“那你为什么还不干脆一点迈入下一个阶段?” “这不是要表现得含蓄一些嘛!”埃里克扬起下巴,一脸荡漾地说道。 “哈——”格雷挑眉,“故作理智之后一般都会后悔的吧!” “但是也要留给对方一点时间啊!” “你考虑的还真是周到啊!” “过奖过奖。”埃里克苍白的脸色难得一红,“我只是发现了她缺少别人对她的体贴。”只顾着傻笑,都没有发现话题正被对方牵着跑远。 顾小小瞅着格雷站起身子。 “……” “格雷,你也体贴一把,来拉我一下吧……”埃里克笑眯眯地说道。 “……” 变得僵硬的笑脸维持了五秒——怎么没有回应了? “格雷?” 他等了一会儿,又叫出声来,“……格雷?” 眼见那被叫做格雷的男人早在他上一句话说出口之前就不打一声招呼、大摇大摆地离开,顾小小这时真的很想告诉埃里克,可是却无能为力。 这就是“有的时候善心也是很无可奈何”的真实例子。 等到埃里克终于停止了那仿佛复读机一般的单向呼唤,他开始努力往外吹气,尝试了三次才将那绺阻碍视线的头发给吹到一边,世界顿时充满光明。 可是这一次他也终于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光明……不代表好的预兆。 就比如说现在,他就已经快要被“欲哭无泪”的情怀给掩埋。 “我的咖啡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6章 真相·旧伤 有些不知道是该陪着一起哭还是一起笑,但是令顾小小最呆若木鸡的却是男人的下一个动作——他居然站起来了! 而且还完全不见刚才在克里斯汀或是格雷面前的那样的虚弱无力。 到底……刚才的都是作假吗? 不然这满血复活的也太迅速了些啊! 正在埃里克整理自己的仪表的时候,刚才被克里斯汀夺去咖啡的女仆又回来了,还端来了一杯新的。 可是这一次埃里克又出手拦下了她。 顾小小看见女仆脸上瞬间变成了欲哭无泪的表情。 额……应该不是单纯的不愿意再端第三杯。 “怎么,不愿意吗?”埃里克一脸故意地凑近。 虽然长相不错,但是加上之前克里斯汀对男人的“批注”就足以为这画面画龙点睛。(生小欢:你确定真的是画龙点睛?首先,“龙”在哪里?) 当时顾小小就想:谁敢不愿意?——或许是因为男人的笑容,妖孽横生,就怕不惊人。 果然,小女仆面对不断靠近自己的埃里克拼命摇头。 怎么给人一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之感呢? 但是女仆确实十分恭敬地将咖啡郑重其事地交到了埃里克的手上。 “no,no,no……”埃里克咂咂嘴,手指摇了摇。 女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只是发着单音节,战战兢兢地带着求知欲。眼神懵懂地望着他。 埃里克嘴角牵起微笑,将咖啡重新放回到她手中的托盘里,而是拿起了小勺,挖了六勺糖放进自己手中那个空杯子里。 顾小小和女仆一起瞪大眼睛——原来这六勺糖才是重要的啊! 那么,刚才在这里喊得如泣如诉的是谁啊? 如此,顾小小觉得还是跟着小小荀间更对自己获取真相有帮助。(生小欢:讲真话好了,没人会怪你的啦,还是跟着小小荀间更靠谱些嘛!)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发现在之后却生生为她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所以,你们还不要认真生活吗?不要再嘲笑任何一个“笑点”了。与其拿来激励别人。还不如提醒自己!) **** 五点,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并不是很黑,但碍于那些仿佛吸饱了烟尘的浓雾弥漫,顾小小觉得自己就好像身处一个大蒸笼里。随时都有可能迷失。但迷失的是自己。 她看着坐在身边的小小荀间。昂贵的绸缎套装搭配简单的小皮鞋,他依然与印象中在这里的第一次相见一样,双手平整地放在膝盖上。十分乖巧,看起来就和那些普通的、家教良好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可是就是因为太过于乖巧,摇晃着顾小小的内心不断颤抖。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都是调皮的,个性十足因为不知道对与错或者要不要接受束缚,然而他却太过乖巧了,乖巧到成熟,懂事得不让人记挂担忧,而不为人知的是他并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孩子,他还有着旁人无从理解、无从体会的痛苦——而且随时还可能发作。 想到这里,顾小小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既然这小小荀间没有吃那所谓的“良方”,要是突然发作了可怎么办? 而且这还是在外面…… 但是栖觉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不然怎么会叫他出去呢? 不仅仅因为那种痛苦所带来的“破坏力”是那么的棘手,对于亚历山大家族来说,也是一个不能暴露的秘密吧! 顾小小刚刚放下心来,就又想到:可是如果真的有办法解决那所谓的“诅咒”的话,为什么那种办法还会被称作是唯一的“良方”呢? 像是某种脆弱,执着了仍然脆弱,只是如此一来就能笑着走过,领教过后不会留下伤口。 可是谁也不知道,你的暴力好斗都是因为你的无辜,从来也不是执迷不悟,不是邪恶失控。 车子开到一处古朴而庄重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这里与他们巴别学院的校门口不同,顾小小没有看见特别让人咋舌的贵族排场,亦没有看见装备一流的军事化安保人员,想想也是,毕竟像巴别学院那样的专供具有特殊身份的孩子的特殊学校本来就很稀少,因为那种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或者一生下来就天赋异禀,这样的情况若是数量多了也就失去了意义。 “少爷,那我就先回去了。”司机留下这样简短的几个字就开着车子离开了,看来是有人早早就对他吩咐好了。 顾小小和小小荀间一起站在校门口等候,顺便迎接着时而往来的人群的目光洗礼,那是的感受又回来了。 也许是已经成为了见怪不怪的习惯,虽然这习惯就好像是一次让人垂泪的创伤,不是勇敢时却软弱,而是你无法做到勇敢,因为软弱是你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你渴望得到拯救,害怕幻想清醒时得不到原谅,每一次的迷惘都不是你的伪装,你不想要嚣张,但备受嚣张。 两只眸子只能落在地上,顾小小向后缩着。 她知道别人看不见自己,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这一刻的环境都太过熟悉,像是曾经莫名成为众多灼热视线的投递中心,她恍然未明这样的对待为何降临,可是她也知道即使哭泣也都会是多余,没有资格想象,没有资格失望,没有资格孤独彷徨,甚至是乞求原谅。 她是不怕被抛弃的,因为从来就没有谁想要过自己,只是如果一切都是悲伤的,她也想试着疯狂,也许疯狂之后再大的悲伤都不会再让她选择投降。 如果这一刻地上有个地洞的话,不用谁逼迫威胁她就会自己跳进去——发白的嘴唇微张,顾小小觉得自己周边的空气似乎都要被什么给抽光了。 两只小手就像是神经断裂,可是断裂之前却已经随情绪崩溃到毁灭。 “哦——” 突然眼前一大片黑暗遮掩,顾小小就像是从一场惊天动地始终沉静的噩梦中醒来,她看到乌鸦飞离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挥动着翅膀试图让自己靠近旁边的小小荀间。 是啊,她怎么忘了呢?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即使真的要再一次面对那些让人无法微笑、甚至是失去全部生命能力的目光,她知道,煎熬的中心也不会再是她一个人的身影。 #### 对不起大家,最近生欢再帮朋友写一个东西,以至于文更的不是很及时,在此在这里跟大家郑重道歉。(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7章 真相·栖觉的消遣 就像是一个封闭世界。 那时候谁也没有想过究竟这些四四方方的界限缝合得是否完全。 孤立的人妄想效仿上帝创世纪,期待隔着天空也能摸到大地。 太多的擦肩而过看起来都好像是成群结队的行者蜃景。 不过是一场微乎其微但忧郁又美丽的奇迹。 祈祷降临…… 祈祷延续…… 祈祷下一次依然遇见你…… 祈祷我们永不分离。 ——荀间·亚历山大 …… “咚——咚——咚——……” 是低沉而悠长的钟声,噌吰之时像是跋涉已久的节奏,松散但不简陋,响遏天边灰白色的行云。 顾小小抬起头张望着寻找,目光所能遍及的范围内并未有看见钟楼。 明明没有大钟,但是即使是用机器放送的声音也要选择如此沉郁庄重,让人轻易联想到选择之人的性格追逐——纵使万紫千红,也依然深深根植于某种传统中。 没有所谓的复兴,或者修复,因为永远都是主流、占领全部地域,宛若生存与幸存的区别,你认为它有就是有,你认为它没有就是没有,反正灵魂与身体都还在这个世界。 这一次的钟声响起应该是宣告着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因为校门口几乎已经看不到学生的身体,而仅有的一两个也都从“走”变成了“跑”。 顾小小望着身边的小小荀间,从他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的歆羡。还有怀念,甚至是想要推测一点情绪都很艰难——是因为从来没有上过学吗? 是陌生的,所以连幻想都很难做到……顾小小只能这么想。 那么栖觉让荀间来这里等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要让他来这个歌罗西学院上学吗? 可是现在已经迟到了……再加上压根就还看不到栖觉的一点儿影子。 而小小荀间却丝毫没有生气或是焦急,只是默默等候,默默感受时光的流动。 顾小小撅着小嘴观察荀间,她没有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上瘾了。 这种行径没法评判是否病态,可是她却发现他就像是一道清澈的风景——令她焦躁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似乎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得到治愈,如果这是他的能力的话……顾小小更愿意把这一点看作是他的存在印记。 宽阔但无人的街道,浅金色的光泽从拥挤的云朵缝隙间洒落,打在深深的草丛与破裂的枝桠间。稀薄的光与空气让人想到潮湿的密闭空间。道路尽头鳞次栉比的栗色建筑仿佛静谧驻立着的墓碑群,所有的活物似乎都被定住,唯有风撩起她的长发,还有他的——真奇怪。明明他看不到她。明明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改变能力的历史见证者。可是在大自然的“魔力”下,谁也不能成为特殊的例外,每一个存在都要感受自然的爱与责难。 是伟大的。能够包容一切,又是冷酷的,发作之时谁也无法得到救赎,有一天顾小小一定会有所亲身体会,那时她就要做出选择,究竟是同样包容,还是腐烂恒久。 无法安然,只要还有负重。 “咚——咚——咚——……” 第一节课下课了,空气中隐隐有似有若无的嘈杂声从远处蔓延而来。 顾小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身边的小小荀间仍然是之前很是乖巧的姿势未改。 这是看似悠闲但沉闷不已的光景。 仿佛在无声无息地缓缓溶解,归于从来不曾被晒焦的寂色大气,压扁了不断转换角度的树叶侧影。 “咚——咚——咚——……” 又是提醒上课的声音,在谁也不去关注的校门口,小小荀间依旧站得好像一个精神饱满的士兵,没有背着武器,但却充满士气。 顾小小伸了个懒腰,两条腿已经开始有些耐不住长时间内保持在一个一成不变的姿势状态,左脚与右脚时而交替地来回摩擦地面,一双眸子观察着地上散乱分布的石子所形成的“迷宫”。 “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钟声又一次响起了。 顾小小听见从不远处操场边传来的喊叫,嬉笑十足的热闹氛围令顾小小觉得有些晕眩。 明明不是灼热的夏季,可是为什么却觉得好像要中暑了呢? 她小心抱着乌鸦,走到一边扶着树木坐下,口干舌燥的她只能牢牢盯着依然站得笔直的小小荀间——站了这么久真的不累吗?——她好想要感叹出声。 “咚——咚——咚——……” 现在……这、是上课的铃声还是下课的啊? 顾小小一手抱着树干,一手揽着同样处于放松状态的乌鸦,一人一鸟懒洋洋的,似乎是想要就这么当场睡过去,可是又因为内心的一根弦提醒着自己不能睡。 快要闭合的双眼依然黏着那个站在校门口的身影,顾小小打了个哈欠之后一个突发奇想,扶着树干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荀间身边,绕着男孩的身体来来回回转了足足有六遍——顺时针三遍,逆时针又三遍交替进行——才敢确定他真的是一点儿没动过。 难道说……真的定住了? 顾小小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结果没有任何反应。 当然啦,他又看不见她! 可是她还是不死心地又想:难道这是个假人? 于是鼓起勇气想要试试手感,正当她的手指尖端距离他的粉嫩脸颊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她还是果断收了回来。 算了算了……反正看不见我,那就肯定感觉不到! 其实真的没有办法,顾小小就是这种人——纵使上帝主动现身、告诉她现在就算她脱光了来段小刺猬疯癫之舞也不会被看见,她还是不敢。 “咚——咚——咚——……” 终于——放学的铃声也响起了。 还有……终于,顾小小也彻底切换到了刺猬模式。 而且是抓狂的刺猬模式——!(伴随着乌鸦挥舞着翅膀本能地飞离避及怒火中心开始) “啊——他到底还要不要出现了?!” 要说这确实不能责怪小刺猬,她的耐心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当然与荀间还是不能比的。 可是才刚这样仰天长啸,就有声音突然响起,还是很欠揍的、像是呼应“召唤”降临。 “我说,你也太不机灵了。” 顾小小和小小荀间一同看向声音源头,只见刻着“歌罗西学院”几个大字的石墙上,栖觉正一脸邪笑地坐在那里。 #### 今天生小欢又去医院治牙了,第二阶段……没有想到比第一次还要疼,当然疼的不只是生小欢,还有帅哥医生,这也不能怪生小欢的对吧(无辜的眨眨眼)!谁让他要骗人家的——说不疼——明明就疼得不行了,所以人家也只是按照一开始说好的那样掐他的大腿(再无辜的眨眨眼)……小白鼠就让生小欢一个人来当就好了,看在生小欢英勇献身的份上,大家要爱护牙齿哦!上帝保佑大家一直都能有一口无坚不摧的好牙!阿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8章 真相·栖觉的消遣(2) 并不是那种生得高大英挺的角色。 闪着油脂光泽的眼眸,看不到锋利角度的笑容,他的身体轮廓宛若危岩嶙峋,穿着纯色的丝质衬衣,在很少有人注意的边缘缀有金线绣的刺绣,图案因为他此刻的动作所造成的褶皱而让人看不清楚。 他出现的方式太过前无古人,到来之时似乎在短暂的片刻之间蒸发了所有的光和热,还有无法言说的灰色。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就这么一下子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的这堵矮墙上……顾小小瞅了瞅四周,又忍不住围绕着绕了个圈,结果绞尽脑汁地推测也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从天而降——这绝对不可能!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难道他也不是寻常人类吗? 然而此刻应该计较的却是这个男人刚才的作为! 明明是他迟到了,为什么还是他先发出质问了呢? 而且还摆出那种趾高气扬、孺子不可教也的失望模样……小小荀间能够站在这里等他一天,不是应该先道歉、然后再予以表扬吗? 然而纵使顾小小再心有不甘地炸起毛来,当事人也还是看不到她。 (所以……不要以为拥有能够在人前隐藏身形的能力就是多么多么万能的事,至少你的怒火就无处可发,总有一天这会造成爆炸的……反正既然都要炸毛了,不被人看见不是很亏吗?) “机灵?”小小荀间并没有露出生气或是埋怨的神情,相反他嘴唇微动、一脸笑容。流露而出的貌似是某种安慰的情愫。 ……他放心了? 不会吧! “我说你呀!既然我不来,你就应该离开,怎么还能一直等在这里呢?这么不懂变通?” “变通?那是什么?”小小荀间脑袋微微歪到一侧,“你让我在这里等你,不就应该乖乖听话地等下去吗?” ——这就叫做“约定”吧!——貌似就差这句话作为结束语了,可是顾小小和栖觉十分确定,男孩儿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讽刺的意思。 然而或许就是因为小小荀间这太过平淡的语气,一切才显得那么理所当然,而栖觉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即将面临“语塞”的危机。 尘土飞起,男人的身影从那堵不算高但也绝对不算特别矮的墙上跳了下来。身手敏捷。始终面不改色,他凑近到小小荀间的跟前。 实际上是凑得太近了,近到呼吸相叠,大眼瞪小眼。 顾小小捂着胸口本能地退后了一步——这男人要做什么? 因为不占理就来硬的吗? 可是这种逼退的方式……荀间还是温和得一步也没有退缩。 栖觉——他展现喜怒哀乐的方式从来都不合乎礼数。但要是再与他真正张狂放肆的时候比较一番。那就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典范。 “我是你的老师。” “是的。” “你是我的学生。” “没错。” “老师有老师的教育方式。学生有学生的吸取方式,不一定非要老师教什么学生就听什么你明白吗?” 顾小小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他在说什么?! 这跟她以前的老师们所告诉他们的完全不一样啊! 而且还是完全相反的! “不明白。”小小荀间摇摇头,没有丝毫犹豫或者害羞。这样单纯认真的郑重其事反倒令栖觉气不打一处来。 就像是你拿出一只烤的香嫩流油的肥鸡,对方张开了嘴,你主动喂了过去,可是他既不礼貌性的拒绝也不直接咬下一片咀嚼,但却一口容纳了整只鸡,这感觉——简直是种折磨!(因为你也想吃啊!明明只是打算分他一小口的说……) 可是就算心里再顺不过来气,他栖觉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较真对不对?于是,顾小小便在下一刻看见了男人真的跟他较真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说,我以后只教我想教的,而你就学你想学的——现在明白了吗?!”几乎是火山爆发,火气直往上撞,给人一种谁也拦不住的势头,他咆哮的时候丝毫没有了亚历山大家族的绅士气质,不,想来即使是一般的民众也不会这么没有耐心、几句话就对一个小孩子理智崩溃。 她怎么忘记了呢?他可是生物老师栖觉哎——那个跟简在第一节课就当着全班冷酷对峙的男人……根本就不能拿常理来作为参考。 然而小小荀间虽然被吓到了,却还是十分镇定地翕动嘴唇、发出轻如云朵的声音,“我明白了。”仅仅四个字就让栖觉失去了“火山根据地”。 他是真的不害怕吗? 还是我自己真的不够威慑力? 栖觉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居然会对自己的存在感产生怀疑! 因为他向来不用为此担心,而更多的担心反倒都是由于他想要不会被人注意。 可是那个克里斯汀总是有事没事都提醒自己——克制一下吧! 那么如果此刻克里斯汀在这里,他还真想摊开手问她:看看现在啊,他还需要克制吗? 双手插兜,栖觉甩了甩脑袋,重新看向这个无时无刻不让他偏离常态、但始终一脸无辜的小男孩,干涩的嘴唇有些发白——这让他看到之后内心不是很舒坦,就好像某种无声的责怪。 好吧好吧!是他的错……既然对方一点儿抱怨嗔怪都没有,那貌似也只有他自己认错才能有个完美的收场——他现在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这是什么心理啊! “好了,既然今天白天我们什么也没做成,就把教学时间拉得长一些好了。” 栖觉说罢,他的手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厚叠黑色的布料。 荀间接过来,打开之后发现是一件披风。 “来,快穿上吧!”栖觉边如是说着边将自己的那件给穿好。 荀间紧跟着往自己身上披,刚抬脚迈出了一步,就被下摆绊倒摔在了地上。 “额——也许有些长了,是你太矮了。” 为什么不是你估错了呢?听到栖觉这么说,顾小小急得光想咬他。 嘴上发出不屑的嗯哼声,栖觉主动担负起大责般动手帮荀间整理,刚弄了两下他的眼神就开始不对劲,再看看他嘴角逐渐明朗的微笑,看来是玩上了瘾。 等到他终于玩累收手了,顾小小打量了半天也没从荀间的身上看出那披风的原貌,反倒像是偏远部落的长裙。 “再来就是头巾了。”栖觉满意地说道,旋即将他自己和荀间的整个脑袋还有脸都给遮了起来,最后能够与大气相通的就只剩下一双眼睛,“好了,这就是调查任务时、为了不引起注意的潜入装扮!” 顾小小僵在原地——为什么她却感觉,这看起来更加引人注目了呢? **** 昨天晚上有点发烧,头晕糊涂了,以为自己发了,结果没发……(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9章 真相·栖觉的消遣(3) 并不需要多久,现实很快便证明了顾小小的直观感受足以代表大众。 虽然现在还是身在校门口,可是除了当事人,几乎所有路过的学生路人都忍不住驻足。 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英勇,就这么直接在学院门口做出如此不符合这个时代潮流的夸张装扮,不得不说,这种行为从本质上来说就十分引人注目。 “喂喂,这是要做什么?” “该不会是要搞什么街头表演吧?” “可是这么打扮能表演什么?” “我怎么觉得那个个子高的大人是人贩子呢?” “我看还是报警吧!” 顾小小尴尬地听着周遭的人都在窃窃私语,骨子里的热血因子有些渐渐升温了起来,她担忧地瞅着打扮完毕还在自顾自教育小小荀间的栖觉,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一直膨胀的气球,脸憋得通红,可是很快就胀破了,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干着急也没有用啊! 眼见着身边身穿校服的人影越聚越多,而反观那边视线汇聚的中心却丝毫没有感觉,顾小小顿时觉得自己此刻这种微妙的存在方式倒是一种自我拯救。 “好了,乖乖跟我走!”栖觉对着小小荀间做了个手势。 “吓——” 顾小小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四周,果然这句话放在这里只会增加大家对于眼前犯罪现场的猜想笃定率。 但是、算了……反正都要离开了。 顾小小一把抱过落在矮墙上正观望着发展的乌鸦,有种“豪娶强夺”的势头。 默默跟在两个人的后头。努力忘却周遭人色彩丰富的面部表情,在这种橘色光线下始终同等节奏地一步接着一步,内心往往因为流连前一刻的心事而难以纾解。 有些茫然地望着道路两侧的风景,不是多么繁华前卫的高楼大厦,亦不是落后的乡土气息,虽然该有的热闹都有,但却是以那种“应该”的方式存在,而不是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 确实,谁现在会这样一身打扮地走在大街上呢? 还是一个大人与一个小孩,一个大摇大摆一个乖乖效仿。说什么不被人注意……总觉得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是其实。顾小小在这种念头诞生的下一刻便开始怀疑起自己——或许是自己太没有眼光了。 无论是栖觉直白表露的整体语气,还是他三分之一秒内眼睛周围皮肤的颤抖速率,都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那么比较一下两个人身份的差别与经验的长短交叠,相信在任何人看来。栖觉的可信度确实就比自己的高了。还高了不少。 然而很快现实就说明了一切——这样的思维其实太过简单直接。 无论是第一直觉还是第六感。一个人不该这么随便怀疑自己的,更何况还只是在一秒之后。 因为如果这么轻易就否定或者丢弃了自己的想法,你又怎能说服别人也来认真地听一听呢? (生小欢:所以。果然不能用这么肤浅的方式去看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总有匪夷所思的时候。) 在顾小小的眼中,这时的歌罗西、整个城市似乎都在遵循着传统。也许是因为对自己来说一晃而过的光景都太过陌生,可是那种距离感又令你不得不产生敬畏尊崇,历史的存在模式总是如此沉重,即使至始至终都没有你的参与,但它仍然存在过。 而历史……不仅仅是存在,还有流传——意义总是非凡,纵使千姿百态,纵使让人心酸。 “我们现在已经彻底身在瓦特区了。” “瓦特区?彻底?”小小荀间脑袋一歪,至少在他回到亚历山大家族之前,他都没有考虑甚至是在意过这些事情。 不是说这种常识就一定必须了然于心,而是当一个人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需要受怕担惊的时候,也就无所谓这些没有实际意义、不能填饱肚子的常识了,当然杀人放火这些道德问题除外。 “恩,只有这里……可以说是比较自由。”栖觉顿了顿,但是语调却未有波澜变动,让人摸不清到底是否还有言外之意。 顾小小竖起耳朵,虽然知道对方根本看不见自己,但还是努力将“好奇光束”全部都向栖觉那里发射殆尽。 “这里是被三大区域包围的中心,基本上都是非三大家族人士的普通民众。” 那么这个意思是这些人自己拒绝从那三大家族中选择,还是不被三大家族接受呢? 然而感觉上可能这两者都不是,顾小小打量着四周,令她更为在意的是刚才栖觉的说法——基本……应该还是有特殊人士和特殊理由的吧! 栖觉与荀间、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引起窃窃私语,可是也只止于窃窃私语,也许是因为两个人身上笼罩的氛围有些太过诡异,也许这种情形对于当地人的视觉“打击”太过罕见, 他是那种会因为笑而倒在地上笑,笑完再继续爬起来的家伙吗? 不,现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她或许不该再问答案明摆着的问题吧 因为如果这么轻易就否定或者丢弃了自己的想法,你又怎能说服别人也来认真地听一听呢? (生小欢:所以,果然不能用这么肤浅的方式去看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总有匪夷所思的时候。) 在顾小小的眼中,这时的歌罗西、整个城市似乎都在遵循着传统。也许是因为对自己来说一晃而过的光景都太过陌生,可是那种距离感又令你不得不产生敬畏尊崇,历史的存在模式总是如此沉重,即使至始至终都没有你的参与,但它仍然存在过。 而历史……不仅仅是存在,还有流传——意义总是非凡,纵使千姿百态,纵使让人心酸。 “我们现在已经彻底身在瓦特区了。” “瓦特区?彻底?”小小荀间脑袋一歪,至少在他回到亚历山大家族之前,他都没有考虑甚至是在意过这些事情。 不是说这种常识就一定必须了然于心,而是当一个人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需要受怕担惊的时候,也就无所谓这些没有实际意义、不能填饱肚子的常识了,当然杀人放火这些道德问题除外。(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0章 真相·栖觉的消遣(4) 有点哭笑不得,如果说这么简单就愿意将脸上的这一堆夸张而昭彰的遮挡物丢走,那刚才的担忧又该算作什么呢? 不仅如此,除了在学校门口当众换上行头,两个人还真的就这样穿着走了那么久……顾小小在这一刻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担惊受怕都是多余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还是有些寂寞。 顾小小瞅着前面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发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忍不住撅起嘴来——哼,人家记挂的就只有小小荀间,这个生物老师是怎么搞的嘛!(生小欢:你居然还叫他生物老师……) 小小的别扭情绪因为周遭的氛围给打破。 以为会引起轩然大波——两个身穿披风、脑袋和整张脸都被布包了起来的人士(除了眼睛)突然出现,用这种自带光影突出效果的打扮登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形迹可疑,可是又紧接着自己摘了脸上的遮挡物主动露出了真容——这种场面可不是随时随地你想要见到就可以见到的,按道理来说大家的好奇心与警戒心应该不会轻易平息,可是出乎顾小小的意料,这种应该升温的新鲜因子冷却得十分迅速,或者应该说转移得迅速。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分钟热度吗? 顾小小低下头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欲语不语的模样——可是有三分钟了吗?感觉就连一分钟都不到啊!(生小欢:你纠结的就是这个?吐槽点错了吧!) 栖觉带着荀间往酒馆里面走,顾小小跟在后面观察着四周。 并不是装饰极为精致奢华的设置。相反桌子与椅子都是简洁与粗糙相混合的便宜货。 才刚到晚饭时间就已经门庭若市,但是这家店是十分标准的酒馆,客人们桌子上摆的料理大多都是同一种,可想而知不是因为大家都有志一同地点了特色推荐的菜式,而是因为对于老板来说他所提供的这为数不多的食物就是自己认为的最适合搭配酒的吃食。 在座的大多数客人都穿着简朴的衣服,从外表判断绝对不是什么出身良好的贵族,而且还很难见到一两个像是利用脑力劳动来赚取金钱的家伙,基本上能够想到的也都是工作模式单纯的劳动者,而已经不能用“是否穿着洁净”来作为判断标准,因为这些酒气熏天的家伙衣服上的泥土灰尘除了可能是因为工作环境的恶劣之外。还有可能是因为喝多了站不稳身子而摔在了地上所致……比如说现在就有一个。而且还是在顾小小的跟前。 发生得太过突然,顾小小连忙退了一步,双手定格在仰角四十五度,一条腿着地。一条腿跳离大地。这姿态比张牙舞爪更有看头。 “嘿——这么快就不行了?”坐在位子上的男人边拍着桌子边大笑出声。讽刺但只是未有恶意的调侃。 “谁、谁说的……我还能喝、喝……我还、还能喝。” 打了一个响嗝,语调含糊不清,地上的粗犷大汉坚持不懈地努力爬上自己的座位。虽然现实是那晃晃悠悠的身体尝试了好多遍、却直到现在也没能爬起来。 “额——!” 顾小小捂着痛处回过神来,看见刚才对着自己脑门轻拍的是小乌鸦,她打了个哆嗦,然后甩了甩脑袋——她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了,不管自己是不是会踩穿过他的身体,她也不想拥有这种经验。 即使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历史虚幻的呈现。 因为……像是电影胶片,如果撕碎一个缺口插入毫无关系的外来情节,不就不再是原来的情结了吗?(注:这里生欢并没有打错字哦!) 顾小小深呼一口气,重新打量起酒馆里的人群,有的人长相可能凶神恶煞,有的人似乎压根就没考虑过形象问题,有的人说不了一句就突然大哭起来,有的人下一刻又搂着同性灌酒大笑,要是那些太过认真太过正经的人士较起真来,可能会批判这里到处都是从未受过礼节教育的精神病,可是顾小小却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浸透着的某种光彩,即使泡在会模糊理智的酒的香味中,顾小小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比之前在那座亚历山大家族的城堡里要好的多。 至少没有那么压抑,因为人们对于心情的表达方式不同,少了些秘密,但多了些明朗的单纯。 轻易就让顾小小再次找到了栖觉与小小荀间,主要还是由于两个人的氛围很明显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想来也是,一般是不会有带着小孩来酒馆喝酒的吧! 顾小小异常沉重地叹了口气,打从刚才在学院门口听到栖觉那番经典说辞额、不!是打从他无缘无故放了两人一整天的鸽子,她就开始对他感到无力,或者也可以说是出现了信任危机。 “不过仔细观察一下,这里也没见到几个女人啊!”顾小小对着乌鸦喃喃自语。 “呀——!”乌鸦挥舞着翅膀指了指一个方向。 顾小小顺着将视线移动过去,当她看见一个身着开叉长裙的女人正揽着一个喝高了的男人的肩膀坐在他的怀里的画面时,她瞬间红了脸,旋即清了清嗓子移开了视线。 “呀——!” 可是没想到乌鸦又叫了,顾小小下意识地看过去,这一次是一个一头乌黑发辫、拥有巧克力色皮肤的女人,而她正坐在桌子上拿着大碗对着座位上的男子笑得让人无法控制的心跳紊乱。 顾小小睁圆了眼睛,却被接下来不小心撞见的画面给吓到震惊——那男人面露猥琐的表情,油腻腻的大手非常不规矩地摸到了女人的腿上,就在这时,“啪”一声清脆炸起,那女人一巴掌拍到了那男人的左脸。 “额……”身子发颤的顾小小担忧地看着那一男一女,正当她以为这胶着的场面就要燃烧起来,却没成想下一刻那被打脸的男人却并没有恼羞成怒,相反还毫不在意肿起的左脸,继续对那女人露出花痴般的表情。 顾小小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被这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的发展彻底惊醒。 她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只有她自己小题大做了。 这样的场景经常发生吗? 不然大家应该不会见怪不怪吧! 那一刻顾小小还不知道,有时候小题大做并不代表就是错的。 #### 昨天打了针就睡死了,没发——觉得对不起大家呢!六一节快乐,宝宝爱你们~啾—— (莉莉丝竖起三道黑线:你要亲多久?! 生小欢害羞地蹂躏衣角:天长地久……嘻嘻)(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1章 真相·栖觉的消遣(5) 这是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酒馆。 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并不是以蜷缩的姿态扎根在每个或笙歌舞乐或百无聊赖的角落转弯,不需要谁介意谁的冒犯,却可以如释重负般的肆无忌惮。 似乎在这里,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感都不算突兀。 可是,即使是早已混合了多种色彩的地方,也还是有着某种规则。 这也就是叫做酒馆的地方,像是人世间微缩景象。 …… 栖觉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完全像是一个涉世未深却格外嚣张的纨绔子弟。 虽然身体动作并没有出现非常远离教养守则的情况,但搭配起他那一长串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名声前缀就会显得十分反常。 意外的是这落差并没有令顾觉得大跌眼镜,相反还挑起了她兴趣——之前这个男人口中所指的“自由”难道就是此刻他的脸上所露出的这种表情吗? 不需要维护形象而松了一口气,可是对顾而言,由于缺少经验而无从理解的是对于一个被大家公认的排名第一的最强吸血鬼猎人来,这些外在的东西貌似比剿除一个生命更艰难。 她感到有些晕眩了,只要看着这个男人,脑袋中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些陌生却牢固的碎片联想到一起、拼贴到一起、甚至是放在他的身上。 “呼——你饿了吗?到饿,我还真的觉得饿了呢!” 虽然是以善意的询问开头,但是到了最后却还是变成了自顾自地感叹,这中间丝毫没有停顿,让人觉得才刚刚升腾起来的善意立马消减无踪,而且还是云淡风轻的自动。 顾咬着嘴唇瞪着他,在听到他出这番话的时候绞尽脑汁似乎也只能选择瞪着这个性格别扭的男人,而她恨的却是刚才还真的就跟着男人的辞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气得想咬牙的自己——太容易由着别人随便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主导情绪,这样的情况带来的最终结果大多是脸红与后悔不已,而最郁闷的是她完全无法纠正,也不想③℃③℃③℃③℃,m.↑.c∞om要纠正。 变得越来越鼓的脸憋得通红,抱着莫名灼热却难以言的偏执,顾转而看向荀间寻求慰藉,却看到男孩依然是一脸微笑的温和表情,而且还是真挚的,找不到作假的蛛丝马迹。 逐渐积累成山般的怒气一下子就流散掉了——因为当事人都不在意啊! 可是为什么他的脾气就这么好呢? “就是因为你太温柔,所以才被他欺负呢!”顾忍不住,撅起嘴对着看不见她的身影嘟囔着埋怨,盯着他的侧脸看的时候甚至还想要伸手去捏。 “啊——算了!” 两只纠缠的手向后一甩,像是跟站在某处看着自己的大魔王进行较劲比拼,顾选择了一张离桌子较远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了两秒钟之后还又向着远离两人的方向拖了几下椅子。 这是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酒馆。 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并不是以蜷缩的姿态扎根在每个或笙歌舞乐或百无聊赖的角落转弯,不需要谁介意谁的冒犯,却可以如释重负般的肆无忌惮。 似乎在这里,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感都不算突兀。 可是,即使是早已混合了多种色彩的地方,也还是有着某种规则。 这也就是叫做酒馆的地方,像是人世间微缩景象。 …… 栖觉坐到椅子上的时候完全像是一个涉世未深却格外嚣张的纨绔子弟。 虽然身体动作并没有出现非常远离教养守则的情况,但搭配起他那一长串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名声前缀就会显得十分反常。 意外的是这落差并没有令顾觉得大跌眼镜,相反还挑起了她兴趣——之前这个男人口中所指的“自由”难道就是此刻他的脸上所露出的这种表情吗? 不需要维护形象而松了一口气,可是对顾而言,由于缺少经验而无从理解的是对于一个被大家公认的排名第一的最强吸血鬼猎人来,这些外在的东西貌似比剿除一个生命更艰难。 她感到有些晕眩了,只要看着这个男人,脑袋中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些陌生却牢固的碎片联想到一起、拼贴到一起、甚至是放在他的身上。 “呼——你饿了吗?到饿,我还真的觉得饿了呢!” 虽然是以善意的询问开头,但是到了最后却还是变成了自顾自地感叹,这中间丝毫没有停顿,让人觉得才刚刚升腾起来的善意立马消减无踪,而且还是云淡风轻的自动。 顾咬着嘴唇瞪着他,在听到他出这番话的时候绞尽脑汁似乎也只能选择瞪着这个性格别扭的男人,而她恨的却是刚才还真的就跟着男人的辞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气得想咬牙的自己——太容易由着别人随便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主导情绪,这样的情况带来的最终结果大多是脸红与后悔不已,而最郁闷的是她完全无法纠正,也不想要纠正。 变得越来越鼓的脸憋得通红,抱着莫名灼热却难以言的偏执,顾转而看向荀间寻求慰藉,却看到男孩依然是一脸微笑的温和表情,而且还是真挚的,找不到作假的蛛丝马迹。 逐渐积累成山般的怒气一下子就流散掉了——因为当事人都不在意啊! 可是为什么他的脾气就这么好呢? “就是因为你太温柔,所以才被他欺负呢!”顾忍不住,撅起嘴对着看不见她的身影嘟囔着埋怨,盯着他的侧脸看的时候甚至还想要伸手去捏。 “啊——算了!” 两只纠缠的手向后一甩,像是跟站在某处看着自己的大魔王进行较劲比拼,顾选择了一张离桌子较远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了两秒钟之后还又向着远离两人的方向拖了几下椅子。 两只纠缠的手向后一甩,像是跟站在某处看着自己的大魔王进行较劲比拼,顾选择了一张离桌子较远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了两秒钟之后还又向着远离两人的方向拖了几下椅子。 “不过这里是酒馆呢,没有什么能够 “让我想想……”(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2章 真相·栖觉的消遣(米萨里) 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上宽下窄的长脸,下巴有尖,长而深浓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鲜明立体的五官占据了大部分比例,而那并不常见的巧克力色皮肤即使会带来视觉冲击,这陌生的、突兀的……顾难得见到、一时之间无法习惯它的独特,可是又不得不,这个女人眼睛的颜色与之是那么的相称,像是丰收季节来临、土地上随风摇曳之时姿态宛若群狼奔跑的饱满麦穗,灿烈但收敛,飘忽不定可永远只是静静地嵌在她自己的身体里。 女人绑了一头的细长发辫,在灯光下仔细看过去,那黑色的发丝间有什么在闪烁着淡淡如碎钻的银色,她的头上松垮垮的戴着灰色羽毛发带,胸前垂坠着由彩珠羽毛组成的麂皮项链,手腕上还戴了镶有孔雀石的做旧纯银手镯,同时借由一条链子连接着食指上雕刻了繁复花纹的纯银戒指。 她穿着高腰长裙,领口是可以容忍的弧度,荷叶边巧精致的像是褶皱,裙摆处砖红色与古董白色相交叠拼接的布料上绣了毛茛色的细密刺绣,女人的神情沉着神秘,可是看向任何人的时候却都是笑着的,反倒多了些冷漠的高贵。 这种欲放不放的魅力总是轻易就能让大多数的男人难以招架,但并不是因为她特意明确地表示了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因为那种不远也不近的无形距离唤起了男人意图征服的心。 可为什么能够让人无限制地包容呢? 顾噘着嘴陷入思考——还是仅仅是碰巧了、正好遇到了一个? 想起刚才那男人被打之后还仍然一脸笑嘻嘻、继续沉醉着迷的场面,顾就很想问一句,那男人究竟是如何能够服自己放开这个女人换桌的? 那样好似丢弃原则的包容,与含情脉脉不同,即使在众人面前被直接掌掴……应该是深深的喜爱着——顾扭头看向那个男人,发现他正一个人端坐着捧着脸笑得耽溺其中、不可自拔,像是有数不清的粉色花花正绽放在他的脸庞,漂浮、围绕……闪着金色≡∑≡∑≡∑≡∑,m.≯.co±m的珠光,当然还有口水——好吧!深深爱着,应该是吧…… 无可奈何的表情只维持了三秒,顾就在刹那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扭头看向那个男人。 这一次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是中了某种催眠术。 顾蓦然惊慌地瞅了瞅四周,这里明明有这么多人,可是为什么没人发现呢? 如果她的突发奇想是正确的,那么能够做到成功催眠那个男人心智的就该是刚才跟他最为亲近的……顾猛地反应过来——是这个巧克力肤色的女人! 虽然是凭空猜测,可是想来想去,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没有被人看见。 得出这样的结论,顾本能地架起高强度警戒防御模式,屏住呼吸,两只眼睛直直瞪着那女人好久,然后等到她终于崩溃地放弃憋气、大口摄取氧气的时候,才刚高筑的堡垒就自己崩坍了——是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 顾摸着后脑勺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自己——是不是因为死后的经历都太过离奇,以至于她现在看谁都会觉得不是寻常人类呢? “算一算前程?”看到栖觉脸上不太友善的表情,那女人并没有退缩,也没有像对待刚才那个男人那样的随性恼火,相反还装作没有意识,大刺刺地边热情问道边继续将手放在装了酒的木桶上。 顾一愣——她这么问,那她应该就是占星师了? 女人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主动上门找生意做嘛…… 栖觉也没有直接赶人离开,“我对于未来的事情没有兴趣。” “那聊聊过去?”手指缓缓地摩挲木桶边缘,女人的眼睛依然没有去往别的地方,还在栖觉的身上。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看来你并不是想要拿走我口袋里的金币啊……”两条伸长的腿在桌子底下交叠,栖觉感叹的时候那些叛逆依然没有脱离。 顾再一次被自己内心刚刚发芽的想法给吓到了——生物老师是想要激怒这女人的吧! 真傻! 难道他没有看见那女人之前对那并不怎么无辜的男人所进行的暴力行为吗? 想到这里,顾两手抓紧衣摆,手心里全是汗。 “因为我知道。”女人没有生气,微微扬起下巴完前半句之后,她勾起嘴角身子前倾,俏脸距离栖觉的脸庞越来越近,补充的后半句像是耳语,“……你的口袋里空空如也。” 这画面的发展还真是无比精彩——顾嘴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哦——是吗?”栖觉也笑了,一看就不是正派人物会发出的笑,“可是并不是呀,你看嘛!还有一根烟丝与一颗子弹。” “有的时候太过较真可不好呢!”女人露出一个“好吧!”的表情,然后就直接坐到了桌子上,还是正对着栖觉的位置。 “你是想我无趣吗?”栖觉的语气让人难以捉摸。 “并没有在即刻间剑拔弩张,那么,我可以将我此刻的安然无恙理解为你的温柔吧!”女人不答反问。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你错了,我只用枪。”栖觉撑着自己的一侧脸颊。 “又不是玩文字游戏,男人太过计较这些细节总是不好的,会显得很有心计。” 听到女人这么,顾有些诧异——这女人的问话……没完没了的批评,就好像是专门在挑战栖觉的底线似的。 可是,有何用意呢? 挑战对方的底线……有的时候也可能是想要试探自己的应对能力能达到多高。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想要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 “女人心机太重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可惜我向来没有这种烦恼呢!” “能看得出来。” “按照惯例彻夜狂欢吗?”良久的对视之后,女人突然如此问道。 栖觉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不,我是独行侠。” 女人不太乐意地撇了撇嘴,“别总是为自己这别扭性格找理由。” “孤独终老是我自己的事。” “可是,我看不是那么回事。”女人目光闪烁,笑容转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地吃着甜甜圈的荀间。 “别随便揣测,米萨里。” #### 脑袋疼了一天了,大家在生活中可千万不要像生欢一样冒冒失失的,爱你们。(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3章 真相·艾维斯家的伪兽事件 “呀——!”发现顾十分专注,似乎到了忘我的地步,乌鸦忍不住出声鸣叫。 “恩——我知道,他们是认识的。”两只眸子有些发直,顾边毫不掩饰地发呆边了脑袋。 没错,是认识的。 这个叫做米萨里的女人与这个行为总是超出常理到近乎离经叛道的男人绝对是认识的,而且不仅仅是认识,关系应该还不一般。 看“打招呼”的方式就能联想的到,先是装作之前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然后又以会让人误会是在**的口吻相互挑衅,接着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谜一般的对话内容……顾努力思索了半天之后咬了咬嘴唇——这一男一女到底在些什么? 还有,这位米萨里姐,真的要一直坐在桌子上吗? 好吧,随便你们想要怎么交流,但至少……别让无辜者受牵连好吗? 顾叹了口气,不是她多管闲事,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已经将话题与目光的焦都投射到了荀间的身上。 可是荀间呢——顾眨着眼睛看向当事人——却是在认真地吃着甜甜圈。 完全的视而不见……这待遇是分成同等重量地落在了栖觉与米萨里的身上。 到头来,这个纵使身在嘈杂的酒馆里承受着陌生女人暧昧视线仍然面不改色、还细细咀嚼的男孩似乎才是最成熟的吧! “‘贱民’总是不怕死的。”红唇向着两侧拉开魅惑的弧线,女人出这样贬低自己的话,同时却也一派悠闲。 还真是强烈的反差,让人无法相信,又不得不相信,想要相信,可是又知道不能相信——就是这么的举棋不定,就是这么的受到震惊,就是这么的无能为力,当然也就是这么的“从此心神难以平静”。 不知从何时开始反应总是慢半拍,顾期待着栖觉的反应,却没成想等来的却是男人的赞同表情,“我想也是。” 这句话的时候眉毛还略带调皮地跳了跳,这让顾骤然间£∴£∴£∴£∴,m.≤.co≮m反倒生不起气来。 回味之时有那么一刻,顾以为这位叫做米萨里的占星师是在故意反话,或者她出这番话的目的其实是为了从栖觉的口中听到类似驳斥一般的言辞,可是等到栖觉如此配合她的自嘲之后,自己却又没有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或受伤或失望的情感流露。 到底……刚才男人的回答有没有让这个女人觉得找不到台阶下? 是因为她早就猜到男人的反应会是这样了吗? 还是打从一开始,自己的假设就都是错的…… 也许自己应该像以前一样,像原本的自己一样,把问题想得简单一些,把别人的想法都想得简单一些。 然而顾忽略了一件事,那女人口中的“贱民”不一定指的就是她自己,同理、那男人口中所表达的赞同也不一定和女人讨论的是同一件事。 尤其是当这一男一女两个人都不是多么会委屈自己那颗向来喜欢为所欲为的心的家伙,那么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无论肯定否定,无论相同不同,怎样组合起码在此刻都没有影响对话的进行,因为顾至少可以确定他们心情良好,不然她想,这两个家伙早就大闹一场了——真奇妙!她莫名笃定呢! 女人没有再盯着同桌的荀间瞧,却突然喝起酒来,而且还是直接抱起酒桶,豪迈的方式令顾眼睛都忘了眨,但其实更加需要在意的重是这女人喝的是栖觉的酒。 额,没有事先明……栖觉该不会要炸毛吧!(生欢:你多虑了,炸毛是你的技能。) 然而顾并没有从栖觉的脸上看到任何的不悦,相反还十分淡定,就好像他本来就是给这女人要的酒似的。 “咕嘟咕嘟——”女人放下酒桶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下一半。 顾佩服地两眼放光,因为她觉得女人一都没有醉的迹象。 突然很想要知道荀间对于这种画面的反应,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仍然还在那里低头吃着甜甜圈,顾清了清嗓子就又重新看向栖觉。 “怎么了这是……今天气氛跟平常不太一样啊!”栖觉翘起二郎腿,刚才那颗被他掏出口袋的子弹在手中来回翻滚。 不吃也不喝……感觉你的气氛才最诡异了——顾暗自吐槽。 栖觉顿了顿又开口道,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般随意,“而且我看还有不少人带着‘行李’……” 行李?顾一怔,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行李箱或是装得鼓鼓的包包啊! “……也许是因为那件事吧!”米萨里湿润的嘴唇闪着饱满的光。 “……那件事?” “就是‘艾维斯家的伪兽’那件事啊?你不就是为此来的吗?” “伪兽?” “到处都是在讲这件事,拳击冠军惨遭杀害,在这里可不是事。” “那么……那什么冠军的家里是开动物园的?” “不是,是因为那男人被发现的时候,被抽干了血,话他才不到三十岁呢!”米萨里有些含糊懒散的语气充满了惋惜。 “那跟动物园有什么关系?”栖觉看到荀间吃得脏兮兮的脸,像是有强迫症一般伸手拿纸巾给他擦干净。 见此顾心道:要是她的话一定会吓一跳的!——可是荀间还是视若无睹地吃着甜甜圈。 难道有谁给他上了发条吗? 话荀间的时候怎么这么可爱啊! 看得两眼冒桃心,嘴里也因为陶醉开始分泌某种液体,顾在口水流出来的前一刻连忙拍了拍脸蛋清醒过来。 正事正事! “我什么时候提到过动物园了?”女人翻了翻白眼。 良久,栖觉不答反问,“……我想,刚才你在心里骂我是笨蛋,是吗?” 女人宠辱不惊,笑容格外甜美,却是突然袭击的风暴一般勾起荀间的下巴,“你认为呢?” 顾都要怀疑荀间有没有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因为看他一直乖乖用餐的样子根本就连这女人叫米萨里都不知道才对,不,也许都没有发现她的出现。 “他是我的老师。”一脸单纯。 乍听起来没头没脑,可是却是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的回答。 女人和男人一并呆滞,旋即顾便看见栖觉张大嘴巴笑着,然后他就笑到了地上。 他是那种会因为笑而倒在地上笑,笑完再继续爬起来的家伙吗? 不,现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她或许不该再问答案明摆着的问题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4章 真相·艾维斯家的伪兽事件之二 灾祸总是需要神明的陪伴,不是哀叹。 就跟它的开场一样——有天谴作傍。 …… 不往大了,就此刻在这间酒馆里,如果一个衣冠不整、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因为大笑而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相信没有谁会觉得有趣或是拿光阴留意,因为早就看腻,屡见不鲜。 可是,如果换做是一个长相与存在感本来就很吸引人眼球的男人,还是穿着打扮举手投足都十分考究的男人,那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这男人在之前还全身都用黑布包裹,俨然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防风状态。 顾蓦然觉得今天自己目瞪口呆的次数特别多,但令人惊讶的是,荀间的表现与栖觉的变幻莫测比起来要更加令她印象深刻。 因为即使是到了现在,他的老师都已经笑到了地上,男孩还是在一口接着一口乖乖吃着甜甜圈。 难道是栖觉的存在感太薄弱了? 那么如果是这样,想来变形怪若是看到了、它的心情应该会被此鼓舞振奋。 可是不应该啊,在这里荀间认识的就只有这个男人啊,再了他还是他的老师呢! 或者是由于这老师的力场实在太强大了? 那她也没看见男孩有忍气吞声的受压迫迹象啊! 再或者其实是因为荀间太害羞了,还没有组织好满意的言辞表达? 不,她也没看见那张奶油脸有变红啊! 还是其实坐在这里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木偶或者机器人!(生欢:你有夸张也有跑远了……) 刺猬自觉终于得到一个像样儿的结论(其实是这里面最不像样的吧!),虽然还在推测阶段,但只要她能够找到一儿靠谱的证据,她那始终乱蹦乱跳的心脏就能稍微平静下来,于是她就真的拿出十二倍的精神力去盯着荀间瞧。 乌鸦在此时蓦然感到一股寒气从背后袭击了它的羽毛,它打了个哆嗦之后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虽然并没有找到源头但还是惊慌失措地在半空中飞了好久。 直到下一刻,顾突然掉眼泪的时候它才回过神来。 “没事儿,就是有酸……” 乌鸦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为什么要一直睁着眼睛眨都不眨呢? 太过单纯了,可是让它感到单纯过头的是女孩儿下一个反应。 顾想到了又一个可能性——也许其实是因为这甜甜圈真的太好吃了!好吃到荀间根本没有闲暇之心去理会栖觉! (这才应该是你最先想到的才对啊!) 于是顾就再次开始对着甜甜圈流口水,心里却在默默哭泣——她一直努力忍着不去记起甜甜圈的存在的! 这可不可以是刺猬有了成长呢?(有些牵强哎……) 米萨里对于栖觉的夸张表现也有着心情上的动摇,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或者该只暴露了很短暂的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她便再次抱着酒桶喝了好大一口。 “那么,‘艾维斯家的伪兽’……你亲眼见过了吗?”栖觉问道,一双眸子终于从荀间的身上转移到了米萨里的身上。 顾听到,惊讶的忍不住“哎”了一声。 看来这当事人与旁观者都打算对刚才的插曲直接忽略。 (没关系,反正你也都替他们纠结过了) “没有,我才不要去那种偏僻的地方浪费时间。”女人放下酒桶的动作完全不符合她的性别与形象,相反还比某些男人都要不羁。 “据我所知,那种身份的人不是都住在这瓦特区里吗?” “在瓦特区距离这酒馆最远的地方,还不偏僻?”女人嘟起红唇,“再了,这次并不需要我动身……” 栖觉的眼睛晃动着水波荡漾的光,他双臂交叉怀抱在胸前,“这一次负责验尸的医生是你的常客?” “别的那么让人误会好嘛?!不过是比一般人更需要安全感来依靠的家伙罢了!”女人俏脸一扬,“自己主动诚实总比要我动手让他‘主动’要简单得多吧!” 米萨里罢便看见栖觉默然无声地一笑——这个家伙该不会又要大笑一场了吧? 可是等了几次心脏跳动却什么也没有,身为占星师的尊严令米萨里的内心有些不舒服,她抱起酒桶,再次往嘴里灌酒,承载不下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边滑落,使她那巧克力色的皮肤看起来湿漉漉的、格外性感。 她应该维持住某种神秘,可是在栖觉的面前,她不想要徒劳。 艰难维持还是无法令她果断思考。 “那就让我来听一听你的成果。” 女人猛地将木桶放到桌子上,“哼!”这咄嗟叱咤、宛若雷鸣的一声不仅仅是宣告酒桶已经空空如也,还有就是更为重要的——她觉得不够喝! 栖觉瞧着她的眼神比刚才变迷离了一些,凭经验便估计出在他来之前、这女人已经往肚子里灌了多少酒,如此他便选择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 荒野般味道的空气中,时间的流动就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土崩瓦解。 是无人问津的空虚感,或者是连神明都会惊愕的背叛。 然而打破这一方沉默的却是一个背负着诅咒、但无所踌躇也无所喘息的孩子。 “老师。” 顾和米萨里一同看过去。 “做什么?”栖觉的目光寂白到令人心生胆怯。 “我想要些花生酱。” “不行,我不喜欢这种搭配。”栖觉摇摇头,直接驳回。 “哦。” 顾再一次想感叹两个人的对话简单粗暴,可是下一刻她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啊!荀间要花生酱跟他栖觉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啊? 难道是因为他真的没钱吗? 可不都已经了这么多了嘛…… “老师。”荀间才刚拿起叉子就又放下。 “又怎么了?” “我吃饱了。” “……”栖觉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还没完,你再吃一会儿。” “哦。” 到底,这男人对这孩子都做了什么? 米萨里睁大眼睛,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相处到了什么程度,但为了防止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她决定还是不要再拖拖拉拉的会比较好。 “根据那医生的法,艾维斯的尸体脖子上的两个洞并不是吸血鬼的獠牙咬的,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模仿吸血鬼么……” “你已经有想法了?”米萨里观察着他的表情。 “会做出这种蠢事,不是因为需要收集血,就是制造事件本身其实是出于某种目的。” “什么目的?”米萨里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男人眼中逐渐炽盛的光芒给吸引。 栖觉的嘴角突然翘起,“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吧!” “我?” “现在来算一算吧!” 这还真是最方便也最合情合理的逃避回答的方法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5章 真相·占星师的“酷刑” 在愕然过后,米萨里想,她绝对不会告诉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看到一颗彗星划过夜幕降临之时的天际。⊥頂點說,.. 未有满目狰狞,颜色也并非像是那骇人的淤青伤口,但就是无法做到平静,内心的幽潭依然不会万状翻涌,但也不再如镜子般没有一丝波澜兴起。 再了,还有一个原因也占了极为沉重的对等部分。 那就是这个男人,这个在歌罗西这里唯二的让她乐意尊敬的男人,这个让她无法坦然欺骗的男人,是个讨厌故弄玄虚的家伙。 她是否应该庆幸,自己居然还可以像现在这样与他如此真挚以待? 不然以她占星师——这个在别人看来是吃饭家伙实际上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身份,理应是得不到这个男人的信赖的,或者该,就不会拥有这么多的时间。 然而对于米萨里来,像这样有着特殊意义的人可不只是他一个,无关乎爱情与友谊,当这种情况降临,总有一天你会面临从中取舍,更何况到了后来的某一天,她发现这其实是两种感情的碰撞。 就好像是星际间的决死,或者两只鸟儿相撞时羽毛纷飞,也许并不是末日,却比末日还要让人悲恸死期将至。 到那时,即使是货真价实的占星师也会渴望覆灭先知。 米萨里没有让面部五官受到内心纠缠的牵连,但是脑海中还是不断的,将她拉进深邃的海底,那是被紫色的清冷月光覆盖的回忆。 ——你知道此刻我内心想要知道的。 ——不,我……我自己并不百分之百的确定。 ——相比较为了让人放心的保证,我果然还是欣赏你的诚实。知道么,我能够通过人们的眼睛看到他们内心的脆弱,只需一眼……所以几个世纪以来我从来都不觉得那种取悦的方式是自信,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的苟且本能罢了。 ——其实,我也并没有完全像你的那样……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的几句话便可辩解,寥寥数言便可概括的存在……呵,不然不就太无趣了不是吗? ——那么,你希望我做的就只是…… ——就做你平常的样子足够了,只是请你成为我这一时刻的双眼,很快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静观其变吗? ——只要是有所求,就不会安于现状,尤其是歌罗西的这几个家伙,那其中只要有一个为了利益分了心,剩下的人就无法坐以待毙,你还担心看不到景色更替之前最后的绚丽吗? 她仍然深深记得,那个人在出这番话的时候,自己仿佛听见在昏夜缝隙间偶然泄露的铿锵声响,宛若只身遇见鬼魅怆然泣血——清角吹寒,只恐乘风。 “真难得,你也会不知如何作答吗?” 栖觉的声音将米萨里从逐渐蔓延开来的凝思中给生生拉了出来。 可是那并不能算是一种完整的援助,至少对米萨里这一刻的内心来,她能感受得到自己并不想要彻底清醒,虽然她也深知自己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尤其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 那会让她更无力,而且还总是在最为微妙的情况下,以妨碍她的姿态出现,成为一个早早埋下的隐患。 可是看啊,即使都已经想到这么远了,她还是无法自主控制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能够连根拔起就好了! “不,我只是在想怎么样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向你表明我从来不会给拒绝过我的人第二次机会……” 栖觉面带微笑地望着她,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表情还是同样的浓度,这其实是会让人毛骨悚然的一种情况,尤其是他们两个人现在各自所坐的位置——明明是栖觉的椅子要比米萨里的矮一些,可偏偏她还是有种备受居高临下的感觉。 想来,这可是厨师拿着菜刀审视放在案板上的已经清洗干净的新鲜蔬菜的感觉……当然,也是猎人欣赏掉入陷阱的猎物感觉。 可是她现在不想要当高处的那一个,两相平等不行吗? 虽然是她自己要坐在这桌子上的,但那是因为她十分喜欢这间酒吧的桌子呢! 那个此刻正在柜台里自我陶醉地切着烤牛肉的酒馆老板在这方面的品味还是十分契合她的喜好的。 “我知道,这种友好的假象总是让人抓狂,还有吸血鬼与人类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这种惯常。” 栖觉突然这么对自己道,米萨里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也许误会了自己为何心不在焉。 “你确定要在这里这么大声地提到‘吸血鬼’三个字吗?” 栖觉再次将目光转向荀间的方向,“人类总是这样的,只要不是亲眼所见,只要见过的人只有那么很少一,吸血鬼就永远都会是‘传’。” 米萨里一愣,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看向荀间,然后她又再次看了看栖觉——这个男人到底想从男孩儿的脸上看到些什么呢? 究竟……他眼里的光彩,会为谁绽放呢? 此时酒馆门口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那道脆弱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粗鲁地打开了。 顾被吓了一跳,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前一刻并没有从栖觉或是米萨里的脸上看到任何察觉到恶意的异样变化。 那么,吸血鬼猎人或者占星师……也许她估计错了他们特长的发挥方式。 当然也有可能……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 闯入酒馆的是个眼神锐利,一脸戾气的男人。 同样令顾感到心惊,但与那个在亚历山大家族的城堡里的用兜帽遮住美丽容颜的男人不同,十分坦率,坦率到恐惧感很快就被其他的情感取代。 那男人傲然环视了酒馆内一圈后,目光在栖觉他们这一桌上停驻了下来,表情是满满的不悦。 啊——为什么……总觉得这凶神恶煞的目光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呢? 不应该啊!不是看不见她的吗? 在这一刻,顾真的觉得自己随时会被这目光燃……甚至是烤熟。 她情不自禁地用力抱紧乌鸦,即使家伙再扯着嗓子大叫不满,她也要抱紧再抱紧……可是为什么他还朝着自己这里走过来了呢? “喂喂,对刺猬不能使用暴力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6章 真相·酒馆老板布兰登 对于“刺猬”来,被这样一双怨意染透的眼睛死死盯住可并不是什么舒服的感受。 尤其是双方压根就是第一次见面,这种前因不明的恶意总会让人感到无所适从,所带来的危险感觉也比其他时候都要强烈,因为没有头绪,也就没有机会在一切到来之前做好心理准备。 再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够看见她啊! 顾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还有身体里除了那些流失的气力,剩下的这些能用得上的也仅仅是维持住呼吸。 “喂、喂……不可以这么粗暴的哦!”一字一句都是颤抖着的,虽然已经很没有气魄得率先提出缓和的打算,但顾看起来果然还是很没有啊! 就连她自己在听到那始终无法连贯起来的声音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之后,都开始觉得脸上一阵灼热。 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找到降温的办法,更何况前方那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大男子的视线也不容人觑。 “喂、喂……‘刺猬’即使煮熟了也不能够吃哦!”顾眨了眨眼睛后又道,“因为是那么的可爱嘛!” 怀中的乌鸦一时忘记了鸣叫,因为顾若有所思与煞有其事的表情转换简直迷死人与乌鸦不偿命。 看到对方完全没有停止行动的意思,甚至是重新考虑,顾原本还很耐心,甚至是一脸真诚的表情等待希冀降临——至少能够被自己逗笑一下下吧!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讲冷笑话的天赋——可是并没有,应该什么都没有,一儿礼貌性的回应她都没看到。 于是,对于向顾这样急性子又神经大条的“刺猬”而言,怒火很快就占领了高地。 “喂!为什么不理我呀?!” 没办法,谁让她就是那种即使理亏了、但是如果你也借势过分嚣张、就会抓着你不放的“刺猬”,虽然在这种时候其实她就只是想要用她的“刺”扎扎你,然后再告诉你力的作用是相互③⊥③⊥③⊥③⊥,m.︾.co≦m的——共享疼痛之后,你会有拥有过的感受。 能够拥有,就是一种幸福……她始终信奉。 “我在跟你话呀!就我自己大吼大叫的不就很像是一个人大吼大叫吗?咦——?我刚才是不是了我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了?!” 乌鸦扑哧一声笑了,虽然它也不知道它的笑声是否刺耳,但是这种恼羞成怒与自我怀疑的变调几乎要挑起它全部神经的笑意。 这个女人到底还要给它多少惊喜呢? 然后很快的——这女人突然站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它还以为她的脑袋上长了尖尖的恶魔犄角,嘴里的牙齿都变成了尖锐的形状,可是她全身又是打着哆嗦的,让人看不出来是要发出对立的呐喊,还是要为刚才的抓狂道歉。 “我、我、我……我……” 顾脸涨得通红, 对于“刺猬”来,被这样一双怨意染透的眼睛死死盯住可并不是什么舒服的感受。 尤其是双方压根就是第一次见面,这种前因不明的恶意总会让人感到无所适从,所带来的危险感觉也比其他时候都要强烈,因为没有头绪,也就没有机会在一切到来之前做好心理准备。 再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够看见她啊! 顾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还有身体里除了那些流失的气力,剩下的这些能用得上的也仅仅是维持住呼吸。 “喂、喂……不可以这么粗暴的哦!”一字一句都是颤抖着的,虽然已经很没有气魄得率先提出缓和的打算,但顾看起来果然还是很没有啊! 就连她自己在听到那始终无法连贯起来的声音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之后,都开始觉得脸上一阵灼热。 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找到降温的办法,更何况前方那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大男子的视线也不容人觑。 “喂、喂……‘刺猬’即使煮熟了也不能够吃哦!”顾眨了眨眼睛后又道,“因为是那么的可爱嘛!” 怀中的乌鸦一时忘记了鸣叫,因为顾若有所思与煞有其事的表情转换简直迷死人与乌鸦不偿命。 看到对方完全没有停止行动的意思,甚至是重新考虑,顾原本还很耐心,甚至是一脸真诚的表情等待希冀降临——至少能够被自己逗笑一下下吧!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讲冷笑话的天赋——可是并没有,应该什么都没有,一儿礼貌性的回应她都没看到。 于是,对于向顾这样急性子又神经大条的“刺猬”而言,怒火很快就占领了高地。 “喂!为什么不理我呀?!” 没办法,谁让她就是那种即使理亏了、但是如果你也借势过分嚣张、就会抓着你不放的“刺猬”,虽然在这种时候其实她就只是想要用她的“刺”扎扎你,然后再告诉你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共享疼痛之后,你会有拥有过的感受。 能够拥有,就是一种幸福……她始终信奉。 “我在跟你话呀!就我自己大吼大叫的不就很像是一个人大吼大叫吗?咦——?我刚才是不是了我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了?!” 乌鸦扑哧一声笑了,虽然它也不知道它的笑声是否刺耳,但是这种恼羞成怒与自我怀疑的变调几乎要挑起它全部神经的笑意。 这个女人到底还要给它多少惊喜呢? 然后很快的——这女人突然站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它还以为她的脑袋上长了尖尖的恶魔犄角,嘴里的牙齿都变成了尖锐的形状,可是她全身又是打着哆嗦的,让人看不出来是要发出对立的呐喊,还是要为刚才的抓狂道歉。 “我、我、我……我……” 顾脸涨得通红, 在那一瞬间它还以为她的脑袋上长了尖尖的恶魔犄角,嘴里的牙齿都变成了尖锐的形状,可是她全身又是打着哆嗦的,让人看不出来是要发出对立的呐喊,还是要为刚才的抓狂道歉。(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7章 真相·酒馆老板布兰登(2) 他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要死了……谁?布兰登吗? 那——布兰登是谁啊? 顾小小在这一时实在很难想明白,酒桶摔坏了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是就连潜意识都开始出声提醒自己,这并不是可以一笑置之或是愤然拂袖而去的小事。 无法确定真伪的回响——刚才木桶被撞倒掉落地面粉身碎骨的一瞬间,应该谁也没能看得完全,可是仅仅是一声宛若炸裂穿透耳膜,一切便都面目全非。就好像是小丘碎成沙漠,绵软的云朵化作细小的雪花粉末,上一刻是起落迂回的人间,下一刻却成了百年孤独的假面。 只是迸裂之后,缄默往往使挣扎麻木,剥夺了归属,暗自交流,千疮百孔,回天乏术。 顾小小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想到四个字——覆水难收。 是因为栖觉太过大惊小怪了吗? 而且还是那样异常平静的表现方式…… 不过,接下来米萨里的表现更加出乎顾小小的意料。 “我已经喝光了。”完全忽视掉了自己的处境,女人对着栖觉露出一个“幸好”的表情。 “一滴不剩吗?”仍然坐在地上的栖觉看起来似乎十分在意他口中的问题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但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身上背负的问题也不算轻,这种懦弱的、只会闪躲的角色形象完全不符他的名。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吗?知道他是谁……还有是什么人。 她顿时想起刚才栖觉对米萨里所说的话,如果“吸血鬼”的存在至今为止在人们的心中都还是个传说,那“吸血鬼猎人”也就同样失去了日光下的筑巢角落。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采取实际行动。 顾小小也没有看到米萨里对那个粗鲁的男人做了什么,只见到他五官突然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然后她便脱离了他的钳制。 这么容易,情势逆转的与栖觉同样利落而迅速,那么方才的危急状况到底还算做什么呢? 米萨里在重获自由之后并没有采取报复,甚至是泄愤的行径与言辞吐露,顾小小似乎听到了来自周遭人蛰伏于嘴角缝隙间的叹息声,想来在这些看客们中,一定有谁感到失望吧!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情感……她根本就理解不来。 米萨里没有趁机离开,也没有将栖觉拉起来,她突然蹲下了身子,以无法看穿的急速手法将地上的碎片拼在了一起,瞬时酒桶重现人间。 姑且不去计较这个女人是如何在手边没有粘着剂的情况下令碎片固定在了一起,为什么米萨里也和栖觉一样,会这么在乎一个酒桶呢? 顾小小这时才注意到,那些酒客里有几个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还有几个人站在距离酒馆门口不远处的地方一脸天人交战的表情,而她也惊奇地发现有几张桌子上只剩食物的残渣不见人影,环顾一周很明显,是人数发生了减法的改变……内心被发生在眼前的无法用惯常经验来解释的景象给吓到,她愕然地向乌鸦求助——大家是因为酒桶摔碎了而离开吗? 可是为什么啊? 没有因为这个明摆着是来挑事儿的男人离开,反倒是为了一个摔碎了的酒桶……如果说人类的本能是躲避灾难,那酒桶摔碎了意味着某种灾难吗? 看起来还是比这个怒形于色的男人还要具有威胁力的灾难。 布兰登……“应该是与叫这个名字的人有关吧!”顾小小喃喃自语。 “喂,你这女人——!别给我装蒜!”那男人重新抓住米萨里,但是这一次是拽住了她的头发,动作与力道十分野蛮,毫不在乎的模样似乎无所谓自己的行为会对这女人可能造成的严重伤害。 他并没有再将力气撒在酒桶的身上,也许是因为他也对这一男一女的行为感到不解,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不管怎么样他对于实情的认知状态都和顾小小差不了多少,白纸一张。 米萨里并没有像个小女人那样挣扎求饶,反倒是果断地站起身子、顺着男人的力道向后猛地用力,撞上了男人的的鼻梁。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情感……她根本就理解不来。 米萨里没有趁机离开,也没有将栖觉拉起来,她突然蹲下了身子,以无法看穿的急速手法将地上的碎片拼在了一起,瞬时酒桶重现人间。 姑且不去计较这个女人是如何在手边没有粘着剂的情况下令碎片固定在了一起,为什么米萨里也和栖觉一样,会这么在乎一个酒桶呢? 顾小小这时才注意到,那些酒客里有几个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还有几个人站在距离酒馆门口不远处的地方一脸天人交战的表情,而她也惊奇地发现有几张桌子上只剩食物的残渣不见人影,环顾一周很明显,是人数发生了减法的改变……内心被发生在眼前的无法用惯常经验来解释的景象给吓到,她愕然地向乌鸦求助——大家是因为酒桶摔碎了而离开吗? 可是为什么啊? 没有因为这个明摆着是来挑事儿的男人离开,反倒是为了一个摔碎了的酒桶……如果说人类的本能是躲避灾难,那酒桶摔碎了意味着某种灾难吗? 看起来还是比这个怒形于色的男人还要具有威胁力的灾难。 布兰登……“应该是与叫这个名字的人有关吧!”顾小小喃喃自语。 “喂,你这女人——!别给我装蒜!”那男人重新抓住米萨里,但是这一次是拽住了她的头发,动作与力道十分野蛮,毫不在乎的模样似乎无所谓自己的行为会对这女人可能造成的严重伤害。 他并没有再将力气撒在酒桶的身上,也许是因为他也对这一男一女的行为感到不解,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不管怎么样他对于实情的认知状态都和顾小小差不了多少,白纸一张。(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8章 真相·赤血之夜 布兰登? 又是布兰登? 他到底是什么人,顾小小真的好想问。∈↗頂點小說,www23 “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听到荀间开了口,顾小小内心的失落立刻一扫而空。 难道说他听到我内心的疑问了吗? “这就是——心有灵……!” 顾小小刚兴奋地睁大眼睛如是对乌鸦叫嚣就听到栖觉一口回绝掉了。 就好像是心中的鸡汤在将要煮沸的时候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或者骑着马要跳过悬崖,还未跳到对面就勒住了马缰,这真的会让人所有的生物与非生物都抓狂! “不可以。” 这也太霸道了。 “为什么?”荀间大胆地发出疑问,这令顾小小暂且忘记了鸡汤与马的问题,因为她还以为荀间在这个时候是绝对害怕栖觉的呢! “你看吧!我才刚说了不可以问的。”栖觉打量了下四周,这个点果然大部分的屋子都熄灯了。 “你就不怕给我造成精神创伤吗?” “哎呦,还敢威胁我了?”栖觉的两只眼睛好像能够放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上的月亮,在此刻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突出而明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但又不得不提心吊胆。 看得见的人与看不见的人一同不安地抬眼观察,表情凝然深重,因为对方也是暗藏玄机,这就好像是等待审判。 话说,这男人是天生的恶魔吗?——顾小小内心的潜意识忍不住撅了撅嘴。 “不错嘛,这样的我喜欢!” 顾小小与荀间一同松了口气。 然而在这个时候栖觉还不知道的是,他随口说的这句话换来了他以后仿佛永无止尽般的无力,而这无力又因为爱意无法再利用他最擅长的武力强制性抹去——代价实在太大了。 可是却没有办法……对于一个最强吸血鬼猎人来说无计可施的事,不是破例的宠溺纵容可以阻止的事——当他看到他露出那心甘情愿的笑,当他意识到他发自内心的毫不后悔,他再也没有办法投机取巧假装侥幸地犯规。 既然我允诺了你,我就不会背弃约定,所以纵使明知道结果是要失去你,我也会让你笑着离去。 “刚才的那个姐姐……”睫毛翩跹如翼,荀间一脸懵懂的表情,含糊的语气很明显正在为编织话语而深思熟虑。 “这不用你担心,像她这么顽强的在这世上也没几个。”栖觉对着荀间煞有其事地说道,然后他抱着手臂低下头认真地看着他,“对了,按照年龄的话你应该叫她阿姨,这看人的眼光还有待提高哦!” “喂!虽然说我很荣幸能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但是这‘阿姨’——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冷不丁从背后传来熟悉的嗓音,栖觉看过去,正是好不容易跟上来的米萨里。 “……我想说的其实就是这个。”荀间略尴尬地补充后半句。 “喂!”栖觉没有在第一时间安抚米萨里,而是质问荀间。 “我还没说完嘛!”虽然自知无辜,但是荀间明智地清楚自己此刻最好不要再解释一句,因为打断他说话的是栖觉叔叔自己,而他相信,像叔叔那样顽皮莽撞但又无人可挡的性子是不会乐于听到这样的事实的。 “以后讲话挑重点的讲!” 顾小小听着,实在不能苟同——刚才的那一句很简短了吧! 不然要他怎么说,“背后有人”? 不觉得有点像是恐怖剧场了吗? “我也就算了,至少你也让我喝饱了,可是刚才你对那个男人会不会太残忍了些?”米萨里露出一个宽宏大量的笑容。 “刚才那个家伙不是还对你很粗鲁吗?”栖觉故意对着女人眨眨眼睛,好像在说“你们两个不会真的有过什么吧”! 米萨里并没有恼羞成怒,她的野性也是有针对性的,“稍微一点体力惩罚就好了,可是你这样不是直接判了他死刑吗?” “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就都跑了,我又没束缚住他的手脚,除非他自己选择留在原地。”他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一脉妖异的存在,可是又让人恨不起来。 不过呢,顾小小还是不太明白。 “记住了,有的时候逃跑并不就是懦弱的表现哦!这要视情况而定!”栖觉再次对荀间摆出老师的姿态。 “可是刚才是你拉着我跑的……老师,你真的很强吗?” 荀间的诚实令米萨里听到后虽然反应迟钝、但还是无所顾忌地大笑了起来,“你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宝?该不会是你儿子吧!” “不是哦,他是我叔叔。” “哎?” 气氛有一时的凝滞,刚才的那句感慨米萨里没有任何的恶意,也没有任何的企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栖觉这一次并没有承接下来她的玩笑,相反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而她貌似也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在栖觉有所表达之前米萨里就后悔了,“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听到过!”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以后不要太诚实。”栖觉看向荀间。 “不能相信别人,不能太诚实……老师,这些我不想学。” “我说过,我只教我想教的。” “可是你也说过,我就学我想学的。” 两相对峙,顾小小和米萨里都有点没想到,像是这么单纯无害的小男孩,居然也会明目张胆地发起反抗……而且对方还是栖觉,那个传说中的栖觉,米萨里瞬间对这男孩多了些无法言喻的好感。 “米萨里。”栖觉的蓦然出声令身旁的女人吓了一跳,“你现在回酒馆。” 这下命令的语气……米萨里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权,当然也知道这是男人给她的一个机会,一个补救的机会——毕竟她刚才说没听到没看到也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保证而已,这块记忆是没有办法真正抹消。 “因为刚才的那两个人吗?” 栖觉挑眉,再次为这个女人的洞察力折服,“避开那两个人,将布兰登带过来。” “你真是高估我了!”米萨里带着苦笑离开,完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打算。 其实刚才在酒馆里,没有因为酒桶摔碎而离开的那些人中,有一张桌子上的两个人打扮也十分古怪,但是栖觉立刻就看穿了他们的身份,即使其中一个拼命想将脸上的最后一块外露的地方给遮掩住。 “啊——!” 米萨里才刚离开,一声尖叫划破深夜,因为太过短促,反倒令那些从睡梦中被吵醒的人产生了幻听的质疑。 只有身在外面的荀间与栖觉感受到了那股凄厉有多彻骨。 “有血腥味。”栖觉望着右方的天空说道。 #### 昨天晚上有点事儿耽误了,实在是对不起。(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9章 真相·赤血之夜(2) 其实,在栖觉一行人刚刚离开之后,酒馆里除了盛怒的布兰登与那个可怜的男人之外,还有两个人没有离开。 画面感太过缺少波澜,就好像根本不在同一个空间。 只是一个气定神闲,一个郁郁寡欢。 “喂,你说,他会去向克里斯汀打小报告吗?”郁郁寡欢的那个一脸苦涩地低垂着脑袋。 “首先,他根本就不会打小报告,其次,即使打,也不会是向克里斯汀打。”气定神闲的那个一字一句详尽纠正。 “可是,他刚才说的话——‘” 这两个人正是埃里克与格雷。 “话虽如此……”格雷边思索着边缓缓说道,“但成为异类、却也是很……重此抑彼……” “重此抑彼?”埃里克脸色发白地一声怒喝,然而即使是这般气愤看起来也是像极了奄奄一息,“开什么玩笑?! 格雷十分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埃里克处于气头上的时候跟他争论,他太敏感了,也太脆弱了,而自己虽然还没有到达离不开他的地步,但也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口下”,若是有人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他,“你没法亲手宰掉他,对吧?”他轻声说。 埃里克愤恨地撇撇嘴。“没办法,但我也不想表现的又惧又怕。” 格雷嘴角微滑,“你心里怕他吗?” “我体弱多病,他身强力壮的。”埃里克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别拿对付克里斯汀的那一套来敷衍我。” 埃里克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驳,但也没有因为被人说中而感到羞涩,他皱了皱眉,无声的叹息悬荡在空气中好一会儿却没有实际形体。 “……我说的是事实。” “你是埃里克?亚历山大,对吧?” 埃里克一愣,看向格雷的时候发现他脸上的认真完全不见一丝讽刺的意思。 “曾经有个谣言,说栖觉才应该是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 “这不是那些不知情的家伙们胡编乱造吗?你不会也相信了吧?再说了,他本人也没有那个意思。” “其实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这话以后别说了。”见对方没有反应,也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良言,格雷有些诧异,“喂,埃里克……” “你觉得,尼古拉斯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连我们都开始怀疑的话,亚历山大家族迟早要成为历史。” “可是尼古拉斯却将下一任当家交给那家伙了。” “埃里克,你今天……不对劲哎!” 其实,在栖觉一行人刚刚离开之后,酒馆里除了盛怒的布兰登与那个可怜的男人之外,还有两个人没有离开。 画面感太过缺少波澜,就好像根本不在同一个空间。 只是一个气定神闲,一个郁郁寡欢。 “喂,你说,他会去向克里斯汀打小报告吗?”郁郁寡欢的那个一脸苦涩地低垂着脑袋。 “首先,他根本就不会打小报告,其次,即使打,也不会是向克里斯汀打。”气定神闲的那个一字一句详尽纠正。 “可是,他刚才说的话——‘” 这两个人正是埃里克与格雷。 “话虽如此……”格雷边思索着边缓缓说道,“但成为异类、却也是很……重此抑彼……” “重此抑彼?”埃里克脸色发白地一声怒喝,然而即使是这般气愤看起来也是像极了奄奄一息,“开什么玩笑?! 格雷十分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埃里克处于气头上的时候跟他争论,他太敏感了,也太脆弱了,而自己虽然还没有到达离不开他的地步,但也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口下”,若是有人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他,“你没法亲手宰掉他,对吧?”他轻声说。 埃里克愤恨地撇撇嘴。“没办法,但我也不想表现的又惧又怕。” 格雷嘴角微滑,“你心里怕他吗?” “我体弱多病,他身强力壮的。”埃里克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别拿对付克里斯汀的那一套来敷衍我。” 埃里克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驳,但也没有因为被人说中而感到羞涩,他皱了皱眉,无声的叹息悬荡在空气中好一会儿却没有实际形体。 “……我说的是事实。” “你是埃里克?亚历山大,对吧?” 埃里克一愣,看向格雷的时候发现他脸上的认真完全不见一丝讽刺的意思。 “曾经有个谣言,说栖觉才应该是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 “这不是那些不知情的家伙们胡编乱造吗?你不会也相信了吧?再说了,他本人也没有那个意思。” “其实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这话以后别说了。”见对方没有反应,也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良言,格雷有些诧异,“喂,埃里克……” “你觉得,尼古拉斯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连我们都开始怀疑的话,亚历山大家族迟早要成为历史。” “可是尼古拉斯却将下一任当家交给那家伙了。” “埃里克,你今天……不对劲哎!” 其实,在栖觉一行人刚刚离开之后,酒馆里除了盛怒的布兰登与那个可怜的男人之外,还有两个人没有离开。 画面感太过缺少波澜,就好像根本不在同一个空间。 只是一个气定神闲,一个郁郁寡欢。 “喂,你说,他会去向克里斯汀打小报告吗?”郁郁寡欢的那个一脸苦涩地低垂着脑袋。 “首先,他根本就不会打小报告,其次,即使打,也不会是向克里斯汀打。”气定神闲的那个一字一句详尽纠正。 “可是,他刚才说的话——‘” 这两个人正是埃里克与格雷。 “话虽如此……”格雷边思索着边缓缓说道,“但成为异类、却也是很……重此抑彼……” “重此抑彼?”埃里克脸色发白地一声怒喝,然而即使是这般气愤看起来也是像极了奄奄一息,“开什么玩笑?! 格雷十分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埃里克处于气头上的时候跟他争论,他太敏感了,也太脆弱了,而自己虽然还没有到达离不开他的地步,但也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口下”,若是有人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他,“你没法亲手宰掉他,对吧?”他轻声说。 埃里克愤恨地撇撇嘴。“没办法,但我也不想表现的又惧又怕。” 格雷嘴角微滑,“你心里怕他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0章 真相·赤血之夜(3) 月光漫漫,因为不断变换位置的云朵时而深亮时而浅轻。 顾躁动不安地望着那一大一两个身影,努力克制希望自己不要做出较大的动作离开原地,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究竟还在等什么。 刚才不是有人发出尖叫了吗? 就连她都能够感受得到其中的凄惨……那人有多恐惧,就有多么期盼着援助啊! 顾担忧地遥望四周,她没有办法确定那声音的源头究竟在何处,而她也十分清楚不能离开眼前的这两个人,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栖觉与荀间有所行动,可是却迟迟不见理所应当的变动。 想到这里,顾一愣,像是被浇了一头的冷水,手心里灼热的汗在此刻过分鲜明的蒸发出来,令她 “你不要指望我会放你回去。”栖觉毫不客气地道,“我告诉你,纸上谈兵没有意义,我也没有那个时间跟你玩虚的,只有实际经历才能让你深切体会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还有其中的蹊跷。” “在那之后,天气越趋凄冷,四周更显沉寂。 高低不一的房子并排伫立,无限伸展的平坦道路,在奔跑之时可以看见有许多道分支,那些大多都是不算宽也不算特别窄的径,此刻因为浓深的夜色搭配寂静的气氛而无法估摸出尽头有多深远。 这就像是石头迷宫,由多多条平整的直线横竖拼凑,可是却给身在其中的人有一种蜿蜒曲折的错觉。 月光漫漫,因为不断变换位置的云朵时而深亮时而浅轻。 顾躁动不安地望着那一大一两个身影,努力克制希望自己不要做出较大的动作离开原地,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究竟还在等什么。 刚才不是有人发出尖叫了吗? 就连她都能够感受得到其中的凄惨……那人有多恐惧,就有多么期盼着援助啊! 顾担忧地遥望四周,她没有办法确定那声音的源头究竟在何处,而她也十分清楚不能离开眼前的这两个⑤⑤⑤⑤,m.▼.人,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栖觉与荀间有所行动,可是却迟迟不见理所应当的变动。 想到这里,顾一愣,像是被浇了一头的冷水,手心里灼热的汗在此刻过分鲜明的蒸发出来,令她 “你不要指望我会放你回去。”栖觉毫不客气地道,“我告诉你,纸上谈兵没有意义,我也没有那个时间跟你玩虚的,只有实际经历才能让你深切体会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还有其中的蹊跷。” “在那之后,天气越趋凄冷,四周更显沉寂。 高低不一的房子并排伫立,无限伸展的平坦道路,在奔跑之时可以看见有许多道分支,那些大多都是不算宽也不算特别窄的径,此刻因为浓深的夜色搭配寂静的气氛而无法估摸出尽头有多深远。 这就像是石头迷宫,由多多条平整的直线横竖拼凑,可是却给身在其中的人有一种蜿蜒曲折的错觉。 月光漫漫,因为不断变换位置的云朵时而深亮时而浅轻。 顾躁动不安地望着那一大一两个身影,努力克制希望自己不要做出较大的动作离开原地,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究竟还在等什么。 刚才不是有人发出尖叫了吗? 就连她都能够感受得到其中的凄惨……那人有多恐惧,就有多么期盼着援助啊! 顾担忧地遥望四周,她没有办法确定那声音的源头究竟在何处,而她也十分清楚不能离开眼前的这两个人,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栖觉与荀间有所行动,可是却迟迟不见理所应当的变动。 想到这里,顾一愣,像是被浇了一头的冷水,手心里灼热的汗在此刻过分鲜明的蒸发出来,令她 “你不要指望我会放你回去。”栖觉毫不客气地道,“我告诉你,纸上谈兵没有意义,我也没有那个时间跟你玩虚的,只有实际经历才能让你深切体会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还有其中的蹊跷。” “在那之后,天气越趋凄冷,四周更显沉寂。 高低不一的房子并排伫立,无限伸展的平坦道路,在奔跑之时可以看见有许多道分支,那些大多都是不算宽也不算特别窄的径,此刻因为浓深的夜色搭配寂静的气氛而无法估摸出尽头有多深远。 这就像是石头迷宫,由多多条平整的直线横竖拼凑,可是却给身在其中的人有一种蜿蜒曲折的错觉。 月光漫漫,因为不断变换位置的云朵时而深亮时而浅轻。 顾躁动不安地望着那一大一两个身影,努力克制希望自己不要做出较大的动作离开原地,因为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究竟还在等什么。 刚才不是有人发出尖叫了吗? 就连她都能够感受得到其中的凄惨……那人有多恐惧,就有多么期盼着援助啊! 顾担忧地遥望四周,她没有办法确定那声音的源头究竟在何处,而她也十分清楚不能离开眼前的这两个人,只能焦急地等待着栖觉与荀间有所行动,可是却迟迟不见理所应当的变动。 想到这里,顾一愣,像是被浇了一头的冷水,手心里灼热的汗在此刻过分鲜明的蒸发出来,令她 “你不要指望我会放你回去。”栖觉毫不客气地道,“我告诉你,纸上谈兵没有意义,我也没有那个时间跟你玩虚的,只有实际经历才能让你深切体会理想与现实的距离,还有其中的蹊跷。” “在那之后,天气越趋凄冷,四周更显沉寂。 高低不一的房子并排伫立,无限伸展的平坦道路,在奔跑之时可以看见有许多道分支,那些大多都是不算宽也不算特别窄的径,此刻因为浓深的夜色搭配寂静的气氛而无法估摸出尽头有多深远。 这就像是石头迷宫,由多多条平整的直线横竖拼凑,可是却给身在其中的人有一种蜿蜒曲折的错觉。(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1章 真相·赤血之夜(4) 这也许……就是现实版的“飞檐走壁”。 好不容易做到双脚彻底离地,顾小小双手攀着突出来的一块砖石,大口地喘着气,双腿却是维持着膝盖支撑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她想要大声哭喊,但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时刻就连自我放松的苦笑都已经做不到,她就只是想要感叹,那些真正能够做到飞檐走壁的家伙真的很厉害。 不知道小小荀间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可是让她重新选择前进的方式——顾小小低头看向那小巷子里睡觉的诸多身影——还是不要了。 还未有真正到达居高临下的俯瞰角度,高处的空气也并未有想象中那般清冽,想象着如果是爬上那座亚历山大家族的古老城堡的顶端可能会看到的辽阔样貌,熙来攘往或者始终静默,明明是要远离陆地上的一切 这也许……就是现实版的“飞檐走壁”。 好不容易做到双脚彻底离地,顾小小双手攀着突出来的一块砖石,大口地喘着气,双腿却是维持着膝盖支撑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她想要大声哭喊,但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时刻就连自我放松的苦笑都已经做不到,她就只是想要感叹,那些真正能够做到飞檐走壁的家伙真的很厉害。 不知道小小荀间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可是让她重新选择前进的方式——顾小小低头看向那小巷子里睡觉的诸多身影——还是不要了。 还未有真正到达居高临下的俯瞰角度,高处的空气也并未有想象中那般清冽,想象着如果是爬上那座亚历山大家族的古老城堡的顶端可能会看到的辽阔样貌,熙来攘往或者始终静默,明明是要远离陆地上的一切 这也许……就是现实版的“飞檐走壁”。 好不容易做到双脚彻底离地,顾小小双手攀着突出来的一块砖石,大口地喘着气,双腿却是维持着膝盖支撑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她想要大声哭喊,但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时刻就连自我放松的苦笑都已经做不到,她就只是想要感叹,那些真正能够做到飞檐走壁的家伙真的很厉害。 不知道小小荀间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可是让她重新选择前进的方式——顾小小低头看向那小巷子里睡觉的诸多身影——还是不要了。 还未有真正到达居高临下的俯瞰角度,高处的空气也并未有想象中那般清冽,想象着如果是爬上那座亚历山大家族的古老城堡的顶端可能会看到的辽阔样貌,熙来攘往或者始终静默,明明是要远离陆地上的一切 这也许……就是现实版的“飞檐走壁”。 好不容易做到双脚彻底离地,顾小小双手攀着突出来的一块砖石,大口地喘着气,双腿却是维持着膝盖支撑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她想要大声哭喊,但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时刻就连自我放松的苦笑都已经做不到,她就只是想要感叹,那些真正能够做到飞檐走壁的家伙真的很厉害。 不知道小小荀间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可是让她重新选择前进的方式——顾小小低头看向那小巷子里睡觉的诸多身影——还是不要了。 还未有真正到达居高临下的俯瞰角度,高处的空气也并未有想象中那般清冽,想象着如果是爬上那座亚历山大家族的古老城堡的顶端可能会看到的辽阔样貌,熙来攘往或者始终静默,明明是要远离陆地上的一切 这也许……就是现实版的“飞檐走壁”。 好不容易做到双脚彻底离地,顾小小双手攀着突出来的一块砖石,大口地喘着气,双腿却是维持着膝盖支撑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她想要大声哭喊,但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时刻就连自我放松的苦笑都已经做不到,她就只是想要感叹,那些真正能够做到飞檐走壁的家伙真的很厉害。 不知道小小荀间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可是让她重新选择前进的方式——顾小小低头看向那小巷子里睡觉的诸多身影——还是不要了。 还未有真正到达居高临下的俯瞰角度,高处的空气也并未有想象中那般清冽,想象着如果是爬上那座亚历山大家族的古老城堡的顶端可能会看到的辽阔样貌,熙来攘往或者始终静默,明明是要远离陆地上的一切 这也许……就是现实版的“飞檐走壁”。 好不容易做到双脚彻底离地,顾小小双手攀着突出来的一块砖石,大口地喘着气,双腿却是维持着膝盖支撑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她想要大声哭喊,但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时刻就连自我放松的苦笑都已经做不到,她就只是想要感叹,那些真正能够做到飞檐走壁的家伙真的很厉害。 不知道小小荀间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可是让她重新选择前进的方式——顾小小低头看向那小巷子里睡觉的诸多身影——还是不要了。 还未有真正到达居高临下的俯瞰角度,高处的空气也并未有想象中那般清冽,想象着如果是爬上那座亚历山大家族的古老城堡的顶端可能会看到的辽阔样貌,熙来攘往或者始终静默,明明是要远离陆地上的一切 这也许……就是现实版的“飞檐走壁”。 好不容易做到双脚彻底离地,顾小小双手攀着突出来的一块砖石,大口地喘着气,双腿却是维持着膝盖支撑的动作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她想要大声哭喊,但却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这种时刻就连自我放松的苦笑都已经做不到,她就只是想要感叹,那些真正能够做到飞檐走壁的家伙真的很厉害。 可是让她重新选择前进的方式——顾小小低头看向那小巷子里睡觉的诸多身影——还是不要了。 还未有真正到达居高临下的俯瞰角度,高处的空气也并未有想象中那般清冽,想象着如果是爬上那座亚历山大家族的古老城堡的顶端可能会看到的辽阔样貌,熙来攘往或者始终静默,明明是要远离陆地上的一切(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2章 真相·赤血之夜(5) 气流缓缓骚动,卷带着混杂在一起、无法一次分辨清楚的分子摇动着,挣扎着,团簇着,交织着……然后隐没到大地每一处丛生繁茂的阴影里,这是自然界一言不发时的景致。 可以说,依然诡谲。 夜晚,此刻是某个无法确切说明的时间点,天际的颜色与午夜时分无异,却因为弥漫的白色雾气而有些失真,未有湿冷腻滞地浮动,化作一层一层如潮水的轻盈绒毛荡到这里渡到那里,缭绕之态时隐时现,却像是无论过了多久、似乎怎么样也散不去、散不尽。 在这种好像有什么阴谋即将发生或是已经处于正在发生的时刻,歌罗西瓦特区某处房屋集中的地方,一处高级住宅的三楼阳台上,三大家族之一的亚历山大家族最引以为傲的男人正一脸惬意地站在那里,还是张开双臂的姿态。 这并不像是一个正在企图私闯民宅的家伙会做的事,当然即使是光明磊落的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如此,因为张开怀抱的对面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小男孩。 顾小小确定看到栖觉脸上的轻松惬意有一丝摇摇欲坠,但是即使是这般的不可靠,她仍然对小小荀间怀有羡慕之情。 这种要求看似不任性,但对于栖觉这样的男人而言,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了——顾小小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但心里就是会这么想。 她再次提起勇气地瞅了瞅下方,这一次出奇的平静,因为晕眩感被其他的幻影代替,那是阿法的身影。 为什么会觉得他站在下面呢? ……好像他就站在那里望着自己,闪着夜蓝色的发丝下依然是冰雕才会有的冷酷表情,可是却让自己绝对无比安心,因为她懂得男人的不言而喻——他绝对能够接住自己。 那是他的自信,他的笃定——自然法则一样的存在,这般必然。 还有……这般让人心暖。 毫无意识的时候,嘴角原本干涩颤抖的弧度已经回归到安稳、甚至是化作倒映在湖面上的斑斓彩虹。 所有的、无论轻重与否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包括那时成谜的死因,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想要去深究,这些停留在人世间的光阴……相比较拿来查明死因,她更愿意拿来听凭自己的心意…… 想念一个人,她还觉得这些时间不够用呢! 只要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地想要微笑,当视线中的那个男孩儿终于开始有所行动的时候,顾小小才终于回过神来,用力凶猛的甩了甩头。 “啊——” 像是终于蓄积完毕了什么神秘力量,小男孩刚向前迈了一步,就又停下了动作,可爱的模样就好像是停止运作的木偶娃娃,不是因为关节部件生锈或是冰冻,而是在等待下一次的上发条。 可是这样蓦然的暂停并不会在栖觉这里得到相同的观后感,顾小小若有所思地点点脑袋——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收集那种娃娃的人…… 不——!她的脑袋在想什么呢? 她也还没跳过去呢! 虽然害怕,但是难道她就这样永远的待在这堵围墙上了吗? 想到这里,顾小小回过头去,看到那些高低不平、各种陡峭的墙头屋顶……她究竟刚才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所以,好不容易都到了这里,如果要她回去,她宁可选择向前一跳! 至少不能让自己刚才的努力都白白浪费了不是吗? “小刺猬”果然还是勇往直前最可爱了吧! 气流缓缓骚动,卷带着混杂在一起、无法一次分辨清楚的分子摇动着,挣扎着,团簇着,交织着……然后隐没到大地每一处丛生繁茂的阴影里,这是自然界一言不发时的景致。 可以说,依然诡谲。 夜晚,此刻是某个无法确切说明的时间点,天际的颜色与午夜时分无异,却因为弥漫的白色雾气而有些失真,未有湿冷腻滞地浮动,化作一层一层如潮水的轻盈绒毛荡到这里渡到那里,缭绕之态时隐时现,却像是无论过了多久、似乎怎么样也散不去、散不尽。 在这种好像有什么阴谋即将发生或是已经处于正在发生的时刻,歌罗西瓦特区某处房屋集中的地方,一处高级住宅的三楼阳台上,三大家族之一的亚历山大家族最引以为傲的男人正一脸惬意地站在那里,还是张开双臂的姿态。 这并不像是一个正在企图私闯民宅的家伙会做的事,当然即使是光明磊落的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如此,因为张开怀抱的对面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小男孩。 顾小小确定看到栖觉脸上的轻松惬意有一丝摇摇欲坠,但是即使是这般的不可靠,她仍然对小小荀间怀有羡慕之情。 这种要求看似不任性,但对于栖觉这样的男人而言,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了——顾小小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但心里就是会这么想。 她再次提起勇气地瞅了瞅下方,这一次出奇的平静,因为晕眩感被其他的幻影代替,那是阿法的身影。 为什么会觉得他站在下面呢? ……好像他就站在那里望着自己,闪着夜蓝色的发丝下依然是冰雕才会有的冷酷表情,可是却让自己绝对无比安心,因为她懂得男人的不言而喻——他绝对能够接住自己。 那是他的自信,他的笃定——自然法则一样的存在,这般必然。 还有……这般让人心暖。 毫无意识的时候,嘴角原本干涩颤抖的弧度已经回归到安稳、甚至是化作倒映在湖面上的斑斓彩虹。 所有的、无论轻重与否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包括那时成谜的死因,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想要去深究,这些停留在人世间的光阴……相比较拿来查明死因,她更愿意拿来听凭自己的心意…… 只要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地想要微笑,当视线中的那个男孩儿终于开始有所行动的时候,顾小小才终于回过神来,用力凶猛的甩了甩头。 像是终于蓄积完毕了什么神秘力量,小男孩刚向前迈了一步,就又停下了动作,可爱的模样就好像是停止运作的木偶娃娃,不是因为关节部件生锈或是冰冻,而是在等待下一次的上发条。(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3章 真相·赤血之夜(6)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亲身实践“飞檐走壁”、“私闯民宅”,就像同样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通过别人的回忆与陌生人的“曾经”这样毫无芥蒂的在一起。『≤頂『≤『≤『≤,.. 对于顾而言,这时的自己还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幸得到这些经历……所背负着什么、真相的揭露意味着什么都成为一个找不到解惑者的谜题。 只是她隐隐觉得,有谁想要告诉她什么,不仅仅是这一段历史,还有比之更为深刻、可以在同时又看作是期许的东西。 总有一天会知道吧! 那时她应该也就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归属。 …… 阳台上的玻璃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看得出来因为这里是三楼的关系,屋子的主人十分放心地没有将其锁上,当然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主人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十分有自信,完全足够抵挡得了前来偷盗或是怀有其它更加卑劣的意图的家伙。 会这么想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光是能够住在这么高级的住宅里,就已经是位列需要注意自身财产安全的名单里,这是不管处在哪个时代都必然存在的现象,只要是人类就无法一直默默地甘于现状,更何况还是在歌罗西城的瓦特区这里,独立于三大家族之外的地带,全部都是并非同一条纽带维系起来的型群体,人心散乱,保护措施完全只能依靠自己,混乱危险的程度可想而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也可以用栖觉所的“自由”来解释概括。 屋子里面极为安静,顾抱着乌鸦跟在栖觉与荀间的身后,无法做到像栖觉那样毫无顾忌地大摇大摆,女孩儿本能地蹑手蹑脚,颇有阿苏的天赋传承,就差身穿夜行衣。 又宽又圆的天花板雪白如厚重的泡沫,搭配红色的壁毡,颜色强烈的对比让人联想到血肉掀翻时裸露在外的白色骨骼,一座座金灿灿的奖杯森然罗列,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亲身实践“飞檐走壁”、“私闯民宅”,就像同样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通过别人的回忆与陌生人的“曾经”这样毫无芥蒂的在一起。 对于顾而言,这时的自己还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幸得到这些经历……所背负着什么、真相的揭露意味着什么都成为一个找不到解惑者的谜题。 只是她隐隐觉得,有谁想要告诉她什么,不仅仅是这一段历史,还有比之更为深刻、可以在同时又看作是期许的东西。 总有一天会知道吧! 那时她应该也就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归属。 …… 阳台上的玻璃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看得出来因为这里是三楼的关系,屋子的主人十分放心地没有将其锁上,当然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主人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十分有自信,完全足够抵挡得了前来偷盗或是怀有其它更加卑劣的意图的家伙。 会这么想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光是能够住在这么高级的住宅里,就已经是位列需要注意自身财产安全的名单里,这是不管处在哪个时代都必然存在的现象,只要是人类就无法一直默默地甘于现状,更何况还是在歌罗西城的瓦特区这里,独立于三大家族之外的地带,全部都是并非同一条纽带维系起来的型群体,人心散乱,保护措施完全只能依靠自己,混乱危险的程度可想而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也可以用栖觉所的“自由”来解释概括。 屋子里面极为安静,顾抱着乌鸦跟在栖觉与荀间的身后,无法做到像栖觉那样毫无顾忌地大摇大摆,女孩儿本能地蹑手蹑脚,颇有阿苏的天赋传承,就差身穿夜行衣。 又宽又圆的天花板雪白如厚重的泡沫,搭配红色的壁毡,颜色强烈的对比让人联想到血肉掀翻时裸露在外的白色骨骼,一座座金灿灿的奖杯森然罗列,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亲身实践“飞檐走壁”、“私闯民宅”,就像同样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通过别人的回忆与陌生人的“曾经”这样毫无芥蒂的在一起。 对于顾而言,这时的自己还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幸得到这些经历……所背负着什么、真相的揭露意味着什么都成为一个找不到解惑者的谜题。 只是她隐隐觉得,有谁想要告诉她什么,不仅仅是这一段历史,还有比之更为深刻、可以在同时又看作是期许的东西。 总有一天会知道吧! 那时她应该也就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归属。 …… 阳台上的玻璃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看得出来因为这里是三楼的关系,屋子的主人十分放心地没有将其锁上,当然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主人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十分有自信,完全足够抵挡得了前来偷盗或是怀有其它更加卑劣的意图的家伙。 会这么想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光是能够住在这么高级的住宅里,就已经是位列需要注意自身财产安全的名单里,这是不管处在哪个时代都必然存在的现象,只要是人类就无法一直默默地甘于现状,更何况还是在歌罗西城的瓦特区这里,独立于三大家族之外的地带,全部都是并非同一条纽带维系起来的型群体,人心散乱,保护措施完全只能依靠自己,混乱危险的程度可想而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也可以用栖觉所的“自由”来解释概括。 屋子里面极为安静,顾抱着乌鸦跟在栖觉与荀间的身后,无法做到像栖觉那样毫无顾忌地大摇大摆,女孩儿本能地蹑手蹑脚,颇有阿苏的天赋传承,就差身穿夜行衣。 又宽又圆的天花板雪白如厚重的泡沫,搭配红色的壁毡,颜色强烈的对比让人联想到血肉掀翻时裸露在外的白色骨骼,一座座金灿灿的奖杯森然罗列,(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真相·赤血之夜(7)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亲身实践“飞檐走壁”、“私闯民宅”,就像同样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通过别人的回忆与陌生人的“曾经”这样毫无芥蒂的在一起。 对于顾而言,这时的自己还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幸得到这些经历……所背负着什么、真相的揭露意味着什么都成为一个找不到解惑者的谜题。 只是她隐隐觉得,有谁想要告诉她什么,不仅仅是这一段历史,还有比之更为深刻、可以在同时又看作是期许的东西。 总有一天会知道吧! 那时她应该也就找到了……自己的真正归属。 …… 阳台上的玻璃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看得出来因为这里是三楼的关系,屋子的主人格外放心地没有将其锁上,当然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主人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十分有自信,完全足够抵挡得了前来偷盗或是怀有其它更加卑劣的意图的家伙。 会这么想也是合情合理,毕竟光是能够住在这么高级的住宅里,就已经是位列需要注意自身财产安全的名单里,这是不管处在哪个时代都必然存在的现象,只要是人类就无法一直默默地甘于现状,更何况还是在歌罗西城的瓦特区这里,独立于三大家族之外的地带,全部都是并非同一条纽带维系起来的型群体,人心散乱,保护措施完全只能依靠自己,混乱危险的程度可想而知。 从某种意义上来,也可以用栖觉所的“自由”来解释概括。 屋子里面极为安静,重新将乌鸦抱在自己的怀里的顾跟在栖觉与荀间的身后,无法做到像栖觉那样毫无顾忌地大摇大摆,女孩儿本能地蹑手蹑脚,颇有阿苏的天赋传承,就差身穿一身夜行衣。 不仅仅是心翼翼地注意着脚下,虽然屋子并不是完全漆黑,但是由于害怕会突然有坏人出现在眼前,所以顾瑟缩着身子不断扭头打量着每一个方向,完全没有办法再注意其他的事情,直到走在最前方的栖觉随手拿起了一个烛台,▲▲▲▲,m.¢.co£m上了火光,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真是奇妙,在缺乏安全感的时刻,只要是那么一抹的微光,就足以安抚人心的失落。 简单而单纯,可是在大多数的时候,却偏偏难以实现。 在光照下能够辨清颜色,又宽又圆的天花板雪白如厚重的泡沫,搭配鲜明纯正的红色壁毡,颜色强烈的对比让人联想到血肉掀翻时裸露在外的白色骨骼,而当她看到那一座座森然罗列的金灿灿的奖杯时,顾恍然反应过来,这个房间应该是主人的收藏室。 只是,这么多的奖杯……看来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某个领域的佼佼者。 “等等!”顾灵机一动,脑袋中闪过几个字眼——“艾维斯家的伪兽”、“拳击冠军惨遭杀害”……那么这个屋子的主人该不会也是——顾凑近去看那些奖杯的底座,经过电镀抛光的底座上赫然刻着“第三节摔跤大赛冠军”的字样。 拳击冠军、摔跤冠军……全部都是打架很厉害的,(生欢:你……原来你对这种类型的理解就是打架厉害呀……)看来应该不是偶然。 有什么人在刻意选取这样的家伙吗? 是想要向他们发出挑战吗? 还是密谋着什么? 顾怀着这样的疑问,跟随栖觉与荀间开门走出了这间房间,顺着楼梯而下,到达二楼最先看见的是空间极为宽敞的起居室。 紫色的丝绒沙发,复古白色的昂贵家具,挂在墙上的枣红色流苏装饰物……这间起居室被各式各样的生活必需品与非必需品填放得满满的,充实的姿态却并不会让人觉得饱满温暖,相反却像是一场诡异的旧物展览。 “不在这里。”还没仔细寻找栖觉就如是道。 顾忽视掉自己不断打着微幅度寒颤的身子,仔细看了看确定男人的话与事实相符,虽然即使没有验证,她也非常相信他的话语。 转身准备继续下到一楼,栖觉却在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荀间下意识地退到一边,跟着栖觉一同走向起居室里面的壁炉前,他看到男人若有所思地凝望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又突然带着某种果决的神思走到旁边的柜子边翻找起来,只打开到第三个抽屉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个造型古朴、外表还生了锈的矩形盒子,打开盖子之后里面有一块卷起来的布料、似乎包裹着什么的样子。 “这是什么?”荀间声问道。 栖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那块卷成一团的布料从盒子里拿了出来,随手将盒子丢到一旁,他没有回避或是遮掩,直接将布料打开,满是迈向枯萎的颜色,上面躺着几种像是植物的东西。 “这四种东西是什么?”荀间探头边数边问。 “甘蓝,藏红花,延龄草,这个是……臭鼬皮。”栖觉解释完之后突然发出一声不清是怀疑还是认定的感叹,“看来这一次是知道吸血鬼存在的家伙。” “哎?为什么?” “这是你必须谨记的常识,甘蓝、藏红花、延龄草和臭鼬皮,燃烧这四种东西可以保护你不被吸血鬼嗅到气味。” 荀间没有像顾那样恍然大悟地头,而是继续发出疑问,“可是,这对于一个住在自己家里的人来应该没有什么作用吧!” 栖觉挑眉,“看来你不傻嘛!吸血鬼并不是头脑单纯的动物,你对他们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认知是明智的。” “不仅仅是明智,还是……”荀间突然低下了头,最后的几个字像是影子突然受到了阳光的普照而丢失了栖息地,但是现实是……影子又必须生存在阳光里。 栖觉看了眼猝然变得反常的荀间,没有对他追根究底。 “那么现在问题就跟之前又不一样,而是变得更加复杂了。”栖觉顿了顿,眼神澄亮地看向抬起头的荀间,“是吸血鬼想要掩饰身份才这么做的呢,还是某些性格顽劣的人类有意而为之……”(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5章 真相·赤血之夜(8) 要不是小小荀间此刻的反应与之前相比实在是太过异常,顾小小几乎都要以为眼前他们所看到的光景只是某个变态分子精神失常时所做的艺术作品。 男人溃不成形,但又与温室里的花草植物融为一体。 惨白到极致的肌肉与骨头剥离,掀翻靡烂,被交叉摆放成花茎曲折的模样,而他身体里的零件几乎全都暴露在外,四散分布,位置的构成令这些正在急速“枯萎”的脏器成了植物结出的果实,然后顾小小看见了,那唯一的一朵花——男人的头颅干净得匪夷所思,没有一点脏污的痕迹,苍白,失去了全部的血色,好像是石膏的材质,被放置在所有果实捧起的最高处,双眼安详地闭合,而他的嘴角居然还扭曲成了一个微笑。 就在这一刻,顾小小彻骨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脏器全都开始不安起来,全身上下颤抖着,失措着,像在发出惊骇的呐喊,却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也会遭此对待。 瞧,就连她身体里的脏器都无法默默无言、坐视不管! 顾小小摁住自己的腹部,觉得自己的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疼得厉害,那是紧紧纠在一起的疼痛,让她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以为她已经死了,就不会拥有这些感受,可是这一次好像比她从前更加强烈而严重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能够残忍到如此地步,而且还是对待一个人类,包括这些努力生长的花草植物——曾经所有对阳光与雨露的渴求都化为了乌有,因为如今已被浸泡在了“洪水”之中,而这“洪水”,是名副其实的深红血泊。 “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吧!” “嗯。”顾小小下意识地咬牙切齿,等到发现自己的声音与另一个声音发生了重叠,她才意识到站在身边的栖觉是在问荀间。 “我也是第一次。”栖觉扭头看向荀间,“不过为什么你表现得这么镇定呢?你还未成年吧!” 他应该不仅仅是未成年吧…… 再说了,这到底跟年岁有什么关系?! 所谓的年少无知,所谓的少不更事,并不是在见到这样的“艺术作品”时还能一脸傻气地指着那里以天真的口吻询问那究竟是何物,亦不是拥有这样草菅人命的权利,拿来当作被原谅的理由。 当你从相互交融的血源中成形,当你的身体里开始有血液流动,当你在温柔的羊水里潜睡苏醒,当你第一次睁开眼睛……你就必然被生死之说赋予了感知的天赋。 而那些毛骨悚然、那些惨绝人寰、还有那些心惊胆战究竟是伴随着悲伤、哂笑、还是视而不见的感叹……都取决于当事人自己。 “我在愤怒。”臼齿碰撞,所发出的类似于崩塌的节律却奇妙得将战栗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独立存在的轻盈的哀切,像是在勾勒血液凝固成血块时的整个过程,又或者是在临摹整个过程。 “你的愤怒这么平静,就跟你的痛苦一样……” 栖觉的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然而令顾小小在意的是,他的冷静也同样可怕。 可顾小小在此刻不想再按照她的思维方式随意揣测了,她十分清楚她只能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是吸血鬼做的。”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后,栖觉突然开口,说话的模样像是专门给荀间解释听,就好像他有听到对方的心底发出了“非常想听到他这么说”的渴望似的。 “那可不一定!” 是咆哮,突然爆发在空气中的咆哮宛若私自闯入他人地域的气魄,有些凶猛,有些傲气,有些不懂天高地厚,还有些莫名赌气的味道。 这声咆哮太过突兀了,就连顾小小都知道这声音不可能是荀间发出来的,因为他的嗓音没有那么遍布沧桑,当然也不可能是栖觉,因为他不是那种轻易会自己否决自己说法的男人,可是声音那头的内容放在这里却又那么的无端契合,至少足以将原本宁静的气氛点燃成火海。 有谁在刻意挑衅吗? 顾小小回过头去,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温室门口的男人,她露出作为小偷被当场抓住的尴尬表情,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当她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全部的汗水都在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这个男人……怎么会跟身后的这个惨遭杀害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是双胞胎吗? 还是说他其实就是那个人? 那这些场景…… 止不住的愕然从胸中汹涌而出,顾小小急切地将目光转向栖觉与荀间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也带着无法置信的惊讶表情僵住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也能看到? 然而接下来那个男人的表现更为诡异了。 长长的绸缎浴袍拖在地上,男人精壮的胸膛大刺刺地露在外面,他的手中不合时宜地端着一杯红酒,棕色的头发还有水珠滴落。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嗜好。” 没有侧过身子,一个与之相比精瘦不少的男人自己从那人的身后冒出了脑袋向着温室里面张望,旋即像是在忌惮着什么,边拿着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边有多动症一般地站到男人的一旁,保持着落后一步的距离,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修身的设计显得他更瘦长,一看就是有仔细收拾过,就连脚上的尖头皮鞋都擦得锃亮。 顾小小本来以为刚才他的那一句“那可不一定”是在否定栖觉,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两个男人并没有,甚至似乎就连他们的存在都没有看到。 难道说,真的跟她试想的一样吗? 顾小小再次看向栖觉的时候,发现男人的嘴角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抹难以解读的笑意给取而代之,而且还是全部渲染,丰盛到宛若魔物才会拥有的自信,那是无须刻意流露就能惊天动地的力量,整个世界都会为之动容。 “……栖觉叔叔?”小小荀间担忧地嗫嚅。 “既然人家想让你看,你就享受呗,这就是亚历山大家族的礼仪风范。” #### 谢谢大家这几天对生欢的理解与包容,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6章 真相·赤血之夜(9) 应该是个死人了,却不是死人。 看那个男人满面红润,端起酒杯以豪迈的姿态饮下两大口的时候,脸上的肉也跟着晃呀晃,泛起的光泽就像是被擦亮的一般,让人无法将他看作幻觉。 如果是幻觉,那这在眼前铺展开的画面给当事人心里所带来的尴尬效果也太过浓烈了些,人类总是这样的,因为感情而看不清楚,同样的,也会因为感情而选择彻底丢弃盲目。 虽然难以做到,但顾小小还是强忍着转头重新看向身后,那“艺术作品”依然残酷满目——看来真的跟她想的一样。 对于顾小小来说,看到这些不合常理的画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很快就能够接受,即使对于突然发生、包括如何做到如此的缘由以及选上自己的意图都捉摸不透,甚至完全是无所适从,她仍然能够快速地接受,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个活生生的人类,当然她也不介意被人说成是“小刺猬顽强的适应能力”,这对她而言无疑还是赞美。 可是眼前的小小荀间与栖觉老师可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他们不应该看到才对,虽然说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男孩儿身上的诅咒,还有栖觉吸血鬼猎人的身份。 现实就是,即使知道了某些真相,也无法立即接受,即使能够接受,也无法立即吸收、变成思忖的线索理由,所以第一印象才会那么的深刻,那么的容易受到感情摆布,而自己真的可以说里面没有“自负”的因素吗? 可是自负……是某种情感的极端发展,若不是因为太过认真,是没有办法做到这种“偏执”的,对顾小小来说,她并不轻视这种情感,即使颠倒了她的世界观。 …… 顾小小诧异不已,因为不仅是栖觉,荀间也很快就收起了那些愕然的表情。 就好像在瞬间重新组合完整复生了一般,又或者是有谁突然播放起了男人生前的胶片,眼前的场景真实得可怕,可怕到就连那种一半欢愉一半紧张兮兮的氛围也都无法拿“荒诞”敷衍自己。 理智,溃散的理智……在这么诡异的情形下没有理智崩塌、精神失常,顾小小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有所成长。 “我有这样的嗜好很奇怪吗?”那过分壮硕的男人说着好似威吓的质问,可是又丝毫没有让人厌恶的语气,或许是因为他那不知是被什么填满的圆滚滚的肚皮,又或者是因为他此刻缭绕不去的醉意。 “在私下里也就罢了,但别让公众知道了,会影响你的形象。”瘦长男人回答的速度虽然快,但也说得支离破碎,难以周全他的气势,或者说,他原本就没打算在男人的面前有所气势。 “形象?哼!只要我一直是冠军,就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公众自然会接受他们自己想要接受的……”男人毫不掩饰地说道,笑容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圆润,“再说了,这有什么不好,有反差才有看点嘛……” “算了,你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吧!”瘦长男人如此简单便妥协了,并不打算做口舌之争,他的头发梳得黑亮整齐,一身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紧缩笔直的姿态与这温室里的植物在视觉上有种莫名的视觉重叠之感。 “可是,你怎么还是一脸的不高兴?”男人回过身来面对着瘦长男人,边笑道边抚摸着离他最近的那一片舒展开来的翠绿叶子,像是在抚摸着唯一的爱人。 顾小小有些讶异,忍不住去想这摔跤冠军将对手撂倒在地的模样,突然发现自己的绝技——“浮想联翩”居然也有动力不足的时候,莫名惊奇。 “……该怎么办呢?”瘦长男人五官才没松开多久就又纠在了一起,似乎是难舍难分,让人不禁将其与喜欢操心、总是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的小女人联想在一起。 “什么怎么办?男人说话别啰啰嗦嗦含混不清的拖泥带水!” 被这么一吼,瘦长男人习惯性地拿起手中早已不再干燥的手帕擦拭自己的额间,“就是你上次跟我提到过的那个人啊!” “哪个人?” “说胡话的那个!就是跟你说有什么吸血鬼的!” “哦,可不一定说的是胡话……”男人微笑着似乎在遐想着什么。 “你相信了?” “你不也在意了吗?”男人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喂给了他爱的花朵,“不然也不会记这么清楚了吧!” “我只是担心,也许是精神有问题的粉丝?” “……他说他是史塔克家族的人。”男人一双眸子晕满了湿润的光泽,充满爱恋得看着他爱的花枝,声音小到好像在诉说着思念的爱语,可是这在身旁始终不安的精瘦男人的耳中,却是太过无所谓的表现。 “你说什么?!史塔克家族?!那个史塔克家族?!”几乎就要喊破了嗓子,瘦长男人激动的姿态就好像脚底突然装上了火箭筒,随时可能被送往外太空。 “据我所知,歌罗西这里就只有一个姓史塔克的家族。” 看不惯男人的云淡风轻,瘦长男人几乎要把手中的手帕给撕成碎片,“那就肯定是真的了!他们当时说了什么?” “就那什么……”男人只咕哝了几个字,心思忍不住又跑到了心爱的植物身上。 “快说呀!”难得跳脚,瘦长男人虽然立即就意识到自己咆哮的对象是那个不爱听自己劝言的“摇钱树”,但这一次却是硬着头皮撑着没改口。 “就那什么……邀请我加入他们家族。” “真的假的?!”瘦长男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你没听错吧!” “嗯哼!”也许是因为正跟自己最爱的花枝在一起,男人的脾气难得到现在还没爆发。 “那、那你怎么想的?”瘦长男人攥着变得皱皱巴巴的手帕试探着开口。 “我干嘛要想?” “充耳不闻真的好吗?要是得罪他们可怎么办?”哆哆嗦嗦的。 “得了吧,那些自诩为贵族的大家族,我可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牵扯。” 十分直白的嫌弃,可是这话音才刚落定,就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完全是不请自来的节律。 “这么说不太好吧?” 源头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当顾小小与栖觉荀间一同看过去的时候,她无法抑制地心里一震——这个人的装扮……怎么会呢? #### 还要几天才能放假,生小欢已经等不及了。 爸爸妈妈,人家想回家……(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7章 真相·赤血之夜(10) 那人穿着披肩。 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点缀,是纯黑色的披肩。 长至脚踝如斗篷长袍,带着大到夸张的兜帽,好像有意遮掩着什么。 可是令顾小小和栖觉一并脸色一变的不是因为对方这过于显眼、并明显叫人心生忌惮的装扮,而是因为这装扮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像极了亚历山大家族的现任当家——尼古拉斯亚历山大。 身穿斗篷长袍并不是亚历山大家族独有的权利,虽然说歌罗西这里的人大部分也都知道唯有亚历山大家族的人才会作此装扮,当然这种如同家族标志性的装扮也并不能够说明什么,只是下摆的长短与材质在无言之中表明了在其家族之中身份的贵重程度,除却那位亚历山大家族的最高权力者,顾小小虽然不知道那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是不是与所有人都不同,或者当天的装扮也都只是听凭自己的心情好坏,可是或许是因为之前给她心中留有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她的身体所做出来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时月光下尼古拉斯与本人年龄不相符合的俊朗美貌浮现在脑海之间。 第一眼,强烈盛大,从此深陷难歇。 即使此刻因为角度与光线,那人深藏在兜帽之下的容貌无法让人看得真切,但顾小小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就是不住地想起那个人与荀间没有什么太大分别的面容。 她不是厌恶,亦不是感到害怕眼前这不断加叠的诡异场景,并未持有任何可以用来参考的蛛丝马迹,只是莫名觉得必须——这个人……会是尼古拉斯吗? 可是为什么啊? 按理说亚历山大家族的当家是不会亲自来此,还是一个人…… 即使不是他,但身份若是亚历山大家族的人,为什么又要自称是史塔克家族的呢? 无视以令人咋舌的矫健身手再次躲回到自己身后的瘦长男人,对于对方的擅自闯入,精壮男人没有特别恼怒但也没有摆出好脸色。 “你每次都要这样不敲一下门,就突然出现在我的房子里吗?”醉气缭绕,那一只厚实粗糙的大手仍然小心流连着花枝,他并未有任何的顾忌,说话的时候口吻与表情仍然充满傲气,“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史塔克家族的行事方式?” 听到“史塔克家族”几个字,瘦长男人立马反应过来,身子在后面不断地打着哆嗦,脸上的汗滴也多了不少,顾小小捕捉到他的另一只空闲的手似乎在忙活着什么,与他刻意打理过的行头相比,颇有些滑稽。 “你再掐我,我就没法给你赚金子了。”精壮男人手一甩,对身后的家伙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不过在顾小小看来,这种喜感的画面让她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其实是好的。 并不是仅仅由着两者互相影响的利益构成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感觉的到。 “看来,你对史塔克家族的误会很深呢!” “我还以为能从你的口中听到什么维护言辞呢!果然还是推得一干二净,都怪到我的身上了。”他边这样讽刺边勾起嘴角,让人摸不找头脑。 “史塔克家族向来磊落。” “是啊,这么光明磊落的家族干嘛要来找我这样心胸狭隘的小人呢?” 瘦长男人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顾小小看到在他手中皱成一团的手帕似乎都要像冰块一样融化。 “原来,酒这种东西喝多了确实会让人失了该有的精神与礼数。” 精壮男人哼笑一声,“清醒的人也不见得就礼数周全。” 静默,夺人安心的静默。 良久之后,那人缓缓地向前迈出步子,来到光亮之下,兜帽下的容貌缓缓变得清楚。 顾小小松了一口气,是个她没有见过的人。 可是当她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栖觉的时候,却发现他并没有跟自己有同样的感受,相反,比刚才变得更复杂了。 “我这次来是为了向你传达史塔克家族的诚意。” “难道说你家当家也是我的粉丝?” 那人没有生气,而是直接忽略不计,“能够被史塔克家族相中,你应该感到无上的光荣。” “拜其所赐,我现在完全没有兴趣了。”男人没有退让,转头看向朝他开放的娇艳花朵,在浅弱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 “我还会再来的。”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和出现在这温室门口的时候一样,利落而干脆,没有惊起一丝水色空尘。 因为那人走路并没有脚步声,所以多等了一段时间,瘦长男人才敢从他的背后走出来,出声感叹,“呼——这史塔克家族的果然气场不一般。” 听到他这么胆小如鼠的赞叹,男人哼笑出声。 “你也真是的,怎么句句给人难堪呢?” “废话少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边吼道边将手中的高脚杯丢到身旁男人的手里。 太过突然,差点没有接住,高脚杯在手中弹跳了好几次才安稳下来,“我只是担心……”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总不能得罪他们。” “我在这瓦特区,他们还真敢让这里被血溅到吗?不管是那一个家族先动手,另两个家族可都是虎视眈眈呢!……‘瓦特区流血事件的主谋’——这么正当的理由,可是他们一直想要的呢!”笑着吐露,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看向他,“难道你也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也?还有谁?” “……”他笑着回过头去,别有深意的模样让人无法安心。 “说呀!” “……没谁。” 瘦长男人知道自己从来都撬不开他的嘴巴,除非他自愿,于是也就不再执着。 “你说……刚才那个男人,会不会生气了?” “她是女人。”男人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 顾小小也惊讶得睁大眼睛。 “虽然刻意打扮成男人,但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要知道我可是摔跤冠军,当年练习了不知多少遍,为了一眼看出对方的弱点,我对人类的身体特征早就熟到不能再熟……有些东西是做不了假的,不然哪里还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呢?” “那她究竟为什么要扮成女人呢?你又不会吃了她。”瘦长男人好奇地发问,没有发现自己的牙齿正不由自主地咬手帕。 “谁知道啊!” “该不会是为了向你表达他们的真诚吧!专门派个无害的女人……” “经纪人,你该不会真的就懂得怎么使自己的荷包越来越鼓吧!明明是女人却还扮成男人,到底哪里真诚了?” “可是……” “再说了,我可没看出她有什么地方无害了。” “可是史塔克家族我们招惹不起,说不定还会断送你的职业生涯。” “反正我只知道,我妈妈曾经告诉过我,女人的话不能信。” #### 又考了一场,最后这几天事情不少,谢谢大家还那么支持生欢。(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8章 真相·赤血之夜(11) 浮世有欢,未闻陪伴。 冒险坦白,世界悲惨。 出卖美满,天赐漠然。 期待答案,呼喊重来。 浮世有伤,此消彼长。 漭沧白浪,山高水长。 破碎现场,马乱兵荒。 作势装腔,暮光微凉。 **** 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能有几面。 几面真,几面假,几面无心伪装,几面无奈疯狂。 自卑者总是依赖外貌印象去评判那时所见是否归为假象,自负者亦难免同样。 只是无法做到相信对方,忽略了同时也是怀疑自己的目光与想象。 这个世界上的大都本就拥有多面,不然为何就连尘埃也都无法真正寂寂四散、孤单存在…… 逆光处纵深晕散,渐离渐染。 …… 精壮男人的说法实在是有些偏颇,顾小小身为女性,同时还外带一往无前的小刺猬的属性,她无法苟同,但她也并没有就觉得这个男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出于恶意、天理不容。 不是无知时的虚张声势,亦不是下定义式的自以为是,并非自作聪明,又唯有掺杂了私人恩怨、歪曲事实,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她感受不到他对于女人较真的厌恶,相反,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后藏有隐情。 瘦长男人突然笑了起来,跟刚才慌乱胆小的模样相比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可是之前你不还为了小茱蒂……” “小茱蒂是你叫的吗?!”精壮男人也是声调突然涨高了好几倍,瞪大眼睛的霸道模样就好像是自己最为心爱同时也珍藏已久的宝贝未经允许就被人给看到了——是的,是就连看一眼都不可以呢! 顾小小难以抑制自己嘴角翘起的弧度,就像是看到了美好的风景,她无法做出违心的反应。 小茱蒂……一听就知道该是女孩子的名字,看他那急切维护的模样,虽然他那经纪人并没有做出任何或口头或行为上的侮辱,但越是这种不经意间的表现才最能流露出真实心意,仅仅作为旁观者就能感受到爱护的心,顾小小最是无法不为这样的情感所感动。 “你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不该让你的粉丝知晓!” 顾小小猜测着这位经纪人所言的深意,宠爱一人的摔跤冠军,她不明白这样背后与人前形象的反差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只是觉得自己幸运,比那些不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都要幸运。 所谓幸运,于顾小小而言,即使只是作为无关人士目睹他人的幸福,她也感到三生有幸。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她知道了自己真的可以继续期盼,继续祈祷,总有一天也会有属于她的幸福降临,纵使曾经昼夜颠倒,纵使一直困于悲伤,她从不在乎别人可能会把她这种偏执的乐观称作病入膏肓。 “知晓怎样?不知晓又怎样?我从来可都不想活得这么辛苦!” “只是,你这样……真的好吗?” 顾小小不明白,气氛为什么低沉了下来。 没有恼怒,但是呼吸有一瞬间的哽住,整个房间似乎都被注入了沥青,如海啸般翻涌,漆黑又凝重,淹没之后再也无法流动。 精壮男人瞅了他一眼道,“没有办法再好了。” 那么,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说现在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程度,还是说他再也没有办法再好了呢? 顾小小心口一窒,正当这时,他们眼前的光景再一次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这一次两个男人的身影一并凭空消失,痕迹抹灭得彻底,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然而当荀间与顾小小都忍不住翕动嘴唇的时候,那个身材壮硕的摔跤冠军再一次出现了,只是这一次,与刚才相比,没有了长期酗酒养成的肚子,容貌也年轻了不少。 一脸让人心疼的骄横气息,夹杂着深深的失意。 就连顾小小都能感受得到,那失意就好像是一个咒语,降定在他自己身上,他无力抵抗,只想赴死灭亡。 他猛地将温室的门给踹开,拖着好像失了机能的双腿 这情景还真是让人怀念 你不是希望安稳长眠吗?我成全你。 “你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该不该让你的粉丝知晓!” 顾小小猜测着这位经纪人所言的深意,宠爱一人的摔跤冠军,她不明白这样背后与人前形象的反差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只是觉得自己幸运,比那些不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都要幸运。 所谓幸运,于顾小小而言,即使只是作为无关人士目睹他人的幸福,她也感到三生有幸。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她知道了自己真的可以继续期盼,继续祈祷,总有一天也会有属于她的幸福降临,纵使曾经昼夜颠倒,纵使一直困于悲伤,她从不在乎别人可能会把她这种偏执的乐观称作病入膏肓。 “知晓怎样?不知晓又怎样?我从来可都不想活得这么辛苦!” “只是,你这样……真的好吗?” 顾小小不明白,气氛为什么低沉了下来。 没有恼怒,但是呼吸有一瞬间的哽住,整个房间似乎都被注入了沥青,如海啸般翻涌,漆黑又凝重,淹没之后再也无法流动。 精壮男人瞅了他一眼道,“没有办法再好了。” 那么,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说现在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程度,还是说他再也没有办法再好了呢? 顾小小心口一窒,正当这时,他们眼前的光景再一次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这一次两个男人的身影一并凭空消失,痕迹抹灭得彻底,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然而当荀间与顾小小都忍不住翕动嘴唇的时候,那个身材壮硕的摔跤冠军再一次出现了,只是这一次,与刚才相比,没有了长期酗酒养成的肚子,容貌也年轻了不少。 一脸让人心疼的骄横气息,夹杂着深深的失意。 就连顾小小都能感受得到,那失意就好像是一个咒语,降定在他自己身上,他无力抵抗,只想赴死灭亡。 他猛地将温室的门给踹开,拖着好像失了机能的双腿(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9章 真相·赤血之夜(12) 所谓最悲惨…… 究竟是不是左右为难? 不,有的时候——就连选择的余地都失去了。 无法将感同身受说出口。 因为只是旁观着不幸。 殉葬。 用无声的呜咽代替歇斯底里。 谁都无力毁灭整个世界,即使无畏天谴。 驱逐与隐藏,对公之于众没什么两样。 一时销赃,终难消亡。 呐,你会一直存在吧、如同信仰…… 呐,宁愿陪伴,不像缅想。 **** 受教,然后有愧。 可惜却失去了本该随之而来的豁然心情。 如果说曾经,那些身披天真外衣的心事都可以算作无伤大雅,那么这一次她却深切地感受到了“无心揣测”的另一种后遗反应。 你可以说你能够想当然是为了避免悲伤,你也可以说你一直想当然是一种坚强——只是希望世界如你所想,可明明就不容许你心存幻想,这个世界并非害怕对你撒谎,只是不想你绝望。 所有的器官都被下了霜冻,顾小小感到自己的脸颊已经僵化,虽然无法动弹,但仍然感受到冷与热碰撞在胸前,牵连着眼眶,缓缓渗透,撕裂又滚烫,只剩下疼,以安静的倾覆姿态踌躇隙间。 她望着男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一面,突然感觉呼吸不上。 眼泪翻涌,不一定是到了恐惧的时候。 而当恐惧流遍全身,眼泪却有可能再也没有办法流出。 “我以为……你是讨厌她的。”向来注意自己的形象,纵使在曾经是个不被人看好的小人物,纵使在有了阿诺德之后这种习惯因为声名鹊起而变本加厉,可是亚尔维斯此刻却无法再关心脸上的淤青颜色是否太过突兀,还有那些西装上如同擦伤形状的脏污。 “这里……”握成拳头的手重重敲击着胸口,阿诺德露出自嘲的笑容,“有多讨厌就有多爱恋……” 亚尔维斯蹲在他身边,“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阿诺德也会对女人产生依赖……” 若是在往常,身受调侃之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采取武力,可是此刻的阿诺德却说不出话来,那些尽被温情颜色涂抹的画面就像是被吹出来的彩色泡泡,因为光线的折射在空气中失落漂浮着,唯美但虚幻,触手可及一般但一碰就破。 “从她……半威胁半任性地非要叫我阿诺德的时候开始,从她哭着说绝交、只离开了一个小时就又跑回来却还要我道歉的那一刻起,从她直到满头大汗却还是想要仅凭一己之力把我摔倒在地……嘴上总是叫嚣着看不惯我的所向无敌,可是每一次都在我的比赛之前拍着胸口满满自信,就好像即将要上场的是她一样。” “……可你还是一直在她面前做讨厌她的事、说讨厌她的话。”亚尔维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眉宇之间流淌的却是哭笑不得的淡淡忧伤。 “我以为她会一直都在,欺负她,想着将这辈子所有可能会有的脾气都耗光……然后便可以拿以后全部的人生去宠爱她,但是现在她却不在了,我一直在家里等着,坐在那张沙发上,等着她像曾经那样哭着跑回来问我有没有一点儿愧疚,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过去了,天都黑了也没有等到她回来,你说她是不是迷路了?” 无法定位是哭还是笑,阿诺德狼狈地从地上试了好几次才站起来,一把挣脱开亚尔维斯的手,没走了几步却又站住了慌乱地再次抓住他,“可是不对啊,她说过的,她从来都不迷路的,说从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到我了,我是不是应该站到高一点的地方?屋顶上怎么样?不……人多的地方,我应该回比赛会场……” 话还没说完,阿诺德就感觉一股不算特别强大的力量扑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还莫名觉得里面有着逞强的成分在。 他不应该倒下的,这种力量即使是在许久不参与的预赛也碰不到,可是他却一下子就倒了,毫无缓和可言,甚至是最后一秒的前后摇摆,而他居然也不想要起来,这种念头好像再也不会出现了,因为他已经决定将之丢弃。 身旁传来大口喘息的声音,不是自己,阿诺德睁开眼睛,却见到始作俑者与自己竟是相同的处境。 “亚尔维斯,你怎么也倒在地上了?” “不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我能把你扑倒吗? 亚尔维斯索性也和阿诺德一样,手脚摊开着躺在地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才重新开口,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与茫然出神的时候不尽相同。 “她说过的,你这样强壮,能被你保护的女人一定很幸运。” “她也说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没有人能把我摔在地上。” 亚尔维斯忍不住想笑,他侧过头来看向阿诺德,旁边生长在高处的叶子在他的侧脸上打下一片暗影,干净纯粹的轮廓像是害羞少女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在他脸颊旁边印下的一个吻,尽管简短结束,但却温柔清甜。 “虽然说,她也没能做到……”阿诺德闭上眼睛。 “看呐,还有这些芳香深绿。” “仅仅留下了这些,可偏偏不是我想要的。” “记得她说过的话吗?” “它们……想要得到我的照顾。” “小茱蒂总是知道植物的心思呢!” “她说过,这些看似柔弱无骨的植物比我的力气还大,吸收了阳光,茁壮成长,拥有的是承载生命的力量。” “而她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她就是那样……什么话都敢讲。” 亚尔维斯看到阿诺德脸上的线条逐渐变得柔和,知道他此刻的脑海中一定到处都是小茱蒂。 “所以……你舍得让她的话飘散成空吗?” “……” 浮世有欢,有时人生的美满恍若到了尽头,可是爱却会让一切肆无忌惮的悲惨变成永恒的期待。 然而……顾小小却在猝然间感受到气氛的急转直下。 她听到有风声钻过温室与外界相通的每一处缝隙,发出刺耳的尖细声音,似乎在呼啸着即将有死亡降临。(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0章 真相·赤血之夜(13) 死亡…… 赤血之夜,丰饶杜绝。 命运往往在事前会刻意压低声音告诫,因而人们总是在厄运来临之前无从发现。 撕扯的盛宴,温室里的告别……想念晴天。 **** 就像是刚才从男人不假思索地拒绝诡异邀请切换到失去喜欢女人的痛苦表情那般始料未及,眼前的光景再一次瞅准了观者措手不及。 好像陷阱。 失控的方式似乎能够作响狂乱的轰鸣,可是却仍然播放得井井有序。 然而这样投射在眼前的存在方式纵使再显得有些别有用心,那种没有实际形体但拥有动摇人心的力量的恐惧却让人无法否定。 是的,如同忧惧,无论边缘有多么锋利,或者惨遭磨平,直到世界的终焉它的形状都不会被抛弃。 并未能看到所有,对于顾小小来说更是只能将这些凌乱的碎片默默拼凑。 这样的举动或许会模糊了焦点,同时还模糊了谁站的地点才是正确,可是顾小小却觉得身处这样的角度是个优点——想要避免亲疏有别,她希望自己看待世界的时候能够纯粹一些。 尤其这还是……别人的世界。 那么,这算是另一种逃避吗? 不,唯独这一点,她不想要听到规劝。 温室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第一次没有得到或温柔或自豪或吊人胃口的对待,打开的一瞬间,只让人感觉一切都改变了,包括空气分子那像是仓皇避难的流窜速度,还有让嗅觉生厌的气味腐朽指数。 身上的衣服都还没穿整齐,阿诺德一把就将亚尔维斯丢进温室里。 “你别再跟我争了!”虽然这一次是比哪一次都要声嘶力竭的咆哮,可却再不见之前宛若身披荣耀般的从容不迫。 “阿诺德,我们一块逃走吧!”虽然臀部疼得厉害,但是这时的亚尔维斯却只是努力地在光滑的地面不断尝试撑起身子。 “不。” “阿诺德!” “亚尔维斯,你是我的朋友吗?”突然凑近,两只眼睛里的光芒像是被禁锢在囚室里。 “不是一般的朋友。”手指变成抓紧什么的模样,“阿诺德从来不交一般的朋友。” “……”阿诺德嘴角一勾,没有露出特别感动的表情,想来这样的表情也不适合他,而是直接伸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按了按,旋即突然用力地将心脏正在怦怦乱跳的男人向后猛地一推,男人果然再次失去平衡地向着后面倒去,趁着他摔得眼冒金星来不及做出下一步的反应,阿诺德突然离开了他,走出门外将温室的门给用力关上——! “可恶……阿诺德!”亚尔维斯捂着后脑勺,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即使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向来比一般人的还要差劲,现在他也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恢复体力这种对此刻来说只能算作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亚尔维斯,我求你一件事。” 从脆弱的门那侧传来的阿诺德的声音似乎只有镇静做包裹用的外衣,可是却格外让他惊悸,因为在亚尔维斯的记忆力,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开口求过谁,这种需求压根就不属于他的世界。 “……”亚尔维斯发不出声音来,真奇怪,他明明在十分钟前才刚喝过一大杯白葡萄酒。 十分钟前……可是现在——十分钟后,为什么前后差别会这么大。 他们就要死了吗? 他不怕,可是当他听到阿诺德这么说话——开口求他——他就害怕了。 以前总是觉得他们是最搭的组合,一个最强的摔跤选手与一个最有眼光的经纪人,不是他自夸,他们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所获得的成就要比拆开来单个看还要丰盛,这对歌罗西这里的每一个人而言,都是有目共睹的。 而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心中,这种一高一矮一强一弱的并肩模式已经不是滑稽的反差,而是一种融洽。 虽然说他一直以来对这样的观念是缺乏自信的,他不知道阿诺德是不是也是和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心情与想法。 当缺少了安全感,自然就会产生很多担忧与慌乱,可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不会面临这种共同面对关乎生死的危险局面,而现在,就在他还没能缓过神来的时刻,他就已经选择保护他了。 很奇怪啊,如果是有事情牵挂、放心不下……那么就不该拜托给他,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阿诺德所拥有的保护的力量要比自己更加强大,可是男人还是做出这样的选择了,不仅仅是信赖他这么简单,还事关羁绊。 长久以来……原来长久以来——不只是自己这么在乎…… “拜托你,亚尔维斯,帮我保护好它们。” 他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亚尔维斯抬头看向那些仍然沐浴在静谧之中的深绿身影。 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想要保护它们,这些小茱蒂留下的植物,可是他不喜欢他做的这个选择,比之前的哪一次任性都要令他想要说脏话,难以自制地妄想脱下西装外套丢到他的脑袋上。 “就不能一起逃走吗?” “正门后门肯定都是她的人。”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不会妥协。”一字一顿,像在隐忍着什么。 亚尔维斯抬高分贝,“我是说‘反抗’!” “不行,我赢不过她。”太过镇定,好像从前一直未能展现的所有的理智都在此刻吐露进这句话里,但却令人感到一股莫名飘渺的恐惧。 亚尔维斯睁大眼睛,他想象不到这话是从阿诺德的口中说出,他也更加想象不出阿诺德在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脸上所能呈现出来的表情——他可是摔跤冠军啊! 亚尔维斯最为自豪的摔跤冠军! “你在说什么啊?!阿诺德,你可是……” “砰——!” 代表着破坏节奏的碎裂的响声打断了亚尔维斯愤怒的叫喊,阿诺德的身体随着温室房门的碎片一并飞了进来。 “他说得没有错,因为他碰不到我。” 嗤嗤发笑,阴沉着顽劣,无论是亚尔维斯,还是顾小小与栖觉,他们的心里都在想:永远,看来是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了。 **** 今天一天都在家里大扫除,很久没有好好帮着拔拔麻麻做家务了,也许是夏天天热,一下子就觉得好累,可是坚持下来干完所有的活,又会觉得非常舒畅,嘿嘿,就是今天一口气吃了两个冰激凌,肚子又开始大跳芭蕾舞了——大家可别跟生欢学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1章 真相·赤血之夜(14) 披肩,以优雅的姿态缓缓进入视线。 又是那件纯黑色的披肩,曾让有所印象的人无法不去联想到亚历山大家族现任当家似掩不掩的容颜。 那时顾小小就想到了,那个男人身穿那样宽大的披肩,头上还带着那样夸张的兜帽,自然是想要有所遮掩的。 可是反过来想,既然是不想让人看见,带着面具或者口罩不是更加保险吗? 像这样能够罩住整个头顶的兜帽,虽然也很足够地起到了遮挡效果,然而那个男人若是走到光线充足的地方,并且想要看的人再走近一些、像是来到他的跟前,应该也是能够看见的。 那么究竟是想让人看到还是不想让人看到呢? 或者说他原本就知道,不会出现以上情况。 他不会去往明亮的地方,也没有谁会靠近他的身旁……顾小小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好奇心有时也会让身体里的血液变得冰凉,晃动着流淌,有些像是在模仿跌跌撞撞。 黑色。 从上到下就只能看到这一种颜色,就连露出来的尖头皮鞋也都是黑色的。 顾小小并不反感黑色,对于颜色,她向来没有偏见,可是在此刻却并不觉得这种颜色有多么顺眼。 应该就是一开始的那个人吧! 周身卷带着不太突出也不太平凡的风息气味,可就是会让人觉得危险,至少那种随之而来的略显卑微的畏惧已经足以让人移动不了脚步。 无法硬着头皮往前,亦无法退后逃得远远。 “阿、阿——阿诺德!”亚尔维斯无法置信地睁大眼睛。 光是看体型的对比就知道谁的力量应该占上风,更何况他清楚地记得阿诺德曾经告诉过自己,这个声音与外形都是男人的家伙其实是一个女人,他相信阿诺德的眼光,就算是在才亲眼看过阿诺德被打飞的这一刻也是一样。 可是他最是不能接受的却是刚才阿诺德说的那句话——他赢不过她——不,这根本就不是他。 并非是由于这些年让人无法不为之感叹的骄人成绩,阿诺德的洋洋得意来自于他的天性,不会让人厌烦得喘不过气,仅仅只是愉悦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心怀恶意。 不然小茱蒂也不会喜欢他的不是吗…… 那么问题就在于……亚尔维斯怒不可遏地瞪向那道黑色的身影,也许是情绪太过盛大,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半。 “你这女人——!”咬牙切齿的时候却像是在打颤。 “一个摔跤选手,如果从一开始就根本碰不到对方的身体,不就没戏唱了吗?”那人说道,话语间流露出并不特别嚣张的挑衅笑意,“即使是只输过一场的冠军选手。” 心里一咯噔,亚尔维斯想:这算是默认了吗?还是说对方根本就不想理会自己……不过他也不想再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了,因为所有的心思都因为刚才直白的侮辱转而充满了愤怒。 “阿诺德才没有输过呢,那一次是……” “哦对了,我忘记了,是直接弃权呢,真是不好意思。” 那人打断他,说话的方式俨然是一个拥有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亚尔维斯越发坚信她的性别,还有这个人的心怀叵测——绝对危险。 “你——!” “亚尔维斯。”从地上坐起来的阿诺德撑着额头、声音仍然低沉,根本让人想象不到发出这样声音的家伙才刚被人打飞,他仅仅叫了男人的名字就令对方噤了声,可是又没有任何或威胁或或命令的成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的目标应该打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吧,那就让他走!”转而看向那个此刻唯一站立着的身影,话中最后的落点却是亚尔维斯。 “阿诺德,我不走。”亚尔维斯抓着手帕噘着嘴,实在是很像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小娘子。 “笨蛋,你忘了我刚才交代的事情了吗?” “所以才要留下啊!不然怎么带走?”前半句还泣涕涟涟,后半句却突然拔高了声音。 “连根拔起!” “那根本就不是保护了好吗?” “你居然敢质疑我?”阿诺德脸憋得通红。 “不然呢?你从来都不是善用头脑的角色啊!”亚尔维斯也真的被自己给惊到了,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会这么有勇气! “那你就行了吗?不就是会挣钱吗?” “这也是本事哎!” “……” 两个男人居然在这种时刻吵了起来,不仅仅是完全忘记了有旁人还在的姿态,而且还忘记了两人此刻所处的境况。 “咳咳,我可没答应放谁离开呢!”黑色的身影清了清嗓子,选择自己截断对话完全是因为不想给对方脱逃的机会,虽然就连栖觉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的争吵并不是为了找出生机而拖延时间。(生小欢双手握在胸前、尴尬地笑着:看来这两个家伙的头脑都呃……) 阿诺德没有立即回嘴,而是先一脸紧绷表情地对着亚尔维斯勾了勾手指,然后又用力拍了拍身后的地板,笼罩着压抑又带有威胁意味的气氛,整个指示下完之后,顾小小原本以为亚尔维斯还会跟他唱反调,却没成想男人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听话地边爬边跑,一丁点不情愿的样子都没有。 她有点儿看不明白了,至少对这个男人是这样的。 “喂,阿诺德,有什么计策吗?”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道,边打着哆嗦、双眸还边紧盯着对面的黑色身影。 “有。”阿诺德说完之后突然扭过头来,异常认真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亚尔维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从不离手的手帕都掉了他也没意识到。 只是看到阿诺德意味深长地招招手要自己凑得更近,也没多想,身体就下意识地服从了命令,却在下一刻感受到有什么朝着自己的脖颈就是一击——他居然要敲晕自己?! 戛然而止。 是这样的,思绪或者来自于身体深处心跳清晰的回音。 那么我这样看着你,你这样存在于我的眼睛里,是不是也就从此止息了呢? 亚尔维斯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似乎听到了最终音。 “对不起。”阿诺德捡起他的手帕。 他知道,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亚尔维斯说出这样的话,当然他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2章 真相·赤血之夜(15) 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条直线贯穿其间。 会随着每一次的喜悦变得又粗壮又坚强,时而弯曲,时而摇摆,从不纠缠。 有它的存在,就会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土崩瓦解。 曾经幻想过,若是有一天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能够取代这条直线,那么这样的情形——你是期盼出现还是想尽办法也要拒绝呢? 遇到失败……迎接死亡……想法落在他人身上也许不一样,可是他却不会这样。 因为他不会输,只是有始有终,不会死,只是聊胜于无。 违乡负俗,万物一府。 他从来都不觉得所谓归宿,会是一个特定的经纬度。 突然有片刻回忆浮现心涧,那是不算太常见的三人时光——从未有过分不清楚日光与舞台的光芒,他虽然不懂谦逊但也只对自己傲然,而那时让他格外烦闷的其实是另一个缘由。 “喂,阿诺德,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呢?今天不是仍然一路赢到底吗?” “你知道的。” “你说的是……好吧,我不知道。” “我今天叫工作人员把灯光调暗一些,他们居然敢直接拒绝我。” “那是当然了,舞台的灯光要是太暗了,观众们怎么看得清楚呢?再说了,也会影响你们参赛选手发挥吧!” “反正对我没差。” “那你干嘛还计较这个啊?” “我不喜欢舞台的灯光。” “真怪了,人人都喜欢这种被灯光包围、万众瞩目的感觉,你怎么就不喜欢呢?”“咳咳,小茱蒂,你快帮我劝劝!阿诺德又在那里闹别扭了,这一次居然连舞台灯光都遭殃,我可真是没辙了。” “阿诺德,在舞台的灯光下,你有什么感觉呢?” “很热。” “那如果是在太阳光下呢?” 看着小女人异常认真的表情,心知下一刻她会说的话语,阿诺德故意闭上眼睛,“可是太刺眼了,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就看不见你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现在就去找工作人员交涉。” 这情景还真是让人怀念 你不是希望与之长眠吗?那么就让我来成全你。 火光下汗珠闪烁 这些重现的时间是错乱的,看来是有谁有意给他们看的。 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条直线贯穿其间。 会随着每一次的喜悦变得又粗壮又坚强,时而弯曲,时而摇摆,从不纠缠。 有它的存在,就会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土崩瓦解。 曾经幻想过,若是有一天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能够取代这条直线,那么这样的情形——你是期盼出现还是想尽办法也要拒绝呢? 遇到失败……迎接死亡……想法落在他人身上也许不一样,可是他却不会这样。 因为他不会输,只是有始有终,不会死,只是聊胜于无。 违乡负俗,万物一府。 他从来都不觉得所谓归宿,会是一个特定的经纬度。 突然有片刻回忆浮现心涧,那是不算太常见的三人时光——从未有过分不清楚日光与舞台的光芒,他虽然不懂谦逊但也只对自己傲然,而那时让他格外烦闷的其实是另一个缘由。 “喂,阿诺德,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呢?今天不是仍然一路赢到底吗?” “你知道的。” “你说的是……好吧,我不知道。” “我今天叫工作人员把灯光调暗一些,他们居然敢直接拒绝我。” “那是当然了,舞台的灯光要是太暗了,观众们怎么看得清楚呢?再说了,也会影响你们参赛选手发挥吧!” “反正对我没差。” “那你干嘛还计较这个啊?” “我不喜欢舞台的灯光。” “真怪了,人人都喜欢这种被灯光包围、万众瞩目的感觉,你怎么就不喜欢呢?”“咳咳,小茱蒂,你快帮我劝劝!阿诺德又在那里闹别扭了,这一次居然连舞台灯光都遭殃,我可真是没辙了。” “阿诺德,在舞台的灯光下,你有什么感觉呢?” “很热。” “那如果是在太阳光下呢?” 看着小女人异常认真的表情,心知下一刻她会说的话语,阿诺德故意闭上眼睛,“可是太刺眼了,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就看不见你了。”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现在就去找工作人员交涉。” 这情景还真是让人怀念 你不是希望与之长眠吗?那么就让我来成全你。 火光下汗珠闪烁 这些重现的时间是错乱的,看来是有谁有意给他们看的。 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条直线贯穿其间。 会随着每一次的喜悦变得又粗壮又坚强,时而弯曲,时而摇摆,从不纠缠。 有它的存在,就会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土崩瓦解。 曾经幻想过,若是有一天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能够取代这条直线,那么这样的情形——你是期盼出现还是想尽办法也要拒绝呢? 遇到失败……迎接死亡……想法落在他人身上也许不一样,可是他却不会这样。 因为他不会输,只是有始有终,不会死,只是聊胜于无。 违乡负俗,万物一府。 他从来都不觉得所谓归宿,会是一个特定的经纬度。 突然有片刻回忆浮现心涧,那是不算太常见的三人时光——从未有过分不清楚日光与舞台的光芒,他虽然不懂谦逊但也只对自己傲然,而那时让他格外烦闷的其实是另一个缘由。 “喂,阿诺德,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呢?今天不是仍然一路赢到底吗?” “你知道的。” “你说的是……好吧,我不知道。” “我今天叫工作人员把灯光调暗一些,他们居然敢直接拒绝我。” “那是当然了,舞台的灯光要是太暗了,观众们怎么看得清楚呢?再说了,也会影响你们参赛选手发挥吧!” “反正对我没差。” “那你干嘛还计较这个啊?” “我不喜欢舞台的灯光。” “真怪了,人人都喜欢这种被灯光包围、万众瞩目的感觉,你怎么就不喜欢呢?”“咳咳,小茱蒂,你快帮我劝劝!阿诺德又在那里闹别扭了,这一次居然连舞台灯光都遭殃,我可真是没辙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3章 真相·深埋的关节(1)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突然就消失了。 消失……离开…… 留下的悲伤与不甘终是无法平衡的。 这或许就是它们的不同。 可是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说,消失或者离开——都将没有办法再回来。 好奇心难得很乖,顾小小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默默无言地任凭小乌鸦用翅膀盖住自己的双眼。 能够看见视线里充满的依然是黑色,四目相对,一眨不眨,与那人用来覆盖装扮的披肩一模一样的黑色,可是真是奇怪,现在的黑色却并不叫她感到厌烦。 原来……黑色与黑色也是有分别的。 可是,此刻这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状态真的能叫做安心吗? 她知道,即使是,也是一时的。 心在颤抖。 她知道她不是害羞。 惨叫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她从来没有亲眼看过也不想看。 但是只要想起进入温室时所看到的男人溃不成形、与温室里的花草植物融为一体的模样,中间发生过什么根本就不需要多想……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可是周遭实在是太过安静了,给在黑暗中几乎快要放弃呼吸的顾小小带来了更加不可捉摸的恐惧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拳头紧握,顾小小决定要看一看。 虽然说她也知道,她不是能够对万物包容的人,她也会愤恨,将残忍当作恩赐的那个人……她承认,即使是姑置勿问也绝对不可能。 可是想到自己在这里的存在方式——无力伸张……她就只感到内心复杂的情感难以言状。 两手抱住温热的乌鸦身体,在接触到的一刹那顾小小的眼底泛出一圈讶异的涟漪——它也在颤抖吗? 暂且将疑问放到脑后,抬起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 或者应该说是恢复了。 眼前的光景又像是他们最初进入这温室的时候一样,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早已淹没、积累许久的浓重腥味,凉了的赤色液体在枝叶上、地板上以及那些补足了营养的土壤上留下宛若剪影的印记,无论是大片大片生长至繁茂的植物,还是半开不开的花朵,都像是被抽走了生气一般,再也不会回应生命的召唤,已经是此岸彼岸的分隔状态。 而那个对自己而言已经不能再说是陌生的男人——阿诺德,也早已被拆解得支离破碎,摆成夸张的形状,变成了深绿丛中唯一笑着的一朵花。 笑着……他笑着…… 扭曲的笑容在眼前不断放大、变形,而在耳边不绝回放的却是那个身着黑色披肩的家伙最后的笑声。 摩擦的笑,嘶声的笑……无法成单的泪水在两颊灼灼烫人。 果然——再不能说是一无所知了,也不能装作一无所知了。 “这些重现的时间是错乱的,看样子是有谁有意给我们看的。”良久过后,重新开口的栖觉并未有特别大的情绪变动。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生命体,越是在这种时刻越没有情绪的动摇与坚定,甚至是面对鲜血淋漓,似乎是早已将全部洞悉。 顾小小又看了看他——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恩……” 要不是栖觉的听觉要比一般人强大得多,小小荀间的声音也许就被漏掉了。可是下一刻男孩儿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猛地抬起头,焦急万分地东张西望,到处查看的样子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可是,在这被赤血染红了的温室里,就在这由四肢脏器组成的“艺术作品”的面前,以他这样的年纪,没有抱着脑袋大哭大闹精神失常已经是令人咋舌难以想象了。 “你怎么了?” “ya……” “牙?”栖觉愣愣地拿出精致的烟盒,打开侧面的盖子仔细照看。 镜子?!在那种地方?!——在一旁的顾小小看得目瞪口呆。 “很白很整齐啊!” “啪”一声,栖觉将盖子推回去,把烟盒又塞回自己的口袋里。 “不是……”荀间转过身子看向他,站在那里使劲地摇了摇脑袋,两只大眼睛蓄着饱满的水汽,似乎是快要哭出来了,“是亚……” 要哭了吗? 他要哭了吗? 正在这时,眼前的光景似乎发生了重叠,曾经的那个与之类似的身影导致了前功尽弃,还有全部信任的落空。 “叔叔,帮帮我。” 单纯童稚的面孔,直达内心的哭诉,不用说明求助的内容就足以让他动容。 可是后来……不!想想就让他也想要哭呢! 栖觉晃了晃脑袋,将全部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画面都给甩消散。 “牙?”最是受不了这样的表情,因为曾经就在这样的表情上有过伤痛的回忆,栖觉以风一般的速度跑过去,连他自己的影子都累得气喘吁吁,这可是需要极为灵敏的反应力,“牙怎么了?快给我看看!” 粗鲁地抱住小小荀间的脸颊,强制性地打开他的嘴巴,栖觉低头仔细地查找,气势凶猛而庞大,令傻眼的顾小小大脑一片空白,难以进入两个人所在的状态。 试了好几次,可是从体力与身体的接触上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抵抗的意图。 栖觉不明白,既然这个小家伙在刚才都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叫着自己、甚至是快要哭了,现在为什么还要一直拒绝自己的帮助呢?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快给我看看啊!” “不呜噜噜¥%……&*”被男人捏着下颌,完全说不清楚完整的句子。 “你不是说牙痛吗?给我看啊!” “呜噜噢¥%……” “不用不好意思,你自己看不到吧?!” 可惜的是,栖觉不知道,若不是到了非常时刻,荀间不会这样顽强反抗。 更为可惜的是,荀间不知道,他反抗的动作越夸张,栖觉就会越发不想要放过他。 从两个人的“弹性限度”来讲,或许就可以感慨血脉同源的力量了吧! 直到……一个声音的出现,还有难以忽视的两道犀利视线。 “喂,你们两个……究竟在做什么?” #### 昨天生小欢有点事情耽误了,抱歉现在才发,深深鞠躬。 路西法:想要得到原谅,那就跳个舞== 顾小小:阿法,这样会不会太为难…… 路西法:那你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4章 真相·深埋的关节(2) 没有想过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人,到来之后好像在一瞬间将什么掐断了一般,宛若河水冰封,褪成荒芜。 顾小小只知道的是,她不喜欢刚才听到的声音背后见怪不怪的情感。 “我从以前就觉得你这个人很不可思议了,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真想让人瞅瞅,你张口就是腥风血雨的样子。” “暂停!我现在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荀间,刚才是因为你先向我开口求助的对吧?”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 “额,是!” “你这样畏畏缩缩的不就好像是因为受到我的威吓才这样说的吗?” “啊不!” “那重新说。” “是。” “那你说,你刚才是跟我说了牙,我才帮你看的对吧!” “不对。” “……” “真的不对嘛!” “你自己明明说的就是牙!” “我说的是亚尔维斯啦!” “那你干嘛怎么不说完整了?” “我、我没说完啊!” “……” 没有想过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人,到来之后好像在一瞬间将什么掐断了一般,宛若河水冰封,褪成荒芜。 顾小小只知道的是,她不喜欢刚才听到的声音背后见怪不怪的情感。 “我从以前就觉得你这个人很不可思议了,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真想让人瞅瞅,你张口就是腥风血雨的样子。” “暂停!我现在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荀间,刚才是因为你先向我开口求助的对吧?”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 “额,是!” “你这样畏畏缩缩的不就好像是因为受到我的威吓才这样说的吗?” “啊不!” “那重新说。” “是。” “那你说,你刚才是跟我说了牙,我才帮你看的对吧!” “不对。” “……” “真的不对嘛!” “你自己明明说的就是牙!” “我说的是亚尔维斯啦!” “那你干嘛怎么不说完整了?” “我、我没说完啊!” “……” 没有想过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人,到来之后好像在一瞬间将什么掐断了一般,宛若河水冰封,褪成荒芜。 顾小小只知道的是,她不喜欢刚才听到的声音背后见怪不怪的情感。 “我从以前就觉得你这个人很不可思议了,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真想让人瞅瞅,你张口就是腥风血雨的样子。” “暂停!我现在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荀间,刚才是因为你先向我开口求助的对吧?”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 “额,是!” “你这样畏畏缩缩的不就好像是因为受到我的威吓才这样说的吗?” “啊不!” “那重新说。” “是。” “那你说,你刚才是跟我说了牙,我才帮你看的对吧!” “不对。” “……” “真的不对嘛!” “你自己明明说的就是牙!” “我说的是亚尔维斯啦!” “那你干嘛怎么不说完整了?” “我、我没说完啊!” “……” 没有想过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人,到来之后好像在一瞬间将什么掐断了一般,宛若河水冰封,褪成荒芜。 顾小小只知道的是,她不喜欢刚才听到的声音背后见怪不怪的情感。 “我从以前就觉得你这个人很不可思议了,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真想让人瞅瞅,你张口就是腥风血雨的样子。” “暂停!我现在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荀间,刚才是因为你先向我开口求助的对吧?”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 “额,是!” “你这样畏畏缩缩的不就好像是因为受到我的威吓才这样说的吗?” “啊不!” “那重新说。” “是。” “那你说,你刚才是跟我说了牙,我才帮你看的对吧!” “不对。” “……” “真的不对嘛!” “你自己明明说的就是牙!” “我说的是亚尔维斯啦!” “那你干嘛怎么不说完整了?” “我、我没说完啊!” “……” 没有想过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人,到来之后好像在一瞬间将什么掐断了一般,宛若河水冰封,褪成荒芜。 顾小小只知道的是,她不喜欢刚才听到的声音背后见怪不怪的情感。 “我从以前就觉得你这个人很不可思议了,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真想让人瞅瞅,你张口就是腥风血雨的样子。” “暂停!我现在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荀间,刚才是因为你先向我开口求助的对吧?”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 “额,是!” “你这样畏畏缩缩的不就好像是因为受到我的威吓才这样说的吗?” “啊不!” “那重新说。” “是。” “那你说,你刚才是跟我说了牙,我才帮你看的对吧!” “不对。” “……” “真的不对嘛!” “你自己明明说的就是牙!” “我说的是亚尔维斯啦!” “那你干嘛怎么不说完整了?” “我、我没说完啊!” “……” 没有想过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人,到来之后好像在一瞬间将什么掐断了一般,宛若河水冰封,褪成荒芜。 顾小小只知道的是,她不喜欢刚才听到的声音背后见怪不怪的情感。 “我从以前就觉得你这个人很不可思议了,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肯放过!” “真想让人瞅瞅,你张口就是腥风血雨的样子。” “暂停!我现在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荀间,刚才是因为你先向我开口求助的对吧?”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啊?” “额,是!” “你这样畏畏缩缩的不就好像是因为受到我的威吓才这样说的吗?” “啊不!” “那重新说。” “是。” “那你说,你刚才是跟我说了牙,我才帮你看的对吧!” “不对。” “……” “真的不对嘛!” “你自己明明说的就是牙!” “我说的是亚尔维斯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5章 真相·深埋的关节(3) 黑白分明。 微笑或者嫌弃,整人手段或者故作深情,感觉良好或者漫不经心……在他的身上总是表现得黑白分明。 在外人的眼中,栖觉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又不仅仅是这样的人。 “大尾巴狼从来不开玩笑。” 格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当事人似乎是已经打从心底接受了这个原本出于激怒的昵称,但是按常理来说该是以此来反向对始作俑者进行围困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感觉男人对这个昵称有着相当充实的好感。 是因为感到与自身相比很是贴切吗? 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 这里必须要多补充一句,他这样的感慨可并不是贬义的。 格雷吞下了剩下的情绪,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块糖果,打算以此来安慰那边受了不少惊吓的虚弱男人,却没成想才刚有动作,就被“大尾巴狼”再次得手了。 喂喂,他也不是小角色哎!可是为什么在这家伙的面前就显得这么被动呢? 格雷有些无奈,在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的时候,“大尾巴狼”居然还不肯放过他! “没有了!”格雷摊开手说得一脸真诚,“真的没有了!” 话说这个家伙真的以后就要当一头“大尾巴狼”吗? 可是从刚才开始到现在,栖觉的行为完全与通俗意义上的“大尾巴狼”不相符合啊! 这个家伙中意的到底是什么呢? 而要是追根究底的话,也是第一个叫出来的埃里克有所偏差…… 想到这里,格雷才意识到自己打从一开始就错了。 应该说,埃里克并不是因为 哀求,哀求细水长流,绝对不要伤痕累累之后才想要后悔,亦不要忍耐到最后却想要撤退,不害怕误会,不害怕憔悴,不害怕流泪,不害怕心碎,就害怕无言以对。 那最是可悲。 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种本能的追求 咬牙切齿神色正常万分紧张 这么说着,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总结陈词 神色鄙夷 黑白分明。 微笑或者嫌弃,整人手段或者故作深情,感觉良好或者漫不经心……在他的身上总是表现得黑白分明。 在外人的眼中,栖觉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又不仅仅是这样的人。 “大尾巴狼从来不开玩笑。” 格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当事人似乎是已经打从心底接受了这个原本出于激怒的昵称,但是按常理来说该是以此来反向对始作俑者进行围困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感觉男人对这个昵称有着相当充实的好感。 是因为感到与自身相比很是贴切吗? 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 这里必须要多补充一句,他这样的感慨可并不是贬义的。 格雷吞下了剩下的情绪,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块糖果,打算以此来安慰那边受了不少惊吓的虚弱男人,却没成想才刚有动作,就被“大尾巴狼”再次得手了。 喂喂,他也不是小角色哎!可是为什么在这家伙的面前就显得这么被动呢? 格雷有些无奈,在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的时候,“大尾巴狼”居然还不肯放过他! “没有了!”格雷摊开手说得一脸真诚,“真的没有了!” 话说这个家伙真的以后就要当一头“大尾巴狼”吗? 可是从刚才开始到现在,栖觉的行为完全与通俗意义上的“大尾巴狼”不相符合啊! 这个家伙中意的到底是什么呢? 而要是追根究底的话,也是第一个叫出来的埃里克有所偏差…… 想到这里,格雷才意识到自己打从一开始就错了。 应该说,埃里克并不是因为 哀求,哀求细水长流,绝对不要伤痕累累之后才想要后悔,亦不要忍耐到最后却想要撤退,不害怕误会,不害怕憔悴,不害怕流泪,不害怕心碎,就害怕无言以对。 那最是可悲。 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种本能的追求 咬牙切齿神色正常万分紧张 这么说着,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总结陈词 神色鄙夷 黑白分明。 微笑或者嫌弃,整人手段或者故作深情,感觉良好或者漫不经心……在他的身上总是表现得黑白分明。 在外人的眼中,栖觉是这样的人,可是他又不仅仅是这样的人。 “大尾巴狼从来不开玩笑。” 格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当事人似乎是已经打从心底接受了这个原本出于激怒的昵称,但是按常理来说该是以此来反向对始作俑者进行围困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感觉男人对这个昵称有着相当充实的好感。 是因为感到与自身相比很是贴切吗? 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 这里必须要多补充一句,他这样的感慨可并不是贬义的。 格雷吞下了剩下的情绪,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块糖果,打算以此来安慰那边受了不少惊吓的虚弱男人,却没成想才刚有动作,就被“大尾巴狼”再次得手了。 喂喂,他也不是小角色哎!可是为什么在这家伙的面前就显得这么被动呢? 格雷有些无奈,在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的时候,“大尾巴狼”居然还不肯放过他! “没有了!”格雷摊开手说得一脸真诚,“真的没有了!” 话说这个家伙真的以后就要当一头“大尾巴狼”吗? 可是从刚才开始到现在,栖觉的行为完全与通俗意义上的“大尾巴狼”不相符合啊! 这个家伙中意的到底是什么呢? 而要是追根究底的话,也是第一个叫出来的埃里克有所偏差…… 想到这里,格雷才意识到自己打从一开始就错了。 应该说,埃里克并不是因为 哀求,哀求细水长流,绝对不要伤痕累累之后才想要后悔,亦不要忍耐到最后却想要撤退,不害怕误会,不害怕憔悴,不害怕流泪,不害怕心碎,就害怕无言以对。 那最是可悲。 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种本能的追求 咬牙切齿神色正常万分紧张 这么说着,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总结陈词 神色鄙夷(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6章 真相·深埋的关节(4) 背对着布兰登的时候,荀间有种莫名煎熬的感受。 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即使是曾经与母亲二人流落街头。 从来都不会失落如秋,纵使毫无缘由就深陷诅咒。 可是这一刻的煎熬,又并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生命本就短暂,自己从来都不会将时光浪费在充满虚伪与反感、颓废与争端的末世妄想中。 他不是受害者,亦不是身世凄惨的角色,反正是活着,那他选择体谅着,凄美着,拥抱着……岁月如歌。 在寂寞的战火中,他仍然想要保有他的童话王国。 因为他觉得,所谓枷锁——总是来源于自我。 ……隐喻,又是某种可能性的降临,后来为什么能够深情……也许一切都早已深埋在这里。 最难以设防的就是命运的心机,绝对不会叫你乏味。 …… 像是将 哀求,哀求细水长流,绝对不要伤痕累累之后才想要后悔,亦不要忍耐到最后却想要撤退,不害怕误会,不害怕憔悴,不害怕流泪,不害怕心碎,就害怕无言以对。 那最是可悲。 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种本能的追求 咬牙切齿神色正常万分紧张 这么说着,像是在总结陈词,又像是在默哀。 这样联系起来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还是个人类…… “你紧张什么?”栖觉敏感地察觉到荀间的不自然。 背对着布兰登的时候,荀间有种莫名煎熬的感受。 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即使是曾经与母亲二人流落街头。 从来都不会失落如秋,纵使毫无缘由就深陷诅咒。 可是这一刻的煎熬,又并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生命本就短暂,自己从来都不会将时光浪费在充满虚伪与反感、颓废与争端的末世妄想中。 他不是受害者,亦不是身世凄惨的角色,反正是活着,那他选择体谅着,凄美着,拥抱着……岁月如歌。 在寂寞的战火中,他仍然想要保有他的童话王国。 因为他觉得,所谓枷锁——总是来源于自我。 ……隐喻,又是某种可能性的降临,后来为什么能够深情……也许一切都早已深埋在这里。 最难以设防的就是命运的心机,绝对不会叫你乏味。 像是将 哀求,哀求细水长流,绝对不要伤痕累累之后才想要后悔,亦不要忍耐到最后却想要撤退,不害怕误会,不害怕憔悴,不害怕流泪,不害怕心碎,就害怕无言以对。 那最是可悲。 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种本能的追求 咬牙切齿神色正常万分紧张 这么说着,像是在总结陈词,又像是在默哀。 这样联系起来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还是个人类…… “你紧张什么?”栖觉敏感地察觉到荀间的不自然。 背对着布兰登的时候,荀间有种莫名煎熬的感受。 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即使是曾经与母亲二人流落街头。 从来都不会失落如秋,纵使毫无缘由就深陷诅咒。 可是这一刻的煎熬,又并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生命本就短暂,自己从来都不会将时光浪费在充满虚伪与反感、颓废与争端的末世妄想中。 他不是受害者,亦不是身世凄惨的角色,反正是活着,那他选择体谅着,凄美着,拥抱着……岁月如歌。 在寂寞的战火中,他仍然想要保有他的童话王国。 因为他觉得,所谓枷锁——总是来源于自我。 ……隐喻,又是某种可能性的降临,后来为什么能够深情……也许一切都早已深埋在这里。 最难以设防的就是命运的心机,绝对不会叫你乏味。 像是将 哀求,哀求细水长流,绝对不要伤痕累累之后才想要后悔,亦不要忍耐到最后却想要撤退,不害怕误会,不害怕憔悴,不害怕流泪,不害怕心碎,就害怕无言以对。 那最是可悲。 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种本能的追求 咬牙切齿神色正常万分紧张 这么说着,像是在总结陈词,又像是在默哀。 这样联系起来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还是个人类…… “你紧张什么?”栖觉敏感地察觉到荀间的不自然。 背对着布兰登的时候,荀间有种莫名煎熬的感受。 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即使是曾经与母亲二人流落街头。 从来都不会失落如秋,纵使毫无缘由就深陷诅咒。 可是这一刻的煎熬,又并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生命本就短暂,自己从来都不会将时光浪费在充满虚伪与反感、颓废与争端的末世妄想中。 他不是受害者,亦不是身世凄惨的角色,反正是活着,那他选择体谅着,凄美着,拥抱着……岁月如歌。 在寂寞的战火中,他仍然想要保有他的童话王国。 因为他觉得,所谓枷锁——总是来源于自我。 ……隐喻,又是某种可能性的降临,后来为什么能够深情……也许一切都早已深埋在这里。 最难以设防的就是命运的心机,绝对不会叫你乏味。 像是将 哀求,哀求细水长流,绝对不要伤痕累累之后才想要后悔,亦不要忍耐到最后却想要撤退,不害怕误会,不害怕憔悴,不害怕流泪,不害怕心碎,就害怕无言以对。 那最是可悲。 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种本能的追求 咬牙切齿神色正常万分紧张 这么说着,像是在总结陈词,又像是在默哀。 这样联系起来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还是个人类…… “你紧张什么?”栖觉敏感地察觉到荀间的不自然。 背对着布兰登的时候,荀间有种莫名煎熬的感受。 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即使是曾经与母亲二人流落街头。 从来都不会失落如秋,纵使毫无缘由就深陷诅咒。 可是这一刻的煎熬,又并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生命本就短暂,自己从来都不会将时光浪费在充满虚伪与反感、颓废与争端的末世妄想中。 他不是受害者,亦不是身世凄惨的角色,反正是活着,那他选择体谅着,凄美着,拥抱着……岁月如歌。 在寂寞的战火中,他仍然想要保有他的童话王国。(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7章 真相·凄惶的杀意 虚花落,风沤破。 诞幻不经,袖色独乐,空世楼阁。 凄惶而过的杀意,或许只是一场无以奈何的良辰美景。 (以上,来自于那时看到栖觉、眼眶微晃的荀间) **** 突然绵延而去的凝视,就像是在等候着天色失眠。 宛若听到低等动物的生存方式,只要能够呼吸就好。 他的若有所思就如同在效仿它们一样,如初谁敢轻狂。 只是……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别有洞天? 或许吧! 真是大开眼界。 米萨里与埃里克嘴角的弧度在同一时刻发生了改变。 “那么……”格雷露出微笑,说话的时候下巴不像是目中无人高高扬起,亦不显兀自卑微躲闪低落,口吻随时保持着忤逆正经的笑意,眼睛里有满满一池星光闪耀,“这意味着什么呢?” 不用特意侧头费力张望就能看清男人的侧脸,可是这一次埃里克不用看就能想象的到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于是笑容依旧在嘴边加深,他的目光未改,也从未有过动摇,“群鸦泣血,风暴即将降临。” 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预言,可是又唯独无法欺骗同伴的双眼。 “你看起来好像很期待。”格雷看向埃里克。 “也许我能就此解脱。”埃里克的笑容宛若一个深渊,让人望不见穷尽,但又不得招架,心甘情愿,即使明知陌路将会万劫不复。 “难道现在你有被谁束缚住了吗?”格雷有种明知故问的视觉表现。 “不是被‘谁’,是被‘什么’。”埃里克接下来,故弄玄虚。 两个人完全就像是在旁若无人地说情话嘛! 顾小小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可是其他人的注意力却并没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而埃里克与格雷看起来反倒乐得自在,就连脸上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的暧昧表情都显得灵气可爱。 “可是,你是最不可能说这种话的。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听到对方这样说,埃里克有一秒钟的愣神,然后就是急切的、不成完整的口吻,还有心跳加速的气息紊乱,“喂,格雷,你这家伙,该不会……” “别脸红好吗?我不喜欢别人产生这种误会。”格雷突然又变得含蓄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十分正经,但在埃里克眼中就是强装的正经,俗称假正经。 心情顿时充满愉悦的色彩,“可是我不误会就行啦!”说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 不,其实更糟糕。 当然,格雷知道自己只能在心里感慨。 他现在要是真的说出来,这个男人也许真的会大病一场吧! 那个时候,指不定怎么敲诈他要他24小时贴身照顾呢! 在这种突然降临的轻松气氛下,格雷并没有忘记注意那个男人。 那个叫做布兰登的家伙——实在没有想到他会跟栖觉有所交情。 耳朵听不见么……这还没有什么。 问题是——他是如何知道的呢? 知道那里会埋着一只关节娃娃的手臂……或者也许,应该说是知道娃娃手臂会埋在那里——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也意味着敌我战线。 “好了,既然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那我们就该散场了。”栖觉如是脱口而出,爽朗的状态完全不像是在同一个频率。 也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也没有事先用目光观察判断在场人的表情所向,栖觉随手拿起那只娃娃手臂,也没让它多在自己的手中停留,随手一丢,就交到了布兰登的手上。 “不错的收藏品。” 布兰登回以粗壮树干轰然倒地般的声息,“不错的纪念品。” 顾小小和荀间看得眼睛都直了。 说罢就真的散场了,而且很明显,刚才栖觉口中所划定的“我们”的范围里,不包含格雷与埃里克两个人。 “哼!” 格雷听见了埃里克即使没什么多余力气还从胸膛发出的一声不悦的声响,于是问道,“怎么了……因为他没有打招呼就离开——让你受伤了吗?” 埃里克不答反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格雷逐渐感兴趣了,尤其是在见到他气鼓鼓的模样之后。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就这么让背后的始作俑者如愿吧!”埃里克想要抱起手臂,可是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怒气汹汹,有着很昭彰的“硬撑”的迹象。 “可是他是栖觉啊,在他的身上有道理可言吗?” “那也不应该就这么什么也不做就离开啊!”埃里克停下来休息了一下又说道,“……再者,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了?这比我还要了解的自大的口吻,听着真是不爽呢!” 格雷听到之后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了,而是挑眉,然后凑近,“我……没有必要取悦你,对吧!” 埃里克什么也没有回应,而是静下来,眨了眨眼睛,“格雷。” 突然严肃了起来,格雷没有退却,“怎么?”可是想到刚才男人的挤眉弄眼,他又反应迟钝一般地拉回到之前的距离。 “以后别这么笑了。” “为什么?” “那会让我想要把你吃到肚子里。” 说完之后有那么一刻的宁静,忘记跟上栖觉一行留在原地的顾小小笃定不仅仅是自己,格雷的大脑一定也在瞬间当机。 “哈哈哈——!怎么样?成功吓到你了吧!”如同火山喷发,埃里克忽然笑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可是这前后的反差,实在让人难以平静地接受。 至少顾小小就被他的瞬间变脸搞得错愕不已。 “……是受到了惊吓,还不小。”格雷的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见他在发牢骚,可是表情却直白得直截了当,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想必他对埃里克的“暖心”应该也是无以言表。 “诶?你这么看着我干吗?”满足的自我陶醉了几个回合,眨了好几下眼睛的埃里克终于意识到男人的不对劲。 不对劲啊!这表情……怎么也不配合着笑一笑? 格雷不是最疼爱他的吗?(生小欢: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他很“疼爱”你?) “……” “你退后干吗?” “……”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 貌似,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 发现栖觉真的带着荀间与米萨里以及布兰登离开,埃里克先是花费了一点时间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就突然没声了,朝向格雷递过去一个微笑。 “你想做什么?”格雷知道,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许已经对答案有所知晓。 “我才不要让他如愿呢!” 邪恶化身般地宣告完毕之后,埃里克就付诸实际行动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此间有过以下对话: “你确定要这么干吗?” “当然!再说了,现在叫我收手,那我岂不白白浪费力气了?你应该懂得的,格雷……力气对‘此刻的我’而言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也许会惹来杀身之祸。” “那正好也解了我的疑惑……只不过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就会想要哭了。” **** 栖觉并不想多加留心埃里克与格雷,虽然说对于那两个人可能有的行动与心思他也大约能够猜测的到。 而且也许看起来每次都没法做到“亲密友好”,但是对这两个男人,他是完全信任的。 离开阿诺德的房子的那一刻,栖觉突然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分贝大小对荀间说道,“我知道你想要问的事,你担心的事。” 小小荀间睁大眼睛,并不是对男人的话语产生怀疑,只是讶异,还有迫切的渴望。 “而且……”栖觉顿了顿,没有再看他,抬起头望向天际的时候,有着深重参半的落寞蜿蜒而上他的脸庞,“我也许知道答案……” “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叔叔你刚才话中的潜台词应该是说他还活着吧!——他真的很想要这么问出来。 “……应该吧!” 那么,他只要还活着就好了!荀间的表情终于柔软了下来。 可是很快的,就又崩塌了,甚至是无法拯救——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曾经以为他再也无法重新恢复柔软。 穿过歌罗西西方附属区的那一大片树林,进入大门,攀爬上难以计数清楚的旋转阶梯……叔叔没有食言,确实很快就带着他找到那个人了。 亚尔维斯……还活得好好的,可是却是在他们亚历山大家族的城堡里。 “为什么……” 不是应该是史塔克家族吗? 黑暗中,荀间总觉得有什么在下坠。 他居然能够看得清楚呢!叔叔的表情…… 那时荀间就想,如果他掉泪,应该也只能看到三分之二的泪水。 可是……这样的行为,他会吗? “其实,我很想问……”荀间小心翼翼地戛然而止,但又鼓起勇气地再次开口,“叔叔,你相信吗?相信自己的家族……” 荀间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如果相信,就不会带着他来到这里了。 栖觉没有呼吸,“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它,我只是在保护它。” 那一刻,荀间想,叔叔脸上万事尽知但又恍若无家可归的表情他会永远记得。 #### 路西法:“生小欢!” “……” “生小欢!你出来!” “……” “她人呢?” 顾小小:“生小欢昨天运动的时候,受伤了额……” 生小欢:“抱歉大家,生小欢一定会快快养好伤的,大家运动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哦!”(哭ing) 最后必须说一句,南海是中国的!这事儿根本没得商量!(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8章 “真相·埃里克之死” 其实,在找到亚尔维斯的那一刻,顾小小有想过现实或许并没有那么讽刺。 有着些许内情……亚尔维斯会出现在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里一定不会是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是顾小小忽略了,就是因为这里是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才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罪责误判。 想要用这种方法栽赃亚历山大家族么……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俗套得想当然。 那么,会是邀请吗? 或者是救了他,想要保护他免遭第二次伤害…… 但是……看看这个房间吧! 与牢房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找不见灰尘吧! 或许是石砖太过精致。 顾小小受不了嘴角不断加深的苦涩,她下意识地咬住唇角,右手在胸前抓紧成不断晃动的渺小拳头。 她仍然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甚了解,无论是空气那头漂浮而来的失去了气味的无助混合物,还是边发出疲倦的打呼边不断下降的温度……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忍受不了看到栖觉露出那样的表情。 是心中无望吗? 操作失误了,全部没保存所以要重新打,,以下先复制 其实,在找到亚尔维斯的那一刻,顾小小有想过现实或许并没有那么讽刺。 有着些许内情……亚尔维斯会出现在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里一定不会是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是顾小小忽略了,就是因为这里是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才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罪责误判。 想要用这种方法栽赃亚历山大家族么……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俗套得想当然。 那么,会是邀请吗? 或者是救了他,想要保护他免遭第二次伤害…… 但是……看看这个房间吧! 与牢房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找不见灰尘吧! 或许是石砖太过精致。 顾小小受不了嘴角不断加深的苦涩,她下意识地咬住唇角,右手在胸前抓紧成不断晃动的渺小拳头。 她仍然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甚了解,无论是空气那头漂浮而来的失去了气味的无助混合物,还是边发出疲倦的打呼边不断下降的温度……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忍受不了看到栖觉露出那样的表情。 是心中无望吗? 其实,在找到亚尔维斯的那一刻,顾小小有想过现实或许并没有那么讽刺。 有着些许内情……亚尔维斯会出现在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里一定不会是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是顾小小忽略了,就是因为这里是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才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罪责误判。 想要用这种方法栽赃亚历山大家族么……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俗套得想当然。 那么,会是邀请吗? 或者是救了他,想要保护他免遭第二次伤害…… 但是……看看这个房间吧! 与牢房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找不见灰尘吧! 或许是石砖太过精致。 顾小小受不了嘴角不断加深的苦涩,她下意识地咬住唇角,右手在胸前抓紧成不断晃动的渺小拳头。 她仍然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甚了解,无论是空气那头漂浮而来的失去了气味的无助混合物,还是边发出疲倦的打呼边不断下降的温度……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忍受不了看到栖觉露出那样的表情。 是心中无望吗? 其实,在找到亚尔维斯的那一刻,顾小小有想过现实或许并没有那么讽刺。 有着些许内情……亚尔维斯会出现在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里一定不会是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是顾小小忽略了,就是因为这里是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才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罪责误判。 想要用这种方法栽赃亚历山大家族么……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俗套得想当然。 那么,会是邀请吗? 或者是救了他,想要保护他免遭第二次伤害…… 但是……看看这个房间吧! 与牢房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石砖太过精致。 顾小小受不了嘴角不断加深的苦涩,她下意识地咬住唇角,右手在胸前抓紧成不断晃动的渺小拳头。 她仍然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甚了解,无论是空气那头漂浮而来的失去了气味的无助混合物,还是边发出疲倦的打呼边不断下降的温度……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忍受不了看到栖觉露出那样的表情。 其实,在找到亚尔维斯的那一刻,顾小小有想过现实或许并没有那么讽刺。 有着些许内情……亚尔维斯会出现在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里一定不会是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是顾小小忽略了,就是因为这里是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才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罪责误判。 想要用这种方法栽赃亚历山大家族么……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俗套得想当然。 那么,会是邀请吗? 或者是救了他,想要保护他免遭第二次伤害…… 或许是找不见灰尘吧! 或许是石砖太过精致。 顾小小受不了嘴角不断加深的苦涩,她下意识地咬住唇角,右手在胸前抓紧成不断晃动的渺小拳头。 她仍然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甚了解,无论是空气那头漂浮而来的失去了气味的无助混合物,还是边发出疲倦的打呼边不断下降的温度……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忍受不了看到栖觉露出那样的表情。 是心中无望吗? 其实,在找到亚尔维斯的那一刻,顾小小有想过现实或许并没有那么讽刺。 有着些许内情……亚尔维斯会出现在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里一定不会是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是顾小小忽略了,就是因为这里是亚历山大家族本家的城堡,才不会再有什么所谓罪责误判。 想要用这种方法栽赃亚历山大家族么……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俗套得想当然。 她仍然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甚了解,无论是空气那头漂浮而来的失去了气味的无助混合物,还是边发出疲倦的打呼边不断下降的温度……可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忍受不了看到栖觉露出那样的表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509章 真相·“埃里克之死”(2)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 …… …… 电脑还是有问题,我这几天写的真是白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再想办法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 总是与呓语背道而驰。 也许有一天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会被意识吞噬…… 可是失去了意识的我们便成了走肉行尸。 意识总是喜欢擅自做出制裁,与冷酷为伴,以怜悯为善,实则不然。 可是意识……想要激进的时候却作茧自缚,想要宽恕的时候却有始无终,怯懦得太过迅速,不懂装懂,试图未雨绸缪,终是回天乏术。 这是好像主导一切的意识。 这是自生跟随、至死不懈的意识。 这是状似可以随意改变的意识。 这是无法撼动的意识。(未完待续。) 正文 第510章 真相·“埃里克之死”(3) 是的,这是直播在眼前的犯罪现场。 未有刻意窥看,上演的基调宛若乘风破浪一般,并非惨绝人寰。 对于荀间而言,眼前的两位叔叔都是家族里不可忽视的角色,无论平常的行为风格如何心存侥幸地模仿急刹车,他对他们只有好感。 不过荀间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感构成在初期是否与栖觉叔叔有关,毕竟他是负责指引自己的人,而且在不知不觉中,他还发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由他涂抹的风景。 他的存在就是这样的意义。 从他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是他无可回避。 比如现在,他就又想起他了。 ……糟糕了。 “怎么了?”看到男孩儿的脸上的忧心忡忡骤然间被一股如临大敌的凛冽僵硬给取代,格雷出声问道,嘴角依然是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完美弧度,“放心,他死不了。” 荀间呼出一口气,“我刚想起来,栖觉叔叔还在等我。” “等?”格雷挑眉,“什么时候轮到那家伙等人了?” 荀间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用最短的时间 是的,这是直播在眼前的犯罪现场。 未有刻意窥看,上演的基调宛若乘风破浪一般,并非惨绝人寰。 对于荀间而言,眼前的两位叔叔都是家族里不可忽视的角色,无论平常的行为风格如何心存侥幸地模仿急刹车,他对他们只有好感。 不过荀间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感构成在初期是否与栖觉叔叔有关,毕竟他是负责指引自己的人,而且在不知不觉中,他还发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由他涂抹的风景。 他的存在就是这样的意义。 从他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是他无可回避。 比如现在,他就又想起他了。 ……糟糕了。 “怎么了?”看到男孩儿的脸上的忧心忡忡骤然间被一股如临大敌的凛冽僵硬给取代,格雷出声问道,嘴角依然是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完美弧度,“放心,他死不了。” 荀间呼出一口气,“我刚想起来,栖觉叔叔还在等我。” “等?”格雷挑眉,“什么时候轮到那家伙等人了?” 荀间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用最短的时间 是的,这是直播在眼前的犯罪现场。 未有刻意窥看,上演的基调宛若乘风破浪一般,并非惨绝人寰。 对于荀间而言,眼前的两位叔叔都是家族里不可忽视的角色,无论平常的行为风格如何心存侥幸地模仿急刹车,他对他们只有好感。 不过荀间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感构成在初期是否与栖觉叔叔有关,毕竟他是负责指引自己的人,而且在不知不觉中,他还发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由他涂抹的风景。 他的存在就是这样的意义。 从他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是他无可回避。 比如现在,他就又想起他了。 ……糟糕了。 “怎么了?”看到男孩儿的脸上的忧心忡忡骤然间被一股如临大敌的凛冽僵硬给取代,格雷出声问道,嘴角依然是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完美弧度,“放心,他死不了。” 荀间呼出一口气,“我刚想起来,栖觉叔叔还在等我。” “等?”格雷挑眉,“什么时候轮到那家伙等人了?” 荀间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用最短的时间 是的,这是直播在眼前的犯罪现场。 未有刻意窥看,上演的基调宛若乘风破浪一般,并非惨绝人寰。 对于荀间而言,眼前的两位叔叔都是家族里不可忽视的角色,无论平常的行为风格如何心存侥幸地模仿急刹车,他对他们只有好感。 不过荀间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感构成在初期是否与栖觉叔叔有关,毕竟他是负责指引自己的人,而且在不知不觉中,他还发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由他涂抹的风景。 他的存在就是这样的意义。 从他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是他无可回避。 比如现在,他就又想起他了。 ……糟糕了。 “怎么了?”看到男孩儿的脸上的忧心忡忡骤然间被一股如临大敌的凛冽僵硬给取代,格雷出声问道,嘴角依然是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完美弧度,“放心,他死不了。” 荀间呼出一口气,“我刚想起来,栖觉叔叔还在等我。” “等?”格雷挑眉,“什么时候轮到那家伙等人了?” 荀间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用最短的时间 是的,这是直播在眼前的犯罪现场。 未有刻意窥看,上演的基调宛若乘风破浪一般,并非惨绝人寰。 对于荀间而言,眼前的两位叔叔都是家族里不可忽视的角色,无论平常的行为风格如何心存侥幸地模仿急刹车,他对他们只有好感。 不过荀间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感构成在初期是否与栖觉叔叔有关,毕竟他是负责指引自己的人,而且在不知不觉中,他还发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由他涂抹的风景。 他的存在就是这样的意义。 从他第一次见到他他就知道——是他无可回避。 比如现在,他就又想起他了。 ……糟糕了。 “怎么了?”看到男孩儿的脸上的忧心忡忡骤然间被一股如临大敌的凛冽僵硬给取代,格雷出声问道,嘴角依然是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完美弧度,“放心,他死不了。” 荀间呼出一口气,“我刚想起来,栖觉叔叔还在等我。” “等?”格雷挑眉,“什么时候轮到那家伙等人了?” 荀间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用最短的时间 是的,这是直播在眼前的犯罪现场。 未有刻意窥看,上演的基调宛若乘风破浪一般,并非惨绝人寰。 对于荀间而言,眼前的两位叔叔都是家族里不可忽视的角色,无论平常的行为风格如何心存侥幸地模仿急刹车,他对他们只有好感。 不过荀间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情感构成在初期是否与栖觉叔叔有关,毕竟他是负责指引自己的人,而且在不知不觉中,他还发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由他涂抹的风景。(未完待续。) 正文 第511章 真相·“埃里克之死”(4)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有的人你说不出他存在你世界的意义,可是就是不能失去。 并非要有亲情或是友情与爱情其中之一的限定,太过单一并不能够支撑下去。 甚至是废墟,鲜明是它的宿命。 这样的道理,却总也需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清醒。 岁月不给过量的怜悯,唯有孤单翻涌险峻。 撒野不平息,荒唐才过得去。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 待到天明,那么,你在哪里? ****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小荀间正好才跑完一万零一米。(未完待续。) 正文 第512章 真相·”埃里克之死“(5) 他刚才说什么? 埃里克叔叔……死了? 不……“不可能。” 也没有过亲密的交往,更不曾深切了解,然而脱口而出的异常笃定将荀间自己也吓了一跳。 冷汗袭上背脊,可是对他而言“什么更为重要”正十分明朗的在他身体里加倍沉重。 一时之间忘记了急促的呼吸,以至于一口空气错乱之后、后面的所有气息都撞在了一起,从胸膛至喉咙处一路窜过火辣辣的疼,荀间弯下腰,想要平缓发现身体居然使不出来力量。 “咳咳……这绝对、绝对……咳……不可能。” 栖觉将荀间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用令人费解的扑克脸遮掩他此刻的半理解半哀怨。 果然是这样。 从上一次荀间整整四个小时都没出现开始,他就发现了格雷的意图。 可是荀间并不清楚,而他也不想过早地提醒他那些别有企图。 人性的阴谋固然可怕,荀间身为下一代的亚历山大家族接班人必然要有卓尔不群的能力支撑起整个家族,而这里面一定会包括的就是审视人心的能力,这是最为基本的,他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要去教他并且教会他。 那并不是其他人所想当然的那样自豪的一件事——亲手将一个人的单纯打碎——即使是排名第一的吸血鬼猎人也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于是他先选择避开了。 将这种自己也无法立即接受的事情放在最后面,直到有一天可以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或者还是要被迫接受。 谁说他就不可以选择逃避了? 当无能为力,又尘埃落定。 栖觉直直地望着荀间的不断颤抖的脆弱身影,那是懂事之前就拥有时刻可能瓦解的身体,像是穿透云层降临到这大地的阳光,无意识地游荡,对尘埃念念不忘,在黑暗中病入膏肓,从未输给过地久天长,却始终见不到月亮。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打算离开了。 荀间一愣,连忙追了上去,可是因为变动太过突然,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栖觉、叔叔……等等……”发出让谁听都无法淡定接受且淡定无视的声音,宛若窒息,荀间用力摁住自己的胸口,可是身子却跪了下去。 力气呢? 为什么就是使不上力气呢? 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就连自己都跟自己作对呢? 握成拳头也没有做成多大的破坏力,就连自我发泄都成了默然的延长音。 在地上摸到一块小石头,他想也没想地扔出去,却只是落到了已经被栖觉踩过的凉了的地方。 “栖觉……叔叔!” 一声到达极限的呼唤终于令男人停了下来,可是他仍然是背对着自己,没有转过身来。 “等等——我……”荀间倒在地上,激起一层尘土。。 栖觉仰起头,望着天空的高度。 排列成行的云朵似鱼儿的鳞片一般聚集成群,清晰的云层像是轻风吹过湖面时泛起的波纹,闪着柔丝般的光泽,没有一块暗影,精致得像是有谁刻意打造。 被温软的浅金色阳光透过的雪白的模样,令栖觉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夜男人不断往盘子里放的甜甜圈上涂抹的霜糖。 “啊,真让我感动,你居然会来跟大家一起用餐。”格雷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完美无缺。 栖觉知道,男人其实更想要表达的是“你居然会选择坐在我的旁边”。 可是又不得不说,这个向来只用小刀的家伙对他的行动是早有预料的,不然也不会——栖觉看着盘子上早已盛放在中央的甜甜圈。 “我今天得到一点消息……”格雷顿了顿,“可不可信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很有趣,想要跟你分享。” 栖觉没有动作,依然是懒洋洋的对待方式。 并不确定格雷是不是真的将男人的不发一言解读为“默认”了,但是以他的习惯,即使对方出口明确地表达自己不愿意,他也会无视继续。 “小荀间说——你会等他哎!”格雷嘿嘿笑着,手上的小刀没停,力道均匀,他笑完之后又坐直身子十分淡定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居然会轮到你等人了哎,真不可思议!” 栖觉闭上眼睛,“我只是那么说了而已。” “你还是这么喜欢迟到嘛?可是用同一种方法对待小荀间就不太好了,他还那么小呐!” 紧抿双唇好像闭目养神一般的栖觉终于睁开眼睛,看向男人的时候眸子里盛着满满锐利透明的光芒。 “那么你呢?你不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吗?” “我?”格雷露出受宠若惊的夸张表情,明显是装模作样,可是又让人无法下狠心去吐槽,“我至少没有颠倒黑白。” 若在旁人看来,早已会被笼罩在两个人身上的紧张气氛给吓得跑也不是跳也不会,因为就好像随时会风云变幻一般,而除了位于中心的两个男人之外,谁都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是就在这种让人不自觉会屏气凝神的时刻,栖觉突然叹了一口气,生生断了所有的不良幻想。 “格雷,不用非要把他牵扯进来吧!” 这里的他自然指的是“荀间”,可是进来……是要进到哪里来呢? “那么你也是知道的吧!埃里克打算做的事。” “看到那盆植物就知道了。”所有的叹息都化作一闪而过的深沉底色,“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没能阻止他。” “你觉得我能吗?或者说,你觉得……还有谁能?” “至少我不可以。”栖觉深知自己不是谦虚,但是很明显,对方并不打算接受。 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是意见相左。 是啊,格雷仅仅只用了一点小手段就让荀间与埃里克有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牵扯,虽然并没有编织成多么庞大的羁绊,但也足够了。 只要看到那么一点温暖色彩就会被深深感动,从此以后有关于这个人的或悲伤或笑容都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这就是荀间。 而当这样掌控了荀间的内心世界也就等同于抓住了栖觉无法摒弃的一点。 格雷会这么做,毫无疑问的就是想要把他也牵扯进来。 #### 这两天都要往医院跑,要照顾生病的人,跟大家说一声哈!(未完待续。) 正文 第513章 真相·“埃里克之死”(6) 召唤月光的泪水,影子成双成对。『頂『点『小『说,www23 红霓流岚的枯萎,千岁涂抹成珍贵。 啼笑皆非的卑微,濒临崩溃着犯罪。 残酷仙境的抚慰,谁也无法宽恕谁。 学不会。 自以为。 万念俱灰。 **** 到头来格雷与埃里克的做法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至少最终所达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他们不明白——栖觉叹了一口气——自己不是摇摆不定,也不是下不了决心,只是还没有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可是两个人很明显,所作所为已经成为了催化剂,催促着他必须在此刻采取行动。 这两个可恶的家伙! 怎么从前就不知道他们会是这种沉不住气的角色呢? 而他们怎么忘记了……他栖觉亚历山大可是不喜欢被动行事的男人呢! 不过最可气的还是这两个家伙这一次居然将荀间扯进来了。 那情况就又变得不一样了。 在格雷看到栖觉的反应男人就确信了——栖觉亚历山大究竟禁不禁得起激一下,这还有待考证。 像是事前做好预备,或是举兵进攻时的撤退,没有那么容易丢弃所有的戒备。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而我自己又是否能够继续坚守自己的原则…… 可如果终是会打破,要不要现在就将一切全部摧毁? 不该是这样的。 一开始就决定不再发出这样的疑问。 但是……不该是这样的。 想要守护的东西,如果自己决定毁掉呢? 他还有没有办法阻止一切呢? “叔叔……” 身后荀间的呼唤将栖觉全部的心事都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可是现实世界……似乎更加黑暗了。 眼前的世界是——就连乌鸦都会边诵悼边叫嚣,边祈祷边冷笑。 那痛楚呢? 感受不到痛楚,也就可以欢欣鼓舞着手舞足蹈地死掉。 “你待在这里。” 荀间一愣——这不是询问,也不是建议,而是要求。 “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就在这里完成你的训练课程,完成之后就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许去。”栖觉转过身子来,脸上的表情让看到的人透心的冰凉。 荀间不习惯他的这般强硬,也不喜欢,“那叔叔你呢?”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荀间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几步又歪倒在地上,“你要去见埃里克叔叔对吧!那我也要去!” “你现在这种状态不可以。” “我可以。”荀间无视软了的双腿,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仍然打着哆嗦,“我就算是爬着也可以跟上你。” 栖觉没有说话。 荀间睁大眼睛,“为什么不可以?” 静默。 天穹之下被婆娑树影包裹的只剩下相互对望的目光。 在逗留的时候静静闪耀,将尽之时亦不再玩笑。 然后,栖觉仍然什么也没说,就一把将小小荀间扛上了自己的肩头。 “哎?啊——?” “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吗?” 因为方向相反而看不见叔叔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荀间从失措诧异变回到小心翼翼。 “是、是啊!可是……” “那就把眼泪收起来。” 一瞬间,好像来自于遥远地方的声音令空气中所有不安分的尘埃都停止浮动,栖觉这才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湿润。 旁若无人地朝着目的地一步一步地走,步子半沉重半轻盈,可是总觉得气氛莫名古怪不已。 “为什么,总觉得好像他们都在看我们……”栖觉的口吻就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然而话中透露着的单纯却完全不是佯装出来的。 假装没有听到来自于守卫与仆人的窃窃私语,虽然这努力压抑的声音始终战战兢兢地追随在他们的身后,荀间将脸埋在栖觉叔叔的肩膀处,“这么高调当然咯……” “恩?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栖觉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你说不说?!我教过你要诚实吧!” “可是你也教过要会适当地说谎啊!” “嗯,看来你还是有用功的嘛!”栖觉满意地点点头,等他后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想起他所教导过的前提是在面对狡猾敌人的时候。 额——他很狡猾吗? 但至少不是敌人吧! 应该……吧! **** 栖觉叔叔带他所到达的地方是埃里克叔叔的房间。 可是里面却只有……“格雷叔叔?” “等你们好久了。”悠扬的语气完全看不出来在悲伤,看到到来之人的模样他挑起了眉毛,容貌搭配邪笑好看到让人淡定不了,“咻——这登场方式真是让人惊喜!”格雷嘿嘿笑着,“可是这样来送那家伙最后一程他应该是无法安息的吧!” 荀间有些震惊,在被栖觉放回到地上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恍惚。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从刚才进入城堡开始他就分毫没有察觉到有或悲伤或震惊或凝重的气氛,甚至是一丁点情绪,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家里面才刚刚死了个人,还是个重要人士。 而看看眼前的这个在他印象中与埃里克叔叔经常在一起的格雷叔叔,就更不像了。 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比他曾经见过的哪一次都要盛大而妖娆。 那么,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是假的咯? “你看起来……” “埃里克叔叔呢?果然……栖觉叔叔在逗我对不对?” 栖觉露出一个“我会这么闲吗”的表情。 “哈哈,看来你在他心中也不过如此嘛!”格雷边大刺刺地笑道边避开男人的杀人目光,“为什么觉得不可能呢?” “哎——?因为……”荀间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不可能啊!” “你有见过埃里克是不死之身吗?” “没有……” “那,对他的强大你又有多了解呢?” “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可能呢?”格雷摊摊手是,虽然始终一脸无害的笑容,脱口而出的一字一句却字字戳到她的心里。 “还是你觉得,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对亚历山大家族公然挑衅?” “我……”荀间感觉眼前发白,“没有想这么多……” 格雷走了几步站到荀间的正前方,“那么,就来吧!……最后的告别!” 男人说着,身子退到一边的时候荀间看到了,在埃里克那铺着天蓝色丝绸床单的大床上,只有失去土壤的深绿花枝安静地躺在那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514章 真相·异色的园艺师 意外的画面。◇↓頂◇↓点◇↓小◇↓说,www23 不可思议地静置在眼前。 那是……深绿色的花枝? 荀间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之后,确定眼前的一切无可辩驳。 很熟悉,虽然并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他没有深刻印象与确切证据可以进行能够说服众生的对比,但无论是理智还是潜意识都在告诉自己……那正躺在埃里克叔叔大床上的花枝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与他形影不离的那盆植物。 所以——竟然是那深绿花枝?! 在荀间的记忆里,他才刚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埃里克叔叔并没有这样的嗜好,突然出现的兴趣盎然总是有着些许内情,更何况当事人还表现得心无旁骛。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很好啊!” “不不不,是终于对砂糖厌倦了吗?” “别把人家说得好像是喜欢玩弄别人的多情种子一样好吗?” “我倒不这么看呢!我对多情种子的理解呢……应该是容易受到感情驱使失去理智的!” “你这是在为自己找理由吗?” 无意中听到的对话也能够作为这种认知的参考。 意外的画面。 不可思议地静置在眼前。 那是……深绿色的花枝? 荀间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之后,确定眼前的一切无可辩驳。 很熟悉,虽然并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他没有深刻印象与确切证据可以进行能够说服众生的对比,但无论是理智还是潜意识都在告诉自己……那正躺在埃里克叔叔大床上的花枝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与他形影不离的那盆植物。 所以——竟然是那深绿花枝?! 在荀间的记忆里,他才刚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埃里克叔叔并没有这样的嗜好,突然出现的兴趣盎然总是有着些许内情,更何况当事人还表现得心无旁骛。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很好啊!” “不不不,是终于对砂糖厌倦了吗?” “别把人家说得好像是喜欢玩弄别人的多情种子一样好吗?” “我倒不这么看呢!我对多情种子的理解呢……应该是容易受到感情驱使失去理智的!” “你这是在为自己找理由吗?” 无意中听到的对话也能够作为这种认知的参考。 意外的画面。 不可思议地静置在眼前。 那是……深绿色的花枝? 荀间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之后,确定眼前的一切无可辩驳。 很熟悉,虽然并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他没有深刻印象与确切证据可以进行能够说服众生的对比,但无论是理智还是潜意识都在告诉自己……那正躺在埃里克叔叔大床上的花枝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与他形影不离的那盆植物。 所以——竟然是那深绿花枝?! 在荀间的记忆里,他才刚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埃里克叔叔并没有这样的嗜好,突然出现的兴趣盎然总是有着些许内情,更何况当事人还表现得心无旁骛。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很好啊!” “不不不,是终于对砂糖厌倦了吗?” “别把人家说得好像是喜欢玩弄别人的多情种子一样好吗?” “我倒不这么看呢!我对多情种子的理解呢……应该是容易受到感情驱使失去理智的!” “你这是在为自己找理由吗?” 无意中听到的对话也能够作为这种认知的参考。 意外的画面。 不可思议地静置在眼前。 那是……深绿色的花枝? 荀间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之后,确定眼前的一切无可辩驳。 很熟悉,虽然并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他没有深刻印象与确切证据可以进行能够说服众生的对比,但无论是理智还是潜意识都在告诉自己……那正躺在埃里克叔叔大床上的花枝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与他形影不离的那盆植物。 所以——竟然是那深绿花枝?! 在荀间的记忆里,他才刚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埃里克叔叔并没有这样的嗜好,突然出现的兴趣盎然总是有着些许内情,更何况当事人还表现得心无旁骛。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很好啊!” “不不不,是终于对砂糖厌倦了吗?” “别把人家说得好像是喜欢玩弄别人的多情种子一样好吗?” “我倒不这么看呢!我对多情种子的理解呢……应该是容易受到感情驱使失去理智的!” “你这是在为自己找理由吗?” 无意中听到的对话也能够作为这种认知的参考。 意外的画面。 不可思议地静置在眼前。 那是……深绿色的花枝? 荀间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之后,确定眼前的一切无可辩驳。 很熟悉,虽然并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他没有深刻印象与确切证据可以进行能够说服众生的对比,但无论是理智还是潜意识都在告诉自己……那正躺在埃里克叔叔大床上的花枝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与他形影不离的那盆植物。 所以——竟然是那深绿花枝?! 在荀间的记忆里,他才刚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埃里克叔叔并没有这样的嗜好,突然出现的兴趣盎然总是有着些许内情,更何况当事人还表现得心无旁骛。 “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很好啊!” “不不不,是终于对砂糖厌倦了吗?” “别把人家说得好像是喜欢玩弄别人的多情种子一样好吗?” “我倒不这么看呢!我对多情种子的理解呢……应该是容易受到感情驱使失去理智的!” “你这是在为自己找理由吗?” 无意中听到的对话也能够作为这种认知的参考。 意外的画面。 不可思议地静置在眼前。 那是……深绿色的花枝? 荀间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之后,确定眼前的一切无可辩驳。 很熟悉,虽然并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他没有深刻印象与确切证据可以进行能够说服众生的对比,但无论是理智还是潜意识都在告诉自己……那正躺在埃里克叔叔大床上的花枝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始终与他形影不离的那盆植物。 所以——竟然是那深绿花枝?! 在荀间的记忆里,他才刚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埃里克叔叔并没有这样的嗜好,突然出现的兴趣盎然总是有着些许内情,更何况当事人还表现得心无旁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