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时年》 三十二章 那时候的她还很可爱,不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白皙的脸上时常有些红晕,娇羞的可爱。 顾城看到林优这样的女孩子忍不住想到躺在医院的她,优越的家境是顾城唯一的优势。 “如果我拿到她的视频你是不是就能够信任我?”林优放下杯子,如果梦是真的,那即使是为了他们之间难得的感情也要努力一下。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顾城看着林优沉默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但是这样也好,至少能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就能拿到她们犯罪的证据。 林优叹了口气,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通过特殊手段得到的证据是非法的,不能作为证据出庭。 刘雪看着林优的叹息,观察着两人的表情,脑海中不经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江亚凡的样子,那时候的他惊艳了时光,那时候才发现原来还有那么好看的人,而这个人好像和江亚凡很亲近。 顾城接到电话,匆匆离开,茶室中只有刘雪和林优,两人四目相对,为了掩饰尴尬,只能端起茶有意无意的抿一口。 “那个,我想问你个事情。”刘雪鼓起勇气,手攥紧衣角,手掌很快被汗水润湿。 “嗯?什么事?”对于这个完全不了解的人完全想不到她会问什么样的话。 “上次我去那间教室找你们的时候,那个男孩子,是----” “啊,你说江亚凡啊。”林优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当时的画面,那时候只有她和江亚凡,那么一定不会是古俞。 “嗯,我想问下,他是你的男朋友吗?”刘雪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林优的表情。 林优听到这个疑问,她不知道是不是小看了这个女孩子,只是匆匆的见过一面,不经表情复杂起来。 “对不起,如果我猜错了还请你不要生气。”看到她复杂的神色,大概是猜错了吧,又或者说猜对了。 “没事。”林优笑笑,”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随后匆忙离开。其实,即使他没有说出来,也知道,这个女孩子喜欢江亚凡,从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到这个问题。林优摇摇头,现在该注重的问题是怎么拿到视频,出灵带来的精神疲惫需要很久才能缓过来,如果连续使用身体一定会吃不消。 打开停放在院子里车子的后备箱,学校连续三天放假,是个好机会。从里面找出监控设备,准备好工具,装在庭院的院墙上,正对对面人家的大门。 对于设备的安装越发顺手了,以后考不上大学也也不怕没有饭吃了。打开电脑,画面显示出监控的视角,林优露出满意的微笑,现在要做的是伪装监控让人不注意到。找来找去,还是伪装成灯比较合适。架好望远镜,调整好视距,对面的这个户人家晚上很少在家,只要踩好点,知道详细的情况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半夜一点,确认好不会有人回来,林优费力的翻过院墙,深深的吸了口气,这种事情果然很费体力啊。 翻下院墙,环视了一下周围,果然,没有监控,也没有报警装置。沿着院墙的边缘慢慢移动,白天有钟点工进行打扫,钟点工会把窗户打开透气,轻轻拉开窗户,果然没有关窗户,翻进来的地方是厨房,上次看到的是在二楼的一个房间。 三十三章 三十三章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谁都不在,手上戴着的橡胶手套已经被汗水浸湿,找好位置装置好,观察位置,监控是连接着手机的,不得不说江亚凡准备的设备齐全。 院子里传来发动机的声音,人已经回来了。林优感觉不对劲,明明找的是一个回来机会不大的时间,为什么?但是现在想得再多也没有用了,现在出宅子很有可能会被看到,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迅速的出去还不被发现? 躲在一个看起来不常用的房间里,窗前站着一个穿着浅绿色旗袍的女人,用玉簪仔细的盘着头发,窈窕的身材在旗袍的勾勒下显得更加诱人,只是,这样的身影在月光下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曼妙或者妖艳,只是无尽的增添恐惧,这老头子爱好还真的奇特在窗前放这样的人偶。 听到声音女人转过头,月光很朦胧,乍一看这个女人很美,只是在月光这样的白光下像是恶魔附体。小巧的脸上在看到林优时闪过一丝惊愕。活人? 林优只觉得背后一凉想起一年前在那个别墅被一个女人所支配的恐惧,不觉得往后退几步,也能感觉到腿不觉得软,不经暗骂自己没出息。 这个女人,漂亮的像个人偶一样。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像她的人一样,温婉动人。 “我-----”林优有点举足无措,像这样的入侵者,要怎么做自我介绍?我是来安装监控进行偷窥的?不不不,那是绝对不行的。 女人完全不在意她是不是会自我介绍,能闯进这个宅邸的一定不是那个男人的同伴。 “我叫温婉,你能带我走吗?” “啊?”林优不可置信,居然对一个刚见面的人说这样的话,不怕把她卖了吗?“只要你能带我走,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是吗?”林优脑子里闪出一个想法,这个女人不是人。 “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我-----,我只是一个人偶,一个他妻子年轻时的写照。”温婉的眼中带着失落。 “好,我带你走。”身后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看来,再过一会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会翻墙吗?”林优想到庭院的监控,刚出口就后悔了,一个人偶翻墙万一剐蹭到怎么办,自己也不会修复。后窗吸引了她的目光“或许,不用翻墙也没关系。” 打开后窗往下看,果然,现在没有人,高大的绿植也挡住窗户,穿过后花园应该会有一个方便出的小门,根据观察,这里的别墅类型大同小异,这种地方应该是差不多的。下面是一个露天茶室,刚好可以下降到那里。 林优给房间落锁,保证外面的人进不来,随后抱住问温婉测试重量,好在她的重量很轻,也只有五十多斤,难道内部是空心的?虽然面积有些大,但是长条形的物体还是轻轻松松能够放下去。二楼的高度不算高,经过训练能够轻松的跳下去。 查看房间是否有异样,抹掉可能发现的初入痕迹,一切恢复如初,然后跳出去,行云流水。 草地上,温婉已经解开绳索在不远处的隐蔽处等待。两人虽然没有说过多少话却配合的很默契。 找到小门,锁只是一把简单的环形锁,只用一个发卡就能打开。别墅后面是一条人工湖,湖里种着荷花,地面上是人工草皮。“谢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外面的天空了。” “不谢。”林优脱掉灰色的运动服,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及膝裙,散开头发,拉着温婉边走边擦上口红,为了今天,可是观察了这里很久。这样的打扮,很像富人区那些土豪的孩子玩到很晚回来,也有点像闹鬼。 “我们去哪里?”温婉任由她拉着她走去不知道的地方,反正现在也不知道去哪,有什么不好呢?“我住的地方。”随便把她安排在一个房间,虽然后来有些事情要问她,但是现在还不急,打开监控视频,房间里谁也没有,凌乱的床单能明显看得出发生了什么,倒回时间,视频里扭曲的两人坐着不可描述的事情,林优不经松了口气,总算是拿到了,但是拿到的太过轻易总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女人,不,一个有灵魂的人偶。 另一边,江亚凡还在收集证据,脑海中不经浮现出林优那张笑脸,希望她好好地呆在那里,不要涉险。 自从和她确认关系,他的生活中就不在只有从前那些事情,他也不在执着于一件事情。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一定要好好地表达清楚自己的感情,问清楚她的想法。 望着手里的资料叹了口气,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权利游戏罢了,现在要以受害者家人名义控诉徐苏的罪行,希望林优那边顺利,把这一双送进监狱。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人证已经得到了出庭的承诺,证据也收集的差不多,江亚凡嘴角泛出一抹讥笑,有些期待开庭时徐苏的表情。林优把视频通过快件模式送到顾城手中,果然,当天下午就接到他的电话。电话中,他透着欣喜的声音怎么也藏不住。“顾城,你知不知道------通过第三方得到的证据是不能作为证据出庭的?” “即使这个视频不能作为在证据出庭我也是开心的,你也许不会明白这样的感情,但是我真的不想放过那个女人。”爱情到底有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人那么沉沦? 脑海中想到江亚凡,初见他时,被他的样貌所惊艳,但更多的是他那种沉着的气质,后来,因为他那僵硬的体贴和细心打动,但是又觉得他不应该就这样找到自己这样的普通人,不过喜欢的心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拒绝他,接受了他的亲吻,身体,后来觉得那种感情或许不是喜欢,如果就这样浪费他的感情,实在是让自己痛恨,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一定要和他好好的谈谈。 “小优,我泡了红茶,喝一点吧?”温婉轻轻敲房门,她穿着的不再是那间浅绿色的旗袍,而是一件米白色长裙,虽然是去商场一眼买下的,但穿在身上却是格外的合身。 “温小姐,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背景。” 温婉莞尔一笑的样子很美,只是眼中带着的恨意也是那么的明显。 “如果你是为了让那个人不得好死,那么我一定会和盘托出。” “当然。” “他叫吴凡,聊爱首饰品牌的创建人,‘我’温婉是他的原配妻子,但是,这个家伙,为了他的情人把我烧死,然后装作情深的样子做出我现在的身体,现在他连十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我想,我死后,我的父母也是被他搞得痛不欲生吧。” “温婉------”林优看着她,也许该在现在推波助澜,“你想渐渐你的父母吗?” 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算是大好年华,而那个胖子也就差不多四五十岁。“我---我真的好想见见她们,不管怎么样都好。” “等过两天我带你去。”说到情报,当然还是颜可的可靠。情报轻松到手,只是地址却是-----阳光大好的下午,也不用过几天,下午就已经带着前往目的地。 林优带着温婉坐着顾城家司机开的车往另一个城市的陵墓区。山下,温婉感觉到清楚的痛觉,原来,即使变成没有心跳的人偶也能感觉到心痛。 穿过一排排的墓碑最终停留在温姓墓碑前,上面雕刻着的名字是那么的熟悉,照片也是从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父母。 “爸妈,女儿错了,当初我不该坚持和他在一起,我真的错了。”她想哭,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滴下,即使她的表情是那样的伤感。墓碑上的照片上面的两个老人看起来只有六十左右。 “我,一定,一定要他不得好死。”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斑驳的光像极了那天在大火中烧残缺的她。 三十四章 “我啊,在嫁给他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只是后来,他找了小三,各方各面都不如我的一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一直想要爸妈的财产,各种说服,在自己死之前,也依旧没有放弃,但是这样的话怎么对一个孩子说得出口呢。 “我希望,不只是为了我的父母,那为了当年的自己,我也不能放过他。” “虽然我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我想知道这样的决定对我来说有什么样的好处。”她看着温婉,实在不是利益熏心,只是想知道,她会提出怎样的回报。 “我虽然现在一无所有,但是,如果你愿意帮我达成,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你,可能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好,我答应你,虽然,我可能做不好,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温婉深知这个女孩子只有十几岁,至少是看上去,不过,现在也只有赌一场了,只有她把自己从那华丽的牢笼中拯救出来,还帮自己找到父母,明知道不该提更多的要求,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林优有种直觉,现在帮这个女人以后一定会得到回报。假期只有明天最后一天,明天过后就要继续回到那所学校,那种压抑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 虽然当时答应下来,但是,这要怎么做?林优坐在书房的桌子前,查着资料,头像是炸开一样,困意越来越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眼中的血红即使看的不是那么明显也能明确的感觉到眼神带来的凶杀气息。 刺耳的电话声吵醒已经睡着的林优,“喂?”揉揉有点朦胧的眼睛。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那端,是江亚凡打来的,也许算是慰问电话。 “说发生什么事情也是有。”说起来,对于温婉应该怎么办还是从来没想过。 “最近,注意安全,如果有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到学校来找我。” “嗯,我知道了。”思考一下,问出那句想问但是没有说出口的话,“最近-----工作进展怎么样?”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一句‘最近怎么样?’就这么难以说出口,以前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事情可能有些难处理,最近要保持高度警惕。”江亚凡在酒店房间中看着窗外的灯火,现在赶回去保护她肯定来不及,资料还差一点,一定要赶在上午之前返程,真的很想很快见到她。 林优挂掉电话,保持警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但是这样的嘱咐又再常见不过。“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温婉端着咖啡轻敲门,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迷惑。 “嗯,有一个很亲近的人对你说‘保持警惕’是有什么想说的话吗?”他应该是一个很亲近的人吧。“不,没什么,当我什么都没说。” 书房里弥漫着好闻的味道,带着一些温暖的感觉混着咖啡的味道,头有点晕。总觉得很困,林优趴在桌子上,明明喝了咖啡怎么还会这么困?勉强走到卧室,在床边倒下,怎么回事,尝试动一下手发现完全没有力气。难道是那杯咖啡? 视线越来越模糊,余光看到门被轻轻的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走进来,手上握着一个银白色的物体,那是什么?那个形状-----菜刀,是菜刀,温婉!真的好想大声喊出来,但是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人一步一步的逼近,手上的菜刀也慢慢的举起,现在要杀她真的是轻而易举。难道,会死在这里吗? 男人手上先用刀柄猛地敲击她的头,随后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痛感已经不是那么明显,只能感觉麻麻的感觉,有什么在流出来,逐渐闭上的双眼瞥到房间的门口一抹白色,随后就是无尽的黑暗。江亚凡接到电话,手里的资料也是攥的的越发紧,看来,要加快了。 吴凡被起诉上法庭,两次故意伤害,加上逃税漏税贿赂官员,厚厚的资料和寻找到的人证还有那晚杀林优的从犯,二十年前,杀掉自己的妻子,所有的证据在一起,力度应该足够大吧。 “这个结果满意吗?”穿着正装的江亚凡站在高处的台阶上看到在庭院里等待的温婉,那一刻的温婉感觉到了一种压迫和浓重的伤感。 “即使没有我的请求,你们也一定会收集证据,毕竟,杀一儆百,无论是对于学校里校园暴力的问题还是其他都有足够多的好处。”温婉笑笑,“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拿自己的女朋友做诱饵,真的足够狠心。”那个没有坏心思的小丫头居然会被自己的男朋友利用,真是足够可悲。 “那是一场意外。”提到林优,江亚凡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 “我很感谢温小姐救小优一命以及后面对我们的帮助。”这样的人江亚凡反而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不说这个了,去医院看看她吧。 ”温婉转过头,风中,她穿着一件米色长裙,二十多岁的面庞那样的精美,只是站在那里便感觉是一个精致异常的人偶。 “谢谢。”很久以来,对一个人发自内心的道谢。 “好好对她,她只是个孩子。”如果能见到自己唯一的孩子,现在他应该已经二十四岁了吧。温婉苦笑一下,转头出法院。回到那所小区,商务车还停在院子里,对面是那所困了自己十几年的房子,现在已经被贴上封条,那里曾经住着自己从前的丈夫以及他的小三。只是短短一个月,一切都变了。 医院里,江亚凡盯着一直没有醒的林优,如果不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的失误,她又怎么会躺在这里。 “对不起,我错了。”房门被敲响,顾城手中捧着一束康乃馨,陪同的是刘雪。看到江亚凡,他不知道该不该踏进去,徐苏和相关的人都如顾城所愿被抓起来判了不同的年份,明明一切都结束了。“我----”顾城有些不知所措,刘雪看到江亚凡有点小惊喜,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 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个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子,清秀的面容,眼中带着冷漠,白皙的皮肤让这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阴冷。 “都结束了,你们可以不用来看。”现在,只想她不被打扰。顾城抿抿唇想说什么,但是也只是把花放在桌子上,默默的离开,他能明白这样的感觉。 刘雪看着江亚凡,目光停留在江亚凡握着林优的手上,“你是----” “她的男朋友,江亚凡。” “也就是说,我没有机会了,对吗?”她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眼中的泪水。 “从一开始,你就不会有机会。” “是因为她吗?” “即使没有她,我也不会喜欢你。”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来,刘雪捂住嘴,原来,输得那么彻底。 三十五章 她还是没有醒,已经是第二个月了。 温婉和古俞给江亚凡带来午饭,“她怎么样了?”病床上的人脸色还是那样惨白,原本有些肉的脸现在只能靠着输液维持基本的养分需求。她的家人还是没有出现,可能是不知道吧。 “一直这样。”即使每天看望她和她说话也没有一点效果,纱布早就拆除,伤口愈合的情况不错,这是她第二次受伤第三次住院,看来,诅咒成真的了。 周围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无尽的世界中只有孤独和等待,不知道时间,也没有办法判断。远处出现一个小光点,久违的温声细语再次出现“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赚钱,你要照顾好妹妹。”哥哥十六岁的脸上带着稚气,手上还牵着只有十岁的林优,那个模糊的背影拖着行李箱越来越远,时间流转的,转眼已经到了十三岁。不一样的感情也是在这个时候越来越明显。 “小优感觉初中生活怎么样?”林温良坐在餐桌前问自己的妹妹,带着浅浅的微笑。“没有,没有谁比哥长得好,也没有你这么好的性格。” “那是。”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又察觉不出来。时间一晃到初二,林温良拉着林优跑进小巷子里,“下次她要是再威胁你,你就告诉哥,哥就算拼命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好。”林优擦干眼泪,笑着说。很快下一年,初三填志愿,她毫不犹豫的写下林温良所在的城市,和当初的选择完全不一样。 手被一双温暖的手包住,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旁边是一个男人,微皱的眉头像是在担心。头猛烈的疼痛刺激着模糊的记忆,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疼痛过后就是一片空白的脑海。 “我头好疼。”江亚凡拿枕头给她垫好。 “哥?”这个男人这么关心自己说不定是亲人。江亚凡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会张口就喊哥。 “哎呀,这个问题---内颅损伤加上骨裂,即使伤口愈合也会出现局部疼痛,这是正常的,先观察一周,要是没什么问题就能出院了。”医生手上拿着片子对着光仔细的看。看着病床上女孩感慨道,还好没死,不然那又是一个悲剧。十多岁就这么惨希望以后能好一点。 “适当的到处看看有利于恢复,缺失的记忆可以适当的刺激神经,不过不用担心,就算想不起来没多久能也恢复,速度要看她自己。” “我明白了,谢谢。” “今天,她没来吗?”医生是个三十出头,看起来很斯文的男性,也是当初给林优救治的主刀医生。 “她已经回去了。”江亚凡看着发呆的林优,现在的她像是一个精致的提线人偶。 “这样啊。”一声眼中透着失望,本以为今天能见到她,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失落的走出去,顺手带上门,靠在门边的墙上,等到这个叫林优的女孩走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她了,看来也是有缘无分啊。 “他是医生?刚刚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嗯,那个人是我们的朋友。”江亚凡打开医院送来的配饭,现在的她只能吃一些流食逐渐恢复。 “真好,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嗯,应该是喜欢。” “那你呢?”江亚凡稍微思索一下,“有。” 粥送到嘴边,含住咽下,明明不饿为什么要吃饭?为了说话不断的寻找话题,话到嘴边又咽下,从前都是她不断的说出各种各样的话题现在自己却束手无策。 “现在还头疼吗?” “不疼了。”林优细细的观察这个男生,他给人的是那种沉稳的感觉,可是,自己的哥哥好像是个沙雕,会做一些莫名其妙又出其不意的事情出来,这个人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最重要的是他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能起来吗?要是可以我们就出去走走。”医院的住院部有散步的小花园,中间是一个百年银杏树,天气已经变得凉爽了一些,被剪掉的头发只长出来了一点,还好可以用其他地方的头发遮起来,问题不大。银杏树下是一圈围住大树的石凳子,慢慢的坐下,院子里的人不多,看到前面步履蹒跚的老夫妻互相搀扶,刚刚自己也是这样的“我们好像一对老夫妻。” 忽然意识到说错话,如果他真是哥,那现在就面临德国骨科的危险。“开玩笑的。” “之前我说的那个人,是你。” “什么?”林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之前你问我-----不,没什么。”毕竟喊自己一声哥,现在还是别说明白。 “嗯?”很快,状况良好出院,记忆还是没有恢复,回到七海市,江亚凡牵着她回到住的房子,看着房间中的陈设,只是觉得熟悉,带着她往学校的方向走,路上,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有怎么都想不起来生活的点滴。今天是周末,学校里没有人,拐角处,林优停下脚步,“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我们认识的地方。”在一年多前,她在这里撞飞了自己的助手,让他喜提住院。 “我感觉这不是个好地方。”教室门口,林优的五官扭成一团。“听说你在这里被人告白。” “小优?还真是你啊。”李明冲上前兴奋的抓住她的手,“好久没在学校看到你了。老师说你病了,你怎么总是生病啊?是不是以为太挑食抵抗力低?才多久没见你就瘦成这样了。”江亚凡皱皱眉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林优害怕的抓住江亚凡的袖子,往他的身后躲躲。这人话太多了,虽然句句都是关心。 “你怎么看起来傻傻的?”忽然发现不对的地方。“我没事,谢谢关心。”林优淡淡道。 “前一段时间她摔伤了头,忘了一些东西,我带她回来看看。”江亚凡冷冷道,识相些就赶快走。 “你是?”李明才注意到江亚凡。“她男朋友。”本想说哥哥,但是想到林温良那样,自己没有一点相似度的地方,而且他也没有说谎。 “你刚刚也说她摔坏了脑子,就算你说她是你女朋友她也分不清你是不是在说谎。” “等她想起来了你再问她就是了。” “今天我们要去哪?”林优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好奇的问。 “我见见我们的朋友。”车顺着山路一直往上开,到了山顶,熟悉的房子映入眼帘,熟悉,但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烧毁的房子修复的和之前差不多,可能是不怎么来,简简单单的恢复一下就可以了。李奕辰已经在后院准备好茶水点心,他看起来比从前沉稳不少。 “来了?”穿过大厅到后面露台的小阳台上。李奕辰一身休闲装,看着报纸。“李先生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小优比以前瘦的多了。” “嗯,你知道的,出了一些事情。” “李先生好。”林优乖巧的打招呼,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江亚凡身边。李奕辰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傻的林优,担忧道“没想到这么严重,当时听你说还以为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身体恢复的不错,可记忆还是没有一点想起来的。”江亚凡已经有些疲惫。 “那你还喜欢吗?”李奕辰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当然喜欢,只是如果现在她体内是另一个灵魂我会照顾她,但是不会喜欢她。”如果江亚凡此时看着林优就能看到她眼中的欢喜,又带着苦涩,原以为她还会是孤单一个人才再次出来,没想到是个多余的。 “从前她是个很孤僻的人,还好你出现了,不然她还会一直喜欢着那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毕竟在另外两个世界,一个她和哥哥在一起生活,还有一个死守着那个她深爱的灵体奕淳。这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什么?”林优没有回答他的话,沉默了很久。乘着等红绿的回头看一眼她,睡着了啊,这么安静的她还真不习惯。 “江亚凡?”她茫然的看着周围,怎么回事?“醒了?” “被人打晕之后我好像睡了好久。”伸了一个懒腰。 “是我没保护好你,我疏忽了。抱歉。”江亚凡自责道。 “我要是要你一辈子保护怎么办?人总是要成长的,你要是一直保护我我这个祖国花朵怎么成长?”林优弹了一下江亚凡的额头,真是个傻瓜。 “你这样也很可爱。”林优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伸了懒腰,太舒服了。 “我果然还是喜欢你,就是不想放手,谁觊觎你我都要一脚踢开。你呢?还喜欢我吗?”林优想起那个梦,在那个世界,自己或许和林温良在一起,只是在那个时间如果遇到江亚凡,她还是会喜欢江亚凡“不喜欢了。”江亚凡停顿一下。“我爱你,一直。” “吓死我了。”林优拍拍胸口,差点就要晕过去了。“我也是。” 三十六章 “我不想死,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女人脸上满是褐色的血迹,散乱的头发凌乱的落在脸上,此时此刻,她只想让这个男人放自己一马,纵使千般错万般错,自己也是不想死的,双腿挣扎着往前行,但是早已经坏死的肌肉在大腿的努力下也只是像块腐肉一样散发着恶臭的往前拖行。 “你也配?你做过那么多腌臜事情你觉得该活着?”男人嘴角一咧“我当然不会让你死,多可惜。” 关上厚重的大门,恶臭也完全的与外界隔离开,女人颤抖着已经被血痂布满的双手,强撑着坐起来。何涛深呼吸一口,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真是恶心。” “这地方,有种很老的大宅子的感觉。”望着这打磨光整的青石上雕刻的“何宅”俩字,高大的门户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青色砖块时间久了已经发灰,黑色的瓦片上有些青苔,看起来就有种豪门大户的感觉,一眼便能看出年代久远,丝毫看不出修葺的模样。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池子,两边各式一个小房间,有点类似学校的门卫室。 再往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两边是高高的围墙,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靠着墙边有个上二楼的侧面楼梯,庭院里规规整整的摆着些绿植,还有盆郁郁葱葱的兰花,看起来是精细养护才能这样的繁茂。走进大堂能看到正前方摆着两把太师椅,侧边各放着三把椅子,青石地板应该是天天有人打扫所以显得格外干净。 两处各有一个柱子,上面刻着林优看不懂的字。这样看着有种一下子穿越回一百年前的感觉,江亚凡倒不是很惊奇,只是坐在左侧的椅子上等待着主家出来。才坐了一小会,一个老妇人端着两盏茶慢慢的走出来,花白的头发用银簪盘成一个发髻,脸上带着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亲切。“两位来的不巧,何先生刚出门二位就来了。” “没事,我在这等会就好。”江亚凡端起放在桌上的热茶,象征的抿了一口,轻轻放下。 “那就还请两位稍稍等会。”说完便离开。看见人离开,林优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头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感觉所以的一切都像是古董一样。“感觉怎么样?” “这里感觉承载着一代文化。”虽然不看恐怖片,但是这里的感觉即使是不看也能明显的感觉出来的,那种没有人烟气味感觉只会是透着霉味的青砖石瓦的老古董,只适合看不适合住。 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尤其是这样的水乡更是湿冷,让人觉着冷的彻骨。 “好冷。”即使穿着外套也能感觉冷气袭人。江亚凡看了眼林优,默默地脱下外套站起来替她披上“披上,一会带你去买件衣服。” 在这个地方出门都是走路或者骑电动车或者自行车,一般也不会有人把车开进这里,镇上倒是有个见着商机建造的停车场。有的人家也会修建一个车库,比如现在所在的何家。何涛见着这样的场景不经放慢脚步,这样的场景能想到当年他和她妻子张秀兰的两情相悦,只是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两位久等了。”何涛脸上挂着笑容脱下外套挂在一边的衣架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着一件深蓝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长裤加上一双布鞋,宽厚的脸上笑着满是岁月的痕迹。 “今天请江先生是想请你看看我女儿,从去年年前开始她就已经卧病在床,走访多家医院也是查不出个缘由,有时能看见家中有人影,也有些怪声,请过和尚道士到家里来做过几场法事,但是也是没有用,李先生说,如果是您可能会看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林优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刺眼。“何先生的意思是------” “我希望找出我女儿的病因。事成之后一定好好酬谢您。”许是想到缠绵病榻的女儿,何涛的眼中湿润。 “昨天我已经给你们收出一件住处,不嫌弃的话还请住下。”走过回廊推开一间房间,木门有些老旧作响,“这些房间没什么人住,所以有些老旧,时间紧迫只能收出一间,还请见谅。” 林优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江亚凡,这要怎么办。搬运仪器做好准备工作,天已经黑了,江亚凡带着林优往街上走,路上行人很少,现在也才六点半左右。“人这么少会不会街上已经关门了。” “应该会有店面营业。”也许是天冷,很少能看到行人。“有没有感觉我们像老夫妻?”江亚凡看着林优,嘴角带着微微笑意。“像极了走过十多年的老夫妻了。” 青石巷子错综复杂,林优只觉得所有的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青石地砖加上青色石砖密密砌上,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这样的巷子不知道该说是雄伟还是让人压抑。白色的灯光打在巷子清晰有显得格外的冷清。 “别追我!” 林优在巷子里疯狂的跑,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身后,错乱的脚步被一块翘起的石砖绊倒,一时间膝盖的疼痛让她没办法立马爬起来,只得往后连连后退,每家每户都紧闭门户,连带着里面都看不见亮灯,“啊!” 腐烂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张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的脸和不见皮肤裸露出褐色血肉的双手,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勉强挡住身体,在白的灯光下看的格外清晰,腐败的眼球死死的盯住眼前人,“我---不会----要你们---”沙哑的声音像是勉强发声,恶臭铺面而来。距离不过二十厘米的脸让林优吓得不敢出声,还能僵在那里,脑子中一片空白。空荡的巷子中传来铃铛的声音勾人魂魄,让人暂时忘却眼前的恐怖景象。 “小优,没事吧?”李弥生背着林优走在巷子里,“我怎么----”林优看着眼前的景象,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你怎么忽然跑走,江亚凡找了你好久。” “我看到-----”刚想回忆刚刚发生什么却想不起来。“哎?我怎么忘了----” “你啊,就是上次被打伤之后没完全恢复留下的后遗症吧,小心一点啊。” “是这样啊。”这样的解释或许不突兀,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是任凭怎么想也是一片空白。 “你怎么来了?”自从一年前见到他后来就没有再见到过了。 “当然是你家老板需要我。”李弥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江亚凡只是看着他们互动,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轻轻的拉住林优的手,没有什么比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更安心的事情了。感觉到拉住自己的手,不经反手攥住他的手,虽然他的手有些大,但是能温暖一点他冰凉的手。 “哎呦,这是怎么了?”何涛看见一个男人背后林优焦急的赶上去搭把手把林优扶下来。 “没事,她就是摔了一跤,膝盖伤了,一时间没走的起来。”李弥生笑笑。 “实在是麻烦先生了。”何涛对着李弥生道谢,像极了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何先生,我没什么事的。”林优尴尬的笑笑,却被江亚凡搀扶着,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是那么的真实。 倒像是在那巷子里狂奔之后一个平地摔一样。两个膝盖肿的不成样子。 三十七章 可能是因为天气有些冷的缘故,林优感冒了,当天晚上发烧,“好冷。” “要不要再喝点热水?”凌晨五点,江亚凡抱着保温杯,小声的问林优。有时候他也在自我怀疑,为什么已经和她在一起还要把她带出来,明明中间有斩不断的联系却还是不想她回到正常的校园生活,明明不希望她吃苦。 “我不想喝水,我想起来走走。”林优忽然坐起来,呆呆的望着前方。 “要不要再躺会?”江亚凡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 “不,我要出去走走。”面无表情的林优看起来像是一个空洞的人偶。无奈的江亚凡转身去拿衣服准备给他套上。 林优的视线跟着他的移动而轻轻转动头,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眼却死死地盯着江亚凡。 杀了他。 准备好已经快六点,天微亮,五点多,何涛已经做好早饭,刚准备吃。“呦,起来这么早啊。” “准备出门找点资料。” “丫头昨天看起来不是很精神,今天好点没有?” “——嗯。”林优紧攥着拳头,憋出一声,低下头扯着江亚凡就往大门方向走。田野间的小道上,两人慢慢的走着,天边的太阳慢慢升起。 “记不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在旧宿舍说我长得是你喜欢的类型。” “嗯。”江亚凡本就不怎么爱笑,情绪也是不易察觉,光看外表只是觉得这是个看起来阴沉冷静的少年。橙色的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温和细致。江亚凡看着林优,有点胖的脸整齐的刘海和没有束起来的长发,白皙的脸上一双从前有神的眼神现在却空洞,只是看着前方,先前没有确定但是刚刚却能确定。看来要把五月找来了。 黑色的世界像是吞噬了一切,不知道走了多久,有点熟悉的感觉,像是昏迷的时候那样的世界,前方有一个光点成为黑暗的世界中唯一的亮点,也吸引着林优不自觉的一步一步的往前,熟悉的样貌熟悉的笑容。“奕淳?” “快点回去吧,别沉浸在这个世界里。” “你在说什么?”想寻找他的身影却发现他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再也不见,任凭她怎么寻找也不见。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我不希望你出现。”看到他低下头,环顾四周没有人,真是绝好的机会。 “我知道。”江亚凡握住林优刺过来的刀,她的手劲很大,但是作为她的师傅,又怎么会输给一个不注重训练的女孩呢,或者说不会输谁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另一只手拿过刀刺向自己的身体。 本以为是对自己发动攻击的江亚凡已经没有时间去震惊,夺过她手上的刀,一向镇定的江亚凡慌了。果然,这个人最在意的不是自己受没受伤,关心的是这个女孩有没有事。 忽然想到什么,给了林优还没好全的伤口一击,林优应声倒下,接住她,抱起她,血顺着伤口渗出,脸也是越发苍白。但是,现在还是很早,行人还是很少。 “上车。”颜可下车拉开车门,从包里掏出一个铃铛套住她的脖子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江亚凡低头查看她的伤势。“她伤的不严重,但是你确定要她陪着你冒险吗?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却还是要她留在你的身边。”像是在斥责但又想是劝说。 “------”不是没有在考虑,只是她没有答应。“如果,再继续这样,她迟早会---”意识到这是不能说的事情,最终选择保留。其实有时候心里明明知道,但是却止不住的想去做一件事情,也许不是执着,只是觉得应该这样走下去。也许是命运弄人吧。 病床前,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昏迷的林优。脖子上的铃铛像是在嘲讽。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抓住这个灵。“你找我?” “请你来协助。” 五月悄无声息的走进病房。“我已经见到业主了。” “已经去过了吗?” “你怎么傻了一样。”他现在的模样像是失了神一样。“------是吗?”她在说什么已经完全不想知道了。“自从她出现,你就变得不像你了。” “我还是我,不管怎么变都始终是我,不是吗?” “如果是从前的江亚凡,他一定会在摇摆不定的选择中快速的做出最佳的觉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迷茫。”五月嗤笑道。 “你现在不理智模样可是完全没有从前的果断。” “你先回去吧。”五月知道多说无益,现在需要的是他好好想想。颜可站在门外笑笑,挺好。最近仿佛和医院杠上了。“醒了?” “嗯” “后悔做这份工作吗?” “也许吧。”看尽百态,体会各种恩怨,除了感叹也是会心累。 “那,现在开始,你回学校吧。” “什么?” “你的债务早已还清,古俞也早就恢复,我会再联系你。”话还回荡在耳边,肚子上的刺痛感让她回过神。看了眼旁边的李弥生,一切好像很遥远又好像很近。 “别垂头丧气的,有点精神嘛。” “我已经太久没有回归正常生活,都快忘了什么是正常生活了。”她苦笑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甩了的感觉。 李弥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看,明年你也要高考了,正常好好复习,找个好点的学校。” 说到高考,正常的学习已经落下不知道多少,虽然江亚凡每天会给补习,但是还是觉得很没把握。“我知道。” 另一边,调查恢复正常进度。何涛的女儿不像她的父亲那样看上去朴实宽厚,瘦弱的身段看得出来是长时间缠绵病榻,状态很不好,长得楚楚可怜,病态下柔弱拂柳,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言一行透着良好教育下的端庄。李弥生看呆了。 五月轻轻咳嗽一下提醒李弥生的不礼貌行为。回过头却看到一个长发女人,腐烂的气息钻入鼻孔,令人作呕。五月呆住,头一次看见这么可怕的女人。女人伸出干枯的只有骨头的手想要抚摸五月的脸颊,嘴角带着的笑意让人全身发冷。 “我要你们都死。”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吐出。“虽然少了一个人但是没关系,还有你们。”恶臭味弥漫在客厅中,旁人却好像完全没感觉。 “你这样没用。”五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嘴硬。这一次是遇上强劲的对手了。 “真是不知道好歹。”女人消失在空中。“怎么了吗?”何涛的女儿何唯心小声的问。“没事。”看了眼何涛陷入沉默。“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说我们都要死。”五月甚至不敢回忆刚刚的场景。 “我看这一次就没有架设备的必要了。”看着宅子构造。 三十八章 教室内好的学生趁着课间休息睡一会以便更好的迎接下一节课,但是林优不怎么在意,这些题都是江亚凡讲了一遍又一遍的。 上课之前,班主任带着一个女孩走进班级,“大家静一静,班上加入一个新成员。” 女孩看起来有些怯生。“我叫徐兴茹。”班主任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找到自己的座位。 很少有人快到高三还转校的,但是吸引注意的不是转校生这个名头,而是这个人。徐兴茹小心的抬起头,好像都是不认识的,不经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在这里应该会好好的吧。 “林优,你来回答一个这个问题。”高数老师年近半百,也是聪明绝顶的,只需匆匆扫过这些学生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学生在开小差。 “你知道在讲第几题吗?”这个学生在一年里断断续续的上课,课程不知道落下多少,人上课居然还敢开小差!“选c。” “说下理由。” “已知----”说什么已经全然听不进去,林优?那个林优?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背影,长发被扎成马尾,校服也是整齐的穿着,没有什么不太对的,难道是认错了? “行了,坐下吧。”高数老师满意的笑笑,还好这么好的孩子没废了,不然真的可惜。 果然,还是想回去,不管是什么理由,也许是依恋江亚凡,也许是习惯了这样到处奔走的生活,有趣新鲜和刺激,让人心跳加速吧。 写好请假条,在下午下课的时候离开。 “下课了?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校门口,颜可喊住林优,像是已经等了很久。 “忙完了?”如果没记错,他应该在那边协助江亚凡。“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了。” 找好停车位,踏进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点好咖啡,颜可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美丽精细的妆容下完全猜不出他的来意,他的情绪。 “今天,我想当个坏人。”接过服务人员递来的咖啡,浅尝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弯弯道道,你放弃这个行业吧。” “要听听我的理由吗?” “我想听听。”林优不知道他是不是江亚凡找来说服自己的。“你知道吧,我们有自己的圈子,他们有能力或者脑子很好,比如江亚凡,五月,他们你也都是清楚的,这个圈子很特殊,不是有共同话题就能融入,如果你继续在做这一行不仅你的自身安全会受到威胁,也会让江亚凡畏手畏脚。”明明是听着是那么的不舒服,但是林优实在是没办法否定,他说的全是对的。 “我啊,从前不是一个好学生,打架斗殴,初二的时候老师对我都没办法,认为我没救了,也许是上天眷顾吧,或者说我有学习的天赋,考上了这所重点高中。”那时候,也许是叛逆吧,最后还是把缤纷的头发给然回去,拿起课本好好读书,算是叛逆无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忠告。” “那,等这次的事结束了再去找他吧。”颜可明知道说不动她却还是要努力一下。 “我想明天去。”颜可什么都没说便离开,咖啡还有大半希望一切顺利。早早的约好车,看着通讯录中江亚凡的电话号码,手却迟疑到底要不要打过去,怕被拒绝,又怕他的言辞厉语。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如果自己的父亲没有去世,现在估计比他小不了多少。路上,司机倒是很开心,下周就要提新车,把这辆老车换掉,只是意外往往不期而遇。林优站在国道边的草地上,抬头看着灰蒙蒙下着小雨的天,叹了口气。 车水管爆了,这种一般是用的很久的车才会出现的问题,司机在车边打着电话。 “小姑娘,实在是在不好意思,要不,我把车费退给你,你重新约个顺风车吧。”男人急的满头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距离最近的维修地点也要五十公里。“不能带我去吗?”林优犹豫了,认识地不熟的地方,怎么走? “不是我不带你啊,时间太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啊。”最终还是选择了司机的赔付,撑着伞蹲在路边,这地方连来往的车辆都没多少啊。救援的车辆在一小时后到达,同时,也有车主接了订单,无奈只能继续等,不知道过了多久,点开手机却发现订单已经取消,就这样无声无息,想生气,但是让人感觉焦虑的却是没有地方去,只能忿忿不平的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别让我遇见你本人,否则我一定打断你的腿。”生气过后是落寂,蹲在路边查看着地图,附近倒是有一个很像体验接触自然的园子,但是距离这里却有很长一段路,一咬牙,决定先找住的地方在从长计议。不知道穿过多少路,走了多久,按照导航的地图,在一个公路边找到一个石子小路,路不是很宽,一辆七座小车刚好能走,路边栽种着枫树银杏树之类的树木,现在的天气比较凉,叶子已经变色,落叶铺在林子里,实在是美景。沿着这条路走十分钟就能看到一个小木屋,里面是全自动租售机器,没有人工。选择好房间,地图上显示木屋的远处有一个湖,住的地方也是众多住所中比较远的,林优叹口气,果然运气不好时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运气太好。 半小时终于走到自己的木屋前,用房卡刷开门禁,外表看着虽然是个不大但是精致的木屋,背面的门上是一个报警装置,如果有危险能在五分钟内安保人员便能到场。角落里放着一台冰箱,里面装着快餐,还有一些蔬菜和肉,像是不久前才放进去的,还很新鲜。太好了,林优抱着冰箱留下感动的泪水。简单的吃过后,困意袭来,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半夜,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十二点三十,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不停地敲门。 内心的防范意识告诉自己绝对不要敲门不要出声。没过多久,敲门声消失,没过多久,木屋中的电话忽然响起,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听电话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的特大力敲门,标准的三次叩门停顿三次再次敲门,重复三次“林女士你好,深夜打扰,我是晚枫的负责人秦晓,请您配合警方调查。” 透过猫眼可以看到两名穿着西装的女人站在门外,标准的仪态也是符合服务人员的特征,在保证能够打得过的情况下打开门。 “您好,深夜打扰实在抱歉,请问您有见过这个人吗?”照片中是个秀气的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岁,有种文质彬彬的书香气息。 “没有,怎么了吗?”从入住之后就没出过门,路上的人寥寥无几。“感谢您的配合。为表歉意请您收下赠礼。”在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状态下莫名其妙的问题。叹了口气,关上门。 三十九章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好久没有再次在梦里看到奕淳,模样倒是没多大变化,不过这次多了一件黑色对襟长袍,袖口鲜红色的包边绣着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笑容便变得越来越远,敲门声也是越来越大。 睁开朦胧的睡眼,叹了口气,到底又怎么了。打开门,是晴天,刺眼的阳光照过树叶落到地上已经变成斑驳的光影,门前的女人好像是昨晚敲门的那个,标准的专业笑容带着疲惫。 “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如果您不赶时间是能请能帮我们寻找这位男性吗?作为感谢我们会提供给您免费已经续租服务。” 照片上的那个男孩是昨晚寻找的人,显然,做出让住客帮忙寻找住户是明显的人手不够。林优不耐烦的挠挠头,接过照片,“知道了,我洗漱一下。” 门外,作为夜班的秦晓运气也实在是差,房客失踪却要自己寻找,这么大的地方只有十多个人寻找。 迅速的洗漱好,拿起桌上的面包边往外走,门外的秦晓依旧维持着笑容。林优的目光却放在她的脚上“既然找人,穿高跟鞋不太方便吧?” “不要紧,不影响的。”秦晓一愣,来的太急根本没时间换,但是现在去浪费时间换鞋还不如忍一忍尽快找到人。 “穿这个吧。”林优从室内拿了一双拖鞋。让她换上。 “谢谢。”秦晓揉揉眼睛,模糊不清的双目全是血丝。 早上的树林混着水汽带着草木的味道,顺着石子小路一直走,林优知道这个方向离建筑群越来越远,如果没记错,一直往前走有一个湖。 早上的树林到处是叽叽喳喳的鸟叫,树林中光照条件不错,能一眼望到附近有没有异常。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看到那个少年是在湖边,在过去时湖边已经有人在了,少年躺在地上,身上被扎多刀,腹部的伤口很是醒目。 拿出备好的鞋套脚上,慢慢的走过去,曾经几时,她也很怕看到这样的景象,只是习惯后也就无所谓了。少年死了,干涸的血迹早已渗透进石子和土中,警车开不进这里,法医穿着白色的防护服拎着箱子跑过来,警察则在询问发现现场的人记录着相关事宜,在现场的人不能走,林优蹲在一边等待警察的询问,血腥味混着土腥味钻入鼻腔内,刺激着每一条神经。简单的询问后尸体被装进裹尸袋中放上担架准备抬走,秦晓还在被问,装尸体的男人一个人努力的包裹着尸体,林优走上去,“要帮忙吗?” 男人错愕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林优。 很奇怪吗? “能帮我把这边拢一下吗?”男人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一起把他抬出去吧?”做完这些,林优忽然提出。 “可以吗?”男人有些惊讶,虽然这不合规定,但是剩下里的同事在场外等着鉴定,其余的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嗯。” “真是帮大忙了。” “不要紧。”不想那么快见到江亚凡,也不想回到学校,整个人都一些消极,只能做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我想给你们打下手。”面对穿着防护服的法医,冷不丁的说出这句。他扫视林优一眼,如果只是为了耍帅而提出这个请求是肯定不行,只是她的眼中透着冷漠令人有些奇怪。“你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对,我是学生。” “如果你愿意,我让他留下,你们一起走。” “谢谢。”虽然不知道老法医是怎么想的,但是还是应下。“你真的愿意帮我们?” “为什么会不愿意?”想到一年前参与的第二个事件,挂在墙上的人腊肉,后来的酒店杀得那些灵体,为了保命只能杀掉一个又一个,场景那样的真实却又不能停手,还有后来差点被别人打死的恐惧,看着血液慢慢流失的彷徨又怎么会怕一具死了没多久的尸体呢。 “不是,一般人不是都会-----”当初,他下定决心选择法医专业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在第一起案件中吐得不省人事。 “没关系,我想长长见识。”真实奇怪的人。最近的殡仪馆里由于条件简陋只能在大厅解剖,冰冷的不锈钢桌上躺着在昨天还是一个生活的人。 “你不怕吗?”尸体是中午找到的,林优是在黄昏之前到的,她到时人已经解剖了一半,理论上来说,基本不需要人帮忙,最多只需要递工具,但是两人也是足够的。 “有什么可怕的?人也是动物,也是肉做的,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是我们的同类罢了。”老法医解剖的手停顿一下,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照明条件不足,只能让另一个人一直举着灯,还有一个人操作。“丫头高几了?” “快高三了。” “以后想做什么工作?”林优沉默了,是啊,该做什么?和江亚凡一起处理那些事情吗?可是他已经辞退了我,而我也注定不能完全融入那个圈子,终究要准备好退路。 “我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 “可以考虑和我一样做法医。” “我这么粗心的人做法医恐怕不太行吧?”林优自嘲的笑笑。 “不要低估自己的能力,没有真正去做过怎么知道行不行?”老法医笑笑,“你看那小子胆量还没你一半大,刚做我徒弟的时候吐了有三四天,却也从来没想过放弃,也没敷衍,尽最大努力去做,尽全力做到最好。” “是啊。”怎么自己就没这个觉悟呢?“现在啊,你还是要好好学习,才有能力和见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直到现在林优才反应过来,原来答应自己帮忙是为了劝自己回去学习。 “谢谢您的提醒。”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老法医的徒弟秦越开车送林优回到晚枫,准备明天下午回七海。房间还没退,那个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那种浓烈的熟悉感让她决定明天一早再去看看。天好像冷了一些,早上有些冷。往湖的位置慢慢的走,轻轻的搓着手,案发点的位置已经被封住,只能走另一条路去湖对面。湖边种着很多水杉,水杉---- “林小姐,好久不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过头,一个男人拿着匕首猛地刺进林优的腹部,林优捂住腹部,看着男人,“你说你闲的没事干嘛帮那小贱种收尸,还去帮忙调查?”男人扭曲的模样很是狰狞,“正好湖里还有一个,你就下去陪陪他吧。” 林优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即使吸一口气也会很疼也要忍住,拔出匕首,抬脚踢他的膝盖,对准脊柱骨用力刺下。 “小贱人还挺厉害。”男人迅速的站起身揪住林优头发,把她拖到钓鱼台上,失血过多的林优已经疼得叫不出声只能做无力的挣扎。身体腾空,随后,水灌入耳鼻中,血在水中散开,想呼吸,吸入的却是水,头的疼痛感越来越浓烈,缺氧带来的痛苦使意识越来越模糊,手脚在水中乱挥希望抓住什么。 钓鱼台上的男人也没嘚瑟就被秦越一把按住,即使被按在木板上的头不可置信。 啊,这是第几次被杀了?还是被水果刀捅伤。好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不过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吧,毕竟,谁会在这种地方立马救起自己呢?还没有见到江亚凡就这么死了,真不划算。 四十章 再次醒来,还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熟悉异常,不同的医院相同的味道,相同的配方,想坐起来却发现无力,只有手指勉强能动几下,有种鬼压床的感觉。 秦越和秦晓推开病房的门,手上拿着一束鲜花,秦越坐在床边,林优慢慢的转头,双目望着他,四目相对,秦越停顿一下。“姐,姐,她,她醒了。”激动的他说的都不太利索了。“醒了?快去找护士。”耳边嘈杂的脚步声感觉很吵。为什么还没死?角落里,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孩,唯一不一样的是那头长发变成短发,用绿色的发带束起一半,穿着白色的一字肩荷叶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小皮鞋,而林优现在长发已经到膝盖往上一点了,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她在看什么? “他捞上来了吗?”虽然自己活着,不过那个人应该还是被抓起来了。“谁?” “湖里的那个。”秦越沉思一下,转头离开,房间里只有秦越和林优两人。 “那个人,现在在哪?”不想放过他,绝对不能。 “还在看守所,等开庭。”秦晓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孩,虽然有时会听到自己的弟弟提过。“秦小姐,除了你们还有谁来看望过我吗?” “这个我们不清楚,不过我们来探望时从没遇见过旁人。” “那你们多久来一次?” “三天吧,来一次三个小时。” “这样啊,我是一个重要的人证。” “其实也不只是这样,别想那么多。” “我要回去。” “回家?” “不,回晚枫,我还要那个房间,钱不是问题。” “你现在----”她的目光中带着关系,才刚醒,虽然比起那植物人这三个月不算什么。现在,手机在水里也不可能在了,银行卡之类的还要去补办,卡里还有生活费,从前的工资。 “我可以。”总觉得必须要去看看那个打捞上来的人。“房间设施没有动过,等我弟弟过来我就让他送你回去,到了后差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对了,你手机应该不能用了吧,一会我带你去买吧。” “嗯,谢谢秦小姐。” “艾,我都这个年纪了,也不是什么年轻女孩子了,你不如和秦越一样叫我姐就好。” “好,姐。”这样的交流方式让人感觉轻松。补办好银行卡,还有五万,加上这次的赔偿费,十二万,买个手机还是绰绰有余。世上最坎坷的事情是既期待又不敢去触碰,怕知道事情的结果不是期待的那个结果,却又想感觉结束这个没有达到预期的关系,又或者说不想再继续没有感情的关系,可是,心里又在期待,还有希望。 买到新手机,一个质量不错外形良好不容易坏的手机,插进补办好的卡,登录社交软件,只有好友的几条信息还有老师的短信,还有哥哥的每周一个的电话。心一下子跌到谷底,人终究还是无情的,既然是这样,那只能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好好的说明白然后离开。被害时是十二月初,现在是三月,街道上爱漂亮的女孩已经早早的换上美美的裙子和自己的好友逛街,而自己,针织外套下穿着白色的病服,走路还不太稳,因为刚醒,康复都没来得及做全就出院。 商业区人流量很大,学生居多,走的不稳的林优被一个女孩撞到直接跌坐在地上,女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林优被秦晓扶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人这么多,你怎么那么虚弱啊,撞一下就倒。” 林优本不想追究,但是听到这这话,一下子就被气笑了。 “小优。”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一声小优给打断,熟悉的声音让林优呆了一下,女孩旁边的男生,多熟悉的人啊。“江先生好久不见,陪女朋友逛街啊。”林优压住心中的震惊和失落,电话适时的响起,只能走到一边接电话,秦晓见林优走开,笑着走上前对那个撞倒人的女孩说“小妹妹,我妹妹刚出院很虚,不过,你不会说话可以不用开口的。” “作为她的男朋友,长得又这么帅,可不能和她一样哦,眼光这么差可要好好磨练磨练,看在你是小优的熟人给你的特别劝告哦,我还有事,失陪了。”说着往林优的方向走去。 “打捞工作开始了,我们快走吧。”不得不说秦越的效率是真的高。 “我们继续找你的要找的人吧。”女孩子尴尬的笑笑,准备挽着江亚凡的手臂继续往前走,江亚凡不着痕迹的躲开,“我已经找到了,不劳烦你了。”准备去追林优却被女孩抓住“别走,是刚刚那个事情你在意吗,如果在意的话我去道歉就好了嘛。” 江亚凡冷漠的望了她一眼,颜可介绍的人质量真是不定。“刚刚你撞倒的是我女朋友,现在她误会了。” “难道我不可以吗?我喜欢你好久了,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也可以试着相处。”女孩拽住江亚凡死活都不愿意放手。“我不会喜欢你。”被她拽住,江亚凡只能看着俩人很快的消失在视野中,好在刚刚看到林优摔倒后被秦晓拉起时病服上绣着的字。 “请你自重。”眼中透着些许的烦躁,但更多的是冷漠。刚刚完全没机会和她说话,江亚凡只能抓紧时间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他们。 三个月,去学校看过都没有见到她人,问她的朋友也没得到消息,就连最不愿意见的林温良都去问过,得到的答案意外的统一,直到用一个人情请颜可算一卦,最后算到在这,没想到被颜可算的死死的,一切都像是个巧合但是又是那么严丝合缝,这一切只有颜可能把控的这么合适。 回到酒店,江亚凡感觉到疲惫异常,从没想到一开始只是同情这个女孩才雇佣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越来越喜欢她,也许是第一面的她看起来纯真让自己见色起意,又或者是长时间的相处让他先习惯她的存在,后来越来越离不开她,以为离开这个事务所就不会受到伤害,现在看来是错了,即使离开自己也会有危险,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回来,至少能够尽全力保护她。 她会在那里?天空依旧在下着小雨,林优撑着伞站在石子路上,水下打捞作业已经开始一天左右,还是没有结果,难道他说的是假话?可是如果是这样,有什么必要对一个一定会死的人说假话,即使是充面子也不至于。看来必须要去见见了。 “我想去见见那个人。”通过各种手续终于见到他,孙家国,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男人。 “好久不见,没想到吧,我还活着。”林优笑笑,像是在嘚瑟。 “早知道你会活下来就会多捅你两刀。”孙家国惋惜道。 “可惜啊,我活下来了,而且我还要当庭作证,我倒是很期待你的妻子孩子知道你是个杀人犯她会说什么做什么,你的父母会做什么,你的亲友又会怎么对待你的家人,我可是拭目以待啊。” 林优笑着说。“监狱里面如果作风良好很大可能会被减刑,不过你应该是没希望了,毕竟湖里的那个已经捞上来了,你的死刑是逃不掉了。”孙家国坐在椅子上,死死的盯住林优那张笑脸,真想撕碎这张脸。 回到湖边已经是傍晚,雨还在下,湖才打捞一半。坐在曾经被丢下去的钓鱼台上,暗红色的血液和拖拽时留下的血痕已经不太能看得出来,不远处,另一个自己站在一边默默的望着湖面,指向正前方,下雨天她没有撑伞,也许她根本不会被淋湿。短发迎风飞舞,绿色的发带被吹到湖面上,正是她手指的地方。什么意思? 四十一章 尸体在第三天被打捞上来,下午三点时,打捞上来一个白色的床单包裹的尸体,白色的床单早已经被淤泥浸染,勉强能分辨出是白色的,不知道白布中的尸体怎么样。奇怪的是刈(另一个长得一摸一样的林优姑且先叫刈吧)头发上系着的丝带飘落的地方,就是尸体的位置,她是在帮她吗,又或者说她在预示着什么。 想伸手去揭开那白布看看尸体的面容却没有这个勇气,不是怕尸体腐败的不堪入目,而是隐约感觉这是一个很熟悉的人。 秦越很快穿着防护服带着检测箱到达现场,这回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同龄的男人。 “还真有,那姓孙的真不是人。”秦越咒骂一声,放下检测箱,和另一个男人准备抬走。“这次我还可以去吗?”心中坎坷但是还是被浓烈的好奇心覆盖。“可以。” “秦越!”男人皱眉看着他。 “不怪我的,师傅交代只要是她开口,就可以加入,哎呀,她以后说不定会是我们的新同事,你啊,也不要那么死板。” “按照规定,案件的每一个环节应该保密,你们怎么---”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个地区的法医没一两个外编啊,小优,来搭把手。” “好嘞。秦师傅。”林优忍不住笑出来。“哎,你终于笑了,你之前还看起来阴沉沉的,别说,真的好看。”其实不只是现在,刚开始帮忙时看起来也是一脸沉默的样子,后来把受伤的她从湖里捞出来时她连有没有呼吸都不确定,探望住院的她只是看到昏睡不醒,以前她给人的那种总觉得难相处,说话也透着冷漠疏远,现在看来也不是那样嘛。 “这人真是奇怪,死了这么多年了居然没烂,也没被鱼类给吃了。”当清理掉包裹的床单,不经感慨,这尸体不是一般的保存完好。“什么?”林优凑上前,却呆在原地,熟悉的样貌,怎么会,“奕-----淳?”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是他,一直以为他只是自己的另一个意识,或者只是一个游魂,没想到有一天会见到他。 “你认识?” “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是啊,最熟悉的陌生人,不知道他的过往,不知道他的死亡地点,不知道他是哪里人,甚至连他的本名都不知道。 “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啊!”林优跌坐在地上,即使是冰冷的地面也没有让她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不管怎么用手擦掉。 秦越不敢去拉这个嚎啕大哭的女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另一个法医苏朔蹲下身拍拍林优的肩膀“逝者已去,与其沉浸子啊悲痛里还不如让害死他的人。” “可是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我能见到他。”五年的陪伴,整整五年,那个陪她从不良少女改变成一个乖巧的女孩,看清了哥哥对自己的感情,懂得珍惜眼前人,是导师也是朋友。“那你知道---” “别问我,我不知道他是被杀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他的信息,我只知道他叫奕淳,我帮不了你们。”林优撑着桌子站起身,冰冷的不锈钢桌上,他静静的躺在那。 “今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老法医洗手擦干。“走吧。”老法医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县里的殡仪馆距离晚枫并不是很远,开车只要半个小时。 “我现在还有什么?”林优冷笑一下,“师傅,我觉着,也许我就是个笑话,我昏迷了三个月,三个月他和别的人牵手逛街,哥是个变态,爸没了妈也很多年没见了,我也就有点赔偿金,这算什么?我就是个笑话,我的存在就是个笑话。”说着说着便哭出来,她咬紧嘴唇,现在能说说话的也只有这个老法医和秦越,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应该在一开始就喜欢上江亚凡,好好读书。 “小优啊,我有一个女儿,她如果活着应该比你大十岁。”老法医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只是谁没有绝望的时候呢,重要的是能不能挺过这个时候。“她考上了警校,励志要做一个好警察,我们特别高兴,那时候想,哎呀,孩子有出息了,为国家做贡啊。” 老法医像是在说一件旁人的故事“那时候她是反腐的重要成员,可能还小,不知道,有不知道多少人因为那些烂人死了,我们老两口当然是支持她,不过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那天她下了班回来,就这么在家门口被人捅死,我老伴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没几天就服药自杀,人是救回来了,只是疯了。小优啊,人生多有不如意,应当珍惜当下这句话我还是有资格说的,也许你觉得现在没有什么重要的,但是你要想想看,你还有将来,还有可能,你还有机会选择自己的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我从没想过这个。”才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许这一切都该是这样,只是没有争取和努力过就认输的是个懦夫和废物。“以后我想去看看师娘。” “你师娘看到你会高兴的。”情绪像乌云,不会久聚不散,总有一天会烟消云散,不会是永远的阴天。走在湖边,月光下的湖面波光凌凌,树木投下的倒影像是油画一样,皎洁的月色透过树叶投到地面,和晴天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小优。” “好久不见,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熟悉的脸庞在月色下是那样的真实,虽然知道他只是一个亡魂,他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柔。“我们以后可能会很少见面,照顾好自己。”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时间太久,我都忘了我是谁。”他慢慢走上前,拥抱她,这他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他像是拥有了实体一样,冰冷的身躯包裹住林优单薄的身子。 “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知道再不说就晚了,从七年前的书信来往到五年前的相处,当年我来这个国家就是为了见你。” 情感这种东西也许鬼也有,像是执念一样。“可惜我们也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在地狱有了立足之地,他们给了我新的身份,我不用再出现在梦境里。” “等等,我们七年前就认识了?”书信来往的是坎贝尔罗德希?“罗德希?!”她上下打量奕淳,一时间居然难以接受。 “我是。” “你不是叫奕淳吗?” “那是我看到的第一个名字,被找到之前我记不清我的一切。” 四十二章 短短五天,人生也算得上是大起大落,从前便觉得奕淳和江亚凡长得非常的像,只是性格完全不一样,仔细对比却又有相似之处,到底还有什么是没有发现的? “我想,希望你相信江亚凡。” “有时候我会回忆着你的脸想着江亚凡,你说,你们会不会真的是兄弟。”没有接他的话茬,林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还会经常见面。”说完便消失在黑夜中。身边,是刈,她默不作声的跟在林优的身后直到她回到房间,远远的便看到门外的栏杆边坐着一个人,熟悉的侧脸让她惦记,那张长得和奕淳越来越像的脸让她总是有种错觉,奕淳还是五年前的模样基本没有变化,可是江亚凡是人,不断地在成长。 “好久----不见。”不,三天前才刚见过面,不算是很久没见过吧。看一眼手表,八点四十多,居然会这么晚出来,看来是白天很忙。他没有回答她,林优叹了口气,“外面有点冷,进来喝杯茶吧。” “最近怎么样?”橙黄色的灯光下,他的面庞似乎看起来温柔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女孩子改变。 “我说我挺好的你相信吗?”林优翻了个白眼,刷开房间门。 “你看起来并不好。”江亚凡只是不善言辞,观察能力并不差,她比从前还要瘦一点,神情里透着疲惫,眼睛还有些微的红肿,一看就知道是哭过很久。 “我们----分手吧。”早就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也有想过自己是不是错了,脑海里时常会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只是,谁会甘心有第三者插足。“相信我吗?” “如果是从前,我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我甚至都在怀疑我自己,怀疑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的。”这世上哪里来的毫无条件的信任。 “首先,我找了你很久,其次,那个女孩是颜可介绍的带路人。”他知道是有误会,只是这个城市那么大,虽然当时去医院调查相关的住院信息知道了一些事情却也难找到住处信息,就连找到她现在的住处也是花了三天的时间。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在变化,等到回过头发现我们已经是情侣关系,但却还是上下属的感觉。”林优坐在床上,说实话,现在很累,事情像洪水一样在同一天决堤,让人难以招架。 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大脑却想要罢工不想继续思考,以至于说了上半句便头往前倾,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江亚凡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快磕到桌子的头,慢慢的扶她躺下。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睡着的样子,相反,脑海中记忆最深刻的是她躺在医院的模样,安静,却少了生气,现在的她很像那时住院的样子,苍白的样子和从前活泼的她完全是两种样子,本以为和自己在一起会很危险却忽略了有的人本身就会生活在危险中。 轻轻的抱住她瘦弱的身体,一开始来这个国家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哥哥,现在留下便不再是单纯的寻找哥哥,也是为了她。从前,林优多想有个依靠,有个人能给自己安全感,像家人一样照顾下她她就满意了,现在有了这样的一个人,却辞退了自己。 一夜无梦,醒来看到身旁熟睡的人,刚认识他时他基本不笑,严肃中带着疏远,睡着时却感觉安静,没有醒着时高傲和冷淡,真像个冰山美人。 身上微微的香味萦绕在身边迷惑人的心智,时有时无的味道勾人心魂,白皙细腻的皮肤像白玉一样,要不乘着没醒亲一下吧?林优色上心头,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脸心跳也越来越快。 最后理智占据欲望,停下,怎么能被美色迷惑心智?拿开他的手准备起身却被他一把抓住“你要去哪?”有一瞬间,他居然感觉到会失去她。 “我总要洗漱的啊。”有点好笑,他这紧张的样子像是自己随时都会消失一样。开庭的时间定在三月二十二,距离现在足足半个月,不过时间足够了。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个哥哥?他是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江亚凡一下子坐起来,看到他的反应心中也有了结果。 “他六年前他来这个国家,没多久就失踪了。”林优红了眼睛。 “我,因为我,是因为我。”如果他没有到这个国家来,他也就不会被人杀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而你也没有故意把他往错的反方向引导,他是个是个成年人,很多事情他知道对错。” “可是,可是如果不是我和他通书信他就不会来这里,也不会被杀。” “他是个爱玩的人,不是你的书信也会有其他原因。”其实不是,哥哥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却不是一个很爱玩的人,很多年前,总是能看到他拿着一封信高兴的笑,为了去找这个笔友努力的学习中文,寄来的信件也是整整齐齐的收纳好,只是谁又做错了什么呢,虽然失去的是至亲,可是也没必要因为至亲的去世而把这份悲痛强加到旁人的身上来泄愤。 “你从来没有在梦中见到过他?” “是啊,这或许就是你和他的缘分吧。”只是杀他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也是孙家国和他们兄弟俩之间的缘分吧。联系好远在异国的双亲,冰柜前,江亚凡看着已经去世五年的哥哥,法医站在旁边“死者鉴定为因撞击导致脑颅内出血,不过主要死因是因为溺水,呼吸道以及肺部有大量分泌液,指甲缝中有纤维物,可以判定死前挣扎过。” 二十二号,林优要作为重要证人出庭,力求死刑是她的目的。一定不能让他活下去。事情算是已经有了一半结果,心中却很坎坷。 刚出殡仪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角落冲出来对着林优一顿乱砍,随后出来的江亚凡一脚将女人踹倒再地,只是还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受伤了。 “医院----都快成-----我家了。被砍的不多,只是伤口很深,血液流失的很快,现在能做的是用绷带包扎止血,再去医院做缝合,胳臂,腹部,大腿到处都是砍伤。头晕恶心想吐,困意席卷而来,反复的体验死亡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四十三章 一切比想像中的平静,即使和盘托出也没有受到指责,反倒是被说的话感动。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被害的旅途?坐在病床上,她已经快要没有耐心去记得到底是第几次住院,第几次昏迷和被打。难道那天的那句话变成了诅咒?“如果是别人无意中诅咒了你-----” “无意不是犯错的理由,如果错了就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想藏着掖着不被我发现我也会找到是谁。”林优一脸不悦。“是我。”江亚凡做好了准备,早晚都是要坦白的,还是现在就交代了。 “是你?”林优深深的望了一眼江亚凡,陌生又熟悉的人,他很少说谎,可是如果他只是试探-----看她没有一点反应,他再次重复一遍“是我诅咒了你。” “说说理由。” :“扫墓之后你昏迷住院我说了一句‘与其经常住院也好过做一个植物人。’” “你确定是那时候?” “应该没错。”林优稳了稳身子,抬起拐杖打在江亚凡的身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句话我有多惨?” “等你好了再打好不好,刚缝合好别崩裂开。”江亚凡握住拐杖扶住林优。 “这一次就算了,有办法解封吗?”想想缝合时虽然打了麻药,但是多缝合几针也实在是遭不住。“目前没有办法。” “你说你-----” “小优你啊,简直是霉神附体,刚出院又被砍。”秦越拿着报告单子从外面走进来,叹了口气,被派来做伤情鉴定,判刑时作为材料上交。 “人运气差一些也是正常,好运总会来。”林优恶狠狠的看了眼江亚凡,随后轻松地笑笑。 “他是?” “前男友。”林优还记得提出的分手,他也没有给一个正面回复,就当是答应了。 “?”秦越震惊的看着江亚凡,住院期间没有见过这个人,况且林优看上去才成年不久,这个年轻人长的和那个解剖的男人一样难得的好,要是自己,光看这张脸就舍不得分手,小优还真不是一般人。 “?”江亚凡疑惑的看着林优,上次不是没有答应,还解释了原因吗?因为伤势的原因,病服是y形衣领,左右系带的,比起纽扣的方便太多了。 “我可没答应。”江亚凡冷着脸转开头。 “你也没说不好对不对。”解开衣带露出手臂上的伤口。 “哎,你们啊,别那么浮躁,有事情好好说清楚。”检查好,秦越语重心长的说。 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不知道去了那里。忽然间没了他的监视一时间还真是不习惯。 昏暗的房间中点着几盏蜡烛,跳动的光影印在奕醇的脸上,刈站在办公桌前向奕淳回报监视情况,飘在湖中的绿色丝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回来再次系在头上。奕淳放下手中的笔从一桌文件中抬起头,“她现在还好吗?” “看样子不是很好。”刈不觉的摸摸自己的脸,她和那个女孩的脸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头短发,说到底不过是个代替品罢了,眼前这个无法靠近的男人是自己的恩人,没有办法去忤逆。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奕淳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是。”走前,刈慢慢的关上门,他伏在案前批改文件的样子逐渐消失,她默默的在心中道一句晚安,明天再见。 现在除了医院就是在那所小木屋,订购时选了一所不大的住所,一个人刚刚好,两个人就显得有些狭小。如果把江亚凡赶走换药就会很不方便,如果不赶走又会很拥挤。 林优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麻药劲早早的就过了,疼痛的感觉逐渐消失,有时也会隐隐作痛,不过不触碰已经麻木到感觉不会疼。罪恶源泉端来粥。 “我不想喝粥。”林优一脸嫌恶的转过头,这几天的流食已经吃到人怀疑人生,也可能是脾气上来了。 “那你要吃什么?”江亚凡把粥放到桌上,无奈的叹了口气,受伤之后小孩子的任性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无奈的拉一个椅子坐在床边。 “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红烧肘子清蒸鸡,一点都不高对不对?”林优立马两眼发光的转过头看着江亚凡。“都不行。” “你说什么?” “都不行。”林优瞬间耷拉下脸,一脸鄙视的看着江亚凡,记住他现在的嘴脸,一会好嘲笑他。 “你刚刚还问我要吃什么的。” “我只是问问,等你好了再带你去吃。” “有你的诅咒我能完全好吗?”说到这个,火气一下子就上来,又在一瞬间被熄灭,当时只是无意中的一句话,谁能想到会变成一个诅咒呢,都说命运弄人,现在还真是这样啊。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所以,别分手好吗?”他从没有像现在带着些许的恳求。 “你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来。”林优下定决心,只要他提出一个不离谱就原谅他。不过他一般不会提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我们订婚吧?” “嗯。嗯?”一时间还没反应的过来就这样草率的答应了。一切始料未及。“既然是我让你不幸那我一定要负责到底。”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诅咒才订婚我想还是算了吧,你再好好想几天,说不定答案会不一样。”林优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江亚凡怎么说得出来在知道她消失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找,一遍一次又一次的问她身边的朋友,还去找了颜可和五月还是很多行内的人,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那时候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订婚。过程并不繁琐,只是要见家长,自己的家人已经在来这个国家的路上,也或许能冲淡哥哥离开这个时间对他们的打击。 “说起来,你是你父母亲生的吗?”他的哥哥既然是英国人那他也一定是。别国国家的长相和东亚人差别还是很大的,他却长着标准的东亚人特征,只是皮肤白一些。 “我是他们领养的。”年幼时双亲已经去世,只有一个哥哥带着自己在福利院,也是这一双夫妻给了年幼的江亚凡健全的爱,只是他知道自己是领养来的,加上后来知道自己有诅咒这个能力后更少的开口也是让双亲有些担忧,以至于后来哥哥失踪自己准备去找他的时候被一再劝导,最后只能带着古俞来到这里。 “她们是什么样的人?”林优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过有关于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不少。“他们是大学教授。” “坎贝尔好像是贵族姓氏吧?”历史书上好像写过。 “嗯。” “那,你没有准备结婚的对象?”好像贵族人家早早的就有了未婚妻。“你小说看多了吧?” “谁说的,我才没有。”林优想反驳她根本没时间去看小说,可是想想有时候又会被狗血的简介吸引去忍不住的点开看。“你哥哥叫德罗希那你叫什么?” “索希亚。” “感觉有点像希腊神话中的名字” “希腊神话中众神的关系可是很混乱的,我----”还没等话说完,就被从床上弹坐起来的林优捂住嘴,她有预感他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要是因为这一句话造成今后的混乱生活,一定会忍不住把他乱棍打死的。 “如果你不想被我用拐杖打死就别说。”林优恶狠狠道“我可不想和一群女人抢你,与其有那一天还不如乘早解决了你。”江亚凡没被捂住的双眼幽怨的看着林优,充满委屈,如果他笑一笑,这张脸还是很不错的。 四十四章 距离开庭还有段时间,机场到处是下飞机的人,一对中年夫妻在人群中张望着,林优攥紧手,揉搓着衣角,该来的总会来,面对夫妻两人即便是指责也要欣然接受,林优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江亚凡向远处的夫妻两人招手,拉着林优往那边走,尤里看到几年不见的儿子兴奋的抱住他,眼中含着泪光,身旁的老父亲瓦尼可抱住妻子的肩膀希望她能振作点,目光却落在林优的身上“这位是?” 僵硬跛脚的语言一听就是努力练习过。 “我的女友。”江亚凡看上去很淡定其实心中很坎坷,握着林优的手都有些出汗。夫妻两人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孩子你真的愿意和我的儿子在一起吗?”良久,尤里开口。对林优的担忧和失去奕淳的悲痛交织在一起。 “尤里!”瓦尼可严肃道。“谢谢你能陪在我的孩子身边,希望以后你们也能相互扶持。”他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 “好的,谢谢叔叔阿姨。”林优带着两人到晚枫办理入住,江亚凡则去买一些吃的,但是随后要去殡仪馆辨认尸体。 “把证件放在这里,再点这里。”林优耐心的指着屏幕,教两人入住流程。“你们想住在哪个区?” “这里吧。”尤里指着屏幕的一角,那边的不远处是事故的那条湖。她泛红的双目泪花在眼中打转“离德罗希近一点。”瓦尼可抱住妻子,轻轻的拍拍,夫妻两人是英国人,妻子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贵族女子,却没有贵族的那种强势,更多的是温和还有善解人意,她的丈夫和她的妻子一样善解人意,完全不像是传说中贵族那样强势和高傲,没有理由的优越感。不愧是大学教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林优带着两人找到自己的地方。“江亚凡----索希亚一会就回来,我现给你们准备点喝点。” “不用麻烦-----”尤里擦擦眼泪,接过林优递来的纸巾“伯母知道吗,泪水中含有血液,如果德罗希知道你为他哭伤了身体他该多心痛。”抚养多年的孩子死在异国他乡,那种感觉虽然没有体会过,不过也能想想得到那种心疼的感觉。 尤里知道眼前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如果她知道索希亚的诅咒能力还能安然的接受他吗?或者说会为他的欺骗而离开?尤里不敢想象,那个孩子从小孤僻,从领养时就和哥哥相互依靠,现在哥哥的离开对他的内心伤害一定不小,如果她再离开---- “亲爱的,我担心---”等到林优离开,尤里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尤里你考虑的太多了,索希亚是个成年人,他对自己的行为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他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不是吗,我们应该相信他。”瓦尼安慰道,孩子们的事情还是不要过问太多以免在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回到住了很久的小房间,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一开始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住了一天又一天,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动一下还会有疼痛感,只是疼痛感多了之后会是麻木,对这些感觉转为习惯,真是可怕的适应力,对被砍已经逐渐的习惯,一开始的愤恨和迷茫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有时候也会怕,刚出院没多久真的很怕立马会住院,也怕自己在某个夜晚就这样被杀害,即便是全面防御,意外总是会钻空子,那样的巧。 她不屑的扯扯嘴角,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可是没那么容易死的。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罪魁祸首拿着水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门。 “或许是有点累了吧。”林优无奈的笑笑,现在对他提不起一点恨的感觉,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那种愤怒和暴跳如雷现在已经变得无所谓,也许这就是名为命运的东西吧。情绪这种东西就像是一种负担,罪恶感和疲惫没有办法一下子消除,现在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不敢想,无尽的猜想紧绷着神经。 “我很怕。”林优无力的看一眼江亚凡“如果他们知道-----” “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如果不是想要的结果那就努力去改变不是吗?”江亚凡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也是,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林优自嘲的笑笑。他的目光停在林优的脸上,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哥哥喜欢她?不,七年前一切都不是定数。一个夏天,罗德希从信箱取出一个信件,是一个简单的信件,简单的打招呼,还有一些自我介绍,还是罗德希通过字典一个一个查找出来的。从那时候罗德希好像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不断地去学习一个国家的语言,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寄过来的字帖,只是为了更好地回信。 “今天收到信了?”江亚凡抬头看着开心的奕淳,一脸好奇。 “嗯,说是过段时间要考初中了。”罗德希拿出信件“前段时间,她说要参加升学考试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江亚凡漫不经心的回答,丝毫体会不到他的喜悦。“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特殊的人你就不会这么冷静了。”罗德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如果利亚知道你这样对一个陌生人寄来的信一定会气的打你。”江亚凡想到利亚那双蓝色的眸子透着伤心和愤怒,金色的长发披撒在脑后,提起裙子踹他的模样不经露出一抹微笑。 “她是个不错的人,他以后的丈夫也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她,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不知道为什么,江亚凡少有的同情一个人,可怜的利亚,她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已经完全不会喜欢她。 现在江亚凡也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国家见到利亚。 “利亚?”江亚凡看着带着墨镜出现在父母房中的她,眼中闪过惊讶。“好久不见。”利亚沙哑的嗓音,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寒暄“听说你找到罗德希,我想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差不多该走了。”林优敲了敲门,提醒道。秦越开车停在小路上,本来一般不会来接辨认尸体的家人,不过师傅说是特殊待遇。 秦越拉开车门,小心的观察她的情绪,细声问“不伤心了?” “师傅怎么样了?” “他你知道的,身体不错。” “不错就好。”林优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如果不是旁边这个开车的人救了泡在湖里的自己,下一个解剖对象就会是自己,那时候会是自己的妈和哥哥来辨认尸体。甚至有些好奇那时候很多年没有见过面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模样,还有那个哥哥。会有那天吗?林优忍不住问自己,或许会有,无论谁得逞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哎哎哎,登记。”殡仪馆的门卫拦住准备往里走的林优。 “大爷,她是我们组的林优,你又不是不知道。”秦越笑着拉开大爷,人年纪越大眼神也越来越不好了。 “哦,是那个叫林优的小姑娘啊,这么久没来我还为她从你们组出去了。” “哎,大爷,你这说的哪的话。”林优?利亚皱皱眉,好熟悉的名字,忽然之前偷看的信件中最后的署名就是林优。“林优?” “啊?”林优转头,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吧?“你认识德罗希?”利亚死死的盯住林优,寻找答案的目光恨不得射穿她。林优犹豫一下,点点头。 “我是。” “还真是你,真巧。”利亚看一眼旁边的江亚凡,“索希亚,你知道的,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你哥哥!”她指着林优,冷笑道。 四十五章 “利亚,你要知道我的哥哥当时已经成年,出国也是父母同意,他不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江亚凡阴沉着脸。 “他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庇护下,他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造成这样的后果或许是最差的,但是如果他还活着你觉得他会后悔到这里来吗?”林优看着他,一次性看到他对一个人这样的严厉,可是仔细想想他说的却又没有错,谁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过多的干预旁人想做的事情或把这份悲痛加到别人的头上,也确实难以接受。 “你这么包庇这个人她是你妻子吗?”利亚想推林优却被他挡下“她会是,不过我也不会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而偏袒他什么。”江亚凡心里知道,话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大多数时候当然会偏爱自己的人,对不是自己的人抱着一份怀疑态度,也会更多的袒护。“ 她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成年吧?”利亚从没想到他会帮着这个间接让她哥哥死亡的人,不过这个家伙从以前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 林优恼火的拽拽江亚凡的衣服,示意他让自己来。如果利亚知道他在地狱过得还不错估计会以为我疯了吧。 现在看来倒像是世上的人的难以放下死去的人。“说到底还是你放不下他。”林优说出声。 “我怎么会---我怎么放不下他!”利亚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想承认。 “如果你放得下他,死讯最多等到半个月就能知道,看你的机票应该是知道之后立马赶过来的,你到现在还抱着希望,希望冰柜里躺着的那个人不是他,不是吗?”如果是心爱的人或者记挂的人,德罗希又怎么会一点也记不起来呢? “我是错了,我不知道他会来找我,也怪我这么久才找到他,我很幸运能被杀他的那个人丢到湖里,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会在那里,只是,你没有经历他人苦不要说别人过得多轻松。” “你----” “如果你真的爱他还不如亲眼看看他最后一面。”林优扶着门框,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如果伤口崩线了还要去缝合。尤里看到虚弱的她想上前扶住却被瓦尼搂住,示意自己的妻子看儿子,江亚凡也很配合的上前扶住林优。 “我们的心情就是这样,希望你冷静点。”江亚凡冷冷道。情绪虽然要有合适的发泄口,可也不该将不该有的过错全都一股脑的推到别人身上去发泄这怨气。 “我只是想再看看他。”早就走的秦越看到还在门口的人,好奇的走过去,把红糖水递到林优手上“里面有点冷喝点暖暖,你刚出院,补点糖头应该不会太晕。” “还是你周到,我带他们去,你去喊师傅。” “嗯。”还没等林优接杯子就被江亚凡拿来,顺手喂给她喝。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秦越忍不住笑出来,很像当时和老婆谈恋爱的时候那种嫉妒,老感觉酸酸的。 “人还真是会改变的。”利亚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看到那个小时候冷漠的人会出现嫉妒和体贴的样子,果然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改变。 “当然,如果这个人值得。”尤里欣慰的看着小儿子,那时候总是会担心小儿子的未来,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事了。 所有的短暂的和谐在看到罗德希的尸体瞬间被打破,尤里在看清冰柜中躺着的人崩溃的晕倒,瓦尼接住妻子,利亚颤抖着手想摸下冰柜中那冰冷的尸体,脸上挂着的霜冻好像只是暂时睡着。 秦越默默的退出,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会叹息,因为一个人的一念之差会造成一个家庭的破碎,即使是再重的惩罚也不能挽回这一切。秦越认为,做法医最不能习惯的就是一个家庭看到逝者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当看到自己的子女躺在上面而晕倒,那是多难以接受的场景。 “我能留下一小会吗?我想多看他两眼。”利亚看着眼前这个人,几近请求。 “行,我也在这。”林优靠着冰冷的金属柜子坐下。毕竟尸体反复解冻会腐烂的更快,到时候如果没人提醒她就不好了。“江亚凡你先回去照顾叔叔阿姨吧。这时候他需要你陪在身边。” “嗯,注意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利亚小声的说“其实你也不用特地留下来,我知道是我太冲动了。” “你喜欢他吧?” “很明显吗?” “嗯,真的很明显。” “说起来我们认识也要十年了,那时候他才十岁。”利亚吸吸鼻子,伸手拿掉墨镜,哭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露出来,“他和别人很不一样,一直都是温柔的样子,安安静静的。” 利亚呢喃着回忆从前的一点一滴,“我还没说喜欢他就去找你了----”利亚抿嘴想笑却忍不住哭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你现在说不也是一样的。”林优抱着膝盖,淡淡道。“说了有什么用?他要是真的还在这世上,就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说不定会同情我出来见我一面。” “谁知道呢?”林优笑笑,如果真的爱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他肝肠寸断呢? “我想和林优订婚。”江亚凡回到住所,郑重的说。 “你或许该告诉下爱丽丝。”瓦尼不反对他订婚,只是爱丽丝喜欢他六年,也该让她早点知道,记得前不久,爱丽丝还托她的父亲询问江亚凡的情况。 “我会和她说一下。” 记忆中好像对这个人已经记得不太清楚,隐约好像记得是哪个政治家的女儿,毕竟一直上的贵族学校。 “孩子,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希望你考虑清楚,尊重自己和对方,当你和她真正决定后在订婚,我会支持你们。”尤里语重心长的说。学会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才会成长的一步。 “母亲,我和她已经想好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等到你哥哥的葬礼之后就回一趟英国吧,那时候我们再举办订婚仪式。” “谢谢父亲母亲。”江亚凡点点头。 “你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同桌谭若卿捅捅林优,上次给她打电话也不接,一年里面很少见到她来上几次课,但是次次考试都在中游,不是太好也不是很差。 “受了点伤住了一段时间院。”林优趴在桌子上,已经高三上学期了,自己却一定都不能融入班级的学习氛围中,老师的讲法还是不太适合自己这个笨蛋,还是江亚凡的不厌其烦的细致拆解法好懂,现在的课程勉强跟得上,只是到了下学期无尽的模拟考试还能不能考得好。谭若卿上下打量下林优,却是是又瘦又白,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 “才多长时间你就变得这么瘦了?” “嗯,算是吃了不少苦头吧。”还好最后在林优的强烈要求下判了枪决,否则让人寝食难安。孙家国,到了地狱德得希也不会放过你的,希望你好好享受今后的日子。 四十六章 前段时间他的父母带着江亚凡和他的哥哥一起回去举办葬礼,等待葬礼过去,前几天,林优打了电话联系到她的妈,电话里,只说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等到寒假到来,林优再去订婚。门外的敲门声让林优的心惊了一下,拴好安全锁才打开一个小缝隙查看。短发被雨水打湿,暑假才没多久,暴雨天还是频繁不断,这样大的雨天,五月连伞都没有打。 “你怎么不打伞?”林优看到她这样,赶紧解开安全锁,把她拉进来,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林优,水滴顺着她的脸滑落,却感觉那不像是雨水,倒像是泪水“你真的要和他订婚了?” “先别说这个,你先去洗个澡,别感冒了。”林优快速从柜子里拿出浴巾还有一条裙子把她塞进浴室。其实她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或许只是想要一个结果,只是一时间没办法相信罢了,仔细想想虽然不是很了解五月,但是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江亚凡,这样长时间的等待最后居然是在这样的结果让它那么高傲的人怎么能接受呢。 洗好澡出来的她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这杯姜茶,握住温暖的茶杯,不断地冒出热气,握住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为什么犹豫了? “外面还在下雨,要不你先住我这,明天你再回去吧。”林优拿着吹风机和毛巾替她擦干头发。 “谢谢。”五月惊了一下,颔首道。林优不了解五月,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只是谁又能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呢,不是谁都能想得通的,也不会谁都有这个宽容的心。夜半,五月坐起身,夜灯微弱的光芒下,五月看着床的角落蜷缩的林优,手臂上的伤口还有疤痕,明显长短不一的长发,也是遭了不少罪。五月拉住林优的手,从发卡里拆出一根细小的针,却迟迟不肯下手。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一定能认出来你。”五月呢喃道,也许是心里安慰。早晨,林优看着天花板,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迷迷糊糊的走到镜子前掬一把水洗洗脸,抬头,熟悉的短发,精致的五官却让她不敢动。她慢慢的抚摸自己的脸,虽然很漂亮但绝对不是自己的脸。 林优赶紧跑向卧室,她早已经离开,桌子上写着简短的一句话,“谢谢,抱歉。”林优瘫坐的床边,到底怎么回事?世界好像变得有哪里不一样,仿佛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她到底去了哪? 良久,她决定去找颜可。 “你难得找我,不用做兼职吗?”颜可笑笑。一样的咖啡厅,和上次是一样的位置。“看来你是知道了。”林优冷笑一声。“别生气,这也是个机会不是吗?” “什么机会?” “正好通过这个机会看看江亚凡到底能不能判断出你到底是不是你,又能不能认出五月其实是你。” “你觉得我需要这样来考验我们的感情吗?” “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还不如欣然接受,你想想,即使是他和五月亲热也还是你的身体。”林优愣住,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证明这样的事情很大概率会发生。 不过现在不应该选择相信江亚凡一定能认出来吗? “也许你对他百般信任而他却有可能心里还惦记着别人呢?” “即使是这样我也要亲眼看到,不过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好人还会坏人。” “好人和坏人的定义是什么,这世上有纯粹的好人还是有纯粹的坏人?”仔细回想,李奕辰,花园园,何涛,沈秋,又或者是池海和张家国,想杀自己灭口的张家国妻子,这一切又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呢? 也许天意就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又或者是顺其自然,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像是玄学,有时候又像是天注定,一切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如果是这样自己又该何去何从?颜可看着不说话的林优笑笑,只要她是林优就会好说话。 林优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有人肩膀上趴着小人,后人身旁有恶灵挽住手臂,还有人身上附着死魂,不知道这些留在人世上的灵德罗希能不能管到。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炎热的夏天走在树荫下,迎面走在一个人,白色的短袖,利落的短发,乍一看只是一个长得不错的男生,林优愣住,喊出“德罗希?” “你认识我?”德罗希诧异的转过头。“你-----”林优抿抿嘴,德罗希没有认出是因为她不是林优,而是五月。“小优?”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因为能看到灵魂这句话德罗希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是因为她现在听到这句话看上去上去很开心。“你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被换魂了吧。”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德罗希小心翼翼的问,“我会付你工资。” “该不会付我冥币吧?” “会给你换算成人世通用面额。” “工资高吗?” “当然。” “那我去。”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想去看看,重点是能赚钱。那和我走吧。说实话有点后悔,林优扎起短发,走在沙土弥漫的丘陵上,土黄色的天空和土黄色的丘陵融为一体。一步一个脚印。“还有多久?” “扛不住了?” “这身体确是有点吃力。” “还有几步。”德罗希忍不住笑道。刚刚完全看看不到的界碑出现在面前,“地狱”两个血红的大字很晃眼的印在黑色的石头上。 “不是地界吗?” “地狱是地界的核心,关押罪人的重要地方,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过石碑是一条暗红的河流,狭窄的木船停留在河边等待度过的摆渡人。 踏上小船,即使不用摆渡也能往目的地行驶。河流中,时不时的会有伸出手抓住船只,惨白泡发的手让林优吓得跳起来。 “别乱动,掉下去上不来就会永劫不复。”德罗希拽住林优,船身很小而狭长,只能站的下一个人很容易掉下去。“他们不会爬上来吗?” “他们不可能爬上来,船身是特殊材质,光是抓住就是耗尽力气,倒是摆渡人,如果心态不好掉下去也是不合适做这个工作。”德罗希温和的笑笑。 “那没人告诉他们吗?”林优好奇的探头看着水面。无数张痛苦的脸在水中挣扎。 “前天摆渡人十娘退休选择重新投胎,现在还在招新人。” “这制度好像现代。”林优感叹一句。“时代总是在进步,无论哪里都要淘汰掉低效率和没有必要存在的无用制度,不过你是现世人,入这里已经是特殊,一会到了我的住处先换上我的衣服会安全一些。” “好。”林优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以后的他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死,会这样一直活下去,在属于他的地方尽情的舒展他的才能。“为什么选择来地狱?”他这样和善的人不是应该去天界吗? “好歹我也是枉死,对世人也是怀恨在心,怎么能坦然的去天界,再说我没有怀揣天下苍生,无私奉献的精神。” “你说的条件要是都有那不就是佛了?” 四十七章 “我想让你帮我找找我去哪了。”林优细细的打量着他,从前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变化,看样子是获得了长生,有时候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求长生,不过想想如果有天下当然也会去追求长生,只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上次他穿的好像就是工服,很特别,为此在无聊的时候林优还特地找了资料。 “你要是工作态度好,说不定可以得到特许。”一套黑色的衣服采用的是秦汉时期的宽大衣袍,内衬的小衣是鲜艳的红色,中衣同样是红色,外衣则是纯黑色,交领和袂是红色的,大套则是黑色的,袂依旧是红色的。依稀记得有个典故中好像提到说黑色的衣服红色交领在哪个时代代表的是武臣。红色的衣服则是文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你们的服装是统一的?看起来好像很名贵很花时间的样子。” “不同的职位不同的服装,文职不用穿统一发放的衣服,因为有的工作的特殊性,工作服需要耐高低温,撕扯,抓挠,只能使用地狱特有的赤蚕以及黑蚕吐出来的丝做成衣服,一件需要一年多。” “那一套得要多少钱啊。”林优吞吞口水,这在现世不得卖个无价。“需要的更多的是时间和精力,算是无价的吧。” “那你是干嘛的?” “辅佐大王处理各种事务。” “那不就是秘书了?”虽然有哪里奇奇怪怪的,但是又感觉问题不大。“差不多吧。” “混得不错啊,以后我要是下来了不就不用担心了?”不知道诅咒的解法,以后也会被威胁性命,现在刚好可以知道换了身体诅咒会不会还有,真是时候啊。“看你运势不错,身体也不差,怎么可能下来这么快。”河流的尽头是一片森林,回头看身后,那条血河延伸到天空的尽头,消失在远方。 “这可不一定呢,才短短两三年都已经住院四五次了,其中还有两次昏迷几个月,你确定这是运气不错?”林优自嘲道。 “你的运势被改了?”忽然想到她的男友是谁,才反应过来。“不,你是被亚凡诅咒了吧?” “嘿,还真被你说中了。”林优无奈一笑,希望这一个月五月能不出事,可是又不希望一直用着五月的身体。 “他啊,小时候这个能力还不是很强,只是随着长大能力越来越强说的话应验的太多,还被同学嘲笑说是言灵,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寡言少语----”德罗希知道林优在听,她在意江亚凡,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只是他的感情又怎么算呢?也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她,曾经为她来到这里,说不喜欢也是不现实的,说喜欢又眼看着她和弟弟在一起,他都知道,甚至也想就这样离开,只是相伴五年,也许是舍不得,可看到他她江亚凡在一起又心痛。 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只是,即使是有了繁忙的工作,却还是不知觉再想她在干吗,有时候也还是会忙中偷闲去现世,只是为了见见她,就连刚刚见面也为第一眼没有认出她而懊悔。 “我还会有恢复正常的机会吗?”林优低下头,小心翼翼的问,心里还是有些坎坷,可是又很平淡,说不定出来的结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那时候会多失落? “要看他说了什么。”德罗希叹了口气,早就告诉他说话一定要谨慎,要是仇人诅咒倒也无所谓,只是如果是爱人,诅咒会是万劫不复。 “他说‘与其这样躺在病床上还不如时常住院。’” “嗯----我好好想想。”穿过树林视野一下子开阔,地砖铺成的街道两侧是雕梁画栋的楼阁,街道上走过的男女老少穿着不同时代的衣衫,青灰色的地砖铺满街道,阁楼上的美丽女子穿着艳丽的罗裙趴在窗口笑盈盈的看着街上走过的行人,手中团扇轻摇,长发散落在身旁,头上的步摇时不时的随着头的轻微动作的晃动一下,即使是略施粉黛也是分情万种。“这里看起来还真是繁华啊。”走过巷子,不住地东张西看,这样的世界生平第一次看到,实在是像一个乡野孩子头一次进大城市。“这里是地狱的中心地带,也是狱卒的休憩闲逛场所。相当于现世的步行街。” 德罗希像是牵孩子一样拉住她的手,生怕她因为太过沉浸于看什么而走丢。“那亡灵呢?” “当然是服刑。等到明天你正式上岗我会给你讲解。” “那我是不是有好看的衣服穿?” “因为你是现世人,衣服来不及新做只能现改一套给你,会尽量给你做的合身。” “会不会很丑?”林优有点坎坷。“怎么会,我们也是很注意形象的。”想到前两天母亲在自己的墓碑前祈祷,虽然知道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的问“爸妈告诉我你准备和亚凡订婚了?” “嗯,如果这一次他认出我不是我了,订婚就会正常进行。”林优兴奋的模样一下子暗淡下来,如果认不出来呢?那时候又该怎么办?现在还不是沉浸在失落中,先转移话题“说起来好像从没听到你喊他的另一个名字。” “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后来我学习中文的时候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从那以后我就这样喊他。”想到从前,德罗希微微笑笑,那时候他还很可爱,不像现在这样阴沉。 “我住哪里啊?”看着越来越少的建筑,德罗希拉着她拐进一个小巷子,后面是一条一条的小巷子,两边是围墙,继续往前走能看到大门,看样子全是住户。有一两户的人家敞开着大门。小小的院子里晾着衣服,然后是一个青砖黑瓦的小屋,里面的陈设看的不太清楚,有时候会传来狗叫声。 “如果不是因为入口还真以为是现世。”林优感叹道。“其实区别不大,都是从人变成亡灵,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穿过小巷子,尽头是那条暗红色的河流,河流的对面是光秃秃的树干,树干上站着秃鹫啄食着挂在树上衣衫褴褛的亡魂。 明明只是一河之隔,却是两个截然不一样的场景。 “还真是地狱啊。”林优不经感叹道。“明天下班带你去个地方看个好玩的东西。”他像是想到什么心情大好,顺着河流一直走能看到一座石桥,站在桥上时不时的能看到桥下的桥洞有穿着西装的人乘船飘过。 “他们是?”林优指着河里走过的人,好奇的问。“那是鬼差,在现世工作的,这个时间要上交一周的工作总结以及业绩。” 走到桥上,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放眼望去这条暗红色的河流一眼望不到头,蜿蜒的消失在远方。桥上的匾额写着小奈何。“小奈何?那这条河是不是叫小忘川?” “嗯,这个河流相当于是员工通道。这个桥算是调侃调侃平时工作疲惫的人。” “那要是有人不满不就会拆桥?” “那倒不会。”过桥是一片火红的石蒜,在黄土沙漠的地狱开得如火如荼,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火红,像是火光烧红半边天。“好看吗?” “好看。”林优一时间挪不开双目“如果只是看风景而不是接受审判,这样的景色才是绝美。”林优发现地狱的幻境很多,刚刚还是一片花海没多久就是恢弘的大殿。走上高高的台阶,不知道怎么的,有种上朝朝拜君王的错觉。白玉做成的栏杆预留出一个回廊,赤红色的柱子支撑着木质的宫殿,厚重的朱红色木门大开,大门上是一个蓝色底子金色边框的牌匾,上书阎王殿三字,气势恢宏。往里看一眼就能看到一张巨大的桌子上堆放着高高的文件,旁边有一张矮一点的桌子上堆放的文件。空荡荡的宫殿中只要随便说一句话就能有回声,实在是宽阔。这么大的地方有代步是不是会轻松点? 四十八章 “这里就是阎王殿?有没有活人来过这里?” “除了你,历史上只有一个人来过这里。”德罗希笑笑,“你没带换洗的衣服吧?” “嗯,你有?” “你先穿我的吧。” “那我住哪啊?睡大街?”一瞬间林优甚至已经幻想到了睡在大街上的场景。“怎么可能让来客睡大街。” “那就好,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穿过长廊,在一个房间前停下脚步“进来吧。”德罗希从袖子中掏出钥匙打开房间门。打开灯,林优就呆住,一排排的书架上满满的书籍。 “这些你都看过吗?”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翻看。 “当然。”书籍大多数是这个国家的历史,还有一些著名小说,各个国家的小说还有自传,其中还有很多政治类的小说。“说起来为什么你在这里用的还是德罗希的名字?” “他们给我了一个家,我也喜欢他给我取得名字。”德罗希笑着说,这是他一生无法忘记的事情,也是最幸福的时光。 “你啊,果然还是你。”时间把他的一言一行渗透进林优的生活中,无论他做什么都能理解他。角落放着一张单人床,旁边放了一张书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看来你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了,连毛笔都用的这么顺溜。”顺手拿起桌上批判了一半的文书,楷书写的端端正正,比起林优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国人,不知道强多少倍,看来上天还是不公平的啊!“当然了,我可是德罗希。” “是是是。”林优附和道,有时候这兄弟有的地方时真的相似,都很自信,有时候还有一点自恋。林优铺好地铺,对他的信任是认识五年以来积累的,经过上次的事情,连哥哥这个曾经最亲近的家人都不敢在依赖。现在只有这兄弟俩可以完全信任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明天我带你去走一圈。”德罗希坐在书桌前翻看文件。 “今天不是已经走过了吗?而且你不是说明天要上班吗?”林优躺在铺好的地铺上,疑惑地问。 “傻瓜,地狱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大。”德罗希宠溺的笑笑,果然还是一时间没办法习惯弟媳这个身份。 另一边,五月回到之前的住处,现在的他还在英国处理家事,等到过一段时间就会主动联系她。说实话,心中还是很坎坷,和林优的相处并不多,只能努力的去模仿,回忆。 “吆,最近怎么没去法医那做兼职啊,学校应该放假有几天了啊。”秦越拍拍前面的女孩,好久没看到她了,看起来好像过得不错。 “啊?”五月心中一颤,大脑在飞速的运转“哎,最近有点事情,这个暑假过了就升高三,要做点准备了。” “也对,之前你还跟我说过你打算报考医科大学做个好医生的,要是不努力,可没办法考上医科大学。”秦越走到旁边的奶茶店,点了一杯全糖奶茶。 “来,你最喜欢喝这个了,今天遇见了请你一杯。” “谢谢。” “上次开庭孙家国判了无期,你还说可惜,二次上诉了没?” “没呢,下周去。”五月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胡诌。秦越靠在树下,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个和林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不,完全不一样了。“你啊,还是不像真正的林优。” “你----在说什么?”她虽然内心慌乱,但是还是要强装镇定。 “我在说什么你一定明白,你现在已经开始心虚了不是吗?” 秦越站直身子“孙家国是林优力求判死刑的,他的老婆才是被判的无期,当初她为了这个案子被砍了那么多刀怎么可能接受被判无期?做同事的时候她可是告诉我她要学习的是法医,还有啊,她从来不喝奶茶,因为她乳糖不耐受。” “真的一点都不像吗?”五月苦笑道,即使是一模一样,经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开始是完全认不出来,只是你一说话就会发现完全不一样。”秦越从前是完全不相信灵异的时候,后来很久之后才知道林优做的另一个工作是灵异事务所的职员,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中招吧。好像,很有趣。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希望你尽快换回来。”夏天的正午,蝉一直叫,风声吹动树枝,沙沙作响,望着他的背影,恍惚间,好像与有什么被打碎,像是那树叶的响声一样随风走了。 第一次,她为自己的行为认真的思考,从前无论做什么都感觉是对的,也从不会怀疑,现在却对自己的作坊感觉到深深的怀疑。也许真的错了。 熟悉地狱大概地形,做了笔记。身上穿的是临时改好的,德罗希和江亚凡最大的相同点就是对工作一丝不苟。 地狱分为很多区,不同的区不同的特点,细分下来又有不一样,光是地区罪责分布就打印了厚厚一踏。刚入职就有这么大一个考验,看样子是绝对不会有轻松的可能了。 “全部要记住?”林优不死心的再问一次。“区域一定要了解,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这样应该会好记一点。” “好吧。”果然所有的高工资工作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天下最贵的午餐是免费的。昨天去过的大厅是审判厅,今天是公休。 “吆,难得看到你身边有女孩子,姑娘谁啊?”一个黄毛少年手上拿着冰棍从拐角走过来。“他是我弟妹。” “哎----弟妹啊?”黄毛少年恍然大悟,“那你弟下来了没?”林优惊讶的看着他,这么顺口? “他还好好的活着。”德罗希笑笑,这人虽然有时候说出的话很气人,但是这个家伙绝对是个好人。德罗希不断地在心中默念,强忍嘴角的弧度不变。 “啊~你要私吞你的弟妹?”黄毛了然,果然自古兄弟的妻子总是受欢迎。德罗希咬紧牙关,拍拍黄毛的肩膀,“我和你可不一样,你要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欺,兄弟的更是这样。” “嘿,那可不一样,喜欢了儿子的老婆都能抢。”黄毛嗤笑一声“祝你今天过得开心。”说完转身就走。 “你的对头?”林优站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好在这个家伙走的快,不然,只能无聊到去剥旁边枯树上的皮。“不是,是其他大王的助理,虽然说话比较惹人生气,不过是个好人----吧。” “啊?”这停顿让人心中一颤。“前面是布草间,正好路过去拿你的衣服。” “这就是布草间?”望着眼前雕梁画栋的建筑,牌匾上写着制衣局,旁边有两个小字分局,地狱的建筑难道都是这种风格? “不然呢?”说完就踏进去。领出来的衣服是两套差多,只是颜色不一样的衣服。 “你们的工作服都好别致。” 旁边有试衣间试大小,一套是红色的,还有一套是黑色的。红色的是正红色,宽大的袖子和外套,斜衣襟,腰间系着黑色的玉佩,上面的雕刻着职位,还雕刻着公章。 四十九章 “地狱果然是地狱。”光是现在的场景就够让林优这一辈子永远不会犯这样的错。 “你就不想看看孙家国?”德罗希忽然笑着说。 “他果然下来了。”林优很期待害死他的孙家国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算算时间明明还没到判决时间,至少还有半年才对。 “不过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呵,这点小事我还是有办法的。”德罗希冷笑一声,招手拦下一个无轮的士。 “哎,可惜我没帮到你,不然我就早点下来了。”在这件事上,两人的目的完全一致。赤炎区比往常的地方热很多,明明没有太阳却感觉空气中的水分在挥发,身上穿着的衣服却异常的凉快,果然是好东西。 “江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带新人学习?”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拍拍他的肩膀,从他背后钻出来。 江大人?不对劲,不过他的弟弟既然取姓江,哥哥用好像也不奇怪。想到江亚凡,现在他在干嘛呢?不过想就算他是想破了天也不会知道她用的五月的身子在地狱吧。 “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池艾看着这个外表美艳的女子感叹一句,“只是魂魄和外表竟然不是一个模样。” “不瞒你说,是遇上了点事,现在只能在这里做点兼职。” “现世人在地狱工作历代倒也从没见过,能让江大人破例收你若不是难得的人才就是在世时特别重要的人。”池艾上下打量一下眼前这个美艳的少女,灵魂却是个长得稍微可爱一些的女生。 “不愧是赤炎区的主判官,好眼力。”德罗希面带微笑的寒暄。“自然是,这三百年我可不是吃白饭的。”只是这个江奕淳才来了短短一年多就是阎王的主判官。那时候在宣布上任判官退位,让给死了三年的德罗希,全场哗然,那时候的场景现在历历在目,现在,大家都坦然接受,想想那时候,好像还在昨天。 “三百年?”林优愣愣的盯着这个银发少女,穿着的服装是和自己一样的黑色汉服,一头长发披散着,娇小的身材,勾人魂魄的双目,小巧红润的双唇,一眼惊艳,总觉得怎么都看不腻。 “那当然,我和那些怨气缠身,野鬼附身才能拥有实体的鬼可不一样,我出生在这里,从小就是鬼神。”池艾一脸傲气。林优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德罗希,他脸上的微笑还是那么淡淡的,不见一丝不悦。 “这半年业绩考核,赤炎区的错误率比去年下半年增加百分之四,不知道池小姐什么时候交上来?”德罗希不在意鄙视链,只是不喜欢别人把这个当做戳人心窝子的话说。“你知道我不擅长些这些东西,不交行不行?”听到这个,声音不自觉的弱下来。 “当初提出这项政策的时候,池小姐可是支持的,况且不一定要亲力亲为。” “啊?”所以头疼一个月写出来的三行字其实都是废话,要了自己半条命的小结其实可以代写?!池艾幽怨的看一眼德罗希,拽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你也没问啊。”德罗希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没问你就不能说吗?”池艾愣了一下,继续扯皮。“你不问我我又怎么知道你写不出来?” “我们同事两年多,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专攻文职的人!” “我们只有工作交接还有实地巡视有时候才见面,况且平时你交上来的文件做的都很漂亮,我没有理由去怀疑你写不出五千字的小结。” “你绝对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别人做好的数据给我的,而且你当值不是都说好一定要我写的吗,你骗我!” “今天先别闹,我还有其他的工作。”在俩人开始之后,林优就已经猜到这一时半会结束不了,那熟练的动作,扯袖子蹲下,二话不说开闹,一气呵成,绝对是老手。无聊的往河里丢石子,昨天说的好玩的东西是什么? 五十章 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现在已经是黄昏,视野变得越来越不好,院子中的白色太阳能灯亮起来,徒增诡异。 两人挨个的检查所有的房间,希望发现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天色越来越暗,越是夜晚就会越危险。 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双眼死死的盯住两人,靠上前,裂开嘴中褐色的粘液从嘴角流出,想从背后掐住他的脖子却被逼退,只能再找机会下手,总有落单的时候。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东西烂掉的味道?”林优嗅嗅空中的气味,自从换了身体,视觉和嗅觉变得异常的敏锐。 “别动。”德罗希察觉到视线,警惕的查看周围的情况。 夏日,尤其是雨前的夜晚,异常的闷热,院中的树木虽然白天不大精神,不过到了夜晚却是精神奕奕的。 也是这些繁茂的树木,让人藏匿其中也会变得尤其的轻松,同样,如果是别的东西也是一样。 “怎么了?”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不经抓住他的袖子,那视线实在是让人不自在。 “你们在干嘛?”熟悉的声音让两人一怔,好像是林优?不,是五月。 果然,她从长廊那边走过来,穿着一件咖啡色的洋装,长发鱼骨编拢在身后,稚气的脸上带着微笑,如果不是熟悉五月以及本人灵魂在,任谁都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天还没完全黑,她便迫不及待的出来,看来是等不及了。 德罗希拉住林优的手示意她不要动。 “哎,怎么不说话啊?”林优不自觉的往后退,眼前这样熟悉的脸让她无法直视。 “你说呢?”德罗希温和的笑笑拉着林优往她那走,手伸进袖子中准备拿什么。“当然是在找你啊。” 还没说完,人就消失不见。 还真是精明的鬼怪。 “必须要尽快找到藏匿地点,如果不找到以后提高警惕性再找就难了。”德罗希拽着她往其他地方走。 从前觉得不大的庭院要仔仔细细的找一个地方真的难。 “等等,我记得这些大户人家好像都是有祠堂的。”林优拉住德罗希,看向那条从来没有去过的另一条路,刚刚找遍了上上下下都没有找到,也许藏在祠堂里。 “去看看吧。”走上这条从来没走过的路,一直走,长廊一直延伸到前方,忽然间豁然开朗,庄重的深红色柱子,还有雕花大门,门前种着的柏树,雕花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何氏祠堂” “果然还有没有找的地方。”望着这栋庄重的建筑,到这地方,视野变得更不好,在前院,至少地方比较大,光亮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这里一点灯光都没有。 “怕吗?” “到现在这步还有什么怕不怕的。”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还是打颤,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拿着。”德罗希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她,“如果发现立刻用这个销毁,一定要尽全力销毁。” “嗯。”林优接过那黑色的布包裹着的东西,摸上去像是像纺锤一样的东西,两头尖,中间窄。 推开雕花门。背后忽然一阵阴风,在这闷热的天气中让人浑身一颤。 手电晃过桌上由上到下密密的摆着排位,上数不知道多少代,最下面的那个排位吸引了注意力,爱妻-----好像被刻意涂抹掉,那三个字模糊不清。仔细的看看,好像是故意被人划掉的。黑暗中,两人拽着对方的手不敢松开,一阵巨大的雷声忽然落下,吓得林优差点跳起来。 “这边。”德罗希摸到了什么,提示她往这边看。 黄色的幔布下有一扇门,陈旧的木门好像已经很难打开,林优咽下一口口水,用力的推开这扇门。身后,浓浓的烂臭味一下子围上来,脑海中闪过奔跑时跌到的画面,那时候也是这种恶心的臭味,林优不敢转头,怕再次看到那张腐烂的脸。 “不要回头。”德罗希小声的说,现在回头只会让紧绷的心更加增加负担。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巨大的吱呀声在黑暗中的祠堂里不断的发出回声,又是一阵雷声,雨点开始打在瓦片上,闪电一瞬间照亮整个祠堂,那张腐烂的脸闪过,门内传来恶臭味,像是在夏季最炎热的时候在角落放本就有些坏了的猪肉。 灯光照过墙壁,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巨大的剪刀,铁锁,藤鞭,还有各种的刀具,回忆一下子拉入之前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角落里放着一张桌子,上面的各个角落还绑着铁链,圆形的锁扣放在桌子上。 褐色的印记到处是,有的地方还放着木桶,林优颤抖着紧紧的拽住德罗希的手。 看样子没有找错。 转到一个角落,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一米左右的铁链,一米半的位置放着一只脏兮兮的碗地上满是臭味。 手电被什么从手中夺走重重的摔在地上,闪了几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光亮,林优蹲下身子下要去捡起手电,却僵住,那一双冰冷的手抓住林优,粘稠的液体发出浓烈的臭味,让她忍不住想吐,以最快速度从袖子中掏出那件物件,颤抖着想要打开,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掉了。 什么都看不见,德罗希想打掉她的手却被她一脚踢到墙边,没有了金刚杵的庇护,给了可乘之机。 力气大的出奇,又擅长偷袭让人防不胜防。 想起身,却发现被固定在墙上,那墙像是吸住了他的身体一样。 德罗希是背对的墙所以看不到情况,可是林优看得到,人手一样的东西隔着墙壁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固定在墙上,看样子应该是在这枉死的人。 黑暗中,闪电传来的一瞬间的微弱的光亮让林优看到了金刚杵的位置,用力挣脱开那只手,趁其不备伸手假装想要锤她被实际上是要踢她,果然这小把戏成功了。 虽然这身子没多大的力气却也能把她踢倒在地,趴在地上摸索着金刚杵,等待着她的再次偷袭,果不其然,她再次偷袭,靠着风声听到动静,林优猛地插进,虽然不知道刺到了哪里,但是的确是扎到了。 “快离她远点。”德罗希也挣脱开那双手。“她没死透,必须要尽快找到她寄宿在什么上面。” 忽然间,她想到门口那个被涂掉名字的排位,拉着德罗希就往外跑。 雨越下越大,哗啦哗啦的声音洗刷着浮躁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手电散发着微弱的光亮,林优握着金刚杵用力的向那个没有名字的排位劈下,却没想到被弹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来确实是了。”德罗希收起一贯的微笑,难得面色凝重。 “果然我没猜错。”臭味越来越近,看样子要尽快。 再次提气,一鼓作气,用力的刺下,那个冲击力让她感觉到压迫。“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牌位裂开了,看准时机,德罗希握住林优的手帮她用力往下按。 劈碎的那一瞬间,一声惨叫响彻整个祠堂,林优和德罗希被弹开,重重的摔在地上,林优捂住胸口,只觉得闷闷,“呕”只觉得嘴里一股温热的腥甜涌上来, 德罗希因为才成鬼神没有多久,虽然头脑够好可是法力却不是很强,连一只强一些的怨灵也打不过,这是他的一大缺点。 那股臭味久久不散,让她的心中还是提着的,强撑着起来,那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黏黏的褐色液体渗透进地面,德罗希扶着林优踉踉跄跄的走出祠堂大门,雨已经变小,走到之前何涛给江亚凡准备的房间,找到一件外套套上,颜可在门外接应,看到踉跄的两人,微微笑笑“我就知道你可以。” “你-----”一开口就感觉胸口很闷。“医院!” “哎呀,小姑娘,要不你先住院两天吧,你这内出血虽然不太严重,但是也不轻啊,吃点药也是能好的。” 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住院部有规定的时间探望,现在她只想看一眼江亚凡怎么样了。 “好。” 颜可去缴费,德罗希扶着林优往住院部慢慢走,还好这一次只是内出血,没死,也没快死。 林优躺在单间病床上,德罗希坐在椅子上看着护士给她挂水,这已经是这个护士第三次拔出针头再次插进去。 林优忍住想骂人的心,现在还内出血呢,一定不能生气。 护士时不时的看一眼这个穿着奇怪人,长得真的很好看。 “小姐,我妹妹的血管很难扎吗?” “啊----是啊,我头一次看见这么细的血管。”护士尴尬的笑笑,这一次没有扎错“如果快没了要喊我给你换哦。” “嗯。” 眼见着走远,林优调笑他“你和你弟弟一样总是很容易吸引女性的目光啊,光我见着的就有五六个给他表白还死缠烂打的。” 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他。 “说什么呢,那么开心?”颜可拿着一堆单子从外面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