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剑仙》 第一章 云边城 “你快带他走,他们由我来拦住。” “属下,遵命。” 待那道黑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缓缓转身,将手中的剑一挥,甩去上面还未来得及凝固的血液,向火光中走去 宜历17年,康国某边境城镇的一间小酒馆内坐着几桌食客。因酒馆位于城门旁,每日进出的人基本上都会在这里整顿一番,所以生意还算得上热闹。 “这位客官,需要点啥?”店小二一看见有人进来便一脸殷勤的贴了上来。 “来只烧鸡,带走。一碟花生米,在这里吃。”说完转身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摘下斗篷露出一张略带青涩的脸,在他左眼上有一块不规则的烧伤,直接覆盖了他四分之一的脸颊。 “客官,这是你要的花生米,还有烧鸡,也已经好了,是现在打包还是等一下?” “等一下吧,现在拿过来一会儿就凉了,不香了。” “好呐,客官慢用。” “等一下,差点忘了,来把这葫芦装满酒。”青年叫住刚刚转身的小二“记住要最好的。” 小二从青年手中接过葫芦,应了一声就打酒去了。青年嚼着花生米看着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只见他不急不缓的吃着,神色淡然。 突然窗外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迅速的向两边靠去,街道中间一下开朗了起来,人们矗立在两旁神色各异,随着渐进的马蹄声,小声的讨论着,“他们可真是威风,如果我也能加入阵前军就好了。” “你也不看看你啥样,你都成为阵前军了,那我岂不是阵前军首领了。你见了我还得毕恭毕敬的叫我一声将军呢!” 之前说话的那个中年一听,双眼怒瞪着他旁边那人,顿时手臂上青筋暴起,那拌嘴之人见势往后踉跄了几步靠到另一人身上,那中年却拳头一松,冷哼一声道:“李二,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有种等阵前军离去后来比试比试!”走到了街道另一头。 那被叫作李二的中年瘪了一下嘴向其他人嘀咕道:“你看他,不就开个玩笑嘛,用的着吗?” “你说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四是什么脾气,你还那样说,别的不说,他的武功还比你强呢!刚才没动手打你就算好的了,你还在这里贫嘴。” 渐进的马蹄声戛然而止,城镇中的居民也纷纷屏息不再出声。 嗡~~ 一声正亢的号声滑破天空,惊起一群飞鸟,随后一身穿墨色长袍的男子从马背上跃下几步踏空而来,落于城门外。 从袖中抽出一折方帖,缓缓打开,清了清嗓子后念到:“我等是阵前军第七方队,奉王上及将军之命前来驻守此边境之城,兵马不入城镇,还请城主为我等提供安营扎寨的物品。城主接旨!” 长袍男子语毕,合贴,笔直的立于门外,等待城主前来受旨。城镇中,站在街道两旁的居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小声讨论起来。 “早就听说阵前军,纪律严明,没想到军队连城门都不进。” “就是就是,我还想看看他们的英姿呢!” “百闻不如一见,如此军队果然值得让人敬佩。”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让我家那崽子也参军,加入阵前军。” “我也是,我也是。” 不一会儿,城主与一干卫兵骑着马到来,在大概离城门一百米处下马,城主独自一人一路小跑到长袍男子身前,躬身接过方帖,“小人因贱内今日生产,稍稍来迟,还请大人恕罪。” “城主哪里话,安营扎寨的物资还请劳烦城主费心了。” “小的今晚之前便给大人送去。” “多谢。”长袍男子道谢后便转身离去了。城主转身将接过的方帖扔给其中的一个卫兵说到“把这件事安排下去,必须在今晚之前办妥当,办好了大家都有赏,没办好,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 一干人相续散去。 行人们还在三三两两的讨论着阵前军,人群中一身批斗篷的青年,浑身轻微的颤抖,脸上的伤疤因眉头的紧锁变的愈发狰狞,他看着那长袍男子离去的方向楞了一会儿,紧攥的右手微微松开,脸色也又变的随和起来。提着烧鸡与酒葫芦向城门的反方向快速离去,熟悉的转过几个路口,进到一间房里。 房间不大,一个人住刚好,坐北朝南,阳光透过窗户,屋里还算明朗。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少量杂物。 少年将烧鸡和酒葫芦放于桌上,自己坐在桌子旁,望着窗外。许久也不见他有更多的动作,连斗篷也没有摘,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情有无变化。又过了许久,少年终于起身,摘下他的斗篷,挂于门旁,在门边矗立了一小会儿,又坐回了桌旁。 他呆坐着,望着那只烧鸡与酒葫芦,表情变得奇怪,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咬紧牙关,不一会儿又恢复平静,握紧的拳头像要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但最后却也轻轻的放了下去。 他站起身来,盯着墙壁,仿佛要将其洞穿,眼睛渐渐干涩,想要嘶吼出来,发泄一下情绪,但也控制自己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他胡乱的击打起空气,直到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才停下动作。粗气从嘴与鼻孔冲出,慢慢的心里似乎平静了一点,他一头载倒在床上,又吐了几口浊气,便闭上了双眼。 意识慢慢模糊,鼻息也平缓了下来,眼看即将睡过去,突然脑海中出现了今日于城门处见到的墨袍男子,身躯一阵,发出一声惊呼,清醒了过来。 一只手放在胸口,一只手放在额头,双眼看着天花板,轻轻叹息东面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哪里,双眼嗔视道:“小毛贼,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官府了,官兵马上就到,现在你逃跑还来得及。” 少年坐起,轻声道:“赵大娘,是我。” “哦哦哦,是谢乐啊,今天没去看你爹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看大娘我,老了,眼神不好,听见有动静,还以为进贼了呢,哈哈哈。” “谢谢大娘,刚刚忙别的去了,现在我正准备去呢。” “好好好,哎,你一个人也过的辛苦,那我就先回去了。” 谢乐看着赵大娘缓缓离去的背影,嘴角轻轻上扬,正是因为还有关心他的人他才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给周围人添乱。 在烦躁的时候有人说说话心中那种压抑的感觉会少很多。谢乐再次平复了一下情绪,起身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淡淡整理了衣襟,提上了桌上的酒壶和烧鸡,出门径直向城外走去。 很快,谢乐来到了城门处,两侧的士兵会对进出的所有人核实身份,快速的比对了谢乐提供的折贴上的信息,确认无误后便放行了。 已过正午,但太阳依旧不饶人,脚下的石板上翻滚着热浪,谢乐眯着眼看了看太阳所在的方位,低下头快步赶路。 这个点,路上几乎没人,只有偶尔看见几个结伴砍柴归来的壮年男子。走了大概两百米,一个弯道过后,石板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没有铺垫过的沙石路,偶尔吹过的热风,使的灰尘四处飞扬,仿佛温度又高了几度。谢乐取出一块面巾,遮住口鼻后继续快速赶路。 前方隐约传来阵阵马蹄声,谢乐心想,应该就是城主给阵前军运送物质的部队了。 车队很长,行进速度不快,以谢乐赶路的速度一会儿便赶了上来。 马车上有帐篷,搭建护栏的木材,粮草,甚至还有一些备用的刀剑武器,可以说应有尽有。 骑马走在最前面开路的男子,冲着马边的士兵打了一个手势,命令迅速传了下去,整个运送物资的车队便停了下来,谢乐也停在了车队一侧。骑马的男子随即下马,向前小跑来到另外两名骑马男子的马前,恭恭敬敬地跟这两人作揖,道: “我是云边城城卫军将领吴文龙,奉城主之命为各位送上物资,木材二十车,粮草二十五车,其余杂物十五车,合计六十车,请将军点阅。” 左边骑马的男子点了点头:“你们这批物资送到兵营后方。” “是。” 吴文龙后退数步转身来到车队前开始吩咐。 谢乐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前方骑马的二人,发现右边的那人就是今天上午那名墨袍男子,左边刚刚说话的男子从他的甲胄看来他便是此次带军的将军了。 那将军感受到谢乐的目光,双目一凝,右手放于腰间的剑柄上,那股威压是谢乐从没有感受过的,手心的汗水又开始增多,不由的握紧了双手,全力抑制身体抖动,却还是颤抖着。 正在吩咐部下的吴文龙,察觉到异样,看了谢乐一眼,连忙上前,一把按住谢乐的头将双腿打颤的谢乐按跪在地上。 第二章 公子山,日常 谢乐被一把按跪在地上,吴文龙自己也单膝下跪道: “报告将军,此人是我云边城的一个平民,年幼无母丧父,不懂礼节,此次是去前方公子山为父扫墓,无意冒犯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没错,谢乐与吴文龙相识,谢乐在城中的一家药店做活,吴文龙的妻子自怀孕以后,心情总是不稳,时常去谢乐所在的药店抓药,一来二熟也就认识了,平日无事也时常闲聊,此次谢乐见他有任务在身不好打扰。 “哈哈哈哈”,墨袍男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没想到堂堂一将军会向一平民施展威压,可要小心别败坏了圣上的名声啊,你说是吧,叶将军。” 那叶将军楞了一下,威严不减:“现在是特殊时期,天下初定,内有异心之人,外有异族来犯,又在国家边境处,得多加提防,如是异族间谍或是前朝余孽那可就不好说了。” 吴文龙急忙道:“多谢将军恕罪,谢乐还不快谢将军恕罪?” 谢乐抬头:“多谢将军恕罪。” “起来吧,我见你是难得的孝顺之人,现在局势严峻,恐有异族作乱,且前方山路崎岖,这样吧,我派几人护送去到公子山。” 谢乐再次行礼:“多谢将军费心。” “吴文龙,你派几人护送他前行。” 明眼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派人监视谢乐不让他接近营地罢了。 “是,将军。”吴文龙随即转身“王大,王二,出列。” 两个身材魁梧的人从车队中走出,紧实的肌肉上挂着几道伤疤,一看便是久经磨炼之人。 “在。”俩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兄弟二人,此次负责护送谢乐,到公子山后立马返回归队。” “遵命。”两人来到谢乐身边,一对比,足足比谢乐高出一个脑袋:“那么,谢公子我们走吧。” 谢乐走后,吴文龙向叶将军二人作揖道:“将军,那我们也该出发了。” 叶将军点头示意。 至此,谢乐与吴文龙的车队再次上路。 吴文龙的车队走完后,叶将军与那墨袍男子才握着缰绳调转马头,缓缓前行。 “你为何阻止我?” 墨袍男子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叶将军笑道:“堂堂一将军,何苦和一介平民计较呢?” 叶将军望着前方的道路,压低了语调:“你真的就认为他只是一介平民?” “嗯?将军不这么认为?” 叶将军冷哼一声:“我不信你没有察觉。” “哈哈哈哈,将军如若不信,我也没办法。”墨袍男子冲着叶将军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不如说,现在我们应该快点回去,是吧将军。” 叶将军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马匹的速度。 另一边,公子山下,“谢乐在此多谢二位大哥。”谢乐冲着王大,王二作了一揖道。 “谢公子,哪里话,不说这是上面的命令,上次我们兄弟二人被野兽所伤,还是谢公子医治的呢。”王大憨笑道。 “那你们快快归队吧。” “好,那谢公子多加注意。”说罢,二人匆匆赶路回去。 公子山,并不是很高,但是植被茂盛,在其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天然形成的湖泊,名为君子湖,全石以为底,湖水清澈。湖边是几簇竹林,两棵树,一棵松树,一颗柏树,两树下各有一块石碑,却并没有刻字。柏树下的石碑旁坐有一人手提一个葫芦,此人正是谢乐。 谢乐低喃一声:“七叔我来看你了。”摘开葫芦,往土上一洒,“叔,喝酒,是你最爱的那家酒馆打的。”谢乐自己也喝上一口:“我陪你一起喝。对还有烧鸡。”说着拿出烧鸡打开,将它扯作两半,一半放于坟前。 谢乐用牙扯下一块肉,又拿起葫芦灌了一口 “七叔,今天我见到阵前军的人了,你说过,当今皇帝和阵前军是我的仇人,他们灭我国家,父母,亲朋都死于他们手里!” 谢乐又喝下一口酒:“我也曾想过,我要复仇,亲手血刃了他们,但是今天见到他们的时候,我却害怕的发抖。” “还是两次。”谢乐自嘲一笑又喝下一口酒,“果然很没用啊,哈哈哈哈。” 晃了晃葫芦,谢乐喝下最后的一口酒,闭着眼倒在地上,那种内心认为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却没有能力去做,甚至想去逃避的心情从上午在城门处见到那墨袍男子起便一直纠缠着谢乐,虽然赵大娘的关心使其缓解了一会儿,但只要一个人的时候,一想起就会变得很浮躁。 不知过了多久,谢乐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点,睁开眼看了看天上被落日映红的云,嘟囔着:“都这个时候了嘛?”翻了个身再次闭上眼:“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在谢乐睡着的时候,自他的身体内散发出一种不可见的神秘波动,以他为中心,方圆半米内阻止了蚊虫的靠近,也将温度稳定在了比较舒适的区域。 一道黑影突然从竹林走出,接近着谢乐,在离谢乐还有半米时,停下了脚步,右手在空中一点,空气波动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右手再次在空中一握,黑影看着自己的手心,沉思了一会儿,抬眼看着谢乐,低喃着:“尽管很相似,但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地方,看来是这小子不知是从哪里得到了什么,看他的样子,自己也不一定知道。希望以后他自己能够发现,成为国家栋梁之人,没发现,也能让他强身健体,多活几年,只要不做乱就行,否则”说罢,黑影又隐入了竹林里。 黑影走后不久,谢乐打了一个冷颤站起:“不行,还是得回去,明天还要去店里帮忙。” 第二日,清晨。 “樊大人,早。”把守营地的士兵见墨袍男子招呼道。 墨袍男子,打了个哈欠“早。” “你还真是,好雅兴,这么早就出去散步了。”叶将军见从外面回来的墨袍男子,眉头微蹙。 “叶将军,早啊,我这不是出去视察周边环境嘛。”墨袍男子直接无视了叶将军的目光,笑道,说完转身离去。 叶将军冷哼一声,也回到了主帐中。帐篷内,叶将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沙盘,怒火中烧,这小子不讲礼节,虽说在军营中不讲究这么多,但是他也太过目中无人,自己的一身功勋都是在战场上拼杀而来,而这小子战场也没有上过,只是凭借圣上的亲赖便封侯拜相,他那小身板花架子,凭什么来监督指挥我? 一士兵小跑进帐“报,外有一名作杨客乡的樵夫求见。” 叶将军点点头:“带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便领着一樵夫打扮的人进来,此人身材矮小,面颊消瘦,弓背驼腰,看着就一上了年纪的老头。那士兵立即退下。 “属下杨谋,参见将军。” “嗯,免礼,说说你所知道的情况。” 杨谋,阵前军情报组织首领,也是探取情报的第一好手,精通易容缩骨之术,本是一江湖上以表演为生的戏子,十年前在一次表演中被叶将军看上其本事,纳入了阵千军的情报组织中,凭其出色的学习能力学会了潜行之术,至此开始在大小战争中多次立功,仅仅两年便成为了首领,也深受叶将军赏识信赖。 “是。”杨谋走到沙盘前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这个地图并不准确,我们现在扎营的地方叫舒丰坝,是一小块平地,在离我们营地五百米的北边山谷里有一条命为洛溪小溪,在不久前已被人为改道。” 杨谋又指着另外一个地方说:“而改道之后便会经过这里,一片无名的林地。我怀疑此林地中可能有异族的军队在哪里安营扎寨,于是我便前去查看。果然在林地中发现了异族营地,因语言不通,我无法深入调查,只是在外围观察了一下。详细信息写在这里面,我不宜在此多做停留,望将军理解。” 说着递上一块绸布,叶将军点点头接过绸布,放于衣襟内:“来人带此人出去。” 两人迅速入帐,将杨客乡带走。墨袍男子在不远处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被带出帐的杨客乡,转身又回到了自己帐内。 “来人。”叶将军再次吩咐道,“刚刚那樵夫说他们常去拾柴的柴山有猛兽多次伤人,吩咐下去,组织300人去猎杀害人的猛兽。” “是。” 叶将军说的也是实话,柴山上确实有猛兽作乱,云边城也多次派人围杀,但都没有结果,反而损失几人,也就只有不了了之,只有颁布法令,凡是上柴山砍柴之人必需是壮年男子且需结伴同行,但也时常有人有去无回,同时让一些以卖柴为生的老樵夫难以维持生计。 叶将军让所有人退下后,从衣襟中拿出那块绸布打开 话分两头, 云边城一家药铺中,谢乐见吴文龙走进来立马站起,向他作揖:“昨日多谢吴大哥替我求情,今日大嫂的药钱就替你免了吧,小柳,将吴夫人的药抓好。” 被唤作小柳的姑娘转生在各个抽屉里抓起了药,动作十分熟练。 吴文龙哈哈一笑:“那多谢谢大夫了。” 谢乐听了眉头一皱:“哎,吴大哥,这话我不高兴了,你叫其他几家药铺的那几个叫大夫,我没意见,你叫我为大夫,听着我好老的样子。” 吴文龙听到谢乐这玩笑话配上他严肃的表情又是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到后面抓药的小柳,在谢乐耳边小声道:“我看这小妮子不错,你可得把握机会。” 谢乐还没来得及反应,小柳已抓好了药走过来:“吴大嫂的药好了,每次饭前2小时服一副。” 吴文龙拿上药,笑着走了出去走到街上时回头看了一眼耳根微红的谢乐,笑容仿佛又灿烂了几分。 小柳见吴文龙走远,立马想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把捏住谢乐的右手,另一只手在谢乐手上捏起一小块肉,用力一拧:“啊?刚刚叫我啥?我在吴大哥面前给你给足了面子的啊。” 谢乐痛的嗷嗷叫了两声道:“柳雨澄姑奶奶,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嘛。” 柳雨澄放下了谢乐的手,坐到谢乐旁边,双手环抱凶前翘嘴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云边城一共有4家药铺,分别在城内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谢乐的药铺在城东是谢乐七叔经营的,至七叔离开后便由谢乐接手打理,成为了这里的掌柜。 而这柳雨澄是城西药铺柳掌柜的宝贝女儿,也是谢乐的青梅竹马,儿时谢乐跟着七叔在外采药学习药理时遇见了柳雨澄和她父亲也在一起学习,两小屁孩儿一见如故,马上就打作一团。这丫头不在自己药铺呆着跑到谢乐这里来帮忙,不知为何柳掌柜一点不生气反而十分乐意见到这样的场景。 谢乐舒了口气,一本正经的站起来,向药柜走去,来到柳雨澄身后,两只手一下子在她头上乱揉,笑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我还没有方法治你吗?哈哈哈哈。” 柳雨澄一下子站起来,转过身恶狠狠的看着谢乐,攥紧拳头,眼看就要发火,谢乐正色道:“别闹,来客人了。” 柳雨澄一听立马就焉了下去,低着头用手打理了一下被谢乐揉乱的头发,转过身微笑道:“你好” 柳雨澄木讷的看着空荡荡的药铺,提高音量:“谢乐!”回过头一看,谢乐已不见了迹象。 第三章 二人心事 谢乐双手枕头躺在后院的晒药架下,看着天空,思绪开始游走。 七叔曾告诉我,我是前朝皇帝唯一的儿子,家国被灭,亲族被诛,我父亲深知大势已定,无力回天,将我托付给自己的亲信后,只身一人拖住来军,最终战死。我脸上的这道疤,也是当初七叔带着我逃出来的时候留下的。 虽然七叔并没有明说我一定要去复仇,但是我自己也认为,虽然对自己的父母并没有多大的情歌,可仅是生育之恩也让我认为父母报仇乃是自己的责任。 七叔已去世四年,我也已经十七岁,却依旧手无缚鸡之力,昨日只是远远的看了看阵前军,其威严就足以让我害怕的发抖。还真是没用啊。 如果我武功高强,我就去加入阵前军,立下汗马功劳,借机接近皇帝,再一剑封喉,报仇雪恨。再去流浪天涯,行侠仗义,在江湖留下我的事迹。最后事了功成,找一处风景绝胜的地方安度余生。 不对,皇帝一国之君,还有这么多士兵将相,我一人就算武艺超群,终究也会双拳难敌四手吧,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功夫可以一抵千人,抵百人都够呛。而且还有弓箭手,到时候肯定是满天箭雨,好不危险。 这样的话我还得想办法让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对我无效,对了说不定还有毒雾什么的。还有如果我即将成功了,他们却押上我重视的人作为人质 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先将雨澄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还有雨澄的亲人,还有赵大娘,另外两家药铺的掌柜陶伯,罗奶奶也对我挺好的,也要安置起来,算了一下还是有好多人。 啊,如果我有传说中仙人的本领就好了,可以御剑飞行一日千米,寿命长久百年只在弹指一挥间。随意一掌便可裂石折木,大仇得报仅在瞬间。 没有真正见过的东西,连想象都显得贫乏,谢乐亦是如此。 思绪神游,毫无逻辑可言,想着想着,谢乐早已偏离了最初的主题,转向到了仙人是否存在这个问题,如若仙人不存在,那龙凤是否存在呢?虽然龙凤好像比那传说中的仙人还要强大,但是他的传说却比关于仙人的传说多多了。 少年终究是少年,即使早已是一店掌柜,生世也比平常人更复杂,但在这个年纪还是一样的贪玩,一样的向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谢乐。”一声轻唤将谢乐从他自己的想象中拉了回来。 谢乐回头便看见在后门处看着躺在药架下的自己的柳雨澄。 柳雨澄瞪了一眼谢乐:“快来店里帮忙,一天天的只知道捉弄我,也不见你多做点正事。”说完,柳雨澄又马上回到了店里,招呼客人。 见到这副模样的柳雨澄,谢乐噗嗤一笑立马从药架下出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青色长袍。嗅见一缕清香,谢乐疑惑的闻了闻自己的双手,又揉了揉自己的头:“这小丫头用的什么洗头发,为什么我的头发就没有这么好闻呢?”吐槽完,谢乐向店里赶去。 虽有深仇大恨,但我本无大志,这生活我十分满意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大夫帮我看看我这是什么病。”一男子面带虚弱的问道,“最近时常咳嗽,经常出汗。” 谢乐看了一眼问到:“有没有感觉自己用不上力,怕风吹?” 那男子听了直点头:“有有有,就是这样,大夫你看我这是什么病啊。” 谢乐点点头:“没啥大事,就是肺气不足,这几天要注意休息,少做点活,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大夫。”男子点头道。 “嗯,你去那边付钱取药,下一个。”谢乐看向后面,还有好几个人,心中想,没人的时候一个都不来,来一个人就都跟着来,哎。 谢乐偷瞧了一眼正在抓药的柳雨澄,一身素色的袍子显得十分出尘,柔软的头发早已扎在了头后不服被谢乐揉乱的样子,一双杏眼看着秤杆,修长的手指从药柜中又抓起一点药放于秤盘中,十分专注眼下的工作。谢乐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清香,脑中响起吴文龙说的话,耳根一下又开始泛红。 “大夫,大夫,我这是什么病啊?” “啊?不好意思,麻烦你再说一遍。”谢乐回过神来,心想,也许七叔希望我过这种平静的生活吧,不然也不会在他快不行时才告诉我我的身世。 谢乐趴在柜台上望着街道越渐稀疏的人群,说道:“今天应该没啥事了,你要回去了吗?” 坐在谢乐身旁的柳雨澄,看了看街道外面,又看了看天,回头又看了看谢乐,眨巴了两下大眼睛:“谢乐。” “嗯?”谢乐单手将头撑起,望向柳雨澄。 “你是希望我现在回家呢?还是再在这里陪你一会儿呢?” “啊?”谢乐没回过神来。 “我是说” 还不等柳雨澄说完,谢乐将自己的眼神从柳雨澄哪里错开打断道:“我随便你呢。” “哦,这样啊。”柳雨澄起身,“那我明天早上再来哦,明天见。” “嗯。”谢乐再次趴在柜台上,看着柳雨澄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一丝落寞在心中升起。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再多留下了一会儿啊。” “其实我是希望你是让我多留一会儿呀。” 柳雨澄在街角处看了看店里趴着的谢乐,还是转身离去了。 谢乐关上店门,来到后院药架前,手指抓弄了几下药筛里的地黄,用手摸着自己左脸上的疤痕,叹气一声:“我这副模样又算什么呢?” 这一刻谢乐仿佛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心,别想太多,做朋友就很好了。谢乐不知道,在往后很多时候,他自己都在有意的回避着。 本来以前从来没有为自己脸上的疤痕烦恼过的谢乐,现在也会因为自己的容颜考虑很多。 谢乐把药架上的药全部收进了屋,将后门关上,回去了。 谢乐回到自己的小屋坐在床上,拿出一块镜子, 对着照了许久,将自己前额上的头发全部掀起,看着那块疤痕嘀咕道:“是不是比以前要小了一些?”以前从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疤痕,七叔之前也说过好像小了一些,但我一直没有在意,认为是我长大了一点,才显得小上一些。如今仔细一看好像是小了一些,虽然还是很大一块,但颜色也变得更加接近正常的皮肤了,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会不会以后就突然好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谢乐琢磨了一会儿放下镜子,望着屋顶,今天晚上吃什么呢?其实也不是很饿,而且现在还早,外面还很亮敞。哎,随便对付一点吧。 “小姐回来了。” “知道了,那通知一下,可以准备晚饭了。”柳长青依旧翻阅这案台上的书籍。 柳家,听说是近些年才在云边城发展起来的,在此柳家发展起来之前,云边城连像样的药铺也没有。这边境小城离有医疗能力的郡城又远,居民一经生病,只有用一些不知那里传出来的偏方治病,也不知道有没用,反正是熬的下来就活,熬不下来基本上只有准备后事了。柳家发展起来后,立马在云边城制定了医药规范,开设药铺,云边城的四家药铺之前都是柳家的,后来不知为何都散了出去。 同时柳家为了满足药铺的用药,还涉足了商业方面,与其他城镇开启商业来往采购药材与其他一些生活用品,这又大大的促进了云边城的发展,改善了居民生活。 本来医者便受百姓尊重,柳长青的这些作为让他更加受爱戴,城主换届时,本是柳长青最得人心,但他并没有选择做城主,已自己不懂政治为由还位给了老城主。 柳家后院,柳雨澄坐在回廊上,看着池塘里的金鱼来回游动渐渐出了神。 一五十多岁的妇人拍了拍柳雨澄的肩膀:“小姐,吃饭了,我叫了小姐几声,见小姐你都没反应,于是拍了拍小姐。” “嗯,好的王姨,你去给我爸说我马上来。” “那我先去告诉老爷了,小姐早点过来。”王姨点点头离去。 柳雨澄回过神来,起身,抬头看了看廊檐上哪一窝燕子,向膳厅走去。 餐桌上,柳长青看着握着筷子一动不动的柳雨澄:“雨澄,这都是你喜欢的菜怎么不吃啊?” 柳长青见柳雨澄没理他继续道:“是哪里不舒服吗?来来来让我给你看看。”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爹。”柳雨澄说道,同时筷子在碗里插了几下。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谢乐又欺负你了?快吃快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给你出出气。” “没有。”柳雨澄一下抬起头,提高了音量,“他哪敢欺负我?” 柳长青见柳雨澄一下来了精神笑着说:“哈哈哈,我就知道,果然和谢乐有关,我知道你喜欢他,明天爹就亲自去给他说,你喜欢他,让他马上娶你。” “爹,谁说我喜欢他了,我只是在想他七叔离世了,他一个人吃的好不好,真是的。”柳雨澄立马又把头低下去,双脸泛红。 “哈哈哈,好吧,你说是啥就是啥,既然你这么担心他的话,明天你就叫他来家里一起吃吧。” “真的?”柳雨澄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柳长青。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柳长青拍着胸脯说。 “嘻嘻嘻,谢谢爹,我就知道爹你最好了。”柳雨澄眨巴了两下她的大眼睛撒娇道。 “那你现在就要好好吃饭。”柳长青舒了一口气,这小丫头不吃饭把身体搞坏了可就不好了。 “嗯,我保证。” 明月高悬,时不时传来一阵蝈蝈的叫声,舒丰坝处。 “报,将军,今早出发去围剿野兽的部队回来了。” “嗯,知道了。”叶将军起身走出了帐篷,见营地里的空地躺了一只老虎的尸体,此老虎硕大无比,却少了一只耳朵,尾巴也少了一截,并且看着不像是才造成的,整体显得十分奇怪。 第四章 樊世浩来访 叶将军疑惑地道:“这耳朵尾巴是你们削的?” “报,将军,不是我们削的,我们碰见它时候便已经是这样了,而且当时它的背脊上还插着一根断了大半截的石制长枪。我认为可能是之前云边城的士兵去猎杀它时留下的。” 叶将军点了点头:“让受伤的弟兄们处理一下后好好休息,然后把这畜生剥了,明天给大伙尝尝野味。”说罢便转生回到了帐篷了。 “是,将军。” 帐篷中,叶将军思索着,石制长枪?若说那耳朵尾巴是云边城士兵所致我还相信,但那石制长枪又是怎么回事?云边城虽是边境小城,但也不至于还在使用石器。是那异族所致,为了扰乱民心?那也太过明显了吧,而且仅凭一只老虎就想达到效果?虽然是给居民们带来一些困扰,但还不至于生活受阻。 叶将军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如果真是那样就麻烦了。 “来人,让樊世浩过来。”叶无疆虽看不起樊世浩,但有些事还是得有他在场才行。 “是,这就去通知樊大人。” “哦?叶将军还真是少见呀,还有什么事要来找我商量的?”樊世浩笑着走进帐篷,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知道这叶无疆是瞧不起自己的,说起来此次他是来负责视察的,但关于这阵前军的无论大小事项叶无疆却什么也没有告诉他,故意出此番话嘲弄。 叶无疆直接这些话无视说道:“此次边境异族作乱,恐怕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但是现在还不敢确定,我想向皇上报告一下,需要你在书信上印章。” 送往皇上手里的章文都需要有两枚印章在上,一枚是身份刻印另外一枚便是此次樊世浩手中这枚,此印是和普通的身份刻印不同,是每次接受任务后,在出发前才从皇帝手里送往随行的心腹哪里,每次的刻印也大不相同,一是为了防止文书的伪造,更是为了防止叛变。 叶无疆不爽樊世浩的原因也有这一点,自己带兵征战多年,竟怀疑自己会叛变,这火是不能冲着圣上发的,就全部转移到了樊世浩身上。 这个制度也是近期才实行的,此前都没有这么繁琐。 “叶将军若是告诉我当前情况,那也无妨。”樊世浩说道,他可不想做一个瞎子,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自己也在观察,但获得的信息终究有限。 事关国家,私人恩怨已无关紧要,事到如今叶无疆也只有将自己的猜想及原由托出。 其中最主要的来源还是来自密探杨谋那块绸布上写的讯息: 我多方奔走探查,却并没有发现敌军主力部队, 只发现了疑似敌军先锋部队的部队在无名林地里安营扎寨,此部队目测只有两百余人,装备并不精良,甚至还有石制的刀枪,护甲多以藤甲为主,主要目的可能还是收集我方信息,我介意先行派出几百人的游击部队,将其先行剿灭,以防不必要的机密走漏。 樊世浩听了叶将军的猜想以后点点头:“若真如此那的确是需要赶快向上汇报,可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样你先把文书写好,等我明日去问问云边城城主,回来再说也不迟。” “嗯,这样也可。”叶将军答应道。 第二日,清晨。 “谢乐。”柳雨澄早早的就来到药铺里。 “干啥?”谢乐正忙着为开店打理着药物,头也不回。 “嗯,你今天晚上要去我家里吃饭吗?”柳雨澄趴在柜台上,两只手撑着脑袋看着谢乐的后背。 “柳叔叫我去吃饭?是有什么事吗?”谢乐楞了一会儿说。 “应该是吧。”柳雨澄眨巴了两下眼睛,胡说道。 “那好,我会去的。”谢乐答应道。 “*(ˊˋ*)*嘻嘻,那我先回去给我爸说一下,马上我会回来帮忙的。”说着就跑了出去。 谢乐回头看了一眼小跑出去的柳雨澄,继续做着手中的活,笑道:“这丫头今天心情这么好?” 城主府内。 “小的不知大人前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城主见樊世浩突然前来,恭敬的行礼道。 “没事儿,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要询问城主。”樊世浩将城主扶起。 “来人上茶,大人请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也请。”樊世浩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朴素无华,点点头说。 “大人你想问啥?” “你城主府的府史给我看看。” “没问题,我这就去拿,大人稍等。”城主起身向一个小房间走去。 樊世浩双手端起茶碗,往椅子上靠去,一只手打开碗盖,观茶色,嗅茶香,用碗盖在水面轻轻一刮,茶水翻转,小酌一口。见城主从房间内出来便又坐直了身子,将茶碗放在了茶案上。 城主走到樊世浩身旁,双手递上一厚厚的卷章:“大人,这便是府史了,里面近记载了一百五十年。” 樊世浩接过卷章,开始快速翻阅起来,在翻了大概五分之三的厚度后,在某页停了下来,仔细阅览。 几分钟后,樊世浩合上了卷章,看向城主“城主,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 “大人您说。” “最近云边城受伤的居民是否大多是被野兽所伤?” “是的大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边境处有异族徘徊的?” “不是我发现的,是云边城的居民发现的。”城主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说:“时间大约是在一周前。” “嗯,那城中有没有会游牧语的?” “游牧语?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那些游牧人有大的来往了,会的人不多,不过我知道好像有几个人会。” “快说。” “嗯~在郊外捕鱼为生的庞五,在柳家商铺的和乐康,还有城东药铺的谢乐” “谢乐?”樊世浩又听到了这个名字。 “大人认识?” “嗯,算是,见过几次。”樊世浩笑了笑,“就他了,他在那儿?带我去见他。” “没问题,大人给我来。” 城东药铺。谢乐和柳雨澄坐在哪里闲聊,见有人进来,谢乐起身问道:“二位是抓药还是看病?” “是舒伯伯,你是来捡药吗?”柳雨澄见到城主,笑嘻嘻地问。接着又说道:“如果是你来捡药的话,我给你说,还是去我爹哪里捡,谢乐功夫还不到家,嘻嘻。” 谢乐瞪了一眼柳雨澄,向城主作揖道:“城主大人,别听着丫头胡说八道。”,说完立马又转向同行的另一人,当看清来人后瞳孔微缩,楞了一下道:“见过大人。” “你认识?”柳雨澄好奇的问谢乐。 “这位是阵前军来的大人,有幸见过几次。”谢乐回答道。 “哦,见过大人。”柳雨澄也向樊世浩行了一礼。 “哈哈哈哈,没事,你们不必这么拘束。”樊世浩见二人模样笑着说,“其实今天来是有事找谢乐你帮忙。” “找我帮忙?”谢乐有一点懵,“不知道我哪里能够帮助大人的?” “我听说你会游牧语,所以想来请你去阵前军帮忙翻译一下。” “是今天吗?”谢乐问道。 “对的,你同意了马上就走。”樊世浩依旧笑着说。 “我今天已经有约了,不好意思” 柳雨澄看了看谢乐,打断了说:“谢乐没事的,你去忙吧,我这里改天也行,我给我爹说一下就好了。” “哈哈哈,这小姑娘都这么说,我们就走吧。”樊世浩转身向门外走去。 “那今天店里的事就辛苦你了,改天我会来你家拜访的。”谢乐对柳雨澄说完以后,也跟在樊世浩身后离开了。 两人都离开以后,舒城主笑着说:“我也没什么事,那我也先回去了,雨澄。” “嗯,舒伯伯慢走。”柳雨澄送走了舒城主,回到药铺内。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到,嗯,我一个人也可以,一个好妻子是不会耽误自己丈夫工作的,嗯没错,就是这样。 但她脸上还是看得出有一些落寞。 啊,我刚刚在想啥啊?谁想做那烂木头的妻子啊?切,我才不稀罕,我只是想一个人把药店也经营好,比谢乐在时还好。对,没错就是这样,加油努力。 “会骑马吗?”樊世浩问。 “没有骑过。”谢乐在看了一眼墨袍男子说。 说来奇怪,墨袍男子身材不算魁梧,也就和谢乐差不多,但依旧给谢乐一种十分高大伟岸的感觉。 “那我们就步行过去,反正也不远。”樊世浩点点头,“我名字是樊世浩,你可以随意点,叫我樊叔,樊伯都没事,我也不是太过讲究之人。” “樊大人,基本的礼数还是需要的。” 前几天我就因为看了你们一眼就差点被杀,我可不敢,谢乐心里想着。 “哈哈,随你。”樊世浩不以为然,“你的游牧语是怎么学会的?” “以前我时常跟着七叔去采药,时常会碰见一些游牧部落的人,也会和他们交易一些药物,自然而然也就会了。”谢乐回道。 “你在君子湖旁上的坟就是你七叔的?” 谢乐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是怎么知道在君子湖边的?不知道我说的话有没有被听到。 第五章 习武之意 樊世浩见谢乐没有立即回话,像是猜到了谢乐的心思,笑道:“放心,那天我们没有跟踪你,我只是听说君子湖风景不错于是去看了看,碰巧在湖对岸看见了你。” 樊世浩也说的不差,他的确没有跟踪谢乐,只是当晚被那散发的波动吸引,前去查看发现了睡在哪里的谢乐。 “让樊大人见笑了,我一介平民,大人怎么会跟踪我呢?”谢乐并没有相信樊世浩说的话,却也只有往好的方面想。 王朝更替,国内肃清余孽,谢乐可不信自己前朝皇子的身份被发现,还能从这里逃走。 樊世浩并没有带着谢乐去阵前军的营地,而是直接带着谢乐去了杨谋所说的那块无名林地,听说有几百人,但樊世浩却一点不慌,如果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那些人应该也没有多大的敌意,如果不是如猜测那般,他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樊世浩和谢乐进入林地,没走多久变看见在前方稍广阔的地方有木头搭建的寨子,寨子四周有着许多老人女人在忙着处理什么东西,旁边还有在玩闹的小孩。 谢乐见了这场面也是安下心来,看来真的只是要他做翻译而已。 随着樊世浩与谢乐越靠越近,那些人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骚动了起来,老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了起来,小孩也停止了玩闹纷纷躲到了老人们的背后。 谢乐在樊世浩旁边说道:“樊大人,这是林维人,世代生活在边境外林地里的一个部落。” 在国境外有一块缓冲区,里面生活着许多部落,有游牧族部落,携渔族部落,林维族部落等等,他们语言大同小异被统称为游牧语。 缓冲区再往外便是异族生活的地方,异族人之所以被称为异族是因为他们天生皮肤黝黑,好逸恶劳,品性恶劣,不服教化与我国百姓有鲜明对比。 樊世浩点点头,看这些人的反应,便已经七七八八证实了他们的猜想,不过保险起见还是需要询问一番。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谢乐他们右方传来,不一会儿从林中走出一群壮年男子,平均身高八尺以上,身材魁梧,约四五十个,他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长枪,弓箭,小刀等,均是石制的。领头的人左肩上抗着一只死鹿,右手提着一把石剑。 领头男子注意到谢乐与樊世浩这两个异族人,将肩上的死鹿一扔,提着剑向他们二人走来,其余男子一部分走到了妇女老人面前,一部分跟着走了过来,在还有几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警戒的看着谢乐二人。 樊世浩示意谢乐去和他们交谈:“没事他们一起上都伤不了你我,问一下他们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谢乐点点头上前走到林维族男人的面前开始了交谈。 谢乐不知为何听了樊世浩说的话,一下子胆子大了起来,他语气平淡却又仿佛有万分的力量,让自己竟敢一人近距离的和一群手拿武器并且对自己有明显敌意的人交流。也许是樊世浩说出那话时的自信感染了谢乐吧。 不一会儿,交谈结束,谢乐回到樊世浩的身边,樊世浩拍了拍衣衫,向这部落的人行了一礼:“打扰了。”带着谢离去,或许这些部落居民永远都不会懂这行为是什么意思。 走出林地, “谢乐,他们怎么说。”樊世浩问道。 “他们说,他们被在更北边的一块林地中生活,但突然有一天来了个人,让他们向这边迁徙,他们一开始并不同意,那人便杀害他们的族人,逼迫他们。那人看着身材不是很好,但他们却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带着剩余的族人迁徙过来。” 樊世浩点点头。 谢乐呼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刚刚过来安定好,那人又出现了,这次是叫他们杀害一些从城里出来的人,他们不想挑起无谓的纷争没有同意,那些人便每天来问一次,不同意便杀死几民他们的同胞,在他们快要顶不住压力时,那奇怪的人却没有再去找过他们,但是听他们所说看外貌并非默人。” 默人便是常说的异族。 “还有没有其他的?”樊世浩问道。 “没有了,就说了这么多。”谢乐确认再三后回答。 樊世浩点头说:“嗯,那好,那么我就送你回去吧。” “不用劳烦大人,我在来的路上看见几株不多见的药材,我还想去采集,我有人回去就可。”谢乐找了一个借口,虽然现在谢乐对他不那么反感,但还是需要提防。 “那好也行,那么今天就辛苦你了,我也有事就不和你一路去采药了,下次我有空了再来找你带我长长见识。”樊世浩说着从衣衫里掏出一小荷包抛向谢乐,离去。 谢乐接住荷包再抬头一看,樊世浩已不见了踪影。 柳府。 柳长青看着一个人回来的柳雨澄问道:“谢乐没有来?” “没有,舒伯伯和阵前军找他有事。”柳雨澄还是难掩一丝落寞说道。 “舒向荣和阵前军?”柳长青眉头微皱,马上又舒缓开。 “嗯。” “谢乐这个臭小子,已经和我们先约定好的,却转身就和别人跑了,这算什么?毫无礼数!我定替他七叔好好教育他一番。”说着柳长青就往外走。 柳雨澄见状连忙上前拖住柳长青一只胳膊说:“爹,你别去,是我让他去的。” “女儿,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也不能这么袒护那小子,今天我就要把他抓过来教育教育,替你出出气。” 柳雨澄听到喜欢谢乐,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害羞的不能自已,平复下来的时候,柳长青早不见了身影。 落日余晖,一只雄鹰向着太阳飞去。 看了一眼谢乐的小屋,毫无动静,柳长青低声自言自语:“看来还没有回来,如若出去找他,也有可能在路上就错过,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天色将暗,谢乐才缓缓回来看着在自己屋前的柳长青疑惑道:“柳叔?” 柳长青闻声回头,看着在自己背后的谢乐怒道:“今日你先和我们预定好,为何先赴他人之约?” 谢乐虽然疑惑,难道柳雨澄这丫头没有给他爸说清情况吗?但也能从中感受到对自己的关心,吐槽柳雨澄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变成了:“抱歉,柳叔,明日我一定登门拜访,这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柳长青点点头说:“我与你七叔交情不错,你七叔去世前就让我多多关照你,你与雨澄感情也很好,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商量,不用客气,知道吗。” “那以后就劳烦柳叔了。” “嗯,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说罢,柳长青向柳府走去。 谢乐进了屋子收拾了一下便直接躺在了床上,晚饭在回来时就在城门处那家店里随便对付了一下。 那樊世浩出手极其阔绰,给谢乐的荷包内装了不少碎银,都够谢乐在药店里忙活十几天的了。虽然谢乐不太想和阵前军扯上关系,但还是希望这样的活多多来几次。 谢乐的身板并不是经常锻炼着的那种,今天走了这么长的路,还是够呛,不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舒丰坝,篝火通明。 樊世浩坐在帐篷内,向皇上汇报的信件今日下午便已送往皇城,没想到的是,叶无疆仅凭一点点的信息就可以大致拼凑出这个事件。而且我敢肯定的是他看不见气,但那时他又是如何从谢乐不经意间泄露的气察觉到不对的呢?这就是在战场上多年拼杀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吗? 樊世浩走出帐篷,望向正在安排事宜的叶无疆,嘴角微微上扬,笑道:“看来不只是一个只会打杀的蛮子,还是个不错的将才。” “哎,柳雨澄。”谢乐靠在药柜上,看着柜台边柳雨澄的后背。 “诶,干啥?”柳雨澄回过头来,迎上了谢乐的目光,又立马害羞的错开。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去学习武功怎么样?”谢乐问道。 昨天樊世浩面对数十手握武器的人仍然从容自若的模样,牢牢的刻画在了谢乐脑中,让谢乐无比向往。 “习武?习武干啥?”柳雨澄一下子没有搞清楚谢乐的想法,疑惑的说。 “我给你说,习武好处可多了,小可强身健体,自卫防身,保护家人;大可仗剑天涯,行侠仗义”谢乐吹的是天花乱坠。他的性格是自己想做的事,好处是有多少说多少,坏处一点不谈,其他人怎么说也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别人同意也好,反对也罢,他也只是给你说一下而已。即使大部分是三分钟热度,他只是想去试试。 柳雨澄是没有听进去多少,她也在自己思考着:“如果你去习武了,是不是就不开药铺了?” 谢乐其实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去习武的话,肯定就没有多少时间打理药铺生意了,那这药铺如何是好?难道就不开了吗?这可是自己的生活来源,更何况还有七叔的一番心血,这里也是自己与许多人关系开始的地方,能够说放就放吗? 谢乐正在思索着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你们小两口在谈什么呢?这么热闹。” 谢乐回过神,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吴文龙笑了笑:“吴大哥又来取药啊,吴大嫂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知道的自从她怀孕以来,情绪就不是很稳定,饭也不怎么吃,现在她心情好点了食欲也有了,还是多谢你了。” “哈哈哈,哪有,我给吴大嫂开的药只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最主要的还是吴大哥照顾的好。” 在谢乐和吴文龙闲聊的时候,柳雨澄则是背对着他们小脸泛红的抓着药,脑中一直回想着刚刚吴文龙说的“小两口”。 过了一会儿,柳雨澄调整好了情绪,走过来:“吴大哥,药抓好了。” “好,刚才你们在聊啥,看着挺热闹的。”吴文龙还是有点好奇的问道。 “哦,也不是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谢乐把刚才的内容给吴文龙说了一遍。 “这样啊,这个我可以帮到忙。”吴文龙顿了一会说:“我们城卫军有一个专门操练的地方,每日卯时都会统一训练,虽然都是一些基础的动作,但是反而对你们新人来说很适合,并且也不会影响到你其他的事务。怎么样,要来吗?” 谢乐听了以后喜悦的说:“吴大哥这次你真是帮上大忙了,这次的药钱我给你免了。明天早上我会来的。” “那怎么行,上次就没有给,这次一定要给。”吴文龙说着留下了药钱和操练地点离开了。 街上的人群越来越稀疏,药铺今日的活也是不疾不徐。 “谢乐,那我先回去了哦。”柳雨澄在药铺门口说了一声回去了。 今日虽然也不早了,但药铺关门的比往几天都要早,因为谢乐今日要早早休息,为明天的早起做准备。 谢乐合上药铺门,又向常去的酒馆走去。自从七叔离世后,谢乐就很少在自家吃饭了,不是不会做饭,只是嫌麻烦,一个人吃也没什么味道。酒馆里就热闹许多,价钱也很公道,每天去哪里听听喝酒吃饭的人吹吹牛,发发恼骚差不多已经养成习惯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谢乐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随着更夫的低喊,谢乐知道已经快到卯时了,要起床收拾了,看了一眼窗外,除了几处微弱的火光在摇曳,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打了个哈欠,谢乐也不再赖床上,起身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洗了脸顿时清醒了不少,为了行动方便穿上短褂,又用布条在手上缠了几下,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把自己行头收拾好了以后,谢乐立马出门向操练的地方走去。 第六章 造访柳府 来到操练的地方,谢乐发现吴文龙不知道已经在门口等候多久了,谢乐快步走上前去。 “你还来得挺早的啊。”吴文龙见到谢乐这幅打扮一时间没有认出来楞了一下,“我们城卫军的人都还没来齐,走吧我先带你进去熟悉一下。” “哈哈,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嘛,肯定要早一点啊。”谢乐笑着回应道,“那就有劳吴大哥了。” 谢乐跟在吴文龙的身后进到了练功场,这是一个很大的空地,虽然人还没有来齐也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活动筋骨。 在空地的前方有一个高台,应该是领头的占的地方,在最边上还有一排房子不知道是用做干啥的。 吴文龙察觉到谢乐好奇的目光,一一为他介绍了起来:“这边这个高台,就是总教头站的地方,他负责在上面教学以及监督你们,被抓到偷懒的话会有相应的体罚,既然你来了,我也会一视同仁的。” “那自然是该如此。”谢乐点点头说。 吴文龙又指着谢乐所看的那一排房子说:“这些房子是用来存放棍棒刀剑的,我们不仅要学习拳掌功夫,刀剑棍枪都得有所涉及,毕竟战争的时候都是用的这些。当然里面放的刀剑都是木质的,防止你们伤到自己。” 在吴文龙介绍的时候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硕大的场地已经逐渐变得拥挤。 看了一眼到场的人数以后,吴文龙对谢乐说:“差不多了要开始了,你随便找个地方就行,我还要事就不陪你了。” “吴大哥哪里话,你去忙你的就行,不用担心我。”谢乐冲吴文龙笑了笑说道。 过了一刻钟不到,之前略显嘈杂的人群已经安静了下来并且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散乱,谢乐也找了个角落站定,同其他人一样望向高台。 高台上此时站有七八个人,谢乐除了吴文龙,一个也不认识。吴文龙走到最前方,看着下方的方阵点点头:“现在开始训练。” 说罢所有人便跟着台上的人做起了动作。 “呼~”谢乐吐出一口浊气,摔了摔手臂放松了下来。此时今日的训练结束了,天已经完全亮了,这练武可比他想象中的累多了,本就缺少锻炼的谢乐可以说是早已疲惫不堪。 吴文龙走到谢乐身边,笑了笑说:“还不错,至少完整的坚持了下来。” 谢乐也笑了笑没有说话,现在他感觉自己多说几句话的力气都已经没了。他也感受到了习武的不容易,这些城卫军每日都要这么早起床训练,可真不容易。 在场稍作了片刻休息,谢乐给吴文龙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练武场向药铺走去。 在路上顺便解决了早饭,到药铺时,柳雨澄已经将门打开了。谢乐看着正在整理药物的柳雨澄,难掩心中的喜悦嘴角上扬。 虽然早已想好,两人的关系就如此就行了,但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情感,很多时候都会有想抱住柳雨澄的冲动。 柳雨澄见了谢乐这身打扮噗嗤一笑:“你不会就穿着这身衣服卖药吧?如果是我我才不让你给我看病呢,一看就不像是看病大夫。” 谢乐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好像的确不像是看病大夫,而且刚刚活动了这么久浑身是汗,自身形象还是要注意的:“那我去楼上洗澡换衣,你先一个人看着没问题吧?” “你以为我是谁?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也把药铺打理的好好的好吧。”柳雨澄下巴一抬骄傲的说道。 “如果有事的话就叫我知道吗?我会尽快收拾好的。”谢乐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柳雨澄有点担心地嘱咐道,这丫头越是这样越容易出错。 “嗯,没问题,你就放心的去吧。”柳雨澄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力充沛。看到没我可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可以处理各种事情,有没有对我心动一点?哈哈哈。柳雨澄想着不禁嘴角上扬,十分开心。 这药铺有两层楼,还有一个后院,一楼经营二楼生活,在七叔没有去世前,谢乐和他就住在这二楼,谢乐现在住的小屋是以前堆放药物的杂物间。随着七叔的去世和药物的越来越多,那个小杂物间便满足不了需求,于是谢乐把药物搬到了这里,自己搬到了那杂物间去。 谢乐很快就洗了澡换好一身长袍回到了药店里,和柳雨澄一起坐在柜台后面望着铺中。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起,却也不觉得尴尬,时不时的从柳雨澄身上传来的清香让谢乐的心快速跳动着,仿佛他周围的温度升高了几分,让他内心有一丝的躁动。 谢乐偷偷的看向柳雨澄,却是与柳雨澄目光的一次交汇,谢乐耳根发烫连忙收回了目光望向另一边。 他没有发现此时的柳雨澄与他是同样的神情与动作。 她应该是在看那边的药柜吧,谢乐心里想着,她又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呢?应该只是朋友吧 “谢乐。”柳雨澄小声的叫了一声,发现自己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又转过头一看,发现谢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谢乐从来没有像今天起来的这么早过,再加上如此大的活动量,对谢乐这稍微动几下就咔嚓咔嚓直响的身子骨来说,真的很累! 柳雨澄看着谢乐,谢乐的头发还有一点湿润,露出的右脸以及被手臂遮住只露出一点点的疤痕,小声嘀咕着:“还是挺好看的嘛,为什么总是感觉他对于这个疤痕很是在意呢?每次都故意坐我左边,让我只看到见他的右脸。” 这个伤疤怎么来的,柳雨澄没有问过谢乐,毕竟如果自己脸上有这么大一块疤的话,肯定是不想被别人提及的。 谢乐睁开双眼,抬起头,甩了甩被压麻了的双手,打着哈欠,看着身边的柳雨澄冲自己笑了笑,这一瞬间谢乐心中对柳雨澄的情感再次高涨起来,真想每天都是如此。 “今天还真是清闲啊。”谢乐看着今天还无人光顾的药铺说道。 “是呐,不过买药的人少不久说明大家都健健康康的嘛。” “这也是,在之前就听闻有圣贤之人说过‘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谢乐扪心自问是达不到这种圣贤境界的,自己还有生活需要维持啊。 谢乐看着柳雨澄睁着大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一笑:“你饿了吗?要吃点心吗?我去街上买。” “想吃,我要吃玫瑰花饼和桂花糕,嘻嘻。”柳雨澄开心的说道。 “好,知道啦。”谢乐向点心铺出发。 谢乐看着手中的小袋子摇摇头,心里想着,以前自己还从来没有亲自来买过,没想到这小玩意儿还不便宜啊。但是柳雨澄那丫头好像挺喜欢吃的,想到这里谢乐又笑了笑。 回到药店,谢乐将袋子放到柳雨澄面前,柳雨澄的眼睛立马眯成了一条缝,谢乐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柳雨澄小小的咬了一口玫瑰饼:“( ̄~ ̄)嚼!谢乐。” “嗯,怎么了?” “你不是说要来我家吗?你好久来啊?” 谢乐愣了一下,说实话虽然前几天柳叔还在他屋前提醒过他,但是他还是差点就忘记还有这件事。 还不等谢乐回答,柳雨澄立马又说道:“要不现在就去?反正你这药铺今天也没人来,怎么样?” 谢乐吃下一块桂花糕,在口中嚼两下咽了下去,想了想:“今天的确没什么事,也行。” 柳雨澄还没来的及将口中的咽下,又三两下把手里的玫瑰饼塞进口中,拉着谢乐的一只手就往外面走。 “哎哎哎,别急呀,把店里收拾一下再走也不迟啊。” “不行,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就又有人来找你有事了,你就来不了了。”柳雨澄努力是咽下了口中的玫瑰饼一边拉着谢乐,一边说着。 “好吧,那门总得关一下吧。”谢乐指了指药铺的大门说。 “好吧,那你赶快哦。”柳雨澄松开了谢乐的手。 柳府。 “爹,我回来啦,谢乐也来啦。”柳雨澄一进家门就嚷嚷着。 谢乐向闻声从书房里走出来柳长青作揖:“柳叔,打扰了。” “哈哈,没事儿,不用这么拘谨,你小时候来可不是这样的。你们年轻人一起多聊聊,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一会儿我会嘱咐做饭的,你们玩。”柳长青说完又回到了书房。 “柳叔,最近这么忙吗?” “不知道,前几天都还是挺悠闲的。哎呀,不用管他,我们玩我们的。” 谢乐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你不是说柳叔找我有事吗?” 柳雨澄望向一边:“谁叫你不早点来?现在已经没事了。” “好吧,那真是抱歉了。” “没事,我爹也不会计较的。”说着柳雨澄带着谢乐来到了自己的闺房面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柳雨澄回头一看,发现谢乐站在门外,望着另一边,又走过来:“走呀,我们在里面聊,难道还要我请你啊。” “不是,只是我们现在已经大了,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了,我一个男的无所谓,倒是你,如果传出去就不好了,需要避嫌了。”谢乐看着走廊说道。 柳雨澄再向前走了一步,抬头注视着谢乐的眼睛:“嗯,我知道,那你要进来吗?” 第七章 二人关系 谢乐回过头也注视着柳雨澄的眼睛,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啦,进去坐坐吧,如果传出去了,嫁不了人了,你娶我就好了呗。”柳雨澄转过身拉上谢乐笑着走进屋子。 谢乐分不清这是不是玩笑话,但是他打算把这当真,就算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谢乐没有再坚持,一进屋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味道淡淡的闻着并不会腻,很舒服,和柳雨澄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 柳雨澄的房间可比谢乐的小杂物间大多了,内置的物品也比以前来的时候多了一些,但并不显得凌乱,一切物品的位置都安放得恰到好处,看着很自然舒适。 在小圆桌旁放有几张凳子,谢乐背对着床和柳雨澄面对面坐着。 沉默了一会儿,柳雨澄准备起身:“我买了几件新衣服,你帮我看看好不好看。” “等一下。”谢乐抬起头望向柳雨澄。 柳雨澄又坐下,和谢乐对视,感觉他的眼神很认真的样子,又想起刚刚自己说的一些话一下子感到有点害羞把目光下移了几分。 谢乐深吸一口气,自己总是对自己的情感躲躲闪闪,害怕失去,不敢表达,选择退而求其次。但在刚才一瞬间谢乐想通了,柳雨澄始终会出嫁的,如果她出嫁以前,自己的情感都没来得及表达,自己肯定会后悔的,哪怕之后渐渐疏远。 “柳雨澄,我喜欢你。”谢乐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 没有委婉借代,也没有过多的修饰,甚至都没有更多的铺垫解释,只是寥寥几字,把自己内心的情感,最直白最朴实的表达出来。 柳雨澄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嗯,这样啊,我知道了。” 谢乐看着柳雨澄那被微风抚动的发丝,以及她平淡的语气,心中不禁叹气,这样啊,果然如此,不过这样的反应也好,我也不用太过拘谨了,像往常一样就好了。 柳雨澄望着窗外池塘中的金鱼,微风徐徐,让她发烫的脸好了许多,虽然自己经常想象,在各种场景下,谢乐对自己的表露情愫,但还没有一次想象如今天的一般发展,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么鬼使神差。而且真正听到谢乐说出,还是让自己面红耳赤。 感觉到自己的脸好了许多,柳雨澄向自己的床走去,来到谢乐身后时一下转身从后面抱住了谢乐:“我也一样,嘻嘻。” 谢乐从发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抬头,柳雨澄将脸贴到谢乐的上额,谢乐看见柳雨澄如月牙般的眼睛。 舒丰坝,将军营内。 叶无疆左肩上站着一只雄鹰,而他正在阅读手中纸条上写的讯息,看完以后将其扔向了旁边的烛台,纸条在火焰上空飘舞了一会儿化为灰烬。 樊世浩坐在沙盘前抬头问道:“圣上怎么说?” “希望我们在边境上每隔一段距离修建要塞,城墙与烽火台,修好后皇城将排遣一定数量的军队常驻于内,防止余孽与异族联合侵犯边界,扰乱民生。”樊世浩眉头紧锁,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啊,而且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行。 “如若修好,那么好处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修筑的材料哪里来?不可能前部从边境线附近的城镇运输吧,那样的话必然劳民伤财,刚刚稳定下来的民心又将混乱。”樊世浩往椅背上一靠,望着帐篷顶。 “是啊。这件事不好做啊。”叶无疆走到帐篷口,喂了肩上的雄鹰一些肉后,抖了抖肩,雄鹰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帐篷飞去,一名士兵将它装进了笼子。 修,困难重重,劳民伤财;不修,余孽与异族的侵犯防不胜防。 “前朝余孽逼迫境外部落,骚扰边城欲借机占领,一收到我们前来的信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恐声东击西,还有异族虎视眈眈,修,而且是必须要修。”樊世浩沉默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让我再想一想。”樊世浩走出了将军营。 看着樊世浩的背影,叶无疆也回到了帐篷内。他此前一直对樊世浩存有偏见,但自从知道他办事如此利索以后,偏见消去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些。 在叶无疆看来樊世浩身材孱弱,又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洗刷,如若战争打响,他在的话,自己要保护其周全,多多少少还是限制了自己的动作。 在自己的帐篷中,樊世浩做在桌前,一只手轻轻的敲着桌面。修,说是决定好了,不如说是皇上下达命令必须要修。劳民伤财不宜避开,那就只有尽可能的减轻,方向有了,现在只剩下怎么实施了。哎,还是很难啊,待在皇城的那么多文臣呢?平时不是很能说吗?这次怎么只有目的没有实行方案呢? 樊世浩突然想起自己仿佛在哪里看到过相似的大工程的修建,虽然不太了解,却也有所耳闻。 远距离的运输材料,工期必然大大延长,费用也会升高,那就就地取材,附近有什么东西就用什么东西建,当然这会导致质量参差不齐,所以在一些重要的地方如若当地没有适宜的东西,还是选择选择从他地运输。 负责修建的人,如若征用大量百姓,那么民心定会溃散,也不可能将禁军全部调来,导致皇城空虚。那就让附近城镇的城主,官吏,部队所有食俸之人做表率,让他们来修,同时让百姓自由参与,工钱相对丰厚。 现在还需要皇帝的一封旨谕,现在就将此计划送往皇城。 樊世浩兴奋的走出帐篷,才发现天色已经暗沉,月亮被薄云笼罩,月色更显朦胧,但樊世浩没时间欣赏,直冲冲的走向叶无疆的帐篷,将计划告诉了叶无疆。 叶无疆听后一愣,他被这个注意震惊到了,这绝对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在以往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的。 两人迅速写下,将各自的印章一印,放进信筒,又立马取来鹰笼,把信筒往雄鹰脚上绑定,摸了摸它的脑袋,雄鹰啼叫一声如箭飞出,现在这个注意能否得到认同就得看在皇城的那些老家伙和皇上怎么想了。 小屋内,谢乐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责任,他想要给柳雨澄好的生活,能给她买好吃的点心,好看的衣服。自己以后将不能再像一个人时得过且过,还要有能力保护好她。 谢乐脑中再次出现樊世浩的身影,放心吧,他们一起上也伤不了我们分毫。只是这个场景变化成了谢乐与柳雨澄。 卯时前半个时辰,谢乐翻身坐起,腰部手臂上传来的酸胀感证明着谢乐昨日练拳时的发力是正确的。 收拾好后,又向习武场走去。 其实谢乐不是什么有毅力的人,身上的酸痛以及让人发抖的冷风还有睡眠不足昏沉沉的大脑,都让谢乐想过要不要就这样算了,以后都不去了。反正自己也就是一治病卖药的大夫,大家对我也还算恭敬,收入完全能满足生活所需,城镇治安也很好。 练武也是一时兴起,虽然憧憬着樊世浩那高超的武功,可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练出来的。自己还有店铺要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哪里比得上他们这些从小就有名师教导,除了习武还是习武的人? 血海深仇?我没有想过去报,也没有那个能力,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生活,一身平淡。 呸!借口!如果可以谁不想升官发财,荣华富贵?只是不想努力罢了,于是甘愿接受自己的平庸,开始自己为自己找台阶,归结于性格,归结于环境。 吴文龙依旧在门外等着谢乐,看着手脚微颤的谢乐,他就知道昨日虽然是谢乐第一次来,但没少下功夫。自己也还记得第一次习武后肌肉的酸痛感,谢乐那瘦弱的身板今天还能坚持来,属实不错。在城卫军里面如今也有不少人是浑水摸鱼。 “今天还是来的挺早啊。”吴文龙向谢乐打招呼道。 谢乐看向吴文龙,笑了笑:“吴大哥,你不用每日都在门口等我,我能找到了。” “哈哈哈,行,那以后我就在哪里面等你了。”吴文龙也笑道,带着谢乐走进习武场。 谢乐来到昨天的位置,学着周围的人活动筋骨,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么就不能敷衍了事。 结束了今天的训练,谢乐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训练以后,浑身是汗,而且第二天还会肌肉酸痛,如若泡个热水澡,既洗去汗尘,又能让肌肉得到放松减轻第二天的酸痛。药铺以后晚一点开门怎么样,反正早上也没多少人看病买药,还能让柳雨澄多休息一会儿。我自己也搬回药铺二楼住,这样也更加的方便。 回到药铺,柳雨澄今日也是早早地就来整理药物,听见声响,柳雨澄回头发现是谢乐,马上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回来啦。” “嗯,回来了。”谢乐见着柳雨澄的笑脸,自己也笑了起来。 “我已经帮你烧好了热水,你可以去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嗷,店里可以放心的交给我,反正早上都是很闲的。”柳雨澄笑嘻嘻的说道,“我是不是很贴心温柔?” 柳雨澄知道昨日谢乐为了赶紧收拾好,是直接打的冷水冲洗。 “那有人自己说自己贴心温柔的?”谢乐打趣着上了楼。 “啊,谢乐,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讨厌的?真是气死我了,以后不会再给你烧水了,哼╯^╰”柳雨澄气鼓鼓的转过身继续整理药材。 谢乐坐进浴盆里面,长舒一口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泡热水澡很舒服啊。” 换好衣服后走下楼下,看着柳雨澄还是气鼓鼓的背对着自己坐在长凳上,谢乐坐到她的身边。柳雨澄马上往边上挪了一点还把头偏向一旁,不看谢乐。 “还在生气啊?我这不是逗你玩嘛。”谢乐往柳雨澄身边一靠,把刚刚空出的位置补上。 柳雨澄不说话,再往边上靠。 谢乐也不说话,笑着又靠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挪动着,突然谢乐一把抓住柳雨澄的手,往自己这里一拉,柳雨澄来不及反应一下子靠到了谢乐怀里,谢乐的鼻息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顿时感觉脸上发烫低下头。 柳雨澄心里小鹿乱撞,听见谢乐在耳边轻声说道:“再过去一点你就要掉下去了。” “哼,还不是你要欺负我。”柳雨澄一下子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谢乐。 谢乐一脸无辜的抬头望着柳雨澄,两人的眼镜同时弯作月牙。 第八章 集市,默人 两人并肩坐在凳子上,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 “今天好像赶集耶。”柳雨澄看着比往日密集的人群说道。 “想不想去赶集?集市上有时候会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谢乐看向柳雨澄问道。 “真的吗?但是如果一会儿有人来看病怎么办?”柳雨澄想了一会儿,刚刚还在闪闪发光的眼神立马黯淡了几分。 “没事儿,我们今天就不开店了,去赶集。”谢乐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回过生向柳雨澄伸出手。 柳雨澄望着谢乐眨了眨眼,然后欣然地粲然一笑拉住谢乐的手,一蹦一跳地向外走去。 街上人很多,卖东西的商贩也多,云边城地处边境,与境外部落来往相对较多,有商人便会去到他们部落所在地与他们进行交易,带回一些境外部落独有的东西。 虽然国内大部分人都不待见异族默人,特别是边境城镇抵触情绪更激烈,因为他们因自身懒惰不事生产,总是前来骚扰百姓,杀人越货,抢夺百姓的钱财。 但是还是会有默人的商贩在国内各地贩卖一些特产,当然他们这些人都是拿有朝廷发放的特别许可证,长时间在国内经商也学会了宜国语言。平时也在城内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只有在赶集时才会出现。 现在谢乐前面不远就有一个默人青年在摆摊卖货,一开始在他摊位旁也围有许多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看热闹,谁会买默人的东西?但时间长了,大家发现这个默人小伙并不坏,待人有礼节买他东西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谢乐指了指他的摊位:“要去他哪里看看嘛?新奇的东西很多。” 柳雨澄顺着谢乐的手看过去,皱了皱眉:“默人?” “对,默人。”谢乐点点头。 “他们怎么会在我们境内呢?” “在三年前,我们就允许一小部分默人来我们国家经商和学习,当然大部分前来的默人都是在一些大城市里,我们这种小城市很少看见。他也是一年前才来云边城的。”谢乐为柳雨澄解释道。 “哦,这样啊,你认识他?”柳雨澄不解的望向谢乐。 “认识,不过也是才认识不久,他的名字是苟巴。” “但是我听说默人很危险。”柳雨澄有一点纠结,一方面想去看看那苟巴卖的都有些什么,一方面又有点害怕。 “没事,他人还不错,而且出事了有我保护你。”谢乐说。 “哼,等你的武功再多练一下再说吧。”柳雨澄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依旧十分的开心,牵上了谢乐的手,“走吧。” 两人来到苟巴的摊位面前,谢乐招呼道:“苟巴。” “原来是谢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看看啊?”苟巴见是谢乐笑了笑,看见谢乐身旁的柳雨澄,“这位是?” 在谢乐还在为怎么介绍柳雨澄时,柳雨澄抢先说道:“我是谢乐的未婚妻,多谢你对我家谢乐的关照了。” “原来是谢夫人啊,没有没有,我才该多谢了,此前我的腿运货时受伤了,还是路过的谢公子帮我治好的呢。你看我这里有没有你们喜欢的东西,看上什么跟我说,我就当做谢礼了。”苟巴笑道。 “劳费你的一翻好意,不过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柳雨澄就向人群外走去。 谢乐看了看柳雨澄,向苟巴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这个你拿着,给你夫人用的,可以让皮肤更好,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苟巴塞给谢乐一个小盒子。 “那多谢了。” “没事没事,快去吧别让你那漂亮夫人久等了,哈哈哈。” 谢乐追上柳雨澄,柳雨澄回头向谢乐一笑:“嘻嘻,我爹说,女孩子在外要优雅有礼节。” 谢乐摇了摇头笑了笑,这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不过,我也不讨厌。 回到药铺,柳雨澄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赶集真好玩,不过好累啊。” 出去了许久,柳雨澄对许多东西都有兴趣,谢乐几次想买下都被柳雨澄拦住,结果今天什么也没买。 谢乐从怀中掏出勾巴送的小盒子,还有点沉,仔细看了看,这个小盒子竟是檀木做的,上面还雕有谢乐没见过的图案,应该是默人那边特有的,总体十分精美。 递给柳雨澄:“喏,这是苟巴给你的见面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说是可以让皮肤更好,你打开看看。” 柳雨澄把头一扭看也不看:“哼,我才不要,他是在说我皮肤不好吗?” 谢乐讪讪一笑,这是别人送的,扔了也不好,先放着吧。 “而且我想要你买给我的。”柳雨澄回头笑着看着谢乐。 “那今天我说给你买东西,你怎么还拦着我呢?”谢乐有些不解。 “哼,你给我揉揉肩我就告诉你。”柳雨澄小脸一扬,说道。 “现在能告诉我了吧。”谢乐轻轻的给柳雨澄揉着肩膀。柳雨澄的肩膀很软,手也是软软的,好像她一身都是软软的一样,谢乐小心的怕弄疼柳雨澄。 “好吧,我告诉你。”柳雨澄享受的闭着双眼,:“你不是说当你攒够钱买下属于我们俩的府邸时就娶我吗?我要你先娶我,再给我买礼物,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能乱花钱了,知道吗?我还等着嫁给你呢,嘻嘻。” “嗯。”谢乐内心一暖。 转眼已过三月,这三月内发生了许多事。 第一件事, 名为长城的庞大防御工程起建,结构包括关隘,城墙,烽火台。工程模式更是前所未有的官员士兵带头,百姓可自愿加入,每日每人只工作三个时辰,工钱不错,还是日结。 第二件事, 在一个月前,云边城城主,暴毙于城主府,死因为被人于背后一掌震碎了五脏六腑,杀人者必然不是普通人,即使习武几年,结识多年,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不敢保证能够将其一掌毙命,至今没有抓到凶手。 谢乐在这三个月,依旧是早上去习武,白天和柳雨澄一同看店,晚上则是去到长城修建地去干活。生活过的平凡充实。 三个月的锻炼,使谢乐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孱弱,肌肉线条变得清晰,轮廓更加好看。 自身的天赋不错,在第一天去习武时没有人教导,只是照着比划,却能将动作与发力做的明白,再经过这么多天的不断反复锤打,谢乐的拳掌功夫已经算得上来到武术世界的大门前了。 这段时间无疑是谢乐的一次蜕变。 谢乐在决定搬家的第二天,去拜访了对他多有照顾的赵大娘,配着她说说话,同时也告诉了他自己要搬回药铺去的想法。赵大娘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让谢乐以后有空的时候多去找她聊聊天,自己一个老婆子过挺无聊的。谢乐也放心不下,时常去陪她。 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谢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药铺二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坐到床边,借着月光打开,将今日工作所得的银票小心的放了进去,合上盖子,又放回抽屉里锁上。 谢乐淡淡冲洗了一下身子,躺在床上,这样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存够买府邸的钱了。谢乐带着愉快的心情进入梦乡。 翌日凌晨,风吹过树叶带动影子摇曳,谢乐如往常一样走在去习武场的路上。 一个影子在地面上一瞬即逝,随即传来一阵轻微的瓦片碎裂的声音,若不是四周十分寂静很难听到。 谢乐好奇的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刚一抬头,一个人影从头上掠过。 “怎么回事,小偷?”谢乐来不及思索,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若是在以往,谢乐才不会去凑热闹。现如今,几个月的习武让谢乐这个青年变得热血有了行侠仗义的想法。 谢乐不会轻功,那两人在屋顶上飞跃,谢乐在街道上追赶,还要时不时的停下抬头看一下他们两个人逃跑的方向,以防跟丢。 谢乐抬头一看,看见被追赶那人一下子从房背上跳进一个胡同里,后面那人也不见一点犹豫跟着跳下。 看了一下眼前这个胡同,谢乐确认这就是那两人最后跳进的胡同。 谢乐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了自己的气息走了进去。 渐渐的,谢乐能够模糊的听见一些声响,应该是刀剑碰撞的声音。 谢乐心中一惊,要不要趁他们还没有发现我时先回去了?他们都拿着武器啊,我去凑什么热闹? 果然好奇心还是更胜一筹,谢乐没有经历过实战,还没有看过生死搏命的场景,而且他也想通过观察其他人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是什么水平。 胡同里堆了许多杂物,谢乐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过去,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发出了一点声响而被发现。 越往前走,里面传来的声响越清晰,谢乐躲在一堆竹篓后面,借着月光可以较清楚的看见前面打斗的两个人。 两个人尽是黑衣黑巾打扮,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两人剑长不同,看规格一人剑长应是二十一寸三分,另一人的剑应是十五寸二分。但也不排除自己打造的其他尺寸。 谢乐的眼睛时不时被剑刃反射出的阵阵银光晃到,谢乐眯着眼,神情专注。 虽然谢乐对剑术不太了解,但也听说过一寸长一寸强这句话,在他看来胜负应该很快就能分出来。 果然长剑抢占先机 第九章 月影剑光 果然长剑者夺得先机! 长剑者右手握剑屈肘,臂与剑形成一条直线,力达剑尖,顷刻之间向短剑者胸腹部刺出数剑。 短剑者只有不断后退躲闪,身体左倾躲掉刺向心脏的一击,手臂内旋扣腕,短剑向左贴身挂起,将长剑挂住,在对方收剑时不退反进,缩短两人间距。 长剑者不给他消减自己攻击距离远的优势,脚尖点地向后一跃再次拉开距离,可落地时竟踩到异物,身体踉跄几步,土豆?眼神快速环顾四周,眉头一皱,异物颇多!不能轻易做出跳跃的动作,连脚步也大受限制! 短剑者那会给他回神的机会,一个躬身箭步来到自己的攻击范围,握剑上举,自上而下直臂劈向长剑者头部。 长剑者屈腕向上提拉剑柄,剑尖略微斜向下,平剑于头顶挡下重劈。 短剑者再次发力向下压去。 长剑者半跪于地,几缕发丝飘然落下,突然手腕发力旋转剑身,向前一顶将短剑崩开。来不及站直身子,身势左转,右手手心向上,平握剑,右臂外旋剑刃向左,随转体使剑身从左向右水平横向弧形运动,向短剑者膝下横扫。 被袋子装着的土豆滚落一地,长剑者皱着眉头起身,看了看自己的佩剑,抬头又看了看短剑者。 脚上传来的清凉感,让短剑者心中一惊,却也不敢分神去查看伤口。刚刚哪一招若不是被那袋土豆所阻挡了一下现如今我已经是被斩断腿骨,就算如此我还是被划伤,那一剑的威力速度不可谓不恐怖。 两人又是对剑数十招,胡同两侧的墙壁上均留有剑痕。 躲在后面的谢乐早已是目瞪口呆,自己此前还觉得自己功夫已然不错,看来只是会了一点皮毛,不,皮毛都算不上。 这也不怪谢乐,人的天性便是如此,一学会什么新的技能,哪怕只是皮毛,表现欲也会日益高涨。 短剑者,挑腿向长剑者踢起几个土豆。 长剑者,长剑在身前一旋,土豆被轻易破开,在土豆背后是紧跟的短剑者。 短剑者心里明白,虽然自己故意将他引入胡同,利用地理优势与武器的特点极大的限制了对方的剑技,但还是需要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发挥出自己短剑灵活多变的特质。 短剑者剑尖领先,臂由屈而伸使他的短剑从手臂穿出。长剑者翻转长剑,以剑脊格挡,短剑顺着剑从向上滑去,长剑者侧身平剑,由前向侧后方屈肘回抽,击向短剑者胸前。 短剑者来不及用剑隔挡,脚跟猛然向前一蹬后退数步,无赖距离又再次被拉开。 见长剑者不主动发起进攻,短剑者心想,看来他也明白在这狭窄的地方他的长剑处处受限,在不熟悉环境的情况下若贸然进攻,反而会陷入不利。这正是我的优势,我得好好把握。 想着,短剑者再次拉近距离,这次他没有选择点或刺这类攻击间隙较长的进攻方式,而是连续急促的小动作贴身斩击。 果然如他所想,这次长剑者只能勉强格挡招架。 长剑者不断向后退去,短剑者步步紧逼。 长剑者立剑于胸前,通过手腕的小幅度运动改变抵挡方向,阻挡每一次前来的攻击,如若短剑者挥剑幅度再大一点,那么自己的手腕说不定早已招架不住,不过庆幸他顾忌被我抓到机会反击,一直不敢加大动作看样子应该快了吧 短剑者还在快速挥舞着短剑,却迟迟没有正式突破过对方的防御。时刻关注着自己快速挥舞的短剑是十分消耗注意力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已经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注意力快要集中不起来,突然,眼前恍惚 长剑者抓住这一瞬间的空缺,立马向后跳开,同时满握剑柄,腰向右拧转,右臂内旋,手心向下,力达小指侧剑刃,剑由左前向右弧形圆抽,带着破风声向短剑者颈部快速抹去 胜负即将分出! 短剑者虽然很快便回过神来,急忙立剑格挡,可是, 迟了! 来不及了! 只能一点点看着泛着银光的剑刃离自己脖子越来越近。 一阵剑风拂过短剑者的脖子 长剑竟在不远处戛然而止,短剑者大喜,长剑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卡在了左侧土墙中。短剑者探身弓步,短剑随手臂上提一剑刺向长剑者心口。 这一剑, 就算不死也会使他将无力反抗! “噗”伴随一声沉闷的声音,剑刺入心口。 “镗~镗~”长剑落地,敲击地砖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谢乐躲在竹篓背后虽看得过瘾,但自己也是从未见过这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场景,不由惊呼一声。 那长剑者抬头看向谢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用剑撑着身子的短剑者,跃上房顶,消失在东边紫气吞吐中。 谢乐在长剑者走后,立马上前查看短剑者的情况。都说医者仁心,就算谢乐不是医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短剑者死在这里。 谢乐背着短剑者急忙的跑着会药铺的路上,此前他躲在背后,看不清短剑者哪里受伤,刚才一查看发现竟是心口处! 奇迹的是暂时还没有出现大出血的状况,但也能明显的感受到短剑者越来越虚弱,谢乐怕他晕过去后将醒不过来,一路上不停说话,问问题,可听不到回应。 谢乐心中一冷, “别回药铺去去你那小屋”突然背后传出一阵虚弱的声音。 谢乐一惊:“柳柳叔?!!!” 长剑卡于墙中,短剑者瞅准机会提剑向长剑者心口刺去。 长剑者见状急忙将长剑沿着划痕向后拉,在只有剑尖卡住的浅处,他握住剑柄,旋转剑身,毫不费力似的向下一扯,随着一道新的划痕产生,墙体落下许多土灰。 “ting~”短剑不偏不倚的再次击中在长剑剑脊上。 长剑应声从中间折断。 短剑者心中感到不妙,环顾四周的墙壁上,想起了刚开始时对的数十剑,发现除了最后一道是方才那一抹造成的,其他的竟是此前便以留下!怪不得能够迅速回剑挡下我这一击。 再看向插在墙上的半截短剑,折断处有着许多密布的白痕,短剑者心中的不妙感更盛,后背渗出一层细汗。这是我追击时留下的! 怎么回事?难道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想好对策?在这不熟悉的环境,还是在打斗中,还能如此快的收集周边信息并加以利用? 突然短剑者脑中浮现出长剑者看着自己配剑皱眉的表情。 不可思议的说道:“在那时?”短剑者楞在原地。 没有人回答,长剑者抽出折剑扔向地面,这一剑力度还不足以洞穿人的身体,但这刺入的手感让他知道这一剑已然洞穿心肺,没救了。 为折剑消去我的地利,大胆引导我进攻,每次都用长剑同一位置格挡,单单这一件事我就已经输了。 在谢乐三人离去后不久,胡同里再次出现几人,他们环顾四周打斗留下的痕迹,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晨雾弥漫,百姓已陆续开始今日的劳作经商,一四五十岁的男子抱起土豆走出胡同,并没有察觉有何异样。 胡同内已看不见打斗的痕迹,血迹被沙磨去,墙上深浅不一的划痕用沙与水重新糊上,刀剑不见踪迹,所有被打乱打坏的物品也恢复了原状,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谢乐用热水给柳长青擦拭身体,他想不到,平日里看着文弱的柳叔,长袍下藏着的是如此结实的布有许多伤痕的肌肉与高超的武艺。 在伤口处敷着三七粉用于止血,用水辅佐着吞下了一些银屑。 谢乐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柳长青,心里有一些庆幸自己的小屋还没来得及堆放太多杂物,清理起来还算迅速,又堆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材,能够及时的处理伤口。 过了一会儿,谢乐见已无明显的流血换下三七粉,换之在伤口上撒上一些铜屑。 谢乐从未见过这般场景,不知如何处理,只能用一些自己能够想到的处理方法来应对,也不知道是否有用。 但有一件事谢乐还是想的明白,这件事绝不能让柳雨澄知道。 谢乐看了一眼还昏睡在床的柳长青,有一丝担忧。将左手搭在他手上感受不到脉搏,急忙起身,发现也感受不到鼻息。 一下子谢乐慌了神,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颈动脉。 长舒一口气,还好,还有一丝微弱的跳动,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 谢乐回头又看了一眼,关上门,快步向药铺跑去。 来到药铺,柳雨澄以然在内,谢乐故作自然对柳雨澄说:“今天我有点事要去忙,就不开门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可以看着呀,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不在了。”柳雨澄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好吧。”谢乐没有太多时间和柳雨澄拌嘴,走到药柜前抓了些有有止血、生血效果的药后又匆忙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柳雨澄说道:“对了,今天早上我碰见柳叔了,他说办事要出去几天,出发的时候你还没有醒,让我给你说一下让你别担心。” “知道啦,你先去忙吧。”柳雨澄见谢乐走的匆忙,“难过今天早上没有看见爹。谢乐也是,最近几个月感觉他都很辛苦的样子,我也要加油啊。” 柳雨澄为自己鼓鼓劲,专心打理起药材。 谢乐回到小屋,柳叔还是躺在床上没有动静。将自己带回来的药物整理好放走一旁,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用,有没有用,但以防不时之需准没错。 午时渐进,谢乐在床旁守了一上午,没有出现突发情况,伤情没有恶化迹象,也好像没有好转。谢乐打算去买点吃的回来。 谢乐在常去的酒馆,打包了几个菜与饭往回赶,推开屋门,发现柳叔竟坐了起来。 “柳叔?”谢乐有点担忧。 “没事。”柳长青背靠着墙看向谢乐手里的饭菜,笑了笑,“正好我也饿了,我也吃点。” 饭菜直接摆在了床上,两人说说笑笑的吃着。 虽然柳长青面带微笑,但谢乐还是很担心他的状况:“柳叔,你一会儿还是躺下多休息一会儿,柳雨澄那边我给她说你有事要出去几天。你在这里修养好了再回去吧。” “对了,我这里还给你带了些药回来,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毕竟柳叔还是要比我更懂这些。” “哈哈哈,不弄这些没用的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心肺被刺穿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可是柳叔”谢乐还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他也明白柳叔的伤势,现在还能和我谈笑无疑已是奇迹。 谢乐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你?等等。但是现在也没法问出口,知道答案了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 柳长青仿佛是看穿了谢乐的心思,再次微微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中缘由很长,需要一些时间,我慢慢说与你。” 不知为何,柳叔虽然笑着,但谢乐却感受到一丝悲痛。 第十章 身世之谜 “你的七叔是我的七弟,我同他一样都是你父亲的亲信密卫,一共有七人,我排名第六。”柳长青说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中焕发异彩,似在述说当年的意气风发。 看到谢乐诧异的表情,柳长青很满意的笑了,他的故意停顿起到了作用。 又在谢乐来不及提问时继续说道: “当年,现今皇帝带大军包围皇城,我军连吃败仗,军心溃散,逃命的逃命,倒戈的倒戈,但也有不少人誓死追随你的父亲,柳雨澄的亲生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柳长青再次向后坐了些许,整个脊背完全靠在墙上,才支持起自己的身体勉强不倒下。 “她的父亲,是诸侯之一的柏宾王,与你父亲关系极好可谓是异姓兄弟也不为过,当年你两的母亲相序怀上你俩,你们的父母便指腹为婚,若为异性,两家便结为亲家。” “你两先后出生于皇宫,果真是一男一女,你们两家的父母都十分高兴,可是好景不长,当时的局面已经不容乐观,长时间被围困,皇城的粮草早已供应不足。城墙处驻守的将士本就整日警戒疲惫加上食不果腹战斗力大大打了折扣!” 叶长青连续短促的喘着气,显然说话对他来说已是一种不小负担,他平复了呼吸却也难掩眼神中透露出的对往昔的怀念,那无疑是一段难忘的日子。 “为了稳固军心,柏宾王毅然决定亲自到前线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共同战斗!然而,粮草问题始终是大伤,纵使将士们有心御敌,也是无力回天。” “多个关口被夺,大量敌军涌入,我们知道不敌对方,而且当时他们以皇帝的信用起誓说,只要我们不抵抗,就饶过我们。” “我呸!他算哪门子的皇帝?我们的皇帝只有一个!” “我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向前冲杀!没有一人想过要逃命!” “我们密卫七人与柏宾王,与无数誓死不屈的将士冲锋陷阵,取下无数敌军首级,硬是让对方战线没有再次前进!哪怕只是半步!” 谢乐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内心不由一颤。在敌我人数相差巨大,在自身早已饥寒交迫,在知道这场仗根本没有胜利的机会下,依旧选择了战斗,这是多么震撼、多么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敌军知道我们食不果腹,只要再拖些时日,自然能够不战而胜。” “这时柏宾王说道‘今,等着敌军拖延时间是死,冲锋杀敌亦死;等死,何不让自己死得其所?’这话一出,将士们抱着杀一人不亏,杀两个就赚的心态,纷纷将武器举过头顶高呼,士气高涨!” “我们与敌军杀作一团,哪里还有招式技巧?都是最简单的劈砍。 血肉翻飞,地上躺着各式各样的尸体,断手的,缺腿的,身首异处的,被刀剑钉在城墙上的 耳边时不时传来 ‘我杀了两个,赚了’ ‘可恶啊,兄弟们帮我拉一个垫背’ ‘如果有人活下来了,帮我照顾一下妻儿,他们在’ 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敌军却仿佛不见减少。 柏宾王冲在最前面早已杀红了双眼,一剑斩落身前数名敌军首级,看着身后不断倒下的弟兄,看着连绵不绝的敌人,眼中没有胆怯,只有愤恨和不甘。” “我们从白天杀到晚上,又从晚上战到天亮。军旗沾满血污、残破不堪,依旧在晨中飘扬。 这样一天一夜后,敌军突然开始后撤。精疲力尽的我们不可思议的迎来喘息的机会。我们直接原地坐下休息。 大家只是默默看着周边血液凝结成块的尸体,这里面有自己的弟兄!没有任何交流,完全没有说话的力气。” “柏宾王四处与人交谈,后来也走到我面前, ‘我们不能全部死在这里,后面还有皇上需要用兵,更何况你还是皇上的密卫。你,回去!’ 扔下这句话,不待我回应,他又走向其他人。 我想他对每一个人说的都是一个意思。 见没有人动,他大吼了起来‘走啊!你们走啊!后面还有皇帝需要要你们保护啊,你们怎么不走啊?再不走走不掉了啊啊啊啊’ 柏宾王说着说着变成了哭腔,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他。 一个人起身走了,两个人起身走了,紧跟着一群人走了,我也跟着走了,也有人留下来。” 柳长青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哽咽,眼中泛起了雾花,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道: “我们都知道,柏宾王这是在给我们借口,我们就算在此逃走也没人知道。 我们双腿双手休息了一会儿没了拼杀时的兴奋,开始胀痛,但还是竭尽全力赶路,我们没有逃,我们赶往皇宫,做最后的一搏。如果最后一战时只有皇帝一人,我们岂不是输了战争又输了气势? 走出去没多远,听见后面又传来了打杀声,弟兄们和我们一样手脚快要不停使唤,依旧为我们拖住敌军。 我们低头又加快了赶路速度。 回到皇城,我们向皇帝报告了战况和柏宾王战死的消息,你的父亲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你的父母和柳雨澄的母亲分别抱着你俩出来,交给我们密卫七人,托付我们一定要让你俩逃出去,健康的活下去。 皇上让人拿出皇宫所剩无几的全部粮食与水分与将士们,说, ‘将士们,从现在开始便没有了皇帝,你们不用顾及我,皇宫底下有一条密道可以安全的逃出去,你们也有父母妻儿,想走就快走,没人怪你们。’ 没有人动,没有人想动。 你父亲看了看没有一点动静的将士,回过身让人拿来火把与佩剑,一把点燃皇宫,举起剑刃,兄弟我来给你报仇了, ‘将士们,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跟我一起,冲啊!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冲啊’ ‘杀!!!’ 我们密卫七人在密道内听着外面传来震天的吼声愈来愈小,直至完全消失在耳边。 我们来到出口处,长时间的阴暗使阳光变得极其刺眼,当我们能够看清周围时,发现自己已然被包围。” 谢乐能从柳叔的语气与神情中感受到明显的对叛变者的憎恨与厌恶。 “我和你七叔打算去拖住围剿我们的人,为大哥他们开路,开始却被拦了下来。 大哥和二哥将襁褓中的你与柳雨澄交与我与七弟,说道, ‘你们二人年纪最小,武功还差点火候,你们上的话不一定能够拖住如此多人,这次我与你们二哥为你们开路,你们五人抓住机会逃出去。’ ‘可是’四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二哥打断。 ‘那来那么多废话?你们还不走?还不走我就打你们了!’二哥脾气一直火爆,说罢与大哥一同冲向敌人。 我们五人一路躲避追兵,在途中遭遇伏兵,三哥和五哥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当场战死! 我们剩余三人抱着你们俩一逃到这云边城,改姓埋名才躲过一劫。我们在这里化作普通人安定下来,不久四哥便去世了。 这时我和七弟才知道,四哥在路上掩护我们几人时,早已身受重伤,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抓紧时间赶路,一直憋着伤痛不说,最后不治身亡。” 柳长青哽咽了许久,才又缓缓说道:“随着哥哥们的先后逝去,在四哥走的那天,七弟憋不住了一下子哭了出来,怎么也不停下,最后还是我给他承诺说我会替哥哥们复仇,他才没有哭了。当时他才十四岁,哈哈哈,还是一个小屁孩儿。”说到这里柳长青笑了一会儿,笑着笑着眼角处滚落出一颗泪珠,他以为谢乐没有发现立马擦去。 当时七叔才十四岁,比我还小三岁,却要承受这么多,而柳叔又有多大呢?十六岁?十七岁?谢乐没有打断柳叔。 “最初我和七弟一同照顾你们两个,一边想着维持生计,一边注意着收集信息计划如何复仇,就这样过了几年。 几年后,当今皇帝以铁血手腕镇压舆论,肃清前朝余孽,天下逐渐稳定下来。他又大手一挥,说要保证百姓生活与解决医疗问题,开始减免对农民的税收,促进发展边城医疗。 我们两兄弟开始向他人请教药理病理,顺势在云边城发展起药铺,事业眼看着开始步步攀升。 突然有一天,七弟一如往常从外面回来,找到我说,‘我们这样太高调了,我们应该放弃这些药铺。’,还说‘他不想复仇了。’ 当时的一切都十分顺利,我怎么会同意他的请求?以为他只是累了,过几天就好。结果并非我想的那样,他见我没有停的计划,他突然说要讲你俩带走。 我听了以后十分生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吼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仇你说不报了,还要带走太子与太子妃,你在想什么?你给我好好冷静冷静再来找我。’ 七弟并没有回去,他坚定的说道:‘我很清醒,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我不会再让他们失去,我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世,我便是他们的亲人。’说着就要带走你俩。 在我极力阻止下他还是坚持说‘至少要把你带走。’ 我以为他只是因为我打了他在赌气,过几天就好了,也就同意了‘行,但是你要保证好太子的安全。’ ‘没问题。’说着他便将你从院子里抱走,当时你还在和柳雨澄玩耍,你们俩都才三岁,你应该什么也记不得了。 当时我忙于日益见长的药铺生意,甚至开始发展商业,没发现七弟的变化。 如果我早些发现也许现在七弟也还活着,哎~” 第十一章 小城往事 谢乐一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柳长青叹口气再次说道: “没想到那一别以后再次见到你们时已是四年之后。七弟带着你不见了七天还没有回来,我就派人在城内四处打探你们的信息,却没有一点收获。我原本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云边城,没想到在一次带着柳雨澄去采药时与你们相遇。 你和柳雨澄玩的开心,七弟装作不认识我。我当晚找到了你们那时的住处,想与七弟谈一谈,他却什么也不说。” 谢乐有一点印象,那时他以为的第一次与柳雨澄相遇的时候,那时他和七叔还没有药铺,住现在这个小房子里,做着赤脚医生维持生活。 “后来我借口常常带着柳雨澄过来,想要和七弟谈谈,都没有结果,纵使接受了我给的药铺,关系也没有好转。 我一直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直到在七弟去世前一个月他来找到我。 在四年前,七弟一人前去其他城镇回来的路上,遭遇了朝廷密探的攻击,七弟的身份已然被识破! 对方的手,白嫩细巧不像男人的手,七弟一眼识出那人练的是铁砂掌,而且只有将铁砂掌练至大乘手才会变成如此。” 见谢乐一脸疑惑,柳长青解释道: “铁砂掌并非你想的那样练习者满手老茧,手臂肌肉发达,恰恰相反,因常年手掌在在铁砂中翻插,铁精会渐渐渗入手掌,而铁精有毒,所以需要特殊的药物配以浸泡手掌,让习练者不会中毒。当你练至大乘时因为那药水与铁砂的双重作用,会使皮肤变得紧实细致且带有毒性。 庆幸对方只有一人,七弟将其击毙,可也还是不小心挨实了一掌,他当时还不知道会被铁精渗入五脏六腑。 七弟不解是如何泄露的,细细思索,唯有那段时间我们的药铺与商队对于一个边境小城来说太过招摇。 他认为你们俩继续待在我这里会因我招惹来祸端,所以要带走你们。 那时的他虽识出了铁砂掌但对这铁砂掌并不了解,不知道习练者的手掌会带有铁精,会让他身体如此吃不消,当他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每日五脏六腑穿来都疼痛都无比煎熬,他明白自己时日无几来找到我商量要不要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那几年变了许多,一开始他态度坚决,不让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最后得出结果,你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 谢乐回想起七叔,在他印象中,七叔身体很弱,话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坐着想事情,尽管只是这样,也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咳嗽、满头大汗,原来是受伤所致,如若不是今天柳叔将这些告诉他,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七弟本来就不善言语,如果当时我再耐心一点,不忙着干这干那,或许能够发现他受伤,从而治疗。”柳长青懊悔不已。 “你七叔去世后,我便将手里的药店分给了当年教我们两兄弟药理和病理的老师,自己只留有一家,让他人打理也不再多做过问,商行也转手给了他人。 可果然如七弟所料,我早已被盯上,今日追杀我的人,和当年击伤七弟的人一样,也是密探,专职排查我们这些人的密探! 我活不了多久了,关于这些我还没有告诉柳雨澄,我没有七弟的觉悟,我希望她能就这样没有包袱的生活下去。今后就要你来决定是否告诉她了。 还有我已经暴露了,所以你要带着柳雨澄逃走,不然很快就会查到你们。” 说完柳长青就要起身站起,谢乐急忙阻止:“柳叔,现在你还是多休息一下。” 柳长青摆了摆头,不顾阻拦走了出去:“我现在要回柳府,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小屋内只剩下谢乐一人,谢乐抬头看着屋顶,他有些不解,不解为何要追杀他们,为何逮住不放,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是前朝余孽吗?我们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吗?我们在这城里治病救人,为何也要被追杀? 谢乐想不明白。 回到药铺,柳雨澄,正好关上门要回去,谢乐看着柳雨澄,一下子又想到她的亲生父母,密卫七人,心中久久不是滋味。 “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我也好久没有去你家拜访过了。”谢乐有些担忧柳叔,叫住柳雨澄,强颜欢笑道。 “好呀,我让他们多做点好吃的。”柳雨澄看着谢乐疲惫的样子说道。 饭桌上,柳长青穿着长袍一如既往的坐在主位,突然说道:“今天我去邻城,在路上碰见一个四处游历的人,我与他交谈一番,十分赞叹他宽广的见识,我就想着我这一生最远也就去过邻城,我想让你们两个年轻人出去看看,你们两个明早就一起出发吧,别像我一样孤陋寡闻。” “爹,谁说你孤陋寡闻了啊?就算是这样,这也太匆忙了吧,你说是吧,谢乐。”柳雨澄虽然也是很想和谢乐两人出去四处游历,但也正如她所说那样,明早就走实在是太匆忙了。 谢乐看向柳叔,发现他直直的盯着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我认为也不错,正好年轻,可以多去看看。” “哈哈哈哈,你看,谢乐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决定了,每日早上我在城门处等你们,为你们送行。”柳长青的笑声在谢乐听来明显的中气不足。 柳雨澄有些诧异的看着谢乐:“啊啊啊,你和我爹一定是串通好了的,哼。” 谢乐回到药铺,从抽屉里拿出小盒子,打开,看着那里厚厚的一帖银票,自嘲的笑了笑,还差一点就可以买下一栋府邸了,还差一点就和柳雨澄成亲了,还想过要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要请赵大娘,请陶伯,请罗奶奶,请吴大哥 呵呵,就因为我们是前朝余孽,所以要赶尽杀绝,我只是想普通的生活。 谢乐打开窗户,看着这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笑得无奈。怪自己没有实力,如果当时我能够杀死那长剑者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样? 谢乐去到酒馆,打了一壶酒,扔下一张银票,出了城门。 公子山君子湖边,谢乐将酒往柏树下石碑前洒出一半:“七叔,我可能好久之后才会回来看你了。谢谢七叔。” 又来到松树下的石碑洒下剩的一半:“四叔,抱歉,这么久了才来看你,这次以后我可能要过好久才会来了。谢谢四叔。” 谢乐从柳叔哪里得知七叔石碑旁睡着的便是四叔。 他们兄弟二人能够在这里相遇,可是柳叔去世后,谁来安葬他呢? 一想到这些谢乐心中就五味杂陈。 谢乐回到城中,沿着把每一条熟悉的街道走了一遍。 看向已欲破晓的天边,嗯,还有时间。想着就向赵大娘居住的地方赶去。 在儿时,自己与七叔住在那小屋时,就时常受到赵大娘的照顾。七叔起初并不会做饭,做的菜一股糊味一点也不好吃。 有一天七叔做饭时,一边端着装满白菜的簸箕的赵大娘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窗外,看着笨拙的七叔与旁边的我,又看了看锅里辨别不出的菜品,说:“我还以为你们的屋子着火了呢,一股糊味,要不要来我家吃啊,我正好菜买多了一点。” “不用”七叔不想麻烦别人,想要拒绝。 却被早已受不了七叔做的饭菜的我打断, “好啊,七叔他做的菜一点都不好吃。” 赵大娘听了以后,脸上笑容灿烂对七叔说道:“哈哈哈,小孩都这么说了,你也来吧,我家就在旁边不远处。” “那,好吧”七叔有一点不好意思,小声的答应了。 从那以后我们便时常在赵大娘家吃饭,那以后我们才知道赵大娘丈夫在被征兵征去后,很久没有回来,膝下也无子女,一个人独自生活等着可能会回来的丈夫。 再后来,赵大娘老了,眼神也不好了,依旧等着未归的丈夫。 现在想来,赵大娘的丈夫就是在十七年前那场战争前被国家征去的吧,谢乐心中多了一丝对赵大娘的愧疚。 来到赵大娘家门前,谢乐放下一叠银票,拿出一个护身符压在上面,转身离开。这个护身符还是赵大娘送的呢。 赵大娘拿出一个护身符给我,我高兴的拿着在屋里跑过去跑过来。 赵大娘转身瞪眼对七叔说:“你们这些男人,一点也不注意,谢乐连护身符都没有一个,万一被阴差勾错人,勾去怎么办?” 又望向我笑道:“你看谢乐多喜欢啊。” “是,大娘说的是”七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谢乐离开后不久,赵大娘打开了房门,捡起谢乐放的东西,在手中摸了摸那个护身符,眼神朦胧的望着远方喃喃道: “我这个老婆子真的不讨喜啊,我丈夫走了没有回来,小七也受不了我啰嗦出去了,现在你也要走了,又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哎~我这人真没用” “哎,也不知道小七经商怎么样了,他那个性格能卖出去东西吗?” “谢乐是去小七哪里了吧,也好去帮帮忙,哎,也不说把我这个老婆子带去,虽然看不见了,也可以做饭给你们吃啊。” “小七会做饭了吗?娶媳妇了吗?也不说带回来看看。” “老头子你在天上要保佑好他们啊不然我可给你急要不了多久了,我也就来陪你了,你别急” 当初七叔去世时,谢乐怕她难过并没有告诉她,只是给她说七叔去其他城镇经商去了。 赵大娘低喃着慢慢走回了屋子。 第十二章 风江楼,龙王祭 城门外,柳叔拉着两匹骏马,等在哪里。柳雨澄在旁边笑嘻嘻的和他说着什么。谢乐快步走了过去。 柳叔放下缰绳,走到谢乐与柳雨澄面前:“你们两个都是第一次出门,凡事多多小心知道吗?” “知道啦!爹。”柳雨澄笑着回答。 柳长青瞪了她一眼,笑骂道:“每次都是答应的挺快。” 马上走到谢乐跟前,小声说道:“你要照顾好你们自己,知道吗?行礼没有给你们准备什么,里面只有一些干粮路上饿了的时候吃,衣服什么的都没有,有一张钱庄的庄票,需要什么就现买,别委屈了自己。里面是这些年累积的所有的家当了,够你们两个在大点的城市荣华富贵了。” 谢乐看着柳叔装做轻松的样子,有些哽咽的点点头。 柳长青拍了拍谢乐的肩膀,退了几步:“那好就不在耽误你们了,你们出发吧。多写点信回来,给我说说在外面有什么新奇的,最重要的是报个平安。” 柳雨澄依旧笑嘻嘻的:“爹爹一个人在家要注意身体哦,我们会经常写信回来的,我们玩够了就会回来,不会很久的。” 柳长青看着马上的背影笑着点了点头。 柳雨澄不会骑马,谢乐就让她先坐上去,自己再翻身上马从背后一只手抱住柳雨澄,一只手让缰绳缠了几圈,谢乐也没有骑过马,不过庆幸这匹马很乖巧,谢乐没有多废力气就驾驭住了。 马走的不紧不慢,马蹄声回荡在耳边,淡淡的清香让谢乐平静了下来,思考着未来应该怎样。 突然柳雨澄小声说道:“是不是我们以后都回不去了啊?” 谢乐楞了一下没来得及说话。 “我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瞒着我,不给我说。可是我可聪明了,我爹的脸色有一点白,嘴唇也不太自然,而且一直特别着急,虽然他一直装作没事的样子。” 柳雨澄说着说着哭腔越来越明显。 “那有去邻镇一天就那回来的?谢乐你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复杂的事情,眼神是藏不住的,被我发现了吧。” 柳雨澄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一样,可是没有一点效果。 “你们都不告诉我,我也很懂事,你们不说,我也不问,装作不知道、开开心心的样子。” 马匹还没走出去多远,柳长青欲转身离开,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啊,要赶紧了。 在城门前,许多进出的人面前,柳长青没有征兆的倒了下去。 后面传来的骚动声追上了马匹,谢乐用力抱紧了柳雨澄,带着哽咽:“别回头。” “嗯!”柳雨澄依偎在谢乐怀里,点了点头。 临近傍晚,谢乐二人来到了云边城邻城----宿江城。 马匹一律不能进入城门,只能放于城外的马厩,有人专人看养,一日五十文钱。 经城门士兵比对了身份方帖,很快谢乐与柳雨澄进到了城内。 宿江城因被一条命为宿江的河流横贯而得名,大小比云边城这种边境小城大了一倍不止,又因更加靠近郡城,繁华程度也不是云边城能比的。 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客栈先吃点东西然后寄宿一晚。 二人进到一家名为风江楼的临江客栈,一名店小二立马迎了上来, “二位吃饭还是住宿?” “既要吃饭也要住宿。”谢乐看了那人一眼说。 “现在只有一等房还剩下一间,每晚五两银子,每日送瓜果小吃一份,饭菜另算,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店小二一听来了精神,语气更是变好了许多。 “没问题,就这样吧。”谢乐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贵。要知道,一两银子也就是五百文钱。一般的客栈住宿一晚也就两百到三百文钱,很少有超过一两银子的。 进城后,谢乐走了几家客栈都早已满客,一番打听下得知了这家宿江最好的客栈可能还有剩房,于是马上带着柳雨澄前来。 那店小二连忙将谢乐二人带上四楼,打开一间房间:“这是天字二号房,桌上有记有本栈菜品的菜帖,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叫我们房间前的侍女。”说完转身离开。 进到房间,谢乐比较满意,天字号房位于客栈最高层,一层只有两间房,每间房外都有一名侍女,可以随时为你服务,很是气派。 房间很大,一面屏风将床与堂屋分割开来,堂屋放有书桌,书桌上有宣纸,笔墨,墨砚,可供客人使用。另有一八仙桌,供吃饭使用,桌上放着的是小二提到的菜帖。 甚至还有沐浴用的房间。沐浴用的房间也不小,有一木桶可以泡澡,桶旁放有一架子,上放有花瓣。有两道门,一道与客房连接,一道供侍女给你打水使用,均可从内部锁上。 打开窗户视野很好,这是全城最高的楼层了,可以将四周风景尽收眼底。 这么看来这家客栈还是比较良心了,至少不是趁火打劫而定的价钱。 看着柳雨澄,自从她出云边城以后,情绪一直都很低落,谢乐打开菜帖,走到柳雨澄身旁坐下:“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你来决定吧。” 谢乐想用美食让她开心一点,但是显然没什么效果。 谢乐走到门口叫来侍女,点了几个招牌菜,并让她去准备泡澡用的热水。侍女记下后走下楼去。 谢乐打开窗户,晚风带着河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很是舒服;更可以将宿江开阔的江面一览无余,到也不负风江楼这名字。 “你们所点的菜品已经做好了,现在方便为你们奉上吗?”门外传来侍女悦耳的声音。 在得到谢乐示意后,房门被轻轻推开,随即走进六个身材高挑的穿着红色旗袍的靓丽女子。 前四人每人手中端着一份谢乐点的菜品,按顺序一一陈上,同时为谢乐二人介绍菜品。 谢乐是一个字没有听进去,只是细细的看着菜品,色香味俱全,十分诱人,服务也十分周到,当然价钱不便宜。 后面两人,一人端的是米饭和碗筷,一人端的是赠送的果盘。 全部上齐以后,向谢乐二人行礼后一一退下。 谢乐帮柳雨澄盛好饭放到面前:“来,吃饭了。” “不吃。”柳雨澄把头转向一边,不看桌上的饭菜。 谢乐看出了柳雨澄心思,笑着端起碗,夹了一点菜走到她面前:“我刚才只是在看这些菜品,没有看其他的,别气了,我喂你吃,啊~张嘴。” “真的?”柳雨澄看着谢乐的眼睛,不想是在说谎。 “真的!快张嘴。” “哼,我就信你一回,把碗给我我自己吃。”柳雨澄一把从谢乐手中夺过碗筷,自己小小的吃了一口。 谢乐坐到柳雨澄身旁,夹下一块鱼肉放到嘴里,江鱼的鲜味与辣椒的辛辣瞬间在舌尖绽放,味道十分可口。突然发现柳雨澄碗筷放在桌上并没有吃饭而是看着自己,谢乐扭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笑了笑。 柳雨澄看着谢乐,一下抱住谢乐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如今她只有谢乐一个人了,如果谢乐再 谢乐来不及反应,愣了一下看着怀里的柳雨澄,双手合上,右手轻抚她的头发。是啊,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 过了一会儿,柳雨澄停止了哭泣,谢乐轻声说道:“好好吃饭,吃了饭去再泡一个澡,洗掉所有的烦心事就不难过了。” 柳雨澄点了点头,离开谢乐的怀抱,看了看桌子上快凉掉的饭菜,拿起筷子乖巧的吃了起来。 谢乐叫人来收走了碗筷,给正在泡澡的柳雨澄说了一声,走出房门,见对面天字一号房房门打开,从屋内一直排到大厅共二十多个身穿旗袍的女子。 她们每人手中端着一份菜品,没有一份是重复的。而在房间内,一挺着肚子,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油腻男子躺坐在椅子上。每一位端着菜品的侍女走到他面前都亲自喂那男子吃上一口手中的菜肴后就端着菜离开,留下一脸猥琐笑容的油腻男子。 谢乐见此阵仗,无赖的摇了摇头笑着,没想到有钱还可以这样玩。但谢乐也没有说什么的权利,那男子有钱,所有食物都是付了钱的,吃多少都是随他乐意。另一边,这风江楼的侍女也是收钱服务,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只能说是双方乐意,各取所需吧。 谢乐出了风江楼,来时忙着找住所并未注意这城中四处张灯结彩,暮色已至任灯火通明,行人商贩都络绎不绝。 谢乐找到一家钱庄走了进去。这次他出来的目的便是用柳叔给的庄票取一些银两出来。 来到柜台,谢乐掏出庄票告诉钱庄掌柜要取的份额后递给钱庄庄主,钱庄庄主确认了装票真伪后吩咐给庄内伙计。 在等待过程中,谢乐从与庄主的交谈中得知,城内之所以如此热闹是因为再过三天便会迎来在宿江边举行的这宿江城独有的活动--龙王祭。 传说龙王祭会有龙王现身满足一些被选中祭祀者的祈求,就算没有被选中也会保佑祭祀者们平平安安、一帆风顺。正因如此,城内聚集了一些来自外地的前来参与祭祀的人们。 听到这儿,谢乐是明白了,怪不得城内的客栈都没房了。 不一会儿,庄内伙计拿着一个荷包和修改好的庄票回来,庄主接过递给谢乐,谢乐确认无误后离开了钱庄。 在回去的路上,谢乐决定既然赶上了,那就在这城内再待上几天,希望可以通过这个龙王祭让柳雨澄淡忘一些事情,心情舒畅些。 进到风江楼,谢乐想向店内小二打探了一些关于龙王祭的细节。 店小二一听,来了兴致,神秘兮兮的告诉谢乐:“我给你说这龙王祭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那小二便继续招呼吃饭的客人去了,剩下一头雾水的谢乐呆在原地。 回到天字二号房。 “回来啦。”柳雨澄已洗好澡坐在八仙桌前等着谢乐回来。 “嗯,回来了。听说过几天这里会办一个龙王祭,十分的热闹,我们既然已经来了也去看看怎么样?”谢乐将自己听到的消息给柳雨澄说了说。 柳雨澄注视着谢乐,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我都可以,你想去吗?反正我都跟着你。” “那你以后可都要跟紧我。我们就等一下这个龙王祭,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谢乐内心一暖升起一股责任感,微微一笑。 “嗯。”柳雨澄如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你先去睡觉吧,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还要过一会儿才能睡觉。” “我陪你。”柳雨澄一口说道。 虽然谢乐内心里十分高兴,但还是将眉头一皱,瞪向柳雨澄。 柳雨澄见谢乐严肃的样子,嘴里嘟囔着:“好吧,那你也要早点休息。” 看见柳雨澄去休息了,谢乐走到窗户边,看着波光粼粼的宿江河面,迎面而来的河风让谢乐精神了一些。 谢乐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又是长途奔袭,身体是疲惫不堪,可是他不敢让自己松懈下来,怕自己会崩溃,自己如若没有坚持下来柳雨澄怎么办?而且还有好多事要去理。 最近谢乐知道了更多关于自己关于柳雨澄关于七叔柳叔的事。他们过着平静的生活,治病救人,从来没有说做过什么坏事,却还是被刺杀。 对啊,我们一直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还要死死的咬住我们不放?不把我们杀光他就不满意吗?就因我们是前朝余孽 本无无报仇之意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可你们步步紧逼,我定会将所有的仇所有的恨都让他们还回来! 再见,故人 报仇,可是这仇从何报起?习武,自己又去哪里拜师?手摸着腰间的庄票,这是柳叔剩下的最后的东西,谢乐一时得不出答案心烦意乱。 谢乐走到书桌前坐下,把墨磨好,扯下一页宣纸,将狼毫在墨中一蘸,运气挥毫,笔走龙蛇。 谢乐并没有习过书法,但写药方多年,字也是潇洒苍劲,虽不说赶的上行家,也绝不算差。 写古籍、写诗词、写药方、写地名人名,没有固定的内容,想到什么就用笔留下什么,谢乐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让自己烦躁的心情平稳一点。 柳雨澄的身世要告诉她吗?挥笔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当时七叔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什么样的心情呢? 谢乐睁开双眼,从窗户透进屋的阳光刺的眼睛有点发疼。 打直腰板活动了一下筋骨,一床薄被滑落挂在椅子上。谢乐心中一暖,看来是昨晚柳雨澄为不知何时睡着的他批上的。 将被子收好,谢乐来到窗边,看着宽阔的江面,耳边已经能听到些许街道上传来的嘈杂声,龙王祭又近了一天。 昨晚,谢乐苦苦不得答案,眼前光景缓缓变化,从清晰到朦胧,又从朦胧逐渐清晰。 谢乐看清了。 七叔还是靠着墙坐在那熟悉的矮长凳上,嘴角上扬微笑着看向远方。察觉到谢乐的存在,微微转身冲谢乐一笑,往边上挪了挪示意谢乐坐下。 谢乐向七叔走去的过程中身子一点一点的变小,坐到七叔身旁时已然回到了六七岁的时候。 七叔依旧微笑着看着远方,一只手在谢乐脑袋上揉了一下。谢乐抬头看向七叔,过去他不懂,七叔上扬的嘴角承受着多少伤痛和疑虑。 现在他带着柳雨澄出逃,也从柳叔哪里知道了许多过往,好像渐渐能体会这些年七叔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谢乐和七叔一起静静地坐着看向远方,什么也没说,谢乐心中却多了许多问题的答案。 柳雨澄还没在休息,清风拂过江面与谢乐的脸庞,谢乐比刚醒时又精神了些。 打开房门,谢乐招呼过来不远处的侍女,吩咐了一下,侍女点点头退去,谢乐轻轻合上房门。 不一会儿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谢乐将门打开,依旧是几个妖娆的侍女将点的菜品呈上后,退身出去。 最后一个侍女合门退去前轻声道:“公子,热水也为你准备好了,我们这便退下了。” 这服务效率让谢乐不得不赞叹,越来越觉得这开销虽不小,但也十分划算。甚至让谢乐觉得如果可以,在这住上一辈子也不失是一种享受。 二人洗漱好,用过早膳,没过多久客栈的侍女便前来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谢乐起身,看着站在床边的柳雨澄,问道: “我们到这里也过了一段时间了,祭典也快要举行了,城中很是热闹,要出去走走吗?” 柳雨澄半倚在窗边,望着宿江江面,听到谢乐如是一说,美目中宛若星光流转,转身看着谢乐,嘴角仿佛出现一丝笑意,好像下一瞬间便会一口答应。 谢乐见到如此的柳雨澄,心情也是放松了许多,自离开云边城以来,柳雨澄以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情了。 “下次吧,今天就不想去了。” 柳雨澄好像想起来什么,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回过身,再次看向宿江江面。 宿江缓缓的顺着河道向东流去,江面平静,只有偶尔从江底翻起丝许涟漪,在江面扩散,消失。 “嗯,好。那你就在屋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直接叫那些侍女就行。我还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见柳雨澄关上窗户,坐到八仙桌边点了点头。谢乐合上房门。 今日,对面的天字一号房,还没有动静,谢乐估摸着应该是那人还没醒,虽只接触了一个晚上,但谢乐已大概能知道他是那种只要一醒过来就会大肆挥霍,宣扬自己身价的人。这一点可以很简单的从昨日的场景看出来。 谢乐来到楼下,现在客栈中还没有来吃饭的人,只有七八个店小二在打扫着客栈卫生。 走出风江楼,街道旁已有不少商贩早早摆好了摊位,售卖的东西品样繁多,但主打的商品还是一眼便能看出全是和祭祀相关的物品。 游走在大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本来今天想带着柳雨澄一起出来逛逛,给她添置几件新衣的,但似乎她心情还是有一点沉闷,还未完全摆脱。 想到这些,谢乐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浊气,重新整理精神,熟悉着宿江城的地势街道,为祭祀当天做准备。 祭典过后,该何去何从? 逐渐轻车熟路,行于大街小巷的谢乐,想到此处不禁顿了脚步,看着来往怡悦的游人,谢乐感觉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今天就到这里,祭典范围内的街道差不多已近熟悉了,回去吧。 “哟,这不是谢公子吗?你也来看龙王祭的热闹啊?怎么看着还愁容满面的?” 居然还能碰见熟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自己还在逃亡之中。谢乐一惊,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声源处。 “苟巴?” 谢乐看着前方黝黑的身影疑惑道。 那人走到谢乐跟前,两手扬起,原地转了一圈,笑道:“怎么的,可不是我吗?谢公子还真是健忘啊,哈哈哈。” “见笑见笑,刚才我在想事情呢,你这是乘着龙王祭过来做买卖的?” “可不是嘛,这里热闹,能卖好多东西出去。现在我乘着祭典还没有正式开始,先四处逛玩一会儿。” “哦,这样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谢乐便找借口离去,现在他没有心情将时间用在这叙旧上。 苟巴望着谢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嘴角勾起,笑了笑,也转身离开。 回到宿江楼,时辰已到饭点,大厅中坐了许多前来吃饭的人。谢乐唤来小二,拿来一本菜帖,点了几个柳雨澄爱吃的菜:“送到天字二号房。” “好勒,公子放心,一定安排的让您满意。”这小二一听是送到天字房去,态度比给谢乐拿菜贴时又好上不少,虽然本来风江楼的待客之道便不差。 这些人变脸的绝技,谢乐再看几遍还是不得不佩服感叹。 顺台阶而上,来到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天字一号房,果不其然,房门前大量侍女排成一排,如同昨日一般的场景再次映入谢乐眼帘。仿佛是因为印证了谢乐自己的猜想,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推开房门,一阵大风从窗户吹进来,谢乐眯着眼连忙合上房门:“没想到这江边,正午风也这么大。” 合上门,风停了下来,回过身,堂屋中并没有寻得柳雨澄的身影。 “又去休息了吗?”谢乐小声的嘟囔着。 走到书桌前,看着散落一地的昨晚写过的宣纸,谢乐再次在心中感叹着刚才的大风,弯腰拾起,顺带坐在了书桌前。 不一会儿,侍女们将饭菜乘上来后又恭敬的退出房间。谢乐起身向屏风走去,打算将柳雨澄叫醒。 越过屏风,还是不见得柳雨澄。谢乐有些慌了神,匆忙穿过房间,来到洗浴房门前,将手放在房门,深吸一口气,推开。 没人,还是没人,这下谢乐彻底慌了,打开房门,叫来房前的侍女:“今天我出去以后!有其他人进出这个房间吗?” “我想是,没有。”那侍女思索道。 “那有听见房间里!有传来什么声响吗?” “这位客人请先冷静!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那侍女惊声呼道急忙后退。 谢乐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死死拉住对方手腕,楞了一下,松开。 “抱歉,失礼了。”谢乐双目无神,身子也如同被钉住一般立在那里。 这闹剧动静不小,对面天字一号房里那胖子,和他房间前的众多侍女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这边。 那侍女见谢乐六神无主的模样,继续问道:“公子,放心,我们的房间隔音效果是一对一的。”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是丢失物品了吗?你放心。” “在我们风江楼住店期间,凡是在店内因我们监管不力,丢失的的物品,经查实,我们是可以赔付的。需要为你叫官府吗?” “不用,多谢了。”侍女说话的声音让谢乐更加烦躁,心中安慰自己,说不定是柳雨澄一个人出去了呢? 不管身后那些人诧异的神情,转身回到房间里。谢乐坐在八仙桌边,眼神空洞,看着桌上的饭菜。 要出去找吗?去哪里找呢?万一一会儿错过了怎么办?再等一等看看。 天色渐暗,谢乐坐在八仙桌旁,柳雨澄并没有回来。 起身,在屋里寻找可能有的蛛丝马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没有一次有收获。 一缕清风从窗户溜进屋子,拂过谢乐眉梢,让浑浑噩噩的他,清醒不少。就在刚刚,谢乐还想着出去找找看,现在一想,那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并不能带来什么多的用处。 谢乐现在站的位置可以透过窗户,看见金黄色的宿江江面。整理思绪,今日我出门前,柳雨澄在窗户边眺望过江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再回想,窗户,江面,风,散落的宣纸,出门前,回来时,有什么自己忽略掉的? 出门前后,江面,窗户,风 窗户,风,宣纸! 谢乐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今日在我出门时,柳雨澄已然坐到了八仙桌边,窗户也是合上了的。 而我回来时,从窗户进来的风还将宣纸吹散一地。 向窗户走去,江面反射进来的余晖,晃的谢乐张不开眼,用手稍做遮挡,眼目下垂。 风江楼在卫生方面简直无可挑剔,无论是一眼可见的地方还是一些容易忽略的死角,会都精心打扫。 那窗沿上一些岁月留下的和本不起眼的痕迹,只有在这光影亮暗的交错作用下勉强可以看见。 谢乐呼吸愈来愈急促,一只手放到木质窗沿上那微不可见的溅射状污痕上,指间慢慢穿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润感。 打击,武溪 下一刻,谢乐靠着墙一点一点的瘫坐在地,张着嘴,喉咙哽咽,发不出声音。 太阳的余晖照进屋子里,八仙桌的影子一点一点拉长。 地板上那几块和四周相比略微深色的斑痕,如一把利剑般狠狠地插了谢乐一下。 谢乐倒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一瞬间,此前积攒的压力如山洪般全部倾泻在他的身上。 只感觉胃在不停的上升,挤压着肺与心脏,让谢乐快要喘不过气来。喉咙的哽咽也因此无限放大,感清晰无比,仿佛占据了谢乐的所有感知能力。 脑海中疯狂闪烁,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回想起了七叔,柳叔,和柳叔说的一切。 回想起七叔被刺那夜在月光下闪烁银光的长剑。 回想起,那巷道中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被毁点那么多东西,却没有听见一点点关于巷道的事。就像今日一样,一切都有人将事物恢复到原样。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泪顺着流到地板上,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我一直在心底说要报仇报仇,我行动了吗?谁不想过安稳生活啊!为什么就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柳叔做错了什么?柳雨澄做错了什么?你们来人告诉我啊! 谢乐攥紧了拳头,从心底一点一点泛滥全身的无力感,让他又将拳头松开。 一下又一下,谢乐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大腿,痛恨自己的软弱无力,直到没有气力。 过了良久,谢乐扶着墙,站起身来,找到柳叔给的行囊背在身后,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八仙桌上摆放的柳雨澄爱吃的的菜品,走出房门。 “公子,你真的要退房吗?龙王祭马上就到了,现在城中可没有其他空余的客栈了,如若您退了的话,住宿就很难解决了,要再考虑一下吗?”小二听谢乐说要退房,也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出于什么原因劝道。 谢乐点了点头。 小二叹气一声,在算盘上打了起来。 “小心点!” “怎么走路的?” “干啥呢?狗眼看不见吗?撞到本少爷了!”一身着华丽的青年一把将谢乐推到在地。 谢乐坐在地上,神情恍惚,不一会儿身边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那个坐地上的人怎么就惹到杨家那不成器的少爷了呢?”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过来。” 这时立马有知晓事情起因的人过来解释事情的起因经过。 “对对对,刚刚他也撞到我了。”那人讲完以后,马上又有人出来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谢乐捡起行囊,依旧踉跄的向外面走去。 “本少爷在和你说话呢!”那青年看谢乐要走,叫嚣着要上前拉住谢乐。 一人急忙拦下那青年,劝道:“少爷,少爷,马上就是龙王祭了,不宜和人起冲突,而且要是老爷知道了的话,回去您又该挨骂了。” 华袍青年一听,一想,觉得说的有道理,恶狠狠的看了谢乐一眼:“算你运气好,下次别让我碰见你。” 说着拍了拍身子,嘀咕着:“运气真差,一出门就碰见一个瞎子,不对还是个聋子。” 边上看热闹的人见这样就完事,觉得不过瘾,也开始散去。 “不对,刚刚是谁说我不成器的?站出来!”青年好像想到什么又怒道。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城门外。 谢乐赎回马匹,骑在上面。两腿使劲一夹,骏马飞驰。 没有方向,不知道去哪,全凭马儿自己跑。 两天过去,任由马儿跑跑停停,谢乐一直都在马背上,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路过一条溪流,谢乐勒马停下,想去溪边喝点水。下马,一个踉跄不稳,还好及时扶住马身,没有摔倒。 走到溪边,几天没吃东西的谢乐好不容易拧开水壶蹲下灌水,起身,眼前一黑。 “砰,砰砰,砰,砰砰。” “砰!” 心跳身缠绕耳边,突然一声巨响。谢乐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一丝破旧的屋顶。 “这么重干嘛?也不知道轻点儿。” “嘿,嘿嘿。这不是太重了嘛。” 谢乐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屋里东西很少,在屋子中央有一个吊着的水壶,水壶下面有烧过剩下还有一点余烬的柴火,在一角堆着少量木柴,旁边还有另外一张大一点的床。 随着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个老妇,抱着木柴走进来,看见谢乐坐着,惊讶的张了张嘴。将木材堆在墙角,小跑出去。 “老头子,哎呀,老头子,那孩子醒啦,那孩子醒啦!” 谢乐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明显的喜悦。 “啊?” 下一秒,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也抱着木材进来。将木材放好,走到谢乐面前,老妇也在他身后。 两人欣喜的看着谢乐,老头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托起谢乐的手:“感觉怎么样,有哪里难受的吗?” 谢乐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老妇人在背后打了老头一下,老头回头吃了一个白眼。 “人家才刚刚醒,你看把人家吓得。” 老头放下谢乐的手:“也是,也是,你瞧我。嘿嘿。” 老妇人找来一个碗,打开水壶,舀了一碗粥,走到床前:“饿了吧?这是鱼肉粥,你也别嫌弃,来我喂你。” 见谢乐要自己接过碗的样子,老妇人眉毛一撇:“你都晕了两天了,多休息,张嘴。” “来,再添一点来。”老妇人依旧和蔼的笑着着看着谢乐,头也没回将碗递给老头,“孩子,你从哪里来啊,怎么会倒在桃溪边啊?” “走开走开,还说我,让孩子吃过饭休息好,再问不行吗?”老头端着粥,另一只手推搡着老妇人。 “不行不行,还是我来,你做事大手大脚的,我不放心,一会儿又让你整些什么幺蛾子出来。”老妇人也两只手推打着老头。 谢乐见此情景,不自主的嘴角上扬。 “哎,老婆子你看,老婆子你看,孩子笑了。” “真的哎” 这里是一个名为武陵村的地方,村子背靠青山面朝桃溪。村子不大,也就十余户人家,都为武姓。房子均沿溪分布,一字排开。村人世代以捕鱼为业。 “老婆子,饭做好没?” 老妇人,抬头看向划着木筏回来的两人,手在身上擦去水珠,冲着老头骂着:“催催催,就知道催,你怎么不做饭呢?” 又看向谢乐笑道:“早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老头回头看着谢乐:“你看她,一点都不讲理。” 三人围壶而坐,依旧是鱼肉粥,但是较往常还多了一些下饭小菜。 “老婆子,你是不知道,几天多亏了武溪,不然啊,也网不到那么多鱼。”老头端着碗扒拉了两口。 “还不是托武溪福,武溪没来之前,什么时候时候你抓到过这么多?对吧,武溪。”老妇人笑着看向谢乐。 谢乐,不对,武溪拿着筷子也笑了笑。 “哼,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咱们村里数一数二的捕鱼好手,你还不是因为这才同意嫁给我的吗?”老头不服气的再扒拉了两口饭。 一周前那个晚上,吃完饭,老头便询问起谢乐的来历,发现了谢乐不会说话,什么也想不起来。第二天,谢乐见门口老头老妇两人在劈柴,便要下床帮忙,老妇人发现后急忙进来将走路还不稳的谢乐抚回床坐下。 后来老头说为了方便,便给谢乐取下了武溪这个名字,和自己一个姓,又是在溪边捡到的。谢乐点头同意的一瞬,不知为何老头老妇两人显得十分激动。 三人在欢快的氛围下吃过饭,武溪本想帮着洗碗的,却被老妇人制止:“一边儿去,一边儿去,别和老婆子抢活干。” “让她去,你去喂一下你的马吧。”老头也说道。 武溪点点头,出门来到屋子后面,抱起一堆干草,来到白马跟前。 白马摆着马尾吃草,武溪抚摸着马鬃。听说这是和他一起发现的,就在他身旁,附近没有其他人,应该是他的,也就一起带了回来。 可是武溪并没有印象。自己身上还有一个行囊,武溪也打开来看过,没多少东西,几两碎银,一张数额巨大的庄票和一个夹在暗层的信封与一枚刻着“谢”的印牌。 这些东西,在没有搞清楚前,武溪都没有打算动用。 武溪回到屋子里休息了一下。 “武溪,今天下午和我去集市一趟,把这些多的鱼卖掉,再买一些东西回来。” 武溪点点头,跟着老头走出门。 出行基本上都是用木筏,山路崎岖不平,水路要好走许多。 两人将鱼篓放在木筏上,出发了。 “武六,武六,在瞿伯旁的那人是谁啊?看穿着不像是村里的啊。”一青年问他旁边的另一个青年。 武陵村一向穷苦,家中有女的都嫁了出去,家中是男的迟迟成不了家,只见人出不见人进。 “你还不知道?听说是瞿伯的侄子,来看他们的,随便住上几天。好像是叫武溪,瞿伯带着他都在村里转了几次了。”那被称作武六的青年说道。 “武溪?和他在桃溪边落水夭折的儿子一个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什么侄子啊?” “应该字是不一样的吧。我也没有听过,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这样。你管这么多干啥?” “我这不是无聊,八卦一下嘛,嘿嘿。” 今晚,吃的格外丰盛,菜多了好几个,还打了壶酒,都是今天下午武溪和武成瞿去集市买的。 三人围坐在一起,老头与老妇依旧在你说一句,我顶两句的拌嘴,武溪在旁边时不时附和的笑笑。 “哎呦,累死我了,不知道甩掉他们没有?”一人扶着树木问道。 他身后一人说道:“老大,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甩掉啊。” “我有问你吗?白痴!” “” “我们还有多少弟兄?” “回老大,不到三十人。” “哎,老大,你看。”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想不到这荒郊野岭的,山下还有村庄,小的们走,反正早晚被抓,我们说不定还能快活一下。” “好的老大。” “好的老大。” 树欲静,风不止! “有点凉,别动。”老妇人叮嘱道。 武溪点点头,看着老妇人为自己擦拭膏药。这样已经有好几天了,听老妇人说这是她们家里的祖传秘方,对祛除疤痕有奇效。 “嗯,好了,要过半个时辰才能洗掉知道吗?说了这么多次,每次你都猴急。” 武溪一只手挠着头发,冲老妇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也不能怪我啊,这凉悠悠的感觉,实属奇怪。 老头半躺在床上,一只手拿着酒壶倒灌一口,看着老妇人收拾碗筷的样子,又看了看四分之一张脸被膏药覆盖的武溪,笑着笑着,意识有点模糊不清了。 突然房门外,传来嘈杂声。老妇人眉头皱起,向外走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老头也疑惑的睁开双眼,坐直身子。 老妇人打开房门,探身出去张望四周。 “嗒,嗒,嗒” 武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把大刀贯穿了老妇人的身体,暗红的血液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的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 “噗通。” 大刀抽回,老妇人被一脚踢到在地,艰难的翻身向着屋内:“武溪,老头子” “妈的,还没死?”说着那人在老妇人身上又插数刀。 老妇人微微抬起的手落下,扬起一丝灰尘。 武溪见到此景,双手抱头张着嘴,浑身颤抖,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头拿起床边砍柴用的斧头,走到武溪身前,将他护在身后,瞪着门口那人,吼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那人戏谑的看着这身材略微佝偻的老头,笑出了声:“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还对我不客气,怎么的来啊,来啊。” 说着,走到老头面前,将自己脖子凑上前去。 “哟哟哟,在后面还有一个吓傻的小屁孩儿,哈哈哈哈,你们看,我杀了他的妈就把他吓傻了,抱着自己的头,哈哈哈哈。”那人指着老头身后的武溪,转过身对自己身旁的两人说道。 “哈哈哈。” “哈哈哈。” “你们赶紧退后,不然我跟你们拼了。”老头握着斧头在身前胡乱的挥舞。 老头见领头那人后退了几步,回身抱住武溪,极力的试图压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孩子,别怕,我保护你,没事的,别怕,别怕。” “你看”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房外又走进一人,一脚将刚刚领头那人踹开。此人,脸上一道刀疤从眉毛一路延展到嘴边,让人触目惊心。 那被踹飞的人刚要发怒,回头见到是刀疤脸,立即满脸堆笑:“嘿嘿,老大,还是没有发现年轻小妞儿,全是些老妈老头儿。” 刀疤脸点点头,在屋内四处看了看,看见一个酒葫芦,并没有管武溪二人,走到床边坐下,一把抓起葫芦,放在耳边晃了晃:“没想到现如今我们的境遇还能喝到酒,哈哈哈,不错,不错。” “老大,嘿嘿,咱们也想尝尝,你看,能不能给我们留点儿。”被踹那人搓着手,一脸谄媚的看着刀疤脸。 刀疤脸眉头一皱,仰起头又喝了一口,才将葫芦扔给他们。 “谢老大,谢老大。” “孩子,别怕,你把这斧头拿着,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直接把这墙劈开骑上你的马就跑,这墙只有一层薄木板,很好劈开的,听清楚了吗?”老头抱着武溪,在他耳边小声的交待着,见武溪没有一点反应摸着他的头又安慰道:“孩子,别怕,有我在,别怕” 擦了擦嘴,站起身子,右手抬起,看向武溪二人:“这穷山僻壤的,也就这点酒还有点意思。” 另外一人识相的将大刀递到了刀疤脸手里,往后退。 “快跑!”老头瞅准刀疤脸还没拿稳刀的瞬间,突然起身向刀疤脸扑去。 奈何刀疤脸身材魁梧,肌肉紧实,只踉跄的后退了半步便站稳了身子,握紧了大刀,低头看着老头戏谑一笑。 老头见势不妙,立马用左手提起悬挂的水壶,将壶里烧开的热水泼向眼前的众人。 群人纷纷后退躲闪。 “狗日的,看老子不多砍你几刀。”虽然只有一点溅到了刀疤脸的手臂上,但那火辣辣的痛感还是让他恼羞成怒。 “老大,没事吧,老大。” “我能有什么事儿?你们就在旁边看好了,我是怎么杀掉这老头的。”说着刀疤脸,抡起大刀向老头砍去。 老头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没有害怕,反而放声笑了起来,心想,那孩子应该跑掉了吧,对不起是我留你在这里害了你。老婆子我下来陪你了。 一阵钻心的痛感,从自己左臂袭来,自己没死?老头震惊的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左臂,大刀顺着臂骨削下一大块肉来,血液肆无忌惮的流淌,白骨清晰可见。 “想这么容易的就去死?刚刚我怎么说的?我说了要多砍你几刀。”刀疤脸见老头反而大笑起来,心中怒火更甚一筹。 又是一刀,这一刀直接斩断了老头左腿,老头瘫倒在地。下一刀,右手的五指悉数。 一刀又一刀,刀疤脸不停的折磨着老头:“你叫啊,你怎么不叫啊?你还在笑什么?你快给我叫!” 老头始终一声不吭,你们多折磨我一会儿,武溪逃掉的机会也就越大,反正老婆子也死了,我也活够了!越是这样想,老头笑得越是张扬。 刀疤脸见老头这神情,瞬时怒不可遏,一刀向老头脖子砍去:“你不叫是吧?老子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终于要结束了,让我最后再看那孩子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老头想着,使劲的回过头。 却见武溪依旧包着头蹲在墙角,斧头靠在他的脚边。 “哈哈哈,你看那小子已近彻底吓傻了。” “哈哈哈,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他尿裤子了没有。” “哈哈哈哈。” “咚,咚咚~” 老头的头颅从脖子上滑落,滚到床边。刀疤脸舔去沾到嘴边的血液,望向谢乐。 “没事的,孩子,你已经很勇敢了,是我把你留下来害了你,对不起” 老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武溪耳边,一股熟悉的挤压感从武溪胸口传到大脑,大张着嘴一口一口的喘气。 刀疤脸甩了甩手,抖掉刀身上多余的血液,咧齿笑着向武溪走来。 “杀了他,我们就快速离开,能多躲一时都是赚到。” “老大英明。” “老大英明。” 大刀带着破空声向着武溪头颅划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武溪大声痛吼。 自他体内迸发出一股不可见的波动! “哐当。”大刀从刀疤脸手中震飞在出去,刀疤脸也瘫坐在地上,离得稍远一点的强盗们也被震退了几步。 “错觉?”不知何处,一国字脸老头睁开双眼,没过一会儿又疑惑的合上。 所有人都以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武溪,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武溪拾起脚边的斧头站起身来,目光依次扫过所有人。 与武溪目光相接时,刀疤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忙站起来。 就在他刚刚站起的一瞬,一把斧头飞快的向他头颅飞来。恐惧在心中无限放大,身体害怕的剧烈抖动。 没想到,竟然巧合的躲过了飞斧,没有让它命中要害,但还是在脸上新添了一道疤。 “小,小的们,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拿下他。”刀疤脸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他只有一个人,小的们和我一起上。”意识到武溪确实是孤身一人后,刀疤脸又找回了底气。 “对,一起上。” “冲啊!” “干特么的!” 四五个人一同冲了过来。 “砰!”木床坍塌,武溪用力一蹬,如同脱弓之箭般射出,一下子来到刀疤脸的身前,下一秒,一拳狠狠的打在刀疤脸的胸口。 刀疤脸旋即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他身后即将冲过来的几个人身上,一同飞出门去。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武溪又是一个暴步顺带将地上的大刀捡起,来到他们面前。 一脚抽在刀疤脸腹部将其踢飞出去。接着手起刀落,结果小喽喽便尸首分离,没了气息。 刀疤脸,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周直到撞到房屋才停了下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最多也只能倚着墙半坐起来。 眼看武溪提着大刀越走越近,刀疤脸双腿在地上蹬着,想要拉开距离,怎奈后面的房屋纹丝不动。 武溪来到刀疤脸跟前蹲下。 “你,你要干什么?”刀疤脸颤抖道。 武溪没有回答,提起大刀在他那粗壮的左臂上来回擦拭。 “别,别,别杀我,求你了,放了我我替你做牛做马!”刀疤脸惊恐的看着左臂上的大刀,语气带了哭腔。 “做牛做马?放了你”武溪开口说道。从他的运气中听不出一点情绪。 “对对对,没错,做牛做马的服侍你。”见武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刀疤脸稍稍松了一口气。 “好,行!”武溪站了起来转过身去。 刀疤脸见状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我把你做的事对你做一边,如果你还没死我就放了你。” 武溪突然转生,大刀沿着刀疤脸的左臂骨,一直削到了五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响彻山谷。 “你听到没有,好像是老大的声音。” “真的哎。” “我出去看看。” 嘎吱,十多个房子里陆陆续续出来了十余人,顺着声音,看到了武溪。 “小子,现在放了我,你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呵呵呵。”刀疤脸这才想起因为恐惧而忘掉的这些小弟,又恢复了之前的飞扬跋扈。 武溪也看向那十余人,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钝,一刀斩向刀疤脸的左腿,奈何他肌肉虬实,没有一刀两断,武溪没有犹豫立马抬手又是一刀。 “啊啊啊啊啊啊!”刀疤脸再次痛苦的吼叫起来:“你们还在看什么?快点救我!谁杀了他我就告诉他我抢来的钱财藏在哪里!” 那些人本还有点迟疑一听到此话立即争先恐后的向武溪冲来。 武溪将大刀插进土里,倚刀而立,冷默的看着冲向他的人。全身肌肉微微颤抖,一股虚脱感蔓延全身。 他,已近到极限了。 “哈哈哈,怎么小子,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知道怕了?”刀疤脸见武溪楞在哪里,出言嘲讽道。 武溪并没有理睬他,右手扶着刀柄缓缓站直身子。 手臂一用力将刀重新提了起来,目绽寒光,狠狠的盯着即将冲到他跟前的强盗。 “哼,不自量力,你觉得” 刀疤脸话还没说完,突见大刀一下飞向自己的脑袋,瞳孔中的刀身越来越多。 “你运气不错,本来还想再折磨你一会儿的,现在看来没时间了。”武溪冷漠的看着刀疤脸的尸体,下一刻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了,脑袋无力下垂,背对着那群强盗,闭上眼睛。 愈来愈大的剑刃破风的声音,脖颈上已经隐约感受得到剑风。 “呵呵,我也就到此为止了。”武溪自嘲道。 “噗。”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 武溪应声倒下。 十六章 青州 火光照亮众强盗的脸庞,还在向前冲的他们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看着眼前的情形,双目中充满了惊恐,现在老大也死了,我们该何去何从? 没过一秒他们便得出答案,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刀剑,立马向四周山林里散去。 比起一群人,各自为营反而更容易逃脱官兵的追捕,老大死了,他们聚在一起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如果这次能逃出生天,自己一定金盆洗手,娶个媳妇儿,后半辈子过安稳日子。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箭矢从火把的火光中窜出向四散奔逃的强盗飞去。 “报告大人。” “说。” “还是有几个强盗逃到了山林里去。” “嗯,你,带上一队人马追上去,一单发现便可以直接射杀!一定不能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 “是!属下遵命。” “其他人去看看村子中还有没有幸存下来的人。”领头那人继续发号施令。 “是!”一众人散去。 领头人将手中的弓挂在马身上,随即下马,向倒在血泊中的武溪走去。 刚才正是他一箭将挥剑斩向武溪那人射杀。 武溪在地上已经休息了片刻,在那人于自己身前蹲下时,挣扎着撑起了身子,尽管只是站着身体也是晃晃荡荡。 那人见状也立马站了起来,伸手想要搀扶住武溪,不料武溪一把将其手打开。 “是我失礼了,我是青州知府宋明行,此次为一路追赶这群强盗来到此地,他们一路上行踪诡秘,多亏少侠出手相助拖住他们,我们才能及时追上。”宋明行并没有因为武溪打掉他的手而生气,反而颇有礼节的道谢:“敢问少侠大名。” 武溪身子依旧晃荡着,低着头呢喃道:“名字?我的名字?” 一瞬间大量记忆涌入武溪脑中,武溪痛苦的抱住头部,来回踱步,步伐极为不稳:“名字,名字谢乐,武溪,谢乐” “那我得罪了。”宋明行见武溪如此模样欲上前强行扶住武溪。 就在即将碰到武溪时,武溪站定了身子抬头看向宋明行,语气坚定:“谢武乐!” 谢为父姓,武为了感谢武成瞿夫妇的恩情,乐是七叔柳叔对他一生平安喜悦的期盼。 说罢,不待宋明行反应,谢武乐径直走进屋子,看武向瞿那不成模样的遗体,谢武乐心脏猛然抽搐,随着刀绞般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 谢武乐强忍疼痛,将武成瞿尸体一块一块拼凑完整抱到门口,同老妇人放在一起,跪在他俩身前。 感受着身上柔软的被子,环顾屋内陌生的装饰,谢武乐猛然坐起。 “公子,你醒啦,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一旁的侍女见谢武乐醒来,行礼过后退出房门。 谢武乐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急忙起身穿好衣物,在屋内四处走动观察起来。 “见谢少侠身体如此硬朗,在下也就放心了。”就在谢武乐走到门边时,门突然打开,宋明行走了进来。 “要去庭院里逛逛吗?”宋明行念想让谢武乐活动活动筋骨,作出邀请。 谢武乐也有想问的也就答应下来。 二人坐在庭院中的亭子下,侍女为二人呈上点心与茶后,宋明行吩咐退下。 谢武乐心事重重,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好不停的摆弄着茶杯。 宋明行见状,轻抿了一口茶水,笑道:“您的行礼就放在你的房间里,少侠看见了吧。” 谢武乐见宋明行主动打开话题,欣喜不已,抬头看向他,正要开口,又被打断。 “谢少侠放心,我们并没有打开过。”宋明行以为谢武乐会怀疑立马又补充道。 谢武乐见宋明行如此,不由一笑,彻底放开:“知府大人言重了,我并不在意,还有大人直呼我名字就行。” “哈哈哈,行。那你也别称我为大人了,我昨年才上任,今年年纪也才二十,我们俩应该年龄相仿,听着怪别扭,。” “宋兄,我想问一问关于武陵村之事。”谢武乐见他如此洒脱也就直接称他为宋兄。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件事。”宋明行谈到此,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武陵村,全村十七户共四十九人无一生还。” “那日你跪在地上晕了过去,我让我的人讲他们全部安葬在了山上,又在你出来的屋内发现一个行囊,屋后有一匹白色骏马,我猜可能是你的便连你一同带了回来。” 谢武乐听到武成瞿夫妇被安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起身向宋明行行礼:“多谢宋兄。” “谢兄这是作何?快快坐下,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我才该谢你了。”宋明行也起身将谢乐抚回座位上。 谢武乐坐下,再次谢道:“宋兄不知,那武陵村有与我关系亲近之人,您能替我安葬他们,十分感谢。” 宋明行这次接受了谢武乐的道谢,如果他不接受,谢武乐可能会继续纠结于此。他当然知道此事,谢武乐所说之人定是那日谢武乐跪拜的二人。 “那群强盗又是怎么回事?”谢武乐问道。 “那贼人,名为杨万江,有七十多个下属,他们占山为王,掠夺百姓财物,强抢民女,视人命如草芥。”说到这里宋明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紧紧握拳。 “他们为非作歹已有些许年月,前任青州知府便多次排人围剿,却没有一次成功,他们的行踪反而越来越诡秘。” “也曾有过一次将其击杀的机会,但碍于法令并没有击杀他,只在他脸上留下伤痕,让他逃走。” 谢武乐点点头,原来那道疤是这样来的但又有些疑惑:“法令?”。 “对,法令。谢兄有所不知,法令要求要将罪人逮捕归案,再根据起罪行进行处罚。” 谢武乐点点头。 宋明行继续说着:“法令肯定不止如此,也有提到,说当其激烈反抗,可能影响到百姓安危时便可将其击毙,但奈何我们一直缺少证据。” 谢武乐对这个国家法律了解不多,但听宋明行一说,便有一种感觉,能如此完善法令之人绝非等闲之辈,虽还是有些许漏洞。 “所以,这次真的是特别感谢谢兄。”宋明行又说回来。 “哪里哪里。”谢武乐笑道。 “老爷。”二人又相谈了一些时间,一侍女突然前来打断道。 “谢兄,不好意思,现在我突有要事,要先告辞,好久没有如此高兴过了,竟忘了时辰。您就在我这里多留几日,改日再和你谈天说地。”宋明行,摸摸鼻子笑了笑。 宋明行离去以后,谢武乐独自坐在亭子中,赏着庭院里的花木。他当然能理解,宋明行仅比自己大两岁,便已是一州知府,能力可见并非一般,知府公事繁多也是自然。 康国,四州十二郡。州是一体,整个州的事物最后都由知府处理;郡,由一个郡城和若干小城组成,若非极为重要重大之事,小城城主可实行自治。 饮完这杯茶后,谢武乐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住几日正好,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先在这里安顿一番。 打开行囊,几两碎银,一张庄票,一些杂物。谢武乐凭着记忆打开了暗层,取出一封信来。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还有这个暗层呢?奇怪。 信封两面洁白,没有一点痕迹,打开信封,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和柳叔书房里的味道相似。 抽出信纸,触感软而韧十分熟悉,一些回忆被勾起,谢武乐眼睛湿润。 谢乐,雨澄: 不知你们二人身体是否安康。 不知道你们俩是否可以发现这封信,如若发现了,启封时,我应该早已经不在世上了。 “今天状态不好,改天我再看。”谢武乐随意找来借口,合上了信纸塞回信封,放回了暗层中,没有再看下去。 “咚咚。”敲门声响起。 “来啦。”谢武乐急忙用手擦拭了几下眼眶前去开门。 看见谢武乐眼眶泛红,宋明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还像来的不是时候。” 谢武乐拉住正要退走的宋明行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些想家了。” 谢武乐说完还笑了一下。他没有撒谎,也没有说的太清晰。 “哈哈哈,没想到谢兄,还是如此性情中人。”宋明行听了笑道:“其实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今天晚上我有事物缠身,不能亲自招待你了。我会吩咐下人为你送餐的。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就行。” “那我就先去忙了。” 说完宋明行便离开了,看他的脚步谢武乐也能看出他的匆忙。 吃过晚饭,谢乐躺到床上,闭目梳理起近期发生的事情。 速度如此之快,一拳便将多人击飞,这可不是之前的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对此,除了今日可以感受到的肌肉的酸痛感,其他的谢武乐是无迹可寻,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次日,清晨。 侍女在谢武乐的同意后,为他端来一盆热水,见他收拾好后:“公子,老爷请你一同用早膳,请随我来。” 谢武乐放下铜镜,左手也从左眼脸边放了下来,这么多年的疤痕,真的消失了!我从医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效用如此好的药物,真是不可思议!只是可惜 一想到这,谢武乐情绪明显变得低落了一些。抬头看见侍女还在门边等候等候,不好意思的跟了上去。 “谢兄,早。”宋明行见谢武乐在侍女的带领下入座后向其问候。 “宋兄,早。” “杂事我已吩咐下人去做了,今天咱俩好好聊聊,谢兄意下如何?” “哈哈哈,当然没问题。其实宋兄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你如果有事要忙的话,其实不必如此照顾我。” “哎,谢兄怎么如此见外?你可真是把我当外人。” 谢武乐一听,内心不禁吐槽“我们也是见面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就搞得好像很熟一样。” 当然吐槽归吐槽,谢武乐内心还是对宋明行充满了感激,而且此人在待人接客方面也完全没有丝毫的架子,也会替人着想,无疑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两人用过餐后,宋明行对谢武乐做出邀请的手势,将他领到了书房前。 谢武乐有些诧异:“宋兄,这书房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宋明行看穿了谢武乐的想法,微微一笑:“没事,这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昨日傍晚,我在你屋里闻到有墨香味,心想谢兄会不会善于书画,于是便邀请你来此。” 谢武乐点点头,内心惊讶,昨日也就展开信纸一会儿,自己都是离得近才闻得清楚,没想到他仅仅是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能闻出。看来对此人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十七章 重操旧业 谢武乐跟着宋明行进到书房。书房很大,但显得十分杂乱,四处都有挂着的宣纸。书案上也是毛笔散落,砚台里还残有上次没有用完的墨,实属让谢武乐大吃一惊。 很难和看着还算温文儒雅的宋明行产生联系。 宋明行见谢武乐诧异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让谢兄见笑了,我平日也是比较喜好书法,所以没事的时候经常在这里胡乱折腾。” “哪有哪有,也就是对宋兄如此不拘小节感到有一点惊讶,毕竟宋兄看着应该更加一丝不苟一些。”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那么谢兄请吧。能遇到志同道合之人实属开心,哈哈哈。” 谢武乐还没来得及解释,再听他这么一说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收拾了一下书案,谢武乐随意拿起一只毛笔,往砚台中一蘸,顿时一头黑线。 “这墨,肯定是没有谢兄的那么好,只是闻了闻味道,我便知道谢兄用的那墨可以算得上是一墨难求。我这差远了,谢兄将就着用吧。”见谢武乐的模样,宋明行还以为是他对自己的墨有所不满。 “没有没有。”谢武乐对这些并不了解。只是后悔没有自己磨墨罢了,这砚台中的墨不知道是宋明行什么时候用的没有倒掉的,底部都有些结块了。 没过一会儿,谢武乐写下一首广为流传的古词,将狼毫靠于砚台上,站直了身子。 一旁的宋明行靠了过来,盯着宣纸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哈哈哈,拙笔见笑了。”书房内尤为安静,谢武乐显得尴尬:“宋兄,其实我并没有” “好字,写得好!” 谢武乐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宋明行从两边拿起宣纸,将其举高,过了一会儿重新放下对此赞不绝口。 “谢兄,现在我来写,写完以后你指点我一下。”宋明行说罢,接着在宣纸下方写了起来。 “谢兄你看,怎么样。” 宋明行所写的内容和谢武乐的一模一样,又写在其正下方,对比十分明显。 “嗯,嗯,宋兄的字极为粗犷潇洒,龙飞凤舞一般,不错。”谢武乐眉头紧皱。 怪不得宋明行还觉得自己写的不错,他写的也太太太太 谢武乐实在想不到词可以形容,只能说勉强能够识别吧。 “嘿,我也觉得写得还不错,但是比起谢兄的来说,又好像差了一点,还请谢兄指点一番。”宋明行嘿嘿笑了起来。 “宋兄,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并没有专业练过书法,所知也有限,而且你和我的境界也差的不多,还没有能够指点你的地方。” 谢武乐接着又说:“不过我能看出,现在以宋兄的境界,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将要付出更多的时间。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先研究一点别的领域,扩张自己的” “唉,我还是还是明说吧,希望宋兄不要介意。宋兄你并没有书法天赋,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在这方面浪费太多时间。” 说出来以后谢武乐感觉舒服了很多,他是实在编不下去了啊! 宋明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放下手中的宣纸拍了拍谢武乐肩膀:“哈哈哈哈,看谢兄不想打击我尽力编凑语句的样子真是苦了你了。其实我自己也是知道的。” “但在此前,我拿着我写的字问我的家臣,他们纷纷称赞;问来拜访我的客人,也是赞不绝口。唯独谢兄能够直言不讳,我很是高兴。” 谢武乐见宋明行如此豁达松了一口气:“想必那也必然的。宋兄贵为青州知府,家臣无一不惧怕你。前来拜访你的,无一不是有求于你。他们自然也就会恭维你。” 宋明行点点头:“谢兄言之极为有理,受教了。” “谢兄你说你并没有练过书法,怎么还写得这么好呢?” “这个啊,我并没有欺骗宋兄。其实,我从小便跟随长辈习医,写药方多年,也就如此了。” “嗯?谢兄竟懂药理?”宋明行惊讶道。 “那是自然。” “那么,还请谢兄跟我来。” 谢武乐跟着宋明行出了书房,一路来到一个颇大的别院。院里那房屋,窗户大门紧闭,门前站有二名侍女。 “就是此处。”宋明行转身向谢武乐说道。 谢武乐点点头,进到屋子里,刚一进去,房门又立马被侍女合上。 在来的路上,谢武乐便从宋明行口中得知了大概。他的妹妹宋薇薇患病多时,已经找了好几个大夫治病,尽管都按照大夫所说的方法进行治疗,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来愈严重。 渐渐的宋薇薇开始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变的不愿与他人接触,特别是看病大夫。 “谁?”听见开门声,宋薇薇出声喝道。 谢武乐顺着声音看到了床上隔在纱帘里的宋薇薇:“姑娘,打扰了,我是来给你看病的。” “看病?本姑娘没病!我看你才有病!” “薇薇,不得无礼!”不知什么时候,宋明行也进到了屋里。 “哼,是他先无礼的,他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我房间。” “是我让谢兄进来的。” “我” “薇薇!”宋明行加重了语气。 谢武乐站在宋明行身后,看着这两兄妹拌嘴,也不知道说什么正好尴尬的站在一旁。 “好吧~小女子失礼了,还请公子谅解。” 隔着纱帘,谢武乐也能看到帘中的女子坐正了身子,恭敬的向着自己行礼。 “哈哈哈,没事没事,那我们现在就进入正题吧。” 宋明行为谢武乐抬来一张凳子放置于床边,退到一旁等待。 宋薇薇伸出一只手,谢武乐一个深呼吸将手搭了上去,轻闭双目。 “老爷。”一侍女进屋走到宋明行身边轻声叫道。 宋明行眉头一皱:“谢兄,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 谢武乐点点头。 “本小姐没有病,你快滚!”宋明行才出门,宋薇薇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变了脸。 谢武乐睁开双眼,没有说话。 “我叫你滚,你听不见吗?”宋薇薇见谢武乐没有动静提高了音量。 “宋小姐,当真没病?” “那不是?难不成我还骗你?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那为何宋小姐一直待在屋里还将门窗紧闭呢?难到是样貌羞于见人?” “你,你,你。”宋薇薇气的不知道说啥。 “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难道不是这样?”谢武乐目光看向房顶。 宋薇薇一下子钻出纱帘,一只手紧紧握住谢武乐手腕,大声呵斥:“来,给本小姐看清楚了。” 谢武乐视线从屋顶挪回来打量了一会儿,笑道:“这不是挺好看的嘛,还害什么羞?” “哼,看到了吧,只是本小姐不想出去罢了。还有我没病,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谢武乐倒不是敷衍,宋薇薇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披在香肩上,袅袅娜娜,恍如杨柳舞风前;滴滴娇娇,恰似海棠经雨后。本就是一个标准的美人。 宋薇薇回到纱帘内,意识到刚刚自己的举动,耳根开始发烫,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你怎么还不走?”见谢武乐还是坐在哪儿没有动,宋薇薇便气不打一处来,恢复了最初的语气。 “真的是不想出去吗?” “那不然呢?你也看到了,我身体挺好的,而且也不丑。” 谢武乐站起来向门走去。 “你怎么还不出去?”宋薇薇隔着纱帘看到后刚刚松了口气,却发现谢武乐停在了门前。 谢武乐缓缓转身,走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花瓶:“这是什么花?还挺漂亮的,味道也好闻。” “你干什么?给我放下!”宋薇薇见状真的怒了。 谢武乐放下花瓶,转身和她隔着纱帘四目相对,目光凌厉:“我猜大小姐你还是很想出去的吧!只是不能出去。” “还有,大小姐你一直憋着很辛苦的吧?没事,咳出来吧,我不会给你哥哥说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薇薇将脸撇到另外一边,纵使隔了一层纱帘,她还是不敢与谢武乐目光对视。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去了几分钟。 “你快出去吧,我求你了,快点出去吧。是我不对,我不该骂你的,求求你了。”宋薇薇见谢武乐还是站在那里,语气中带了丝许哭腔。 谢武乐向她走去。 “别过来,别过来,我叫你停下啊!呜呜呜~”宋薇薇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急的哭了出来:“你再不出去,我咳出来,是会传染给你的啊!呜呜呜。” 谢武乐走到床前,看了看四周,先打开了离床最近的窗户,才转身去打开其他窗户。 “咳出来吧,不用憋着了,不容易传染的。” “你为什么把窗户打开了?之前的大夫都说不能打开的。” “是肺痨吧,你患的病。我看见你枕头边带血的手帕了,最开始隔着纱帘还不敢肯定,也是刚刚你掀开帘子我才确认下来的。”谢武乐没有管宋薇薇惊讶的神情继续道:“紧闭门窗才是不对的,柳叔在给七叔进这个病时,我正好在旁边。” “应该要多开窗通风才对,但还是很多大夫都不这么认为。” “一会儿我给你哥哥说,让他给你熬鸡汤补补,最近你应该一直吃的都是素,血色都不好了。那些老头子总是动不动就爱让人戒荤腥。” “放心,这些都是柳叔通过打量的病例自己摸索出来的治疗肺痨正确的方法。” “哦对了,这么喜欢花,自己亲自去庭院里看看,树上的比摘下来的好看多了。顺带活动活动身骨,终归是不错的。” 交代完这些,谢武乐便离开了,在侍女的带领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见谢武乐离开了,宋薇薇拿起手帕捂住嘴咳了起来。自己总想装作没病,恶毒的样子不就是想让其他人别接近她为她操心吗? 自父亲母亲去世后,哥哥便一直都迁就着我,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浸湿了半张手帕,自己的委屈也因此一点一点的得到释放。 谢武乐回到房间没一会儿,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公子,老爷临时有事出门了,这是他吩咐我们送过来的。”门外的侍女端着饭菜。 谢武乐点点头,示意她们放到桌上。 “等等,这个瓦罐里装的什么?” “回公子,是珍宝鸽子汤。”侍女恭敬道。 “哦,这个给宋小姐送去吧。” “可是” “没事就说是我叫送去的就行。”谢武乐没让侍女继续说下去。 宋兄待我如上宾,为此自己能帮到忙的地方,还是尽力帮助。况且自己身为医者,医者仁心,这些本就是分内之事。 侍女退下后,谢武乐坐于桌前,缓缓的吃着饭菜,表情严肃,看着有心事一般。 宋薇薇,看着侍女端来的瓦罐,疑惑道:“这是?” “回小姐,这是谢公子叫我送来的。” “是他?”宋薇薇眼中波光闪过。 十八章 薇薇,你来真的啊 转眼两天过去,宋明行依旧没有回来。 这两天中,谢武乐见到了宋府的管家,告诉了他宋薇薇的病情及需要注意的地方和治疗需要的一些药物。本是想当面给宋明行说的,但他迟迟未归。 同时他也发现,现如今的自己和当初的自己有了很大的不同。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心境性格,都如变了一个人般。 具体上自己也不是太说的上来,仅从此前给宋薇薇看病时的说话方式有一些体现。 谢武乐认为这应该是好的改变,至少没有以前那么优柔寡断,果决了许多。 “这一州知府,果然是忙啊!我也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虽然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但也是该离开了。” “又送饭来了?不是才吃过一会儿吗?”谢武乐正一个人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谢兄,是我。”屋外传来宋明行的声音。 二人坐于桌前。 “谢兄,你嘱咐刘管家的他已经告诉我了,刚刚我也去看了薇薇,她的身体好多了,多谢谢兄。” “哪有,我只不过是进医者之责罢了。对了,宋兄,我也在你府上打扰了一段时间了,所以”谢武乐将自己的离别之意表达了出来。 宋明行听后皱着眉头:“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谢兄不必考虑这么多,而且我也没有尽到地主之谊,所以我还想让你再多留一些时日。” “可是” “你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谢武乐摇摇头 “那就别可是了,而且薇薇她病情刚有好转,如若你离开后又恶化了怎么办?你不是说医者仁心嘛,为了病人,你就再多待一些时日。如若谢兄硬要离开,几个月后,薇薇病情没有恶化再离开也不迟。”宋明行将挽留之词说的义正辞严仿佛没有拒绝的余地。 谢武乐也只有接受。且他本就没有去处,再留一段时间也没有坏处,正好可以将一切从长计议。 “哈哈哈,这才对嘛,自从我成为知府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谢兄一样的人来往过了,你走了我会很无聊的。” 最主要的还是你怕无聊吧,还拿自己妹妹说事。谢武乐内心吐槽。 两人又闲谈了很久。 “谢兄,走,今晚我准备了好酒好菜,我们两兄弟再好好聊聊。”宋明行哈哈大笑走在前面,谢武乐跟在身后。 谢武乐二人刚刚坐下,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薇薇?你不是都不愿意和兄长一起吃饭吗?今天怎么来了?”宋明行看清来人后有些惊讶。 宋薇薇见宋明行高兴的样子,打击道:“谁说是来找你的啊?我是来找谢公子的。” “多谢谢公子为我治病。”宋薇薇向谢武乐行礼后坐到对面,倒了一杯酒敬向他。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谢武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内心想你们两兄妹拌嘴怎么就扯我身上了?这气氛让谢武乐感到一丝温馨,轻轻一笑。 酒过三巡,宋明行两脸滚烫,谢武乐也是摇摇晃晃。 “与贤弟相谈甚欢,真是相见恨晚啊,相见恨晚。做大哥的我不胜酒力,今天就先这样吧。薇薇,送贤弟回屋。” “多谢大哥关心,那就劳烦宋小姐了。” 宋薇薇也喝了少许酒,现在也脸颊微红。 “诶,贤弟还是见外啊,她是我妹妹,你是我贤弟,更何况你还替她治好了病,你叫她薇薇就行。哈哈哈哈。” 这两人相谈甚欢,一顿酒席便以兄弟相称。 谢武乐在宋薇薇的搀扶下回到房间:“有劳薇薇姑娘了。” 替谢武乐合上房门,宋薇薇又沿路返回。抬头看了看今夜的月亮,好像更亮了几分。 “嗯?奇怪,怎么自己的酒量也增长了这么多?” 确认宋薇薇离开后,谢武乐也不再装做摇摇晃晃的样子。若是以往,自己不说喝今天这么多酒,只喝一半也就不省人事了。如今也就脑袋有一些晕乎乎的感觉。 看见一手握着酒杯,还在摇头晃脑的宋明行,宋薇薇走到他身旁。 “哥哥。” “嗯?是薇薇啊,什么事?想要新衣服了吗?还是珍宝首饰?哥都给你买。哈哈哈,好酒!” “都不是。” “那是什么?说出来,哥都帮你实现。”宋明行仰起头又是一口酒。 “哥哥,我想让你帮我问问谢公子他是否有家室。”宋薇薇说出来后,被就泛红的脸又红了几分。 “哐嘡。” 宋明行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本昏昏沉沉的他,如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清醒,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宋薇薇来时的第一句话。 “我是来找谢公子的。” “我是来找谢公子的。” “我是” 宋明行摇了摇头再睁开眼,惊讶的看着宋薇薇:“薇薇,你来真的啊?” 第二日,三人用过早膳。 “贤弟,我们俩切磋切磋武艺如何?”武陵村那晚,宋明行随隔的还远,但也目睹了谢武乐一人独战五人的场景。 “不用担心,你放开手脚便行,我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信心的。”见谢武乐还在犹豫,宋明行以为是他怕伤到自己,补充道。 谢武乐知道这其中有着巨大的误会,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也想更加了解现在的自己。 来到庭院中一块颇大的空地,宋薇薇站在一旁的回廊下看着中间的两人:“谢公子,您全力以赴就行,别看我哥哥那副文人墨客的样子,他可厉害了,加油。” “多谢薇薇姑娘。” 宋明行无奈的摇摇头,我才是你亲哥哥啊,都不给我加油打气的吗? “谢兄,想要比试哪方面?” 谢武乐想了想:“就比拳法吧,大哥还请多多手下留情。” “哦?比拳法?我还以为贤弟会比刀呢。好吧,那我们就点到为止。准备好了吗?”宋明行感到有些意外。 谢武乐点点头,内心无力,实在没办法啊,谁叫我只学过拳法,而且还只学了几个月。 嘶,好快。 看着话音一落本离自己还有数米之远的宋明行竟一下出现在自己眼前,谢武乐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感叹。 宋明行左脚着地,右拳向谢武乐胸口与腹部交接的位置飞速轰出。 “嗯?他怎么还没有一点动作?”眼看这一拳即将结结实实的打中谢武乐,宋明行心中疑惑。 ”这一下我是躲不开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本以为自己再不堪也能坚持一会儿的。” 就在两人产生想法的下一瞬间,谢武乐一个后撤跳出了宋明行的攻击范围。 两人都楞在原地好一会儿。 “贤弟好本事!刚才的试探实属是对你的侮辱。”宋明行对谢武乐说道。 但他这次并没有像刚才一样选择拉进距离,反而后退了几步,观察谢武乐的动作。 怎么回事?竟然躲开了。谢武乐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身体一下子就动了起来。还有,明明那一拳如此之快,但自己刚才好像看清楚了一般。 谢武乐想要证明,自己是否能够看穿别人的动作,可是见宋明行现在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样子,也只有硬着头皮缓缓向其靠近。 丝~哗! 谢武乐出拳瞬间拳头划过空气发出声响,宋明行眉头紧蹙,脚步向前一探,与谢武乐不足一臂之距,左臂打在其大小臂关节处将攻势化解,立马再次拉开距离。 拳速一般,力量一般,且看不出有任何章法,接下这一拳后宋明行立即在心中得出结论,眉头紧蹙,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是在对我放水?我会让你认真和我一战的! 谢武乐此时如若是知道宋明行在想什么肯定会气笑,实属冤枉啊,大哥真不是我对你放水,是我真的只有这点水平啊! 谢武乐继续追击,想要缩减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发现无论怎样,宋明行依旧与自己保持着一丈的间距,一时间进退不得。 前一秒双眼还紧紧的盯着宋明行,突然不见了踪迹。谢武乐自然是不敢懈怠,立马快速转动身子,依旧是一无所获。 突然,自己的头发向前散开,在眼边飞舞。后劲已能感受到强劲的拳风。 “小心”宋薇薇见到自己哥哥出现在谢武乐身后,情急之下惊呼出声想要提醒,但立马又制止了自己的行为。 在人切磋时最忌讳的就是第三者的插足! 谢武乐心知这一拳足矣将人打飞出去,却来不及做任何的动作。 “啪。”在要击中谢武乐的一瞬间,宋明行化拳为掌轻轻将他向前一推。 尽管如此,谢武乐还是狼狈的佝着身子向前好几步才稳住,没有摔下去。 回廊下的宋薇薇也是松了一口气,眼中担忧并没有少一分。 “贤弟,你若还是不出真本事,下次我可就不会收手了。”宋明行有一些愠怒。比武切磋不出力是什么意思? 谢武乐刚刚转身,还来不及解释,宋明行如影随形又来到他身前,一瞬又是连绵不断的拳头轰向自己。 没有办法,只有一味地向后退闪。谢武乐尽自己最快速度后退着。和刚才相反,这次是拉不开距离,谢武乐不敢有一丝松懈。 眼睛根本跟不上宋明行的拳头,无数的拳影让自己眼花,凌厉的拳风划拉着让自己生痛。 尽管自己尽力躲闪,但还是有许多会打中,自己只有用双臂来招架。也得亏拳头落不实,不然早躺地上了。 谢武乐谢乐看清拳路,紧闭双眼再睁开。一根根白色透明的丝线映入眼帘。出现幻觉了?谢武乐再次紧闭双眼再睁开,丝线没有消失,反倒更加清晰,拳影变的虚幻起来。 这是什么?谢武乐疑惑不解。谢武乐想象了无数可能。看着虚幻的拳影,这不会是宋明行的拳路轨迹吧? 这个想法一产生,谢武乐便无法再绕过它,迷了心似的不自觉的伸出左手去触碰其中的一根丝线。 十九章 教与学 下一刻,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随即整只左臂酥麻用不着力。谢武乐得出了答案! 宋明行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再没有打中过谢武乐,反观谢武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怒气更旺了一分。 此前不出全力,如今只躲不攻,完全就是小瞧自己!我看你还能躲多久! 拳影更加密集恐怖,但此时的谢武乐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界中,并没有在意。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比以前轻了不少,感官灵敏了许多,动作变得前所未有敏捷。 宋明行极快的一拳从谢武乐耳边划过。几缕发丝随之散落。 “砰!” 耳边一声巨响,如爆炸一般,接着无尽的翁鸣声侵袭而来,大脑空白。谢武乐低下头脚下停止了动作。 宋明行大喜,怎么终于肯正大光明的比试了? 小腿肌肉紧绷如压缩的弹簧一般,脚尖踏地暴起,整个人凌空向右回旋,右拳如流星锤向谢武乐抡去。 谢武乐躬身躲过,抬起头的瞬间目光与宋明行对接。 好凌厉的目光!宋明行心中惊讶,但也是更加兴奋。 还没落地,谢武乐右手如蟒蛇一般绕上宋明行挥出去的右臂,内扣于手肘处,左脚承住身体,借力将他摔出去。 宋明行接连几个空翻才稳住身子,见谢武乐向自己冲了过来仰天大笑一声,也向着他奔去。 “咔咔咔嚓~” 两人拳头碰在一起,下一秒两人又如触电一般弹开,四周扬起一圈灰尘。 宋明行,身法鬼魅,从四周向谢武乐发起进攻。 谢武乐来不及防守,腹背皆中数拳,踉踉跄跄几欲倒下。 这是最后一下了!宋明行从谢乐左边暴步而起。 谢武乐面露难色的看着飞速靠近的宋明行。 在刚刚的交手中,宋明行早就发现谢武乐无论攻守都是用的右手,左臂在一开始便受伤了。 宋明行左手抵挡住谢武乐的进攻,右手向他挥去。 回廊下的宋薇薇并不知道谁会赢,但是她感觉这场切磋已近变了本质。 土尘再起,宋明行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一段距离后,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周。 惊愕的看着灰尘中谢武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眼看就要到身前。 刚刚就在宋明行认为胜券在握时,谢武乐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突然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腕向怀里一拽,自己挥出的右拳也因突如其来的重心不稳泄了力。 同时其本不能动的左手竟飞快打向我腹部,被我挡了下来,但随之而来右手的进攻,一拳将我击飞。 有趣真有趣!宋明行双手撑地将自己整个人倒立起来,在谢武乐抵达自己面前的一顺,手肘弯曲发力,整个人腾飞在空中。 谢武乐落了空,抬头刚刚看向自己上方的宋明行,便吃上一记鞭腿,整个人一下倒在地上滚了几圈。 宋明行与起身的谢武乐目光对视,两人同时大吼一声响对方冲了过去。 秀发在拳风下飞舞,宋薇薇没有征兆的出现在两人拳头之间。 “停下!你俩都别打了!你看你们都打成什么样了。不是说点到为止吗?” 谢武乐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发红肿/涨的左手,右手挠头,看着眼泪汪汪的宋薇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薇薇姑娘替我担忧,我没事儿。其实,我还要感谢大哥才对。” 宋明行拍拍身上的尘土,也嘿嘿笑道:“我也没事儿。” “真的吗?你们没骗我?”宋薇薇擦了擦眼睛,还带着哭腔。 “真的,你哥哥好久骗过你?”宋明行上去安慰道。 “那你们怎么打的这么凶?” 谢武乐开口解释道:“薇薇姑娘,是这样的。其实我只学了几个月的拳法,而且全是些基本的东西,又疏于练习,所以动作特别僵硬,大哥看出了这一点,于是用实战帮我融会贯通。” “我承认,刚开始我以为贤弟在对我放水,有些恼怒了,但是没一会儿我发现他拳法没有章法,脚步凌乱,我也就猜出了他才刚刚起步,入门都还算不上。”宋明行也说道。 “不过贤弟的悟性很好,才这么一会儿,便能到达如此地步,让人羡慕。” “哈哈哈,大哥说笑了。大哥才是武艺超群,若不是你未用全力,我早就躺下了。那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 休息了一天,谢武乐的左手便恢复了,虽然期间有宋明行让宋薇薇帮他热敷过,这恢复力也是明显好于常人的,且身上的肌肉也没有再酸痛。 晚上,宋薇薇又断着热水来到谢武乐屋里。 “劳烦薇薇姑娘了。”谢武乐看着用心为自己敷毛巾宋薇薇谢道。 “没有没有。”没想到谢武乐会突然和自己说话,宋薇薇又惊喜又紧张:“虽然公子你已近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我认为明天再热敷一天会更好一些。” “薇薇姑娘身体好一些了吗?”看着宋薇薇脸色红润了许多,谢武乐问。 “多亏了公子,已近好上一些。” “公子,明天我还会来的。” “其实也不用这么劳烦姑娘,我自己一个人都行。” “我哥哥要是知道我没来会生气的。” 谢武乐点点头,心想宋大哥还真是。宋薇薇离开谢武乐房间。 这还是她除了看病时第一次和谢武乐独处,聊天,而且他还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想到这里她脸一下子红了。 第二天晚上,宋薇薇如这几天一样,按时端着热水来到谢武乐放假。 为谢武乐敷好毛巾以后,宋薇薇偷瞟了他几眼,发现他在闭目养神,这样就不好和他说话了,有一些失落。 “公子,好了。” 谢武乐点点头。 “我想问公子一个问题,不知是否可以。” “没事,你就随便问吧。” “我想问公子你是否有”宋薇薇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是否有姐妹?” “没有,家中就我一个独子。”谢武乐不知道她为何问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嗯。” 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宋薇薇抬头看着月亮,叹了口气。 她本是让哥哥问的,可是迟迟没有得到消息,她有些等不及了,想问却也没有问出来。 次日,三人用过早膳。 “贤弟,马上就到秋收了,我们寻个日子去林里狩猎游玩如何?”宋明行问道。 “不瞒大哥,可以是可以,但我并没有狩猎经验。” “我还以为是何事呢。不急,我们就暂定七天后吧。这期间我来教你狩猎技巧。” “那就听大哥安排。” “哥哥,我也想去。”宋薇薇在一旁撒娇道。 “不行!林中猛兽出没,十分危险,如有差错我和贤弟不一定能护你周全。” “何况,狩猎最忌人多!” 见宋明行严词拒绝,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宋薇薇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不去就不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武乐跟着宋明行来到院中空地,比前几日二人比试切磋的地方还要大上不少。 这宋府到底有多大啊?谢武乐已住了好些时日,去了好多地方,自认为心中有底,但还是被又一次震惊。 宋明行让人拿来两把精弓。五个箭靶远近不同的安放在空地上。 “这是短弓,秋狩和寻常狩猎不同,不会去到十分危险的地方,以游玩为主,多在马上,短弓会更容易一些。” “现在就先教你怎么用弓。你先看我持弓动作。” 说着,双脚稍微跨开。两个脚掌的相对位置是介乎丁字和八字之间的。左手握弓把的最中间。 “搭箭。” 宋明行接过家丁递上的箭矢。三指射法,箭搭在弓把的持弓手一边。 “勾弦,推弓。” 箭尾杆,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无名指辅助中指保持勾弦手的稳定。左手虎口抵着弓的正中间。 “开弓。” 前手推后手拉。弓从上往下劈开,前手在身体的前上方划出一道弧线。 “瞄准,撒放。” 谢武乐注视着,箭矢脱弓,一条若隐若现的丝线出现在弓与箭靶之间。 “嗒。”一声脆响,箭矢精准无误的钉在箭靶上。 “现在贤弟来试一试,我在一旁为你指点。最后在准头上就只有靠贤弟自己多加练习了。”宋明行将自己手上的弓递给谢武乐,自己又从家丁手中接过另外一把。 谢武乐左手握弓,闭上双眼,脑中一遍遍重现刚刚宋明行的动作。 嗯,应该是这样。谢武乐睁开眼,持弓,搭箭一气呵成。 这也不是很难嘛。谢武乐信心满满。 一旁的宋明行面带微笑品着侍女刚刚端来茶水,注视着谢武乐。 勾弦,推弓也已完成。谢武乐右手用力,发现弓弦纹丝不动。刚才他看宋明行开弓十分轻松的样子,没想到还是要让弦吃力才行。 谢武乐放下弓箭,从头开始。刚刚力小了,这次便大一点!吸一口气,谢武乐一下将弓拉满。弓身开始抖动,谢武乐想再次加力见他稳定下来。 “放松,收点力。”宋明行站在谢武乐侧后方,扶住他的两臂,说道。 谢武乐闻言一点一点的收着力,弓身抖动幅度变小。 “对,就是这样。别用蛮力,去感受它。” 不知何时,宋明行又来到后方品着茗,注视着谢武乐。 在完成动作后,谢武乐眼中丝线又出,只是比起刚才宋明行的丝线,细了许多近乎不可见,且飘忽不定随时会断的样子。 终于,在谢武乐的调整下,丝线从刚才的只连接弓变成了连接弓与靶,也更加清晰坚固了。 “嗒。”谢武乐的箭击中了靶身。 谢武乐放下短弓,松了口气。看来还要多加练习出现。宋大哥的箭是笔直的钉上去,而我的却是斜着的。那丝线也是差了不少。 “贤弟,来喝点茶休息一下。”宋明行招呼道。 “贤弟果真悟性极高,叫人好生羡慕。我当初练习时可是用了今天才能射出贤弟这样的效果。”宋明行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那也是大哥教的好,少了大哥的指点,我不知道还要摸索多久呢。”谢武乐也喝上一口。 休息了片刻,宋明行起身对谢武乐说道:“贤弟,你再练习一会儿,我去准备点东西,用作后几天的练习和狩猎。” 二十章 追凶 宋明行走后,谢武乐仰头吞下一口茶水,拿起弓继续感受自己不足的地方,加以练习。 第二天。 宋明行牵着一黑一白两匹马走来,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递给谢武乐:“骑射,用自己熟悉的马会好一些,所以把你的马给你牵来了。” 谢武乐点点头,认真的听宋明行为他细说的要点。 说罢,宋明行翻身上马,右手持着缰绳,左手持弓,驾驭着马匹在空地上慢跑着。 再次从谢武乐身前经过时,宋明行右手撒开绳子,从箭袋里抽出箭矢,搭箭开弓一气呵成。动作中马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速度跑动。 箭矢毫无悬念的钉在了靶上。 宋明行上拉缰绳,马匹停了下来。牵着马走回谢乐身旁,轻抚着马鬃。 “这样会让马儿安稳下来。骑射需要感受马的动作变换,多与马交流,你了解它的同时,它也在了解你。” “在这上面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剩下的就要你自己感受了。” 谢武乐再次点头,心中思索着宋明行说的细节要领,学着刚才宋明行的动作抚摸了几下马鬃,白马顺势低头蹭了蹭他。 “看来,贤弟的马很亲近你嘛。”宋明行见如此情景笑道。 “是这样吗?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匹马是当初离开云边城,柳叔为他准备的,除了赶路时,也没有怎么接触,现在听宋明行一说,谢武乐也感到不可思议。 谢武乐也就骑了那几次马,自己双手持绳都很是不安,现在还要放开缰绳开弓搭箭。 怀着忐忑的心情,谢武乐骑上白马。左手持弓,右手持绳,试探性的前进。 出乎自己的意料,虽然只是漫步走着,但是是十分的平稳,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驾。”谢武乐尝试让马小跑起来,轻声呵道。 白马听到命令,步子马上就快了起来。 谢武乐撤开右手,感受着马背上轻微的晃动,内心安全感十足。抽箭开弓,丝线连接两端。 脱弓飞出,钉在靶上。 “好,第一次就成功了,十分不错!”宋明行在一旁拍手叫好。内心有些苦涩,羡慕我只说一遍,其他的就烂心里吧。 “山林里地势更加复杂,贤弟再熟悉一下吧。” “大哥所言极是。”谢武乐欣喜的抚摸着马后颈的鬃毛答应道。 谢武乐睁开双眼,穿上衣物下床伸了个懒腰。 明日便是前去狩猎的日子了。 谢武乐刚刚将毛巾放入水中,敲门声响起。 “来啦。” “大哥,你怎么来了?” 往日早上,宋明行都在膳厅中等候,今日却来到谢武乐房前。 “贤弟,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明天的狩猎,我有急事,去不了了。”宋明行脸带歉意。 “没事的,大哥。我看你的神情还以为是薇薇姑娘出什么事了。”谢武乐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原来是这事。 “那我就先离开了,我会安排人一会儿给你送早膳来的。”宋明行神色匆忙,转身就要离开。 “大哥什么事如此匆忙,连早膳都不吃就要出发?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谢武乐一把拉住即将离开的宋明行。 “宋大哥你真心诚意以上宾带我,且教我甚多,我岂能不为大哥进绵薄之力?” 谢武乐见宋明行还有一些迟疑,将自己的肺腑之言尽数说出。 宋明行看谢武乐眼神坚定答应下来。 “贤弟有心了。此次出行是为了捉拿那日与武陵村脱逃的贼寇。” “武陵村?”谢武乐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拳头不自觉的握紧,怒意油然而生。 “大哥,你是知道的的我有至亲在哪村中,替他们报仇是我的本分。这本就应要我来处理。” “贤弟,我当然知道。现在我也还只是收到小道消息,不知道是否可靠,此次是去查明虚实的。没有告诉你是我考虑不周。” 宋明行给谢武乐配了一把长刀:“贤弟,这刀虽然比我交你的短刀长一点,但使用方法都差不多。你用于防身。” “此前我派了数人前去追捕,都没有成功,只能勉强追踪到他们的踪迹,传回消息。” “现在自上次传回信息已近过了十余日了。今日还是州中眼线发现可疑之人出没才又传回消息。” “此前派去的人,可能已近是凶多吉少。他们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在逼急的情况下什么都可能做出来。” “所以这次出行,你尽量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谢武乐点头答应,它明白,这是为他好。 宋明行带的人手加上谢武乐也只要九人,人多怕打草惊蛇,且目的便只是探明信息虚实。 如果碰见危险八个人能够快速撤离。如果对方人数较少又可以形成效果较好的包围圈。 一行人一路来到郊外的一座山前。 此山不算高,但是极大。山脚地势平缓,越向里走地势越险峻,树木杂草也越密。 进到林中,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距离。 “恭迎宋大人亲临。”一人向宋明行行礼道。 “范甲,现在是什么情况?”宋明行发问道。 “今日城中两个戴着斗笠的人去酒馆买酒,却时不时的四处张望,神情慌张。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又偶然发现和宋大人之前要追捕的目标有几分相似。我们便小心的跟随他们来到这落日山脉。在这之中发现了他们躲藏用的草屋。” “他们草屋在哪?” “宋大人且随我来。” 宋明行一行人跟着范甲又走了几百米,来到一个高地,顺着他指的方向谢武乐看见一间草屋。 此时草屋前正有两人烧火做饭,宋明行向他们做了个手势,那八人立马各自散开,成包围之势。 见八人悉数就位,宋明行又是一个手势,八人包围圈一点点缩小。 那两人还没有来得及逃跑,就已近被按在地上两眼惊恐失去了行动能力。 谢武乐跟着宋明行走到那两人面前,果然两人都十分面熟,是那晚在场的人之一。 两人感受到谢武乐眼中的寒光,身体一颤,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地面。 宋明行蹲下看着两人:“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是否知道其他人的踪迹?说出来对你们有好处,说不定就戴罪立功,我就放了你呢?” “不知道。”其中一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声音却很大似乎想要让某人听到,同时他的脑袋抬起用下巴指了指草屋。 “狗日的王虎!你居然出卖我,如若我逃出生天,定去辱杀你妻女!”草屋后突然冲出一人,将手中装着鱼的碗扔下,飞快向山里跑去。 刚刚他去附近的一个水坑抓鱼,一回来便发现了宋明行他们,一个人躲在屋后等着他们离开。 “大人你别让他跑了,一定要抓住他。”王虎一天那还了得?慌张的说道。 “筒。”一把长刀钉在他前方的树上,刀柄就在他的眉前,吓得他一愣。 还没回过神,谢武乐就出现在他身后一脚将其踢倒,踩在他背上。 将长刀拔下,脚底用力踩得那人直叫痛:“闭嘴!如若不是不想让大哥难办,你现在早就是死人了!” 那人听了以后立马闭上了嘴。 “表现不错,可还有其他人?”宋明行又向那叫王虎的人问道。 “大人,这里就我们三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们那日逃脱以后,便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了,到现在一件坏事也没有再做。” “追捕你们的人呢?” “我们三人是最先逃走的,并没有遇到追捕的官兵。” 宋明行听后眉头一皱。 “大人,你看你是不是可以” 看宋明行站起身眯着眼仿佛在思考,王虎心中一喜继续谄媚的说着。 宋明行示意放他起来。 王虎站起身喜出望外的拍着身上的泥土:“多谢大人饶命,多谢大人饶命。” 另外两人见到如此情形,也开始疯狂拍着马屁。 “拍干净了吗?” “拍干净了,拍干净了,大人。” “身上拍干净了,你的手呢?” 王虎看了看自己的手,是有一点泥土:“多谢大人提醒。” “大人这是为何?”王虎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独自,一脸诧异的看着宋明行。 “是啊,你身上拍干净了,你手上的人命怎么拍得干净?” “你也是有妻女,会担心他们的人,你杀害他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也是有父母有妻儿的?” “我饶了你,你有饶过那些死你手上的青州百姓吗?” 宋明行说着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王虎吐出一口夹杂着牙齿的鲜血,侧倒在地。 大哥嫉恶如仇,青州百姓也是好福气。谢武乐心中感叹。 “带走!”宋明行下令道。 “是!” 宋薇薇等在宋府门前,见谢武乐二人回来连忙跑上去查看二人身体。 见二人除了有一些脏以外,身上并没有伤口,松了一口气:“你们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就走啊?还是刘管家告诉我的。” “这不是忘了嘛,哈哈哈。”宋明行笑着从她身边走进宋府。 “多谢薇薇姑娘关心。” “没有没有,是我应该的。”宋薇薇跟在谢武乐身后走进去。 大门合上。 谢武乐洗完澡换好衣服来到膳厅,宋明行二人已在座等他了。 “今日,还是多亏贤弟了,不然就让那人跑掉了。来我敬你一杯!” 谢武乐不认为没有自己,宋明行就会让他跑掉。 “哈哈哈,大哥说笑了。”谢武乐接过宋明行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不一会儿便喝的醉醺醺的。 宋薇薇在一旁不知道二人在聊些什么,有点好奇:“你们在聊什么啊?能不能给我说说?” “薇薇,你是不知道,今日贤弟有多么神武” 一个愿意讲一个乐意听,谢武乐在一旁时不时感受到宋薇薇投来崇拜的目光,一头黑线。 我这么厉害,我自己知道吗?宋大哥吹起牛,十句里面没有一句是真的。 二十一章 前朝余孽(1/2)) 落叶知秋。 院中空地,宋明行一袭白衣,双眼轻合,持剑而立。 一片树叶告别枝头,摇曳下坠。 宋明行陡然一转身,双眼寒光一闪,手臂震起,手中长剑如银蛇一般探出。落叶一分为二!收剑。 “剑,挥砍,不如刀霸道有力;刺,不如枪长远迅猛。又开双刃,使用不好极易误伤自己。” “那为何又能称为百兵之君?” 谢武乐摇摇头。 宋明行将长剑横举于胸前。 “用剑时,除了刺,其余时刻,始终一刃向着敌人,一刃向着自己,平等谦卑,一视同仁。剑身又笔直,刚正不阿,不偏不倚,宁折不弯。此为君子!” 哈气于剑脊上,衣袖擦拭。剑身寒光直射谢武乐双目。 “剑招刚柔并济,飘洒轻盈,可攻可守,灵活多变。可折刀败枪,此为君王!” “当然第二条是以善用为前提。” 说罢,宋明行将剑身立起,双目注视着剑身,下一秒光影交错,宋明行舞剑翻飞。 谢武乐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感叹,自己这个便宜大哥拳掌腿,刀剑棍,无一不会,涉及极广,且都境界高深。 宋明行一脚扫起落叶,落叶就一直随着剑风舞动迟迟不落地,最后一剑横扫于前,树叶戛然僵止,一息后成倍数落下。 谢武乐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眼神更加炽热,跃跃欲试。 这一个月以来,学刀半月入门,可这剑现如今也还是门槛都没看见。 “练剑要练到可以如同手足一般任意操纵才算入门,不过以贤弟的悟性应该再有个一月就可以了。”宋明行在一旁看着练剑的谢武乐说道。 又是两日过去。 谢武乐骑着白马同另外骑马的两人跟在宋明行身旁,在他身后还有五百人徒步跟着。 “大哥,我总不能天天在府中吃白饭吧?我也应该为宋府出出力的。”吃饭时听到宋明行要出去,谢武乐立马说道。 “再来两个你吃白饭都行。”宋明行摇头道。 “我随大哥习武多日,出去历练一番也可以快速磨合技巧。你就带我去吧。” 宋明行依旧摇头:“这可不是你历练的地方。” “行吧行吧,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我之前去其他地方历练也行,说不定效果更好。” 宋明行刚要点头,听到谢武乐后半句楞了一下。和我一起出去再危险也有我看着,一个人出去可不放心,最终也只有答应。 宋薇薇在一旁看见谢武乐这无赖的样子噗嗤一笑。 在谢武乐的强烈请求下,宋明行终于答应带上他,要求还是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此次他们一行人要去一个名为金香镇的地方,听安插在哪里的眼线报告说,镇中突然多了七八个形迹可疑的人。 其中一人与马霞光的画像十分相像,可能是在准备对金香镇进行掠夺踩点。 听闻消息,宋明行眉头紧锁,立马就组织了多人向金香镇赶。 “就在此处安营扎寨,明日一早,继续赶路。”宋明行见众人已近十分疲惫,且天色已晚说道。 “大哥,怎么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谢武乐与宋明行坐在篝火旁。 “唉,贤弟,你有所不知。这马霞光,是薛飞所引领的强盗团体里的军师,此人计谋高超,让前去围剿他们的官兵不是扑空,就是被坑杀。” “行踪一向极为诡秘,突然出现,肯定有所图谋。” “那薛飞,更是心狠手辣,手下上百人。他所盯上的城镇,都没有好下场,基本上都是无一生还。” 宋明行看着跳动的火蛇:“理应连夜赶路的,但是兵士们赶了一天路,已近精疲力竭了。” “说不定是认错了呢?碰巧只是长得像而已。”谢武乐知道大哥心系百姓安慰道。 宋明行依旧看着篝火没有说话。 “宋大人,前方不远处就是金香镇了。”另外骑马的两人中其中一人说道。 宋明行点点头。 越是靠近,宋明行越是不安,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 刚刚走进金香镇,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让谢武乐感到极其的不适,当看到镇中的情景,谢武乐胃部翻腾,差一点吐出来。 街道两旁的店铺还开着里面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四处。 内脏流了一地,有一些地方红白混杂,尸体很少有完整的。 年轻的女性尸体浑身没有半点衣物,有的胸还被割走,显然不知是在生前或死后被凌辱过。 男性普遍缺胳膊少腿,更有甚者下体被砍得血肉模糊。 所有人都面带惊恐,不知道当时他们有多么绝望。 全然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 宋明行下马向前走了几步,闭上眼睛:“所有人,进行搜救!看是否有幸存下来的人。” “是!” 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脸色沉重,散去。 伫立片刻,宋明行才睁开眼睛,沿着街道向镇中心走去。谢武乐跟在其身后。 “呕。” 谢武乐憋不住吐了出来。这一路上他已经踢到不少散落的手脚和男性下体。 现在他脚边不远处,一浑身赤裸的孕妇肚子被剖开,胎儿被整个扯了出来,扔在她身旁,此时她正双眼睁着看向谢武乐。 继续往里走,出现了一些穿着官服的男性尸体,想必是这镇中的官兵。 一具尸体微微动了一下,宋明行急忙上去查看,没有气息。 宋明行正疑惑着,那尸体又动了一下。仔细一看尸体下方还有一人。 宋明行推开那具尸体,看着下方的人:“范甲?” “大人,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向景阳山” “范甲,范甲!” 从范甲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浸湿了宋明行的白袍。 一年前。 “才十九岁就做上知府?肯定是家里有人在朝廷做官,不然怎么可能?他要是来我们密情处,我绝对给这小屁孩颜色瞧瞧!”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一群懦夫,还是我” “哎,宋大人,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来瞧瞧你要给我看什么嘛。” “大人,我只是说笑的。” “你叫什么名字?” “范,范甲。” “嗯,范甲,我记着了,我就等着你给我颜色看看。” 半年前。 “我跟你们说,宋大人那天简直就像是天神下凡,先这样再那样,那山贼就被制服了。”范甲手舞足蹈的给其他线人说着。 “而且宋大人对我们下属和老百姓特别好,能有这样的知府,我们真是三生有幸啊!” “范甲,够了够了,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其他人取笑道。 两天前。 已近快半年没有回过家了,不知道家中老母怎么样了。 唉,父亲去的早,老妈一个人也挺无聊,无依无靠的。 也该带个媳妇儿回去了,免得妈一直催。 上次回家她就一直说隔壁老张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样。老妈也是想要抱孙子了。 一天前。 街道上充斥着吵闹声。 我乃青州官吏,岂有苟且偷生之说? “妈,没事的,我只是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宋大人很快就回来的。”范甲冲出家门。 去和老大说一下,让我回家探亲几天。 范甲抱着这样的想法找到密情老大说明情况。老大欣然同意。范甲买了好些东西提着回家。 “给他们给痛快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宋明行闭上眼说道。 这一男一女,女的胸被全部割了下来,胳膊和腿也一样少了一只;男的下体被切,左小腿被切骨头露在外面,肠胃从肚皮上的口子扯了出来吊着,眼睛两只都不见了,只剩两个窟窿。 两人都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是!” “四百人同我前去景阳山围剿贼寇,其余留在金香镇安葬死去的百姓。” “遵命!” “贤弟,前方凶险,你就在此处等我。”说罢,宋明行策马向景阳山奔去。 看着在清理尸体的官兵,谢武乐沉默不语楞在原地,不知作何。 两官兵抬着一具尸体从谢武乐身前经过。 武伯?谢武乐瞳孔猛然一缩,胃部向上挤压着其他器官,让他快喘不过气来。 不对怎么可能是武伯。谢武乐摇摇头,看着被官兵抬走的那人,只是碰巧长得像罢了。 看向宋明行离开的方向,谢武乐手握缰绳,翻身上马。 “驾!” 二十二章 前朝余孽(2/2) 景阳山,一山洞中。 “首领,有几百官兵正在山脚下整顿。”一身材纤细,两眼内凹的人向坐在上方石椅上的人说道。 这两人正是马霞光与薛飞。 “他们是路过这里?”薛飞端坐起身子问道。 马霞光思索片刻,摇摇头:“不像,更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属下不知。我们一向不留活口,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你是想说我们之中出了叛徒?”薛飞两道剑眉一横,眼中凶光尽露。 “属下不敢。”马霞光低下头。 “那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马霞光没有说话。 “来人,把薛逸陆带过来。”薛飞靠到椅背上。 “首领,薛逸陆带来了。”两人押着薛逸陆走进来。 “当日,杨万江被杀,我念你和我为堂兄弟,叔叔曾拜托过我照顾你,杀了追捕你的官兵,收留你。” “今日,你竟出卖我于官府,让弟兄们被围困。拖出去,斩首示众!” “大哥,冤枉啊,我没有” 薛飞闭上眼,没有再去听薛逸陆叫喊。 其他人都出去后,薛飞:“你满意了吧。” “首领英明。”马霞光终于开口。 “如今我们被围困,应当怎么办?” “官兵数倍于我们,正面交战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我们只有利用我们更加熟悉地势的优势,且战且退。找时机突围。” “那边依你所说,你去指挥吧,我再坐一会儿。” 马霞光点点头,退出山洞。 “夏沛,吴肃,林发一,鲁交习,你们四人各领数人分四路上山。” “发现贼人可直接当场处决,注意地势,行动!”宋明行发号施令,自己也跟着其中一路上了山。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几个是附近的村民,今天上山拾柴的。” “嗯,你们走吧。”吴肃见那背着柴篓的三人点点头,向其他士兵打手势,示意放行。 “啊!” “小心。” 那三人刚刚走过队伍,将背篓一扔,从木柴中抽出长刀,自他们身后杀死四人,快速消失在林中。 “可恶!现在见到的所有人统统算作贼寇,立马处决!”吴肃看着死去的弟兄,紧咬牙关。 四路人马在上山途中不断遭遇袭击。滚石,滚木,坑洞陷阱屡见不鲜。死伤众多,却只留下十几个贼寇。 “首领,他们已到半腰,马上就要发现我们了,可以开始突围了。” “西边我们的陷阱最多,死伤官兵最多,我们就从从西北突围。” 马霞光思索片刻说道。 薛飞点点头:“就依军师所说。召集弟兄们,装备从西边突围!” “宋大人,一大群贼人向我们这边冲来了。”林发一说道。 宋明行点点头,看了看不足半数的士兵:“派六人去通知其他三队。” 宋明行拔出佩剑:“盾刀者在前,其余人紧随其后。所有人!随我擒杀贼寇!” 刚刚结阵,薛飞便率领着贼人冲了上来。 双方爆发激战。 贼寇刚一靠近就被盾抵住,随即被刀砍伤。可奈何贼寇奇多,后进者直接踩在同伴的身体上跃过盾,冲入官兵阵列中。 其余贼寇从外围包夹,官兵一时间腹背受敌,来不及招架。 “保持阵型!后退!”阵型中央,宋明行利剑挥舞眨眼抹去两人性命。 可恶,贼寇太多,阵型坚持不了多久。可如若散开,那必被对方利用人数优势将我们全部歼灭。 宋明行思索着环顾四周试图找到马霞光的身影。 对方分工明确,目标清晰定是有人在指挥,只要将他击杀,这群乌合之众就会不堪一击。 不久前。 “首领,我们此次的目的是突围,并不是要将对方杀光,如果浪费时间在这方面,迟早会被另外几路的官兵所包夹,到时候就是神仙来了我们也会被留在这里。” “所以,我们只要假意与他们死拼,我们人数众多,他们肯定是想要拖住我们等待支援。而我们只要等他们一后退,我们便可以趁此机会逃出生天。” 马霞光看着西边说道。 “是时候了,按照计划,散!” 在前的盾兵和两侧的士兵越来越少,眼看就要被破阵,宋明行还是没有找到马霞光和薛飞得身影。 我一人想走肯定是没人拦得住我,只是还有如此多的士兵该怎么办? 宋明行正焦头烂额之际,对面的贼寇突然散去。 那是宋明行? 感受到异样得目光,宋明行回头看去。薛飞! “首领别管了,现在先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在薛飞身旁的马霞光发现他的异样劝道。 薛飞点点头,消失在密林中。 好啊,原来他们两人都混入了他们的下属中,难怪我没有找到。 贼寇散去,宋明行看着不到十人活着的官兵,感到愧疚。是他冲动了,没有摸清山上的情况便贸然行动。 杨万江死了,我堂弟也死了,还有这么多的弟兄,都是因为你,宋明行! 杨万江同他前朝皆是地方官吏,此前不过是点头之交,前朝亡后二人不服当今皇上,皆上山为贼,再见倍感亲切。 如今他们的援兵还没到,是个机会! 薛飞跑着跑着突然调转了方向,向宋明行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马霞光见状立马叫上了几个人追了上去。 宋明行突然感到自己后劲发凉,回头一看,四把小刀正飞速飞向他。 来不及转身了! 他身前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嘡!嘡!嘡!嘡!”小刀被悉数弹开。 “大哥没事吧。”谢武乐将长刀收回刀鞘,转身看了看宋明行的身体,好像并无大碍问道。 “没事,如果贤弟没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宋明行语气中还有些许怒意,有对自己的,有对贼寇的。 这时其他三路官兵也赶了过来。 “首领,现在去无疑是自寻死路,先走吧。”被几人拉住的薛飞放弃了挣扎,被四人带了回去。 “报!大人,现在加上受伤的人,现在还剩下二百八十二人。” 宋明行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兵士:“整顿一下,带上死去的弟兄,回金香镇。” “是!” 宋明行右手提剑,左手紧紧握拳。 “前朝余孽,前朝余孽。杨万江是前朝余孽,一个薛飞也前朝余孽!杀人如草狗!” “总有一天,我宋明行定将你们这些前朝余孽,畜生都不如的杂碎,通通碎尸万段!” 宋明行的话如同惊雷般在谢武乐脑中炸开,一些埋藏的记忆一瞬间冲了出来,在脑中横冲直撞。 七叔。 柳叔。 柳雨澄。 谢武乐抱着头嘶吼道:“怎么了?前朝余孽怎么了?为何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什么?” 宋明行诧异的看着谢武乐:“贤弟?” 谢武乐放下手,走到宋明行身前,右手抓住宋明行胸前的衣服,声音低沉:“我谢武乐,前朝皇子!就是你口中的前朝余孽!你杀了我啊!” 片刻后,谢武乐放下宋明行,转身欲走。被宋明行一把抓住:“贤弟?” 谢武乐打开他的手,如同第一次见时。 扯下一只衣袖:“你我今日恩断义绝!” “回金香镇!”见谢武乐身影消失,宋明行发号施命。 宋府。 宋薇薇今日早早就候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见到宋明行后,高兴的迎了上来。 确认了宋明行身体无误后,看了看他身后,并没有谢武乐的身影,又看了看宋明行:“哥哥,谢公子呢?不会” 说着说着宋薇薇就要哭了出来。 “没有,他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哦,那我再等他一会儿,哥哥你先进去吧。” 宋明行看了看宋薇薇,走进门去。 “贤弟。”宋明行见谢武乐房间门虚掩着,推门而入。 行囊已经不见了,桌上放着一把长刀。 宋明行拿起长刀,刚刚转身发现宋薇薇就在身后:“薇薇,你做什么?” “你给我说实话,谢公子到底怎么了。”宋薇薇直勾勾的看着宋明行。 “你不说是吧,我自己去找!”见宋明行迟迟不开口,宋薇薇转身欲走。 “薇薇,别闹。你去哪里找?”宋明行跟在她身后问道。 “我没闹!想去哪去哪,找到为止!” “他是前朝余孽。” “我不管。” “他有家室了。” 宋薇薇停下脚步,回过身,仰着头看着宋明行的眼睛:“他是前朝余孽又如何?他有家室了又如何?” “你有见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了?爹爹还不是这样!” “你就因为他是前朝余孽,就视他为恶人,避而远之,想和他断绝关系,你当初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和他交好的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检持你所谓的道义吧。反正我喜欢他,我就要去找他。” 宋薇薇说完转身。 “你要去找他,我不拦你,前提是你在外面要有自保能力。” 宋薇薇在原地楞了一会儿,猛然回身,探手将宋明行腰间的佩剑抽出。 剑若游龙,挑飞他手中的长刀,让其随着剑身绕回到剑格,左手一把拿住长刀。 长剑指向宋明行。 “这样够吗?”宋薇薇冷声道。 不待宋明行回答,宋薇薇将刀剑一同扔于地上,离去。 宋明行苦笑。幼时,我随父亲练剑,薇薇一人无聊也求着父亲带着她一起练。 父亲答应下来,后来发现薇薇练剑天赋极高远超我这个做兄长的。 我每日刻苦练习,薇薇只是在一旁玩耍,我也是望尘莫及。 最后我为了所谓的兄长的尊严,苦学十八般武艺,才有了今日的我。 傍晚,宋明行一人坐在膳厅,倍觉冷清。 我坚持的道义有错吗? 我不是心怀天下的人,说实话,贼寇作乱,金香镇被屠,官兵死伤众多对我也没有多大的冲击,甚至是全然和我没有关系! 我无非就是在角色扮演罢了。在父母面前演一个好儿子,薇薇面前扮一个好哥哥,在他人面前装一个尽职尽责的知府。 在其位,谋其职!有错吗?没错! 我想要什么?真实的我是什么样的? 宋明行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吃了口饭菜,没有尝出味道。 二十三章 江湖 “噗。”一口鲜血喷出。 那人盘坐于床上,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眉头紧蹙看着屋顶,一人呢喃道:“我已斩断天路,那人是怎么下来的?还能伤到我,有点来头。” 思索良久得不出答案,低头又合上双眼:“先把伤疗好,去找那人问问,不知道他有没有头绪。” 谢武乐随意在城中找了家客栈:“打尖,上几个饭菜,把马养好。” “好嘞,客官。”店小二殷勤的带着谢乐上了二楼,打开房门:“这是您的房间,有吩咐叫我。” 谢武乐点点头。 “哦对了,帮我买份地图。”店小二刚要离开,谢武乐将其叫住,随手扔了一两碎银给他。 店小二忙不迭的的接住银子,这人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出手好阔绰:“好的,爷!” 要知道一张地图也就十几文钱。 吃过饭,小二撤去碗筷。谢武乐将地图铺在桌上。将烛台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地图。 “我现在的位置好像是青州的顺织镇,要去到皇城还是有些远啊,中间还隔有赤阳郡。” 确认了方位以后,谢武乐收起了地图,他也不着急前去。 坐到床边刚刚解开衣裳刚要熄灭烛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将柳叔写的信从行囊中拿出,悬在烛台火焰上引燃。 在离开宋府的那一天,谢武乐就将信中内容读完。 大部分是对谢武乐和柳雨澄的叮嘱,在信的最后提到,如果二人被识破身份,就去皇城找羌白,他能保护你们。并让谢武乐看完信后就将其毁掉。 第二天,谢武乐来到客栈楼下,吃过早膳,放下三两银子与柜台上离去。 这家客栈很小,是由一家人打理,看样子平时很少有人前来。虽然客人不多但卫生打扫的却十分干净,饭菜也新鲜。 谢武乐见一家人生活不易,也就多给了许多。 谢武乐找到一家铁铺,店内挂着各式各样的农具与武器。 纠结半天,谢武乐还是决定买一把长剑。虽然谢武乐对刀更加熟练,但是更喜好剑。枪不会,拿着赶路也不方便就没有考虑。 谢武乐对新买的长剑是越看越喜欢,时不时就要抽一点出来看看。 在镇中四处闲逛,做着接下来的计划。 要想报仇,首先就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可是要去哪里拜师学艺呢? “小友,借你长剑一用。” 一道身影从谢武乐身前掠过,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新买的长剑就被抽走,只剩剑鞘空荡荡的握在手中。 谢武乐看向前方,发现一身材矮小的老头和一肌肉虬实的壮汉打在一起。 四周的路人和商人都避而远之,也有胆大的在一旁围观。 壮汉手持一把阔剑,狠狠的向老头劈去,老头提剑抵挡。 不会吧,刚买的剑的就要断了?还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擅自借去的? “嘡!” 果然如谢武乐所料,长剑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应声而断。 谢武乐心痛得滴血。 那老头急忙后退躲过阔剑的攻击,一脸震惊的吼道:“什么破剑?” “交出来!”壮汉瞪着老头声音低沉。 “孔二,要不是这破剑,今日我就将你斩落于此。”老头转身就跑:“今天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玩了。” 老头又来到谢武乐身前,如同提小鸡一样将谢武乐提起,跑路。 谢武乐看着身后追赶的壮汉,完了,这样我不是也会被当做同伙? 被追上岂不是我就出师未捷身先死?那还了得! “老前辈,我在马棚里停的有马。”谢武乐眼见三人间的距离好像在一点点缩小,随时有可能追上他们的样子。 “哦?在哪?” “在西边。” 老头夹着谢乐向西边马鹏跑去。 来到马棚,见只有一匹马,老头没有犹豫,一下将谢武乐扔在马背上,自己拉住缰绳飞驰而去。 孔二见身影越来越小的两人,心中不甘大吼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躲得过初一,逃不了十五,再看见你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老头没有管孔二的叫骂,驮着谢武乐消失在林中。 老头将马系在一旁的树上,摘下腰间的葫芦饮上一口。 谢武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头,胡子眉毛一把抓,身材十分瘦小。很难想象他能够将谢武乐提起来,还能跑这么快。 “那个,老前辈” “嗯?小子,你那把破剑差点害我丢了性命,你就说怎么赔我吧。”老头两眼鼓起看着谢武乐。 我还没有说让你赔我剑你就让我赔偿你?不是你自己拿去的吗?我叫你用了吗? 谢武乐内心腹诽,嘴上依旧恭敬:“前辈,那人是谁?为何要追杀你呢?” 老头撇撇嘴:“那人就是孔家的小屁孩儿罢了。不懂规矩,不就是拿他一本剑谱吗?犯得着这么拼命追我吗?” “他家老头子来了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的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跑呢?” 老头在谢武乐的语气中好像察觉到一丝藐视,涨红了脸:“你没看见他手里那么大一把吗?老头子我两手空空,而且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我这么狼狈,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你那破剑啊。” 谢武乐见这两天三句话离不开破剑,心里笑了笑。也不打算让他赔钱了,想了想四两银子买的剑好像是不怎么好,还不够在风江楼住几天呢。现在也跑掉了,转身牵着马打算离开。 “你往哪走?” “现在天色快黑了,肯定是去前面城里吃点东西住店啊。” 住店?老头眼珠子一转,沉声道:“我们两个一起跑,孔二一点当我们是同伙。你不怕那孔二找你麻烦?” “那怪谁?还不是你硬拉上我的。”谢武乐没好气道。要不是打不过你! 老头就像是没有听到谢武乐的抱怨,继续说道:“现在只有我能保你周全,所以我跟你一路。” 谢武乐没有拒绝,想一下,这老头功夫也挺好,是这个道理,反正也没有坏处。 “小二,住店。还有把马喂一下。”谢武乐将缰绳递给小二。 “好嘞爷,里面请。”小二将马给另一人引着谢武乐两人进店:“客官,几间房?” “两” “一间房,一间房。”谢武乐被老头打断。 见谢武乐表情疑惑,老头凑到他身边:“我们一人一间,如若那孔二寻来,我不能第一时间护住你,那就不好了。我这是委屈自己,顾全你。” 进到房间,老头四处张望,感受到身旁谢武乐奇怪的目光,又恢复了一副稳重的模样。 哎呀,我的天!老头我已近好久没有住在屋子里过了。 “烧鸡,烤鸭,牛肉,鱼一样来一份儿。”老头背着双手朗声道。 “好嘞,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小二很是殷勤,能点这么多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老头摘下葫芦,递给小二:“把里面的水倒了,给我换成酒。好了就这样,你先下去吧。” 怕谢武乐阻止小二,老头急忙支走了他。 “别看着我,一会儿你结账,反正老头我没钱。而且本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不吃饱哪里有力气?”小二一走,老头一改之前阔气的模样,无赖道。 谢武乐本就感到有些奇怪,现在是确定了,上了贼船了。不过他也不气,一天没吃东西,挺饿的。 饭菜不一会儿就送了上来,两人对坐。 “前辈,那剑谱是个什么东西?那孔二这样追你。”你吃了我的饭,住了我的房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吧,谢武乐问道。 老头咽下嘴中的鸡腿肉:“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拿着剑干啥?” 谢武乐没有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老头又撕下一块鸡腿肉:“你只要保证你出这饭钱和住店钱,我就跟你说。” 谢武乐点点头。 “剑谱,顾名思义就是记录有剑招的书,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老头心里乐得,这样就骗一顿饭真是轻松。 “那刀有刀谱,枪有枪谱吗?”谢武乐问道。 “不然呢?拳有拳法,掌有掌法,不然你拿什么去打架?”老头翻着白眼,扯下鸭脖:“你是白痴吗?看你也不笨啊,这种话怎么会从你嘴里问出来?” 也是,想一下这也是应该的,只是自己此前太着急了,每样功夫刚一入门便急着学下一种。还没有到学习招式的地方。 “你是某个江湖世家出来历练的公子哥吧。”老头想了想谢武乐的打扮。 谢武乐没有否定:“江湖?江湖是什么?在哪?” “江湖是什么?江湖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老头子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到过?” 看谢武乐这模样,老头更是肯定他就是某个江湖世家的公子:“你都没有入江湖怎么看江湖?” “所以我说啊,你们这些世家都把下一代照顾的太好了,江湖气性都没有了。” “你是青州的?是宋家还是郭家出来的?”老头喝上一口酒。 “宋家是江湖世家?”谢武乐没有回答老头的问题。 “不仅是,而且在众多世家里算的上是有话语权的呢!只是近些年宋家也在向朝廷靠拢,已经算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江湖世家了。” “世家向朝廷靠拢是错的吗?” “哪有绝对的对错?人各有志!而且世家向朝廷靠拢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这老头懂的挺多啊。谢武乐夹上一口菜,点点头,内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前辈,今天你说我那剑是破剑,什么算的上是好剑呢?” “很简单,看铸剑手艺、材料。一把品质上乘的剑应是刚柔相济、寒光逼人、锋利无比、纹饰巧致。” “今日你的剑就是只刚不柔。而且好剑是可遇不可求啊,通常来说好剑都是时代传承的。” 谢武乐嚼着牛肉用近乎只能一个人的声音小声道:“我也想要一把好剑,可惜他们不给。唉,要怎么踏出试炼的第一步呢?” 老头竖着耳朵将谢武乐的话记下来,却不知是谢武乐故意说给他听的。 内心狂喜,表面却装作古井不波的样子:“小子,你我相识是缘分,正好我也想收个徒弟,不如就顺这缘分收下你如何?” 怕谢武乐不同意,老头还装模作样的念道:“你可知有多少天赋奇好的世家子弟想拜我为师都被我拒绝了?他们的爹还苦苦求我我都没答应。” 谢武乐装作狂喜的样子,起身跪到地上:“师父在上,受我一拜!” 老头一脸震惊又马上装作严肃的样子点点头:“起来吧,我也不是讲究之人。”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好骗,我的说词还没有说完呢!只要我收他为徒,吃他的、用他的,还有他背后的世家做靠山,老头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哈哈哈哈! 谢武乐坐回桌旁。 这老头知道的不少,功夫看上去也不弱,跟着他肯定有收获,终于踏出第一步了。还有我可没有承认自己是世家公子,全是他自己想的啊,不能怪我。 “徒儿,明天为师就带你入江湖。” “好的,师父。” 二十四章 老头 第二日。 两人离开客栈,老头骑着马,谢武乐在下面跟着。 “首先,要教你尊师重道。可懂?”老头喝上一口酒。爽,真爽,上一次连续两天都有酒喝是什么时候来着? “弟子明白。”谢武乐回答道,礼仪是最基本,在任何地方任何时代都是。 接连半个月,老头都没有教谢武乐任何东西,说的是先磨炼谢武乐的心性。 “记住,心性不好,天赋再好也都是白费,只有沉得住气,才能走的更远。”老头手里捧着一只烧鸡骑在白马上,满嘴油光的说道。 这半个月老头是顿顿胡吃海喝,天天酒不离手,好不潇洒快活。 谢武乐牵着马慢慢走着,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他很想早点学武,但拜师学艺就是如此。 前几个月都是看你的品性,品性不好,别人直接把你赶走也是正常。何况自己连拜师礼也没有给老头,自己更是没得抱怨。 老头将吃过的烧鸡随手一扔,在身上擦了擦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自己都长胖了一点。瞥了一眼谢武乐,想了想。 “徒儿,你想学啥?”这么久自己啥都没教,一会儿这小子跑了怎么办?而且不是你想学啥就学啥,得看我会不会再说。 虽然老头张口闭口要尊师重教,要守礼仪之道,实际上他自己并不明白。 谢武乐一喜,才半个月就要教自己东西了!回身恭敬的对老头说道:“师父,我想学剑。” 谢武乐学了许多武器,不知为何对剑情有独钟。 老头听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是学剑,要是是学刀什么的,自己还真不会。 “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先去一个地方。”老头点点头。 又是赶了两天的路,两人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山里,没走多深就看见一个不小的空地和一间草屋。 看了看四周好像都没有人。 “就是这里。”老头指着草屋,突然好想意识到什么:“你师父是隐居的高人,所以才住在这里。” 可没有高人说自己是高人的。谢武乐觉得老头句句话都有槽点,但都忍住没说出来。 将马系在屋后,谢武乐跟着老头来到房门前。 老头推开房门,顿时灰尘弥漫,引的两人不停咳嗽。走进去,角落里放着许多灰尘遍布的杂物,谢武乐抬头一看屋顶还有几个洞! 老头红着脸大声咳嗽了几声:“你去找点东西把屋顶补补,为师给你找点东西。” 老头已近好久没有回来过这里了,自己嘴巴毒,又到处坑蒙拐骗,得罪的人太多,怕有人在这里蹲守他,不敢回来。 谢武乐离开后,老头蹲着那堆放杂物的角落,翻来覆去。 “咳咳咳,灰尘真特么的多。”老头翻了许久,找到一把断去剑尖的剑,将上面的灰抚掉,骂骂咧咧站起来。 刚打算出去,在门口看见抱着茅草回来的谢乐嘱咐道:“你把屋顶补好了,再把屋里打扫一下,为师还要出去一趟。” “好。”谢武乐答应下来。 在山林里四处逛了一会儿,老头找到一颗实心竹,围着他绕了一圈点点头。 此次出来就是给谢武乐找东西做练习用的剑的。本想做木剑,可自己就一把断剑,经不起折腾,只有找棵小一点的实心竹将就一下了。 “就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将它弄断,擦了擦汗,看着手中的断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锋利,奇了怪了。” 这把断剑怎么来的他没有印象,也没怎么用过,用一把断剑多丢脸啊,情愿不用也不想拿出去丢人。 回到屋,谢武乐手脚挺快已近开始打扫屋子了。 “为师再出去找点柴火,晚上我们就吃它。”老头将竹子斜靠在屋边,扔下两只兔子又离开。 月明星稀,草屋前,篝火明亮。 “徒儿,你是不知道只两只兔子有多么狡猾,要不是为师我及时射出两道剑气,从体内破坏掉它们的大脑,它们就跑掉了。” 老头狼吞虎咽着,今天可真幸运,居然捡到两只撞死在数上的兔子,明天再去看看能不能捡到。 “剑气?徒儿未曾听说过,还请师父指点。”谢武乐第一次听说,十分好奇。 老头脸色一黑,他怎么知道这剑气是啥?他不过是在当初捡来的一本小说上看到的,今日就想说出来装一下,这小子怎么什么都好奇? “剑气。”老头努力回想着小说上的内容:“是剑的光芒,当你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你就可以让它实质化,并离体伤人。” “你小子还早着了,等你到了那个境界为师自会教你。”老头才不管对不对,这可把他的毕生所学的词汇全部用出来了,先把这小子忽悠过去再说。 谢武乐暗自点头,刚刚他在打理兔子时确实发现它们的头内部有损伤,如师傅父说的一样。心中恭敬之情多了三分。 看来自己这个师傅除了不靠谱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挺靠谱的。 吃过晚饭,老头就让谢武乐进屋早点休息,一个人坐在篝火旁,挠着自己的头发,要怎么教呢? 清晨。 “徒儿,今日你去城镇中买些吃食回来,多买些干粮,接下来就要在山中苦修了。”老头想要支开谢武乐,现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自己得好好想想怎么办。 谢武乐答应下来,刚要离开又被叫住。 “对了,顺带给为师打壶酒。你不用着急回来,多玩玩。今天过了,以后就没这日子了。” 谢武乐有些感动,自己师父还是挺替他着想的。 谢武乐离开后,老头升起火,热了热昨晚没吃完的兔子,狼吞虎咽起来。 “还好还好,那小子没走还真不够吃。” 吃过饭,老头将昨日砍来的竹子用断剑削去多余的部分,成一手可握,长二十寸左右。 于篝火上炙烤出多余的水分,不停旋转,不让竹节弯曲。 持续了许久,老头站起身,挥舞几下手中的竹棍,破风声传来。 老头满意的点点头,竹节炙烤后,韧性十足,又坚硬。 老头躺在空地上,看了看靠在屋旁的竹棍,跳起来骂道:“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是跑了?老头我都要饿死了。” “唉,今天怎么就没有捡到兔子呢?”老头感叹一声又躺到地上,双手枕头:“睡大觉睡大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老头此前是时常挨饿的人,只是最近天天用着谢武乐的钱胡吃海喝,有些不习惯饿肚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武乐牵着马回来了。 老头来了力气从地上跳起来:“好小子,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为师都要饿” “知不知道为师都要担心死你了?还以为你又碰见那孔二了。” “不是你叫我多玩一下吗?”谢武乐心中流过一股暖流,师父还是很关心他的。 老头回过神来,好像是自己说的,有些尴尬,沉了口气:“这次原谅你了,下次要看好时间知道吗?” “知道了,师傅。” 老头急忙从白马身上下食物,一手抓出烧鸡,大口啃了起来。 老头将竹棍递给谢武乐:“拿着。明天,就开始教你用剑。” 见谢武乐看着竹棍有些诧异,老头表情严肃:“这是怕你用剑伤到自己,所以先让你用竹棍代替。” 谢武乐豁然开朗,师父就是师父,考虑的真周全。 老头松一口气,总不能说是自己没钱买剑吧。哎,不对,今天叫这小子买两把回来不久好了?我早就想要一把完整的剑了。忘了忘了。 晚上,两人如旧坐在篝火旁,谢武乐捡起断剑,一根头发飘落在剑刃上瞬时断开:“这是?” 老头急忙从他手中抢过断绝,脸颊发烫,但依旧神情严肃:“这可是为师的仙剑!” “仙剑?”谢武乐前不久才知道剑有上中下乘之分,现在又听到仙剑一说十分感兴趣,在他看的小说里只有仙人用的剑才算得上仙剑。 “对,就是仙剑!”老头沉声道。刚才他一急来不及细想说出的仙剑,现在他要想办法圆回来。 “我这剑,在这世间都少有,乃是天外之物铸就,可摧石断铁!” “想当初,我与天下第一的剑客大战三百回合,打得那是一个昏天黑地。就我俩挥出的剑气便是裂山断海!” “世间其余叫的上名号的高手都不敢于三百里内观战。生怕被我们的余波波及丧其性命。” “我剑招天下少有,剑气凌厉无双,打得那天下第一剑客足足后退数百步,不敢与我正面交锋!” “我使出一记霹雳无敌的剑招直奔向他,他也同样使出一记霹雳无敌的剑招向我杀来。” 老头用尽毕生所学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好听霸气的招名。 “噼噼啪啪,我俩又是对招无数,最终我惜败他半招,被打落,受了差点要我性命的重伤。当然他也不好过被我在胸前划拉了一大条口子。” 老头手舞足蹈,吹的天花乱坠,最后精疲力尽加上实在想不到形容词就草草收场。 谢武乐听的是津津有味,感觉比他以前没事时看的小说还精彩。 见状老头也是放下心来,看来是忽悠住了。 “师父,那天下第一的剑客是谁啊?”谢武乐一脸崇拜的望着老头。 “是,是,是,哎呀,说了你也不认识。以后你功力能达到为师的百分之一时,我再告诉你。” 老头看着谢武乐真切的眼神,觉得忽悠这么一个呆子,有一点于心不忍。于是闭上眼睛继续忽悠道:“到那个时候为师再把这把仙剑送你,怎么样?” “真的吗?” “那还有假?”老头睁开一只眼看着一旁的谢武乐,这小子不会真是傻子吧?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谢武乐目露精光,对习武之途充满向往。 “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正式习武了”老头对谢武乐说道。 谢武乐躺在床上,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闭上双眼。 此前谢武乐还是将信将疑,现在是彻底打消了念头。 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看似是个老头,却是如此深不可测!随便一把断剑就可以吹毛断发。 还对我如此之好,唯一的床都让我睡 老头如果知道现在谢武乐的心思一定会想,不对你好点,一会儿你跑路了,我还活不活了? 老头做在篝火旁,看着手中的断剑,手指抚过剑身。 下一秒一下子跳起来含住自己的手指,将断绝扔到一旁:“他奶奶的,什么破玩意儿?” 看着扔出去的断剑,过了一会儿老头喃喃自语:“不会真的是把好剑吧。” 二十五章 身法,拜师礼 “你先自己舞一遍,我在边上看看你的底子。”老头对谢武乐说道。 谢武乐点点头,拿起竹棍,将自己在宋府学的一股脑全部搬了出来。 “嗯,还不错。也不用从头教起,倒是让为师轻松了不少。”谢武乐舞完以后,老头夸赞道。 老头表面笑着,内心慌得一批。我的天,怎么办,这小子把我要教的都学的差不多了,我教啥? “多谢师父夸奖。”谢武乐被夸奖了还是很开心,站在老头面前等着他传授剑艺。 “不过,在步法上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老头将话题一转:“所以在练剑以前,你要先学习身法。” 怕谢武乐不乐意,老头表情严肃继续说着:“身法,是所有功夫都要用到的,脚下功夫必须赶得上手上功夫,不然你的手上功夫也是白练。” 谢武乐回想起与宋明行比试时,自己无论怎么样,只有宋明行不想,他就拉开或缩短不了距离。想必这就是身法吧。 “一切听师父安排。”老头一眼就看出来他自己的弱势,谢武乐更加敬重老头。 “那你去镇上买个大竹篓回来,要最大的”老头吩咐道。 看着谢武乐离去,老头松下一口气,又可以拖一天了。 本以为随便用点简单的基础东西忽悠一下谢武乐就行,没想到他都会,好像还比自己强上一点,自己用长剑说不定还会误伤自己呢。 这可咋整? 难的他也不会,不然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抢一本剑谱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多想点法子忽悠这小子。 好在这逃命的功夫他是十分在行,前几日提着谢武乐也能跑地飞快。 老头喝上一口酒,从怀中掏出他抢来的剑谱。 《两仪剑法》 翻开一看,啥玩意儿?还要两个人才能使用?老头我的命不值钱?抢回来个这东西。 草草翻了两下就扔到一旁。 没过一会儿,老头又捡回来揣在怀里。一是这是他不要命抢回来的,二是想到可以拿出来忽悠谢武乐。扔了实在可惜。 下午,谢武乐牵着马缓缓走回来。看着白马身上罩着一个直径一丈有余的竹篓,老头瞪大了眼睛。 “还有这么大的?” “师父不是说买最大的?这个就是最大的。”谢武乐老实回答道。 “行吧行吧,你把它放到哪空地上,然后去找沙石将它装满。” 谢武乐照着老头的吩咐开始工作。 忙碌了一下午的谢武乐终于将竹篓装满。擦着汗吃着馒头。 老头在一天吞下一口酒:“我就说买小一点的你不信吧,最后这是苦了谁呢?” 谢武乐没有回话,半个多月来,他早已经习惯老头的前后不一了。 吃过饭,谢武乐来到山上不远的一处天然热泉,褪去衣服,跳进潭中。 谢武乐闭目享受着,热水澡可以很好的缓解自己肌肉的酸痛。 看着满满一篓的沙石,老头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今天开始你就练习步法,你上去,沿着竹篓边走,不能掉下去,不能打翻竹篓。” 谢武乐先是跳到沙石上,再从沙石上试探着踩到细细的篓边上。 看着不断尝试不断掉下去的谢武乐,老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很好就是这样,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 “放轻松,别着急,身心合一。”老头向山上走去声音越来越小。 谢武乐尝试许久连站上去都困难,别说要围着竹篓边行走了。 老头走到山中,确认四下无人,掏出《两仪剑法》用心的看了起来。 “哎呀,什么破玩意儿?看不懂看不懂。不知道谁写的,非要写得如此复杂。”一刻不到老头就看不下去了,骂道。 本来想着趁谢武乐专心练习时,自己也钻研一下剑法,到时候好在谢武乐面前装模作样一番。现在看来,老头我啊,是真的没法了。 老头讲剑谱拾起,起身打算回去,突然好想想到什么,又向山里走去。 老头抱着几根竹子回来,看着谢武乐还在专心致志的上下篓边,笑了笑:“切记不能着急。” 随口说了一句,老头抽出断剑,坐到地上一个人鼓捣起来。 两天过后。 “成了!” “成了!” 师徒二人几乎同时兴奋的吼道。 谢武乐内心喜悦,两天了,自己终于可以双脚站立在篓边上了。 老头哈哈大笑,两天了,摇椅终于做好了,我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谢武乐尝试着迈出第一步。老头则是躺在摇椅上看着谢武乐,喝着酒一会儿就睡着了。 没躺着的时候,老头会向山里去,每次最多不到两刻就会回来。谢武乐不知道老头去干嘛,也没有问,专心练习着。 一个星期下来,谢武乐已近能勉勉强强走完一周了。 老头在一旁看着,眉头一皱:“不行不行,差太远了,太慢了太慢了,你要跑起来,跑起来明白吗?” “徒儿明白。”谢武乐也是知道。 小半月后。 “今天你就休息一下,去镇上买点东西,吃的已经快没了。”老头对谢武乐说道。 老头看着离去的谢武乐突然想到:“还是要记得打壶酒。” “徒儿记下了!” 谢武乐并没有骑马去,白马就跟在身后。在这山路上跑着,谢武乐十分兴奋高兴,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前段时间还要小心翼翼的慢慢走的路,在这半个月的修行下,已近可以小跑了。 向前跑了好长一段路,谢武乐回头看着身后举步维艰的白马,又笑着跑回去,牵起缰绳。 “你看我身法厉不厉害?哈哈哈。我还是带你走之前我们走的好走的道路。” 白马仿佛听懂了谢武乐的话,高兴的在谢武乐身上蹭了蹭。 来到镇上,谢武乐清理着买的东西。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已经开始加厚衣物,谢武乐才后知后觉,快到冬季了,天气开始转凉了。 谢武乐琢磨着给师父买上一件厚的衣服,再添两床厚被褥,一套自己睡觉的时候用,一套给师父。 打定注意,谢武乐开始行动起来。 谢武乐抚摸着马脖:“每次出来都辛苦你了。” 白马扬起头,露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迈开步子。 “师父,我回来啦。”才到空地,谢武乐就兴奋的喊了起来,他想要看师父看见新衣时的表情。 老头铲着土从屋里出来:“回来了就快点来帮忙,我打算在屋里弄个坑出来,以后就在屋里烧火了,暖和。” 两人一起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师父,你看。”谢武乐将他买的新衣拿出来:“天气冷了,我给你买的,给你补的拜师礼。” 老头从谢武乐手中接过衣服,翻来覆去的看,笑得脸都皱在一起:“还有拜师礼!哈哈哈哈,好,我很喜欢。” 锦帽,貂裘,老头我什么时候穿过这种好家伙?看着都暖和,哈哈哈哈。 看着老爷开心的样子,谢武乐也是笑了起来:“师父您快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好好好,我试试,我试试。” “请问,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一女子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画像在在街道口向过往路人问道。 画像上所画正是谢武乐,这女子自然便是宋薇薇。 “没见过。” “不知道。” “我还有事。” 很多人看到没有看一眼就回答不知道,宋薇薇早已习惯了。看来在这个镇上寻到有用的信息可能性不大。 宋薇薇刚打算离开突然听到一个童稚的声音。 “姐姐,我还想见过画上的这个大哥哥。” 宋薇薇转身看到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姐姐给你钱买糖吃,你能给姐姐说一说吗?” “真的吗?” 宋薇薇微笑着银铃般的声音再次想起:“真的,只要你干啥姐姐,姐姐就给你。不骗你!” “这个大哥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镇上,每次我都看见他买好多东西带走!” 宋薇薇拿出一个荷包,取出二十文钱:“来,给你,姐姐没骗你吧!” “嗯。”小孩儿拿着钱高兴的跑开。 宋薇薇高兴的快要跳起来,终于有谢公子的消息啦!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看看。 于街道旁一家客栈,宋薇薇要了一间窗户靠街道的房间住了下来。 “嗯,可以了。”老头看着篓上如履平地的谢武乐点头说道:“现在把沙石倒掉一半,接着练习。” 谢武乐还以为可以学剑法了,没想到还要继续练习泄了气,但还是照做不误。 老头穿着谢武乐给他买的新衣躺在摇椅上,看出谢武乐有点气馁:“小子,别不乐意了,你知道为师为什么一直要你联系身法吗?” “因为招式都是要配合着自己身法使用的,身法是基础。”谢武乐回道。 “对,没错。但这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主要的还有,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身法如果比别人出招还快,你就至少能保住性命。知道了吗?” “徒儿明白。但是师父,唯快不破不是说的出招速度吗?” “是,的确是。但是为师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也不知道我能教你多少东西。所以先教你保命手段,你以后好保住自己性命。” 老头装出一副伤感的模样。他想好了,等自己买没东西教了,忽悠不下去了,就用这个借口将谢武乐赶走。 当然他也说的是实话,他这么多年坑蒙拐骗,交恶无数,要不是自己跑的够快,早就小命呜呼了。 谢武乐听老头一说也伤感起来,怪不得师父平时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原来是身体不好啊。 “师父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头没有说话。长命百岁?你小子咒谁呢?老头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我还能再活一百年呢。 二十六章 丑角 谢武乐一如往常跳上篓边,晃荡了几下摔了下去。 这竹篓上大下小,此前装满沙石,篓边被沙石撑着也就不摇晃。 现在沙石少了一半,也就没了支撑,又巨大无比,一点小的晃动也会扩大许多。 谢武乐拍了拍身子起来,收起此前的轻视,本以为和此前差不多,没想到实际上手时却是天差地别。 老头看着小心尝试的谢武乐,打了个哈欠:“徒儿戒骄戒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为师困了,先睡一会儿。” 某镇中,宋薇薇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稀疏的行人,不禁叹气。 这才第一天,谢公子没来很正常,都已经找了这么久了,第一次有消息,再多等等又何妨? 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就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急切感呢? 宋薇薇想不明白,正是因为那一点点的希望,让她害怕这只是空欢喜一场。渴望,渴望马上见到谢武乐,打消她的不安。 四天过去。 谢武乐凭借此前的经验,已经可以在摇晃的篓边上满走一段距离了,这让他喜出望外,意味着接下来只要抓住窍门就可以如履平地了。 老头睁开一只眼看着谢武乐,观察了一会儿又闭上。 这小子学得挺快啊,看得出来是一个跑路的好料子。 一道身影闪入一座富丽堂皇的屋子中。 “身份,查明了吗?”酒案后一人背对大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美酒在杯中随着晃动。 大厅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人,向那背影毕恭毕敬的行礼道:“查清楚了,已经确认无误了。” 晃动的酒杯戛然而止,美酒撞到杯壁是溅起酒珠。 “嗒。”酒珠落下。 “嗯,既然如此,杀了他!”声音沙哑低沉。 “可是,陛下和樊大人”大厅中人明显有些迟疑,低着头。 “哐!咚咚。”酒杯落在地上滚下了台阶,美酒溅湿了那人的长袍。 “可是?可是什么?”那人一下转过身来,双眼微微外突,表情略显狰狞。 他走下台阶,来到厅中人跟前,蹲下了一点,抬头和那人四目相对。 良久,他站直身子低着头转过身,向台阶走去。 “好啊,好啊。郭离你不听我说话了。哈哈哈哈。”苦笑着走到台阶前,再次猛然转身,快步向郭离走去,声音由悲转怒:“郭离,你忘了吗?是谁!收养了被遗弃的你?是谁!教你一身本事?” 走到郭离身前,两眼瞪着他,语调再高两分:“又是谁!让你封官加爵衣食无忧?” 郭离低头不语。 “说啊!” “是谁?” “你难道忘了吗?” 郭离后退两步,跪到地上:“是大人您,离儿不敢忘却。” “很好,你没有忘。”华袍男子看着跪着的郭离满意的点点头。 男子将衣袖一震,转过身,两手背着腰间:“去,去杀了他!” “遵命!”郭离转眼消失。 郭离离去后,男子一下坐到地上,失神的环顾四周,爬走到酒杯旁,将其拾起。 两眼盯着杯底残余的美酒,高举过头顶,仰头一滴滴的淋到口中。 “没有了?”男子喃喃自语道,将酒杯扔到一旁,直勾勾的看着屋顶。 “陛下太心软了,太心软了。” “所以。” 男子陡然站起,目中寒光闪烁:“所以,有些活,必须得我来完成!” 老头环顾四周,没人。又将《两仪剑法》掏了出来。 老头看着前几页被翻的已经快烂掉,回想起自己明天都要上山来学习,擦了擦眼,老头我可真是好学啊。 虽然每次都最多不足两刻钟,但是胜在次数多啊。虽然也就只看了前几页,但,但,但是我翻的次数多啊。 真的是为自己徒儿操碎了心啊。老头把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一阵风吹过,老头揉了揉眼睛,想着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了。 拿起书刚准备揣怀里,又拿了出来。 “哎,书上怎么说的来着?这次一定得记住。今天看的明天忘,每日都感觉内容新鲜不重样,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谢武乐看着天色渐晚,师父平日一会儿就回来了,今日却一反常态的还没有回来,有些担心起来。 刚刚准备去上山去找找,就看见老头从林里走了出来,急忙上前:“师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事吧?” 老头胡子一撇:“有事?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发现一只猛虎,我怕它伤到你,想击毙它,可惜被它跑了,我追了许久没追上耽误了一些时间罢了。” 看谢武乐信服的点点头,老头哼了一声向前走去。 这小子真好骗,总不能说是我不小心在山上看书不小心睡着了吧。 吃过饭老头让谢武乐去收拾休息,自己今天已经睡了一觉了,现在还是精神抖擞。 今日于山上,老头看书看的迷迷糊糊,大梦一场。梦中,一看不清脸的执剑男子,如仙人一般立于空中。 老头在这屋前的空地上抬头仰望,突然与那人目光相接,顿感眼中如有无数细针在不停扎刺。 老头低头用手揉了揉眼,再次抬头那执剑男子抬手向自己一挥,四周空气剧烈波动起来,一道剑气极速向自己飞来。 速度极快,转瞬就快到自己眼前,四周树木被碾作飞灰,空气似乎也被斩去,老头呼吸都极为困难。 老头惊醒,后背发凉,骂骂咧咧下了山。 天气转凉,老头已经把摇椅搬到了屋子里,看着睡去的谢武乐小声嘀咕着:“最近给这小子吹牛吹多了,老头我都差点相信自己是绝世高人了,整个人自信了不少。” “自己虽然得罪不少人,但那敢去招惹仙人啊。” 一周时间说过就过。 谢武乐如飞鹤立水一般平稳的立在篓边上,步子不急不缓。 “只差一点了。”谢武乐兴奋的从地上撑起。 “徒儿,吃的又快没了。”老头躺在摇椅上。 “好的师父,我明日就去买。”谢武乐感觉自己只要抓住刚才那种感觉,马上就可以成功了。 “哈哈哈,果然成功了,下次加快点速度。”没过一会儿谢武乐成功将篓边走完。 镇上。 宋薇薇看着街道上越来越少的行人,神情无不说着失落。 “在这里已近停留了十二天了,还是没有见到谢公子的身影,明日再等一天,如若还没有看见,我也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 在去镇子的路上,谢武乐突感后劲传来一阵凉意,抬头看去。 雪花片片飞舞。 “下雪了。” 宋薇薇接回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手心快速融化。 “今天谢公子会出现吗?” 谢武乐来到镇上,雪已近停了有一会儿了。 牵着白马轻车熟路的游走在各个店铺前。烧鸡、烤鸭、酒是必须要买的。师父很喜欢这几样东西。 其余的馒头,牛肉等东西也是七七八八的一样买一点。 宋薇薇坐在窗边,可能因为不是赶集所以街道上来往的人并不多。 经过十多天的等待,宋薇薇内心的期待被一点点消磨殆尽。 “看来,今天也见不到谢公子。”宋薇薇叹气道,美目轻合。 谢武乐将一袋土豆往马背上一系,拍拍手:“嗯,差不多了,赶紧回去,一会儿师父又得担心了。” 一系青衣突然出现,身旁还跟着一匹驼着东西的白马。 宋薇薇激动的站了起来,虽然仅仅是一个背影,却也透出无限的熟悉。 “谢公子。”双眼湿润,几乎是无意的脱口而出。 自离开宋府,宋薇薇没有一点的消息,就这样追了出来。 为了方便打听消息,仅凭记忆中的模样,宋薇薇画了一副谢武乐的画像,不放过一丝机会以宋府为中心沿着周围的城镇寻找。 今日终于见到了! 宋薇薇跑下楼去,跑到街道上向那熟悉的身影的追赶去。 “谢公子。”宋薇薇在身后喊道。 周边的行人好奇的停下脚步,目光交汇在宋薇薇身上。 那人听到声音缓缓回头。 不是。 像,真的非常像。身材像,身高像,五官也像,远看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但是靠近了就能发现,像始终只能止步在像了,就如黄铜期待不了真金。 尽管不知道谢武乐经历了什么,在想什么,他身上散发出的迷茫却又坚定不移,成熟又带一点天真烂漫的气息普通人是没有的。 宋薇薇眼中光芒散去,垂下头,几缕青丝滑落。 不明所以的行人越来越多。那人看了看四周,牵着白马离去。 宋薇薇走出人群,回到客栈。 她突然觉得鼻头好酸,自己好委屈。她只是想找到谢公子罢了,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捉弄她? 自己就好像戏剧中的丑角,任人戏耍。 在黑暗中给你一点点亮光,你向它跑去,途中它愈来愈暗,直到看不清。 你想要放弃时,它又突然再次亮起诱惑你。你好不容易到它面前,等着你的却是一盆冷水。 宋薇薇扑倒在床上,眼泪浸润枕头。 谢武乐回到小屋,并没有见到老头,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回来了?”老头抱着诸多长短不一的竹节出现在谢武乐背后。 “嗯。” “回来了,就快来帮忙!傻站在哪儿,一点眼力都没有。”老头骂骂咧咧的走到屋后。 谢武乐跟着老头:“师父你在做什么?” “今天不是下来会儿雪嘛,我就寻思着给马搭一个棚,小心一会儿冬着了。你去找点东西盖屋顶。”老头将框架扎紧。 师父不仅关心我,还关心马,说起来为了让我一心学艺,白马一直都是师父在喂。谢武乐哦了一声,笑嘻嘻的向山里走去。 老头搭完框架,又抱起一捧前几天拾的草喂给白马,摸着马头。 “我的心肝宝贝啊,别饿着了。给你搭个棚,你不要冻着咯,我的过冬粮食还指望着你驼回来呢。” 二十七章 白雪红血 一条不宽不窄的山溪将醉陇村分割为北村与南村。 南北村平时全靠一座石桥联系,石桥下挂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 石桥山正坐着一个钓鱼老头,此老头方形脸,又生一双剑眉,两鬓斑白,面相十分粗犷。 国字脸老头神情专注的看着钓线,突然鱼竿猛然晃动,国字脸老头剑眉一竖,内心暗道,大鱼! 猛的将竹竿扬起,水面水花四溅,国字脸老头顿时笑颜如花。 “怎么是你?”看着钓上来的不是大鱼,而是一个人国字脸老头怒道。 将竹竿一扔,转身走下石桥。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被钓上来的男子跟着国字脸老头的步子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何止不待见你,我还想杀你!” 国字脸老头突然停下,以他为中心,四周半米以内的空气变得宛如实质,重力倍增,途径的飞鸟骤然化为血雾,随即蒸发。 男子仿佛并没有任何感受依旧笑着:“卓凡林,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就算不敌,也可伤你!” 卓凡林语气坚决,浑身气势更盛,桥下的古剑锈迹脱落,微颤,发出低咛。 “哈哈哈哈,你可是真看得上自己。”男子捧腹大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语音落下,桥下古剑碎裂落于水中。国字脸老头嘴角红丝遍布,强忍着一口鲜血没有喷出,肩膀垂下。 “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可没有说要杀你,我只是想问个问题。”男子装作委屈的模样。 “要杀要剐随你便!”卓凡林显然不打算回答。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说话。”男子收起玩意,看向不远处,语气充满威胁的意味。 卓凡林顺着男子的眼神看去,本收起的气势瞬间散出,比此前还凌厉不少。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都敢下来,我怎么就不敢杀你们?我好像记得她元神重伤,近乎溃散啊。”男子语气中多了不耐烦。 良久,卓凡林收起气势,低声恳求:“求你放过她,只要放过她,我知道的都说。” 男子恢复笑脸:“早这样不就对了?何必呢。” “你想问什么?” “就说说你最近有没有感受到什么。” “有,两次。” “两次?” “对两次,一次较弱,一次比较强。”卓凡林思索片刻肯定道。 “就说强的那次吧。” “那种气息和此前我们下凡时的气息十分相似,但是天路断绝,我不敢肯定。” “对!确实是下凡,我和那人交手,想活捉她,被她燃烧性命逃脱了,我还被打伤了。可是他们是怎么下来的呢?”男子肯定了卓凡林的话。 “果然。”卓凡林心中疑惑被打消:“怎么下来的我不敢肯定。但我记得我在上界时看过的一些古书中有记载过不通过天路下凡的方法,只不过没人试过不知道真假。” 男子点点头:“那方法是什么?有什么异象产生吗?”。 “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代价极大,短时间内无法施展第二次。”卓凡林摇摇头。 “他们下来做什么?难道是忘了七百年前所发生的事?”男子望着天上,不解道。 “这,不清楚。” “你们卓家的人果然对气更加敏感。”男子夸赞道:“今天差不多就这样了,有事我还会找你,希望到时候你能多多配合。对了,如果你想起来什么联系我,如若有用,我替你给她温养元神怎么样?” 男子露出一抹令人深思的形容,抛出一个玉髓,消失在空间中。 卓凡林接过玉髓放进怀里,见男子走后压力骤降,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石桥下只剩剑柄的古剑,无奈的摇摇头,离去。 “师父,小狐狸又来了。”谢武乐扯下一块鸡胸肉喂给它。 谢武乐和老头坐在屋内篝火旁。 老头看了看狐狸,抱起手中的烧鸡连忙啃了好几口:“这畜生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狐狸在谢武乐腿上蹭了蹭,老头看着它竖起来的尾巴,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貂绒,眼珠子一转,也扯下一块肉。 “小狐狸,小狐狸。快来老头这里来,有好吃的。” 狐狸望着老头不怀好意的笑容,向后退了几步,靠在谢武乐怀里,咬牙切齿的冲着老头,时不时发出低吼声。 “切,不吃算了,我还不想给你呢!”老头见狐狸不肯过来,将扯下的肉塞自己嘴里。 “徒儿,明天将沙石再见少一半,接着练。”老头回想起谢武乐今日已能在篓边上奔走,提醒道。 将竹篓里的沙石清出一半,谢武乐站在竹篓旁良久没有动作。 老头在屋内看见以为是谢武乐不肯再练这枯燥的东西,心里有些不安。如果他现在急着叫我教他别的怎么办?不行要打消他的念头。 老头将被褥掀开,从摇椅上起身走出门。 “徒儿,我知道修炼寸步难行又枯燥无味。但正因如此,我们更因耐住寂寞,潜心修行,达到厚积薄发的效果。” “为师今日为你展示一次,什么是身法极致!” 说着老头看似信步慢行,可速度奇快,步履清扬,不扬微尘。更是借几片落叶,便飞起于空中。 老头落地后看着目瞪口呆的谢武乐:“看见了吧,好好练你也可以像我一样。” 谢武乐本只是在冥想并未说有倦怠,但能见师父显山露水一番也是十分不错,眼中更是炽热。 老头见谢武乐兴致勃勃的样子暗自松一口气,回到摇椅上盖上被褥。 “哎呦,太久没动过了,我这老腰,痛死我了。” 两天后。 老头看着正在将打翻的竹篓扶正的谢武乐打了个哈欠。 突然老头一个激灵从摇椅上站起来,被褥滑落于地上。 杀意! 这种感觉老头可太熟悉了,摸爬滚打多年,得罪的人不少,想杀他的,自然也有。 难不成是我的哪个仇家寻来了? 不对!这杀意并不是针对我的。老头再次抬头看着院里的谢武乐,难道是针对他的? 管他呢,我得想个办法走掉,免得祸及池鱼。 老头走出门对谢武乐说道:“徒儿,你认真修行,为师有事要出去处理一下。” “好的,师父。”谢武乐应声答应。 老头内心恐慌,又强行表现的镇定。源自对死亡的恐惧,让他腿部肌肉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这股杀意,远超之前他所遇见过的所有。释放杀意之人仿佛想要单凭杀意就置人于死地。 老头尽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信步向镇上走去。 一步。 两步。 与谢武乐的距离缓慢拉长。 谢武乐站在竹篓旁,内心感到莫名的压抑感。一个冷颤,全身汗毛倒立。 望着天空:“一会儿不到,又变冷了?” 谢武乐没有想太多,继续修炼。 老头依旧走的不疾不徐,可自己每走出一步,身后的杀意并没有消减,反而更甚。让老头倍加惊心动魄。 这小子是招惹谁了?还是他的家族招惹谁了?让对方不知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恐怖的杀手。都找到我这里来了,看来这小子的家人更是凶多吉少了。 别怪老头我狠心,老头如若帮你,那顶多就是多加一具尸体。我骗吃骗喝,但也还是教了你一些东西,我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老头极力说服自己不产生罪恶感,脚下步子也大了起来,不一便会儿走出百余米。 天空一片苍白,光线越来越暗。 下雪了。谢武乐依旧循环在打翻竹篓,扶起竹篓,再次打翻的过程中。 老头缩了缩脖子,将帽子下压,只露了两只眼睛出来,感觉暖和了不少。 雪融化浸湿了泥土,道路变得湿滑,老头生怕滑倒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速度自然是快不起来。 雪越下越大,糊了老头双眼。老头停了下来摘下帽子擦去雪花,叹气一声:“唉,可怜的小家伙。” 看着手中的帽子老头感叹:“这帽子也真是好看,还厚实,要不少钱呐。” 道路确实湿滑,还不至于难以行走。走不快的是老头自己;雪是下大了一点,但还不至于迷人双眼。糊了眼的也是老头自己。 老头再次叹息,没有犹豫的回身。 “老头,你这次回去可不行啊。” “怎么不行?我就拖住一会儿,只要小子上了马,难不成他还追得上?” “那你呢?” “我?我轻功这天下一绝,这么多次都跑掉了,还差这一次?” “行吧,随你。” 老头自言自语道。 转过一个角,空地一览无余,谢武乐立在篓边摇摇晃晃。老头松一口气,感受着浓厚无比的杀意,额头汗珠微冒,脚下并没有慢下来。 “徒儿。” 谢武乐来不及说话,就被老头拉进草屋。 老头寻来断剑,又拿起前几日做的剑鞘递给谢武乐:“这是为师答应给你的,你拿着。现在马上走。” “可是”谢武乐需要拒绝。他记得师父说等他剑术大成时给他,现在自己压根儿还没有开始。 “闭嘴!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师傅。你骑着你的马走。” 老头语气严肃,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谢武乐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生气,向前一步,刚想认错,被老头用力一下推到墙上。 茅草夹着竹子,怎么受得住谢武乐的重量?墙面破开一个大洞。雪花顺着飘了进来。 一把长剑刺穿墙壁,划过老头脸颊,几点温热的液体落到谢武乐脸上。 老头一把提起谢武乐瞬间,一道身影将草屋撞穿,拾起长剑,凌厉的目光看向谢武乐二人。 华袍男子伏案没有抬头:“失败了?” 郭离没有否认。 “怎么失败的?”华袍男子并没有因为郭离失败而生气,语气依旧平和。 “遭人阻拦。” “那,阻拦之人呢?杀了吗?” “杀了。”郭离不敢抬头看向华袍男子。 “很好,再找机会杀掉他,你退下吧。” 郭离离去后,华袍男子,站起身来,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可如他所说?” “回大人,确实是遭人阻拦,但在此前他本有多次机会。皆未出手。” 华袍男子点点头,俯下身子右手拿起毛笔:“把他,杀了!” “小的那是他对手。” “我有说是让你一个人去?你可以退下了。” “那小的退下了。” 屋内再无半点声响,华袍男子一手捂住脑门,表情痛苦。良久男子睁开双眼,看着宣纸上一个歪歪扭扭的‘死’字,疑惑道:“这是?” 二十八章 入江湖 谢武乐牵着白马,缓行在某个镇中。突然眼前出现一道黑影挡住去路。谢武乐抬头看去,是前些日追赶自己和老头的孔二。 孔二见谢武乐面色暗沉,不由被吓着后退了两步。 谢武乐没有理会他,牵着白马从孔二身边擦身而过。 孔二见谢武乐这模样,以为谢武乐是怕了,刚消去的气焰由涨了回来,疾步追上前去再次挡在谢武乐身前:“小子,把我剑谱还来,不然” “抱歉,你的剑谱已近没了。”谢武乐低头向孔二道了歉,转身牵着马向镇外走去。 谢武乐本就不是非要进镇,如今又遭人阻拦,自己又不想与他纠缠不清,自是离去。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今日不赔了我剑谱就不准走!”孔儿出了威风那想这么容易就放走谢武乐,再次挡住谢武乐。 那剑谱是孔二打算拿来讨一个女修欢心的,却被老头偷去,导致那女修不愿见孔二,孔二怒意大发,前去追赶老头,想讨回剑谱。 “剑谱已经没了,我可以赔你,多少钱?”老头本就抢了人家东西,谢武乐如今想到替老头赔偿,了结了这恩怨。 孔二虽然占尽便宜,可谢武乐这逆来顺受的态度让他怎么也爽不起来:“你可知道我这剑谱得来多么不容易吗?” “最起码你得陪我十两银子!”孔二思索片刻说道。 其实这剑谱也就是机缘巧合下得来的,完全没有费功夫。如今他故意想刁难谢武乐才故意说出如此高价。 旁边看戏的人一听,我的天,十两银子!这不是敲诈勒索吗? “行。”谢武乐从行囊里取出一个荷包。谢武乐一直在负责买吃食,身上也留有一些现钱。数了数正好十两,连荷包一同扔给孔二。 看客大敢吃惊,这傻子居然同意了。孔二看着手中的荷包,也觉得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果然老的怎么样小的就怎么样,爷俩都是一个怂样子!哈哈哈哈”看着离去的谢武乐,并不觉爽快的孔二出言嘲笑。 谢武乐闻言停下脚步,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握紧:“你说什么?胆敢再说一遍?” 见状,孔二反而更加兴奋起来,正所谓反抗的猎物才有趣,朗声:“怎么的还是聋子?那大爷我就再说一次。我说你和那老头一样都是” 孔二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脖子边的断剑有些害怕闭上了嘴。可是周围的看客极多,他孔二又是极好面子之人,这地步岂能认怂? 急忙向后跳开,孔二将背上的阔剑抽出,双手持剑,向谢武乐冲去。 谢武乐多日练就的轻功虽还没有大乘,但也不是孔二可比的。孔二的动作对谢武乐而言还是太慢。 孔二高举阔剑,手上青筋暴起。久违的白色丝线出现在谢武乐眼中,孔二还没有出手,谢武乐便已知攻击会从哪里袭来。 果不出所料,一记自上而下的重劈向谢武乐头部飞来。这明显是想置谢武乐于死地。 谢武乐自知双方力量差距,不敢硬扛,脚尖点地侧身后退躲闪。 阔剑于青石板相碰,裂纹如蛛丝散开,碎片炸飞,其中一块直袭谢武乐脸部。 谢武乐大惊,来不及躲闪,碎片锋利的边缘在谢武乐眼前划过,只感脸部一阵火辣。谢武乐不敢贸然进攻,眼睛盯着孔二,快速后退。 “官兵来了。” “走走走,官兵来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都不想受到牵连四散而去。谢武乐收起断剑牵着马离去。 孔二看着谢武乐的背影:“哈哈哈哈,那老头连一把完整的剑都不肯给你,还真是抠门啊。” 谢武乐顿了脚步,回头冷冷的看了孔二一眼,那神情犹如看一具尸体,令孔二一惊。 “啊啊啊,你们这怎么回事?”带头的官兵走到孔二身前上下打量起来。 孔二立马把阔剑收起,对着矮他两个头的官兵低头哈腰道:“没事,还能有什么事,对吧。” 说着向官兵头头怀里塞去一两银子。见孔二出手阔绰,官兵头头的眼神也从那碎去的石板挪开,点点头:“下次注意。” 见官兵离去,孔二站直腰板,还没揣热就少了一两银子,心疼的滴血:“我呸,一群仗势欺人的东西,大爷还怕你们不成?” 声音极小,微不可闻。 镇外。 谢武乐于离镇大门不远处的竹林里囫囵吞了两个馒头,靠着白马闭眼养神,他打算在这里等孔二出来。 一个多月前。 谢武乐和老头在篝火旁。 “师父,江湖杀人不会被官府逮捕吗?” 老头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站起身脸色一沉,弹指间出现在谢武乐身后:“现在我抢去你的钱财把你杀了,再抛尸荒野,你猜你的尸体多久会被发现?” 谢武乐感觉喉咙生痛,抬头看着老头眼睛,声音嘶哑:“咳咳咳,师父,我不知道。” 老头将手中的鸡骨一扔,坐回谢武乐身旁。 老头斜眼看了看谢武乐:“傻小子,这个国家疆域如此辽阔,你猜猜每天要死多少人。虽有律法但你得讲求证据啊。只要你不太过分,哪有人管你?拜托,大家都很忙的。” 谢武乐已在林中等待了两天时间,看见这熟悉的身影走出大门,谢武乐嘴角勾起,悄然跟上去。 此前与孔二交手,谢武乐便发现自己速度固然是快,但脚下步子凌乱,全然没有章法可言,论力量自己也不是其对手,经验也没有他丰富。这两日谢武乐思索下来,得出如若自己正面与其拼杀,对方虽杀不了我,但我也会狼狈收场。所以,谢武乐打算攻其不备,如能一击杀之自然极好。 谢武乐跟出好几里路,四下就孔二一人,见其表情怡然没有丝毫防备的样子,谢武乐从腰间抽出断剑,脚尖一点,整个人如脱弓之箭射出,断剑竖于身前直向孔二后心窝刺去,顷刻就要得手。 孔二行走江湖多年,直觉灵敏,骤绝身后阴风寥寥,侧头余光见谢武乐持剑杀来,当即解开绳子,阔剑没了依托向下滑落,孔二躬身贴地前滚躲过一劫,同时已将地上的阔剑抽出。 谢武乐一击扑空,来到孔二身前数尺。孔二本是惊魂未定,只定睛一看认出谢武乐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怂包,前日放了你,没想到今日你又来送死。” 谢武乐没和他废话直直杀去。他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拖的越久越没有好处。谢武乐速度很快,孔二只是勉强跟得上,见谢武乐又是一刺袭来,急忙托剑格挡。 两人互解几招,孔二已摸清谢武乐底细,谢武乐除了速度够快,其余皆不足为惧,连攻招都只是简单的刺砍,全然一门外汉。 理清头绪,孔二也不再被动防守,选择主动出击。陡然一个暴步不待谢武乐反应,两人距离已不足一尺,孔二双手持阔剑劈砍过来,谢武乐眼中丝线闪过岂会中招? 向右一个跨步侧身躲过,孔二用力过猛踉跄一步似要摔倒,谢武乐以天赐良机,右手一抖断剑刺向孔二太阳穴。谢武乐正以为得手之际,见孔二狡黠一笑。 孔二偏头躲过谢武乐的刺击,马步稳扎,右手一把逮住谢武乐手腕,抡起谢武乐身体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孔二知道自己打不中谢武乐,便虚晃一招,使出一个‘跌仆步’,假意卖一个破绽引诱谢武乐进攻。 谢武乐飞出数尺狠狠地砸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直生疼,手中断剑也飞出两尺有余。躺在地上,看着孔二提着阔剑走来。 我命休矣!这个念头在谢武乐脑海中挥之不去。谢武乐自嘲的笑了笑,技不如人,自命清高,还妄图杀人泄恨,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孔二来到谢武乐身前,向他吐了口唾沫:“就你这毛头小子胆子还不小,竟想杀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和那老头一样废物!” 谢武乐,你是不是想就这样死了啊?死多容易啊,干干净净、一了百了,就当是睡了一觉。在梦里,你依旧是云边城药铺的大夫,所爱之人全部健在,无忧无虑。 死总是最简单的,难的是想死却必须活着。谢武乐,你还必须活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还有许多事没有做。是忍辱负重,是卧薪尝胆,亲手将你的仇人血刃刀下,报仇雪恨! 本闭眼等死的谢武乐突然睁开双眼,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左掌在前,右拳在后,一拳打在孔二膳中穴,奈何他肌肉如何结实,如今也顿觉心慌意乱,神志不清。谢武乐接连又是几记重拳,谢武乐学医多年,人体穴位烂熟于心。 鸠尾,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此穴的主治:消除疲劳、可以缓解焦躁性格等。此穴位为人体任脉上的主要穴道之一。此穴击中后,冲击腹壁动、静脉、及肝、胆,震动心脏,血滞而亡。 巨阙,位于上腹部,前正中线上,当脐中上六寸。此穴为任脉上的主要穴道之一,指压此穴,对于治疗胃肠疾病很有疗效。主治:胸痛,心痛,心烦,惊悸,尸厥,癫狂,痫证,健忘,胸满气短,咳逆上气,腹胀暴痛,呕吐,呃逆,噎嗝,吞酸,黄疸,泄利。此穴击中后,冲击肝、胆、震动心脏而亡。 孔二多处要害穴位被重击,身体顿时不受控制,死撑着阔剑才不至于跪倒在地。谢武乐趁机拾回断剑,向孔二胸腹挥去。孔二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提起阔剑格挡。 “嘡!”撞击声响起,阔剑折为两节。 怎么可能?这破剑竟然能斩断我的阔剑! “辱我可以,辱我师父者,杀!”谢武乐又是一剑,孔二满脸惊恐没了气息。 谢武乐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五脏六腑依旧生痛,看着孔二的尸体,谢武乐毫无波澜,自言自语道:“还有如此多的血海深仇未报,我怎能弃之不顾的死去?。”歇息良久谢武乐才踱步离去。 牵着白马,谢武乐走进镇中,在一家客栈住下。 让店家准备好热水,谢武乐清洗掉满身污垢,换好一身新衣,住房里没有餐桌,吃饭只有坐到一楼大厅里。 回到屋里,几片学飘进窗户,谢武乐关上窗户,躺到床上。 今日,这也算得上是入了江湖! “请问,您见过画像上整个人吗?” “我看看,哎,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了。” “这不是前几天在隔壁均筠镇起冲突的两人中瘦矮点的那个吗?”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当时官兵都出来咯。” “就是就是,我跟你说” 两人聊了起来,全然不顾一旁的宋薇薇。 宋薇薇向二人道谢后,收起画像,急忙向均筠镇赶去。如果真的是谢公子,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二十九章 赊刀人预言 “这位客官,在我这里住过店,今日一早离去的。” “那他有说要去哪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昨夜下了一夜雪,道路积雪行路缓慢,你现在出镇,赶快一点说不定还能遇上。” “多谢。” 卓凡林看着眼前的人:“不是还没有实现吗?你怎么来了。” 那人笑道:“其他预言我都是等它实现了再去,唯独这个预言不敢啦,我凡人一介脚力有限,又惜命,也就只有提前来了。” 卓凡林也不多说,直截了当:“行,你说多少钱吧。” “当初说的是百两银子。” 卓凡林眉头一皱,不怒自威,他回想起来当初确实是说的如此,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还真就这么多:“有些贵了,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百两银子换一村人性命,应该不算贵吧。” 卓凡林思索片刻,眉头舒展开来,从右手拇指上取下一玉扳指:“也罢,你的刀也好使。够了吗?” 赊刀人接过卓凡林递来的扳指,对着光看了看,笑道:“够了。你倒也爽快,如此我再赠你一言。” 卓凡林看着赊刀人离去的身影,神情严肃,嘴里念念有词,“天地失衡,秩序全无”却听不全清楚。 卓凡林掏出玉髓,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揣回怀里:“乱世?康国有他扶持,这世怎么乱得起来?” 谢武乐抱拳向一大树下行礼:“在下谢武乐,听闻邓先生拳掌双绝,特此前来想要讨教一番。” 邓光耀斜眼看了谢武乐一眼,手中的刻刀依旧在木段上雕刻着:“少侠认错人了吧,我的确姓邓,却不会什么武功,更没有你所说的拳掌双绝,只是一个木匠罢了。” “邓先生不必隐瞒,前些时日我和黄金忠大哥比试了拳法,小子侥幸胜之,与他交流心得相谈甚欢,他与我提起了邓先生,说先生您乃一代宗师,自认拳上功夫远不及你七成,让我如果想更精一步,就前来拜访你。” 将手中的刻刀放下,木段却放于怀中,扭过身子抬头又看了看谢武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你说你击败了黄金忠?” 谢武乐不卑不亢:“是的。” 邓光耀叹气一声站起来向屋子走去:“随我来吧。”谢武乐伸手摸了摸身旁裂作两边的梧桐树,心中感叹。 推开房门,数个木雕滚落到谢武乐脚,抬头一看屋内也堆满木雕,连落脚处也难寻。奇怪的是这些木雕都只雕刻了一半,且都像是雕刻的同一事物。 邓光耀拾起门外的木雕再次叹气一声:“你也看到了,练拳三年,忘拳三天,我已荒废功夫多年,如今也只是平常人一介,少侠已击败黄金忠,我更是无从指点。” 谢武乐也拾起一个半成品,不难看出雕刻的是一个女子,虽未完成但也是眉目传神,风味十足,如若雕成必是上上品。 虽有精益求精一说,但足足一屋子之多,且个个都是无可挑剔,谢武乐实在想不明白:“邓先生为何雕如此之多一模一样的呢?” 邓光耀掏出怀里的木段,毅然与屋子里的相同,凝视许久,摇摇头:“你走吧,留在这里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与你说的。” 谢武乐将手中的半成品还给邓光耀,再次行礼:“打扰了。” 邓先耀回到此前坐的大树下,看着手中的半成品,再次叹气:“还是感觉不一样。”放到脚边,重新拾起一段新的木头。 二十年前,邓光耀正直青年,年轻气盛争强好斗,败在他拳掌功夫之下的人数不胜数,外貌又俊俏,正是大家口中的一代天骄。黄金忠也是败于他手下的其中一人罢了,只是两人趣味相投,也就成了好友。 两人相伴而行,寻遍各路武林高手切磋武艺,一时间在江湖上名声大噪。 直到他们二人于这棵大榕树下遇见一女子,那女子如新月清晖,若梨花带雪,一张脸秀丽脱俗,只是血色略显苍白。 邓光耀是一见倾心,每日与该女子于这大树下幽会。当时这梧桐树还枝繁叶茂,二人谈天说地,感情渐浓。 突有一日,邓光耀再来此时,发现这硕大的梧桐树被昨夜一道惊雷劈中,树身裂作两半。女子终究没有再来此。邓光耀不愿信昨日一见便是最后一面,不信女子会不辞而别,在树下苦等,好友相劝也无济于事,一等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间,女子一次也不曾出现,邓光耀思念成疾,身子也患病不少。 邓光耀在树下用心在雕刻着,梧桐树上出现一虚无缥缈的倩影向谢武乐离去的方向深深鞠上一躬,目露柔情的看着树下的邓光耀。 当夜,邓光耀梦见佳人,不再如往日模糊不清,女子朱唇轻吐:“再等我几日。” 梧桐抽芽,春意盎然,冰雪渐渐消融。 破草屋前,一个小女孩跳来跳去,突见雪中有一人躺着,这还是她自那家人离开后第一次见到其他人。慌不咧跌跑过去,是一剑眉星目的青年男子,身上的貂绒大衣已被雪水打湿。 小女孩晃动着他的身体:“也不知道他在这里躺了多久了,还能不能醒来。” 男子陡然睁开双眼坐起,捂住自己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一道磅礴无比的炁从他体内冲天而起,下一刻一道更加磅礴浑厚的炁从天上倒灌入他体内。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小女孩被男子突然坐起吓了一跳,语气颤颤巍巍。 男子回过神,转头看着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狐狸,还在这儿呢!” 小女孩急忙后退,两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男子:“你在胡说什么?哪里有狐狸?我怎么没看见?” 男子没有理会小女孩儿,从胸口掏出一本书,随手一扔:“狗都不看。” 小女孩儿听这语气有些熟悉,又看着被扔在一旁的书,书身被利器洞穿,书面用四个极为飘逸的字写着《两仪剑法》,小女孩一下跳了起来:“是你,讨厌鬼!也不知道到处是谁天天去山上钻研,还狗都不看。”眼中鄙夷之色闪过 “不过为什么现在觉的你好好闻的样子?我好喜欢。” 小女孩跑过去一把抱住男子,头埋在他怀里狠狠吸了几口,表情享受。 “哈哈哈哈。”男子站起身抚摸着小女孩儿的头,朗声大笑:“怎么样小狐狸,老头我现在帅不帅?等我洗个澡,我们就去寻我那好徒儿。” 男子抱起小女孩向山上走去,小女孩依偎在他怀里片刻脸颊红润,胡乱击打起来:“要洗澡你自己去,我才不和你一起洗。” 皇宫内,又一男子陡然睁眼,目放精光,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肖自在?!!” 锦城,看来是到赤阳郡了。谢武乐看着城中街道宽广,来往行人无不锦绣加身,怡然自得。一派富足景象。 默人商贩当街叫卖,却没人投去异样眼光,虽然其他地方也会有默人,但四周总会有人或吃惊或排斥或鄙夷。 显然锦城居民已习以为常,更有默人定居于此,也有默人与康人喜结良缘妻妾成群,子嗣偶有眼睛像康人,其余特征皆随默人。 无论是居民的富裕程度,还是这里人的包容度都令谢武乐大为震惊。 当午,谢武乐随意走进一家客栈,店内客人很多没有空桌,要了几斤牛肉随意与两人拼桌而坐。 “你听说了没,老王家家的宝贝闺女不见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都已经不见好几天了,刚开始老王以为是她贪玩儿忘了时间,结果两天都没有回家,当时就急的昏了过去。” “报官府了吗?好好的一个闺女一夜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担心,老王的心挺大啊。” “那还用你说,当然报了啊。当时报了也没有找到人啊!” “要我说这事还得怪老王自己。” “我也觉得,他家闺女平时就文文静静乖巧的很,像是出去玩会忘了时间的人吗?” “哎,真的是可惜了,我一会儿得去说说老王。” 谢武乐在一旁吃着东西,并不是有意偷听,只是与这二人隔的太近,把这事听了个全。 “呜,呜呜,呜呜。” 正当谢武乐打算快点吃完离开,不再这里听他人谈话时,听见这奇怪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见自己身旁来了一个小乞丐。 这乞丐看着四、五岁的模样只有一只腿,不会说话只能呜呜出声,一手撑着拐棍,一手拿着一个破碗。在这初春,却只穿了一件破烂的短衣,嘴唇冻的发乌。 谢武乐看着可怜,给了一两银子。与他同桌的二人也慷慨解囊。 “哎,这孩子怪可怜的。” “对啊,我看着真的心痛。你有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些乞丐,大多还是残疾小孩。”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上一次这么多乞丐还是在我小时候。” 这座城给谢武乐的印象很复杂。说它好,却有人失踪还有小孩乞丐;说它不好,它又海纳百川包容性强,居民都很善良。 匆匆吃过饭,谢武乐出了城门,牵着白马继续上路。他还是不太喜欢这座城,有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感觉,同时看着默人男子与康人女子有种莫名的抵触。明知因平等看待,但可能是自己思想太落后,还不能全然接受。 谢武乐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这赤阳郡让他有些不舒服。在出锦城以后,谢武乐又去过几个其他的城里。 也许是谢武乐的错觉,也许是青州地域更辽阔自己还没有遇见。在赤阳郡中各个城里的默人比例高的快要离谱。 有的是谢武乐道听途说,有的是亲身经历。他发现如若你是默人会得到一定的方便。出入城不需要身份方帖,城内可以骑马,买府邸比康人便宜,经商会有补贴。 时常能在大街上看着一个默人男子与多个康人女子卿卿我我,礼数全无。默人与康人发生冲突,康人往往会受到更加严厉的处理。 同时在谢武乐去的几个城中,尽管每个城镇都很富裕,但均有几个残疾小孩要饭,大家闺秀失踪。 这些反差、违和,让谢武乐很难接受。全揽作自己思想落后,又太过敏感,内心告诉自己我们是大国,是好客之邦,是礼仪之乡,远方来客我们自应尽待客之道! 三十章 多情剑客 时值饭点,谢武乐的干粮也已吃尽,导致他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排斥感去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座城中去吃东西。 收起地图,谢武乐辨别了方向,策马不紧不慢赶去。 “嗯?没想到这里也有饭店,也是方便了我。” 谢武乐见道路边上毅然树立了一家饭店,这下不用进城去了,心中不由大喜。 来到店前,谢武乐下了马。店面不大,食客倒也不少,想必同我一样都是赶路人。挑选了一张角落里没人坐的桌子坐下。 环顾一周,一种久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没有默人!这种念头刚刚升起,谢武乐立马用双手轻轻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惭愧的想到 ‘谢武乐啊,谢武乐,你怎么能这样呢?正所谓: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 ‘如果是一个君子,那么他的一言一行都不会随便,岂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偏见就排斥异己?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一路上谢武乐都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可是心中的成见依旧宛如一座大山,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改变自己的偏见。 “你可听说那采花大盗又出来了。” “你是说多情剑客?” “就是他,听说他前些日子才将鸳凤楼的花魁霖小姐收入囊中呢!” “他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一有消息就是在和美人儿风花雪月,啧啧啧,不得不说我还真是有几分羡慕啊。” “切,你也不看看你这长相,那些美人儿会看得上你?别做梦了。” “怎么的?我的长相很差吗?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一没有人家有钱,二没有人家多才多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美人儿看上我了。” “哈哈哈哈,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说了,吃饭吃饭。” 那人刚拿起筷子,谢武乐来到他身旁问道:“两位兄台,请问你们刚才说的多情剑客可是姓许?” 那两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思索片刻后:“好像是的,我们也只是听过他的风流事迹,不太清楚。这位兄弟是认识他?” “也算不上认识,我听说他一手剑招犀利无比,我也是习武之人所以想去讨教讨教。二位能否将你们知道的与在下详细说来?” 自谢武乐与孔二一战后,他发现与他人比试,可以快速的磨炼自己。一路上自己也与不少高手切磋,如:快刀客王彪,玉女剑左丘诗,八极拳黄金忠等,虽然输多赢少,但自己也因向他们请教,成长了不少。 见两人表情有些为难,谢武乐也是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礼,立马作揖行礼道:“二位见谅,是我唐突了,在此给你们赔个不是,这顿饭就由我请二位了。” 两人见谢武乐如此相视点点头:“这位兄弟也是客气,我们将自己所知的告与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二人也都是道听途说,一些事不知真假,希望兄弟别嫌弃就行。”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谢武乐笑着与二人坐到一桌。 “咳咳。” 看着手帕上的血丝,宋薇薇眉头微蹙。自己虽然没有待在家里了,但就算是在外面自己也没有忘记谢公子的药方,同样在按时吃药。 宋薇薇收起手帕,这些天来,她自己也感受到自己身体有一些异样,不知为何越来越虚弱。有一些担心,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看着地图,前面就是赤阳郡了,应该就快要找到谢公子了。想到这里宋薇薇内心欢喜。现在这是唯一能够慰藉她的事情了。 也得亏谢公子四处与他人切磋交流武艺,自己才能不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 “驾!”宋薇薇绣口一吐,骏马飞快。 “吁~” 谢武乐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马夫,深吸一口气,向眼前的贵庆城走去。 听饭店的二人说,多情剑客应该就在这座城中。 在江湖行走了一段时间,谢武乐也明白要想打听消息,还的去饭店。饭店每日人流量众多,都是各路人马,在吃饭时也喜欢互相吹吹牛,消息也就有了。 四处闲逛,谢武乐选中一家名为香满园的饭店,不为其他的就因为它生意好,人多。 小二见谢武乐走来立马迎上前去:“这位客官里面请。” 点好饭菜后,小二正欲离开被谢武乐叫住:“我向你打听点消息。” 小二一立马听眼冒金光,他知道自己赚外快的机会来了,回过身谄媚的笑道:“客官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不过客官您懂的。” 谢武乐点点头:“我想问问多情剑客,你可知道?” 小二一听,哎呀这个谁不知道啊?多情剑客是谁?现在城中已经流言满天飞了好吧,这是送钱上门啊。 “客官,这个我还真知道,我看客官你眼熟,想必也是经常来这里的熟人,我就只收你一两银子。” 有点好笑,今日我才来这城中,怎么就成了你的熟人了?谢武乐心中吐槽,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他也知道越靠近皇城物价越高,而且自己也不在意这一两银子。 “这多情剑客前些时日” “你这样坑这位兄台的钱财不太好吧。” 小二刚刚开口就被打断,有些生气,顺着声音看去,是坐在谢武乐旁边一桌的一个人,此刻背对着他正在夹菜。 看穿着打扮定是富家公子,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但也不能阻止他抱怨一声:“哎,这位客官你怎么可以断他人财路呢?” 那人将筷子放下,转过身向小二扔出一两银子,斜眼看着他:“够了吗?我只是不想看这位公子被你用这满城皆知的消息坑去钱财罢了。” “够了够了。”小二手忙脚乱的接过银子便退去。 那人看着谢武乐,打量了一番“兄台,你是外地人?” “是的。刚刚你说满城皆知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难怪难怪。其实你要打听的那多情剑客在赤阳郡可算是个大名人啊,他来这贵庆城后也就一两天,消息也就传开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的确是属于烂大街的消息了,那小二也是贪财的主,还打算卖给我。谢武乐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刚才多谢兄台了。” 那人将自己的饭菜端来和谢武乐一桌,绕有趣味的看着谢武乐:“没事没事,你为何要寻这花花公子?难不成你被他带帽子了?” “兄台说笑,我只不过是听说他在剑术上造诣颇深,想要向他请教一番。” 那人看了一眼放在桌边的剑:“原来是这样啊,我对多情剑客的了解也不少,对他挺钦佩的,也想见见这个名人。我对他踪迹正好有些眉头,不如我俩一起去寻他怎么样?” “哦,对了我姓徐,徐不老,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xu?” “不疾不徐的徐。” 谢武乐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但自己也没有门路,和他一起也不是不行,如果是假的,大不了也就当做是游玩了一圈。点点头:“那就多谢徐兄,小弟姓谢,谢武乐。” 二人吃过饭,谢武乐跟着徐不老穿行在大街小巷。 “徐兄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青楼。”徐不老大声说道,余光时不时打量着谢武乐,想观察他的反应。 谢武乐从未去过青楼,在他印象中青楼是男欢女爱的地方,此刻听他一说,显得有一丝窘迫:“去青楼?” 徐不老见谢武乐这模样,哈哈大笑道:“没错就是去青楼,那多情剑客既然是个花花公子,那么要想寻他,自然就要去青楼。谢兄不会还没有去过青楼吧,今天我就带你去好好享受一番。” 他自然知道谢武乐没有去过,只是见他反应有趣,于是便想多打趣一下。 谢武乐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点点头。不过思来想去觉得徐不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金玉楼。”谢武乐抬头看了看牌匾,红木沉香上几个鎏金大字咋看十分大气,细看又有几丝委婉内敛,想必是出自于名师之手。名字也算的上不错,有金玉良缘之意。 等谢武乐回过神,不知徐不老何时已经大步走了进去,急忙跟上去。 楼内十分宽广,一楼多名男子围大厅而坐,皆有姿色不错的女子服侍他们吃饭饮酒,大厅中央十余个靓丽女子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谢武乐跟着徐不老也于一个案桌前盘腿坐下。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女子迎了上来,谢武乐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身旁的徐不老已然轻车熟路的要了酒菜。 徐不老看着厅中的舞女,余光瞟见谢武乐慌乱的样子噗嗤一笑将嘴中的酒水喷了出来,他身旁的女子急忙上去用手帕擦去他嘴角的酒水。 “公子没事吧?”女子靠在徐不老的身上,声音声音眉眼无不透出媚意。 徐不老轻轻握住她拿着手帕的手,向身旁另外两个女子说道:“哈哈哈,没事儿,没事儿。旁边这位公子是随我一同前来的,此次是他第一次来这儿,你们去他那里吧,服侍好了,好处可不少呢!” 那两女子闻言来到谢武乐身旁,为他乘上酒菜。 徐不老将那女子喂给他的菜吃进嘴里,示意身旁的女子起身,自己向谢武乐身边挪了挪,在其耳边说道:“怎么样谢兄?” 谢武乐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习惯,低头黑着脸摇摇头。 “哈哈哈,没事儿,以后再多来几次就好了。” “谢兄你看那舞池最中央的女子怎么样?” 谢武乐顺着他的指示看去,那女子被众多舞女簇拥,脸被面幕遮挡,仅有一双亮如点漆的眼睛露在外面,即便如此也似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一旦看着她,她身旁的众多舞女就犹如空气不可见。 她的舞姿婀娜,每个动作都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引人无限遐想,仿佛这舞蹈就是为了她所创。 不像这里的任何一个女子露胸裸腰,她的衣服严严实实,但不遮她半点动人。 “谢兄?” 谢武乐看的出神,直到徐不老叫他才反应过来,不由脸红,低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失态,失态。” 徐不老哈哈大笑:“能够理解,那可是这金玉楼的花魁庄小姐,今日她将会亲自接待一人,有不少人就是特地为她而来呢!如果我是多情剑客,必然会来看看。” 谢武乐看了看周边的人发现他们的目光也是聚焦于那庄小姐身上。 三十一章 诗词大比 谢武乐与徐不老两杯酒下肚,又过了片刻,楼中音乐戛然而止,摇曳在舞池中的舞女也相序退去。大厅中一下子宽敞开了。 服侍众人用餐的女子将餐案撤去:“公子请移步大厅。” 众女子纷纷退去,徐不老拉住谢武乐快步向大厅走去。 谢武乐有些不明所以:“徐兄,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重头戏要开始了,咱们走快点,去占一个靠前一点的位置。”说着徐不老拉着他又加快了步伐。 众人来到大厅于一个约两寸高的台阶前停下。谢武乐二人走的很快,也只能占据第三排的位置。 徐不老环顾四周满意道:“还不错,虽然不是最前面,但至少能够看得清楚。你看那后面的人就惨咯,今天这美事与他们基本无缘了。” 谢武乐也跟着笑了笑。 “大家也知道,庄小姐来我们金玉楼一年多以来,从未亲自接待过客人,更无人见过她面纱下的容貌。仅仅凭借琴棋书画礼乐舞就颇受各位客人喜欢,成为了我们楼的花魁。” 谢武乐顺着声音看去,一三十岁左右的丰盈女子正站在台上,想必她便是老鸨了。 “前些时日,庄小姐突然与我说道想要亲自招待客人,于是就有了今天大家相聚一堂。” “只不过名额有限,只有一人能够得到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应庄小姐的意思,今日我便举办一场诗词大会。” “最终看谁的诗词最好,最讨庄小姐欢喜,那名额也就归谁。” 说罢台下欢呼声如浪潮涌起,老鸨也就退去。 要知道,曾经有一富豪想要怒掷千金就想买下这庄小姐一晚,可是最终只得到庄小姐一句“送客。”就连庄小姐的人都没有见到。今日庄小姐免费招待,怎么能不高兴? 谢武乐并没有其他人那么热情,首先自己是为了寻多情剑客,其次自己不熟诗词就算有心也无力,差不多他就是一看戏的。 欢呼声渐渐变小,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愿第一个上去打头阵,在等出头鸟。 人群突然动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持扇男子登台而上。 下面不少小说讨论的人,谢武乐习武以后听力极好也就听如耳中。 “你看那人,这才几月?就拿一把扇子装模作样的。” “就是就是。” 持扇男子上台后,看了看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扯了扯嗓子:“诸位兄台稍请安静。我看大家都不愿第一个上来,我也就抱着抛砖引玉的想法来试上一试。” “我这首诗是前些日子下雪时,我见院落中的景色有感而发,献丑了。” 此话一出,下面又小声议论。 “作诗就作诗嘛,还家中院落,说的好像他家好大似的。” 持扇男子向台下作揖后, “江上一笼统, 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肿。” 此诗一出,台下一片寂静,说它好,又用词粗俗;你说他不好吧,通篇写雪,不着一“雪”字,而雪的形神跃然。 众人看着持扇男子笑盈盈的站在台上,心中十分不舒服。 “噗嗤~这诗好有趣哦。”于三楼坐在屏风后的庄小姐没有憋住笑了出来。 众人听着这银铃般的声音,心情好了不少。 “下去吧你,你作那破诗把庄小姐都逗笑了。” “就是就是,下来吧你,还站在上面也不嫌丢人的。” 在众人的声讨下持扇男子不得不红着脸,下台前见一人笑得尤为夸张,不免愤恨指着他:“你!说的就是你。笑成这样,你行你上啊。” 众人看向那头戴羽冠之人,那人也还是笑着向众人行了一礼:“既然这位兄台如是说道,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他上台后来回走了好几圈也不见出声。 刚刚那持扇男子立马嘲笑道:“你不行就不行,快下来吧。” 语音刚落,羽冠突然顿住脚步,大喜:“有了!”仿佛他一直在等持扇男子这句话。 “谢天谢地谢诸君, 我本无才那会吟? 曾记他人诗一句, 春宵一刻值千金。” 羽冠一边踱步,一边将诗吟出,吟前两句时,目光多次看向持扇男子,吟出最后一句时目光留在了三楼的屏风处。 屏风后面,庄小姐犹如想到了什么,羞涩的脸颊通红。 持扇男子低头钻出人群,他知道再留在此处也是自讨欺辱。 好一个我本无才,好一个记他人一句,好一个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那有借他人诗句?此前从未听过这句‘春宵一刻值千金’。分明就是自己作的,这一句个中奥妙,当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当可神通而不可语达。 更是让持扇男子自己打了自己脸。 “好诗。” “确实不错。” 羽冠一诗,让台下无人不佩服。 这诗词比试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此诗一出片刻无人敢上去,又恢复了刚刚开始你看我我看你的模样。 “既然无人敢上,那么就让我多情剑客,来会会这位兄台。” 谢武乐心中一惊,没想到多情剑客真的出现了! 一道身影从众人头顶掠过,十分飘逸的落到台上,背对众人。轻功十分了得。腰上挎有一柄剑鞘通白的长剑,加上一身白袍,显得十分潇洒。 羽冠男子摇摇头走下台:“既然多情剑客也来了,今天这头筹也就非他莫属了。” 谢武乐也听说多情剑客善作诗词歌赋,实在没想到已经到了闻风丧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 良久不见有人有人上台,三楼屏风后又穿来悦耳的声音:“那小女子也就请多情剑客上楼一叙。” 台下众人皆向他投去羡慕的眼神。 “等等,我也听闻多情剑客文武双全,在下想要讨教一番。” 谢武乐一脸诧异的看着徐不老。 徐不老回头冲他一笑:“我十分钦佩他,机会难得,我也就去和他比试比试。” “哈哈哈,没想到还有跳梁小丑。” “不识好歹,我也就看他是怎么丢人的。” 徐不老没有理会台下的那些人,在他看来连台都不敢上的人才是真正的跳梁小丑。向多情剑客作揖道:“在下徐不老,还请多情剑客多多指教。” 多情剑客回身也向徐不老行了礼。 这一回身,二楼看热闹的女子纷纷忍不住惊呼,他的容貌好像比传言里的还要英俊。徐不老虽也形貌昳丽,但此刻也是相形见绌。 徐不老抬头看了看多情剑客,道“少侠名满江湖,能否让我先来?” 多情剑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徐不老。 二楼女子见状又纷纷感叹 “哇,少侠果然有风范,爱了爱了。” “不像某些人,没有本事还要来自取其辱。” “多谢。”徐不老充耳不闻,咳嗽了两声: “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 诗词一出全场寂静,台下的文人墨客,皆在回味。 徐不老呼出一口气: “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 谢武乐大为震惊,本以为刚才的停顿就已近结束了,没想到还有续文。就连不懂诗词的他也被这首诗的意境打动。 台下突然传来一人声音:“这位兄台能否再吟一遍?我好把它记下来。” 一有人带头,众人皆呼。 老鸨突然走到徐不老身旁,在他耳边轻声道:“且随我来,庄姑娘在楼上等你。” 众人见徐不老被带走,不由叹气。 “哎,你记的那些?” “我记得” “我记得这后面的” 台下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拼凑着。二楼的有些女子则在为多情剑客打抱不平。 “好诗是好诗,但人家多情剑客还没有作诗这么就知道人家一定不如呢?一点也不公平。” “就是,我还想看看少侠这么英俊能作出什么样的诗呢。” “哎,我们在这里难过也没办法,谁叫不是我们来做决定呢?” “咱们少侠明明就很努力了好不好。” 她们埋怨的这些人懂什么?她们根本就不懂诗词!也没有去听去欣赏,只不过是三观跟着五官跑罢了。 庄小姐在屏风内暗自抹泪,这首诗让她想起了自己,自己本就有中意之人,自己多么想和他双宿双飞?可他倒好,一点也不理解我的心意,四处沾花惹草。今天我就要选这个徐不老也不选你,不仅不选你连机会也不给你,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没错,庄小姐倾心之人正是多情剑客。他两为青梅竹马,他之前明明说要取她的,结果现在 “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我可是突破众多艰难险阻才赢的,选我就这么委屈你呢?” 庄小姐被人从背后敲了敲脑瓜。我大发慈悲选你来,你还打我?庄小姐怒不可遏的回过身,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被抱着进了屋。 “呜,呜呜,放开我,你要干嘛?放开我。” 庄小姐在徐不老怀里疯狂挣扎,一口用力咬上他的手臂,徐不老痛的放开了庄小姐。 庄小姐看着徐不老,现在他后悔了,本来只是想要气一气那多情剑客的,没有想到徐不老表面老实,实则色胆包天。害怕的直哆嗦后退:“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我警告你,那多情剑客就是我未婚的丈夫,你只要敢上去一步。” 徐不老依旧色眯眯的看着庄小姐,一步一步的逼近:“我靠近了怎么样?他是你未婚夫?不是你选我的吗?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庄小姐已近退得贴着墙壁无路可退,哭着说:“我只是想气气他这个负心汉,我说要娶我,自己却天天四处沾花惹草,我才来这里的,来这里这么久我都没有接待过任何一人,希望他来找我,结果都没有来。” “听说他来到这里我才散播说我要招待客人的,呜呜呜。我就想看他着不着急。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徐不老不听她在说啥,边走边脱衣服。 “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成全你,我也要留下自己的清白。”庄小姐见自己求饶没有作用,毅然跑向窗户跳了下去。 庄小姐闭着眼,感受着跳楼的失重感,心中后悔万分:“贱人,下辈子再嫁给你。” 台上。 多情剑客盯着楼上的屏风看了一会儿,在二楼众多女子的媚眼中飘然离去。 三十二章 潜行 原来死一点也不痛。 庄小姐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在徐不老怀里,被他救了下来,心中比死去更痛了几分。想死也不成,这人就这么想jian/yin我? 徐不老抱着庄小姐脚尖于地轻点,身体凌空飞起,回到了庄小姐房里。 “放开我!”庄小姐恶狠狠的盯着徐不老。 “你就这么想死?” “比起被你被你夺取清白,还不如死了好!” 徐不老将她放了下来,无奈叹气:“行吧,行吧,就这样吧。庄亦霜。” 庄小姐疑惑的抬头看向他。哪里还有什么徐不老。 “许长生!”见徐不老变了模样,庄亦霜大惊。 下一刻跑过去一把抱住许长生,依偎在他怀里:“怎么是你?” 许长生一把推开她:“走开,刚才你自己说的话忘了吗?” “不是,我不是不知道是你嘛。”庄亦霜委屈巴巴的望着许长生。 “我不管,我要走了。” 庄亦霜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我向你道歉怎么样?你就原谅我。” 许长生又将庄亦霜推开,依旧向门外走去:“我觉得,不怎么样。” “许长生!给我回来!”庄亦霜发现自己撒娇道歉没有用有些生气,将脚往地板上一蹬,吼道。 遭了!玩脱了。许长生一只脚停在空中,额头冷汗直冒。 “你每日在外风流,我也没有责怪过你半句。好不容易有一点你的消息,好不容易见上你一次。而且今天我都差点就,差点就你现在连和我多说几句话都不肯吗?”说着说着庄亦霜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呜咽起来。 许长生回身见庄亦霜眼角泪光闪烁,自知自己的确亏欠了她许多,上前用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庄亦霜摘下面幕抬头泪眼朦胧的看向许长生,一双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将他拉向自己,一口亲了上去。 “徐不老,许长生,和在一起就是长生不老。咯咯咯,你怎么取这样一个听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名字啊?”庄亦霜依偎在他怀里,笑着打趣道。 “对了,既然你在这里,那么那个多情剑客是谁?”庄亦霜好奇道,不会有两个许长生吧?怎么可能,那个肯定是别人假扮的,真的在这里! 许长生轻抚着庄亦霜的秀发,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清楚。还不是我名气大,才会有人假扮我。管他的。” 庄亦霜见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背对着他没有好气:“哼,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如果今天我错把他当做是你了怎么办?你也不想想。” 许长生再次上前抱住庄亦霜,她挣扎了几下再次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从许长生胸膛传来的心跳声。 “我还有要事,今夜一过,我就不便在这里多做停留。你收拾好东西回家去,听见没有?” “没有,没有,听不见。”庄亦霜一听许长生明日就要离去,有些不高兴。 “回去好好在家中等我,少来这些鬼地方。我向你保证,我将这件事处理好以后,就回家娶你。” “还有,我那只是为了做掩盖,不得已与那些女子来往。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有做对不起庄亦霜的事,就天打” “我相信你,不许说了。”庄亦霜心中一暖,伸出玉手捂住许长生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庄亦霜虽然还有点小脾气,但也知道许长生要事缠身也就不再闹别扭:“你事成后就取回来我,我们说好的哦,可不许骗我。” “嗯,说好的。” 两人相拥而眠。 “那我走了。”许长生整理好衣服:“你离开这里,需要赎金吗?” “不用,覃姐姐对我可好了,什么事都惯着我。你就放心吧。这次都是我听说你来了,给覃姐姐说了以后,她特地为我办的呢!”庄亦霜虽有些不舍,也有挽留,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个盖世英雄,还有许多事要要做。一想到自己会嫁给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欢喜。 “嘎吱~” 门开的一瞬间,徐不老依旧是徐不老。 众多人一听见开门声,纷纷向徐不老看去。 “你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啧啧啧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谁不是呢,那可是庄小姐亲自接待了一晚啊,想一想都觉得舒服。” “如果我有他那样的才华就好了。” 徐不老笑着走下楼,没有理会那些人羡慕的表情径直离去。本来他也只是来凑热闹,自己一听见屏风后的笑声就知道,顾小姐就是顾亦霜那傻丫头。今天如此自己怎么能让其他人夺得这个机会? 还有那假冒自己之人,哼!很好!被来留你也有作用,只是你对不该起意之人动了心思,也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昨日自己已在他身上留有只有自己施展秘法才能追踪的暗香,徐不老眼中寒光闪过。 “徐兄。” 徐不老刚半只脚踏出门,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谢武乐,有些不可思议:“嗯?谢兄。你不是昨日已见到多情剑客了吗?怎么还在此处?” 谢武乐笑了笑:“我还没有和你说过,就不辞而别实属不好,而且讨教什么的日后也还有机会。所以在此处等你出来。” 徐不老一愣,他与谢武乐本就是萍水相逢,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如此性情中人。随即哈哈大笑,拍了拍谢武乐的肩膀:“那你还去找他吗?我正好也有事寻他。” 谢武乐倒也没事,自己也想提升剑术,如能再次找到那多情剑客与他切磋自是极好:“徐兄还有找他的门路?” “哈哈哈,谢兄你小瞧我?我怎么说也算得上半个狂热痴迷多情剑客的人,我自然是有不少方法找到他。” 徐不老哈哈笑着,他的眼中却是有一些其他东西一闪而过,谢武乐碰巧察觉也不是太过在意:“哪有,那么接下来还要劳烦徐兄了。” 徐不老现在只想快速除去这冒充自己之人,没有带着谢武乐兜兜转转,直接施展秘法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谢武乐二人来到一个大院前。 张府。 这张府,府门紧闭,门前还有两个牛高马大、凶神恶煞的人站岗,一股拒人门外的气息扑面而来。 “徐兄,你确定多情剑客就在这府内?” “你刚刚不是还说相信我吗?怎么现在就不信了?”徐不老微笑着打趣道。 谢武乐也没有对这方面再做询问:“我们怎么进去?去敲门?开始看着样子也不像是很待见来客啊。” 徐不老没有说话,直接路过府门,来到侧面的围墙,环顾四周只有谢武乐与自己二人:“这样进!”话音未落就纵身一跳,轻易越过围墙。 谢武乐一人站在外面,吃惊徐不老还有这样的本事,这轻功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思索片刻将腰间的断剑取下同行囊一起背在背上,自言自语:“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谢武乐脚在墙上一踩也进了院子,急忙跟了上去。 院落中四处也有不少人在巡查,这样的场景让徐不老感到有些不对劲。有人巡查不奇怪,但是这大白天的巡查的人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看来这冒充我的人应该是惯犯了,所以才安排有这么多人不分昼夜的巡查,是害怕被人识破找上门了? 徐不老十分老道的避开众多巡查的人,谢武乐急急忙忙的跟在他身后,这是他第一闯进他人院子,生怕被没跟近被发现了。看着自己身前的徐不老,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这徐兄不会是做贼的吧? 行了大半截路,二人来到内院,见前方戒备更加森严,徐不老回头在谢武乐耳边轻声道:“谢兄,你且在此处等我。” 不待谢武乐回答,徐不老已近跃上院墙,一息不到,他便躲过所有人耳目飞上了屋顶,匍匐在上面的一个视野死角,无论是腾起还是下落,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谢武乐惊叹他轻功巧妙,下一刻回过神自己还在他人院中,紧张的看着四周巡查之人的动向,警惕被发现。 徐不老匍匐在屋顶已有片刻,据他观察,内院的巡查人数比之外院两倍不止,每棵树上都有系线铃铛,一但触碰就回被发现。潜入难度可想而知。这院落布置实属异常,这其中可能藏有什么秘密。 徐不老敛生屏息,闭上双眼等待时机。 一。 二。 三! 就是此刻!所有的巡查之人都背向徐不老匍匐的房顶,大约要五息之后这里才会再次进入他们的视野。 徐不老陡然睁眼,双手轻轻一撑,整个人飞身腾起,沿着屋脊快速跑了几步,双脚一垫,身子如箭射出。 一队巡查人员猛然转身,看向刚刚徐不老跑过的地方。 此时这队人身后的树上,徐不老小心翼翼的单脚立在一树枝上,而他的额头边就有一个银铃,如若他一个不小心出气过大,也就前功尽弃了。 徐不老如同于树枝已近融为一体,看着巡查的部队,徐不老在等待下一个时机。接下来他只需跃到那棵离自己七丈有余的树上,再一跃就可以到达穿出暗香的屋子顶部了。 只是现在自己只能以一只腿发力,这七丈的距离还是有些勉强。 徐不老缓缓吸入一口气,站住的那只脚微微一挪,笔直向下落去,在触地的一瞬,双脚发力,再次飞起。 树旁的巡查之人感觉身后一阵凉风,回头只见一片羽毛飘落。 徐不老轻巧的落在房背,有些庆幸,自己一步也就过来了。只是苦了那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雀儿被我空中借力,让我少了许多风险。 自己本打算先轻跃落在两队人马之间,再跃到那树上,却不想在准备行动前发现身旁有一鸟窝,鸟窝里一只雀儿正摇头晃脑的看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不待它反应,探手抓于袖中。 徐不老快速摘开几块屋顶的琉璃,身子探入,伏在横梁上。当下四顾,见那假冒他的白袍男子与另外一身材十分肥腻的胖子对坐于堂前。 胖子皱着眉头:“有点可惜了,听说这庄小姐相貌一绝,又会多班才艺,肯定能够以高价拍卖给那些人的妓院。” 徐不老没有想到自己听到的第一句话就信息量不少。最近太多的妙龄女子失踪,自己多方打听,得知了底下妓院一事,也就怀疑与它有关。 徐不老想要听的更加明白,缓缓的向前爬去。 白袍男子低头皱眉:“现在地牢里有多少个?” 胖子思索片刻:“此前有八个,现在一个没有了。已近全部交易了。” “哎,只是这八个加起来还不一定能比得上那庄小姐值钱。” 白袍男子依旧风度翩翩,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本来以为这次冒充多情剑客,借他名声,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徐不老。哎,失算。” 胖子也是不解:“难道我们的消息有误?不是说那庄小姐对多情剑客倾心已久?怎么会选哪什么徐不老呢?” 徐不老听后,为之一振。知道这件事的人这座城里几乎没有,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覃姐姐待我可好了这次是她特地为我办的呢!’ 遭了!霜儿有危险! “的吴昂~”长剑钉在房梁上。 白袍男子站起目光死死的盯着徐不老趴的地方,厉声呵道:“什么人!” 三十三章 忠义难全 与此同时,金玉楼内。 “庄妹妹,今日你就要回去了吗?”覃老鸨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庄亦霜问道。 “嗯,覃姐姐,今日我就要回去了。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的。”庄亦霜回头冲门边的她笑了笑,回头继续收拾着东西。 覃老鸨眼幕低垂,叹气一声:“唉~昨日实在是对不起妹妹了,我明知你对那多情剑客倾心已久,也没能帮上你的忙。” 庄亦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是,覃姐姐还不知道那多情剑客是假扮的,徐不老才是自己真正的意中人呢。 “覃姐姐那里话,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庄亦霜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抱住覃老鸨的胳膊,笑盈盈道。 “妹妹你走了,没人陪姐姐说话,姐姐也就无聊咯。今天你陪姐姐再多聊聊,明日姐姐送你。” 庄亦霜拗不过覃老鸨,再加上她自己也有些舍不得,半推半就的随着覃老鸨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二人进去后,覃老鸨让庄亦霜坐到床边,一个人轻轻的合上了房门。 张胖子被白衣男子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也看向房梁,战战兢兢的向白衣男子靠去:“陆向阳,你是不是太多疑了?我这里戒备森严,没有我的允许没人能够不被发现的闯进来。” 陆向阳没有说话。你知道个屁!如果不是这死肥猪是自己金主,自己全然不会给他一点好眼色。自己方才的确是听到一丝声响。 陆向阳左脚点地,右脚于梁柱上一蹬,飞跃将长剑取了下来。 回到座上,张胖子一脸嘚瑟:“怎么样陆向阳?我就说没人吧,别说人了,就连半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陆向阳黑着脸点点头,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不对!陆向阳急忙起身跑去将房门打开,一道身影从众多巡查之人的头上掠过,那些人却浑然不知。 废物!这么多人全是废物!别人都到你头上了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陆向阳,你这么着急走干啥?不就是个庄小姐嘛?她迟早会落入我们手中。现在我这里还有另外几个选项,正打算与你商量呢。”张胖子也从座上起身,一身肥肉抖着跑了过来抓住陆向阳都左手。 这死胖子,陆向阳看着他才走几步就喘着粗气,越看越气,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连着出了几口浊气,陆向阳才又将内心打他的冲动平静下来。向院落中众人吼道:“你们这群废物,别人都在你头顶拉屎了都没有一点反应,看着我干啥?我很帅吗?有入侵者,给我搜啊!” 院中众人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也不敢不从,纷纷按照陆向阳的吩咐行动了起来。 陆向阳回头看着张胖子被他刚刚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头黑线。自己刚要踏出门,又被张胖子喊住:“陆向阳,你说的说真的?那么刚刚我们的对话有没有被听去?” “我不敢保证有没有被那贼人听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人找出来灭口!否则不管他有没有听见什么,只有他还活着一天,我们就一天别想睡上安稳觉。他就是悬梁剑,睡觉时你也得睁只眼睛提防着。” 陆向阳不想再和这死胖子浪费时间,也开始搜寻徐不老。 张胖子被刚刚陆向阳的话吓的瞪大着双眼,什么?睡觉时也要睁一只眼?那怎么行! “你们慢慢吞吞的在干啥?给我动作快一点!不然我睡觉时都要睁一只眼你们来否则吗?看我干啥?我很帅吗?” 房前几人闻言看向张胖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们打不过陆向阳还打不过你张胖子?你不就是钱多吗?你再瞎嚷嚷,想不想你老子我立马打你一顿?大不了我不干了就是! 张胖子本来还想再吼上几句,但被瞪了一眼吓破了胆,低头哈腰的搓了搓手,可一想到这些人全是自己花钱请的,自己才是金主爸爸。底气一下子又起来了,提了提自己的腰带望着他们斜眼一哼,走会大堂坐下。这粗活怎么能让我做呢? 谢武乐依旧藏匿于之前都位置,不知为何这些巡查之人动作大了许多,仿佛就是在搜寻自己一般。徐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样下去自己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一人抚开灌木。 突然察觉后背拂过一阵阴风,谢武乐急忙侧身,右脚向前跨出一步,两腿屈膝向前滑闯,两肘凶狠的顶出。这招是从‘八极拳黄金忠’哪里学来的担山肘。同时攻向敌人裆部与心窝,防不胜防。 来人一掌挡住肘击,左腿撇住谢武乐的右腿:“谢兄是我。” 谢武乐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大惊,没想到这徐不老轻而易举就挡下自己的攻势。再回想昨日金玉楼的诗词大比的情形,徐不老可谓是文武双全,且造诣都比自己胜上一筹,在江湖上不应是无名之辈,显然这人此时的身份是假的。 徐不老看出了谢武乐的戒备之心:“谢兄,我对你并无恶意。想必你也明白,如若当真想加害于你,这几日机会甚多,你也就不会站在此处。现在他们正在搜寻我们,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里出去。” 虽然他说的在理,谢武乐也并没有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完全放下戒备。陷入如今这地步,也只能在心中骂自己全然没有半点江湖心性。好人遇见得太多也就将所有人当做好人,真是愚蠢! 一见面自己就将自己的家门报出,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就把自己心窝子都掏出来,跟着别人就走。就算是被卖了说不定自己还要帮着数钱。 徐不老不知道谢武乐在想些什么,此时他正观察着这些人的动向,寻找逃出去的机会。那白衣男子功力或与我相当,轻功造诣也不逊色于我,真打斗起来,我佩剑虽不在身上,但加上谢兄帮忙,想必也能取胜。 可还有这么多的巡查者,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两连逃出去都有些困难。 “你们两个躲在院墙后边不挤吗?这外边宽敞!来都来了,怎么,不出来叙叙?” 谢武乐两人走了出来,此时他两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谢武乐虽然还是有些许成见,现在也只要先放下。多情剑客就在前方不远处看着自己,四周也被众多巡查者围的水泄不通。 “行,那我们来谈谈。”徐不老微笑着向前走去。每一步落地,徐不老容貌就英俊几分。三步落定,徐不老犹如换了一个人:“我们就来谈谈你假冒我是为何!” 谢武乐与白袍男子同时大惊。 什么,假冒他?也就是说徐兄才是多情剑客?谢武乐内心感到不可思议。 陆向阳在他后一句话中感受到一丝凉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什么?你是多情剑客?” “没错,是我许长生。”许长生再次向前迈出一步。 多情剑客威名远扬,四周所有人皆被他的气势所震慑,陆向阳作为当事人,有些理亏害怕,更是在他人的搀扶下才站直身子。 陆向阳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且不说这是自己的主场,就算是在其他地方,以自己的功力他也不惧许长生。若不是自己被人逮住把柄,理亏失了,也不至于这么失态。 陆向阳突然想到什么,不再如方才一般拘谨,也学许长生向前踏出一步:“好我们谈。” “我装扮成先生你的模样那自然是仰慕你,钦佩你。”陆向阳目露羡慕之色犹如真的一般。 “但是我实在没想到,我如此钦佩的先生。竟然是一个擅创他人府邸,偷听他人谈话的小人!”陆向眼语气陡转,话语犹如刀刃般锋利。一息后又眼幕下垂,伤感道:“是我看走眼了。” 许长生暗叹这厮好生能辩:“那你绑走良家妇女卖给底下妓院又要如何解释?”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你有证据吗?” “证据,证据就在这府邸的地牢底下!” “地牢?我们没有地牢。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多情剑客不仅擅创他人府邸,还血口喷人,企图污蔑我。你们快去把他拿下,送去官府!” 看着一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许长生也是意识过来,自己现在是贼人一个,只要他始终咬定不承认,理亏的始终是自己。 我追查了这么久的失踪案,今日总算有了开端,我自然是不想放弃。可如今霜儿也安危难了,不能在此久留。 多情剑客潇潇洒洒,情人无数。 可我许长生不是多情之人!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人,一边事关无数家庭的完整幸福。 自古忠义两难全! 让谢武乐吸引住他们,自己就能快速逃脱升天。 去金玉楼找庄亦霜!保她安危! 许长生拿定注意,一个闪身来到谢武乐身后,将他擒住,双腿全力蹬地,带着谢武乐高高跳起。 在最高处放开了谢武乐。让许长青想起了那只被自己借力的雀儿。一击鞭腿重重的踢在谢武乐身上,谢武乐飞出,不解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徐长生。 “我如今招来麻烦只能如此!” 谢武乐摔在地上,也就如今自己身体好,不然早就动弹不得。 许长生飘然落会包围圈,扶手而立。全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现在他的心中只有对自己爱的人,庄亦霜的歉意。自己不能亲自去确保她的安危,自己放不下自己心中的道义! 陆向阳见他还如此逍遥自在,心中怒气大盛,好啊还在逞英雄:“你们楞着干啥,给我拿下他!” 冲在最前面的人没有半点犹豫向许长生的挥出一刀,刀至头顶许长生才睁开双眼,不紧不慢的弓身向前顶步,左手捏住那人手腕,右手对着他的心口就是两拳。打得他一时失神,再次回过神时,手中刀刃已被许长生夺取,睡着一刀砍在他的后颈。 谢武乐撑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被层层围住的许长生。回想刚刚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那庄亦霜应该就是庄小姐吧。 自己弄不清楚。 捡起断剑,谢武乐从后方冲向人群,他可不像许长生一般只用刀背刀柄将人击晕就停手。而且就算自己想学,这剑也是双刃!直接手起剑落,将最前方的那人斩落剑下:“不想死的都闪开!” 剩下的人纷纷退后,让出一条路来。他们都是打工仔,用不着这么拼命,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 谢武乐畅通无阻的通过人群,来到许长生跟前,一拳打在他的腹上。 “要去金玉楼自己去!” 陆向阳在人群后面看的目瞪口呆,短短几分钟就震惊了他好几次。许长生将谢武乐送出去,一人留下来面对自己百于人。谢武乐好不容易有逃走的机会又走了回来。 看着面前的谢武乐,许长生没好气的笑了笑,同时内心有些惭愧,自己此前竟然动了出卖谢武乐的心思:“你回来干啥?这麻烦是我惹出来。” “我不是说过要向许兄讨教嘛。”谢武乐笑了笑说道。 每次在谢武乐以为自己实力够强的时候,总是会看见别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而无能为力,这次他不想再这样。 谢武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手臂一挥甩去残余在剑上的血迹:“不想死就滚!” 前一刻还黑压压的人群,一下就没了踪迹。见手下的人都跑完了,陆向阳也没了踪迹,开什么玩笑让我去拼命?怎么可能! 许长生见此场景嘲讽道:“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没一会儿许长生又补充道:“不过也不能怪他们,都是惜命之人,不肯为了几两碎影丢了性命。” “我看许兄就不是什么惜命之人。” “谢兄也就不要在笑话我了。”许长生摇摇头,看着一旁的尸体:“谢兄,此地不宜久留,今日在场之人颇多,如若走的迟了,说不定会被官府捉去。” 谢武乐点点头,许长生说的在理,可是自己该去哪儿呢? 许长生看出了谢武乐的迷茫:“谢兄,你去城外等我,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处理好后会来寻你。” 见谢武乐走后,许不老也跃上屋背,向金玉楼赶去。 “啊!!!” 一声尖叫声传出。 “你是谁?你要干啥?”一名浑身赤裸的男子从一名相貌姣好的女子身上撑起身来,急急忙忙的拿着一旁的裤子想要穿上。那女子则用被子遮住身子缩在床角。两人都看着这个从窗户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打扰。” 留下一句话,许长生撞门而出,踩在二楼阑干上飞身去到三楼。 听到声响二楼房间内走出几个衣冠不整的男子,一楼大厅也站起几个人抬头观望,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霜儿!”许长生推开庄亦霜的房门。 屋内并没有那道熟悉的倩影,许长生看着收拾到一半的衣物,心如刀割! 三十四章 内力 终究是晚了一步。 许长生看着一截纱裙失了神,跪在地上。 “许长生?”庄亦霜本在隔壁覃姐姐的屋里与她聊天,突然听到了一些动静也就出来看看。 这声音自己怎么可能听不出?许长生跪着转过身一把抱住身前的庄亦霜。 庄亦霜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一手答案在许长生后背,一只手在他脑勺,温柔的将他抱住。 门外的覃老鸨微微一笑,轻轻的为他们二人合上了房门。 除了在许长生六岁时见过他因为不想练武被父亲打后掉过一次眼泪,这还是第一次。 谢武乐将白马栓在一颗大树下,自己靠着树干坐下,掏出了点干粮吃了起来。 许兄没有和我说碰头的地方,就让我在城外等他,但是他找得到我吗? 谢武乐啃了一口馒头,回想起许长生是如何找到那假冒他的人的,没有太多担忧,也是,许兄寻人手段不俗,我只需在此处等他便可。 金玉楼前,覃老鸨笑着:“想必你就是庄妹妹的心上人吧,本来我还打算留庄妹妹一晚,每日再送她离开,既然你来接她了,我也不好再留。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待她。” “嘻嘻嘻,放心吧覃姐姐,他肯定会好好对我的。”庄亦霜搂着许长生一只胳膊,笑盈盈的说道。 “我在和你郎君说话呢,你这个妮子瞎参合什么呢。”覃老鸨上前捏了捏庄亦霜的鼻子,笑骂着。 庄亦霜脸红着躲到许长生身后:“哼!以前你欺负我就算了,今天许长生在这儿,我给你说他功夫可厉害了,我一会儿叫他收拾你。哼哼哼。” “今日是我得罪了,还请见谅。”许长生行礼表示歉意:“这段时间,霜儿多亏你照顾了。” 说罢许长生与庄亦霜再次向着覃老鸨行上一礼。 覃老鸨急忙扶起二人:“没有的事,我也是对她喜欢得很。” 看着离去的二人,覃老鸨高兴的笑着,心中感叹,好一对佳人。在屋内时,许长生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与了她。自己听后心中也生出几分羡慕,不知自己何时也能遇见能如此待自己的良人。 “谢兄,久等了。” “没有。”谢武乐看向许长生腰间多了把佩剑身边多出的一人:“想必这位便是庄小姐吧。” 谢武乐这才见过庄小姐的真容,果真是有绝代风华。 庄亦霜向谢武乐恭敬的行礼道:“小女子多谢恩公救下许长生。” “哈哈哈,是许兄救了我才对。”谢武乐笑了笑,取出一些干粮递给二人:“只有一些干粮,还请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许长生说着大口咬了馒头一口。身旁的庄亦霜看了看也学着他大口咬下。 谢武乐坐着一旁,看着二人,突然想起柳雨澄也是如此古灵精怪。 许长生注意到谢武乐的情绪有一些变化:“些兄这是?” “嗯?哈哈哈,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许兄,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谢武乐马上转移了话题。 “嗯,谢兄你说便是,我若知道定不会有所隐瞒。”既然谢武乐不想说,许长生也不在多问。 “就是在武功这一方面。我现在自认武功还算可以,在轻功上我更是苦练许久,但见过许兄你与那白衣男子之后,我发现你们的轻功都是极好,速度快,气息悠长。我就发现我与你们这些高手相比还是差上许多。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许长生思索片刻:“这世间上,所有的高手都是勤学苦练用时间堆出来的,习武这条路上没有捷径可走。就如我,五岁时便在父亲的监督下开始习武,至今已有二十年。” 谢武乐点点头,有些失落,他知道时间可以造出强者,但自己等不了这么久。如若现在不为柳叔,师父报仇,二十年后物是人非,这仇人从何寻起。 许长生见谢武乐眉头紧锁,显然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想着自己有没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谢兄,你用内力沿各穴位筋脉运行一遍,我替你看看,说不定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内力?”谢武乐有些疑惑:“不瞒许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内力是何物?” “什么?你不知道内力?那你的功夫?”许长生脑中有些想不明白。 “嗯,我确实没听说过,我的功夫都是一路上与人切磋习来的。”见许长生满脸惊讶,谢武乐也不知道怎么说起。 “谢兄,关于内力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我只能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许长生点点头,想了片刻:“内力,是由内功心法修炼而来,我的就是如此。有了内力以后,再去融合到招式中去施展,那么这一招的威力就比没有融入内力时强上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许长生突然想到,今日谢武乐攻向自己那招当时虽然只是将自己手臂打麻。但现在想来既然他不知道内力,也就是说是完全借助的是自己的肉身力量?那他的轻功又是怎么回事? 许长生倒吸一口凉气,平静下来继续说道:“谢兄如若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先以我的内力帮你在你经脉内走一个周天,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对你以后学习心法有颇大好处。” “替人温养筋脉,这在江湖上是常有的事,不过这个过程存在十分大的风险,必须得是自己信得过之人。否则,如若那人有异心,轻则被种下法印,一生听此人差遣。重则筋脉尽废,武功全失,甚至是就此身死道消。” 许长生将他人替自己温养筋脉的利弊尽数抛出,等待谢武乐的选择。 谢武乐看着许长生的眼睛,问道:“许兄是什么人?我能够信得过你吗?” 想起自己曾动过出卖谢武乐的心思,许长生避开了谢武乐的眼神:“谢兄,我与你明说,今日在张府被围住时,我有想过利用你吸引那些人,我趁机逃脱去金玉楼寻霜儿。” 庄亦霜有意不去偷听,但还是不小心将这句话听入耳中。震惊的看着身边的许长生。她知道,许长生将道义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可在那时他竟然有了违背自己道义的念头,是因为我。 庄亦霜心中满是欢喜,两眼弯作月牙。 “可是,许兄并没有那样做不是吗?” 许长生闻言抬头,谢武乐眼神炽热。 谢武乐没有忘记自己在今日才叮嘱过自己不能如此轻易相信他人,可他自己是一片赤子之心。 许长生愿放下自己心爱的人,一人独战百人也要救自己出去,他怎么可能是会加害于我的小人? 谢武乐按许长生所说,面对面盘膝而坐于他身前,两人双掌贴合。 “谢兄,我的内力将涌入你体内,你且放轻松用心体会。” 面对面传功的风险远远大于从背部导入,但相应的感受也会更加清晰。许长生凭借自己二十年对内力的使用,掌控自然十分是得心应手。为谢武乐梳理一遍经脉是绰绰有余的事。 两人拇指上的少商穴贴合,许长生控制着自己内力绵绵不绝涌出,进入谢武乐体内。谢武乐感到一股热流从拇指少商处涌入一点一点在向前向鱼际穴流过去。 “少商”,“鱼际”,“大渊”,“经渠”,“列缺”,“孔最”,“尺泽”,“侠白”,“天府”,“中府”,“云门”再到“膳中”。这股暖流让谢武乐很是舒服,还想再细细感受一番,徐不老已将双手撤去,这种感觉也随之消去。 “谢兄,你再回味一下刚刚的感觉。”许长生站起身子注视着谢武乐,退到庄亦霜身旁。 “很辛苦吗?”庄亦霜取出手帕为许长生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许长生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注视着谢武乐。说来奇怪,最初他将自己的内力化作细丝传到谢武乐的少商穴。 因为一个人的经脉如果没有日积月累的经过内力重刷的话是十分窄的,如果一大股内力一股脑的涌让很有可能会造成经脉受损。 结果却是出乎自己所料,自己的内力一进入谢武乐体内就如石沉大海,没有了半点踪迹。许长生只有加大内力的涌入量,直到与平日在自己体内运行周天时的大小,谢武乐体内才有了动静。 同时自己的内力好像被谢武乐身体所排斥,自己起初也是当做自己的错觉,没有在意。结果越是深入阻力越大,直到到达“中府”穴时,自己的内力变得寸步难行。 照理来说一个人体内没有自己的内力时是不应该有排斥的。许才生也探查过谢武乐的身体,的确没有一点点内力存在的迹象。 最终的结果是,许长生二十年来不断修炼的内力连在谢武乐体内完成一个大周天都不行,在勉强完成一个小周天后就无力再顶着那股奇怪的排斥感继续深入,只能选择放弃。 良久谢武乐从那奇怪的感觉中离去,睁开双眼:“多谢许兄。” “不足挂齿。”许长生还未恢复过来,脸色有些苍白:“谢兄,人的身上共有上、中、下三处丹田。上丹田位于头顶“百汇”穴,下丹田位于腹下部“神阙”,中丹田也就是刚刚替你温养过得“膻中”穴。” “内力皆存于丹田之中,要使用才进行调度。关于修炼内力,最常用的便是对丹田进行意守,将意念集中和保持在自身丹田,帮助意识进入入静状态,并在此基础上发挥意识能动性,主动感知和调整自身功能活动,来达到良好修炼效果。” “三处丹田,并不能一起修炼,需要先修炼“膻中”,世人武功发力皆是由“云门”至“少商”,云门离“膻中”最近,同时也是最好修炼的一个丹田。膻中修炼好以后,再根据修炼者自身心法选择修炼下一处丹田。” 谢武乐似懂非懂的点头,看向许长生:“许兄现在修炼到了什么境界?” “膻中之后我选择的是神阙,目前是下丹田圆满。”许长生说出此话时明显有一些傲意,能在他这个年纪到达如此境界的人并不多。 谢武乐刚刚拾起行囊准备背上,装在囊中的东西却突然掉了出来。 白马颈部中箭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三人很快就被一群官兵围了起来。 “孟大人,就是他们杀了我的家丁。”庄向阳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走出人群。 三十五章 旧臣 许长生没有想到陆向阳会来报官这一出,在他认为,凡是做逼良为娼这种勾当的人是十分忌讳与官吏来往的。 “许长生!你们二人擅穿他人府邸,杀害他人家丁,可认罪?”领头的孟大人看着谢武乐二人,他那浓厚的眉毛让他看起来正气凛然。 “谢兄,来人是官府,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许长生将地上的物品拾起交还给谢武乐,一手按住谢武乐拔剑的手严肃道。 没错。官府代表的是当今朝廷,无论你的家世如何显赫,在武林中是什么样的地位,朝廷的威严也不是你能挑战的!最简单的来说,就连江湖武功第一的‘武林盟主’也是朝廷册封的。 谢武乐他与朝廷有血海深仇,难不成就只能他们杀了我,不许我杀了他们?今日就算是对方再来如此多人,就算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也不会退半步!可此刻却被许长生阻止,内心十分不甘,声音有些嘶哑:“难道我们就这样任人摆布?” 陆向阳在一旁看着谢武乐咬牙切齿的模样,内心十分爽快。这孟大人在来之前就已经被他收买了,无论许长生他们认不认罪,今天都得去官府喝上一壶。 “我们认罪!”许长生依旧紧紧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谢兄,相信我!”谢武乐听后,也是没有再坚持下去。 什么鬼?这就结束了?你们就认命了?不是吧,不是吧。拿出今天上午你们的气势来啊!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陆向阳看着被带走的三人内心呐喊道。 “孟大人,等等。”陆向阳看着即将离去的他们,开口喊道。 差点就忘了,旁边那女子便是金玉楼的庄小姐吧,确实是美丽动人:“孟大人,今日之事与哪位女子并没有关系,还请大人放了他。” 陆向阳风度翩翩的拱了拱手,这庄小姐自己先享用一番,再拿去卖了可是很划得来啊。 孟大人回头浓眉皱起,厉声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陆向阳一楞,好啊,好啊!你收我钱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啊。虽然自己很是气愤,但奈何他是官府的人。只能忍气吞声:“不敢。” 孟大人带着人离去后,陆向阳大跳:“狗日的,收了我的钱还在我的面前装架子,你可真的是秒啊!” “别让我看着你一个人的时候,否则看我不把你,不把你”陆向阳声音越来越小,自己英明一世,没想到今日还吃了个哑巴亏。不过好在许长生他们被抓走了,也别想好过。 陆向阳也离去,可一想到回去就又要挨骂就高兴不起来。 一府邸中。 孟大人高坐在堂前,瞪眼看着眼前的许长生:“还好那陆向阳找到的是我,不然你以为你能怎么样?将围你的官兵都杀光吗?你不要忘了,当今的法律不比从前!” “孟叔,我相信许长生他不是故意的。你就别骂他了。”庄亦霜在一旁心痛的看着被骂的许长生求情道。 孟大人微笑着看向庄亦霜:“亦霜,你别管他,今天我就要替他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他!”当他回头看向许长生时,又恢复了刚才严厉的模样。 许长生任他怎么说都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你收他钱了?”许长生知道孟大人是什么一个贪财的人。 孟大人被这么一说,老脸一红:“你胡说!而且现在我在和你说正事。” 许长生见孟大人一副被踩住尾巴的模样,暗自笑了笑:“收钱就收钱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孟大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确实是收了,不过最主要还不是听见是你闹出麻烦了吗?” “不对,我在给你说正事,你小子别给我绕弯子。”孟大人发现自己被许长生牵着鼻子走,突然反应过来严肃道。 “行。”许长生也认真起来:“霜儿,你先回房里去。” 庄亦霜乖巧的点点头退去。 许长生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块印牌:“你看这是什么?” 这印牌是许长生帮谢武乐捡东西时发现的,这东西他小时候听父亲讲过,但不敢确定于是偷偷揣进了自己怀里。 一个“谢”字直戳他的双目,孟大人猛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那印牌接过仔细打量了一番,声音激动:“这印牌,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真是圣上当年贴身护卫的身份令牌。”孟大人手指在印牌侧面摸了一会儿,一共六道刻印,眼中泛起一片雾:“这是第六密卫柳长青的令牌!” “这令牌现在的主人可还被你关着呢。” “那人姓什么?”当年皇城沦陷,密卫奉命于危难带走了皇子与柏宾王之女。难道这被我关押的人是皇子?孟大人激动的双手颤抖。 “姓谢,名武乐。” “镗,镗。” 孟大人眼中泪花翻涌,一个不稳印牌掉了下去,内心激动,好像想要立马告召天下:“皇子还活着!谢家还没有亡!大安还没有亡!” “可这天下,已不是谢家的天下”孟大人本以为自己已经淡然,没想到终究还是放不下。跪倒在地上,泪水淌了出来。 “不对,不对,孟文储你老糊涂了?殿下还被你关在牢中,你还不快快把他放出来?”孟文储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地牢中。 谢武乐一人坐在墙角,看着眼前的牢门低喃道,回想起刚刚进来不久,许长生就被叫走:“也不知道许兄他们怎么样了。” 谢武乐正思索着,突然牢门被打开,那孟大人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正是许长生。 “微臣,户部侍郎孟文储,见过殿下。” “前将军许宏才之子,许长生,见过殿下。” 谢武乐看着身前的突然跪下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许长生:“许兄这是?” 许长生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许长生受不起殿下如此称呼。” 孟文储将印牌掏了出来,低头双手举过头顶:“殿下,这是柳大人的令牌。” 谢武乐一看是柳叔的放在行囊里的印牌,也就接了过去,疑惑道:“这怎么在你这里?” “是属下许长生,擅自所为,还请殿下恕罪!” “你们两,别称呼我为殿下了。”谢武乐坐在堂上,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这事情理清楚,他是被这二人一口一个殿下给喊懵了。 许长生二人异口同声:“属下不敢。” 谢武乐一头黑线:“那你们二人先坐下吧。” “谢殿下。”二人这才起身坐在两旁。 谢武乐突然想到什么:“你们二人是怎么能够肯定我就是皇子的?” 屋内沉寂好一会儿。 对啊,我怎么就敢肯定谢武乐就是皇子的?就凭一块令牌?万一这令牌是他捡的又恰巧姓谢呢?管他的,反正歪打正着。 “我看殿下如此英明神武气宇非凡,就如皇上当年一般,相貌又与皇上十分相像,自然也就认了出来。”孟文储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将自己的过失掩盖了过去。 对面的许长生看得是叹为观止。 几日后。 谢武乐同许长生一起告别了孟文储,庄亦霜则留在他府上等待许长生。 谢武乐二人行到一岔道。 “谢兄,我们就在此分别,望保重身体。” 谢武乐用了一天的时间给他们二人讲尽了利弊,许长生也改回谢兄的称呼。 “许兄也是。” 许长生行礼告别了谢武乐,骑着马离去。 谢武乐牵着受伤的白马,步子多了一分坚定,这是来着旧臣的期望。 “微臣恳请殿下兴复大安!臣等定将誓死追随殿下。” 谢武乐迟早要剑指朝廷,如今最头疼的问题算是有了一些改善。 许长生此去是为了联系诸多隐匿的官臣。孟文储留守于此让众人有个归处,同时也接过了许长生调查的失踪案。 在兴复大安前,谢武乐还需要增强实力。而增强实力最快的方法也就是与各路高手切磋讨教。 在一家客栈内,谢武乐睁开双眼。他向许长生讨来了他修炼内力的心法,这几日虽在赶路,但也一直在按照心法修炼,可是却没有见到一点效果。 “这心法竟如此难修炼?”谢武乐自言自语道,这样的结果有些难以接受,毕竟给他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叹气一声,谢武乐付了房费,牵着白马继续上路。 路边的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醉陇村”。 天色黯淡,春雨绵绵。谢武乐加快了脚步,看来得借人家躲一躲了。 一老妇坐在门前,看着院中植株娇嫩的新叶被雨水点缀得格外亮绿。 “在想什么呢?”他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国字脸老头。 老妇依旧看着那新叶,语气中有些疑惑:“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我很年轻很漂亮,在一座宫殿里坐着。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老妇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皱纹双手,更加迷茫。 国字脸老头目露心痛之色,手在老妇背上轻抚,老妇昏睡在他怀里,柔声道:“当然是真的,你可漂亮了。” 老头将老妇抱回屋内,轻轻的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合上房门走了出去,看着天边:“已近到时候了吗?” 三十六章 醉陇村 谢武乐与一老者坐在房前。 “多谢老先生让我躲雨。” 老者摆摆手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出门在外谁没有求人的时候?是吧。我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也是受过许多人的帮助呢!” 谢武乐点点头,他来时观察了这个村子,没有一点制酒的迹象:“老先生,这村子又不产酒,为何还要叫作“醉陇村”?”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有听说过这村子是千百年前就叫这个名了,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风水先生给取的。”老头两眼眯成一条缝,享受着这风中带着的泥土的气息。 看着不远处的石桥,石桥下见一根铁链,铁链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 “老先生,那是干啥的?”谢武乐有些不解。 老者睁开眼看去:“哦,那是几年前一个奇怪的家伙不知为何挂上去的,是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那家伙说是什么“斩龙剑”,可能就是太锈,前不久就只剩下剑柄挂在那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剑挂上去以后,这流溪河再也没有发生过汛情。你别看这河如同大一点的小溪一般,前些年每年的汛期都让人头疼无比。”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斩龙剑”起了作用吧,啧啧啧,真是神奇。” 斩龙剑?这不同地方的风俗差距还真是不小!谢武乐还记得在宿江城,哪里的人们对龙敬重不已,每年都有举办龙王祭。而到了这里却要斩了它。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这雨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谢武乐见此有些头疼:“老先生,这下看来我还要多打扰你一段时间了。” 老者起身从屋里打了一点水给谢武乐,笑的和蔼:“无妨,能和你们年轻人说说话,也挺开心的。” 谢武乐道谢后接过水瓢,突然脑袋感到一阵眩晕。 “不好!” 谢武乐内心大惊,扶着门用力想要站起,可是四肢却不听使唤倒了下去,没想到自己竟然 卓凡林吐出一口浊气,这可比他想象的要轻松了许多。 本以为要使全村这么多人失去意识要消耗更多的炁才行,没想到只用了预想的一半不到,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 现在就我一人有意识,这事也好办了许多。不过还是得往前再走走,免得又造出不必要的麻烦。卓凡林想着,向村外走去,路过石桥前,看了看只剩剑柄的古剑,有些无奈。 “难道那人连这也算进去了?”卓凡林一楞。 两年多以前。 “先生,要刀吗?” 一人突然出现在卓凡林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卓凡林倒是没有生气,回想起家中的菜刀用了几十年,确实也该换换了。看着这人的刀寒光闪烁,品相不凡无疑是上等品,于是问道:“嗯?你这刀怎么卖的?” “我这刀不卖只赊。” “什么意思?”卓凡林一时没有想明白。 那人笑了笑:“也就是说,如果你要我的刀的话,现在只管拿走就行。” 卓凡林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此话当真?” “当然,不过如果这流溪河中出了龙以后,我会来找你讨回刀钱,一百两银子!”那人说着伸出一根手指。 “行,当然行。那我就拿走了?” “没问题。” 出龙?这下界自那人斩断天路以后这天地之间的炁浓度就下降了不少,已近不具备化龙的条件。何况这流溪河一条小河呢? 卓凡林本想对这买刀人好言相劝,告诉他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可随即想了想,不吃一点亏怎么能长记性?今天我就给你上上一课。卓凡林将刀带走。 为了保险,还将自己的佩剑悬在了桥下,这剑上的气息,妖魔不可接近! 卓凡林负手而立,他身旁是那块刻着村名的石碑。狂风四起,吹乱他的鬓发,长袍猎猎作响。卓凡林心道:“没想到真的来了!” 天上的雨云卷积作漏斗状,云中电闪雷鸣,一巨大的蛇影腾空而起,在云中翻飞,片刻后落回山林,携夹着泥石树木沿江河奔腾,声势浩大,所到之处无不狼藉一片。它现在还无法腾云,而今日它便将沿江河入海,蜕尽蛇身而化龙。 随着蛟蛇离海越来越近,它的庞大的身躯也开始逐渐发生变化,本光秃秃的头顶也慢慢长出犄角,本如蛇一般通体一身也开始变化的身尾分明。 感受着自身的变化,蛟蛇内心兴奋不已。两年了,整整两年,本在两年前它边有了化龙迹象,可是在通往东海的路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一股连它都害怕的气息。 这气息自己所隔甚远也感到蛇脊发凉,它明白如若自己强行化龙,那无疑是找死之举,不得以只有继续盘踞于自己宫中。 如今那气息虽然还在,可不知为何在两个月前却突然淡薄了许多,又过了几个月,那气息已近完全不足为惧,定是老天怜我心诚,给了我如此机会。今日我就将位列龙谱! 那铺天盖地的仗势越来越近,卓凡林摒弃杂念,体内的炁迅速绕转与周天和天外天,一掌挥出。 天柱云气掌! 一个掌印迅速变大,不一会儿就犹如半座大山。掌印拂众多树木花草,却无一枝断裂,而在击中那被卷起的混杂之物时,杂物却悉数倒飞而去。蛟蛇庞大的身躯被卓凡林尽收眼底。 两爪,独角! 卓凡林松下一口气,所幸这蛟蛇还在蜕化初期,如果是什么八爪金龙什么的,也够自己喝上一壶了。 那蛟蛇见自己体无遮掩,勃然大怒,它们一族在还未完全化龙时十分忌讳自己真身出现在尘世当中。 蛟蛇口吐人言,声如五天雷霆:“是何人胆敢扰我?” 卓凡林飘然立于空中,相比于这蛟蛇就犹如人与黄豆一般,却威严无比:“你现在改道入海,我且可留你性命!” 声音不大却精准的进入蛟蛇脑中。 蛟蛇本就盛怒,如今听人叫它改道入海,否则取它性命,更如火上浇油。蛟蛇立身,顿时向卓凡林挥爪而去。 它们化龙无论途中如何艰险都只能沿自己出生时的河道一路走下去,否则就无法化龙,这是天意不可违。你这话不是就等同于在和它说,你这辈子都别想化龙吗? 巨爪离卓凡林越来越近,掀起的罡风直接让地上的树木倒折顷刻化作飞灰。卓凡林一边护着村庄不受波及,一边挡下巨爪,好不轻松。 卓凡林一手捏住蛟蛇一根手指,蛟蛇感到一股疼痛从指尖传来,本能的想要将爪子收回,却是纹丝不动。 蛟蛇大惊,猛的一抽,疼痛感更盛,蛇眼一看,少了半截手指。蛟蛇嘶叫一声,它完全想不到一个人类竟然会让自己受伤,当即甩尾抽向卓凡林。 巨大的尾巴所到之处树木皆断,山石皆碎,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可见这一击力量之大。它肯定这一下就算是眼前这个不知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类,也是非死即伤。 它想的实在太过美好,先不说能不能打中卓凡林。就算卓凡林站着拿给他打,又能怎样? “轰!”蛟蛇的尾巴扑了个空,重重的打在另一边的地上,扬起众多尘土。 卓凡林身影一晃又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仿佛从来没有离去。卓凡林看着眼前的蛟蛇没了兴趣,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没办法,撑死也就化尘境。 在这下界太过无聊,不是被皇宫里那人按着打,就是连炁也没有的凡人,偶尔能碰见几个带有炁的人,他们却连入门都算不上。还以为这条蛟蛇能让他玩一玩,出一下长期被欺压的气,结果也就一条大一点的蚯蚓罢了。 卓凡林终于不再将手背着,右手一挥,石桥下的剑柄震断了铁链来到他的手中,无数包裹在淡蓝色光芒下的碎片从河底各处飞起,合成一体,顿时光芒更盛。 蛟蛇身躯一阵,它从那剑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是两年前它感受到的。 左手食指中指抚过剑脊,剑身周围随之泛起热浪:“焚诀。”卓凡林持剑横挥,一道热浪剑气飞出打在蛟蛇腹部。蛟蛇身躯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飞灰。 “抱歉,没时间和你玩了。一会儿复原这些地方可比杀你费力多了。” 卓凡林飞身下到地上,双手掐着道印,突然感到侧方传来一股恐怖的气息。不待法诀念完,卓凡林再次飞身而起,看去正是此前那蛟蛇死去的地方,心中疑惑,这气息让他都感受到了危险,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一道青色人影自那蛟蛇燃烧的身躯中缓缓飞起。 “你是何人?”卓凡林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十分惊人,想不明白这人从何而来。 “我?”那青色人影笑了笑,虽然是笑容,可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杀我龙子龙孙,现在反过来问我是什么人,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了不起啊!” 卓凡林深感不妙,这人气息十分厚重,只是从气息感受,就深知自己不是其对手。而从刚才他所说的话推断出,此人至少也是仙帝! 除了人族,其他的所有种族,只要族中诞生一个仙帝,那么全部族人的血脉都会发生变化,得到升华。同时帝者可以任意降临于族人身上。 要知道上界已近有几千年没有出过一个仙帝了,而如今突然出了一个仙帝,却不是人族。人族如此多的老妖怪呢?怎么还让他族成帝了?这七百年间上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伸手去摸怀里的玉髓,可仅仅是被余光看了一眼,卓凡林就无法动弹被定在空中。全身的炁犹如凝固了一般,无法调动,笼罩着村子的壁垒轰然消散。 这方天地已经被这青色人影锁死,天地之间的炁只被他一人调用。青色人影缓缓向卓凡林走去:“你人族,常年欺辱我族,屠我族人,抽筋剥皮,食肉喝血。我既成帝,定当百倍奉还!” 虽看不清青色人影的脸,但他的语气也是透出哀伤无比。青影来到卓凡林身前伸出手指。 这人的手指修长,指甲锋利,轻轻划过他的手臂,皮开肉绽,白骨可见:“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此轻易的死去,我要你也尝尝抽筋拔骨的感觉!” 鲜血淋漓浸润他的衣裳,这一下不仅仅是划开了他的手臂,更是在直接撕扯他的神识,让他痛苦无比。 三十七章 坠龙 卓凡林右臂小骨已被掏出,小臂只剩下一副皮肉无力的悬着。他想要挣扎但也动弹不得,只能任这青影鱼肉。 青影把玩着手中的臂骨,绕有趣味的看着卓凡林:“怎么样?这滋味还不错吧?” “这也才抽去一根骨头你就受不了了?”说着青影手臂一动插入卓凡林胸膛,修长的手指握住心脏捏了两下。卓凡林嘴角不受控制的溢出鲜血。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青影。 “怎么样?想不想死?可是我怎么会让你去死了呢?”青影将手抽出胸膛的同时折下一根他肋骨:“你所受的痛苦还不及我龙子龙孙万分之一呢。” “我族没有做过折磨人这种事,还不清楚该是个什么样的过程。”青影语气疑惑:“要不你教教我?你们人族不是最擅长这些吗?” 语音一落,青影就解除了对他禁制,卓凡林身子砸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左手道印捏动,想要恢复自身伤势。青影那里会给他机会?一脚踩在他手臂上:“我不是叫你叫我怎么折磨人吗?你这又是想干什么?” 脚上的力量一点点的加大,卓凡林双脚在地上蹬着,强忍着疼痛不叫出声来。他修行这么多年岂是怕这点疼痛之人?只是这青影的每一击都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不止是打在他身上,更是直击灵魂神识。 这就是仙帝吗?看着渐渐伸向自己双眼的手指,巨大的实力差距让卓凡林心如死灰。 一柄长剑飞过,青影来不及躲闪,伸向卓凡林的手被从手腕处斩断,急忙收回。 “什么人!胆敢偷袭我?”青影看向长剑飞来的方向却一无所获,刚要散开神识进行搜寻,身后传来大笑声。 “哈哈哈,卓凡林你怎么落入如此地步?”来人倚剑大笑道。 “阁下是什么人?”青影对来人有丝许忌惮,方才虽属自己大意,毫无防备。但自己的身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斩断的,就算是太乙金仙想划破皮都要废一些功夫。 卓凡林无奈的勾起嘴角:“你今日怎么如此磨蹭?” “我也想快点,可这这方圆几里的空间都被禁锢,我也没有办法。” 青影见此人依旧无视自己,有些恼怒,可又不敢贸然动手:“阁下到底想要什么?” 来人有些不耐烦的扭头看向青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并没有和你说话吧。” “你这是在找死!”青影想来自己对他如此客气,可这人不但不领情,还如此嚣张,顿时盛怒。闪身抬手向此人攻去。 卓凡林这才发现,青影刚刚被斩落的手掌又长了回来 来人漫不经心的拔起长剑,抬手一挡,剑指相交,竟然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更是迸溅出火花。以这二人为中心四周的泥土纷飞,形成一个大坑。卓凡林来不及感叹就被余波殃及掀飞出去。 青影一招未得,急忙退开,目光盯着那人手中的长剑。 这柄长剑接了自己七分力的一击,竟还完好无损,如只是上位仙器不碎也裂!疑惑道:“帝器?原来是有所依仗,难怪你如此猖狂。” 帝器,最少也要数位仙帝联手,再加之无数天材地宝用全程用帝炁锻造七七四十九天才可炼成一帝胚,要想成为完整的帝器则更加艰难。自上古众仙帝陨落过后,世间无帝,也就再无人有锻造帝器的实力。 同时他心中大喜,自己刚刚突破至仙帝境便感受到自己的族孙被人杀害,本只是想给天下人一个警醒,没想到能碰见如此宝贝,正好自己成帝以后还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顿生杀人夺宝之意。 那人见青影眼神炽热,晃了晃手中的长剑,抛出:“想要?那就送你了!” 青影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人如此愣头青,想必也是对方不识货,没有辨出其中价值,急忙抬手接过。 此剑外表分外平凡,也难怪这人不知。青影手握长剑,迫不及待的注入炁,长剑剑身急剧颤动,同时发出嗡鸣声,下一刻化作飞灰。 青影大惊后看向那人,怒呵:“你胆敢耍我!” 这那是什么帝器?就连品质最下成的凡器也不如! 那人装做一脸无辜:“我又没有说是什么帝器,只是看你想要就送你,反正我府上还多,你还要吗?” “你,你,你。”青影见他一副打发乞丐的表情气的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那人微微笑道:“武器强不强不是看他品质如何,而是看何人使用!” “何况是杀你一道分神,用武器也多余!”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杀气凌然。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握,青影身体泯灭。 一道青光冲天而去。 “我还没有说你可以走了。”那人修袍一挥,青光被收回手中:“念在七百年前那事你族没有参与其中,今日我也就不杀你,回去给你自己带句话,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你既然已经成帝,想必人族那群人也会畏你几分,你去告诉他们,少对这里打些有的没的心思,不然我定会亲自去找他们!” 说完,手掌张开,任由青光离去。 “出去玩还想过给这村子取名的那圣人是怎么想的,又不产酒叫什么醉陇村?今日我是相通了,估计是听名那人听错了,本应是坠龙的。”那人笑盈盈的走到桌凡林身前。卓凡林也只有陪笑。 “你也算是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就大方帮你一次。”说着,卓凡林感受到一股蕴含生机的炁进入自己身体,自己的伤势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七百年前, “卓凡林,只有是你在的地方,你就要护那一方百姓,你若同意,我也就饶你们性命。” 卓凡林苦笑,不一会儿伤势就已完全恢复,四周被波及的地方也复原如初,看向他问道:“你现在什么境界?” “谁知道呢?” 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到村子,卓凡林剑指朝天念动法诀大呵:“散!”村中众人皆醒。 “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咦?那年轻人怎么不见了?”老者醒来后发现谢武乐不见了迹象,也回想不起自己为何突然睡去。 谢武乐从石桥边撑了起来,心脏狂跳,抬头向石桥下看去,那剑柄还在,一遍又一遍的确认自己的记忆,生怕是自己的臆想。 他突然晕去,还以为是被那老者下了药,过了一会儿他醒来发现老者也睡在一旁,自是误会了他人。 谢武乐无论如何摇晃叫喊老者,老者也没有任何反应。谢武乐强忍头晕走出院子,想去村中药铺买一些缓解头晕的药材。 “喂,醒醒。” “你怎么了?” 走了一段距离,他发现有的人躺在街道上,有的人靠着墙,他们的症状都和老者如出一辙。这时他反应过来,难道全村都患了同种不知名的疾病? 正当谢武乐疑惑不解时,更加令他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石桥下古剑的剑柄突然嗡嗡作响,旋即震断了铁链,许多被淡蓝光芒包裹的碎片从河底不同地方飞起随剑柄飞去。 谢武乐向他们飞去的方向看去,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庞然巨/物在于一人缠斗,那人将散发着蓝色光芒的长剑一挥,巨/物被斩作两截,化为飞灰。 谢武乐还想继续观望,可头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再次失去了自觉。 如今谢武乐完全清醒,意识到那巨/物与自己以前看的异闻奇志录上对龙的描写十分相像,想必也就是传说中的巨龙了,而那将巨龙斩杀的人自然也就是仙人! 虽然以前看的小说中,对仙人的描写不如龙凤,以至于自己长时间以为龙凤更强,今日一见才知仙人更胜一筹。 若非亲眼所见,自己断然不会相信他们的存在,全权当做那些书籍作者的臆想。 现在这古剑剑柄还在此处,也就是说那仙人很有可能隐居在这个村子里,如若自己寻到后当即三拜九叩,求学几招仙人手段,那我岂不是能傲视群雄? 谢武乐脑袋中被许多自己看过的小说情节占据,激动无比,理智丧失一半。 过了好一会儿,谢武乐冷静下来,自己又没有看见仙人的模样仅凭一个背影,如何寻找?就算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也认不出来。 更何况我们都能易容为他人,仙人更有仙法,变换自己模样还不是信手拈来? 想到如此,谢武乐难免有些低落,就犹如一次暴富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却没能把握。 谢武乐突然抬头好像想到什么,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但是那时他看着仙人的背影,感觉仙人与自己有着相似的地方,十分奇妙。这种感觉还是自己第一次有。 如果这种感觉是真的,那么仙人再一次出现,我必定能够认出来。 醉陇村中,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自己为何会突然晕倒,众说纷纭,也没有个令所有人的信服得说法,也只要不了了之。卓凡林颇有兴趣的听村人讨论,依旧独钓石桥上。 谢武乐已经在村中停留了好几天,依旧一无所获,在石桥上,注视着河面出神,细线上下眨动,谢武乐如梦惊喜:“老先生,鱼!” 三十八章 生来即轻 “老先生,鱼!” 竹竿弹直,一条巴掌大小的鲫鱼随着跃出水面。卓凡林大惊,他在此垂钓消遣百余年,无饵无勾,也无运炁为诱,怎么会上鱼呢?回头骤然与笑脸相迎的谢武乐目光交接。 谢武乐看着卓凡林的眼睛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调动,这感觉是,仙,仙人! 一府内。 “这么久了,你可有办成一事?”堂上,一白发中年男子看着堂下的白衣,语气不难听出有一些愠怒。 “此次眼看就要成了,可是却被多情剑客搅了局,你也知道我哪里比得过他?这也不能怪我啊,大人。”这白衣自然是陆向阳。 白发男子并没有听陆向阳话的意思,大手在案上一拍,陆向阳退后一步。 “呵!这次是多情剑客,上次是被人捷足先登,还有上上次。你还真是受欢迎啊,那为什么别人就没有碰见这么多狗屁事?”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若不成,你知道了我们这么多秘密。呵,好自为之。” 陆向阳退去。 无奈的叹气。叹这上天不公。自己相貌,武功皆不在许长生之下,他风流天下,被人敬仰,而自己却要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能勉强活于世间。 叹也没法,自己无父无母,乞丐出生,从小就讨饭为生,什么也不会,如今也是只有干这些。 “站住别跑!”陆向阳于墙上一踩纵身跳到那人前面将其截住。 “小兔崽子,不要命了是吧,一个小乞丐也胆敢坏爷爷好事,今天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人摩拳擦掌恶狠狠的向陆向阳走来,一拳砸向陆向阳满脸污渍的脸。 陆向阳佝背从恶汉裆下穿过,躲过一劫。恶汉没想到这小东西如此灵活,正要回身,突然膝盖内侧就被踢了两下,这力道简直不像七八岁的小孩,恶汉踉跄不稳,又被陆向阳一脚踢在后脑勺倒在地上。 “切,让你偷东西!”陆向阳拍拍手,从恶化身上搜出一个装着银两荷包。 一华贵妇人突然出现,看着陆向阳手你的荷包对身后的官兵说道:“就是他,我见这个小乞丐在这附近转悠好几天了,早就看出来他心怀不轨。快抓住他。” “不是我偷的,我只是”陆向阳慌张想要解释。 贵妇打断道:“我的荷包都在你手里了,不是你是谁?” “是”陆向阳刚想向恶汉指去,却发现这胡同里只有自己一人。 “别狡辩了,跟我们走一趟!”陆向阳被官吏扣押,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来,吃吧。”一个身高高一点的乞丐向躺坐在墙角的陆向阳扔出一个馒头,坐在他身旁:“谁让你去多管闲事?挨板子了吧。不过见义勇为是好样的。” “我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他们就是不信。我陆向阳就算再穷,但一辈子都不会做这种事。”陆向阳胡乱的咬了两口馒头包在嘴里,信誓旦旦。 看着手中颇大的白面馒头,陆向阳很是高兴:“天哥,这馒头是那个好心的大户人家给的?你看它又白又软,我从来没有要到过,以前都只有又黑又硬的吃。我能动后一定要去好好感谢他们。” 被称作天哥的小乞丐,摸了摸陆向阳的脑袋笑着说:“等你伤好后我就带你去。” “嗯!” “前几日我就见你们在吃白面馒头,又是从那里偷来的吧!”一五大三粗的壮汉堵在陆向阳二人身前,他身后正是几日前那恶汉。抬手就是一巴掌挥去。 天哥将陆向阳护在身后,自己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低着头摇摇欲坠。 “天哥。”陆向阳急忙扶住,担心的叫出声来。本来今日是天哥带他去给那人家道谢的,没想到碰见会他们。 天哥好不容易站立身子:“胡说,那是别人给我们的,我们才不会去偷!” “你他娘的,还嘴硬。前几日日我亲眼看见你们在宋府门前鬼鬼祟祟的,不是偷的是啥?”本站在壮汉身后的那人突然冲了出来,一脚踹在天哥肚子上,这一下势大力沉,陆向阳与天哥一同倒在了地上。 这恶汉确实看见天哥在唐府面前,不过也确实是宋家那小姐给的,他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来报仇罢了。 陆向阳大怒,冲上前去想要狠狠地教训这人,恶汉被他气势吓着后退了几步,回想起前两天的自己挨打的事,这家伙可不简单。 “天哥?”陆向阳被天哥死死的抓住手腕,回头诧异的看着他。天哥摇了摇头。 “切,没趣,我们走二狗。”壮汉叫了一声。二狗答应着两人离去。 陆向阳背着天哥回到两人藏身的烂屋中,将他放着谷草堆上:“天哥,你为什么要拦着我?那瘦猴儿不是我的对手。” 天哥笑了笑:“不值得,不值得因为那种人动气。我们虽然是乞丐,但也要有自己的气节,知道吗?” “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多遍了。”陆向阳用力的点点头,不知为何陆向阳感觉天哥笑的很痛苦。 “对不起,本来说今日带你去宋府向他们小姐道谢的,看来只有改天了。” “没事的天哥,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 “我想喝水了,帮我打点水来。” 陆向阳点点头跑了出去。 “天哥,水来了,水来了!”陆向阳端着葫芦瓢跑回来,放在天哥身旁:“睡着了?那就等天哥醒了再喝。” 第二天半晚,天哥依然没有醒来。 呵!脑中突然翻涌出多年前朦胧的回忆,陆向阳自嘲一笑,抬头看了看四周,变化并不算大,可我变化大了!没想到我还会回到这乐天城。 说我一事无成?今日我就证明给你们看看。 是夜,乐天城中的大家,王家之子娶亲,王府灯火通明,大设酒席,宴请四方。这次的目标便是这王家的新娘子! 陆向阳大摇大摆的向王府走去。 “这位客人,请出示请柬。”门前家丁向陆向阳行礼道。 “请柬?哦,对对,请柬。让我找找。” 陆向阳在正门碰了壁,才立起的决心,就受到了打击。来到侧墙,轻轻一跃,就进了王府。 府中客人很多,互相交流着,等着今日重头戏开始。陆向阳自然不会参与其中,一路走走看看找着新房。 “哎,你是?”突然一只手搭在陆向阳肩膀上将他拉住。 陆向阳内心狂跳,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无奈假笑着回头:“我姓陆,陆向阳。” 那人陷入思索。 陆向阳左手背在身后,一只细针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眼神环顾四周的宾客,还好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人,只要眼前这人一表现出异样,自己就果断出手。 “哦,原来是陆公子,久仰久仰。”那人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怎么的,陆公子也是一个人来?正好我也是一个人,我们可以结个伴相互有个照应。” 我怎么会认识这什么陆向阳?只不过是周围其他人都三三两两的结群/交流,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实在是太尴尬了,早知道就不替父亲来了。 陆向阳一脸懵,你认识我?怎么可能,别装的这么像想好不好,吓我一跳,急忙推脱:“不好意,我在那边有约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哎,陆公子等等。”那人见陆向阳头也不回的离去后,又成了一个人十分难过,还以为找到伴了,结果人家已经有约了。 可得抓紧时间在洞房前将这新娘子得手,不然的话价钱上可就会少一大笔。 陆向阳见四周没人,飞身上到屋顶。 不是。 不是。 这也不是。 陆向阳小心翼翼的将琉璃放回原处,他以经找了许多房间,可还是没有着落,眼看婚礼就要开始,陆向阳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纵身跃到房人最多的一个房间,掀开琉璃。 一全身红装,头盖盖头的女子,坐在床前。是这里了。陆向阳又挪开几块琉璃,落了进去。 陆向阳看着眼前身披红装的女人,这是他生来第一次见到结婚装扮的女人,一身艳红是如此喜庆美好,不小心出了声。 “到时间了吗?”尽管声音很小,新娘子还是听到了,以为是接她拜堂的人来了,问道。 可恶,陆向阳啊陆向阳,你可真没出息。陆向阳一面责怪着自己一面快速来到新娘子身前,想要封住她的穴位,防止她发现端疑后乱叫。 鬼使神差。陆向阳没有去封她的穴道,反而掀开了她的盖头。 说漂亮虽不及那庄小姐,但陆向阳还是看得出了神。五官本就不错,再加上这妆容更是好看,但有一点他想不太明白,为何这妆要将眼眶化红,虽然带了一分另样的姿色。 新娘子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红唇微张。完了,忘记去点她穴道了,陆向阳啊陆向阳,你在干啥?所幸预想之中的尖叫声并没有出现。 “带我离开。”新娘子注视着陆向阳的眼睛良久,轻声说道。 陆向阳虽然没有见过结婚女子是什么样的妆容,但现在也是理清楚了头绪,这眼眶是不想嫁给此人泪红的。 “好,我带你离开,你别出声。”陆向阳大喜,没想到这女人病急乱投医,投到了自己手里,那我就不客气了。 将抱起,陆向阳飞到屋顶。 “等等。”新娘子将即将这次跃走的陆向阳叫住。 “怎么?后悔了?现在后悔已近来不及了!”陆向阳生怕自己第一次得手的猎物再次飞走,手上加大了力度。 新娘子轻轻的摇摇头,语气十分温柔:“不后悔,只是再想多看看。” “能不能先放我下来?我保证我不回跑。”新娘子这次出声请求到。 “不行!”陆向阳依旧死死的抱住她,斩钉截铁道:“我能答应你多留一会儿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那你让我转身看看院落里。” 这次陆向阳同意了,也是,不让她转过去,自己这停留不也是白费时间吗?还不如早点回去,将她卖了。 陆向阳抱住新娘子的腰肢让她转过身,她将手放在腰间陆向阳的手臂上,站在房屋顶角上俯身看去。 见到如此情景,陆向阳心中嘀咕,这娘们儿胆子还挺大啊。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一侍女急急忙忙的跑到人群中喊道。 “还请见谅。”人群中央那人端着酒杯,向周遭宾客表示歉意后离开。 眉头紧锁,本还在与来宾交谈的他,不得不回头面向着侍女正声道:“今天是我儿大喜之日,你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老爷,新娘子不见了!”侍女尽量压低音调说道。 三十九章 还时亦静 那人大惊,酒杯脱手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引起周围不少人回头,有人好心问道:“王老爷,你这是什么了?” “哈哈哈,没什么,只是今天太激动了。”王老爷努力克制内心的焦急笑道:“我那边还有点事,我先过去一下,你们不要客气,尽情玩好。” 王老爷拉着那侍女来到一旁,十分焦急:“那你快叫人去找啊!快快快,多叫几个人。” 看着满院的宾客,如果让他们知道了的话,自己的老脸该往哪儿搁啊?急忙叫回侍女:“动作小一点儿,别被他人发现了,我们王家丢不起这个脸!” 看这院子里不多不少的人慌慌张张寻找自己,又担心被旁边的宾客发现,动作战战兢兢的样子,新娘子噗嗤一笑,十分开心的样子。 陆向阳从未与女人如此近接近过,全然被这一幕吸引,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还在女人腰上,隔着衣物也能感受的指尖传来的纤细柔软。 陆向阳一下面红耳赤。你还真是不争气,这一票成功了,你分得的钱够去青楼买多少次女人?陆向阳咳嗽几声:“看够了吗?” 新娘子回身点点头,借着一点点院中映来的火光,看着陆向阳的脸有些不解:“你脸怎么这么红?” “你不知道你有多重吗?这样很费力的好不好!”陆向阳找着借口。 新娘子被这么一说,犹如犯错的孩子一般低下头小声道:“抱歉。” 陆向阳不敢再去看这女人,将头扭到一边,急忙转移话题:“没事,你这么轻易就让我带你走,难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这话一出,陆向阳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陆向阳,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就是吗?生怕自己得手了是不是? 陆向阳紧闭双眼,内心疯狂咒骂自己。突然听见这女人说了一句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新娘子被陆向阳抱着,伸出手挽住他,趴在他肩膀上,一副已近做好陆向阳跃起的准备,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说啊,我相信小乞丐你不会是坏人的。” 陆向阳将女人推开:“你看清楚一点谁想乞丐了?”忘记了女人不会功夫,差点要掉下去,陆向阳忙不迭的有抱住女人,飞身离去。 新娘子呵呵一笑:“这么多年了,你确实变了许多,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但是你的眼神却一点没变。而且在离开前,还因为一个馒头就专程来给我道谢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没错,我的确是当初的小乞丐,但是人不会一成不变的,我明说,来带走你就是为了把你卖去地下妓院,好让我发上一笔财。”陆向阳语气冰冷。 他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多待上一秒,点了她的穴道,带着她全力向约定的地点赶去。 来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是一片林中空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头之人迟迟没有出现。陆向阳来回踱步,还不忘盯这一旁的女人防止她跑掉或又再次被人截胡。 终于不远处火光闪烁,接头之人终于来了!陆向阳抱起女人想那个方向跑去。 两人见面。 “怎么来这么迟?”陆向阳有些不满。 来人是个驼背之人,牵着着马车微微一笑表示歉意:“有一节道路行车不便所以耽误了行程。” “怎么样?我陆向阳如若无人搅局,这些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是大人看走了眼。”驼子陪笑间来到新娘子身旁,将她抱起。 “等等。” “你放心,答应你的分成不会少你的。”驼子动作不停。 陆向阳思索的点点头,突然拔剑而出,一剑斩断驼子抱着新娘子的双手,将她夺去。 驼子大叫一声,不解的看着车顶上抱着女人的陆向阳:“你这是干啥?你可知道背叛组织的下场?” 陆向阳抖去剑上的血迹将剑归鞘,看向驼子:“你来迟了,所以交易取消。” 说完带着新娘子离去。陆向阳解开了新娘子的穴道:“你家还在哪里吗?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回去还不如给你卖了好。”新娘子听后在陆向阳怀里挣扎着。 “你就这么不想回去?你可知道我是将你卖去地下妓院?”陆向阳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不想回去,自己曾多次幻想回家后父母嘘寒问暖的情景,但是自己无家可回。就当做是她在和家人闹脾气,一家人坐下来谈谈什么都会好的。自己目的地依旧是宋府。 新娘子挣扎累了,双手仍然撑在陆向阳胸膛,以表抵抗,声音哽咽:“回去的话,我又会被送去王府。” “你和你父母亲好好说说呗。”在陆向阳的认识中父母都是疼爱自己孩子的,毕竟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说了也没用,爹爹他为了做大自己的生意,早就不管我的感受了,他只会想方设法巴结王家。”新娘子越说越哽咽。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娶了二娘,没多久二娘就生下一个弟弟,父亲从此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陆向阳有些生气,停了下来。怎么会有人这么说自己父母?刚打算骂新娘子几句,但月光下依稀见她脸上泪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如若天下父母都疼爱孩子,那么自己也就不会成为乞丐了。 “行吧,不送你回去,那你想去哪儿?”陆向阳不知为何内心有些难受,呼出一口气。 新娘子思索良久,摇摇头。 林中四周依稀可见火光,陆向阳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杀了驼子,来不及继续停留,抱起新娘子飞身离开。背叛组织的下场他是知道的,他也见过不少,组织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呵!若是换做其他人,自己说不定就完成了手里的第一次任务,已经可以去逍遥快活了。 可,唯独这个女人,自己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咚咚咚。” 大门打开,门前却空无一人。 “快追!”一声令下,官府内跃出数人。 陆向阳被想借官府对追自己的人进行抓捕进行拖延,可他察觉官府中有所异常,果断离去,没想到这乐天城中的官府已经被组织之人接手,组织的势力完全超乎他想象。 一个角落里,陆向阳捂住新娘子嘴将她抵在墙角。 “可恶,那小子跑哪去了?你那边有没有找到?” “没有,你呢?” “也没有,他带着一个女人,任他轻功再好,内力再悠长也跑不了多远,快追!” 等那些人走后,陆向阳才将手放下,自己也大口呼气。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新娘子用红袖为陆向阳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内心愧疚:“要不你就将我交给他们。” “闭嘴!”陆向阳呵斥道:“他们追不上我,我已经有办法了。” 新娘子不再说话。 休息片刻,陆向阳再次抱起新娘子,高高跃起。 “在那儿,快放箭!”有眼尖者发现了空中的陆向阳。 “咻咻咻。”不少箭矢带着破风声袭来。 陆向阳在空中翻身躲过最前方的两只箭矢,踩在一支箭上,面朝地上的众人,左手一挥将身前的箭矢收入袖中,再一挥,箭矢向众人射去,随后轻轻一蹬速度再快了几分。 “不好!”地上众人纷纷叫道,能躲闪的躲闪,躲不了的皆拔出刀剑护住自己要害处。等他们忙活完,哪里还有陆向阳的踪影? “楞着干啥,还不快追?”一人立在旁边的的屋顶上,说罢,带着众人向陆向阳离去的方向追去。 陆向阳不敢停留,全力赶路,他乞丐一个,无权无势没有任何熟人,此刻实在想不到办法,现在要赶去隔壁城找孟大人。 此前与他来往,发现他这人虽然好财,但也有底线,应该可以将这大小姐托付与他,现在自己被组织盯上,反正是万万不可带在自己身边。 两城相隔不算太远,以自己的脚力,不出意外破晓前就可到达。陆向阳一边祈祷让组织的人出差错,一边赶路。自己轻功甚好,可那些人也是江湖老手,一时半会儿甩不掉他们。 “小子,你来干啥?”天还未亮,孟文储已在伏案读书。突然闯进两人,孟文储看清来人,拍案站起。 陆向阳这才将新娘子放下,摘下佩剑递到孟文储手中,这是他最值钱的东西了,当初为了这柄剑,陆向阳可是去干了许久的苦力,好说歹说才让店主给他留下了这剑几个月不售卖。 “孟大人,求你护住她性命。”陆向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 孟文储追出门去,已不见人影,回到屋里看着动弹不得嫁衣女子,自己不懂这点穴之道不知如何是好,急得来回踱步:“啊呀呀,这小子也不把事情说清楚再走,还有再怎么也得把这姑娘的穴道解开啊!啊呀呀。” 陆向阳瘫坐在一胡同里大口喘着粗气,总算是将那群人甩开了。 一咬牙从左肩上拔出一枚飞镖扔在地上:“他奶奶的,真特娘的痛!” 休息了一会儿,陆向阳盘膝坐正,运气疗伤。 “老大,让他跑掉了。” 那人看着紫气朦胧的天边:“没事,他中了我的毒镖,活不过日出。” 陆向阳彻底放弃,中镖时自己内力运转,毒镖的毒已近顺着内力遍布周身。 看着即将破晓的天空,陆向阳闭上眼睛无奈苦笑。 自己不是好人,也不想成为好人,因为好人会被欺负,而恶人不会。小时候他就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句骗人的鬼话。 那时常欺负他人的恶霸最后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过得幸福。而教导自己人穷志不穷,要成为正人君子的天哥,却没有熬过那个夜晚。 他想赚大钱,想不受欺负,也就加入了这个组织,成为外事人之一。他早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恶人,结果到死也没有完成一桩交易。 每次眼看就要得手,最终还是放弃。没错,万花楼,结缘楼的人都是他自己放在的,上一次多情剑客的出现,反而让他少了编借口的苦恼。 自己向往君子,所以自己喜好着白衣,虽如今这白衣沾满尘土血迹。 天哥,我没有仗武欺人,没有偷抢盗掠,今天我这算是做了好事了吧。 “阳光照耀在大地,今天又是好天气。” “哎呦,大柱哥,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二柱,二柱你看那里。”大柱柱指着胡同里的陆向阳。 两小孩儿就这样看着。陆向阳抬头冲他俩笑了笑。 “啊,拐小孩儿的来了,二柱快跑。”大柱大叫一声拉着二柱,对陆向阳做了一个鬼脸,两人嘻嘻哈哈的跑走。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我那时离开乐天城时好像有问过她的名字的,让我想想。 宋雯洁。 陆向阳没有忘记,嘴角溢出鲜血,挂着微笑,脑袋无力的垂下。 四十章 仙道初始 卓凡林看着在院前的跪了两天的谢武乐叹气一声,打开院门:“进来吧。” “谢仙人。”谢武乐大喜。 卓凡林没想到这个时间段村里会出现带有炁的人,但也只能算做自己的策漏。 要知道在这下界,带炁之人是少之又少,几百年来卓凡林也只见过不超过两只手的带炁之人。 体内有炁的人,会对道法有一种天然的抵抗力,这也是为什么谢武乐会中途醒来。 随便敷衍他一下就赶他走吧。卓凡林打定注意,在屋里翻找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一块石头。 这石头在上界可是好东西,也就只有他们卓家才有,而且产量有些,极为稀有。是当初他来下界时所带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本想着这里会有什么上古遗迹,才带上的。结果 “这块石头,可以探查炁的纯度,你先将手放上去看看。”这石头已然没了作用,若不是今日谢武乐来了,卓凡林早就把它给忘了。说着将它抛给谢武乐。 这可是仙人的东西,肯定是了不得的宝贝。谢武乐双手接去。 这小东西怎么这么重?谢武乐没有接住,半个拳头不到的石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浅坑。回想起刚刚卓凡林将它拿在手中如若无物一般,谢武乐心中更多了几分敬重。 卓凡林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就在地上测吧。” 谢武乐点点头,蹲下去小心翼翼的将手贴过去。触感温热,很是舒服。下一刻石头微微震动,吓得谢武乐急忙将手收回,不知所措看着卓凡林。 “没事的,就是这样,再重新把手放回去吧。” 谢武乐再次将手贴去。 石猛的一震,将谢武乐震飞出去。哎,太久没用这东西了,差点忘了,卓凡林掐动道印,一阵波纹自他散发而出,顷刻之间一个禁制将屋子与外界隔绝。 石头飞起漂浮在半空,表面似有光芒浮现,下一刻果然光芒大盛。十分纯粹而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让谢武乐睁不开眼睛。 石头维持着这个状态良久,光芒才开始内敛,又过了两三分钟,光芒完全消失,石头又落回地面。 石头散发出来的光芒颜色越纯净,越亮也就代表着炁的纯度越高。 一旁的卓凡林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下界还有炁纯度如此高的人,甚至隐约比自己还高。同时他也是在谢武乐的炁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原来之前自己感受到的弱一些的那道炁就是这小子散发出的,这终于让他认真了一点:“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何想要学习道法?” “晚辈,谢武乐。”谢武乐急忙叩拜于他身前,思索片刻,认为自己不应在仙人面前有所隐瞒,还是说了出来:“我学习道法是为向这朝廷报仇!” “哦?”卓凡林眯起双眼,向朝廷复仇?他又想起在朝廷中的那人,有趣。他改变了此前的想法:“可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有这决心对你修行很有好处!起来吧,我教你道法。” 没想到仙人同意了,谢武乐大喜过望。 “在学习道法前,你要明白什么是炁。”卓凡林所在的卓家对炁比常人更加敏感,了解也是更多,说起炁来便是长篇大论。 “炁,是天地间的一种能量体现,世间万物或多或少皆有炁,尤其是人族更是得天独厚,相比其他种族更加容易捕捉到炁。” “炁中蕴含生机,所以炁少的生灵更喜欢亲近炁多的生灵。在你们这一天地间,不知为何拥有炁的生灵极少,而且你体内炁的纯度也算是高,所以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动物都十分亲近于你。” 谢武乐点点头表示有体会。难怪,自己不会驯马、骑马,但自己的白马还有其他一些动物都对我很友善。 “一个人,生来即有的炁通常被称为先天之炁,从先天之炁的纯度与量上,可以大致推测出这个人以后得成就,当然这个并不是绝对的,也和后天的努力有关。” “每个人炁的能力与使用方式会有一些细微的差距,变现出的作用也不同,或能疗伤或可杀敌,这全看个人,他人对你的影响不是很大。当然,你也可以借鉴他人使用炁的方法与技巧,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 “修炼炁以后,因为对炁的掌握、调用等程度的不同,会有约定俗成的境界划分,分别是‘人’、‘师’、‘杰’、‘脱凡’、‘化尘’等,你就先了解这么多,后面的对你来说还太过早了。” 卓凡林停了下来,看了看谢武乐问道:“你知道内力吗?” 谢武乐点点头,语气沮丧:“知道,我也尝试修炼内力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体内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那是当然,你的丹田经脉中已近被炁占据,内力也就无法存在。”既然知道内力,那么也要好解释的多了:“炁与内力的使用手法基本相同,都是存于丹田,调用时经筋脉穴位。在炼炁前期完全可以就把他当做是内力就可,效用基本相同。” 卓凡林伸出两指轻点在谢武乐额头上:“接下来我就传你修炼炁的心法。” 在传功的同时,卓凡林心中不禁感慨, ‘呵!我这卓家的炼炁心法在上界也算的上是最顶级的炼炁心法,入门易,效果好。多少宗门家族前来用重金求取,也不可得?没想到如今在这下界便宜了你小子,虽然几乎无用,但你若是不给那人惹出点麻烦,我也是心痛。’ 片刻,卓凡林收回了手,转过身背向谢武乐:“我已将心法传你,你可以离开了。” 是的,如此就好,就传他最基础的炼炁心法不解释让他自己慢慢摸索,半点功法也不传授给他。虽然谢武乐先天之炁浓度很高,但如若教他太多,必然也就会引起那人的注意被扼杀,也就达不到自己想要利用谢武乐乱他心神的目的了。 谢武乐只感觉自己脑袋中多了许多东西,朝着卓凡林的背影,再次叩拜:“多谢仙人传道!我谢武乐今生不忘!” “去吧。”卓凡林拂袖,一股清风将谢武乐送了出去。看向皇城所在的方向,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形容:“呵,凡人俗事我看你能干预到什么地步。” 天地分阴阳,每日正午时阳炁最盛,当同时也是阴阳换柱时。午时一过阴盛阳衰,阴炁开始增加逐渐占据主导位置,直到子时再次阴衰阳盛,如此循环。 我门炼炁法于不同于其他,讲究避阴就阳。炼前,舌抵上腭,瞑目静坐,调心静气,待气息平和,意守丹田,引炁循环于经脉,取炁于天地补给自用,循循不止,扩丹田经脉,增加自身炁量。成就阳体。 一回想炼炁心法,谢武乐脑袋中就会出现一仙人虚影讲学,谢武乐盘坐于郊外林间,抬头看了看太阳,差不多要到午时了,照就心法所讲,进入定神状态,只待午时到来。 炼炁法与炼内力法近乎相同,先炼胸前丹田气海,待圆满后再炼腹部或脑中,谢武乐也是方才才知道一般来说第二个丹田都是炼腹,一来胸腹统称周天,相比脑中天外天,关联更加紧密易炼;二来天外天的修炼事关神识,凶险万分,一有不慎就会神识俱灭,从此疯疯癫癫或生死道消。 谢武乐突觉胸口处燥热无比,相必午时已到,紧忙按照心法意守丹田,同时让意识进入能动性,主动去感知自己胸口丹田内的先天之炁。许久都没有收获,自己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胸口处的燥热感越来越缥缈,午时将过,谢武乐心中无奈只有放弃,缓缓吐出一口气,谢武乐睁开双眼。 在睁眼前一瞬,谢武乐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团看上去十分柔和的东西,白色透明,正如自己于他人交手时能看到的丝线的一般。好像也有一些不同,似乎这团东西颜色更深也没有那么透明。 谢武乐大喜起身,那就是先天之炁吗?原来那就是先天之炁!以往自己还以为那丝线是练武之人都能看见的,也就没有去问过他人,没想到自己许久以前在冥冥之中就对炁有了运用,只是没有重视而已! 谢武乐握了握拳,好像比以往要更加有力了一些。仅仅是初次意识到自己体内的先天之炁,自己的身体似乎也有了丝许变化。谢武乐激动的跳了起来,下一刻急忙平复自己的心情,整理自己的长袍,所幸四周无人。 这心法是仙人传授想必是很好,只是唯一不好的是只有午时才可修炼,每日的修行时间也太短了吧。 其实这炼炁心法在任何时刻都可修炼,只是提了一句避阴就阳的心法根本,谢武乐理解产生了偏差,误认为只有在阳炁最盛时才可。但也正是因为这点偏差,于日后成就了他。当然这也是后话。 谢武乐牵上白马继续赶路。 “讨厌鬼,你到底找得到路吗?”小狐狸原本肖自趴在的肩膀上眯着眼十分惬意,可见着周边景色越来越荒凉,她一下跳了下去挡在他身前。 “快上来,我怎么就不认识路了啊?”肖自在蹲下身,示意小狐狸跳回他肩上,指着前方不远处:“你看那不是就有人吗?” 小狐狸站在他肩膀上看去,一大大的梧桐树下,确实有一人坐在那里,手里还在摆弄着什么东西。尾巴扫了扫,坐了下去。 四十一章 化身劫,君子刀 肖自在来到树前,看着那人雕刻,捡起他脚边的一个木雕打量起来。一个抱伞女子女子惟妙惟肖:“挺好看的,怎么卖?” “不卖!” 被拒绝以后,肖自依旧在呵呵笑着,看着眼前抽有一根新枝的大梧桐树,伸手去摸了摸树干。 “或许对你来说三四十年是一会儿,但对一个凡人来说,你觉的他还等得了这么久吗?” “我也没有办法,若不是前些时候那少年用他的炁救了我,我也就已近死去了。” “你是渡劫失败了?” “嗯。我本想渡完劫以后就可以陪他云游四海双宿双飞了,可没想到那化身雷劫凶险万分,唉。”声音中带着丝许愁意。 “我助你疗伤。”说着肖自在的手上涌出大量的炁。 “多谢仙人。”感受到大量生机勃勃的炁进入自己体内,声音激动到颤抖。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徒儿,如不是他把你拉了回来,你也等不到老道我来了,只是我那徒儿学艺不精,不然也不用我来了。”肖自在笑了笑。 “那恩公是你徒弟?还请你见到他的时候替我道谢,只是可惜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的。” “哈哈哈,没事。你接下来就好好休养,最快在这个夏天你就又可以化作人形了。哦,还有,既然雷劫如此凶险,你就别想着渡劫了。” “可是,我若不渡劫,便只有一生待在此处,他若是陪我,会不会不乐意?”声音中的焦虑显而易见。 “你看看他,他在此等了你多久?” “二十年有余!” “你觉得他会在乎那么多吗?” “嗯,多谢仙人点醒了我。” 肖自在与梧桐妖用意识交流许久,他人并不知道,只是见他一直扶着树干。 肖自在将手从树干拿开,对木匠说道:“这树好多年了吧,就是可惜被雷劈了,不然开花的时候也挺好看。” “嗯。”那人放下手中的刻刀,看向肖自在点头赞同,看向在趴在他肩膀上的小狐狸:“你那小狐狸也挺可爱的。” 小狐狸两只耳朵颤了颤,一溜烟儿跳到了木匠的左肩,又从他胸前跳到右肩,尾巴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同时狐狸眼睛中有一丝丝骄傲的看着肖自在。 “回来。”肖自在冲小狐狸叫道,小狐狸突然感到后背发凉,全身毛发竖立,又回到他肩膀上看了看那大梧桐树,瑟瑟趴下。肖自在向木匠拱拱手:“见谅!” 木匠笑了笑:“没事,挺活泼的。这么听小兄弟你的话,也是难得。” “那我走了。” “嗯。”木匠捡起一个半成品,如今他已经能够将她们加工完美了。 走出去不远,小狐狸用尾巴打了几下肖自在的脸。 “干啥?” “那棵树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 “你去勾引人家心上人,人家肯定和你过意不去啊。” 小狐狸不太理解委屈巴巴道:“心上人?一棵树也也有心上人?而且是他夸我可爱,我才跳他肩膀上的。” 肖自在转头看着小狐狸:“怎么,只允许你成妖,就不许别人成妖?” 小狐狸闻言,站起身向那大梧桐树看去,隐约看见一道倩影。马上又用尾巴在肖自在脸上扫来扫去,大呼小叫:“哇你看,是真的哎,说真的哎!” 肖自在一把抓住她又要扫过来的尾巴,恶狠狠的说道:“你再用尾巴打我英俊的脸,信不信我拔了它?正好没有找到我徒儿送我的帽子。” 小狐狸闻言立马把尾巴夹住,冲着肖自在亮了亮自己的牙齿。 小狐狸先是用尾巴小心翼翼的向肖自在的脸靠近,快速在他脸上一扫,又飞快收回尾巴夹住。如此往复,看着肖自在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小狐狸咧嘴一笑。唉,抓不着,抓不着。 肖自在言归正传问道:“你们妖族那化身劫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小狐狸有些心慌,收起尾巴不再去挑衅他,警惕的看着肖自在,不会是真把他惹急了吧?想趁着我渡劫的虚弱期,把我做成帽子? 小狐狸越想越害怕,趴在肖自在肩膀上可怜兮兮看着他,求饶道:“我再也不用用尾巴打你英俊帅气的脸了,能不能不把我做成帽子?” “去去去,我和你说正事呢,刚刚那树妖便是化身劫渡劫失败,差点生死道消,所以想问问。”这丫头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鬼?难道脑子里全是浆糊?不是都说能够化作人形的妖族智力都挺高的嘛。 原来不是要拿我做帽子,小狐狸松了口气又昂首挺胸坐起来:“啊,看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吧。” “你看我。”小狐狸跳下肩膀,落地瞬间化作一个小女孩:“现在的我,虽然可以化作人形,但这其实是不完全的。妖族的其他种族也一样,每当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化作人形。” “我们在没有渡过化身劫以前的,保持人形消耗极大,是很辛苦的,所以平时大部分时间我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又变回小狐狸跳回肖自在肩膀上。 “而且没有渡劫以前,像是树妖他们,是不能离开本体太远的。还好我是狐狸。”小狐狸庆幸道。 肖自在点点头,大致也了解了一些:“也就是说你还没渡劫了?怎么这么笨?” 小狐狸被肖自在一说,被气的张牙舞爪:“你以为渡劫很容易吗?而且人家本来就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渡劫的,结果被你一说那树妖渡劫差点死去,弄的我现在都不敢了。你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厉害的,你还不一定是我对手呢!” “哦,是吗?你有这么厉害?那你刚刚还怕我?” “哼。那是本姑娘不想给你一般见识。而且你的炁浓度好像还蛮高,待在你身边挺舒服。”小狐狸依旧嘴硬。 “行吧行吧。”肖自在也不再打算和她斗嘴:“你有没有名字?要不我给你取一个,跟我一个姓,老霸气了。” “想好了,就叫肖潇,你要是同意那以后你就是这个名字了,如果你不同意,你就叫我声爹。” 小狐狸没有理睬他,她记得自己娘亲曾給自己取过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缪什么来着,只是时间太久远了,自己已经记不清了。肖潇这个名字也不算难听,就这样吧,总不能自己叫他爹吧。 “你真的知道你徒弟去哪里了吗?” 肖自在微笑着没有说话。 谢武乐右手持断剑,拱手道:“胡兄,还请多多指教。” 对面那长相粗犷的汉子靠在一大刀刀柄上,这大刀刀背上穿有九个铁环,样式颇为奇特:“谢老弟,你的剑折了,我不跟你打,就算是打赢了我也是胜之不武。你若是没有好剑的话,哥我送你一把。” “多谢胡兄好意,我这剑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是他的佩剑,虽然折了剑尖但也是一把上乘宝剑。”谢武乐说着将剑抛向那汉子:“不信还请胡兄试剑。” 粗犷汉子接过断剑,从剑刃上看去剑刃薄入纸,却没有一点卷口,剑身花纹也十分精美。弹指剑身,嗡鸣声起,声涤剑体,音亮且脆。 粗犷汉子将剑返还给谢武乐:“试剑就不必了。确实是一把好剑,你的师父肯将如此好剑传赠与你,一定是十分重视你之人。” “确实如此。”谢武乐回想起了老头,不免有些伤感。想到师父一定希望我成为一介强者,随即振作:“那么胡兄可以开始了吗?” 汉子站直身子,左右活动了一下,提起大刀右手握柄,左手托刀背,双脚踏开,屈膝微蹲,到横于身前。瞬间气势磅礴而出,一改此前糙汉子的模样:“可以,那么谢老弟还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汉子体型魁梧,可没想到动作竟然如此敏捷迅速。镗镗,镗镗。带有铁环的大刀挥舞起来,铁环和刀身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锵。谢武乐提剑挡下从右身袭来的一刀,手腕被巨大的力道震得生痛。也是这时他也才完全明白这胡祥国为何被称作“君子刀”。 谢武乐炼炁已有一个星期,身体已近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可想要看清汉子的动作依旧十分困难。刚刚那一刀,谢武乐便是完全没有捕捉到胡祥国的身影,如若不是那铁环发出的声响,自己根本不知道胡祥国是从哪里攻来。 因此因为九环大刀的这个特性,让胡祥国根本没有了偷袭他人得机会,再加上他本人也生性老实憨厚,不爱占他人便宜也就有了“君子刀”这个称呼。 谢武乐几乎只能勉强格挡,没有进攻的机会,还没等胡祥国的大刀下来几次,谢武乐的手腕就快到了极限,握剑已近不稳。 这让他明白自己与胡祥国的功夫相差太大,没有胜算可言,急忙在胡祥国收刀的一瞬间向后退去数丈:“胡兄武功高强,谢某甘愿认输!” 镗镗。胡祥国的大刀停在离谢武乐身体不足一尺的地方,刀背上的铁环撞击刀背。 “谢老弟,承让。”胡祥国将刀收回拱手道:“我粗人一介,也就因力气大,所以能挡住我三刀以上的人不多,而谢老弟年纪轻轻就可抵挡六刀,多给予你一些时日,必定成为闻名天下的高手。” 谢武乐对他的大力是深有体会,但胡祥国能成名江湖,除了他异于常人的气力,他的速度,直觉,招式技巧自然也是十分夸张。 “哈哈哈,多谢胡兄夸奖。不过我还有一些不懂的地方,能否向你请教一二。” 胡祥国将大刀插在地上,黄牙一咧,语气中充满耿直:“谢老弟但说无妨,虽然我才疏学浅知道的不多,但我若能回答绝不相瞒。” “刚刚在我与你交手的时候,与你的大刀相碰时,你的气力如同浪涛一般一浪接一浪的,这是为什么?”谢武乐每次挡住他攻击时就有感受到,正是因为在第一次震击之后奇怪的还跟有第二次,所以才让谢武乐的手腕如此快的不堪招架。否则就算胡祥国如何力大,谢武乐也还可多与他周旋一会儿。 胡祥国憨笑起来:“哈哈哈,还以为谢老弟要问些什么,怎么和其他人问的都是一个问题?” 谢武乐仿佛意会到什么,急忙说道:“是我鲁莽了,胡兄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吧。”是啊,一个人行走江湖总是要有一些看家本领,否则怎么能够在江湖站稳脚跟? 胡祥国倒是不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东西,虽然我很少与他人说起,但我与谢老弟聊的来,告诉你也无妨。” “多谢胡兄。”谢武乐拱手行礼,胡祥国能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自己,自己自然十分感动。 胡祥国拔起大刀,邀谢武乐进屋座谈。 屋内。 胡祥国盘坐在地,将九环大刀放在腿上擦拭去尘土:“谢老弟,你猜我这大刀有多重?” 谢武乐做在他对面,看着胡祥国腿上尽显厚重感的大刀,再回想刚刚自己挡下大刀时的吃力感,思索道:“应该不下于十五斤吧。” “谢老弟好眼力,我这大刀重十八斤八两。”胡祥国对谢武乐赞赏说道。 谢武乐做了多年大夫,对重量细致到几两几钱,自然也就十分敏感。 “我年幼时,虽然身材比同龄的孩子都壮上不少,但是因为太过老实老受他人欺负,所以我就一直想要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人。” 谢武乐虽然不知道胡祥国为何提起这些但也没有打断,目光看向胡祥国的下颚的方向,安静的听着。 胡祥国换了口气接着说道:“于是我就跟着我们哪里的一个老武师学习功夫,可是我天赋不是很好,一些难一点的招式老是学不会。于是那老武师对我说:‘祥国啊,你既然学不会招式,那么你就多多锻炼你的力气吧。’起初我以为是老武师闲我太笨不肯教我,但我也遵从他的说法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当时,我还不明白老武师的深意,直到我行走江湖一路行侠仗义,靠着我的一身蛮力拼出了些许名堂后,才明白了‘一力降十会’的这个说法。” “但是你别看我力气异于常人,要舞动这么重的刀对我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全力挥舞十几下也就是我的极限。这一点如果在刚刚谢老弟你并没有急着投降,而选择不与我正面交锋,与我周旋,我定然先体力不支,不是你的对手。” 谢武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胡祥国的攻势如此迅猛,原来这是要在自己体力不支前先干掉对手。那如果在生死拼杀时出现这种情况会怎么?谢武乐沉思出神,竟将自己的心中疑惑说了出来,谢武乐这才发觉自己打断他人的失礼。 “是啊,如果是我先体力不支要怎么办?”胡祥国并没有在意,接着说道:“于是我便苦练身法了多年,让与我拼杀的人与我拉不开身距,使他们不得不硬接自己的劈砍。” 胡祥国低着头用麻布擦拭这刀背上的铁环:“同时那对敌人进行的二次打击,也是我想出来的有效让对手先我倒下的法子。那法子的关键也就是在这刀背的铁环上!” 谢武乐闻声也看向那铁环,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机关。 “我的刀总重十八斤八两,而这九个铁环就重六斤六两。当我的刀与他人兵器碰撞骤停时,这九个铁环还在继续向前运动,最终打在刀背上,也就形成了二次发力,虽然不重,但胜在防不胜防!” 原来这些弱点胡祥国已经从其他方面弥补,让其成为了过去式。 谢武乐听完以后,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的内心的震惊,原来并没有多么复杂的原理,只是被人们习惯的忽略了。大家都对着“君子刀”产生了奇妙的误解,但这误解也没怎么错,胡祥国不是会做出偷袭他人这种事的无耻之辈。 既然这是胡祥国的致胜手段,虽然他说这没有关系,但谢武乐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胡兄,你将这些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哈哈哈哈,放心吧,既然我都告诉你了,那自然是没事的。”胡祥国见谢武乐如此,哈哈大笑:“当初我入这江湖就是为了打击小人坏人,匡扶正义,如今的皇帝治世有方,可不像‘安庆帝’那时,已经不再需要我这样的人了,我也打算退隐了。” 这“安庆帝”自然就是前朝最后一个皇帝,谢武乐的父亲! 以往从七叔、柳叔等人哪里听到的无不都说“安庆帝”的功绩,如今谢武乐听他人如此说自己的父亲,多少有些不愉快,突然站起直视着胡祥国:“胡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发生了许多良家闺女失踪和许多孩童成为乞丐吗?怎么就说当今皇帝治世有方?” 胡祥国自然不知谢武乐为何反应如此巨大,诧异的看着谢武乐,许久:“谢老弟今年多少岁了?” “虚岁十九。” “难怪。”胡祥国释然低头擦拭着刀口,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你走吧!” 四十二章 脆弱,迷离 “抱歉,是我失态了。”谢武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歉道,见胡祥国依旧低着头擦拭自己的大刀,没有理会自己的模样,谢武乐再次为自己的失态道歉后离去。 谢武乐牵着白马,内心沉闷,脑袋中闪过许多画面。 自己怒吼宋明行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一如今日,不知为何,只要提及“前朝”相关,自己就会不受控制的升起怒意。 这是为何? 谢武乐想不明白。 胡祥国提着刀走到屋子,冲着空无一人的空地吼道:“既然来了这么多人,何不出来坐坐?” 一片死寂。 “难道还要我请你们出来?”胡祥国见没有动静,再次吼道。 自己才说了要退隐,没想到就有麻烦找来,还真是讽刺。不过自己行侠仗义时曾不知损了多少人的利益,有仇家上门寻仇也是正常。只是不想连累了谢老弟,也就将他赶走,不然他不可能因为别人与自己见解产生争议就生气赶人。 “老大,我们要出去吗?”暗中一人小声问道。 老大看着空地上气势汹汹的胡祥国,仿佛自己如果再不出去,他就会攻过来一般,无奈的摇摇头:“出去吧,应该不会有事。” 众人现身。胡祥国看着来人共八个与自己察觉到的人数吻合,正欲开口问话,知晓他们是什么人指派来的,没想到对方竟先开口。 老大向胡祥国拱手道:“久仰‘君子刀’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客气话就不用了,你们就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胡祥国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纠缠,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来的不是正主那就得把人问出来。 八人面对面一时摸不着头脑,众人沉默不语。 “呵,连快意恩仇的胆子都没有,真是一介懦夫!你们也只是拿钱做事,我没必要与你们拼杀。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要找我报仇,还得他亲自来才行。”胡祥国不屑一笑。 老大这才有反应过来,似乎这“君子刀”误会了什么,也是抱着没必要结仇的想法,笑着急忙解释道:“胡兄,我们并不是来寻你报仇的,我们只是经过此地,在此稍作停留整顿,无意冒犯。” “今日打扰到你了,我们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我们这就离开。”老大带着身后七人行礼离去。 胡祥国看着八人的背影,眼神流露出疑惑,那自己为何会感应到杀气? 谢武乐行过田垄,两旁的稻苗才插下去不久,显得羸弱,前方不远处,一人还在插秧,或许是谢武乐亲近这种生活,所以感到有丝许熟悉的感觉。 那人可能是书生,平时很少做农活,插秧还不熟悉,动作十分的缓慢,但神情异常专注认真。察觉到谢武乐的存在,那人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去。 人正农忙,谢武乐没有打扰,静静的行过他身旁,只用余光看着用心投入的他,心中默默赞赏了几句。 突觉余光中什么东西有些刺眼,谢武乐慌乱,仰面摔倒在一旁的田地里,泥水飞溅了一身。 原来,那人并不是不熟插秧而动作缓慢,只是因为他的长剑藏在那泥水下,所以才徘徊在哪里,等的就是我经过这里。 只见一剑径直向自己劈下,谢武乐顾不得是否会弄湿衣服,急忙几个翻身躲过,顺势向对方的脸上掀起泥水。果不其然那人闪躲开来,谢武乐也趁机站起身子抽出了腰间的断剑,看向对方。 这熟悉感才不是因为自己亲近这种平淡的生活,而是因为这道身影,这人便是杀害柳叔与师父之人! 谢武乐自知现在的自己还不是其对手,报仇雪恨是无望,但是如今这仇家都寻到自己身前,我若是转身逃跑,还有什么脸为人? 谢武乐手腕轻翻,断剑寒光闪烁,踏起泥水向郭离奔去。谢武乐攻势迅猛,招招直奔要害,但也因如此,郭离轻易就看穿了他的招路。 数招下去郭离更是半步未退,但见谢武乐已经是粗气大出,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郭离。仙人说过,炁与内力在前期差别不大,自己仅炼炁一周,比不得那人内力雄浑,自己又乱了气息,只怕是今日就要交代于此。 谢武乐脑中得出答案,咬牙平息,暗自调整状态,既然没有活路,那就要拼个鱼死网破,就算身死,也要换他个缺胳膊少腿! 尽管有湿泥阻碍,谢武乐还是顷刻间就来到他身前。郭离不慌不忙剑立身前,谢武乐刚运剑半程,郭离就一剑探出,直指谢武乐左肩,谢武乐大惊,虽已下定拼死的决心但真正面对时,还是不由害怕,乱了脚步,急忙收回攻至半程的断剑,想要抵挡。 长剑剑尖没入肩膀,抽出。青袍上血水混杂着泥水,多了一丝色彩。谢武乐从未感受过这种痛感,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害怕死亡,断剑落到水里,双手颤抖的捂住伤口跪在泥水中,嘴里咿咿呀呀着重复着“好痛,我不想死。” 呵,郭离看着眼前的谢武乐心中冷笑,此前自己见他四处寻人切磋比试,增长见识武艺,还曾高看过他一眼,如今看来是自己走眼了。同时心中也不由疑惑,这样的废物,大人他为何如此执着,即便是违背陛下与樊大人的意思也和要我除掉他? 既然想不明白,郭离也就不再去想,自己只要遵守命令就行,没有犹豫一剑只取其性命。 “镗!” 另一把长剑挡开了郭离的长剑,郭离急忙后退,一人将谢武乐护住生后:“谢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谢武乐惶恐得抬头看着以前的人,这人一袭白袍,肤色黝黑,谢武乐如同见到了救星,激动的语无伦次:“苟,苟巴?救我,救我。” 苟巴回头冲谢武乐一笑:“放心,今日有我在,他杀不了你。”苟巴语气中透着非凡的自信。 郭离那肯让即将到嘴的鸭子飞走,但见苟巴如此自信,不是武功高强之人就是狂妄自大之人,郭离没有轻易动手:“你这默人多管闲事对你没有好处,你速速离开,今日之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苟巴呵呵一笑:“怎么能说是多管闲事呢?谢公子有恩于我,今日我若视之不见,我和畜生还有什么区别?” 郭离见苟巴态度坚决,而自己也不愿与这身份不明的默人起冲突,眉毛皱起:“这人是违背我康国法律的重犯,我奉命捉拿,即使他对你有恩,你也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再者你身为他国之人干涉我康国内事,无论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吧!” “既然你说你是奉命捉拿,那你刚才那是为何?你是想动用私刑?一口一个法律,结果你才是最没有遵守的人!再者你先把谢公子所犯的罪事和相关的法律说出来让我听听,让我一个外邦人来看看是否公正。如果一个国家连司法都是可以因人而异的,那么这个国家还值不值得那么多人的拥戴?” 郭离本就不是善言辞的人,更不料苟巴如此能辩,一时哑口无言,只还道:“我敬你是外邦来客,你若还妨碍我捉拿此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苟巴长剑一抖,剑尖离水三寸,而水面波纹徐生:“如果你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今日就来会会康国之人的功夫有何奇妙!” 郭离乃善剑者自然知道苟巴这一手有如何的困难,显然自己眼前这默人也是功夫了得之人。但自己今日必将要将谢武乐斩于剑下!自己已近失手一次,但大人并未责怪,这是回报大人的恩情。 郭离引剑而起,他不敢轻视苟巴这样的高手,一改他往常游刃有余的模样,这次他要主动出击!郭离陡然飞起,溅起无数水花,更是借助这水花再次增加高度,长剑舞动,内力化作几道无形剑气飞向苟巴。 苟巴也是眉头紧锁,他说的轻松,实则面对郭离这样的高手他并无绝对的胜算,他急身躲闪,一道剑气打在水中顿时炸开,水花高溅,水底的软泥也被炸飞甚高。勾巴感知到后面两道剑气已近,挥剑硬接。 苟巴刚刚接住最后一道剑气,郭离已从高空落下,持剑向苟巴刺去,天外飞仙!勾巴认识此招,深知其威力巨大不敢迎接,快速震剑,弹开那剑气,急忙向后退去,一息不到已有数丈。 郭离距水面还有丈余,见苟巴已退身撤去,空中翻了个跟头,两脚急点于水面,剑招不断,又奔向苟巴,两人一追一躲,稻苗皆倒伏。 苟巴脚跟被田垄一绊,本就不远的郭离已经追了上来,眼看就要刺中,剑尖却停在苟巴眼前,仅差一毫,苟巴就逃不了皮开肉绽。 郭离翻身后退,看了看一旁的谢武乐,又看了看勾巴,飞身离去。 四十三章 七星八卦阵 苟巴楞住,不明郭离为何会在即将得手之际突然离去,哑然失笑,来到谢武乐身旁将其扶起。 “谢公子,那人已经离去了。” 谢武乐眼神空洞,口中依旧呢喃细语。 郭离站在林中的一片空地,语气淡然:“出来吧。” 八道身影也不再隐藏暗中,走了出来。郭离见眼前八人,并不慌张:“你们八人是与刚才那默人一伙的?胡祥国居然没有干掉你们?”他一路追踪谢武乐,在途中就感觉到有八人跟在自己身后,见谢武乐寻到“君子刀”,顿时想到利用他来解决这不明来意的八人,便引诱八人散发出杀意,让胡祥国注意到八人,以为是来寻仇的。按照“君子刀”的为人,定然不想连累到谢武乐,会将其撵走,也给了郭离机会。果不其然。 刚刚自己即将得手谢武乐首级时,又突然有现一默人阻拦,不一会儿又现这八人气息,让他不得不心生警惕,放弃与苟巴拼杀,免得被人捡了便宜。 “什么默人不默人,老子像是与那些畜生有来往的吗?”老大见郭离把他与默人认作是一伙的,脾气大发吼道。虽然现在皇帝允许默人来康国进行交流,但对于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待见的。虽然已经改朝换代,但数十年前默人屠杀众多我族同胞的血海深仇,可不是说忘就忘! “那你们是想做什么?”郭离手持长剑,目光冰冷的看向八人。 老大也拔出剑来,笑道:“你不是已近看出来我们想要做什么了吗?” 郭离打量八人后不屑一笑:“呵,就凭你们八个?你的修为最高,也不过就下丹田圆满,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老大见郭离气势凌人却也不急:“你要明白双拳难敌四手,你说的话今日我们兄弟就还给你!” “结阵!”老大大吼一声,身旁六人便散去将郭离包围在其中,另外一人则在阵外伺机而动。 “七星八卦阵?”郭离看了那七人所站的方位,便是认出了此阵。 这剑阵为先辈大能所创,按照八卦方位而设,又暗合北斗七星变化,老大修为最高站在乾位临敌,负责对敌人发出主要进攻,其余六人分别占据坤,坎,震,离,兑,巽位,留艮位让敌人进出。本只需七人,今日却多了一人,便是要看守住艮位,防止郭离逃脱,成必杀之势!要知这艮位为山,本就难以逃脱! 郭离被八人围住,他只是听说过此阵对阵法并不熟悉,但也深知不能在阵中久留,脚尖一点,飞身跃起欲从上方逃出。七人那会给给他机会?也纷纷跃起,同时一剑刺出,郭离是左踢右挡,旋身空中才将七剑全部挡下,那还有逃出去的机会?八人又落回地面。 老大不给郭离过多时间调整,率先又持剑攻向郭离,纵使另外六人未动,郭离也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分神注意着六人,只是留有余力被动招架老大的攻势,防止被他们乘机而入。 老大知道郭离的恐怖,依旧与郭离纠缠许久,正如郭离所说,他是他们兄弟中修为最高之人,他想要旗开得胜,在这第一回的交手中取得优势,哪怕只是伤到郭离分毫,也要为兄弟们减少一些压力。 郭离识破老大招式上的漏洞,想要反击将其击溃,老大自知如果自己还不退去,自己定会受伤,届时兄弟们就难受,无奈退回乾位。郭离见老大退回,坤位又携剑攻来,此前攻出一半的剑招立马收力折返挡下来招,坤位见如此一招也未占得便宜也急忙退下,下一人又急忙上前。 七人剑招风格各异,乾位为天,霸气凌然;坤位为地,厚朴重实;震如雷声惊人,巽如风迅疾;兑为泽,刚内柔外,坎为水,招式连绵,离为火,侵略强劲。 而七人声息相通,纵横合击,彼此呼应,随阵式变化,七人联手往复,攻势流转不息。强如郭离也是逐渐招架不住。 这七人若是单打独斗郭离对付他们就犹如砍瓜切菜,可借助这七星八卦阵却是有死死吃住自己的兆头,郭离明白不能再被七人缠住消耗下去,否则今日只有在此含恨而死。 可如今郭离经此前与苟巴的拼杀,再经这阵法围困许久,内力已所剩不多,而这七人在阵法中相互掩护调整气息,内力还算充沛。只有快速突围才是正选! 思索间挡下震位的进攻,震位退去,兑位攻来,郭离没有去管兑位的进攻,直奔震位而去,众人大惊,震位之人修为在七人中还算上乘,众人没有想过郭离会选择此方位进行突破,尽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修为最低的巽位。 郭离振剑而起,手腕轻抖剑尖在震位眼前生成一朵剑花,震位已来不及抬剑格挡,坎位是除去老大修为最高者,暴步前来。 “镗!” 坎位将郭离这一剑挑开,震位借机向后跃起,拉开与郭离的距离,老大却是面露难色,这阵法两位已离,艮位无人看守,阵法不存,现在想要留下郭离已经是难上加难。果不其然,郭离闪身跃过侧方的坎位,直取艮位逃出了这七星八卦阵。老大叹气上前,欲安慰众人,突闻一旁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寻声看去,阵外防守的老八已经躺在血泊之中。老大奔到老八身前,二指放在他人中,已经没了气息。老大将他瞪着的双眼轻轻抚合,向众人摇头示意。八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合作多年胜似兄弟,皆是伤感。不待老大起身,身后再次传来一声惨叫,大惊,起身四顾。刚刚跃起躲离的震位也横尸在地。 众人警觉,后背向贴,顾四周,不见郭离身影。 “郭离,你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出来啊!”大哥的声音回荡在林中。 “呵,你们这么多人结阵对付我一个,现在和我说英雄好汉?”郭离冷笑这出现在不远处,缓步向他们走来:“现在我出来了,那又怎样?再结七星八卦阵对付我?你们现在只有六个人还结的了吗?” 老大在最前面瞪着缓步走来的郭离,手心冷汗冒出,郭离说的对,现在他们只有六人,七星八卦阵是结不了了,郭离内力消耗大半,自己这方则是六人内力饱满,那凭自己六人还有胜算吗?没有!冰冷的现实抛在老大眼前。自己几人与郭离实力相差太远,没有剑阵,坚持三招也是奢求! “大哥,别和他啰嗦,他现在是强弩之末,我兄弟等人一起上,杀了他给八弟和四哥报仇!” “对没错,为八弟四弟报仇!” “为八弟和四哥报仇!杀了他,去拿了赏金,我等就用这笔钱赡养他们的父母。” “为兄弟报仇!” 老大身后,众人皆立剑身前,跃跃欲试。老大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弟兄,又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郭离,眼睛一闭,咬牙道:“郭离,我兄弟等人围剿你在先,但现在你也杀了我们兄弟二人,今日之事就此了结,如何?” “大哥?”众人听了老大说的话后皆是不解。 “呵,只要你说出是何人指派你们来围剿我,这件事就如此算了也不是不行。”郭离微微一笑。 老大沉默片刻,看向郭离:“只要你能保证我说出以后,就放我们走。” “当然,我说一不二。” “雇佣我们的人就是赤阳郡城城主,郭星剑。” 老大将说出来后,他身后的弟兄无不大呼“大哥!” “我等正欲死战,大哥何故先降!” 老大在他们失望的呼声中跪倒在地上,自己是大哥,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兄弟去送死呢?在他身上看不到往日的风光,只有落寞,语气却依旧没有反驳的余地:“今日以后你们不认我这个大哥也罢,但现在都必须听我的!”谁不想替兄弟报仇雪恨呢? 惨叫声四起,老大抬头看去,那还有郭离身影?急忙起身回头,自己身后的弟兄皆已经倒下。 老大站在那里看着兄弟们的尸体两眼泪红,眼中似要喷出怒火,仰天大吼,声音嘶哑:“郭离,今日我必找到你,让你不得好死!” 郭离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甩剑刺在他的背部,老大剑柄离手,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郭离,今日你出尔反尔,我们兄弟八人是做鬼都不会发给你!” 郭离神色冷漠一脚将他踹到:“要怪也只能怪你们选择诬陷郭大人。” 我本小偷乞丐一个,那日偷了郭大人东西,他逮住我后非但没有将我扔入牢房,反而收留了我,教我琴,棋,书,画,礼,射,骑,武,赐我姓名。这条命就是郭大人给的,他想要我性命,直接来取便是,何必专程雇你们来杀我呢?郭离将长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收回鞘中。 “兄弟们,是大哥对不起你们啊!啊!啊!啊!”老大一口咬断自己舌根,趴到他兄弟们的尸体上,彻底倒下。 虽然郭大人自从他右手经脉被人断毁后性情大变,但依旧是为民为君着想的人,岂能被你们这些人所污蔑? 谢武乐处理了自己的伤口,换了一身衣服从客栈走出,异常恭敬的向苟巴行礼道:“苟兄,救命之恩,今生难忘,只要你愿意替你做牛做马皆可。今日让你见笑了。” 苟巴回想起,来客栈路上时,谢武乐都一直紧紧的抱住自己胳膊,让许多路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不由笑了笑,急忙将谢武乐扶起:“谢公子不必如此,我也只是碰巧路过,尽举手之劳,跟何况谢公子此前也帮助过我。不过我有点好奇,谢公子是何时开始习武的?” 谢武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到半年,所学甚少,还有许多不知道的地方。” “谢公子!”苟巴刚要说些什么便被这声音打断,转头看去,一道幽幽倩影从不远处跑来。 “谢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苟巴意味深长的一笑,离去,只留下二人。 “薇薇姑娘。” 四十四章 去向 谢武乐房间中,一桌酒菜,两人对坐,一男一女独处一室,气氛有些尴尬。 “薇薇姑娘。” “啊!”宋薇薇被谢武乐这突然一叫吓到,立马又镇定下来:“谢公子见笑了,什么事?” 谢武乐被宋薇薇的反应逗乐,感觉已经不再想起初那么尴尬,笑着说:“我见薇薇姑娘气色红润,身体是否已近好些了?” 什么?我的脸很红吗?宋薇薇急忙将双手贴在脸上。谢武乐不知道她在做啥,静静的看着她。宋薇薇一抬头就和谢武乐对视,顿感脸颊发烫,这次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脸应该早已经红的不成样子,双手也不再放在脸上,低着头轻声道:“嗯,是好上一些了,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何好像有了一些反复的情况出现。” 谢武乐思索了片刻:“薇薇姑娘,我们先吃饭吧,免得一会儿饭菜凉了。吃了饭后,我再帮你看一看。” 宋薇薇点点头,拿起筷子。 谢武乐将手从宋薇薇手腕上拿下,点点头,看向宋薇薇:“薇薇姑娘,没什么大事,应该是前些时日受了些风寒的影响。现在虽是初春,天气也还比较凉,要多添一些衣服,注意保暖,你的手就挺凉的。” “嗯,多谢谢公子。”宋薇薇两手放在胸前点点头。 谢武乐打量了一会儿宋薇薇,有些不解:“薇薇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嗯,我也想要出来四处看看,长长见识,天天都待在府中实在是太无聊了。”宋薇薇眼睛一转一个借口就编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谢武乐。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为什么离家,自己的心意,似乎忘了自己离家时那决然,但这样就好。在看见谢武乐时,似乎一路上碰见的艰难险阻都不复存在。 “这江湖上如此危险,你一女儿身都不害怕吗?”谢武乐看着笑盈盈的宋薇薇,心想这妮子心挺大的啊。 “害怕啊,但这一路上碰见了不少好人,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好人?哪里有那么多好人?是拦路抢劫的劫匪,还是骗人钱财的老鬼?若不是本姑娘武艺高强,说不定半路上就长眠他乡了。 谢武乐长苏一口气,自己颇受她兄妹照顾,如今既然碰见了就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薇薇姑娘想去哪儿?我可以送你一程。” “谢公子你先说你是去哪儿?如果不顺路的话,也不必麻烦。”宋薇薇好不容易寻到谢武乐,怎么愿意过不了多久就又分开? “我?我是去皇城。” 宋薇薇一下子站起来,装作兴奋的样子道:“太好了,我也是去皇城,咱俩刚好顺路,可以一起去。” 一路去皇城?谢武乐有一些纠结,自己是众矢之的,宋薇薇若待在我身旁必然会牵连到她,可让她一人去皇城?这赤阳郡像宋薇薇这个年纪的女子失踪了许多,深知这些与江湖险要的谢武乐知道这也是万万不可,一时难以下抉择。 宋薇薇见谢武乐的样子,自然知道他在为难,但自己也不想放弃,嘴巴一鼓:“谢公子是有什么要务吗?如果你着急的话,我就不耽误你了,我一个人慢慢走去皇城也行。” 谢武乐一听眉头紧蹙,取出地图端详片刻,所幸离皇城也不远,强颜欢笑:“薇薇姑娘说笑,那有什么耽误不耽误?那我们就同行吧。” “好。”宋薇薇高兴的一笑,至于到了皇城以后怎么办,那也是要等到了再说。 “宋大哥怎么样了?”谢武乐内心纠结许久还是问出。是自己吼的宋明行,虽然谢武乐认为是自己冲动了,错在自己,但想要跨过“面子”上这个坎还是十分困难,需要足够的勇气。 “我离家已经有些时日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写信回家,返回来的信不是我哥哥写的,是刘管家写的。信里说哥哥他在剿灭了薛飞那伙山贼以后,就辞去了知府的职务,也离开了宋府。”宋薇薇虽然出来前与宋明行发生了争吵,但她还是十分关心自己哥哥,说起时语气中无不流露出担心之意。 谢武乐沉默的点了点头,表情也不是很好,在他看来宋兄会辞去知府一职,是自己导致的。片刻他又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宋薇薇,安慰道:“放心,宋大哥武艺高强,是不会有事的。” 宋薇薇点点头。 二人下楼来到柜台。 小二放下手中的活,殷勤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请问还有多的房吗?我再要一间。” 小二看了一眼谢武乐身旁的宋薇薇,又看了一眼谢武乐,眉毛一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在说兄弟我懂你:“不好意思二位,今日已经没有空房了,只有请二位将就一下了,为表歉意,增送二位果盘一份。” 谢武乐一头黑线的看着桌子上的果盘,看向宋薇薇:“今晚只有委屈薇薇姑娘与我在一间房了,你睡床上吧,我在桌子上应付一下就可。” 宋薇薇躺在床上,看着将屋子分割开来的屏风上谢武乐的身影出了神,下一刻,火光熄灭,身影不见。 一群小孩簇拥在一名男子身边,那男子手持弹弓,瞄准着不远处树枝上的一只小鸟。下一刻一颗石子倏地飞出。 嗒,石子打在树枝上,小鸟受惊扑腾着翅膀飞走。 “切。”一片唏嘘声后,小孩散去,男子笑着摇摇头,如若换做弓箭刚才那小鸟也就跑不了了。这人正是宋明行,此刻的他身着麻布短衣,加上人本就随和,一点看不出是担任过知府的人。他离开宋府以后,一路步行四处游历,想要寻找自己只作为宋明行想要做的事。 宋明行正在收拾东西,他在这个村子里已经待了好几天了,现在他打算离去,去往下一个地方了。 一个老妇站在他的身后:“宋先生,你没在这里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吗?”这些天他一直寄宿在这老妇的家里。 宋明行放下手中的事,回过身抚住老妇的胳膊,将她扶到床边坐下:“王奶奶,这几日多谢你了,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还请你多多保重身体。” 王奶奶点点头:“你力气挺大的,可以去大城市里做一些搬东西的活,说不定就有适合你的。”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待在村里,提不出有用的意见,但还是想要帮上宋明行忙。 “嗯,知道了,我会去试试的。”宋明行告别了王奶奶。 一大片橘树山林出现在宋明行眼前,这些橘树经过了秋冬的采摘,依旧有许多橘子挂在枝头。宋明行顺着山路而上,山顶是一片大空地,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府邸陡然出现在林中。 牌匾上两个公正大字“黄府”。宋明行叩响大门。没过多久,大门嘎吱一声打开。 大殿中,门窗紧闭帘幕遮蔽,烛光昏暗。 华袍男子郭星剑与另一人对坐堂前。 郭星剑沉默一会儿:“此次还是让前朝皇子逃脱了。” 那人向椅背上一靠,尽管郭星剑与他相距不远,但也看不清他的面貌。“没事,这次办的不错,不用再管他了。”这男子语气中明显有悦意。 “不用再管他了?”郭星剑不解,当初是你给我说那前朝皇子会对朝廷带来影响,让我务必杀了他,现在你又说不用管他了?郭星剑突然想到什么,愤怒的站起:“你们在利用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获得了利益,但他现在的心中这个想法十分强烈。 那人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水喝上一口,笑了笑:“你一个废人察觉到了又怎样?” “是啊,我一个废人又能怎么样了?”郭星剑没想到自己只是猜测,但对方竟然就大方承认了,在茶案前来回踱步,骤停,目光一寒朗声道:“来人!将这人拿下!” 屋外声响越来越大,然而那人依旧不慌不忙的坐着喝茶,似乎没有听见有丝毫动静。郭星剑见他悠然自得的样子,顿时感觉怒火攻心,一口气梗在心中。 那人终于放下茶杯,看着大厅中的郭星剑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铃铛。郭星剑脸色大变:“是什么时候?”他当然认识这个铃铛是什么。蛊毒之术,埋蛊于人体内都要有一器具做介,引诱蛊发作。 “什么时候?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说罢,铃铛身摇晃,清脆的铃声在大厅中会荡不绝。郭星剑双手抱头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脚步踉跄不稳,犹如舞女一般来回踱步。 “大人。”门外传来守卫的声音。 郭星剑打开了房门,双手背着腰间,看着屋前的众人,点点头:“散了吧,没什么事。你们的反应速度十分不错,继续发扬。” 众人迷惑不解,郭离上前看着郭星剑空洞的眼睛,有些担忧向屋内看去,并没有其他人:“大人,真的没事吗?” “离儿有心了,退下吧。”郭星剑欣慰道。 郭离依旧有些担心,但还是转身对众人说道:“辛苦了,大家退下吧。” 众人离去后,门后走出一人看了看郭星剑嘴角勾起。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郭星剑站在门前看着院落中的景物,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出来。脑袋好痛,走进屋里,合上了门。 回头一看,堂前坐着一人正在饮茶,郭星剑大步走去。坐回堂前:“此次还是让前朝皇子逃脱了。” 那人点点头:“知道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郭星剑点点头,端起茶杯,看着已被喝去半盏的茶水楞了一下,重新放回桌上,那人直勾勾的看着郭星剑笑了笑,为他填满茶水。 “多谢。”郭星剑感到有一些别扭,但还是接受了对方好意。 四十五章 延庆帝,明了 “这是何人作的诗?”樊世浩与三人坐在殿下,看着手中的宣纸:“可有诗名?” 樊世浩身旁一老者抓了抓胡须,两眼一眯:“这首诗的来历还有些有趣,听说是一个叫徐不老的人,在青楼中为了讨那里的花魁倾心作的呢!” 樊世浩笑了笑:“颜先生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颜时光叹气摇头:“我自认为自己无法作出如此好的诗来,与这首诗一比,我此前所写的简直是一文不值。” 在他们对面不远的两人这么一听也来了兴趣,要来樊世浩手中的宣纸,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叶无疆与他身旁的易子安都是武夫,有感触,但甚少。 叶无疆将宣纸还回给他们,疑惑道:“真有这么好?” 要知道这颜先生是朝廷重臣,又对诗词颇有研究,有傲骨,从不会轻易夸赞他人,如今他竟会自叹不如。 颜时光点点头:“叶将军不知,作这首诗之人可称得上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子啊。可能也就樊老弟比的上他了。我若是有这样的才华该多好啊。”语气中无不透露出钦佩与羡慕之意。 叶无疆打量了樊世浩一番:“你还有这作诗的本事?和你待了这么久我怎么没见你作过?” “作了诗也不能天天到处念叨,你说是吧。”樊世浩微微一笑。 易子安想了一会儿:“叶大哥,人樊大哥说的有理。不然那些文人墨客不得被当做傻子啊。”四人地位相当,但属易子安年纪最小,所以叫谁都是大哥,先生。 “众爱卿再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四人皆口容止,声容静,气容肃,起身行礼:“见过陛下。” 来人便是当今大康天子,延庆帝。延庆帝走到殿上坐下,笑容亲人:“爱卿免礼。”众人这才坐下。 见四人有些拘束,延庆帝面露愠色:“爱卿们不必如此,今日朕叫你们来就是随意聊聊。” “臣等不敢,我国为礼仪之邦,皇帝贵为天子,礼仪还是要有的。”颜时光再次站起。 延庆帝见众人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刚刚朕未来时,爱卿们在聊什么?” “是颜先生获得的一篇好诗,臣等刚才讨论说可能也只有樊大哥才有如此才华了。”易子安说了后发现其余三人都暗中瞪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来。 延庆帝并没有在意,反倒有些感兴趣:“哦?当真如此?让朕也看看。”颜时光将宣纸呈上。 片刻后,延庆帝长舒一口气叹道:“确实是好诗,不仅包含了热烈的求偶,而且也象征着男女主人公理想的非凡,旨趣的高尚,知音的默契等丰富的意蕴。全诗言浅意深,音节流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嗯?怎么没有诗名?” “臣得到此诗时就没有诗名。”颜时光回道。 “难得好诗却没有名字,实在可惜,朕想要为它加上诗名,可又怕世人说我独断。唉!”延庆帝叹气一声。 “此诗能得到陛下的赋名实乃荣幸,想必世人高兴还来不及。”颜时光再次回道。 “还是等找到作此诗之人再谈吧。” “臣一会儿就安排下去。” 延庆帝看向易子安与叶无疆二人:“今日羌白将军因边防之事,没有到场,实属可惜。” 叶无疆又暗瞪易子安一眼,示意他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臣也替羌将军感到可惜。所幸我与易将军负责的部分官民都积极配合且无动/乱,侥幸提前完成了长城的建设。” “哦?长城建设完了?不错不错。” “多谢陛下夸奖。” “国内最近也大办学府,学风日渐浓厚,科举也选出了不少有才学的年轻人。”颜时光也将最近国内的情况说了一些。 延庆帝笑着点头:“很好很好,朕有众爱卿扶持,大康必将蒸蒸日上。”下一刻却语气调转叹声道:“只是可惜青州知府宋明行辞了职务,赤阳郡城城主郭星剑右手被小人设计所废,还有许多要朕去做的事啊。” “青州宋明行心系青州百姓,办事高效严谨,他的离去确实是朝廷的一大损失,但受他推荐上任的现任知府刘安也是不错的人才。”颜时光也是一副哀伤之色:“赤阳城城主郭星剑,武功高强,嫉恶如仇,行事雷厉风行,赤阳郡在他上任以后,民生福祉越来越好,但也招来小人仇恨。若知道陛下如此关心他的伤势,必会诚然感动。” “康国能有陛下这样的君王,实属辛哉。” “众爱卿,今日朕为你们准备了餐宴,马上就会送上来,朕还有事务,就先离去了。” 四人皆起身行礼:“谢陛下。”待延庆帝离开后,四人才又坐下。 宋明行坐在堂下,堂上一胖子。如果谢武乐在场,定能认出,这就是当初风江楼天字一号房的那人。 胖子笑起来,眼睛就只有一条缝,说起话一顿一顿的,十分有趣:“宋兄,叫我大黄就行,我这人,就喜欢热闹,我这地儿,好久没有人来了,今天你能来,我十分高兴。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儿小吃。” 说罢,大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溜烟跑了出去。宋明行则是在心中多了一丝提防之意,这大黄身材肥胖,但行动起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反而十分轻盈,是个高手。 一个橘子滚到门前,一靓丽女子急忙跑过来捡起,抬头时与宋明行对视了一眼,宋明行冲他笑了笑,那女子急忙抱着橘子跑开。 不一会儿,大黄端着小吃跑来。宋明行一看,原来这所谓的小吃全是橘子,也不是不能理解。宋明行拿起一个橘子剥开,皮薄果甜。 “刚刚那人是?” 大黄肉脸一红:“让宋兄见见笑了,那女子是我府上的仆人。” 宋明行点点头,颇大的府邸没有仆人才显奇怪。 “宋兄,走,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的院子。”大黄拉着宋明行就走。 院子很大,园林布景十分讲究,宋明行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自家也是如此。大黄见宋明行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内心一横,将他带到一个大的院子中。 院落中央一颗巨大无比的橘子树立在那里,大黄尤为得意的站直身子:“怎么样?这可是我这里的镇府之宝,从来没有让外人看过,宋兄你是第一个!” “确实很大。”宋明行赞同道,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院墙,又回想自己来时在路上就已近看见了那茂密的枝干:“大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镇府之宝在外面也能看见?”大黄一脸的不可思议,抬头看了看,苦笑着脸。 回到屋内,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酒菜。 “宋兄,我这个人喜欢热闹,这些年也去过不少地方,所以啊也见过许多有趣的事。”大黄夹了一口饭菜说道:“也就碰见许多怪人,就拿我最近一次看到的给你说吧。” “那是一个叫宿江城的地方,每年都会举办一个叫作龙王祭的活动,听说挺热闹的,我也就去了,我就住在哪里最大的一个客栈。” “不得不说,那个客栈的服务十分不错。”说着说着大黄又想起那时自己享受的模样笑了起来:“不对不对,说正事。当时住我对面房间的是个怪人,我记得是一男一女入住,结果走的时候却只有一个男的离开。” 接着大黄将自己看见的事都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那男人是不是看着十分年轻,那疤痕在这里,差不多这么大。”宋明行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脸上比划着。 大黄惊讶的站在椅子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在现场?你当时在哪?” “大黄快下来,快下来。我没有去过那个什么宿江城,我只是有听说过。”宋明行记得自己与谢武乐交谈时,他曾提到过几次。 “啊?那人是谁?这么出名吗?”大黄坐了下去,一脸诧异,没一会儿又笑了起来:“宋兄,那我给你讲一个你肯定没有听说过的。” 大黄绘声绘色的讲着自己在外的见闻,宋明行一句没有听进去,脑中都在想着谢武乐的那件事。 自己当初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到,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正如薇薇所说,贤弟他虽是前朝余孽,但他有做过什么坏事吗?宋明行不清楚,行中却下了一个决定,去了解谢武乐的过去。 第二日。 “宋兄,你才来一日就要走了吗?要不再多玩几日?”大黄见宋明行要离去,有一些舍不得,自己这里十几年不见有人来的。 宋明行见大黄似乎就要哭了出来,没想到这大黄还是一个如此的性情中人,安慰道:“大黄,我的事办完了我还会再来你这里的。” 大黄一下子哭了出来,宋明行大惊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自己除了在小时候安抚过哭泣的薇薇,哪里还有安抚他人的经验?何况还是一个哭的如此梨花带雨的汉子。宋明行手忙脚乱中伸手放到了大黄的头上:“别哭了。” 宋明行赶紧晃着头眨了眨眼,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大黄。在刚才他眼睛一花,居然将大黄看作了昨日见到的那个女仆人。宋明行啊宋明行,你在想什么呢? 宋明行还是踏上了下山的路。刚才那一幕始终却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次想起就想挨了一个耳光。自己怎么会这样呢?想了一会儿,宋明行你也早该成家了吧。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会走路了。 大黄看着宋明行等我背影,依旧十分舍不得,泪眼朦胧,擦了擦眼睛,哎?我怎么变回去了,看着自己纤细光滑的手指,大黄大惊,刚刚没有变回去吧?看到没有,不然宋明行早就被吓晕了。对没错,是才变回来的。 不行,我要跟上去,一个人待在这里好无聊的。想着,大黄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大黄的府邸,已近百余年没有外人来过了,只是她忘了,许久以前她出去玩耍,害怕有人伤害自己的本体,就布下了一个禁制,这个禁制一直维持了百余年没有让人找到过她的府邸,直到昨天,宋明行的意外闯入。 谢武乐与宋薇薇尴尬的面对面。 宋薇薇急忙转过身子:“谢公子不好意思,我见你取水许久没有回来,有些担心就寻来了。” 下一刻宋薇薇又立马转过身子跑到谢武乐跟前,用手摸在他左肩伤口旁的肌肉上,端详了一会儿:“这是郭家的剑术所致,谢公子你怎么会惹到郭家的人?” 谢武乐楞住许久没有说话。今日他出来打水,随便打算更换一下药,没想到自己耽误太久,宋薇薇寻了过来,也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郭家?”谢武乐反应过来,有一些兴奋,自己终于要知道是何人杀了柳叔和师傅了,问道:“薇薇姑娘认识这使剑的人?” 宋薇薇被谢武乐的反应吓了一跳,脸颊随即变红,又急忙转过身去。谢武乐也是意识到什么,急忙穿上衣服。 回到之前停留的地方,谢武乐再次问起自己关心的那个问题。 “谢公子,其实我们宋家和郭家之前都是比较出名的武林世家,两家隔的随远但也有来往。这郭家现任家主郭星剑,更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也是赤阳城城主。” “武林盟主?那伤我的人就是他?”谢武乐问道。 宋薇薇摇摇头:“在去年,郭家主就被小人设计,右手筋脉尽毁,武功早已大不如从前,所以应该不是他。但谢公子的伤确实是郭剑剑法所致。” “他们郭家的剑法,在对敌时会将内力外扩,所造成的伤口极其不易恢复,也十分好分辨。他们郭家本就人少,现在有这种功力,应该只有郭家少主郭离一人。” “不过为什么他会来找谢公子的麻烦呢?”宋薇薇不解。 谢武乐面露疑难之色。 四十六章 温柔乡 见谢武乐犹豫不决,宋薇薇心里打起了算盘,她想要与谢武乐关系更近一步,分享秘密无疑是建立更深羁绊最快捷方法。可话到嘴边还是眼幕下垂话作:“谢公子如果有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罢。” 谢武乐看着宋薇薇陷入沉思。说是沉思也不见得正确,只是“前朝余孽”四字在脑中反反复复挥之不去。 这时他也明白原来自己对自己的这个身份也是厌恶至极不愿承认,所以每当别人提及,自己才会如此生气。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不是前朝皇子,在小城蜗居一辈子,做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也是幸幸福福,那有这么个家破人亡? 还以为自己已经发生了改变,可本质上还是那个喜欢逃避现实的人。 许久,谢武乐终于开口:“薇薇姑娘,我是前朝皇子。” 一片寂静,没有惊叫,没有怒骂,谢武乐脑海中所想象的各种场景并没有发生。宋薇薇只是微笑着轻应了一声,虽然她早就知道谢武乐是前朝之人,但现在谢武乐愿意亲自告诉自己,这对她来说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 谢武乐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在听说了前朝以后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此前他经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只是在谈及前朝余孽时,就如同恨不得将他们杀光一般:“薇薇姑娘不反感我?” “我为什么要反感谢公子呢?” “可是其他人” 宋薇薇打断道:“谢公子,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讨厌所谓的前朝余孽吗?” “不知道,或许就因为是前朝余孽罢了。” “谢公子为何会如此认为?讨厌一个人肯定是有理由的,没有人会被无缘无故的讨厌。人们这么讨厌前朝余孽,是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做着伤害他人的事。如薛飞,杨万江等,他们都是安国时的百夫长,却占山为王,抢劫他人钱财,伤害他人性命。这样的人多了,人们对这样一个群体就有了抵触。” 谢武乐回想起金香镇的惨剧,回想起武陵村陷入沉默。 宋薇薇坐到谢武乐身旁,侧着头看向他:“谢公子有做过什么坏事吗?我为什么要讨厌谢公子?” 谢武乐摇摇头:“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要废如此大的力气将我们赶尽杀绝?” “能说给我听听吗?”宋薇薇从谢武乐语气中听到了迷茫,更多的还有悲伤。自己不知道谢公子经历了什么,可也想要替他分担一些。 又是许久的沉默。 谢武乐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都说与了宋薇薇。宋薇薇听的眼眶发红,他知道了谢武乐曾经有一个将他抚养长大的七叔,有一个他爱爱他的未婚妻柳雨澄,有将一切托付给他的柳叔,有因保护他而去世的武伯与师父。谢武乐也彷徨,也因为肩膀上受伤而害怕死亡。 谢公子经历的太多太多,他所重视的人亲近的人一个个全部离他而去,自己想象不出他的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看着说起这些事时的谢武乐,时而憎恨,时而愤怒,唯一没有变的是不断从眼眶中流出的泪水。宋薇薇心痛不已,不由的将谢武乐拉向自己抱在了怀里。 谢武乐泪眼朦胧的看着宋薇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对待你们,可能就只是因为身份。”宋薇薇摇摇头,纤手擦去他眼角的泪珠:“没关系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谢武乐勇于正视自己的问题,不断改变自己,这已经是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了。 “谢公子,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弱女子,虽然因为患病武功许久没有练习,但还是很厉害的!特别是剑术上,我哥哥都不是我的对手。”宋薇薇沾沾自喜的说着,谢公子与自己说了这么多,自己也要告诉他一些我的秘密:“这次路上,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好人,我遇见过拦路抢劫的山贼,住进过卖人肉叉烧包的客栈,但是我还是逃出来了。” “而且,而且这次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宋薇薇说出来时,脸上一片红霞,低头一看,谢武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怀里睡去:“也不知道谢公子听见了那些,嘻嘻,没关系,以后再给他说,多少遍都没关系。” 谢武乐总是提心吊胆提防他人袭击自己,总是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偷懒,要快点将自己的武功提高,因此许久没有睡的如此安稳过,在将这些事与别人说出来后,瞬间感觉自己轻松了好多。 良久,谢武乐醒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宋薇薇的怀里不知道睡了多久,急忙起身:“薇薇姑娘在下失态了。” 宋薇薇看着有些惶恐的谢武乐,两眼弯作月牙:“嘻嘻,没关系的,谢公子什么时候累了可以再来。” 谢武乐脸颊滚烫发红,宋薇薇笑容更加灿烂。 “谢公子,你要找郭家复仇吗?” “那时当然,只是不是现在还要等一段时间,现在的我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谢武乐既然知道了仇家是谁那肯定不会放过。 “嗯,我作为宋薇薇是支持谢公子你的。”宋薇薇笑着说道。她是武林两大世家之一宋家的人,如果直接带表宋家表态的话会产生许多麻烦,宋家的客卿与附属家族可能也会一起敌视郭家。郭家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再进一步也就是江湖大乱。所以她只能说是代表个人:“谢公子,要不我教你剑法怎么样?” “薇薇姑娘还会剑法?”谢武乐有些不敢相信。 “那是当然,而且我的剑法比我哥哥还厉害呢!”宋薇薇心中有一些失落,谢公子这都不知道,那么刚刚她所说后面的话,谢公子自然也就不知。 “比宋大哥还厉害?”谢武乐笑的灿烂:“如果可以,当然最好。” “哼,你居然不信我,你等着,我去把玩佩剑拿过来,咱两比试比试。”说着宋薇薇小跑到自己的马旁,抽出一把长剑。这长剑看着十分古朴大气,剑柄对宋薇薇来说似乎有些偏大,不像女儿家用的。 宋薇薇看出了谢武乐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父亲传给我的,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之一,虽然我也不太喜欢,但是你可别小瞧他,这可是一把好剑。”长剑出鞘瞬间若有龙鸣,周边的阳光似乎也都黯淡了几分。 “果真是把好剑!”谢武乐夸赞道。虽然自己对剑没有什么研究,但也知道这把剑是他至今为止看过的剑中品质最好的一把。 能将如此好剑传给宋薇薇,这也说明她的剑术应是如她所说。谢武乐收起玩笑之意,拔出断剑。 这剑应该就是谢公子他师父送他的了,那自己可得小心一点别给弄坏了,宋薇薇深知自己手中之剑的恐怖。 “薇薇姑娘请吧。” “谢公子也请。” 谢武乐脚步一点冲了过去。他并没有因为宋薇薇是女子就什么让她三招之类的话,在他看来,对对手最好的尊重就是全力以赴。 两剑相碰,龙鸣声再起却与出鞘时有所不同,如果说出鞘时是豪意,那现在的就像是哀鸣。这些两人并未知晓。 宋家太极剑由其出名,宋薇薇自然也是极为擅长太极剑。宋薇薇以剑为己身,以身驭剑。与剑诀衬,相随成势。神、意、气、力完美相融,身躯各处神妙相随,吐纳精准自然,动作刚柔并置,活跃不轻浮,厚重不呆滞。 谢武乐一招未得,想要撤剑,却发现自己的剑已经被牢牢缠住,撤不得,攻同样也不是,如果自己贸然进攻,定然会被宋薇薇那密集的剑花伤到。 谢武乐发现自己已然被宋薇薇带着走,自己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办法脱身没有纠结只有认输:“薇薇姑娘剑法属实精妙,我认输。” 宋薇薇闻声收剑回鞘,笑嘻嘻道:“谢公子怎么样?想不想学?我教你啊!” “想学,着剑法如此精妙当然想学。”谢武乐也不遮掩,大方承认:“薇薇姑娘,现在你是什么境界啊?” “境界?”宋薇薇顿了一会儿:“我现在是下丹田小成。” “那宋大哥呢?” “哥哥他上下丹田圆满,对了,那郭离也是下丹田圆满,不过听说他已经摸到天外天的门槛了。”宋薇薇思索片刻道:“谢公子现在应该才中丹田大成左右吧。” 谢武乐不修内力,也就不知自己是什么境界,只有点点头,如果自己实力真的如此,那自己复仇的路还有得走的。也是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许兄有这么厉害。 宋薇薇见谢武乐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以为他在因为境界之事伤感,急忙安慰道:“谢公子没事的,你的天赋很好,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追上他们的。” “恩。”谢武乐点点头。 宋薇薇突然想到什么,看着谢武乐,红着脸:“谢公子,如果你不建议的话,我可以用内力帮你温养一下筋脉。” 谢武乐虽然不修内力,但温养经脉还是不错的,他又想起之前许兄为他温养时的暖流挺舒服的,也就答应到:“那就多谢薇薇姑娘了。” 宋薇薇没有想到谢武乐会答应,脸上红霞跟盛,低下头:“那我们就赶紧去最近的城池找家客栈吧。” 谢武乐点头答应,二人也就上路。 离城池越近,宋薇薇也越紧张,骑马跟在谢武乐身后,时不时抬头看看谢武乐的背影。谢武乐不知道的是,在宋家温养筋脉的方法中,两人是要脱去衣服的,为了更好的内力交互。 “二位有什么需要的?”小二殷勤问道。 “要一间大点的房。”谢武乐想着两个人如果房间太小的话会有一些拥挤,说道。 “好嘞客官,那天字一号房请。”小二笑容满面。 天字一号?谢武乐退了几步,抬头一看,牌匾上三个大字“风江楼”。 四十七章 意乱情迷 屋内装潢,与宿江城风江楼基本一致。最初谢武乐看见风江楼三字时还以为自己走错路又去到宿江城,被吓了一跳。与小二交谈后才得知在许多城镇,只要有河流经过,就会有风江楼,且不论哪里是富是穷,全国统一收价。当然风江楼是不会建到十分穷困的地方的。 谢武乐大惊,没想到生意还难这么做,但是一个国家这么大,又有这么多店铺分散在各地,怎么能够做到很好的管理呢?谢武乐心中疑惑不解,但也没有细究。 谢武乐合上房门:“薇薇姑娘,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啊?”宋薇薇低着头不让谢武乐看见她通红的脸颊,小声道:“你看看窗户外面。” 谢武乐回头从窗户看出,时值半晚,回想今日一天都在郊外,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是,上次见许兄为我温养筋脉时像是十分消耗体力:“薇薇姑娘,那我们先吃点东西吧,这里的饭菜也挺不错的。” 宋薇薇点点头,二人坐到八仙桌前,谢武乐将菜帖递给她:“薇薇姑娘想吃什么就点吧。” “还是谢公子点吧,我没有来过这里,不太熟悉。”宋薇薇已然没有最初那么害羞,但还是低着头。 谢武乐看着宋薇薇这个模样,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什么东西,脑中却突然闪过今日下午自己在宋薇薇怀里醒来时的画面,只感脸颊发烫,急忙打开菜帖挡住自己的面部。 宋薇薇不经意瞥见了这一幕,噗嗤笑了出来,此前的约束感也一扫而去。谢武乐听见宋薇薇银铃般的笑声,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吃过饭,天色已晚。 “薇薇姑娘,可以开始了吗?” “恩。你到床上等我一会儿。”宋薇薇说罢转身。 谢武乐绕过屏风,盘坐到床上闭目养神,等待宋薇薇。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天色暗了自己一人就罢了,既然薇薇姑娘随着,那怎么样也不能在郊外过夜了。既然都入了客栈,虽然是一男一女,但放着床不用,两人盘坐在地上也有些奇怪。 突然,烛火熄灭,房间内一片漆黑。听见屏风后传来动静,宋薇薇急忙说道:“谢公子,是我。” 谢武乐才放下疑心,重新盘坐床上诧异道:“薇薇姑娘为何要讲烛火熄灭呢?” 许久没有回应,谢武乐正欲再问,宋薇薇的声音再次传来。 “谢公子,还请你把衣服脱了,侧坐在床上。” “薇薇姑娘,这温养筋脉,为何要脱衣服?”谢武乐惊讶道,上次许兄替我温养也没有脱啊。 “衣服会阻碍内力的运行,效果也就会有所折扣,也不必脱光,至腰间就可。” 谢武乐想来也就上半身也无事,没有太过犹豫就将长袍及内衬退至腰间。 “薇薇姑娘!”谢武乐突然感觉到有水滴在背部随即一片冰凉柔软,意识到什么,大惊欲要挣脱。 宋薇薇从背后环抱住谢武乐,整个人贴在他背上,她刚刚沐浴出来,浑身未着一缕,头发还有一丝湿润。她未曾设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大胆,在刚刚说起时还害羞无比,现在付诸行动时自己却如此平静:“谢公子,闭上眼别乱动,我接下来就为你温养筋脉。” 谢武乐也猜到了宋薇薇此刻是浑身赤裸,不好再大动作的挣扎,闭上双眼,平静内心,让自己不去东想西想。 宋薇薇一手放在谢武乐胸口膻中穴,一手放在其腹部神阙穴,与许长生温养筋脉的方法大不相同,一人从小/穴位开始,一人直指丹田气海。没多久,谢武乐就感受到从宋薇薇的双手贴合处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体内。 谢公子这经脉怎么如此奇怪?膻中丹田阻力异常的大,自己内力行进举步维艰,而神阙丹田却一点阻力没有,自己内力很轻松的就可以进入,宋薇薇感到极为疑惑。 既然正面进入丹田如此困难,那么就换个方法。宋薇薇引导着自己的内力从下丹田沿谢武乐的奇经八脉涌向膻中穴,依旧越是靠近越难前进。不一会儿宋薇薇额头就冒出了汗珠。 谢武乐四肢百骸皆有暖流流过,谢武乐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同时意守膻中,观察着自己的丹田。此前分布于手太阴肺经与任脉的先天之炁,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内力挤压,一点一点的向丹田退回。随着挤压,炁的乳白色越来越深,仿佛在向实质转化。 炁的量越来越少,但谢武乐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炁的能量比之前要强上一些。难道上次许兄为我温养筋脉时也是发生了如此变化?随着暖流向膻中穴汇集,乳白色的炁仿佛也在抵抗着着外力的挤压,宋薇薇的内力前行速度越来越慢,和上次谢武乐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看来自己刚刚的猜测是正确。 谢武乐还在思考着,突然感觉暖流消去,宋薇薇的双手也离开了谢武乐的丹田处,随即听到“咚”的一声。 宋薇薇温养筋脉的手段虽然比许长生高超不少,但内力的量却是远远不如,此刻她再也坚持不下去,累倒。 “薇薇姑娘!”谢武乐闻声,没有再沉浸在那舒服的余味中,急忙转身抱住宋薇薇:“你没事吧?” 宋薇薇喘息着摇摇头:“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那就好!”谢武乐庆幸道。 一段香气钻入谢武乐鼻子中,似兰非烂,似麝非麝,气息虽不浓厚,但是轻淡的恰到好处,幽幽沉沉,闻着微甜带涩,谢武乐的心不由一颤。 借着从窗户散进的星光,谢武乐看着自己怀中的宋薇薇,脸颊潮红,两片薄薄的嘴唇却是血色不显,额头上还有细微的汗珠,想必是刚刚为自己温养筋脉所致。 宋薇薇本就姿色一绝,如今谢武乐更觉她楚楚可怜,娇柔婉转,忍不住心生怜香惜玉之意,将宋薇薇抱的更紧了几分。 两人四目对视,宋薇薇注视着谢武乐的眼眸嘴唇微张,感到有一丝紧张,胸口起伏变大,脸上潮红更盛,轻声道:“谢公子。” 不待谢武乐回答,宋薇薇已将双手勾住谢武乐脖子,谢武乐顺势吻了上去,二人意乱情迷。 “陛下,赤阳城城主郭星剑的奏折。” “呈上来吧。”延庆帝道。 延庆帝看过其中内容,眉头紧蹙,立马叫来一监御史将奏折给他:“去赤阳郡各城查查,看着上面的内容是否属实!” “是!臣遵命。”那人退去。 奏折上写着,赤阳郡各城不明原因的失踪案频发,行乞儿童日益见长,且多残疾。臣郭星剑辜负担陛下期盼,未能寻到因果,望陛下派人协助。 若只是如此,延庆帝虽会批准,但不会如此重视。让延庆帝奇怪的是,在一个月前,郭星剑曾上奏过写有相同内容的奏折,但在自己即将派人前往是又收到一郭星剑奏上的奏折。 这第二封奏折上的内容大致为郭星剑已经解决了这件问题,而如今却又收到了如此内容的奏折,不得不让延庆帝多注意一分。 一日过后。 “陛下,赤阳城城主郭星剑的奏折。” 延庆帝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呈上来吧。” 奏折上买一个字都让延庆帝震惊不已。 “托陛下鸿运,臣郭星剑不负期望,已将此前上奏之事解决。” 与一个月前第二封奏折又如出一辙。 赤阳城距此就算用千里马日夜奔袭,路程也要一个月左右,而这奏折还要经过各种繁琐关卡才能到我手中,前后两封奏折时差不过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两封奏折从赤阳城寄出,前后相差绝对不到四个时辰。 虽然郭星剑行事雷厉风行,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觉得不可能解决波及一个郡的事情的。郭星剑到底怎么了?赤阳郡发生了什么? 延庆帝看着大殿中,陷入沉思。良久:“将樊丞相叫来,就说朕有事与他商量。” “是,小的这就去。” 传唤到樊府时,樊世浩还望着墙壁,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听皇上要找自己,急忙换上朝服就随传唤前去。 “陛下,樊丞相已到。” “让他进来。” “传,樊世浩樊丞相上殿。” 樊世浩上殿,向延庆帝行礼:“臣,樊世浩已到,不知陛下何事。” 延庆帝,示意众人。 “除,樊世浩,其余百官皆退出大殿等候。” 百官中原本有许多人对樊世浩感到不服,认为他就是一个擅长讨陛下欢心的戏子,配不得陛下如此重视,可自从他提出的“长城”方案以后,众人皆心服口服,也就明白他为何可以得到皇帝的如此重视。对他享有的特权,如:无事可以不用上朝,与各将军分持印章,不再有怨言。 众人皆退,殿内只剩延庆帝,樊世浩二人。延庆帝将赤阳郡之事尽数告与他:“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樊世浩沉思良久:“陛下我也想去这赤阳郡看看,回来时必将此事办好,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许!” 四十八章 破而后立 风江楼。 谢武乐睁开眼睛,宋薇薇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已醒来,正用她那撩人的凤眼注视着自己。 见谢武乐醒来,宋薇薇钻到谢武乐怀里:“夫君醒啦。” 这声夫君甜甜腻腻,让谢武乐不由浑身一颤,也是抱住自己怀里的娇可人儿。两人依偎在一起,宋薇薇听着从谢武乐胸膛内传出的心跳声倍感安心,也明白了昨晚自己的大胆之举为何没有一点点的慌张,都是因为自己这心上人的心跳声,让自己明白一切都是真实的。 “夫君,你是否觉得自己对不起柳姐姐?”宋薇薇抬头瞧见谢武乐若有一丝愁容,也能猜到大致是因为什么,心中难免有些醋意,但也知道谢武乐内心是爱着柳雨澄的,想必此刻也并不好过。自己也不知道与柳雨澄的年纪孰大孰小,这声姐姐也是承认了柳雨澄为正室的身份。 谢武乐没有想过要隐瞒,大大方方承认。宋薇薇眼睛化作弯弯月牙。 谢武乐看着怀中的可人儿,不解:“薇薇,难道你不会因为我念着别的女人而感到不舒服吗?”谢武乐明白三妻四妾也为正常,但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承认自己念着别的女人,多是不好。 宋薇薇往上探了探,伸出手抚摸着谢武乐的脸庞,与谢武乐对视道:“多多少少当然会有些不舒服啊,但是夫君也没有对我隐瞒什么,而且夫君如此念着柳姐姐,这不是说明夫君不是一个薄情之人吗?所以我当然是感到高兴啊!”谢武乐心中一暖,手指抚过宋薇薇的秀发。 二人在床上缠绵许久,才起身收拾。谢武乐感到体内炁流开始活跃,也知道正午已至。复又盘腿床上。随着谢武乐运转心法,天地间游离的炁皆向他汇聚,从各个穴位进入到筋脉当中,再流向丹田。这个过程十分缓慢。 饭菜已经送到,宋薇薇正想叫谢武乐吃饭,却发现他被一种奇怪的波动所包围,并非是自己熟知的内力。但见谢武乐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反应,也就没有打扰,只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防止出现什么状况。 随着越来越多的至阳之炁汇聚谢武乐四周,屋内的温度也开始一点点攀升。一旁的宋薇薇虽然离了还有一段距离,但也是能够感到越来越暖和。 午时过去,谢武乐睁开双眼,冲床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夫君,吃饭了。”宋薇薇见谢武乐从那奇怪的状态中醒来,想了想又说道:“只是可惜这饭菜已经凉了。” 谢武乐却不在意打开了房门:“没事,我们叫小二重新上几道就行。” 不一会儿,侍女就将冷掉的饭菜换下。八仙桌上,宋薇薇夹了一筷菜放到碗中,抬头看向谢武乐:“夫君,其实也不必换掉。”刚刚正要阻止谢武乐时,他已近开了房门,自己也就不好再说,在外还是要给男人留足脸面的,有什么事待只有两人时再商量,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 见谢武乐不解,宋薇薇又解释道:“我知道夫君的柳叔给夫君留下了不少的钱财,但终究也是为夫君你和柳姐姐留的。” “你都是我的人了,何必分的这么清楚呢?”谢武乐放下碗筷抱住宋薇薇。 宋薇薇俏脸一红,低下头去,谢武乐这样说她自然十分高兴,但有些东西还是得说出来。宋薇薇又抬头一脸倔强的看向他:“正因为我是夫君的人了,所以我才要更加替你着想。” “钱财虽多,但总有用光的时候。夫君在大仇未得报时,要将精力放在练功上,是没有时间挣钱的,所以还是需要节约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再者,在夫君大仇得报后,我还等着你正式接我过门呢!虽然我家庭富裕,哥哥也疼我,但我在嫁给夫君后,自然也不好再用家里的钱,届时我们的开销自然要我们自己承担,在有了孩子以后,开销也还会变大。所以节约一点准没错的!嘻嘻!” 宋薇薇想着说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谢武乐也知道她是在替自己着想,心中如吃了蜜糖:“我知道啦,娘子!” 谢武乐二人接连几天都待在客栈中,为了让宋薇薇休养。谢武乐每日午时修炼,无事时宋薇薇就教授谢武乐剑法,也所幸这风江流批天字房够大,将分隔房间的屏风收起,八仙桌移到墙边就可有充足的空间。 对炼炁心法越来越熟悉,进而谢武乐也是明白了一件事,虽然并不是人人都有炁,但是人人都有气。那神奇的白色丝线就是通过感知对手气的变化而出现的一种预警。 当自己与对手功力相差太多时,如与“君子刀”和郭离一战时那神奇的白色丝线是不会出来的,因为自己根本看不清感受不到对方的气,也就无法通过气的流动变化预测对方的动作。而此前与宋薇薇比试时,因为宋薇薇并没有想要攻击自己所以也没有出现丝线。 “这太极剑法,果真奇妙无比!”谢武乐听宋薇薇讲解了些许太极剑后不由夸赞。这太极剑法,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主张用剑之诀窍全在观变,彼微动,我先动,动则变,变则着。根据太极、八卦变易之理,强调剑无成法,因敌变化,后发先至。 宋薇薇俏脸一抬,自豪之意毫不遮掩:“那可不是!这可是我们宋家祖祖辈辈好几代人的心血呢!向来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但是爹爹见我剑道天赋极佳,也就破了这规矩” “那你教与我会不会有什么不便?如果有的话我不学也行。”谢武乐怕宋薇薇坏了自家规矩会受到惩罚,担心道。 “正如夫君所说,我都是你的人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宋薇薇笑颜如花。 谢武乐当知这剑法得之不易,练剑时也格外用心。 是夜。 “薇薇。”谢武乐收剑平息,结束了一天的练剑。 “怎么了?”宋薇薇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谢武乐练剑。 “这太极剑说四两拨千斤,但此前我又听说一力降十会,你说这到底那个是正确的?”谢武乐生起一丝玩味之意。 “呜,我想不清楚。”宋薇薇摇晃着双腿,一脸你为什么为难我的委屈表情。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樊大人,你真的要一人前往吗?”车夫一脸焦急:“这离赤阳郡还远的很呢!更何况现在天还暗了,路上十分危险!” 樊世浩背对着车夫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你就回去吧,不麻烦你了!我出了事不会有人怪罪你的。”说罢大步向前走去。 车夫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无奈的摇摇头驱车回去,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服侍这樊大人自己就没有完整的跑过一次路,轻松是轻松,可每次都是会感到如此的不安。 樊世浩扶着一颗大树喘息道:“这应该走了很远了吧。”回头一看,在昏暗的光线中,马车尾都还十分清晰:“哎,真的是太久没走路了。” 说罢身影一晃,消失在日暮中。 “呵,既然来都来了,还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一声冷呵传来。 既然被发现了,樊世浩也不躲着,从空间中走出,冷冷的扫了对面一眼:“肖自在,果然是你。”看着眼前这人,自己的猜疑这么久了,也是终于得到了验证。 肖自在哈哈一笑,张开双手在樊世浩面前转了一圈:“可不就是我嘛!” “你竟然没死!” “是啊,当年我佩剑被你削断,元神被你打爆,我都感到好奇,我竟然还活着。”肖自在装作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樊世浩眉毛跳了跳:“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这么的狂妄!” 肖自在感到一股威压袭来,表情立马严肃:“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樊世浩笑道:“当然是来看看老朋友你咯,不然还能干什么?” “你这小狐狸还挺可爱的。”樊世浩说着向小狐狸伸出手去。 小狐狸被他吓到,像要跳走,可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然动弹不得。 肖自在一把捏住樊世浩伸向小狐狸的手的手腕,将他停在空中,斜眼看向他,眼色冷漠:“我可不记得,我有同意过你摸她?” 樊世浩有些吃惊:“你成帝了?” “是啊,不过这还得多谢谢你啊!不然我还得修炼多久?”肖自在微笑着,欣赏着樊世浩吃惊的表情。 “原来如此。”樊世浩点点头:“原来这就是你的底气啊。” 肖自在手被一点点的压下去,眼睁睁看着樊世浩的手靠近,却没有一点办法,右手对空张开。与此同时,风江楼谢武乐房间内,桌上的断剑散发银光微微抖动。 “这小狐狸摸着还挺舒服的。”樊世浩将肖潇从谢武乐肩膀上捉了下来抱在怀中,在她身上来回摸了几下,现在换他看着肖自在吃惊的表情了。 肖自在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眼中充满迷茫。断剑也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只要你不做一些多余的事,我也就当你不存在。”樊世浩将肖潇放回肖自在的肩膀,转身离去。肖自在,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些惊喜啊!樊世浩摸着自己的胸口,在衣物下,是一道让人惊愕的伤疤。 “喂,那人是怎么回事啊?”樊世浩一离开,肖潇发现自己又可以动了,惊恐的站起。见肖自在没有反应,肖潇将自己尾巴向他脸上打去。 “没什么。”肖自在抓住肖潇的尾巴,摇摇头:“咱们走,继续去找我徒儿。”肖自在放开了肖潇尾巴,嘴角上扬,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哦。”肖潇没想到肖自在会拦住自己尾巴,倍感没趣的收了回来,蜷曲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四十九章 皇城,羌白 “这应该在赤阳郡内了吧。”樊世浩的身影出现在一个胡同中,时值夜晚,这附近没有一个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走了出去。 樊世浩抬头凝视眼前四层楼的建筑一会儿,走了进去。 小二立马走了上来,不待他开口询问,樊世浩就说道:“天字房还有吗?有的话帮我安排一下。” “得勒,客官楼上请。”小二立马招呼来一名侍女将他领了上去。“天字二号房”,樊世浩回头看了看对面的房间,“天字一号房”。 “公子,请进。”侍女打开了房门。 “嗯,好。”樊世浩回过头来,笑盈盈的走进房里。 “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叫我就行。” “没问题。”樊世浩合上了房门,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就径直越过屏风一头倒在床上:“果然还是一个人出来比较轻松啊!” 次日,樊世浩打着哈欠打开房门,早膳还是要吃的,叫来屋前的侍女,要了一些糕点小食。瞧见对面房门上挂上了锁,好奇问道:“对面那屋没人了?” “是的,一号房的客人今日一早就退房离开了。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这样啊。”樊世浩笑了笑:“我没啥事,就是好奇问问,你下去吧。”侍女行礼离去。 用过糕点,樊世浩吞下一口茶水,我也该去看看这赤阳郡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开门,向楼下走去。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两个拿着大刀的劫匪从路边跳出,拦住了谢武乐二人的去路。谢武乐眉头一皱,正欲下马,却被身旁的宋薇薇拦下。 宋薇薇下马向两人走去,笑道:“二位要多少钱才可放我们过去啊?” “这么多!”一个劫匪伸出五个手指。 “五两银子?”宋薇薇从荷包内取出五两银子递给二人。见两劫匪楞住,宋薇薇拉下劫匪的手,将银子放在他手中:“现在可以放我们过去了吗?” 劫匪这才反应过来,让开了道路:“可以当然可以。” 宋薇薇回头向谢武乐示意,上马向前走去。谢武乐骑着马追了上去,不解道:“薇薇,这是为何?” 宋薇薇看向谢武乐笑了笑解释道:“夫君,你瞧那两人有发现什么吗?”谢武乐摇摇头,宋薇薇继续说道:“其实刚刚那两个劫匪都是女儿身假扮的,而且只有十六七岁左右,说那打劫的话时,脚都还在颤抖,一看就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得已才做这劫财之事的,很有可能我们还是他们劫得第一个目标呢。” “薇薇,你是怎么知道的?”难怪这二人身材都比较瘦小。谢武乐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而宋薇薇却连对方年纪都说了出来。 “很明显啊。她们身上都有一股淡淡清香味,而且我刚刚还摸了她们的手,手指纤细,十分柔软,一点老茧都没有。夫君你有见过那个劫匪的手是这样的吗?” 谢武乐摇摇头,自己并没有闻着她们二人有什么清香味,反倒是觉得宋薇薇身上有着一股香气。说的也是,如是正常的劫匪,手掌必定会应为经常握刀而留下老茧:“原来如此,那为何刚刚怎么不告诉我呢?” “她们都打扮成男人模样了,想必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吧,毕竟做这种事并不光彩。” 二人还在讨论着,前方不远处又有三道人影出现,其中两人便是此前拦路打劫的两人。 “是他们两人?” “是的。” 中间那人点点头。谢武乐二人被拦下。 中间这人打量了谢武乐二人一番:“刚刚就是你们两个给了我小弟五两银子吧。” 难道是这人贪得无厌,还想再讹我们一笔?这次宋薇薇叶皱起了眉头:“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是就好!”那人走到宋薇薇马旁,谢武乐右手搭上剑柄。 “这是你的钱,拿好!”那人将此前宋薇薇给的五两银子递换给她。 宋薇薇不解:“这是做什么?” 那人一转身:“我小弟只是要劫你们五文钱,你们居然拿这么多钱来羞辱我们,这钱不要也罢!小的们我们走。” 刚才劫持谢武乐的二人跟着他离去。 林中一个破烂的小木屋中。 “姐姐,为什么要把钱换回去啊,好不容易我们才鼓起勇气去劫到的。” “他们是好人,所以他们的钱我们不能抢,我们只抢坏人的钱,知道吗?”少女摸了摸她们的头安慰道。 “知道了。”两人回应道。 “太小声了,我听不见。还有,要叫我大王!” “知道了,大王!” “很好。我出去一趟,你们就在屋里等我。”少女起身。打开房门,地上放有一个荷包。 “薇薇,你去皇城是做什么?” 宋薇薇看了看天,又回过头看向谢武乐:“之前说要去皇城其实是骗你的。在你替我看病以后,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从家中出来呢,是专程来找你。嘻嘻。” “不过呢,既然都要去皇城了,我就想顺带去看一下我的娘亲。” “你的母亲怎么没有和你们住在一起?” “我娘亲是在皇城人,开始的时候呢,我娘亲也是和我们住在青州的,但是好几年前,我娘亲为了不让我爹爹去武林大会,就以回娘家相逼,但是我爹爹还是去了,所以娘亲他就回娘家了。” 谢武乐点点头:“应该再过两天就可以到皇城了。” 皇城就在眼前,来往的人叶越来越多。二人也下马步行。 宋薇薇突然停下:“夫君,我在这里就要与你分开了。” “不用我陪你过去吗?”谢武乐有些担心。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向娘亲介绍你呢。”宋薇薇笑道:“那我先走了,夫君保重身体。” “嗯,你也保重身体。”两人自有了夫妻之实,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好。此刻谢武乐也有些不舍:“那,之后呢?” “之后?我应该会在娘亲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好来寻你。” 宋薇薇将地址告诉谢武乐后,又抱住谢武乐良久才离去。 谢武乐看着宋薇薇离去的背影,整理好心情,也上路了。 皇城很大,分内城与外城,内城便是皇宫,外城居住的也是非富即贵之辈。谢武乐按照柳叔留下的地址找到了羌府。 “你是什么人?你可知这里是羌白将军的府邸?”谢武乐还没走到门前就被拦住。 “我就是来找羌将军的,还请二位替我带个话,就说是谢乐求见,并将这个给他。”谢武乐掏出一个被布裹起来的东西。 二人面露疑难之色,但见到谢武乐递来的银子还是接过那东西,答应道:“那行,我这就去帮你带话,但羌建军才回府不久,见不见你就不敢说了。” “多谢。”谢武乐拱手道。 一中年妇女见门卫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将他拦下,不悦道:“干啥干啥?不知道羌将军才回来,还在休息吗?” 门卫明显对这女人有一丝惧意,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夫人,门前有一人说有急事要找将军,并让我将这东西交给将军。”说着掏出谢武乐给的包裹。 “哦?”中年妇女见门卫如此尊严,虽有不悦但又怕耽误了要事:“行吧,你把东西给我,我去给将军说。你就在此处等我。” 门卫不敢违抗妇人的命令,将东西交给她,在原地等待,遭了,忘了说那人叫作谢乐了,虽然想起,但妇人已走,门卫也不敢再叫住她。 妇人接过包裹,走进屋里,合上门:“我到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有这么着急。”说着打开了包裹。 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令牌躺在其中,上面一个“谢字”。 “是谁进来了?” 妇人听见屋里传来声音,眉头一皱,又赶紧包了回去:“夫君,是我。” 一消瘦男子从里屋走出:“哦?夫人是为何而来?” “其实我也知道夫君辛苦,不想打扰夫君休息的。但是,门外有人求见,说有急事,我怕有所耽误也就不得不来了。” “那人是谁?”羌白想不清现在会有谁来。 “我也不认识,不过他让把这东西交给你。”说着,夫人将包裹递给他,转过身去。 羌白打开包裹,看过后表情明显变化,一会儿又恢复平常模样:“多谢夫人了,让他进来吧。” “我们之间说这些干嘛。所幸是我没有打扰到夫君休息才是。”妇人这才又转过身来:“好的,我这就去。” 妇人又转身出门。 “公子,你就是求见羌将军的人吧。”妇人打量了门前的谢武乐一番。 “是的,我姓谢。” “我是羌将军的妻子,将军才外出回来,身体劳累,不能亲自来接公子,所以由我来接公子你,还请谢公子随我来吧,将军在屋内等你” “多谢。”谢武乐行礼跟上。 两门卫见是夫人亲自来接这谢乐,便知他是将军的上宾,神色有些慌张,如果谢乐在将军面前将自己收钱的事告上一状,那自己也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夫人将谢武乐带到屋内,也就合门离去。 “请坐。” “多谢羌将军。” “你是谢乐吧?”羌白打量着谢武乐。 “是的,我是谢乐。”见羌白一直盯着自己的脸,谢武乐突然想起什么:“本来我脸上是有烧伤留下的疤痕的,后来用了一些药材治好。” “原来如此。”羌白将令牌还给谢武乐:“你此次来我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将军你与柳叔交情颇深,如今柳叔他去世了,我是想来应该给将军说一声,免得将军牵挂。”谢武乐接过令牌揣回怀里。 “柳长青走了?什么时候的事?”羌白眼中泛起泪光。 “去年夏天。”谢武乐说起也是伤感。 羌白揉了揉眼睛:“就这一件事?” “是的。我一直深居小城见识颇浅,也没有什么可与将军说的了。”谢武乐说着起身:“既然消息已经送到,我也就不打扰将军。” 见谢武乐将走,羌白一下从椅子上下来,半跪于地叫住谢武乐,眼神真挚:“臣恳求殿下,兴复大安,为陛下复仇!” 谢武乐看了看羌白,面露难色:“抱歉,我不能回复羌将军的请求了,我只想平凡过完这一生,从未想过将军所说之事。食人俸禄,就应当全力辅佐。兴复大安这事,将军还是不要再提,现在你是康国的将军,不能再念着这些,否则就是作践自己!” 说罢,谢武乐径直离去。 五十章 羌妇人,家 谢武乐走出屋,见妇人就在屋前,二人目光对视补由一愣,谢武乐点头:“打扰了。” 妇人看了看屋里椅子上坐着的羌白:“谢公子,我带你出去。” 院落很大,路径错综复杂,陌生人想要找对路要花上一段时间。“多谢夫人。”谢武乐跟在妇人身后。妇人闻言摇摇头。 妇人将谢武乐带到门口,行礼道:“我就送谢公子到此了,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离开。 两个门卫见谢武乐出来,面色纠结了半天:“谢大人慢走。”两人不知道谢武乐有没有给羌白告自己的状,想过将银子还给他。转念一想如果谢武乐已经告状了,自己的差事肯定保不住了,再将钱还他,那也是得不偿失。 谢武乐才踏出府门,几只鸽子紧随其后飞出,谢武乐目光一寒,大步消失在街角。 客栈中。 谢武乐躺在床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冷汗已经浸湿后背。 自己从未见过这羌白,仅从柳叔留下的信中知道他曾是大安的将军,现潜伏朝廷,其他的自己是一无所知。 这假冒羌白之人,装的极像,自己提起柳叔去世一事时,他还泪眼朦胧,自己也是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他的恳求更是让我动摇不已。不过他说话的语气与态度中那种自持清高与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鄙夷不屑,还是出卖了他。 谢武乐心底生起一丝庆幸,如若不是那妇人在接自己进屋路上的一句“小心”,让自己有了警惕,不然以自己的性格,一提复仇必然动情动气,想必今天自己也就交代在那羌府了。 想起那妇人,谢武乐一下子坐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锦缎,展开。 我本江南蒲氏,十六那年嫁予夫君,夫君对我极好,婚后过得也幸福。那时还是安朝。后不久,边境动/乱爆发,夫君身为将军奉命出使平乱,未待他回皇城,天下已变。 夫君平乱回来之后,不想因为自己牵连到府中上上下下,不得已归降。延庆帝是惜才之人,让夫君再任将军一职。夫君也不辜负延庆帝的期望,大小任务悉数完成。直到一封信寄来,这信是从一个叫云边城的地方寄过来。 云边城三个字显眼无比,谢武乐大惊,这信应该是柳叔寄的吧,谢武乐继续读下去。 看完这封信的内容后,夫君激动得在屋里来回走动,口中还念叨着什么。从那天起,夫君的书信来往愈发频繁。笑容也多了些,我看着也开心。 可在后来一次外出归来后,夫君如同变了一个人般。我迎接他归来,做了夫君最喜欢吃的饭菜,他只是象征性的夹了一下。也不愿再与我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虽然样貌,说话方式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我与夫君朝夕相处三十年来,也能感受出一些什么。夫君在那次外出中,想必是遭遇了不测。 今日我见你前来,看到那块令牌时,我虽是一介妇人,但跟随夫君如此久的时间,自然也明白一些事情,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是烟消云散。我不关心什么王朝更替,不关心你们是否逐鹿天下,也无所谓王权富贵,我只想和夫君白头到老。 我恨你们,如果没有那封信,说不定夫君他现在也还好好的,但我更恨那些杀死我夫君的人,所以我才提醒你,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为夫君报仇。 字字情真意切,谢武乐看后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将锦缎收起。 “将军。”一佣人没有敲门就急急忙忙跑进屋子。 羌白正闭目养神却被打扰,尤感不悦,怒声呵斥道:“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佣人低下头:“将军大事不好啦,夫人她,夫人她在屋里悬白绫自缢了。” 羌白依旧闭着眼,点点头:“知道了,埋在石浦山吧。”自己已经等来了谢乐,确认了身份,明了他的意图,也将这些用飞鸽传给了陛下,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在这里装做这羌白了。 “这”佣人犹豫。在他印象中将军与夫人感情甚好,可如今听闻夫人死后一点悲痛之意也没有,更要埋到郊外荒山,大惊。 “你还不走,是没听明白吗?”羌白眼睛微睁看着那佣人。 “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佣人退下。 羌白又合上双眼。真正的羌白便埋在石浦山,将那女人埋到哪里,也好让他们夫妻俩团聚。 “将军。”之前那佣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羌白睁开眼,瞪着佣人:“又有什么事?” “我们在收拾夫人房间时,发现了留给你的信。” “哦?递上来。” “你下去吧。”羌白打开折叠的宣纸,也就短短几个字。 我恨你,但也要谢谢你没有顶着我夫君的样貌来糟蹋我。 羌白看过嘴角勾起,心中自嘲,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已经暴露了啊,女人真可怕。 将宣纸重新叠好收起,羌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出门去,看着忙碌的佣人。我怎么可能是那种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呼,谢武乐又结束了一天的炼炁,皇城之行已近没了意义,自己现在又该做什么?是直接回孟文储哪里?与众人一起剑指朝廷?会有多少人呢?我又能做什么? 开始前不知所措,真正要走到这步时,迷茫也并没有少一点。这些事都是自己认知以外的事情,并不想抓药治病那么熟悉,更何况就连看病自己也不是全然搞明白了,依旧有许多疑难杂症自己不理解。人总是对自己不清楚的东西感到恐惧。 自己还是需要快点提升实力,一流强者都是下丹田圆满以上,而自己对应过来也才中丹田圆满。这神仙给的心法想来固然很好,但是每天只有一个时辰的修炼时间,自己还要多久才能追上他们? 如果不在午时修炼会怎么样?谢武乐想着就行动起来。随着心法运转,天地阳炁向谢武乐汇集,仅仅是一会儿,谢武乐眉头皱起就收起了心法,将刚刚吸收的少数炁,通过穴位全部散出。 果然,不是正午十分,谢武乐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吸收得炁极为不纯,虽然不知道另外的那些杂质是什么,但想来应该会对之后的修炼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吧。练功还是没有捷径可走。 “薇薇,你怎么来了?”一眉眼与宋薇薇有几分相似的妇人抱住扑她怀里宋薇薇开心道。 宋薇薇脑袋埋在妇人肩膀上:“我着不是想娘亲了嘛。” “快起来,你都这么大了还喜欢撒娇,小心嫁不出去哦。”妇人笑骂道,看了看宋薇薇身后没有其他人:“明行呢?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宋薇薇从妇人怀里离开:“没有,我出门的时候,哥哥他还在忙呢。” “你一个人来的?有没有出事?”妇人围着宋薇薇转了好几圈,上下仔细打量没有发现有什么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我可厉害了,怎么会出事呢。”宋薇薇一脸骄傲。 “明行这当哥哥的,怎么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妹妹?让我看见,必须好好说说他!”虽然宋薇薇没有事,但妇人还是有一些生气。 “娘亲,你就别生哥哥气了,他很关心我的,我生病时都是他在照顾我呢!”宋薇薇替宋明行求情道。 “什么?你还生病了!那父子两都是干什么吃的?” 宋薇薇见自己母亲更加生气了,只好转移话题道:“娘亲,我都在这门口站了好久了,你都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妇人拍了拍自己脑袋:“哎哟,你看看我,见到你来了太高兴了,把这事给忘了,薇薇你快快进来。”拉着宋薇薇就往里面走。 “外公外婆呢,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们了,我想去看看他们。”宋薇薇眨着眼说道。 妇人拉着宋薇薇向屋里走去,也笑道:“在屋里呢,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了。爸,妈!你们瞧瞧谁来了。” 屋内闻声走出一个老者,皱着眉:“妮子,你都是做娘的人了,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大呼小叫的” “外公!” “诶,薇薇你怎么来了啊,嘿嘿嘿,哎呦,这么久没见,薇薇都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可以嫁人咯!”老者看见宋薇薇立即眉开眼笑,小跑过来。 宋薇薇急忙上前扶住老者,笑嘻嘻的说道:“外公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那可不是嘛,我还要等着看你嫁人呢!”老者笑道。上一秒还眉开眼笑的,看向宋薇薇母亲又皱起眉头:“你看人家薇薇多懂事,哪里像你!” 宋薇薇听自己母亲又被骂了,回头向妇人吐了吐舌头。 “薇薇,明行人呢?他没来吗?”老者见只有宋薇薇一人,也是问道。 “我走的时候,哥哥他还在忙州上的事呢,所以没能一起来,不过他让我替他好好照顾一下你两老。” 老者点点头,面色有一些骄傲:“明行那小子从小就有出息,不错不错。” “外公,外婆人呢?怎么没有见她和你一起出来?” “老婆子他啊,还在后院喂鱼呢。薇薇你先自己在府里玩一会儿,我这就去让庖丁做点好吃的,今晚好好给你接风洗尘。”说着老者就转生离去,离开前还不忘瞪宋薇薇母亲一眼。 是夜。 四人围桌而坐。三人问了宋薇薇许多问题,宋薇薇都一一回答,说说笑笑,氛围喜悦。 老者又回到老问题:“薇薇,你什么时候嫁人啊?可有心许之人?要不要外公给你介绍几个啊?” “外公,我已经有倾心的人啦。”宋薇薇在长辈面前说起这些还是有一些害羞,小脸泛红。 老妇一听就高兴的合不拢嘴:“薇薇你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让我们看看呗。” 老者也是复合,又道:“让我们帮你看看,可别像某些人一样,非要远嫁,受了气又一个人跑回来,成何体统啊!” 宋薇薇母亲笑容一僵,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外公,你就别说娘亲了。”宋薇薇说罢就追了出去。 “老头子,你看你本来高高兴兴,你又说这些干嘛呢?”老妇也是有些不满,责怪道。 老者摇摇头,叹气道:“哎,我这还不是为了怡月好。” 当初他就对舒怡月的婚事极力反对,一来,宋家家于青州,两家相距甚远,如果怡月受了那宋家小子的委屈,自己也是鞭长莫及;二来,宋家是江湖世家,虽说在武林中颇有地位,但江湖这谭水很难说的清楚,自己很是担心怡月有什么不测。 一房间内。 “娘亲,外公他已经到过歉了,你就别哭了。”宋薇薇蹲在舒怡月身旁安慰道。 舒怡月回过身,摸了摸宋薇薇的头发,眼角红润,笑了笑:“娘亲没哭呢。” “你爹爹呢?他就怎么绝情,一点都不想我?都没有想过接我回去?” 宋薇薇眼睑一低:“爹爹还没有回来。” “哼,到处我就叫他别去别去,他偏要去争什么盟主,现在自己技不如人死在别人手上呢!”舒怡月又抽泣起来。 “娘亲,你别乱说了,爹爹说不定是在外面忙着什么呢,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宋薇薇也是哽咽起来。 宋正景自五年前去参加武林大会就没了消息,而武林大会死人又是很稀疏平常的事。 五十一章 异脉 皇城果然是皇城,繁华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哎,等等,等等。” 不少行人回头,见并不认识此人,可他呼喊声不停,又在人群中穿插而过引发多人不满。 “本大王叫你,你听不见吗?” 谢武乐被人拉住倍感诧异,此前的呼喊声他也听见了,一想自己在皇城又没有熟人,想来也不是叫自己,就没有理会。 “嗯?你怎么来皇城了?还有两人呢?”谢武乐回身,发现竟是几日前在路上碰见的劫匪老大。劫匪老大刚要开口,谢武乐看着周围群人看向他们两个的眼神,又说道:“走我们换个地方谈。” 来到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菜。 “你来干啥啊?不打劫了啊。”谢武乐笑着打趣道。 “你以为我想做这种事啊。”那人脸一红:“我来是找你说事的,那门前的钱是你放的吗?” 谢武乐假意思索一番,疑惑道:“什么钱?我不知道啊!” 那人脸色有些不悦:“我知道是你,我小弟都给我说过那荷包是你的!还装!你这人怎么和娘们儿似的?” 谢武乐想起薇薇在给那两个女孩银子时确实是掏出过荷包,摊了摊手:“那荷包确实不是我的,是我娘子的。” “就是和你同行的那女人?那你娘子呢?把她叫出来。” “她啊,现在没和我在一起,去看她母亲去了。”谢武乐越来越越疑惑,不会给了他们钱,他们反而生气了吧:“你到底是来干啥的啊?” “嗯~她是你娘子,你们是一家人。”那人沉思片刻,抬头看向谢武乐:“我们确实是需要钱,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白拿你们的,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们的。这样吧,我看你带的有剑,应该是习武之人,我把这东西给你,我也不懂,不过对你们应该有些作用,我们就两清了。” 说着掏出一册子扔到谢武乐面前,转身欲走。 “哎哎哎,你去哪啊?菜都上了,要走不吃了再走?”谢武乐拉住那人。 “不了,我小弟还在等我呢。” 谢武乐掏出身上为数不多的碎银塞给他,笑道:“那行吧,我就不留你了,快回去吧。” “多谢!” 谢武乐看着他离去的背阴,摇摇头,究竟是遇到了什么?要三个女子去做拦路劫匪,世事无常啊。 不过这也算不上劫匪吧,给钱不要,要了还大老远寻来,给你东西。谢武乐捡起桌上的册子看了看,封面一个字没有,正要翻开,小二高喊一声:“客官您的菜。”谢武乐看着这桌饭菜,无奈的摇摇头,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啊? 回到自己住的客栈,谢武乐直接躺到床上,这一顿,吃的太撑了。经过宋薇薇的提醒后,谢武乐也是节约起来,舍不得浪费。一改此前突然拿到一大笔钱的那种挥霍的用法。 谢武乐掏出册子,这册子很薄还挺新,但不知为何封面没有一个字。翻开,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自印刷术发明以后,如今手抄本已近很少见了,谢武乐颇感有趣,看了下去。 内容不多,谢武乐没一会儿就看完了,将其放到枕边,闭上眼睛。内容有些杂乱,有很多处像是对前文进行补充的文字,使得更显无章。仿佛这是一个人想到什么写什么作出的。 谢武乐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大惊,这不会是那女子自己写的吧?遂由那起册子翻看了一会儿。 应该不是,看着内容应该记叙的是一种武功招式之类的东西,可那女子又说自己不太懂这些,所以应该不是她写的。 如果真如这这册子上所写,那这武功无疑十分精巧,威力颇大,就算不说达到众所皆知的地步,但也应该在江湖会中有所耳闻。但自己从没有听闻过有谁会一种吸人功力的武功啊。 现在谢武乐纠结不已,自己正欲快速增长功力,而这功法所记正好可以满足自己的需求。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乱练功法只会轻则让我走火入魔,重则危及性命,这就得不偿失了。 也罢,我就按照这册子说的练上一会儿,只要发现有什么异常立即停下就行了。也就谢武乐对这方面知道的不多才敢有此想法,但凡换一个练武的人都知道,走火入魔是根本不受控制,是停不下来的。 说干就干,谢武乐又看了一遍册上的内容,盘坐与床上,闭上双眼,将丹田内的炁按照那说法运行起来。 第一遍,谢武乐不熟悉炁在经脉中的流动方法,加上心有疑虑,运行的十分缓慢。一遍运行完了以后,发现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谢武乐加快了运行速度。 运行了好久,谢武乐发现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发生,正道自己受骗之时,丹田炽热,谢武乐知时间来到午时,想要停下这不知名的武功,却发现停不下来,乃大惊失色。 谢武乐惊恐万分,悲叹自己粗心大意,吃了心急的亏,只怕要交代在此,心灰意冷,放弃挣扎。突然脑中回忆起仙人传授的炼气心法,一仙人虚影浮现脑中开始讲道。 “炼炁时应身心投入,不可心猿意马,更忌多重功法同时运行,否则炁息相冲,只会一片徒然。” 突见丹田中不知为何还留有少量炁存在,又感自己除了停不下那功法也并无大碍。谢武乐一咬牙,死马当作活马医,运行起炼炁之法,只为炁息相冲,让自己停停下来。 剩余的炁开始在筋脉中运行,可却与那无名功法经过的筋脉完全不一,两者在不同经脉中互不干扰,和平共处。 谢武乐只感无奈,既然那无名心法现在还并没有对自己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就不再管它。谢武乐别无他法,专心运行起炼炁之法。 手之三阴,从胸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为数不多的炁走遍了体内十二筋脉。 谢武乐别以为发生这些事已近没什么能够让自己震惊的了,结果当自己注意到此时,又给吓了一跳。 炼气之法走遍体内十二经脉,却与那无名功法不相冲,这怎么可能? 又见自己本变得十分稀薄的炁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加,没多久就恢复到之前的水平,甚至还在继续增加,速度虽然慢下来了,但也比之前谢武乐炼炁时的速度快上不少。 午时过去,谢武乐停下炼炁心法,今日练炁的量竟抵过之前十日的总量! 可谢武乐还高兴不起来,他还没有弄清楚那无名功法是怎么回事,至今还没有停下。 谢武乐平息静神,如意守丹田般,将意识集中在哪功法运行的路径上,他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那路径似虚似实,颜色与炁的颜色一般。 良久,谢武乐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终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体内的经脉谢武乐是无法看见的,只有炁经过时,自己才会有所感觉,达到所谓的内视体内。凭借自己对经脉的了解,再一一分清十二经脉。 而这无名功法,运行不在十二经脉。反而是消耗自己丹田内储存的炁,自己再行构造了新的经脉,由于新筋脉是由炁构成,也就给了谢武乐那无名功法一直都在运行的错觉,实际上,在构建好新筋脉以后,无名功法就已近停下。 筋脉多了,自己炼炁时与外界交换阳炁的速率自然而然也就快了,只是也才多了两条筋脉,这修炼速度却是天差地别。 谢武乐感叹这无名功法的神奇,又拿起那册子仔细翻阅,此前一目十行,看了个个大概,如今逐字逐句,连一丝一毫也不错过。 究竟是何人创造了如此神奇的武功?谢武乐看完过后,赞叹不已。这武功练到极致,可造就十二条新的经脉,将经脉数量扩大一倍。而那吸人功力的法术就是建立在这新构建的经脉上,而这吸人功力化为己用的招式,就是这武功的最高境界! 谢武乐看罢,依旧沉浸在难以言表的惊讶与喜悦之中,将册子收好,毕竟这是别人奔要给薇薇的,自然要保管好交到薇薇手里,自己好奇偷学已是大忌!好在自己算是验明了这功法的神奇无害,谢武乐负罪感也才少上一些,但见了薇薇自己还是得好好道歉。 谢武乐有了刚刚复看无名功法的经历,便在脑中回忆炼炁心法,想必自己到处在听仙人将道时,也是遗漏颇多,没了其中精髓。随即仙影浮现。 宿江城。 他此前去了风江楼,找到了那名被谢武乐吼的侍女,那侍女对这脸上有疤的又吼过自己的客人记得也到清楚。确认了到处谢武乐是两人入住,一人离开,对另外那人侍女没什么影响,说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里。 “兄台,请问” “什么兄台?我与你很熟吗?”这人被宋明行拦下,尤为不满:“你给我看清楚了,我可是杨家大少!你赶拦我的路?” “不好意思,杨大少爷,我只是想问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脸上有烧伤的男子?大概这么高,十八七岁左右。”宋明行也不在意,换了称呼。 这人听宋明行叫自己大少爷,心情好了不少,认真听了宋明行的描述:“啥?没见过,不知道。” “多谢杨大少爷。打扰了。”宋明行转身离开,没走出几步,又被叫住:“杨大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那人笑的灿烂:“我见你听识趣的,要不要赖做我小弟?我保证在这城里没人敢惹你!” 还不待宋明行答复,那人便被一中年男人扯着耳朵拎走:“你这小兔崽子,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出来的吗?怎么又跑出来了?看我不回去打断你狗腿!” “爹,爹,轻点,轻点,疼!给我带面子,我还在收小弟呢!”杨大少爷叫唤着。 “小兄弟!” 宋明行回头见一老者:“老伯,你在叫我?” “这里还有别人吗?”老者笑道。 宋明行环顾四周,确实如此,虽是白天,可街道上人也不多。 “你问那人,我有印象,像是隔壁云边城的一个大夫。之前我去云边城做事时他还帮我背过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老者接着说道。 “多谢老伯,我会去看看的。”宋明行行礼答谢。 “没事没事。”老者缓步离去,还自言自语道:“那年轻人,还真是好啊,愿意帮助我这个不认识的老头子” 五十二章 生死战 宋明行突然停了下来:“别躲了出来吧。”在宿江城时就感觉有人跟在自己身后,本以为只是同路,没想到一路同到了郊外? “宋兄,是我,我是大黄。”大黄从林中走出,剑宋明行右手已然搭在剑柄上,急忙出声表明身份。本来他早就可以出现的,但一路上跟在宋明行身后看他做事,而他又仿佛不知,这种偷看的感觉让他有了一些快感,逐渐上头,就一直没有出现。 “大黄?”宋明行看清来人,表情也就缓和:“你一路跟着我到了这儿?” 大黄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担心宋兄你迷路了嘛,所以就跟在你身后,打算在你走错路时提醒你一声。” “哈哈哈,好吧。大黄一番好意,我却没有迷路,实在是不好意思。”宋明行见大黄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安慰道:“大黄,我要去不远处的云边城,你要去吗?” 大黄天性幼稚纯真,宋明行也不生厌,反倒是觉得他比自己活的透彻,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会为此行动。那像自己。 大黄一听宋明行没有责怪自己,反而邀自己同行,立马挺起胸脯,乐道:“去,当然要去,宋兄,不瞒你说,我对这这国内,大多数路,都十分熟悉,我给你带路,必然又快又准!” 宋明行见大黄如此兴致勃勃,虽然离云边城也不远了,但还是让他来带路。 看着周边越来越茂密的树木,宋明行内心疑惑,但见大黄依旧昂首挺胸大步向前,也不好质疑,跟了上去。 “大黄,你确定这是去云边城的路?”宋明行见大黄停了下来,又见不远处长城烽火楼矗立,开始担忧起来。 大黄回头看了看宋明行,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宋兄,放心,云边城就在前方不远处了。”说罢又带着宋明行向前走去。 两持戈的士兵的将二人拦住,浑身气势散发,拒人千里之外:“大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驻边军队?还不速速离去!” 大黄被这人吓到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 宋明行上前将大黄护到身后,向士兵行礼:“我两人是要去往云边城,不幸迷路至此,无意冒犯。还请二位大哥,帮我们指明去云边城的道路。”同时递出身份方贴。宋明行任过青州知府,自然对如何快速处理这些事清楚无比。 士兵接过宋明行的方贴,查阅之后,气势收敛脸色松缓下来,笑道:“你们已经走过了,这里是舒丰坝,云边城要靠里一点,所以你们要顺着这条路往回走呢。”士兵指着一方。 “多谢!”宋明行领着大黄离去。 大黄跟在宋明行身后,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宋兄,不好意思,我带错路了。” “没事,也没有差多远,大黄带路还是挺准的。”宋明行回头冲他一笑。 云边城已经可以看得见了,在路上宋明行碰见许多赶着货车入关的默人。有些吃惊,什么时候有通行方贴的默人有这么多呢?想来应是上面政策发生了变化。 皇城。 谢武乐叫来小二:“这附近有什么练武场之类的吗?” 小二打量了一会儿谢武乐:“客官,你外地来的吧,这皇城里什么没有啊?离这里最近的练武场不足五里呢!” 谢武乐问到了练武场的方位,就急忙出发。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那无名功法。 这练武场很大,快比得上半个云边城了!谢武乐走了进去。人很多,四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在最中央,许多人围在一起,谢武乐好奇的走过去一看,下方竟有一个擂台。此刻台上正有两个两人在比试,没多久其中较瘦矮那人一刀将对面的剑客劈跪于地,围观的人立即欢呼声鹊起。 剑客也是没有犹豫大方认输,此举也是让围观的人称赞不已。要知道时常有一些人明明就技不如人,还不愿认输,让人恶心不已。 两人互相拱手行礼退出/台内。正当谢武乐以为结束之时,又有两人蹬上了台。围观的人明显比之前还要兴奋许多。 见台上一人头发花白貌似已入花甲,而另一人确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见谢武乐有些不明所以,旁边一人立马上前:“这位兄台想必不理解这其中缘故吧,你若不介意,我可以为你说一下这缘由。” 见谢武乐点头同意,那人也是有些高兴:“兄台,这可是今天的重头戏啊,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为了看这一场才来的,所以大家才会有如此热情。” 谢武乐点点头明白了观众兴奋的缘由:“那这场比武与之前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啊!这客可是是一场生死战!这都有多少年没有人打这生死战了。” “生死战?” “对,生死战。这比试双方都是签下了生死状的人,比试时可以下杀招,生死都怪不得别人。” 谢武乐眉头一皱:“这是有什么大仇吗?他俩为何要签这生死状?” “这个说起来可聊的就多咯!”这人还学着讲书的人卖上一个关子:“有传闻这二人是师徒关系,年轻这人想要继承老人的武馆,而老人却以他心性不佳,会让武馆在他手里断了前途为由拒绝了,所以年轻人气不过也就提出这生死战。” 谢武乐听了以后,嘴角一抽,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年轻人确实是心性不怎么样。 “还有一种说法是,这老人杀害了年轻人的父母,如今这年轻人学成归来,找他复仇来喽!” 无论是那种说法都十分具有议论力,也是难怪能有这么多人来凑热闹。 台上二人已近开始交手,为谢武乐说明这人也不再出声,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二人。 谢武乐目视擂台,眼中却全然只有能年轻人一人。谢武乐听过第二种说法以后,不自觉将自己带入了年轻人的角色。此刻自己就在台上,而对面是朝廷的千军万马。 老人扫腿直击对方下盘,年轻人躲闪不及,被击中左脚腘窝,不由半跪而下,老人收腿换脚,脚尖一点,飞身抬脚又是踢中年轻人下巴,年轻人头部受巨力抬起,唾沫星子飞出。 观众惊呼,这一招凶险无比,那年轻人就算没有倒下也要旋晕好一会儿,没想到胜负这么快也就分出。 年轻人摇摇晃晃还未站稳,老人垫步跟上一拳轰向年轻人喉结,可见下手狠辣,没有和年轻人耗下去的想法。 众人皆是闭目回头,不愿见年轻人死去时的惨状。 拳头离喉结还差一厘骤然停止,众人刚要夸奖老人手下留情,却见老人面色痛苦,细看年轻人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打在了他的腹部。硬抗了两下可是把他痛的差点失去意识,年轻人又是一拳挥出打在老人脸颊,同时扭了扭脖子,嘴角还在抽搐。 两人拉开距离,各自调整着自己状态,刚刚第一次的交手,二人均没有占得便宜,此刻也不再轻易出手,只是目光紧紧的锁住对方。 终究还是年轻人年轻气盛,率先发起进攻。拳腿势大力沉,可老人步法灵活多变硬是让他一下没有打中,反而在每一次收拳的时候都被老人趁机打中手臂、胸口,看似他一路上顶逼得老人后撤占了上风,其中苦楚也只有自己知道。 两人又是互过数招,年轻人中招明显多出老人许多。众人也看出老人拳法更加精妙,但是终究吃了年纪的亏,年轻人连吃数拳只是闷哼几声咬牙也就过去,老人只中几掌却是嘴角已有血丝。 老人急身后退至边上,一把握住一黑布缠绕的东西,手臂一抖,黑布散开飞去,一杆长枪出现,枪尖银光闪烁。 年轻人自然也有准备,掏出一双十三节的铁鞭握在手中。长枪在军队中还算用的多可出来军队亦是少见,更别说双鞭了。 长枪在距离上占有极大的优势,老人舞枪风声四起,更是挥劈中穿插练戳让年轻人头痛不已。 嗒!老人一击重劈被年轻人侧身躲过一劫打在地上,年轻人趁机向前。长枪虽长但其最锋利的部位只有枪头六寸之处,故宜远攻,不易近战,只要断了距离,自然无需如此害怕。 老人见年轻人飞快靠近,策动枪杆打在他的腰间想要阻止其继续前进,年轻人那得放弃这机会?咬牙继续前顶。 老人无法,只有也快步退去,年轻人见如此,当即以鞭作锏,一招“撒手锏”向老头砸去,同事左手按住枪杆,老人要想躲过此招,便只有弃枪避闪。 老人用力抽枪无果,果不其然弃枪而去,年轻人瞧准时机,飞身跳起,没想到老头刚退两步,又向前冲来,年轻人对着他一鞭挥去,老人后仰贴地躲过。 年轻人落地急忙回身,只见老人已经捡起长枪,低腰绕肩回身,一记回马枪。 血液打湿血挡,老人猛的一抽枪,年轻人胸口血如泉涌。 众人虽然知道生死战会有一方倒下,但如今见到此场景还是眉头紧锁,胆小者更是脸色苍白,几欲先走,良久一人缓缓说出:“拳怕少壮,枪怕老郎。”那回马枪可能今生也就见上这一次。 除了当事两人,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立下生死状,如今只剩一人,真相将不得而知。 五十三章 知人知面 谢武乐捂住自己胸口,摇晃的向后退了几步。 “兄台,你这是做啥?”刚刚给他说解那人见状有些不满皱眉道,别人本就输了比试丢了性命,你为何还要如此羞辱他人。 谢武乐回过神来,一脸歉意的笑了笑:“我只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有些不适应而已。” 那人看了看谢武乐似乎难受的模样,点点头表示理解。 谢武乐退出人群,刚刚如同看见了自己的下场,感到一丝压迫感内心沉闷,向一旁走去。他现在更加想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哎,这位少侠可有空?”一人突然出现在谢武乐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一手拍在他肩膀上。 谢武乐抬头看去,是一与自己高矮胖瘦的相般的人,面色疑惑:“可有什么事吗?” 这人见谢武乐并没有表露出反感,微笑道:“是我唐突了,我姓单,名都,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谢武乐。” “谢少侠,你是孤身一人吧。” 谢武乐本就心情沉重,现又被这单僻歌问来问去的,有些生厌:“是的,你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也是一个人来的,见谢少侠同是一个人,于是想邀你与我比试一番,一起练练手。”单僻歌依旧笑道。 “哦?”谢武乐这次前来本就是想要试试那无名功法,现有人主动邀请还是有一些心动:“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比试也要到那擂台上吗?”谢武乐看向擂台,此刻还有人正在清洗台面上的血迹。 “如果可以上那擂台,那自然是更好,只是谢少侠也看到了,现在并不能去那。我们也就只有去那边了。”单僻歌笑道,手指着西边。 谢武乐顺着看去,那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擂台伫立在那:“单兄,我其实是第一次来此,不知这两个擂台有什么区别吗?” “这不明显嘛,一个是搭起来的,一个是挖土挖出来的。” 谢武乐一愣,但觉单僻歌说的也没错。点点头。 单僻歌见谢武乐真信了,笑出了声:“哈哈哈,谢少侠,刚刚是开个玩笑,其实是这边这个大一点的更加正式,并且可以举行如刚刚一般的生死战,也更加受关注一些。我们要去的这小的,也就档次低一些。” 谢武乐了然,他其实感觉差别也不是很大:“那我们快点过去吧。哦,对了,敢问单兄是什么修为?” 谢武乐不想像以往,找人比试,比试完了也都还不知道对方修为,既然要比试,那肯定是想要知晓自己的实力几何,自己不修内力,也只有根据对手的修为进行判断了。 “我天赋不行,也就才下丹田小成。”说着,单僻歌笑了笑。 谢武乐思索着,下丹田小成?也就和薇薇一个境界,此前自己还败给了薇薇,如今我修炼速度提升又修炼了好几天,正好试试自己如今战力到了什么程度。 二人上了擂台。 一中年男人来到二人之间:“此次你二人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明白吗?” “那是自然。”单僻歌回道。 “很好,那你二人准备好即可开始。”中年男子退去。 看着擂台旁渐渐聚集的观众,单僻歌满意的一笑。虽然在平时这里的关注度并不高,但今日大擂台那边刚刚举行了生死战,还有许多人为离开,见这方还有比试也就来凑凑热闹。 回头看了看谢武乐:“谢少侠,你是想比试拳掌功夫,还是刀剑?” “就拳掌功夫吧,我今日并未带武器。”谢武乐无所谓道。 单僻歌微笑着走到擂台边:“那没关系,谢少侠这里有。”说着在兵器架上拿起一柄长剑用衣袖擦拭着。 “那就比试刀剑吧。”谢武乐见单僻歌已经拿起了长剑,也不好再说啥。 单僻歌见谢武乐同意,便拿起长剑走到擂台中央,负剑而立,衣袂飘飘。 看着还在一边从众多刀剑中挑选兵器的谢武乐,单僻歌内心不屑,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土包子,今日就在众人眼前当做我出风头的垫脚石吧。 他之所以去邀请谢武乐,一是见他独自一人,自己用阴招伤了他,也没有同伴为他鸣声,到时候自己只要装作是不小心为之,道个歉也就了事。 二是自己此前拍谢武乐肩膀时,暗中用一丝内力试探,并没有在谢武乐身上感受到明显的内力波动,对方功力必不如我。 而且刚刚自己的说词看似将选择权让给了谢武乐,实则都是自己在引导,之所以众多武器中只说刀剑,便是因为自己在剑术上造诣颇深,又怕谢武乐选些不常见的武器让自己不知如何招架。自己已然说出了比试刀剑,那谢武乐也就不好再选出刀剑之外的武器。 简单的说就是,此次比试自己十拿九稳!此前他就以同样的方式站胜了不少人。 谢武乐也选了一把相对趁手的长剑回到擂台中央。 “谢少侠,可以开始了吗?”单僻歌依旧微笑着问道,风度翩翩。 “可以,开始吧。”谢武乐长剑一甩。 “这不是单僻歌吗?” “哎,真的是耶,没想到我竟然能够亲眼见到他与他人比试,还真是幸运。” “是啊,听闻他虽然不常与他人比试,但至今都未尝一败。” 见台下有人认出了自己,单僻歌内心高兴不已。 良久。 “怎么回事啊?你们是打还是不打啊?我可忙了,你们再不打我就回去了!”台下一人见谢武乐二人只是干看着对方,维持这状态许久,迟迟未动,有些不耐烦。 一人带头,众人也纷纷起哄。 “要打就打,不打就下去,别浪费大家时间!” “就是,就是!” 谢武乐是想要试试薇薇教的太极剑,所以一直等在着单僻歌进攻。 单僻歌,嘴角一抽,自己一直未有动作,是想让这谢武乐先攻来,好彰显自己的大侠风度,只是不知谢武乐为何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今众人催促,单僻歌可不想这些观众离开,要是都没有人看,自己就算赢下来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又注视了谢武乐一番,见他还是没有进攻的想法,只有放弃此前的计划,低声道:“谢少侠小心,我要进攻了。” 说罢,单僻歌一脚踏出,离谢武乐只剩一丈有余,谢武乐才有所反应,单僻歌大喜,看来这谢武乐的确如自己猜测的一般,不会剑术。 既然没有太多展现自己剑法的机会,那就一招制敌也是不错。单僻歌手臂轻抖,长剑倏的刺出,一招“金针渡劫”赫然使出。 这是单僻歌最为熟练的一招,对长剑的控制可以精确至分毫之间,他已想好在剑尖离谢武乐眉梢只剩一厘时停住长剑。单僻歌表情怡然,仿佛已经在接受台下观众的夸赞。 见谢武乐动作缓慢,还想挡下自己自己这一招,简直是痴人说梦。 “ting~” 一声脆响,谢武乐持剑挂住单僻歌的这招“金针渡劫”。单僻歌一脸惊讶,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迅速的一招竟会被谢武乐这慢悠悠的动作挡住。 单僻歌环顾四周观众,皆感是在嬉笑自己,再看谢武乐漫不经心的样子,内心怒意腾起,又怕谢武乐是想扮猪吃老虎,不敢再轻易进攻,收剑回撤。 谢武乐也将剑垂下。 观察一番,见谢武乐还是没有动作,心生疑惑,难道刚刚是他运气好才挡下的?必然如此!不然刚刚在我回撤时他必会抓住机会猛攻。单僻歌松下一口气。 单僻歌再次垫步快剑攻来。 谢武乐眼中丝线早就显现,再经刚刚那次交手,便知道这单僻歌武功并不及自己,所以此刻他再攻来,自己也是没有慌张。 手腕轻翻,长剑如蝶翼扑飞将单僻歌招式悉数挡下,脑中更是回想自己与薇薇交手时的场景。 怎么可能?单僻歌斜挥上挑,下劈直刺,却始终无法越过谢武乐身前一尺,余光看着台下众人似在对自己指指点点,此前压下的怒意再次涨起,将他理智淹没。此刻他的剑招再无章法,只顾大力挥砍。 谢武乐模仿着宋薇薇的动作,挺直长剑,却被单僻歌一剑劈开,震的手痛。暗自摇头,果然还是自己还是徒具其形,未解其意,只顾着后发先至,纯粹的为慢而慢,这太极剑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掌握。 将谢武乐的剑一次次的劈开,让单僻歌仿佛抓住了胜利的契机,挥砍更是不带犹豫,心道这谢武乐原来也就是个虚架子,只会防守不会反击,只要自己咬紧节奏,最后赢的必然还是自己。 谢武乐脑中空明,拂去宋薇薇运剑的身影,在一次次碰壁中寻找那一丝奇异,渐渐地脑中又一点点的浮现出一道运太极剑的身影,只是已不再是宋薇薇,而是谢武乐自己。 谢武乐将双目轻合,再缓缓睁开,身与心合,心与意合,手中长剑快慢变化多端,宛如变作银蛇一条,缠上单僻歌的长剑,单僻歌撤剑无法,进攻无路,谢武乐轻轻一挑,单僻歌紧握手中的长剑就被挑飞,下一瞬谢武乐剑尖直指他眉心。 胜负已分! 单僻歌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顷刻崩溃跪倒于台上。 谢武乐并未理会他,将手中长剑归还转身向台下走去。谢武乐不是傻子,在刚刚上擂台,台下有人认出单僻歌时,自己就大致猜出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谢武乐离去的身影,单僻歌低下了头。下一刻再次抬头,眼中杀意涌动,自己苦心经营许久,才有如今的地位人气,今日就因为你扮猪吃老虎,一切都给我毁了! 单僻歌拾起一旁的长剑飞快向谢武乐袭去,谢武乐闻身回头,自己手无寸铁,这个距离已是躲不了了! “tang!咚彤” 一个小铁锤将单僻歌手中长剑再次击飞,比试开始前那中年男子随即出现在谢武乐身前,一掌把单僻歌轰飞出去,冷声道:“你二人并未签署生死状,且比试已经结束,你技不如人还想偷袭他人,实乃卑鄙小人一个,从今日起,你不得再踏入此练武场半步!” 台下众人。 “本来我还挺喜欢这单僻歌的,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心胸狭窄之辈,是我看走眼了!” “本来像之前那剑客一般磊落,认输不就行了,现在非要搞得这样。” “不敌他人,大方认输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此前那剑客也在人群中,本来输了比试还有些难过,现在听众人如此夸赞自己,心中高兴不已,甚至还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单僻歌在众人声讨身中爬起身来,咬着牙一步一颤走开。至门口回头又看一眼,见众人皆对他鄙夷不屑,离去。 五十四章 回途 “多谢先生出手相救。”谢武乐从惊慌中脱离,向中年男子行礼道谢。刚刚若没有这中年男子拦住单僻歌,自己就算不死,也已然是躺在血泊之中。 “这是我分内之事,你不必如此。”中年男子将擂台上的长剑与小锤拾起,放回武器架上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刚刚那剑法是宋家的太极剑?” 谢武乐身体一颤,这太极剑曾听宋薇薇说过,传内不传外,但自己没想过它早就名满江湖,刚刚使出来时也就没有想过会被认出,自己又不是宋家人,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若不方便说,也不必说。”中年男子走下台,坐在旁边。 谢武乐这才发现,这中年男子脸上戴有一黑白相间的面具,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想来是做这工作易与人结怨,也就如此了。虽然男子说是让我不必在意,可毕竟是救命之恩,谢武乐下台后还是再次向他行礼。 出了练武场,谢武乐抬头看了看天,想到什么微微一笑。 他没有选择回客栈,而是往反方向走去。没多久,谢武乐来到舒府,这里就是宋薇薇给他说的地方了。虽然府邸占地不大,但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能有如此规模,便可看出宋薇薇他母亲家境也是相当殷实,在当年想必与宋薇薇的父亲就是别人口中的金童玉女。 在街边,谢武乐看着这府门发呆,许久站起身来,打算过几天再来,来皇城也才三四天,不便打扰薇薇与亲人团聚。 “夫君!”宋薇薇在街角与正欲离去的谢武乐巧遇,高兴的叫出声来:“你怎么来啦?”俩人如新婚燕尔一般,虽然也就三四天的分离,两人也都一样,时刻思念着对方。 “薇薇,这位公子是?”舒怡月眉头微皱,打量着谢武乐。她自然听到了宋薇薇怎么叫的谢武乐,身为母亲,见到自己女儿与一自己不认识的人如此亲切,还叫对方夫君,吃惊是难免的。 宋薇薇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她是陪母亲出来逛街的,刚刚一兴奋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红霞从脸上一直延续到玉颈上。双手拉着自己的衣角,支支吾吾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 “夫人,我是” “来都来了,进屋坐着再说吧。”谢武乐刚要开口就被舒怡月打断,幽幽说道。 舒府,大堂。 “薇薇,你先出去,外公有事要与你这位公子说。”坐在堂上的舒元化看着谢武乐一脸严肃的说道。 “外公~,有什么我不能听等我吗?”宋薇薇不想让谢武乐一人留在屋里,怕他被为难。外公平时最疼我了,想到这,宋薇薇撒娇道。 “薇薇,听话。”舒元化声音比刚才又严厉了几分。 宋薇薇委屈的看向自己母亲,希望她能帮帮忙,让自己留下来。 舒元化自然察觉到了宋薇薇的小心思,看向舒怡月:“妮子你也出去!” 舒怡月站起身,将宋薇薇也一同带了出去,到门口不忘将门带上。 大堂中只剩下了谢武乐与舒元化,气氛严峻。谢武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僵坐在堂下。 舒元化眯着老眼审视着谢武乐,良久终于开口道:“你刚刚说你是姓谢,对吧。” “是的。” 舒元化眼睛陡然睁开,眼中精光闪烁:“你可知道前朝皇帝,也姓谢?” “晚辈自然知道。”谢武乐感觉自己仿佛被这堂上的老人看穿,目光躲闪开来,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 “天下姓谢的人不多,你既然姓谢,难道你就和前朝皇帝没有一点儿关系?”自己女儿舒怡月出嫁之后受了委屈,跑回家来,如今他可不想自己的外孙女再重蹈覆辙。必须排去这所有的可能性。 “老伯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天下姓谢的的确不多,但也不少,也不是人人都与前朝皇帝有关系。” “这也自然。”舒元化松下一口气,听谢武乐这话,这小子似乎与前朝没有关系。 “不过我还真有关系,那前朝皇帝便是我的父亲!”谢武乐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如何的立场,但是畜生养久了都尚且还认自己的主人,而自己如果连亲生父母都不认了,那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况且自己要娶宋薇薇为妻,那么这些事迟早都是要摊牌的。于是谢武乐也没有隐瞒。 舒元化听罢,不由身子一颤,所幸是坐在椅子上,不然自己还可能摔上一跤,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是吗?那你可有想过要复仇,兴复大安?” “当然是有所打算!杀父杀母之仇不可能不报!更何况他们也没有打算放过我们!再者还有多人将希望寄托与我,叫我怎么敢辜负?”谢武乐说的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薇薇她是不可能嫁给你的!”听了谢武乐的答案,那谢武乐他终究会成为众矢之的,薇薇跟着他也只能是吃苦。舒元化自然不会答应。 谢武乐沉默,他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处境,宋薇薇跟在自己身边必然会有许多风险,自己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只怕会落做与雨澄一个结果。 想到如此,谢武乐黯然伤神,眼中泪花朵朵,低下头去。 舒元化眯着眼将此情此景全数收进眼底,叹气一声:“见你与薇薇是真心相爱,我也不愿棒打鸳鸯,这样吧,薇薇就先跟着我们,待你改了心意再来此,我就同意你娶她。”当初怡月的婚事最终自己也是答应,只望这次自己不会再错。 谢武乐拭去眼角泪花,抬起头:“请老先生照顾好薇薇,待我功成,我来娶她!” “薇薇是我外孙女,我众人会照顾好她,倒是你,怎么就敢肯定你会成功?” “多人期许,众望所归!”谢武乐想了一会儿再道:“如果我三年内还未来,那就将薇薇嫁一个好人家吧。”自己如果失败,必然身死,虽然舍不得,自己总不能一直耽误佳人吧。 “众望所归?呵!”舒元化不屑一笑:“我今年七十有余,前今两朝如何,我自然是清楚。你父亲在位时的大安,配不上众望所归!那些期许你兴复大安的人,或许是有真心,但大部分人只是怀念那时自己的白食俸禄!你如不信,你仔细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再看看是否有百姓希望回到大安!” 不等谢武乐恢复,舒元化又道:“你走吧,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看在薇薇对你的情感上,给你三年!”说罢再次靠在椅背上,合上双眼。 “多谢老伯!”虽然谢武乐被那番话说的有些愤怒,但人家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自然还是谢道。 谢武乐走出门去,宋薇薇与她母亲在院落中的亭子下坐着等待。没有犹豫大步走过去:“薇薇,等我来娶你!” 宋薇薇听见此话自然高兴,但见谢武乐脸色也并不好看,关心道:“我外公刚刚说了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为难我,老伯他还答应了我们的婚事,只是需要再等一段时间。”谢武乐见到宋薇薇,心情好了许多,笑道:“那我先离开了。” “夫君,你不再多陪我一会儿?”外公都同意了,宋薇薇纵然是舒怡月就在身旁,也大胆的叫道。 几日没有见到谢武乐,自然昼思夜想,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但大部分都在和自己外公说话,自己又被赶了出来,现在谢武乐一出来没聊一会儿就要离去,自然是舍不得。 “我这不是得为娶你做准备吗?”谢武乐自己也不愿如此,但依旧安慰道。 宋薇薇思索了一会,又喜笑颜开:“嘻嘻,那我送你!”说罢腕住谢武乐胳膊像府门走去。 门口。 宋薇薇紧紧抱住谢武乐:“那你要快点准备好来娶我哦!我等你!” 谢武乐也搂住她,怀里传来的香气让他更加坚定,轻声道:“放心,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来娶你的。” “嗯,我相信你。” 两人拥吻在一起。 回客栈的路上,谢武乐下定决心,今日自己就即刻返回宁平城,与孟文储等人会师,商量计策。等待许兄的同时,全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驾!”谢武乐双腿一夹,白马飞驰。 云边城,城门。 一群默商拉着货车从城内出来。城门不大,只许货车先出来,才可通人,宋明行与大黄在一旁等待。 这边境小城也有如此多的默人?他们不是大多都聚集在靠近皇城的繁华城镇吗? 宋明行突然上前拦下一辆货车:“等等!” 默人将宋明行当做买东西的人说道:“这位兄弟,我们这货物是不卖的。” “不是,我对你们的东西不感兴趣,我只是想问问你货物围着的那小孩是怎么回事?”宋明行冷眼看着这默人。 刚刚这货车从他面前经过时,他偶然透过货物之间的空隙瞧见里面有一腿被布条绑住的小孩,回想起,他在职期间的听闻,立即警觉起来。 五十五章 风雨欲起 “哦,这位兄弟说的是小郑啊。”默人楞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回头冲着货车喊了一声,呵呵笑道:“小郑,你快出来,这位先生想要见见你。” 没一会儿车上货物中摇摇晃晃探出一个小孩,望着宋明行手臂挥舞着,口中咿咿呀呀。 宋明行眉头一皱:“这是?” 默人看着小郑停下了动作,回头一笑:“不瞒兄弟你说,小郑是这城内一家人的儿子,可怜天生不会说话,前几天又不小心把右腿摔折了,这城中没有能够医治他腿的人。我正巧要运一匹货物去黑水郡,于是他父母就给了我些银两,将他托付与我,让我带他去大城中找一下是否有可以医治他腿的人。” 黑水郡,与赤阳,青云,白林三郡一样都紧靠皇城,又合称四大郡。郡中各城都落尽繁华,百姓生活质量十分高。其中黑水郡又以郡内名医众多而出名,其他地方治不好的病,到了哪里也是大部分可以药到病除。 “哦原来如此,先前是我误会兄台了。”宋明行冲着货车上还在向自己挥手的小郑笑了笑,向这默人行礼致歉。 “没事,我们经常被人误会,而且兄弟你也是出于好心,不必自责。” 看着默人车队离去,宋明行与大黄也终于进了城门。 “这位大哥,你认识一个脸上这里有疤痕的人吗?大概十八九岁。” “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叫谢乐?” 谢乐?谢武乐?宋明行思索着:“是的,没错,我就是找的他。” “他啊,现在不在这城里,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你要找他的话,过段时间再来吧。”那人说着就要离去。 宋明行再次叫住这个中年男子:“大哥,我想了解一下有关他的事,大哥能否为我说一些?”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也不是知道的很多,我妻子在有身孕时,我去他药铺里捡过药,一来二熟,我和谢老弟也就熟络起来,他人很好。”中年男子回忆着,嘴角带笑:“对了,我家那大胖小子现在都快会走路了!哈哈哈。” “哦对了,我还要去看看那些新兵在偷懒没有,我先走了。不好意思。”男子说罢离去。 “多谢大哥。”药铺。虽然没有获得太多消息但一点点的线索可以慢慢拼凑起来了,宋明行回头对大黄说道:“大黄,现在我们去这里的药铺看看。” “好。”大黄一口答应,看着宋明行的身影又有些不解:“宋兄,你为何如此关心那个谢武乐的事呢?他是你亲戚吗?” “不是,我曾经对他说了一些不好的话,现在想要了解一点他的事。”宋明行也说不很清楚自己为何如此。只能说自己想要这么做?这就是有了想做的事情后的样子吗?宋明行疑惑。 大黄似懂非懂:“哦。”跟在宋明行身后。 药铺中只有一位老妇,正在打理着店里的药材。 “老婆婆。” “嗯,看病吗?你有哪里不舒服的?”老妇放下手中的事,转过身看着宋明行,一脸慈祥。 “哦,不是的,我是想问问老婆婆认识谢乐吗?我听说他是这里的大夫。” 老妇坐在柜台后:“谢乐那孩子啊,这间药铺本就是他的,只是现在他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也是做这个的,来帮他打理一下,免的他回来时,这些药都不能用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有关于他的事。” “哦,这样啊,你进来坐,我们坐着说。”老妇推开一截柜子邀宋明行进去。 宋明行与老妇同坐在一条长凳上,大黄单独坐在一旁。 “谢乐那孩子,我认识他时,他才五六岁,但是就已近很聪明,很懂事了。”老妇人眼睛眯起,开始回忆:“他呀不想其他五六岁的小孩爱闹,十分安静,我教他七叔药理时,他就在一旁睁大着眼睛,好像也在十分认真的学习。” “事实也是如此,于是他在七岁时就对这些东西都十分熟悉了,甚至比他七叔还要精通。” “只是呀,这孩子命苦,本来就没了爹妈,没过两年他唯一的亲人七叔也去世了,就他孤苦伶仃一个人留在世上。还好他还很坚强,一个人也是时常见他笑嘻嘻的十分开朗,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 “哎,怎么会有这么命苦的孩子?”老妇突然神伤:“这孩子与柳雨澄那丫头,前脚才出城门,后脚柳长青就就去世。这上天是见不得人好啊!” “老婆婆,这柳雨澄和柳长青又是?”宋明行没有听谢武乐提起过,自然也是不知。 “柳雨澄啊,一挺漂亮的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很是会讨人喜。从小就和谢乐玩在一起,又与谢乐是情投意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互相喜欢,也就他们两人还捂了许久才挑开那窗户纸。” “柳长青呢,就是柳雨澄的父亲,为人随和,很有远见,我们这小城起初连像样的房子都没几间,是他大办医疗、商业,更是将自己的成果分给我们这些人,带动了一个城的生活改变。云边城能成如今这样子,差不多都是他的功劳。他与谢乐和他七叔关系很好,对他们两人多有照顾。” “你说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人杀了呢?杀他的人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才下得去这个手?哎。” 一人走进药铺,老妇人站起:“赵妹妹,谢乐那小子还没回来,回来了我会告诉你的。” 宋明行抬头,见来人也是一名老妇,她听罢还是走进药铺看了看自己与大黄,又走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打量起来。 “赵大姐,别看了,这不是谢乐,这是来找他的。” “哦?来找谢乐的?你有他的消息吗?”赵大娘一听,背似乎挺直了一些。 “嗯,我见过谢贤弟,他还在我哪里住了一段时间。我此次就是来就是想打听一下他的过往的。”宋明行站了起来,恭敬道。 “谢乐在你哪里住过?你跟我去我屋,我有些东西给你。” 宋明行看向身边的老妇人,老妇点点头:“去吧,谢乐小时候就是他照护的,知道的比我还多一些。” 宋明行跟着赵大娘来到一间小屋,赵大娘打开房门:“进去吧,我们坐着聊。” 宋明行坐在她对面,赵大娘打量了一会儿问道:“谢乐他最近还好吗?” “嗯挺好的”宋明行将谢武乐的一些事讲给赵大娘听,期间她一直笑着,笑着。 “谢乐他那疤痕治好了啊,他以前有段时间挺在意的。”赵大娘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也将谢武乐的事说与了宋明行。 宋明行知晓了许多,站起身将要离去。赵大娘将一个护身符交给宋明行:“这是谢乐的,我不知道还能不再见那孩子一面,你若再看见他,就帮我交给他吧。” “嗯。”宋明行接过护身符答应道:“大娘你一定会再见到的!” 宋明行出了门。 门外,大黄见宋明行出来立马贴了过来。此前宋明行进屋后,他就被关在了门外。 宋明行看着大黄,安慰道:“大娘她没有别的意思,误以为你不是和我一起的呢。” 大黄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现在我们要去哪儿?” 宋明行看着手中的护身符,笑了笑:“去寻谢乐吧。”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宋明行笑容更盛。 “咚咚咚。” 谢武乐敲响了木屋门,却迟迟没有一丝动静,轻轻一推,屋门打开,见屋内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叹气一声,随即有笑起。 本来他路过此处,回想起那无名功法的神奇,想要去道谢,可似乎她们已经没有住在这里了。转念一想,三个女孩子住在这里也不妥,能够搬去其他地方也是好事。 谢武乐再次翻身上马。 进入赤阳郡的地界,谢武乐来到一座城中。 在一家饭店点了一个菜,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皆怡然自乐。回想起宋薇薇外公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君子刀”胡祥国为何要从江湖退隐,谢武乐开始有一些迷茫。 我父亲在位时是什么样子?难道不是现在这样? 没有经历过dongluan,只把国泰民安当做常态,过得太过理所当然。 “客官你的菜来喽。” 谢武乐微微晃头,拿起筷子。 一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堂下:“许长生?许宏才的儿子?你来做什么?” “我来请你去宁安城一聚。” “聚会?要请我怎么的也要你爹亲自来才行吧。”这人有些不满。 徐长生眉眼下垂:“我爹他去了有几年了。” “许宏才死了?”那人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哈,许宏才死了!那我也快了啊!”此刻他有些哽咽,虽然与许宏才关系并不是很好,但毕竟当初同朝为官,现在说起多少有些亲切,只是没想到已经阴阳两隔。 “不是许宏才邀我,那这次是为何而聚?”这人见许长生前来,别以为是他爹要一聚,得知消息现在也想不开来。 “殿下未死,大安未亡!” 见许长生说起时尤为严肃,不似说谎,可还是不敢相信:“此话当真?” “及与殿下,不敢有戏言。” 这人声音有些发抖:“现已通知过哪些人了?” “我已通知,左将军章兴,前白水郡城主袁烨辉等二十余人,他们也派人去通知其他人了,届时只怕会更多。” “好!”这人大手在椅臂上一拍,兴奋站起:“左副将军,第五季,这就前往宁安!” 许长生躬身行礼:“我还要通知其他人,先走了。” 第五季哈哈大笑:“你小子和你爹一样都不懂礼仪,就别装书生了,看着别扭。” 许长生无奈摇摇头,双手抚过衣袍,正色行礼道:“臣,代殿下,恭贺,将军归来!” 看着许长生离去的背影,第五季点点头,这才有点味道。 五十六章 怪力乱神 谢武乐拉直缰绳,白马停了下来,向西边看去。 去赤阳城?郭离也许就在那里。报仇?自己虽然已经可以很轻松的击败单僻歌,但面对他有胜算吗? 也罢,回想起郭离剑气炸开水面的场景,叹气一声。现在自己多半不是他的对手,起义以后,报仇的机会多着呢。 同是下丹田小成的宋微微感觉就要比单僻歌厉害出不少,这境界是怎么分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差距? 自己弄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先别想了,赶去宁安城与孟文储他们汇合,商量之后的事,才是当务之急。 “为何总感觉他们都在有意避着我们呢?”宋明行看着街道上赶集来往的行人众多,自己周边却始终有个范围没有一个人。 大黄眼睛一番:“谁知道呢?不过这样也正好,让我们方便了许多。” 宋明行呵呵一笑:“说的也是,天色不早了,今晚我们就先在这里找个客栈住上一晚吧。” “可以呀!”大黄这几日一直跟宋明行,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如今可以休息自然是十分高兴。 “小二要两间房。”二人走进一个客栈,宋明行叫来店家。 小二迎了上来打量了一会儿宋明行:“客官你真的要两间房吗?” 宋明行心中有些不悦,现在的人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见我粗布麻衣就不可以要两间房?脸色也沉了下来:“我们两个人当然是要两间房。没有的话我们去别家住也可以。” “有,当然有!客官请!”小二不再说什么,只是作出请的姿势,另外一人引着二人上了二楼。 “客官,这两间就是你要的房间。” 宋明行点点头:“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吃食?一间房上两道吧。” 小二听罢抬头看了看宋明行:“好的,马上来!”离去。 “宋兄,其实叫几道菜我们一起吃就可,不用这么麻烦。”大黄看着宋明行说道。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是这几天的赶路,你也累了,在自己房里吃了就可以早点休息。”宋明行微笑道。 进了屋,宋明行坐在床边,这店家好似不想赚钱,服务态度实属一般,我要两间房与刚刚我让一间房上两道菜时他们的表情,现在依旧在脑海中。 看着周遭似曾相识的场景,宋明行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本来一路向着西南反向,且一路上就一条路又没有岔道,怎么会再走会同一个地方呢? 如此想来,也该是没有迷路,或许只是碰巧这条路上大致都是如此。宋明行继续大步走去。 这棵大松我似乎已经见了几次了,宋明行站在大松旁,抬头看去。思索片刻,宋明行抽出腰间长剑,手一挥在树身处划出一个十字,才又继续上路。 看来自己真是迷路了,摸着树身上的十字,宋明行无奈叹气。靠着大松坐下,看来只有等明日太阳升起才可继续上路了。 今夜就在此休息了,看着四周的深山树林,这夜间可能会有凶兽出没,为保险起见,宋明行脚尖点地又沿树干踏了几步,飞上一个粗壮的树枝,靠着树干,抱剑于怀,闭目养神。 宋明行迷迷糊糊听见一个声音似乎在叫着自己名字,睁开眼闻声寻去,见有一人,从树干上飞身过去。 “宋大哥,果然是你。”见宋明行过来,谢武乐高兴道:“我途径此地,见树上有一人影十分熟悉,就叫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宋明行走近,也看清是了是谁,十分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贤弟,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还望你不要介意。” “什么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谢武乐一脸疑惑的模样,转瞬又笑道:“其实更多的是我不好,大哥你别介意才对。对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其实就是专程来找你的,知道你家乡后就说去碰碰运气,只是途径此地,不熟悉道路天色又暗,就不小心迷路了,只有在树上善作休息,等明日天亮再继续上路。” “原来是这样,确实不熟悉这里的人会在此经常迷路,还好我遇见了大哥。”谢武乐听罢微微一笑。 “是啊,还好贤弟路过这里,不然我也不知道还要找多久,才能找到你。”宋明行也是乐道。 “哈哈哈,大哥,你跟我来,其实前面不远处就是到我家了。” 宋明行点点头,跟在谢武乐身后。七弯八拐没多远就可以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些房屋的影子。 谢武乐带着宋明行进到一个府邸,笑道:”大哥,你待我不薄,你就在我这里多玩几天,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宋明行看着院子中的景物,竟然感到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熟悉,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第一次来谢武乐家,应该是记错了,笑着答应道:“哈哈哈,好没问题。” 进了屋,谢武乐点亮屋中的烛台,邀宋明行做下:“大哥,你等一下,你赶路来这里想必也是饿了,我给你做些饭菜来,我们再一起喝会儿酒,吃了再休息。” “那多谢贤弟了。”宋明行在树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现在也不是很困,反倒是在跟着谢武乐在来的路上就感到有些饿了。 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饭菜,看上去十分诱人。 “贤弟,你就一个人住吗?”宋明行看着坐在对面的谢武乐问道。谢武乐去做菜时,他便观察了屋内,没有太多人一起生活的迹象。 谢武乐摇摇头,表情有些伤感:“不瞒大哥,这屋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 “来,不说这个,我们兄弟先喝上一杯。”谢武乐为宋明行倒上一杯酒,敬道。 “好。”宋明行见谢武乐眼中流露出悲伤,不再询问,站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谢武乐也是饮上一杯。 二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谢武乐脸上笑容洋溢:“宋大哥,菜快要凉了,我们边吃边聊。” 宋明行感觉脑袋已经有些昏沉沉的感觉,笑着拿起筷子,夹起一筷饭菜。 “宋兄,别吃!” 宋明行正要将菜放进嘴里,一个声音骤然在屋外响起,宋明行放下筷子,有些疑惑看向屋门。一个女子破门而入。 谢武乐立马站起,脸上敌意不掩:“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这女子没有理会谢武乐,冲过去一把将宋明行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谢武乐,一点一点的向门外退去。 “你是大黄家里那侍女?你怎么跟来了?还擅闯他人府邸。还好还好。”宋明行感觉这女子有些熟悉,思索半天想起来这人是谁。挣脱女子的手,来到她身前:“贤弟,别误会,我认识她,她不是盗贼。” “你干啥?回来!”大黄再次拉住宋明行的手腕,拉回自己身后。 宋明行有些生气,自己好心替她辩解,她不领情就罢了,还如此无力,刚要说啥,顿感脑袋一阵眩晕,只道是酒劲上来了,晕了过去。 大黄急忙将宋明行抱住,看向谢武乐怒道:“你到底对宋兄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我能做啥?不就是请他喝了点酒嘛,谁知道他酒量如此不行。”谢武乐摊手一笑,一脸无辜。 大黄左手搂住宋明行,右手对着卓上酒壶一张,酒壶便飞到她手中。提着酒壶一抖,壶盖落下,壶中黑紫一片,不知是什么液体。 大黄大怒,一把将酒壶砸向谢武乐:“你若不把解毒之法告诉我,我今日就掀了你这府邸!” “我还道你是谁呢,能够闯过我布下的迷魂阵,原来是灵寸山上那丫头。”谢武乐不屑一笑,脸上烟雾缭绕,府邸也变作一个洞窟,洞窟外是一片乱坟地,石桌上的饭菜也变作枯骨:“若是在其他地方我或许还会惧你三分,只是如今你来到我的洞宇,要怪就只有怪你自己不好好待在你那灵寸山上,竟不识好歹,想夺走我猎物!” 说罢谢武乐全然化作一团烟气向大黄涌来,大黄见宋明行放到地上,弹指一道金光罩将其罩住,躲开烟气。 “你就是孤魂老妖!”大黄从烟气刚刚进攻的手段便是认出了他是谁。她之前就听闻过在某处的乱坟岗有吃人的妖怪,没太在意,只是记得他的名字。 “哦,你还认识我,看来我还挺出名的嘛,那你还敢穿入我洞宇?。”孤魂老妖浮在半空,看着身下的大黄。 “我管你是谁!”现在宋明行还不知中了什么法术,自己只是暂且用自己的炁拖延住了,时间拖久了依旧是生死难料。大黄自然不想与他废话,纤手一挥,又出现几道金光射向妖物。 金光速度极快,孤魂老妖躲闪不开,金光打在他身上嗞嗞作响,烟雾也急剧颤抖,显得十分痛苦。他的修为本就不及大黄,更何况自己是死气所化,而大黄的炁又包涵生机,天生就被其克制。 大黄见自己攻击起了作用,立马将炁化作一张大网将孤魂老妖笼罩其中:“你若是告诉我如何救治宋兄的方法,并且保证以后不再害人,我就念你修行不易,放你一马!” 孤魂老妖在不断收拢的大网中浑身嗞嗞作响,弄得痛苦不已,却不投降,咬牙道:“你这个臭丫头,你是忘了我此前说的话了,在外面我惧你三分,在这里我可没有睁眼看过你!” 说罢,四面八方死气涌来,向孤魂老妖汇聚,只见他浑身烟雾大涨,大黄布下的金网则不断被撑大,颜色越来越淡。终于“砰”的一声,金光散去。 大黄应对不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身子被掀起,重重的砸到洞窟的石壁上,再摔到地上,抬起头看着眼前硕大的烟团。 五十七章 大黄 烟雾黑影体积急剧膨胀后收缩,越来越实质化,再次化作人形。看着自己的手臂,握了握拳,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成形后的感觉吗?那还真是不错呢!” 他是孤魂与墓地死气经上百年的交融形成的灵体,怨念深重,天生对人憎恨无比。可看透人心知晓其内心当前的渴望,再化形引诱吸食其精气神,将其炼制作成干尸生产死气,增长自己的修为。 虽然此前他也变作过不少人的模样,但这次与先前皆不一样,先前只靠法力维持的假象,如今这才是他自己真正的躯体。 大黄乘他陷入化形的喜悦中,急忙站起,袖口一挥又是两道半月状的金光。孤魂孤魂老妖右手轻轻一抬,金光就被打散,大黄连同宋明行却不见了人影。 孤魂老妖不屑一笑:“进了我洞宇的人至今还没有见有逃出去的!”两只手掐动手印,洞口便被浓厚的死气封住,于此同时地下钻许多干尸。 干尸一出,便在洞中无目的的乱逛,不时还有弱小一点的干尸被其他干尸分食,场面骇人。 “吼!”孤魂老妖眉头之前,冲着眼前的干尸发出奇怪的吼叫声,众干尸闻声看来,楞在原地许久。 一具干尸走出,这干尸经过的地方其他干尸无不纷纷退让至两边,让他通过。咋看之下这具干尸与其他干尸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有矮小一些,直至他睁开一双血红的双眼盯着孤魂老妖。 众多干尸中就只有他一人有双眼,其余干尸眼部都只是两个窟窿。 下一刻更是口吐人言:“就是你炼去了我的天地二魂?”说罢提起身旁的一具干尸向孤魂老妖砸去。 孤魂老妖右手伸出,接住那干尸,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干尸变为粉末,其余除红眼干尸以外的干尸无不向后退去一步。 他们虽然没了活着时的情感,但还是有本能的恐惧。 孤魂老妖疑惑的看着这红眼干尸:“我不记得有炼制过你!”没想到他在被炼制后还能保持理智。孤魂老妖未化形时,虽然也是为非作歹但也惜命,不会去招惹这样的强者,选取的猎物都是在矮子里面挑高子,且每次猎取猎物都是引诱,暗中再用死气从远处偷袭,没有危险,收益也能接受。 更何况他自己根本不会分炼之术,炼取的干尸都是三魂七魄一齐炼去。 “不过,你挺强的收下你,也是不错的选择!”孤魂孤魂老妖咧嘴笑道。他才化形不久,对自己的表情管理还不自然,此刻是笑的极为阴森。 孤魂老妖右手挥去,一团黑雾向红眼干尸飞快袭去。红眼干尸也是握拳轰向黑雾,一阵强劲的拳风将黑雾吹散,抬头看向孤魂老妖,红目中看不出情感,但他随后一声大吼却是让人知晓现在的他,愤怒无比。 一道道声浪震的孤魂孤魂老妖的衣襟咧咧颤抖,孤魂老妖也是不再那么轻视,眯着眼打量着红眼干尸。 红眼干尸暴步向孤魂老妖冲去,拳头从孤魂老妖眼前擦过,虽然没有直接击中对方,但凌厉的拳风还是在孤魂老妖眉角划开一条口子。一缕细细的黑烟从伤口溢出。 孤魂老妖每次躲闪都极为吃力,他本不擅拳脚功夫,只想快速与红眼干尸拉开距离,竟然忽略了几次可以还手的机会。 大黄抱着昏睡的宋明行来到洞口,见洞口已被封住,又出现许多干尸,大黄来不及施法破除封印,又带着宋明行躲开。 所幸这孤魂老妖的洞窟四通八达,还是找到一处没有干尸的地方,将宋明行放下。 看着昏睡的宋明行,大黄试着摇晃了几下,宋明行依旧没有反应。 回想起之前那酒壶中的不明液体,大黄眉头皱起。将玉手放至他胸口丹田处,一缕缕炁不断涌入宋明行体内。 孤魂孤魂老妖那酒是由他用死气所酿,宋明行喝下数杯,此刻死气如体,如不是大黄的炁延缓着死气在他体内的流动,生机尚存,此刻宋明行也早就被炼作了干尸。然而大黄并不知晓这些。 被唤出的干尸,没人管理,在洞窟中四处游荡,大黄与宋明行在一石柱后,见有几只干尸离自己躲藏之处越来越近,大黄抬起了放在宋明行胸口上的手,将其抱起寻去其他没有干尸的地方。 那几只干尸并不是大黄的对手,解决他们甚是轻松,但大黄恐孤魂孤魂老妖就在旁处,自己又没有搞清楚怎么让宋明行行来,也就只有选择避开冲突。 “砰。” 一声闷响,尽管如此红眼干尸还是被孤魂老妖一掌打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孤魂老妖趁机飞起,具他观察这红眼干尸虽然厉害但也就是莽夫一个,除了拳脚功夫,不会一点法术。 红眼干尸立稳身子,抬头看向空中的孤魂老妖。确实是被孤魂老妖猜中,他不会法术无法飞行。 孤魂老妖右手抬起,一个黑色手印飞出,并且在空中不断扩大飞快飞向红眼干尸,红眼干尸半蹲,左掌在前,右拳在后,起身瞬间右拳挥出。孤魂老妖的黑色手印随即泯灭。 红眼干尸依旧冷眼看着孤魂老妖,孤魂老妖右手一合,本四散开的黑雾突然化作的大网,向红眼干尸收去。 红眼干尸被罩住,大网柔韧不同此前的几道掌印刚劲,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孤魂孤魂老妖飘了过来,看着网中的红眼干尸,微微一笑:“我这就将你完全炼制成我的傀儡!” 红眼干尸听闻,挣扎更加剧烈,孤魂老妖才不会给他逃脱的机会,双手法印迅速掐动,嘴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孤魂老妖张口向红眼干尸吐出一口黑雾,将其笼罩。 红眼干尸在黑雾中挣扎片刻,逐渐安稳。 黑雾散去,孤魂孤魂老妖看着眼前站着的红眼干尸满意一笑:“很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手下的干尸皆可由你命令!现在就去将那灵寸山的橘子精给我找出来!” 红眼干尸刚刚转身欲走,孤魂老妖又将其叫住:“对了,还有那宋明行,记得给我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他突然感觉那宋明行也可炼制为红眼干尸这类的干尸。刚刚在与红眼干尸交手时,他便总是感觉红眼干尸与他此次的猎物宋明行有些相似的地方。虽然不太确定,但还是想要试一试。 红眼干尸点点头离去。没走出几步突然仰天大吼一声。 大黄抱着宋明行贴在石壁上,他们二人一拖再拖,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大黄右手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将那几个干尸就要绕过转角,发现他们的干尸灭掉。突然一声奇怪的吼叫声响起,那几只干尸楞了一会儿,回身离开。 大黄松了一口气,将宋明行放到地上。 玉手刚刚贴近宋明行的胸口,突然被一把抓住,大黄大喜:”宋兄你终于醒了!可让我担心死了。” 宋明行死死抓住大黄的手腕,慢慢站起,大黄也是高兴跟着站起:“宋兄。”宋明行抓着她的手腕,身体开始急剧颤抖。 大黄另一只手立马扶住宋明行,有些担心:“宋兄,你哪里不舒服吗?跟我说,我可以帮你解决。” 宋明行缓缓抬起头,看向大黄,嘴唇张了张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下一刻诡异一笑,一口向大黄咬去。 在逃跑的期间,没了大黄的炁抵御死气,死气便在宋明行体内畅通无阻,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宋明行。而刚刚红眼干尸那一声吼叫更是让宋明行体内死气运转加惧。 大黄对宋明行没有防备,反应不及,被其咬到肩膀与脖子之间,一脸震惊。更是感觉到自己体内生机正在流散,更是惊恐。便要将宋明行推开。但感觉到宋明行身体颤抖幅度比先前小了许多,也就没有推开。 大黄生机体内生机一点一点的流向宋明行听,宋明行逐渐安稳,抓着大黄的手也渐渐松开,又晕了过去。大黄一把抱住宋明行,不让他摔倒。 “呵呵呵,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大黄看着眼前的孤魂老妖与红眼干尸,及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的干尸,警戒起来,冷眼厉声道:“你现在将救宋兄的方法告与我,并让我们离开,你还有生还的可能!” 孤魂老妖看着坐在地上的大黄,也看出来了她状态不似之前:“小丫头你别嘴硬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强弩之末?还饶了我?哈哈哈,今日我就看看是谁饶了谁!” “你现在将宋明行交给我,我就放你离去。怎么样?他又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为他搭上你几百年的修行划算吗?”孤魂老妖也是深知修炼不易,且又不像憎恨人类一般憎恨大黄,非要说有冲突,他也全当是这丫头贪玩。毕竟他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大黄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孤魂老妖。 “大黄丫头你想好了吗?真的不值得。回来吧。” “我不,宋兄是唯一一个愿意陪我玩的,我就要救他出去。” “你若不变成那肥胖模样,哪里会没有人和你玩呢?” “肥肥胖胖的多可爱啊!就算当真如你所说,那么宋兄也是第一个不在乎我模样的人!而且还是你说不要轻易相信他人,我才变作那个模样,看看是否能够遇到不贪图我宝物的人。” 大黄脑中没了回应。她是灵寸山上那棵大橘树所结的第一个橘子,所以叫做大黄,那大橘树本就是仙树,又灵寸仙人曾常年在树下讲道,自己耳濡目染也就化了人形。 大黄吐出一颗灵珠,其上生机蓬勃,孤魂老妖只感觉自己死气迅速消减,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灵珠是到处自己初化人形时,灵寸仙人给她的,毕竟大黄再怎么聪慧始终只是一个果子,不像灵植有根基依托。化作人形也不完整。这灵珠就可补齐她的缺陷。 灵珠浮于大黄头上三寸,大黄双目合上,口中念动道诀,灵珠光芒大盛,生机勃发,所过之处,干尸无不匐倒化作尘土,孤魂老妖浑身嗞嗞作响,身影越来越缥缈,最终消散。 大黄又将灵珠托引至宋明行胸口,融入。 “退房。”宋明行与大黄小楼去到柜台。 见宋明行走出甚远,小二才对着他的背阴指指点点。 “明明就是一个人,偏偏要两间房真是奇怪。” “我给你说,他还在两间房都要了饭菜呢!今早我去收拾的时候,另一间房的饭菜都没有人动过。” 大黄听的清清楚楚,也明白自己再根在宋明行身边必然不妥:“宋兄,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我就不和你一路了。” “那,大黄你路上小心。”宋明行笑道。 “嗯,好的。宋兄记得来庄子玩哦。” “没问题。” 大黄圆滚滚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宋明行一出灵寸山不远,便遇上了孤魂老妖,醒来依旧在大松上,只当做了个梦,梦见了谢武乐。 大黄将灵珠给了宋明行以后,除了他,再无一人可以看见大黄。只是宋明行不知,那长城的斗鸡眼士兵看到宋明行的重影,与习惯他斗鸡眼的伙伴,也没有让宋明行生疑。 五十八章 武林大会 乱坟岗中一缕黑影在空中四处游飞。 “可恶的臭丫头片子,我都说了只要她不多管闲事就让她离去,结果非得给我搞成这样,等我重新找个地方修炼归来,看没了灵珠的你怎么跟我斗! 孤魂老妖如今只剩下这一缕黑烟。墓地多年孕养的死气,连同他炼制的干尸,被大黄吐出的灵珠所散发出的浩瀚无比的生命炁息冲刷的干干净净。若不是自己及时将体内所有死气放出,包裹住自己,可能也是落得个灰都不剩的下场。 怎么回事? 孤魂老妖正想飞出这墓地,重新寻个死气浓厚的地方,却发现有一股奇怪的吸力一直阻拦着自己飞走,距离越远吸力越大,反而在中央感受不到丝毫。 “轰!” 孤魂老妖需要挣脱这奇怪的引力,拼命向外面挣扎着,眼看就要成功脱离,却是后劲不足被弹了回去,狠狠地砸在地上,黑烟四散。 孤魂老妖仓促凝聚身子才没有落得最后一缕黑烟也要飞灰湮灭的下场,浮起半空,打量起四周惊讶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大的聚魂阵?” 他在此待了数百年,一直在四周游荡,并没有人布置阵法的迹象,所有可以肯定这个阵法在他成形前就已经存在了。 是何人布置下如此宏伟的阵法现在也无处得知,只是让孤魂老妖感到奇怪的是,之前他并没有感觉到这股引力,而且阵法也无法保持如此久的活性,所有这阵法是近些年才被重新唤醒的。 自己上一次外出是什么时候了?孤魂老妖回忆片刻,呢喃自语:“六年?还是七年?”也就是说这阵法是近五年被唤醒的。 “难怪,是感觉近几年这里的死气浓厚了一些,但是是何人所为呢?”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阵法的存在,且如今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有能力激活如此庞大的阵法呢? 想不明白,也出不去,孤魂老妖讪讪回到自己的洞窟中。 嗯?这是啥?本以为除了自己其他所有干尸、魂魄都被生机之炁冲刷殆尽,如今回到洞窟,在其中竟然发现还也一缕其他魂魄的气息。 孤魂老妖顺着气息寻去,没多久发现一缕天魂与一缕地魂交缠在一起。孤魂老妖围着天地二魂转了一圈,感受到其中传出的熟悉感:“红眼干尸!他还活着!” 孤魂老妖说的活着不是那具干尸,而是这天地二魂所属的人还没有死,还活在这世上!三魂生存于人的精神中,在人身去世后,三魂会分三线路归去。 天魂归天路,到达空间天路;地魂徘徊于墓地之间;命魂则归地府。只有直到再度轮回,三魂才会再次聚首。府孤魂老妖大惊,被如此强盛的生机之炁冲刷后还没有转世投胎,也只有命魂还在肉身中这一种可能。 如今那人的天地二婚与自己一起被困在这里,孤魂老妖竟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也就放其在一边没有吞噬,终归是有个伴儿。不过现在孤魂老妖本命受损严重,暂且也没有能力去吞噬他人魂魄。 赤阳城。 “大人,外面天气很好,何不出去逛逛?”郭离走进屋中。 郭星剑叹气一声,看向郭离:“离儿,你也知道,自从我受伤以后,不知为何便畏惧阳光,只要被阳光照住,我浑身就会奇痒难忍,而且还伴随着异常的头痛。所有这屋子也才会遮的严严实实。” “只是不知宋兄如何了。五年前一别,就再没了音讯”说着郭星剑又接连叹气。 郭离沉默片刻,他自然知晓其中缘由,安慰道:“大人,你放心,宋伯与你一样也是天外天的高手,一手太极剑更是出神入化,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郭星剑手肘自始至终都放在椅臂上,目光神伤:“离儿,你也不必每日都来我这里,你也有自己要忙的,我身体很好,不必担心我。你先回去吧。” 郭离退出房门,离去。回头看了看郭星剑所在的屋子,摇摇头,大人如此替我着想,怎么可能派人来杀我?虽然他想要相信那围剿自己的八人并不是郭星剑所派,但从八人口中听说后,心中难免有芥蒂。 郭星剑坐了许久,打开房门,看了看院中的景物在阳光下摇曳生辉,伫立良久,还是合上了门,看着自己的右手,握了握,僵硬无力。这暗疾扰人久亦! 五年前,那时自己还是武林盟主。正值武林大比,初试决出一名获胜者,该人就可选择挑战武林盟主,最终赢者便可担任下一届的武林盟主。 参与之人许多,但也是没有意外的如众人猜测一般,最终决战便是郭家郭星剑对决宋家宋正景。 “呵,果然是你。”郭星剑见宋正景登台,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望着他:“要不要你先休息一会儿,免得到时候说我占人便宜,不服我的武林盟主之位!” “呵,还没开始你就能确保下一任武林盟主是你?还真是好笑!”宋正景也是冷眼看向他:“要不要我也让你先活动活动身体,打开筋骨?” 两家渊源颇深,武林盟主之位除偶尔会有江湖惊艳之人担任,其余都是由两家分任。二人也是相识已久,一见面便是少不了唇枪舌战。 虽然二人成针锋相对之势,但二人皆是立在台边没有动作,待对方调整。 台下的众多江湖侠客见次无不感叹,英雄惜英雄。 “你们觉得郭星剑和宋正景那边会赢?”一人问道。 “我认为还是郭星剑,上一届武林大比,他便击败过宋正景,如今再战自然也是问题不大。”一白发老者分析道。 别看这老者眉毛都花白,在江湖中也是出名,名为曾柯桥,一手钢鞭是使得威风凛凛,刚刚的初赛败在他手里的人还不少呢。 许多人也觉得他说的在理,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不同意,我觉得今年是宋正景会赢,他上一次只是托大惜败,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必然会更加严阵以待。” “对,我支持这位老哥的说法,刚刚我与宋正景在初试时交过手,那太极剑确实厉害!”一年轻人站出来支持刚刚哪位老哥的发言。 众人见这人如此年轻,不屑道:“去去去,你是谁?毛都没长齐,这里的人你打得过谁?” 年轻人双脸涨红,但是却无法反驳,练武本就如此,年岁越老也就代表着练武越久,更加见多识广,功夫也往往更高超。向自己这种年轻人,除非拿出成绩,不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被人看不起的。而自己恰恰就是没有成绩的那种。 双方的支持者你一句我一言,吵的不可开交。人群中又穿出一吼声:“既然大家谁都不服谁,都觉得自己支持的人才会赢,那我们就来下注看看谁才会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下注,完全没注意这人就是最开始问出问题那人。这人见在自己这里下注的人越来越多,脸上也是洋溢着笑容。他才不是武林中人,只是附近的一个平民,每次武林大比他都回来次空手套白狼,坐庄开盘,每次都赚的盆满钵满。 众人还在下注,台上郭星剑与宋正景已近开始了比试。 二人不约而同来到擂台中央,拱手行礼后,长剑皆出。 郭星剑自然知道太极剑讲究后发先至,但也是抢先出手,一剑探出直奔宋正景眉心,这一剑平实无华却又势如雷霆,引得台下众人惊呼。 宋正景依旧不为所动,直至剑尖离目不足七寸,才引剑而起,宋正景行剑看似柔缓,却是将郭星剑这硬急的一剑挡在了距自己仅有三寸得地方,额上发丝甚至被剑风吹动。 台下众人没有看出其中缘由,皆是说着郭星剑取得优势,下任盟主又是他所得。 但是郭星剑却是眉头紧锁,他自然明白这仅剩的三寸意味着什么。自己内力迸发,借剑法之力将内力附着于剑刃上,达到增加攻击距离的效果,制敌于无形。而如今自己这招至多延展内力二寸七分,宋正景于七寸处出剑,挡下自己后只剩三寸,留下三分,显然是他故意为之,也就是说我逊他三分! 见宋正景嘴角微微带笑,郭星剑更是确信自己的想法。急忙后退避免被他剑术缠住脱不了身。然而郭星剑却并没有动作。自己又被戏弄一番! 郭星剑不怒反笑,看着宋正景:“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宋正景也笑了笑:“你不出全力,尽用些对付平常人的招数对我,也怪不得我这样。”言下之意便是你既然羞辱我,那我当然也要羞辱回来。 “确实,这些虚招,想来也是没用。” 台下众人本以为胜负已分,如今听二人交谈更是大惊,没出全力?虚招?你管那招叫虚招?上一次你们比试时,那可是你们分胜负的招式了,这才五年,你们又进展到了哪一步?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新习武之人来说,大幅度的精进自然是正常的,可到了他们这种境界,别说五年,再加五年也难有如此长进。能将自己的招式练的更加磨合就算是成功! 郭星剑将剑身一转负与背上眼神凌厉起来,宋正景也持剑对立,气氛与先前明显不同,二人剑拔弩张! 五十九章 人心笑话! 郭星剑正要进攻,宋正景快剑先至眼前。郭星剑大惊,仓皇防守,他自然不知太极剑敌微动,我先动的最高境界,还道宋正景已然放弃了自己拿手的太极剑法,想要出其不意,先手制敌。那么的话,宋正景还是差一些气候! 郭星剑转瞬之间调整过来,轻易挡拆数剑,想要进攻,这才发现自己的剑已被宋正景缠住进退不得,竟然还是那手太极剑! 宋正景此刻已经主导了郭星剑的剑路,让其长剑不受控制的按照自己心意左右晃动。宋正景引着郭星剑的长剑向左摆去,突然反向架住长剑,郭星剑手中剑柄滑落。 台下众人也是将宋正景的想法看了个明白,只要在郭星剑还未出招前将其长剑缴去,那么任他剑法如何高超,无形剑气如何恐怖也是施展不出。皆感叹他眼光长远。 长剑脱手,郭星剑也无留念,一个翻身侧踢击中宋正景手腕。 “听锵!”两声,两柄长剑落地。 宋正景双手成爪状,扣住郭星剑未来得及收回的脚踝向上一掀,郭星剑急忙顺着反向空翻卸力,翻滚一周腹部朝下时,双拳齐向宋正景轰处。 宋正景也双掌轰出,两人皆先后退去一丈。 宋正景见郭星剑匍匐于地还未来得及起身,脚尖一点飞出,伸手向地上的佩剑抓去。郭星剑如蛤蟆匍地,双脚一蹬也是飞出。 两人一上一下同时拾起长剑,宋正景贴地翻滚一周起身长剑指出,自己眼前也是寒光闪烁一长剑。 台下众人呼声四起。 “镗!镗镗!”几枚飞落地 “什么人!”郭星剑与宋正景同时侧身,看向飞镖射来的方向。台下众人也是一脸敌意看去,在任何地方偷袭他人都是受人鄙夷的。 “盟主轮流坐,今年到我家。你们郭、宋两家常年占据武林盟主之位,是不是也该让出来让我坐坐?” 人未到声先至,下一刻众人回头,擂台上已经多出来一人负手立在哪里。 “你是什么人?还不快快下来,耽误到大家观看比试了。” “就是,要想坐上盟主之位,不管是谁都要从初试开始,你最终赢了比试这武林盟主自然是你的。” 来人是一白发男子,他并不在乎台下众人得指责声,依旧眯着眼笑看着宋正景与郭星剑二人。 郭星剑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兄台,你也听到了,要先通过武林大会的初比,只有胜出者才有机会挑战武林盟主,获得这个位置。今年的初比已过,所以还请兄台下次再来。”他虽被偷袭心中有些不满,但还算得上是有礼。 白发男子依旧笑着:“你们二人谁是郭星剑?胆敢与我比试一番?” 这人连谁是郭星剑都不知道,就来找茬,实在让人愤怒不已,台下一人忍不住向前一步,张口还未说出话,整个人就倒飞出去,所幸后面众人将其接住。见他胸口一个血色手印,众人惊讶。 白发男子回过头,睁开眼扫视众人,轻声道:“聒噪!” 众人也是不敢再说话,刚刚没一人看清白发男子是如何出手。 郭星剑本就有些不满,如今更是愤怒:“你为何出手伤人?” 白发男子又回头看向郭星剑二人,恢复微笑道:“我不知道你两谁是郭星剑,既然站在这里想必你们其中一人就是那所谓初试的获胜者,要不你俩一起上,我也难得麻烦。” 此话一出,台下又议论起来,又说白发男子狂妄自大,有说他目短无知。 “郭盟主,宋大侠,对付这等偷袭的小人,不必给他讲究武林中单打独斗的规矩,况且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你俩一起一起拿下他,不能让这人小看了我们,更不能让他败了我们武林中人的名声!” 一语出,众人合。 郭星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宋正景,宋正景点点头,他也不爽这白发男子乱伤无辜。 “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你若现在离开,我便当做今日之事没有发生,那位受伤的兄弟,我来出钱为他疗伤。”郭星剑道。 白发男子呵呵一笑:“那么二位请吧!” 语毕。白发男子抽剑而出,一剑挥向离自己近一些郭星剑,郭星剑将其挡下,白发男子剑势迅猛,眨眼郭星剑又是被动招架几剑,只感手腕被震的发麻。 一旁的宋正景瞧出端疑,也知道自己二人单打独斗皆不是白发男子的对手,急忙上去将郭星剑换下。这白发男子剑招也是刚猛一派,自己以太极剑四两拨千斤的特点应对起来会轻松一些。 郭星剑运转内力,让手腕的不适感快速消失。盯着白发男子片刻,实在想不出江湖中何时出现了这一号人物。修为至少也是天外天大成,世间天外天的强者屈指可数,比自己与宋正景都要高一个境界,不应该默默无名。 白发男子与宋正景对剑几招,感觉自己如同是打在棉花上一般,剑招一碰,威力就弱了三分。 宋正景在内与白发男子正面交手,郭星剑在外伺机而动。两人占位正是两仪剑法。 宋家太极剑剑招如云似水,郭家真剑剑招刚猛,二人相性极好,正好对应两仪剑法中的阴阳二位。剑法有阴有阳,刚柔并济。 一人迟缓,一人迅捷,两人配合极好,剑招古朴浑厚,破绽之少让台下众人叹为观止。 白发男子也是正色起来。 宋正景长剑左挑右开,将白发男子长剑破开,郭星剑疾趋疾退、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无形剑气迸发。 白发男子将长剑弃去脚步一点,飞身躲避。 郭星剑见其放下武器,也不再追击,宋正景也收剑归鞘,并将白发男子长剑拾起。 白发男子落地一瞬猛然一蹬,身子越过宋正景,直奔郭星剑。 郭星剑疑惑:“你!”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一掌推出,又瞬身至宋正景身后一击鞭腿。 二人飞出擂台。 白衣男子站在擂台上,环视四下众人:“从今以后,我就是新一任盟主!” 见几乎又是偷袭,台下有人不服,正欲反驳,却被郭星剑拦下,却不说自己是以二敌一,就刚刚白衣男子虽然弃剑躲避,但也还没认输,是自己与宋正景大意了。 “郭盟主,你这是为何?”众人不解。 宋正景走了过来:“这位白发兄台,修为乃天外天大成,我与郭盟主皆不是其对手,由他担任盟主一职并无不妥。” 众人一听,也不再说话,天外天大成,确实担的上盟主一位。 谁做盟主他们并不关心,他们不满的只是白发男子未经初试就参与终战,关心的只是自己却没有享有特权。 甚至还有些高兴终于不是宋、郭两家担任盟主,自己没有能力夺去宝位,如今有人成功将其拉下,虽然宋、郭两家都对自己这些散人极好,但自己依旧嫉妒他们在位时享有的名声地位,落井下石也是人之常态。 如此看来人家真只是不想麻烦罢了。 “恭迎武林盟主!” “恭迎武林盟主!” “盟主武功盖世,盟主威武!” 此前嚷嚷的最厉害的人,此刻也最热情真诚。 郭星剑与宋正景片刻后离去,众人见其背影似有落寞之意,脸上笑容更甚。 宋正景看着郭星剑草草包扎的伤口,此时有些过意不去:“郭兄,你伤势怎么样了。” 郭星剑被击飞下台摔入人群时,不知被何人用短匕刺中了右臂。 郭星剑受伤后就立即运内力治疗过,活动了一下,感觉并无大碍:“似乎没有伤到筋骨,多谢宋兄关心。” “刚刚我们使用两仪剑法时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宋正景见郭星剑没事松下一口气,回想起刚刚的场景。 郭星剑点点头:“这两仪剑法,是我偶然在家中书房瞧见,倍感精妙,江湖中也从未有听闻,刚刚宋兄站位于剑谱中无二,我也是吃惊万分。” “确实,我也没有在江湖中见人使过这剑法,偏偏你我家中皆有此谱,且刚刚我两配合,各家剑法竟然相性如此好,说不定我们两家许久之前是一家呢!”宋正景笑道,掏出一本剑谱:“这本剑谱是我最近才发现的,出门时还带在身上一路研究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回去以后去翻翻族谱,看一看。”郭星剑也笑道。 “郭兄,那下一届武林大会见。” “两年后见!” 两人朝不同方向离去。 “可恶。”宋正景全力运转内力,施展轻功,却始终拉开不了与身后追击之人的距离:“你们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 宋正景当然知道对方不会回答,只想用诱话的方法让追击之人说一句“你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用”之类的话泄气,自己趁机逃脱,没想到他们却一语不发。 也不知他们身份,自然不敢朝家中引去,只怕伤了家中妻子儿女,宋正景没有犹豫换了一个方向飞跃而去 郭星剑坐回椅子上。 五年前,他回家后确实翻查了族谱,发现祖上真与一个姓宋的人有所交集,正欲写信告知宋正景,就听闻他武林大会后失踪的消息。 且不知为何江湖中传起了宋正景是自己所害的留言。想必是当年武林大会再场的人见我俩是一起离开的,便传出来了吧。 门外一佣人道:“大人,有一人门外求见。” “是谁?”郭星剑被从记忆中拖回现实,诧异道。 “那人未说,只说是与武林大会有关。” 郭星剑身子一颤,站了起来,难道是宋兄?有些激动,急忙道:“快请他进来!” 房门打开,一人刚走了进来,就跪了下去,磕头道:“恳请郭盟主参与一年后的武林大会,夺回盟主之位,还江湖太平!” 郭星剑见不是宋兄失望的坐下,这人他见过,在江湖中还有些名气。 当年白发男子成为武林盟主时,他也在场,呼声也是真诚无比,如今白发男子已经连任两届,江湖搅得水深火热,众人过得不安宁了,这才又想起来。可笑,可笑。 郭星剑抬起右手:“我如今废人一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送客!” 那人抬头“可是”还想说些什么,已被人带走,眼看房门慢慢合上。 六十章 噬神虫 过星剑闭眼叹气,刚刚自己实在有些迁怒别人,那日的刺伤确实没有伤到筋骨,自己的右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人,门外有人” 郭星剑眉头紧锁:“不见!”自第一个人来后,后面又相序来了好几个人,都是来请他去参加武林大会的,甚是烦人。 “可是那人说他姓樊”佣人在门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姓樊?自己也不记得在江湖中有认识那么一个姓樊的人。郭星剑一个激灵,站起来,疾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那佣人道:“快快请樊大人进来!”自己将郡内异事上奏两次,如今皇帝陛下终于派人前来。 “我被顽疾缠身,见不得阳光,无法亲自迎接,还请樊大人见谅。”郭星剑对眼前的墨袍男子作揖道。 樊世浩径直走到堂前坐下:“什么这样大人,哪样大人的?你我身份相当,不必如此。” 说起来樊世浩官位并不高,比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都要低上一品,与各郡城城主和各州知府是相同的官阶。 郭星剑坐到他对面,惭愧一笑:“樊大人深受皇帝陛下信任,要事皆交于你负责,我那能和樊大人你相提并论?” “皇帝陛下派大人过来,可是准备要查明那异事?”郭星剑发现樊世浩直勾勾的打量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又问道。 樊世浩将眼神从郭星剑右臂挪开:“确实是这样。你可否将那异事详细的告诉我?” “其实我所掌握的也不多,只知我所管辖的各城内,最近时有失踪案件发生,更多出一些残疾孩童讨饭生存,无论是调查那一样,都是查不出有什么关键的线索。”郭星剑说起这些案件,眉头又不由自主的皱起。 樊世浩点点头再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郭星剑思索片刻肯定道。 看来他是对自己前后不到一天就上奏了两份截然相反的奏贴这事浑然不知。 看着郭星剑认真的表情,樊世浩也不再问什么,喝了一杯茶后就起身欲走。 郭星剑也起身:“樊大人这可是要去调查此事?就大人一个人?是否需要我派遣几个功夫高超的人协助大人,护大人安全?” 在郭星剑印象中樊世浩是文臣,如是只有他一人前去,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不用,我在来的路上就已近打听了一下,现在打算回皇城复命了。”樊世浩说罢就快速离去,他可不想让郭星剑派些人跟着他。 郭星剑了然,看着樊世浩离去的背影,心中无不佩服,樊世浩办事效率如此之高,难怪深受皇帝陛下重用。 噬神虫!郭星剑怎么会染上这个东西? 噬神虫寄生在人体内的一种蛊虫,在它幼年期,潜伏于宿主体内,没有任何不适和迹象。待它成熟以后会它的部分主茎须会顺着经脉进入宿主大脑,其余茎须则继续留在它进入的地方,导致筋脉受阻,待被唤醒就会达到让宿主失神的效果。 可噬神虫需要吸食炁才可成长存活,那郭星剑体内又无炁,它又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呢? 有些人又不安稳了!樊世浩转过一个街角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人。”门外一人叫道。 “进来吧。”郭星剑正开眼,今日又到了治疗自己右手的时候。 五年前,自自己右臂受伤已过了一个星期。 “镗!” 怎么回事?郭星剑本正在院中练剑,突然右臂一阵麻痛袭来,右手没了气力,长剑滑落地上,清脆声响起。 郭星剑尝试的用力握了握拳,发现并无大碍。郭星剑还在疑惑,难道是自己近日累了?看来还是得适当放松一下才行。 拾起长剑,郭星剑回到屋里,倒了杯茶水,坐看院庭梨花。 几日后。 “嗒!”筷子落下。 “大人,我这就去让人换几个菜来。”一旁的佣人以为郭星剑不满今日的饭菜,急忙说着就要将菜品端去。 郭星剑急忙起身阻止:“没有没有,刚刚我想事情发神了,这菜很好吃,不错!”郭星剑拾起筷子快速夹了好几口菜品。 不一会儿,郭星剑囫囵吞枣的吃过饭,回到书房,继续看着案上的文卷,伸手拿起毛笔,无力感再次袭来,文卷上染了一块墨迹。 这是几天了的第几次了?郭星剑摇摇头,已近记不清楚,起初以为是自己累了,可休息了几天后,还是如此,甚至从几天一次变成了几个时辰就是一次。 郭星剑走出书屋,叫来府上大夫,大夫将郭星剑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端疑:“大人,属下医术不精,未看出大人患的是什么病,甚至都没有听闻过症状相似的疾病。大人可以将消息散播出去,找来更多名医。” 郭星剑造做。 来的第六个大夫依旧是摇摇头:“我有一老师,他学习医术已有三四十年,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 “那你师父他老人家在哪里?我这就去登门拜访。”郭星剑感觉自己这奇怪的病症不宜久拖,说道。 “不必大人亲自前去,我这就去将他老人家请来。”大夫退去。 没过几个时辰,大夫带着一个花甲老头进来。郭星剑急忙起身迎接。 “城主大大人不必如此,赤阳郡在您的治理下百姓幸福快乐,为您看病是老朽的荣幸。”花甲老头见郭星剑向自己走来,快步走上去。 花甲老头拿下搭脉的手,闭眼沉思许久,摇摇头:“老朽对不住城主大人,我也不知道大人所患的是什么病。不过过几日回游一乌水郡的大夫来找老朽探讨病理,到时候我叫他来未城主大人看看。” 乌水城名医!郭星剑听闻也是暂且松下一口气,向他道谢。花甲老头与自己弟子寒暄了一会儿也就离去。 “郭大人应是患了什么心理疾病,请郭大人回忆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只要解开心结,郭大人的病自然而然就好了。”乌水城来的名医询问了郭星剑的病症后,有把了把脉,点头道。 郭星剑思来想去没有念头,片刻恍然大悟,大喜:“多谢大夫点明,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尽量满足。”想来是自己在武林大会时,被那白发男子几剑将手腕震麻,导致我生了心魔所致。 乌水城名医呵呵一笑:“医者仁心,为人看病并不是为了什么东西。” 送走了乌水城名医,郭星剑立马又执剑起舞,只有修为更进一层心魔才会破碎。 “锵!”长剑再次掉落,郭星剑并没有在意,既然是心魔作祟,那如今他只用专心练功即可。 郭星剑弯腰拾剑,一佣人走了过来:”大人,府外又来了一个大夫。” “请他进来吧。”郭星剑这才想起之前发出去的告示忘了收回,虽然自己已近找到了病因,但因为自己疏忽,别人已经来了,赶走也是不好,就让他看一看吧,反正他应该也看不出来。 “大人,你这患的是一种僵肢病。”来的大夫把脉后说道。 “僵肢病?这是什么病?”心想,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患病,只是心魔所致,而这人却说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病,难道是想要骗钱财?郭星剑心中有些不悦。 “这种病极为少见,因此听过的人也不多,大人不知也是正常。请问大人是不是病发时会突然无力,一会儿又恢复?第一次发病与第二次相隔一天左右?” 这人又把郭星剑经历过的症状全部说了出来,郭星剑大惊,难道是乌水城名医弄错了,这人说的才是真的?问道:“那这病要如何治疗?” “这病无法根治,只有我门的独门内力可以缓解。”这人说道。 内力缓解?也就是说要让他的内力进入我的经脉?那不是十分危险?何况这人还可能只是在他人口中就已经听说了自己的病症,如今都是他瞎编的。 “大人如若不信,自然可以试一试。”这人似乎是看穿了郭星剑的内心:“大人大可放心,我家世世辈辈为医,绝不会在自己内力进入他人经脉是乘机作乱,这是医者道德,何况大人内力远高于我,一旦发现不妥,立即制服我即可。我只是担心大人的病一拖再拖!” 见这人真情流露,郭星剑一想也如他说的一样,于是伸出右手:“还请先生治病。”暗中内力盘旋奇经八脉,准备一发现不对就将其制止! 这人将手搭上郭星剑右手穴位,郭星剑只感一股异流涌入,与内力差异颇大,想必就是那独门内力,这独门内力只是沿着郭星剑右手经脉流转,并没有其他动作。 感受着手臂的舒适感,果然那异症不再存在,这人并没有骗自己,郭星剑急忙道谢。 这人笑道:“大人不必多礼,救死扶伤本就医者职责,况且我还要收大人钱财。” 郭星剑兴奋过于,这才想起,唤人拿来银两。 “大人,还有一事忘了告诉你,患了这病以后便不能再见阳光,否则就会加重病情,此前你发病变得频繁就是因为如此!” 那人将自己的手从郭星剑右手穴位上拿下,说道:“好了大人。” 郭星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舒服了许多,点点头:“出去吧,去账房找李先生。” “多谢大人。”那人退去。 六十一章 聚首,太虚四子 一身披甲胄头发花白的男人用力一把推开房门,兴奋道:“殿下在哪?” 屋内,十余人一同望向他,孟文储急忙上前扶着自己的房门上下看了看,心痛道:“哎哟,哎哟,你们来一个人我的门就被摔一次,这可是品质上乘的黄花梨木做的呀!摔坏了你们赔啊!” “哈哈哈,孟文储,你小子还是这么爱财,真是一点没变!以前你就不知道贪了多少呢!”说着在孟文储背上拍了两下。 别看这人头发花白,手上力气是一点不小,孟文储又只会一点花架子武功,差点没能站起身来,瞪大老眼望着他:“章兴,你个老匹夫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打仗那些钱是天上掉下来的?给你那么多钱,你打过几场胜仗?还不是因为你,大安才会覆灭!” “你!”章兴被孟文储戳中痛点,当初确实是因为他在一场关键战役中指挥失误,让康军取得了优势:“你再说一遍试试!” 其余几人急忙上来拉住章兴,孟文储则躲到他人背后继续小声道:“本来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孟大人,你就少说两句吧,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人能做常胜将军。”庄亦霜在一旁劝道。 章兴泪眼朦胧:“说的没错,我是大安的罪人,我不该来此!我无言见殿下!”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庄亦霜急忙上前拉住他:“章将军,孟大人也是心系大安,并非有意如此,还请将军别放在心上。” 孟文储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从别人身后走出,一改之前模样,正色道:“章将军,刚刚是我过分,还请将军恕罪。此次兴复大安缺你不可,你若真的觉得对不起殿下,此次正是将功赎罪的好机会。” “对呀,章将军,如今我们的人本来就少,若是再没了你这根顶梁柱,这兴复大安从何说起?” 众人附和。 章兴拭去眼泪,回过身:“多谢大家!殿下在哪?我去请安!” “殿下还没有回来呢,可能” 孟文储话未说完,就见院中谢武乐的身影立马跪下行礼,众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臣等疏忽,不知殿下今日回府,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大家”谢武乐停在屋门前,被如此多人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平身。” 见众人起身,谢武乐松了一口气:“你们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我也不懂这方面的事,大家随意一点。” “臣等,遵命!” 谢武乐一头黑线,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听懂,看了看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众人一一介绍完毕。 “末将斗胆问陛下,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章兴问道。 谢武乐思索片刻:“章将军,我想等大家来齐以后就开始!”谢武乐没见到许长生的身影,刚才又与从人交谈了一番,也确认了还有一些人没到。 “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在这期间我想请大家教我一下。” 接下来几天,谢武乐被灌输了许多礼仪这方面的东西,说的是君王必须要有君王的礼仪,弄的他头大,还没有记住多少。 今日,用过早膳,一女子翩翩走来。 “汪姐,今天能不能不说礼仪的事啊,我不想学,我其实想说的是带兵打仗之类的事的。”谢武乐趴在案上,装作无精打采的样子,希望汪莹放他一马。 汪莹,大安一诸侯的女儿,比谢武乐大四岁,前些天被吩咐作谢武乐的礼仪老师。 汪莹微微一笑:“殿下,带兵打仗这些事有各位将军,殿下要做的就是学好礼仪,日后好做好一国之君,可是国家的脸面,也是十分重要的事呢!”汪莹劝到,显然没有放过谢武乐的意思。 谢武乐无奈叹气一声。 两个时辰过去,谢武乐终于熬出来,汪莹离去后谢武乐开始日常炼炁。 随着炼炁时间的增加,谢武乐对炁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也明白了卓凡林提及过的境界一事。人、师、杰、超凡,虽然谢武乐多了异脉,炼炁速度快了许多,但谢武乐如今也还是处在“人”的这个境界。 不仅谢武乐处于人的境界,这世界上所有内力修炼到下丹田的人都也还是处在这个境界。而中丹田的那些,的确是比寻常人厉害不少,但这些人甚至都不能排入这个境界体系。 按照这个体系划分,谢武乐不知道内力到达天外天的那些人能不能算的上“师”这个境界,毕竟自己也没有见过。 达到天外天的人已经是我们凡人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在神仙的世界里,看待我们这些凡人也许就与我们看待蝼蚁一般。 一周后,许长生的回归也就代表着人差不多也聚齐了。孟文储的府邸待不下太多人,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骚乱发生,此时院中也就有五十余人,其余那些都在郊外或附近的城镇中,只要谢武乐一声令下,几个时辰内人就可迅速到达。此时谢武乐内心也激动起来。 “大哥,那樊世浩真的会来吗?”四个男子分别盘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坐在西边那男子突然睁眼看向东边那人问道。 “别说话,专心守着。” 话音未落,四人中间空间扭动,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四人惊起,掐动道印,顿时风起云涌,黑、青、赤、白四面不同颜色的屏障从天而降,直通天地,将那人影围起。 樊世浩从虚空中走出,他感应了噬神虫身上残留的炁后,跟着这炁寻到这里,看了看四周的屏障:“四象阵法。” “樊世浩你果然来了。” 樊世浩看去,不以为意笑了笑:“原来是太虚四子,没想到你们也活下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你们现在又是在图什么?” “呵,当然是将你留在这里!”红衣男子说道。 “留下我?有没有搞错?七百年前你们太虚门四百人一同施展四象阵法,都不能困住我一个时辰,如今就你们四人还想留下我,真是痴心妄想!” 樊世浩抬头看了看虚空中出现的青龙,白虎,朱雀,习武四道虚影。右手抬起,却无一点变化。 青袍男子笑道:“你以为我们会什么都不准备就将你引来?你无敌太久,心性早就不如以前缜密了!” 太虚四子同时掐动道印,四道彩色真炁涌入空中四神兽,随着虚影愈发凝实,四人消失不见。 留樊世浩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这个空间中一点炁也感受不到,眉头一皱。 四道巨大的神兽虚影向樊世浩袭来,樊世浩身影闪动,躲过一劫。正如青袍男子所说,自己心性变化太多,自自己成就仙帝以后,就没了存储炁的习惯,现在自己丹田中的炁完全不足以击溃这神兽虚影,空间及被锁定,自己也就无谈从这阵法中出去。 “恭迎四位仙人!”一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男子见太虚四子归来,恭敬道。 赤袍男子向他点点头,与另外三人离去。 男子面露喜色,急忙唤来数人:“联系康国中我们的族人,告诉他们可以行动了,对了还有通知于伟。”这男子便是默国皇帝,苟步达。 十七年前,安朝覆灭才两年不到,大康便调整好状态,直接攻打默国,康军勇猛精进,且战且胜,没多久就将安朝时割让给默国的城池尽数收复。 默国军队士气大跌,还没从接连的失败中恢复过来,康国大军又是一路猛攻打到了默国旧皇城,让他们不得不迁都,更是签下从今往后不可再侵犯大康的条约后,康军才退步。 一日,苟步达还在思索着如何将这耻辱清还时,眼前突然出现四人,这四人可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乃仙人也。 苟步达当即下跪叩拜,四仙人见他诚意至极,于是答应帮他一雪前耻,只要自己一世供奉他们四人就可。 苟步达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弊端,就答应下来,可四人迟迟没有动作,自己头发花白,寿限将至也是着急,如今终于心愿达成。 隐忍如此之久,就是为了今日的到来。 “默族大军听命!即刻进军康国!” 数十万的默族军队开始向康国行进。 太虚四子在隐去身形在不远处看着,四人嘴上皆挂着满意的笑容。天路就在康国境内,虽然樊世浩被他们四人困住,但为了防止这康国内还有像樊世浩一般护着一界的人存在,让这些黑狗去试探正好,就算死光了也无伤大雅。 终于不用待在这个真炁稀薄的鬼地方了! 只要恢复天路,再次联通上下两界,自己四人也就可以回去了。 樊世浩一掌向青龙虚影打去,眼看就要命中,玄武一下子出现在青龙身前用龟壳挡下,下一瞬白虎扑出,几枚朱雀炎弹紧随其后,樊世浩虽躲过白虎的进攻,仍然被炎弹击中,浑身赤炎灼烧,痛苦无比。 六十二章 流言蜚语 “章将军,如今我们已经占领宁安、淮山、南边三座城池数日,想必消息已被传出,假以时日必有康军前来讨伐,届时我们人数定数倍少于康军,我等如何是好?”屋内印修远表情严肃问道。 章兴坐于他对面,笑道:“修远老弟不必如此担忧,我几日前就已经让许长生在城中招募兵士了。我们才刚刚开始,朝廷也不清楚我们的身份,必然会认为是山贼造反,所以这一次康军也不会来太多人。而且打仗也不是人多就会获胜。” 印修远还是放心不下来,却也没有再问,只是皱着眉头吞下一口茶水。 “怎么样,招募到多少人?”章兴见许长生走进来,想让印修远放下心中的忧虑,问道。一脸微笑,等着许长生回答。 许长生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章兴见其表情不太好看,一种不好的预感产生。 “三城加起来不过五十人人。” “怎么会这样?”章兴大感疑惑:“你看有告知他们是为何?”在他的想象中,百姓一听是兴复大安,必然会有许多人踊跃参军。 “那是自然,毕竟要师出有名,只是效果并不好。”许长生也是无奈。 “你再去试试,实在不行就增加军饷。” “章将军,每月三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再说我们可没有多余钱财,可以用于增加军饷了。”章兴刚刚说完,印修远就阻止到。 “那要怎么办?难道要让殿下失望?”章兴自然也能明白其中道理,但这是他们决定兴复大安后的第一次动作。 三人皆沉默不语。 “大人们知道为何如此吗?”宋雯洁端着点心立在门外,刚刚章将军三人在讨论,她一介女儿身自然不必打扰。自己被送到孟府后,受到了许多的帮助,此刻见三人都十分为难的模样,有心想要回报他们,说道。 “我们自然是不清楚。”章兴摇摇头:“宋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大安已经被取代了快二十年,就算起初有许多人有着兴复大安的想法,但时过境迁,那些人也大多老去或已经去世了,是有心无力。”“ “反观现在我这个年纪的人,可以说是自小就生活在康国而不是大安,自然对大安也就没有情感。怎么会想要去兴复大安呢?更何况现在的生活也是很好,没有多少人会放下现在的生活,来跟随我们这个不明了的未来。”宋雯洁将点心放到桌上,退到一旁:“这只是我个人所见,大人们听听就可,不必太过当真。” 许长生想来的确如此,毕竟自己就是如此,若不是自己从小就被一心念着大安的父亲灌输了许多这方面的东西,自己也是不知大安是何。即便如此自己比起章兴这些人,对大安的情感也是显得淡薄。 三人再次回归沉默,宋问洁说的十分在理。 “哎~那该如何是好。”章兴低下头看在杯中淡黄的茶水:“兴复大安真的就没有希望了吗?” 沉默片刻,章兴突然抬起头来,脸色喜悦,兴奋道:“我想到了!” “章将军快说来听听!”印修远听罢,也是兴奋起来。 “我回想起来,以前我读兵书时,研究书中许多兵法案列,其中有一条案列,那是发生在改朝换代时,文中有提到那时的皇帝奢淫无度、不管苍天百姓,时常乱杀无辜,是为暴君,于是各路诸侯起兵夺权。” 印修远瞪着章兴,有些不满:“现在是说兵法的时候?” “你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章兴也是瞪了他一眼:“既然如今对大安有情感的人不多,我们也强求不来,那么就让他们反感现在的朝廷即可,到时候我们再打着讨伐的旗号招募兵士,那些对朝廷反感之人必然也就会加入我们的队列,我们就将拥有源源不断的兵士了!” “说的是没错,但我们若是随意编造,想必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印修远皱起眉头。 “那我们就要编一些真实的东西。”章兴笑道。 “真实的东西?那还要我们编造?”许长生不解。 “那是自然,我们将一些真实存在但又毫无关系的事情合在一起,再夸大其说,也就容易让那些对这些事情一知半解的人相信了。” 许长生与印修远一脸震惊,怎么会有如此如此之人!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理则不成。在礼仪道德的约束下,几百年间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 章兴的笑容越来越盛,最后更是直接笑出声来,看着眼前二人诧异的看着自己,咳嗽了两声:“咳咳,你们把自己知晓的事都说一说。” 接下来几日章兴游走在众人之间,终于拼凑出一些真实又不真实的事情。 “章将军,有什么事安排?” 章兴见许长生来了急忙起身迎道:“长生啊,你终于来了,快坐快坐。” 许长生在章兴的迎接下坐了下来,章兴又立马端来一杯茶水递给他,见其如此殷勤,许长生心中生起不好预感。 许长生端着茶杯看着面前的章兴:“章将军,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只是想和你随便聊聊。你快喝啊,一会儿茶水就凉了。”章兴笑道。 许长生见杯中茶水确实快凉了,喝上一口。 “好,很好!”章兴见许长生喝了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许长生一愣不知何意。章兴继续说道:“我听说多情剑客在江湖颇有名气,我希望他帮我将这些事流传出去。”说罢递给许长生几页宣纸。 许长生接过宣纸一看,正欲拒绝,章兴又道:“我与你父亲是一辈,也就是你的长辈,长辈给你倒茶,你也喝了,你就得帮我这个忙,更何况是为了殿下,为了大安!” 章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到这地步许长生也无法再拒绝,只有点头答应。 某府内。 一白发男子负手背对阶下众人:“你们可知消息是如何走露的?” 阶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我再问一遍!”白发男子音量提高三分。 “盟主,我们也不知晓啊。”一干瘦男子被推了出来,回头瞪了眼自己身后的人,又不敢发火,声音有些颤抖道。 “还真是有趣,五年之间一点破绽都没有,现在关键时刻即将来临,却一下子走漏风声。” 白发男子陡然回身,袖口飞出几道黑影,贴着干瘦男子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干瘦男子仓皇中后退两步,突然感觉后背有一人向自己靠来,惊恐中转身。 一人胸口处钉有一完全没入的长钉,此刻正面色痛苦的看着自己,双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服,浑身颤抖不止。干瘦男子没有忍住大叫一声躲开,那人向前走了几步倒在地上来回翻身,嘴里白沫吐出,在地上抽搐许久,终于眼睛突出,没有了气息。死像痛苦。 白发男子再次转过身去:“这人近期才加入进来,我们马上就走漏风声,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吧。” 众人恍然大悟。 “记住这人的下场,你们退去吧。” 众人离去,回想起那人样貌,依旧后怕无比。 白发男子坐会堂上,看了看手中的信件,闭上了双眼。“大军已出,于伟你于内部作乱策反,尽量引起更多的注意,里应外合,为大军正面突破分忧。” 默国已经行动,要不了多久就会与康国在边境上爆发战争,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分散康国注意力。 可近日却不知从哪里流出传言。 默族入境,拐走娘家妇女,创地下妓院,逼良为娼;诱拐儿童,打断手脚,割去舌头,卖惨行乞。 真是一毫不差的将真像说了出来,就差他这个中间人了。 于伟不知这传言他只听去一半,还有一半是,朝廷暗中与默族勾结,让默人享有特权,包庇默人罪行。 这些都是章兴让许长生传出来的,许长生以多情剑客的身份平繁出现在各青楼,每次都闻声而来的围观之人众多,消息传播速度自然极快,没有几日就传遍赤阳郡,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散播至其他地方。 六十三章 多方事变 “陛下。”颜时光于殿中请示道:“近日有许多不好的谣言在国内各城传播,对朝廷造成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更有甚者对当地的官服府行了打砸,当地官吏念陛下所说不可伤及平民百姓,都没有还手,已经有许多官吏被打伤了。” “朕知道了。”延庆帝点点头:“樊丞相可回来了吗?” “还没,皇城到赤阳城光路上就要耗时一月有余,现今也才刚刚过去一月,樊丞相他应该才到达。”颜时光回道:“且如今赤阳郡又有贼寇作乱欲与朝廷作对,就算樊丞相办事迅速也还要有些时日才会回来。” 延庆帝面色沉重,头上珠帘轻轻晃动:“你怎么看待赤阳郡如今的局势?你认为作乱的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 “赤阳郡先前发生奏折矛盾的事件不久,又出现贼寇,极有可能是有心之人预谋已久的了。”颜时光顿了片刻又道:“那贼人身份,微臣愚笨,还猜不出来,目的是何也就还不得为知。”说罢沉默。 前朝余孽作乱?除了这点实在是想不到更多。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前朝余孽虽然很多,但相互间联系很少,都是各自过自己的日子,从来没有那一次达到了如此大的规模。 作乱也就基本上都是占山为王,以抢劫附近村落与小城镇居民的财物为主要目的,当地官府派遣兵士用不了多久就能讨伐。 这次却快速控制了三城,想来背后是有人指挥,但是是什么人能够聚集如此多人呢?那前朝皇子此前表态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又能是谁? 延庆帝思索着:“这些事都让它们再发酵一段时间,你且传命下去,让易将军暗中观察,将规模控制在赤阳郡即可。” “微臣遵命,这就通知下去。”颜时光还想说啥,但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答应后退去。 退出大殿,颜时光叹气一声,陛下太过依赖樊世浩,以至于都没了自己做决定的气魄,如今本就是不能再拖下去的局势,却因为樊世浩不在就做延缓,只怕等樊世浩回来再做决定,届时再控制起来也就麻烦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颜时光还是将延庆帝的命令传给易子安。希望只是自己多虑了,陛下实际上是另有打算。 延庆帝一人于殿上,看着殿外的守卫,忧心忡忡,左手拇指掐于中指指尖,片刻后微微垂首。他试图联系樊世浩,可是一无所获。 延庆帝心中惊起,难不成出事了?不可能,不可能,念头才起,又匆忙否认,这世上能够伤到他的东西还没不存在。 那就只有他不想理会自己这个可能了。 “陛下。” “又有何事?”延庆帝见颜时光刚刚离去不久又回来,问道。 “刚刚微臣疏忽,忘了说了,在国内各地经商的默人不知为何开始聚集在一起了,怕有图谋。” “嗯,你退下吧。” 终究是非我同族,其心必异!在我准许你们入境的那一刻起我就提防着你们,如今终于要开始了吗? 此前同意让默族入境,为的是让他们的货物流入国内,丰富国内商品种类,他们要想在陌生的环境中抢到足够的客源,就得物美价廉。 同时这样就能激发康商的危机感,形成竞争心理,就不会出现之前以次充好、乱抬价格的情况,为百姓提供更加好的、更加便宜的货物。 但他们安心于此吗? 两族自古以来就矛盾纠纷众多,大小战争频发不止,即使如今双方确定了互不干扰契约,但想必他们也是贼心不死,依旧日日夜夜的想着法子想要将我们蚕食鲸吞。 这几年,表面上看着还安稳,现在终于按耐不住,要冒出了狐狸尾巴。你想着吞下我们,我何尝不是一样呢? 大安初立时,国内隐患众多,当时为了不产生不必要的损耗放了你们一马,后又缺少借口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你们又亲自为我递上屠宰你们的刀剑,这可就怪不得我! “传唤叶将军上朝。”延庆帝对门外朗声道。 “微臣这就去。” 没过多久叶无疆到达:“末将参见陛下!不知陛下何事?” “叶将军,你传令下去,让各州郡注意自己境内的默人行动,一有不轨,不论生死全部逮捕!” “如若发现有康人包庇默人,不论身份地位皆按叛国处理,当即处决。” “同时,你即刻率领大军驻扎西南边境,禁止一切人员进出,如有异者,不论身份地位皆按叛国处理,当即处决。” “末将遵命!”叶无疆退去。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决堤的水库,如今终于排去隐患,只有赤阳郡这一事还不太明了。不过既然樊世浩在赤阳郡,那也就起不了风浪,自己再观察片刻。 赤阳城。 “郭大人,你怎么来了?”一女子从府中走出,向府门外的轿子行礼道。 郭星剑的声音从轿中传出,有些疑惑:“姜姜?怎么是你来呢?离儿呢?” “父亲大人前来当然应该由我亲自来迎接。”姜姜恭敬的回道:“夫君他不是前不久刚被公公唤去吗?他出去也有些时间了,还没有到公公府上,公公着急就寻来了?” 停在地上的轿厢开始颤动,姜姜见状以为是郭星剑生气了,急忙为自己夫君求情道:“公公息怒,夫君他可能是路上碰见什么事耽误了一会儿。” 轿厢颤动越来越剧烈,姜姜与抬轿之人急忙退远,下一刻轿厢碎裂,碎片四飞,郭星剑坐在凳上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郭星剑缓缓抬头:“姜姜你说的可是真的?” 尽管郭星剑已经强忍愤怒,让自己的语气尽量随和,但其中怒意还是让人胆战心惊,姜姜有些害怕,强忍头皮发麻的上前几步来到郭星剑身前:“姜姜不敢骗公公,夫君已近出门好一会儿了。” 郭星剑起身,看着姜姜额头上有血迹,想必是刚刚被轿厢碎片波及:“抱歉,姜姜,刚刚是公公我激动了。” 姜姜急忙回道:“我没事的,公公。也是怪我自己不小心没有注意到。” “来人,去找大夫为姜姜疗伤。” “姜姜,公公对不起你。现在我要去找离儿了,我之前并没有叫人来找过离儿,想必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想要陷害离儿。刚刚是谁来通知的离儿?” 姜姜听后也是担心起来:“我没事的。我记得是公公府上的富贵,公公一定要找到夫君他呀。” “嗯。”郭星剑点点头,内力运转,双脚一蹬,飞身向府邸飞回。郭星剑离去后,轿底木板化为木片。 “嘭!”富贵被郭星剑提起重重的扔向墙角。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富贵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郭星剑面前:“在西门山,少爷在西门山。” 虽然郭星剑,还一句话没说,但富贵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自己当初贪图几两银子去传了假信息,如今被找上门,自然也就是因为那事。他答应那人时没有想到假传一句话会有如此后果。 “哼!”郭星剑冷哼一声背对着富贵:“等我回来,我在问你是何人指使!你也别想着逃跑,我会找到你的!” 说罢,留下害怕不已的富贵一人在哪里磕着头,郭星剑全力向西门山奔去。 离儿,你可不要出事啊! 郭离来到指定地点,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一人,正疑心升起,突然出现数十蒙面人将他围住,郭离眉头皱起,右手搭至剑柄。 也没有问是何人,下一瞬,郭星长剑抽出,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直奔蒙面人而去,四周蒙面人急忙跟上。 这数十人虽然没有组成剑阵,但相互之间默契无比,相互掩护配合,剑招更是虚虚实实。 郭离见一长剑刺来,立马挥剑挡去,两剑即将相碰,那蒙面人却突然将剑招撤回,郭离顿感不妙,眼神散走,见自己左右侧后方分别都有刀剑袭击而来,离自己只在咫尺之间。 郭离依旧持剑向先前那人刺去,那人以为郭离是想先毙命自己,引发混乱,也不与他正面交锋,疾步向后退去,突然发现自己被一颗树挡住了退路。 见郭离嘴角似乎挂有笑容,这人也是不急,难道就你郭离会观察地形?长剑及喉,这人才一个贴树转身躲开,要想郭离如此需要杀自己,如此近的距离想必收招不及,会插进树干,那届时郭星无论是弃剑躲闪生后二人的进攻,还是固执拔剑,都将陷入不利之境。 怎么可能! 郭离长剑竟然及时收回,并没有刺在树上,让那蒙面人大吃一惊,心中感叹郭离的控制力之强。 自己急忙又要攻去,三人夹击,郭离就算控制力精妙,但又有何用?还不是依旧得给我陷入不利。 之间郭离长剑收回一瞬,脚尖点地,身影骤起离地,三人剑招皆要扑空,显然在一开始郭离就做的如此打算,假意逼开那人,自己腾起脱离杀招范围。 除去三人,众蒙面人难道是围观看戏?一人自树上持剑而下,将郭离重重包围,郭离一时上下不得。 六十四章 破局 郭离抬起头看着那银蛇,身形后仰,双脚于树干上一蹬,借力飞出,躲开了头顶那剑,在空中一时无处借力。本就是杀人的勾当,蒙面人岂会给他机会等他落地站稳?一旁两人向着空中仰面的郭离挥剑而来,郭离急然回身,长剑点地,剑身弯曲至极限,倏的弹回,郭离再次飞起。 郭离环顾四周,树上,地上皆有数人,合计二十二人,无不注视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何人一心想要至我于死地。虽然自己想要从这些人身上寻到些蛛丝马迹,但脑中一直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每每当自己想要去思考时,它都会突然出现将我制止。 既然静不下心来,那就将你们一个一个的杀光,再去谈这些杂事。郭离眼光一闪,收气立剑胸前,仍由自己从空中坠下。本欲纵身跳起进攻郭离的两个蒙面人,见状急忙互相抓住对方胳膊,卸力不及那就让自己的力以另外一种方式发出,二人以十分奇怪的姿势向后跳出。他们可不会傻到相信郭离会放弃挣扎束手就擒,他肯定是有在谋划着什么,此刻贸然进攻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郭离却是心中一喜,自己虽然自幼练习真剑,郭大人也是对自己悉心教导,但对真剑的掌握始终感觉差些东西,修为也远不及郭大人,对于真剑剑气的使用并不能达到随心所欲。每次施展都需要以真剑剑招起手式蓄积内力,倘若刚刚他们向自己攻来,自己若是依旧保持蓄力多半会受伤,还好他们习惯疑神疑鬼,他们这一退,却是给了自己充足的时间。 郭离身形迅速下坠,众蒙面人皆是看着他,自顾防守他出其不意的进攻,其余却是没有任何动作。郭离眼神再次扫过众人,内力已积蓄至手臂诸穴位,以真剑剑招第七式为托,持剑横扫,内力迸发,一道无形剑气袭向众蒙面人。 剑气虽不可见,但蒙面人中也是不乏江湖老鸟,对内力,对危机十分敏感,更何况以郭家真剑的名气,几人不知,几人不晓?一旁树上当即有人大呼:“这是郭家秘技,可依托剑招释放内力,快快躲闪!”虽然有人提醒但还是有几人来不及躲开,被剑气击中,有人试图抵挡,巨大的力道让他们头痛不已,下一瞬,手中长剑更是折为两截。 一招下去,就有三人倒在血泊中,抵挡下来的人也是脸色难看,体内内力全乱,不受控制于筋脉中横冲直撞,顷刻吐出一口鲜血,长剑插地,抬起头盯着郭离。 郭离以然落在刚刚蒙面人退开形成的空地中,虽然他们如今都离自己甚远,不敢轻举妄动,但自己也还处在他们的包围圈中,局势不容乐观。郭离寻找着刚刚出声提醒众人的那人,那人似乎对自己的招式武功十分了解,自己要想从今日的局面中脱身而去,那人自然是关键点,只要先解决了那人,其他人也就无力应付自己了。 眼神看向刚刚传出声音的那颗树,上面此刻空无一人,显然对方也是知道自己的想法。郭离眉头微微皱起。 蒙面人左右交换眼神,一点头,数人冲出以围包之势对郭离发起了下一轮进攻。数人同时出剑,逼得郭离只有跳起,刚脱离包围圈,四周暗器袭来,树上更是又跳下四人,居高临下攻向郭离,郭离是防那一边都讨不到好处。 暗器有镖有钉,形状各异,数量又众多,只怕有毒,中上一记自己就得含恨而终,而头上是袭来的四人,等自己应付了暗器再看是否能来得及,且这个角度下来,闪避也是相对轻松一些,注意一点护住要害,就算挨上一击也不成大问题。 思索下来还是打算先抵挡四周飞来的暗器。 铿锵声四起,郭离挥动长剑将暗器击飞,更是借暗器之力调整自己在空中的方位,躲过两人的袭击,剩下两人躲无可躲,仓皇运剑抵挡。但自己仓皇的一招怎么敌得过对方两人经过精密准备的剑招?郭离被两人从空中压跪到地上,刚刚围攻郭离的几人立马对他挥剑砍去。 郭离左手贴上剑脊,内力震出将压住自己的两人震得踉跄退去,跪地旋身,一记圆弧划出逼的袭来之人悉数后退,紧忙站起,又立剑胸前,不待那些蒙面人站稳脚跟,挥剑就向四周发出几道无形剑气。 “大家小心!剑气又来了!”人群中一人吼出,但奈何那几人才刚刚站稳,胸口血肉翻飞而出,几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众蒙面人沉默,自己二十二人合攻郭离一人,郭离至今没有受伤也就衣物脏乱了一些,而自己就已经只剩十五人了。“大家不要害怕,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我们最多再合攻他两次,他就坚持不住了!”那声音再次在人群中响起,可众人皆蒙面,郭离还是不知是谁在指挥。 剩下的蒙面人相视一眼,又是五人从各个方位向郭离攻来,郭离未正眼看他们一眼,只是立剑胸前不为所动。“大家快退!”那声音再次响起。众人听罢急忙将剑护于身前,迅速向后退去。果不其然,自己手中长剑传来强劲的压迫感,还好自己退的够远,剑气的力道已经消弱了许多,自己能够勉强招架下来。 经过前两次对郭离出招时的观察,他已经发现每次他使出真剑剑气时都会无可避免的将剑立在胸前,使得郭离出招极为明显,自己完全可以根据他的动作来推断他接下来的招式,看来这一点郭离是完全不知。同时这也是自己认为在己方人数锐减的情况下,还可以拿下郭离的原因。 郭离此刻也喘起气来,这些人在不知谁的指挥下有进有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不绝,自己没有歇息的余地,只怕再不突出重围,就是要横尸于此。 蒙面人一点一点的向郭离缓慢靠近,突然人群中三人暴步冲来,郭离策剑欲迎,三人中其中一人又慢了下来,郭离疑其有诈,大部分注意力聚集在他身上,突然左肩传来剧痛,一人长剑已没入肩膀,郭离咬牙忍痛,将手中长剑向天扔出,两掌错位合贴那人的长剑,内力一震将长剑震为三截,那蒙面人大惊,持着断剑急忙后退,郭离将一截剑刃猛的掷出,一半没入离自己最近那人的喉中。郭离没有去管肩膀上的断刃,右手接过落下的长剑,先后急退两步,立剑胸前,体内内力翻腾而出,于剑刃上形成一抹朦胧的光影。 “退后!”这一次都不再需要自己指挥,明眼人都能看出下一招极为危险。众人急忙退去。 想象中的剑气并没有袭来,反而是郭离身影越来越近,众蒙面人无不举剑,提防成为郭离的第一个目标。成为他的第一个目标,那是必死无疑,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祈祷自己能够多拖住他一会儿,身旁的同伴能趁机为自己报仇。郭离转瞬来到众蒙面人身前,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郭离脚尖轻点从他们头顶越过。众蒙面人还道郭离欲要逃走,急忙转身想要追去,却见郭离身前还有一人,而郭离就是逐它他而去。 郭离三次施展真剑剑气,内力消耗巨大,早已不能支持自己再次施展,刚刚那朦胧光影只是一种将内力化作可视的小手段罢了,是自己幼时郭大人教导自己剑法时,亲自演示真剑剑气,为了让自己更加直观的观察出真剑剑法的精妙而用出的。也一同教与了自己,说“离儿,以后你在教导自己孩子时,也可以像我一样这样展示给他看,告诉他郭家真剑是十分厉害的招式。” 只为让这人暴露。那时自己目光扫视过众蒙面人,无不皆死盯着自己,只有这人下意识的避开了自己的目光,虽然只有一会儿,但这反常之举还是被自己捕捉到了。这人就是自己破今日之局的关键,那隐藏的指挥者,若不然这一群修为低自己一个小境界的人,来再多都是乌合之众一群。 郭离震臂将佩剑掷向那蒙面人,蒙面人感到后背阴风升起,回头一看一柄长剑即将刺中自己,急忙回身,用剑抵挡,心中庆幸无比,还好郭离并未持剑,庆幸感还未完全消去,一股绝望瞬间将他吞噬殆尽,这一剑自己竟然无法挑飞,用尽全力也没能挡下。长剑划过他的脸颊,鲜血瞬间淌出,对死亡的恐惧让他脚下一软,摔倒在地。郭离将佩剑从地上抽出,来到这蒙面人身前,挑起他的长剑,往后一甩一人又被封喉。 剩下的蒙面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隔着一段距离看了看躺在郭离身边的那人,又注视着郭离,不知道现在是该进该退,大脑已经被擒,自己等人绝无可能杀掉郭离。进是死,放弃以后,回去也是死,同样都是死路一条,一群人呆若木鸡的立在那里,拿不下主意。 郭离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显然已经对自己没了威胁,又回过头看向自己跟前这人,这人此刻已经坐起,双手撑地,想后退去,眼中掩饰不住的惊恐。郭离用剑尖挑去那人的蒙面。 郭离摇晃着身子向后退去,郭离手中佩剑滑落,仰天大吼一声,那些蒙面人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害怕的也向后退去。郭离转身奔向他们,蒙面人大叫着四散开来。郭离将一人抵在树干上:“来啊,来杀我啊,你们不是要杀我吗?现在我给你杀!” 说着逮住那人握剑的手:“剑你也有,赶快杀了我!”见蒙面人一动不动,郭离向后退了几步,跪在他跟前:“也是,这样方便一点,给我一个痛快的!”蒙面人被郭离这惊人的举动吓得将剑抛去,跌坐在地上,疯了,这人肯定是疯了,刚刚我们如此多人围剿他,他拼死反抗,如今他赢了以后,还求人杀他。 郭离失望的站起,对着林中大吼道:“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怎么如今给你们杀,你们都不动手呢?” 被这群人围住时,郭离没有问他们是何人所派,怕他们说出那个自己不愿再次听到的回答,心中尚存一些期望,可刚刚他挑去那人蒙面,看清那人相貌后,这最后的期望也破灭,来给自己传消息让自己来这西门山的是为郭大人送饭的富贵,这指挥多人围剿自己的是郭府的管家,是郭大人要杀我 “好,我来杀你!”林中飞出一人,将几颗头颅扔在地上,正是先前还存活的蒙面人。 郭大人要我死,那我死了便是。郭离眼神空洞的看着来人,一个中年白发男子,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白发男子抽出佩剑一剑向跪在地上的郭离斩去。 “镗!”白发男子的长剑于半空中应声而断。 “离儿!”一声呼喊传来。 郭离眼神不再迷茫,白发男子眉头皱起,二人同时闻声看去,一青袍男子飞身而来。 “郭大人!” “郭星剑!” 六十五章 离剑 “离儿,离那人远点!” 郭离听闻,急忙起身欲退去,白发男子哪能让他如意,袖袍一挥数枚铁钉飞出,郭星剑看向那铁钉瞳孔猛的一震,双手食指中指并拢,内力冲破指尖穴位,向前指出,飞向郭离得铁钉悉数被击飞。郭离才得已逃脱至一旁。 白发男子眉头皱起瞟了一眼郭离,将目光挪回至已经挡到二人中央的郭星剑,突然眉头松开,哑然一笑:“真是好久不见啊,郭星剑。 此前郭星剑注意力都放在郭离身上,并未仔细看这欲杀郭离的人是谁,只觉得这人的白发和刚刚他射出的铁钉有一些熟悉,现在是看清何人,又看了看一旁躺在地上的郭府管事,已经大致猜出事情的原委,怒视着白发男子:“于伟!你不好好做你的武林盟主,为何打起我家小子的注意?” 于伟笑着微微摇头,向后一让,双手背过再次拢入袖中,下一刻滋滋声响起,十余枚铁钉激射而出,目光阴狠:“郭星剑既然你来了就一同留在这里吧!” 郭星剑自五年前与宋正景联手输给这人这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人后,回家后就对他进行了调查,自然知道这人是出自善用暗器而出名的洪山派,面对他自己怎么敢掉以轻心?自然一直都提防着于伟的洪山派绝技“袖中乾坤”。 铁钉飞至郭星剑身前只在一瞬眼之间,自己虽然可以躲过,但这铁钉不仅是射向自己,更是对着自己身后护着的离儿,自然只有硬挡。于伟也是料定了如此,知道郭星剑不会躲开,左手一挥,又是几枚毒镖射出。 郭星剑自从不再干涉江湖上的事后,早已没了带剑的习惯,今日又走的匆忙,自然是没有武器,只得双手为掌,将内力形成一道屏障挡在身前。那铁钉本就势沉无比,自己只是勉强招架,又见飞来几枚毒镖,自知是挡不下来,双手向前艰难推去,在毒镖即将击中自己的内力屏障是,猛的一震,身形快速退后数丈。郭星剑刚前脚刚落地,于伟投掷出的暗器险之又险的落在他的脚边。 “离儿,你快退去。” 郭离虽然对郭星剑担心不已,但刚刚见二人交锋,他也知道自己留在此处也只会成为郭大人的负担:“郭大人,您小心,我立马会去搬救兵。” 郭离拾起刚刚滑落的佩剑,抛给了郭星剑后,疾速离去。 郭星剑死盯着于伟,生怕他突然对离儿发起偷袭,一手接过郭离抛来的长剑。 于伟见郭星剑这模样,双手摊出于胸前,示意自己不会偷袭离去的郭离,同时笑道:“呵呵,郭星剑,你何必对一个捡来的小子如此上心呢?又不是你亲生的。” 郭星剑用衣袖将长剑上的血迹与泥土进行擦拭:“是不是亲生的有那么重要吗?”话音未落,郭离左手持剑挥出,数道剑气涌出。 于伟脚步甚是精妙,左撤右闪就全部躲开。剑气打到树干上、地上,皆留下颇深的痕迹,沙石飞起、树叶落下,威力远超郭离所使出的剑气。 尘埃树叶遮掩,场面显得十分混乱,不待尘埃散去,郭星剑仗剑冲出,欲杀于伟一个措手不及,刚刚奔出数步,灰尘中陡然射出三枚铁钉,郭星剑急忙引剑格挡,“锵——”铁钉擦着剑身飞过,迸射出火花。刚躲过铁钉,于伟紧随其后,持剑劈来,郭星剑随机转身也将长剑挥出。 对拼数招,两人拉开距离。 于伟打量着郭星剑,有些吃惊:“你居然进入了天外天大成?还以为你右手废后,就心灰意冷放弃了修行呢。你这精神真是值得夸奖。” 郭星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是又如何?”心中盘算着如何对敌,自己虽然进入了天外天大成,但自己始终只有使用左手,又有暗疾缠身,无时无刻都被那奇痒隐痛折磨,用不了多久也是败在他手下。 于伟再次攻来,剑势依旧如五年前一般势沉无比,郭星剑手中长剑好几次都险些被打落,又时不时回有暗器从四面八方袭来,简直防不胜防。近战被压制,拉开距离又有铺天盖地的暗器,其上涂抹有洪山独门剧毒,只要挨上一记就会小命不保。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撑住,等到救兵的到来。 郭离将所剩无几的内力运转到极致,速度极快,但刚到山脚,眼前突然出现一群人拦住自己去向,郭大人暗疾缠身,此刻正与那白发男子打斗,时间经不起耽误,郭离速度丝毫未减,冲着前方大吼一声:“拦我者死!” 拦路之人本就是冲他而来,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回被这手无寸铁的人一声大吼就吓退,乖乖为他让出道路?皆持刀剑攻向郭离。 郭离眼中似要喷出怒火,左脚用力蹬地,飞身旋踢,一脚将离自己最近那人踢飞,一手夺过他手中的横刀,与众人厮杀起来。 “镗——” 两剑相碰,郭星剑在长剑滑落前用力将于伟震开,左手被震得发麻,长剑滑落,还未落地,于伟又瞬身到了郭星剑身前,郭星剑左手已经无力再去握紧长剑,可如若这一击命中自己,那自己也就是落得当场毙命得下场。 郭星剑制止了一五大三粗的男子打向一个小孩:“那些东西多少钱?我赔。” 那男子打量着郭星剑,见他一身华袍,嘴角狡黠笑起,伸出五根手指:“我那可是精品,你也别说我坑你,最少也得要这个数。” “行。” 那男子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有些不可思议,下一秒又后悔自己要少了,但此刻也没有机会再多要了,放下了那小孩,愤愤的说道:“那好,你可以走了。” 郭星剑带走了小孩,转过街角:“你爸妈呢?下次不能偷东西了知道吗。” 小孩点点头跑开。 几日后,郭星剑正欲回府,却发现那小孩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身后,于是将他招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孩点点头又摇摇头。 郭星剑见状笑了笑:“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没事我就走了噢。”说罢起身装作要离去的样子。 小孩急了拉住他的衣角:“有事。我想借你一点钱,以后还你。” 郭星剑眉头微微皱起,是前几天帮了他,现在赖上自己了? 小孩见郭星剑如此模样,还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又急忙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后一定还你。”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己也是落寞的低下头去,眼中泪光闪烁,是啊人家为什么相信自己一个小偷的话呢? 郭星剑虽不想与他有太多纠缠,但此刻也有些于心不忍,问道:“你告诉我,你要钱来做什么,我就借给你。” 小孩纠结一会儿,一咬牙还是决定告诉郭星剑:“我母亲前几日病死,我想给她买一个棺材。” 郭星剑一愣,他没有想到小孩会是因为这个理由,掏出一些钱给他:“这些够了吗?” 小孩接过钱道谢后,跑去。郭星剑思索了片刻,悄然跟了上去,他要看看这小孩所说是真是假,毕竟如今骗人钱财的人比比皆是。 郭星剑跟着小还来到一木匠店里,见小孩指着一口棺材说着什么,看来的确是没有欺骗自己,正欲离去,却见小孩走了出来,走了两步神色伤感蹲了下去。郭星剑好奇走了上去询问,小孩抬头看是借钱给自己的人,哭着问道:“你能不能再借些钱给我?” 原来是那店家见来的是个小孩,又得知他亲属都逝去,就什么也没有给他,直接抢去了他钱财。 “这位客人,需要些啥?”店家打量了郭星剑一下,殷勤迎来。 “我要一口棺材。” “好嘞,二两银子。”店家也是狮子大张口。 当今朝廷腐败,地方官吏仗势欺人,盗贼横行,奸商当道,无人治理,相比其他商户,这老板如此要价,还算得上是有良心了,如果没有发生广告牌那事。 老板搓着手等待郭星剑付钱,却见他也摊出一只手,不解道:“客人,你这是?” “钱刚刚已经付过了,相反你还要找我三两银子。”此前自己是给了小孩五两银子。 “客人你是不是记错了?你还没有付钱呢,我有怎么找你钱呢?” 郭星剑向一旁站了一步,将身后的小孩露出,老板大惊,知道对方是来做啥,顿时变了脸色,抬手想要打向郭星剑。 “痛痛痛痛,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这就找钱给你。”老板挥下的手,被郭星剑一把抓住,被见他一副文弱书生,富家公子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郭星剑帮助小孩将他母亲葬下。小孩在坟前磕了九个头,起身问道:“你家在哪里?我挣了钱来找你。” “你有赚钱的法子吗?还是说乞讨?你不怕又遇见今天这种事?” 小孩沉默片刻,的确,如今这个世道,自己又如此之小,去哪里挣钱?指不定自己也会搭进去,但依旧坚定道:“虽然我没有法子,也不想去乞讨,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 郭星剑见他脸色坚决:“你为何不愿去乞讨呢?虽然现在好人不多,但至少会得到丐帮庇护,即使现在的丐帮也是鱼龙混杂,但也不至于被别人欺负。” “我四肢健全,年纪虽小,但又不是说不能干活,为何要想不劳而获?” “那你来我府上干活还钱,怎么样?正好缺小工。”郭星剑大惊在这样的环境下这小孩竟还能有如此觉悟,实属不易,心生惜才之意。 小孩大惊“多谢大人。” 脑中回想起自己与离儿初次相遇的情形,郭星剑精神一震,右手快速抓住下坠的长剑,内力冲破堵塞的经脉,长剑嗡鸣,一剑挥出,挡下于伟的杀招。 郭星剑仰天长啸。 六十六章 剑离 于伟大惊,被震的出去,空中几个转身卸去郭星剑那霸道的力道,也不忘冲袖中射出暗器。郭星剑一剑横扫,那看似势不可挡的暗器一碰见郭星剑挥出的剑气,就如同碰见了铁壁,落到地上。剑气势头却不减直冲于伟飞去。 于伟落地还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刚一抬头,就见眼前尘沙被卷起,显然一道剑气正向自己袭来。于伟横剑挡在胸前,刚于剑气相碰,那汹涌的力道就转至手上,这一剑比之先去数剑合起来还要恐怖,于伟抵在剑脊上的左手已经见了一道血痕,而这剑气全然还没有消去的迹象。 于伟还在与剑气纠缠,郭星剑就从东北面奔来,于伟那有脱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郭星剑快速逼近。郭离一剑杀去,附着在剑刃上的内力已经在于伟的练功衫上破开一道口子,透过那口子,于伟的胸膛已可窥见一点血迹,伤口还在扩张,郭星剑突见于伟嘴角勾起,暗叫不好,急忙撤招,快步退去,刚刚那距离只要于伟一施展袖中乾坤,那自己绝无可能脱逃。届时我刺中于伟胸口,那毒镖划开我的喉颈,于伟死不死不敢保证,自己绝记没有生还的可能。。 意料之外的没有暗器飞来,郭星剑看着于伟化消了自己的剑气,站在远处直道自己中计,错失良机。于伟依旧笑着,自己暗器在刚刚就已经耗完,只得自己从未向人透露过自己袖中乾坤可储存多少暗器,让人心中不得不留一个心眼,不然刚刚自己就无法逃脱了。 于伟围着郭星剑缓步挪移,二人眼神皆是死盯对方的一举一动,表情却是截然相反,于伟嘴角依旧挂笑,郭星剑刚刚虽占了优势,但却一脸严肃。 于伟突然一脚点地,瞬身攻向郭星剑,郭星剑被动防守,只得于伟露出破绽的一瞬,郭星剑一剑刺出,长剑贴着长剑直奔于伟要害,于伟手腕手腕一翻就将长剑挑开偏离了原来的招路,同时右脚向郭星剑小腹下单田处踢出。 郭星剑没来得及躲闪挨了个实,顿感内力运转骤停了一瞬、身形摇晃不稳,立马向后退去。于伟乘胜追击,刚踏前半步,就见眼前又是尘土翻涌,便知又是一道剑气袭来,当机断了追击了念头,转而退身防守。郭星剑调整好内力的运转,于伟也刚刚抵消了剑气。 郭星剑也不给于伟休息的机会,只身上前,真剑剑招跃然剑上,于伟自然也不甘示弱,用以洪山剑法抵挡。郭家真剑自然精妙,但洪山虽已暗器出名,但剑法也是不俗,且有一半以上都是属于防招,毕竟不是每次都能以暗器一招制敌,比如此刻碰见郭星剑一样的高手,被以近身,也就派上了用场。二人互拆数招,一时半会儿也都奈何不了对方。 于伟左手隐于袖中,郭星剑见状还是拉开身距,暗器还是没有没有射出。二人又回到起初遥眼对视的场景。于伟对郭星剑的剑气头痛无比,郭星剑对其暗器畏惧三分,一时都没有拿下对方的办法。 郭星剑眉头皱起,先前攻向于伟一招又退去,往返数次试探,皆是只见于伟手上有动作,但始终不见暗器射出,也是猜出于伟暗器已经使完,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去。于远处挥出一道剑气,郭星剑丝毫没有迟疑的随着剑气奔出。 于伟一脚挑起身边的一具死尸,又是一脚将起向郭星剑踢出,死尸没有悬念的被剑气斩为两段,五脏六腑留了一地,场面让人恶心。经过这一出,剑气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也弱了不少,于伟轻易就将其抵挡下来,但对其后紧随的郭星剑,挡的还是有些匆忙。 郭星剑再次发力将于伟长剑一点点压下,于伟又是左手收回袖中,郭星剑不屑一笑,自己岂会中同一招三次?你于伟也是太看不起我了。一条软鞭如灵蛇一般从于伟袖中探出,缠住郭星剑右脚,于伟随即猛的一拉,郭星剑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一脸诧异的看着于伟。于伟也是笑了笑,一剑劈向地上的郭星剑,郭星剑急忙翻滚几周脱离险境,左手抓起一把散沙,糊向于伟双眼,乘机翻身站起。 于伟也是眯着眼,提防着向后退去,他是暗器用尽,但难道就要等着被人杀死?怎么可能不给自己不留上一手?这条软鞭便是他的后手,虽然至今为止使用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五年前自己以一敌二都没有用过。且见过这软鞭的人都没了性命,世人自然对其不得而知。 于伟一鞭挥出,郭星剑急快跳开躲闪,软鞭击在地上,土灰扬起,一道沟壑出现,可见这软鞭威力吓人。郭星剑还未来得及庆幸,地上的软鞭又腾起扫向他的地盘,软鞭虽长,但却灵活无比,让郭星剑头痛不已,一路躲闪,飞身跃到一树枝上。软鞭紧随其后,郭星剑在次跃起,刚刚还完好的树枝,现在化作了木渣。 郭星剑在空中,四下已无可借力的东西,眼见软鞭就要击中自己,急身回转向其挥出一道剑气。威力巨大的剑气打在软鞭之上,软鞭竟然没有断裂,仅仅是被击落在地,鞭身上看不出任何痕迹。于伟心中得意,自己这软鞭乃是品质上乘的牛皮又经七七四十九道独门秘法炮制缠绕而成,韧性极好,软硬皆是不吃。 于伟收回软鞭。郭星剑也趁机落回地面,深知自己无好的方法应对于伟的软鞭只有贴身,远攻不成,自己的剑气自然也是被封所,但如无这些,自己定无胜算。贴身以后,于伟的软鞭虽然无法施展勾笞之术,但也可近距离缠束自己,始终是自己讨不到好处。 正于郭星剑思索之中,于伟软鞭又至,郭星剑持剑挡去,软鞭缠绕在长剑上,于伟用力想要缴去郭星剑长剑,只要将其缴械,那杀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郭星剑岂会如于伟所意?也是内力运转,软鞭绷直,二人僵持不下。郭星剑忽然手一松,于伟趁机控制软鞭将其长剑卷向自己。郭星剑猛地蹬地,向前追去,左手指尖穴位内力迸射而出袭向于伟,同时抓向长剑。 那剑气直冲于伟握软鞭的那手,速度极快,以然来道于伟身前,于伟只有弃过软鞭,才险之又险的躲过。郭星剑夺回长剑,局面已成一剑封喉之势。刚刚自己长剑被缠,于是故意示弱,迷惑于伟,让他注意力集中于长剑之上,从而忽视了自己的手上动作,也才有了如今这局面。 长剑离于伟喉咙七寸戛然而止,于伟一愣疑惑不已,左手背回身后,不明郭星剑意义,急忙躲闪开来,郭星剑却依旧保持着那动作。于伟仔细一看只见郭星剑右手通红,皮肤处已泛出血丝,立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哈哈大笑。郭星剑咬牙强忍右手传来的钻心痛苦,将剑收回一甩,眼神又看向于伟。 郭星剑急攻向于伟,而于伟一路闪避,所有的正面交锋都被避免。于伟知道郭星剑右手暗疾发作,痛苦无比,自己只要拖住时间,那自己获胜是迟早得事。郭星剑数招未得,看着不远处得于伟,突然转身向山脚奔去,你既然不和我打,那我为何和你纠缠?而且自己本就是寻离儿所来,如今离儿多半已经逃去,自己自然也就没了与他死斗的必要。 于伟见状大惊,急忙追上,布局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怎么能让他跑掉? 郭离先前就经历了苦战,内力所剩无几,左肩又负伤,这群人虽然没有上一波多,进攻又混乱无章,但郭离也是陷入不利之境。 一人持刀砍向郭离后背,郭离负刀挡下,身前又有一人攻来,郭离无力阻挡,闭上双眼等待死亡,心中悔恨无比,如果自己更强一些,将这些人快速杀光去搬来救兵;如果自己没有动摇了对郭大人的信任,自己杀光此前那批人就离去,郭大人也就不会陷入如此险境了。 “你父亲呢?怎么没听你说过他的事?”郭星剑问道。 “我没有父亲,我母亲说我是捡来的。”小孩摇了摇头:“但我听其他人说过我母亲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在一次赶集中于佣人走散,被几个地痞流氓拖去qiangjian怀上了我,被她父亲知道后就赶出了家门。” 郭星剑听后沉默,也能猜出小孩母亲是被作为与其他大户人家联姻的物品,被人糟蹋以后,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家里也不会继续养着这一个可能败坏自己门声的五用品,自然就被赶了出来。而那糟蹋小孩母亲的人,也应是惯犯,知道这些人家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无用的废物去废大价钱、大代价去请官府的人来逮捕自己。遭遇十分不幸,但如今这世道,就是如此,他母亲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 “那你有名字吗?我总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叫你吧。” “我名字是‘狗杂种’,我母亲就是这样叫我的。”小孩认真的说道。 “既然你要在我府上做活,那你之前的名字就不能要了,我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吧。”郭星剑眉头微皱,思索片刻道:“就叫‘郭离’吧,怎么样?” 想来这小孩也是不懂‘狗杂种’是什么意识,郭星剑也不想告与他,就换了个委婉的方式提出这个提议。这小孩生的可怜,唯一的亲人他母亲,不去憎恨那些侮辱她的人,反而憎恨他的存在,夺走了自己的富贵生活,给他取名狗杂种,也不教他东西,只差遣他去干苦力挣钱养她,而她自己则每日在家游手好闲。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母?她病死以后,小孩还想通过偷东西变卖为她买一口棺材 取这个‘离’字就希望他那离这个肮脏的世界远点吧。 “离儿,从今以后,你每日要做的就是上午给着我学习武功,下午学习君子六艺知道吗?” “我们郭家真剑,为何叫真剑,就是因为,练至最高境界,你就可以以万物为剑,一根树枝,一片叶子,乃至自己身体的每一处,都可迸发出剑气,就如同真剑在手一般,知道了吗?” 郭大人如此细心的的教导我,只怪我悟性太差、学艺不精,不能习得其中精髓,今日自己死就罢了,竟还得连累郭大人,呵呵,郭离,你凭什么姓得这个‘郭’姓? 刀刃越来越近。 六十七章 郭正景再现 郭星剑刚至山脚,就剑郭离被多人围困,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穷追不舍的于伟,左手向其射出一道剑气,脚下再快三分。剑气被于伟纵身躲过,但也因此被拉开了距离。 郭星剑长剑飞出,剑尖击中那正挥向郭离的刀刃,刀刃突然侧方受到巨力,刀路偏移,郭星剑大吼:“离儿,快躲开!” 郭离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精神大振,睁开眼,左手抓住郭星剑飞来的长剑掷了回去,同时陡然转身,架开背后袭来的刀刃,身形游转,跳出众人的包围圈。郭星剑接回长剑,几道剑气凭生,飞向那群人。 那群人躲闪不及,顿时横倒数人,郭星剑再次看向郭离,郭离喉颈处多出一截剑刃,倒在了地上。郭星剑飞到郭离身边,将他抱于怀中,郭离已经没了气息,郭星剑忍不住的颤抖着,右手拂过他的脸颊,眼泪迷糊了视线。 于伟带着微笑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其余人形成一个圈将郭星剑二人围在了中央。郭星剑抬头看了一眼跟前的于伟,他应该早就没了暗器才对郭星剑突然想到什么,瞳孔猛的一震。回想起于伟他踢向自己的那具尸体上本来有一截断剑,而飞向自己时,那断剑却没了踪迹。 郭星剑将郭离轻轻放回,右手突然抓起地上的长剑,急然挥向于伟。于伟向后退了一步,长剑落地。郭星剑看着自己布满血丝的右手,眼神空洞,此前情急之下自己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不适,如今自己停下了片刻,右手与脑袋都传出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于伟将地上的长剑拾起,颇有趣味的看着郭星剑:“天时地利人和都被我占据,你怎么斗的过我?” 郭星剑依旧恶狠狠的看着他,不屑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我这暗疾突然发作,在山腰时你就早已被我一剑取了性命。” “你当真如此认为?”于伟眯起双眼:“那你当时可有发现我左手收了回去?当时我若将这剑刃射向你,你认为自己能够躲掉?” 郭星剑诧异摇头,眼神中黯然落寞,他确实没有注意到于伟所说的,若如当真那自己是定然躲不开,最好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而当时自己长剑还距离于伟有些距离,应是自己身死,于伟重伤甚至轻伤,离儿自然也是死在多人围攻下。没想到自己输的如此彻底。 ”你为何要杀离儿?“郭星剑想不到郭离在何处招惹了于伟,让他不惜派出如此多的人对其进行围剿,甚至亲自到场也要将他诛杀。 “我为何要告诉你一个将死之人呢?”于伟呵呵一笑,长剑挥出。 刀剑碰撞声四起,郭星剑回过神来,见眼前一身着练功衫,面戴面具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出现,挡在了自己身前。 那男子长剑剑势行云流水,缠住于伟长剑一挑,长剑飞起。于伟快步退去,,短暂交手,他就发现这人修为比自己还高出一成,似乎是百年未成出过的天外天圆满,疑惑的看着这神秘男子,虽然愤怒但也好言道:“阁下,我二人之间的私人恩怨,你插手干预不太好吧。” “宋兄?是你!你还活着!”郭星剑惊道。宋正景回头看了看他:“你希望我死吗”郭星剑苦涩的笑了笑:“宋兄说笑。” 虽然这手太极剑与之前相比,其中变化甚多,但郭星剑与宋正景多次交手,对其十分熟悉,还是认了出来。 “你是宋正景!”于伟大惊,心中倍感不妙:“撤!”大吼一身,消失不见。 宋正景也没有追上去的想法,回身看向抱着郭离尸体的郭星剑:“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得知赤阳郡发生dongluan,想来在郭星剑的治理下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也就来此找他,说看看情况,可到了郭府得知郭星剑匆忙出去了,自己一路打听得知他来了西门山,自己刚到就见了刚刚的场景,于是出手将其救出。 “多谢宋兄出手相救,我也不清楚这其中缘由,先去我府上坐坐吧。”郭星剑将郭离尸体背起,往回走去。 宋正景也知道现在不宜问太多,跟在郭星剑身后。 郭府上下气氛悲痛,三天过后,郭离入葬。宋正景才找到机会与郭星剑交谈。 “这么多年让宋兄背负杀害我的罪名,真是对不住了。” 郭星剑笑着,但还是让人感到有一些悲伤:“宋兄没事就好,只是苦了这些年为你担心的人。你应该道歉的是你的妻子、孩子。” 宋正景被如此说来,也是面色苦涩:“哎,我也是有难处,有家不能回,能在他们身边看上几眼,也就是不错了。”他这五年期间隐藏身份在青州待了两年,又在皇城待了三年,见他们从自己身边走狗,每次都忍不住想要上前。 郭星剑不解:“袭击你的那些人有是什么来头?能让你如此忌惮?” “哎——你看了我的脸后,你也就能理解了。”宋正景说罢低头摘下面具。 宋正景再次抬头,郭星剑见后向后一仰,差点连人待椅子的摔倒,旋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坐,平复心情:“宋兄,抱歉。” “郭兄不必在意,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宋正景再次低头,将面具戴回。 “那些人是使用了什么巫术?怎么会让宋兄变成这样?”一回想起宋正景那烟雾模样,似幻似真的不停扭曲着五官的脸,郭星剑就倒吸一口凉气。 “五年前,我被一群人围剿追杀,那伙人虽然修为都不算太高,但碍其人多,又不清楚其底细,我也就没有与他们正面交锋,想与其周旋,甩开他们。”宋正景说到这里叹气一声:“但没想到这样却正中他们下怀,当时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有意引导着我向某个地方跑去。” “我一路飞奔,他们紧追不舍,突然前方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中有一人,背对着我,我当即预感不妙,可为时已晚。那人突然回身向我袭来,我发现自己内力每次与那人发生触碰时,就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快速流散,与其交手数个回合,我内力见底,被他一把擒住,失去了意识。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就已经变作了这个模样。” 宋正景不住摇头,看了看屋子四周被遮得严严实实,又看了看郭星剑此刻纱布缠着的右手,问道:“那郭兄又是怎么变成这样?” 郭星剑将自己经历说出,二人此前没发现,如今二人一说,再结合三天前的事情,发现诸多疑点,而这一切都是在于伟出现后发生的,时间也相差无几,如若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一些吧,二人越想越后背发凉。 “他的目的是什么?称霸武林?”宋正景疑惑道。 “且不说他当时的修为本就高出我们,且他在任盟主的这几年并没有管过江湖上的事,不想是想要称霸武林。”郭星剑回想这些年自己听到的信息,回道:“那么的话,他究竟是为何?” 二人对望,皆是不明所以。 于伟回到府上,见一人已坐在堂上,一手端着茶杯,见其回来问道:“信,你收到了吧。“于伟走上前去,坐到他对面,也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收到了。”语气中有些冷漠。“哦?既然如此,那你成功了吗?”那人也不在意,笑着问道。于伟慢慢吞下一口茶水,摇摇头。 那人见此,笑容瞬间消失:“一个刚刚触碰到天外天的人,再加一个右手废去的废物,你阴谋用尽,还耗去如此多人,竟然还没有拿下!” 于伟被说的脸色难看,重重的将茶杯往卓上一放,杯中茶水溅起,皱着眉头看向对面那人:“本来就要得手,谁知道宋正景突然出现救下了郭星剑。你可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境界?天外天圆满!!你不是说他已经废了吗?” 那人听后也是一震,低下头思索片刻:“这次就不追究你了,你接下来继续做好你的事就行。“喝下一口茶水,起身离去。 “不用你说,我也明白。” 那人走后,于伟盯着他用过的茶杯,良久,一掌打在桌上,木桌随即粉碎。被人扰局,他比谁都不爽,关键那扰局之人,还是他们说过已经成为废人的人!还说这次就不对我进行追究,我还没有追究你们的问题呢! 于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自己的一身修为还是对面给的。几年前自己师傅被贼人杀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杂种。尽管那贼人实力又远高自己,自己短时间内报仇无望,但自己也思索着报仇的法子,但终究时间不等人,等自己学成归来,那贼人也就老去,我怎么又寻得? 被这难题苦恼多日,突然一人寻来,说可以短时间提高自己修为,只是在此之后,修伟要想再进也就难上加难。于伟急于报仇,也没有询问代价就即刻同意,那人不知从何处寻来多个天外天的高手为自己传功,将自己的修为拔高到了天外天大成,那些天外天高手也悉数废了功力。 自己欣喜无比,再去寻那仇人报仇,把那人暴毙家中。回来道谢后询问代价,这时才知道要自己做诱拐妇女儿童,乃至与默族合作,做些人渣卖国的勾当。但自己已经接受对方的传功,不得不答应! 于伟叹气一声,闭目养神,心中打着自己的盘算。 六十八章 章兴饶有兴致的为自己添上一杯茶水,看着印修远。印修远感受到他的眼神,也抬头看向他,见他一脸得意的模样,就等着自己对他进行夸赞,哎我偏不,放下茶杯起身离去。章兴见状,也急忙起身挽留:“修远老弟,你别走啊,我还有事要与你商讨呢。” “章将军,今日我还有要事,改日再谈吧。”印修远一刻不停的向屋外走去。 “修远老弟,现在上上下下就你最闲,你说你有事,我不信。”章兴一脸怀疑的样子。道也是如此,印修远为吏部官员,掌品秩铨选之制,考课黜陟之方,封授策赏之典,定籍终制之法。现今这个阶段也没有他的职务要做。 印修远叹气一声,也知晓章兴的想法,摇摇头:“现今,将军的计划收效颇丰,我们的兵士得到了极多的补充,甚至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有百姓反了当地官府投靠我们,兴复大安是指日可待。”章兴听了印修远的夸奖心满意足。印修远又接着道:“我们如今手下已有十数座城池,赤阳郡半数被我们占领,也是时候为殿下准备龙袍了。” 章兴听罢觉得确实是如此,等真正兴兵时,既然是兴复大安,那自然少不了殿下的出席,自己也是疏忽大意了:“确实是如此,记得要用最好的面料,别丢了大安的面子。”嘱咐道。 印修远头也没回:“那是自然!我着边用不着将军担心,将军还是多想想我等今后的道路吧,免得遭腹背受敌,还没打下整个赤阳郡,就落得个被镇压的下场。” 这话说的不怎么好听,但道理也确是如此,章兴坐回椅子上陷入沉思。自己等人于赤阳郡发迹,位置可以说是十分糟糕,赤阳郡多州郡包围其中,又整体地势平缓,无险峻的地势为自己阻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敌军,一但他们发起进攻,自己胜利的可能性极小。 “雯洁姐,你说我们复兴大安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谢武乐看着城中百姓表情各异,脑中又回想起宋微微外公说的那些话,问道。 “我一介小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道理?”谢武乐老说待在屋里闷的慌,要想出门走走,自己也就被叫来陪他。自己借宿他人府上,虽然他们也叫我不必太在意,府上随意可去,但自己终究还是感到拘束,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自己屋里,除了偶尔帮忙端送茶水,很少四处走动。自然与谢武乐没有太多来往,只听说他是前朝皇子,不知道他的为人,自己不敢妄言,怕说错话惹了他一个不悦,给自己招来祸端。 若是以前自己自然不在意这些,死了也没有留念,但自从自己听说那拐卖妇女的组织是与朝廷勾结,自己就有了要做的事,与朝廷作对为陆向阳报仇,毕竟他也是为了帮助自己才与组织作对的,正好谢武乐等人也是如此目的。她那日发表意见后也就退去,自然不知这些都是章兴胡诌出来的。 “雯洁姐不必如此约束,你只要把你想的告诉我就行。”谢武乐又说道。 宋雯洁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谢武乐认真的模样:“有人向往大安,自然就会有人心系康朝,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谢公子不必在意。”说罢又怕谢武乐突然想到什么,就放弃了颠覆当今朝廷的想法,自己就抱仇无望,又急忙说道:“当今朝廷勾结默人,拐卖妇女儿童,人当讨之,想要它灭亡的人还是更多一些。” 谢武乐听了以后,点点头:“也不失这个道理。”虽然谢武乐不太了解历史,但也知道贩卖人口在历代都是砍头的大罪,而现今皇帝非但不治理,还涉足其中!也不知道‘君子刀’知晓这事后会作何感想。谢武乐又回想起胡祥国说起自己从江湖退隐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雯洁姐,你也使剑?”谢武乐见宋雯洁腰间挎有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不知为何竟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自己此前见过。 “这啊,故人赠的,我也就练着玩,笨拙的很。”宋雯洁看向长剑,目中悲情流露。 谢武乐只叫不妙,看来自己无意戳中了别人的痛点,直怪自己多想生疑,自己未回孟时从未见过雯洁姐,何况这剑又是他人赠予,自己怎么会见过呢?急忙转移话题:“哎,那边挺热闹的,也不知道为啥,我们过去看看吧。” 宋雯姐点点头:“走吧。” “宁安城,马上就能看到我的徒儿了。”肖自在见那守城的兵士对每一个进出的人都严格的确认身份,他可不想被那人拦下,隐去身形大步走进城门。走进城门,肖自在再次现形,但四周来往的人丝毫都没有觉得奇怪,小狐狸也睁开了双眼,一对狐狸眼四处打量着。 小狐狸尾巴扫过肖自在的脸:“你看,那人的气息好奇怪啊。” 肖自在撇了一眼,眉头皱起,确实如此,那人身上的炁浓厚异常需要多年修行才能达到,但一直都在向外泄露似乎并不知如何存储利用,两者十分矛盾。肖自在定睛一看,见其胸口丹田内有一灵珠,那磅礴的炁正是从此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若是自己没成就仙帝,那自然对其感兴趣无比,但现在也不过是感叹一声,这人奇遇非凡。肖自在不再去看他,还是寻自己徒儿才是要事。 “徒儿。” 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钻进谢武乐耳朵,谢武乐猛地一震回过身去,并未寻到拿到熟悉的身影,一股落寞感袭来,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正师父为自己挡下郭离的长剑,自己才活了下来。 “谢公子?怎么了?”宋雯洁见谢武乐突然停了下来,诧异道。 谢武乐摇摇头,难道是自己最近想的太多,出现幻觉了? “贤弟。” 又是一声呼唤,谢武乐回过神来,见宋正景正向自己走来,揉了揉眼,怕又是自己幻觉:“雯洁姐,这没有做梦吧。” 宋雯洁被谢武乐弄得摸不着头脑,还没来得及回应,谢武乐就已经向那人走了过去。 宋明行、谢武乐二人许久伟见,此前又发生了不快,两人都觉得自己有错在先,如今再次相见,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相视一笑。 “贤弟,先前是我不好,是我太过激动,才会出那般伤人的话。”宋明行率先开口。谢武乐也急忙道:“哪有?大哥心系百姓,那人也确实该死,是我一时脑涨,乱发脾气。” 二人相互道歉,宋雯洁在一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二人关系极好,也没去打扰。 寒暄良久,宋明行突然反应过来,向一旁的宋雯洁行礼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与贤弟太久未见,太过激动,冷落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我也只是配谢公子出来逛逛,那有什么冷落不冷落的,既然许久未见,你们二人好生聊聊才是。”宋雯洁微微一笑:“那谢公子,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 谢武乐还想说大家一起去这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聊一聊,但见宋雯洁已然离去,回过头看向宋明行笑了笑:“大哥,那我们二人去找个地方叙叙旧?” 宋明行看了看宋雯洁的背影,又看了看谢武乐:“贤弟,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心中有一些高兴,他云边城一行知晓了柳雨澄,自然也推晓出发生了什么,如今看来谢武乐他已经走出阴影。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耽误了别人。 “大哥别误会,我和雯洁姐不是那种关系”突然想起宋明行还不知道自己与宋薇薇的事,谢武乐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烫,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和他提起,总不能直接说我和你妹妹 宋明行见谢武乐脸红,好以为他不好意思,拍了拍他肩膀:“贤弟我给你说,这种事不用害羞的,要大胆,不论怎么样,大哥我都支持你。” 谢武乐听了宋明行这话,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无奈的笑了笑。二人向饭店走去。 “大哥,你怎么来了?”谢武乐为宋明行添上一杯酒,问道:“我听薇薇说,大哥你辞去了青州知府一职务又是怎么回事?” 喝下数杯酒,宋明行此刻已近迷迷糊糊,全然没有在意道谢武乐叫的是薇薇,而不是薇薇姑娘:“嗯?你已经见到过薇薇了?她呀,对贤弟你可是倾心喜欢,当初你离去时,她就一个人硬要出来找你,我怕她一个女子在外回遇到危险,想要阻拦却没有成功,还和她吵了起来,她还是只带了点盘缠就出门了。她没和你一起?她还好吗?” 见谢武乐点了点头,宋明行又接着说道:“贤弟也不必因为我而绝的亏欠了薇薇,虽然她说为妻为妾都无关系,但贤弟你若是不喜欢她,大哥我替你说她,你大胆追求你喜欢的就行。” 宋明行还在说着自己为什么辞去知府职位,谢武乐却没有听进去太多,虽然薇薇早就告诉过自己她是为了寻我才出来的,但再次从别人口中听来,还是不由心中一暖。 感动之后,看着迷迷糊糊的宋明行已经说完自己为何辞去职务,又开始唠叨起薇薇的事,谢武乐本打算趁着酒劲和宋明行坦白自己与薇薇的关系,但此刻被他这么一说,感觉更加不好和他提起了,心中叹气,拿定注意,还是下次再寻机会吧:“大哥放心,薇薇她此刻在皇城舒府,一点事都没有。” 宋明行听到宋薇薇在自己母亲哪里,并没出事,也停下了絮叨,昏睡了过去。 谢武乐看着睡去的宋明行,笑了笑,宋明行对亲近之人极为关心,自己能与其相识也是一件幸事。 “徒儿,还有酒吗?”那熟悉的声音再起,谢武乐猛的抬头,见一肩膀上站着一只小狐狸的青年男子不知何时进到了屋里。而那小狐狸也睁着一对魅人的狐狸眼睛,似有灵性的看着自己,嘴角还微微扬起。 六十九章 道路 虽然那声音是十分熟悉,但见眼前这人自己确实并未见过,谢武乐道:“这位兄台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二人并未见过,我又怎么会是你的徒弟呢?”但心中还是抱有侥幸,自己见过了这世上有神仙,那如若自己师父也是神仙谢武乐多么希望是如此,但真是这样自己师父也不会被郭离刺中了,谢武乐每每想起无不神伤,眉目低垂。 肖自在满不在意的往桌边一坐,从筷篓中抽出一双筷子,眼睛扫过桌上,谢武乐与宋明行只顾喝酒叙旧,菜品也就剩了许多,肖自在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瞟眼看了看一旁的宋明行,又看了看谢武乐,心中叹道都是大气运之人:“徒儿,你这炼炁心法是谁人给的?” 谢武乐一惊,他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自己遇到神仙的事,更不用说炼炁心法,震惊中,那男子肩上的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自己肩膀是,歪着头蹭了蹭自己脸颊:“大好人,终于又见到你了!” “哐当——”谢武乐从蹬子上摔了下去,看着刚刚跳到桌上的小狐狸,一脸惊恐,是自己听错了?小狐狸也是疑惑的看着谢武乐,她与肖自在一起太久,以至于都忘了这世上许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谢武乐撑起身,试探的向小狐狸伸出手去,小狐狸乖巧的将头扬起,毛发入手细密柔软十分舒服,谢武乐放下心来,看来确实是一只平常的小狐狸,是自己多虑了。 再抬眼看向男子,男子已经化作老头模样,正是自己师父,谢武乐喜出望外,旋即立马跪下,拜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老头还好笑着,又变回了原本模样:“徒儿请起!”谢武乐闻言起身,此刻他的心情很难描述,先是与宋明行重逢,化解了以往的矛盾,现在又与肖自在相认知道了自己师父并没有死,这经历如梦似幻。 “师父,你没有死,难道你也是神仙?”谢武乐激动的问道。 肖自在提起酒壶,仰头一口将其中剩下的酒一口饮尽:“仙人?我一指可灭!”这话是狂妄的很,但从他口中说出又显得那么自然。谢武乐眼中放光,虽然早就知晓自己师父厉害,但没想到竟然厉害到了如此地步,既然如此那也说的过来:“那刚刚,是这小狐狸在说话?”能跟在师父身边的,又会又凡物? “当初在山上你可喜欢得很,现如今就不认识了?”肖自在放下酒壶,眼睛眯起打趣着。 谢武乐弓着身子仔细打量着小狐狸,小狐狸高抬着脖子,享受着谢武乐的眼光,时不时悄悄看看肖自在,仿佛在说,你不稀罕我,稀罕我的人多着呢!“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会说话。”谢武乐自然看不出这小狐狸与其他狐狸有什么不同,在他看来世间狐狸只要毛色一般,那就是一样。当初喜欢也只是因为他亲人罢了。 “哦,我那炼炁心法,是一个仙人传授,我没有问他名号,不知是谁,如果师父介意,我不再修炼那心法也行。”谢武乐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刚刚的问题。 “哈,没事,你炼吧,这心法也是十分上成,你有机缘得到也是不错。”肖自在看出了谢武乐炼得是卓家修炼阳炁的心法,说道,七百年前与自己一同下界的确实有卓家的人,没想到他们也有人还在这世上。 谢武乐点点头,既然师父也说是好,那这心法自然不会太差:“只是,这心法有点不好,不知道师父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肖自在一愣,卓家的炼炁心法经过了数代人的试用完善,已经可以说十分完美,自己这徒儿竟然能发现其中的不足!想来若是让卓家知道了,也会十分疯狂:“哦?徒儿你说来听听。”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修炼的速度太慢太慢了。”谢武乐感受了自己胸口丹田内的那点炁,说道。 卓家心法竟然会修炼速度慢?作为上成心法之一,修炼速度自然是超出平常心法,会不会是谢武乐修炼时出了什么岔子?肖自在有些担心,将手放到谢武乐胸口,如果在打基础的期间误入岐路,那对之后的修炼是十分不利的。谢武乐虽然不知肖自在在做什么,但也没有询问,他相信师父是不会害我的。 肖自在将手拿去:“没事,正常的,你以前是怎么修炼,以后还是一样的方法,你要知道不是说修炼速度越快就越好,欲速则不达,有时候慢一点有慢一点的好处。”刚刚他窥视了谢武乐的体内,被他丹田内的至阳之炁所震惊,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炁炼得如此纯净。 谢武乐点点头。 “殿下,你可回来了。”汪莹等在门外见谢武乐回来,迎接道:“二位就是殿下的大哥吧,请进请进。”看到谢武乐身边还有二人。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宋明行,这边这位是我师父。”谢武乐想起宋雯洁离去时,尚且只见过宋大哥一人,于是说道。 第五季打量了一下了宋明行,目中敌意不掩:“宋明行?青州知府?你可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对朝廷中人仇视无比。 “不是。”宋明行也不介意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笑着拱手道。 “不是?”第五季眉头皱起、目光凌厉。 “不是!”宋明行依旧笑道:“是前知府,我已经辞去了职务,专程来找贤弟的。”来的路上,谢武乐就将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告与了他,即便谢武乐不说,自己一路打听消息而来,也是知晓其中事故。自己既然来了,也就是想助谢武乐一臂之力,说不定自己寻求的道路就在其中呢。 “那还请你到章将军哪里去一趟。”第五季冷声道:“小莹,你带他去章将军哪里。” “季将军” 谢武乐见气氛有些紧张,想出言调节,刚开口就被打断。 “殿下恕罪,现非常时期,就怕有些人图谋不轨。”第五季语气不容商量:“如若是我多想,日后我亲自向殿下请罪。” “贤弟,没事的,季将军的考虑是必要的,我去一躺见见章将军,正好向他问个好。”宋明行也说道:“汪小姐,还请带路。”宋明行跟着汪莹离去,就只剩下第五季、谢武乐、肖自在三人。 第五季又将目光投向肖自在:“先生是殿下师父?能否请教一下,看看先生是否有做殿下师父的资格。” 第五季说的请教,明眼人也知道一是看他是否是图谋不轨的人,二是如果不是,那就要给肖自在一个下马威,让他不敢仗着与殿下亲近就为所欲为。谢武乐也只自己劝说无用,暗暗叹气:“那么就点到即止?” “那是当然。”第五季回道,在他看来肖自在就是一招摇撞骗之人,修为低下,也就当初殿下不了解这方面才会被他所骗,今日我就让你显出原形! 三人来到府中空地,第五季看了看肖自在肩上的小狐狸,乖巧的很,心生怜意,怕一会儿刀剑无眼伤了它,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道:“先生,你要不要将那小狐狸放下再比试?” 肖自在撇了一眼小狐狸,这家伙这魅人的本领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都不用与人触碰,只要一个身影就可让人替她着想,不愧是她一族的天赋本领。小狐狸感受道来自肖自在的眼神,无奈的跳了下去,有点委屈,又不是我故意要魅惑他的,三两步跑到了谢武乐跟前,一个纵身跳起。谢武乐伸出手将其抱在怀里,一只手抚摸着它的毛发,小狐狸一脸享受的趴着。 发生了什么?第五季摇了摇头,不知道刚刚自己怎么回事,抬眼再次冷狠的望向肖自在:“你要用什么武器?我让人送来,免得你到时候输了又有借口。” 肖自在打了给哈欠:“别浪费时间了吧,天色不早了,早点结束好去休息了。” “你这是在找你如此,会后悔的!”第五季感绝自己被轻视,脱口而出就是你在找死,但念及谢武乐还在一旁,急忙改口。 “锵”第五季长剑出鞘,如蛟龙出海,手臂轻挥剑尖泛出一朵剑花,杀向肖自在。 怎么可能!第五季招式凶猛,却在离肖自在三尺之处,就似遇上了一层坚硬至极的屏障,见手中长剑渐渐弯曲,第五季心中大惊,这人怎么能见内力外放?且如此浑厚,能将我阻挡于三尺之外,半寸不得再进。难道他是郭家的人?除郭家真剑以外,自己再无听说过有外放内力的功夫。 “够资格吗?”肖自在冷眼看向第五季问道。他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的实力,如不是看在谢武乐的脸面上,这人早该死了。 第五季向后跳开,收回长剑,拱了拱手,语气恭敬:“是在下眼拙,我也是替殿下着想为了殿下的未来,还请先生海涵。” 肖自在点点头,眼睛再次眯起,打了个哈欠,转身向谢武乐笑了笑道:“徒儿,为师累了,想要休息了。” 谢武乐被肖自在的手段惊的目瞪口呆,听见肖自在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抱着小狐狸向前走去:“师父,走这边。”肖自在跟着离去。 第五季看着肖自在离去的背影,眼中思绪流转,过了一会儿也向自己房间走去。 章兴看着自己对面的年轻人:“宋明行对吧。”“是的。” “我听说你为知府时,为朝廷鞠躬尽瘁,为何又要投奔我们?” 宋明行笑了笑:“那只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不是我想要的道路。我也就来寻贤弟了。” “那你就知道会在我们这里找到你想要走的路?”章兴听了以后,眉头皱起。 “不知道,但试一试又何妨?何况贤弟在这里,我身为大哥祝他一臂之力也是应该的。”宋明行也知晓自己的说法没有大的说服力,但也不想解释太多,何况自己也解释不出来。 沉默蔓延屋内,良久章兴点点头:“行吧,殿下如此信任你,希望你别辜负了殿下就可,否则”章兴眼神冷去,没有再说下去,宋明行也知晓他的意思郑重的点头:“那我就先表达一下诚意吧,如果我猜得没错,将军现在想必再为地势上被多州郡包围而苦恼吧。” 章兴再次沉默一会儿:“确实如此,你可有良计解决?” “良记称不上,但确实有办法缓解当前局势。”宋明行眼神深邃。 七十章 斗将 “良计称不上,但确实有办法缓解当前局势。”宋明行眼神深邃:“赤阳郡北临帝都皇城,西挨白林郡,东靠青云郡,南方则是青州。将军目前掌控的地方在东南一代,未直接与皇城、白林交接,因此他们想要出兵对我们进行打压,也只有先驻扎于赤阳郡,也就只需堤防青云与青州,只要说服其中一方或与其达成对峙的场面,那压力就会大减。” 宋明行说的这些章兴怎么会不知,关键就在于怎么样解决,此刻焦急道:“宋郡王,就别卖关子了。”此刻章兴对宋明行也换了称呼,殿下的兄弟自然也就是郡王。 “不敢当,不敢当。”宋明行被叫的一愣,哑然失笑:“我虽然辞去了青州知府,但如今的青州知府是我府上的管事,对我也算尊重,可让他尽量与朝廷周旋,缓解我们的压力,但如若朝廷继续施压,那青州出兵也只是迟早得事。” 虽然只能算是可解了燃眉之急,但也是给了自己更多得时间来寻找真正得破解之法,剩下得就看自己传播出去得谣言,可以让多少平民动摇对当今朝廷的信任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我们大安是失去了民心吗? 解决了燃眉之急,章兴本有些喜悦,但如今一想,心情又变得沉重:“那届时还得多多麻烦郡王了。” 送离宋明行,章心看着桌上的地图陷入沉思。 几日后。 谢武乐听闻郭离已死,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如何,此刻自己心情并没有轻松一点,仇人离世自然是好事,但毕竟不是自己亲手报仇,心中难免有一些失落,现如今剩下要做的事也就是兴复大安,自己是一窍不通,章将军等人又是让我好好学习礼仪既可,那自己的作用又是啥? “殿下,你有在听吗?”汪莹见其眼神空洞,面色惆怅问道。 谢武乐回过神来:“抱歉汪姐,我今天没什么心情,要不就到这里,改天再继续吧。” 汪莹也知道谢武乐的一些过往:“行吧,那是有什么烦心事?说给我听听怎么样?”自己小时候也没少经历过东躲西cang的日子,此刻应该也能理解谢武乐的想法,可以开导一下他。 谢武乐想了一想,自己与汪姐也算亲近,她又是教自己礼仪的老师,与她说说也不是不行。 汪莹听了谢武乐的倾述,一想自己也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立刻感同身受,再一想这样也好,免得自己也碍手碍脚,安慰道:“殿下,其实在后方也是不错的,战场上天天都有人会失去性命,现在至少殿下会安全许多,只待将军们把大安重建。而且现如今我们的境况也不是很乐观,前几日,赤阳郡出兵对我们进行了打击,将军们还有郡王也都去了前线。将军们为了殿下鞠躬尽瘁,殿下也应好好学习礼仪,不让将军们努力白费才是。” “什么?大哥他也去了?”谢武乐一下站了起来,他跟随汪莹学了这么久,也是知道了郡王指的是太子的兄弟,我是太子,又没有亲兄弟,那郡王是谁?也就只有宋明行了。再一回想确实连着几天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去的哪儿?我也去!”自己这事与宋明行没什么关系,他却才到,就跟着去了前线。 汪莹没想到自己的劝说起了反作用,本想劝他安心下来,现在反而更加激动,又想起章兴等人离去时,让自己好好照顾殿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支支吾吾起来。 “汪姐,你就告诉我吧,如果我谢武乐只是一直躲在背后,那怕大安兴复以后,我也无颜见我谢家祖祖辈辈。”谢武乐请求道:“而且你也说过,开国皇帝大多都能文能武,是一代豪杰,虽然我是兴复国家,但也相差不多,如果此次我出去以后没能回来,那也就说明我还不够资格,我也怪不到姐姐身上。”谢武乐怕汪莹会有担负又道。 汪莹见谢武乐这模样是再劝说也无用,再来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襁褓中出不了豪杰,也就只有应着他:“殿下,将军们是去了风方城。”谢武乐出了房门,快步离去。 “殿下一路小心。”汪莹目送着谢武乐离开。 “我徒儿,他是去哪儿啊?”肖自在突然出现在汪莹身后,将其吓了一跳,看着谢武乐的背影打着哈欠问道。谢武乐并没有给肖自在说过,是想着肖自在虽然是自己师父,但终究是神仙,神仙不可太过凡尘俗事,传说皆是如此。自己如果去求肖自在,师父对我极好,一定会帮助于我,也就犯了大忌,说不定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虽然自己师父说过他比寻常仙人厉害很多,但就怕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仙人。 汪莹平静下来,向其行了一礼:“回太子太傅大人,殿下这是要去风方城,哪里是战争前线。”她听说肖自在是谢武乐师父,武功高强,特此强调了一下风方城是冲突之处,希望他也能前去,保护谢武乐周全。 肖自在看着谢武乐越来越远的身影,摇摇头:“我还有些累,就不去了。”说罢就转身回到府中。 汪莹大惊,肖自在的回答表明他显然是听懂了自己的言下之意,但却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谢武乐一般,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喂,讨厌鬼,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徒儿的吗?”肖萧从他肩膀上站起,诧异的看着肖自在,她记得不久前肖自在还叫谢武乐宝贝徒儿呢,怎么变心这么快? 肖自在不以为意,右手轻轻拍了一下肖萧的狐狸脑袋:“你懂个屁,我徒儿是有大气运环身的人,他是不会出事的。”刚刚他看着谢武乐的背影,窥探了他的气运,发现他的气运恢宏无比,自然此次出行不会出现危险,也就放下心来。 现在他更关心的是这片自己并不熟悉的天地之间的规则是什么,他一路上也只遇见了好几个体内蕴含有炁的人,虽然这些人似乎并不会修炼,也不知晓炁的存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修炼一种名为内力的东西,这与七百年前自己初来这方天地时可是相差甚远。那时这个世界也如上界一般,近乎人人都有炁,虽然修为普遍偏低远不及上界。也不知道自己沉睡的这些时间内,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 但不得不提,如今这些拥有炁的人,身上都缠绕着远超常人的气运,就算他们感知不到,不会利用,这气运也会让他趋利避害、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升官发财也是易事,只要是他想做的事都会异常顺利,乃平常人眼中的成功者。 风方城。 “郭兄。”宋正景走进帐篷。 “宋兄,辛苦你了。”郭星剑抬起头看向他:“这本是我的职务,其实你也不必跟来。” “什么幸苦不幸苦,贼人作乱,危及国家安定,你我皆有义务平叛。”宋正景笑道:“何况郭兄你现在伤的也深,我也是正好赶上。” “那边是什么情况?”郭星剑也不再说客套话,直插主题问道。 “是前朝贼人,他们兵力也不多,也就和我们相当,但对方还像大将不少,我们在这方面上的人数占不到优势,只怕在斗将上,会因此吃亏。”宋正景说起此时是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他倒是不怕,这五年期间,他对太极剑有了更深层的理解,在此之前他都太过讲究四两拨千斤的技法,忽略了太极本就有阴阳两仪,除了逆来顺受,还应有迅猛之招。这也是他剑法出现变化的缘由,更何况自己境界已经达到了天外天圆满。 郭星剑见此也是笑了出来:“宋兄还真是谦虚啊。” 宋正景笑着一时没有回答,见郭星剑如今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心中也不再那么担忧,自郭离去世后,郭星剑是终日心情低落。“那郭兄等我消息。”说罢宋正景离去。郭星剑对其也是放心,点了点头。 宋正景跨在马上,他身后是赤阳郡的众多护郡兵士,看着前方来人正在排兵布将,自己也对身后兵士下达了布阵的命令。如今像今日一样的战争几乎是没有再听闻过。但在更早些的朝代,双方将士到齐以后,若一方还未排好阵法,那另一方也会等其整理好以后,经过斗将后,战争才会打响,往往斗将时的结果就会是当场战争的结果。这种打仗的方法才是主流,更有君子风范。 但不知什么什么时候,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他不讲礼节,会在对方还在排兵布阵时、吃饭睡觉时就会领兵来突袭你,道“兵者,诡道也。”与其对阵的人无不吃大亏,刚开始大家也对其唾弃不已,但渐渐被他打怕了,人们开始模仿他的打法,使用的人越来越多,自己若是不也如此,那便没有打胜仗一说,渐渐的这种方法主导了战争打法。 章兴眉头皱起,这次的这种打法是他提出的,自己这方的兵士大多都才入队,没经历过太久的训练,赤阳军就杀了过来,自己不得不迎。赤阳军训练有素,若是寻常打法,自己这边势必是一出现劣势,那这些士兵就会信心溃散,四处逃窜,兵败如山倒都是不为夸张。只又希望以这种斗将的方式提升自己这方的士气,灭却对方的对阵想法。 己方还没有决定下是谁出阵迎敌,对方就已经开始叫骂起来。 “你等前朝贼人,逆天下之大不为,犯上作乱,不如尽早投降,陛下仁心宽厚,也可饶你们不死。” 此时骂前朝之人,而章兴手下的士兵除了少部分是前朝老兵,其余的都是谣言招来,这话对他们来说伤害极低,不痛不痒。再看章兴等人,他们久经沙场,有经兵败败逃,在各地忍辱负重多年,听到的辱骂更是不知比这凶狠了多少倍,此刻这人骂的太过文儒,众人更似乎有了笑意。 那叫骂之人见章兴等人无动于衷一时傻了眼,但又想不出其他骂词,一急眼骂道:“汝母婢也,汝子腚无眼乎!”他没想到自己这市井脏话反而效果更好。 章兴手下兵士一听,纷纷骂了回去,更有性急者叫喊着要出阵与之生死相拼,章兴扫视过众兵士,心中叹气,这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经历过战争,如今一时不明战争的恐怖,图个新鲜都想出去走一圈,无奈道:“许长生,你去将那人头颅提回!” 许长生向前一步:“末将遵命!”说罢脚尖一点地,飞到两军之间的空地上,冷眼看了这叫骂之人一眼。 那人见许长生功夫不俗,也是正色起来,大吼一声:“竖子拿命来!”持刀向许长生砍去。 七十一章 一敌二 赤阳军见自己兄弟抢的先机,阵中欢呼声大起,叫好连天。 许长生左脚微微后撤,身子一斜,那人大刀近乎是贴着他的衣物落下,许长身毫发无伤。那人目光与许长生对视片刻,见其眼中波澜不起,就连他手中长剑都还没有出鞘,顿感被轻视,心中有些不满。 “啊——”那人一路大吼一路将手中大刀向许长生猛挥而去,许长生往后退着,每次皆是身形微动躲过他的进攻,显得十分游刃有余。赤阳军也是看出了端疑,瞬时安静。本沉默着的大安兵士反倒开始嘈杂起来。 “这康国的士兵都如此的弱吗?我上我也行啊。” “还以为他们有多厉害呢,结果也就能逞口舌之利而已。” “就是,骂人谁不会啊。” 在众人的不屑声中,那人更加急切的想要找回场子,怒火攻心招数全无,全靠着简单的蛮力,横劈竖砍。 宋正景闭上了眼,在第一招空掉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开口道:“你谁人想去迎战?” “大人,高笑还没不一定会输呢,怎么就着急着让下一人迎战了?”宋正景马旁的一个将士道。嘴上还算尊重,心中却是不服,就算郭大人身子不适,让我带阵也可,怎么找来这样一个成天戴着面具,又没人认识的人呢?听他这么说,是巴不得自己输的样子。 宋正景闭目不语,这将士悄然给了一个白眼,回过头去,看向中间打斗的两人。只在对面的一片欢呼声中见一股鲜血如涌泉般喷出,那人身首分离,躯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末将许长生,不辱将军命令,将这小儿项上人头取回!”许长生背对赤阳军众人说道,内力辅佐声音颇大,赤阳军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咻——” 一道箭矢破开空气,直直向许长生飞去。“许将领小心!”阵中有人大呼,许长生将手中那还在滴血的人头向后一抛,箭矢击中头颅,二者一同掉在地上,大安兵士又是一阵欢呼声想起。 “黄毛小儿!我来会会你!”话音刚落又是随后又是几道羽箭飞来,许长生急然回身,箭矢已到眼前,挥剑抵挡已经是十分困难,但自己身后是大安才招来的数千兵士,士气也才刚刚盛起,自己若是躲开,那必定会伤到后面的人,士气也就散了,所以这几只剑自己是不得不迎接! 长剑挥舞,几只羽箭被拦下,抬头看向那人,是一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这个年龄恐参与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战斗,经验老道又是神射手,许长生不敢轻视。 在斗将环节中,如若哪方有一神射手,那么那一方就是胜算更大,毕竟自己还未出招,就被对面的羽箭射中的话,自己这边的士气必将一落千丈,对方将会占据主导,正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在混战中时不时飞出几只羽箭取走几人性命,那人人都得提心吊胆提防着自己就是下一个目标,本与对手势均力敌,那也会因此不敌。 许长生一路躲闪、抵挡,欲要拉近二人距离,可那人轻功不错,脚步十分灵活,一直变换着方位,又有箭矢阻拦,许长生半天也是没有拉近多少。 再次侧身躲过一只羽箭,许长生左手一把抓住箭杆,身子一转,甩手将羽箭掷向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本在开弓搭箭,但见箭矢已近,只有放弃,向一侧躲闪。许长生趁机大步追去,顷刻就到了那中年男子身前,一剑斜挥,心想定然得手。 可那知,这人与寻常射手不一样,被近身后丝毫不慌,近战功夫也是不错,仅仅凭手中那长弓,就挡下许长生好几招,许长生不得不更加认真三分,突然中年男子右手羽箭向许长生胸口刺出,许长生只得后退躲闪,那知是这人虚晃,瞬间搭箭开弓,一箭向许长生射来。 许长生长剑挑飞箭矢,再度贴近,那人已经将长弓抛去,拔出了一把短剑,显然是不惧与许长身近身拼战。许长生也是大惊,没想到此人如此能断舍。 二人剑身相碰,互拆数招,许长生是知这人内力修为不及自己,但凭借身体上的优势,竟然一时间与自己打成平手,难舍难分,甚至时能压着自己倒退。许长生也是暗道自己此前只顾招式迅速轻盈,忽略了实际拼杀时的功用,叫自己此下吃了大亏,僵持太久,体力似乎要被耗尽,恐被这人拿下。 中年男子也感到剑身传来的力道越来越轻,心中将许长生情况猜了个大概,虽然自己剑招上还是不如许长生变化精妙,但只要在来个几招,自己获胜,那也将是迟早的事。 许长生见中年男子且战且退,故意与自己消磨,头痛无比,本知心急会吃大亏,但也开始按捺不住自己性子,想要在自己力竭之前克敌。见许长生招式越来越急,中年男子再次避开其锋芒,挡一剑,躲两剑往后退着,心中胜券已握。 章兴见此也是眉头锁起,右手搭上剑柄,他可不愿见许长生死去。突然发现许长生似乎一直是将那中年男子赶向西北方向,章兴放眼看去,右手握住了剑柄,随时准备将长剑拔出。 中年男子突然踩到什么,那东西一下打在自己腿部,吓得一个踉跄,余光看去,正是此前自己抛去得长弓!手上动作也是一愣,心中不妙感升起,再看向许长生,他长剑已避开自己短剑,向自己刺来。 一剑封喉,中年男子瞪着眼在惊恐中,没了气息。虽然多年征战,本以为自己已经对死亡没了恐惧,但真正面临死亡时,那恐惧还是油然心生。 许长生一人两战两捷,大安兵士士气瞬间被引爆,欢呼声起,章兴抽出长剑,剑指宋正景:“所有将士听命,击溃敌军!杀——” “杀——” 一呼百应,杀声回荡在空中,大安兵士手持刀剑枪戈冲出,赤阳军不甘示弱,也大吼一声冲出。三千余名兵士即刻厮杀在一起。 第五季一脚将一名赤阳兵士踢到在地,长剑随即从他脖子上抹过。抬头看了看四周,虽然自家兵士近八层是新兵,但许长生在开始时斗将以一敌二的胜出,让他们倍受鼓勇,此刻都是奋勇无比,对方兵士又士气低下,此战役必然胜出!见过了身边不远处各将领杀敌多人的英姿,第五季这想法是更加根深蒂固。 “干得不错!你小子也没有给你爹丢脸!有些他当年的风姿了。”许长生归来,章兴在马背上对他夸奖道,虽然在和他说话,但章兴的目光始终是在战场上,没有离开片刻。 许长生无奈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先前就近乎筋疲力尽,现在一刻放松,似乎就再也提不起劲,但也注视着战场。 章兴眯眼看去对面马上的面具人,他是此次带兵的将领,他还在闭目养神没有参战,那自己就算再想要速战速决,也得憋着,而在他加入战场的一瞬,自己也要紧跟着参战,而且是只奔那面具人而去,将他阻拦住,如能击杀是那是最好。毕竟将领的作用颇大,往往会左右战场结局。 宋明行,来回两剑,两名赤阳军就横倒在地,他向那马上的面具人看去,只觉那人有些熟悉,那身影自己似曾相识。还不待他想起是谁,又有几个人向自己杀来,宋明行只得专心应付,将那感觉压至心地。 第五季突感后背一阵冰凉,将身前的赤阳兵砍翻后,转身看去,那面具人不知何时已经从马上下来,此刻即将来到自己身前,第五持剑大吼一声:“来的好!我正寻思着怎么越过这些杂鱼去取你性命,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锵,锵锵。”话音未落,第五季就与宋正景剑刃相接。 章兴在宋正景动睁眼的一瞬,就从马上飞身而下,向他飞去,却不料这面具人轻功如此之好,一瞬眼就不见了身影,自己只有落进人群中,此刻章兴心急火燎的在人群寻找着那人身影,不时有赤阳兵向自己攻来。章兴正眼也不看他们一眼,手中横刀挥过,如同砍瓜切菜,来人皆被一刀斩杀。 第五季自持修为深厚,作战经验仿佛,绝对会胜出这人。可才交手两招,自己手腕就被震得发麻,心中大惊,知这面具人修为不会在自己之下,甚至更高,但这等人自己应该早就打听了清楚才是,郭星剑右手被废,那这赤阳郡是不该再有的,这人是从哪里冒出? 心中疑惑得不到解答,期间又是对了几招,只能祈祷身边有人能够快速解决自己得对手,前来帮助自己,在此之前自己尽力拖延时间才是。 宋正景长剑旋转,反手握住剑柄向后方刺去,一高举大刀的大安兵士就被刺破了心肺,大刀落地。宋正景将剑拔出,长剑再次回旋,又轻易挡住了趁机袭来的第五季。第五季本以为在他运剑是瞬间自己就可趁机得手,现在心中只落得个心中无力感更盛的结果。看来一般人是指望不上了,最少也要是许长生这样的人前来才会有作用。 第五季被逼的一步又一步的后退,宋正景漫步赶来,一路上他途径的地方大安兵士无一幸免,章兴见此,也是在退路上斩杀着赤阳军,尽量让自己不至于陷入明显的劣势,但自己仓皇所为,那有对方闲庭信步来的痛快?对方杀去五人,自己也不一定能换回一人。 “第五老弟,撑住!”章兴终于寻到了那面具人的去向,此刻正向这第五季这里赶来。 一声呼喊在喧嚣的战场中清晰传出,第五季是少了惊慌许多,不再后退,握紧长剑就向着面具人攻去,现在他只要将其拖住,等到章兴到来即刻,届时这人想来也是插翅难逃。 章兴又是一刀将身前挡住自己去路的赤阳兵砍翻在地,从人群中走出,第五季落魄不再,二人对宋正景行成包夹之势! 七十二章 阴差阳错 宋正景侧身后退两步,眼神打量着二人。章兴看向第五季,第五季点点头,二人同时向宋正景杀去。章兴先至一步,横刀力挥势不可挡,宋正景也不避让,提剑迎上。 章兴招数刚猛狠辣,但每每与对方剑刃一碰,就仿佛被吸去了力气,无论自己招式从什么方向袭去,无一列外,尽数石沉大海,掀不起半点波澜,章兴暗道这人招式古怪,急忙退开,也难怪第五老弟不敌。章兴刚刚退开,第五季此刻也是赶来,长剑刺出,剑身时不住颤动,剑尖飘忽不定,让人料不到落点,宋正景那会管那飘忽的剑尖,一剑猛的斜挑在第五季剑身,长剑欲要飞出,幸好第五季及时发力才将其握紧,自然第五季这招也就被破。 宋正景趁此机会,长剑直攻其胸口,第五季当即回剑抵挡,那知其长剑突然回转,自下而上倒刺,转袭自己下颚,先前剑招由攻化防就极为勉强,此刻怎躲得过去?心中顿时思绪万千,悲痛不已,没想到自己在大安重建的第一战就毙了性命。 “第五老弟!”章兴惊呼一声,上前抢先一步抓住其背甲,将其拖回,第五季喘着大气,还未从刚刚那惊魂失魄的感觉中恢复过来,章兴就又持剑而去。 刚刚这人打第五老弟的一招自己看的清楚,与对付自己时的招式截然不同,对上自己时是顺招卸力,对手第五老弟则是刚猛硬攻,想来这面具人也是畏惧与自己正面硬拼,在力量上我应是胜出一筹。只要找得破他此怪招得方法即刻,只是不知道是否如此。只能想办法试探一番。 转瞬章兴又是数招连发,兀自不能逼得面具人露出破绽,猛的一声低吼,横刀刀势变的缓慢,但力道却是更加凝重强劲。面具人长发被刀风扬起,嘴角微微带笑,心道有点意思,双脚稳稳站定,却不见要躲的意思。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这人其实不惧我的力道,章兴见不到此人表情,不能根据表情进行猜测,心中疑惑。如若如此,那自己二人是否还有胜算?章兴天外天小成,刚刚与其交手两招就知道这人修为是高于自己。 下一刻只见面具人猛的向后跳起,土灰扬起,横刀虽然没有落地,但地上也留下了一道净痕,章兴这蓄力刚猛的一招扑空,却是松下一口气来,看来此人还是忌惮自己的气力。再他退去的一瞬,章兴也回到第五季身边。 “抱歉,章将军。我没有帮上忙,还要将军出手相救。”第五季小声道。 章兴注视着面具人,开口道:“你我二人,反复交错进攻。”说罢又迅速奔向面具人。 第五季回过神来,虽然不知章兴有何妙计,但也是照做。二人围绕着面具人,每次拼得个三招半把,就退下换一人攻去。章兴时刻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面具人的动作,面具人每次应付自己两人时,依旧是按照之前对付自己二人的方法,一人迂回,一人猛攻。这样就好,还指望在自己二人快速变招时,只要他一次没有来得及反应,那自己就有机会将其斩落刀下。 二人换阵六十余次,面具人依旧没有出过一次破绽,而二人不停的往复,内力已经快要耗尽。章兴看向面具人,自己二人尚且内力耗尽,他独自被我二人车轮战消耗,想必也是好不到那里去,就算没有出现差错,那他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但看四周拼杀的双方将士,大安还算有优势可言。 如若章兴得知宋正景,自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微笑着,恐要被气的喷出一口老血。章兴虽然还算健壮,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矣。 若是你再年起一点,或是那人修为再高几分,再用上这样的方法,我也可能会耗去大量内力,但你已年过半百,而那人又才下丹田圆满,呵呵。宋正景心中冷笑。他好武入痴,一与人斗武比试就会忘却正事,也就玩心大发与二人纠缠许久,忘了自己此次是要讨伐逆贼。此刻想起,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也就要收心。 第五季再次攻去,宋正景剑身一侧向反左方挪出两步,待第五季来到自己身前,一剑杀出,逼得冲进中的第五季手忙脚乱,仓皇避躲,宋正景还是持剑攻向他的腰间,章兴见局势不妙早就冲来,此刻一把推开了第五季,才免得他身死当场,但其腰间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第五季是被救出,此刻章兴却是背对面具人,陷入不利之境。宋正景也不管一旁的第五季,回转长剑向章兴背心刺取。招式极快,章兴额头冷汗冒出,脚尖点地急然回身,噗的一声轻响,宋正景长剑点在章兴左肩向下。 宋正景一愣,见自己长剑赫然被一剑鞘罩住,再看去一旁的第五季,这剑鞘正是先前第五季腰间的剑鞘,刚刚被自己划过腰间掉了下来,又被赶来施救的章兴接过,背身挡住自己视线,出了这一妙招。 “好俊的想法!”宋正景开口称赞。 章兴退出数步苦笑,虽然是被剑鞘点住,但宋正景此招力大势沉,让他疼痛不已,左手一时再难抬起,又好巧不巧点中自己鹰窗穴冲击震动心肺,差点就缓不过来:“多谢夸奖。” 宋正景夸赞之词一出,右手窝住剑柄猛的一用力,剑鞘被震的粉碎,宋正景飞身跃起,不给章兴调整时机,剑招翻出,章兴勉力相接,挡下一剑。 “镗,当——”奈何宋正景剑招不断,此刻也没有取巧的想法,全以刚猛之招拼杀,三招下去,章兴长剑应声折断。 “章将军,坚持住!”一声大吼,让宋正景分了神,手下剑招也就慢了几分,宋明行得以感到二人之间,救下章兴。 “明行”宋正景见道眼前之人,心神大惊,不由自主的呼出声来。宋明行此前站于章兴马后,宋正景自然不得瞧见,而后宋明行走至前方,宋正景又猜出斗将结果,闭目不看,再次错过,开战后见第五季屠杀己方兵士最多,就直奔而来,那只宋明行在场。 宋明行护着章兴,与面具人隔了一仗有余,加之四周吵闹,宋正景声音不大,自然没有听清,双眼死盯着他,怕其突然攻来。 宋正景向前缓步两步,宋明行又后退几步,此刻也顾不上那奇怪的熟悉感,始终与其保持距离,连章将军都不是其对手,自己自然也不是,只能等着其他将军脱身后前来支援。宋明行退后的两步,让宋正景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又有多人向自己靠来,再观赤阳军,此刻大多都是以一敌众,已经是兵败之势。 宋正景无奈收剑,飞身马上:“撤!” 剩下的赤阳军得到命令也是纷纷相互掩护撤离。 大安兵士见其撤军,欢呼声起,气势更盛,欲要追击,被章兴阻止下来:“穷寇莫追!”袁烨辉等人赶来,查看了第五季与章兴的伤势,见无大碍纷纷松一口气。 章兴见人群中有一人焦急的窜来走去,盯眼一看是许长生,不解问道:“长生小子,你在干啥?” 许长生闻声跑来,看了看各人:“你们有见到殿下吗?” “殿下?”众人大惊,谢武乐不是留在宁安了吗? “对,殿下。”许长生十分焦急:“刚刚将军刚刚参战,殿下就骑马赶来,见双方已经开战,也就参战了!现在还没有找到。” “你怎么不拦住他啊?要是殿下出了事,我那你试问!”章兴好似丢了魂,看向围着自己的人:“你们愣着干啥?快去找啊!” 许长生欲哭无泪,不是自己不阻拦,是自己还没歇息多久,没有阻拦住啊!而且谢武乐前脚走,自己也顾不得休息,马上又回到了战场,差点没把自己累死。 谢武乐听见又人在叫自己,寻着声音过去,见是许长生:“许兄,你见到其他人了吗”许长生那是一个兴奋,围着谢武乐转了几圈,见没受伤,长叹一口气:“殿下,你可把我担心死了,我知道将军他们在哪,现在就带殿下过去。” 众人见谢武乐平安,也是安心下来,章兴上前:“殿下,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将士们的安危,也就赶来了。”谢武乐见众人都在担心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不想连累宋明行,又见宋明行无事也就安心不少。 在寻谢武乐时众人在军中闹出动静不小,此刻也有不少兵士围观,听众人交谈后不可思议的问道:“将军,这人时殿下?就是大安太子?” 见第五季点头回应,兵士情绪瞬间被引爆,谢武乐未穿护甲,一袭长袍,在众人中十分显眼,大家对其影响也是深刻。 “什么?他是太子殿下!他担心我们亲自参战!刚刚我还见他杀敌呢!” “你别说,刚刚我差点被敌人杀了,就是他救的我!” 交谈声四起,众兵士越说越兴奋,突然的寂静后,众人齐呼:“殿下万岁!大安万岁!” “殿下万岁!大安万岁!” 呼声震天。章兴等人见此盛况,无不感怀,皆似梦回大安。没人知道谢武乐有多么些心虚。 “郭兄抱歉!”宋正景深深低着头,因为自己的玩性突发,导致赤阳兵败,此刻可以说赤阳郡已近被叛贼掌握。“宋兄不必在意,这些叛贼散布谣言,招来若此多的能人兵士,仅凭一郡守军,胜算本就不大。”郭星剑没有责怪之意:“我等现在只有逃离赤阳郡,之下只是苦了各城百姓。”他对朝廷信任无比,根本不信当下流传的蜚语,现在就恨自己要将百姓留在此水深火热之地,独自出逃。 宋正景注视着悲痛的郭星剑,安慰道:“郭兄不必如此,贼人想要反叛,自然就要获得民心,也就不会伤害百姓,但对郭兄就不一样了,他们抓到你,必是酷刑伺候你。所以郭兄当下还是多为自己考虑,早些前去皇城才是。等日后再归来收拾这些反贼!” 郭星剑想了想,宋正景说的不无道理点点头:“那宋兄你真的不与我一同离去吗?” “我还有要事,就不与郭兄同行了,郭兄不必担心我。”宋正景拒绝道,此役他在叛军中看见宋明行的事,他还没有告诉郭星剑,此刻他决定留在赤阳郡也因为这事。 “那郭兄小心!多多保重!”郭星剑说罢,八名壮汉抬起轿子离去。 七十三章 夜袭 旗开得胜,本是值得高兴的事。但帐中章兴等人却眉头紧锁。 “可有人知道那人是谁?”章兴先打破了沉寂的氛围,看着众人问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今对反竟然冒出这样一个武艺高超的神秘人,本以为对方忌惮自己招式刚猛,但最后才发现那人的剑招却比自己还要厉害一些,自然是想要弄清他的身份。 袁烨辉见没人说话,开口道:“莫不是,赤阳城城主,郭星剑?” “不可能!是谁也不可能是他。”此话一出,第五季立马出言否定:“你们应该也听说了,郭星剑的右手早在五年前就被人废了,而今日那人右手一点事也没有。” “难道就不会是他治疗好了?”袁烨辉反问道。 “那也不可能,我还听说他在前不久还请人治疗过,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治好的。”第五季再次否定了袁烨辉的想法:“而且就算是郭星剑他治好了右手,那他今日与我们对阵时为何要戴着那面具?他是见不得人吗?再说这这也是获得更多赏识、增加他本人在赤阳郡声望的一个绝佳机会!他难道就不想要吗?” “那会不会是他想要掩人耳目,隐瞒自己伤势已经治好的事。毕竟他做过多任武林盟主,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他若是继续装作废人模样,也能省下不少事。”袁烨辉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猜想,虽然自己不擅长玩弄心思,但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此话罢,两者皆说的有理,帐内又陷入了沉寂。宋明行抬起头欲要说啥,但还是没有说得出来。 章兴低头沉思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帐内气氛瞬间不再那么压抑:“大家还是先出去与将士们一起庆祝一下,这些事咱们改天再讨论。”章兴起身掀起帐帘,帐外篝火亮敞,兵士们经历了一场胜仗,此刻正把酒言欢。 众人见此场景,也是回忆起往昔,嘴角上扬,相视一笑走出帐篷。 “你们看,将军们出来了!”一眼尖者率先发现了章兴等人,一下站起,端起酒碗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多人。 “大哥。”谢武乐端着两只酒碗走道宋明行身边坐下,他才从热情的士兵中脱了身,见宋明行一人坐在这边,也就走了过来。 宋明行点点头,笑了笑接过谢武乐递给自己的那只酒碗,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天边明月。也是有不少人来找他敬酒,但他心中想着那面具男子给自己奇怪的熟悉感,喝了酒生怕忘却,也就一一推辞掉了,后来也就没人再来敬酒。 “大哥,你之前在帐中时是想说啥?”谢武乐问道,于帐中时,他就坐在宋明行对面,自然将其动作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宋明行是有什么心事。 “贤弟还真是心思缜密,这都被你发现了。”宋明行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谢武乐,哑然失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奇怪,今日赤阳军的带队将领,他的身影我竟然感道十分熟悉。似乎自己认识。”宋明行没有说出,那人身影给自己的感觉想是自己父亲,但自己父亲的剑招不应该是如此刚猛才对。 谢武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明白刚刚在帐中时宋明行为何没有说出口,就他一人与大家皆不熟,也是怕自己说出会招来众人质疑。 宋明行酒碗一扬,将酒水一口饮尽,起身道:“管他那么多,以后再碰见那人再说。”说罢转身走进热闹的人群。 谢武乐看着宋明行的背影,也跟了过去。 次日,谢武乐、宋明行等人启程回了宁安,而章兴等人留下,打算继续占据一些城池。 “赤阳军已被我们击溃,此刻正是扩张我们大安领土的好机会,袁兄向北,第五老弟向西,我向西北方向。我们兵分三路,快速占据沿路城池。”章兴跨在马上:“切记,要留出部分城池作为缓冲,让他们成为我们抵御康军的利器。还有,不可伤及平民百姓,现在正是我们获得民心的好机会。”三人各带数百兵马分离。 “恭迎殿下回府。”庄亦霜听闻谢武乐等人回来的消息,早早的就在门前等候,接迎众人。 肖自在于院内远远的站着,看了谢武乐一眼道:“我就说我徒儿不会出事吧。”趴在他肩膀上的肖萧并没有理会他,肖自在没趣的笑了笑。虽然他可看破气运,知晓谢武乐无事,但知谢武乐今日回来,还是有些担心,也是早早的就来了,但又拉不下自己面子,于是也就在这里等待,现见谢武乐当真无事,也就转身离去。 月黑风高,宋正景跃进宋府。他跟着宋明行来宁安多日,却始终未见宋明行出来过,等不再下去,又不想惊扰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就寻着今夜潜进孟府。 宋正景修为高深,轻功自然也是高超,一路于屋背\飞跃,也无人发现。府内房屋众多,宋明行只能,一间一间的寻找。 见屋内宋明行的身影,宋正景心中激动,总算是找道了,翻窗而入,没有一点声音。 肖自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中,将其动作看了个清楚,自宋正景进入府内的一瞬就已经被自己察觉,近日又闲的无聊,想寻点乐子,也就一直默默跟着:“毛贼?这是在搞什么?怎么感觉他有点古怪?” 肖自在又隐去身影。 宋明行坐在书案边,案上烛台灯焰晃动了一下,宋明行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见身后窗户未关,起身前去合上。又回到书案边,提起毛笔,虽然自己对书法全然没有天赋,但也是喜爱。 宋正景悄然来到宋明行身后,一手向其嘴捂去,虽然自己前来是为了与其相认,询问宋明行为何会在这里,但也怕在相认前其发出声响。宋正景出手奇快,宋明行陡然身形左移,让其不料扑了个空。 自刚刚火焰跳动,宋明行就感觉不对,自己去合窗时,更是从火焰照出印在地上一路延展的影子中发现了端疑,夜袭?刚刚自己假意继续练写书法,就是为了引这不轨之人出来! 宋正景本就未用全力,此刻一掌按在书案上,又震惊宋明行的成长,心中忧喜参半,一时忘了躲闪,被宋明行趁机起身一脚击中腿关节,宋明行可是没有留手,这一脚势大力沉,宋正景生痛跪下。 好小子,几年未见,功夫长进这么多,宋正景玩心又起,默不作声,待宋明行擒向自己左肩锁骨时,双手一推书案,身体向后滑去,宋明行只得躲开,宋正景再一撑地,身行飞起,站在宋明行身侧。 宋明行正过身子,见是面具人,大惊大恐,自己定然不是其对手,那现如今府上又有谁能救我?只怕全府人被自己自己出声呼来,也是图增不必要的牺牲。看来只有自己设法逃脱,去寻贤弟师父才是。自己虽然没有见过其出手,但听第五季提起过,能让其于三尺外不得进一步,这功夫修为,应该能击退此人。 但门窗近乎都在这面具人身后,另一在自己这方的窗户,又离自己有些距离,得想办法靠过去才是。可这人肯定不会如我所愿。 宋明行与面具人在屋内周旋,宋明行突从自己身后抽出长剑,一剑向面具人挥去,面具人左脚挑起一张矮凳,双手一握向宋明行长剑挡去,宋明行那回让他用凳子挡住?手腕一翻一收,长剑瞬间变换了去向。 此招来路精巧,矮凳笨重,理应不及变换路子,但谁知这面具人技艺高超到,对木凳的使用都是得心应手,兀然就架住了宋明行长剑,又见其手腕内扣,宋民行大惊,猛地一收,幸的好还未深进,在其还未将自己长剑完全锁死前,就将剑抽回。回想起之前面具人在战场上那凌厉的剑招,三剑将章将军长剑砍折,就只觉只身冷汗开始冒出。 宋正景见宋明行对自己心有恐惧,不敢再贸然出击,只得上前一步,将矮凳砸出,逼他出手。 见矮凳靠近,宋明行左手一掌抵出,矮凳轻飘飘的落下,宋正景看的心中欢喜,这一手正是宋家太极拳中的一招,以卸去力量为主,并无强的攻击性,但此刻用出却是极好,让矮凳落在自己脚下,而不是击飞,让自己无法再短时间取回,那自己赤手空拳,面对其手中长剑时必然回有所顾忌。矮凳落地,果自己不出所料,宋明行一脚将矮凳勾回,踢至自己身后。 此刻面具人手中没了抵挡之物,血肉之躯再结实,也无法与刀剑相拼,宋明行不再如先前那么恐惧,左脚向前一步虚探,紧接右脚迈出,抢出一剑直刺,直攻面具人胸口。宋正景自然无法抵挡,只得想左一步,侧身躲闪。看似匆忙,实则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他怎么不知宋明行此刻并不想与自己颤抖,只想寻机逃走,但自己那回让他得逞?来来回回都是不让他靠近门窗半步。 七十四章 父子相认 宋明行一招不得,化刺击为横斩,却是太极剑法中一招“燕子抄水”。宋正景左脚后踩,同时身行后仰,躲过此招,又反守为攻,伸手去径去拿宋明行手腕,宋明行暗吃一惊:“这面具人果然厉害,在如此赤手空拳面对我手中白刃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抢攻。” 见其手指即将碰至自己手腕,宋明行身体头部左转,将剑回退,摆脱其伸出的手指,紧又回转身体,手臂再探,长剑又再刺出,正是“探海势”。 宋正景见其招式灵活熟练,心中更是欣喜的紧,只叹虎父无犬子,但也不敢掉以轻心,见眼前白光闪动,稍有不慎就会受伤,辛得自己武功高超,百忙中收回探手,向后急退。 宋明行手臂伸直,剑尖还离其有寸许距离,两人目光对视,宋明行再一挺身,长剑再次进击。虽算的上出奇,但还是没有收获功效,又被面具人躲去。 宋正景连躲数剑,发现自己只顾后退,二人离门窗越来越近。尽管自己修为远高出宋明行,但也是觉得惊险刺激,又想再看其击招,心想若是直让他进攻,那一个不慎让其脱逃才是不妙。想着就只有出招猛攻,将宋明行重新逼退才行。 想着身体猛的向前一步,宋明行先前只顾着进攻,此时见面具人突然反攻,气势凶猛,只怕自己与之当前距离不足以做出防御,又不舍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才前进的几步距离,咬牙又将长剑抵出,是要与面具人正面硬拼。 宋正景不想宋明行会如此硬来,大惊。长剑又至身前,自己如若再不躲闪,也是要在此受伤,但若后退,只得会让宋明行抓住机会逃脱,思考间,宋明行竟然急退了数步,宋正景晃过神来,只见自己左手食指、中指之间,尖着一截剑刃,再看宋明行眉头紧锁的表情,面具下虚无缥缈的脸,无奈的笑了笑。 原来在情急之中,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动起,将宋明行进攻的长剑截住不说,还用内力将其折断。 宋明行低眼看了看自己手中折断的长剑,又盯眼看向面具人,心中疑惑,这人有如此本领,也就并不惧怕自己才是,甚至连躲闪都显得有些多余,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也是难以伤其分毫。同样自己也不应能够躲过他先前袭击自己的那招才是。但他还是一直与自己纠缠至今,这是为了什么? 谢武乐拿起枕边的护身符握在手中,这是与宋明行重逢时,其交给他的。看着看着,谢武乐突然从床上翻身而起,既然大哥将此交予我,也就是说他见过找大娘,那日只顾着叙旧,竟然忘了向大哥询问找大娘的状况了。 过了一会儿,谢武乐又再躺下,今日已晚,大哥应该也休息了,还是明日再去询问吧。 翻来覆去,谢武乐只觉自己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梗阻,赵大娘的身影反反复复出现在脑中,一时静不下来,难以入睡,谢武乐又再次起身,果然还是要把这事儿给给问了,才能了却心中念想睡去。 穿好衣物,谢武乐出门向宋明行房间走去。 生擒!宋明行心中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这人是欲要生擒自己?对方前些时日兵败,如今来此是想擒住我给贤弟施压,让其归还城池?除此之外也别无其他理由。宋明行目光凝重。 “明行。”宋正景也知现如今,再想要与其多切磋两招已经不太现实,再僵持下去也是无聊,索性就呼出他的名字。 宋正景五年未归,自己与母亲联系,那边也没有他的消息,听闻江湖是传其被郭星剑杀害的消息,起初并不相信,可自己派出的打听消息的人,皆无所获,自己与薇薇二人心情由起初的担忧,到后面的心存侥幸,再到平静,仿佛都已经相信其身亡的信息。 现今宋明行再听得这熟悉的声音,不由身体一震,手中断剑掉落。看着眼前的面具人,语气中还有些不敢肯定:“父亲?” “父亲!”谢武乐刚至宋明行门前时,听见屋中似有打砸声,心中担忧,也就直接推门而入,见屋内狼藉,宋明行又手持断剑盯着一面具人,心中大惊,刚想要上前帮忙就听见宋明行对那人的称呼,也是不由得呼出声来。 谢武乐那日并未见过面具人,虽然听章兴等人提起过,但天下戴面具的人那么多,也就没又往哪方面想去,不知现在直接眼前这人就是那日让众人陷入困境的那人。 宋正景扭头见有一人闯入,知道自己被发现,或马上就有多人来对自己进行围剿,与宋明行相认之事,看来只有改日再谈,既然今日有了开端,在宋明行心中种下了种子,那今后再想与他相见,也就不是难事。 想着宋正景就如同魅影一般,从谢武乐身边跃过,直要夺门而出。 速度之快,谢武乐反应不及,回过头时,那面具人已经到了门前。 “什么人!不想死的就躲开!”宋正景突见门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挡却自己去路,怒道。见那人并没有让开的意识,宋正景速度又丝毫减慢,同时又一掌向那人挥出。 宋正景念及以后与宋明行相认,也就不好再他面前出手伤人,所以这一掌看似迅猛,实则力道并不算大,能将人推开也就如此了。虽然这府上之人因该尽是叛贼,杀了也就杀了,但毕竟宋明行与他们似乎有关联。 “怎么回事?好生奇怪!”宋正景心中暗道,这短短一两米的距离,自己怎么如此之久都还没有抵达。宋正景右手还在身前,抬头一看那人就到了自己眼前。原来是错觉。下一瞬间,宋正景大惊,因为他发现自己还没越过门槛,也就是动的并非自己,而是这人! 此人正是肖自在。 “师父,手下留情!这人似乎是我大哥的父亲。”谢武乐叫道。肖自在看了谢武乐一眼,点点头,宋正景仿佛受了重力,就倒飞了回去,摔在书案前。 如不是自己徒儿来了,自己也就全程隐身在一旁,全程看戏,就算宋明行被杀也不会显身,谁管这人是谁。 肖自在眉角一弯,向谢武乐走来,大量一番:“徒儿没受伤吧。”肖萧也站了起来,跳到谢武乐怀中,狐狸眼睛在他身上上下看着。 “多谢师父关心,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肖自在点点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谢武乐转身看向宋明行,本向询问他是否受伤,但觉现在不太适合,也就咽了下去。 宋明行看着还躺在地上的面具人,走到他的身前,语气中还有一丝颤抖:“你是我父亲?” 宋正景看了看一旁肖自在,心中还有些忌惮,本以为自己如今难逢敌手,没想到仅被这人内力一震就飞出这么远来。又抬头看了宋明行一眼,此刻也不知道是否要相认。 沉寂许久,宋正景叹气一声,坐起身子:“明行,我并没有死。” 听到确切的回答,宋明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泪水滚出,背过身子:“嗯,你没有死,那你怎么不回家?怎么不去见皇城见我母亲?”宋明行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愤怒,高兴自己父亲还活着,愤怒他五年来一直没有与家中通过信息,让母亲与薇薇担心了许久。 宋正景看着宋明行的背影,自己也是感到愧疚,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丈夫,自己都不算尽责,让妻儿未自己担忧许久:“明行,你武功精尽了不少啊,就算对手是我,也是有了自保之力。你也长大了。”宋正景不想谈那个话题,也就谈起这事。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见见母亲,就算是写封信报个平安也好啊?”宋明行不听他在说啥,再次问道。 沉寂。 “我问你为什么不与我们联系?”宋明行转过身来,瞪着自己父亲:“我问你啊,你怎么不说话?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谢武乐在一旁隔着一些距离,也可看清他脸上的泪痕。 宋正景再次叹气,严肃道:“明行,我也有自己的难处。”企图像以往一样,用自己的威严让宋明行不再追问。 效果却不再。“你说啊,有什么难处你说啊!难道就不能和我们一起商量对策吗?你倒是往外一躲就没事了,有考虑过我们吗?” 说罢,宋明行也坐到地上。宋正景注视着他:“明行,这五年,幸苦你了。” “爹,这是我的贤弟。那边那位高人是他师傅。”宋明行为宋正景简绍起谢武乐二人。 谢武乐急忙行礼:“伯父好。”也是想到,这也是薇薇的父亲啊。 宋正景看了谢武乐一眼,点点头笑道:“说来也巧,我们两此前也见过一次。” 谢武乐一愣,看着这张面具:“多谢伯父救命之恩!那时不知道是伯父您,如有疏忽,还请勿怪。”他想起来,这面具就是之前再皇城擂台救下自己的那人。大哥救我一次,伯父救我一次,自己与薇薇又是那种关系,自己与大哥一家的缘分不浅啊! 谢武乐有想到什么,心中一暖。那练武场离舒府十分相近,宋正景一直都守护在他们身旁,这是大哥他们不知而已。 “小事,那日我也说了,那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宋正景依旧笑道。 又看向肖自在,宋正景起身行礼:“小子,宋正景,刚刚多有得罪,还请高人海涵。”肖自在点点头没有回应,宋正景也不再与他交谈,坐下与宋明行二人聊起天来。 “你们二人,怎么会和叛军在一起?”宋正景并不知道谢武乐就是前朝皇子:“你们也想回到安朝?你们还小,不知,那前朝怎么又现如今好?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要想闯出些名堂,还是为朝廷效力好,别和这些人搅在一起了。” “爹!”宋明行打断道。怕又触及谢武乐痛处。 “怎么了?” “没事,伯父,你继续说吧。”谢武乐说道,在宋明行疑惑的表情中说道,他也是想知晓一些关于前朝今朝的事。为何薇薇外公,”君子刀”等人都说 “安朝,前几任皇帝也算得上是是明君,但最后一任皇帝,确是不折不扣的昏君。他统治时,边境饱受默人侵略,不得安宁。为了不与默族发生冲突,那昏君竟然选择了割城求和!” “将咱们祖先的土地让了出去,今日五城,明日十城。无数康国子民被默人奴役!” “对外软弱,对内却施行暴\政,前朝朝廷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烂的彻底。贪官污吏无数,毛贼强盗横行,百姓过的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七十五章 阵破 “那为何前朝皇帝不治理呢?”谢武乐问道,此刻他心中十分疑惑,在从柳叔、孟文储、章兴等人哪里听来的分析,就算他们身为前朝臣子,对自己父亲有所偏袒,但自己的父亲能能自焚皇宫,与将士同生死共进退来看,也不应是如此没有作为之人。 “身为皇帝,再怎么也不愿看见自己的天下一点点瓦解吧。”谢武乐又补充道。 宋正景摇了摇头,那时他还年轻,对这些事也无太多了解,自然不会知道的太多,只是将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这个或许没有人会知道。” 谢武乐又再追问:“那,当今皇帝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当今皇帝。”宋正景一谈到此,眼中就遮不住的星光璀璨:“武功高强,起义时身先士卒,曾率三百人就击退过三千大军;治世明理,大手一挥肃清朝廷昏官,亲贤人远小人;理念超前,眼光卓远,关心百姓以身作则,世间得已兴隆。” “修善律法,减轻徭役” 谢武乐听闻沉默。 “父亲,你说你有难言之隐,那是什么?”宋明行在一旁见谢武乐表情不太好,打断了还欲说下去的宋正景问道。 宋正景一听,本还兴奋,又一下子落寞了下去,止不住的摇头叹气:“明行,这事生的古怪。”又转向谢武乐:“谢小友,大师,还请你们回避一下,只怕吓到你们。” 谢武乐见其如此,心道,自己与宋明行称兄道弟,与薇薇有夫妻之实,就算撇去这而者不谈,宋正景救我一次,也是有恩于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倾力帮助才是,不然知恩不报,岂不与畜牲无疑! 想道如此,谢武乐表情严肃认真起来,看向宋正景的双眼,虽然被面具挡住,灯光又昏暗,并看不见太清:“伯父,你莫要把我当作外人,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宋正景还有一些迟疑,宋明行又见谢武乐表情真挚,再想现在自己一人在此或许真的就有心无力,谢武乐若肯帮忙,与众人们说上一说也就说不定能得以解决,于是开口劝道:“父亲,贤弟一心想要帮忙,大家都不是外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说不定贤弟真的就有办法呢?” 宋正景看了看谢武乐,见他目光如火,又看了看宋明行,迟疑片刻,点点头:“你们二人也是有心,但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才可。这事真不是寻常之事!” 宋明行见自己父亲严肃万分,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深吸几口气,做足了准备。而谢武乐则自持见多识广,连神仙妖怪都见过了,又有什么能够让自己吃惊的呢?再诡异可怕,能有那蛟龙可怕不成?自认不会让自己下着。 宋正景见二人头已经准备好,也就低下头摘下了面具,缓缓抬起。 宋明行与谢武乐看清楚面具下宋正景的面容后,那虚无扭曲的五官还在不停的流动着,二人皆感心脏骤停,紧接着又十分快速的跳动,血液飞快的从心脏涌出,只感呼吸不畅。 谢武乐怀里的肖萧,本听宋正景说的神乎其神,也是好奇心十足,瞪大了眼睛看着,现在也是被吓得身子向谢武乐怀里又缩了缩,将脑袋埋在自己尾巴里。 宋正景见二人反应,又急忙将面具戴上,笑着想要缓和气氛,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二人不信,非要问个一清二楚,如今被吓到了吧。” 宋明行强行平定了自己心情:“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是给什么人害的?” 宋正景摇摇头:“这要自五年前,我去参与了武林大会说起,那日我与郭兄二人联手对敌于伟,输了以后,我们二人刚分路不久,我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着自己,不清楚有多少人,我也就想着将其引出。” 宋明行听了以后倍感震惊,一是对那于伟,他自然清楚自己父亲与郭星剑二人武功有多强,结果二人连手都不是其对手!二是吃惊于,自己父亲这怪病竟然于五年前就患了,也就能理解他为何五年来没有回过家了。” “这是天地二魂缺失所致。”肖自在此前就感觉这人气息有些奇怪,如今一见也就了然。此刻不想再听宋正景长篇大论,就出言打断道。 此话一出,宋正景是兴奋不已,急忙问道:“大师,你听说过此病?你可知道怎么治疗?” 肖自在并没有回答,空气中一片沉寂。 宋正景也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有些失礼,平复了激动的内心:“大师还请勿怪,我患这怪病多时,也让不少名医看过,他们皆无一知晓,如今听得大师一言也就失态了。大师若不介意,还轻告与我治疗的方法,他日我定有重谢!”有求于人,自然要有相应的礼仪才对。 “师父,你就帮帮伯父吧。”谢武乐也请求到。 肖自在这才又睁开眼:“你这并不是什么怪病,而是被人抽取了天地二魂,才导致如此。” 宋正景三人并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此刻是云里雾里。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乃天地命三魂,虽然天地二魂常在体外,唯有命魂独住其身。但天地二魂对人的影响也是不小。”肖自在见三人都不知晓,也就解释道。 ”师父,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这种情况?”谢武乐抢在宋正景之前问道,他发现除了自己说的话,肖自在谁都不理。 “那自然。”肖自在嘴角勾起,笑的得意。 “那还请师父帮帮忙。” “这也不是太难,徒儿你稍等片刻。”肖自在走出门去,消失在转角。 空间震荡,肖自在从中走出,看着眼前一片墓地,右手虚空一探,一道淡紫色涟漪凭空泛起。肖自在眉头皱起,自己于谢武乐相逢以后,他都没有求自己帮过他一件事,就连武艺也没有来请教过。本想在他面前小露一手,但奈何自己拉不下面子,谢武乐都没有来求自己,自己总不能去求着他来学自己的本事吧。都是徒弟求师父,哪有师父求徒弟的? 而刚刚是谢武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求自己,于是自己急迫想在谢武乐面前装上一波,吹牛太过,此刻他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也不是说这聚魂阵有多难破解,这阵法虽然很大,很精妙可以看出当初布置这阵法的人修为不低,但以自己仙帝的实力,找不着阵眼也可用蛮力轻易破除,关键恼火就恼火在这阵法是何人所布。 在他的印象中,下界有能力布下如此阵法的就只有一人——樊世浩。自己现在来破除他的阵法,只怕会震惊到他。 纠结片刻,肖自在还是决定将其破除,你说你樊世浩与一介凡人过意不去干啥?我是看不下去,才来的。所以自己并不理亏,到时候他若是找上自己,也是他没有面子,就算要打,我现今突破仙帝,也未必然不是他对手! 我的好徒儿啊,你可要知道为师为了你是下定了什么样的决心,到时候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肖自在刚刚放完狠话,现在又是后怕不已,但手上功夫并没有停下,右手如扇合拢,猛的一拳轰出,一个淡紫色的巨大阵法兀然出现在地上,其上繁杂花纹覆盖方圆数里,渐渐从地上升腾而起,直至半空。在肖自在这一拳下猛的晃动许久。 嗯?还不碎!肖自在刚刚那拳虽然未全力出手,但也是又五分全力,且这阵法有好些年头了。 怎么回事?还在墓地中修炼恢复的孤魂老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威胁感,随后见自己洞府剧烈晃动,立刻从坐禅坐中惊醒过来,看了看身旁那血眼干尸的虚影还紧闭着双眼,没有感觉的样子,急忙用自己烟雾所化的手掌向他背上打去:“老二,大事不好,我们快逃!” 那日大黄大闹墓地以后,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多日以来,孤魂老妖也是与这只会打架修炼的木头脑袋,有了感情,就认作了自己兄弟,自己比他先出现在这墓地,所以是老大,血眼干尸后至,也就自然是老二。 见血眼干尸还是在打坐,没有反应,孤魂老妖直接将其托起,向洞窟外快速飞去。 刚刚飞出,洞府就塌陷了。孤魂老妖心痛的十分难过,现在自己是什么都没了!再看向血眼干尸:“老二啊,现在大哥就只有你了!”说着就哭了起来,只是他一团烟雾那有什么眼泪?所以显得十分好笑。 血眼干尸突然睁开双眼,孤魂老妖顿时悲伤不再,兴奋道:“老二,这么多日,你总算是恢复了意识了,大哥为你感到高兴啊。” “多谢!” 孤魂老妖还有些不好意思,向其拍去:“你给你大哥客气尼、玛呢!”却一掌拍了个空,再看去,血眼干尸恢复魂魄模样,正飞快向天边飞去,孤魂老妖急了:“老二你去哪?你个木头疙瘩,怎么一醒来就跑?你要去那看看?这周边都是大哥的地盘,我十分熟悉,可以带你去参观。” “哎等等大哥我啊!”孤魂老妖追了上去。 飞出去许远,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孤魂老妖大惊,聚魂阵破了!我自由了! 肖自在本想再轰出一拳,但见那繁杂花纹开始崩塌消去,也就收会了手,身形一闪融入虚空。 见肖自在回来,谢武乐急忙问道:“师父,有要我帮忙的吗?”肖自在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语气淡然:“已近好了。” 宋正景闻言,激动的跪拜到:“多谢大师相助。” 说罢摘下面具,面容却还是一片混沌,肖自在闭着眼,靠在门框上,嘴唇微启:“别急。” 片刻,感应到两道魂破飞进屋中,肖自在才又睁眼:“好了!”宋正景面容扭转,恢复了原本模样。 七十六章 清声又响 “哎等等大哥我啊!”孤魂老妖追了上去。 飞出去许远,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孤魂老妖大惊,聚魂阵破了!我自由了! 肖自在本想再轰出一拳,但见那繁杂花纹开始崩塌消去,也就收会了手,身形一闪融入虚空。 见肖自在回来,谢武乐急忙问道:“师父,有要我帮忙的吗?”肖自在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语气淡然:“已近好了。” 宋正景闻言,激动的跪拜到:“多谢大师相助。” 说罢摘下面具,面容却还是一片混沌,肖自在闭着眼,靠在门框上,嘴唇微启:“别急。” 片刻,感应到两道魂破飞进屋中,肖自在才又睁眼:“好了!”宋正景面容扭转,恢复了原本模样。 苟巴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府邸,孟府,接着赶路离去。 “大人,前方道路似乎有人阻拦。” 郭星剑眉头微皱,山贼?应该不是,自己早就将郡内的山贼除尽了才是,那些叛军?也不应该,自己比他们先行理应不该出现在自己前方才是,郭星剑想不到可能,道:“没事,就这样过去就行。” “是!大人。” 众人又向前走去。没过多久,轿子又停下放了下去。郭星剑刚起身欲挽起轿帘查看,轿外传来话语声。 ”你们是什么人?欲往何处去?” “我们是赤阳城城主的随从,此刻欲要前去皇城。” 郭星剑更加不解,不知这盘问自己的是什么人。“公公,还请稍等一会儿,前面是朝廷的将士,此刻正在对我们盘查。”姜姜的声音从轿外传来。郭星剑听罢,有些激动,朝廷派兵来帮助我们平叛叛军了!急忙掀起了轿帘,走了出去。 刚出轿子,郭星剑就感自己浑身逐渐瘙痒,头也随之疼痛起来。姜姜见郭星剑突然下了轿,急忙从一旁拿出一把伞,为郭星剑撑起:“公公,你要在意自己身体。这事由我来解决就行。” 郭星剑的不适感虽然没有完全消去,但也松了许多,勉强可以忍耐,看向姜姜:“姜姜,让你照顾我这个废人,真是辛苦你了。”心中感叹,姜姜这孩子真好,离儿去世以后,他依旧尽孝道,接过了郭离的部分事务。 姜姜轻轻摇头:“公公说什么呢!夫君他离世了,自然就要我来照顾公公啊。”说起郭离时,姜姜眼睛又湿润了起来,怕被他人瞧见,急忙用手拭去。 郭星剑看的一清二楚,姜姜这孩子,对离儿真是情真意切。点点头:“我想要去与他们谈谈。” “嗯。”姜姜举着伞跟在郭星剑身后。 “我是赤阳城城主,郭星剑。请问,你们是奉陛下命令前来平叛乱党的吗?” 那兵士看了一眼郭星剑:“不是,我们是奉易将军之命,对赤阳郡中出来之人进行身份核查。不论什么人都得配合,否则直接扣留!” 郭星剑尴尬一笑,这人是以为自己是想要用自己身份去打乱规则:“那易将军在哪?能否引见一下?” “不行!”这士兵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回旋的余地。 郭星剑无奈摇头转身,正要离去,背后传来一声叫喊,“郭城主。”回眼望去,正是易将军,易子安,郭星剑急忙回身行礼:“见过易将军。” “哈哈哈,郭城主不必多礼。”易子安笑着走来:“郭城主这是准备去哪?”看着长长的队伍,易子安问道。 郭星剑叹气道:“赤阳郡内突现叛军,我率郡守军讨伐,却大败,赤阳郡都将要沦陷,如今只有前去朝廷向皇帝陛下请罪!将军又是为何要在此设关卡?” “这叛军这么厉害?连郭城主率军都不是其对手,是什么来头?”易子安表情严肃起来:“我是奉陛下之命,将叛军规模控制在赤阳郡中。” “这只叛军是有前朝余孽率领的。”郭星剑也是眉头皱起:“你是奉陛下之命来的,也就是说陛下也知道叛军的事了,那陛下为何不让将军你直接将其平叛,反而是让你控制规模呢?” “殿下的心思那是我们能够猜测的?” “也是。”郭星剑经过提醒反应这才过来。 “不过,我也知道一些事情,前些时日叶,将军奉命前往了边城,而国内的默人又不太安宁”龙意不可揣摩,易子安也只可隐晦暗示。 郭星剑点点头,也猜到了现在朝廷内忧外患,陛下是想先将默人那边的不安因素给解决了,才打算解决国内矛盾,毕竟默人再怎么也是异族。在此之前国内矛盾先控制着,不让他扩展就行。 “那打扰易将军了,我也该尽快去请罪才是。”郭星剑告辞。 神虚四子看着四象阵法中挣扎的樊世浩,嘴角挂着微笑。他们四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此为阵法补充能量才行,前几次来时,阵法都是快要涣散的样子,而这次前来,阵法还算得上稳固,也就是说樊世浩现如今已经快到极限了,再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要泯灭于此。 “兄弟们,樊世浩已经快要不行了,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免得步了肖自在的后尘。”赤袍男子正色道。 其余三人皆点头示意。四人各自在自己的方位双手道印掐动,四股颜色各异的炁自自身冲气,为阵法补充能量。良久,四人同时站起,皆面色苍白了不杀,相互搀扶着离去。 四道炁涌入阵法以后那四神兽虚影又凝实了不少,对樊世浩的攻击也变得凶猛,樊世浩见四人离去,心中暗骂。也不再装作那么虚弱的模样,躲闪神兽的攻击。 这空间中时间流速与外界大不一样,外界也就过了几个月,而樊世浩则是一刻不停与神兽虚影对峙了数年,又无炁的补充,现在进行躲避也是困难至极, 神虚四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为阵法补充炁,今日樊世浩算着时间到了,也就想装作将要陨落,骗得神虚四子不为阵法补充炁,那自己也就轻松许多,说不定在下一个周天之前就能逃脱。可四人心思谨慎,未中樊世浩计策。 一道神焰擦着樊世浩身体飞过,樊世浩胸前立刻被灼烧的一片焦黑,樊世浩咬牙隐忍疼痛,看着四神兽虚影,看来不需要装模作样了,这次真的要陨落在此了!心中还有些念想,也不知道自己不在以后,那小子能否顶住各方压力,将自己的理想经行下去。 樊世浩躲闪不及,被一道青雷正中背心,身子如断线风筝飞出,又被一正剧烈罡风包裹,其强悍的肉身开始出现伤口,血液四溢。樊世浩苦笑,已经有七百年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虽然挺怀念的,不过还真是痛啊。 “叮!恭喜宿主完成成就,“皮痒难耐”,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脑中那清脆的提示声响起,本闭上双眼的樊世浩,虎躯猛的一震,如久旱逢甘雨,眼中喜悦难掩盖。 这么就没有听见这个声音,我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呢!不过现在来得正好。 “请问宿主是否要使用此次抽奖机会。”那清脆声又响起。 “是是是。”樊世浩激动道。 “请宿主再次确认。” “确认,确认!”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蛇首,樊世浩有些焦急,你这破系统再婆婆妈妈的,老子就要没没了!能不能快一点啊!! “使用机会成功。恭喜宿主获得,“神来一击”,可使出一次远超自己修为两级的一击,最高上限仙帝。” 怎么是这么个破玩意儿?樊世浩有些不满。 蛇首此刻已经大张开,下一瞬间就要将樊世浩吞下。樊世浩在空中翻滚着,急忙运集全身最后一点炁,将自己身形立稳,单手朝向天空。 有总比没有好。 这片空间中,本虚无的天空突然出现云层,下一刻风起云涌,一道巨大的剑影破开云层,樊世浩身体周边出现无数剑罡,四神兽虚影被这异像吸引,皆抬头望去。 下一刻,巨大剑影落下,樊世浩身边的剑罡则冲天而起,直上云霄,在樊世浩头上的蛇首被剑罡洞穿,形成多个窟窿。剑罡环绕剑影。 四神兽虚影感到危机,仰天啼啸,合力向剑影攻出,神焰青雷,罡风真水,相互环绕,朝剑影飞去。 四神兽合力一击与剑隐相碰,两道强大的力量一想碰撞,余波就将已近力竭的樊世浩掀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摔出甚远,还在不停翻滚。 终于樊世浩停了下来,太起头看向远处的战场。 罡风真水一点一点撕开剑罡,神焰青雷与剑影向碰,竟然相持许久,剑影不得落下分毫,樊世浩紧张不已。 下一瞬,罡风真水散去,神焰青雷也开始月来越弱,四神兽见状再次出击,可剑影已经落下,再击不得,四神兽只得肉身相拼,渐渐虚影涣散。 樊世浩也是松下一口气来。 神虚四子只感心神恐慌,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青袍人吐出一口鲜血,赤袍男子正要相问,也感不适,嘴角鲜血溢出。 七十七章 登基,隐退 章兴等人已经回来了一月有余。 赤阳郡除了与其他州郡直接接壤的地方,其余悉数被占据。 朝廷并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对他们坐视不管,可正是这样才让众人更加感到不安,也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朝廷大规模出兵对自己经行打压反而跟让人安心,现在这样总让人不得不猜想,朝廷是否在策划着什么。 “章将军,再有一周就是殿下继位的日子了。”印修远看着章兴紧锁的眉头,近日他一直都在为朝廷为何没有动作一事思索,说道。 章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知道了,修远老弟你去忙吧。” 一句话就送客,印修远也知道他面对的难处,只望他歇息一下,可章兴似乎并无此意,无奈叹气离去。 章兴自然是记得这个只要的日子,只是越到这种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才是。更何况自己等人完全不知朝廷在做什么,但敢肯定,其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等人的壮大。 七日后。 孟府及宁安城已由大改,房屋拆去许多,其余扩建,虽然规模不大,但也严格按照“外朝”“内廷”来建,孟府做为内廷,外朝还在紧张的建设之中。 设祭天台、地台于院内,音乐响起,祭天地礼,庄严自成。 设冕服案于金椅前。以章兴为首,第五季、孟文储等人望座位跑奏:“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谢武乐在众人的扶拥下走到金椅前坐下。众人有排班站好,汪莹与庄亦霜举着冕服案、宝案走上前来。 章兴等人奉衮冕跪进,放置于案上。章兴起身,托起衮冕为谢武乐穿上。又退回排班,众人鞠躬,奏乐。后又三拜,平身,乐止,再三拜乐止。 印修远取来一盒子,打开一雕刻精美的玉玺躺在其中,章兴上前捧起,神情严肃,朗声道:“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 宋雯洁走出,受宝,又收回盒子中。紧接着又是各种鞠躬、拜兴、平身,谢武乐眼神散开看着这一切,待众人没了动作,顷刻,受汪莹提醒,才回过神来:“卷班。”众人依次退下。 回到屋中。众人散开整齐站在两旁,谢武乐穿着衮冕前来,大乐鼓吹至乐止。宋雯洁捧着装有玉玺的盒子走出,恭敬的送到谢武乐身前的案上。乐声再起,众人又三跪九拜。至此登基礼算作完成。 汪莹为谢武乐退下了龙袍,眉角带着笑意:“殿下,今日登基典礼一过,您就是大安的皇帝了。以后,就要改口称呼您为陛下了。”说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今日登基典礼,人数不多,场地有限,礼仪简化,但谢武乐也能明显的感受出众人今日的高兴,可自己心中始终有其他事情烦扰着自己,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汪莹以为是他紧张,也没多问,也就退下。 谢武乐看着眼前的龙袍,伸出手拽住一截,入手柔然丝滑,显然是极好的布料所制,其上花纹繁多,龙纹栩栩如生,做出此衣的人手艺也是高超。 想必这一件衣服就要废去不少心思,再来孟府、宁安城改造,想来大家是对自己这事十分上心。 可 宋正景自恢复以后,经谢武乐挽留,还待孟府好些时日,终究还是离去。 那日,谢武乐还在请教前朝与今朝的不同,宋正景虽然不知道谢武乐为何对这方面的事如此感兴趣,但还是耐心的为他讲述自己知晓的事情。 章兴等人归来,第一时间就是来见谢武乐,报告消息。宋正景自然还记得章兴等人的面容,见其对谢武乐毕恭毕敬,称为殿下,也就猜到了谢武乐的身份。 章兴离去后,宋正景为谢武乐说完,突然神情一变,又道:“你为前朝皇子,本我也并不在意这身份,可你想要颠覆康朝,那我便不可能熟视无睹,此刻你在我身前,我本可以将你击毙阻止这祸端。又念你们有恩与我,若如杀了你,我自然被天下人不耻。” “此今我陷入进退两难之地,也就只有撒手不管,才能两方都不偏袒。今日我就离去。” “贤侄,后会有期;贼人,此身不逢。”章兴说罢,甩袖离去,独留谢武乐一人坐在屋中。 登基典礼,次日。 众人上朝。谢武乐身着龙袍,高坐在殿上。 章兴身前一步:“陛下,末将昨晚收到消息,康国此刻忙于抵御默族,所以近些时日才会疏忽于我们。我们短时间内不必再担忧康国对我们的打击。” 其余人听闻也是心中大石落下,松一口气。 谢武乐点头。 第五季也上前一步:“陛下,既然康国在于默族作战,那此刻国内定然空虚,我们可与默族相呼应,趁机扩张。夺取康国皇城也不是难事。” 谢武乐点头。 “可默族于我们世来为敌,他们欲要灭却我族的心思也是人尽可知。与他们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殿下,此记不可。”袁烨辉道,显然不同意。 第五季回眼看了袁烨辉一眼,又回过头:“陛下,我们不是真的要与他们合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末将说的与其呼应,是派出探子前去边境,观察默族进攻规律,在他们发起猛攻时,我们也发起进攻,康国势必无力同时招架两边,我们也就可以成功收回大安失地。” “陛下” 袁烨辉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章兴制止:“陛下,如若陛下龙体欠安,臣等就先退去,改日再议,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谢武乐扶着额头:“今日就这样吧,退朝。” 他本就不太懂这些,今日又时第一次上朝,面对他们所说的,只会点头,而第五季又与袁烨辉意见不同,一争执,谢武乐更觉头痛,还好章兴及时注意到自己不适应出言为自己开解,不然今日不知道要怎样下场。 众人退去。谢武乐看着殿中空空荡荡,心中却轻松不少。 “陛下,微臣不知陛下造访,礼仪不周,还请陛下勿怪。”第五季见谢武乐前来,急忙出门迎接。 谢武乐只得无奈微笑:“我朕此次前来,是为今日朝上那事。” 第五季闻言,大喜:“陛下是赞同我的提议?”虽然此前出兵与否都是自己一行人商量即可,但如今既然谢武乐上位,那该走的流程还是要一点点的拾起。 “不是,只是今日是我第一次上朝,许多事情还不清楚,如有不妥,还请将军包涵。”谢武乐回道。 “微臣哪敢有什么异言,陛下顺照自己的意思就行。”第五季一愣,没想到谢武乐是为此而来,回道。 “那朕先离去了。”谢武乐告辞。 “微臣送陛下。”第五季送谢武乐离去。 从第五季这里出来,也就还有袁烨辉和章兴两人哪里没有去过了,其余的谢武乐也都一一前去表示了歉意。 “陛下不必如此。”袁烨辉知晓了谢武乐的来意后笑道:“不过,陛下,臣还是认为应先与康国一同抵御了默族,再谈兴复大安。我们与康国就好比是兄弟打架,无论谁统治终究都还是同族。而默人始终是外人,是异族,一旦我们消耗了康国,默人取得了胜利,那时康国已败,我们又还不够强盛,届时势必被灭族。” 谢武乐告别了袁烨辉,来到章兴住所。 “章将军,今日你为我开解,多谢了。” 见谢武乐一本正经的样子,章兴哑然失笑:“陛下不必如此,如果实在过意不去那就多再这些方面下下功夫,往后十年,您都还要与这些东西来往呢。” “不过陛下也不必太担心,届时一定会有许多能臣将才辅佐于您。”章兴已经开始畅想往后的情景。 谢武乐笑着点头应道。 接连一天,两天,三天尽管谢武乐在努力想要改变,但窘迫的模样并没有好上一些,大部分时后都还是只有点头,对于接下来自己等人应该怎么办,完全没有一点有用的想法。 下朝,回到自己屋里,谢武乐瘫在床上,看着屋顶,一手摸过胸前的龙纹,回想宋正景所说。结合自己所见,明白了许多: 之前云边城百姓听闻阵前军前来时那兴奋的模样,对他们的褒奖。此前在安朝时,云边城作为小城,也就被割让给了默族,让百信饱受苦难。这些都是对康国军队将自己从奴役中解救的感谢。而下意识的散在路的两边,这则是安朝士兵,每次出征都会在沿途城池耀武扬威,对百姓态度恶劣,留下的痛苦记忆。 想必如果不是出于对阵前军的向往,云边城百姓都不会聚集等待在哪里。尽管如此向往,想要亲眼看上一眼解救自己的军队,还是会散在两边,可以想象安朝士兵给百姓留下的印象有多么深刻。 当今康国皇帝,乃是一代至圣至贤之人,而自己这种只会点头的半吊子自然是比不得。 又回想章将军等人对自己期望,自己真的能成为明君吗?真的能担任治世一职吗? 或许安朝覆灭、康朝兴起,现在的一切都是天下的选择。自己等人不应该再继续纠结才是。 又是一日早朝。 “朕今日,宣布一件事。”谢武乐额前珠帘晃动,表情神识严肃,语气中还真有一些样子。 众人大喜,这是谢武乐这么多日来第一次发表自己的想法意见,这是一个不错的进步。 谢武乐扫过台阶下众人,点点头:“朕宣布,从今日起,朕就要无期限的退隐,直到朕再次想要登位时。在持期间,你们不用做太多,只要将现在的城池守住即刻,无论什么情况。” 谢武乐说的是退隐而不是退位,是因为自己无法认清自己的想法,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要做皇帝,如果后来是想要的,那便再理朝政。如果不想,那他便解散众人。在此之间提升自己,还有就是,有一件可能会影响自己对今后抉择的事,必须要去做。 众人感到大起大落,还未来的及出言挽留,谢武乐就退朝离去。 七十八章 康默鏖兵 “将军!”一将士躬身行礼于叶无疆身前。 叶无疆手扶腰间剑柄,神色庄严肃穆,站在长城之上,目光注视着前方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正向自己赶来,微微颔首:“开门放行!” 语气不容回转,那将士,心中忧虑,但也只有照做,退去到城下:“将军有令,开门放行。” 把守大门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点头,移去抵门的圆木。原木湿重,待众人合力移除将大门打开,耗时许久,大门刚刚敞开一条缝隙,就有人从中向里钻,场面一度混乱。 叶无疆站于城上,看着低下的场面,手掌一挥,身边一排弓箭手出现,无不搭箭,满弓待发。 关下人群突然躁动,尖叫着向四周散去,只见其中一头裹布条,全身都在衣物下的人横倒在地,一只羽箭插于喉颈。叶无疆将弓箭还给身旁的一个士兵,道:“拖走!” 关下人群吵闹,但叶无疆内力雄厚,说话声音清楚的传到每个人耳中。立马就有两个士兵前来,将尸体拖出人群扔到一旁,这时,人们才从那死去之人的手指看出,是一名混入康国百姓中的一名默人。关下所有的人打扮都大同小异,只怕是默人强制如此,给自己人的潜入创造机会。 默族卑鄙阴狠,每次攻打他人城池时,皆会驱赶敌国百姓先行,守兵一但心软放行,那默人也就混入其中,随着敌国百姓一起进入城池,于城内作乱,断其粮草供应,消弱敌军战力。若守兵不开门放行,那默人就将今日之事大肆传播,也可闹得敌国个民心涣散。 那弓手皆过弓来,一口唾沫咽下,心中对叶无疆的崇拜更盛。 “大家一定要严加盯防,别让默人混了进来。”叶无疆低声道,说罢离去。两旁的弓手皆点头,精力更加集中。 自己来边城以后,一直严加看守,关闭了关门,理应无一人得以外出才是,而今日一见心中大惊,竟然有康国百姓在外,且几乎都是妇女儿童,数量之多让人瞠目结舌,如此想来,只怕是我们之中出了吃里爬外的烂人。想来,叶无疆神色更加严肃。 倏。破风声响起,又有几人被箭矢射中当场没了生息,见状,人群中有几人开始悄然向后退去,只是众人都在前进,也就显的极为显眼,无一逃过了弓手的视线。 “几个弱智!”苟资见几人被射杀,心中暗骂一声,现在有任何的反常动作反而会让自己成为目标而已,只有学着这些康人的神情动作才有可能不被发现。 关上的弓手相隔的又不近,人又这么的多,都是差不多的打扮,是不可能完美的分辨出每一个人的。他就凭借着此,甚至有一次进来拖尸体的士兵从他面前经过,都没能将他发现。 来到关下,避开了关上弓手的目光,如同死里逃生,苟资心中窃喜,自己成功混了进去。但还没走出几步,只见关内两旁都站满了官兵,前方更是只让单人一个一个的通行,难怪入关的速度如此之慢。 现在苟资有些不淡定了,这不是必死无疑吗?队伍缓慢的有秩序的前进的,眼看即将轮到自己,对活下去的渴望终于战胜了理智,刚刚还在嘲笑他人,此刻他也挪不动步伐。 “在干啥?”一官兵见苟资前行缓慢,上前来询问。 苟资见其越来越近,定然是发现了自己,只怕会把我拖出杀死,现在逃走还有一线生机! 正当苟资即将逃走之际,那士兵但见苟资只有左腿,有看着他右手杵着的木棍,片刻,也是了然退了回去。苟资喜出望外,对啊自己假扮的就是一个少了一条腿的讨口小孩,行动缓慢才是应该的。于是苟资又杵着木棍一陂一晃的前进。 转眼也就在众士兵的视线下,通过了单人通道。 苟资大喜,又见一官兵向自己走来,有了刚刚的经历,他已经确信自己是装的天衣无缝,面对这名士兵是一点也不慌张,依旧杵着木棍缓步前行着。 “残缺者请走这边,这边有为你们设的马车,送你们去最近的城镇。”那士兵拦住苟资去路。 苟资见其神色和悦,说话也是有礼,于康人对话时一般无异,又见前方也又一跛脚者上了车,不像有假,如果自己此刻拒绝才是反常,等马车出去一端距离,自己再杀了车夫于车内的人,再返回来就是。 苟资点点头,跟在那士兵后面,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只见车中只有一人,此刻正面朝着自己,端坐于前,身形不像刚刚自己见到的跛脚之人,暗道不好,转身欲要逃走,刚刚掀开车帘,只见已被康国兵士围住,断了后路。 看看车外的数十人,再回头车内的那人,外是手持刀剑,里是独自一人且无武器,傻子都真的怎么选! 苟资将木棍猛的向前扔出,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向这人攻去,欲要挟持住他,用以威胁车外之人,见这人勉强躲过自己扔出的木棍,而自己持短刀已到他身前,苟资心中自认是十拿九稳。 车内光线不佳,这人又背光坐着,自己刚刚未能看清这人面目,如今隔近了才发现是刚刚城上退走那人!苟资还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叶无疆一手就抓住他持刀那手的手腕,一用力,苟资就痛的嗷叫一声,短刀也落了下去,被叶武疆收去。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叶无疆语气中没有询问的意思,苟资被他的气势吓着,支支吾吾。“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叶无疆又道。也非第一次与默人打交道,他敢肯定,这默人会说的。 “他们全军都出动了,此次就是要将康国覆灭。”苟资本就被他吓着,如今一听有活命的机会,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将自己知晓的,全部说了出来:“在这些康人的背后,随着一只五千人的先锋部队,会紧随其后,你们如不及时关闭关口,他们就会在冲破你们的防线。” 自己不说肯定会死,说了就有一线生机,至于其他人,我管他们做什么?苟资心里是分的清楚。 “我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苟资颤颤巍巍的问道。 叶无疆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从另一边出去。苟资掀开车帘一看,车外围着的康国士兵也相续离去,顿时松下一口气。果然这康国人,如听说的一般,极为讲究什么鬼的君子礼仪,还真是说话算话。 叶无疆又上到长城,向远方看去,果真在康国人后面有一只默军在赶着他们,有拿过一旁弓手的长弓。 苟资见一只箭矢破开车帘,大惊欲要拾起短刀抵挡,却没能来得及,被刺中了胸口,大骂:“你个不讲信用的无耻之徒!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下一刻没了气息。 叶无疆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五千默族先锋军,低声道:“为了自己国家,做一次小人又能怎样?我得不得好死,也不是你说了算。” “季鸿。” “末将在!”一身形消瘦得男子走出。 “现,我封你为先锋官,即刻率三千阵前军前去剿灭默族五千先锋,护康国百姓平安入关!” “末将遵命!” 季鸿起身走下长城,顷刻就见另外一关门打开,季鸿手持长枪,一马当先率着一干兵士向着默族先锋军冲去。 默族先锋见有康国兵士骑马杀来,人数不及自己,想也没想就也就与其打在一起。 季鸿一柄长枪捅出,就有一默人滚落下马,片刻就杀了个七进七出。默族将领也看出季鸿乃是此次康军得主心骨,也不再仍由他在自己阵中横冲直撞,策马迎去。 枪与矛相碰,两人你挑我刺,打得不分上下。季鸿自然不敢小觑这人,双手一前一后握住枪杆,猛的一挥,枪尖划过,直直劈下,默人横枪抵挡,与季鸿僵持。 季鸿一招不得,欲要收枪追击,但见有另外有一默人持刀前来助阵,自己本来一对一都取不得优势,何况是一敌二?无奈只有放弃追击,回枪后急忙策马回逃。 二默人穷追不舍,持矛默人有在不停干扰着自己,自己不得不回身防守,自然也就被那持刀默人追上。季鸿眉头皱起,自己这边人数本就少于对方,一时无人能抽身帮助自己,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叶将军决计不会打没有胜算得仗,快想想怎么破局。 “我是康国将军,你若亲自杀我,提我人头回去,自然是升官发财,难道你就愿意让这人抢去你的功劳?”季鸿挑开长矛,大吼道。 那默人明显一愣,显然被说中,不愿功劳被夺,急忙出声制止那持刀默人:“住手,让我来!” 季鸿看着那大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突然被挡下,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果然如叶将军所说,默人都是疑神疑鬼,对自己人也没有信赖可言,自己这离间也就效果出从。 “可恶!”挡下一击后,见那持刀之人还是没有停下的意向,长矛默人大怒,挺起就是一矛向他刺出。 “苟茂,你是否是铁了心要阻我?”那持刀默人见自己进攻接二连三的被苟茂打搅,也是策马转身怒向着他,吼道。 “苟岛,谁叫你你想抢我功劳?我没一下把你捅死,都是给你妈面子!” “哈哈哈哈,你的功劳?你于那康人纠缠这么久也没能拿下,还好意思说是你的功劳,你不要脸真的不要让我大开眼界。” “你你你。”苟茂被说中痛处气的说不出话来:“找死!”既然说不过,那就打。语罢,苟茂一矛刺出。 苟岛也不惧怕他,躲过一招,持刀杀去:“老子早就看你不爽,屁大点儿本事,居然还敢邀功做着先锋官,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老子有多厉害,可不是你那三脚猫功夫比得了的!” 季鸿见二人斗在一起,也没闲着,转身挺枪杀向其他默人。 七十八章 初捷,残阳剑法 苟岛一刀挥出,苟茂见势不妙,长矛横扫,贴着苟岛的身子收回。苟岛回眼见矛头回收速度之快,只怕自己还没能砍到对方,就已经被重创,只得放弃攻势,策转马头。 距离一拉开,那苟茂也就凭矛身长于苟岛的大刀,也就占了优势,转瞬数矛刺出。苟岛之感眼前银光闪烁,矛头如雨点袭来,那敢硬接,驾着马绕躲过苟矛的攻势,一路奔向苟茂。 苟茂也不是愚钝之人,单手持杆,长矛抡了个圆,向苟岛侧身打去,苟岛左手一撑马背,整个人就向上窜出,接着脚尖一点马背身子在拔高数尺,苟茂一击挥了个空。想借着苟岛在空中无处借力,再次出招,但刚刚那一下圆挥使足了气力,又是单手持矛,显然是收不住的。 苟岛弃马飞来,身影直冲而来,苟茂看着他手里明晃晃的大刀,背心冷汗流出,茂岛抓住机会一刀砍向其颅顶,苟茂不甘如此败北,急将左手握上矛身,猛的一拉止住矛身,双手托起,矛身与刀刃猛的碰在一起,一声脆响发出。 苟岛借力翻身,飞回马背,刚刚自己全力出击被挡下,右手虎口震的生痛,余光看去竟有血丝,在看自己的大刀,刚刚与矛身相碰的地方,也被砍的卷刃,再斗下去怕是难取这竖子性命。 苟茂看着苟岛这样,望着他戏谑的笑着:“苟岛,你若现在乖乖投降,发誓此后不再抢我功劳,我就大发慈悲的饶你一条狗命。不然,我这银矛可没长眼睛!”说着将长矛于空中转了一圈,斜身一挥,矛头指地,好不威风。 “呵呵,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苟岛扫眼看了苟茂一眼,冷笑道:“你这么厉害,怎么手还在抖啊?” 苟茂强改招式右手肌肉损伤,又硬接苟岛那势大力沉的一刀,自然也不好受,右手此刻能将矛提起也就不容易。虽然苟茂强止着自己不让右手颤抖,但还是没能逃出苟岛眼睛。 没想到竟让被瞧出了破绽,苟茂上扬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仍强作淡定:“看来今日我不在你身体上开几个孔,你是不会认输了!” 苟岛也不甘示弱:“谁死谁身还不一定呢!”说罢紧了紧了大刀,斜眼瞪着苟茂,随时准备动手。 “呀呀呀——”苟茂大叫一声,忍痛挺起长矛,策马向苟岛冲去。可马还没跑起来,苟矛长矛就掉落在地上,苟茂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缓缓的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季鸿:“好啊,你” 季鸿手臂一抖,长枪收回,苟茂便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血液从伤口处不停涌出,瞪大着双眼没了气息。 苟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楞住,看着苟茂的身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中恐惧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季鸿,再环顾四周己方士兵已经被全灭,此时康国士兵正向自己包围而来,毫不犹豫的调头就跑。 季鸿岂能让他如愿?策马追去,将手中长矛猛的掷出,马匹还在奔进,但马背上已没了苟岛身影。季鸿缓缓而来,将长枪取回:“护送前方康国子民进关!” 季鸿一入关门,关门就快速合拢,康国百姓悉数入关,且无一默人混入。 叶无疆看着前来复命的季鸿,点点头:“辛苦了。” “多谢将军关心。” “战况如何?“ “我方折损了一千二百名将士,默族先锋军全灭。”季鸿回道。 叶无疆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季鸿刚退去,接着又有一人进来。“怎么样?可探查到有用的信息?”叶无疆问道。 来人正是阵前军密探,杨谋。 “回将军,默人大军此刻正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人数众多,一倍于我们不止,且是由默国皇帝苟不达亲自率军,默国此次出兵与我们,恐怕是怀着灭掉我们的想法倾巢而出。”杨谋回道,说到此时,他的神情并不好:“若想抵御住默人的进攻,将军只能上书皇帝,请求陛下派兵支援。” 见叶无疆不语,杨谋也不再打扰,退去。 叶无疆眉头紧锁,现在局势不容乐观,国内赤阳郡叛党作乱,怕是一时间难有支援,自己这边又是默族大军虎视眈眈,若不是这长城的修建,就算是默族人心不齐,自己恐也难守一周。 看来自己只有尽力拖延,看易子安能否快速解决叛乱,前来支援。对了还有羌白!虽然他是前朝将军,自己因这一层关系不喜与他来往,但此刻是危急存亡之际,自己应该放下个人成见,保卫国家才是! 叶无疆下定决心,写了信件,绑在十余只雄鹰足上,送出。看着天边渐小的雄鹰,叶无疆祈祷能赶得上,在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能有援军抵达。当然如果能提前一些,那更是一件美事。 谢武乐站在肖自在屋前,正要敲门,一只手突然怕了他一下,将他吓着浑身一抖。 肖自在哈哈大笑:“徒儿,你找为师做什么啊?” 谢武乐平息了内心,回过身:“师父,我是想让你教我一些本事,不知道师父有空没有。”虽然谢武乐对肖自在十分亲近,但自从知晓了他是仙人以后,自己心中还是难免会产生隔阂。毕竟仙凡不同。 “他不教你,我教你。”肖萧一下来了劲,从肖自在肩上跳下,落到地上是,嫣然化作了一个小女孩模样。 谢武乐早知道这狐狸不同寻常,但这也还是第一次化人,还是有些害怕,但见肖萧一小孩儿模样,心中惧意就弱了三分:“哦?小狐狸你这么小一点,还会武功?” “切,你瞧不起谁呢?”肖萧见谢武乐不相信自己不满道:“我可厉害了,你们些人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呢!”说着小手张开,一团灰白色狐火出现在她手中,不停跳跃。 狐火一出,一道热浪就向谢武乐袭来,还有一些距离,但谢武乐就感觉自己一旦触碰就会被烧为灰烬。肖自在袖袍一挥将谢武乐护下,亲亲吹出一口气,肖萧手中狐火散去。 “别折腾你这点小孩子手段了。”肖自在瞪了肖萧一眼,肖萧识趣的又跳会他的肩膀上,闷闷不乐的趴着,我这狐火才不是小孩手断,等我什么时候渡了化身劫,我一把火烧了你。当然肖萧也知道不可能,只是自己本命能力被嘲笑有些不满罢了。 肖自在背对着谢武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徒儿,你想学什么?”心中却是窃喜。 谢武乐思索片刻,自己对这些一无所知,说不上来那些神仙招式:“有没有简单易学一点的,又十分厉害的?”自己现在没多少时间可以耗,自然是越容易学越好,至于威力,谁不希望大一点? 肖自在回身眯着眼大量了谢武乐一会儿,他于世间千年,怎么能看不出谢武乐在想什么?思索良久:“有,当然有。” 说着剑指一仰,谢武乐腰间的断剑脱鞘飞出,落至肖自在手中:“徒儿你且看好!今日为师就教你‘残阳剑法’。”话音未落,肖自在便动了起来。 这是上界最低阶的武功秘籍之一,大部分习武之人在最初都会学习,正适合谢武乐现在修炼。 虽然这剑招十分低阶,但被肖自在使出,那也是出神入化。此剑法一共也就三招,每一招都是猛攻,全然不顾防守,但也因此,这剑法在低阶功法中攻击力几乎是天花板。 第一招‘紫气东来’,起剑横扫,但于一般剑招从左到右的横扫不同,是从右向左,取东来之意,又攻其不备。 第二招‘长虹贯日’,招路紧接着紫气东来,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微转手腕,将长剑挺出。 第三招‘日蚀’,这一招是数小招和在一起,攻势连绵不绝,似乎是要将敌人吞噬在自己的攻击中,气势凌人。 肖自在使出这剑法时,断剑被热浪包裹,虽然每刚刚肖萧的狐火那么可怕,但也极为不凡。跟是在最后一剑挥出时,一道热浪脱离剑身,直接飞了出去,谢武乐感觉与郭离挥出的剑气有几分相似。 那热浪飞出去不远就消散而去,肖自在也收剑,断剑一挥,回到谢武乐腰间:“怎么样,这招正适合你练,练成以后,你将可以入列这下界的高手。” 谢武乐点点头,他也没有理会肖自在说的下界是什么意思,想来也就是仙人对凡间的称呼吧,顿感脑中多了些东西,谢武乐知道是修炼那剑法的功法。 “你慢慢参悟,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招我。”肖自在说罢离去,将自己的高人形象塑造的完美。 “多谢师父。” 谢武乐回到房中,闭眼去想残阳剑法,许多文字就出现在他闹中,在文字的一旁还有一人影不停往复使着剑招,这人正是肖自在模样,只是面目朦胧,谢武乐也并未仔细去看,没有发现。 这人影本不存在,这种等级的功夫,怎么会有人像?都是肖自在自己加上去的。 谢武乐将功夫记住了,又观了那仙影数十遍,隐隐约约既然感觉这剑法第三招与前两招一对比,显得十分突兀,前两招首尾相接,十分连贯,而这第三招却完全与第二招没有联系,是重启一势。 既然是师父给的那也就应该没有问题吧。又认真观摩起那仙影,观察着一招一势的细节。 好小子!肖自在在自己房内,躺在床上,一手抚摸着趴在自己胸口上的肖萧,嘴角上扬。 七十九章 下丹田开辟 谢武乐体内,炁流转于四肢百骸,得益于那两条异脉,自己的修炼速度快了很多。谢武乐吐出一口浊气,收转心法,炁回归到胸口丹田处,即刻胸口传来一股轻微的满涨感。 谢武乐记得那神仙给的炼炁心法中似乎有提到过此种情况,立马回想心法,脑海中仙人身影立现,讲道与谢武乐。 “人有丹田三处,炼炁者当先填胸口丹田,再转至上下两处。当丹田满盈,炁胀体内,有会爆炸之感,此感觉越盛,炁量越足,应移炁于他处,开辟新丹田,以储多余之炁。” 谢武乐按着心法指引,运炁经起筋八脉向下丹田涌去,炁经过之处,仿佛若有光亮,谢武乐似乎可看见自己体内模样。谢武乐顺着炁流来到神阙穴,本光亮的炁一至此处,全部消失不见,谢武乐知道,这里便是下丹田所在了。 中丹田多于的炁一点一点的涌入,可是却全然不见好转,神阙处依旧是一片漆黑,料想今日应是无法成功开辟,正欲撤走,这才发现前方似有一股庞大的吸力,一直牵扯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去。 更是感到自己中丹田内的炁流去速度快了许多,即刻就去了小半,谢武乐大恐。这炁流去下丹田后无声无息,自己无法感知调用,现中丹田内的炁又被引走,那岂不是我辛辛苦苦多月,最后就落得个一场空的下场? 这可不行! 既然你在流逝,我又阻止你不得,那我就再补回来。念起心动,谢武乐立马运转起炼炁心法,两处被黯淡的异脉,一出被激活,天地间的阳炁向谢武乐涌来。 今日就看看是你吃的快还是我吸的快! 谢武乐与下单田处传来的吸力杠起。 般个时辰转眼过去,谢武乐额头汗珠直冒,这期间自己一刻未停全力运转心法,可补入炁的速度竟然只是与炁流逝的速度相当,甚至隐隐约约弱上一些,现在自己中丹田内的炁还是比先前少那么一点点。 谢武乐眉头紧皱,下丹田还没反应,吸力还未消失,而午时将过,自己都能感受到天地间的阳炁中开始掺杂了一些杂物。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变为废人?我还有大仇未报,我不甘心! 可苍天会管你这么多? 谢武乐不得不放弃挣扎,中丹田中的炁已近见底,心中一阵凄凉。 谢武乐无奈开眼,双目茫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徒儿,为师祝你!”肖自在的声音在谢武乐脑中响起,谢武乐一下精神了不少,可有念想午时已过,就算师父来了,难道能让时光回流?还是不让师父白忙活了,道:“师父,不用了。”语气中凄凉不减,但又包含对肖自在的感激。 “徒儿,你照做便是。快运转心法,进行纳炁。”肖自在声音不容拒绝。 谢武乐也只好照做。 “师父!”谢武乐惊呼出声,现在天地间的阳炁十分纯净,似乎比午时更甚,大喜。自己师父竟然真的有让世间倒转的法力!刚欲道谢,这才发现屋中还是自己一人,并不见肖自在身影。 “徒儿,你还在做什么?还不抓紧时间,为师撑不了多久。”肖自在的焦急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谢武乐脑中,好像还有些颤抖。 师父现在正与天地对抗,那压力难以想象,自己怎么能浪费时间,糟蹋了师父一片良苦用心?想着谢武乐又全速运转心法,中丹田中顿时有了炁的注入,保住了那最后一丝丝的炁。 肖自在躺在屋背上,悠哉游哉的晒着太阳,看着谢武乐重新入定,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时刻都用神识关注着谢武乐,在谢武乐刚刚开始准备开辟下丹田时,他也就在意到了其中不妥。 谢武乐中丹田其实还差上一些才达满盈,那满zhang感,只是满盈前的一种错觉,只要谢武乐再仔细查看一番就可发现,可谢武乐自己太过心急就疏忽大意了,肖自在也不提醒,于是谢武乐就出现刚刚那情况。 肖自在本可以在一开始就出手相助,但他就要等到谢武乐撑不住时再出手,这样才更能突出自己对他的关心,雪中送炭才更能让谢武乐记得清楚。本以为他也就一会儿就撑不下去了,可没想到谢武乐竟然硬生生称到了午时快要过去,着实让肖自在大吃一惊。 又想起谢武乐那纯净无比至阳之炁,如若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而毁于一旦,断送了谢武乐的前程,那自己就是枉为人师,罪大恶极。于是也就立马出手。 自己的修为,干预一方天地规则是可以办到的,但也有些费力,不就是纯净的阳炁吗?废那么大周折干嘛?只要自己将阳炁除外的其他东西过滤掉,再反哺出给谢武乐即刻。也就用自己身体充当过滤器,废不到什么功夫。而刚刚他那吃力的模样全是自己装传来的。目的同上,让自己谢武乐心中的地位更加更加的高。 但他不知道,早在他替谢武乐挡下郭离那一剑后,自己就在谢武乐心中成为了不可取代的一人。 谢武乐专心的与那吸力对抗着,那里管得上其他,只管将自己房内的阳炁吸入体内,不让中丹田中最后一丝阳炁被吸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下丹田不在漆黑一片,其中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荧光,尽管微弱,但也让谢武乐兴奋。 同时,下丹田的吸力比起起初也变小了许多,中丹田内阳炁也开始恢复,谢武乐变得游刃有余,终于下丹田全部亮了起来。谢武乐真的自己开辟成功,念想肖自在还在苦苦坚持,与天地斗力,谢武乐急忙停下,睁开眼朗声道:“师父,可以了!” 语音刚落,屋内阳炁就极快的有杂质掺入其中。肖自在过了许久,才推开房门。 见肖自在额头汗珠未干,走路也是缓慢,全身上下无不透露出疲惫的感觉。谢武乐急忙上前扶住肖自在,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多谢师父为徒儿操心。” 肖自在微微抬头,挑眼看了他一眼,又旋急低下头去,见谢武乐如此感动,就差痛哭流涕了,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但还是强装出筋疲力尽的模样,亲声说道:“小事,只要徒儿你没事就好,” 谢武乐给肖自在端茶送水,让他休息了良久,见他好像恢复了一些,才请教道:“师父,刚刚我中丹田满盈,为何在开辟下丹田时还是如此凶险?” 肖自在泯一口茶水为谢武乐解释道 “许兄,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谢武乐敲开许长生房门。 许长生一愣:“陛下,有话请讲,若我能帮上忙的,定然是全力以赴。” “我是想向你请教一下诗词方面的知识。”谢武乐笑道。 “哦?诗词?当然没问题。”许长生这才想起谢武乐还未入屋,邀请道:“陛下请进。” 谈到吟诗作词,许长生开口既是长篇大论,毕竟此前混迹江湖时,这可是多情剑客的招牌。 “作诗词,要明确立意、讲究平仄,有韵脚才能朗朗上口,但最重要的还是讲究意境,如果诗词的意境好,则可以忽略一些地方的平仄” 许长生还欲再将下去,却被谢武乐打断。“许兄,我实在是在这些方面没有天赋,你刚刚说的那么多,我也没有听懂多少。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之前在金玉楼作的那首诗,是怎么样的。”谢武乐听的晕头转向,这也是不得已为之。 许长生楞住,看着谢武乐许久:“哦,那首诗啊” 许长生为谢武乐讲解许久,但谢武乐还是没有搞得清楚:“许兄,今日天色已晚,我明日再来打扰。” “陛下说笑,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陛下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微臣都会前来迎接。” “那还请许兄替我向章将军他们保密。” 见许长生点头答应,谢武乐也就离去。 看着谢武乐的背影,许长身叹气一声,也不再多想,回到屋中。 如今,自己在金玉楼作的诗早就传遍了康国境内,延庆帝更是邀请作诗者到皇宫中与他一起商讨那诗诗名。谢武乐今日一问起,许长生也就猜透了他的想法,他要以作诗者的身份入宫会见延庆帝。又联想这几日都见谢武乐在苦练剑招,也知晓他恐怕是想借此机会刺杀延庆帝。 自己答应他不告诉他人,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次日,谢武乐又来找到许长生,许长身昨夜纠结一晚,未曾合眼,为他讲解诗词间隙,问道:“陛下,此行怕是凶险万分,陛下真的有考虑好吗?” 谢武乐本在体会他刚刚讲解的内容,被他一问,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他:“那是自然!许兄不必未我担忧,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若是此去不归,乃也是我咎由自取,不会怨天尤人。” 此行一去,自己自然知晓其中凶险,但自己心中的不解与矛盾,若自己不去亲自解开,恐怕今生也活得难安。既然当今朝廷比大安统治时更加国泰民安,那朝代更替也就或是天选,不可干预;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杀父杀母之仇,我是不可不报! 八十章 各怀心思 谢武乐拿起一柄长剑,指尖轻弹,剑身颤动发出悦耳的嗡鸣的声。谢武乐点头,不错是把好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自己前去刺杀延庆帝,自然也得有一把好的兵器。又说一寸长一寸强,自己那断剑自然是不比自己现在手中得长剑了。 肖自在在一旁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隐去了身形,谢武乐并未发现他,谢武乐先前向他请教剑法时,他也就看出了谢武乐的心思。既然你不想让人知晓,那我也就隐匿在暗中。 谢武乐抽出腰间断剑,比着长剑一对比,突然猛的将长剑向断剑砍去。 “哐当。”一声轻响,长剑被削作两截,掉在地上。 将断剑收回腰间剑鞘,谢武乐弯腰拾起剑刃,扔到一旁。这断剑果真非同凡物,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不完整,也不知道是什么竟然能将这样的宝剑折断,可惜啊,可惜。 虽然短了一点,但无疑这是我最好的选择,只要将对手的武器削斩,对方就将是鱼肉。 该出发了。谢武乐翻身上马,抚摸了几下马鬃,不由想起这马儿也是陪伴自己多日。正当要出发时,自己又犹豫不决,并没有人送自己,因为自己没有与他们提起。 回首看了看宁平,想起章兴等人的面容,心中升起一种壮士赴死的慷慨悲寂,不由想象在许久以前,不知道是否有人也像自己一样。 百余年前有一位壮士,明知功成的概率小的可怜,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前往,最终或是技艺高超,或是侥幸为之,都功成名就,成为一方佳话。 谢武乐长舒一口气,将自己代入到自己的幻想中,心中的悲凉少了许多,持握缰绳,两跨用力一夹,同时口中疾呼,白马向前奔出。 “贤弟!”谢武乐刚出去不过百米,身后传来宋明行的叫喊。 宋正景在离开时也曾想过将宋明行叫走,但又想来他应该早就知晓了谢武乐身份,依旧愿意留下,应是自己有打算,所以也就决定尊重宋明行的选择,自己独自一人离去。 谢武乐勒直缰绳,白马速度减缓,还不待自己回头,宋明行就骑马赶到自己身旁。谢武乐也能猜到宋明行此番前来是意图什么,心中是欣喜不已,还是问道:“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贤弟,去哪,我就去哪。”宋明行呵呵一笑:“正好许久未见过母亲了,此前繁忙,如今闲下来也应该去一趟了。” 谢武乐也笑起。 默族国都。 樊世浩恢复速度极快,出那诡异的空间以后,与炁一接触就无伤大碍。但吃了这次的亏后,他毅然不愿再次吃亏,又足足用了一个来月将自己体内储存至盈满才睁开眼来。 哼,太虚四子,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神识散去,覆盖方圆数百千里,却寻不到四人,樊世浩瞪大双眼。你们四人还真是又本事啊!我就看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刚欲再次扩大搜寻搜寻范围,突然发现了一点与之前不一样的对方,樊世浩感叹太虚四子四人命大,身形消去。 樊世浩看着眼前的墓地,徒手挥去,无一点反应,再次确认了一番,还是如此。心中生起一点惋惜,这大阵乃灵寸仙人所布,集蓄了在大战中死去的下界生灵的灵魂之力,全部注于我身,为自己突破至仙帝。维系了七八百年,虽然没有再启,如今也是消去。 此前樊世浩也没太关注,自然不知这阵法重启过。 “喂,系统!你有修复这阵法的方法吗?”樊世浩内视自己识海,问道。 良久没有回应。樊世浩不满一骂:“又没了反应,你刚寄宿于我时可不是这态度。” 不知道灵寸仙庄还是否存在。想着樊世浩再次消失。 看着门上的牌匾,樊世浩眉头皱起,黄府?推开府门,樊世浩走进去,府内景象还是一成不变,看着那高大的橘树,感叹道:“这仙植竟然还活着。” 走进一看,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自己在期待什么?本就清楚灵寸仙人已逝,还抱有期望,你不失望,谁失望?仙府还在,可再也见不到在仙植下讲道的老人。 “咯咯咯,好好笑啊。” “嗯?大黄!”樊世浩闻身看去,见一女子坐在树枝上摇着双腿,正嘲笑自己,顿时激动起来。 “嗯?你怎么还看的见我?”大黄即刻收起笑意,大惊。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脸不解。 樊世浩大量了一番,这大黄已经不是自己当初见她时跟在灵寸仙人身后的小孩儿,模样变化许多,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但气息未变自己也就能认的出来,又感道些不同,再想刚刚她说的话:“你灵珠呢?” “送人了!”大黄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这是灵寸仙人给我的,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反而更关心樊世浩是如何看见自己的:“喂,小子,你怎么还能看见我的?” 樊世浩被她这一叫,弄得笑出声来,这是灵寸仙人叫自己的称呼,大黄跟在他身边啥也没学到,就学到个这个,但自己也不介意,反而感到一点温馨:“我已成仙帝,当然可以看见你了。” “你把灵珠给了别人,你怎么办?你没了依托,炁迟早会消散,你也会跟着散去。”樊世浩有些担忧。 大黄听罢毫不在乎道:“不知道,能称到多久,是多久吧。” 但尽管如此,樊世浩还是从大黄眼中瞧见一丝黯淡,有意帮她,但灵珠这类天才地宝,七百年前也十分稀罕,此刻的下界从何去寻? 挥手招来一股磅礴的炁团,融入大黄体内:“在我找到合适的东西让你依托前,这些炁可以让你多存于世一段时间。” 随着炁的融入,大黄的身体凝实了几分,大黄惊喜道:“那就多谢你了,小子。” “那你就在仙府等我。我先走了。” “嗯,去吧。”大黄又跳回刚刚坐的树枝,看着樊世浩融入虚空。 这寄托之物从何寻来?若不是七百年前一战,耗尽了自身天才地宝,这样的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只是如今都是上界人所致!宋清悦被杀,罗元明战死,灵寸仙人逝去,近一半下界生灵被屠。如今大黄也要因他们消散!樊世浩想起往事,悲痛化作愤怒,在虚空中前行的他突然一拳轰出。虚空撕裂,剥落。 肖自在感受道一道强烈的波动,向那波动传来的方向看去,喃喃道:“有仙人遗址显身?”这种刚觉,也就自己在上界时,曾探索过的一仙帝遗址出现时,才感受到过如此强烈的空间波动。 “你寻我们有什么事?”一男子看着对面坐着那人问道,语气中明显对此十分不满。 “哈哈哈,寻国师四人过来,当然是小子我遇到了难以处理的事了呗。”那人笑道,看着对面的四人。这四人分别着赤、青、白、墨袍,正是太虚四子。 “什么事?苟巴。”墨袍男子更加不耐烦。 自从樊世浩逃离后,他们四人时刻提心吊胆怕他前来报复自己四人,而这时又被苟巴叫来康国,樊世浩的底盘,更是不安。若不是于苟巴祖上有契约在先,自己等人绝不会冒险过来。他们不可于虚空中穿行,自然要提前几天飞来,他们入康国境后,极力隐藏自己气息,生怕被樊世浩发现。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四人才躲过樊世浩的搜寻。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国师们,为何宋正景非但没有被废,反而修为一路突飞猛涨,才五年就达到了天外天圆满?”苟巴眼角弯起,冷声问道。 “就因为这破事!你就”白袍男子刚要发火却被青袍男子拦下。 青袍男子眉头也是微锁,思索着。可能那什么宋正景对自己几人来说还不如一只蝼蚁,但对苟巴他们来说就不同了。而且自己几人起初本就答应苟巴,设计废去对他们凡人可能有较大威胁的人,如今反倒让起涨了修为,自然是自己四人的过失,儒雅一笑:“苟世子,你且息怒,是我们兄弟的过失,我们自然不会推脱,只是我们也还不清楚问题所在,还请给我们一些时间,弄清事因。” “国师说笑,我怎么敢生你们的气呢?只是这事对我们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小事,国师有此心意,我倍感感激,那还有劳四位国师了。”苟巴见太虚四子如此,自己也不再说其他的什么。他也明白眼前这四人如要杀自己,比自己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他们顾忌的只是契约罢了。 太虚四子离去。“难道我们四人真的要冒如此大的险给那小子办事?”墨袍男子有些不满青袍男子刚刚阻拦自己,道。 “哈哈哈。当然我也不想冒险,只是你们就没有想过,我们四人虽然极力隐蔽了自己气息,但是就凭如此就可以躲过樊世浩的察觉吗?察觉到了,他会现在还放任我们在他地盘乱逛?”青袍男子眯着眼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只怕他逃出我们的四象阵法就已是极为不易,此刻身复重伤,正躲在某出恢复,伤势呢!” “而且也没有其他人出来阻拦我们,那就是说,这里并没有其他守护者的存在,就算有现在没有发现我们,那也就说明他修为不是仙帝,如此自然我们也就不惧他。我们只要将眼前这事完成,不必等到这些黑狗为我们试探虚实,就可以找天路回上界了。”青袍男子又道。 其余三人细细想来,也觉的有理,纷纷点头称是。 八十一章 正戏开始,为兄是为了你好! “大哥,皇城到了,你先去伯母哪里吧。”谢武乐说道。二人到皇城已有半天,宋明行一直陪在谢武乐身边,谢武乐心中感激,但也不能让大哥随自己一路去冒险。 宋明行不以为意:“那边不急,我先随贤弟把正事办了吧。”宋明行倒不是觉得自己武功多高,能够帮到什么忙,但在关键时刻帮上一把,哪怕只是挡下几只羽箭,那也会让谢武乐轻松不少。 见宋明行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谢武乐掏出一信封,交给他,神情严肃,语气有些紧急:“大哥,这是我写给薇薇的,上次我与她相遇,相谈甚欢,但离别匆忙,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也就写了封信给她。这信中还有对薇薇肺痨的叮嘱事项,如迟了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大哥速速交与她。” 宋明行看着谢武乐递过来的信封,将信将疑的接过,抬眼再看向谢武乐,谢武乐已不见了踪迹,无奈叹气,将信揣到怀里,向舒府方向走去。 人群流动,谢武乐站在原地看着宋明行的身影,也回身向皇宫走去。 那信是自己在来的路上写的,他早就猜出宋明行绝不会轻易离去,也就想到用这种方法让他分神,信中写的是对薇薇的思念,如果宋明行没跟来,自己也会亲自去舒府将信交给薇薇。 只是如此一来也让自己少了不少事,就怕自己亲自去舒府时,再见到薇薇,陷入温柔乡中,薇薇得知自己可能一去不复返后一再挽留,自己心中的信念就会动摇。 信中不仅仅有自己的思念,同时也将自己的动向交代了一番,道,若如在收到信后,自己半年后还未去舒府寻她,就不必再等自己了。 宋薇薇打开府门,见是宋明行前来,又惊又喜:“哥哥,你怎么来皇城了!” 宋明行来时思索谢武乐说的话,心中还有些担忧,此刻见薇薇好像并无大碍,心中松下一口气,眉头一皱装作愠怒的模样:“你可以来,我就不能来吗?” “我又没这么说,只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宋薇薇白眼一番,侧身道:“进来吧!” “哥哥,你知道吗?爹爹他前不久也来了,不过没待多久,就和母亲一同回青州了。”宋薇薇想起宋正景来的情景,娘亲都激动哭了。 “我和父亲在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了。”宋明行笑道,又想起什么,眉头再次一撇:“父亲和母亲都回去了,你怎么没有回去,还待在这里?外公外婆还要费心照顾你!” “我本来也说和爹爹他们一起回去的,但外公一直留我多待些时日,我就留了下来。而起我可帮了外公外婆不少忙呢!”宋薇薇道。却没把最关键的原因告诉他,自己还留在这里是为了等谢武乐来接自己。不知道哥哥与夫君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 “好吧好吧。我先去给外公、外婆请安。”说罢,宋明行离去。 谢武乐来到皇宫前,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富丽堂皇,只比平常人家好是一些。或许真如别人说的一般,当今皇帝是清明之人。 “前方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还不快快离去!”谢武乐离的还有些距离,前方士兵就大声警告道,同时将手中的戟戈相交,挡住去路。 谢武乐不急不缓的上前,脸上堆笑:“各位大哥,我是徐不老,听到皇帝陛下在寻我以后,我就前来了,还请诸位帮我引见一下。” 那几人一听眉头紧锁,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谢武乐,回头看向众人:“又来一个徐不老?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被望那人想了片刻,点头道:“这是第八个了!” “哎,那这位徐老八,你跟我来吧。”那人叹气一声转身向宫内走去。 只从皇帝陛下说要召见一个叫徐不老的人后,几乎每天都又人自称是那徐不老,企图混淆过去,骗得陛下奖赏,若不是陛下怀仁,这些假冒之人统统都得斩首!这叫欺君之罪!但也正是因为陛下仁慈,将这些人都放过,才会还有这么多人前来。虽然陛下仁慈是好事,但对这些人也太好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这人每每想到此处都要感叹一番。 谢武乐不明所以,紧随其后,进了皇宫。 “进去吧!”那士兵给谢武乐做了个手势说道。 谢武乐看着眼前这间屋子,没错就是屋子。这从减还能到这种地步?虽然自己没有见过大殿应是什么样子,但这屋子就连自己在宁平那都不如。犹豫了一会儿,见那士兵一脸肯定得模样,还是走了进去。 ”你是徐不老?“谢武乐刚刚进门,就听见一洪亮的声音,顺着看去,一甲子老者,坐在堂上打量着自己。 “请坐。” 谢武乐也不客气,坐在了一椅子上:“陛下” “哎哟哟,我可受不起,你看看我一个老头,我怎么会是皇帝呢?我叫颜时光,你随便叫就好。”那老人急忙打断谢武乐:“在你见陛下以前,我先来对你身份进行核验,看看是是否真的是作诗的那个徐不老。” 谢武乐听了颜时光所说,有回想皇宫前那些士兵的对话,也是明白过来,想必不只是自己是冒充前来,在自己之前还有其他人与自己一般,各怀鬼胎冒名前来。这老者说话也相当有讲究,不直说你为假冒之人,而是暗指你是同名同姓,就算你被识破,也不会太过窘迫,给你留足了台阶。 “那颜老要怎么验证呢?”谢武乐恭敬道。敬人者,人恨敬之。谢武乐不管颜时光是何种立场,如此有德之人,自己自然要以礼回之。 “那自然是看看徐老弟的诗词造化了。”颜时光笑道。 谢武乐心中大惊,虽然自己向许长生请教过了,但还是了解不多,忽悠一下白丁都困难,在颜时光这眼中只怕是破绽百出,一会儿就会被识破。 “那徐老弟先再将你那日作的诗,重复一遍吧。”颜时光笑道。倒不是自己随便忽悠这工作,只是有些冒充之人连这都不知,实属好笑。自己仅仅凭借如此,就过滤去一半假冒之人。 谢武乐心中暗松下一口气,这诗自己还是能背得的,也就站起,脑中回想当日许长生吟诗时的模样,模仿着他的神情,吟起诗来。 谢武乐在屋内来回踱步,语调抑扬顿挫,时而哀伤,时而急切。颜时光在一旁见得谢武乐如此情真意切之极,且与诗意境极为相符,未亲身经历那轰轰烈烈的奔逃,感情是不得如此,自己也不可达到,心中已经相信谢武乐就是那真正的作诗之人。 谢武乐颂着,回想起柳雨澄,虽与诗有些出入,但自己情感更加真切,不再是简单的模仿,吟完全诗后,谢武乐呆立片刻,脸颊泪珠滑落,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拭去眼泪,向着颜时光行礼致歉:“颜老见笑。”回到坐上。感叹诗词竟然又如此力量,可惜自己了解不多。 “哈哈哈,徐老弟果真奇人。”颜时光赞叹道。谢武乐还觉奇怪,自己哭了怎么就是奇人呢?“那女子和徐兄如何呢?”颜时光又问道。 “哎。”原来是颜时光已将自己当作了徐不老,心中欣喜,但面上还是神色伤感:“那女子与我一同离开家以后,没多久去世了。”哎?怎么回事,眼泪又流了出来,自己蒙混过关应当高兴才是。 颜时光见谢武乐语出神伤,不再追问,也明白了他为何能作出如此富含感情的诗来。 良久,待谢武乐情绪平静,颜时光也不再过问其他:“徐老弟,且随我来,我带你去见陛下。” 谢武乐点点头,终于等到了正戏开始。 舒府。 “薇薇。”宋明行从屋里出来,见宋薇薇坐在一旁亭下,叫道。许久未见过外公外婆,他老二人对自己询问了许多,也就耽误了有些时间,这才出来。 “嗯?什么事?”宋薇薇闻声看来。 “走,我们进屋说。” 宋薇薇轻应一身,跟在宋明行身后。 宋明行掏出谢武乐给的信封,放到桌上:“薇薇,这是你朝思暮想的谢公子写给你的,叫我带给你的。” 宋薇薇面颊微红,看着信封:“哥哥,你也碰见谢公子了?他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宋明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对。薇薇啊,虽然我知道你对贤弟他一心一意,但是贤弟已近有心仪之人,刚好也姓宋,叫作宋雯洁。我还是想要劝劝你。” 宋薇薇一听,一脸不可思议,起初还道宋明行说的是柳雨澄,当这个陌生的名字出来时,不由身体一颤。自然知晓宋明行还不知道自己与谢武乐的关系,但此刻她更加关心的是那个叫宋雯洁的女子,是怎么一回事。 “哦,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宋薇薇道。宋明行看出了她有些难过,也就叹气一声离去,薇薇啊,为兄是为了你好! 宋雯洁这三个字一直在宋薇薇脑中浮现,挥之不去。这个女人是怎么回是?她是如何勾引夫君的?宋薇薇当然不想是谢武乐下手,也不愿去想,只认作这人勾引谢武乐,心中愤懑不满。他能接受柳雨澄,一是她与谢武乐相处许久,两人也是情投意合;二是她已然不在世上。宋薇薇自己对谢武乐的占有心还是十分强烈的。 而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自己未听说过,也就是才出现在夫君身边不久,趁自己不在,对夫君下了手。宋薇薇越想越气。 夫君如此优秀,招人喜欢也是自然,自己应该高兴才是。既然事已经发生了,那就改变不了了,宋薇薇只能在心中劝着自己。 余光瞧见桌上的信封,宋薇薇才想起还有这事,这是夫君写给自己的,宋薇薇一想起就欣喜不以,怨气顿时下了一半,玉指掀开信封,取出信纸。 八十二章 刺杀 “陛下。”颜时光毕恭毕敬的道。 “嗯?颜老有事请讲。”延庆帝抬起龙首,额前珠帘轻晃。 “回陛下,微臣将那作诗的徐不老带来了。” “嗯?宣他进来吧。”延庆帝表情微变,他也亲自接见了几个‘徐不老’,但无一是真,颜时光怕自己劳累过度,也就提出先由他来核实来人身份,确实后再带来。自己每日要务烦身,本就头痛,颜时光此时帮自己分担些压力,自己也就答应下来。如今数月过去,这事终于要落个尾了。 “微臣明白。”颜时光退去。 谢武乐走到殿下台阶,又被拦下,紧接着一人就深手前来,欲要夺取他腰间断剑。谢武乐下意识躲开,一把先抓住那人伸来的手臂,警惕道:”你要干啥?” 那人被谢武乐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搞得楞住,下一秒回过神来,另外一只手一招,即刻又又数名带刀侍卫赶来,将谢武乐围住。 谢武乐见势不妙,正要拔出断剑,一旁得颜时光见状,不愿事情闹大,着急叫道:“徐老弟!拜见皇帝陛下是不可带武器的,他们并非针对你,只是想将你佩剑收去。” 谢武乐听罢,眉头皱起,又看了看将自己围起的侍卫,下一刻将断剑从腰间摘下,递给刚刚那人。 那人接过断剑,手一招,将谢武乐围起的侍卫立马向两旁散开,给谢武乐让出一条路来,示意谢武乐通行。 颜时光在一旁等来谢武乐,带着他一同进殿。 “陛下,这人便是徐不老。” 延庆帝看着谢武乐:“那诗是你作的?” “小人徐不老,参见陛下。”谢武乐躬身行礼道:“那诗确实是我所作。”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武乐闻言起身,悄然向殿上坐着龙椅之人看去,心中一震,这人虽坐,也可看出其身高八尺有余,身形健硕,头戴赤金冕冠,白玉十二旒,垂在面前,遮住龙颜,无法看清他的样貌,但隐约间露出的一点轮廓,就让人感到威严无比。想到自己是要刺杀这样的一个人,再加从宋明行处听来的一些事迹,谢武乐顿感浑身冒汗,将眼神收回。 “你作的那诗极妙,请问有名字吗?”延庆帝接着说道。 谢武乐点头:“多谢陛下夸奖,我再作那诗时是有感而发,当时未来的及取名。回去后我时常回想起,觉得这么好一首诗没有诗名属实可惜,也就耗废诸多时间想为它取名,如今已有心仪的名字了。” “哦?那你请说。” “《凤求凰》。”谢武乐语气坚定,这是许长生为这诗取得名,如今自己虽然是冒用他得身份,但也不愿让他看见自己作的诗被换去了一个自己全然不知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 “凤求凰” 延庆帝呢喃着,颜时光也在一旁思索着。 “好名!好诗!”片刻后,延庆帝连着称赞道:“比我想的诗名不知好了多少!像你一般有如此才华的人不多,朕爱才心起,在本就要赏赐于你的百两黄金之上,再封你为学士如何?” “陛下好意我心领了,但还容我拒绝。”作诗之人并非自己,自己自然不可冒领,何况自己不是为此而来。 “徐老弟”颜时光没想到谢武乐会拒绝皇帝的赏赐,想要出口相劝,但又觉现在自己插话不合礼仪也就又闭上嘴。 “此次我前来其实不只是为了给这首诗取名,其实是又一件事要想请陛下帮忙。”谢武乐道。 颜时光再惊,原来拒绝赏赐是另有所求,不由好奇到是什么样的请求可以以让他不要如此丰厚的赏赐。 “你但说无妨,朕尽量满足。”延庆帝惜才心不去,答应道。 谢武乐看了看一旁的颜时光与几名传话,欲言又止。 延庆帝自然见了谢武乐的神情,看向那几人:“你们先退下吧。” 几人应了一声后也就退下。 “现在除朕与你以外别无他人,你可放心说来。” 谢武乐躬身致谢:“陛下,如今康国外忧内患,我是前来请求陛下救百姓免遭战争屠杀的。” 延庆帝叹息:“我也不是不想,只是其中困难重重,要达到此,谈何容易?” “陛下不必为此烦忧,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物要交与陛下,是与赤阳城的叛党有关。如今边境,默族大军压境,此乃危急之时,陛下万万不可再对赤阳城进行封所,应对其招安,一同抗击外族才是。而我有一物,可让叛党见之就与陛下达成和议。”谢武乐与宋明行来时,在赤阳郡边界碰见了朝廷军队,自然也能猜出他们的目的,此番正好得已利用。 赤阳城叛党?边境局势?确实,前些天自己收到了叶无疆传来的信息,要请下令让羌白带兵支援,以多拖住默族一段时间,让易子安平叛以后也率军前去,才有胜出的可能。叶无疆都如此说来,可见局势真的不容乐观。自己应当尽快下令解决叛党才是。 但届时国内又起战争,粮草肯定会成负担,如能对叛党进行招安,那是最好不过!延庆帝被说道心坎:“什么东西?竟有如此作用?快呈上来!” 谢武乐弓腰缓步向前走去,延庆帝也从龙椅上下来,向谢武乐走来,他也心急向见见这宝贝。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在不足一米时才停下,谢武乐伸手与袖中,猛的要出一短匕,向延庆帝刺去。延庆帝大惊,本自己就没有料到此出,再是如此近的距离,手中又无兵器,这一击来势极快,怎么去躲避,怎么去抵挡?殿外就应收取来人全身,他是何处来的武器? 谢武乐复仇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早就有过这方面的猜想,虽然大部分是自己无敌,但各种情况还是都想了一遍,其中就有如果会搜身,那该怎么办。 藏肯定是会被搜出,说不定还会因此当场饮恨,所以谢武乐想到用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方法。故意将断剑配在腰间显眼位置,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断剑上,在来对自己搜身时再与起发生冲突,这样只要将冲突的源头,断剑交出,对方也就会忽略自己身体他处。 当然谢武乐也不知道这方法是否可行,自己也是在赌,赌这渺茫的可能性,现在显然自己是赌对了! “嗡——” 一阵奇异的嗡鸣声响起,一身影凭空出现。谢武乐保持着短匕刺出的动作,动弹不得,看着眼前不知怎么出现的那人,一脸惊恐。 “杨逸,你怎么如此掉以轻心?竟然让人差点将你杀死。你先退会龙椅上吧。”樊世浩回头看了延庆帝一眼,笑道。 “是,师傅。”延庆帝应声,坐到龙椅。 樊世浩又看向谢武乐:“小家伙,我之前就对你说过,如果你不做为乱国家之事,我就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竟然要刺杀当今皇帝,我自然不会在对你坐视不管!”右手向谢武乐轻轻一拂。 谢武乐自然认出了樊世浩,却想不起他何时说过这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挥来。 “你徒儿不可伤,我徒儿就可以伤?”一直隐身跟在谢武乐身旁的肖自在一把抓住樊世浩的手腕,剑眉竖起,瞪着他。 “肖自在!好啊,又是你!”樊世浩真炁爆发而出,将肖自在的手震去,向后瞬身,站在延庆帝身前,盯着肖自在。自己是不惧他,但也要堤防他对杨逸出手。虽然自己在龙椅上留有境制,但自己并不精通,挡不下金仙修为以上的攻击。本以为已经够用,没想到算漏了今日这出。 肖自在见状明了,樊世浩对他的徒弟也是关心,笑道:“既然我们二人都不想自己徒弟受伤,那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打!”说罢右手一挥,断剑飞来,随即撕开空间,走了进去。 “正有此意!”樊世浩紧跟其后。 肖自在出来的一瞬,谢武乐就已经可以动弹,但还是感到有些压迫,如今樊世浩一离去,那异常感全无,谢武乐冷汗沁湿后背,一下虚脱坐在地上。 延庆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谢武乐,没有动作,也没有唤人来将谢武乐拿下,谢武乐才真正松下一口气,恢复了一点,想先离开这龙潭虎穴,起身向门外走去,数步迈出,却还在原地,回身怒道:“要杀要剐,你直接来便是,何必如此羞辱我?”既然樊世浩也是仙人,那他徒弟延庆帝会点法术很是自然。 延庆帝看着谢武乐,无奈一笑:“你以为我不想?只是此刻你我都处在自己师傅开辟的一个异空间中,进出不得,我杀你也不得。” 师父开辟的?谢武乐见其不像有假,也放下心来,盘坐在地上,运转心法,让炁流动于全身,消去肌肉的疲惫感。增加对炁的掌握。 “你为何要刺杀我?亏我还如此赏识你。”延庆帝问道。 谢武乐闻若未闻,依旧闭着眼,努力修炼。 “我问”谢武乐一次不回话,杨逸就在大声一点,重复一次。终于谢武乐有了反应。 “那你为何要杀我父母?”谢武乐被杨逸问的生厌,无法静心,怒然反问。 八十三章 对决 “杀你父母?朕即位快有二十年,且不说我仁善,就每日公务便繁忙难堪,朕怎么会有时间去杀你父母呢?“杨逸看着谢武乐摇头笑道:“徐不老,朕念你应是受人蒙蔽,你且叫上你师傅离去,朕便不追究你今日所过。若你还执迷不悟,那今日你于你师傅都走不出皇宫!” “你都不问问我父母是谁,就一口否定。”谢武乐怒视着杨逸,忽然嘴角冷笑:“世人都说你清明,我还纠结过是否要来刺杀你,如今看来我是来对了!真的是一点也不见你有,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的觉悟。”在谢武乐眼中杨逸也就是杀人犯。 延庆帝被如此一说,也察觉自己刚刚否认的确有一些匆忙,反而让自己看起来是在心虚,眉头皱着问道:“你父母是谁?” “我父母便是十九年前死在你手里的大安皇帝和皇后!” 虚空中。 二人化作流光,对招数百,身形不再纠缠,纷纷向后退去。 肖自在手持断剑,真炁延展而出为尖,此刻正喘着粗气,看着对面的樊世浩。樊世浩长剑悬于身旁,胸口微微起伏。一看就知道谁强谁弱。 “肖自在,此刻的你可不想以前啊,竟然会收人为徒,还如此护犊子,可没有以前那么了孤傲潇洒了。”樊世浩看着肖自在落魄的模样,嘲笑道。若不是他于自己交手时,还要分心顾着他肩上的小狐狸,自己可能没有这么轻松。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废话少说,今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肖自在再次化作一簇耀眼的白光,向樊世浩攻去。 “我比你成帝早了七百多年,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樊世浩大吼一声,浑身气势爆发,身旁的长剑立马一分为二,二化作四,顷刻就有上千把,樊世浩剑指一挥,所有剑影都向肖自在快速飞去。 “你以为只要剑多就可挡我?七百年前被你侥幸突破仙帝,我以大罗金仙的修为就可与你对战数日,更可越一大境界重创于你,后不慎被你斩爆元神,谁知我命数未尽,还一朝成帝,今日你我同阶修为,我自然可斩落你于剑下!” 剑群轰向肖自在,肖自在非但没慢,流光更急三分,樊世浩的上千剑影只要与之触及,瞬间没了踪迹。 “好!那我就来看看你剑仙的称号是否属实!”这话七百年前也曾经说过。樊世浩气势再涨,剑影还在不停增殖,悉数撞向肖自在。 在无数剑影攻势下,流光势如破竹,一路杀来,剑影竟然跟不上消减的速度,樊世浩见状心念一动,一柄长剑飞到他手中,刚刚握紧,肖自在化作的白光就冲出了剑群,樊世浩持剑飞出,两人剑尖相碰,顿时一股真炁波动以二人为中心环状散开,所到之处,虚空皆碎裂剥落一些。 “快撤!”太虚四子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波动,瞬间变得不淡定,还道被樊世浩发现,但四人飞出许远,也不见樊世浩追来,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你是谢乐!前朝皇子!”延庆帝一愣,立马也反应过来:“朕是灭了安朝,但你父母并不是朕所杀,都是自杀的。只要他们承认康朝的建立,不为非作歹,朕也可以让他们继续富足一身,更没有想过要取他们的性命。” “诡辩!如果我今日率大军,兵临殿前,夺取政权,就要灭却康朝,我告诉你只要认同我的国家就可以活下来,你身为一国之君,你会怎么做?你会放弃自己的尊严苟活吗?”谢武乐越说越激动:“就算不是你亲手杀害,也是因你而起!” 延庆帝默然。确实如谢武乐所说,谁愿意做亡国君呢?昔日追随自己的臣子一个个死去,而自己还要承认敌人的功绩去苟活,呵呵。 “那么让天下百姓跟着受苦就是对的吗?安朝昏庸,民不聊生,我也是顺民意而为!康朝建立以后,朕收复失地,以民为本,任用贤能志士,发展医疗,兴工商,百姓生活得到了极大改善,朕有做错什么?朕该死吗?”延庆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双手放在两旁居高临下,声音威严。 “那我杀父杀母之仇就可以不报?”谢武乐也不惧反问。 殿内沉默。二人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 “轰——”一声巨响,肖自在自虚空中倒飞而出,狠狠的摔在地面,手中断剑脱手,肖萧也是飞出,三者翻滚出许远,才于地面滑停。樊世浩紧接着显身。二人上身衣物都已不在。 樊世浩看了一眼横倒在地上的肖自在,只感气血攻心,一个没憋住,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的胸前那道斜贯而过得伤口也慢慢泛出血迹。 肖自在嘴角鲜红翻身欲要撑起,几次尝试也不得。 谢武乐看着滑到自己脚尖处得断剑,吃刻只剩剑柄,其上还有一道撕裂,急忙看向肖自在,欲要前去将其扶起,却动弹不得:“师父,快解开你的法术,我来扶你。” 肖自在看向谢武乐无奈苦笑,摇摇头。自己现在哪有力气去维持境制保护谢武乐?又转去看向樊世浩,欲要开口,晕了过去。 “师傅,你没事吧?”杨逸见樊世浩有些站立不稳,关切道。 樊世浩背对着杨逸摇摇头,向谢武乐走去。 谢武乐手中紧握短匕,见着樊世浩胸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本能的害怕,又看着樊世浩越来越近,却毫无办法。樊世浩来到谢武乐身前,上下打量着他:“杨逸早就知晓你的存在,你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派人杀了你,你以为你为何还活着,还能来刺杀他?” “呵呵,难道他没有吗”谢武乐不屑冷笑:“那郭离不就是你们派来的吗?柳叔、柳雨澄都死在了他手上,若不是有人将我救下,我也早死了!” “朕确实让郭离杀了柳长青,但并没有下令杀其他人。”杨逸摇头否认。 “你放屁,做了事却不敢承认,小人之举!”谢武乐骂回:“前不久,我去羌将军府上,若不是有人提醒,我也得死在哪里。如此细细算来,你也该知道我为何要杀你,这岂止是杀父杀母之仇?” “羌白也是被朕处死,是朕找的人伪装作他,但你可知为何?”延庆帝现在完全可直接杀了谢武乐,但还是欲要解开谢武乐的误解,道 “朕处决之人无一人无辜,你等一行人的踪迹我皆在掌握,时刻监视着,柳长青若一直安稳于云边城,朕也不会理会,但他之后要写信联系他人策反,朕自然留他不得。” “羌白,朕爱惜他的才能,让他任做将军一职,可他一经柳长青鼓动,就加入其中,朕好生心痛,为了引出更多的叛党,知晓更多的计划,朕并未将羌白被处死的消息传出,更是因他手握兵权,朕又不明剩余将臣中是否还有余孽,不得不改动部分轨距,更是因此惹得对朕忠心耿耿的叶建军不快。” “在此期间朕并未让人杀你,正是因为并没有发现你有作乱之心,而后你又与“羌白”相见,说你只想安渡一生,朕更是对你放下心来,也便不在派人监视你,谁想这也是假的。不然你以为朕要你死,随手派百余功夫高深之人对你围剿,你能活过第二天?那欲要置你于死地之人并非是朕派出。” 谢武乐静听,一时哑口无言,杨逸说的在理不过,可自己还是有所坚持,一咬牙:“既然康朝清明于安,那改朝换代或是时代所选,但杀父杀母之仇我不可不报!” 几息过去,樊世浩胸前伤口已近恢复,谢武乐只感一阵风从四周而来,樊世浩身上再次披上一袭长袍,再来眼中场景变化,一片空白,只剩下自己与樊世浩二人。 谢武乐下意识远离樊世浩,向后退去,距离渐渐拉远,才发现自己现在已近可以动弹了,眼神快速扫过四周,四周除了一片茫然,什么也没有,同时又像是无边无际。 樊世浩身形微微一动,又出现在谢武乐身前:“自大战以后,我们这一界就被打没了一代,修炼体系也因此断层,许久也没有出现像你一般先天之炁如此浓厚的人,你若是能改去心意,我便放你离去。” 谢武乐正要开口,樊世浩又道:“在你做决定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好生思考再答复我。” 谢武乐不知道他在弄些什么,但自己也没得选择,点头答应。 “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 谢武乐一愣,如此简单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思索:“那是自然。” 樊世浩咧嘴一笑:“起初我也是如此认为。” 起初?那现在:“难不成会有其他答案?一人的性命抵得过天下的性命?”谢武乐问道。 “我倒是没有其他答案,但这个问题我曾问过许多人,大多数人回答与你我无异,但有一人却不同。”樊世浩神情倩怡,回忆起往昔。 一衣裳破烂的孩童走到一个眉须脏乱浓长,老乞丐模样的人身旁坐下,那人未去看小孩一眼。两人相坐无言,天色暗去,小孩才起身离去。 第二日,小孩又来到那人身边,与昨日不同,小孩坐了一会儿就离去,没过多久拿着两个馒头回来,将其中一个递给那人,那人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两人依旧无言,暮色将至小还离去。 接下来许久,每日小孩都会前来,有时会带一些吃的,但大部分时间还是空着手。 ”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 小孩回过头看着那人,目光惊讶,下一刻欣喜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这人,仿佛没有听见小孩说话,将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语气一次强过一次。 小孩思索片刻:“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不可以?”那人一下来了精神,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小孩儿:“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行!” “我不清楚那人做了什么,为什么杀了他天下就可以得利,就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杀他的制裁他的也应该是法律,而不是我们意断。” “那,如果杀去他,可以挽救一万个人的性命,可不可以?他是无辜的,那一万个人也是无辜的。孰轻孰重?”那人紧追不舍。 “一样重。” 那人一笑,果然小孩儿还是小孩儿,将头转了回去:“你不杀他,那一万个人就会死,你杀了他那一万个人就可以活下来,一万比一,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 小孩摇头:“国家有自己的律法,办事应尊崇律法而为。杀戮无辜,有害国法。害国法而不知,却以为行的是理所当然行侠仗义之事,我替那些这样想的人担忧。” 那人凝思:“那应该怎么做?”震惊一个小孩竟能说出如此之话。 “那就要去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谁要害这一万个人,就惩治谁。如果是另外一个人,就派遣官兵去捉拿他;如果是一个团体,那就命令执法机关除掉他;如果是天灾,就去抗灾;如果是人祸,便去问责;如果是制度,便去改革。” “这小孩是你?”谢武乐挺罢大惊,竟然有如此见解之人。 樊世浩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想法和你一般,那小孩怎么会是我呢?”“那是谁?” “延庆帝,杨逸。”樊世浩道:“民心所向,向的不是朝代,向的是治世之人,你将杨逸杀了,那也就不会有这盛世。” 樊世浩说罢,沉默,看着谢武乐,等待他的答案。 眼前景色又恢复至皇宫模样,谢武乐看着向自己这边走来杨逸,又见肖自在以经不在,轻轻颔首。樊世浩见状也笑着点头:“能明理,就最好不过,你去吧。” 谢武乐转身走到殿门前,回首看向殿中二人,樊世浩背身于自己,于杨逸交谈,陡然右臂挥出,手中短匕飞出,直冲杨逸飞去。 谢武乐这次出手调集了全身真炁,短匕速度奇快,短匕的划破空气,传出阵阵破风声,引起杨逸注意,看向谢武乐时,转瞬已近到了眼前。 肖自在醒来见谢武乐与樊世浩皆不在了身影,心中焦急,神识散出却找不到谢武乐的气息,暗道被樊世浩趁机捉走,看了龙椅上的杨逸一眼,眼神冰冷,樊世浩不在,杀他是如探囊取物,既然你带走我徒儿,那我也杀你徒儿!刚欲出手,却转身来到肖萧身边,将其抱起,瞬身离去。 杀了他又有何用?若是因此耽误,谢武乐被杀去,那是得不偿失。既然樊世浩没有当场杀他,说明现在谢武乐还可能活着,那么,现在当务之急是去寻谢武乐,说不定还可救回。 嗯?刚刚还搜寻不到谢武乐的气息,现在又突然出现了,而且,还是在皇宫中!肖自在立刻回身,身行一动,顷刻出现在皇宫前。 只见一把断匕落在杨逸脚边,而谢武乐则扑倒在地上。樊世浩持剑眉头微皱,目光离开谢武乐的身体,抬眼看向来人。 肖自在瞳孔猛地放大,抱着肖萧的手不禁轻微颤动,嘴角欲张未张。 八十四章 抉择 谢武乐浑身并不见有伤口,但樊世浩杀他的方法有成千上万种,没有伤口也可以致死。肖自在运动真炁将谢武乐轻轻卷向自己,双眼恶狠狠的瞪这樊世浩:“如果谢武乐死了,就算我不敌你,你也不要想好过!你护着这界是吧,我就看看你是否护的住。在我被你杀死前,我将重现七百年前这下界的惨状。” 樊世浩冷眼看了肖自在一眼,背过身去:“他只是晕了过去,你带他走吧。” 谢武乐飘到肖自在身前。 肖自在一手搭至谢武乐的胸口,心跳还在,心中的焦急感缓解了一些。紧接着真炁涌入谢武乐身体,发现并无大碍,又看了樊世浩一眼,见他并没有阻拦自己的迹象,真炁托着谢武乐与肖萧,消失不见。 某处。 肖自在盘腿坐立,左手搭在膝盖,右手手心向上缓缓托起。他身前的肖萧,随之漂浮在空中,天地之间无主之炁在肖自在的引导下一点一点的灌入肖萧身体。 这是第三次如此为肖萧治伤,第一次是用自己体内的真炁,第二次是与无主之炁参半,这样循序渐进,对肖萧来说会更好一些。每次治疗就要耗费一天时间,如今已过了三天,又看了一眼身边躺着的谢武乐,肖自在叹气一声。 肖萧此前被自己与樊世浩对决时的余波波及,伤势很重,但自己尤可治疗,而谢武乐,自己检查了一遍他的身子下来,并无大碍,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未醒。 第三次治疗结束,肖萧轻轻的落下,睁开一双媚眼,担忧的看这谢武乐,道:“喂,你就不管一下你的徒儿吗?” 肖自在闭上眼摇头道:“我也想让他不再昏睡下去,只是没有办法。”谢武乐也没有受伤,神识也是完好,自己无从下手,只能这样静等。 又是一天过去,谢武乐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樊世浩连连叹气,突然谢武乐坐起,樊世浩大喜,上前扶住:“徒儿,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谢武乐听到肖自在的声音,睁开眼,感觉眼光刺眼,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见肖自在关切的模样,脑中回想起皇宫之事:“师父,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尽快会宁平吧。” 谢武乐说罢欲要起身,一个踉跄若不是肖自在扶住,就摔倒在地。已近五天没有进食,谢武乐的身子很是虚弱。 肖自在扶住谢武乐,下一瞬眼间,眼前景物变换,谢武乐三人就出现在宁平孟府。 “徒儿,你先歇息,我让人给你做些吃食。”谢武乐还不能辟谷,自然急需吃些东西。 不一会儿就有饭菜呈来,紧接着章兴等人涌入谢武乐房间。 “陛下,你可回来了!”谢武乐离去一月,众人自然发现。 谢武乐看着众人,咽下一口饭菜,放下碗筷,众人还是如初,莞然一笑,站起:“嗯,朕回来了。大家,今日朕要宣布一件事。” “陛下请说。” “明日,我们便率军前往边境,与康军一起抵御外族。” 自己的建议被采用,袁烨辉大喜。 “陛下,此刻正是我们阔张领土的好机会,若是错过,可能再也不会有如此机会。陛下三思啊。”第五季还念着扩张之计,出言劝道。 “第五将军,朕知道你兴复大安心切,但此刻是危及我们整个种族的事,我们应先放下同族恩怨,一致对外才是。“谢武乐神情严肃,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五季脸色暗下:“陛下说的有理。”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意,那此事就定下了。”谢武乐说完,再次拿起筷子。众人也就行礼退下。 边境长城。 “将军,默族大军就要抵达。” 叶无疆眉头紧锁,颔首道:“我知道了。”随即起身,走出帐篷,向长城走去。 一路上,见许多将士坐在地上假寐,叶无疆从他们身边经过,有察觉之人立马睁开眼,又推醒周边的人,一个个将士挨着醒来。 见叶无疆从找经过,全员起身:“见过将军!”随后当即开始列队,都知道默人又要打过来了。 叶无疆目光扫过众人,持长枪戟戈者,无不撑着武器借力,持断兵者则相互依靠搀扶。叶无疆心中担忧,经过一月有余的战斗,粮草已逐渐短缺,虽然自己已近排人前去附近收购,但收购之量巨大,也要些时间,在此期间将士食不果腹。 默族又不分昼夜的对自己部队发起进攻,默军倾巢而出,有足够的人轮番上阵,都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而自己这边虽然也是轮番抵御,但人数始终远少于对方,且有不可避免伤亡,最初还好,越到后面,将士们越累。 叶无疆,回首向皇城看去,只盼来援早日抵达。片刻又回头,登上长城。 前方尘土飞扬,默军一个三千人方队整向自己这边赶来。叶无疆右手一招,一批弓手已就位,手再一招,箭矢如雨,飞向那三千人方阵。随即这批弓手退下,下一批弓手又向前,又是一阵箭雨。 顷刻,已换了三批弓手,那默军方队也是不足半数,同时为了抵挡箭雨,前来的速度也是慢了许多。 “出兵!”叶无疆低声道。 关门打开,一干士兵在季鸿的带领下骑马杀向那剩余的千把墨军。 季鸿长枪一挺,左突右挑,长枪起处,接连有七八个默人无力摔下马来。墨人见他如此战神模样只将他团团围住,一时不敢轻易逼近。 季鸿策马向西边走去,包围圈凸出而不断,无奈换了东方冲杀。可依旧是一样的结果,无论自己长枪如何挥舞,包围圈就是不可破。 但季鸿心中也是不慌不乱,他这一月来把,与默军交战已有十数回,心态早已不是当初的他可比的。 一手握着缰绳,坐下骏马顺着指引缓步前进,手中长枪斜挎,随时可以出手,只待那个不长眼的前来试一试这锋芒。 季鸿缓步上去,墨军则步步后退,都知道第一个上去的是必死无疑,没有人想要上前做那么一个出头鸟。而季鸿也摸透了默人生性里是胆小多疑,对同族也无多少信任。 现在季鸿想的可不是怎么突围,自己拖住如此多磨人,那弟兄们的压力也就小些,你们与我耗着,看似拖住了一个敌军将领,实则正合我意。 余光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康国军队已经逐渐占据上风,季鸿正眼瞪着眼前的默人,那莫人被其气势吓得再退几步,季鸿心中冷笑。 叶无疆占在城上,看这不远处的战况,眉头并没有因为自己占优而松上一些。这一个月来,墨军皆是以这种方式前来,每次都损失惨重败退,怎么看不出有何变化? 世人皆知吃一堑,长一智,这默人既然倾巢而出,前来压境,难不成除了人多就别无他长处?叶无疆不解。 亦或是他们在等待时机?如若是这样,己方鏖战至今早就有些力不从心,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怎么也不见他们大军前来?总不能默人都是这类鼠目寸光的东西。 叶无疆思索中,但见不远处突然有一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与自己一样静静的看着战况,没有一点动作。 不好!“快!鸣金收兵!”叶无疆心中有不好的念头掠过。 季鸿还与众默人僵持,一听铜锣声想起,其音急切,不知为何己方占优,将军还要先行收兵,但他对叶无疆的信赖也不容他多想,即可调转马头,手中长枪舞的生风,即可包围圈就被捅出一道口子。 季鸿奔出,见还有人在与默人纠缠不清,难以退走,持枪前去解救:“退军!回关!” 康军士兵不再恋战,纷纷退去,季鸿走在最后,还面朝默军,一有人追来就一枪在他胸口开一个窟窿。 几名先追去的默军纷纷毙命,剩下的默人楞了一会儿,见色交流,一起冲出。 季鸿见康军已都退走,也不与冲来的默人纠缠,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默人那会让他逃脱?在其后紧追不舍。 季鸿举枪挡下一击劈砍,自己左右已有数名默人快要追上。季鸿蓄力一震,将那人大刀震开,旋即握住僵绳,双腿一夹,口中急呼:“驾!” 身下马儿听到号令,马蹄飞起,季鸿与那追来之人拉开些许距离。 好景不长,身下的马儿才奔出不到十米,速度明显降下,季鸿低眼了一眼马儿,见它鼻孔张着老大,已然是尽力而为。 自己辛苦作战一个多月,它何尝不是? 季鸿回首看着即将赶到自己身旁的默军,右手长枪挺起,挥舞而去,一击砸向最近那人。 那人扶起大刀一挡,刀身明显弯曲,被巨力打飞下马,季鸿撤枪又往一侧点去,又是一人没了身影。 几默人绕出,在一旁疾驰,已半个身位超过了季鸿,并还在向前,是要断去他的退路,同时季鸿身旁也有人包夹,季鸿见逃跑无望,就要与他们厮杀在一起。 杀一个不亏,多杀就是赚。 “季鸿!”叶无疆在城上看得这班景象,即可挽弓,咻~几只羽箭就飞出,那在想要赶超季鸿的几人,注意力全在季鸿身上,无一注意到箭矢,皆被射落马下。 “将军,末将在!”将军亲自出手相助,我怎么能就这样等死?刚想放弃的季鸿将来招挡下后,再次策马向城内跑去。 在叶无疆愈发未发的箭矢下,默人皆分心堤防,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见季鸿已近逃远,追赶无望,也就退走。 叶无疆向刚刚的小土坡上看去,那人似乎与自己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 帐内。 叶无疆看着茶杯中的茶水静坐着。 今日上午,自己见的那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一旁?叶无疆想不明白。起初以为是会有其他默军部队杀出,围剿季鸿一行人,消减己方战力。 可季鸿险些被追上的时候,这种最佳时机,对方也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想象中的大军杀出,一直站在一旁观望,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将军,默军再次来犯!”一士兵匆忙跑进来。 叶无疆点点头,还没想出个苗头,又匆匆走出帐,抬头看着天上,月亮已清晰可见,太阳也还有余辉,心中沉重万分。 八十五章 余晖 叶无疆登临长城,不远处人头攒动,已不是此前小打小闹的千人部队。默人本就肤色黝黑,天色幽暗,更是黑压压一片,一眼看不完全貌,压迫感倍增。 叶无疆低声独语:“终于来了吗?比想象的晚上一些啊。”默族一直放千人先锋部队骚扰,耗磨己方精力,虽然明知对方用意,可自己也不得不应战。如今料想中的大军逼近终于前来。 回首看着城下集结的将士,无不面露疲惫之意,但眼色依旧坚定,叶无疆更感自己责任重大,不仅是对陛下的尽忠,更要对自己身后的将士负责。 “弓手准备!”叶无疆内力凝集,声音浑厚,清楚的传至每个人的耳里。 下一刻,一批弓手搭箭上前,其后方还有下一批准备替换之人。 “放别急!” 弓手刚欲放箭,又听道急停命令,难免有人收力不住,数只羽箭已经放出。 叶无疆刚下达命令,又极忙改口,见多数羽箭劲力不足跌在半程,但还有七八只,径直射向人群,夺过身旁一人的长弓,搭箭射出。 叶无疆功力深厚,挽弓至满毫不费力,速度极快的连射四道羽箭。箭矢去势凶凶,竟然后发先至,就要追上前方弓手放出的羽箭;准头更是无可挑剔,直击前箭箭杆,一箭折断,一箭力道耗减,皆不再向前飞进,八道箭矢一同向下跌去。 叶武疆看向另外四道羽箭去向已远,就算是自己也无力再阻止,只得收弓,静默的看着它飞进人群。 “将军?”一月以来的迎敌,箭矢作为先攻手段,本就剩余不多,叶无疆此番前后冲突的命令,更是让本可杀敌的箭矢浪费了不少,一人不解他的用意疑惑道。 叶无疆注视着前方缓缓前来的人群的没有说话。 “康国子民!”人群越来越近,接着余晖可以依稀看清一部分人,只见最前方的人的竟然不是默人!那人大惊:“不是早在一个月前就”话到一半,这名士兵又咽了下去,并没人说对方已经没有人质了。 攒动的人群愈来愈近,以可以看清大部分,在最前方的康国百姓甚至比一个月以前那次还要多,在其身后是紧跟的默军。 如是单纯的默军来袭,那绝不会像现在一般缓慢,叶无疆也是凭借如此看出了端疑。 “将军,末将请求出战!”季鸿主动上前请、愿。自己有一次经验,此刻只要像之前那次一样,再由自己率军阻挡默军,解救百姓,自然是最好。 叶无疆依旧盯着默军,良久才摇头,拒绝了季鸿的请求。 “将军!”季鸿没有想过叶无疆会拒绝:“难道我们就要看着自己同胞被默人奴役屠杀吗?” “怎么可能!”叶无疆答得斩钉截铁,但也没有同意季鸿的想法。 “那将军为何还不让我率兵出击?”季鸿见默军每走十米就屠杀十个康国百姓,心中满是愤恨,咬牙再道:“将军,末将请求出战!” 叶无疆见季鸿如此执意,也不再阻拦,闭上眼微微点头。 “多谢将军!”季鸿行礼转身离去。 关门打开,季鸿长枪枪尖被夕阳染红:“大家随我杀敌,解救康国百姓!”说罢一骑奔出,若干将士紧随其后。 马蹄声不绝,叶无疆看着关前扬起的灰土,转眼又向默军看去,片刻,转身下城。 “将军,你这是?” “三千人。”叶无疆没有回头:“准备随我出关!” “是!”那人跑开。 季鸿长枪斜挎,带兵直接绕开前方康国百姓,直冲其后默军。 那默军见季鸿来势汹汹,无不向四面退去。季鸿长枪还未动一下,就有直捣黄龙之势,心中冷笑:“就这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默军,怎么能与我等匹敌?就算这次你们来有万余人,今日我也再叫你们大败而去!” 见前方有一人撤去不及,看着自己冲来,害怕的愣在原地,季鸿对其不屑更甚三分,手臂一挥,枪身倒转,挺枪而出,不待那人做出反应,长枪就贯穿了那人了胸膛。 呵呵,真是不堪一击!冷嘲一番,季鸿又环眼向周边的默人看去,无一人敢上前,心中再次骂一句,真是废物。 一默人忍不住季鸿那小瞧自己的眼神,策马奔来,季鸿势头正盛那会惧他?拔枪就要与之交锋。嗯?怎么回事?季鸿一下未能将长枪从那人身体中拔出,回头看去,那杀来的默人就要赶到自己身前,季鸿又尝试了一下,长枪不知被何卡死,无奈只得放弃,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横刀,也向那默人杀去。 持枪重逢时常会发生长枪一时无法收回的情况,所以都会在腰间备置一副武器,以便在此情况发生时不至于沦为待宰羔羊。只是季鸿无疑也算高超,手上力气也不小,很少发生如此情况,今日还是第一回。 那默人也是使刀,季鸿虽然极少用刀,但也自认不会不敌。二人武器相碰,季鸿一击未得,正欲追击,又有另一默人杀来,季鸿仓促应付,幸得来人武艺也不算高强,自己也还能抵挡。 刚刚挡下,季鸿调转马头,看着对面那二人,以一第二或有勉强,但就凭这二人,他们想取我性命也是难事,只要我坚持住,待兄弟们解决敌人就可。说不定我还能先将他们斩杀。 季鸿还在思考,突感背后阴风寥寥,蓦然回头,又有一默人杀来,用的还是大刀,自己的横刀挡去不但阻挡不了其攻势,说不定还会被其折断。眼看大刀就要砍就要砍中自己,季鸿一手紧握缰绳,猛然翻身,身子贴着马腹,躲过一劫。 刚刚才回到马背,不仅仅是那几人,几乎是自己身边所有的默人都杀了过来,季鸿大惊,默人不都是贪功切利,什么时候能如此合作了?而且怎么会有配合?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见其他人都被包夹陷入苦战,这怎么会多出这么多人?这些人是从哪里出现的?这肤色,康人!是那些康国百姓!我们前来救他们,他们却对我们兵刃相向。 回想自己出发前叶将军的神情,怕是已经料到会是如此,倒也不是怕自己死在这里,只是怕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葬送了跟随自己的兄弟。 季鸿横刀刚撇开一人长剑,右肩就被砍伤,回眼表情狰狞的瞪向那袭击自己的默人,那默人吃惊季鸿还能握住武器,手上动作却是不停,接连又是一刀将他右手卸下。 钻心的疼痛,季鸿怎么也忍不下来,嘴里发出低吼,左手伸去抓住右手中的横刀,一转身就把那偷袭之人斩首,同时也被对方捅穿了胸膛。 季鸿无力跪下,眼神渐渐黯淡茫然。全军覆没。看着周边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弟兄,这个念头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几乎所有默人都向长城方向看去,一人骑马冲在最前,身后还有上千援兵。嗯?那是叶将军!他亲自参战,我们还有希望 叶无疆率军前来,还在与敌人对抗的康军瞬间又如获新生,士气再次高涨,可耐不住对方人多,依旧在接二连三的倒下。很快就被屠杀殆尽。默军与那些康人看了叶无疆一眼,立马就如发现新猎物的猛兽,一股脑扑了过去。 叶无疆见徒步奔来的康人,见他们神情中似乎有些惧怕,朗声道:“我知道你们是被逼无奈,现在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就可进关,不会背有罪名。” 那些康人一听,几个人一对视,接着就传来哐当之声,手中刀剑落地,向长城跑去。其后的默人见状,大怒,骑马跟上,挥武手中武器,跑在后面的落后之人就没力气息。 没了武器的康国难民听见身后惨叫连连,更是惶恐。 “全军听令,阻击敌军,护送康国子民平安入城!”叶无疆一骑当先,奔向追赶的默人。 叶无疆身下的马匹跑得飞快冲进康国难民之中,直奔默军而去。康国难民纷纷避开,尽管知道有人来救自己,还是忍不住的害怕,嘴中碎碎念着“救命”、“救救我”之词。 自己还未与默军正面交锋,就感右肩一阵生痛。看去竟有一枚铁针已经完全没入肉中。再见身后将士也有几人倒下。叶无疆大惊。还有敌人躲在暗处!自己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想着,马儿就慢了下来,叶无疆堤防着四周。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难民的喊声极大的分散着叶无疆的注意力,让他无法全心去寻找那未现身的敌人躲在何处。又有几名默人快要奔来,叶无疆越感时间紧迫。可若不找出这人,自己今天也会大败。 哼哼,得手了!去死吧,叶将军!刚刚跑过叶无疆身旁的一个难民猛得跳起,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向叶无疆背刺而去。 剑刃落地,那人被叶无疆一剑贯穿心口,满脸惊恐:“你猜到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叶无疆没有理会他,又转身斩落赶至自己身前得两个默人:“全军听令!一个不留!”此话一出,自然也就是说包括了这些康国难民。康军楞了下,不再犹豫,还是执行命令,他们也看见了那偷袭叶无疆之人,这些康国难民都是奸细! 自己早就发现了这些难民的不对劲,虽然他们装得很像,就连自己在刚刚开始时,也被骗了。但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他们一个二个都如真的难民一般,面黄肌瘦,但在逃跑时却依旧能跑的这么稳,而且还可以把“救命”叫喊的如此大声,难道他们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吗? 虽然自己早就发现,但士兵们依旧不明真相,自己也不能直接杀了他们,也不能下令绞杀,于是自己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为得就是引他们出手。那么自己就有充足的理由下令了,而且也不会让士兵们出现不满自己命令的情况。 康军在叶无疆的带领下轻易将默军杀了个落荒而逃,下令禁止了将士前去追击:“穷寇莫追!” 又看向那个土坡,虽然背光使自己的可见度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还是可以依稀的看见有一个人站在哪里,一直观察着战局,这人到底是谁? “有点意思,叶无疆!”那人与叶无疆对视一眼,身影消失在余晖中。 八十六章 表不同里 “将军。” 叶无疆骑着马向城内走去,头也没回:“战死的弟兄们就近埋了,然后回城待命。” “末将,遵命!”那人向着叶无疆的背影躬身行礼,直到叶无疆离去甚远,他才又站直身子,回头看着疮痍一片。 抬起一具尸体,心中若有江河翻腾,不知何时眼睛雾蒙一片。 自与默人开战以来,每次迎敌,自然避不开伤亡。尽管己放未尝战败过一次,每次都是打得默军仓皇逃窜。 但清理战场,这还是头一次。 不是嫌麻烦,也没有说什么保留体力,只是每次默军退去后不久,立马就有下一个队伍前来扫荡,自己也不得不离去。 不然怎么会不给多年交情的弟兄们收尸?更何况可以回收如箭矢一样的东西,降低消耗。 可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替兄弟们收尸了,也是叶将军亲自出征,才可能震慑对方一会儿,才有这机会。 又看见那些叛变的康人的尸体,心中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帮助外人对付自己。 长叹一声,见星月渐明,看过地上躺着的兄弟,不再胡思乱想,加快了速度。 默军帐内。 “世子大人,你是如何说服那些康人服从我们的?” 苟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抬眼看了看坐下那人,嘴角上扬:“苟贵将军,这可不能告诉你,谁也不能保证我们这里没有康国的奸细,还望将军了解。”说着眼神变得凌厉。 苟贵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愤怒:“世子的意思是说我是奸细?我为皇家鞠躬尽瘁如此多年,竟然换不来你们的信任!果然无情帝王家!” “将军,我可没有说你啊。”苟巴颜色再度变得平和,酒杯端到嘴边,看着杯中美酒。 “哼,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是指我?”苟贵将手一甩,浑身甲胄作响,取下腰间佩剑,右手握剑平出:“既然世子不信我,那我就卸去将军一职,归还兵权!” 苟巴吞下酒水,将酒杯放下,起身来到苟贵身前,将他递过来的佩剑接过。 苟贵手中一空,心情如跌落万丈深渊,这是陛下所赐,是自己身份的象征。自己如此一说不过是不满苟巴对自己有所隐瞒罢了,没想到如今他居然说收回就收回。 不过他也有这权利,半年前苟不达就说过自己拥有的权利,苟巴同等,尽管大家都知道陛下只是说说而已,但自己这些底下人,还是不能太过轻视他。 自己这又是仗着陛下的青睐,想要问出个答案,没想到苟巴竟然直接蹬鼻子上脸,但现在自己也是敢怒不敢言。 苟巴背过甚去,将宝剑抽出丝许,剑身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阵阵光芒:“苟贵将军,这剑,当真是把好剑,你说是吧。” 苟贵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苟巴装作没有听闻,“锵--”的一下将宝剑归鞘,回过身,微笑着递还给苟贵:“我怎么会不信任将军呢?只是害怕隔墙有耳!” 苟贵的手刚刚碰到包剑,苟巴突然猛的一下剑抽出,苟贵大惊,拿起剑鞘就要抵挡。 长剑从苟贵耳边擦过,刺穿帐篷,直飞而去,帐篷外一声低哼,苟巴追出,一人背插长剑倒在离帐篷半米处。 苟贵还在余恐中,见苟巴不见后,也急忙赶过来,见那倒地之人,看向苟巴:“世子,这是?” “这人是康国的奸细,拖走吧。”苟巴将长剑收回,招来两人让他们讲尸体拖走。 又用袖袍擦去剑身上的血迹,再次递换给苟贵:“苟贵将军,这剑是陛下所赐,是对你的信任,你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心意啊。” 苟贵接回宝剑:“世子说的是,我定铭记在心。会小心堤防康国奸细的。” “那我先走了。” “世子慢走,我还有陛下吩咐得要事要忙,就不送你了。”苟贵皮笑肉不笑道,说完转身,脸色阴冷向帐内走去。 “哎,我还有事要问将军。” 苟贵还没走出两步,又被苟巴叫住,回头又变作笑脸相迎:“世子请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陛下他不知道我回来了吧。”苟巴笑问道。 “世子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好,多谢将军。” 勾巴离去,表情也变得难看。那被自己杀了的人,并非什么康国奸细,只是自己有所需要,不想告诉那苟贵,这么一个人也就成了自己剑下魂。 哼!不识好歹,自己都回转到这地步,还要紧追不舍,若不是留你还有用,刚刚杀的就是你! 一群人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背地里都不我当一会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苟巴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拳打在身旁的一棵树上。树干凹陷大树晃动,落下些许树叶。 “苟巴世子,没有必要为一些小事气坏了身体。”不知从何处走出四道人影。 苟巴寻音看去,将手收回,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国师见笑了,是什么风把您们吹来了?”虽然自己与他们有着契约,但这四人并不是被自己掌控,他们更不是喜欢麻烦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此前世子不是让我们四人去查那宋正景之事嘛。”青袍男子一步走出,笑道。 “那听国师的意思,是知晓了什么呢?”苟巴听后也是上心,毕竟这事与自己会有颇大的关联。 “那是自然。”青袍男子五官看着很是儒雅,眉眼尽带笑意。 “想来是我们施法时,误只剥去了他的天、地二魂,没有剥去他的‘命魂’,让他达到了分魂清神的境界。” “分魂清神?小子疏漏寡闻,还请国师再说详细一些。”苟巴思索后任是没有想到什么,问道。 “人,师,杰,脱凡,化尘,入仙,地仙,真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仙帝。所谓分魂清神,这是真仙境才会触及的,世子不知道也属正常。”青袍男子不疾不徐的解释道。 “这其中效果就可让自己心神安定,修炼起来更加轻松。因此那宋正景才会修炼如此神速,五年就到达了天外天圆满。” 苟巴点头,自己因祖辈上有炼炁者,自己无意间找到了他们留下来的遗物,获取了炁的修炼方法,走上了炼炁的道路,在一本书中也是记载说明了境界,虽然因为后半缺失,只到入仙就戛然而止,但他此刻并不关心。 现在他知晓了事因,就只关心一件事:“国师既然调查清楚了,那这件事解决了吗?” 青袍男子也知道苟巴问的是有没有杀掉宋明行,摇摇头:“其实这只是我们的猜想,并没有去验证,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 苟巴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世子,你也知道,此前我也解释了,在康国有一个十分强悍的人盯着我们,就连那日我们来带你回来都是冒了极大的风险。”青袍男子倒也还心平气和。 “就连国师四人都忌惮,那我们岂不是毫无胜算?”苟巴一想是冷汗冒出,胆战心惊。 “世子这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不会过分干涉这些凡尘俗事的。” 苟巴点点头:“有劳国师了。”是不想再与他们四人交谈。 太虚四子也不在多留,转身离去。 四人离去,苟巴又是一拳轰向刚刚那棵树,这一下与刚才不同,是近乎全力,大树猛然摇晃,树叶如大风刮过,嚓嚓作响。 屋漏偏逢连夜雨,事事不顺心。苟巴喘出一口粗气,转身离开。大树从中断裂,轰然倒下。 一个多月前。 “微臣郭星剑,拜见陛下。”郭星剑一到皇城,见姜姜等人安排好后,就急忙进宫拜见延庆帝。 “快快请起。”延庆帝道:“来人,郭爱卿身体不适,将门窗遮上。” 话落,立马就有数人前来。 门窗遮上后,郭星剑的不适感立刻轻了许多:“多谢陛下关心。” “想来郭爱卿也不会无事前来皇城,有什么事你说便是。”殿内烛火亮起,映在延庆帝额前珠帘上。 “微臣无能,赤阳城失守,还请陛下定罪!”说着郭星剑就跪了下去。 “爱卿言重,你上任以后,赤阳郡民生改善了许多,而赤阳郡失守也是那叛贼所致,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贼胆包天,怪朕德望还不能服众,如是怪罪于你,岂不是朕在无理取闹?” 延庆帝话音一转,神情变得威严:“关于叛贼你有多少了解?” 郭星剑将自己所知,全部托出。 延庆帝眉头微皱,又道:“爱卿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微臣愚昧,还请陛下明说。”郭星剑摇摇头,不知道延庆帝所指。 “此前你上奏过关于赤阳郡失踪案的事,你还记得?” “微臣记得。” “那你为何会即刻又上奏说事情已经解决?” 郭星剑大惊,自己从未做过此时,但延庆帝又没有必要骗自己。 见郭星剑陷入沉思,延庆帝也不做打扰,静静等待。 越想郭星剑表情越是难看,此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好些记忆都模糊不清,一想要深入就头疼欲裂。 这痛感自己似乎经历过。 “啊!”郭星剑双手抱头,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浑身瘙痒,右臂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想起来了,铃铛,一个人拿着一个铃铛,铃铛的模样越是清晰,但无论如何也记不起人脸,郭星剑咬牙强忍不适:“陛下,只怕我早已中了贼人下的蛊虫,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而我却不知。” 说着就向殿外退去:“中毒已久,已无法医治,又酿成大错,只有以死谢罪!”郭星剑夺去殿前守卫腰间的长剑。 “快阻止他!”延庆帝见状急呼。 那侍卫也反应极快,但还是没能赶上,长剑已划过郭星剑咽喉,一抹鲜红溢出。 延庆帝悲痛不已,许久才又是道:“厚葬!” 如今自己可以控制的郭星剑也死了,在康国内的默人也几近被捕完,延庆帝还活着,本就有几个够难对付的敌国大将,现又多出一个天外天圆满之人 苟贵营地。 “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了?”相距不远,苟贵被这声音惊到,急忙出帐篷查看情况,就怕康军夜袭,良久见无事发生,呼来一人:“传命下去,今晚严加巡逻!”说罢又回帐中。 片刻。 “来人。”苟贵叫道。 “什么事?将军。”一人匆忙进帐。 “将这封信送给陛下。”苟贵看着桌上的信封。 “属下遵命!”那人躬身前去取过信封离去。 虽然自己是倾巢而出,陛下也跟了前来。不过自己是前锋部队,陛下在后方,离自己还有些距离,自然需要有人传送信件。 “你叫我不告诉陛下,我就会听你的?”苟贵看着帐帘,阴笑道:“谁人不知你想要篡位?若是不告诉陛下,你怕不是要暗杀他?” “谅你也不敢!” 八十七章 谁真谁假 苟不达刚刚放下信纸,帐外一侍卫就跑进:“陛下,苟巴世子求见。” 苟不达眉头微蹙,将信纸收好,道:“让他进来。” 侍卫出去不久,苟巴便掀帘而入,附身行礼:“侄臣拜见陛下。” “苟巴不必如此,你我为叔侄,你又为大默付出这么多,是我们默族的功臣,你还向我行礼,那不是就生疏了吗?”苟不达上前将苟巴扶起,脸上笑容可掬,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苟巴看在眼中,心中若有暖流,下一刻身体一颤,回过身来,心道:“这老家伙,若不是我对你知根知底,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事,今日我也就要被你所蒙蔽!还好及时回过神来。” “陛下说的是,但现在我们身在外地,又有如此多将士在,我若是有了特殊待遇,坏了规矩,难免军中有人不满,对纪律会产生极大的影响。”苟巴握着苟不达的手,笑道:“因此我更应该以身作则,为将士标杆。等我们拿下康国,在宫中我自然不会讲究这么多的礼节。” “还请陛下见谅。” “侄儿说的极是。”苟不达想来有理,带着苟巴于椅子上坐下,眼中寒光闪烁而过:“苟贵将军刚刚送信于我,说你想要对我隐瞒回来的信息,为何你又来我这里了?” 哼,我早就揣测苟贵不会服从于我,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想要验证一番,故意说不要告诉苟不达,那日一别后就直向这里赶来。 今天的结果也是坐实了我的猜想,苟贵我给过你机会了,你选了向着苟不达,我自然要除你,那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苟巴心中策划着杀人计策,表面依然微笑着,一条计策即刻萌生:“陛下,我一言一行绝无瞒着陛下的心思。如果我不想让陛下知晓,今日我也就不会前来给陛下请安了。” “那苟贵将军,为何会这样说道?”苟不达有些疑惑。 “苟贵将军信中是怎么说的?可否让我看一看?想必是他误会了什么。”苟巴装作一副悲痛的样子,就像被自己信任之人背叛一般:“如果陛下不方便”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苟不达将刚刚收起的信纸取出,递给苟巴:“你自己看吧。” “多谢陛下。” 苟巴接过信纸,直找与自己有关的部分,其他只是粗略带过。有了!“苟巴世子已近从康国回来,欲要我向陛下隐瞒他的继续,只怕是心怀不轨,毕竟苟巴世子想要篡位之心是人尽皆知,望陛下对他再三堤防” 提到自己的就内容就这么短短一句话,但确实敌对之意明显,苟巴心中一震,没想到苟贵会说的如此露骨。 “陛下,侄臣绝无篡位之心!”苟巴一下从椅子上跪倒在地,低着头,声音尽显悲愤:“我一心为陛下考虑,以默族利益为先,心无他想,天地可鉴,望陛下明查!” “如若陛下还是对侄臣有所顾虑,侄臣可以死表明自己的决心!”说着,苟巴眼里似乎湿润,实乃真情流露。 “苟巴,你在说什么呢。我对你可是十分的放心,否则也不会给予你同我一样的权力,而且我打算在我退位以后就将皇位传于你,默族在你的带领下势必会更加昌盛。” 苟不达坐在上方,眼神一闪:“苟巴,既然你已经去过前线了,那么你对目前的状况有无什么想法?” 苟巴面色沉下:“侄臣是有一些想法,但是此时说出可能会觉得是我私人恩怨交杂其中。” “苟巴但说无妨。” “苟贵将军带兵多年,经历大小战役无数,经验丰富让我十分佩服。但烈士暮年,之前我在前方随着出战过数次,每次我军都是大败而归,康军损失极少。” “直到在前一次,由我指挥才斩落对方一名将领。” “哎--”苟巴长长叹气一声,无奈摇着头,面色忧虑又显可惜:“只怕是苟贵将军是真的老了。” 我本还想留你几日,只是你这么快就站好了队,那也就留你不得! 苟不达低着头,也在思索,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看向苟巴:“也许正如你所说,苟贵将军老了,不适合在前线了。” “侄臣斗胆向陛下请命,由我在前线带军,保证不出一个月,我军就可取得明显优势!”苟巴面色严肃,真情流露:“也好让苟贵将军卸甲归田好好休息,安度晚年。”本想直接请求说杀了苟贵,但这样的话只怕显得突兀不自然,也只好退步一点,先把你革职,接下来你还不是在我手掌之中! “我也不是不知道苟巴你在想什么。”苟不达缓缓说道。 “陛下!”苟巴大惊,难道这老头只是表面装傻充愣? “你想迅速拿下康国,但战争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前线是凶险万分,我怕你会有什么危险,与我一同待在后方,会安全很多。”苟不达道。 苟巴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侄臣自然知晓其中凶险,但为了陛下,为了默族,就算是死在战场上,那何尝不是死得其所?岂不快哉?还请陛下同意侄臣的请求!” 见苟巴如此模样,苟不达叹气一声:“既然苟巴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你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先明白了吗?” “侄臣明白,多谢陛下关心!侄臣这就去准备。”苟巴说完离去。 看着苟巴离去的背影,苟不达再次叹气:“只望你平安就行,否则我也难向弟弟交代啊。”正是经常想着如此,苟不达每每与苟巴见面,表情中总是像在琢磨了什么。 “苟贵将军。”苟巴笑着走进帐中。 “苟巴世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苟贵皮笑肉不笑的迎上前去。 “也没什么,只是想对将军说,你可以离开了,回去好好养老,安度晚年。” “苟巴世子别说笑了,我可能不及叶无疆,但也不是无能之辈,更不如说,如果我卸任一吼,谁还可以与他角力?”苟贵依旧笑着,但盖不住眼中寒光。 “哈哈哈,将军好雅兴,没想到今天这严峻的局势下,我还能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苟巴手中有苟不达的召令,自然不用给他留情面:“你也配与人家叶无疆相提并论?你这攻打长城一月有余,每次都大败而归,折损了多少默族将士?而康国呢?每次大胜,上一次若不是我出谋划策,对方连一个小将都不会死!” “你就是这样带兵打仗的?”苟巴上前一步,两人本就离得近,现在更是面对着面。 “那不也是你说的?”苟贵大怒道:“我是不可能离开的,除非陛下亲自传令!你不要以为你有陛下授予的权利就可以胡作非为!” “我说的?我说了啥?”勾巴装作一脸茫然,聪袖中掏出一玉轴扔向苟贵:“这就是你要的!你看清楚了!” 苟贵还欲反驳,却见玉轴飞来,顿时面色恭敬,急忙接过,展开看过,一脸不可思议。 见苟贵刚刚张口,苟巴那会给他再说话的机会,笑道:“既然将军你也看过了,那就快快离去吧。”说着身子一侧,让开路来。 苟贵一愣,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玉轴,怒瞪苟巴一眼,径直离去。 苟巴紧随其后,看着苟贵骑上了马:“将军慢走,不送!” 苟贵没有理会他,冷哼一声策马离去。 “陛下!”苟贵大步走进帐中:“陛下,为何要辞去我的职务,让苟巴来带军?” “苟贵将军,朕看将军年岁大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苟巴给陛下说了什么?是说微臣数次战败于康军?是微臣让默族子弟送死?” “那都只是表象,同时那也说我同苟巴一起商量的对策!那些人都是为了摸透康军战法,耗尽他们的精力箭矢而派出的,都是些罪人。” “我们无伤根本,反倒是康军现在精气神皆疲倦,粮草武器皆缺少,我们正是优势啊!”苟贵歇斯底里的说道。 “反倒是苟巴,他居心裹测,更不应”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苟不达却始终未正眼看他一次:“你刚刚说是与苟巴商讨的计策是吧,那也是苟巴想到的,苟贵将军,你老了,就好生休息吧。” 苟贵听后如同失了神一般,扑通一下跪倒地上:“还望陛下三思!” 许久,未得回应。 苟贵身子晃动着站起,踉跄了几步,将腰间佩剑取下:“这是陛下赐予我的宝剑,我甚是爱惜,每日无不擦拭剑身三次,已有十余年之久,如今依旧如新。” 苟不达心中一动,睁眼看去,果然那宝剑剑鞘都还在闪烁光彩,又见苟贵将剑拔出,剑身银亮无一处缺口。 “陛下曾说,我凭借持剑,可上斩昏君,下斩奸臣!不知陛下可否还记得?”苟贵注视着剑身,语气平淡听不出感情。 苟不达见状警戒起来,怒目而视:“难不成今日你要杀我不成?” 苟贵疯癫一笑:“陛下不是昏君,只是被小人蒙蔽,所以我不杀陛下!” “我想杀的是那蒙蔽陛下,妖言惑众的苟巴!但如今为时已晚,我想杀他也不成。” “所以!我只有用陛下赐予我的宝剑用于自裁!以死表明我的清白,同时希望陛下对苟巴多留几个心眼!” “那么微臣也就死的有价值!” “我,苟贵,清廉忠心,为陛下带兵数十年,不是常胜将军,但也胜多败少。恢复陛下心意,今日,即刻卸去将军一职!” 说罢,苟贵走出帐去,长剑经十余年风霜依旧吹毛短发,轻轻一滑,苟贵脖颈就出现一道血迹。死前也不愿让陛下的帐内沾染污秽。 “将军?” “将军!” 一附近休息的士兵急忙跑进苟不达帐中:“陛下,大事不好了,苟贵将军,苟贵将军他自刎了!” “嗯,朕知道了,厚葬。”苟不达依旧稳坐椅子上,合上眼无视了那士兵哽咽的语气,忽略了帐外嘈杂的声音。 良久,帐外声音消去,苟不达才又睁开双眼,眼底可见一丝泪迹,独自低喃着:“提防苟巴吗?”语气中充满疑惑不决。 八十八章 信息差,劣势 “哼,自刎。先是一个郭星剑,现在又来个苟贵,你们是中邪了吗?好笑,好笑!”苟巴坐在帐中,不屑一笑:“郭星剑自刎,还让我损失了一个颗重要的棋子,你苟贵死了,我还少一些麻烦。” “接下来,是该施行计划了。” 苟巴从椅子上坐起,漫步走出帐去,叫来一人吩咐道:“传令下去,即刻准备,全军随我攻打长城,今日我们就要将其拿下!” “世子爷,现在出军是不是为时过早?”那人有并没有立马去传令,反而问道。 “早?不早了!” “可是苟贵将军说过” “他?”苟巴明显怒意上涨,但还是努力让自己平和一点,道:“苟贵将军身前曾经与我议论过此事。” 苟巴说起装作悲痛的样子:“他说‘是我低估了叶无疆,是我决策失误才导致众多兄弟们的白白牺牲,是我对不起陛下的期望。’” “说着他就要去寻陛下请罚,我几经劝说,告诉他这并不是他的问题,毕竟对方是叶无疆,但也没能改变将军的心意。”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出军,趁着康军还处在胜利的喜悦中,出其不意,拿下长城,攻进内部,实现我族大业,为将军报仇。如若再拖,只怕对方援军前来,让我们境遇更加不利。” 苟巴知晓苟贵在死前肯定会对苟不达说些自己不好的话,而苟不达此刻应是自己心中猜疑,还未将苟贵自刎的前因后果说于他人。而自己赌的就是这些信息差,先收服一些底下人,让他们能为自己所用! “属下遵命!”那人听了苟巴说的话,不再迟疑,转身离去。 康国。 “陛下,臣见始终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知臣是否有可以为陛下分担的地方?”许长生策马来到谢武乐身旁。 谢武乐微笑着看向他:“许兄,我还是有一些不太能够想明白的东西,默族为何在康国会有如此多人痛恨他们?” 许长生一愣,他没想到谢武乐会是因为这个问题烦恼,因为就是他自己提出的向默族进军。随即笑道:“陛下,要是说每个人都与默族有什么冲突,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为何会形成提到他们,我们情绪就会产生波动,这其中涉及了许多方面。” “首先是历史因素。自默族立国百年来,无时不对我国虎视眈眈。但他们能装会隐忍,在他们认为自己弱时,他们便派使节来我国拜见皇帝,每次前来都带许多奇珍异宝,然后请求派使臣在我国学习。我们大国礼仪自然不会拒绝。” “待他们学了技术回国,又加上自家技术经行改良,国力日渐强盛,这时,他们的獠牙也就明目张胆的露出。时常入侵我们,在我国各地烧杀抢掠,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朝廷出兵讨伐,他们不敌败退,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前来作乱。” “然后就算种族原因。我们虽也有改朝换代,也有过多国争雄,但始终是同一个族群,而默族就与我们差异颇大。在多国争雄时期,默族来犯,各国都会停止纷争,以解决默族为先。就如一家兄弟打架,你一个外人来掺和什么?” “再来就是默族还有一个令人不耻的习俗,父死子承,兄死弟承。” “嗯?那有什么的?我们不也是如此吗?”谢武乐疑惑道。 “尘说的不是皇位,是女人!” 谢武乐一脸惊愕,见许长生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突然感觉也能理解他为何如此。 谢武乐点头,许长生说的不无道理,但自己还是有一些念头:“那默族中就没有好人吗?” 许长生再次被谢武乐文的楞住,本以为谢武乐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如此之久:“有!好人肯定还是有的。只是没有坏人那么多,相比之下更是甚微。” “而且,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绝对没有一个是陛下说的好人,既然他都选择来侵略我们,刻意挑起两国战争,那也就说明他不辨是非,那就人人可诛之!” “这样啊。”谢武乐微微颔首,又抬起道:“多谢许兄。” “能为陛下解忧,实乃臣的荣幸。” “默族中有好人,那苟巴兄应该就是吧。”谢武乐目视前方道路,轻声说着。 自己时常念着报仇,在真正实施时却全没有想象中那么面面俱到,能够考虑多方面的问题。那断匕还是苟巴给的。 “嗯?谢兄!” 谢武乐径直向皇宫走去,一声呼喊突然响起。 自己在皇城除了宋明行他们以外,没有认识的人啊,会是谁?谢武乐疑惑的回头看去,随即大喜:“苟巴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走换个地方说。”谢武乐见四周多人的目光被自己吸引过来,又看了苟巴一眼,说道。 苟巴也发现注视着自己的人有点多,也就答应。 二人来到一无人胡同。 “苟巴兄,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听说现在康国境内不知为何正在大量逮捕默人,你不小心一点,反而来着最危险的皇城。”谢武乐有些担心,这些都是他来的路上听来的消息。 “多谢谢兄关心,我也对此有些听闻,虽然不明所以,但我又没有做违法的事,我躲起来不是很奇怪吗?反而显的我心虚。”苟巴微微一笑:“倒是谢兄你恢复好了?”说着苟巴一副关切的样子,上下打量着谢武乐。 “那日多亏有苟巴兄你出手相助,我才能保下命来,说起来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谢武乐说起也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小事小事,谢兄也不必放在心上。嗯,那日那寻到你的那位姑娘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呢?”苟巴看向谢武乐身边,刚刚自己发现他时,似乎也是只有他一个人。 “你是在说薇薇姑娘?她加就在皇城,她回去了。” 苟巴点点头:“谢兄又是为何来皇城呢?” 谢武乐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就传来议论声。 “在哪?你确定在这边?” “我确定。刚刚我亲眼看见一个默人带着一个康人来的这边。” “苟巴兄,我觉得你还是先躲一躲才好。尽管你并没有做坏事,但与他们纠缠,也是十分麻烦。”谢武乐面色有些焦急。 苟巴笑容收敛,眉头微蹙点点头,看了看谢武乐他腰间的佩剑,又掏出一把短匕递与他:“谢兄,那我就先走了,如今局势似乎不太太平,这短匕给你,多一件武器就多安心一点。谢兄多保重!” 说完匆匆离去。 谢武乐刚刚将短匕收起,几名官兵就出现在他眼前,四周观察了一下,问道:“你有看见一默族男子吗?” 谢武乐摇摇头,那几人又询问了几个问题,谢武乐通通敷衍过去,那几个官兵也就离去。 看着那些人的背影,谢武乐心中默默为苟巴祈祷:“苟巴兄,你也保重!” 许长生见谢武乐在想着什么,也没打扰,只是默默跟在一旁。 天色渐暗,谢武乐一行人也就地准备休息。 “章将军。”一士兵匆忙前来。 章兴正欲喝水,也放下了手中水囊:“什么事?” “报告将军,前方传来消息。康国将军叶无疆不敌默军,长城失守!” “什么!叶无疆让长城失守了?怎么可能!你可确定?”章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那可是那个叶无疆啊! 自己与他交锋过数次,没有一次占到过便宜,最终更是败兵于他手下,自然知晓他的手段计谋是多么厉害。 “千真万确,末将也多方确认过了消息的准确性。” “嗯,你先退下吧。” “遵命!”那士兵退去。 章兴眉头皱起。叶无疆居然也有不敌他人的时候?实在难以相信,难不成这也是他策划中的一环?但这也完全没必要啊,更何况还将长城这样的地利让给了默人,届时想收回可不容易啊。 又或者是默人出了一个万中无一的奇人,能够在带兵打仗上这方面上压过叶无疆? 章兴越想越不明白。 几天后。众人还在赶路,一人又策马来到章兴身旁:“将军,前方传来消息,高峰,霞光二郡失守,康国将军叶无疆率军退至普石郡。” “嗯我知道了。” 章兴看着普石方向,低喃:“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章将军,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谢武乐这几日都见时常有人前来给章兴报信,每次章兴听后眉头都会皱起。 “回陛下,是前方传来消息,康国士兵不敌默军,长城已经失守了!”章兴也不隐瞒,如实回答。 “长城失守,这可不是好事。”谢武乐道,他曾经参与过长城建筑,知晓其是易守难攻,没想到这也失守了,可想默军攻势有多么凶猛。 “是啊,不仅如此,高峰、霞光二郡也失守了!”章兴又道。 “什么?高峰、霞光郡也失守了?那。”谢武乐猛的惊呼:“那我们不能在耽误下去了,要加快进程了,麻烦章将军吩咐下去。” “陛下说的是,默军来势汹汹,再耽误下去,只怕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臣这就吩咐下去。” 谢武乐不仅仅是因为害怕默军占据更多的地势,更是因为自己曾经生活的云边城就是归高峰郡管辖,高峰郡失守,那边境小城云边城自然落入了默人手中。 回想起从多处听说的默人对待康人的态度,谢武乐就心急如焚,在云边城还有自己关心的人在。 八十九章 两军相会 叶无疆与易子安对坐帐中,相顾无语,气氛凝重。 终于,叶无疆率先开口。 “对方现今上任的统帅名为苟巴,在此前并没有听闻过有这样一号人物。虽然年纪轻轻,用兵看起来极为随意,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难以对他的动作进行预料,已被压制多日。” “随你来的有多少将士?” 自己上奏皇帝,请求支援,本意是让羌白带兵前来支援自己,没想到来的却是镇压国内叛军的易子安。 不过既然他都来了,也就说明国内叛党已经被拿下,自己也不必再去担忧。 “全军三十万。” 全军三十万!!!也就是说,易子安所管辖的国安军悉数前来。 国安军,主责国内安定之事,平时分补于四州十二郡的各地,各司其职,只有在非常时期才会聚集在一起。 而现在国安军全员来此,国内势必空虚。 叶无疆大惊之余有一些担忧:“你将国安军全部带来,若是此时又有歹心之人在国内作乱,扰了皇帝陛下怎么办!” 易子安也眉头微皱,他不是不理解叶无疆的担忧,自己也同样有些担心,但:“这是陛下与樊丞相的意思。” 叶无疆的眉头并没有舒缓开来。 不只是叶无疆有担忧的地方,易子安自己也有一事困扰着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与叶无疆说出。 “叶大哥。” “什么事?”叶无疆还在思索着接下来对付默军的办法,易子安突然叫喊他一声,把他从沉思中拉出。 “是关于赤阳郡前朝叛党的事。” “嗯?不是已近被你平叛了吗,还有什么问题?” 叶无疆虽然这么说,但也明白,既然易子安开口,那么在这件事上就一定有什么问题。 “其实,并没平叛。” “没有平叛?那你怎么就来这里了?你就不怕出乱子?” 叶无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本以为是有残党逃出,没想到是根本就没有平叛。 “你回去,我这里还撑的住!” “叶大哥,我也说过了,这是陛下的意思。我收到的命令就是不让叛党势力扩张出赤阳郡,前些时候又收到命令前来前线协助大哥。” 易子安凭借对叶无疆的了解,也是猜到了会是这个样子,急忙劝道。 “而且,陛下还说,叛党会会前来协助我们抵御默族,如若碰见,也要放行。” “虽然陛下如此说来,但我始终对叛党放不下心来,所以这才想与叶大哥商量商量。” 沉默。 叶无疆回首看去皇城的方向,再次面向易子安时,眼神变的坚定,坐下:“我知道了,那当务之急便是讨论对敌之策。” 我不明白陛下在想什么,也不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陛下欲意如此,那必定有其中的道理。 “报--”一士兵充满进帐。 “说。”易子安抬头看向那报信士兵。 “有一只五万左右的军队抵达,自称安军,带兵的名为章兴,说要见叶将军。” 叶无疆看向易子安。 感受到他的目光,易子安嘴角咧了咧,刚刚自己还在说此事,没想到立马就来了。 “你去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叶无疆说道。 “属下遵命!”那人退去。 叶无疆又看易子安一眼,接着出帐。 易子安无奈摇头跟在他后面。 郊外。 叶无疆与易子安骑马赶来。 “章兴!”不待对面,叶无疆率先开口,目光凌厉,看向前方为首之人。 敌人相见面色怎么会好看? 章兴也是冷着一张脸,但知晓自己此次前来为的是抗击外族,更何况如今在他人地盘,尽管叶无疆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是不能还以颜色。 “叶将军,好久不见。” “安朝已经灭了,如今是大康的天下,你们哪来的安军?”对于章兴那似做讨好之举,叶无疆视若不见。 “你们一群将死之人这又是在玩什么小孩过家家游戏?” 章兴不愿挑起事端,可安国覆灭最主要的原因正是自己败于眼前这人,如今叶无疆又重提旧事,自己终究忍不住。 “叶无疆!我等好心来援,你却一再咄咄逼人” 谢武乐见情况不妙,策马走出,挡在两人之间,向叶无疆拱手行礼:“叶将军,好久不见!” 这当初仅凭气势就可让自己腿骨发软的人,自己怎么会忘? 而现在自己全然可以以平常心态对待,心中也是感叹不已。 这底气是来自哪里?是自己身后这些跟随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武艺上涨,认为可以敌的过叶无疆?又或是因为肖自在? 全都有!自己不再是那个只知药理的瘦弱青年,不再是形单影只一人,有许多人在期望自己,有许多人关心自己。 有许多人期望自己自己能回应这些期望吗? 想到此处,谢武乐有些失神。 “是你?你脸上的疤痕治好了?”叶无疆看着谢武乐楞了一会儿,还是认出:“你出现在对面,也就能说明上一次见你时,对你的敌意不是没有缘由!” 谢武乐被叶无疆的话语拉回,微微一笑:“小人还能被将军记住,也是我的福气。托将军的福,我的疤也去掉了。” 这话说出,谢武乐也被自己震惊到,若是在以往,自己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 “呵,确实。你姓谢,云边城,当初也该想到你是什么身份。” “不出所料,你果然走上了危害朝廷的道路。陛下当初就不该心软放任你们这些人离去,说给你们一次机会。” “哼!就算再给你们几次机会,你们又会改变什么?还不是只会危害民生!” “又是他吗?”谢武乐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最近与延庆帝杨逸扯上关系后,便时常听到与这个人有关的事。 亲友因他被杀,但自己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活了下来,还是两次。 说起来自己此次起来抗默,的缘由是什么?最先前为何会对章兴等人下达如此命令? 总感觉似乎忘了什么。 “叶将军,我等此次前来并非为了与你们起口舌之争,算昔日旧账。默族来犯,我等都有义务抵御反击,这也是我等此次的目的所在。” “当前局势同样也十分严峻,我们人手虽少但也是一股助力,还请叶将军先放下往日恩怨,共同抗敌才是。” 叶无疆不再出言伤人。确实如谢武乐所说,当务之急是解决默族入侵之患,改朝换代怎么也好过种族替换。 更何况,谢武乐这几万人,现今前来,也就全部动作都将在自己眼皮底下,想要做些什么事来,自己第一时间就可发现,及时处理。 比起之前的局势,似乎还要好上不少,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想来,叶无疆点头答应:“你们有抗击外族之心是最好不过,但别想我会给你们提供粮草兵器上的帮助,更不可能将计划透露给你们。” “这样就好,多谢叶将军。”谢武乐微微一笑。策马调头,带着众人离去。 待谢武乐等人离去,易子安开口问道:“叶大哥,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妥?一旦他们在我们后方作乱,我们岂不是会有诸多麻烦?” “放心,章兴不是这种人。” “是吗?”易子安还是有些担忧。 叶无疆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谢武乐众人离去的身影。他与章兴相识许久,尽管是敌人,但也是因此对其的了解更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在与章兴交锋时,自己还只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小将,要想在成名已久的将军手中取胜,自然要对他了解透彻。 章兴在大是大非之前是十分明了的,对章兴是放心了,就怕谢武乐不是这样的人! “赶紧回去吧。”叶无疆也策马离去:“默族那边指不定在打什么注意呢。” 是啊,默族这次居然安稳了这么久,平时只怕隔几个时辰就一次击弓,还这次已经两天之久了,竟还没有发起进攻。 易子安也不再询问,追了上去。 九十章 头香,兵变 谢武乐目视前方。 不远处的长城传来一股磅礴恢宏的气势。 虽然自己参与了它的修建,如今看来,也难免不被震撼。在内在外全然是两种感受。 自己来此有一月有余。自援军抵达后,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以往的被迫防守逐渐转变,开始反击,失地已收复大半。 过程十分顺利,但太过顺利反而显的奇怪。自己也听闻了默军那新统帅苟巴用兵如神,如今看来或许还是叶无疆更胜一筹。 苟巴 “谢老弟?” 谢武乐还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一道粗狂的声音将他拉回。 “嗯?”谢武乐顺声看去,是一身材魁梧之人,背上还负着一把大刀,来人正是君子刀胡祥国:“胡大哥?” 胡祥国爽朗一笑:“哈哈哈,是我!没想到谢老弟还记得我。上次是我失礼了,还请谢兄弟不要介意。” “胡大哥哪里话,大哥为人正直,让人佩服,小弟自然是记得。那日也是我自己激动了,本想着找个时间再次拜访胡大哥,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碰见了,也是有缘。” “只是胡大哥,这里地靠边疆,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胡祥国一提,又让谢武乐想到,自己从胡祥国那里离开时,路上被郭离刺杀,若不是苟巴救了自己,想必自己已是一具尸体。 这默军新统帅应该只是恰巧与苟巴兄同名吧。 苟巴兄多次予我出手相助,自己竟然还怀疑他是默军统帅。呵! 谢武乐如是想到,低眼讪讪一笑。 “那谢老弟又是为何在此处呢?” 不待谢武乐回答,胡祥国又道:“本来我是打算归隐山林了的,可这默族来犯,自然也就不允许我坐视不管,一人在山中悠闲下去。我和老弟你一样,都是来为抗击默族尽一份绵薄之力!” “有像胡大哥你这样的人在,大安大康必然强盛。” 谢武乐倒暗自吸一口凉气,自己近来时常将大安挂在嘴边,没想到已经成了习惯。 谢武乐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胡大哥是怎样看待这次战争的?为何你会毫不犹豫的就前来,难道不害怕吗?” “嗯?谢老弟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额,抱歉,是我疏忽了。”谢武乐也意识到自己问的突兀,急忙道歉。 胡祥国就如同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就是一介武夫,那能有什么高明的见解?” “但是,我知道的是,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始终狗改不了吃屎。早在许多年前,默族就对我们发起了多次入侵,甚至差点就让我们亡国。” “也幸亏诞生了延庆帝这般人物才避免了如此。这是血脉中埋藏的仇恨,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犹豫吧,除非是内奸!” 胡祥国谈即延庆帝时,目光中钦佩不掩,谢武乐将此场景收入眼底,念起自己的父亲,心中有些难受。 “至于怕不怕,可能会怕吧。哈哈哈。”胡祥国说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你想,抗击默人,死了可是能够进族谱的!以后上坟,头香都是给你的,想到这里我也就没什么怕的了。” 谢武乐被眼前这个高大威武的汉子的这番话逗了个乐,跟着笑了起来。 同时似乎想开了什么,心中却也有种轻松的感觉。 胡祥国笑着,同时也在打量谢武乐,见谢武乐还是想初见时瘦小,不由担心:“谢老弟,既然你也来了,再叫你离开固然是伤人,但是你也要为以后想想,战场上不如平常比武切磋,很是危险,而你还这么年轻,这里交给朝廷军队,交给像我一样的人就行,你快回去。” 谢武乐的身体肯定是比那时健壮了许多,可一与胡祥国的满身肌肉一对比,那又是小巫见大巫。说是瘦小也没有错。 谢武乐知道胡祥国是为自己好,但自己不是一人来此,也不能说走就走,同时刚刚自己才想了个通达,就更不可能离去。 “多谢胡大哥关心,但我还是想尽一分薄力。” 见谢武乐执意如此,胡祥国板起了脸,神情严肃:“谢老弟有如此心性,我自然高兴万分。有这想法,后今你必定是前途无量,但你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若是在此丢了性命是不划算。” “胡大哥,小弟我自认武功应是有些许长进,能有留在此处的资格。若是当真丢了性命,也是我咎由自取,狂妄自大,就没有胡大哥说我的那么有潜力,自然胡大哥也不必感到可惜。” 胡祥国没料到谢武乐会是这么坚决,对其赏识再多一分,心想以后国家发展离不开这样的人,认得更不能让他在此陨落,脸色一沉,右手一拉胸前的绳结,后背的大刀贴身落下。 “镗~镗镗。”大刀将地面砸开,扬起土尘,笔直的立在地上,刀背上的铁环与刀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就与我比试比试,如若你赢了,我也没有资格再劝你离去;如若你输了,就得乖乖离开!怎么样?” “还请问一下胡大哥,你的修为是?” “下丹田圆满!”这一声回答中气十足。 见谢武乐听后,眼神飘忽不定,胡祥国心中暗喜,自己近来已经达到了下丹田圆满的境界,自然在如今已经晋升高手行列,想来报出境界就能让谢武乐他知难而退,自己的目的也就此达成。 “那还请胡大哥与我一起换个空旷的地方再进行比试。” 谢武乐早就想知道现如今自己的修为是相当于那个境界,可迟迟没有机会。 尽管来了这里已有一月有余,但反击主力一直是叶无疆等人,叶无疆又少有遗漏,自己一行人只能阻击一下默军的残兵败将,同时又有章兴的指挥,自己基本上没有上过战场,更是无聊,如今胡祥国提出切磋,哪有拒绝的理由? 胡祥国有些震惊,本以为谢武乐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却是在立马观察四周是否适合比武。看来自己只有让他惨败,才能使他改变主意。 想罢,提起大刀随谢武乐向一空旷地走去。 默军,苟不达帐内。 “哐嘡~” 酒杯落地发出脆响,杯中美酒洒落。 苟不达僵在空中的右手微微颤抖,几欲站起依旧离不开座椅:“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回陛下!康国援军抵达,我方落入下风,城池被夺回,世子殿下在与叶无疆周旋时不慎被小人暗箭所伤,为掩护我军撤离,世子殿下强忍伤势,最终不敌” “在这之后我军更是兵溃如山。” 苟不达本还想问些什么,见眼前这士兵眼角泛红,将双眼一闭,将头用手撑着:“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属下遵命!” 士兵离去好一会儿,苟不达才又睁开双眼,眼神空洞的看着帐帘外又是好一会儿,才从嘴中吐出一口浊气:“大哥离世前,我曾保证过,会好好照顾苟巴,如今我该怎么向大哥交代啊!” 片刻,苟不达双手一撑,激动地站起。 “不对!这怪不得我,要怪也是怪到叶无疆头上,与我没有关系!我一人将苟巴带大,权利,地位,钱财一样没有亏待过他,我已经尽责了!” “没错,就是这样!他是为了默族大计战死,大哥也会感到欣慰!” “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吗?” 一转念,苟不达神色又黯淡几分,重新瘫坐在椅子上。 “自从听了苟贵说的那些话,虽然我表面上依旧说着信任苟巴,可心中多少产生了些猜疑。” “不,是一开始我就没有信任过他,我怕他不学无术辱没我的名声,又怕他才学能力太过耀眼危及我的地位。在各个方面都暗中对他操控,让他在我制定的模板中成长。” “可还是难以阻挡他展露锋芒,随着他的声望越来越大,我心中就越来越不安。” “可纵使如此,他依旧对我真心全意,为了默族全力奉献。带兵打的有‘兵圣’之称的叶无疆节节败退,夺下多座城池,展现默军威风,陷入不利时还先掩护部下撤退。” “而我而我!在他出军时按下大半军队,在他劣势请求增援时还按兵不动!苟巴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 “导致现如今康军快要收复全部失地!” 苟不达越想越是癫狂,突然帐帘掀开,一士兵匆忙跑进,苟不达眉头紧蹙。 “谁让你进来的?给朕出去!” 那士兵纵使被呵斥,但还是没有动作:“陛下!苟天叛变啦!陛下的亲卫们正在全力抵抗,但敌不过苟天人多,苟天马上就要到陛下帐前了,还请陛下随我从小路逃离,属下势必护陛下周全!” 苟不达本不相信,可一听帐外确实传来打杀声,也就收起了怒意,转过身去:“朕知道了,等朕收拾一下东西就跟你走。” 见苟不达还如此不慌不忙,甚至还要收拾东西,士兵急道:“陛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收拾东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好!朕这就走!” 苟不达猛的一转身,手中利剑银光闪烁,那士兵在惊愕中没了气息。 苟不达不慌不忙将宝剑收回,将自己皇袍的衣袖扯下一节,拭去剑上的血迹,又将膝盖以下的皇袍割下,退回椅上坐下。 没有惊慌,没有惧色,面目尽显威严。对着帐外沉声道: “还不进来?” 九十一章 动荡 “呵呵呵,陛下还是如此精明啊。微臣苟天,实在是佩服佩服!” 苟不达抬眼看向来人,眸中冷光袭人,冷笑道:“朕哪有你说的如此这般?只不过是你们的演技太差罢了!” “既然是谋反火拼,这来给我报信之人没有受伤也就算了,就连身上的甲胄都算得上是一尘不染啊!那什么所谓的小道,怕是有不少人在等我吧。” 即使苟不达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如同要将自己吃掉,苟天也依旧不恼,笑着看向被苟不达杀死那人。 “陛下指点的是,下次我一定注意。” 说着用脚扬起沙土,将那人甲胄弄脏。 “陛下再看,现在是不是想点样子了?” 苟不达冷冷一笑,没有回答。 苟天看了看苟不达手中的剑,缓缓向前靠近:“陛下,本来只有你跟着去了,那就只是眼睛一闭就完了的事,可你非要弄得如此麻烦,现在只有辛苦辛苦我,亲自了结陛下了!” 话声一落,苟天一步跨前,腰间长剑也应声而出,直逼椅子上的苟不达而去。 苟不达怎么会任他宰割?躬身从椅上滑下,左手抓住护手猛的一扬,椅子飞快砸向苟天脑门。 苟天瞳孔一缩,脚步向后,等座椅不如开先那么势猛,身子微斜反手剑柄将其打回向苟不达。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苟天震惊。 只见苟不达长剑一抖,那座椅便被停在了剑尖之上。 苟不达将座椅收回身后,眼神淡漠的看向苟天:“你是想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仅凭你一个苟天,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今日怕是走不出这里!” “来人!将苟天拿下!” 苟不达坐回椅上,右手一甩,利剑飞回一旁的剑鞘之中。 “愿为陛下效劳!” “什么?”苟天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众多士兵,脸色难堪:“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们这是干啥?苟不达在那边!” “你们竟敢背叛我,看我不杀了你们!” 苟不达看着苟天的狼狈模样,不屑道:“什么背叛你?他们一直都是效忠于我的心腹。” “拖出去斩了!” “属下遵命。” 苟不达看着帐内,突然猛的咳嗽起来,自己终究是身子不如以前,刚刚才微微一动内力,就成了这副模样。 想到苟巴才刚战死,就有异心之人跳出,不禁叹气。绝不是只有苟天一人,默族并不是表面上的所有人都对我唯命是从,暗中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盯着自己的位置。 想必苟贵就是被那些人挑拨了与苟巴的关系,所以才对苟巴抱有疑虑。 而我自己也没能对苟巴信任到底,导致自己一下就少了两个有能力的忠臣,如同失去左膀右臂一般。 “咳咳咳!” “陛下,喝点水吧,身体要紧。” “有心了。” 苟不达刚要接过水杯,水杯却从指尖滑落。杯子滚到脚边,散出的水一点一点的沁入地面。 “陛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看,我好心帮你盛的水都撒了。” 苟不达这才意识到这声音十分熟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在刚刚才听到过!猛的一抬头: “苟天!” 看着苟不达那震惊的神情,苟天心中翻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兴奋,大笑道:“哈哈哈哈,是我!陛下。” “是不是在想我怎么还活着?你看,我一点伤都没有,好的很!” 苟天一边说着一边在苟不达身前转了一圈,让他欣赏自己完美的姿态。 “倒是你陛下,刚刚不是那么中气十足的吗?怎么现在是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要不要我帮你一把?我的宝剑可是十分的锋利啊!” 苟不达抬眼看了一眼苟天,既然他现今由站在了自己眼前,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但自己的亲信已经被解决了是可以肯定的。 看来只有 “我说陛下,以你的身体和我硬拼怕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吧。虽然起初确实被你吓了一跳。” “对了,还有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了,我起先还不确定那些人是倾向于你的,还是多亏了你我才能将这些隐患排除。” 苟不达大惊,将目光从一旁自己的佩剑上收回,自己的想法已经被猜的清楚,无力感自心底蔓延全身。见苟天小人得志之势,不屑冷笑。 “哈哈哈哈,天下之事,在我,在诸位忠臣!你-只不过是一篡逆之辈,杀了我又待怎样?默族百姓不会服你!” 苟不达一番话让苟天气血上冲面色潮红。自己如今才是占利一方还被苟不达讥讽,一把打断苟不达,道: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我也玩够了,你该上路了!” 长剑在眼前晃荡,苟不达瞋视着苟天: “朕后悔当初没有拦下苟贵,朕后悔当初没有派兵增援苟巴!如果今日有一人健在,也容不得你个贼人造反!” “闭嘴!”苟天将长剑从苟不达身上拔出,扔在地上,看了一眼瘫软在椅子上的苟不达:“来人,拖出去。” “干的不错。” 苟天听闻声响立即转身,脸上笑容变成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还不是大人英明,不然的话仅凭我,就连杀这苟不达的心都不敢有。” “是吗?你没想过杀他?” “小的知错,小的不该说谎,小的杀他之心急切,他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我哪里不如苟贵?苟贵一路升官发财,而我呢?” “多谢大人给了我杀他机会。” 那人点点头:“你先出去吧,既然你完成了任务,之前玩答应了你的,自然一样都不会少。”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苟天走至帐外,环顾四周,如今无一人敢直视自己,这是他在梦中才敢想象的景色,而现在真实的摆在自己眼前,嘴角不自觉上扬。 “陛下!陛下!” 苟天还没来得及走出多远,突然听闻一阵喊声,不好!难道还要其他拥护苟不达的人?当即右手扶向腰间剑柄。 就在触碰到剑柄的一瞬间,苟天感到胸口传来一抹凉意,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已被一柄长剑从后贯穿,此时一股一股的鲜血正伴着心跳,顺着剑身血槽涌出。 眼前越来越黑,脚上也有点使不上力气,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倒下的瞬间苟天转过了身子。 苟巴!帮助我的大人是苟巴扮的? 苟巴余光看了一眼地上的苟天,于周遭的目光下,朗声道: “大胆贼子苟天,设计欲杀我于两军对垒时,妄图动摇军心,今又弑杀君王,是要亡我大默,人当诛之。今日我苟巴将其诛之剑下,为民除害,为叔父报仇!” “今我叔父被害,事出突然,皇位本应择贤而立,可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又值于康国对峙危难之际,时间不可耽误,我苟巴虽不敢称文武全才,但也愿先暂替君位,解当下燃眉之急。” “待拿下康国,天下平定后,我便让出王位,再立贤能之人。” 苟巴一番话,慷慨激昂,周遭之人虽有感触,却只在小声交谈,无人表态。 苟巴始终保持躬身作揖的动作,终于有一人站出。 “苟巴世子于身份贵为世子,于能力可与叶无疆相媲美,今又拿下贼子苟天,继承皇位是于情于理,我赞同。” “既然苟恭将军没有意见,那我也没有意见。” “我,我也赞成。” “我也是。” 有一个身份地位不低的人站出表态带队,接着就有不想惹事的人跟从,一个两个,人越来越多,最后无一人反对。 “臣等参见陛下!” 至此,苟巴才站直身子:“多谢各位信任。” “如今前线情况不容乐观,康国大将军易子安携多人来援,朕又被小人设计,侥幸逃脱,前线没了朕带队指挥,因此更加薄弱。” “局势实在是不可再拖,还烦请诸位立即整顿手下人马,随朕出征!” “微臣遵命。” 待众人离去,苟巴回到苟不达的帐中,将刚刚苟不达用的长剑取下。 剑鞘剑柄与普通长剑无异,看不出特别之处,一入手竟隐约传来一股温热感,不是凡物。 “锵~” 长剑出鞘,在昏暗的帐中剑刃仍闪烁银光。 “镗!” 苟巴将长剑收回,自言自语道:“这就是祖上传下来的宝剑吗?” 我本想先拿下康国,再杀掉苟不达,没想到期间被苟贵搅局,苟不达对自己起了猜疑。 本以为只有我按着不动,与康军交战时快速取得战果,就可打消苟不达的疑心,没想到一点效果都没有,苟不达始终不肯将兵权全部交与我。 无奈之下只有诈死,将杀他的计划提前,军中有大量我的人,但苟不达的威望也不低,顺从他的人大有其在,直接谋反会遭受极大阻力。 也就利用苟天这颗给一点好处与承诺就可轻易操控的棋子,借他之手去杀了苟不达,自己再将其杀掉,这样我就可博得顺从苟不达的人的信任。就可名正言顺的坐上皇帝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即便如此那些人还是不肯轻易服从自己,幸得自己留了一道保险在他们之中,只要有苟恭带头,这些犹犹豫豫的人与中立之人就会跟从。 自己离开前线已经有些时日,现在前线全面处于劣势之中,不可再耽误了!否则与康国的战争真就注定失败了。想罢苟巴走出帐外。 (本章完) 九十二章 凤尾鸡首 谢武乐与胡祥国来到一空地处。 “胡大哥,你看这里可好?”谢武乐回身问道。 胡祥国点点头,此地平整,离康军驻扎的地方也有些距离,不怕打扰他们休息,用于比试切磋完全没有问题。 “那谢老弟准备好了就可开始。” 谢武乐向前走出数米,拔出长剑拱手行礼:“还请胡大哥指教。” “那我,上了!” 胡祥国手提大刀,双脚微曲,下一瞬间人就到了谢武乐面前,大刀挥出。 他可不想浪费时间,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战争是什么时候打响,早点结束与谢武乐的切磋,自己就会多出一些休息时间。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话谢武乐也会更早离开这里,会安全很多。 谢武乐眉头一撇,他有些不确定,不敢以手中长剑硬接胡祥国这记挥砍。 上一次与之交手时这势大力沉的攻击至今记忆犹新,还是凭借师父给的断剑才勉强接下。 如今换了武器,自己的剑能不能挡下还是未知数。并不是说现在手中的长剑有多差,但比上断剑,那又不是一个层面。 刀风吹动谢武乐的头发,谢武乐侧身退步躲开,心中想起胡祥国上次说的,这大刀是他的优势也是劣势,虽然招式威猛但持续不了多久。 果然,一个境界的变动,对实力的提升很大。胡大哥之前都是追求速战速决,招招全力以赴,现在境界上涨以后,还可先虚招试探。 既然胡大哥还留有余力,那我也不可急着与他对抗,以免一会儿就没了力气。 谢武乐打定注意,对于胡祥国的佯攻皆采取躲闪的方法,什么时候胡大哥用全力了,我再与之交锋,这样更能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在那。 一招未得,胡祥国突然旋转刀身,又向着谢武乐横扫而去,让本极速下落的大刀立马改变方向,胡祥国的控制力不可谓不强。 可在一切动作都被谢武乐看的清清楚楚,又有眼中白色丝线指引,接连后退几步,再纵身后跃,依旧是轻松躲过。 胡祥国几招未中,不免有些吃惊,没想到谢武乐现在已经能够躲开自己进攻的。又见谢武乐只躲不攻,想来是他想要避重就轻,在体力上消耗自己,等自己力竭时再出手。 不得不承认是正确的判断,但今日我就让你看看实力上的差距不是这么容易弥补的。我已经到达了下丹田圆满的地步,耐力已经有了巨大的提升。 胡祥国大刀舞的生风,铁环碰撞的声音在空地上此起彼伏。 谢武乐长剑负背,脚步精巧,体态轻盈,胡祥国的没一招都被轻松躲过,时间长了也有些疑惑。 为什么胡大哥还不出全力?难道是觉得这样就可打过我?还是说我一直躲闪,胡大哥怕伤了我才一直如此?好吧,看来我还是要接胡大哥几招,告诉他不必留情才好。 拿定主意,谢武乐再次躲过一招后,翻身将长剑移出,朝着胡祥国攻来的大刀挡去。既然胡大哥没出全力,那这长剑应该挡的住。 “镗!” 刀剑相碰,胡祥国本还在向前,竟然被震得倒退了一步,胡祥国瞳孔放大,手腕处传来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巨大压力,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 胡大哥怎么不动了?是想让我进攻来试探我的实力吗?好!那我也不客气了。 谢武乐持剑攻出,手腕一抖,剑尖便翻出一朵剑花。 胡祥国眉目凝重,若是往常,想这种取巧的花招,自己自然不会放在眼中,只要一力降十会便可。但是刚刚谢武乐看着轻飘飘的一撩,都藏有与谢武乐的身材完全不匹配的怪力,这让他不得不提防。 胡祥国大刀竖提身前,在剑花来临之际猛的将刀身翻转,谢武乐的剑花直接打在宽厚的刀身上,尽管是剑尖点击,胡祥国还是用了好些力气才挡下。 谢武乐自然不觉得自己这一招就能取得优势,心念一动,想起肖自在教给自己的残阳剑似乎还没有用过。 那就来试一试。 “紫气东来!”谢武乐轻声呵出。 长剑以谢武乐为原点自东走来,体内阳炁似乎是受到牵引,沿经脉,穴位从右手涌出,顺着将长剑包裹。 长剑四周迸发热浪,看着犹如初升的太阳,朦朦胧胧。 隐匿一旁的肖自在靠躺在一树枝上,眼睛轻闭着,一手枕头,一手抚摸着怀里蜷缩着的肖潇,嘴角似有似无的上扬。 “我认输!”胡祥国知道自己是挡不住这一招,也不纠结,大方认输。 谢武乐听闻也是停招收剑,行礼道:”多谢胡大哥手下留情,若是胡大哥使出全力我早就败了。” 谢武乐还认为是胡祥国看出了自己有不能离开的原因,所以才不出全力,故意放水于自己。 “谢老弟说笑,我是想让你尽早离开这里,怎么会放水让你呢?我本以为自己到了下丹田圆满的境界,已经位列强者之列,少有敌手,没想到谢老弟进步如此神速,才短短数月不见就有如此实力。。” “想起之前你还接不下我三招呢。谢老弟现在是上丹田什么境界?” 胡祥国说话间又看了谢武乐长剑几次,并未见有任何异常,看来自己刚刚感受到的灼热感是错觉了。 没有放水?白线! 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个,还记得自己所能看见的白线,如果自己实力远低于对方时是不会显现的,而就在刚刚到切磋中,自己是清楚看见了的。 越想谢武乐越是兴奋,脸上笑容灿烂,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胡大哥,抱歉,刚刚我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我也还没达到上丹田的境界。” 胡祥国也不介意,反而咧嘴笑着拍了拍谢武乐肩膀:“多谢谢老弟替我着想,没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这么多,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是我的话,我会笑的更加灿烂。”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以谢老弟的实力,完全可以待在这里,有这心思,我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那我先离开了。” 看着胡祥国的身影渐远,谢武乐不再压抑自己内心的兴奋。 胡大哥是什么境界?下丹田圆满。我竟然能如此轻松的战胜下丹田圆满的人!那修为抵达上丹田的呢?就算不敌,世上又有多少上丹田之人?自己现在正如胡大哥说的,已经跻身强者之列。 可之前为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很弱小? 回想自己面对的人,从最先一个眼神就令自己发抖的叶无疆与追杀自己的郭离,到一国之君杨逸,再是深不可测的樊世浩,在每个时段,他们每个人都给自己无与伦比的压力,让自己喘不过气。 等面对过这些大部分位于顶峰的人后,再来看处在山腰上的人,一下子就变得不值一提。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 这就是凤尾鸡首吗? 谢武乐还沉浸在难以表达的情绪中,四周嘈杂声越来越大,谢武乐预感不妙,当即施展轻功向军营方向掠去。 “这位兵哥,现在是怎么回事?”谢武乐来到军营,拦下一位士兵问道。 这名士兵是康军,没认出谢武乐是安朝叛党也很正常,毕竟见过谢武乐的人就那么几个。还以为是随处可见的前来帮忙的武林人士,一边向战线走去,一边说道:“是那狗日的默族又打过来啦,现在我要赶紧赶去,让他们见识一下他王爷爷的厉害!” “多谢兵哥相告。”谢武乐也不在耽误耽误别人,道谢后立马向章兴等人安营扎寨的地方奔去。 这次我也要一同前往。 “陛下,好点了吗?要不要喝点水?”许长生持着水瓢,站在一旁。 谢武乐一手扶树,佝偻着身子,一阵风吹过,谢武乐似乎又闻到战场上的味道,那味道是屎尿味是血腥味,是尸体腐败的味道,是各种让人不适的臭味相结合。 这味道缠绕在谢武乐鼻尖,久久不散去。 “呕~”谢武乐再吐出一口酸水。 当然,战争结束,这里已经退离了前线,是不可能闻到那股气味的,是谢武乐难以接受那冲击。 “多谢许兄。”谢武乐接过许长生手中的水瓢,漱了漱口,站直了身子。 自己亲手杀过人,见过了金香镇惨案,真正的战场景象还是让谢武乐一瞬间难以接受。 交战处,才倒下的人与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人叠在一起,有的死了不知道多久,已经被蛆虫,野兽吃的看得见苍苍白骨。 这种长时间的战争,没有人会去清理战场,将自己的战友拖回,都要尽可能的保存体力,用最多的时间抓紧休顿,警防对方偷袭自己时,自己无力应战。 庆幸这次默军只是发起了一场小规模的突袭,谢武乐才没有在那边待太久。 “抱歉耽误你休息了,我们回去吧。还得准备下一次的进攻或防守。”谢武乐对许长生说道,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其前方。 康军士兵营某处,胡祥国擦拭着自己的大刀,目光慢慢失焦。 在刚刚与默人的交锋中,自己也看到来谢老弟的身影,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所过之处,如砍瓜切菜,默军快速倒下。 反观自己这边,武功在一干士兵中也算顶尖,可自己刀下斩杀的黑狗,也就比一个稍微有经验一点的普通士兵多不了几个。 因为时常被对方围攻,每杀一个都要费上一些时间。这不应该是自己的程度,问题出在哪里? 思索着,胡祥国已经擦拭好了大刀,从膝上拿下放到一旁。刀背上的铁环晃动哐当作响。 (本章完) 九十三章 算计 胡祥国如同醍醐灌顶,明白了问题缘由。 成也铁环,败也铁环。 有了铁环帮助,使自己战胜了许多修为高于自己的人,从而使‘君子刀’的名声大震;同时也是因为铁环,让自己在战争中比其他人更加明显,招来更多默人的围攻,使自己效率下降。 与同胞之间,即使是生死相拼,自己也铁环发出声响提醒他们来招也无所谓,可如今面对的黑狗,这提醒全然没有必要,只会让自己更费工夫。 想着,胡祥国顺手拾起身旁一块石头,内力聚集手上延续至其上。 石头与铁环碰撞溅起火花,铁环没有什么变化,手中的石头先有了裂纹。胡祥国扔去石块,抓起大刀于眼前,从铁环的空隙中透过,看向前方的树林。 良久微叹一声,自己铸就这大刀时颇废了些心力,又伴随自己许多年头,如今叫自己亲手砸坏它,自己怎么下的去手呢?于是在石头快要砸到大刀时,散了自己凝聚的内力。 胡祥国收起自己的大刀,篝火还在跳动,时不时飞起一些火星,胡祥国起身消失在夜幕中。 安军驻扎的营地内。 “陛下。” 帐外传来章兴的声音。 谢武乐坐起:“进来吧章将军。” 得到谢武乐的许可,章兴才掀开了帐帘。 “这么迟了,将军还不休息,是有什么要事吗?” 章兴行礼后说道:“回陛下,后日康军那边将要准备收复云边城,末将特此前来告诉陛下。” 云边城!听到这三个字,谢武乐一下来了精神:“将军又是从何得知?是否可靠?” 这是谢武乐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也是自己前来的主要原因,有太多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在这座边境小城,如今这时刻,每每提起自己情绪都会激动许多。 “末将确认消息属实。至于消息来路,是叶无疆告诉我的。”章兴回道。 “叶无疆?他不是说不会将他们的计划告与我们吗?怎么现在又。”谢武乐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是从两个康军的交谈中得知的,但如果真是可以这样随处听到,那默人早就知晓他们的计划了,也不会一次次的败在叶无疆手中。所以是他故意让我们知晓的。以他的手段如果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们是很难打听到相关消息的。”章兴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谢武乐若有所思,不知道为何叶无疆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自己,不过确实也是如章兴说的一般,除了这条消息,自己还真没听到过其他的。 “陛下有何打算?” “我们这里离云边城有多远?赶路的话要多长时间?” “差不多就半日时间。” “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前去云边城,正好还能够好好休息两晚。将军你也快去休息吧,带兵打仗这方面,我还全指望将军呢。” “那末将退下了。”章兴行礼后退出帐篷。 某地,夜色朦胧中,月光照出两道人影。 一人头发银白穿着长袍,走进另一人时,行礼道:“恭喜苟巴世子,不对,现在该改口称为陛下才是。” 苟巴没有回应这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谄媚,冷声道:“你安排好了吗?我这边出了些变故耽误了,导致局面不容乐观,康国的援军也抵达了这里。我是异地作战,而叶无疆就背靠自己国家,双方补给供应难易差距太大,时间长了,我必定会陷入不利,不能再拖了。” “那是自然,只要您一声命下,我这边就可行动。” “很好!你即刻起就时刻准备着,战况瞬息万变,随时都有可能用到你们,你可以回去了。”苟巴转身离去。 那人看着苟巴离去的背影,左手袖中一翻,几枚毒镖出现手中,顿了一会儿,叹出一口气,左手再一翻,毒镖便不见了踪影。 自己答应苟巴条件接受了他的帮助再前,如今自己早就替师傅报了仇,达成了目的,理应完成自己许下的承诺,可自己心中每每想起自己是在做卖国的勾当,就后悔不已。 若是违背承诺,自己将会落下一个无信的黑点;另一边又是卖国贼 这人正是现今康国武林盟主于伟。 于伟心中做着激烈的斗争,突然回想起自己送往默国去的同胞,又想起他们被默人利用,反过来攻打自己的国家。孰轻孰重一下就分出结果。 无信顶多被人辱骂,而叛国那是无颜见列祖列宗! 手中毒镖再次闪现,下一瞬破空而出,直袭苟巴后背。 这几枚毒镖是于伟特制的,镖身漆黑不会反光,在夜色中几乎看不见,且形态特殊无破风声,可做到杀人于无形。现苟巴背对自己,是必杀之局。 这是?于伟眼中突然出现一抹异样的亮光,带看清时,苟巴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长剑。 “镗!镗!”两声清响,毒镖被苟巴挡下。 于伟来不及震惊,右手一动,又是几枚毒钉飞出,脚下轻点紧随毒钉之后向苟巴飞去,右手软鞭已经是握在手中,一但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即可出手。 毒钉在前,软鞭在后,就算是苟巴功夫再好挡下了铁钉,也不能轻易招架下自己软鞭,以自己天外天的实力,配合软鞭,只要命中一击就可取他性命。 距离愈来愈近,苟巴还没有动作,想必是他忌惮于我,怕我暗器再出。看来大势已定。 “叮~” 寂静中,响起一声银铃声。于伟瞳孔猛的一缩,脚步磕碰,四肢百骸如同被蚂蚁爬过,浑身瘙痒酥麻。 这感觉转瞬即逝,如同幻觉,可见自己的毒钉已经被苟巴挡下,不知去向,再看看掉落地上的软鞭,而自己离苟巴还有些距离,于伟就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什么时候?”于伟知晓自己没了胜算,绝望的跪倒在地。这种感觉何其熟悉?这感受如同师傅第二次死在自己眼前。 “当初,你在我这里接过噬神虫时就应该想想自己有没有被下蛊。” 那是,那是五年前,武林大会! “呵呵呵,你再看我是谁?”苟巴笑着缓缓靠近。 每走出一步,面部就改变一分,最终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于伟再一次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现今眼前这人,正是自己派去装作医生给郭星剑治病的那人,也就是自己的属下,没想到竟然是苟巴,他在我身旁多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我怎么会对你没有警惕?我会轻易将自己后背让给你?”苟巴站在于伟跟前,俯视着这个妄图杀死自己的人。 “我只不过是试探你一下,看你是否对我真的忠心耿耿,如果第一次你放弃后就离开,也就不会有这些事。” 听了苟巴的话后,于伟彻底绝望,没想到这都被察觉到了。 苟巴抬起头看了看月亮,一朵云缓缓飘来,一点一点的将其吞掉,夜色又黯淡几分。 “不对,即使你放弃了,我依旧会让蛊虫爆发,我是绝不会容忍自己的身边有一个这么的潜在威胁。”说着苟巴再次摇晃起银铃。 “叮当~叮咚!” 于伟双手抱头,蜷曲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站起身子。 苟巴抬头看了看于伟空洞的眼神,低声道:“不对。” 语音刚落,于伟自觉的躬起身子,直到自己矮于苟巴才停下。 苟巴满意的点点头:“你回去好好准备,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说罢苟巴转身离去。 “不知道我的另外一颗棋子怎么样了。是时候了。” 于伟始终躬着身子,低着头,直到苟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中,才重新站直离开。 次日。 一日后。 谢武乐等人已近在离云边城不远处休息了一晚。今天就是收复云边城的日子,然而自己却并没有见到康军。 难道是还没有到?不可能,如果叶无疆说是今日收复那么觉得会比自己还先到这里。 思索片刻后,谢武乐似乎想明白了叶无疆为何会将消息透露给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云边城生活了许久,对云边城有特殊的情感,所以一听到收复云边城的消息必定会带着章兴等人前来。 也就利用自己,让我们替他收服云边城,而他,则将精力放到其他局面更严峻的地方,这样就大大提高了击退默军的速率。 好啊,到头来竟是这样,虽然谢武乐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也毫无办法。 “陛下。”章兴在一旁等待着谢武乐拿定注意。 “还是麻烦章将军了,毕竟我对这方面一点不熟悉。” “末将遵命。” 谢武乐将带兵打仗一事交付给了章兴,自己就走到了兵队一侧。 章兴也知道谢武乐的想法,也不对他进行阻拦,转身面朝许长生等人发号施令。 片刻后,章兴拔出佩剑:“全军出击!” 命令一出,几万人的部队立马分为五支从不同方位向云边城进军,分别由许长生,袁烨辉等人带队。 每队间都有又数名传递情报的人员,使得每支队伍各自为战,又紧密相连。 康军阵地。 “报告将军,有将士传回消息,说看见章兴等判党朝着云边城方向去了。”一兵士向叶无疆报告道。 叶无疆点头示意他离去,如今默族的动向又发生了变化,自己需要密切关注其动作,以便制定策略。只要章兴等人不给自己添乱就行,如果能缓解自己一些压力最好不过。 (本章完) 九十四章 贼人 “陛下。” 谢武乐闻声回头,见是第五季策马来到自己身前,正欲下马行礼,将其制止道:“第五将军不必多礼,城外已经解决完了?” 云边城不大,自己一行人若全部进城,必然会显得拥挤,同时为了保证完全夺回云边城,决定只由许长生与袁烨辉两人的队伍进城,其余三队则解决城外的默人。 “回陛下,所幸默军并没有在云边城这里投入太多精力,这次的收复任务才如初轻松。章将军还在城外做更细密的排查,以防有漏网之鱼,让我先来将消息禀告陛下。”第五季回道。 谢武乐点点头,正如第五季说的一般,默军并没有投入太多兵力在这边境小城,自己一行人在城内也只是见到少许默人,不过康人更是一个没见。 想必是城中之人已经被默军屠杀。 谢武乐每每想到这里,脸色就变得难看,环顾四周熟悉的情景,谢武乐内心更加说不出的难受。 但谢武乐还是抱有侥幸之心,对许长生等人说道:“我去处理一些事情。”说罢翻身下马。 “陛下,末将愿于你一同前往,保护陛下周全。” 许长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本想如此提议,没想到被第五季抢了先。 谢武乐看向第五季,许长生刚刚欲言又止的表情也被自己收入眼底,思索片刻,一个人跟着自己也不碍事,如是自己拒绝,说不定会更加麻烦,也就点头答应。 果然如谢武乐所想,第五季只是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后,与自己一个人没什么两样。 城内的每一条街道都散发出亲切感,谢武乐在其中串行,大街小巷,一切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模样。 “城东药铺” 看着牌匾上熟悉万分的四个字,谢武乐停在门前好一会儿。 “嘎吱~”两扇木门发出声响,谢武乐推开了药铺大门。 一阵灰尘落下让谢武乐咳嗽了好一会儿。店中柜台上一杆小秤躺在哪里,秤盘中极其四周洒落的有一些药材。 穿过大堂,绕过药柜,后门大敞着,可以直接看到后院药架,药架上还有几个晒药用的竹筛。 这些景象仿佛在告诉着谢武乐这里发生了什么。 从宋大哥哪里听说,自己离开云边城以后,罗奶奶与陶伯时不时会来帮自己打理药铺。 在某一次罗奶奶或陶伯在清理店中药材时,默军击败了城卫军与阵前军,进到了城中。罗奶奶或陶伯听到消息,惊慌的从后门逃走。 城卫军,吴大哥,自己仅仅是为他妻子开了几副药,他就对我颇为照顾 谢武乐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他没有去后院,转身上了二楼。 二楼,映入眼帘的书桌,书桌上有一个落满灰尘的小木盒。 这是苟巴送给柳雨澄的,柳雨澄那丫头没收,自己便放在了那里。 看到这个小木盒的一瞬,谢武乐攥紧的拳头又松了一些,默人不全是坏人,至少苟巴兄不是。 谢武乐在楼梯口静站片刻,离去。 自己的小屋,时常去的小饭店,柳府,谢武乐如同离开时一般,走边了大半个云边城。 一样又一样熟悉的物件,一条又一条熟悉的街道,一个熟悉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都不在。 谢武乐长吸一口气,右手摸着怀里的护身符,侥幸心理还没死去,心中还有期待,万一就有奇迹发生,谢武乐不再四处游走,径直向着赵大娘住处走去。 赵大娘的屋子就在自己小屋不远处,之前去到自己小屋时却并没有去,却是留到了最后。 站在房前,谢武乐有些兴奋,有些害怕。谢武乐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隙。 没有落尘! 也是,就连自己脚下的台阶也比其他地方干净许多。 谢武乐心脏狂跳,从门缝中看过,昏暗的屋内,那赵大娘常坐的椅子上有一个影子! “赵大娘!”谢武乐一把将门推开。 那身影回首看了看谢武乐,双手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这身影散发着熟悉感,那身影廋挑,与自己一般高矮,甚至还高出一些,并不是赵大娘! 那人回身冲着谢武乐一笑:“好久不见,谢兄。” “苟巴兄?!”谢武乐怎么也不曾想到会是苟巴。 “这屋里昏暗,我们出去再谈。”苟巴擦过谢武乐的肩膀走出房门,来到屋前空地,看着谢武乐惊讶的神情微微一笑。 谢武乐随即跟出,看着此刻的苟巴,谢武乐内心抗拒着,云边城的所有康人应该都没能逃过一劫,谢武乐不想心中最后的期望破灭,在他心中还想要希望苟巴与其他默人不同。 “苟巴兄,你怎么会在在这里?”谢武乐努力遏制着自己不去往坏的方向想,声音颤抖道。 可苟巴的出现就已经十分能够说明问题。 “苟巴兄,你是默军统领吗?”谢武乐试图撇去自己的杂念,心存侥幸的问道。 “不是。”苟巴看着谢武乐矛盾的表情,莞尔一笑:“不是我,又会是谁呢?” 谢武乐气息明显变得更深:“那云边城这些人都是你下令杀的?” “怎么会有人会让自己身边存在一个极其危险的隐患呢?如果在我与康军开战时被他们从背后捅我一刀,那又怎么办?” 两军开战又不比改朝换代,不比取得百姓心腹,更何况你的百姓不是我的百姓,灭城是常有的事。为何你会如此天真?苟巴笑容变得阴沉。 谢武乐右手一把抓住腰间长剑,浑身暗自发抖,剑出鞘三寸,便僵在那里。顷刻右手垂下,长剑再归剑鞘。 谢武乐声音颤抖:“苟巴兄,你多次帮助于我,又于生死间救过我性命,今日你走吧,我不拦你,就当是换你恩情。但下一次再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苟巴知道没有谈下去的必要,笑容彻底消失,看了看谢武乐,又看了看谢武乐侧后方不远处的第五季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我知道了。”苟巴低下了头。 嘴角突显一抹诡异的笑容:“看来是失败了,杀了他,以绝后患!” 谢武乐从悲痛中闻言清醒,环顾四周并没有异样,正疑惑苟巴何出此言,突然余光中白线飘动,大惊。脚步一点,身子飞到屋顶躲过一击。 疑惑的看着下方的第五季:“第五将军,你这是?” “我?我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可以享受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华富贵的路罢了。” 一个时辰前。 云边城外,三只队伍兵分三路扫荡着城附近的默人。 章兴于马背上正指挥着自己带领的队伍,突然见第五季驾着马慢步走过来:“第五老弟,你那边的默人解决了?” “嗯,默人并没有多少,所以没有废多少功夫。” 章兴始终观察着兵士们的行动,警防发生意外,自己可及时做出调整:“还是要多搜查一下,就怕某些角落藏有敌人,在我们放松警惕时,对我们发起偷袭。” 第五季不好意思的笑道:“章老哥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下一瞬脸色突变,右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短刀:“但你有没有想过在提醒别人时,自己先把道理贯彻到自己行动中?” 章兴当即发现不对劲,立刻从马背上飞下与第五季拉开了距离,可还是晚了一些,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短刀,抬眼看向第五季:“全军听令!即可捉拿叛徒第五季!” 第五季见章兴这个时候了还在发号施令,不禁哈哈大笑:“章将军真是冷静啊,不过你还是看看你身后,看他们能不能回应你的命令。” 章兴没有回头去看自己身后的部下,仅凭突然传来的嘈杂声就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双眼死死盯着第五季,下一刻就要拔剑攻向第五季。 第五季笑道:“章将军这么急干嘛?你就不想听听我这么做的缘由?” 章兴愣住,腰间虽然被短刃所伤,但在自己内力作用下一时半会儿问题不大,正巧自己也需要时间让内力运转的更加适应,毕竟又要止血又要发力,还是挺难的。 所幸就听听第五季的狗屁理由:“陛下,我,大家可曾有做过亏待你事?你这是为何?” “就算是你投奔康国,我也没有怨言,没想到你竟然与默人同流合污,我呸!真是看错你了!” 第五季不理会章兴的嘲讽,依旧笑得春风得意:“多么简单,我当然是想要享受荣华富贵啊。” “安国国破,我就没了俸禄,那日子可不好受。我也不是没有向康朝举荐过自己,想着康朝求贤若渴,自己如同羌白一样随便混个一官半职,也能好受一些。” “但是人家看不上我这下丹田的实力啊。” “这时,许长生找到了我,说安朝太子要兴复大安,这好啊,我只要跟着,等功成以后就也是个开国将军,那日子想想都舒服。” “就算失败了,肯定也闹出些动静,我的也能从中获利,最后该逃就逃,享受余生。” “结果呢?说要干的是你们,说要放弃的还是你们,那谢武乐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废物,你们还这么拥立他。好,这下我不干了!就是这么简单。” 第五季说罢看向章兴:“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章兴看着第五季的嘴脸,冷哼一声,拔出长剑:“我会给他们说你是不幸死于默军埋伏的。” 说罢,持剑攻向第五季。 “噗,通。” 在攻向第五季的半途中,章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你拖时间,我何尝不是呢?没想到这默人的毒还挺有用。第五季缓缓走来,踢了踢章兴的尸体:“那还要多谢章将军了。” (本章完) 九十五章 极大不利 苟巴看着屋背上的谢武乐,眼睛微微眯起。 很好很不错,之前还在处理苟天时就派出一群默人假意突袭,试探得知谢武乐进经由这些时日实力大增,已经派的上用场,今日一见,没想到轻功也是极好。 只是可惜啊!不能为我所用。 安朝皇子谢乐?可能会派上用场。苟巴心中产生了如此想法,于是设计与谢乐相识。 再利用郭星剑给予压力,除掉柳长青,再对其追杀,迫使其成长。 而自己,一路观察着,从宿江城,武夷村,到青州,赤阳郡,皇城,皆不出其左右,谢武乐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而现今云边城重逢,也是自己的算计,那散出消息的两个士兵也是自己安排的,叶无疆如今还没有打算收复云边城,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自然自己在这里也是安全。 也知晓谢武乐一定会来这间屋子,所以自己便在屋中等他。 所有都在自己算计之中。 本应该经过自己多次的帮助,在极度高压,精神时刻紧绷得不到放松的谢武乐,潜意识中就该对自己产生依赖,在看见我时就会被这依赖感占据,从而达到听命于我的效果。 明明在从郭离手下救下他时就已经有了这些迹象,怎么会失败呢?是哪里出了差错? 苟巴脑中快速回想着至今为止的所有经过。 宋薇薇!从郭离手中救下谢武乐后,按计划是自己与谢武乐一同行动一段时间,来加强刚刚种下的种子。但这个女人突然出现打破了我的计划。 正巧又立马遇到其他事要处理,也就停止了对谢武乐的监视,离开了一段时间。一定是这段时间中发生了什么,让谢武乐的依赖对象换成了别人,而不是自己。 谢武乐看这下方两人,似乎没有追来的意思,朝着许长生的方向,三两步没了身影。 “许兄!”谢武乐落在许长生跟前。 “陛下何事这么着急?”许长生急忙上去扶住谢武乐,问道。 “第五季投靠了默军,章将军他们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谢武乐现在气息悠长,这段距离对他来说并没有大碍。 许长生大惊,仅楞了一会儿,立马下令:“全军立刻撤离云边城,不可耽误。” 部队听令开始撤离,许长生问道:“陛下,袁城主那边通知了吗?” 谢武乐摇头:“刚才我差点被第五季偷袭,侥幸逃脱,还没来得及去通知袁城主。” “那陛下你先随兵士们撤离,我去通知袁城主。” “我跟你一起去,与第五季一同的还有默军统帅苟巴,如在路上遇见你一人对付不过来。” 许长生见谢武乐执意如此,也不再浪费时间去劝阻他,说不准那浪费的一点时间,自己所有人就都走不了了。 谢武乐二人飞身来到屋顶,虽然这样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但这确是最快的方法。屋顶上许长生又是用力一点,又飞起数丈。 在空中,许长生迅速俯览,寻找袁烨辉的位置。 “谢兄,随我来。”说罢许长生纵身一跃飞出许远。 谢武乐看着许长生背影,其动作潇洒优美,身上的甲胄仿佛化作飘飘长袍,此刻的他不是安朝将士,是多情剑客,是他自己。在做安朝将士时,他的个性被内敛太多。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谢武乐追了上去。 “谢兄,刚刚我在寻找袁城主,也发现云边城已经被默军重重包围。” “许兄怕了?”谢武乐此刻心情不知为何轻松了许多,打趣道。 “怕?我多情剑客想走,怕不是那三两只猫狗能拦住的。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兵士。”许长生说起时不由着眼帘低垂,配上他英俊的长相,简直就是收割女性好感的利器。谢武乐也明白为什么多情剑客在女性中的名声如此之大。 “许兄,你怕不是忘了还有苟巴与第五季。” “第五季那下丹田大成的实力,我还当真没有放在眼里,需要担心的是那苟巴,能统领一军之人都非等闲之辈。如果能避开他,我们就尽量避开。” 交谈间,二人已经赶到刚刚袁烨辉走过的地方。谢武乐查看着四周的道路,果不其然找到了袁烨辉与其队伍。 兵士们四处搜寻着四周,袁烨辉骑着棕马走在后方,此刻正背对着谢武乐二人。 谢武乐二人跑上前去。 “袁城主。”谢武乐喊道。 谢武乐的一声叫喊,袁烨辉胯下的棕马竟然受惊加速乱撞起来。 前方的兵士匆忙向四周跑快。 “扑通!” 毫无征兆的,袁烨辉从马背上面朝天空摔倒下来。 胸前甲胄破开了一条口子,甲胄上血迹薄的地方已经干涸凝固,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天上。 “谢兄,我们又见面了。” 谢武乐顺声看去,苟巴与第五季正缓缓走来。 许长生见谢武乐明显激动,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摇摇头:“谢兄!” 谢武乐看着许长生好一会儿,才回过头看向苟巴二人:“第五季,我问你一个问题,章将军他是否还活着?” “他呀,早就死了。你们也别急,一会儿就送你们下去陪他。”第五季阴笑着回答,但没有苟巴的示意,他也不敢擅自出手。毕竟苟巴才是金主。 “走吧。”许长生拉着谢武乐。 谢武乐点点头,他现在虽然很想杀了眼前这两人,但也知道寡不敌众的道理。 谢武乐与许长生再次跃向一旁屋顶。 “我在这里等你们,可不是为了和你们聊几句天。” 苟巴长剑飞出,谢武乐拔剑抵挡,两剑相碰,谢武乐当即被击落。 许长生正要去拉住下坠谢武乐,苟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二人之间,收回被击飞的长剑,一记鞭腿横扫向许长生:“碍事!” 许长生防守不及,只得一只手护住了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颇远,砸进一家店铺中。 苟巴眼神示意第五季,第五季领命朝着许长生方向追去。 许长生从一堆木砾里撑起,第五季已经赶了过来,长剑出鞘翻飞,夺向第五季:“就凭你这下丹田大成,借关系才混上副将的废物,也想拦我?” 战斗中,语言也是也是一种武器,如果对方因你的言语而产生了动摇,你就可占据优势。 第五季面色一沉,随即笑的更加癫狂,也拔出佩剑攻去:“那你来试试?” “镗!” 许长生被震退几步,反观第五季连手都没有颤抖一下。 还来不及震惊,第五季再次攻来。 “你这不是连我这个废物都比不上?”第五季大吼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 第五季剑招连绵,压得许长生勉强招架都做不到,脸上,手臂丝丝血迹涌出。我可以杀你,但在杀你之前势必折磨你一番。 许长生一步一步被逼入角落,已经贴到了墙壁:“你到了天外天?” “现在才发现吗?晚了!”第五季一记重劈而下。 另一边。 谢武乐手持长剑,看着眼前的苟巴,心中没有多大波澜,尽管许长生提醒过自己,说尽量避开苟巴。 可自己与胡祥国一战后,尽管没有与天外天的人交过手,可一种无敌天下的感觉还是油然而生。 内心知晓不能轻敌,又认为苟不是自己对手,这两种感觉相互冲突,谢武乐一时脑袋空空,拿不出对策。 苟巴抢先一步,谢武乐既然功力大增,不能为己所用,那就不可让他成为日后的威胁。 “金针渡劫。”苟手中长剑直出,速度极快,朝着谢武乐眉心刺去。 剑尖离谢武乐还有一些距离,一股压迫感就迎面袭来,随即眉心一震刺痛,谢武乐才从刚刚懵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仓皇用剑挡开苟巴长剑,那刺痛才缓解一些。 “真剑?”谢武乐擦去眉心处流出的鲜血疑惑到,刚刚苟巴的长剑明明还没有碰到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受伤?在谢武乐的印象中只有‘郭家真剑’能让内力外发,达到如此效果。 “真剑,那种东西怎么能如我法眼?难不成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是特殊的?” 苟巴语罢,浑身气势陡然暴涨,周身如有看不见的气焰在燃烧,周边温度都随之上涨。 本来今日谢武乐就被惊到了多次,太多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接二连三的出现,没想到现在又来。 “炁!你怎么会有炁的?”谢武乐本以为这将是自己独有的底牌,凭借炁在质量上远远高于内力的特性,即使是境界达到天外天的敌人,自己也可以将其战胜。 “你这是在害怕吗?”看着一步步向退去的谢武乐,苟巴嘲讽一笑,一步一步紧逼。 谢武乐只感觉凶腔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仿佛就要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是柳雨澄失踪时,是郭离用剑指着自己时。 屋顶上,肖自在冷冷的注视着一切。 谢武乐一边后退,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不断闪过往昔的景象。有没有人能救救我?谁快来救救我啊! 谢武乐退到墙角,无路可退,左手抓住自己头发,右手持剑胡乱挥舞着。 双眼空洞的看着步步靠近的苟巴,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吼声:“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苟巴见谢武乐的模样,不禁一愣停了下来。而谢武乐还跪倒在地,挥舞着手中长剑,嘶吼着:“停下,你快停下!我不想死。” 苟巴莞尔一笑,明白过来,现在谢武乐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当中,没想到现如今还有机会。 苟巴将长剑收回鞘中,带着温润的笑容来到谢武乐身前,一手抓住他持剑乱挥的手,另一手递到谢武乐眼前:“谢兄别怕,是我。” 谢武乐听闻动作渐渐小了起来,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苟巴,脑中当日苟巴救下自己的画面一遍一遍浮现。 谢武乐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苟,苟巴兄?” 谢武乐右手一松,长剑落地,左手搭向苟巴伸出的手臂。 (本章完) 九十六章 后会有期 “夫君。” 谢武乐的手僵在了半空,苟巴会头看去,一干默军带着宋薇薇站在离自己不远处。 苟巴大怒:“是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快滚!” 领头的那默人楞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陛下,不是你让我把人带来的吗?” 苟巴额头青筋暴起:“我是让你把人带到城外等待我施命时才带过来!不是现在!” 苟巴此前怕谢武乐成长过度,自己不是其对手,宋薇薇做为人质是第二道保障。凭借自己对谢武乐的了解,只要是与他相识的人,就算交情不深,也可限制住他。没想到这二人还是这种关系。 那士兵颤颤巍巍后退几步:“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将人带走。” 说罢,示意押着宋薇薇的两人。其中一人上前去拉宋薇薇的手臂,宋薇薇竟站在原地不动。 “夫君!” 随即又身前一人,二人擒住其双臂,合力将宋薇薇拉走。 “谢兄,没事了。”苟巴回过头爽朗的微笑再现脸上,看着僵在那里的谢武乐,再次安慰道。 片刻,谢武乐将手缓缓递到了苟巴手中,苟巴将谢武乐拉起。突然发现自己手腕被谢武乐紧紧扣住。 谢武乐双眼布满血丝,右手猛的一拳对着苟巴脑门轰出。 苟巴结结实实的挨了谢武乐这一拳,身体踉踉跄跄向后退,还没回过神来又被谢武乐拉了过去,立马又是吃了几下。 “打够了没?轮到我了!”苟巴一把抓住谢武乐的挥出的拳头,右臂巧妙的一抖动,拜托了谢武乐的束缚,双手逮住谢武乐的右手,将其狠狠的摔了出去。 谢武乐重重的砸在地上,浑身瘫软一般,滚出许远。 再次抬头时见苟巴已经手持长剑快要抵达自面前。谢武乐目光掠过四周,转身向左后方逃去。 苟巴岂会让他逃脱?纵身一跃跳到墙上,在一跃直追谢武乐而去。 二人距离极速拉短,苟巴对着谢武乐后背长剑刺出。 谢武乐贴地翻滚躲过一击,苟巴来到谢武乐身前。 “锵~”谢武乐拔出愿烨辉腰间的佩剑,站起身子,目光冰冷。 “原来如此。”苟巴这才明白谢武乐刚刚的逃跑不是漫无目的。 “几个月的皇城惨案,是舒府?”谢武乐并没有立即动手问道,当时离开皇城后面不久就听闻有一府中两老一小全部被杀,想来人数应该不是薇薇外公家,也就没有在意。 “猜得不错。没想到那老家伙还挺强的,还有一个青州知府也相当棘手,为了处理他们又要防止被皇城军发现,我当时可是废了好些功夫。你不知道当时你那小娇妻表情是多么的好看。”苟巴笑着回应。 知晓真像后,谢武乐情绪并没有变化,不是不愤怒,是愤怒早就积攒到了极点:“我要把你狗日的碎尸万段!” “呵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谢武乐心中轻呵:“残阳剑法,日蚀!”招式一发动,谢武乐丹田内的真炁就受到牵引,源源不断的涌到长剑上。长剑四周热浪升腾。 苟巴面对谢武乐的进攻,从容接过,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就算实力相当,那自己也有武器上优势! 至少起初是这样认为的,可谢武乐每一击都会强过上一击,十分古怪,苟巴笑容渐渐凝固。 不能在这样坐以待毙,虽然知道谢武乐这样的进攻在到了顶点后就不会再变强,可没人能保证自己可以挡下最后一击。 所以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碧水剑,第三式,甘霖天降!” 苟巴也使出剑技,试图从正面瓦解谢武乐连绵不断的进攻。 一旁观战的肖自在,眉头一皱,太虚门的碧水剑!这小子怎么习来的?当初太虚门掉落的?这小子气运真强,这都能被他捡到。 如今还阴差阳错的使出,我徒儿想要赢过他,还得再加把力。 太虚门,门派从太极中生出,讲究相生相克原理,相信世间万物都有可助其长势,也有可克其根本都存在。 而这碧水剑就是其某代掌门针对上界广为流传的残阳剑法所创,招招克制,只在太虚门内流传,使得太虚门的弟子在与其它门派的新人在对敌时,往往轻易胜出。 这也使得太虚门,名声大噪,其遵循的相生相克道理也得到其他人的认同,更是将七门派变成了八大门派。 两人剑招相交,谢武乐顿时觉得自己的招式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面,用不上劲来,眉头慢慢皱起。 反观苟巴这边,气势则越来越盛,有反超谢武乐的趋势。 我衰敌盛,这可不妙。谢武乐心中盘算着,不可因为自己招式收尾而就此落败。主动的引导着体内更多的真炁输出。 果不其然,随着真炁量的变大,谢武乐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招式在变强,不再像是强弩之末。可似乎还是取不到优势。 看来还得继续增加真炁的输出量。 拿定主意之后,谢武乐直接全力调动,巨量的真炁从丹田喷涌而出,涌入经脉。筋脉被涨的隐隐作痛,谢武乐咬牙坚持。 终于,真炁流动到了手臂上,瞬间将手中长剑包裹,正好赶上了日蚀的最后一式。 谢武乐举剑挥出,苟巴也感受到了不对劲,也调大了真炁进行面对。 两剑相碰,以碰撞点为圆心向四周迸发出一道波纹。二人身上的衣服也因此都开始撕裂。 最终“锵”的一声,谢武乐手中的长剑经。不住如此剧烈的撞击,一道裂纹出现,逐渐蔓延整个剑身,最终碎成了小块,散落一地。 苟巴的长剑则仅仅产生了一丝白痕。 就在剑碎的一瞬间,谢武乐借助反冲力,向后飞出,落到自己的长剑旁边,脚尖一勾,长剑飞起,谢武乐顺势握住,左手一滴滴献血向地上落去。 “呵,耍这些小聪明又有什么用呢?”苟巴看着谢武乐受伤的左手,不屑笑道:“我手中这剑,纵使是你碎了十把剑,也会是毫发无损。” “是吗?我今天就来试试看!” 谢武乐大吼一声,再次奔向苟巴。突然左手猛的一挥,几滴鲜血向苟巴眼睛飞去。 在其中还夹带着几片浸过血的长剑碎片! 原来谢武乐在跃离自己时拿了几块碎片,为了不被自己错觉异样才死死将其捏住,因此受了伤。 苟巴即刻运剑将碎片挡下,而此时此刻谢武乐已近到了自己跟前! 苟巴大惊,立马向后退闪,拉开了二人距离,腹部已经传来一阵清凉,随即灼热感占据意识。 苟巴低头一看,腹部破开了一条一手长的伤口。苟巴调集真炁向伤口而去,又掏出一个小瓶,抖出一手金疮药捂在伤口处。 在两者的作用下血液很快就被止住,但始终不如以前,速度下降了许多,与谢武乐之间的距离又一点点的拉进。 终于前方有了人影,正是方才离去的一行人,苟巴强忍疼痛,再次提速,一把将宋薇薇夺了过来。 那群默军见是苟巴,又见苟巴身负重伤立马抽出武器,形成人墙挡在了苟巴身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谢武乐赶来看到如此情景,不敢妄动,怕宋薇薇遭遇不测。 “夫君~”宋薇薇透过人墙看见了赶来的谢武乐。 “苟巴,你放了薇薇,我便放你离去,它事也不再与你追究。”谢武乐,咬了咬牙开口道。 他想要将苟巴碎尸万段,为云边城的人们报仇,为宋明行极其爷爷奶奶报仇。但活着的人始终比死去的人重要,为了救下薇薇,他可以不与苟巴再计较,从此全部埋在自己心底。 “呵呵,谢武乐,你现在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啊!你以为主动权在谁手上?现在不是你想怎样,是我想怎样!” 苟巴在一干默军的拥护下笑的猖狂。 苟巴说的是道理,谢武乐陷入沉默。 “夫君,不用管我,” 啪! “聒噪!”苟巴一巴掌呼在宋微微脸上,打断了她,又扯下一截衣襟塞住其嘴巴。 那声响听在谢武乐耳中,如同心被刀割,瞬间没了一点姿态:“苟巴,你放了薇薇,我还可以作为你的手下,帮你对付康国。”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扑通,谢武乐双膝跪地,面向苟巴低下头:“苟巴大人,我求你放了薇薇。如果你放了薇薇,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我发誓,我谢武乐发誓!” “不错不错,就是这样。你们都让开。”苟巴满意的点点头,将宋薇薇猛的向前一推。 谢武乐立马上前扶住宋薇薇,又立马跪下:“多谢勾巴大人!” 苟巴左手捂住伤口满意的笑了笑,右臂一震,长剑刺向谢武乐:“不过,我怎么可能会留下你这样一个祸患呢?” “夫君,对雯洁妹妹好一点!”宋薇薇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谢武乐身前,也不知什么时候吐出了塞口。 谢武乐看着倒在地上的宋薇薇,拾起地上的长剑瞬间起身:“我他妈宰了你狗日的!” 苟巴抽回长剑一跃,退回人群后:“给我杀了他!” 一干默军听命围住谢武乐,对其发起围剿。但谢武乐又怎么会是他们能够抵挡的呢? 谢武乐长剑所指,立即就有一人倒下,默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一干人就被谢武乐杀了干净。 谢武乐看了眼苟巴,暴步瞬身到其身前,长剑挥出。 “国师救我!”眼看长剑将临,苟巴捏碎了腰间玉符,一道四色光芒冲天而起,将勾巴围住,勾巴嘴角上扬。 长剑离苟巴数寸,如同对上铁臂,瞬间折飞,反倒划伤了谢武乐自己的脸。 谢武乐对着这四色屏障又劈又砍,全然不顾是否能将其破开。 苟巴在其中大笑道:“我就再告诉你几件事吧。” “当初送给你的那盒所谓的护肤品其实是媚药,只要柳雨澄涂抹了,夜晚我一摇铃铛,她就会来寻我。” “只是可惜她没有用,不然势必好好享用一番!” “还有,指派郭离来杀你与柳长青也是我。” “还有,在宿江城时,你我相遇不是偶然,是我刚从风江楼天字二号房出来,没想到正好碰见你。柳雨澄那丫头片子,我本打算先奸后杀,没想到她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还真是可惜啊!” “还有,还有” 苟巴将自己策划的一切,全部说于了谢武乐。看着屏障外的谢武乐满眼茫然,苟巴满意一笑。 只是美中不足,自己也出不去,不然现在就是杀谢武乐的机会。 屏障开始变得时隐时现,苟巴看着谢武乐:“谢兄,咱们后会有期!” (本章完) 九十七章 悲寂寥 苟巴谢武乐两剑相碰,一道波纹散开,所过之处掀起大风。 第五季举剑就要挥下,突然脊背受力,乃大惊,匆惶回首,许长生抓住机会猛的向上窜去。 第五季挡下被许长生撞下的瓦砾木块,也立马飞身追上,还在半空中突然一套甲胄向自己飞来。 自己又无处借力,只能硬抗,又被打回屋内。抬头已经看不到许长生身影,心中恼怒不已,但该追的还得追,只能再次跃起。 许长生负剑立在屋脊上,衣襟无了甲胄压盖,在风中肆意飘舞。见第五季终于出现在房顶,长剑随手臂翻飞,剑指第五季,嘴角勾起:“你动作还真是慢啊。” 第五季没想到许长生还会在屋顶等自己,真是愚蠢:“你本可借此机会逃走,可你偏偏要在此等死,那我便成全你!” “是吗?我早些时候就摸到了天外天的门槛,一直没能突破,刚刚与你交手数招,似乎有要突破的迹象,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许长生始终微笑着看向第五季,如同看待一件工具。 第五季见许长生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自觉的退后半步。 他的修为是苟巴让人为他传功,强行提上来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磨合适应,除了内力更加雄厚以外其他都还停留在下丹田时期。若许长生成功突破天外天,自己真不一定是其对手。 尽管第五季的动作很小,但还是被许长生收入眼底,眯起双眼:“你这是怕了?” “怕?我会怕你这个毛头小子?” “那你怎么不敢过来?”许长生继续言语嘲讽。 “我这就来收了你性命!”第五季虽然有些顾虑,还是咬牙硬上。 许长生知晓第五季现在速度极快,可现在看过还是不免震惊,第五季转瞬就要到身前,许长生收回长剑,转身跃走。 他可不傻,刚刚的交手就已近知晓自己不是第五季对手,什么突破天外天也是空谈,若天外天真有如此容易抵达,那世上的天外天高手,才不会像现在这般只值凤毛麟角。 自己之所以不趁机逃走,是为谢武乐分担压力。对自己的轻功,许长生还是很有自信,现在又无甲胄的限制,第五季要想追上自己可没有那么容易。 虽然二人之间的距离还在拉长,但许长生可不敢大意,比内力,自己定然是比不上第五季的,被追上是迟早的事,自己只有为谢兄多争取一些时间,期盼他能找机会逃脱。 许长生将第五季向着城外牵引,自己内力还有一半左右,速度一点没慢,可二人距离已经开始拉近。看来是第五季逐渐适应了。 他见识过章兴的实力,知晓天外天是一道鸿沟,远远不是下丹田圆满之人能比的,也就猜出第五季是才突破天外天不久。 许长生看着前方离城外还有些距离,看来是到极限了,许长生慢了下来,回身看向即将赶来的第五季,打算用仅存的内力再拖延他一会儿。 “怎么不逃了?”第五季看着立在前方的许长生道。 “逃?我只不过是在为你挑一块适合点的葬身之处罢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语音未落,许长生持剑攻出,长剑在起手中如有灵性,剑花一朵又一朵的绽放,观赏性极高。 但若因此小觑了许长生的剑招势必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第五季躲闪着,享受着。经过刚刚一番的追逐,他庞大的内力逐渐与身体变得契合,强大的力量充斥着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且还在一分一秒的变强。 第五季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在许长生的剑花下闭着眼着,笑着。许长生的动作在自己眼中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第五季甚至收起了武器,负手站在那里,任由许长生进攻。可许长生的剑招甚至不能擦伤他。 无力感在许长生心中蔓延,快,再快!不停祈祷自己的剑能再快一分。 一剑刺出,快到划破空气,第五季只是微微一偏头就轻易躲过,下一刻陡然睁眼,手一探出就擒住了许长生持剑的手腕,慢慢握紧。 “额啊啊!”许长生感觉自己手腕就要粉碎一般,咬紧牙关,嘶吼声还是溢出,长剑也脱手掉下。 “嘭!”一朵焰火在二人不远处的天空绽放。 紧接着一朵,两朵焰火在天空连成一条线,一直向远处连绵。 第五季看了一眼,旋即疑惑的收回目光。玩够了,这出闹剧也该结束了:“我还得感谢你啊,也就让你死个痛快吧。” 另一只手掐着许长生脖子,将其提起,任其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许长生挣扎的手无力垂下,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眼前一黑。 “噗。”一把长剑将第五季穿心而过,第五季一口鲜血喷出,手臂一软,许长生摔落屋背。一道身影从眼边掠过,扶起许长生。 “谢武乐,你怎么会在这里?”第五季疑惑的看着谢武乐。 谢武乐甚至不回头看第五季一眼,抗着许长生消失在第五季视野中。 “谢兄,后悔有期!”苟巴看着满脸迷茫的谢武乐笑道:“真是可惜啊,这玉符用后,国师也就再不会帮忙了。” 太虚四子当初给了苟巴先祖三枚玉符,并立下契约在这三枚玉符用尽之前,将会听命于持有玉符的人。这是苟巴先祖救助太虚四子的条件之一。 历经多年,传到苟巴手里时,就只剩这最后一枚。 四色屏障闪烁着,这是太虚四子给苟巴的保命玉符,只要将其捏碎,就会产生一道屏障将苟巴保护起来。同时太虚四子那边的母符会接收到信息,太虚四子就会赶来。 屏障闪烁越快,就代表着太虚四子离苟巴越近。 咔嚓声响起,屏障上出现一道道裂纹,“哐”屏障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而太虚四子并没有出现!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与太虚门有关联。”肖自在本不愿干涉,但谁想苟巴先妄图借助他人之力,自己也就只能出手截停了玉符发出的消息,太虚四子并不知晓这里发生的一切。屏障的闪烁也只是因为能量耗尽所致。 “你做了什么?国师呢?国师在哪?” 苟巴捂着腹部的伤口与跟前的谢武乐四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视,只是一瞬就如同跌落九泉,恐怖的寒意由心升起。 “看来你的国师并救不了你!”谢武乐表情狰狞一剑挥去。 苟巴抽出长剑试图抵挡,可本就受伤的他已经十分虚弱,又怎么能挡下谢武乐愤怒的一击? 苟巴长剑被巨力击飞许远,谢武乐再持断剑捅入苟巴腹部,一点一点的转动。 这疼痛感让苟巴快要失去意识,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强行挤出一点笑容,道:“你知道吗?他们的死都是你造成的,就因为他们与你惹上了关系,谁叫你是前朝余孽?” “你就带着悔恨活在这世上吧!就你一个人!”苟巴在失去知觉前,摸到一根引线模样的东西,拇指食指一拧,一个火球从其腰间窜出,直上云霄,化作一团焰火。 这是告诉默军,发起进攻前面进攻的信号。 本应还要等一段时间的,可没想到一与谢武乐牵扯起来的事情,总是会出现自己料想不到的意外。这是为何?苟巴想不明白。 他在看见谢武乐的第一眼,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恶意。 谢武乐为亡国皇子,自己是奸人夺权,为何自己二人经历相似,同样是有杀父弑母的仇人,同样身具重任,为何你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的过着那平常日子?为何你身边所有人都倾向你? 而我!在仇人面前,整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的听着自己父亲是死于意外的谎话,还要故作忠心耿耿。没有人在乎自己。 好在自己至少报了杀父之仇,苟不达啊苟不达,我和我父亲都是拼命在前线战斗,而你皆是按下了对我们的增援 父亲,母亲 苟巴脑中无规律的涌现出各种记忆。 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吗? “谢兄!”许长生一下子仓皇坐起,看到眼前的谢武乐,冷静了下来:“看来又是谢兄救了我一命啊。多谢。” “无妨。许兄可知宋雯洁在哪?” 谢武乐不清楚宋薇薇是怎么认识宋雯洁的,也不知道宋薇薇为何要叫自己好好对她,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宋姑娘应该还在孟府吧,当初她也执意要与我们同行,但还是被章将军给严厉拒绝了。”许长生思索片刻后,回复道。 谢武乐点点头,打量了许长生一番:“你能走吗?我们回孟府。” 许长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碍。” “那就走吧,现在默军与康军全面开战,马匹都被征用了,很难搞到,只有用走的回去。路途遥远,如果许兄有什么不适,直接说就行,我们好作休息。” 谢武乐说着径直向前走去。 “这边不用我们管吗?”许长生听闻已经全面开战,还是忍不住担忧。 “就我们两人,叶无疆又不理睬我们,就算去了也得不到情报,有什么用呢?”谢武乐头也不回,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许长生看着谢武乐的背影,从中感受到一股悲寂:“是啊,只剩我们两个人了。”追了上去。 (本章完) 九十八章 终结 “叮当,叮咚。”胡祥国大刀于胸前一扫,四周默人倒的倒,退的退,皆手持兵刃虎视眈眈的盯着胡祥国,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胡祥国咧嘴一笑,对就是要这样,一切都在朝着他所构想的场景一般。 自己此前向往如谢老弟一样,一步杀一人,于是将自己的大刀收起了一段时间,转而用在默人哪里缴获的一把横刀。 可能是自己大刀用惯,那横刀初入手时,轻如无物一般,在战场上,自己也的确杀敌更多,心中喜悦难免。 但几场仗打下来,与自己一同奋战的士兵却死伤更加严重。 胡祥国一时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更快的解决了更多敌人,怎么会是如此结果。 直到再次回想起自己用大刀时吸引诸多敌人的情景。 战争不是自己一人之力可以左右其结果的,自己成为不了谢老弟一样的人,就成为自己,为大伙分担更多的压力。大刀才是自己的归宿。 “听我口令一起上,咱门人多,他招架不住的。”一个默人提议到,其他默人也纷纷附和。 “一,二,上!” 数个默人蜂拥而至,胡祥国握着大刀,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就冲了上去,大刀挡下三人进攻,一脚扬起沙尘,这三个默人都被迷了双眼,手上泄力。 胡祥国抓住机会,顶开三人,抡起大刀朝自己背身 挥出,几个想要偷袭之人皆成刀下亡魂。 此时先前被顶开的三人也站稳了跟脚,再次跃跃欲试,想要袭来。 胡祥国大刀砸向地面扫视这几人,想必谢老弟此时也在某地与默人拼杀着,我可不能落后啊,大吼道:“就凭你们几个废物,是看不起我?有种再来几个!” 果然经由胡祥国这一声吆喝,旁边又有几个默人被这边吸引过来,胡祥国提起大刀,歪了歪脖子,向众默人冲去:“对,这样才像话嘛!” 叶无疆扶剑站在帐外,看着远处焰火还在一朵一朵绽放,面色严肃。加之各地传来的消息,叶无疆还不清楚为何默军会突然发起这样疯狂的进攻。 “易老弟,你怎么看?”叶无疆问道。 易子安顺着叶无疆的目光看向远方,摇摇头:“默军起初只是凭借人数优势于我们对战,作战毫无章法,甚至多日不能破开我们的防线。” “其后横空出世一个苟巴,默军风貌大变,仅仅几日就从我们手中夺去大量城池。足以说明他用兵很有理解。” “而后我带援军前来,战况立刻发生变化,这变化太快,根本不像是苟巴之前表现出来的能力该有的。” “再看近来,又与默军交战数回,大多是我军胜利,但这又与此前不同,我军赢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仗,相反默军胜的虽少,但都是胜在我们的要害处。” “本以为默军在布局,可现今他们又发起这样混乱的进攻。看不透,猜不着,不知道默军在打什么心思。只从默军出了苟巴,我们对默军的情报就越来越少。” 叶无疆点点头:“老弟与我看法相差无几,虽然不知道默军在盘算什么,但我们也只有接下他们抛出的挑战。先防守一段时间再观察。” 二人商量出结果。 “于伟!” “宋正景!你拦我做什么?但如今国难当头,我正要去前线支援,你我二人的私人恩怨是不是该先放一放?等击败了默军,我随时奉陪。”于伟看这前方挡路之人,神情慷慨。 宋正景看于伟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无奈一笑:“你说得自然在理,是我欠考虑了。想来于盟主是才来不久,还不熟悉这边吧,这边是去粮仓的路,前线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边走。” 于伟笑着点点头:“我的确是才来不久,还多谢你提醒,不过我还是不太熟悉这边的道路,能否请你为我等带一带路?” 宋正景看了看于伟,又看了看于伟身后的一行人,沉默片刻,点点头:“那自然是没问题,还请于盟主跟进了!” “那是自然。”于伟笑着为宋正景让出一条路来。 就在宋正景从于伟身边走过的一瞬,于伟袖中翻出一柄短剑,瞬间向宋正景要害刺去。 宋正景对此早有防备,抽剑挡下,下一瞬跳出众人包围圈,看着于伟冷笑道:“方才我就看见你偷袭了一支康军,没想到你又马上对粮草起了注意。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于伟没有理会宋正景的质问,对身边人下令:“围剿他!” 宜历20年4月,默军对康发起侵略,康国将军叶无疆把守关卡,同默军鏖战月余,使默军至长城外再不可进寸许。 同年5月,默军统帅苟巴横空出世,默军在其带领下战力倍增,康国将军叶无疆与其周旋数日,苦于兵马人数劣势,导致康国多座城池被掠夺。 同年7月上旬,康国将军易子安率兵援来,康国境内多方势力个人参战,局势发生扭转,康国失地逐渐收回。 7月下旬,默军发起不知缘由的疯狂进攻,康国军内陆续出现默军奸细,康军里外受敌,损失惨重。幸将军叶无疆及时采取措施,避免了损失进一步加剧。 同期,青州宋家家主宋正景,及时识破原武林盟主于伟叛徒的身份,阻止了其烧毁粮草的阴谋。 同年9月,康国内奸细被悉数清理,发起了对默军的反击,下旬,默军兵败。 肖自在挡在樊世浩身前,将谢武乐护在身后:“你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将这些事在我面前说一遍?” 樊世浩如谢武乐第一次见他时,依旧一身墨袍,双手负立:“当然不是,这次前来我是想邀请谢小友同我一同去皇城走一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他。” 尽管樊世浩笑着,但肖自在却不过掉以轻心,护着谢武乐退后了几步:“恕难从命!” 樊世浩笑容不改,跟着前进几步:“当然这无关你们的意愿!” 樊世浩身影一晃,突然出现在谢武乐身边,一只手搭在其肩膀上,下一瞬,消失不见。 肖自在万万没想到樊世浩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谢武乐带走,大惊,撕开虚空追了上去。 “来了?” 肖自在刚从虚空踏出,四周人山人海,樊世浩就在他身旁轻声道。 “谢武乐人呢?你想把他怎么样?” “你就在这里看着就行,放心不会有事的,相反还是一件好事。”樊世浩笑着,轻声说道。 肖自在刚要发作,就感受到一股压力,似乎自己在有动作,就会被撕成碎片,也就安稳下来:“你若说的有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樊世浩没有再理会肖自在,就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 不远处铜鼓声响起,四周的人们也安静下来。 随着一拿着方帖的人出现,铜鼓声也落下,那人清了清嗓子:“宜历20年”说着与樊世浩刚刚说的相同的话。 “我们能够胜出,除了兵士们的英勇,还离不开四方来援的个人,势力。今日将对他们进行封赏。” “师杰,赏银百两!” 语罢,嘈杂声再起 “我认识他!他就住我家旁边。” “我和他在一个地方习武!” “这是我兄弟,这是我兄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围观的众人发起羡慕的欢呼声,更有相识之人吆喝不止,热闹非凡。 一青年随即出列,面色难掩自豪喜悦,在众人注目下接受奖赏:“师杰,受赏!” “钱金龙,赏银百两!” “王晓东” “罗雨,赏金百两,封百户!” 欢呼声此起彼伏,一人又一人接受了奖赏。 一旁站立着的谢武乐,默默的看着如此情形,没有表情,没有动作。 “胡祥国,与敌军交战时杀敌无数,多次故意让自己陷入险境,为将士分担大量压力,更是以千人击败万人,赏金千两,封万户!” 胡大哥!听到这个名字,谢武乐眼神颤动了一番,不再像先前死寂。本来二人来往并不多,谢武乐如今却是倍感亲切。 “谢武乐,独自一人斩杀默军统领苟巴,赏金万两,封郡主!” “至此,所有人封赏结束!”那人合上方帖。 结束了,谢武乐却没有听到宋正景伯父的名字,已然猜到其中缘由。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胡祥国找到谢武乐,一脸佩服:“谢老弟果然厉害,没想到敌军统帅居然是你击败的,佩服佩服。” 谢武乐也笑着回应:“只不过是侥幸罢了,到是胡大哥你才是真的厉害。” 二人寒暄了几句胡祥国就离去。看着胡祥国的背影,谢武乐叹气一声,本想再与胡大哥多交谈几句,可胡大哥还有事,自己也不好挽留,有一些落寞。又回想起苟巴说的话,小声嘀咕着:“与我扯上关系的,都” 同时,谢武乐心中还有一些不安稳,自己当日与苟巴交手时,除了许长生一人外再无他人才是,而许兄一路与自己回孟府,信息也不是他传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一旁。 肖自在见谢武乐没事也放松了警惕,看向樊世浩:“那日你也在附近?”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没能发现,那是多么恐怖。 樊世浩依旧微笑:“这世上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呢?哦对了我奉劝你别再和太虚四子有来往,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不会出事。” “太虚四子?!,他们还活着!”肖自在一愣,自己与太虚四子交情不浅,现在看来樊世浩是与其结仇,但要自己坐视不管固然说不过去:“当初你就差点杀了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不能放过他们?” “如果他们像你一样,不主动招惹我,我也不想管他们四只老鼠,只不过他们此前设计困住我,这就是他们自寻死路,怪不得我头上了。”樊世浩回头看向肖自在,眼光冷下。 “我与他们四人颇有交情,如今我知道了,是不可能不管。”肖自在无视了樊世浩的威胁,同样目视着他。 “哈哈哈,你可知前些时日阻断了那玉符穿出去的消息,害死的那苟巴,正是太虚四子帮扶的人?”樊世浩冷冷一笑:“只要你不现身,他们就不知道你还活着,你也不会落下不义的名声。” 肖自在不再说话。 “你和谢武乐可以离开了。”樊世浩接过肖自在递来的东西,双手一负,消失不见。 肖自在找到谢武乐:“抱歉,为师让你陷入了危险中。” 谢武乐见肖自在神色不太好,安慰到:“多谢师父为我担心,在樊世浩带走我的时候就告知了我是干嘛,是我没有来得及告知师父。” 肖自在点点头:“嗯,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带你回去了。” “我们快回去吧,许兄他们还不知晓我离开了孟府,时间长了,他们定会担心我们。”谢武乐答应道。 (本章完) 九十九章 腻了 郭星剑离世后,赤阳郡主一职一直处于空闲状态,于是谢武乐也就成了赤阳郡主,郭府如今变成了谢府。这也方便,正好许兄他们都在这里。 就职一个多月,谢武乐都只在郡主府内转悠,无事就找个地方喝茶,闲度时间。郡内事务都交由了孟文储处理。 “皇帝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吆喝,数人出现在谢武乐眼前,谢武乐还躺坐在椅子。 谢武乐漫不经心的起身行礼。 延庆帝杨逸丝毫不介意呵呵一笑:“不必多礼。”也就坐到了谢武乐对面。 “说起来不久前,你还来刺杀过朕呐。”杨逸自己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笑道。 与他同行的人,听了此话,都吓了一跳,看谢武乐的眼神也戒备起来。 谢武乐是放弃了杀杨逸的想法改朝换代是时代所需,是民心所向;安朝将臣活着的就只剩几个,自己不能再让他们受险,他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缘由。 谢武乐端起茶杯:“不知陛下找我何事?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吧。” “确实,与默军一战以后,我国虽胜出,但也损失惨重,现在武林那边一直无主持大局的人,朕想让你担任武林盟主一位。”杨逸轻轻吹了吹茶水。 “仅是赤阳郡主一职便是事务繁忙,我怕是无力再担任武林盟主一位,还请陛下另用闲人。”谢武乐拒绝道。 “放心只是让你挂个名罢了,武林中的事务会有我派他人处理。” “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直接让那人任位呢?” 杨逸瞥了谢武乐一眼,微微一笑:“谁叫你一人杀了那默军统领苟巴呢?现在你名声大噪,直接上任也没有人会有意见。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你也知道,武林中原有郭宋两大家,其下客卿,追随者众多,如今两家都没了传承,也需要有人带领。” 谢武乐放下茶杯喃喃自语着:“郭宋两家吗?” 就算郭家可以不管,但宋家那边自己怎么能不顾? “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吧,多谢陛下信任。”谢武乐起身行礼。 杨逸放下手中茶杯,往前一推:“既然你答应下来了,那朕也该离开了。” 杨逸刚走出凉亭,又停了下来:“你真的不去宋府看看?” 见谢武乐默不作声,杨逸也就带着众侍卫离去。 谢府外,樊世浩在门前等候着。 杨逸走了出来,来到樊世浩身旁,问道:“这样就行了吗?” 樊世浩点点头:“已经够了,他始终都会去的,只不过我们让他去得更早罢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说完,樊世浩就踏入了虚空。太虚四子自己还要去处理呢。 某地。 赤袍眉头紧蹙:“苟巴死了。” 青袍则一笑:“这不就代表我们解脱了吗?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回上界。” 墨袍神色肃穆:“有樊世浩在,我们接近得了天路?” 白袍面无表情:“难!当初我们为何要将樊世浩引来?本来他是不知道我们还活着的。” 墨袍有些不满:“当初商量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划的时候不是大家一起说好的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赤袍拉开了二人:“现在如果我们内部再出矛盾就不好了,要算责任的话,还是我的责任最大,你们怪我吧。” 当初赤袍无意瞥见苟不达手中把玩的东西竟然是界石,也就骗苟不达说,将界石给他们,自己可以做法帮他拿下康国,苟不达毫不犹豫的就给了自己。 界石,可在内开辟一处与外界隔离的空间的石头,在上界通常被用于打造储物器具,而这次太虚四子剑走偏锋,用于坑杀樊世浩。 于是认为可以借机出去樊世浩,于是制定了计划,将其引来。 墨袍与白袍被分开后,四人陷入一片死寂。 “你们不是想要归去吗?我免费送你们!” 太虚四子闻声大惊,不知道樊世浩是如何知晓自己等人在哪的。 四子四散而去,樊世浩身形出现于四人之间,双臂向两边打开,四人回到了樊世浩四周。 四子巨恐,这就是仙帝所能掌控的空间之力吗?此前四人只得传说中听闻,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四子欲要回身反击,却皆动弹不得。 樊世浩在其间看着四人畏惧的神情,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四子心如死灰,看来今日便将是自己的死期。既然同样都是死,这样没有作为的等死,与拼死一搏给樊世浩造成一点伤害,二选一,很明显的答案! 四子虽然时常拌嘴,看似不合,其实心神相同。四人同时洗心中默念道诀,以自己的性命灵魂为引,唤星宿之力。 白日朗朗,艳阳高照,突然天空四方出现异亮,二十八星齐聚闪烁,每七颗为分为一组,自天直下四道亮光归于太虚四子体内。 这异象非凡,引起多人朝拜。谢府,肖自在抬头看了一眼,转眼看回在自己腿上蜷缩一团的肖潇,面色难堪:“这小家伙越来越贪睡了。” 他给樊世浩的东西是一个玉符,正是与太虚四子曾经通话用的。 四道光柱延续许久,樊世浩突然起了兴致,想看看太虚四子要弄出个什么名堂,也就任由四人不管。 片刻后,四道光柱全然进入太虚四子体内,四子再一睁眼,只见双眼皆是散发白光。 墨袍男子扭动了一下脖子,抬起手活动了一番,身上骨头噼里啪啦直响,声音沉重又空明:“好久没有活动过了。” 其余三人也是相同模样。 四人同时回头看向樊世浩,白袍嘴角显现一抹邪笑:“你似乎很强,就由你来作为我们短暂的活动时间的玩物吧!” 说罢四人身体开始膨胀,分别变化做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四神兽模样,皆虎视眈眈盯着樊世浩。 樊世浩失望的一叹气:“还以为你们会弄出个什么花样,没想到还是四只畜生,我都看腻了,你们是没有其他招术了吗?” “畜生?人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我们。”白虎声音中明显杀意更盛。 樊世浩没有理会太虚四子变作的神兽,冷冷吐出三个字:“我腻了!” 只手虚空一握,四神兽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挤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感,同时他们身体开始扭曲,挤压,变形。 四神兽痛苦的啼叫着,嘶吼着,身体化作光点一点一点流逝。 “凡人,你成功惹怒了我们,若非今日这四人太弱,承受不住我们全部实力的位临,今日就将是你死期!” “我已近记住了你的模样,终会有一日,我们将亲自来杀你!” “我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你就在恐惧中等死吧!” 四神兽你一句,我一句,樊世浩不为所动,握紧的手一放,四神兽彻底化作飞灰。 “我求求你们别来了,就算我怕你们了!你们四个的模样,我都快要看吐了。”樊世浩不耐烦的向着四神兽消去的地方拜了拜。 “嗯?”樊世浩虚空一抓,一颗珠子出现在他手中:“灵珠!” 自己找遍了下界也不曾寻到一颗,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发现,我运气真好!樊世浩一扫之前的不悦,开心的笑道:“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樊世浩身形一闪,来到灵寸山庄,推门而入:“大黄,大黄!” “这丫头躲哪儿去了?” 樊世浩将山庄寻了个遍,也没有见到大黄的身影,走出了灵寸山庄。 就在踏出去的一瞬,山庄轰然倒塌,消失不见,只剩一片橘子山林。 在来到这里的那一瞬,樊世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本在院外就可看见的巨大的仙植没了踪影,可樊世浩不愿直面这变化,心存侥幸的进去寻找了一番。 其实一开门就有几个大字刻在地板上“谢谢,再见!” 大黄还是没有撑到自己来此,樊世浩装作没有看见,进去逛了一圈。 景色如旧,不见当年人。 樊世浩两次在这里感受到这种感觉。 “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樊世浩回想起当初一个赊刀人给自己看过的画面,自言自语:“本以为我带着系统来到这个世界,会有一番异样人生。结果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可笑可笑。得快点结束这些啊!” 离去。 谢府。 “雯洁姐,你就住在这里,如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下人便是。有要用钱的地方,之前你拒绝我的庄票,我还放在你房间书桌的抽屉里,你自己取便是。” “孟大人,我离去以后,这里就全部交给你了。” “许兄,庄小姐,你们二人早日成婚,早生贵子!” 谢武乐道别了众人,向青州而去,此前自己不敢面对舒怡月伯母,不敢告知她大哥,薇薇,伯父已经去世了的消息。经杨逸提醒后,才发现这是自己迟早要去正式的问题,逃是逃不掉。 众人看着谢武乐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心中产生一种他不会再回来的感觉。 许长生问道:“谢兄是只是去青州拜访宋府吧,他会回来的对吧。” “你小子说啥呢?”孟文储转身给了许长生一下:“不必担心,他只是去他大哥和他老相好那里,会回来的。” 孟文储自己说出这句话是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微不可闻,很难让人信服。 (本章完) 一百章 宋府一别天地宽 谢武乐看了看写着宋府二字的牌匾,深吸一口气,终于敲响了它“咚咚。” 两个佣人将府门打开,舒怡月也毅然在门后候着。 “这是谢侄嘛,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进。”舒怡月热情的招呼道。 “伯母好。”尽管只是一瞬即逝,但谢武乐还是见到了开门时舒怡月的落寞,心中不是滋味。 落座堂前,舒怡月招人端来了点心茶水:“谢侄是来见薇薇和明行的吧,不过他们现在还在皇城,前些日子送信来说还要待上些许日子。” “真是辛苦谢侄跑一趟了,可惜现在家中只有我一人,若招待不周,还请勿怪。你就把这当做自己家,随意一些。” 舒怡月从宋正景哪里也听到过谢武乐,知晓了谢武乐与宋明行的关系。 当然,宋正景并没有将谢武乐是前朝皇子的事告诉舒怡月。 “伯母哪里话。”谢武乐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心中拿定注意。 “伯母。” 舒怡月微笑着:“嗯,谢侄有什么事吗?” “呵呵,没什么事,只是想起此前我还在这里住了许长时间,和薇薇与大哥一起,伯母有听说过吗?”明明话到嘴边但还是没有讲出来,谢武乐生硬的转换话题。 舒怡月一愣,不知道谢武乐为何提起这事,但也笑着回应:“原本我是有想问薇薇与你是如何结下情缘的,但想着那姑娘大了,也就没有多问。” “其实我内心特别想知道这些,如果谢侄能告诉我,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那时,我在武夷村”谢武乐将与宋明行,宋薇薇二人相遇的经过细细道来。 过程中舒怡月也时不时搭话。 说到给宋薇薇看病时,舒怡月掩嘴笑道: “薇薇这丫头,就是嘴硬,这个臭毛病这么久了还是没变,以后还要谢侄耐心一点对她,她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嗯,我知道,薇薇是很好的姑娘。”谢武乐点头。 听到宋明行追捕山贼时,舒怡月吃惊道: “我知道,明行这孩子从小就是做什么都十分认真,但没想到他既然如此嫉恶如仇。不过明行是个好孩子,只是对自己的事不太上心,还要谢侄多多照顾一些。” “会的,我一定会的。”谢武乐连声答应。 说着听着应着,谢武乐泪水在眼里打转,流了下来。 舒怡月那料到谢武乐会这样,急忙起身向他走去:“谢侄这是?” 谢武乐也起身走了两步,来到舒怡月跟前,扑通一声跪下。 这下舒怡月是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的想将谢武乐扶起。 谢武乐不为所动,泪水还在一滴一滴落下,用力的向着舒怡月磕头道:“伯母,伯父在大战时与叛徒交战,一敌数十,最终力竭战死了。” 舒怡月如同遭受晴天霹雳,身子晃悠了几下,坐回椅子上:“是吗” “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想来他在死的时候是没有遗憾的,谢侄你快起来吧,这和你没有关系。”尽管舒怡月自己已经以泪洗面,但还是劝谢武乐赶快起身。 谢武乐却眼泪更加汹涌,他知道自己全部说出来舒伯母势必会十分难受,但也认为应该让她知道这一切:“伯母,宋大哥,薇薇,舒老伯,黄奶奶也都死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得!” “是我告诉了苟巴舒府在哪里,是我害死了他们,我对不起您,我对不起您!” 舒怡月遭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再次醒来,谢武乐依旧跪立在她的面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舒怡月拭去眼泪,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晃悠的走到谢武乐面前,搀扶着谢武乐的手:“孩子,你快起来,伯母没有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是那苟巴的错!你快起来。” 谢武乐见舒怡月气色不是太好,起身扶住她,将其扶了回椅子上。 舒怡月越是待自己好,谢武乐内心越是愧疚难当,又说什么都更咽:“我已经亲手将苟巴杀了,伯母放心,我对天发誓会赡养你的。” 舒怡月眼角通红,点点头:“伯母相信你。你赶路多日,也劳累了,今日就先去休息吧,我会叫人送饭到你屋子里的。” 谢武乐明白舒怡月是想一个人待着,也就答应离去。 堂中就只剩舒怡月一人,她静静的看着堂前,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知道谢武乐心里也不好过,所以一直都在故作坚强,现在四周无人了,她也可以放松一点。 是夜。 舒怡月看着桌上的白绫,没做多少迟疑便将其拿起。 谢武乐又睡回了曾经在这里睡过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一丝变化,让谢武乐感到亲切,内心也似乎比平时更容易静下来。看着屋顶,渐渐入梦。 次日。 谢武乐推门而出,满院白缎映入眼帘。府内上下无不哀悲。 一侍女见谢武乐出,急忙为其送上白麻:“这是夫人的意思。” 谢武乐接过,入手沉甸,关系越亲,服制越重,伯母是将自己视为至亲,才会叫人送来。心中五味杂陈,点头示意,回屋换上。 再出,至大堂,堂上只两块灵牌,舒怡月已跪在其前。 一旁佣人见谢武乐到来,三人来身前,每人各捧一块灵牌。从前到后是宋正景,宋明行,宋薇薇。 父死子葬,本该由大哥办理,如今落到了自己肩上。 谢武乐依次接过灵牌,按位奉上灵台,跪在舒怡月身旁。 服丧三日后,舒怡月找到谢武乐:“谢侄,我听说你任了郡主与武林盟主,这大战处捷,想必有许多事物要你处理吧,你也不必陪着我。” 谢武乐知道伯母是怕误了自己前程:“没事的伯母,耽误不了什么。” “什么叫耽误不了什么?与国家的事比起,我们这又算什么?而且我还等着你为我养老呢,所以你要在工作上多用点心哩!” 看着舒怡月故作佯怒的模样,谢武乐嘴角也微微上扬。这是几日来,谢武乐还是第一次见舒怡月出现其他表情。 虽然谢武乐在离开赤阳郡时就没想过要回去,可如今自己说不出口,也就答应下来。 谢武乐褪下丧服,在舒怡月的陪送下,来到府门。 “伯母,那我就先离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要保重身体。” 舒怡月点点头,送离谢武乐,看着其离去的背影:“谢侄!” 谢武乐闻声回头,担忧舒怡月还有嘱托。 “有空回来看看,这里也是你家。”舒怡月微微笑道。 谢武乐狠狠点头,眼泪不自觉留下:“我一定会常回来看望您的!” 谢武乐身影完全看不见后,舒怡月才回到堂中,在灵台前跪下。 昨晚她想过自缢,随宋正景一同离去,自己一个人活着除了徒增悲伤,又有什么意思呢? 但又念到谢武乐,自己如此做了,谢武乐定会更加自责,也就放下了自缢的想法。 爹,母亲,夫君,明行,薇薇,你们在泉下有彼此相伴,我若来寻你们,就只剩谢武乐这孩子一人了,我再多陪他一些,过段时间再来和你们团聚。 舒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怡月闭着眼睛,却若隐若现的见到宋正景等人笑着看着自己,一点点化作光点。舒怡月急忙睁眼,不知何时天色已晚。 “夫人,起来吃点东西吧。” 舒怡月拭去眼泪,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在来之前,自己一直害怕,不敢,不知道怎样面对舒伯母,而宋府一行,谢武乐内心轻松了许多。 谢武乐靠着树,看着身前的篝火。尽管对不起伯母,但自己也决定不会再来宋府,自己或真就天煞孤星,会给四周的人带来厄运。 与自己惹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赤阳郡也不会回去,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谢武乐但觉天地茫茫,一时间竟然没有自己安身之处,抬头看着满天星斗,一看就是一夜,直至篝火熄落,直至太阳东升,这才举步离去。 荒山野岭间,一个人黯然漫步,凄凄惶惶,孤单寂寞不言已出。 行了十余日,谢武乐看过山间红叶落,走过悬崖瀑布前,眼前又见一大山,冬日渐临,仍然林木茂密,郁郁葱葱。 谢武乐心生奇异,踏步进山,山间无路又山势险峻,每行一步都颇为艰难。 今日谢武乐翻过一峭壁,一汪大湖赫然出现眼前,水面清圆,雾气腾腾,眼见不过数米。当即天气寒冷,这湖水却温热,谢武乐褪下衣物,一跃其中。 湖面平缓,湖水如同静止,但谢武乐一入水,才发现水下暗流涌动,若非自己水性还不错,想必跃下后就难再起。 谢武乐向远处游去,前方凸显一人影,大惊。又见那人影有熟悉之感,小心靠近。入眼竟是一石壁,石壁光滑入境,自己影然其中。 还看四周,除这石壁外再无高处,想来此处曾经也是一出瀑布,这石壁经瀑布冲刷多年,才得如此,而后又多年,山势变化,瀑布也就断绝。 湖水初触温热,久泡仍然寒气逼人,谢武乐收起玩心,游会岸边,真炁流经身体每处,将寒气逼出,复着裳。 心中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谢武乐又想起当初出走云边城时,柳叔骗柳雨澄的话。 说见过一游人,见识颇广。谢武乐拿定注意,要去看过这大好河山。 言念及此,心意已决,便踏上了游山赏水之路。陆路崎岖,水路凶险,是要一些脚力,顾此每日午时炼炁不断。 某一日游行某山中,抬眼浮云,低头流水,忽然伫立不动,想起薇薇教自己太极剑以柔克刚的说云,又想起曾见过宋伯父刚极的剑招。 三日后,谢武乐体力不支狠狠的跌落溪前乱石中,却是仰天大笑,是豁然开朗,悟出太极剑阴阳互及的道理。 这一笑,就笑过弹指十年光阴。十年间游过无数景美至极之地,也数回想七叔,宋薇薇等逝去之人。 起初每每念起,无不悲极痛哭流涕,害怕再回想,却不经意间浮现。 现今自己时常主动回忆,其中情意,不敢忘却。 十年间,谢武乐皆是独身穿行山间,没与一人来往。 ps:《凡人剑仙》跌跌撞撞已经更到了一百章,可喜可贺呀。 。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接下来我对4月断更解释一下。 首先嘛,是突发事情,我去做了志愿者。然后过了嘛,我回来了,没想到发现某视频女主是我前女友,真的是三观瞬毁!也就导致了长时间断更。 作为我的第一本书,无论结果如何,我还是希望将他写完。加油。 (本章完) 百零一章 落寞写书人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时光易逝,少年易老。 这已是宜历三十年。 此时正当暮春三月,一衣衫褴褛的,光着脚的人,迈着大步走进一小镇。 这人正是谢武乐,此时已经年满三十,满面胡茬显眼,但不显得邋遢。 小镇静怡,绵绵中几缕炊烟升起,谢武乐十年不曾踏足城镇,现今怀念,心生长住之意。 几番打听,也是租下了一间小屋。 小屋不大,若要做饭只能与邻居共用一处在屋外的柴炉。 小镇没有饭店,所以只能亲自下厨,想到往后还多有麻烦,谢武乐就买了些米面,敲响了邻居家房门。 来开门的一瘦骨嶙峋中年男人模样的人,一年诧异的看着眼前这身材颇好的陌生人,回想着自己与此人是否认识。 谢武乐将手中米面塞到他的怀中,笑道:“叔,我是今日搬到隔壁的,以后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叔?我看照片确实显老,其实今年我才二十九。”那人豁然开朗,是说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见过这人,毫不客气的接住米面,也笑道:“哪有的事,以后也请兄弟你多多包涵。我叫刘志,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谢武乐一愣,自己与人来往还停留在十年前,都忘了自己已经三十了,一下就张口叔,姨的叫,得改:“刘兄,我姓谢。” 刘志不知为何一下兴奋起来:“谢?难不成你就是谢武乐?” 还不待谢武乐回答,刘志又立马否定自己道:“怎么可能,人家谢武乐怎么会来你这穷乡僻廊的。” “不好意思啊,谢兄。” 谢武乐对刘志的反应料想不及,也不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于是打算打听些许消息:“刘兄,你说这谢武乐是谁?为什么你提起他会如此激动?” 刘志大惊:“什么?谢兄,你居然不知道谢武乐是谁?好歹人家也是你同家呢。” “实属抱歉,我是真的不知,还望刘兄相告。”谢武乐谦虚的问道。 刘志回屋将米面放下,邀谢武乐进屋:“我们进屋坐着聊。” 谢武乐跟在其后,见桌子就放在窗前,桌上还摆着许多宣纸,笔墨也就放在一旁,原来这人还是一个文人。 二人落座。刘志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这谢武乐啊,说来就厉害了!” “十年前,我国还在与默人开战。那打得死一个难解难分。在面对敌军统帅苟巴时,就连大将军叶无疆都一时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这谢武乐横空出世,如天神下凡,听说他一剑就可横扫十人,顿时局势扭转,更是一人持剑七进七出,视默军如无物,杀的他们溃不成军。” “还在众多默人的围攻下,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好不威风!带领我们战胜了默军。” “朝廷对其表现,更是赏万金,封郡主,这可是很高的荣誉啊。” “而后,谢武乐他更是横扫武林诸多高手,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至此十年间无一人从他手中夺得过盟主称号。” “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目样,行踪诡秘,又令江湖诸事平息,维持江湖秩序。” 谢武乐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噗嗤一笑。看来杨逸找来为自己处理事务的那人,也是十分不简单。 刘志有些不满:“谢兄这是为何发笑?” 谢武乐急忙道歉,看来这刘志还是十分维护自己的:“不好意思刘兄,我只是好奇你为何对这谢武乐如此了解,说不定他自己都对这些事没有这么清楚。” 这次是刘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不满谢兄你,我是一个写书人,最近写的一本书,就是这谢武乐为主角,讲述他的英雄事迹。” 谢武乐闻言瞟了一眼桌上的宣纸,确实有一摞上密密麻麻布满字迹:“是那吗?能否借我看看?” 刘志明显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点点头:“当然可以。” 谢武乐随意看了几张:“刘兄加油!写出来一点大卖。” 刘志明显情绪更加高涨:“多谢谢兄,我一定会尽快写出来的。” 转眼来这小镇已经有一个多月,谢武乐如同往常一般来到山中空地练剑。 想明白了阴阳互及的道理,却始终难以融会贯通到实际中。 正直休息时,突见前方挑着扁担的一拾柴人,这本十分正常,小镇上时常有人拾柴火卖给没时间拾柴或行动不便的人。但待那人走近,竟发现是刘志。 谢武乐颇感震惊,刘志全心投入写书中,平时只会拾自己要用的柴火,是绝不会拾这么多的。 “刘兄。”谢武乐主动走去与其打招呼。 刘志本瘦弱,现在挑着柴火,走路都有些晃荡不稳:“谢兄,你也是来拾柴的吗?”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碰见刘兄你。”谢武乐打着哈哈,将自己的事敷衍过去:“刘兄怎么拾这么多柴?是拿去卖吗?” 刘志目光躲闪着,如果说现在最不想遇见的人,那就是谢武乐了:“是啊,是准备拿去卖的。” “这样的话,你还有时间写书吗?” 刘志更加羞愧难当,低下头:“不瞒谢兄你,其实半月前就已经不再动过。愧对了谢兄你的期望。” “但我这也是颇为无赖,家中老母患病,我得赚钱为其治病才是。” 谢武乐点点头,深知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有的难题:“那病治好之后呢?” 刘志沉默片刻,摇摇头:“不了,我这个年纪,上有老人需要照顾,也还要成亲养家,腰间该有碎银几两,不能再任由自己义气用事。” “再说来,我写书也是一时兴起,激情过后就此心生厌倦,每日提笔都十分抵触。纵使没有这事发生,我也多坚持不了多久。” “再退一步,我坚持了下来,每日笔耕不辍,我那拙劣的文笔,空乏的想象力,写出来的故事也是空洞乏味,如同嚼蜡。” 谢武乐看着刘志离去的背影,默不作声。碎银几两,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倒众多英雄汉。有些东西,你出生时看见了,用上了那么你就是有了,若果你出生时没有,那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与它产生交集。 或许是自己十年不成干活,也可以活的自如,谢武乐却对钱财这东西没有多大体会。可如今见刘志模样,一时间自己失了神。 谢武乐心绪杂乱。上次自己拼命挣钱是什么时候来着? 是为了迎娶柳雨澄,每晚都去修筑长城,谢武乐又回想起那浑身酸痛的感觉。 刘志才回到家中坐下不久,敲门声就传来,将卖柴得来的铜钱装进钱袋,刘志起身。 “谢兄,等一下。”除了谢武乐,没人会敲响自家家门:“谢兄,什么事?” 谢武乐看了看屋子里,那曾摆满宣纸的桌子现今已近收拾的干干净净:“刘兄,你真的决定不写书了吗?” “没想到谢兄是为此前来。”刘志一笑,转身搬出一个箱子,在谢武乐面前打开,里面笔墨纸砚整齐堆放:“写了这么久了,真要我中途放弃,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但又有什么办法啊!”刘志又将箱子合上放了回去:“现实就是如此啊。之前一直没有给谢兄说起这事,是觉得愧对了谢兄期待,现在也说出来了,好受了许多。” 见刘志笑的释然,谢武乐也楞住。 纵使其中有着不甘,这也是刘志自己的选择,何况现在看来刘志也是放下了。 或许是自己放不下才是,在得知有人为自己写书时起,自己就期盼着能够成书。最后还想给自己一个帮人完成理想的正当借口。无视他人志愿,劝人继续写下去。我的这点故事有什么可写的呢? 谢武乐取出几两银子,递给刘志:“刘兄,这钱是我给你母亲看病,我就要搬走,就当是一点离别礼。” 刘志还想拒绝,但见谢武乐执意如此的神情也没有再推脱。 “刘兄,你写了这么久的关于谢武乐的故事,你可曾想过见一见他是什么样子?是否和你听闻的不同。” 刘志不明白谢武乐如此说的意义,有些不解,但也肯定道:“听说他是一个侠义心肠的大英雄,如果可以,见一面是最好,可是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刘志话还没有说完,谢武乐就已不在自己跟前,他向后一跃,飞到了谢武乐租住的屋背上。 谢武乐在屋背上,长剑繁花为刘志一舞。 刘志看得出神,同时耳中传来谢武乐的声音。 刘兄,抱歉一直瞒着你,其实我就是你时常提起的谢武乐。 我不是你口中那为国为民的大侠,我也没有你说的那般强大。 我自私胆小,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做事犹豫不决,更因此辜负了许多待我好的人。 我虽为赤阳郡主,又任盟主,却不曾务事。很可惜,我打破了你对谢武乐的想象。 抱歉! 又一声抱歉后,谢武乐没了踪影。 刘志看着手中的银两,久久不能释怀。。 (本章完) 百零二章 人心惶惶 与刘志一别,谢武乐直奔青州。 刘志与他母亲的事,久久在他脑中不能忘。让自己意思到十年前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可笑,苟巴已死,延庆帝又是极为清明,太平盛世间,哪里会再生变故?自己承诺的赡养伯母,又被自己抛在脑后。 只盼这十年间,伯母安康无碍。否则自己真就追悔莫及。 谢武乐现今下丹田已圆满,因炼的是炁,功力极其深厚赶的上寻常的天外天练内力之人。轻功造诣因常年跋山涉水也更上一层楼,速度极快,再有气息绵长。日行数百里,比之一般的马匹还有过之。 几日下来,离青州已不远,谢武乐自视己身衣衫褴褛,以此拜访伯母成何体统!脚下急忙换了方向,奔向离自己最近的城中。 再出城,谢武乐一袭崭新长袍,发髻也洗过重新扎起,脸上胡茬去过,加上少许岁月残留的脸庞,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士。 谢武乐满意的点点头,跨上才买的骏马继续向宋府赶去。 一日后,谢武乐到达了宋府前。 满院树木杂乱,有的已近长到墙外,院墙也是尽显破败。抬头看那牌匾,鎏金的宋府二字被灰尘遮掩,不服光气。 谢武乐急忙敲响府门,良久没有一丝动静。又拦下一过路人:“这位兄弟,请问这宋府里面还有人住吗?” 那路人打量了谢武乐一眼,又看了看宋府四周,将谢武乐拉到一旁:“兄弟,你和这宋府的人是什么关系?怎么站在他们府前?” 见路人怪异的举动,谢武乐心生疑惑:“这宋府门前不能站人?” “兄弟啊,这宋府门前何止是能不能站人的问题,但凡是路过他门前,但凡离得稍微近些,回去都要重病一场。我也不关心兄弟你和宋府的人有什么关系,听哥一句劝,赶紧离开。” 说完,这人就匆匆离去,留下更加疑惑的谢武乐一人在那里。 谢武乐这才发现,宋府本在这座城池中央,以有不少人都会从门前经过,而今能绕道的都绕道,不能绕道的,经过宋府是都离的很远,走得也特别快。 谢武乐想再拦下一人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这些人一听是打听宋府的事,纷纷扭头就走,其他人也对谢武乐敬而远之。 谢武乐无奈只得放弃向他人询问的想法,打算自己去一探究竟。刚走到府门前,一个老婆婆就匆匆忙忙的赶来,拉住谢武乐的胳膊,示意谢武乐离开。 谢武乐跟着退离许远。 这老婆婆瞪着谢武乐,怒道:“小伙子!你怎么就不听话呢?刚刚不是有人告诉你不要靠近嘛?” “还好我没有离开,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你才捡回一条命来!” 谢武乐越听越玄乎:“老婆婆,这宋府到底是怎么了?我看这模样,院内也是无人管理,怎么会这样。” 老妈子看谢武乐依依不饶的样子,反问道:“你和宋府的人是亲戚?” 谢武乐点点头。 ”你和他们是亲戚,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武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我有十年没有来过了,所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请老婆婆告知。” 老妈子楠楠自语的算着什么,片刻抬头对谢武乐说道:“你十年没来了,不知道其中原因也很正常,我会给你说明,不过你得保证知道事情缘由后立马离开。” 谢武乐点头答应。 “这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康默交战,宋府门下死来只剩他家夫人舒怡月一人。” “舒怡月为死去的人办了丧葬,全府里外上下皆是白布挂着。到目前为止一起都还是正常。” “可是过了两年后,舒怡月突然将府上所有佣人,侍女都给赶走了。当时人们都以为是她伤心过度导致喜怒无常。” “常年在宋府的佣人也都照顾她的情绪,什么也没说就回家去了,都想着改不了今天等舒怡平静下来了再回去。毕竟宋府一向待我们不薄,人们都很担心舒怡月。”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过了一段时间,那些佣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但一直无人开门。就有担心舒怡月出事的几人,强行撞开了府门,冲进去一边喊着“夫人”,一边寻找她。” “可是没过好一会儿,府内就传来那些人的惊叫声,接着又有几个人衣襟带血,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等在府门前的人急忙上前去讲这几人扶住,询问发生什么事了,那几人咿咿呀呀半天,还没说出个所以然,突然眼睛一瞪,七窍流血死了!” “这下门外等待的人,忍不住了,以为是宋府中闯入了盗贼,嚷嚷着要保护夫人安全,就要一窝蜂的往府里冲。” “没想到众人却在府门处被挡了下来,一看来人竟然是去世一年多的宋家主。众人惊愕,不知所措。” “宋家主一脸愤怒的看着众人,似要发怒,这时舒怡月在其身后拉住其胳膊,宋家主看了一眼舒怡月,没有理会众人,将府门合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的各自散去。可是那些人回去后没过多久纷纷因各种原由离世。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今天这模样。” 老妈子讲完后看着谢武乐:“这下你知道今日你有多危险了吧,不管你找宋府有什么事,你都别去了,找到了吗?。” 谢武乐点头道谢:“多谢老婆婆告知我缘由,我这就离开。” 谢武乐在老妈子的注视中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谢武乐确定老妈子看不见自己后,拐进一条小路,向宋府走去。 老婆婆告诉我这些是对我好,自己不能辜负了她的好意,但自己也有必须去宋府的缘由。 一想起有人冒充伯父,谢武乐就怒火中烧,如今还去欺骗伯母,谢武乐按捺不住心中杀意。来到一偏僻处,纵身一跃,进到宋府。 府内一片凄然,树木枝条杂乱,枯死的不在少数。院中空地也是杂草丛生,铺设的石板路都被吞没。 谢武乐小心翼翼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找寻着那假冒之人的身影。突然发现远处舒怡月已然看见了自己。 舒怡月神情慌张,转身欲逃。谢武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舒怡月身前,围着舒怡月转了几圈,微微松了一口气,所幸没有三长两短:“伯母别怕,是我,谢武乐。” “原来是谢侄啊,多年未见,你变了许多,今日怎么想起来这儿?” 谢武乐注意到舒怡月在说话时,眼神也一直在不停看向四周,心中自责感倍增,想来伯母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担惊受怕:“伯母放心,今日我起来势必杀了这伪冒伯父之人,不再让他坏了伯父名声。” 舒怡月听来大惊:“谢侄,你是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宋府就我一人,没有你说的那人。” 谢武乐见舒怡月害怕的模样,定是被贼人所害,心中更是心痛,杀意更盛,抽出长剑就要去再寻假冒宋正景的人。 “谢侄,你先去大堂坐坐,我去给你盛点点心。”舒怡月一把拉住谢武乐,眼中泪水朦朦随时会滚落。 谢武乐安抚道:“伯母不必为我担心,那贼人不是我的对手!” “怡月!好大的胆子,竟敢闯我府邸,挟我夫人!贼子拿命来!” 一声急呼传来,谢武乐心中一喜,不待我来寻你,你还自己找上门来,持剑怒然转身。 “是谢贤侄?”来人一步楞住,收剑归鞘,看了看舒怡月,笑了笑:“怡月,贤侄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差点就犯下大错。” 眼前这人的一举一动,谢武乐都收入眼底,神态语气动作都与宋明景没有两样,谢武乐突然回想起羌白,迟疑一番:“你究竟是何人?是朝廷派你来的?” 谢武乐极力压低了胸中怒火,问道。杨逸是知晓宋正景死去的,如果真是他派人前来,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原由,如此亵渎去世的伯父,自己也一定去哪皇城讨要个说法。 宋正景一愣,被谢武乐如此说道也不见生气,在其面前转了一周:“贤侄在说什么?我就是宋正景啊。” “你还嘴硬,我伯父早在十年前就已去世。既然你不知悔改,我也不管你什么身份,今日势必将你斩于剑下!” 谢武乐耐性耗却,一剑直夺宋正景要害,剑势奇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舒怡月在二人对峙时就绕到了两人之间,如今更突然挡在了假宋正景身前。 谢武乐大惊,急忙想要收回剑势,但为时已晚! 眼看就要刺中舒怡月,假宋正景一把猛的将舒怡月拉回自己怀中,轻轻一用力舒怡月晕了过去,同时右手一挥一道紫黑雾气凭空出现,将谢武乐震退。 “贤侄没事吧?”假宋正景道。 炁?不是!和炁的生机感完全相反。谢武乐还在惊愕中,抬头看向假宋正景:“你到底是何人!” 假宋正景不急不怒莞尔一笑:“贤侄,我不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就是宋正景,前青州知府,明行、薇薇的父亲,怡月的夫君” “你的伯父!” (本章完) 百零三章 是非对错 谢武乐看着宋正景,见其并无伤害舒怡月的想法,倒也松了一口气,但谁知道这人有什么打算:“你的目的是什么?钱?地位?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宋府。” “贤侄,你为何就要紧追不舍呢?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好处。”宋正景将昏迷的舒怡月放到一旁:“你只要知道我并无恶意就行。” “没有恶意?那宋府上上下下白余人,是为何而死?” “他们?难道不是强闯宋府的歹徒?我只要保护好宋府就行!” “强词夺理!拿命来!” 谢武乐不由分说持剑攻去,宋正景也拔出剑来。 “既然贤侄你不听劝说,那我也只好将你除去。” 眼中白色丝线流转,谢武乐知道这代表着自己与眼前这人在功夫上差不了多少,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那不明所以的黑雾。 两剑相碰,厅铛作响。二人从长廊斗至屋前空地,无了栏杆的阻挡,谢武乐攻势更急更猛,一招“紫气东来”陡然袭出。 宋正景面对热浪升腾的长剑丝毫不惧,手中长剑没有犹豫的截去,谢武乐招式还未成形就被挡下,威力减了大半。 即使只有一瞬,谢武乐还是清楚看见,宋正景长剑与自己长剑即将碰在一起时,有一缕黑雾涌出,直接化去了自己剑上阳炁化作的热浪。 谢武乐一招被截,主动变被动,宋正景借机一剑劈来,来势凶猛,谢武乐使出太极剑中以柔克刚的招法应对。 宋正景一笑,反而将谢武乐的长剑缠住。谢武乐大惊,刚刚宋正景那招也是太极剑,没想到这人也会,看来为了假扮宋正景,这人没有少下功夫。 谢武乐不解,明明自己对太极剑的理解又深了一步,为何同样的招式会弱于这冒牌货。 谢武乐长剑走势还在对方控制下,以此下去大为不妙。在这危难之际以柔克刚,物极必反等此前悟出的心得在心中闪现。 物极必反,柔到极点就是刚,此时宋正景的招式比自己更柔,相对自己就是极,相比自己就是刚,为此,自己便能克之! 谢武乐许久不能贯彻到实际中的阴阳相及的领悟,在这一刻豁然融会贯通,剑招瞬息万变,就将宋正景反制。 谢武乐心中暗道胜负已分,将宋正景长剑弹开,未曾使过的“长虹贯日”呼之即出。 “长虹贯日”,在谢武乐心中一直认为与“金针渡劫”没有什么差别,可如今使出才发现“长虹贯日”怎是“金针渡劫”可比? 谢武乐手中长剑如同幻化成一束白烟,你看着感觉能将其打断,可一挡去,白烟散去后又会立马成形,想要阻挡是颇为困难。 宋正景一下没能挡住,眉头微皱,嘴对着谢武乐快数袭来的长剑轻轻一吹,谢武乐玄之又玄的招式立马变成普通刺击。 宋正景轻轻一挑,谢武乐剑路大变,“长虹贯日”不攻自破。 接连又互拆数招,谢武乐眼中白线未绝,宋明行想伤自己不易,同样,自己想杀掉他也非易事。 谢武乐看着手中长剑,黑雾触及过的地方,均留下一些不规则的细小斑点。 钢铁被碰到都是如此,我血肉之躯岂不是一碰就化作血水? 谢武乐一是担忧长剑被折,二是害怕自己直接被黑雾所伤,不敢再轻易与宋正景近战。 可若不靠近,自己拿什么来对付他? 倘若自己能将真炁迸发出去就好了。可惜师父说过要达到师境,才能做到将真炁外发。 郭家真剑!谢武乐恍然想起自己刚入住郭府时,在其书房曾看过郭家真剑的功谱。 可自己当时只是看过一遍,没有照着练过,又时间久远,许多细节想不起来。看着宋正景逼来,谢武乐没有那么多时间犹豫。 调动丹田真炁,按照谱上写的朝着手臂涌去。 不多时谢武乐的真炁已经涌到手上,但怎么也释放不出去,全部积压在手上,谢武乐只觉自己手臂胀痛,彷如要炸裂一般。 宋正景越来越近,谢武乐依旧没能将真炁发出,面对宋正景的进攻,谢武乐情急之下一剑挥出,同时也因此调动了更多真炁。 手臂胀痛感更盛,两剑一碰,剑柄一颤,谢武乐更是连长剑也握不住,顿时滑落。 也因为这一颤,谢武乐积蓄在手上的真炁一下子从手上各穴位炸出,谢武乐瞬间如同焉了的茄子瘫倒 在地。 宋正景大惊,急忙释放黑雾抵挡,二者相触,滋滋声作响。宋正景放出的薄薄一层雾气没坚持多久就被侵蚀殆尽,余下的真炁直接打在宋正景身上。 宋正景痛苦的挣扎了几下,直直的倒了下去,同时一团黑雾从宋正景身体中涌出。 正是当初袭击了宋明行的孤魂老妖。 孤魂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妖浮现空中,急忙脱离真炁的影响范围,尽管自己虚弱无比,但这小子实力还不急灵寸上那丫头片子,怎么会对我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谢武乐勉强起身,看着天上的孤魂老妖,庆幸其在自己释放出来的炁还没散尽前是不敢靠近自己,不然今日自己也就要交代在这里,更不说将伯母救出。 二者就这样相隔甚远,面面相觑。 太阳升至正空,谢武乐大喜,而孤魂老妖大惊。 午时将至,一天中阳炁最盛的时刻就要到来,自己如若这样暴露在外,那今日就是自己灰飞烟灭之时。 孤魂老妖见谢武乐在盘腿专心炼炁,想趁其不备回到宋正景身体中,这样自己就有可能活下去。 做出决定,孤魂老妖故意盘旋在谢武乐头顶,观察期动静,见谢武乐依旧双目紧闭,暗道机会成熟,猛的化作一缕黑烟朝宋正景飞去。 眼看就要成功,不曾想在一旁的谢武乐会一下奔来逮住了自己。 谢武乐恢复了一点真炁,故意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引诱孤魂老妖过来。并抓准时间将真炁凝聚手上,聚而不发,形成一层薄膜在手上。 谢武乐逮住孤魂老妖向自己的方向一扯,其就被带离了宋正景身边。 孤魂老妖难受至极,心到今日是难以逃脱,升起拼死一搏的念头,如果成功那就是自己活下去,如果失败也要让谢武乐尝尝苦头。 念起,孤魂老妖即刻释放放出黑雾,随即膨胀,将谢武乐笼罩其中。 谢武乐只感眼前一黑,浑身剧痛袭来,自己本也是强弩之末,恢复时间又短,真炁能将手臂包裹已是极限,见孤魂老妖着急的模样,还以为他无力反抗,没想到无力反抗的居然是自己! 在黑雾的笼罩下,谢武乐所剩无几的真炁即刻被消耗殆尽,随着呼吸,黑雾进入谢武乐体内,里外同时侵蚀着谢武乐。 片刻谢武乐口鼻皆溢出鲜血,谢武乐挣扎着,却始终无法脱离黑雾。 就当孤魂老妖与谢武乐都以为就会这样结束时,一旁的空间突然泛起道道涟漪,谢武乐被黑雾笼罩自然不知。 孤魂老妖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人,震惊的魂体一颤:“你是” 话未说完,只见那人一抬手,孤魂老妖就被抽离谢武乐的身上。 “师父。”谢武乐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那人,并不是肖自在,惊讶道:“是,樊大人!” 樊世浩看着还在死撑的谢武乐,问道:“还不够吗?” 谢武乐楞住,有些不明所以,没有回答,晕了过去。 樊世浩一抬手,即刻招来一团至阳之炁将谢武乐包裹其中。 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一团黑雾,另外一手道诀掐动,黑雾被抽丝剥茧,露出一团晶莹剔透之物。 本打算推给谢武乐,转念一想,决定自己先看看。 樊世浩将那晶莹剔透之物握于手中,片刻脑中涌入一副副画面。这东西正是孤魂老妖的记忆。 从孤魂老妖诞生在聚魂大阵,到聚魂阵破,孤魂老妖逃离。在其中也知晓了大黄为何会失去灵珠。 前面的记忆已经有些支离破碎,缺失了很大一部分,樊世浩快速略过,突然发现一团单独存在的光点。 樊世浩神识一碰将其释放。 “二弟,二弟!”孤魂老妖看着身躺血泊中,嘴角微微张合的宋正景,大声的呼喊着。 但显然宋正景并听不到他的呼喊,也看不见他。 宋正景躺了好一会儿,手指用力勾过一旁的长剑,用剑艰难撑起身子。 环顾四周于伟等人的尸体,像是要咧嘴一笑,但始终没有笑出来。 一步一步阑珊前行,没走出多远又停下喘着粗气:“远赴国难,为国捐躯,战死沙场是不错的归路,但我家中还有人等着我归去,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呢?” 复行数十步,复停:“我先前已有五六年未曾与家人谋面,今不可再仿效!” 宋正景一路自我讥讽,凭此意念又行数米,双膝兀自跪地,再不能起。 孤魂老妖一路跟在其后,见此大悲,宋正景命魂消散,死了。 片刻,宋正景天地二魂齐出相互纠缠,幻化出一红色人影。 红色人影看向孤魂老妖,身形波动消散,二魂散开,径直冲向孤魂老妖,与其融为一体。 “我已命魂消散,天地二魂本也该归去天地,入轮回道,今我执念,知大哥你功法可吸收他人魂魄增强己身,于是我将我天地二魂为礼,恳请大哥替我照顾我家人一段时间。” 孤魂老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不过是馋你魂魄,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高质量,散发香气的魂魄,今日一尝没想到竟然如食泔水,实在是败我兴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没怪罪于你就是我大恩大德,你还求我办事?可笑可笑!” “不过更可笑的居然是我还要答应!谁让你叫我大哥呢?” 孤魂老妖的雾团滴落几点落在地上,沁出一个小坑。 两国大战,每日无不死伤多人,死气充沛纵无聚魂阵,诸多游离魂魄也短时间离开不得。 而这二者都是孤魂老妖所喜。孤魂老妖不停掠食,被大黄打散后还是第一次从新显形,更是功力大增。 大战已过,孤魂老妖回到一山洞,洞中宋正景尸体经过数月依旧完好无损。 孤魂老妖看着宋正景尸体,喃喃自语:“大哥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在我道消之前都无人能危及你的血脉!”以我的 说罢孤魂老妖又化作黑烟进入宋正景身子中。 几日过去,宋正景突然睁开双眼,一对眼珠转动,观察着四周。 又过几日,宋正景右手也变得可以活动。 就这样一日一日过去,孤魂老妖终于完全掌握了宋正景的肉体,坐在石台上:“没想到这么困难,现在该回宋府了。”在与宋正景天地二魂融合时,就知晓了宋正景部分记忆。 孤魂老妖来到一个城镇,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要换上一身才行,这样实在是太显眼了。 “先生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要不要去药铺找大夫看看?” 孤魂老妖不小心与卖衣物的人相碰,那人瞬间将手收回。 孤魂老妖眉头一皱,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人急忙道歉:“先生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哪有人喜欢自己被别人说有病的。 “没事,多谢提醒。”孤魂老妖离去。 宋府。 舒怡月正打扫着府内卫生,在一旁一个侍女与一个佣人正卿卿我我,如同没有看见舒怡月一般。 舒怡月也是习以为常,府上的佣人与侍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活了。 如今府上大部分事务都是舒怡月自己在做。 是夜。 几人在密谋着什么。 “真的要这样做吗?” “当然,你难道不觉得那女人很碍事吗?” “确实碍事,总是在我喝茶时出现在我旁边,她是想说些什么?” “如果被官府发现了怎么办?” “她本来就很少出门,只有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那他那侄子呢?他可是武林盟主你不怕他?” “你看都两年了,他有来看望过她吗?怕不是早就忘了,一个人快活着呢!” “那行,其他人呢?”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想法,没问题的。” 几人商量过后,朝着舒怡月房间走去。 舒怡月将灵台移到自己房中,此刻正跪在其面前。突然房门被打开,舒怡月闻声睁开眼看去。 四五个拿着刀的人闯进。 舒怡月大惊,急忙站起怒道:“你们这是干啥?我有亏待过你们吗?我念你们平日辛苦,也默许近来你们休息,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领头那人拿着刀贼笑着踏向前:“要怪就怪这宋府太大,要怪就怪你克死了你的丈夫儿子!” “闭嘴!”舒怡月大怒。 “嫌我吵?等你死了下面就安静了!你还要感谢我送你下去与他们团聚呢!”那人一刀砍向舒怡月。 舒怡月闭上眼睛,眼角泪滴闪烁。 轰! 一声巨响,一道人影破开屋顶从天而降,一手握住挥下刀刃,挡在舒怡月身前。 那佣人原是宋府护卫,会一些武功知觉敏锐,拔了拔了刀,发现竟然纹丝不动,急忙退后。 孤魂老妖回首查看舒怡月是否受伤。舒怡月缓缓睁眼,握住孤魂老妖的手,入手温热:“夫君!” 孤魂老妖露出生硬的笑容:“是我。” 舒怡月不舍的把手松开,退到一旁。 那佣人接过帮凶递来到武器,看清来人面貌:“哼!装神弄鬼,冒充死人。连自己真面目都不敢显的孬种,也敢坏我好事?” 孤魂老妖怒视他们,凌厉的目光就让他们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老妖低声道:“给我死!”同时右手一挥,几道黑雾射出,那佣人横刀阻挡,谁想钢刃竟然被贯穿一个窟窿。 几人来不及震惊就化为一滩血水。 舒怡月哪里见过这场面,晕了过去,孤魂老妖一步上前将其扶住,抱到床上。 次日。 舒怡月醒来,见屋顶完好无损,屋内也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迹象,心中失落,原来是梦一场。 推开房门,一人端着早食走来,看见舒怡月,举了举端着的早食,笑道:“怡月,早饭。” (本章完) 百零四章 是非对错(二) 舒怡月二人对坐屋内桌前。舒怡月舀起一勺热粥送到嘴边,不时偷瞄对面的宋正景,确实是宋正景没错。 “怎么?是不合胃口吗?”孤魂老妖何等敏锐?舒怡月的动作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没有,很好吃。”舒怡月轻轻摇头:“只是好奇昨夜损坏的屋顶为何今日却完好无损。” “哈哈哈,原来是在想这个,昨夜在你睡去以后,我就将其修好了,总不能等到下雨了才补吧。”孤魂老妖又露出了那个极为僵硬的笑容。 舒怡月颔首,原来昨夜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对了怡月,为何今日我没看见府上的佣人侍女?”在宋正景的记忆中,府上应有许多人照顾舒怡月生活才是,今日却一个未见。 “他们还在休息。” 说到这里,舒怡月声音明显小了一些,孤魂老妖回想起昨夜之事,桌上的右手青筋隆起,愠怒道:“是吗?看来他们也与昨夜那几人是一伙的,那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舒怡月急忙一把按住孤魂老妖的手:“你别去,我去将他们全赶走就行。如果你将他们全杀了,这么多人,咱们宋府都要变成尸山血海了,哪里还能住人?” 舒怡月推门而出,刚刚按住孤魂老妖的手时,再次确认了是温热的,与昨天晚上的触感一样。 许久舒怡月又回到屋中。 孤魂老妖注视着舒怡月,回想昨夜从哪几个袭击舒怡月的人嘴中就能听出,宋正景死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 自己也不能一直骗下去,看来还是要解释一番,开口道:“你也知道,其实。” 舒怡月捂住孤魂老妖的嘴,摇摇头,不让他说下去:“我不知道你为何死而复生,但是我现在并不关心。我爹妈,明行,薇薇都被贼人害死了,现在你回来了就好。” 孤魂老妖瞥了眼一旁的灵台,其上四块灵牌一尘不染,也从宋正景的记忆中知晓了明行和薇薇是谁,面色黯淡:“那贼人是谁?” “没事的,谢武乐那孩子已经替他们报仇了。” 孤魂老妖不再说话,心中直替宋正景伤悲,二弟啊二弟,你这一家是支离破碎啊! 不过既然我来了,那就定护下你的妻子。 。 “哎,没想到那死寡妇居然敢将我们赶走。”一间破烂木屋中几人面对面坐着,其中一人怒道。 一女人端来几碗粥递给他们:“你消停一会儿行不行?你当时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吗?现在又逞威风?” 一连几个问句问的那男子哑口无言,将接过的粥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另外一男子眉头一皱:“这粥也太淡了吧?真的能吃吗?” 女人没好气的回道:“爱吃不吃,就这点东西,你是在宋府待久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神驰以往,回想起在宋府的生活。 “我们去将宋府抢回来怎么样?”一人提议。 众人默不作声。 顷刻,又一人看了看四壁透风的屋子,附和道:“确实得抢回来。” “前些晚上,二狗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和几人说要去杀了那臭寡妇吗?”一人问道。 那女子摇摇头:“去是去了,但没想到那寡妇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了个保镖,武艺超群,将他们全杀了。当晚我就在不远处听见动静去瞧了瞧,发现的。” “那怎么办?我们肯定不是那保镖的对手。”一人发起闹骚。 “没事,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他?我这就去联系其他人。”最起先发闹骚的男子将粥喝尽,出了门。 没一会儿,男子会来。 众人上前询问情况。 男子满面得意的看了看贬低他的那女人:“他们也有此想法,说好了明天一早就集合行动。” 。 林中,这男子搂着那女人:“你看那铁柱有什么好的?今日我提议夺回宋府,明日成了以后,我就是老大。你不如跟着我富贵,保管你以后过好日子。” 女人衣裳滑落,露出香肩与班抹酥胸,媚眼看着富贵,娇柔道:“那你可不许反悔哦。” “你放心吧,我富贵从来都是说话算话。”富贵大嘴亲了下去,女人欲迎还拒,二人纠缠在一起。 。 宋府中苏怡月对着孤魂老妖谈天说地,上到她了解不多的朝廷事,下到这两年间街邻四坊听到的杂碎小事,这两年她连一个聊天的人都寻不到。 突然,孤魂老妖将舒一月护到身后向草木茂盛中看去:“出来吧,别鬼鬼祟祟的。” 几人也不再躲着。 领头的人看了一眼宋正景,哈哈大笑:“我听说有什么保镖,特此前来观察一番。结果原来是寡妇寂寞了,雇了一个人来扮演自己丈夫啊!何须这么麻烦?你直接告诉我,哥几个不就帮你解决了?一定让你” 舒怡月站在孤魂老妖身后,低着头,一只手抓着起衣襟。 孤魂老妖看了看舒怡月,捂住她的耳朵安抚道:“别听他瞎说,我就是宋正景,什么人能扮演我?。” 旋即瞪了那人一眼,一道黑雾凭空射出,那人话语未必,倒在地上。 剩余几人被溅了一脸鲜血,见领头被杀,调头就向府外跑去。 府外众人见这几人惊恐的模样,想要问出点东西,没想到几人咿呀了几句也没了气息。 众人惶恐,逃走的念头在滋生。 富贵一咬牙,硬着头皮走到前去:“别怕,我们人多,那人不是我们对手。难道你们就不想过好日子吗?跟我一起冲进去!” 众人在富贵的引领下,准备向府内冲去。 富贵一转身,撞到一人怀中,骂骂咧咧的退了几步,抬头一看来人,立即一屁股坐到地上。 孤魂老妖嗔视着众人:“你们要冲哪儿去?” 孤魂老妖步步向前,地上的富贵一直向后退着,没想到退到了台阶处,摔了个仰天,又立马站起会头一看,人已经跑了大半。 舒怡月拉住孤魂老妖的胳膊,孤魂老妖终于停下,回首又看了众人一眼,和舒怡月回到府中。 众人看着紧闭的府门,这才反应过来,四散奔逃。 “怡月,你太心软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也看到这些人的真面目了,已经窥视你的财产很久了。”孤魂老妖有些不满。 舒怡月摇摇头:“不是我,是我们。” 孤魂老妖点点头。 当晚,待舒怡月睡去,孤魂老妖跃到屋顶,寻着气息挨个上门拜访。 转眼八年过去。 孤魂老妖看着自己的手,叹气一声。为了让自己的手与常人一样温暖,孤魂老妖不得不将直接的死气转为生气。 而生气对己身又有伤害,虽然这点程度算不上什么,可长年累月下来,孤魂老妖死气一直在消耗着,同时又被自己转化出来的生气一刻不停的消磨,现今已经十分虚弱。 虽然途中自己随机取过几个路过宋府门前的人的性命,来补充死气,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心软,而是将事实告诉弟媳,自己也就不必收这样的苦。 杀意! 孤魂老妖大惊,即刻寻着杀意找去,见舒怡月身旁站有一人。 而杀意正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孤魂老妖拔出长剑,大喝一声,那人也闻声看来。 孤魂老妖一愣,从宋正景的记忆中居然找出了此人,谢武乐,宋正景侄子。 樊世浩从孤魂老妖的记忆中脱离,看了看一旁昏迷中的谢武乐,意味深长的叹气一声,直接将那晶莹剔透之物捏碎。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好处。 又看了看另外一边的舒怡月,感叹一声:“匹夫无罪,匹怀璧其罪。” 舒怡月又正好生性善良,恰巧助涨了那些歹心之徒的气焰。 樊世浩感叹之余,袖袍一甩,一团光影出现,慢慢变成宋正景的模样,宋府上下皆死于康默冲突,正所谓,为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做完一切,樊世浩手一挥,谢武乐被托起,二人齐同消失不见。 良久,舒怡月醒来,匆忙坐起,见自己已经在自己房中,宋正景就守在一旁,舒怡月担忧问道:“谢侄呢?” “我与贤侄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他对于自己多年未能来看望你感到抱歉,又加上差点伤到你,他觉得羞愧难当,不敢见你就离去了。同时叫我向你问好。”宋正景回道。 舒怡月盯着宋正景,宋正景一下明白过来,起身来到舒怡月身前:“怡月你放心,我说的句句属实,你看我道样子像是打斗过吗?” 舒怡月仔细打量,确实没有一丝打斗过的痕迹,微微一笑:“谢侄现在是赤阳郡主,又任上了你心心念念的武林盟主,可忙了。希望他别累坏了自己身子才是。” 樊世浩带着谢武乐回到谢府一所房间。 房间内肖自在早已等在那里,查看了谢武乐无事后,问道:“你说的那事,当真?” 樊世浩坐下,一番手,出现一套茶具,不疾不徐:“别急,等谢武乐醒了再说也不迟。” 随手扔出一杯茶水,肖自在接过,看了樊世浩一眼,就此坐下:“你是想让谢武乐去上界?” “去不去是他的事,我不会强求,只是想告诉他,柳雨澄还活着。”樊世浩淡淡说出。 (本章完) 百零五章 决意 不一会儿,谢武乐醒来,不知身处何处,仓皇起身。见肖自在,又觉此是谢府,心念平息。 复见樊世浩,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既然樊世浩将自己救下,那么那诡异的黑雾也势必被解决了。 “醒了?”樊世浩看着杯中上下跳动的茶叶问道。 谢武乐闻声,本昏沉的脑中瞬间清明,目光一凝,不复之前死鱼眼模样。 樊世浩放下茶杯,笑道:“这才对嘛。” 一旁的肖自在也是默默感叹,就连自己都是更加平静。 “柳雨澄还活着。”没有任何铺垫,樊世浩就这样冷不伶仃的说出。 却像一声惊雷炸响在谢武乐耳中,久久不能息,谢武乐哑然一笑,神情如说别取笑我:“怎么可能,柳雨澄已经死了。”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樊世浩手一招,一道人影凭空出现,一张国字脸极其醒目。 “仙人!”谢武乐见来人大呼。 樊世浩示意道:“卓凡林,你且说明一下。” 卓凡林突然被带到此处,心中绕有怒火,却敢怒不敢言,看了一眼谢武乐明白过来。 “小子,在十多年前,我突然感受到两股久违的真炁波动,后面一道较弱的是你在武夷村爆发出来的。还有一道是再早些时候。”卓凡林知晓的也就这么多。 樊世浩接着说下:“这道波动是出现在宿江城,当时我感受到异常,就寻了过去,发现一下界之人,我本想活捉她,问她下界缘由,没想到反被击伤,被她逃脱。” 肖自在在一旁听到这里不由大笑。 樊世浩没有理会他,继续说着:“当时没有注意,后来我查询生死簿时,发现其中空了一束。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那下界之人的来因。” 说罢,樊世浩眉间浮出一滴鲜血,又从指尖对其打出一道金光。 一旁的肖自在与卓凡林都看的震惊,不知樊世浩为何做到这个地步,竟然不惜浪费一滴精血在这里。 金光灌入血滴,二者结合后,精血爆开,散作一片金光,樊世浩也是因此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这是精血亏损所造成的伤害。 随即一幅画面展开于金光中。 画面上,一婀娜女子身着如轻纱般的白裙,站在一山崖处,头顶月光倾洒而下,朦朦胧胧,如同站在烟中雾里。 众人只能见其项背,也不妨赞叹女子美色。 谢武乐看的出神,这背影何其熟悉?无论再过多少年自己也不会忘去。 画中女子看着月亮,伫立良久,一阵微风抚乱了她的秀发,她玉指轻轻将头发撩到耳后,又是片刻,女子叹气一声,回头看向众人。 一脸欣喜向众人跑来,谢武乐内心狂颤,不由自主也向女子走去。 “师父!你怎么来了?”女子笑嘻嘻的上前挽住一苍老妇人。 谢武乐原地愣住。画面也到此结束。 肖自在道听途说过一些关于柳雨澄的事,知晓此刻谢武乐内心复杂,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脊安慰道:“只要不是阴阳两隔,就还有机会再见。我知道刚刚那个地方是哪,只要去了上界就能去见她了。” 他如此说道也是为了引诱谢武乐去上界,他也看出了樊世浩有办法送他们回去,但如果谢武乐不去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话,那樊世浩肯定就不会再谈此事。 尽管不知道樊世浩为何会因为谢武乐而大动干戈,说起来我这徒儿与樊世浩是什么关系?不会是他私生子吧?不然为何比我这个当师父的还要对谢武乐好些。 肖自在心中打趣,但也知晓这并不可能,毕竟樊世浩的老相好都在上下大战中无一幸免。 樊世浩没有主动搭话谢武乐,他在等谢武乐思考。 谢武乐愣了许久,心中百感交集。 若柳雨澄在上界过的很好,自己又去打扰她干啥?但自己真的舍得吗?他舍不得,之前一直以为柳雨澄已被苟巴害死,所以才能控制好自己情绪;如今知晓了柳雨澄还活着的消息,自己心中想见她一面的想法越来越盛。 “樊大人,敢问你为何要告诉我这消息?”谢武乐要乘自己还足够理智,先问清楚樊世浩有什么条件,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点自己还很清楚。再者自己与他谈不上交好,更可以说自己还多次得罪过他,樊世浩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自己。 樊世浩面色苍白,看着谢武乐一笑:“我只是感觉你我很相似罢了,所以想帮你一次。” 樊世浩如此虚弱,正是报仇雪耻的好机会,肖自在在一旁看樊世浩模样心中不知为何升起这样的想法,顿时难以按捺心中仇恨就要出手。 “哗哗哗哗~” 樊世浩提起茶壶,为自己杯中加上热水。 水流声让肖自在恢复理智,肖自在一脸疑惑的看向樊世浩,樊世浩对他微微一笑,又扭头端起茶杯。 谢武乐难以相信:“真的只是因为如此?没有其他条件?” 樊世浩饮上一口茶水道:“当然是真的,难道你有什么能给我的吗?” 谢武乐低下头,确实是这样,樊世浩仙人立世,什么得不到?什么没有?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窥探的呢? 想了明白,谢武乐又抬起头:“我要去上界,还请樊大人帮我。” 樊世浩高兴的收起了茶具,从椅子上站起:“好,没问题。” “抚好!”又看向卓凡林,打手一挥,一妇人出现,同时抛出了一个小玉瓶:“可治你夫人。” 二者起出,卓凡林手忙脚乱,生怕一样没有接住。卓凡林看着手中玉瓶还在喜悦中,脑中突然出现樊世浩的声音。 “回到上界,你可不主动与谢武乐来往,但若亲自来寻你,有求于你,你不可不帮!这是给你灵药于送你回上界的条件。” 卓凡林面色没有大变化,只要能回上界,自己夫人就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更何况现在樊世浩还给了自己灵药,樊世浩能拿出手的东西能差到哪去? “那明日,我再来接你们!”樊世浩袖袍一挥,双手负于背后,再看谢武乐一眼离去,就在转身融入虚空时,其眼中一丝疑惑一闪而过。 “仙人,这边走。”谢武乐对卓凡林说道,要为其安排今夜的住处。 肖自在在一旁打量着卓凡林上下,也学着谢武乐道:“仙人,这边走。” 卓凡林媚谄一笑:“肖剑仙,不敢不敢。” 肖自在这下高兴起来,大摇大摆走在卓凡林前面,对谢武乐道:“徒儿,以后不用叫这卓小二为仙人,你师父我比他厉害,你叫他小林便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说的是吧,小林子?” 卓凡林急忙点头:“是是是。” 谢武乐笑着附和,但也没有当真叫卓凡林为小林,为卓凡林留下了最后的面子。 为卓凡林安排了住处后,谢武乐一人漫步在谢府中,十年未回,府中变了许多。走了好一会儿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 想着,一六七岁的小孩看着后方突然跑来,一个踉跄摔倒在谢武乐身前。 谢武乐上前扶起,这小孩眉眼与许长生相似,而口鼻又有几分庄亦霜的模样,谢武乐心中一乐,这难道是许兄与庄小姐的孩子? 还不待谢武乐开口,那小孩变一脸害怕的往回跑去。谢武乐无奈一笑,小孩见到自己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家中,又这反应也是正常。 没一会儿,一带剑女子寻来,女子长发扎在脑后,一身长袍干练,英姿飒爽。刚刚那小孩就在其身后,指着谢武乐不知道说着什么。 谢武乐远远看到那女子手中的白色长剑,笑着上前:“雯洁姐,多年不见。” 那女子还在与小孩说着话,不曾料想谢武乐已经到了身后,一惊回头,听见谢武乐率先开口,随即笑起:“谢公子,你回来了。” “快去把你爹爹娘亲还有孟爷爷叫来。”宋雯洁对那小孩说道。 小孩看了看谢武乐,又看了看宋雯洁,调头跑走。 谢武乐见小孩屁颠屁颠的模样,不由一笑,问道:“这小孩叫什么名字?” “许望,看望的望。”宋雯洁回道:“你这么久都不曾回来,今日回来怎么都不招呼一声?刚刚许望来找我就是说这着‘宋姨娘,宋姨娘,咱门家进贼了!’” “你看你把人孩子吓得。”宋雯洁一笑。 这时小孩又跑了过来:“宋姨娘别怕,我把爹爹娘亲都叫来,这毛贼再厉害,也跑不掉的!”说完看了谢武乐一眼又躲会宋雯洁身后,恶狠狠的看着谢武乐。 啪!一声轻响。 许望回头看了看自己父亲,双手捂住被打了的脑袋,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他想不明白自己爹爹为什么打自己,又看见庄亦霜也在后面,一头扎进起怀里哭了起来。 许长生瞪了一眼许望,回头:“谢兄,小孩不懂事,尽瞎说。” “我没瞎说!你看宋姨娘眼睛,是不是被毛贼吓哭了!”许望一手又牵来刚刚到的孟文储做自己挡箭牌,害怕又被父亲打,说道。 “谢殿下”孟文储更咽着。 “许望乖,这是你谢叔叔,你住的地方一直都是谢叔叔的家。还不快去给谢叔叔道歉,道了歉,你爹爹就不会打你了。” 庄亦霜摸了摸许望的头,将他送出。 许望还是有些害怕,犹犹豫豫的走到谢武乐身前,低着头道:“谢叔叔对不起。” 谢武乐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微微一笑轻声道:“没事。” 十年未见,大家都变了许多。 孟文储健壮的身子佝偻消瘦了不少,一贯潇洒的许长生,庄亦霜已为人父母。 谢武乐看向宋雯洁:“雯杰姐,你还是一人吗?” 宋雯洁不好意思的一笑。 许望抢先一步:“宋姨娘嫁到皇城去好几年了,近些日子才刚回来。” (本章完) 百零六章 上界,群兽山脉边境 皇城,宫殿。 樊世浩看着天上月,目光深邃,如同洞穿一切。果真不出自己所料,那人只要一瞧见机会,就会想方设法诛灭我。 但天路已然断绝,上下界联系也断无,他是用的什么手段来控制他人? 樊世浩想不明白。 “系统,明日真能成功?”樊世浩心中问道。 果不其然,许久没有回应,樊世浩突感落寞,这天地苍茫,竟然再无一人能同谈。只盼早日功成。 为此,还是多做一道保险! 转眼樊世浩又不见踪影。 同时,谢府。 众人推杯换盏,许长生等人都说着十年间的过往。谢武乐静静聆听。 时至半夜,宋雯洁,庄亦霜已同许望一同回屋休息。孟文储多杯酒水下肚,也扑睡桌上。 许长生又是一杯酒下肚,看着谢武乐,突然:“谢兄,这次你又要去哪?” 谢武乐一愣,晃了晃手中酒杯,笑道:“许兄为何这样问?” 许长生面色严肃起来:“我与谢兄你来往多年,每次你有事瞒着大家时,都会是现在这样的神情。” 谢武乐也是饮下酒水,打趣道:“是吗?现在我是什么事情?” “我说不出来,但我能感觉感觉到。”许长生为自己与谢武乐倒满酒水,转瞬又一饮而下。 屋内烛光黄亮,映在二人脸上。 谢武乐看着桌上的饭菜,手中酒杯摇晃,良久没有说话。 “这次,我和一同前往。” 谢武乐没有想到许长生会说出这话,摇摇头拒绝道:“许兄,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同我们这里,谁也不知道有无危险,你还有妻儿,你不能去。” “正是以为如此,我才要去。” 许长生撑着桌子站起,不待谢武乐再次回拒,又道:“十二年前,你一人去皇城,这事你只告诉了我,我当时从你突然问我诗词韵律时,就猜到你要冒充成我,去见延庆帝。” “结果还真是如我所料,我当时就在想,是否要与你一同前去。最终,我念及庄亦霜,选择了留下。将消息告诉了你大哥。” “你大哥当即就做下决定,与你一同前去。” “你们离开后不久,章将军等人就发现了,见他们着急的样子,我时刻又想作为唯一一个知道你去哪的人,是不是与你一起去了皇城会更好。” “十年前,你又是一样的神情,对我们说,你去宋府见见伯母。我当时感觉你不会再回来,结果还真让我猜中了!” “十年间,我时刻在想如果我与你一同前去,是不是就能把你带会回谢府。但当时我还是念及霜儿,选择了无所作为。” 烛火摇曳,夜风吹进窗户,带有一丝凉意。窗外月光明朗,星河灿烂,时不时几声虫鸣鸟啼,夜色美好。 谢武乐眼神空洞,不知有没有听进许长生的话。 许长生没有在乎,提起酒壶,发现壶中已无酒,又放下。 谢武乐将自己酒杯递给许长生,许长生接过,润了润喉,又接着道:“这一次,谢兄再要离去,我势必与你一路!我不想再无所作为后后悔。” 谢武乐还是没有说话,看向许长生,二人四目相对,许长生突然摇摇晃晃,跌坐椅子上,醉倒过去。 “抱歉,许兄,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让你与我一同冒险。”谢武乐道,刚刚他摇晃酒杯时,暗中用真炁加热酒杯,将酒水再蒸了一次,又趁许长生长篇大论时,将他的酒杯挪到自己面前,接住蒸出的酒水,又递回给许长生。 许长生本就喝了许多,这一杯下去,只怕明日中午才回醒来,而那时自己等人已经随樊世浩离去。 次日。 肖自在屋中,众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久久不见樊世浩有动作。 樊世浩见众人有些心急,笑道:“人还没起呢!别急!” 谢武乐看向四周,肖自在,卓凡林等人皆在,不知道樊世浩说的什么,昨日也没有提起过还有其他人。 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于,房门被推开,谢武乐好奇的注视着门口,见到来人,大惊:“许兄!” 许长生走进,微微一笑:“抱歉,我来迟了。” 樊世浩没有丝毫解释的打算:“现在人来齐了,就出发吧。” 樊世浩将众人笼入自己的炁中,众人眼前景物瞬间变换,来到皇宫正殿。 殿中延庆帝杨逸已经候在此处,见樊世浩等人出现,立马上去:“师傅,已经将所有官员派出宫中了。” 樊世浩点点头,一挥手,杨逸也被送走。樊世浩这才带着众人走上殿前。 “肖自在,天路已断,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力量强行开辟一条通往上界的通道。” “这通道我也不知道会通向哪里,其中是否会有时空乱流也不清楚,所以一会儿你要多加注意一些。” 肖自在瘪了瘪嘴,心想还不是你把天路斩断,不然哪有这么麻烦?同时也震惊樊世浩居然能凭一己之力开辟出通道。但此刻他也不想多想,他已经见识过樊世浩多么不符合道理了。 樊世浩走上殿阶,来到龙椅前,示意众人过来。 待所有人围成一道圈,樊世浩瞬间打出多道法印于龙椅,龙椅顿时金光大放,产生一道强大的空间波动。 肖自在看着龙椅,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东西还是这样的宝物,能够承受住空间撕裂的压力。 樊世浩不敢松懈,道印层出不穷,空间波动越来越多,突然一声巨响,樊世浩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颇远。 皇宫内瞬时刮起狂风,逐渐在正殿上方形成一股风暴。 宫殿上的琉璃被掀起,宫中树木也尽数断折,齐向风暴汇去,天上云彩也被悉数揉碎。 一时间遮天蔽日,犹如深夜。 樊世浩靠坐在墙脚,站立也成问题,依旧还在不停打出道印。 还远远不够!难道要失败了吗? 樊世浩眉头紧蹙,自己马上就要到达极限了,就这样为止了吗? 上界。九天宫内,一断臂男子隔空施展着法术,汗珠颗颗滑落,却哈哈大笑:“樊世浩,我是决计不会让你来到上界的!” 怎么回事?本来自己抵御樊世浩就十分勉强,怎么还有其他人也想趁乱上界? 若是平时他高兴还来不及,但现在樊世浩也在尝试,真是该死! 樊世浩再坚持不下去,一口鲜血喷出,手上动作也是慢了下来。 就差最后三个! 正要死心之际,突见阵中肖自在正学着自己捏动道印。 肖自在实力自然不比樊世浩,每掐动一个道印,都极为困难,此刻他咬紧的牙关也开始渗出鲜血,突然大吼一声:“樊世浩,你给爷看好!老子可是上界九天十地第一剑仙!” 肖自在终于打出最后一个道印,龙椅之上一道裂缝缓缓张开阵中众人被吸入。 裂缝瞬间合上,风暴也骤然停止。无数杂物如雨落下。 樊世浩看着眼前惨况,放声大笑,成了! 同时上界,九天宫,独臂男子也在大笑,樊世浩没能上来! 樊世浩自然不知有人在阻碍自己,只感叹过程艰辛困难,自己以下界一界气运为引,豪赌这一次,如果失败了那就什么都不剩了。 龙椅咔嚓一声裂作两半,它本来就是凡物,不怪肖自在没有察觉,但它的存在却是一个民族多年的精神象征,无论改朝换代,它始终在那里,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下界气运的象征。 樊世浩启动了此前自己依靠系统而布置的阵法,皇宫外的人都无法知晓其内发生的事。 樊世浩笑着笑着,晕了过去。 “叮!任务状态出现更新,请宿主注意查收。 任务:大道重书 任务描述:无 难度:五颗星 完成奖励:???? 进度:执行中 ” 谢武乐睁开双眼,看着周边陌生的环境,空气中炁的含量远非下界能比的,更是感觉身体舒服轻盈,看来是已经到上界了吧。 刚想起身,浑身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处不传来剧烈的疼痛,谢武乐如同从云端跌落地狱,连动弹一根手指都无法。 说的也是,自己一行人在通道中遇到了时空乱流,而肖自在之前掐动道印消耗太大,还没有恢复过来,勉强护住了大家,但也因为被乱流击散,现在附近只得谢武乐一人。 谢武乐看着璀璨的星空,心中默默祈祷,今夜不要遇见灵兽才是。 灵兽,听说也就是下界野兽的存在,但因为常年沐染在大量的炁中,部分灵兽也就诞生了灵智,更有甚者可以幻化人形。 谢武乐倒是没有太在意这点,说了半天不就和肖潇一样嘛,顶多就比她大一点,强一点,凶一点 同时在来的路上,谢武乐还得知上下界时间流速不同,上界一月,下界一年,谢武乐在下界过了十多年,上界也才刚刚一年。 也就是说,在柳雨澄哪里,与自己分别也才一年左右。 谢武乐叹气一声,闭上双眼,不再去想琐事,现在只有睡去才能快点熬过着漫长的夜晚。 次日醒来,谢武乐浑身衣物已被露水沁润,小心的尝试着动弹,发现没有一点异常。 谢武乐大喜,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运转真炁,衣物瞬间升起腾腾白雾,没一会儿就干了。这时谢武乐才知道自己四周是什么模样。 自己正处在一片林中草地,脚下的草很软,多亏这一点,昨夜自己睡的还算舒服。再看四周不远处的密林,树木苍天枝干盘错,林中一眼看不到亮光,看样子多有灵兽栖住才是,也不知为何昨夜自己能睡的安稳。 现在自己该去向何处? 一个困难无比的问题立马摆在谢武乐面前。 “那边那个人,你要去哪儿?你前面是群兽山脉边境!你一个人进去会很危险的。” 许久,正当谢武乐打算随意选择一个方向出发时,背后突然有人叫住谢武乐。 谢武乐大喜,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还能碰见人,自己还真是幸运。 谢武乐笑着回身,见一青年,急忙走上前去:“多谢兄台提醒,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一不小心迷了路,还多亏了兄台,请问这附近有村落城镇吗?” “有的话还请为我指一个方向。” 青年个子很高,比谢武乐高出一个脑袋,很瘦弱,头上的长发有些许已经板结,身上批着由许多布条制成的衣物,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的肌肤。 这青年听完谢武乐说的话,抬起头看着天空半晌,指着一个方向才又回道:“城镇没有,不过我住的村落就在那边,你若不嫌弃,我可以带你过去。” “那就多谢兄台了。” 谢武乐跟在青年身后走着:“兄台,这群兽山脉边境是什么地方?” “群兽山脉边境就是群兽山脉边境,你只要知道那边很危险就行了。”青年像是回答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谢武乐哦了一声,继续跟着,不多久眼前果然出现了一个村落。 这村落与下界林维族的村落相似,在中走了一段距离,青年停在一所屋子前,看来这就是他的住所了。 “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在这里,也可以随意住一间,看你怎么选。”青年推开房门,对谢武乐说道。 谢武乐看向四周房屋,青苔爬满墙壁,有一些更是只有残垣断壁,之前就感到有些诧异,进村以后没有看见一个人,现在青年又这么说,谢武乐问道:“村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以前有很多人的,所有屋子都住满了,但是自从他们有一次去了群兽山脉边境,将哪里的东西招进了村子,因此全部人都死了。我那时正巧外出,回来时就只剩下一些尸体了。”青年说出来时,并没有见明显的情绪波动。 谢武乐大惊,仅仅是群兽山脉边境就如此危险,如果刚刚青年没有叫住我,我走进去,那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我姓谢,名武乐,不知兄台怎么称呼?”谢武乐这才想起询问青年名字。 青年思索了好久:“太久没用了,我差点没想起来,我叫塔塔木友。” (本章完) 百零七章 孱弱 谢武乐还是决定与塔塔木友住一起,自己初来驾到,人生地不熟,还有许多要了解的东西,这些都要向塔塔木友打听。 塔塔木友安顿好谢武乐后,转身又要出门。 “塔塔木友,你这是要去哪里?”谢武乐问道。 塔塔木友头也不回:“去打猎。本来刚刚就是去打猎的,结果碰见了谢武乐你。” 听后,谢武乐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耽误了别人:“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也能帮上些忙。” 塔塔木友站在门口,一手带门:“不行,你太弱了,很危险。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别乱走,最多也就在村子里逛逛,虽然村子周围平时都很安全,但你太弱了,连这里的小虫你都不是对手。” 砰! 不待谢武乐回答,房门被紧紧关上。 屋子无窗,门一闭,四周漆黑一片,谢武乐也做不得什么,索性眼睛一闭脑中回想炼炁诀,一仙人即刻出现脑中将道。 谢武乐认真聆听。 良久,感周身阳炁越渐充沛,午时将至,谢武乐准备炼炁,在这陌生之地,要去寻柳雨澄,自己必须变强才行。 尽管谢武乐在下界时也是每日炼炁,但两者心境是完全不一。 午时一过,谢武乐从炼炁中脱离,屋内还是只有他一人,塔塔木友还没有回来。 谢武乐回想仙人讲的境界之分,现在自己下丹田的实力,也就是在人境,难怪塔塔木友说自己太弱,在下界自己是高手行列,上界自己却是垫底的存在。 谢武乐落差感并没有很大,毕竟在下界时,自己也是时常吃焉,与现今没啥两样。 谢武乐还在思考日后的计划。塔塔木友抗着一只谢武乐未成见过的动物尸体回到屋中。 此兽不大,体态与寻常野猪无异,而生一对象耳,鹿角,浑身赤毛,极其怪异。 塔塔木友将其颈部毛发除去,谢武乐见屋内无刀具,将自己长剑取下递给塔塔木友,塔塔木友看了看长剑,又看了看谢武乐,摇摇头。 直接一口咬下,撕开皮肉,一股鲜血立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塔塔木友取过一只木碗,盛了满满一碗鲜血,递给谢武乐。 谢武乐接过,一脸疑惑,难不成真要自己直接喝下去?谢武乐看向塔塔木友。 塔塔木友也看出了谢武乐不想喝下,又道:“打猎困难,喝。” 谢武乐看着碗中,殷红刺眼,稍稍靠近,一股腥味就直冲脑,谢武乐又看了看塔塔木友的表情。 心想,林中多有猛兽危险无比,这只猪?应是得来十分不易,自己岂能没了塔塔木友的心意?想罢,心一横眼睛一闭,咕咚咕咚几下,一碗血尽入谢武乐腹中。 谢武乐将碗放到一边,用衣角擦拭去,嘴角残留的鲜血,强忍不适对着塔塔木友咧嘴一笑。 塔塔木友没有理会他,低着头打理着猎物。 “塔塔木友,这是个什么灵兽?”谢武乐好奇问道。 “赤炎鹿,很少见的,你不认识也正常。”塔塔木友一用力将其一条腿撕了下来。 谢武乐在一旁看得口呆,这是何等恐怖的臂力。塔塔木友如此瘦弱都由此力气,看来自己真如他说的,可能连一只虫子都打不过。 突然谢武乐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如同烈火焚烧一般,谢武乐倒在地上,立马运转真炁至腹部,企图将此痛感化解。 然虽有所缓解,但相比之小,效果甚微。又见自己运去的真炁,一碰触那血液,便极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消散。下界有散气药可让人内力消散,莫非这血液便是上界的散气药?不然自己真炁怎么会这么快的散去! 睡着真炁越来越少,疼痛感再次加剧,谢武乐痛的翻来覆去,很快抵到了墙角。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武乐用力抬头看向门前的塔塔木友。 意识迷糊间,看见此刻塔塔木友也放下了手中事物,阴暗中带着的笑容走来:“谢武乐,太弱了。” 谢武乐暗道不好,怪自己没有戒备,还没弄清别人是什么身份就喝了他递来的东西。谢武乐后悔莫及。 这里是? 谢武乐再次真开眼,腹中还有丝许灼热感未散去,谢武乐一个激灵坐起。 一旁塔塔木友见谢武乐醒来,微微一笑,递给他一块烤熟的瘦肉:“谢武乐,太弱了。” 谢武乐试探着接过,左手在胸前腹下摸了摸,自己没事,又听塔塔木友又说了一次自己昏迷前对自己说的话,倍感疑惑:“塔塔木友,这是什么意思?” 塔塔木友摇摇头:“没有什么意思,就是你太弱了。本来见你炁息浮躁不实,特意为你抓了一只赤炎鹿来,没想到你还承受不住它血液的效果。对了,你是精灵?” 谢武乐听完感受起自己丹田中的真炁,原本自己已下丹田圆满,现今也才下丹田初始的模样,但能明显感受到现在自己的真炁确实凝实了许多:“多谢塔塔木友了,但你为何就说我是精灵?” 其实谢武乐连精灵是什么也不知道,但又不能直接问,只有从旁侧敲击。 “除了精灵,我想不出来有那些种族会这样模仿人族,服饰也就罢了,就连武器也是人族用得最多的剑刃。”塔塔木友眼中还有一些疑惑:“精灵族很少,我以前也没亲眼见过精灵,所以还不太确定。” 刚刚经历的一切,虽然塔塔木友没有敌意,但谢武乐现在提防之心更盛,顺势说道:“塔塔木友说的不错,我确实是精灵,塔塔木友又是什么种族?”现在他要多打听一些上界的消息。 “永生族。” “永生族?”谢武乐不知道是不是如自己想象的一般,按赖心中的震惊:“你能长生不老?” 塔塔木友点点头,又看向谢武乐:“只是我听说精灵都十分强大,为何你这么弱小?” 看着谢武乐好一会儿,塔塔木友才一副醒悟的模样:“原来你才诞生三十年,怪不得。” 谢武乐听后背脊发凉:“你怎么知道我的岁数?” “因为我是永生族,所以对年龄天生特别敏感,只要多看别人一会儿,就能知晓对方年龄,可以说是一个没什么的能力。”塔塔木友解释道。 谢武乐点点头,从手中的瘦肉上扯下一块,入口极其鲜嫩,谢武乐重来没有吃过如此上成的肉,忍不住又立马啃了几口。 一旁的塔塔木友见状一笑:“怎么样,这家伙除了血液有特殊功效,身上的肉也极其好吃,就连它的皮毛,人族也常用来做防具。可以说浑身是宝。” 谢武乐伸手摸了摸一旁拔下的皮毛,立马将手收了回来,手指上出现多个小孔,慢慢有血液渗出。那毛发看似柔弱,没想到竟然如此坚硬扎手。 谢武乐的小动作被塔塔木友收入眼中,哈哈大笑起来,谢武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呵呵笑着。 上界真炁浓厚,塔塔木友每日都要出去打猎,而谢武乐均被留在家中,除了午时炼炁,其余时间都无事可做。 今天已经是来到上界的第三天,自己一直在这村落中,连一点柳雨澄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有也不知道许兄怎么样了。 谢武乐吐出一口浊气后,完成了今日的炼气,修为又恢复了下丹田圆满的状态,不得不说在上界浓稠的炁下,修为比在下界时增长快的多,同时也更加凝实。 在村子里看过。战斗过的痕迹十分明显,几乎每个屋子的墙壁上都留有,可以看出当时战况有多么惨烈。 谢武乐用手去触摸一块石条,石条给谢武乐的感觉厚重无比,似乎坚不可摧,而石条上的一条印记异常醒目,谢武乐用手摸过光滑无比。 心中感叹这灵兽就当真如此凶猛,在石头上竟然能留下这么光滑的爪痕。 “谢武乐!” 塔塔木友的声音传来,谢武乐知道是其打猎归来,见自己不在而担心。 “我在这边!马上回来!”谢武乐立马大声回应。 谢武乐正要回去,突然感到后背凉意升起,而刚刚本还风和日丽,怎么一下子就暗了这么多? 谢武乐疑惑着抬头看去,天上太阳并没有被云遮挡住一点,远处也是阳光正好,只有自己处于阴影之中。带着不好的预感回头,只见一片灰黑。 “吼~” 一声吼叫让谢武乐如受重击,直接扑倒在地连续翻了好几周才停下。浑身筋骨剧烈疼痛,这就是灵兽吗?一声吼叫就让自己如此狼狈。 谢武乐咬牙睁眼,正欲起身,直道此地不宜久留! 那灰黑色影子一跃,沙尘扬起,迷住谢武乐的眼睛,待沙尘散开时,谢武乐才看清自己眼前的究竟是何物。 此刻一只体型巨大,比谢武乐靠着的小屋还要打上不少,浑身银灰色皮毛包裹,皮毛倒立如针,其间若隐若现有电光浮现的巨狼站立谢武乐面前。 巨大的双爪更是离谢武乐不足一尺,獠牙间白雾生出,正用血红的双眼看着谢武乐。 “人类,把我儿子交出来。”巨狼口吐人言,声音愤怒嘶哑。 “我不知道你儿子在哪。”谢武乐趴着地上,抬头与其目光一对,顿感脑中似有雷电窜行,自己的大脑被搅动,没有憋住一声惨叫。 巨狼看着奄奄一息的谢武乐:“你没有撒谎,但你们人族都该死!” 说着就抬起巨爪朝谢武乐挥来。 巨爪掀起罡风,谢武乐被狠狠的压在地上,胸腔与地面亲密接触,咔嚓几声响,谢武乐肋骨断裂,一缕鲜血缓缓从嘴角鼻孔流出。 谢武乐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异样之色。 “找死!”不远处一声冷哼,声音不大,但尽然能破开罡风传到谢武乐耳中,即刻谢武乐失去知觉。 巨狼听到声响,疑惑的看了看地上半死的谢武乐,鼻子微微颤动两下,立马将向谢武乐踩下的巨爪调头挥向飞来的塔塔木友,这气味是何等熟悉?正是这人抢走了自己孩子,此刻更是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巨狼大怒 “贼子!我要让你为我儿子陪葬!” 塔塔木友将飞速而来的巨爪一臂挡开,来到谢武乐身旁,抱起谢武乐转瞬飞回家中,将谢武乐轻轻放下。 这才又赶回巨狼在的地方,而此时巨狼才刚刚翻回被掀飞的身子,向后跃出许远,身子躬起,毛发上电光急剧闪烁,大嘴一张,一道雷光打向塔塔木友。 雷光所过之处,地上与两旁房屋上的泥土还隔了一段距离都瞬间泯灭,划出一道清晰的焦痕。 塔塔木友不疾不徐一拳打出,势不可挡的雷光被劲风阻在其身前数尺,雷光电弧跳跃,嗞嗞作响却不得再进。 (本章完) 百零八章 人族 巨狼见自己招式没有作用,内心虽然愤怒,但也谨慎了许多:“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我子嗣?” 塔塔木友右脚微微转动,四周沙土如受牵引飞向塔塔木友四周:“弱肉强食罢了!”喝声一出塔塔木友冲向巨狼。 巨狼见其没有与自己谈判的想法,又回想起把自己掀飞的怪力,心生忌惮,不愿与他正面交锋,四足一踏,速度如飞,掀起一阵狂风,向密林跑去。 只有进了密林就是自己的地盘,借助地理优势,可与塔塔木友周旋,伺机而动将其撕碎爪下,报仇雪恨。 塔塔木友眼看巨狼就要窜进密林,右手扯起身上的一块布条,猛的一送,布条竟延长数米就要将巨狼捆住。 巨狼感受到威胁,回头一看,布条已至身后,要逃是插翅难飞,巨爪抓住地面一用力,身体调转,即刻又是吐出一团雷光。 雷光与布条相碰,竟如烂泥一般被从中切开,布条捆住巨狼的头颅。 巨狼扯动着束缚自己的布条,见挣扎不脱,响四周横冲直撞而去。 塔塔木友岂会让它得逞?直接绷紧布条,在手臂上缠绕了几圈,往后一扯,巨狼四足即刻离地,向塔塔木友飞来。 巨狼余光瞧见塔塔木友高高跃起,一击鞭腿来势如山崩地裂,就要砸在自己头颅上,眼中惊恐之际,恍然想起族中代代相承,莫要靠近的村子。 莫不成是的就是这个荒村?!!这个问题它带到坟墓中也得不出答案。 巨狼头骨与塔塔木友鞭腿一碰,如鸡蛋碰石头,瞬间粉碎,白红一片爆开在空中。 嘭!的一声响。 巨狼尸体砸在地面,塔塔木友收回布条,抓起巨狼一只脚,拖着一条血迹,往屋子方向离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谢武乐,塔塔木友打出一团真炁将其包裹,回头看着屋门前一大一小两头狼,喃喃道:“接下来好几天都不用去打猎了。” 谢武乐碎裂的肋骨在塔塔木友真炁的包裹下快速恢复着,突然喉咙一阵涩甜,谢武乐感到不适醒来。 一阵咳嗽,喉咙处的鲜血被呛了回去。 塔塔木友见谢武乐醒来,吊着的心也落下:“抱歉。因为我猎杀了那银梦雷狼的孩子,才把它招来害你受伤。” 谢武乐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塔塔木友不必放到心上。要怪就只能怪我太弱。”也知道了这灵兽原来叫作银梦雷狼。 “谢武乐不必担心,你们精灵族,只要随着年纪的增长,与炁的相合性会越来越高,实力也就会跟着增强。”塔塔木友说道,看向门外瘫着的银梦雷狼尸体,眉头又皱起:“这畜生明明只要看一看你的记忆就能发现你不是人族” 想起之前自己确有脑中被翻阅的感觉,原来是这银梦雷狼做的,谢武乐尴尬笑着掩饰:“就是啊,它看一看就知道了,还让我受这么重的伤,真是该死。” “不过为何它会如此痛恨人族?”谢武乐疑惑问道。 塔塔木友脸色一变,浑身肃杀之气升腾,一旁的谢武乐更是被之变化吓到,平时塔塔木友虽然木讷,但为人十分温和,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动怒。 莫不是塔塔木友也痛恨人族?谢武乐心中生起一个想法。 见谢武乐面色苍白,塔塔木友又是道歉:“抱歉,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情绪。” “我没事。”谢武乐心中疑惑不已。 “在九天十地中有大半的种族都受到过人族的迫害,所以都十分敌视人族。刚刚的银梦雷狼族也是如此。”塔塔木友解释道。 谢武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塔塔木友有去过人族的城市吗?”谢武乐问道。 塔塔木友点点头:“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那边是什么样我也不知,谢武乐你难道想去那边。” 谢武乐能从塔塔木友语气中听到明显的担忧,但还是毅然决然的点点头。 塔塔木友叹气一声:“起先许多种族也与你一样向往人族,毕竟人族也是三大族之一,自然对不少小族有着极大吸引力。” “若谢武乐你前去,被他们知道了你精灵族的身份,势必会将你抓起来,虽然你现在实力弱小,用处不大,但对于人族中不少强者来说,身边跟着的异种除了是侍从,更是实力地位的象征。” “异种越是稀有,代表实力越强,地位越高,自然其他人就会对他投来羡慕的眼光,那他自己的虚荣心就会得到满足。” “更何况精灵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强,若干年后,你必会成为强者,这一点更让精灵在人族十分抢手。” “其实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对一个弱小的种族来说,可以依附一个强大的种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可人族喜怒无常,也是仗着自己实力强盛,对诸多小族进行奴役打压。若是不从,则举军相向。在人族手中灭亡的小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塔塔木友说完这些,叹气一声,一改往日不喜不悲的模样,情绪明显低落,走出门去。 谢武乐跟在其后。 二人走在村落中,经过刚刚与银梦雷狼打斗的地方。 地上与房屋上的尘土被雷光泯灭,露出其下黝黑的石条,在那强大的招数下,竟然没有一点损伤。石条光泽如镜,映出谢武乐与塔塔木友二人。 谢武乐本以为之前见着的满是青苔的样子就是村子原样,没想到在泥土下方隐藏的,才是村子真正的样貌。 谢武乐仅是见了一角就可想象到处这村子有多么繁华。 顺着塔塔木友手摸去的地方,一条触目惊心的划痕出现在谢武乐眼中。 塔塔木友再叹气一声:“我们村子也是毁在人族手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谢武乐如同心中却如五雷轰顶,还未反应过来,塔塔木友又接着道。 “这些痕迹都是与人族交战留下的。” “可是你不是说,是有人讲群兽山脉边境那边的东西引来,才导致”谢武乐突然看见一旁泥土中露出埋着的半截断剑。 突然反应过来,塔塔木友从来没有讲过引来的是灵兽,而是用东西带过,莫非引来的就是人族? “没错,就是我将外边的人族引了进来导致我的同族全部被迫害,而我,当时,明明当时有时间去告诉村长,我将人族引进了村子中。” “但我却害怕被责骂,选择了一个人躲进林中,导致村长发现时,一切都晚了。” “明明所有人都告诫我,不能与人族来往,就是我没能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最终害死了所有人。” 塔塔木友讲述着突然转身,严肃的看着谢武乐,问道:“即使是我告诉你这些,你还是想去吗?” 谢武乐自己作为人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回答什么,沉默。 片刻。 “不是想去,而是必须去。”谢武乐肯定道,自己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东西的时候。 “理由,告诉我一个理由。”塔塔木友语气刚硬,无论谢武乐给什么样的理由,似乎都会被拒绝。 谢武乐抬头直视着塔塔木友的眼睛:“我要去清水派寻一个人。所以想让塔塔木友帮我指一个方向。” 清水派,八大派之一,来上界时肖自在告诉谢武乐的,柳雨澄眺望月亮的地方就是在清水派后山。 塔塔木友看着谢武乐坚定的神情,良久也没有变化:“是吗?你的朋友被人族擒去了,而你要去寻他。” “这样的话,我也没有理由拦你。”塔塔木友看着谢武乐,背过身说道。不禁想到,如果当初的自己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将事情告诉了村长,现今结局会是怎样? “多谢塔塔木友理解。”谢武乐想塔塔木友拱手行礼道。 塔塔木友余光瞧见,哈哈一笑:“对就要这样,你年纪不大,对人族的东西到是模仿的像模像样。你装的越像,人族就越难发现你的身份。” 谢武乐背脊发起一层细汗:“哪有塔塔木友说的那么厉害。” “你的勇气可嘉,不过你真的清水派在哪吗?”塔塔木友问道。 谢武乐摇摇头,自己也只是听来了名字,大家就被乱流冲散。 “清水派与其他七大门派总部同在第七天,除去九天与八天以外,八大门派在其他各天都有下属门派。而现在我们在六地,要想接触到他们,你只有至少先去到一天才行。”塔塔木友说道。 还好不是在最底层。虽然任务艰巨,但谢武乐还是认为有值得高兴的地方:“那我要怎么才能去到其他天地?” “六地以下,都是如同群兽山脉一般的地方,哪里存在着许多兽族等其他种族,都是被人族从上面赶下来的。” “要想去其他天地,只有寻找传送门存在的地方才行。” “而六地到一地,就有部分人族存在,这个范围内,是无主之地,多有占地为王的地痞帮派。虽然这些地痞帮派不入正统门派之流,但也是有着相当规模,不可小觑。” “他们有办法送人到一天,所以谢武乐你要先加入他们才行。” “抱歉,我没有太多能帮到你的地方。” 说到最后,塔塔木友带着歉意看向谢武乐。 “塔塔木友你已经帮了我许多了,不然现在我是否还活着都难说。”谢武乐摇摇头,否定了塔塔木友的自责。又道:“现在只需要塔塔木友为我指一个方向就行。” “这边是通向何处?”谢武乐指着一个方向问道。 “群兽山脉边境。” 谢武乐摇摇头,不行群兽山脉太危险了,自己得绕开才行,于是重新又指了:“这边呢?” “群兽山脉边境。” “那这边呢?” “群兽山脉边境。” 谢武乐一连指了十多个方向,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群兽山脉边境,开始逐渐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试探的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在哪?” 塔塔木友也是一脸疑惑:“现在我们是在群兽山脉中心啊。谢武乐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那么你是怎么来的?” 百零九章 出山 谢武乐看着塔塔木友似乎要将自己扒的干干净净的眼神,知道这个问题不回不可,脑中顿时思绪万千,欲要交织出一个借口,最终只是说出:“我也不知道,我醒来时,就躺在这里了。” 塔塔木友盯着谢武乐看了半天,不像在说谎,也没有再深究:“这样啊,这世界太大,虽然我没碰见过,说不定真有你说的这种情况。” “你在此等我一会儿,等我回去拿点东西就送你离去。”塔塔木友说完,转身回去。 没一会儿,塔塔木友手中拿着一枝木棍赶来。木棍抛向空中,顿时木屑纷飞,片刻后,木棍已成长剑模样。 木剑落回塔塔木友手中,随意一挥,破风声响起,塔塔木友满意的点点头,又从手上摘下一枚戒指,穿上一根自己从布条里抽出的细线,一同递给谢武乐:“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谢武乐你也别嫌弃。” 谢武乐接过,礼轻情意重,自己这几日多有塔塔木友照顾,如今自己要离去,还送自己东西,当真是把自己当做挚友,谢武乐真诚的道谢一番,接过。 自己的长剑挂在腰间,木剑也就只有背在背上,而那戒指,由一根细若不闻的线穿着,多半是要自己佩戴颈上,挂在胸前,是一护身符类型的东西。 塔塔木友见谢武乐收拾好,也就走到前方带路:“谢武乐,跟紧我。” 塔塔木友看似走的不疾不徐如履平地,但林中光线暗淡,谢武乐又不熟悉,在其后磕磕碰碰,竟然要三步一跑,五步一跃才能勉强不跟丢。虽然自己吃力,但也未叫塔塔木友慢点。 一是自己也耽误不起,二是见塔塔木友的模样是在全心堤防着林中灵兽,自己不便打扰。 塔塔木友走在前方,见谢武乐还能跟上,嘴角一笑,脚步不察觉的又快丝许。 谢武乐并无察觉,每落后一点,就认为是自己脚力不足,先前还有些吃力,但渐渐也就适应将真炁聚集脚上,走的轻松不少,每落后一点就即刻调整自己真炁流动方式,未曾落后太多。 二人一前一后,没出半日,就走出了群兽山脉。 “谢武乐,前方便是人族领地了,我也不便前去,剩下要靠你自己了。”塔塔木友指着前方说道。 “多亏今日有塔塔木友带路,才避开了群兽山脉中众多灵兽。”谢武乐再次道谢:“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多谢几日来塔塔木友的照顾。” 塔塔木友一笑:“你快去吧,你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若你救出你朋友以后,回六地看我一次就好。” 二人别过。谢武乐看着塔塔木友离去的背影,毅然转身,直奔塔塔木友指的方向而去。 塔塔木友在林中走出几步,突然停下,对着空荡荡的树林说道:“出来吧,跟了这么久我也烦了,若不是着急送谢武乐离去,你也活不到现在!” 一头银梦雷狼不声不响出现在塔塔木友身前,身形还不及那日偷袭谢武乐的那只银梦雷狼,但威严气势都更加逼人:“你还真敢说啊!” “打了孙子来儿子,杀了儿子现在轮到爷爷来了?你就是狼王?怎么还不及你儿子大小?”塔塔木友呵呵一笑,嘲讽道。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平日里我们都对你们永生族带有敬畏,不曾主动招惹你们,但这次你实在是欺狼太甚!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我们惧你不成。” 银梦狼王说罢,雷光一闪,如雷霆万钧直冲塔塔木友而去。 塔塔木友轻轻闭眼:“说了不再多说,还说这么多,真是,聒噪!” 塔塔木友原地一声轻呵,狼王如受巨力,雷光消逝现出其中原形,尖牙间唾液混杂鲜血,双眼死死的盯着塔塔木友。 “既然你也知道敬畏我永生族,难道不知道其中缘由为何?难不成还是因为你们可怜我族,才将群兽山脉真炁最浓郁的中心地带让给我们的?” 塔塔木友先前一步踏出。 银梦狼王身子颤抖着向后退去,保持着二人距离。这股威压,它不敢靠近,求饶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多有得罪,我这就离去。” “你不为你儿孙报仇了?”塔塔木友反问道 “那是他们打扰了大人,是他们该死。”狼王一步一步的向后挪动着身子。 “滚吧,要谢就谢谢武乐离开的早,不然今日就是你给谢武乐加餐。”塔塔木友收回威压,手挥了挥道。这也是其他种族与人族不同的地方。 各种族之间难免不了厮杀冲突,但一般都是能饶就饶,只有人族会对他族赶尽杀绝。 出了群兽山脉,离人族城镇也就不远了,谢武乐没花多少功夫就到了一个城镇。 谢武乐抬头看了城门上,其上布满刀剑劈砍过得痕迹,在刀横剑迹中,依稀见得三个大字。 乱山城。 谢武乐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是来了一个是非之地。 走进城门,大道两边有少许摆摊商贩,摊前几个行人看着摊上摆卖的货物,无一个商贩上去招呼,皆沉默不语。一副爱买不买的态度。更为这座城填上一抹寂寥。 谢武乐也去看过,无非是一些书册,刀剑与不知是什么生物的骨头与皮毛。 “老板,这个怎么卖?”一人拿起一柄大刀,挥舞了两下,问道。 谢武乐闻声也是凑了过去,他需要知道这上界用的货币是啥。 那商贩仅是看了一下,又低下头:“一块下品炁石。” 灵石?这是什么东西?谢武乐一听,大感不妙,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啊。那自己怎么办?今晚吃啥?住哪里? “这么贵?便宜一点。我看这就是凡铁打的,你这要价未免太黑了。” “不买就放下,你认为谁家的便宜,你去买就是了,别来我这烦我。”老板看也没看那人一眼,语气不善。 谢武乐大惊,就这老板的态度,不出三日就得收摊回家。 不曾想还有跟让谢武乐吃惊的,那人竟然买了。 “行吧行吧,一块下品炁石就一块下品炁石。随叫我在刀尖舔血,没有武器不行呢?”那人颇为不舍的从荷包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石头,交个老板,拿起大刀离去。而且他问了几家,确实是这里便宜一点。 石头如玉质,但明显其内十分斑驳。但谢武乐也能感受到其中含有丝许真炁。原来这就是炁石。 但是光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自己又没有。看来今晚只有流落街头。 谢武乐如城时天色就不早了,谢武乐又在城中溜达了好一阵子,现在已近完全天黑了。 看到街边也有几个自己谁在路边的人,谢武乐心中生起一股亲切感。看来不止自己一人露宿街头。 谢武乐随意找了一个能挡雨的地方坐下,今夜他就打算在此过夜,明日在打听打听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这位公子,你是没有寻到合适的客栈吗?”夜色中突然出现一人,吓了谢武乐一跳。 谢武乐看了看四周,离自己不远处还有几个同样谁在街边的人,指了指那几人回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是在找他们几位?” 人影靠近,谢武乐才借着隔壁店面的灯光看清来人。是一身材颇好的妙龄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没有,我就是找公子你的。” 谢武乐摸不着头脑,看来确实是找自己的,硬着头皮问道:“我与姑娘陌不相识,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女子捂住嘴咯咯一笑:“你这人怎么说话文绉绉的?一会儿小姐,一会儿姑娘的。就这么怕我把你吃掉吗?一点也与人不亲近。” 谢武乐本无意,被这陌生女子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姑娘别取笑我了。还是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 “其实人家是看公子你没有住所,而我家又多有空房,想邀公子你去我家歇息一晚,绝对比你在这路边要好上许多。”女子说道。 “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身无分文”谢武乐推迟道。 “随说要收你钱了?”女子一脸责怪之色:“我只是担心公子罢了,这乱山城中夜里可不太太平,而公子又是孤身一人,怕有些危险。” 谢武乐心中多有堤防,还要拒绝。这时在附近的那几人却走了过来。 “姑娘,那我可以去你家吗?我也没有找到住处。” “我也是,我也是。” “姑娘你看我” 几人七嘴八舌,颇显吵闹。 女子倒也不恼,脸上笑意未减:“没问题,大家就都一起来吧。” “多谢姑娘。” “多谢姑娘。” 那几人纷纷道谢。 女子又回头看向谢武乐,问道:“这位公子也会一起来吧?” 谢武乐在众人的注视下,此刻自己若还是拒绝,那便是不解风情,只有答应下来,跟着众人一起去到女子家中。 上界三天,下界快一月。 樊世浩轻轻合上一本书,走出门去,看着远处天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知道是谁写出的这本书,还算有趣。” 书籍封面上,落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侠义谢武乐》。 百一十章 夜 吱呀~一声,女子推开府门:“各位公子大侠请进,还请先到堂上坐坐,我会为大家送上点茶酒点心接风洗尘。” 众人在一佣人的带领下,到了大堂,谢武乐找了一与众人分开的位置坐下。 府上很大,从府门到堂前都要走上些时间。在夜晚,府内仍十分明亮,在小道小路上也装有一种自发荧光的石头,更不用说堂中。 谢武乐打量着四周,心中疑虑未减。谢武乐初来驾到,虽然不懂,但也能明显看出来,那女子绝对是财力惊人,可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何会招待自己。 自己身上应该有她所图的东西。 谢武乐思索中,一同行来的男子一屁股坐到谢武乐身边:“怎么的兄弟?你也觉得那女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招待自己?” 这男子满脸胡茬,长相粗犷硬朗,应是一糙汉子,但眉宇间却有一与其相貌冲突的书生英气。此刻虽然是与谢武乐搭话,但眼睛却看着堂中其他的人,并没有看着谢武乐。 谢武乐瞧了男子一眼,不知这人在打什么算盘,自己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并没有理会这男子。 男子瞧见了谢武乐拒人千里的表情,倒也不在意:“差点忘了,我叫左一,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谢武乐。”谢武乐淡淡回答道。男子一直待在自己身旁,看来并不能轻易摆脱他,只希望他能够自己知趣离开。 就在这时,之前那名女子端着茶酒进来,其后还有几个侍女手中端的是各式点心。 女子将茶酒放下,对众人一笑:“各位公子大侠,茶酒点心到了,我就不打扰各位了,你们随意一些。一会儿如果大家想休息了,与门外侍女说一下,她们就会带你们去房间的。” 说过女子也就离开。 左一见茶酒来了,也离开了谢武乐身旁,谢武乐刚松一口气,又见左一端着两杯酒过来。 “来,谢兄。”左一将其中一杯递给谢武乐。 谢武乐接过,看着酒杯中映光的酒水,眉头微微皱起。 “哈哈哈哈,谢兄还真是谨慎啊,是怕这其中有毒?”左一见谢武乐警惕的模样,哈哈一笑,随即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谢兄完全可以放心!那招待我们的女子是这杨家大小姐,人美心善,名声在这六地可是很好的。时常都会收留我们这些没有住处的人,不会给我们下毒的。如果她这样做,只能说明她眼光太浅,也就太笨了。” “谢兄可以放心的喝。你看他们不是没有事吗?”左一指着另外一边的几个大汉说道。 谢武乐见他们无不开怀畅饮,而自己也是半天没有下嘴过东西,又看了一眼杯中酒水,刚刚自己全程注视着左一,确实没有机会耍花招,同样一饮而尽。 “谢兄,那边那些点心可是杨小姐亲手做的,不去尝尝实在可惜,我们过去?”左一拉起谢武乐的手说道。 谢武乐点点头,既然所有人都在吃,那自己吃点也不会出事,点头答应,二人过去。 点心确实不错,谢武乐吃了好些,缓解饥饿,谢武乐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谢兄弟,来来来,我们再来干一杯。”一汉子向谢武乐招手道。 “我这就来!陈大哥。”谢武乐一手拿酒杯一手提酒壶走去。 几杯酒下肚,大家已经不在那么拘束,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谢兄弟啊,刚刚来的时候,我看你那是一个谨慎。一个人不言不语的坐到一边,我们都不敢来打扰你。” “就是啊,你那拒人千里的表情,是真的冷默。要不是左兄弟把你叫来,大家都不知道你这么豪爽。” 谢武乐尴尬一笑:“大哥们就别再嘲笑我了,我是刚来这乱山城,没有听说过杨小姐的名声。” “啊,谢兄弟这样也没错,一个人出门在外谨慎点准不会有错!” “哈哈哈,多谢林大哥替我说话。”谢武乐笑道。 林姓男子突然一板脸:“谁替你说话了?话还有下半截没说呢。但是,出门在外要靠朋友!像谢老弟这样,怎么交得到朋友呢?” “林大哥教训的是!老弟我自罚三杯!”谢武乐提起酒壶,一口气三杯酒下肚。 “谢老弟海量!左兄弟也走一个!” 左一将衣袖撸起,站起来端起酒杯:“这是必须的!” 推杯换盏,没一会儿众人身上酒气浓厚。 “各位大哥,老弟我就先去休息了。”左一给众人打过招呼,走出门去。 “我也要去休息了,各位大哥见谅见谅。”谢武乐也跟了上去。 在侍女的带领下,谢武乐来到一房间。 房间内光线就不如刚刚的大堂明亮,但又暗的恰到好处,让人一进屋,就生起睡意。 谢武乐将行囊放到一旁桌上,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头倒在床上,这床十分柔软舒适,直接将谢武乐吞没其中,屋内灯光也随着暗下。 谢武乐睡下后良久。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嚓声响起,屋内四角同时长出一根细管,立马就有雾气从细管中喷出,迅速抢占着屋内空间。 也是片刻,谢武乐的房门被打开。数枚铁针飞向软床。 这时一人才跨过门槛,走进谢武乐屋中。 “别发出声音,自然一点进来,把房门关上,不然马上杀了你!” 那人才刚刚进屋,一把长剑就出现他颈子上,这人立马安照谢武乐所说走进屋里。 屋里灯光亮起。 被架住这人正是刚刚的林姓男子。 谢武乐收去林姓男子身上的兵刃与暗器,将他用床单反捆在椅子上。 林姓男子一脸黑沉,看着对面的谢武乐:“你不是喝醉了吗?而且刚刚还释放了毒气,你怎么可能没事?” 谢武乐没有搭理男子,走在屋子中,查看是否还有其他陷阱。 观察了一周,确认无误后,才又坐回男子对面,冷声问道:“你们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男子看了谢武乐不屑一笑:“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生存。” “难道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谢武乐感觉男子是在诡辩,厉声道。 “呵!你是哪家出来的少爷?连弱肉强食的道理都不懂?在这里,你不狠,连活下去的资本都没有!”男子嘲讽道。 “谢兄,不必与他废话。”门外响起左一的声音,下一刻左一就推门而入。 男子看了一眼左一,咬了咬牙:“切,那边也失败了吗?” “多谢左兄,不然今日我也要难逃一劫。”谢武乐对左一道谢道。 左一摆摆手,笑道:“哪里,以谢兄的谨慎根本不会出事。反而我才应该向谢兄道谢才是,有谢兄帮助我才能少这么多压力。” “你的任务怎么样?”谢武乐问道。 左一摇摇头:“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狡猾,那女子已经逃走了。” 左一一回头看见那林姓男子,一把提住绑他的板凳,将其甩到院中,声音一冷:“你若是告诉我其他人逃去哪里了,我就放你一马,不然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谢武乐向远中看去,林姓男子扑倒在地上,而在他面前的空地上,是多具死相难看的尸体。林姓男子面色苍白,但仍不开口。左一一步跃到他跟前,手中翻出一把小刀,轻轻的在其脸上一划。 男子一声惨叫,脸上少了一块肉,男子表情极为痛苦。 “还不说?”左一略显不满,小刀又挪动到林姓男子耳朵边。又是一声惨叫,一只耳朵掉到地上。 左一这次并没有停下动作,一刀接一刀在男子身上划拉着。 终于男子不堪重负,屈服道:“我说,我说!在城外北边的树林里,有几间草屋,里面放的是我们抢来的钱财,他们应该会去哪里。” 左一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又看向谢武乐:“谢兄接下来我要去追逃走的那些人,你如果没有去处,感兴趣可以去我在的帮派。你只要去给城门前左边第二个商贩说出我的名字,他会帮你引荐的。” “那我先走一步。” 说完,左一几个跃步,离去。 “你不是说要放我一马吗?”林姓男子声音极其虚弱。 虽然这些人都是害人性命的贼人,理应当死,但谢武乐现在看着还在地上抽搐的林姓男子的惨样,还是对左一的手段感到吃惊。 这时也明白了林姓男子刚刚说的,不狠连存活的资本都没有这句话。你对别人没有歹意,别人不一定就对你抱有好心! 谢武乐走到林姓男子面前,在其一脸期望中,一剑终结了他的性命。 。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谢武乐。” “谢兄是外地来的吧?”左一瞧了一眼另一边的几名男子,小声在谢武乐耳边说道。 谢武乐没有理会。 “看来是我说对了。”左一一笑,继续说道:“你看那几个人和我们一起来的人,其实是与那女人是一伙的,他们办作这个模样就是为了打消像你一样的人的戒心。” “然后在你睡去后,他们就可轻松杀人越货。而我,是龙虎帮的,接的任务就是讨伐这些贼人。” “怎么你不信?”左一见自己说了如此对谢武乐都不为所动。 这时女子端着酒水进来。 左一眼神示意谢武乐一番:“看见那个酒壶了吗?其中有一个机关,左边是水,右边是酒。就算我不来于你搭讪,一会儿他们也会找借口来叫你喝酒。如果你不知晓这些,你越喝越醉,最后就落入他们手中,任人宰割。”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演示一遍。” 左一从谢武乐身旁离开,没一会儿又端着两个酒杯回来,递给谢武乐一杯:“你看,这就是酒壶左边倒出来。” 谢武乐盯着杯中看了一会儿,又闻了闻,确认杯中确实是水,看向左一:“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左一一笑:“我想谢兄帮我分散些注意力,不然我也双拳难敌四手。” “对了,这是解毒丸,你收好,他们屋子会放毒气,到时候你服下就可。” 左一趁拉谢武乐起身时,将手中藏着的解毒丸交于谢武乐。 另一边。 “陈哥,他们两个小子在那边嘀咕些什么?我们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陈性男子低声道:“别说话,他们过来了。” 左一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拉着谢武乐:“各位大哥,这位兄弟是外地来的,所以有些谨慎,还请大家勿怪。” “左兄弟,哪里话?正所谓五湖四海皆兄弟,我怎么会见怪呢?何况说,谨慎一点总归是好的。”陈姓男子说道,同时眼光示意他人:“我说的是吧,兄弟们?” “没错,没错” 百一十一章 龙虎帮,龙虎榜 左边,第二个商贩。 谢武乐一早就守在城门前等待,他需要加入帮派,让他们送自己上一天,再说近点,他需要挣钱买些吃食。 谢武乐等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个商贩前来摆摊,卖的还是昨天看见的那几种东西,谢武乐没有兴趣,但又觉得自己一人站在这里太过奇怪,于是也走到摊前去。 “神魔炼炁诀” 一本小册子吸引了谢武乐的注意,谢武乐在摊前蹲下,拿起。 谢武乐并不需要,他自己已经有了炼炁功法,只是这本功法名字十分霸气,引起了谢武乐的好奇心。 老板瞥了谢武乐一眼,冷声道:“不买别扒拉。” 谢武乐也就将册子放下离去。他也明白像是书籍这类物品,看过了也就没有价值了。 他刚刚已经翻看了前几页,文字稀稀疏疏记载的也就是引炁入体的法子。名字虽然霸气,但记叙的十分简略,很多细节上的地方甚至一点没提,如是按照这上面的法子来炼炁,出风险的概率很大。 完全比不上自己脑中的炼炁法。 谢武乐又去其他几个商贩的摊上瞅了瞅,有意思的东西也不少,有昨夜在杨府看见的可以自己发光石头,问了问原来叫做荧石,这名字也是通俗易懂。 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骨头獠牙,听商家说可以用于制作武器等,这些谢武乐还是头一次听说。 终于,谢武乐倒是看见一样自己熟悉的东西“残阳剑法”,果真如师父所说,这套剑招在上界是大路货。 过了许久,大道两旁终于被商贩占满,谢武乐走到左边第二个商贩摊前蹲下,轻声道:“我是左一叫我来的。” 本无精打采的老板,一听这话,眼神恢复光彩,一双老眼如鹰般打量了谢武乐片刻:“人境大成?连丹田都没有开辟完全?左一为什么要推荐你这种人来?” 谢武乐一听这人声音,想起来了,昨天那个态度很差的老板就是这人。因为昨天那事,谢武乐对他没有好感,在谢武乐心中这人就是一奸商。 “哦,这不是昨天在这凑热闹的那小子吗?”这时老板也是认出谢武乐来:“怎么?是不是在想我是奸商?虽然说无奸不商,但我这里的东西可是实打实的!从来不会卖他们那些劣质品。而且说起来,我这里的价格还是很公道的。” 谢武乐大惊,昨日围观的人不多,但也有五六个,自己站得又远,没想到还是被这老板记住了,也明白这老板不是平常人。 但谢武乐还是对他提不起好感,同为商人,你就在别人面前当面贬低他们的商品,这就是不对了。 谢武乐眼睛扫过摊上的物品,拿起一小册子:“你不是说你不会卖他们的那些东西吗?可是刚刚我在其他地方也看见过这本《神魔炼炁诀》,就连封面都一样,你还说自己卖的东西比别人好?” “哼!你小子自己翻看来看看就知道一不一样了!”老板胡子一撇,不再与谢武乐争论。 谢武乐闻言照做,翻看一看,书籍记录的东西与之前自己看得那本一模一样,但是在文字一旁,有许多人为的注解,标注着这里应该把握什么样的速率,哪里应该注意什么样的细节。不可谓不用心。 谢武乐放下册子,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老板,是我以貌取人了。” “以貌取人?”老板一下子站起,干瘦的手指指着谢武乐,怒道:“你说以貌取人!我的样子难道很像奸商吗?” “不是不是,是我表达不对。”谢武乐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忙道歉。 两人这一番动静倒是引来不少人注视。 老板咳嗽两声又坐下:“我知道了,左一那小子肯定是觉得有他一个人气老夫还不够,于是又拉上你来。” “怪不得怪不得。”老板还险在自我分析中。 突然又有一人来到摊前:“郑长老,谢兄是协助我完成了杨府一事,我才推荐他来的,你别看他现在修为不高,但我相信,日后谢兄绝不会太弱。甚至可能超越我,我也想有人与我竞争,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发挥潜力。” “左一兄。”谢武乐看着旁边的左一打声招呼。 左一手中一个袋子不停的上下抛着,冲谢武乐一笑,随即扔给谢武乐:“谢兄这是你那份!莫要嫌少。” 谢武乐看着手中的袋子,袋口可依稀看见里面装的是炁石。正要推迟被左一阻止道:“谢兄,我推荐你来这里,是看你为人不错,又有几分实力,所以是我私心,并不是报酬。” “所以这才是给你的报酬。想来你初来驾到,正是要用钱的时候,而且这些本来就是你该得的,还请收下。” 郑长老看着谢武乐手中那一大袋炁石,直咽口水,嘴里一直念叨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左一哈哈一笑:“谢兄你就赶快收起来吧,不然这守财奴今天得咽气在这里。” “你说什么呢?你小子每次前来都只会气我?”郑长老一下子跳起,两茬小胡子跟着他的嘴一上一下,有些好笑。 “好了,你快带谢兄去帮派登记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左一突然正色道:“谢兄他日再见。” 说完左一走出城门。 郑长老再次打量了谢武乐一遍,也严肃起来。:“你小子真的帮左一完成了杨府的任务?” “没有左一兄说的那么夸张,反而若不是左一兄帮我,我也早就身首异处。”谢武乐解释道。 “既然左一都说了,那你就随我来吧。” “这个怎么卖?” “不卖不卖,今天我心情不好,不卖了。”郑长老将那问价的人吆走,将东西一卷。 谢武乐在郑长老的带领来到一间酒馆。 “二位,要些什么?”店小二殷勤的贴来。 “一盘凯猪肉,二两醉仙酒。”郑长老说道。 “打包还是堂食?” “堂食。” “好嘞,二位爷里面请!”店小二带着谢武乐二人走到一包厢。 郑长老带着谢武乐走进包厢,一翻手,手中出现一块令牌。郑长老拿着令牌往屋内桌子下一扣,周遭景物变换,来到一不知是何处的地方。 “你叫谢武乐是吧。这里就是咱们龙虎帮了。”郑长老走在前面为谢武乐介绍道。 谢武乐看着四周,抬头不见天,这里应是在地下谋处,周遭阁楼林立,有不少人来来往往,无一人像谢武乐一样四处张望,都是行色匆匆低着头各走各的。 突然谢武乐见不远一脸色苍白的人,一手捂住腹部,佝偻着身子,缓缓挪动着,一路血迹。 他身边多有人来往,皆如不见。谢武乐想要上去扶住那人,却被郑长老拦住。 “不用管他,你以后还会时常看见有人负伤回来的。这都是他们实力不济,而心比天高,去接一些高危险的任务。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谢武乐看了看那负伤之人,又看了看郑长老冷漠的脸色,点点头。二人继续赶路。 谢武乐来到一楼前,在郑长老的示意下走了进去。 楼中两女子站在柜后,见谢武乐前来,一人从旁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谢武乐,便不再理会谢武乐。 谢武乐一脸茫然的走出,看着手中有一面是虎,一面是龙的令牌,摸不着头脑。“这就是加入龙虎帮的凭证,现在你也可以去任务大厅接取任务了。”郑长老说道。 郑长老又给谢武乐指了指各建筑的位置,便离去,只剩谢武乐一人。 谢武乐逛荡着,想找一人打听点详细的信息,众人行色匆匆皆不搭理谢武乐,于是径直朝任务大厅走去。 刚进大厅,谢武乐就看见在最醒目的地方有着一个榜单样的东西,榜单上有若干人名,每个名字后面还有一串数字,谢武乐一目扫过。 突然发觉有二字极为熟悉,又看去,在榜首的位置左一二字极为醒目。其后面的数字更是足有六位数,比榜二名为何陶的人多出整整一位数! 又看了看一旁任务栏上的任务,每个任务下方也有几个数字。谢武乐明白过来,人名后面的数字越大,也就代表那人完成的任务越多。 谢武乐心中感叹,没想到左一兄这么厉害。 “哎哎哎,这位少侠看着十分面生啊,是新加入咱们龙虎帮的?” 谢武乐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想难不成又是一个高手? “少侠,看下面,看下面。” 谢武乐闻声疑惑的低头,这才发现在自己面前有一个小男孩。此刻小男孩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位兄,这位小兄弟是在和我说话吗?”谢武乐看着小男孩问道。 “这里除了你,你看还有谁像是新来的?”男孩反问。 “小兄弟是怎么看出来我是新来的?” 男孩一脸傲然:“除了新来的,哪里会有人傻乎乎的看着那龙虎榜半天?” 原来这榜单叫龙虎榜,谢武乐又问道:“那小兄弟知道那些积分有什么用吗?” 男孩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开口道:“那些积分用处可大了!可以去珍品阁换取各式各样的东西,什么丹药啊,武功秘籍啊等等。更是听说只要你有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帮派就可以送你去一天!” “那可是一天啊,比咱这地下好了不知道多少。”男孩感叹道,眼中充满羡慕:“不过只是听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谢武乐精神一震,没想到这才刚进帮派就打听到了去一天的信息。 “不过我认为应该是假的,不然都可以送人上一天了,为何还要在这六地弄个龙虎帮这玩意儿。”男孩又道。 谢武乐是十分惊喜,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试试,但现在自己连怎么接任务都不知晓:“小兄弟,我确实是才来不久,对帮中事物极为不熟,你能帮我见解一下吗?” 虽然这小孩看着不太靠谱,但也没有其他人会给自己讲解,所以谢武乐也只能寄托希望于眼前这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看着谢武乐,眨巴着大眼睛,嘴角一勾:“当然可以,但从现在开始每个问题五枚炁石!” 谢武乐现在也有些炁石,适当的买些情报可以让自己更加高效的完成任务,总的来说十分划算,就是不知道这小孩的信息是真是假:“小兄弟,你的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如有不实,你来找我,我十倍奉还。”男孩说完伸出五个手指:“说好的,五枚炁石!” 谢武乐一脸大惊,但这又是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自己也没有表示不妥,如今自己也的确问了一个问题。谢武乐自认大意,掏出五枚灵石递给小男孩。 在远处人群中,一干瘦老者突然高兴的大跳起来,嘴角似要扯到后脑勺,我的乖孙子,没想到你这么深得你爷爷的真传,这么会做买卖! “郑长老?”有人关切问道。 “咳咳~”郑长老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人群之中,尴尬的咳嗽两声:“没事,没事!” 百一十二章 新人出道 向小孩打听了几个问题后,谢武乐也对龙虎帮了解多了许多。 龙虎帮据点内,有为帮众提供住宿的地方,不过都需要收费,根据住宿条件的好坏,每夜三至五枚下品炁石。 积分可以兑换炁石,十积分换一枚下品炁石。 谢武乐得知这个收费后,一时间不知道是感叹住宿便宜,还是感叹小孩问题收费贵。 其外,在一天以下,是属于混乱与秩序并存的地方。 混乱在于,人们需要活下去,只有去争去抢,资源有限,能者多得。每日都有战斗爆发,因此刀刃武器都是属于稀缺物品,就算是普通凡铁打造的也是要价奇高。所以一定要保养好自己的武器。 秩序则是体现在,人族不可以互相残杀,至少明面上是如此。当有人破坏这个秩序时,各个帮派都会发布悬赏任务,对其个人,势力进行打压。如,此前的杨家一般。 应为在十地中,虽然生活有人族,但一对比十地中的其他种族,人族的数量是十分稀少的。 而大部分种族又对人族抱有仇恨,人族为了生存下来只有选择报团取暖。这也是众多帮派形成的主要原因之一。 最关键的是,谢武乐还从小孩口中得知,在帮派中,有藏经阁存在。 藏经阁共有三层,二三层放的是高级一点的武技,身法等武功心法,需要一定的积分才能进入其中。 而第一层则对所有人帮众都是免费开放,里面放的是一些品质不好的炼气心法,如之前谢武乐看见的“神魔炼炁诀”还有大路货“残阳剑法”就可以在其中找到。还有就是一些关于九天十地各种知识的介绍。 此刻谢武乐就身处藏经阁一层。 谢武乐合上一本书,抬头看着屋顶,许久又低头叹气,之前他问小孩的问题,此刻自己手中这本书上全有讲解。 而且谢武乐发现,小孩说的那些东西,就是全在这书上照搬下来的,甚至连搬都没有搬全! 而自己还废了几十颗炁石,想一想左一兄刚刚递给自己时,那满满当当的一袋,再想想如今空扁了许多的袋子,心中就不是滋味。 谢武乐,谢武乐,你与人家小孩是明码标价的交易,你情我愿,现今你怎么又能后悔呢?你不是也是从小孩哪里得知了许多嘛? 不久前。 谢武乐感叹现今连小孩都知识渊博,不禁感叹道:“小兄弟,你真厉害,这么小就知道了这么多东西。” 小男孩仰着头,用鼻孔看着谢武乐:“哼,那可不是吗,藏经阁的书我基本上都看过了,书上写的还要多些呢!” “藏经阁?”谢武乐听到这三个字,下意识感觉到不对。 小男孩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珠子一转:“抱歉我爷爷叫我,我要先走了!”说完拿着谢武乐给的炁石一溜烟没了踪影。 后来还是谢武乐又问了一位前来交还任务的大哥,那大哥刚刚完成任务归来,心情极好,也就谢武乐聊了一会儿,谢武乐这才知道了藏经阁的位置。 谢武乐将书放回书架,摇着头离去。虽然一层是免费开放,但是如果你要借走,那还是要积分的。 看来在这龙虎帮中,任务积分就是一切。 睡的地方随便凑合就行,平时也就吃饭要花些钱,谢武乐数着自己剩下的五十多枚炁石,得赶紧去任务大厅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任务。又回到任务大厅,龙虎榜依旧显眼。上榜之人会有相应特权,平日开销会小许多。其上一共五十个名次。谢武乐看着最后一名。 尹腾飞,八千两百分。 好了就先把你挤下去吧。为了缩减支出,更快挣满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分,谢武乐心中暗自定下目标。 谢武乐走到一旁的任务栏前,其上任务繁多,每个任务成功完成后能获取的积分也不同。一眼望去全是两百,一百,五十,甚至还有十点积分的任务。 八千分,就算是全部做两百的,并且全部成功,也得要完成四十个任务!谢武乐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前面的,你快点行不行?我们还有许多人要接任务呢!”后面传来一阵催促声。 “抱歉抱歉!”谢武乐道歉时一手摘下一个任务走到前台。 前台老者看了一眼任务单,又看了一眼谢武乐:“你可以不用管他们,你自己仔细挑选后,再来也不迟。比如那个护送商队的任务。” “这种任务都是多人任务,商队还会雇佣其他人员,一般路上很少碰见异常情况,相对安全,报酬也还不错。” 谢武乐顺着长老示意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个护送任务,完成积分一百五,只不过此刻已经被别人摘下。 那摘下之人来到谢武乐旁边,一副你别怪我的表情,将其令牌递给另外一个长老:“长老,我接这个任务。” 一听声音,谢武乐就知道了他便是刚刚在自己身后催促自己的那人,想必他就是害怕自己将那个轻松的护送任务选走,才催促自己的吧。 谢武乐咧嘴一笑:“多谢长老关心,不过我决定就接这个。” 老者摇头叹气一声,将谢武乐的令牌与任务绑定后交换给谢武乐:“注意任务期限。” 谢武乐接过令牌,往怀里一揣,道谢后离去。 任务:采集十朵灿金菊 时间期限:五月十二号前 完成积分:一百 其他:推荐师境以上人员接领。 一旁附着的就是灿金菊的样貌图像。 这是一个采集任务,一般要采集的药品多生在群兽山脉内,群兽山脉中灵兽众多,十分危险,而采集任务的完成积分普遍与其付出不成正比,所以很少有人会去接这种任务。 这个任务也是在任务栏滞留了许久,上栏日期是四月,而如今已是五月十日,离截止日期只剩不到两天,才被谢武乐接下。 不过谢武乐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自己现今实力几何,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接这个任务。 而是一看那灿金菊的图像,谢武乐就一下想起,自己在赶去乱山城的路上有见过这种植物。那是一片规模不小的灿金菊,至少数十朵,漫布了一个小土丘。当时他还为其旺盛的长势感叹了一番。 没想到今日自己就要去摘取它。真是天意啊。 谢武乐走在去那小土丘的路上,一想到自己第一个任务会如此轻松的完成,谢武乐就心情颇好。 谢武乐来到土丘,眼前的灿金菊花海,已有部分凋落,谢武乐心中一股可惜,可惜了这花儿开在此处无人知晓,孤身走完生命一程。 快速摘取十朵收到行囊后,谢武乐心中又满是庆幸,庆幸此处无人知晓,最终才便宜了自己。 心中两种情绪矛盾不已。谢武乐灵光一闪:“既然你们开在这里也是自生自灭,不如让我把你们全摘走,让他人也看看你们的风采!” 谢武乐想罢,手上动作极快将未凋谢的长势喜人的灿金菊全部收入囊中,这才背着一个膨胀的行囊满意离去。 来回不及半日,谢武乐背着行囊回到任务大厅:“长老我问你个事。” 那为谢武乐绑定任务的长老瞧了谢武乐一眼,以为谢武乐是想问能否放弃任务,道:“知道困难呐?当初我劝你时,你就该好好听的。我念你是第一次接任务,这次你可以放弃,我再将任务挂回去就行,至于期限内有无其他人接,那又另说。” 谢武乐知晓长老是关心自己,呵呵一笑:“不是的长老。我是想问,多出来的灿金菊有人收吗?” 长老再次失望,心中默叹:“没想到又是一个眼高手低之徒,也不知道我们帮派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强盛起来。”脸上却看不出波澜,默然道:“只要你有,那必然是有多少收多少,就怕你拿不出来。” 谢武乐一乐:“那就好,我还正愁这东西拿着不方便呢!又没地方放。”谢武乐将自己的行囊往桌子上一放,立马金黄绽开一片。隐隐约约的花香弥漫在整个任务大厅。 那长老没能控制住自己,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都闻声看来,待看清桌上金黄一片是什么的时候,任务大厅瞬间嘈杂起来。 “虽然这灿金菊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不得不说这小子运气真好。” “就是啊,真是让人嫉妒,上次我接了一个采摘碧落根的任务,小命差点搭进去才,找到那么一小节,连任务完成底线都不够。” “你们看,他带回来的不仅数量多,而且品质都还不差,让人羡慕了。” 众人的眼光都落在谢武乐身上,谢武乐并没有理会,问道:“李长老,这怎么收?也是用积分结算吗?” 李长老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挨株确认没有问题后,点点头询问道:“都是用积分结算,除去任务的十朵,你还有三十二朵。这三十二朵全部都算是我个人收的,这东西我拿多了也没用,所以我只给你算三十朵,也按照十朵一百积分来收。我这已经是我能承受最高价了,你没有意见吧。” 嘶~,任务大厅中众人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李长老目光快速扫过众人,众人不再出声。 谢武乐一想本来只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摘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东西,这下全部换成了积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你的令牌,拿好,我们这里都是认牌不认人都,你丢了,我们也不会补偿你。”长老将谢武乐的令牌在一个发光的东西上一抹,令牌上就出现几个字肆百。 谢武乐看着自己令牌上的积分,满意的离去。一想积分离木标还差的远,谢武乐就不敢松懈。 谢武乐离去后,任务大厅所有人都忍不住叹息,又一个人被忽悠了。如果是去外面卖给药铺,以谢武乐采回的灿金菊的品质,至少可以卖到十三枚下品炁石十株,换算过来也就是一百三十积分。 “李老头,你还真是黑啊!这么好品质的灿金菊你就三百积分全收了?” 李姓老者也不甘示弱:“你和你孙子不比我狠的多?” “只能说新人的钱就是好赚啊!” 两人相视一笑。 百一十三章 天才? 完成了一次任务后,谢武乐也时常去任务大厅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或者可以捡漏的任务。 但发现讨伐灵兽的任务占多数,回想起上次自己差点死在银梦雷狼爪下,谢武乐就后怕不已,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并不敢去接。而且这些任务都有一个明确的要求,那就是师境及以上才可以接取,就算自己有心也接不了。 而像是护送类的任务,自己又根本抢不到,人人都想捡便宜,太多人候在大厅等待了。 事到如今,谢武乐也就完成了两个任务,第二个任务是替人跑腿,十积分。别人都看不上,只有谢武乐这种抱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心态的人,才会接这种任务。 至此谢武乐总积分:410 但这种任务也不是时常都会有。所以谢武乐近几日除了午时炼气,都泡在藏经阁一层,翻阅着里面各式各类的书籍。补充自己对上界的理解。 灿金菊,株高一尺,喜光,形同菊花,而花色如金,得名灿金菊。功效,可明目,解炎气入体等。 谢武乐此刻在一本书上看见了有介绍灿金菊的字段,而后还有介绍许多其他植物,谢武乐一一翻过,初有了解。 看过一本,谢武乐又拿起另一本。 书面上是一枚炁石,想必就是介绍炁石的了。 炁石,产自炁石矿脉,是一直天然含有真炁的矿物,因此具有一定的价值,可做货币流通。 炁石按照其内真炁纯净度,分为下品,中品,极品三种,品阶越高越稀有。百枚下品才可换一枚中品,百枚中品可换一枚极品。 在极品之上,还有品阶更高的炁石,被称作灵石。灵石更为稀有,千枚极品炁石才可换出一枚下品灵石。 看到此处谢武乐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默默算着,天啊这要多少积分才能换一枚灵石?都超过送我去一天的积分了,看来我应该和这灵石不会有什么关系。 谢武乐想来也就跳过了这一部分,可又按耐不住好奇,又翻了回去。 灵石又又众多属性,如金,木,水,火,土,阴,阳两种,分别对应了真炁属性。 真炁还有属性?不是只有阴阳吗? 谢武乐看到这里有一次感叹自己知道的太少。 炁石又可做直接直接的真炁来源,可让修士快速补充体内真炁。 这个作用好,谢武乐正愁没有增快炼炁的方法,没人就一个时辰的时间属实不够用。 下一页,只有一个图形,再下一页,此为最简单的方法,只用十枚炁石布成此阵,就可引出炁石内蕴含的真炁为修士所用,处于其中的修士修行速度数倍于平时。 哦?谢武乐立马取出十枚炁石,照着书上的图案,在十个角分别摆放上灵石,本要打出一个道印来激活阵法,但谢武乐还做不到真炁离体。 谢武乐又翻了翻,得知道印的作用在于用自己的炁引导出炁石内的炁。那我挨个引导不就行了? 谢武乐挨个拿起十个角的炁石,用自己的真炁将其包裹后又放回。 在最后一枚炁石落地之际,阵法立即闪过一道微光,阵法范围内真炁浓度开始攀升。 成了!谢武乐大喜。 谢武乐站在阵法中,感受了一下,虽然确实炁的浓度上升了不少,但是太过斑驳,远远达不到炼炁所需要的纯度。 谢武乐失望的摇摇头一脚踢开一枚炁石,阵法破开。 本来关闭阵法也要打出道印,谢武乐做不到也就按照书上说的,只要破坏阵法完整性就可让其破开这一方法,解除了阵法。 谢武乐看了看地上的十枚炁石,已经无法从中感受到一丝真炁,白白浪费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炁石。 心念可惜之际,谢武乐将炁石残骸拾起,估摸着差不多快要到午时了,将书放回书架,离去。 “嗯?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的真炁浓度上升?”谢武乐走后,有敏感之人问到身边同伴。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被问之人懵懵懂懂。 二人声音不算小,藏经阁内其他人也听到了二人对话,纷纷感受起来。 “确实如此,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机会难得,得抓紧时间炼炁才是。”一女子轻言道。 “洛仙子说的是。” “那是洛仙子?我没看错吧,像她在龙虎榜上的高手怎么会到一层来?”有人不解道。 “洛仙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洛南虽然知晓自己受欢迎,但当面被别人夸奖还是不由俏脸一红,佯怒道:“藏经阁不得大声喧哗,大家还是抓紧时间炼炁吧。”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盘腿坐下,闭目炼炁。洛南突然想起刚刚好像看见有人在地上琢磨着什么,难道是他做的? 谢武乐对这些事自然不知,此刻他已寻了一个偏僻处,进入了炼炁。 心法运转,空间中游离的阳炁受到牵引涌入谢武乐体内。 下丹田隐隐传来胀痛之感,谢武乐知道下丹田已经要到了极限,自己要开始琢磨着如何开辟上丹田才是。 回想起自己开辟下丹田时危险的情景,是有师父碰巧在身边,所以自己才成功开辟,而如今自己独身一人,万万不可大意,一有不慎就是前功尽弃。 看来今日还是继续让真炁在经脉中流转?早在前日,到达乱山城的第一次炼炁,谢武乐就是现今这种情况了。 谢武乐心有不甘,难道自己一人就真的无法开辟成功?自己经历了十年的孤独,所以知道等待有多么痛苦,他不想让柳雨澄等的太久。 一咬牙,谢武乐便决定尝试开辟。一点一点的引导着真炁沿筋脉向上丹田而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午时已过半个时辰,谢武乐却还没有遭受到阻拦的感觉。 怎么会是这样?开辟下丹田的经历告诉谢武乐,没有走过的筋脉通常都是堵塞着的,要自己用真炁一点一点冲开,过程艰巨。 难不成是自己太过保守,其实现在自己的真炁离上丹田还远的很?谢武乐加快了真炁的流进速度,还是没有感觉。 谢武乐胆子大起,直接一股脑的让真炁涌去,让他不可思议的是,真炁一路畅通无阻,就抵达了上丹田,并且并没有任何不适出现。 真炁在谢武乐可控的情况下向上丹田涌去,午时刚过,上丹田恰好填满。 谢武乐起身吐出一口浊气,活动着身子,确认没有半点异常才放下心来。 这就成功了?就这么简单?都说天外天就是一道鸿沟,但谢武乐觉得,除了真炁更雄厚,也没感觉自己有变强多少啊。全然与开辟下丹田时是两种感觉。 内心的虚拟感越来越盛,自己又找不到原因。对了去问一下李长老,他人挺好,应该会给我说的。 说起,谢武乐迈足向任务大厅走去。 谢武乐不知道,其实早在他跟着塔塔木友出群兽山脉时,他感觉真炁运转与使用更加得心应手时,就已然将上丹田开辟。只是因为他不知晓,所以真炁一直没有流转过去,导致上丹田内一直空缺。 任务大厅。 李长老瞧了一眼谢武乐:“任务,令牌。” 谢武乐呵呵一笑:“今天我不是来接任务的,是想问问长老,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 李长老注视着谢武乐,眉毛一撇一捺,没好气道:“走走走,别在这里耽误我工作,你不接任务还来这里这就是你最不对劲的地方。” 谢武乐不依不饶:“李长老不是,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真的。” 李长老一拍桌子,这次他是真的有点无语:“我不知道你修为提升到了人境圆满,我也不关心你怎么这么短时间开辟的丹田,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以你扰乱公务,扣你两百积分!” 谢武乐不敢再问,转身离去,心里也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确实没事。 看着谢武乐离去的背影,李长老瘪瘪嘴,前几日谢武乐来接任务时还是人境大成,今日再见就已经连上丹田都开辟圆满,进入人境圆满。修炼速度是快,但还没有到让自己震惊的地步。 毕竟在此之前自己还见着有人朝炼炁入人境,暮上下贯通达到师境。 想到这里李长老回首看向龙虎榜榜首,听说这谢武乐也是他介绍而来,莫非天才之间真的会互相吸引? 李长老想的出神,片刻后摇头否定,应该只是巧合罢了,不然在自己年轻时,龙虎帮就已经崛起了,那会等到现在? 前任帮主那时也是像左一,谢武乐二人一般横空出世,年仅六十就入金仙境,带领龙虎帮迅速崛起,但龙虎榜始终孤木难支,而天才终究也是逃不过夭折的命运。 每每想到此处,李长老无不神伤感叹。 左一还好,上次我提醒过他以后,他就学会了藏锋,虽然还是居于龙虎帮榜首,但在哪之后他真的收敛了许多,现今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真实修为。 但三年前就已经是脱凡后期,三年后应该是入了化尘吧。或许,更高? 可恶!还没能找到出口,难不成我堂堂九天十地第一剑仙,就要被一直困在这里?肖自在还在空间乱流中寻找着逃脱的办法。 我徒儿他们应该没事吧,不对,以他们身上的气运应该很难出事。 这句话肖自在感觉这句话有些熟悉,回想起自己曾在看见宋明行时也说过此话。 而最后 只要别碰见比自己气运恢宏的人就行。就算碰见了只要不与其交恶也可。肖自在一步退一步,安慰着自己。 手往胸前一摸,才突然发现自己胸口好像少了些什么,低头一看:“肖潇?肖潇?小狐狸!” 肖自在将沉睡着的肖潇放在自己怀中,想将其一起带入上界,而如今才发现肖潇不见了! 在乱流中,任肖自在怎么呼喊,也无人回答。 百一十四章 为他之人 既然到了人境圆满,那么接下来是全力冲击师境。只要到达了师境,自己能接的任务也就多了起来。 谢武乐再回偏僻处盘腿坐下,接下来他要回想脑中的练炁诀,琢磨突破师境需要的条件与突破过程中的细节。 脑中仙人浮现。 先天炁引后天炁,于头,胸,腹开辟三处丹田,丹田满盈至人境圆满,而后觅法入师。 师境,体内炁质无变,何能压人称师?唯炁量更雄浑深厚尔。然丹田满盈又何以扩张? 上丹田初僻,神识未清,引胸,腹丹田之炁而固之。以求神识得养,朦胧间力强,得控繁盛。 谢武乐仅仅是听完了对师境的描述,就感觉疲惫不已,不得已停下听道。 睁开眼,又想藏经阁一层走去。既然仙人讲道这么费神难懂,那自己就先去做一些预习。 谢武乐走进藏经阁,看了看四周,还是没什么人啊,是大家都看不上这一层摆放的书籍? 谢武乐看向通往二层的阶梯,也不知道二三层人数会不会多一些。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至少要清净那么一点。 谢武乐在书架上翻找着关于境界介绍的书籍,突然一人拍了他左肩一下。 谢武乐疑惑回头,见是一身着紫色纱裙,样貌出群的女子,自己并不认识:“不好意思姑娘,你找错人了。” 说罢又埋头在书架继续寻找他的目标书籍。 洛南对谢武乐的反应有些吃惊,同时又觉得有些有趣。龙虎帮的男性帮众见到自己一般都是成痴迷状。毕竟谁会对一个实力又强,长相又美,性格又好的异性熟视无睹呢? 就连龙虎榜榜首的左一,见到自己,都会客客气气的,这就是美女的特权! “你没见过我?你不认识我?”洛南小声问道。 谢武乐没有理会。内心腹诽,你从我对你的态度看不出来吗?拜托,你挡着我了。 洛南见谢武乐不理会,又道:“你是新来的?” 谢武乐看了看书架左边,被女子挡着去路,无奈又向右边找去,只希望她自认没趣,快快离开。 洛南却不气馁,因为她还有必杀技。只见她拿出一本书:“咯,你是在找这个?” 谢武乐抱着期许回头,看着洛南手中讲述炁石的书,得来的尽是失望:“不是,不久前我看过了。多谢姑娘。” 谢武乐不高兴洛南倒是一喜,笑道:“果然是你!” “是我什么?”谢武乐更加不知道眼前这女子要干啥。 “之前就是你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取气阵吧?你别想狡辩,我都看见了!”洛南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谢武乐,一把抓住他胳膊。 若是其他人,早就给她这亲密的举动动了心。但谢武乐现在只有心虚。因为他想起另外一本介绍阵法的书上说过,若是强行破坏成型的阵法,有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不会吧,我那个不是最低级的阵法吗?难道也波及了四周?被帮派知道是我做的以后,会不会将我踢出帮派? 谢武乐记着在帮规中似乎有那么一条是,损坏帮派利益者视为叛徒逐出帮派。 谢武乐越想越心虚,自己加入龙虎帮还是左一兄介绍的,如果被赶出去了,自己又去哪里加入其他帮派呢?反手一把拉起洛南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跑出藏经阁。 洛南好歹也是杰境的高手,怎么会被人境圆满拖着走?只是平时虽然他大大咧咧的,但始终还是与异性保持了一定距离,最多也就隔着衣物接触过。这次还是她第一次与异性产生肌肤之亲,慌了神。 谢武乐拉着洛南在龙虎帮街道上跑着,沿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似乎沿途都对自己指指点点,这让谢武乐更加心虚。 洛南感受到旁人的目光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定,就让谢武乐拖不再动。看着谢武乐怒道:“你想干什么?” 这时四周陆陆续续有人赶来围观。 “洛仙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与洛南相熟的人问道。 谢武乐见人越围越多,而现在自己又拿洛南没有办法,为了早日去到一天,谢武乐一咬牙,对着洛南行了一个大礼,也学着刚刚那人,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洛仙子,在下谢武乐恳求你不要说出去。” 说什么?你如此大胆拉着我大街跑,所有人都看见了,还要我说什么?洛南明媚的眸子里泪花闪过,呜咽道:“你要我说什么?” 谢武乐一愣,我是让你不要说出去啊,不是让你说出来:“洛姑奶奶,我谢某人真的求您了!你就对他们说是误会。之后随你怎么处置。” 洛南听到谢武乐叫自己姑奶奶,本来还梨花带雨的,转瞬笑了出来。用手抹去眼睛里打转的泪水,看过围观的人,露出银牙一笑:“没事,都是误会。” “洛仙子都说没事了,那我们还待在这里干嘛?”有一人带头离去,剩下的人也开始离开。 “人家两人在打情骂俏呢!我们瞎操什么心?”离去的人中有人小声嘀咕着。 见众人离去,谢武乐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人真有意思,一会儿叫我姑娘一会叫我仙子,还把姑奶奶都叫来了。”洛南笑嘻嘻的说道。 你认为有趣?我可不这么认为。你以为这是谁逼得?谢武乐一幅苦瓜脸:“还请洛姑娘不要将阵法是我布置的告诉别人。” 洛南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这个当然没问题啦,你早说嘛。” “那洛姑娘你忙,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谢武乐行礼道别,准备再去藏经阁。 “等等,我还有事没做呢。” 谢武乐被叫住,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她把我的客套话当真了吧?谢武乐从腰间取出装有炁石的袋子,将炁石全部取出,数了数道:“我现在只有十三枚炁石了,我自己留三枚,剩下的十枚全给你,我们从此互不相欠相欠,怎么样?” “不行。”洛南一口拒绝。 “十一枚!不能再多了!”谢武乐一咬牙,这妮子还真狠啊。 “不是,我不要你的炁石。”洛南一跺脚生气道:“你听人家把话说完行不行?”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向我道谢?确定不是找我麻烦?”谢武乐一脸懵,再次确认道。 “是的,向你道谢。你在藏经阁布置的取炁阵,让当时在场的一些龙虎帮帮众得到了突破,所以我来向你道谢。”洛南认真道。 “哦,是这样啊。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谢武乐摆摆手,这个道谢他是不敢受的,自己布置的那玩意儿释放出来的真炁斑驳,怎么能用来炼炁?谢武乐并不知晓只有他自己一人才对真炁纯度要求高的吓人。 至于那些突破的人,想来以他们修为可以自己过滤掉杂质,正好又处于突破边缘,所以才得以突破。这都是他们的本事,和我谢武乐没有一点关系。 “你还是去藏经阁?那一层我也想过能不能在其中捡漏,但是我告诉你哦,那些书籍用处都不是很大的。”洛南说道,见谢武乐不理会自己,盯着谢武乐看了一会儿又道:“你是想知道怎么突破师境吧。” 此言一出。 谢武乐停下,看着洛南认真请教道:“确实如此,如果洛洛姑娘能够不吝赐教的话,在下实乃感激不尽。” 谢武乐这一手态度的大转变,又逗的洛南一乐:“当然可以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洛姑娘请说,谢某人如能办到,绝不推辞。”谢武乐道。听听境界高的人当初突破师境过程,经验,比自己一个人翻书琢磨来的快的多。 “就是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藏经阁布置一个取炁阵,让龙虎帮的大家修炼。当然炁石消耗由我承担。嗯~三次,不五次就好。”洛南笑盈盈的说道。 谢武乐思来想去,炁石也由洛南来出,自己似乎不亏,但还是有疑问:“洛姑娘,既然有阵法图,想必你自己也能布置吧?” 洛南如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眼睛圆滚滚的看着谢武乐:“怎么可能?我要是会,还麻烦你干啥?” 说着就取出十枚炁石,放在地上十个角落,玉手一个道印打出,融入其中。 谢武乐能够看出,这就是自己之前布置过的取炁阵。但不知为何,炁石所有点位都是正确的,阵法却没有成型。 洛南望向谢武乐:“你看吧,没有成型。布置阵法是需要天赋的,并不是照着摆就能成型这么简单的。” 谢武乐明了,又问道:“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布置阵法,但想必也有许多可以布置更高级阵法的人吧,为何洛姑娘不去麻烦他们呢?” “拜托,阵法师在整个九天十地都是很稀有的,而不论是家族还是门派,都需要各式各样的阵法来维持其正常运作,所以任何一名阵法师,都会被各方势力竭力拉拢。” “在六地更是屈指可数,我们龙虎帮在六地也算大家,但也只有两位阵法师,而他们平日里都忙于维护帮派各殿楼的阵法,很忙的。没有时间照顾我们这些帮众。”洛南解释道。 谢武乐点点头,原来如此。似乎我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岂不是成为阵法师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这样也许可以更快的与八大门派产生关联。 “那是可以,可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了?”谢武乐怎么看这对于洛南来说都是个亏本买卖,单是炁石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好处,当然有啊,看着大家实力更快变强,帮派更加繁盛,就很高兴啊。”洛南光是设想以后的场景就乐的笑嘻嘻的:“而且这也是我父亲的愿望。”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选一个人更多的地方?这样受益的人也更多。”谢武乐被洛南的胸怀折服,道。 “人多了,那就不是取炁阵可以满足的了,那就要聚炁阵了吧。我可没那么炁石给你折腾。就藏经阁就很不错了,去的人少,勉强够用。”洛南说罢又冲着谢武乐一笑,露出一排银牙,很是灿烂:“而且你不是不想别人知道你会布置阵法吗?藏经阁大家都自顾自的看书,没人会注意到你。” 谢武乐也明白了为何眼前这女子会如此受欢迎,不仅是单纯因为她好看,更多的是她的胸怀与替人着想的真心。 百一十五章 师境 “那,我先给你说一下如何突破师傅吧。”洛南望着远方楼阁,又将目光挪回谢武乐身上:“从人境到师境,不对,应该是人师杰三境之间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无非就是师境比人境能储存的真炁更多一些,能够做到真炁出体。” “杰境又比师境对炁的使用与掌控更加熟练。” “你现在是人境圆满对吧。” 谢武乐点点头。 洛南再道:“在你开辟上丹田后,现在你可能还不能清晰的感受到神识的存在。” “而突破师境要做的就是用你全身的炁量去上丹田温养你的神识,当你意识到自己神识的存在后,你就自然而然可以做到真炁出体,也就到达师境了。” 洛南又想了想,咧嘴一笑:“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我也说不太清楚,要你自己去感受才行。” 洛南讲述的过程毫无逻辑,是想到啥说啥,但贵在通俗易懂。 谢武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多谢洛姑娘赐教。”不待洛南回应,转身一边思索,一边向藏经阁走去。 洛南看着谢武乐沉思而去,自己愣住好一会儿,才匆忙向珍宝阁跑去。自己要让谢武乐布置取炁阵,而自己没有炁石怎么可以?得立马去兑换一些出来。 神识? 谢武乐拿着一本书,目光却并没有停在书上。 那是什么? 半晌,谢武乐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低头看回手中讲述阵法的书籍,是怎么翻看到一半的,自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将书放回书架,谢武乐走出藏经阁,现在自己的状态也看不进去,再待在此处也是浪费时间,明日再来吧。 龙虎帮内,还是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各种楼阁,没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除了谢武乐。 现在他不知去哪。 为了省钱,除了吃饭,就连住处都是在龙虎帮内随意找个偏僻处就对付了。 抬头是不见日月,一片漆黑,又苦于百思不得解,谢武乐心中略有烦闷。 以往自己有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己又是如何应对的? 谢武乐走进龙虎帮的传送阵,腰间悬挂的令牌与阵法一起闪烁了几下,谢武乐来到乱山城。 此时天色已晚,四处灯火阑珊。谢武乐无目的走过大街小巷,酒馆中有人畅饮行欢,杨府已被龙虎帮收入敷下,成为据点之一。 不知觉的,谢武乐走到城外。走过自己采集灿金菊的土丘,谢武乐一头倒下。良久,翻过身,看着天上的日月。 心中的烦闷如同潮水,越来越盛,逐渐将谢武乐吞没。 云边城,药铺。 谢乐孤坐柜台后,看着门外街道出神。 自己是前朝皇子,被今朝不容。自己身负复国使命,而自己弱小,无援。苦闷。 “谢乐!我爹爹叫我来看看你。”柳雨澄来到谢乐身旁,一起坐在长凳上,看着谢乐的侧脸:“七叔走了,你很孤独吧。” “没事,我以后每日都来药铺陪你,怎么样?” 谢乐突然回头,二人四目相对。 柳雨澄耳根发热,将头低下:“当然,这也是我爹爹说的。” 谢乐嘴角不自觉上扬,眼中行人来往:“哦。你想来就来呗,脚又没有长在我身上。” 宿江城,郊外。 谢乐翻身下马,摇晃的走到小溪边,眼前一黑。 七八个黑衣人,手持利剑将谢乐围在角落。 “你们是谁?你们为何要杀我?”谢乐惊恐的嘶吼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自中间散开。谢武乐一喜,手足并用的向空隙爬去。 砰! 谢武乐突然被一人重重的踢到墙上。谢乐绝望的抬头看去。 众多蒙着黑布的脸在谢乐眼前。 “为什么要杀你?难道你忘了你是前朝余孽?你的七叔,柳叔都是被你害死的!难道你都忘了?” 谢乐一下坐起。 “怎么了,武溪?我们吵到你了?” 武溪看着木屋中间的火堆,与两位老人。笑着摇摇头,再躺下。 宋大哥,薇薇,师父,许兄 一张张带着关怀的脸,在谢武乐脑中浮现。 突然感到一丝凉意,谢武乐陡然睁眼。眼前一道持剑人影映入眼帘,剑上银光闪烁,谢武乐虎躯猛震,拔剑而起。 “谢兄?是我。” 借着月光,谢武乐看清来人,抱拳道:“左一兄,抱歉。” 左一哈哈一笑:“这里确实是一个安静的好地方,不过谢兄记住,夜晚的城外,是十分危险的。”说着抛出一个东西给谢武乐。 谢武乐接过,是一个酒葫芦。 扯开葫芦,谢武乐大饮一口,嘴中瞬间辛辣弥漫:“哈,多谢左一兄。” 左一背对谢武乐,长剑归鞘:“谢兄见过洛南姑娘了?” “嗯,今日见过了” “印象如何?”左一回首看向谢武乐。 在月光下,谢武乐可以看出左一带着柔和的笑容:“嗯~是个胸怀很广的人,仿佛时刻都在为龙虎帮着想。” “这样啊。”左一走到谢武乐身边:“既然谢兄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谢兄一人小心。” “你的酒壶!”谢武乐看着左一跃去的背影喊道。 “赠你了!”等左一的声音再传来,谢武乐已经看不见左一的身影。 夜风再起吹动谢武乐的衣襟与长发。谢武乐又是一口烈酒下肚,沉闷感一笑了无。 若有所悟,盘膝而坐,默想炼炁诀。 何为神识? 我所见所闻,所听所讲,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皆为神识。我念是神起,我动是神为。自己的一切都是神识。 谢武乐顿悟之中,上丹田内,若生出一点亮光,亮光摇曳微弱,似乎随时会熄灭,谢武乐引动中下丹田真炁源源不断的向它流去。 谢武乐睁开双眼,这就是神识得养? 次日。 谢武乐一踏入藏经阁,立马就有一女子靠来。 “咯,炁石。”洛南取出一绣花小袋递给谢武乐。 谢武乐一看,足有七八十枚:“洛姑娘,用不着这么多。” 洛南眯眼一笑:“你不会以为我只让你布置最低级的取炁阵吧,你难道都不想尝试一下更厉害的阵法?真是可惜了你的才能。” 谢武乐一愣,说的也是,自己也想过向阵法师发展,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布置最低级的取炁阵。 谢武乐在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翻看了片刻,闭眼轻吐一口浊气。 这稍微高级一点的取炁阵,就要用三十枚炁石,其中复杂程度不是涨了一丝半点,谢武乐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就拿起炁石摆放起来。 谢武乐时不时对照书上的细节调整着阵法,洛南则在一旁静静看着。 终于谢武乐放下最后一枚炁石于阵中,左手学着打出一道道印,道印轻飘飘的飞向阵心。 “你突破师境了?”洛南大惊,明明昨天谢武乐才向自己请教的,怎么这么快?心中难免有些妒忌,嘴唇撅起。 “这还不是多亏了洛姑娘教的好。”谢武乐始终看着阵法,回道。 洛南咧嘴一笑,不再打扰谢武乐。 谢武乐第一次打出道印,所以速度极慢,过了好一会儿道印才与阵心融合。 一道微光浮现,洛南捂住嘴小小的惊呼一声:“哦!” 随即三十枚炁石一起颤动了几下,没了后话。 “切,谢武乐你失败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洛南一脸不屑的看这谢武乐。 “来,你来。炁石给你,我不干了。”谢武乐装模作样的将炁石与书递出,站起身就有离去。 “和你开玩笑的啦,你别生气,剩下的炁石还够你尝试一次。”洛南这下慌了,急忙拦住谢武乐。 谢武乐咧嘴一笑,蹲下拾起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又过良久,谢武乐再次将所有细节都铭记于心,再次摆弄起来。 这一次摆放阵法就比第一次快的多,谢武乐打出一个道印,融入阵法。 “成功了!”洛南走进阵中,感受到真炁浓度明显提高,高兴道。 谢武乐点点头:“你快出来。” 洛南不知谢武乐要做啥,但还是听从的走出阵法。 洛南刚一走出,谢武乐一脚踢开一枚炁石。低沉的轰轰声响起,藏经阁似乎都震动了一下,书架上方灰尘落下。 洛南不明所以,但见藏经阁异变,一把抓住还在收拾炁石残骸的谢武乐就跑出藏经阁。 “你干啥?”洛南疑惑的看着谢武乐。 “不破坏掉阵法,其中的真炁怎么会散出在藏经阁中?”谢武乐理直气壮。 洛南聪明片刻,疑惑道:“是这样吗?不过在帮派引发这种情况,你很可能会被抓走的。”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也是这样,啥也没发生。” “行吧行吧。”洛南不想再搭理谢武乐,又见其腰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葫芦,这葫芦何为眼熟?洛南眯着眼又问:“这是左一的葫芦?” 谢武乐点点头:“昨夜他赠与我的。” “你和左一关系很好?” 谢武乐愣了一会儿,肯定道:“是的,我也是左一兄介绍来龙虎帮的。” 洛南不明不白的哦了一声:“明日我们就不去藏经阁碰头了,今天这事,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谢武乐点头答应,正好,他也想要去接一些任务。 二人重新约定了时间地点,各自离去。 藏经阁。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我刚来。” 在看书的几人被着突然起来的震动吓的不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接着他们就发现藏经阁的真炁浓度上升了不少,回想起听人说过昨天藏经阁的真炁浓度也上升了,几人立马盘坐炼炁。 “这是阵法被迫害产生的波动?!”龙虎帮某阁楼内,一干瘦如柴的老者从盘坐中醒来。 “我也感受到了。”在其身旁还有一名中年男子,此刻眉头紧锁道。 “难不成天上的家伙打来了?”老者疑惑道。 中年男子摇摇头:“应该不是,这波动是从藏经阁传来的。” “藏经阁?有人想强闯藏经阁?”老者不解:“那里面有什么好抢的?闯珍宝阁我还能理解。” “不知道,我先去看看。” 老者点点头,又闭上双眼。 中年男子没费多少时间就到了藏经阁,在外观察了片刻,藏经阁的阵法似乎并没有被破坏,思绪片刻,走了进去。 一层,中年男子感受了一番,发现有阵法被毁的异常波动存在。在角落拾起谢武乐没来得及收拾的炁石:“这是?” 百一十六章 再进群兽山脉 任务大厅。 谢武乐久违的站在任务栏前挑选着任务。犹豫了一会儿,谢武乐扯下一张任务单,走到前台:“李长老,麻烦帮我办理一下。” 李长老接过令牌与任务单,瞧了谢武乐一眼:“不错嘛,小子。这么快就突破师境了。” 谢武乐没有说话,只是笑着。 任务:斩杀灰虎,带回其獠牙 时间期限:五月十七号前 完成积分:一百五 分布地点:多出没于群兽山脉边境东南部 其他:师境以上人员才可接取。切忌深入群兽山脉! 没了推荐二字,那实力要求就是实打实的,接任务者只能高出不能低于。 “注意任务期限。” 叮嘱过后,李长老将令牌归还给了谢武乐。 谢武乐接过令牌,立马就向着群兽山脉出发。 时间可耽误不得,现今十五号,光是来反两地就要谢武乐一日的时间,也就是说谢武乐猎杀灰虎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天不到。 尽管任务单上描述了灰虎的发布地点,但群兽山脉如此之大,谁也不敢保证谢武乐是否能够找到。 为了任务的顺利完成,在出发前,谢武乐专程去藏经阁做了不少关于灵兽功课。 灵兽也如人一般划分实力境界。但往往因为灵兽的身体更加强壮,爪牙更加锋利,直觉更加敏锐,同等级下,人类通常很难战胜灵兽。 因此,狩猎任务在为了尽可能保证接任务的人的安全,都会强制要求接令人的境界至少要高出讨伐对象一阶。 这灰虎,便是只有人境大成左右。 谢武乐还未进入群兽山脉,早早的就将长剑拔出,灵兽的恐怖,他是见识过的,此刻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实力比讨伐对象高而大意。 谢武乐长吸一口气,踏入群兽山脉边境。 群兽山脉边境处的植被并没有如中心地带一般遮天蔽日,阳光偶尔还能透过缝隙照在地面。谢武乐每一步都异常小心,堤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威胁。 寻觅了许久,谢武乐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别说灵兽,结果连半只小虫也没有看见。 书上不是说群兽山脉纵使是边境地带,也是灵兽众多,毒虫密布吗? 怎么现在的情况和书上的完全不符? 谢武乐纵身一跃,跳到一树上,居高临下寻找着灰虎的踪迹,依旧还是一无所获。 难不成自己的第一次讨伐任务就要这样失败了?谢武乐不甘心,提起长剑又沿边境搜寻了十余里。 谢武乐体内真炁快要耗尽,无奈的靠在一颗树下,估摸着时间,现今自己就算找到了,任务也是完成不了了。 叹了一口气,谢武乐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任务,打道回府。 谢武乐沮丧的回到任务大厅,看着龙虎帮上尹腾飞依旧是第五十名,但他名字后的积分已经达到了九千! 来到前台,将自己的令牌递给李长老。 李长老将令牌又在那发光的物品上一碰,任务取消,见谢武乐情绪低落,安慰道:“没事的,失败是常有的事,听说这几日群兽山脉出现了小规模的灵兽迁移,灵兽常从让人意想不到的突然出现,袭击了不少人。” “许多接了狩猎任务的帮众不仅任务没完成,还是带伤归来,你没有受伤就已经很不错了。” 灵兽迁移?难道我就这么倒霉,在我赶到的时候,哪里的灵兽正好全部迁徙离去? 不过自己在来的路上也确实看见不少伤者,这一点还是走运。 “那李长老知道这灵兽迁移什么时候结束吗?”谢武乐问道,为了自己下次任务不无功而返,谢武乐决定在灵兽迁移结束前,都不再接取讨伐任务。 李长老摇摇头:“我也爱莫能助,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情况。只能再过几天来观察了。” “这样吗?”谢武乐喃喃自语,若是这样,那么近日里其他任务将会变得更加抢手,自己又何时才能攒齐积分? 谢武乐看着任务栏上各式各样的讨伐任务,与洛南姑娘约定的日子还有几天,当即决定再接一个任务。 任务:斩杀翼蛇,尸体带回。 时间期限:五月十八号以前。 完成积分:一百。 分布地点:广泛发布与群兽山脉各处。 其他:师境以上人员才可接取。切忌深入群兽山脉! 李长老瞧了谢武乐一眼:“你也看见了,现在群兽山脉中局势混乱,受伤的人很多,不介意在这段时间接取这类任务。” “多谢长老关心,我只是去碰碰运气,一旦发现有异常立马就会放弃的。” 李长老也不再多干涉,将令牌还回,还是一句:“注意任务期限。” 谢武乐再次进军群兽山脉。 翼蛇,蛇身而又二翼,身上带有蓝色斑纹,微毒。人境,速度奇快,可借双翼进行短暂滑翔。 既然是蛇,那么就逃不出需要晒太阳的习性,而群兽山脉能晒到太阳的地方不多,谢武乐此次要搜寻的范围就小了许多。 谢武乐跃上树梢,不远处就有一小块暴露在阳光下的乱石地。没有犹豫,三两步抵达。 谢武乐小心的搜寻着各种石缝,虽然书上说的是微毒,但谢武乐可不想以身试毒。毕竟解毒丹也要积分。 乱石地不大,谢武乐并没有发现翼蛇的踪影,叹气一声,果然不易。再次赶往下一片阳光地。 谢武乐穿行林中,时而上树飞跃,时而落地奔走。 第二块阳光地也没有结果。 谢武乐内心疑惑,难不成这上界的蛇和下界的蛇不同,不用晒太阳的吗?不过自己在赶路时也沿途搜寻过树上地面啊。 谢武乐思考着,向下一处阳光地前去。 这时林中窸窣声响起,谢武乐当即警觉,环顾四周。 长剑紧握,手心渗出冷汗。万般景象在脑中浮现,会是什么?翼蛇?灰虎?通臂猿猴?是一只还是一群?自己是否是其对手?能不能逃掉? 银梦雷狼! 喝~谢武乐呼吸逐渐紧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再无半点异常,谢武乐松下一口气,但刚刚内心的悸动还是难以忘却。 看来还是到此为止吧。上次前来是没有碰见灵兽,所以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的恐惧,这次仅仅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被吓的喘不过气来。 银梦雷狼的影子在自己脑海中始终难以忘记。 恐惧袭上心头,谢武乐这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变过,还是最初的那个凡人,难以战胜恐惧,喜欢打退堂鼓。 行在群兽山脉林间,谢武乐情绪低落,又失败了。 任务失败后,会对接令人扣除任务完成积分的一半,作为相应的惩罚。 两次任务失败,谢武乐看着令牌上剩下的贰佰柒拾伍的积分,就说不出的难受。 第二天。 谢武乐如约来到龙虎帮一偏僻胡同,洛南早已在此等待。 “今天就在这里布置,怎么样?”洛南问道。 “当然没问题,你的炁石你说了算,不过你得想想这里会不会有人来。”谢武乐无所谓道。 洛南左瞧右看,确实除了自己二人再没有看见其他人,嘀咕着:“这里好像是太偏僻了一点。” “走,那我们再去寻个合适的地方”洛南大步走出胡同,回头示意谢武乐跟上。 二人转悠在龙虎帮中。 “这里人太多了。” “这里还行,就是离长老阁太近,说不定会被他们发现。” “这里”洛南看着四周,行人三三两两,离长老他们也远,点点头,欣喜道:“不错,就这里吧。” “谢兄,洛姑娘。” 洛南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左一,松了一口气。 “左一兄。”谢武乐上前打招呼道。 左一打量着谢武乐与洛南二人,问道:“你们二人这是?” “原来是左一啊,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儿?”洛南抢在谢武乐之前说道:“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快走吧,我正好找谢武乐有点事呢。” 左一没有理会洛南,反而问道:“谢兄,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是这样的,洛姑娘请我去布置取炁阵,现在正在挑选地方。”谢武乐解释道。 洛南不解的看着谢武乐,越想越气,你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才这么努力帮你支走他的好吧,质问道:“你不是说不想别人知道吗?” 谢武乐一脸歉意:“左一兄的话是没事的。” 接着谢武乐又将前因后果与左一说道。 左一点点头:“虽然我在这方面所学不多,但取炁阵的话,还不是问题。我也想为咱们龙虎帮多出一点力。不知洛南姑娘是否同意我留下?” “问我干嘛。你不走,我也不可能硬赶你走是吧。”洛南嘴上不服软,但脸上明显笑容更加灿烂。 三人选好地址,即刻着手布置阵法。 有了左一的加入,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这样就行了对吧。”左一将最后一块炁石落入阵中,问道。 谢武乐点点头,打出一个道印,阵法即刻开始运转。 一旁的左一见谢武乐道印的熟练程度不由惊叹:“谢兄在阵法方面果然有不俗的天赋。若是向这方面多发展,以后势必是各大势力所争抢的对象。” “多谢左一兄夸奖。”谢武乐一笑。 阵法运转片刻,炁石中的真炁已经全数涌出来。 左一拦下准备破坏阵法的谢武乐:“谢兄让我来。”话音刚落,几个道印就飞出,阵法无声无息的消去,其中聚集的真炁也四散开来。 “左一兄,这是?”谢武乐问道,他还未见过有对这种道印的介绍。 “这是破阵印,专门用于破除阵法的。”左一坦然道:“必经在外执行任务时,很有可能被困阵法,所以我也就学了这个。” “当然,只能破除一些低级的阵法,而且还要你的境界高于布阵者。遇见布阵者比你强的,阵法高级的,就只有自认倒霉。”左一无奈一笑:“谢兄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左一又看向一旁发呆的洛南:“洛南姑娘也来一起学吧,以后说不定会有需要的地方。” “啊?”洛南没想到左一会邀请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三步并作两步向二人跑去,高兴道:“那多谢你了。” “现!”左一捏动道诀,轻喝一声。 一道道金光毅然浮现,金光交错,形成一个个字与几副图像。这便是破阵印的修习功法。 “对了,左一兄。”谢武乐看着金光浮图。 “谢兄请讲。” “左一兄,你囤积如此多的积分是想让龙虎帮送你去一天吗?”谢武乐问道。 左一表情惊愕,转瞬又恢复微笑:“谢兄相信那个流言?” 谢武乐一楞,琢磨不清左一笑容的含义:“那个流言是假的?” 左一瞧了一眼认真观摩浮图的洛南,目光移向远方:“我听说这个流言是在我加入帮派前一年才突然出现的。” “出现后日渐传开,成为一个传说。这个流言最大的漏洞就在于,并没有说明去哪里兑换,找谁兑换。” 谢武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左一说的不无道理。 “但,既然这个流言是假的,那为何没有长老出来说明?”左一话锋一转。 “或许是长老们认为这样可以激励帮众们积极完成任务。”谢武乐回道。 “或许如谢兄说的一般。可是真是假只有试试才知。”左一语气平淡,但其眼目可见坚定。 可坚定中似乎又带有一丝犹豫。 百一十七章 平安 谢武乐又一次结束炼炁。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上丹田中那朵微光每时每刻都在一点一点的变的更亮,随着这个过程,谢武乐能够控制的炁也变的更多。 几日以来,左一给的炁石已经全部用尽,想要存下积分,只有完成任务。 任务大厅。 谢武乐看着任务栏上数目众多的讨伐任务,无奈一笑,自己接了的话,多半又是无功而返。 目光搜寻着,突然见到角落有一护送任务。 任务:护送商队去群兽山脉采集药物 时间期限:直至商队离开群兽山脉 完成积分:五百 其他:师境及以上人员才可接领。遇不可抗外力立马放弃任务,返回帮派。 五百积分!谢武乐到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看见积分如此多的任务。 不过若是失败的话,自己就将会被扣除二百五十的积分!这也是谢武乐承担不起的。而且是去群兽山脉 谢武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接下。 记得李长老说过,护送任务一般都会雇佣多人来确保安全。也就是说就算遇见灵兽,自己也可能不用出力。 李长老为谢武乐将任务挂起,看了看任务详细,道:“明日卯时,乱山城城门处与商队汇合。” 次日。 谢武乐提前了半个时辰抵达城门,城门处就已经有五六个人再次等待。 见谢武乐到来,一身材魁梧的独眼男子就前来问道:“请问少侠可是来自龙虎帮。” 谢武乐点头道:“是的,请问你们就是平安商队?” 独眼男子确认了谢武乐身份,也回道道:“没错,我便是商队队长,复姓东方。” “在下姓谢。” 独眼男子打量着谢武乐,客气问道:“敢问谢大侠修为” “前些天才达师境。”谢武乐也没有隐瞒,想着自己修为不高,届时如遇灵兽,应该会先叫实力强的人应对,自己也就没什么事,可以安心将积分收入囊中。 此话一出,独眼男子身后那几人一阵嘘声。 “前几日才到师境,会不会太弱了啊。” “我觉得不太行。” “要不让队长去龙虎帮要求换一个实力强一点的人?” “别吵!”独眼男子回头瞪了那几人一眼,几人瞬间安静。 “谢大侠见谅。”独眼男子转过头又冲谢武乐笑道:“我这帮弟兄没什么恶意,只是最近群兽山脉中时常有兽群迁徙,弟兄们有些担心罢了。” “还请问谢少侠可有进过群兽山脉?” “我不介意。毕竟我实力确实很低。”谢武乐淡淡回道:“群兽山脉的话,之前执行任务时倒是去过两次。” 谢武乐语罢,又转身看向商会众人,大声道:“大伙都听见了吧,谢大侠不是没有去过群兽山脉,你们还有意见吗?” 众人不语。 独眼男子刚要继续说到,这时一个瘦高的鹰钩鼻男子走出,看着谢武乐问道:“那谢大侠执行的是什么任务?结果又如何呢?随便说说谁不会?” “任务的话,是讨伐灵兽,结果都是失败了。”谢武乐回想起执行任务的情景苦苦一笑:“说来也不怕大家笑话,两次都没有碰见灵兽,还被吓的不轻。” 空气中死寂。 谢武乐无奈一笑,看来人家对自己意见颇大,但自己也不想因为自己有所隐瞒而害了众人:“要不大家就去龙虎帮,要求换人吧,确实我会拖大家后退。” “谢大侠哪里话。”独眼男子回过神来,招了招手,鹰钩鼻男子立马上前:“抱歉谢大侠。是我说话重了。还请谢大侠不要在意。” 其他人也相续前来表达歉意。 谢武乐摸不着头脑,这几人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之快?独眼男子哈哈笑道:“那谢大侠还记得你去的是那些地方?” 谢武乐这时也明白过来,采药自然是能不与灵兽相碰最好,不仅安全很多,还省时省力:“当然记得,只是我也不敢保证现在也没有灵兽。” “没事,我们先去碰碰运气,有灵兽的话,我们再想它法也不迟。”独眼男子说道:“那还请谢大侠带路。” 谢武乐看了看眼前,加上自己也才六人,眉头一皱:“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了,我们平安商队才成立不久,就只有这些人。”独眼男子解释道。 “那你们没有雇佣其他人?”一想到没有其他人,谢武乐内心升起一丝浮躁烦闷。遇见灵兽该怎么办? “我也说过我们商队才成立不久,所以还负担不起雇佣多人的费用。”独眼男子好歹在外闯荡多年,也是人精,此刻看出了谢武乐的顾虑:“不过谢大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兄弟无人都会一些功夫,实力虽然比不上您,但也是一股战力,遇见低阶灵兽也不用谢大侠出手,我们就可讨伐。如果运气不好遇上群兽,您也不必管我们,我们自有逃生的手段。” 谢武乐眉头并没有松开。独眼男子又道一声:“还请谢大侠带路。” 谢武乐看向众人,片刻点点头:“那跟我走吧。” 众人抵达群兽山脉边境,太阳已经升到了当空。 谢武乐看着前方密林,深吸一口气,拔出长剑:“大家警惕一些,跟我来。”虽然独眼男子说过,遇见低阶灵兽不必自己出手,但自己怎么也算得上是拿了别人钱财,至少最基础的样子还是要做足。 平安商会五人闻言也是拿出各自的武器,提足了精神跟在谢武乐身后。 六人一同进了密林。 “大哥,你看碧落根!”一人惊呼。 独眼男子也是满脸喜悦,但还是沉声道:“大伙动静小点,发现药材尽快采集。” “还生草!居然没有灵兽守着!” “灿金菊!” “骸骨花!” 五人跟着谢武乐走在群兽山脉中,沿途并没有受到灵兽攻击,这让谢武乐很是松了一口气。 商会众人一路的反应,谢武乐也能看出他们这一路上惊喜层出,收货颇丰。 这些地方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我当时居然没发现。谢武乐心中嘀咕着。这条路就是前些时日,谢武乐搜寻翼蛇路过的地方。 谢武乐虽然是医者出身,但始终不懂这上界药理,认不出这些药材。打定主意,这次回去以后,一定要去藏经阁多翻开一些关于药材的书籍 谢武乐如果说自己不眼红,那都是假的没边。 他也在想着,若是这些药材都是我采摘回去,也不知能换多少积分。 但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谢大侠,我们回去吧。”独眼男子叫道一旁的谢武乐。 谢武乐点点头,带领众人原路返回。 一出密林,大家瞬间如释重负。谢武乐找到独眼男子:“东方会长,护送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知能否将凭证给我了?我也好回去复命。” 独眼男子一把勾住谢武乐的肩膀:“谢大侠不与我们喝上一杯再走?能有今日的收获,全都是您的功劳啊。” “你们说是吧,兄弟们?”独眼男子回头问道。 “是啊,没有谢大侠,我们不知道还要在群兽山脉里待几天呢!” “你看,我们连在群兽山脉里过夜的食物都带上了。”一肥头大耳的男子晃荡着手中一个大袋子。 “谢大侠,正好也是表达我们之前对你出言不逊的歉意!你就别拒绝了。”鹰钩鼻男子附和着。 “走吧,今晚宴满楼,不醉不归。”独眼男子挽着谢武乐向前走去。 谢武乐见拒绝不掉,且凭证还未拿到,只得一同前去。 谢武乐等人本就在群兽山脉中耽误了许多时间,抵达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酒菜上桌,独眼男子也就将凭证和一株还生草一同给了谢武乐。 “这是兄弟们一起的意思。还请谢大侠不要拒绝。” 谢武乐见满桌酒菜,回想起自己初来乱山城的第一天,曾在街头巷尾看过,见过这家饭店内的灯光。 原来这饭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口。 “来,我做为队长,我先敬谢大侠一杯。”独眼男子端起酒杯。 谢武乐也没推迟,一口饮尽。 “谢大侠海量!”鹰钩鼻男子对谢武乐竖起大拇指:“我也敬谢大侠一杯,对今天我的出言不逊表示歉意,还请谢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 “还有我” 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平安商会的五人谈着过去,聊着未来,情至深处,五人相与抱头痛哭。 谢武乐把玩着酒杯,在一旁看着听着。知道了五人是一起长大,一起在这六地闯荡,共同历经了多次生死。 终于赚了点小钱,建立了一个小商会,会中就兄弟五人,为了减少开销,所有工作都是五人亲自上手。商会经营虽然不大,但在五人齐心合力下,每日商会状况都有所好转。 谁知意外突发,在一次采药中偶遇了迁徙的兽群,为了保命,好不容易采集的药物全部抛弃,会长东方城的右眼也是在那次意外中失去的。 五人面对突然起来的变化,一时手足无措。一次任务的失败,让他们欠了收货方一大笔钱财。而在这段时间,对于他们个人境修为的人来说,进入群兽山脉实在是太危险。 再三商量后,决定赌上最后一次,拿出最后剩下的六十枚炁石,去雇佣一个人护送自己商队。失败了,就卖身到账主哪去做佣人还债。 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谢武乐身上。 谢武乐为此感到有些好笑,自己怎么承受的了他们五人的期望?还好这才运气不错。 谢武乐轻酌一口杯中酒,看着醉酒的五人,小声问道:“你们五人,最高才人境圆满,为何要选取如此危险的工作?群兽山脉中灵兽众多,你们就不怕吗?” 许久,没人回话,看来众人已是睡着了。 正当谢武乐准备起身离去时,独眼男子坐起,与谢武乐目光相汇:“怕啊,怎么不怕?但怕有什么用?灵兽会因为你怕就不会攻击你吗?”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灵兽时我差点就被吓晕过去,但当我们五人合力杀死那灵兽时的一瞬间,我有觉的这东西好像也就这么回事。” “碰见它,我就只有两条路,要嘛它死,要嘛我亡。我一想,一半的一半,公平的很。” 说道这里独眼男子突然自嘲一笑:“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如果你不去做,你就活不下去,你就养不活妻儿老小。” “想起每次回家,我妻儿见着我时满脸的笑容,再怕我也得硬着头皮上,我不想辜负他们。” “就算是哪一天我没有走出来,但至少我是死在为了他们而奋斗的路上。” 这五人都没有要富甲一方的志向,他们只想像他们的商会名称一般:平安! “是吗?”谢武乐像是问独眼男子,也像是问自己。 但这次没有人回答他,独眼男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这都是醉话吗?还是真的?”谢武乐又问道。 但答案如何,平安商会的五人已经用行动向谢武乐证明。 “买账!”谢武乐掏出龙虎帮令牌。 “好嘞!”店小二接过令牌。 “本店是龙虎帮帮下门店,龙虎帮帮众一律享有优惠。本次扣除45积分。” 百一十八章 灵药 碧落根,腾状,通体碧绿,无枝无叶,性寒,入药可使人平心气和,帮助修炼。 骸骨花,传闻只生长在尸骨之上,吸收尸体养分,有生肉的奇效,常用于刀剑所致的伤口,可加快伤口愈合。 还生草,一阶灵药 灵药?!谢武乐取出独眼男子给自己的那株不起眼的小草,看了一眼。又将手中的书向前翻去,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看漏,而是前面的那些药材都没有标出灵药二字。而这还生草却特地标出。 谢武乐翻会还生草那页。 可炼制成一阶丹药,还生丹,解毒疗伤,将死之人服之,可吊气一刻。 谢武乐惊讶的吸入一口凉气,将死之人吊气一刻!这是何等奇效!只要在这一刻之内,寻来医师,那就是等于起死回生! 独眼男子他们认识,自然也不会不知晓其中价值,却是将它给了我。谢武乐心中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谢武乐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又拿起另外一本。 灵药,集天地真炁,夺天地造化而生,药效奇特,白骨生肉,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 根据其药效,珍惜程度,分为一至九阶,品阶越高,药效越奇,也越稀有。而且灵药周围通常会有灵兽守着。 在真炁浓度越高的地方,发现高品阶灵药的概率也越大。传说中的高阶灵药,能影响周遭环境,更是可自生意识,化人形称为药族。 谢武乐又被震惊,没想到这灵药如此神奇。同时也从书中了解到,上界并没有医师这一行业,取而代之的是称为炼药师的一群人,灵药在其手中被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手段,去其糟粕,取其精华,融成丹药,药效几倍或数倍而出。甚至还能练出一些灵药所没有的功效的丹药。 午时将至,谢武乐放下手中的书,原地盘坐,在炼炁之前,还有时间回想一边炼气诀,也好确认自己修行的如何。 几番对照查看,谢武乐发现自己上丹田中的亮光虽然早已不至于飘摇欲灭,但也还处在师境小成的地步。 平心静气,谢武乐开始炼炁。 在上界,随处可见盘腿修炼的人,所有藏经阁内的其他人对谢武乐的谢武乐也是见怪不怪。 但随着谢武乐炼炁进行中,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了注意。 “那人和我们一样是师境?” “看他真炁的控制力与量,有点像是杰境。” “难怪,他的集炁速度比我快上一些。” “可是如果是杰境的话,这样的速度是不是有慢了一些?” “也许是刚突破不久,还没有完全适应吧。” “这样还能说得过去。” 众人交谈片刻,又各自集中精力回到自己做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谢武乐的激励,藏经阁中又多出几个炼气的人。 结束炼炁,谢武乐没有去任务大厅接取任务,就直接向群兽山脉而去。 他打算模仿那些商会的做法,将见到的药物通通收入囊中,而不是每次都只奔着一种药物而去。 反正这些药物就算没有任务,也会有人收取,不愁会压在自己手中。 为了能多装一些,谢武乐还特地去装备了一个大一些的袋子。 由于谢武乐是午时出发,抵达群兽山脉是已是夜晚。夜晚的群兽山脉比白天还要危险不少,所以谢武乐决定先在密林外面寻一个地方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进入其中。 谢武乐找到一视野较为开阔的平地,盘坐养神。 次日,天边微亮。谢武乐真炁运转,蒸去衣襟上沾染的湿气,纵身跃入群兽山脉。 谢武乐脑中不停回想自己在书上见到的各种药物,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过。 林中昏暗,又是清晨,四处都是水雾蒙蒙的一片,能够看清的距离不出几米。 谢武乐的心跳又不自觉的加快,熟悉的恐惧感开始袭上心头。 窒息感让谢武乐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谢武乐大口大口艰难的喘着粗气,眼前不停晃动。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独眼男子说的那些话。 “怕是没有用的。” “我还要上到七天去寻柳雨澄。” 疯狂的自我暗示着,渐渐谢武乐的眼睛又再次能看清东西,内心没有完全恢复平静,但也好上了不少。谢武乐脸上勉强的露出笑容,道:“很好,很好。” 克服了恐惧,谢武乐再次迈开脚步。 运气不错,没有碰见一只灵兽,还采集到了不少的药材。谢武乐提着袋子赶回了乱山城。 来到任务大厅,谢武乐伫立在任务栏前。 不少其他龙虎帮帮众也被这个长袍脏乱,脚边还放着一个大袋子,装扮奇特的人吸引了目光。 任务:采集一尺碧落根。 完成积分:一百。 时间期限:五月二十五日前。 其他:建议师境及以上人员接取。切忌不可深入群兽山脉。 碧落根,有! 任务:采集五株赤草。 完成积分:一百五十。 时间期限:五月二十六日前。 其他:建议师境及以上人员接取。切忌不可深入群兽山脉。 赤草,这个也有。 黑水莲,好像也够。 谢武乐接连扯下数张任务单,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 提起口袋朝前台走去。 这次李长老不在,换了另外有人为谢武乐挂任务,见谢武乐手中一摞任务单,提醒道:“一次只可接取一个任务。” 谢武乐厚着脸皮一笑:“我知道,我先接一个任务,完成后再接其他就可以吧。” 那长老严厉道:“请将多余的任务单放回,你这样的话,其他想接任务的帮众回很为难。” 谢武乐想了想,将多余任务单放在柜台前:“好吧,那我先放在这里。” 说完将令牌与任务单一同递去。 “注意任务完成期限。”长老叮嘱着递回灵牌。 谢武乐躬下身子在袋子中找了一会儿“有了!” 说着拿出一朵黑水莲递给那长老。 那长老一脸惊讶的看着谢武乐,迟疑一会儿接过,并在谢武乐的令牌上增加了相应积分。 谢武乐望着那长老一笑:“长老,现在我可以接其他任务了吧。” “咳咳。可以,当然可以。”那长老咳嗽了几声,脸色难看道。 接下来谢武乐在多人的注视下,将那些任务一一完成,并且还拿出许多多余的药材进行兑换。 一口袋的药材换完,谢武乐满意一笑离去。任务积分加上兑换积分,这一次谢武乐就足足赚取了2350的积分。 再算上之前剩下的,现在谢武乐一共有了2580分! 谢武乐离去后,任务大厅一群人一脸懵逼的互相看着。 “你能一次找到这么多药材?” “不能!采集任务我就没成功过几次好吧!基本上每次都能遇见灵兽,现在我的不敢接采集任务了。” “平时就挺困难的了,跟别说现在群兽山脉中还时不时有迁徙的兽群,这更是让任务难了不少。” “我想起了,上次一次带了许多灿金菊回来的也是他!”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 “难道是他在外面商会买的,然后又拿回来卖?” “你会这样做吗?本来外面买就要贵上一些,现在药材产量减少之后,就更贵了。” “确实不划算。难道他家是种植药材的?” 众人猜测着谢武乐如此多药材的来源,却没有一人敢相信这些都是谢武乐从山脉中采集来的。 “咦~谢武乐,你这是什么打扮啊?”洛南不知何时出现在谢武乐身后,踮起脚从谢武乐头发上摘下一片树叶,绕到谢武乐身前:“你这是刚从群兽山脉回来?” 谢武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洛南姑娘猜的不错。”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洛南好奇的问道。 “完成了。” “你运气这么好?”洛南惊讶的看着谢武乐:“最近因为时不时的出现兽群迁徙的情况,任务的失败率越来越高,我都连着失败三个任务了。” 洛南唏嘘后,又道:“那你还不回去洗一洗,换一身衣服?”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还没有找到可以洗澡的地方。”谢武乐也知晓自己在群兽山脉那边待了几日,现在样貌有多么狼狈。 “找地方?你住的地方不能洗澡?”洛南疑惑着,龙虎帮内或者是乱山城的住屋都有洗澡的地方啊,洛南突然想到什么,更加惊讶:“谢武乐你不会没地方住吧?” 谢武乐没有回答,但从他的反应,洛南已经得出了答案:“那么一直以来你都睡的哪里?” “住处的话,在我进入龙虎榜之前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谢武乐尴尬的解释道。 “那怎么行?你跟我来。”洛南拉起谢武乐向某个方向跑去,谢武乐知道洛南是要带他去她的住处,虽然觉得自己一个男子进女子闺房不太好,但自己实力不如洛南,现在也由不得自己想不想。 谢武乐看着眼前的大院,眼睛瞪得老大,他知道进入龙虎榜,帮派会给你安排住处,但没想到有如此气派,不敢相信的问道:“洛南姑娘,这是帮派给的?” “怎么可能,这是我家。”洛南翻起一个白眼:“你进来吧。衣物你有吧,在你进入龙虎帮前,你都先住我这里吧。” “洛南姑娘我谢某人” 洛南不给谢武乐拒绝的机会,玉手一挥,一道青色的真炁将谢武乐卷起,扔到院中:“罗里吧嗦的干嘛。” 洛南用真炁擒着谢武乐,来到一个二层小楼前,才将谢武乐放下:“这就是你的房间了,进去吧。虽然许久没人住了,需要你自己打扫一下。” 洛南不容拒绝的态度,谢武乐只得感谢洛南的好意。 “洛南姑娘只有你一人住?你的父母呢?没有和你住一起?”谢武乐被擒入大院时发现,偌大的院中连一个佣人也没见到,院内也没有太多人生活的迹象,心中生疑惑。 “怎么,见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大院羡慕呐?”洛南嬉笑道。 “没有,只是”谢武乐急忙要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是我的父母都去世了,所以就我一个人住。” 谢武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忙道歉:“洛南姑娘,抱歉。是我失礼了。” 谢武乐俯着身子,但余光也依旧瞧见,洛南似乎并不在意,脸上依旧带着她标志性的笑容。 百一十九章 帮派大比 很快谢武乐便收拾好出来,洛南还在门前不远处的凉亭中等着,见谢武乐出来立马又起身前去。 “多谢洛南姑娘收留,谢某人一定会尽快进入龙虎榜。”谢武乐再次道谢。 “那你要参加这次的帮派大比吗?”洛南问道。 “帮派大比?”谢武乐一脸懵,他还没有听说过有这个:“请问洛南姑娘,这帮派大比是怎么回事?” “不会吧,谢武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洛南不可思议的看着谢武乐。 洛南看着谢武乐认真讨教的神情,叹气道:“这帮派大比是每年七月都会举行,也就是帮派中各帮众自愿报名参与。通过比武切磋分出胜负,胜利者会得到许多奖励,以往的前三奖励可是一件灵器呢。” “四至十名则是丹药,功法等东西。其余十一至五十名是丰厚的积分奖励。” “东西都挺不错的,参与的人也很多。就算没有得到奖励,也是对自己不错的锻炼。” 谢武乐听完洛南的解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听说这次的帮派大比会和其他一地到六地的帮派一起举行,就不单单是咱们帮派内部的比试了。得此也能与其他帮派进行交流,知道大家的差距。”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长老们也还没有出正式通知。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这次的奖励一定会更加丰盛!”洛南说着,难掩自己心神向往。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谢武乐知晓,既然能吸引这么多人参与,那奖励就不会太差,现今就算只是得到积分奖,那也是十分划算的,同时其他东西对他的吸引力也不大。 “洛南姑娘有参加过吗?”谢武乐又问。 “那时自然,不过只参加过一次。得了第二名。”洛南说出时昂首挺胸,身高似乎都比平时高出不少。 谢武乐不难看出,洛南还是为此感到骄傲的。虽然自己也知道洛南不简单,但没想到这么一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女子既然能在众多帮众中取得第二。由心夸奖道:“洛南姑娘居然这么厉害。” “那可不是。再怎么说本姑娘也是龙虎榜第二好吧。”洛南被夸奖还是十分开心的。 龙虎榜第二?!谢武乐每次看龙虎榜时,左一兄的名字总是最为显眼,虽然自己也是多次看过龙虎榜上每一个人的名次积分,但如若你真问起。 谢武乐也只能答出左一是榜首,至于第二,第三是谁,谢武乐真的没有多少印象:“那么那一次的第一是左一兄?” “是他。” “那为何洛南姑娘只参加了一次呢?” “当时我还是龙虎榜第一,结果败给了那时还不是太出名的他。” “那一次败给他后,我就励志要在下一次帮派大比中打败他。结果他也就参加了那一次后,后面的就没有再参加了。当时我就想,左一都不参加,我参加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后面都没有参加过。”洛南说着玉手往后一扬,显得十分洒脱。 “那这次左一兄会参加吗?”谢武乐问道。 洛南抬起头思考了一会儿:“嗯~我想应该会吧,就算帮派内的比试对他来说没有兴趣,但这次若是多个帮派一起举办,他也会来的吧。”眼中有一丝期待。 过了几日。 关于这次帮派大比的消息也由各长老传播开来。 与洛南说的出入不大,确实是一地到六地的所有帮派共十三家一同举办,举办时间暂且决定在七月一日,地点是在三地。 由于人数过于众多,所以本次帮派大比对修为有了要求,最低也要是杰境才可报名参与。无疑光是这一条要求,就过滤掉了许多人。 既然门槛上涨了,这次大比的奖励自然也是有所不同。只要进入前一千名,就可进入十三家帮派共同建立的学院中进行学习。 进入此学院,不仅没有各种繁琐的任务,每月还有相应的积分补贴,更有十三家帮派的长老亲自授课,指点你修行。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为之心动。 但还没完! 前一百名还有额外的中阶灵器作为奖赏,并且可以进入学院珍宝阁挑选东西! 这一消息一出,立马掀起了一股疯狂的修行狂潮,没有达到杰境的在拼命向杰境发起冲击,以获取参赛资格。杰境以上的人在疯狂巩固自己境界的同时,也在寻求突破更高境界的捷径,以期许在大比中脱颖而出。 就连平日最热闹的任务大厅都人影稀疏,更不用说藏经阁一层这种人本来就少地方。 此刻,藏经阁一层之中,只有谢武乐一人。 这次大比又引出了许多谢武乐不曾听说过的东西,如灵器等。此刻他正在补充相应知识。 灵器,由铸器师已各种灵兽躯骸,各种灵矿为材料,借助自己巧夺天工的铸造手段,铸出的神兵利器。 越是高级的灵器对铸器师的要求越高,但相对的灵器本身也更加厉害。 灵器与普通武器不同,能承载使用者更多的真炁,也能让使用者的真炁流出更加顺畅,大大的增强了使用者的实力。 谢武乐不仅看了关于灵器介绍的书,还翻阅了关于九天十地的书籍。 了解了人族由传统的修真者,也就是只炼真炁提高实力,而没有其他特长的人。 炼药师,阵法师,铸器师四种职业构成。 其中传统修真者,最为普遍,其余三者相比之下都是凤毛麟角,所以待遇也比修真者好上许多。 而这三者也不会因为没有专注炼炁而实力比传统修真者弱小。甚至有可能会强出不少。 炼药师,可炼制各种毒物,或麻痹削弱对手,或让对手留下暗疾,或直接使对手当场毙命。 阵法师,阵法变化离奇,攻阵,防阵,迷阵,令对手头痛万分。 铸器师,相比其他人,对灵器的掌控更加熟练,对灵器的弱点更加了解,能将对手灵器限制,使对手空有实力而发挥不出。 上界与下界之间巨大的差别,让谢武乐总有一种牛入泥潭的感觉,在许多地方都是有力无处使。 自己在下界经历了如此之多,都尚且是这种感觉,柳雨澄那丫头岂不是更加 谢武乐想起眼睛有些湿润,自己得快点去找到她才行。又想起才不久前,自己那窝囊模样,心中又自责万分。 实力!一切的的恐惧都是来源于自己的实力不足! 进入群兽山脉边境完成任务需要实力,一个月后的帮派大比更要有杰境的实力。上一天,去七天,所要的实力只会越来越高。 现在谢武乐就要想尽办法快速变强,可每日就一个时辰的修炼时间怎么够用? 谢武乐体内除奇经八脉外,还有另外还有两条经脉,是哪无名功法! 谢武乐十于年间不曾想起还有这事,如今再次想起,如醍醐灌顶,整个人瞬间充满干劲。 可十余年未曾练起,那功法此前又给了薇薇,凭谢武乐记忆力再好,现今也想不出全部,只零零散散的记得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谢武乐感受着那两条异脉,尽管功法忘的差不多了,但练就它时,那给自己的惊吓,谢武乐还是记忆犹新。 跟着那感觉,谢武乐一点一点的回忆。 回忆起给自己无名功法的那女子,也不知道现在她们姐妹三人是否过的好了一些。 回忆起与宋薇薇一路去皇城时的点点滴滴,回忆起与舒老伯的两年之约。 谢武乐渐渐陷入一种奇异的空明状态,整个人一动不动,神态安详,如同在熟睡一般。 而谢武乐又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四周的一切。 “夫君。” 一声轻唤,谢武乐内心猛的一颤动。一缕淡淡的香气钻入谢武乐的鼻中。 正欲睁眼,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夫君,先别急睁眼,让薇薇再好好看看你。” “你在哪?我也想见见你!” 谢武乐没有得到回应,睁开眼,朦胧间见有一双玉手向自己脸庞伸来。 谢武乐的手也不住抬起。 一股突如其来的急坠感突然袭来,谢武乐一惊,睁开眼,眼前是一排书架,而自己正盘坐在书架前。 自己自去群兽山脉采药起,未成睡过一日,每日都是闭目养神。刚刚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谢武乐知晓刚刚那只是梦境,自嘲一笑。 看来自己又松懈了。谢武乐再次回想那无名功法,令他吃惊的是,那本来自己忘了七七八八的功法,现如今竟如同刚刚看过一般,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就如同印在自己脑中,只要自己一会想,就会自己浮现! 而这娟秀的字迹又与最初那小册子上的字迹有着不小差别。 谢武乐一行一行的看过,平心静气,按照功法所述,运转体内真炁,真炁运作的一瞬间,两条异脉似是产生共鸣,开始微微颤动。 同时谢武乐体内的真炁开始快速减少,待体内真炁近乎耗尽之时,一条新的异脉也随之生成。 谢武乐睁开眼,难掩内心激动,脸上笑容浮现。 谢武乐并没有注意到,在功法最后,多出了几个蚊脚小字“夫君,薇薇想你。” “哼,还真是有趣。” “谁!?”谢武乐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瞬间警觉。但环顾四周,藏经阁内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疑惑着自语道:“错觉?” “与刚刚梦见薇薇一样” 百二十章 平安破灭 午时,谢武乐炼气结束,满意的睁开双眼,自己的炼炁速度是又快了不少。 如今,自己的真炁也得到了补充,既然异脉对自己的帮助如此之大,为何不再修出两条? 谢武乐拿定主意,立马又开始修行那无名功法。 丹田中的真炁快速游走体内,已经形成的三条异脉并没有如不久前那般发出共鸣,表现得十分安静。 谢武乐并没有在意这一细微的差别,仍然运转着功法。 丹田内的真炁迅速消散,但自己体内却没有再形成新的异脉,谢武乐意识到每一条异脉形成所需要的真炁量是全然不同的。现今以自己的修为,三条异脉就已近是达到了极限,想再进一步,只有先提升自己的实力。 谢武乐明白这一点后,立刻从打坐中脱离,睁开眼,今日还有时间,不如再去群兽山脉碰碰运气,采集一些药材,换取更多的积分。 谢武乐起身,向藏经阁外走去,没走出两步,腹部,胸部,头部同时传来一阵莫名的空虚感。 让谢武乐站立不稳,身子一软,倒在了书架之间。 可恶,真炁耗尽了! 谢武乐失去知觉。 不知又过了多久,谢武乐才再次醒来。搀扶着两旁书架,勉强站起,尽管现在那空虚感已经退去,但依旧感到一阵眩晕。 谢武乐步履蹒跚的走出藏经阁,看了眼不远处的任务大厅,心中嘀咕到,今天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谢武乐回到大院,在屋内躺了好一会儿,眩晕感才有所减轻。 这就是真炁耗尽的后果吗?自己现在除了每日午时可以补充真炁以外,其余时间都是不行的。 自己平时每时每刻虽然都在用真炁源源不断的温养着自己初生的神识,但在谢武乐精确的把控下,在每次将真炁用完前,都可以保证到达下一次午时,及时补充真炁。 而自己这次贪功好进,在实力真炁都不足的情况下,冒然修炼无名功法的下一阶,直接一下子将自己丹田全部抽空,才变成现在这样。 谢武乐认真反省着自己,稳扎稳打,才是王道! 只要自己进入杰境就可以自行过滤空气中的真炁了,就能做到随时补充自己的真炁,每日修炼时间也会更多,更自由。就再也不会出现今日这种情况了。 谢武乐想到此处,眼中光芒大涨,第一次由衷的对杰境充满了渴望。 嗯?我的真炁不是耗尽了吗? 谢武乐躺在床上,回想着左一交给自己的破阵印,手一边更着比划,突然一道乳白色道印出现眼前,道印看着十分虚弱,歪歪扭扭似乎随时可能消散。 但这也让谢武乐为之小小吃惊了一会儿。 且不说这是谢武乐第一次成功,而且理应没有真炁更是应该打不出道印的。谢武乐急忙静气感受,发现自己三个丹田中真炁充盈,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向上丹田,温养着自己的神识。 这是怎么回事?想了半天,谢武乐也弄不清楚情况,只道自己运气好,莫名其妙就恢复了。 这是好事,谢武乐又歇息了一会儿,起身出门。 现在自己可没有太多时间给自己休息,提升实力是当务之急,同时积分也不能落下。 谢武乐虽然住宿在洛南的大院中,但这几日并没有看见过洛南姑娘,想必她也是在为了这次的帮派大比在努力修炼。 洛南姑娘早都已经杰境了,还不敢松懈,自己岂不是该倍加努力才是? 谢武乐踏入龙虎帮的传送阵,眼前光影浮现,转瞬来到乱山城中。 谢武乐径径直向城外走去,经过平安商会,谢武乐停下了脚步。 有几个人正搭着梯子在弄着什么。 这几人谢武乐都没见过,心想“一段时间没见,看来平安商会在东方会长五人的经营下有了好转,都能够雇伙计了。” 那几人在院墙内鼓捣了一会儿,又抬着梯子来到大门外,将门上的陈旧的牌匾给取了下来。 谢武乐心生疑惑,问道:“请问兄弟,这平安商会是要更换新牌匾了吗?” 那拿着牌匾之人看了眼谢武乐,一边从梯子上走下,一边说道:“换牌匾?他们哪有那么多闲钱?是这平安商会要换改家啦!” 说着另外两人合抱着一红布罩着的牌匾前来,这牌匾光是大小就比之前平安商会的牌匾大上不少。 二人合力将牌匾挂上,又一人走出,轻轻一扯,红布飘然滑落,牌匾上四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 “正大商会” 谢武乐一愣,这正大商会他也听说过,是这六地名列前三的大商会之一。如此看来,东方大哥的平安商会是被收购了? 怎么会这样?上次与他们一齐从群兽山脉回来,那么多的药材不是足以还账了吗?怎么还会被收购呢? 谢武乐还想打听一点消息,叫住那扯红布之人:“这位大哥,请问” 那人一脸笑容回头,打量了一番谢武乐,道:“这位客官是要买点东西还是雇佣商队?” “不是” “不是?!那你叫我干嘛?还不快走!别在门前挡住我的客人。”那男子一听谢武乐不是买东西,顿时变了脸色,态度也发生骤变。 说罢男子就不再理会谢武乐转身进到门中。 谢武乐没有少见这种唯利是图,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但此时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快。 谢武乐平复内心升起的一丝怒意,说来东方大哥还有恩于我,平安商会的众人也是性情中人,自己也当打听一些消息,若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自己帮上一把,也是情意之内。 这正大商会是不能指望了,谢武乐只能向周边的一些商户询问。 可依旧只打听到是东方大哥亲自将商会出售的,其他的没有半点消息。 “再问一下,在商会变卖前几日,都只看见独眼男子一人进出吗?” “好像是这样没错。”这人回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回道。 “多谢。” “小事小事,客官以后多来照顾我家生意就行。”店家一笑。“一定!”谢武乐离去。 谢武乐面色黑沉下去,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猜想。在大量的药材面前,独眼男子见利眼红,将其余四人杀害,又将商会变卖,卷款携逃。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与人之间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那么坚固,不够之前做的多么好,说的多么好听。 很幸运,谢武乐就亲身经历过这些。 谢武乐几乎打听完了这一条街上的所有商铺与住户,得到的都是相似的一个答案,近段时间都一个独眼男子独自出入其中,最后一次见到独眼男子,是在两天前,之后再也没有踪影。 心中的猜想似乎被一点点证实,谢武乐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走出乱山城,向群兽山脉走去。 群兽山脉。 一长袍男子左手右手各提着一具死像惨烈的人的尸体走出。 在不远前还有一名独眼男子,其身前还摆放着另外两具尸体,皆惨不忍睹。 长袍男子将手中尸体放在另外两具尸体旁,看着独眼男子问道:“是这二人不错吧。” 四具尸体一高瘦,一肥胖,还有二正常体型,皆是血肉模糊,独眼男子仔细辨别了一番,跪在地上向长袍磕头道谢:“多谢大侠相助,不然以我的实力,这一辈子都怕是别想了。” 长袍男子微微一笑:“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独眼男子突然瞥见长袍男子腰间的一块令牌,其上暗金花纹呈龙争虎斗,又问道:“大侠是龙虎帮长老?” “不是,只是普通帮众罢了。因为一些原因,才与其他人的令牌不同罢了。”长袍男子解释着。 “对了,还请问大侠尊姓大名,我也会记下您的恩情。” “恩情就免了,在下左一!” “对了,还请问左大侠可认识与你同一个帮派的谢武乐,谢大侠?” “谢兄?”左一一愣,不知道这事与谢武乐有什么关系:“认识,会长你有什么要我转告他的吗?” 独眼男子一笑:“如果左大侠不介意的话,还请替我于谢大侠道声谢,上次多亏有他护送我们商会进入群兽山脉,才采集到了如此多的药材。还有最后的庆功宴,本应是我请的,却最后成了谢大侠请的。我这一去,便不会再有亲自与他道谢的机会了。” 左一一笑:“行,我会帮你带到的!那在下先走一步。”说罢左一身法即出,如化身一道金光,消逝不见。 在回去的路上,左一在离城门不远处与谢武乐相遇。 “谢兄!”左一叫住谢武乐。 谢武乐顺声看去,见是左一,笑迎道:“左一兄,这是完成任务回去了?” “没错。”左一回答着:“刚刚有一人叫我给谢兄带声谢。” 谢武乐一脸疑惑,问:“那人是谁?” “是平安商会的会长。”左一笑着:“说是多亏了谢兄你,他才能采到如此多的药物,还有要感谢你请的那顿饭。” “是吗?”谢武乐笑容变得有些诡异,像是带着些自嘲。 百二十一章 平安破灭!!(二) “谢兄也是去群兽山脉执行任务吧,那我就不耽误谢兄了。”说罢,左一拱手作别。 离去。 一日前。左一在群兽山脉中寻找着任务目标。 嗯?前方什么有动静! 左一还没抵达,远远的就看见一人与一师境小成灵兽陆行鲨发生打斗,而那人明显不是陆行鲨的对手。 陆行鲨潜入土中,那人手拿大刀提醒着四周。突然陆行鲨从那人身后携着泥沙石块,大嘴张着跃出。 那人应对不及,眼看就要被陆行鲨一口咬进嘴中,左一使出身法金光踏,双脚弥沿出一团金光,猛的一踏,地面裂缝如蛛网散开,左一高高跃起。 金光蔓延的右腿如同一击铁鞭抽在陆行鲨身上,陆行鲨狠狠的砸向地面。 “没事吧。”左一回身看着自己久下的男子,浑身肌肉健壮,胡茬满脸,独眼,身上布满伤痕和血迹。左一立马翻手递出一颗疗伤丹药,问道。 独眼男子毫不客气的接过丹药,还没来得及服下,见左一身后泥块隆起,是陆行鲨袭来的标记,大喝道:“大侠,小心身后!” 左一头也不回,一只脚在地面一踏,依旧是金光踏! 这金光踏,虽是身法武技,可使自身高数移动,但也具备进攻的作用,是十分少见的身法类型。 地面再次遍布裂纹,而钻入地面之下的陆行鲨被直接震出地面飞向空中,左一左手向后一挥,又是几道金色刀刃凭空而来,直接将陆行鲨切作几节。 独眼男子被左一的这般手段惊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是平安商会会长,东方卫。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这群兽山脉中十分危险,你修为又低,又是一会之长怎么可以一个人前来冒险?我护你出去。”左一眉头微微皱起,关心道。 “不行!”东方卫虽然浑身都是伤痕,回答却是斩钉截铁。 “有钱赚,也要有命花才行。你这人怎么连这道理都不懂?”左一没想到这男子会拒绝,语气硬了几分。 “我知道,但大侠有所不知。”东方卫眼中充满悲伤说道:“我的几个兄弟几日前死在了前方,我独自一人逃脱。今日我回来是想将他们的尸首寻回,要安葬他们,不可让他们进入这些灵兽的腹中。” “那你怎么不雇佣些人与你一同前来?这样安全的多,寻回你兄弟的尸首也会感觉容易。”左一一脸不解。 “哎,我们商会不大,只有我们兄弟五人打理,前段时间才换清了债务,虽然我已经将商会变卖,但得到钱也只能勉强为我逝去的兄弟们照料家中老小。实在没有更多的钱去雇佣他人。”东方卫叹气一声。 左一听过,眉头再次微微皱起,这人与其兄弟几人感情颇深,足以让人为之感叹,想了想,如今这世道,这样重视情意的人少之又少,于是心生帮助之意,问道:“我先护你出去,你兄弟四人的尸首我替你寻回。” 说着操控真炁卷起东方卫,出了群兽山脉:“你再次稍作等候,我去去就回。” 将东方卫放下,左一转身又进入禽兽山脉。 左一回到刚刚救下东方卫的地方又向前没走多远,就看见两具已经被不知什么东西啃咬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想来就是东方卫的弟兄。 左一真炁将二人尸体轻轻裹住,带回东方卫那里问道:“这二人是吗?” 东方卫看着眼前残肢断臂,早已认不出人形,但残留的丝许衣物,还是在告诉东方卫,这就是自己的兄弟,东方卫眼中泪水涌出,点点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到回复,左一再一次回到群兽山脉中,可是这次寻出了许远,也没寻得剩余二人尸首的迹象,疑惑道:“难不成方向错了?” “再往前寻一点,若是还没有发现,就往回寻找看看。” 左一拿下注意轻轻几跃,又是深入数里。 有前寻了快一个时辰,一点迹象都还没有发现。“这里都快接近群兽山脉中部了,他们不可能如此深入,看来是我来时疏忽了。”正当左一决定返回时,突见前方一儿童大小,形貌如人与猿猴结合体,浑身漆黑的东西正蹲在一棵树下,手中扯着什么东西,嘴里也在不停撕咬。 左一一惊:“鬼族!杰境圆满!食人魔婴!” 而在魔婴跟前,正是两具人类尸体! “他们修为如此之低,怎么可能进到如此深的地方?”左一心中有些疑惑 同时左一大喜,自己不仅找到了余下的二人,更是连自己此次的讨伐目标一同寻到! 食人魔婴此刻也察觉到了左一的存在,放下了手中血肉,双手撑地,转过身子,歪着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脑袋,一双猩红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才出现的左一,嘴角延到后脑的大嘴一下裂开,露出同样猩红的牙齿,诡异一笑。 下一瞬,食人魔婴融入周边黑暗。左一知晓食人魔婴已向自己攻来。 左一手臂一张,双手握紧的瞬间,手中出现两把金色光剑,光剑极速挥舞。 左一不想费精力去捕捉食人魔婴会从哪个方向向自己袭来,干脆直接同时向四周都挥出无数金色剑气,剑气所过之处,几人合抱之木与之相触之处也是化作木屑,满天扬起。 “嘶煞~~!”一声痛苦的嘶叫声,从左一头顶传来。 左一锁定方位,又是一道金色剑气挥出。 “呀呀啊!!” 轻轻的砰,通两声。 左一手中光剑消散,一阵黑烟飘过,左一拾起地上的魔核,向另外二人尸体走去。 魔核,鬼族与魔族体内会产生的一种核状晶体,蕴含着其身能量的一部分,修为越高,魔核能量就越高。用处颇多,可用于修炼,布阵,炼器等,因此价格昂贵。 同时魔核也是两族身份的象征,可根据魔核,分辨出其种族。 群兽山脉外。 左一将两具尸体放下,看着东方卫悲痛的模样:“抱歉,我发现他们的尸首时,正在被一只食人魔婴所啃食,所以” “食人魔婴!”东方卫听后身躯为之一振:“原来袭击我们的就是传说中的食人魔婴吗?” 东方卫听说过此种生物,相传其行踪诡秘,实力恐怖,还有种族神通“鬼潜”,可使自身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难怪当时自己等人被袭击时都无人及时发现。 但是,“这种传闻中才能听到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群兽山脉边境?”东方卫不解道。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当时你们已经走到了群兽山脉中部。”左一冷冷说道。之前他还对东方卫一行人更多的是同情,现在看来是他们自作自受罢了,以他们的实力进入群兽山脉边境都十分勉强,居然还如此深入!这种人没有必要同情。 “是吗?原来已经到了群兽山脉中部,也难怪。”东方卫听了以后眼神更加空洞。 对于左一,他心中十分感激,居然冒着如此危险,就算面对食人魔婴,还将自己兄弟尸首寻回。 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跪在地上向左一磕头道:“多谢大侠相助,不然以我自己的实力,可能一辈子也寻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回我弟兄们的尸首了。” 自己等人前去采药的地方正是此前谢武乐带着自己前去的地带,第一次与谢武乐一同一路上都没有遇见灵兽,采集了许多药材。得此还清了债务,还存下了一小笔钱。 而之后, 在此次前去采药前,众人商量了一番,既然已经知道哪里没有灵兽,那不如不雇佣护卫,这样自己兄弟几人还能多赚一些。 而且自己只要好好利用这一没有灵兽出没的地带,很快就能将商会做大做强,跻身六地前列。 带着美好的幻想,五人便再次独自来到群兽山脉中,谢武乐带着众人走过的地带。 起初确实没有遇见灵兽,而且因为这一带少有人前来,药物资源都保护得很好,众人也收获颇丰,带上的口袋装了一大半。 接着几人休息了一会儿,正在休息时,从林中突然走出一只人境的灵兽,众人合力将其讨伐,因为其实力并不高,所以众人也没太在意。 可在此以后,遇见的灵兽逐渐变多,虽然实力都不高,但众人也察觉到异样,此处并不是没有灵兽,而是上次与谢武乐同来时,这些灵兽都巧合的不在。 众人立马打算退出,虽然袋子还没有完全装满,但已经算得上是大收获。 众人在退出群兽山脉的路上也并不顺利,遭遇了许多灵兽,自己等人连打带躲,退了好几里路,体力都明显跟不上。 这时一道惨叫声响起,鹰钩鼻男子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用最后一口气叫道:“快快逃” 东方卫一具尸体背着走一段距离就放下,然后回去背其他的尸体。来反往复,一点一点的走着,他要把所有弟兄都带回家去。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大家客死他乡。 东方卫自己本就身受重伤,虽然服用了左一给的丹药,却因背着弟兄的尸体,依旧步履蹒跚,行进十分缓慢。 突然离自己还不算远的群兽山脉中异动响起,许多飞行灵兽四散飞起。 东方卫一看,双脚一软跪倒在地,背着的尸体也滑落地上。 这是兽群发起迁徙的迹象! 在大约半个多月以前,群兽山脉从来没有出现过兽群迁徙的情况,毕竟每种灵兽都要属于自己的领地,而且只要一旦涉足其他灵兽的领地,两兽就会发生冲突,输了是死路一条,赢了也会重伤从而更容易被敌对种族杀死。 所以灵兽间都是不会轻易进入别人领地的,也就更没有兽群迁徙这一说,灵兽也很少冲出群兽山脉的范围。 而就在半个月前起,群兽山脉中的灵兽突然开始无目的的迁徙活动,迁徙时间也毫无规律可寻,而且兽群开始冲出山脉范围。 因为兽群数量众多,又加上各种不确定因素,所以很难对兽群迁徙进行阻止。还有每次迁徙时间也不长,导致无人干涉。 东方卫感受着向自己冲来的灵兽制造出的动静,扬起头,绝望的看着天空 与此同时, 谢武乐正在群兽山脉中,离东方卫并算不上太远的某处,寻找着药材。 下界。 樊世浩一只手撑着脑袋,另外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双眼闭合,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其上敲打着。 许久,樊世浩睁开眼,眼中悲伤淡淡流露,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命格相撞顶替天煞孤星” “呵!”最后樊世浩冷笑一声,双眼再次合上。 (本章完) 百二十二章 祸福相依 谢武乐此次群兽山脉一行,依旧没有碰见任何灵兽,采集药物的过程一帆风顺。 “这群兽山脉还真是名不副实,都说灵兽众多,反正我是一次没有碰见。”谢武乐将手中草药放进行囊中,晃荡了几下准备回龙虎帮。 走了不远,突见前方一个袋子落在地上,从袋口散落至地上不少药材。 谢武乐上前一看,地上的药材都几近干焉,袋中药材也是无精打采。看来这袋药材遗落在此处有一段时间了。 与其让其浪费,不如便宜了自己。 今天运气还不错。 谢武乐将除了勉强还能回收的药材留在袋中,其他悉数扔在地上,提起口袋离去。 从任务大厅出来,谢武乐看着手中令牌,疑惑不解。 此前自己一共有2580的积分,而刚刚自己那两袋药材一共兑换了4000积分,再除去自己开销的80积分,现在应该有6500积分才是。 怎么却只有5500积分?还有1000积分去哪了? 谢武乐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正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少的1000积分,让自己离龙虎帮又远了一步。 毕竟不是只有自己的积分在增长,尹腾飞现在的积分都突破到了五位数! 自己还得再努力一些啊。 回想自己这几日的经历,成功凝聚了新的异脉却因贪功冒进使自己昏迷。醒来又发现自己消失殆尽的真炁莫名其妙的填满了,还在群兽山脉捡到了别人遗落的药材。现在又发现自己的积分莫名其妙少了1000。 谢武乐无奈一笑,若有所悟,喃喃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上丹田中的那点微光,陡然一闪,亮光更盛,谢武乐来到师境大成。 谢武乐回到大院,没想到在院前正巧碰到回来的洛南。 洛南一袭淡紫纱衣,刚轻手轻脚的推开院门,往里四处观察着什么。身旁还有一柄几乎与她一样高的长刀靠在墙上。 此刀刃宽三指,弯曲弧度不大,同时刀柄就占了整个刀的三分之一,刃口银亮闪光,刀身刀背漆黑如墨。与洛南纤细的身材一对比,二者的组合显得十分奇怪。 “洛南姑娘,好巧。” 谢武乐的问好,将洛南吓了一跳,洛南转过身子,面朝着谢武乐向长刀靠去,眼神躲避着,紧张道:“呀,谢武乐,你好呀。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刚从群兽山脉回来,正巧碰见了洛南姑娘。那我先去换洗衣服了。”谢武乐也看出了洛南此刻不知为何有些窘迫,也不在与她交谈,走进院中。 见谢武乐离去,洛南送了一口气,将长刀抱起,也进了大院。 谢武乐换好衣服出来,见到洛南就坐在自己房间里,虽然是住宿在她家,但还是有些震惊:“洛南姑娘是找我有事吗?” 洛南看了一眼头发还有些湿润的谢武乐,立马将眼神挪开,俏脸微微发热:“你看到了?” 洛南声音很小,谢武乐进阶师境以后,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有所提升,现今也是十分勉强才听清,回想洛南这奇怪表现的开端,问道:“不知洛南姑娘说的是你那长刀?” 听了谢武乐的话后,洛南只觉得脸上更加滚烫,不知觉的头变得更低:“你果然看见了!” “洛南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谢武乐被洛南这反常的表现弄的不明所以,问道。 洛南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内心终于平复了一点,但依旧不敢抬头看向谢武乐:“谢武乐,我问你一个问题哦。” “洛南姑娘请讲。” “就是,那个,你有没有觉得我拿着那把长刀,显得十分奇怪?” 谢武乐如今也是明了,洛南为何回自己家好要躲躲藏藏,原来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那把长刀:“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的刀刃,起初也是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感觉有多么奇怪。而且每人善用的武器都有不同,洛南姑娘也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听谢武乐这么一说,洛南似乎心里好受了些,犹犹豫豫,又有一些委屈道:“最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自从有人说过一次看上去十分奇怪以后,我就很难不去在意别人目光了。” 谢武乐忍不住一笑,洛南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没想到还如此在意他人对自己看法,玩笑道:“是谁这么说的?洛南姑娘你这么厉害,不如揍那多嘴之人一顿,叫他少多管闲事。” “那可不行,先不说我打不打得过他,再说我那有你说的这么蛮横?”洛南急道。 “除了左一兄,其他还有洛南姑娘都不是对手的人吗?如果他们还敢说你蛮横,那就再揍他们一次,让他们不敢再多话。”谢武乐继续笑道。 洛南有些着急,她知道自己说不过谢武乐,但还是尝试着与其讲清楚其中道理:“谢武乐,这话也不对。你只是单纯按照龙虎榜上的排名来看,但在龙虎榜上的并不一定就是实力最强的五十人。” “还有许多实力很强的帮众,他并不那么热衷于任务,平时只是做几个保障自己的说话,其他时间都用于修炼啥的。所以他们的积分也不多,也就上不了榜。” “龙虎榜十三名,说不定还不是龙虎榜三十名的对手呢!” “所以,除了左一以外,帮中还有不少人实力比我强。我也打不过人家。” 谢武乐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龙虎榜原来是这样的。原本自己还以为,积分越多也就代表实力越强。毕竟实力强了完成任务就会更加轻松,同时也可以接积分更多,修为要求更高的任务。 现在才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一样迫切的渴望积分。 “还有,是如果我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去揍别人一顿,这样才显得我蛮横无理;而不是因为别人说我蛮横无理,我才去揍人家。” “只要我不轻易揍别人,也就不会有人说我蛮横无理。这个逻辑关系,你就搞错了。”洛南终于将自己想的全部说出。 谢武乐看着洛南解释的十分努力的样子,也不再逗她,又道:“洛南姑娘,其实别人的眼光并不重要,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再说了会这样说你的人肯定也是少数,大部分人是不会去轻易评价他人的,就算心中不满,但做人的礼仪也会约束他,不会说出来。” “既然都没有说出来,你就更不用在意那么多。” 洛南片刻后点点头:“谢武乐你说的有那么一些道理哎。” “是吧,那么说你的人有几个?” “一个。” 谢武乐下意识的问道,刚一问出立马就发觉自己有些失礼,正要道歉,洛南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一个?!”这个答案让谢武乐始料未及。心中感叹,那么这个人也太多嘴了吧,我就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以后我碰见他得离他远点,免得最后惹上一身骚:“洛南姑娘还记得这人是谁吗?” “当然记得,谢武乐你还认识呢,就是左一啊。”洛南回答道。 左一兄?!!又是一个让谢武乐始料未及的回答。 “左一兄心直口快,还请洛南姑娘不要介意。”谢武乐没想到会是左一。刚刚他大放厥词,现在却立马为别人做着圆场。 似乎也明白了为何左一不参加帮派大比,洛南也不去参加 自己在龙虎帮中就只认识左一与洛南二人,若是他们二人关系出现问题,那自己在中间也两头不是人。 谢武乐再次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也是多么自私,嘴上说得好听,行动却极为双标。希望一切都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左一这么说过吗?以前他是只会骂我呢。说我笨啊,容易被骗啊什么的。”洛南俏脸明显又是一红,小声道。 谢武乐见洛南反应,也是松下一口气,看来都是自己瞎操心一场。洛南与左一相识许久,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知晓,但二人关系绝对不坏。 或者说二人关系不简单,女为悦己者容,洛南仅因左一一句话,就在意多年,平时也很少见洛南带着长刀,不方便或许是一部分,更多的还是因为左一那句话吧。 但现在二人也似乎并不是如谢武乐想的那种关系,谢武乐不再多想。 过了好一会儿,洛南恢复过来,猛的抬头,看向谢武乐:“最近都将精力放在提升实力上了,差点忘了你还欠我几次取炁阵没有布置呢!” 说着洛南抓住谢武乐的胳膊,将他拖到任务大厅侧方。 这是一条胡同,平日会有许多人刚刚完成任务归来的人在此休息,但现在临近帮派大比,大家多去修行了,这里也就没了人。 洛南又确认了一下四周,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就在这里了,现在许多地方都没有人,也就任务大厅内还有零星几个,而且任务大厅里面的长老也多去准备与帮派大比相关的事去了,所以也不用太担心被发现。” “开始吧!”洛南取出一个小袋子抛给谢武乐。 谢武乐接过二话不说就行动起来,中级取炁阵布置过几次后,现在谢武乐布置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没一会儿就将阵法完成。 翻手打出一个道印,三十枚炁石挨个闪过亮光,炁石中的真炁悉数被取出。 正当谢武乐打算试一试破阵印,突然眼前一黑,一人挡在谢武乐与取炁阵之间。 谢武乐大惊,即刻向后跃出,看向来人。 那中年男子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取炁阵,又将目光凝聚在谢武乐身上。 百二十三章 长老阁无赖 谢武乐仅仅是与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四目相对,浑身毛孔便传来阵阵刺痛,不得已将目光移开。 这时才发现与自己一同的洛南已不见了踪影,于是强忍疼痛又看向中年男子是瞳孔,冷声道:“你是什么人?又将洛南姑娘带到哪里去了?” “我是龙虎帮的阵法长老,卿尘封。”中年男子嘴角勾起:“现在你在我的阵法中,这里虽然看着还与外界相同,其实已经是两个空间。不过你放心洛南小姐很安全。” 卿尘封解释过后又问道:“听说你是左一带进来的?前几天在藏经阁布置取炁阵的也是你?” 谢武乐能看出此人并无恶意,而现在这些都是他给出的下马威,至于目的如何,谢武乐也能猜个大概,无非是看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想要培养我。 是这样,我怎么可能拒绝?谢武乐心中暗喜,脸上却不露声色,当即回答道:“是的,我的确是左一兄介绍来的。不知卿长老找我何事?” 他在龙虎帮也待了有些时间了,也能看出,左一在龙虎帮中并不是普通的帮众这么简单。将其扯来做自己的大旗也是能剩不少事。 卿尘封又道:“既然是左一带来的,那就没什么大碍,我看你在阵法方面有些天赋,我是来问问,你想不想跟着我们学习。” “我们”,想来就是洛南姑娘此前说的,龙虎帮的阵法师除了眼前这位,还有一位。那也就是他们二人共同指点我,确实我也急需这方面的东西,对自己诱惑不小。 但谢武乐最终的目的是去到一天以上,寻找柳雨澄。如果此时答应了,就怕到时候不好走。 人家辛辛苦苦,花众多资源培养出一个阵法师出来,会这样轻易让他跑掉? 再说,从自身出发来看,自己也不应该如此。当时得了利益,后面直接翻脸不认人;前面叫着老大,后面直呼其名,这种行为不与那些狼心狗肺之人相同? 谢武乐犹豫着。 卿尘封见谢武乐犹豫不决,以为是对谢武乐没有什么吸引力,又取出一张符纸,将其随意抛出,那符纸瞬间爆炸,掀起一阵狂风。 一旁的谢武乐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惊了一下。 卿尘封见其反应,满意的点点头,道:“小家伙,阵法师并不是只能将阵法布置在实地中,同时也可将阵法布置在任何物品上,只要那件物品能够承受得住就行。” “所以战斗力同样也很强,并且因为我们十分稀少,所以无论在哪里我们都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而且跟着我学习,我与邓老一定会尽心教导你,各种你修炼需要的资源也可以为你提供。怎么样,再考虑考虑?” 卿尘封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自己就作为阵法师,自然知道有这方天赋的人是何等的稀有,龙虎帮的崛起,更多的阵法师是十分必要的。 谢武乐还在犹豫着。 卿尘封看样子,就知道短时间内谢武乐是给不出恢复的,叹气一声,袖袍一挥,转身道:“你若是想明白了,想要学阵法了,你自己来长老阁寻我便是。” “卿叔叔,你没为难谢武乐吧?”洛南在一旁等着,见二人出来,谢武乐一副纠结的模样,看向卿尘封问道。卿尘封看向洛南,对着她微微一笑:“你放心,洛南小姐,我只是问他想不想跟着我学习阵法,没有任何为难他的意思。” “那我先回去了。”卿尘封向洛南解释后又道。 “卿叔叔再见。”洛南道别道。 “嗯,洛南小姐再见。”卿尘封长袍无风自动,手中一块玉石闪烁,身影消失不见。 洛南回身见谢武乐还在纠结之中,上前道歉道:“对不起啊,谢武乐。都是我选了这个地方,才会被卿叔叔发现的。” “没事,这不怪洛南姑娘。被发现都是迟早的事,而且这是好事呢,他们要我去学习阵法,对我好处也蛮多。”谢武乐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只是还有些问题没想明白罢了。” 谢武乐躺在床上,权衡着。 决定参加帮派大比是为了更快的筹齐积分去到一天。学习阵法对自己以后的帮助也很大,能让自己更加轻易的接触到八大门派,为此有人指点绝对会比自己瞎琢磨提升的快的多。 是人都明白,他们不会平白无故没有要求的对自己进行培养。现在问题是,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阵法师稀少,整个龙虎帮就只有两位,而帮派中又有如此多的阵法。是想让我帮他们维护阵法?又或者还要布置一些阵法? 谢武乐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向长老阁走去。自己要何时才能想清楚?直接去问本人会来得更快。 龙虎帮内的阁楼从外面看着除了高矮不同,其他都没什么两样。 谢武乐进到眼前的五层楼阁中。 阁楼内并没有几个人,平时每个长老都有自己的职务,很少待在阁楼中,现在又忙于帮派大比,人就更少了。 谢武乐看了一周,并没有看见卿尘封的身影,正当找人询问,突然就被一人拉着胳膊转了个身。 “郑长老。”谢武乐认出这个奸商,果然别人都在忙于帮中各类任务,就这奸商跟没事儿人一样。 郑长老上下扫了谢武乐一眼,没有瞅见炁石的影子,一脸嫌弃的问道:“你小子来干嘛?” 谢武乐虽然心中不待见他,但还是明白在什么地方,是什么身份,说什么话。于是向他行礼,道:“回郑长老,我是来找卿长老的。” “哦?找他?你小子早说嘛,我来给你带路!”郑长老眼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脸上出现一抹奇怪的笑容。我记得那卿尘封手上好东西还有不少啊。 郑长老带着谢武乐直接上到三楼,三楼整个一层楼就一个房间。 郑长老正在门前,咳嗽了两声,敲响房门,大声道:“卿尘封,邓贤印,快开门。” “姓郑的,走走走,我们这里早就被你薅的没东西了。这里不欢迎你。”房间内传来卿尘封愤懑的声音,完全没有给谢武乐二人开门的意思。 郑长老回头对着谢武乐露出满口黄牙:“这小子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你等等。” 说着手上动作又快又重了几分。 咚咚咚!咚咚咚! 任敲门声越来越大,就是不见有人来开门,仿佛感受到自己身后谢武乐瞧自己的目光,郑长老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扯着嗓门:“狗日的卿尘封,老不死的邓贤印,再不来开门,可别怪我把门给你拆了!” “别别别!算我怕你了,我这就来,我这就来。你别再砸了。”房间内再次传来卿尘封的声音,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房门终于打开。 这门一打开,郑长老就如一只大黑耗子一般直接弯这腰从卿尘封手臂下钻进了屋,接着又是传来一阵嘈杂声。 “邓老头儿,你别想把东西藏起来,老子已经看见啦。”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再过来小心我用雷法轰你!” “雷法?真雷符!你们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啊,快给我来几张。” 卿尘封这边也是想要马上赶过去。谢武乐将其叫住:“卿长老,我来问问你们关于之前你说的事。” 卿尘封才发现谢武乐也在门前:“谢武乐你来啦,你先进来坐,我过去一趟。”说罢急忙向另一边扭打在一起二人跑去。 “邓老头儿,就三张,多的我也不要,你给我我就把你胡子放开,怎么样?”郑长老扯着邓贤印的胡子,同时自己的头发也被对方抓在手中。 “没有!一张都没有!”邓贤印用力扯着郑长老的头发:“我就看看今天是你的头发先掉,还是我胡子先掉!” “两张,三张不给那就两张,你给我我就放了你胡子,顺带把我头发也给你!”郑长老完全没有害怕自己头发被扯掉的意思。 “卿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啊,这是我和邓老头儿之间的事。” “尘封,你一边去,怕一会儿误伤了你。” 卿尘封站在二人一旁,刚想要劝,就被二人异同时喊道。卿尘封无奈的退到一旁,察觉到谢武乐投来可怜的目光,叹气一声。 “这可是你说的!两张,把你头发留下。”邓贤印逮着郑长老的头发,老眼瞪着对方。 “每错,我说话算话!不过你得先把真雷符拿出来!”郑长老不甘示弱,瞪回去。 “行。” 邓贤印答应的一瞬间,二人就立马分开。 郑长老搓着手,满目贪婪的注视着邓贤印。见其真的掏出两张符纸,马上又贴了上去:“嘿嘿嘿,多谢邓长老。” 邓贤印将符纸递给郑长老,又立马收回:“头发!” “是是是。”郑长老一脸媚笑,一掌在自己头顶上一抹,头发悉数脱落,另一只手抓住发髻递给邓贤印。 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郑长老拿到符纸后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往怀里一揣,笑容更加灿烂:“你老头儿可赚到了,我还将谢武乐给你们带来了啊。我先走了。” 说着顶着一个大光头满意的笑着离去。 “他那落魄样儿,你看见了吗?尘封。对付这种无赖就要用更无赖的方法。哈哈哈。”邓贤印满脸笑容说着。 “是是是,你老说的对。”卿尘封一脸无奈的附和着。心中还是吐槽到,一把头发换你两张真雷符,可能也就你老会觉得赚了。 “对了,听说他还将谢武乐带来了?”邓贤印干瘦的脸上因为笑容出现了许多褶皱。 谢武乐上前几步,向其行礼道:“见过邓长老,小子我便是谢武乐。” 百二十四章 邓贤印的期盼,可惜 邓贤印打量了一番谢武乐,道:“你的事我也听尘封说了,怎么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还没有,我这次前来是想再确认一些问题,确认之后我会重新考虑的。”谢武乐如实说道。 “不错!”邓贤印看着谢武乐夸赞道:“阵法师稀少,虽然我们很想收你为徒,但你们年轻人还是要有自己的想法才行。” “那你是想确认些什么?”卿尘封问道。 “我想知道,你们培养我,之后要我做些什么。”谢武乐单刀直入。 卿尘封与邓贤印同时一愣。 随后,卿尘封开口道:“确实不是不求回报的教你,但学成以后,为帮派出一份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谢武乐点头同意道:“卿长老说的没错,我也懂这个道理。但我怕我届时完不成你们的期望,会辜负你们的心意。所以打算先问清楚再决定。” “谢武乐你考虑太多了。” “但我也不能说你这样不对,不答应没有把握的事自然是不错的。一些人话说着好听,承诺不绝,最终完成的又有多少?”邓贤印眼神如同将谢武乐洞穿,又道:“谢武乐,你真正担心的什么?” 谢武乐沉默着,良久还是开口:“我最终是要离开龙虎帮的,去到一天甚至是七天。我怕答应之后,会被事务缠身,也就无法离去。” 邓贤印点点头,目中再露赞赏之光:“很好,很好。吾辈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是当志存高远,一往无前。你能有如此志向,我势必不会阻你。这样你愿意跟着我们修行吗?” “那就多谢二位长老。小子自然愿意。”谢武乐点点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向二位长老请教。” “你讲。” “存满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分,真的就能将人送往一天吗?”谢武乐问道。 邓贤印眉角一弯:“你说的是那个传言啊,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求证了。今日你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日再来。” 谢武乐拱手道别。 谢武乐退走后,卿尘封看向邓贤印,担心道:“这样真的好吗?龙虎帮就我们两个阵法师,不将谢武乐留下,下一个有阵法天赋的人要多久才会出现?龙虎帮崛起之日又要待何年?” 邓贤印摇摇头:“尘封,初代帮主已经证实了,人才是稀有的,普通人才是主体。只靠这稀有的人才就想要改变所有人的命运,是不可能的。” “我们只有先让那一部分稀有的人才变的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不被强权压倒,强大到可以改变不公,我们这些普通人才能真正的站起,走到光中。” 卿尘封再问:“你怎么能保证这些人都会如初代帮主一般会心系我们,而不会对权力,钱财而低头?” “我不能保证人人都是如此,但我能保证一定会有人如此!就算是一千个一万个当中出现一个!我也是心满意足。”邓贤印语气至此慷慨激昂:“所以我们才会举十三帮派之力,办帮派大比,就是为了选出有能力的人,再期待在这些人之中多出一些” 话语到最后,语气变得不再那么肯定。 卿尘封不语,沉默着收拾起被郑长老弄乱的东西。 一瞬半月,已是六月二十五号。 龙虎帮广场处,聚集了许多人。这些都是要去参加帮派大比的人。由于此次是要前去三地,所以也就需要提前集合,在多位长老的带领下出发前去。 谢武乐毅然也在其中。 此间近一月,谢武乐均在长老阁中跟随二位长老学习阵法,二位长老知晓谢武乐有参加帮派大比的心思后,也是教与了谢武乐聚炁阵的布置方法。 之所以没有直接为谢武乐布置,是想考验谢武乐对于所学阵法知识的运用。这也正好方便了谢武乐。 若是由邓贤印二位直接布置,是花不了多少功夫,但聚炁阵就会无时无刻运转,聚的炁也将混杂无比,达不到谢武乐炼炁的要求。 由谢武乐布置,谢武乐就在每日午时激活,午时一过就让其停止,聚的炁也是十分纯厚。 在聚炁阵的帮助下,谢武乐炼炁速度更上一层楼,也是顺利突破到杰境。 “谢兄。”左一穿过人群,来到谢武乐身边。 “左一兄。”谢武乐拱手示意。 “左一,你果然也要去参加此次大比。”一旁的洛南看见左一出现,兴奋道。 “原来洛南姑娘也在啊。” “什么叫我也在?”洛南对左一的态度有些不满,小嘴撅起:“你怎么不感叹谢武乐也在啊?你看他才一个月不到就突破到了杰境!修炼速度太吓人了。” 左一自然在过来之前就发现了洛南,刚刚只是假装没有看见,笑道:“我知道谢兄一定会来的,倒是你,我没猜到。之前的帮派大比你都没有参加,我还以为洛南姑娘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切。”洛南抱着长刀微微将身子一挪,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谢武乐夹在二人中间,看着二人拌嘴,也是一笑,同时他能感受到,此前周遭就有许多人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这边,现在左一的出现,目光明显更多了一些。 这就是帮派第一天才吗? 这一月间,他也听说了关于左一与龙虎帮的事。 龙虎帮,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直接对外召集帮众,想要加入龙虎帮,必须有人引荐才行,但也从未有过先例。 谢武乐是通过左一进来的。而左一是郑长老带进来的。 左一原本是居住在都庆城,那时郑长老还没有来乱山城做奸商,而是在追查一伙如同杨家一般杀人越货的人。 正巧那活人盯上了左一一家,郑长老赶到,那伙人察觉不对就立马四散奔逃,而左一全家上下就只剩他一人。 左一目睹了郑长老赶跑歹徒的画面,于是就追在郑长老身后请求其教他武功,他要为父母报仇。 郑长老并没有立马答应,左一在其身边一跟就是两年。这两年间,郑长老没有在左一眼前展示过一次神手,甚至没有回过一次帮派,就游走走各个城镇之间,想让左一知难而退。 结果是,郑长老被左一诚心打动,成为了第一个从外面加入龙虎帮的人。 加入龙虎帮后第二日,左一第一次接触到炼炁功法,下午就直接突破到师境,其后更是一路进入龙虎帮,再是击败了当时的榜首洛南,由此名声大噪。 广场上除去要去参加帮派大比的人,还有许多没能达到要求前来凑热闹的人。 却并不如平时般嘈杂,都等着主持的长老发话。 过了许久,多位长老前来,数块测炁石依次摆开,其后方还各有一名长老。 “要参加帮派大比的帮众,前来测炁!”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分为数列,有序的进行测炁。 测炁石可初步检测人的修为,修为不同,展现出的颜色也不同,人境黑色,师境红色,杰境黄色,脱凡绿色,化尘白色。 从此帮派大比,会按照修为分为不同的场次。并且是从每一个境界中挑选出前一千名!由此进入学院的几率又是大大提升。 而且,如果你到达了化尘境,更是可以直接免试进入学院,还能得到与各境界第一相同的奖励! 设测炁石的目的一是防止有境界高的人加入到底境界之中影响大比公平,二是防止还没有抵达杰境的人混入比试,引发不必要的事故。 谢武乐与左一,洛南站在一起。洛南在三人最前方,谢武乐在最后方。 很快就轮到了洛南,洛南手轻轻往测炁石上一放,颜色飞快跳动,最终停留在绿色,本来她就是备受关注的一人,现在测试结果一出,立马就有人小声讨论起来。 “我上一次见洛仙子时,他还是杰境圆满呢,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突破到了脱凡,真是厉害啊。” “洛仙子,人又美又善良,天赋还如此的高,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何人。” 这话一出,无数男同胞在心中叹气。 洛南满意的回头,眯着眼向左一吐了吐舌头,抱着长刀就往边上一站。仿佛再说,看见没?我现在是脱凡了! “下一个。”长老记下后,叫道。 左一没有过多的理会洛南,只是面带微笑走上去去,看了看球形的测炁石,慢慢的将手放上去。 “你们看,在洛仙子后面的是左一哎。” “听说三年前他就入了脱凡境,也不知道现在他是什么境界了。” “你猜他这三年能突破脱凡境与化尘境之间的那道屏障吗?” “嘘,你看,已经开始。” 左一果真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单单是众多帮众,连各长老也是十分在意。 测炁石再次颜色的变换明显比刚刚洛南测炁时慢了一些,众人都能轻松的看清颜色变换的过程。 最终却也只是停留在了绿色。 众人一阵唏嘘。在他们的想象中,想左一这种天才,怎么也该进入到了化尘境,甚至是入仙也不是不可。 “连左一都被困在了脱凡境吗?” 现在的这个结果还是让人感到可惜。 不仅仅是因为左一没能突破,更多的也是为自己感叹,可惜。 早就听闻脱凡与化尘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之间只有一层薄薄的膜,想要突破它,说来简单也说来难。只需要你的思想完成转变就可,甚至是一举从杰境圆满突破到化尘也有可能。 但也有一些人困在脱凡一辈子也进入不了化尘。 像左一这种天才都被困在这道屏障前三年之久,自己又会被困多久呢? 各位长老看见如此情况,虽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也能看出表情明显的僵硬了几分。 难道这次大比,我们龙虎帮,就没有那个直接进入学院的吗? 左一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唏嘘而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依旧微笑着看了一旁的洛南一眼,又回头对谢武乐道:“谢兄,该你了。” 百二十五章 启程前往三地 谢武乐刚刚结束测炁,四周的人群突然嘈杂起来。 离谢武乐不远处的测炁石散发着白光。测炁石前一面色枯黄的瘦弱男子,脸上带着有些病态虚弱的微笑。 “那是谁?居然比左一还先突破至化尘境!” “我也不认识啊,有认识的人吗?” “我,我我,我知道他。他是楚云天,三年前还在龙虎榜上。后来主动挑战左一,大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人了,名字也从龙虎榜上消失了。” “我也知道,当时他与左一的那场比试我也在场,左一让他先攻三招,却还是不敌左一。没想到如今再度归来,竟然在境界上胜过了左一。真可谓卧薪尝胆!” 楚云天微笑着向四周的人点点头,最终将目光投向左一。虽然他人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却是十分凌厉。 左一也冲着他一笑,点头示意。 楚云天拱手会礼后,走到一旁,将位置让给下一人。 一旁的洛南歪着脸,中间隔着谢武乐,打量了一会儿左一的表情,虽然左一并没见有多么失落,还是安慰道:“左一,没事的。我相信你很快也会突破至化尘境的。” 左一笑容似乎与之前有了些变化,道:“承蒙洛南姑娘吉言,多谢。以洛南姑娘的天赋,也会很快抵达化尘境的。谢兄也是。” 听了左一的话,洛南又撇了撇嘴唇:“你干嘛这么客客气气的?” 很快,在场的人都进行好了测炁。 卿尘封长老走出前来,朗声道:“现在按照修为分组,杰境在左边,脱凡在右边,化尘来前面。” 话音一落,人群开始涌动。 左一向谢武乐拱手道别:“谢兄,那我先过去了,等到了三地,我们有空再聚。祝谢兄取得佳绩。” 谢武乐同样一拱手,笑道:“好我会加油。我对左一兄可是放心的很的啊。” “那,谢武乐再见!”洛南见左一快要被淹没在人群中,急急忙忙的与谢武乐道别以后,抱着长刀,莲步轻盈的追了上去,跟在左一身旁。 谢武乐见状不由抿嘴一笑,当真有才子佳人的意思。洛南姑娘对左一兄明显倾心,就是不知道左一兄是如何看待洛南姑娘的。 过了一会儿,人流已经稀疏了许多,谢武乐才向杰境队伍走去。 所有帮众入队,杰境队伍足足是脱凡队伍的两倍有余,而站在卿尘封身旁的化尘境,更是只有楚云天一人。 这时邓贤印长老也来到队伍之前,而卿尘封则是走到杰境队伍这边,与另外十九名长老站在一起,这些长老就是负责带队前去三地的长老。之后还会进入到学院中,负责公务或教学。 邓贤印见所有人都准备完毕,道:“此次我们龙虎帮共前去帮众二千七百多人,长老二十人。” “这次大比不比往常,出去以后,你们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代表的是龙虎帮。” “所以,尽管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进入学院,但大家一定要拼到最后一刻!” 站在邓贤印身后的郑长老顶着一头寸许毛发,瞥了邓贤印一眼,不待见道:“行了行了,别再弄你这些长篇大论了。这不赶紧赶紧将他们送走,等到了三地,连休息都没有时间,就又要参加大比了。没得到好的名次,算你头上?” 邓贤印回头瞪了郑长老一眼,他说的十分在理,此次也就不和他计较。转回身子,双手合十胸前,随后缓缓分开,期间出现诸多道印。 看邓贤印牙关紧咬的样子,就知道此刻他并不轻松。 卿尘封与谢武乐在广场上紧张的注视着邓贤印,他们二人这次均参与了传送去五地的传送阵的检修(当然主要还是卿尘封与邓贤印二人干活,谢武乐更多的是跟着学习),自然清楚这个传送阵要想启动有多困难。 随着邓贤印两掌之间的道印越来越多,其额头上的汗珠也如雨下。 邓贤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谢武乐等人脚下的广场开始散发出道道白色光芒,光芒越来越盛。 邓贤印低吼一声,双掌艰难的又拉开一个道印的距离,最后一道道印浮现出后,所有道印一齐从邓贤印的控制中挣脱开来,飞向半空。 诸多道印在空中形成一个圆圈,越飞越高,圆圈也越来越大,直到将正个广场笼罩其中。 广场下方散发出的光芒与天上的道印相互映照,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闪,广场中的众人悉数消失不见。 邓贤印双腿一软,郑长老从后方将其扶住,看着天上,尽管知道不可能,良久还是开口道:“希望他们都能留在学院中啊。” 邓贤印此刻也能自己站起来,看了一眼郑长老,翻了个白眼:“每个境界都只收前一千名,我们光是杰境就去了一千九百多人,你这没毛脑袋真的是摆设吗?” “邓老头儿,你,你”郑长老前一秒还在心中自我感动自己是多么为帮众着想的人,下一秒就被邓贤印毁了气氛,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是实话实说,你还不好好准备一下,广场下的炁石该补充了。过不了多久,我们还要迎接剩下的一千多名帮众回来呢。”邓贤印又说道。 郑长老一笑:“这次消耗了多少?” 邓贤印转过身:“没多少,也就十万极品炁石。”说罢飞向长老阁。 郑长老看着邓贤印远去的背影,脸上笑容凝固:“十,十万!还是极品炁石!” “我一把刀才卖一下品炁石,我这要卖多少东西才凑的齐这十万极品炁石?” 另一边,谢武乐等人眼前流光溢彩,这光景与谢武乐当初来上界时的模样如出一辙,但相比之下没有那么颠簸。 过了不知多久,眼前景象又是一变,一片黄沙漫天,阳光毒辣。脚下,眼前,凡是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沙漠。 众人抵达第五地。 在谢武乐等人出现的地方,一旁不远处有四人等在哪里,龙虎帮一长老与他们交谈了片刻。 “龙虎帮的朋友,这边请。” 在其带领下,众人又来到一个传送阵,传送阵不大,只有分批次进入。 谢武乐踏入其中,当即出现在一圈黄土建筑之中。 领头人道:“这里是我们漠天帮本部所在,请各位在此稍等片刻,等所金沙帮的朋友都到齐以后,我再带你们去通往四地的传送阵。” 没过多久,传送阵中又是一队队人走出,每人皆是生着土色长袍,在胸前,袖口,领口处又有道道金印祥云纹路。看来就是刚刚提起过金沙帮了。 人数与龙虎帮相差不多,但脱凡境占比明显要高出一些。 众人终于到齐,前往去到四地的传送阵。 此传送阵与六地的不同,是由一扇巨大的石门构成。 石门前已经有漠天帮的帮众在等待,所幸石门前极为宽广,三个帮派的人员才得容下。 随着一个漠天帮长老打出道印,巨大的石门间出现一道彩色薄膜。众人依次行入。 再次出现,两边已是万丈冰崖,狂风暴雪。 渗人的寒意扑面而来,谢武乐立马流转体内真炁抵御,这才得以如平常一般。但见周围杰境之人,虽没有冻得嘴唇发紫,也只有少数人没有瑟瑟发抖。 而这些人无一不是火属性真炁。 谢武乐不知是自己体内阳炁对付这种情况感觉轻松,好心提醒身旁之人,道:“各位兄台,可以运转真炁抵御寒冷。” 众人暗自翻着白眼,这还用你提醒?我早就这样做了好吧!只是还是冷啊! 反观另一边脱凡境的诸人,皆如常态。对他们来说,这里的温度还能轻松应对。 谢武乐打量着众人的状态,突然与一人目光相对。 左一眯着眼微笑着对谢武乐点点头,谢武乐回应后,左一将目光收回。 谢武乐又见左一身旁的洛南,此刻与左一贴的极近,嘴角又一次上扬。 “洛南姑娘,你很不擅长对抗这种寒冷气候吗?”左一感受到洛南越贴越近,问道。 洛南低着头不敢回应左一目光,俏脸红润,小声道:“我才突破到脱凡境,还不怎么适应,而且你也知道我是木属真炁,本来就不擅长对付这种情况的好吧。所以” “是这样吗?”左一疑惑着喃喃自语道,将自身真炁化作热气散发出来。 洛南又自然而然的向左一靠近了一点,扬起脸冲左一咧嘴一笑:“好暖和!” 谢武乐将全程收入眼底,脸上笑容却是慢慢收起。左一兄与洛南姑娘也才二十,少了自己整整十岁,方才见二人情形,如见当初的自己一般 谢武乐感伤时,几位长老与接应之人商谈着。 “诸位终于老师了,我已在这里恭候多时,还请诸位沿着这峡谷一直前行。” “没有传送阵去到帮派中?”一金沙帮长老眉头微微皱起。 “有是有,但用不着。去往三地的传送阵就在这峡谷尽头。” “居然没有在帮派内?!” “哈哈哈,我就猜到诸位会是这种反应。”那人哈哈一笑:“诸位有所不知,这传送阵与你们那里的不同,处在这万丈冰崖之下,四周寒冷异常,又随时有垮塌的风险,所以不宜在此处建立帮派。” 众人看了看四周冰崖上,为了防止其垮塌而漫布的阵法,想必也是这次为了接迎自己等人才布置的,深表理解的点点头。 百二十六章 狩猎 谢武乐盘坐在床上。在屋子中谢武乐布置了一个小型聚炁阵,只要午时一到就可以立马将其激活。 谢武乐等人来到三地时已经是二十八号,今天已经是二十九号,再休息一日帮派大比就要开始。 所幸参加大比的每一个帮众都安排有一个独立的房间。房间不大,也有一张桌子,四条凳子,一张床。这让休息走了大大得到了提升。 经过了六地到三地,再结合邓,卿二位长老给自己讲解的关于十地的知识,谢武乐也能明白为何会在三地举办此次大比。 九天十地,每一方天地都是巨大的不同。 正如龙虎帮所在的六地,一大半都是群兽山脉,能让人生活的地方就十分有限。同样五地与四地各是一片沙海与冰雪覆盖,也没有足够的场地来建造学院与举办大比。 三地就不同,虽有林地,却不是群兽山脉那种遮天蔽日的夸张,还有一大部分是属平原,空间开阔,场地充足。尽管有沼泽存在,但有多数也提前标出示意。 二地虽然与三地差不多,但在二地只有一个帮派,要想承办如此规模的大比,要耗费更多时间。 一地则是由诸多浮空岛屿构成,场地肯定不足。而且,浮岛之间没有任何连接,要想去到另一个岛屿,只有自己飞过去,或乘坐浮船,十分不便。要知道只有修为到脱凡境后,才可短距离飞行。 同时,一地到十地,越是在下方,真炁越是浓厚,但真炁中蕴含的杂质也更多,更加适合兽族生存。 一地真炁过于稀薄,六地杂质过多,三地则十分合适,浓度适中且杂质又少。 对所有人来说,在这种环境中比试是最能发挥出自己全部实力的。 与此同时,谢武乐也发现一个问题,在十地之中,每一地的环境都不适合人族生存,又有许多暗藏的危险,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居住?而不去到天上? 根据谢武乐在书中看见的,少许对于天上的片段,无不描述其有多么适合居住。 虽然谢武乐也看见了,去往其他界,开启传送阵需要巨大的代价,再有需要阵法师开启阵法,但这些条件都可以满足,代价都可以承受,怎么也比住在如此险要的环境中好。 谢武乐想不明白。 午时已到,聚炁阵自行启动,四周流动的真炁快速汇集于阵中,谢武乐开始日常炼炁。 他已达到杰境,于上丹田中的神识比起初现形时强大了许多,对真炁的掌控更加熟练细节,也可以自行过滤真炁。但谢武乐试过以后发现,过滤速度极慢,过程还十分吃力,所以每日的炼炁,最佳时间还是是在午时。 谢武乐刚刚结束炼炁,敲门声响起。 “来啦,稍等。”谢武乐立马从床上起来,整理了衣襟前去开门。 “谢兄,打扰你休息了。” “谢武乐,我们来看你了。”洛南在左一身后垫起脚,探出头,笑嘻嘻道。 门一打开果真如谢武乐所想是左一与洛南二人。 “请进,请进。”谢武乐邀二人进屋坐下。左一看了一眼房间四角摆放的炁石,收回目光问道:“谢兄应该对此次大比很有把握吧,不然也不会放弃直接进入学院的机会。” 不仅是修为进入化尘境的帮众可以直接进入学院,有炼药,阵法,铸器天赋的帮众,因为这三方面的人都很少,所以也可以免试进入。 洛南在一旁不可思议的看着谢武乐:“真的吗?谢武乐你这么厉害!” 谢武乐不好意思的一笑:“左一兄夸张了。我加入帮派以后还没有战斗一次,所以想借此机会看看自己实力有几何。” “如果被淘汰的话,那我再以阵法师的身份加入学院便是。” 邓,卿他们二位长老也是想要谢武乐直接免试进入学院,但谢武乐坚持要参加大比,最后取的折中办法。 谢武乐也是同意这个商讨后的办法,经历了两位长老指点的一个月,让谢武乐尝到了有人教导,少走弯路的甜头,因此他更加不想放弃此次进入学院的机会。 但,如果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明确的认知,就很容易迷失自己。 同时谢武乐也领悟到了一种克服恐惧的方法,那便是战胜恐惧的来源。就算今天自己不是对手,只要自己能够逃脱,那明天我又去找他打,明天打不过就后天再去打,让自己时刻处于战斗状态。一直打,打到他怕,打到能战胜他为止! 所以这次大比是自己一定要参加。 听了左一与谢武乐二人的对话后,洛南叹气一声,趴着桌子上,愁眉苦脸道:“谢武乐你可以直接免试,左一你这么厉害肯定也能进入学院,那我怎么办啊。” 左一笑着安慰道:“洛南姑娘天赋也是一绝,实力也不弱,肯定也可以通过大比的。” 洛南一下子又从桌子上撑起,高兴道:“嘻嘻嘻,我也觉得我可以,刚刚只是说着玩的。” “见洛南姑娘如此自信,那么我也放心了。”左一笑容不改。 谢武乐沉思了一会儿:“洛南姑娘,我可以给你在你的房间内布置一个小的聚炁阵,虽然可能对你的修为帮助不大,但用于恢复真炁帮助还是挺大的,可以让你以更好的状态参加后续的比试。” 洛南两眼放光先是惊讶,又是惊喜:“谢武乐现在你都会布置聚炁阵了?这么厉害!那就太谢谢你了,谢武乐。” 谢武乐又看向左一:“左一兄,你呢?” “多谢谢兄好意,不过我就不用了。我已经脱凡后期许久了,现在需要的是心境的转变,聚炁阵对我帮助不大。”左一笑着拒绝:“正好洛南姑娘刚刚突破不久,还需要巩固一下,真是麻烦谢兄了。” “切~”洛南将头扭到一边,不再去看左一。 时间来到七月一日,帮派大比开始。 谢武乐走在一片林中,手中长剑银亮,时刻警惕着四周,同时注意着脚下,生怕掉入沼泽之中。腰间除了龙虎帮令牌,还有另外一枚令牌。 这是此次大比的第一个环节分发下来的令牌。 第一个项目,与听说的并不一致,并没有将杰境与脱凡境分开,而是一起进入到一片林地。林地中有许多灵兽,部分灵兽身上会有一条特制的红色丝带。 如若你想进入到下一个环节,那么你就要在此次试炼结束时同时拥有至少一条红色丝带和令牌,如果你取得了红带,但令牌遗失,也会被淘汰,二者缺一不可。 试炼时间,三天! 谢武乐进入林地已有一天,场景如同自己在群兽山脉中时一样,连灵兽皮毛都没有看见过一次。 期间谢武乐也碰见过其他帮派的人,三三两两都已获得了丝带,拿到了晋级的条件。 谢武乐感叹自己运气不佳,但也只能继续搜寻。 谢武乐吞下试炼前分发的辟谷丹,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差不多还有三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而太阳落山这次试炼也会跟着结束。 难道自己连初试都过不了吗?就只能靠阵法师的身份进入学院吗? 谢武乐加快脚步,沿途与几人擦肩而过。前方又来并排几人,将谢武乐前路阻挡。 谢武乐正欲退回,换一个方向,却发现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几人,此刻也向自己走来,拦住谢武乐后路。就连周围的树上也站有几人。 谢武乐认出,他们都是一地南仙帮的帮众。 这些人腰间多枚令牌摇晃,发出脆响,同时还有多条丝带飞扬。 谢武乐瞳孔猛的一缩,回想起晋级的还有一种方法,拥有两枚或多枚令牌! 这次比试不只是狩猎灵兽,还是帮众与帮众之间的狩猎! “南仙帮的各位,既然你们已经能够成功晋级,为何还要挡在下道路?”谢武乐反手持剑,向众人一拱手,道。 树上一人闻言讥笑道:“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啊” “黄宇,大家都是十三帮的兄弟,不得无礼。”那叫做黄宇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武乐正对着的一人打断:“在下南仙帮,诸葛空,为我家兄弟的无礼向你表示歉意。” 不待谢武乐回话,诸葛空又道:“看样子兄弟你还没有取得红带,我就好心告诉你吧,这林里有红带的灵兽差不多已经被猎取完了,就算还有少数漏网之鱼,这剩下的时间内你也很难找到。” “既然怎样都无法满足条件,不知兄弟能否将令牌交给我们?成就一件好事。” “这样大家也可以不动干戈,兄弟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诸葛空句句客气,但言语中的威胁之意还是显而易见。 谢武乐此刻瞬间也明白为何这第一轮的试炼与听说的不同。此次参与大比的人数足有四万多人,而又只收取各境界前一千名,所以第一轮也就采取这种方式尽可能多的消减人数。 而诸葛空等人的行为,也是尽可能在这一环节减少晋级人数,让后续竞争没有那么激烈。同时尽可能多的收集令牌与丝带,让自己帮派能有更多的人晋级下轮。 谢武乐眉头一皱,他不是惹事之人,但若是被别人找上门来,也不怕事,皱起的眉头突然一弯,笑道:“你们有这么多令牌与丝带,那诸葛兄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成就我一桩美事?” 百二十七章 身法 “呵。”诸葛空没料想到谢武乐会是如此态度,冷笑一声:“让我给你令牌,兄弟你还真是会开玩笑啊。” “不是你先和我看玩笑的嘛。”谢武乐又道。参与大比的各帮帮众岁数都在二十出头,自己比他们多活了这么多年,在下界见过不少人精,斗嘴还就没怕过他们。 “本来想着大家都是十三帮的兄弟,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大家通过谈判解决问题。结果你却不识好歹。”诸葛空抑制着心中怒火,看着谢武乐,咬牙切齿道。 “谈判?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谈判?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谢武乐也不躲闪诸葛空的目光,直接与他针锋相对:“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仗着自己人多,威胁他人罢了。我问问你!如果是我带着七八个人把你单独围起来,问你要一样东西,你是给?还是不给?” 诸葛空看着谢武乐脸上的笑意,气的脸色苍白,紧握的拳头让指关节微微发白,眼前这人比之前他们遇见的人都要棘手,不动声色的让自己镇定。 黄宇在树上再忍不下去,跃下来到诸葛空身旁,诸葛空急忙将还有些发白的手笼进衣袖,黄宇道:“诸葛兄,依我看就不能与这小子多说。不如让我们去拿下他!” 自己一行人虽同是一个帮派,但因为一地地形原因,相识的也没有,每人也都有自己的脾气。之所以现在能聚在一起全部都是因为诸葛空。 诸葛空平日里因为其性格开朗温和,为人随和,又十分有脑子,能想到一些大家想不到的事情,且并不吝啬与他人分享,所以在整个南仙帮中都比较有名声,与所有人的关系也都不错。 此次大比为了让更多南仙帮的帮众一起通过测试,诸葛空进入林地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寻找带有丝带的灵兽,而是去找其他南仙帮的人,将他们组织在一起。 这样一来无论是讨伐灵兽,还是遇见有狩猎低境界之心的脱凡境的人,都能够凭借人数众多降低自己一行人的风险。 谢武乐在刚刚与诸葛空斗嘴时,便用神识探过众人,虽然谢武乐目前还不能完全看出别人的境界,但从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真炁强度还是能猜个大概。 这一行十一个人中,诸葛空的真炁强度最盛,且给谢武乐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应该是脱凡境。 其余十人的真炁强度参差不齐,不过都不及诸葛空,应该全是杰境。 本来杰境由于神识还不算稳固,不能探出,但谢武乐是阵法师,天赋不弱,神识强上一些;又或者说正是因为神识本就强出普通人,所以才会有阵法师的天赋。 加上跟着二位长老学习了一个月,神识远比同境界的人强。 若他们真的一拥而上,自己绝对不敌。逃跑的话,谢武乐还有信心,上界中并没有轻功这一说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身法的功法,由于十分消耗真炁,不能长久,谢武乐也就没有学习。 但谢武乐岂会放过送到眼前的晋级机会? 果不其然,黄宇此话一出,四周十人皆是踏出一步,将谢武乐围的更紧,更是刀剑齐出。 谢武乐一点不见慌乱紧张的模样,笑道:“诸葛兄,我也理解你是为帮派所想,但我也不想就这样白白丢了晋级机会,不如” “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格吗?”诸葛空冷笑道。 “当然没有,但是我想诸葛兄也不想自己落下个只会以多欺少的名声吧。”谢武乐早就将诸葛空伪君子的形象看透,这种人最在乎的不过是自己的名声。 平日装着一副谦谦君子,为人着想的样子,不得不说装的很像,但只要与洛南姑娘一对比,这样的演技还是差了几分。 果不其然,诸葛空示意众人停下,勉强的做出一个笑容:“那你想怎么样?” “哈哈哈哈,果然如我所想,诸葛兄乃当之无愧的正人君子,比起其他几位,心胸宽广多了。有结交的必要,迟了姓名,还请诸葛兄不要在意,在下谢武乐。”谢武乐并没有着急回答诸葛空的话。先将帽子给诸葛空戴高,一会儿也不怕他出尔反尔。至于得罪其他人明显诸葛空是绝对的领袖,其他人都不会违反他的命令。 诸葛空脸上笑容不再那么僵硬,笑道:“谢兄此言差矣,其实我这几位兄弟,都是颇有心胸之人,刚刚只是有些着急罢了。还望谢兄勿怪。” 谢武乐面上不露声色:“既然我们双方都不愿轻易放弃,那么我们就比试一番,点到即止。出战人员随你们定。” “如果是诸葛兄你们胜了,那我就将我的令牌交给诸位,如果诸葛兄你们不幸输了,也只需给我一块令牌或一根丝带就行。” 诸葛空微笑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谢武乐,随即笑道:“当然没问题,我看谢兄你也才杰境小成,我修为已达脱凡,高你一段,自然不能与你比试。这样吧,就让伍绍秋与你比试,同样都是杰境小成,也公平一些。” 一人随即走出,想必就是诸葛空口中的伍绍秋了。 “当然没问题,多谢诸葛兄为我着想。”谢武乐笑着回应,心中确实接连冷笑。公平?呵,这伍绍秋是这除了诸葛空,十人当中炁势最雄浑的一人。看来这诸葛空当真是吃定我了! 但谢武乐丝毫没有惧意,反而因为这将是来上界第一次比试而兴奋不已。 谢武乐激动的握剑的手都有一些颤抖,他知道脱凡境与自己有大境界之差,自己肯定不敌。但脱凡之下,自己实力又能排上几何?谢武乐很想验证一番。 毕竟在下界基本上自己都是没有还手之力。 伍绍秋见谢武乐微微颤抖的手臂,眼神中不掩饰嘲讽,反手握剑抱拳:“还请谢兄多多指教。” 谢武乐心中冷叹,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诸葛空身边这几个看来都不是什么好鸟。也抱拳道:“伍兄手下留情。” 其余众人皆向后退出数步,为二人腾出空间。 先礼后兵,行礼完的一瞬间,伍绍秋掌中长剑回转,一层红色真炁覆盖其上,浑身也是浮现道道红色条纹。条纹中更如有火焰缓缓流动。 谢武乐知晓这是一种可以强化自身的功法,而且看伍绍秋这浑身遍布的条纹,想必这功法已经是修炼到大成。谢武乐立马立剑胸前,知道不可小觑。 诸葛空等人在一旁看着,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是一步名为“火云诀”的功法,修炼至大成后与火属真炁相配合可使身体能力翻出一翻。同样巨大的提升往往会有巨大的代价,这部功法消耗真炁的速度极快,从外界根本补充不过来,所以持续时间不足三分钟!且随着功法运转,会逐渐失去理智,同时功法结束后,浑身肌肉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再加上真炁过度消耗产生的无力感,会出现长时间不能动弹的情况。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手段! 不过,伍绍秋真实实力本就比谢武乐高,再加上这功法,在众人看来,一招拿下谢武乐也绰绰有余!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太多的副作用产生。 这是伍绍秋的压箱底功法,平时不是关键关头一般不会使出,这次之所以一来就用出,是因为在他路过诸葛空身边是,听见一句“时间剩下不多了,还有许多南仙帮的兄弟等着我们去帮助。不必留情,此次大比的安排,既然是狩猎灵兽,林中又有这么多沼泽,出现‘意外’伤亡很正常的。” 这些条纹一现,一股热气向四周散去,伍绍秋脸色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拖着道道残影瞬间出现在谢武乐身旁,火红的长剑携着热浪直袭谢武乐肩颈。 还有,这是?身法?! 居然如此之快! 谢武乐大惊,尽管谢武乐反应迅速,在其出现在身前的一瞬足尖就在地上微微旋转准备向侧后方跳出,拉开二人距离,但还是没能及时脱开。 两剑相碰,伍绍秋那恐怖的巨力,让谢武乐闷哼一声,向一棵树倒飞而去。 伍绍秋扭过头,双目已近只有一半的眼白,另外一半已被火红侵占,死死的盯着谢武乐,裂开嘴,再次直奔谢武乐而去。 谢武乐用长剑在地上一撑,翻过身来,双腿在树干上一蹬,也飞向极速靠近自己的伍绍秋。 二人交际, 伍绍秋的长剑升起火焰,一步踏地跃起, 身子飞到谢武乐上方。 居高临下,一记劈砍。 “龙降!” 剑尖划过的地方,火焰化作一条火龙,而剑尖所在便是龙首。 火龙过处,热浪翻滚,离谢武乐还有些距离,谢武乐的长发发梢已经开始卷曲。 谢武乐在空中来不及躲闪,火龙撞向其后背,剑刃切开谢武乐身体如若无物,火浪升腾瞬间将谢武乐包裹。 “诸葛兄,伍绍秋这是?”站在诸葛空身旁的一人,皱着眉看着不停与挥砍空气的伍绍秋问道。 伍绍秋嘴角的笑容升到一半恍然僵硬。本该已经被自己斩做两截的谢武乐怎么会毅然站在一旁? “噗~”伍绍秋吐出一口鲜血,左手一摸腹部,一片鲜红。无力感涌现,伍绍秋眼神慢慢恢复,身上的火红纹路也开始退散。 是真炁耗尽! 伍绍秋瘫倒在地。 诸葛空看着谢武乐那边,也是眉头紧锁,迟疑了一会儿,解释道:“怕是他在第二次与这谢武乐交际时,谢武乐使用了迷魂咒,刚刚伍绍秋是在与他看到的谢武乐假象进行拼杀。 这时谢武乐一脸歉意的向诸葛空走来:“非常抱歉,我见伍兄那功法如此厉害,一不小心认真过头让伍兄受了伤。诸葛兄心胸宽广,应该不会与我计较太多吧。” 诸葛空见谢武乐如此模样,想要发作但还是强忍下去,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谢兄如此生猛,阵符的使用也恰到好处,是伍绍秋他自己大意了,而且刀剑无眼,比试中出现这种情况也怪不得谢兄。伍绍秋他伤得也不算重,服一枚疗伤丹药休息一下就好。” 谢武乐一听,脸上歉意全无,一脸欣喜:“诸葛兄心胸宽广,实在让人佩服。那我的丝带” 诸葛空强忍心中怒气,从腰间取下一根红色丝带递给谢武乐:“当然当然,我诸葛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多谢诸葛兄,那我就先走了,大家后面的比试有缘再见!” 谢武乐收下丝带,立马转身跃上枝头,施展轻功,快速向集结地点赶去。 哼!看那伍绍秋的样子,如不是我这一个月学会了如何刻画阵符,提前准备了几张迷魂阵,今天自己怕是就要交代在那里。 本以为帮派大比就是普通的比武切磋,没想到有些人还真是心狠手辣! 若不是你们人多,又有诸葛空这个脱凡境在场,我若杀了那伍绍秋势必不好脱身,这次就先放你一条生路。想要杀我,那你就要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是谢武乐经历了下界多事后明白的道理。对一些人自己的心慈手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同时谢武乐也摸清楚了帮派大比的一些潜在规则,说是不可下死手,其实只要无从查实是你有意为之,那也只能算作事故,不了了之。 不过让谢武乐意外的是,没想到那身法持久力比不上轻功,但爆发力却如此之强,看来是自己小觑了这上界人的功法体系。有空得去问卿长老要一本关于身法的功法才行。 百二十八章 谢武乐来到集结地点,离太阳落山不足一个时辰。 空地上已有许多人在此等待,看他们或沮丧,或兴奋,或平淡,谢武乐就知晓,这里的人并不是都拿到了晋级条件。 谢武乐刚从树上跃下,左一与洛南就走了过来。 “谢武乐,有拿到红丝带吗?”洛南晃了晃手中的两根丝带,问道。 谢武乐点点头,还没说话。左一就笑道:“谢兄怎么可能会进不了级?洛南姑娘也太小瞧谢兄了吧。” 洛南被左一一说,瞬间焉了气:“我还不是担心嘛,我问你万一呢,万一就没有呢?” “没有这么多万一。”左一语气肯定。 谢武乐笑道:“多谢洛南姑娘担心,虽然我取得了丝带,不过还真的是千钧一发” 正当谢武乐说到此时,一旁突然喧哗,谢武乐三人看去,正是诸葛空等南仙帮的人到来,在将手中多余的令牌与丝带纷发给没有取得资格的南仙帮帮众。而本被谢武乐打伤的伍绍秋,现在已经像没事人一般,站在一旁,只是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诸葛空也察觉到谢武乐的目光,抬眼看来。 谢武乐一脸假笑对他点头,向左一,洛南二人说道:“本来,到前几个时辰为止,我都没能寻到灵兽,多亏了诸葛兄他们的帮助,我才得到这丝带的。” “他人居然这么好!”洛南双眼放光看着诸葛空,不可思议道,帮助自己帮派的人就算了居然还帮助谢武乐。 “那些被他抢走令牌的人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左一再一旁冷不伶仃的给洛南泼了冷水。 “豁!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洛南回过身,瞪了左一一眼,向谢武乐身边靠了靠,假意压低声音:“谢武乐我跟你说,左一他就是抢了别人令牌,而且听说还是抢的一个杰境的,真不要脸。”说着时不时看看左一的表情。 谢武乐笑道:“是这样吗?” 左一毫不在意,也笑着:“我实在是不想找那些灵兽,所以就将目标转向了一个与我擦肩而过的兄弟。” “还有,洛南姑娘,你若是在接下来的比试中遇见那人时,要多加注意一些。”左一目光看向诸葛空,叮嘱道。 “左一你也认识他?”洛南看了看一边还在发放丝带令牌的诸葛空,又看了看左一。 谢武乐也是眉头皱起,诸葛空是脱凡境,洛南确实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比试中遇见他:“左一兄说的不错,诸葛空确实有提防的必要。”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知道啦。”洛南点点头。 很快太阳下山,多名长老走出,依次确认了各人情况,没有晋级资格者,令牌被收去。 很快公布了结果:“第一轮试炼,共42217人参与,最终获得晋级资格的有18011人。” “下一轮比试为擂台赛,各境界分赛,明日下午酉时将于学院广场公布对比名单,正式比试时间为三天后。不限制手段,请大家做好准备。” 说完,那长老径直离去。 “那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再一起去广场,怎么样。”左一看了看在场留下来的晋级者,道。 “好!”“没问题。” 三人道别,各自离去。 谢武乐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打算先去找卿尘封,让接下来的擂台赛更有把握。 次日。 三人来到广场,两面巨大的半透明帷幕在天空拉开。人群根据修为,很自然的分成了两队。 “谢兄,左边是杰境的。”左一道。 谢武乐点点头:“多谢左一兄。”将目光投去。 帷幕上密密麻麻的金色名字,看得谢武乐眼花。其左上角显示着总人数:8001人。 谢武乐惊愕,起初杰境的人数比脱凡境多出了两倍左右,结果第一轮过后晋级的人数竟然还不及脱凡境。 谢武乐在帷幕上寻找着自己名字,终于在中间找到,第4555号,六地龙虎帮,谢武乐。我的对手是第4556号,三地木神帮,罗迦星。 谢武乐才找到自己名字不久,四周立马嘈杂起来。 “为什么他能轮空啊?” “不会是有什么暗箱操作吧?怎么轮空的就不是我呢?” “就是啊” 谢武乐本来不太关心是谁轮空,但四周多人都在议论着,于是也看向帷幕。轮空那人和自己的对手一样,也是三地的,而此次帮派大比又是三地的帮派,难怪会让人联想到是暗箱操作。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有长老出来维持现场秩序:“安静!此次大比绝对公平公正,不存在任何暗箱操作,请大家放心!” 尽管这长老声音严肃,但言语毫无说服力。空口无凭,反而适得其反,现场变得更加混乱。 “我早就觉得此次大比有问题了!当初明明就没有说起过会有什么狩猎灵兽的环节,结果我们到了这里后,才告诉我们新增一个环节。难道不是为了让你们三地的帮派晋级人数更多吗?本来你们就更加熟悉这里的地形,难道不是吗?” “我觉得这位兄台说得有理!” “我们不服!” “我们不服!” “安静!安静!”那长老见局面愈加难以控制,只能通知其他长老。 不一会儿,又有几人迅速赶来。 “还请大家安静下来,我会解释其中缘由。”一白胡子老头说道。 却并无一人照做,依旧哗声鼎沸。 另一中年男子走出,板着脸扫过台下众人,怒道:“谁若再乱造谣言,立马取消参加下一轮比试的资格!” “威胁我们?难道是被我们说中,恼羞成怒了?” “我们可不会被你吓到!” “绝对是有暗箱操作!”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身上长袍无风自动,飞起空中,大手一抓,就有数人被一道棕色真炁化作的手掌抓起,随即又是一扔,将几人扔到台上。 几人被摔的浑身发痛,在地上翻滚着,嘴中发出呻吟。那中年男子落到几人跟前,一道道印打出,几人腰间令牌立刻发出一道光亮,令牌碎作一地。 “还有人想试试吗?”中年男子目光再次扫过台下众人。 刚刚这被取消了资格的几人,就是起哄最厉害的几人。见了这几人的惨状,其他人就算还有不满,此刻也不敢再做声。 见众人终于安静下来,中年男子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我知道大家对轮空的结果有所不服,又对第一轮试炼抱有怀疑,接下来我会将第一轮各帮派的晋级人数公布,让大家自己看看。相信看过以后,大家就不会再认为有暗箱操作了。” 说完,中年男子一个道印打出,半空中原本显示着对战名单的帷幕波动了几下,换做了各帮派的晋级人数。 一地北神帮,南仙帮,西帝帮,东皇帮共晋级九千余人, 二地精虎帮,晋级四百人左右, 三地木神帮,强龙帮,青灵帮共晋级一千六百余人, 四地寒霜帮,风雪帮共晋级近三千人, 五地漠天帮,金沙帮共晋级三千人三百左右, 六地龙虎帮,晋级六百余人。 这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除去只有一个帮派的二地与六地,晋级最少的居然就是三地,而一地的四个帮派更几乎全员晋级! 其实这晋级结果就刚刚的对决表也能看出来,只是没有人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事罢了。 而后面的轮空之所以能引起如此大的反应,无非是与每个人自身利益密切挂勾,谁都想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 众人不再出声。 中年男子满意的点点头,又道:“现在请大家看看自己的令牌。” 谢武乐拿起一看,在令牌的背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串数字,本来刚刚发放到自己手中时就如一块玉牌,什么的没有。而这串数字正是刚刚在帷幕上看见的自己的序号:4555。 “是否看见有一个编号?我们正是根据这个编号为大家匹配的对手,而轮空的号码是随机抽签决定的,所以觉得不可能是暗箱操作!” “现在,除去被我取消资格的五人,将不会再有轮空,对比名单也将重新安排!大家要相信,此次帮派大比将绝对公平公正!” 说罢中年男子与其他几位长老一起离去。 “我说夜明枢啊,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在回去的路上,白胡子老头看向那中年男子问道。 夜明枢摇摇头,叹气道:“江老说的是,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如不杀鸡儆猴,今天这事想要解决怕还要些时间。” 夜明枢顿了一下,剑眉一撇,语气陡转:“同样,那几个人是不足以我们寄托厚望的。” 江天亮又叹气一声:“急不得,这事急不得” 长老们走后,半空中的帷幕又变回此前的对决表,这次谢武乐变作了1279号,将对战1280号,五地漠天帮,周六七。 谢武乐走出人群,见左一洛南二人还在等着自己,道:“久等了。” “谢兄这边动静蛮大嘛。”左一笑道:“不过那几人也是无能之辈,就因为他们对应的对手都比较强,也就闹出如此闹剧,就算不取消他们的资格,这种人也进不了下一轮。” “左一兄连他们的实力都清楚?”谢武乐不可思议道,左一怎么会对其他帮派人员的实力了解的如此清楚? 左一又是一笑,没有说话。 百二十九章 媚香 jwis81jd64tpytipurhvl0mvlmllzqahninnrrl/0jgaubhndq8ssgzx65arxcuup0gi4ic t6fy1q0sa8goscwjos2xfmjhdnxthkr6k3u81fcsaayobtrv2mosojokk21j/x1pu6rb75h8nx 3ze3r6yjx8e1d1jqppumowobhe7zneou5wra/dkzshfmfnmbfn1u1yu7ymgsq4sb3kib8oxmke3 /lt5vvau9gzu4rir7w0li/jctnzuaqmpbea7equwhlgn/okyuvsys3fmdv9dntv9hnksu84cwz hqmqi3yuhtt5z0aoap5tnx/ih7ph4xtz6tmxzbtvyy/l5zmvxmocfpruvjamobolydha9ayufrd8 isedealdpwdrjy6guatejrnaozdemxhajxltl7eq78him32ighm1qg6mok/k4bf/bevjrunpvc6p jrhqh4qzxixmyfbonx19tuapcmztvcbjccy38zptrxzbcirwwexwo20vglke8coa/ssifcvkw1i qvxpclg54ys5ny7z63zlcqumjmxmko3ab2pnnooyiexsitz1swp7bjcjqndonlkovi8hoepyhv3q b2bghdy17iegwk0vluztk0hxqxxx3/snwutej2khkwrtkwimlhxhxqr1ltbovdme67igojcht4 dallik2qxbacstrydi8hubu4xbbo5e5mj8ms4b8scxideue6glwqk6f58sltrawuiof96ar/qau o4n3cg1vf3wog4hl2npu6fz0wksvvs941ilfd5gkxlqeq4d5bowdqkbyt90at3digwjhcpohbzgk 8vyxpd5y1hydojrlwzobsqvy05scutju51btvdcamkyu3bt9fugqzfgfccnx5dqsiafciuks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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