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死亡游戏》 第一章 突然死亡 沈杰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间大门,然后站在门外等了大约5秒钟,确定房间内没有异常后,他才放轻脚步缓缓地进入了房间内。 进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挂在正对大门墙上的油画。沈杰不太懂油画,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抽象派的风格,反正画上非常简单,只有几行方向不一致的甩溅状红色涂料。他直觉就对画上的涂料产生了怀疑,于是迅速拿出背包里的测试仪器把红色涂料扫描了一遍,很快,仪器上的检测结果栏上就出现了“人体血液”四个字。 果然是血! 沈杰心想,只可惜他身上没有取证用具,要不然就可以把血液刮下来,带回去做一下dna比对了。 把这幅画又里里外外研究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后,沈杰便继续对房间的其他地方进行勘察。 这个房间采取的是极简明亮的设计风格,空旷的客厅里只有一张玻璃茶几和一张白色的布艺沙发,而在客厅的左侧则有一面玻璃拉门,此时,门是开着的,从屋外吹来的凉风也把地上的一叠a4纸吹得飒飒作响。 沈杰把a4纸全部拣了起来,一张张检查过后,发现其中两张居然印着一个不太清晰的鞋印。他用测试仪器扫描了鞋印,而检测结果表明,这个鞋印来自一双43码的男士鞋子,根据鞋底的花纹判断,这是双皮鞋。 趴在地上把沙发底下的缝隙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信息后,沈杰才进到这个房间的卧室。 卧室的装修风格跟客厅非常不一样,天蓝色的墙面、木色的地板、白色的衣柜、黑色的梳妆台、黄色的床铺、墨绿色的沙发还有占了半边沙发的五六个洋娃娃,颜色非常丰富却又并不突兀,看起来像是女孩子的房间。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按理说,这里应该只有一个主人。可是沈杰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人会将卧室和客厅的装修风格弄得如此不一样。 卧室里的部件有点多,需要检查的地方不少,所以沈杰没有浪费时间去思考装修风格的问题。 他从床铺开始检查。床上的被子平铺着,把枕头和床单都掩盖在下面。掀开被子,低下是与被子同色的黄色床单和一个没有枕套的白色枕头。 这枕头居然没有枕套?沈杰觉得有点奇怪,看这卧室的风格,他不认为卧室的主人会让床铺呈现出两种颜色,所以是有人把枕套拿走了?疑惑地盯着枕头,突然,枕头边的异物引起了他的注意。凑近一看,那异物竟是一条细软的酒红色长卷发和一条粗硬的黑色短发,难道这里曾住过其他人? 从酒红色的长卷发变成黑色短发这个并不难,染个发再做拉直就可以了。但发质这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一个人的头上也不可能同时出现两种不一样的发质,所以很显然,这张床上曾经有两个人躺过。可这到底是两个女人还是一男一女呢? 带着这个疑问,沈杰继续检查了床铺其他位置。果然,他很快就在床单的中部发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污渍,用测试仪器扫描后得知,这是一摊**痕迹。结合刚刚那两根头发,沈杰很快就得出了一种结论,这床上有男人睡过。 又从头把床铺检查了一遍,沈杰再次发现了疑点,这张床上除了那两根头发和那块精斑外居然干净得很。按常理来说,一张床上留下最多的应该是头发和皮屑,长头发的人更不可能只单单掉一根头发,这不禁让人怀疑,难道头发和精斑都是有人故布疑阵? 越想越不明白,单单是一张床就让沈杰产生了无数疑问。他不由得深深地叹一口气,心里的挫败感也越来越强。好难啊,到底他能不能顺利找出凶手呢? 站在床前发了一会儿呆,沈杰也很快整理好了情绪,他接着来到梳妆台前检查。 梳妆台上也很干净,台面上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然而打开梳妆台上唯一的抽屉,却发现里面有许多化妆品和护肤品。沈杰把东西一一拿出来看,但他一个大男人,对这些女人的东西实在没有研究,除了口红外,根本不知道其他的都是什么东西。 不过不懂归不懂,但看着消耗量不一致的瓶瓶罐罐,他能确实这些都是卧室主人的日常用品。 看来,这房间的主人很可能是个女人了,退一万步讲,哪怕主人是个男人,这也必定是个有固定女伴的男人,沈杰暗自心想。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又马上走过去打开了衣柜。衣柜里挂着许多女性的衣服,柜桶里还有许多女性的内衣裤和女性的用品。但奇怪的是,所有的东西都只占了衣柜一半的空间,而另一半却是空出来了。 难道这房间主人曾经和人同居过?还是说有人故意拿走了一半的衣服,制造出一种房间主人曾经和人同居过的假象? 房间就剩下沙发和洋娃娃没检查过了,沈杰当然不会遗漏。不过很可惜,这些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离开了卧室,沈杰又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采用的是黑白格子的欧普风,这种风格相当挑战人的视力,如果看久了,不免会出现头晕眼花的状况。 沈杰有点头痛,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房间的三个不同空间要采取三种不同的装修风格,这样的组合只会让房间显得诡异,感觉就是房间主人的思想太过跳跃甚至是有点精神病。 在这个让人视觉相当不舒服的空间里,沈杰再认真也有点敷衍了事了,他匆匆地把洗手间都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想退出来接着检查厨房。 可正当他站起来时,后方突然传来呯呯两声枪响。他的视线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无数的念头也一下子涌入脑中,他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终于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惜还没等他回过头去证实自己的想法,眼前已经漆黑一片了。 【作者题外话】:开新文啦,因为只能在业余时间写作,所以可能做不到日更哦!不过作者会尽量做到一周三更的(有时间会多更新),加油!!! 第二章 创意游戏 如果沈杰还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他会发现,向他开枪的是一个身材偏矮,戴着黑框眼镜,挺着硕大的肚子,穿着酒红色格子衬衫和黑色西裤,脚踩着43码皮鞋的胖子。这个胖子正是他的好友廖翔。 廖翔安心地长松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把有可能怀疑到自己身上的人杀死了。 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血流满地的尸体,廖翔的心半点波澜也没有。他既不急着处理尸体,也不急着离开现场,因为他知道,这个房间一时半会儿是没人找得到的,这里可是他为了杀沈杰特意准备的呢。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廖翔终于看了看时间。嗯,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兴奋地想着。 果然,滴的一声电铃响后,廖翔就听到了一把女性的提示音:时间到,游戏结束,凶手获胜。 廖翔边兴奋地猛叫了几声“yes!yes!”边脱下耳机和vr设备。地上的尸体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四面挂着黑色幕布的小房间。 原来刚刚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而是发生在一个vr游戏中。 这是一家新开不久的名叫“未知死亡”的新式vr剧本杀游戏馆,跟传统的剧本杀游戏馆不一样,这里的游戏都是通过vr实现的。玩家通过佩戴vr设备进入到游戏当中,在选择了故事和角色后,玩家便可以得到自己的个人剧本。 和其他剧本杀游戏一样,这里也会根据不同的剧本内容分为5人到8人版本,每个版本都有1名凶手和4到7名不等的嫌疑人。玩家进入游戏首先需要选定角色,角色的信息是根据剧本内容固定的,但外貌和姓名可以自行确定,你甚至可以使用自己的真实样貌和姓名进行游戏。接着玩家会得到故事背景信息和其他角色的简单介绍,游戏正式开始后,非凶手玩家们就需要在各个游戏场景中寻找线索去推理出凶手,而凶手玩家则需要混淆线索去干扰其他玩家的推理。在限定时间内最快找出完整证据推理出凶手的玩家便是游戏的赢家,如果没有人推理出正确答案,则凶手获胜。 因为剧本里的所有场景都是通过电脑技术实现的,店家无需准备相似的真实场景,场地限制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所以这里游戏剧本众多,可玩度非常高。又因为使用了vr技术,所以即使没有了真实场景,玩家们依然可以得到极真实的沉浸式体验。游戏更因为有了高科技支持,让很多在传统剧本杀中无法实现的玩法都可以在新式游戏馆中得到实现。 在游戏中,玩家可以找到许多工具去帮助自己搜索证据检测证据,例如找到测试仪器后就可以分析出很多物证的信息,找到dna检测仪后就可以进行生物遗传信息检测,找到四甲基联苯胺还可以进行血液的显色反应,找到法医技能书后更可以提高勘查现场和尸体的能力等等。 这听起来似乎让拿到凶手牌的玩家很难获胜?其实不然,因为在游戏里,凶手是有权杀害其他玩家的。作为凶手的玩家如果觉得其他人威胁到自己时,就可以想办法把对方杀死,当然了,这必须是在没有人发现的前提下,如果凶手杀人时被发现了,那么作为凶手的玩家就算输。 剧本千奇百怪,故事复杂多变,场景丰富真实,玩法新颖有趣成为了这家游戏馆最大最吸引人的卖点,开业只有短短两个月,这里已经成为了非常火的网红游戏馆。 廖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一出去就发现“死而复生”的好友沈杰已经满脸怒容地等在房间门口。 沈杰在半个小时前已经等在这里,此时见“凶手”终于出来,他便一把抓着对方衣领厉声质问:“你他妈的屎尿屁居然敢杀我?” 屎尿屁是廖翔的外号,因为廖和尿谐音,翔又有大便的意思,所以他从小就被人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名字。只是与游戏中那个又矮又胖的宅男形象不同,廖翔真人长得高大英气,甚至比沈杰还要高小半个头,此时虽然被抓住衣领,但看起来沈杰却比他狼狈多了。 用力拉开沈杰的手,廖翔神清气爽地说:“游戏而已,何必当真!” 沈杰站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气,可见气得有多狠了,见廖翔还笑脸嘻嘻地说着风凉话,他更是气得几乎咬碎银牙:“你是故意骗我进那房子的?” 廖翔大方地承认:“对啊,那地方也只有你这种多疑的人才会去了,而且你为人谨慎,肯定会把房间翻遍了才罢休,我就是等着你进到洗手间才动手的。” 沈杰当然知道为了一个游戏生气不值得,但在自己刚刚想通所有关节推测出凶手的时候就被凶手杀掉,换作其他人也肯定会愤愤不平的。廖翔平时又是他跟班一样的存在,现在被跟班“设计反杀”,他就更气不过了。不过一直生气倒显得自己没有风度,于是他不断重重地呼吸着,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廖翔像是什么都看不出一样,好哥儿们般地搂着沈杰的肩膀就往会议室走出:“走,我们复盘去。” 沈杰抬手就把廖翔顶开,边加快脚步拉远距离边厌恶地说:“你个屎尿屁别给我装熟,谁允许你随便碰我的。” 这话实在伤自尊,明明是熟悉的朋友,沈杰却把人当成是细菌病毒一样。正常人听到这些话应该会立马生气的,而廖翔倒也奇怪,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嘻嘻地跟在后面说起了风凉话:“哈哈,还恼羞成怒啊!这次你是输得难看了点,但好歹猜到我是凶手啦,比起其他几个玩家已经很不错了。” 沈杰这人确实有点不可一世,但廖翔这种情商不及格的也非常要命。沈杰说着刻薄话来释放怒气,然而廖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不明白,反正就是毫不在意地开着嘲讽技能“还击”,让沈杰越发生气愤怒。 第三章 复盘闹剧 来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廖翔数了数,刚好是6个人,这应该就是刚刚一起下剧本的玩家的。 会议室不大,最多也就能容纳十来人,他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便好奇地观察着其他玩家。 他们下的是一个8人本,除了沈杰之外,其他玩家廖翔都是不认识的。因为游戏里可以自行设定角色模样,所以现在也很难看出来谁是谁。这些玩家坐得比较分散,有的是1个人单独坐在一边,也有2个人在低声说着话的,还有一伙儿是3个人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刚才的剧本。这个阵型就比较明显了,这个剧本的玩家分了4波人。 没等多久,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美女,哦,不,美男走了进来。这人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出头,顶着一头栗色的小卷发,皮肤相当白皙,身材很是修长。因为长相过于俊美,让廖翔骤眼一看还误以为是个女的,也亏得他有如此身高和明显的喉结,要不然,打死他都不相信这是个男的。他进来后先是扫了众人一眼,那眼神,睿智里居然还带了些与年龄不符的看透世情的悲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股忧郁的气质。 “人齐了,我们开始复盘吧。”那人的声音低沉中还了点磁性,虽然音量不大,但却能一下子把满室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他打开了讲台上的电脑和投影仪,撸起果绿色的毛线衫袖子就开始说:“你们刚刚玩的剧本叫《欲望都市》,凶手是死者前男友的堂哥,杀人动机是被死者发现了他曾经**死者的事实,为了封住死者的口所以对死者进行了杀害。死者的死因是中毒溺水致死。这个剧本的破案道具包括测试仪器2台,dna检测仪1台,物证袋27个,四甲基联苯胺4瓶,法医技能书1本,伯莱塔m92f手枪1把,毒药1瓶,瑞士军刀2把,毛刷4把,硝酸银溶液2瓶,激光指纹检测仪1台。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个女生玩家非常积极地举起了手,“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平静地看着那个兴奋的女玩家,淡淡地说:“钟离珀。” “你也姓钟啊,我也姓钟,我叫钟之晴,看来我们很有缘哦!”那个女玩家越发自来熟地说。 钟离珀继续没什么表情说:“我姓钟离。” 噗呲~廖翔忍不住笑了出来,搭讪被人当场拒绝也太惨了吧,而且还是败在了无知上,这绝对是双重尴尬啊。整个会议室先是安静了两秒钟,接着,一阵哄堂大笑便爆发了出来。 那个叫钟之晴的女生果然脸色涨红,她有点不知所措地坐在位置上,时不时看看笑得停不下来的人,时不时又看看钟离珀。 她倒是希望钟离珀给她解围,可惜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站在讲台后,没有跟着一起笑,也没有阻止别人笑,就那么静静地等着。 众人笑了半分钟后才渐渐停下来,此时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男人阴阳怪气地打趣道:“看到帅哥就腿软,小姐姐,下次搭讪前先弄清楚别人姓什么啊,别大家都有个钟字就攀关系嘛!我叫张钟生,名字里刚好也有个钟字,怎么样,小姐姐要不要跟我熟悉熟悉?” 男人话里明显带着调戏,钟之晴听了不由感到委屈。她咬着下唇半羞半怒地瞪着张钟生,虽然心里很想反驳,但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的确,她是看到钟离珀长得好看才搭讪的,但这又有什么错?人类本来就爱美,为什么喜欢内在美的人就高尚,喜欢外在美的人就肤浅了?更何况,钟离这个姓本来就少有,她不知道又有什么奇怪,难道这些人都叫得出中国所有姓氏吗?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突然,一直没有出声的沈杰用力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有完没有,现在是复盘时间,谁要是不想听的就离开,别妨碍别人的时间。” 他这话也没有针对谁,不过说话时却是一直盯着张钟生。 沈杰本来就因为游戏里死了的事生气,现在好不容易压着火气想听听复盘,结果一堆人浪费他时间,让他心头的火气再次爆发了出来。沈杰家世挺好的,威严起来也挺能唬得住人,张钟生顶多就是个有点痞气的无赖,调戏调戏女孩子的事他做不少,但跟一个大男人硬碰硬的话他却是不敢的。如今见到有人对他发脾气,他顿时就鹌鹑了起来。 乱哄哄的会议室终于安静了下来,钟离珀这才再次说话:“对于剧本,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今天就到这里了吧。” 沈杰哪里肯离开,他立马问道:“第一案发现场是哪里?我在死者的家里看到一幅用血画,那画是怎么回事?” 钟离珀语气依然很淡:“第一案发现场是凶手的堂弟,也就是死者的前男友家里,凶手用死者前男友的名义把死者约到家里,然后实施了犯罪行为。死者家里那幅画还有a4纸上的鞋印都不是原设定信息,那是凶手在游戏过程中的故布疑阵,与案情没什么关系。” 这果然是骗自己掉坑里的陷阱!沈杰确定了这一信息后,就再也忍不住怒气,他抬起脚狠踹在廖翔的椅背上,直接把廖翔踢翻在地,接着便看也不看他地扬长而去。 廖翔完全没意料到会有那么一脚,所以摔得也有点措不及防。他单膝猛地跪在了地上,那声音之响让人听了都不禁打冷颤。膝盖受了10000点暴击的廖翔一时无法站立起来,他像只乌龟一样缩着,等到痛苦散去些后才呲牙裂齿地缓缓坐回到椅子上。 钟之晴见他面露痛苦,于是好心地问着:“你没事吧?” 廖翔回了她一个怪模怪样的笑容:“没事没事,他在游戏里被我杀了,心里不高兴呢。” 钟之晴轻皱起眉头,不太赞同地说:“就一个游戏而已,至于吗?” 廖翔还在为沈杰解释:“他这人自尊心重,输了自然不服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钟之晴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一群人又像没事发生一样继续着剧本复盘。 第四章 神秘的老板 一群玩家在钟离珀的主持下把整个剧本都顺了一遍,这让大家有一种把案件再次经历一遍的感觉。刚刚游戏时大家对着的是虚拟人物,然而现在面对的是真实玩家,复盘完成后,7个玩家都熟悉了不少。 虽然刚刚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廖翔的忘性也大,此时已经活蹦乱跳地嚷着要组局吃饭:“相逢自是有缘,不如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钟之晴略略担心地看了下他的膝盖:“你的脚没事吗?我觉得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廖翔大手一挥,大咧咧地说:“哎呀,这种小事哪有这么婆婆妈妈,就算要休息也可以吃完饭再休息嘛。” 流里流气的张钟生也撘把嘴说:“就是,又不是个娘儿们,一点小伤难道还不吃不喝了?” 钟之晴也不过是好心,这当事人不领情倒算了,连这个臭流氓也来阴阳怪气。她原本就讨厌这个调戏过她的张钟生,现在见这人话里话外都想促成这次饭局,她就更不想答应了:“既然你们想吃饭,那你们去吃吧,我有事,就先走了。” “哎哎哎!”廖翔急忙拦住钟之晴,“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不吃了?” 钟之晴阴恻恻地看了眼张钟生,又狠瞪着廖翔:“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好好的?什么时候答应你们吃饭?你们爱吃自己吃去,让开!” 说完,她双手用力把廖翔推开,踩着重重的脚步就离开了。 廖翔有点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后脑勺,憨憨地问着其他人:“那我们还吃饭不?” 张钟生顿时没好气地说:“连唯一的女人都走了,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吃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说完,他也满脸不屑大摇大摆地走了。 8个玩家,现在3个已经走了,原本热闹的气氛也因为钟之晴和张钟生的离开而变得有点尴尬,剩下5个人也没有了聚餐的兴致,最后大家还是不欢而散。 看着一下子就空荡荡的会议室,廖翔也颇为无奈,可他的心态确实好,虽然聚餐提议被拒绝了,但还是笑嘻嘻地自我安慰道:“你们不吃我自己吃,我可是赢家呢,怎么着也得庆祝一下!” 想着,他果然拿出手机在app上搜索起来,找到附近一家评价不错价格也不便宜的日料店后,他就兴致勃勃地往目的出发了。 他们是今天晚饭前最后一拨客人,等他们全部离开,游戏馆也将会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钟离珀做完剧本复盘后就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段休息时间也同样是他的晚饭时间,复盘前他已经定好了外卖,此时回去刚好可以吃饭。只是他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已经有人在吃着他的饭盒了。 “你怎么在这儿?”饭盒被偷吃,钟离珀完全没有意外神色,说话的语气依然平平淡淡的。 那人吃得嘴巴鼓鼓的,不等把饭吞了就急着解释道:“见你的饭都凉了,就帮你吃了咯。我买了牛仔骨芝士焗饭,放在我桌上,你去吃吧。” 钟离珀侧头看了看,也没抗议,坐到那人的办公位置就乖乖地吃起了饭。 那人慈爱地看着钟离珀,轻笑着称赞:“今天这么听话,不错,有进步啊!” 钟离珀没有回答,依然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即便没有得到回应,那人还在不停地说着:“你这孩子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跟你说了多少次,冷了的饭吃了不好,你总是不听。要是我今天不回来,你是不是又准备吃这冷冰冰的饭菜了?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把饮食习惯养好,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知道吗?” 钟离珀还是没有回话,显然,这样的叨唠他已经听习惯了。 那人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絮絮叨叨间,饭也吃完了。那人潇洒地把饭盒往垃圾桶一扔,然后就舒服地仰躺在办公椅,双脚也大喇喇地抬起放到办公桌上,甚至还毫无形象地用舌头剔着牙。 见那人又把脚放到他桌子上,一直安静吃饭的钟离珀终于出声了:“你别弄脏我桌子,把脚放下来。” 那人撇了撇嘴,但也没理会钟离珀,只是边打着哈欠边说:“你这是教训我吗?别忘了,我可是你老板!” 钟离珀却回道:“你觉得你有老板的样子吗?” 原来,这人就是“未知死亡”游戏馆的老板桐九。桐九留了一头乌黑的长直发,样子也属于古典美人的类型,一双桃花眼更是显得她娇媚又多情,单看外表,这绝对是个很吸引人的大美女,然而这个大美女却有着与外表相当不符的性格。她的样子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但说话的状态却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她打哈欠不捂嘴,坐下必翘二郎腿,形象完全跟女人不搭边。 在钟离珀面前,桐九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他时常有种错觉,桐九根本没把他当成异性对待,硬要说的话,可能也只把他当成小孙子。他也不懂,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老年的心态,反正,他这个老板很是神秘,人也总是神出鬼没的。 饭气攻心,桐九再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张着嘴巴侧头欣赏着钟离珀那张漂亮的脸蛋,赏心悦目地感叹:“小琥珀,我说你人这么漂亮这么聪明,年纪轻轻就是个数学系博士了,怎么会沦落到我这里来打工呢?” 钟离珀轻飘飘地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桐九一副大老爷们的样子边抖着腿边笑着说:“没问题,我也就好奇一下而已,我觉得这里蛮好的,起码能做我想做的事。” 钟离珀还是淡淡地说:“这里包吃包住,又有工资,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桐九却是不太赞同:“我记得你才22岁吧,这么年轻就没了追求,人生以后要怎么办啊?做人呐,还是要有点追求,日子才过得下去的,无念无想得过且过的,那是将死之人,你啊,别学他们。” 钟离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收拾好吃完的饭盒,边往外走边说:“你先坐着吧,我去喂小黑。” 这小子又在逃避话题!桐九若有所思地想着。 第五章 警察上门 小黑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小土猫,样子不可爱也不漂亮还特别嚣张,除了桐九以外,它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哪怕是对着每天喂它的钟离珀,它能做到的也就不凶他而已。好在钟离珀性格淡漠,没有在意它的态度,要不然还真的会被小黑气死。 看到钟离珀打开了一个新罐头,小黑便缓缓地甩着尾巴踩着优雅的步子跳到地上,待钟离珀把罐头里的猫食倒在它的专用食盘后,它才施施然地走过去吃了起来。 小黑无论是姿态还是吃东西的样子都非常优雅,跟它的主人有着天壤之别。别人都说物似主人形,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钟离珀就不明白,为什么小黑没有染上她主人的恶习,又或者说,它的主人为什么没有学习到它的优点。 默默地蹲在一旁等小黑吃完东西后,钟离珀才安心地回到办公室。此时的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桐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钟离珀并不关心,他拿了一条抹布把刚刚被桐九弄脏的地方认真地擦了一遍,又把桐九扔在垃圾桶的饭盒拿去丢掉,最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稍作休息。 他的休息是一个很纯粹的动作,简单来说就是坐在位置上发呆。对于钟离珀而言,让脑子放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前的他甚至还有过一段很长的失眠经历,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高速转动,每天都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但不知为何,自从来了这里后,这种痛苦的感觉就慢慢消失了,现在的他是想发呆时就发呆,简直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这也是他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虽然桐九经常说人要有所追求,但其实偶尔能停下来也是件不错的事。 坐了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又再次被推开,刚刚不知去向的桐九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她从袋子中拿出一盒切好的水果放在钟离珀的桌上,潇洒地说:“吃点水果,有益身心健康。” 眼前突然出现的水果让钟离珀逐渐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桐九,然后什么都没说就乖乖吃了起来。这也是钟离珀两个月以来学得的经验了,刚开始时,他也会无视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结果桐九直接在他耳边科普了两个小时吃水果的重要性,那种奶奶式的啰嗦差点没让他崩溃。自此以后他就学乖了,但凡桐九让他吃的,他就会什么都不问直接放进嘴里。 见他如此听话,桐九也露出一副甚感安慰的表情,她走过去拍了拍钟离珀的脑袋,语带亲切地说:“吃完休息一下,前台那边我去值班。” 钟离珀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桐九用更不解的语气反问,“你不是困了吗?困了就先休息一下啊。” 钟离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但他没有拒绝,点了点后,便又继续吃起了水果。 桐九慈爱地边笑着边摸摸他的脑袋:“放轻松,在我这里不需要有太大压力,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我不会扣你工资的,你不用一整天绷着。” 说完,她就背着手一副老干部的样子慢悠悠地溜达出办公室。 会强制员工在上班时间带薪休息的老板,全世界应该也没有多少人了。只是桐九会做这样的事,钟离珀却一点也不奇怪,在他心里,任何事发生在桐九身上都不足为奇。 既然可以休息,那就好好休息吧!钟离珀心里想着,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渐渐合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了多久,当钟离珀醒过来时,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原本应该在办公室的他此时居然躺在宿舍的大床上,他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地回忆着昨天的一切,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却还是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的。 他一边坐起来一边狠狠地敲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然而这好像没什么用,因为他依然不记得昨晚的事。记忆莫名其妙出现了空白,这事确实有点奇怪,不过以钟离珀的淡漠,一时想不明白他也就不费心思多想了。 宿舍离游戏馆很近,走路也就5分钟的路程,洗漱完后,他看着距离上班还有点时间,于是便又舒服地洗了个澡才清清爽爽地出门。 回到游戏馆,钟离珀照例在第一时间检查预约情况,确定了今天又是满场后,他便抓紧时间做好了准备工作,接着,就是坐在前台等待第一波客人的到来。 一般来说,客人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到达,而今天也不例外,在第一场游戏开始前,玩家们已经悉数到达了。钟离珀跟他们说了注意事项,又教了他们游戏操作方法后,玩家们也正式开始了游戏。 其他剧本杀游戏馆的工作人员因为要引导游戏流程,所以在游戏过程中会非常忙碌,但这里却不一样,因为一切都依靠电子技术,所以在玩家开始游戏后,钟离珀反而闲了下来。 他一如以往地趁着这个空闲点了份外卖早餐,在等待外卖送来的期间又去喂了小黑。正当他蹲在一旁看着小黑吃饭时,一把威严的男人声音突然从前台位置传了过来:“有人吗?哪位是负责人,麻烦出来一下。” 钟离珀有点纳闷,按道理外卖不可能这么快送到,外卖小哥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而这语气听起来也不像是客人,难道是个找茬的? 站起来边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边走到前台,才发现“找茬”的还不止一个人。钟离珀淡淡地扫着两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老板不在,你们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亮出工作证:“我们是警察。” 钟离珀的态度没有因为两人的身份而发生变化,他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说着:“你们找老板有什么事?” 其中一个警察回道:“我们查到,沈杰昨天曾经在你们这里出现过,所以来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沈杰?”钟离珀稍稍有点疑惑,“他是我们昨天的客人,是我负责接待的,怎么了?” 警察语意不明地说:“他在昨天夜里死了。” 第六章 离奇死亡 沈杰死了,这消息确实挺突然的,毕竟是昨天才刚来过的客人,钟离珀当然还有印象。 把警察招呼到会议室,又给两人倒了两杯白开水后,钟离珀才说:“你们想了解什么,问我吧。” 警察也无可无不可,既然他是昨天接待沈杰的人,那直接问他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沈杰昨天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 钟离珀稍稍回忆了一下,然后说:“他是晚饭前那一场的客人,玩的是一个叫《欲望都市》的8人剧本。那一场是个拼团,他和一个叫廖翔的是一起来的,其他还有3拔互不认识的玩家。游戏里,他的朋友廖翔是凶手,在最后关头设了个圈套把他杀了,让他输了游戏。因为这个原因,他当时很生气,游戏结束后的复盘会上也是发了一通脾气踹了廖翔一脚就提前走了。” 警察敏感地抓住了话里的一些关键信息:“你是说,他跟廖翔发生过冲突?” 钟离珀想了想,说着:“不知道算不算冲突,廖翔当时并没有生气,其他玩家对沈杰的行为表示谴责时,他还替沈杰说了些好话。复盘会后,他还提议过几个玩家一起去吃饭,不过后来也没有成行。” 警察接着问:“在你看来,沈杰的为人如何?” 钟离珀歪了歪头,不太明白这问题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老实说:“接触不多,没太多想法,就是个好胜心强一点的玩家吧。” 警察又问:“那廖翔呢?” 钟离珀还是那样淡淡地说:“也不了解,应该是有点没心没肺的吧。他们都是第一次来的客人,我跟他们都不熟。”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两个警察失望地想着。 他们又随意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发现会议室的四个角落都装了监控。两人瞬间眼前一亮,急忙问道:“你们昨天就是在这里复盘的吗?” 钟离珀点头:“是的。” 两个警察兴奋了,继续问:“那昨天的监控还有吗?我们想看看监控!对了,昨天他们一起游戏的其他客人的名单麻烦也给我们看一下。” 这次钟离珀有点犹豫了:“有是有,但没有相关手续的话,我不能把监控和客人的资料交给你们。” 兴奋过头,两个警察差点犯了违规的错误,还好钟离珀及时提醒,让他们马上回过神来:“对对对,得有手续,我们赶紧回去申请。”说完,便起身要离开。 钟离珀立马叫住他们:“等一下,方便问问,沈杰是怎么死的吗?” 两个警察有点迟疑,不过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这事还在侦查阶段,本来是应该保密的,但现在网络上已经谣言满天飞了,与其让你们被不实的信息误导,倒不如我们跟你说清楚吧。沈杰的死很蹊跷,经过法医的检验,他是被掐死的。这种死亡方式,只可能是他杀。但奇怪的是,无论从尸检结果还是从其他证据显示,他都没有受到其他人的侵害,也就是说,他是被自己掐死的。这事没有办法定性,舆情又非常激烈,我们警方的压力也非常大,现在也只能跟最近和沈杰接触过的人了解情况,希望从中能获得有用的线索。如果你还想到了什么,麻烦也和我们联系吧。” 留下名片后,两个警察就马不停蹄地回局里申请介绍信和调取证据通知书了。 钟离珀坐在前台看着两张名片发呆。虽然这是第一次有警察上门来调查死亡案件——姑且把这当成是案件吧——但他知道,这并不是第一次有客户发生离奇死亡事件了。他记得上个月就有一个叫向美丽的女生在来过这里之后第二天因为突发性心脏病死亡,虽然那看起来像是正常的猝死事件,但根据向美丽的朋友说,她的身体一直都非常健康,不可能会有心脏病的。当时他听到后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是个孤立事件,并没有什么代表性。然而,当现在又一起离奇死亡事件发生时,他就不再认为两件事没有联系了。 而且让钟离珀非常在意的是,沈杰在游戏里被杀了,向美丽也在游戏里被杀了,两个被杀的人在现实生活中都离奇死亡,这事应该解释为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呢?如果是有意为之,那到底是谁,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实现这种不可能的事呢? 想到这里,桐九的身影一下子突然出现在钟离珀的脑海中。不可能!钟离珀心里一惊马上否定着。可是,跟游戏馆有关的,除了他,不就只有桐九了吗? 越想心里越忐忑,脑海中那个身影熟悉的声音甚至还响了起来:“发什么呆呢,一大早的困了吗?呐,你的外卖,刚在楼下遇到外卖小哥,所以直接帮你拿上来了。” 一个带着食物香味的袋子也随着声音落下出现在眼前。钟离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声音并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他抬眼一声不吭地静静看着桐九,这也是他来这里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她了。 在今天之前,他对桐九的印象一直是唠叨中略带强势,不羁中暗含张扬,但总体来说是个相当关心他的老板。可现在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时,他才发现,在桐九那双娇媚多情的桃花眼深处,藏着的是如深渊般无尽的漆黑,无波的眼眸中似乎有恨有怨,但更多的却是无情。 眼前的人突然变得有点陌生。 桐九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还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语带担心地问:“你是不舒服吗,怎么人变得呆呆的?你昨天就没什么精神,别是真的病了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听到她那熟悉的关切语气和唠叨的说话方式,刚刚才升起的陌生感又随之消失了。这果然还是平时那个桐九,钟离珀又安心地想着。 为免她继续胡乱担心,钟离珀立刻回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刚才有两个警察上来,说昨天来的一个客户死了,他们在调查情况。” 桐九不解地问:“调查就调查,这事有警察处理,你一个普通小市民有什么好想的?” 钟离珀迟疑半响,然后才直言道:“因为我刚刚想起来,上个月也有一个客户死了,而且巧的是,他们两人都是先在游戏里被杀,然后在现实中离奇死亡的。” 桐九耸耸肩,不大感兴趣地说:“巧合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你也别多想了,赶紧把早餐吃了要紧。” 第七章 老板的恶趣味 桐九能不当一回事,可钟离珀却做不到。他虽然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好心肠,但事涉游戏馆这点,是最让他放不下的。可能今天以前他也会抱着和桐九一样的想法,然而在他也同样经历过一些解释不清的神奇经历后,他就没办法不去在意了。 看着桐九给他解开外卖袋子把里面的饭盒拿出来,又拆开餐具的包装把筷子和勺子放在他手边,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让钟离珀既感安心又觉忐忑。到底是她有意对事情冷眼旁观还是这些事确实与她无关呢? “昨天我是怎么回宿舍的?”钟离珀突然发问。 桐九的动作倒是没有半点停滞,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解地回道:“你自己走回去的呀,你不记得了?” 钟离珀皱着眉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你让我在办公室休息一下,然后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宿舍了。” 听到他的话,此时桐九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怎么会不记得了,昨晚还是你关的门呢!” “是吗?”钟离珀更疑惑了。 不过被桐九这么一说,他的脑海里也似乎隐隐约约出现了这样的记忆。 见他闷闷不乐的,桐九还开着玩笑说:“是不是你每天的生活都重复又重复,无聊到你脑子都不想记住了?如果工作太累了,不如我们关门一天搞个团建?” 钟离珀停顿了两秒才有点无奈地回道:“我们才两个人,这是团建还是约会啊?” “团建也好,约会也好,反正就是出去玩一下顺便增进感情嘛。”桐九兴致勃勃地说,“开了两个月,我们都没休息过呢!这样不好,人光有工作没了自己的生活,迟早要得抑郁症。你可能就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出现记忆混乱的” 钟离珀也不知道她的说法对不对,不过他这两个月也确实没有休息过,或许休息一两天真的可以缓解这种“失忆”状况也说不定。 “让我休息两天就好了,团建什么的,就不用了吧!”钟离珀的眼神带了点淡淡的嫌弃,好像对团建这件事非常不感兴趣。 桐九却说:“休息你会做什么呢?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就是宅在家里了,这样的话跟上班又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换个地方发呆嘛!” 钟离珀有点无言以对:“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是继续上班吧。沈杰的事情还在调查,近段时间警察或许会不时上来,我觉得我留下可能会更方便一些。” 桐九翻了翻白眼:“他们查他们的,你休息你的,难道你休息了他们就不查案了?这事跟你又没关系,那人顶多也就是死前来过我们这里而已,就算你一直不休息,对他们查案也不会有任何帮助的。” 钟离珀却说:“这里已经有两个客户死了,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想法吗?” 桐九挑眉面无表情地说:“我需要想什么?” 对啊,她需要想什么,自己又希望她想什么呢?钟离珀自己都有点郁闷了。他不希望这事跟桐九有关,却总隐约觉得这事跟桐九脱不了关系,所以他老是期待着桐九的表现能符合他的预期,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坚定此事与她无关的想法。 他虽然对很多事情都没什么兴趣,但说到底他还是个普通人,也会希望身边熟悉的人是好人。 叩了叩前台的桌子,桐九在钟离珀回过神后才说:“别想了,你心思怎么这么重呢?是不是聪明的人都喜欢胡思乱想啊?吃早餐吃早餐,吃完了就好好想一下我们去哪里团建。” 好吧,或许真的是他多想了,桐九这样的才是正常的表现。或许是因为他在心里早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所以无论桐九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不正常,这的确对桐九有失公平。 放下心思,钟离珀也乖乖地吃起了早餐。 桐九见他终于听话也露出了一副老怀安慰的表情,她挤进前台,拿着手机就开始找起了团建的信息。刷了一会儿,她就激动地说:“哎,我们去游乐园玩怎么样?晚上还可以去吃自助餐,有家自助餐厅我种草好久了,一直没机会去呢。” 钟离珀反应平淡地回道:“随便。” “随便那就是没意见,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去游乐园!”桐九马上拍板道。 咳咳,钟离珀被她这行动力吓了一跳:“这么急?明天已经有客人预约好了,要去也得挑个没人预约的日子。” 桐九叹一口气:“怎么这么麻烦啊!那你赶紧看看,最近有哪一天是没人预约的,我们就挑那天去,你在预约系统把那天关掉。” 有个喜欢随心所欲的老板,钟离珀偶尔也会觉得心累,但见她兴致如此高涨,他也就什么都不说地顺着她了。 确定了日期,桐九也立马订好那天的游乐园门票和自助餐位置:“搞定啦,到时我们约个时间和地点集中后再一起出发!” 钟离珀侧头斜眼看着她,有点无可奈何地说:“你真的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啊!” 桐九低下头,在钟离珀看不到的角度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意味不明地说:“做人不能太瞻前顾后,这样很容易被有心之人钻空子的。” “这是你的人生经验吗?”钟离珀淡淡地问。 桐九沉默了大概五秒钟,才说:“算是吧!” 钟离珀稍感意外看着她,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起和自己有关的事,虽然说得不多,但从话里的意思不难听出,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你恨那个不够果断的自己吗?”钟离珀忍不住问道。 “呵呵!”桐九苦笑一声,“有何可恨,天意弄人罢了!” 她说话突然文绉绉起来,让钟离珀一时还有点不适应。他不喜欢挖人伤疤,见桐九露出这般表情,他就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突然想到去游乐园了?” 感觉到他的小小温柔,桐九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恢复成往常的样子,突地搂住钟离珀肩旁说:“你可以理解为我想看看你露出其他表情的样子。你看嘛,我认识你这么久就没见你露出过除了皱眉以外的其他表情,我这个做老板的实在好奇,到底你笑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害怕的时候,激动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的呢!” 好吧,原来让他休息什么的都是借口,桐九就是恶趣味而已。 第八章 向家 虽然桐九对沈杰的死毫无兴趣,但对这事有兴趣的也是大有人在。毕竟这是一起非常离奇的事件,现在网络上到处都热议着这个话题,有人说他是中邪了,有人说他是精神病发作,甚至还有人说这是外星人作祟。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说法都有模有样的,好像事情就是他们亲眼所见一样。但很可惜,这些对警方都没有任何帮助。 为了调查出事实真相,警方已经对沈杰的社会关系进行过全面调查,但很可惜,调查的结果不但不能锁定嫌疑人,反而让调查陷入了瓶颈。 根据调查,警方发现沈杰在朋友间的口碑极差,有的甚至因为跟他发生过多次争执已经没有来往了,大家对沈杰的评价都大同小异,无不是这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说好听点就是性格不服输,说难听了就是根本输不起。只要朋友赢了他,他就铁定会找各种理由把朋友说得一文不值,好像不在口头上找回点场子他就活不下去一样。这种事一次两次别人还能忍受,但他每次都这样,自然而然的,朋友就开始慢慢远离他了。然而在这么多朋友当中,只有廖翔对他是最不离不弃的。 廖翔这人性子软又不爱计较,虽然经常说话不过脑子惹得沈杰发脾气,但无论沈杰如何打骂他,他也总是一笑置之。这么“与众不同”的一个人,在这起离奇死亡的事件中自然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警方认为,廖翔在沈杰的长期压迫下,会产生报复心理也是正常的,所以廖翔也就成为了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刚好,在“未知死亡”游戏馆的监控中也发现了廖翔与沈杰的两次争执画面,这就让警方更增加了信心——事发之前发生的冲突是最有怀疑价值的,于是廖翔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为了知道廖翔离开游戏馆后的去向,警方把游戏馆外的路段监控全部调取了出来。还好这边是旺区,监控非常密集,警方也很快找到了廖翔的踪迹。原来他在离开游戏馆后就到了附近的一家日本料理店,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才离开。沈杰的死亡地点距离这家日本料理店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而沈杰的尸体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被发现的,也就是说,廖翔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这一结果直接让警方蒙圈了,好不容易有了个怀疑对象,结果才刚开始查,这怀疑对象就洗清了嫌疑。 娘亲的,这案子还怎么查哟! 现在表面上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朗,没有嫌疑人,死者用一种他杀的方式自杀,这种死法,基本可以入选人类十大未解之谜了。 面对这种结果,警方实在压力山大。在这个命案必破的年代,出现了一件无法定性的神奇事件,这让经办的民警们愁得都快变秃头了。 沈杰的死对警察来说是压力,而对家属来说就是震惊和愤怒。 向家古色古香的大宅里,管家毕恭毕敬地站在主人身边,半弯着腰跟主人汇报:“老爷,沈少爷的事,警方那边还没有任何进展。” 被称为老爷的人名叫向定诚,是向家的当家人。他正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没有对管家的话作出任何回应,反而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继续听着音响里播放的交响乐。等一张唱片播放完,他才幽幽地说:“怎么回事?” 管家心里一凛,神情也带了点惶恐,他故作镇定地回道:“警察说,沈少爷脖子上的掐痕与他自掐的动作吻合,他的手上和身上没有任何损伤痕迹,证明自掐的动作并非出自别人的胁迫。而通过死亡现场附近的监控发现,沈少爷当时是一个人到达现场的,死亡前后半个小时都没有其他人进入过现场,从种种证据显示,沈少爷自杀的可能性非常大。现在唯一的疑点是,人没办法自己掐死自己,所以法医也不敢下出自杀的结论,案子也因此悬而未决。” “呵呵!”向定诚冷冷一笑,“那向美丽呢,警察又是怎么说的?” 管家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他偷偷吞了口口水,暗自深呼吸后才回答:“美丽小姐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这个医院已经开证明了,警方那边是不可能立案的。” “混账!”向定诚突然用力把手边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凶神恶煞地说,“美丽的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心脏病?她前一个小时还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转个头就死了?这分明是有人要害她,警察怎么可以不管?还有阿杰,他明显是被人害了,警察有什么好悬而未决的?他们还想决什么,难道想凶手自己跑去自首吗?” 管家当然明白个中肯定有蹊跷,但理智地说,警察办案是讲求证据的,现在证据不足无法立案,他们跳脚也没用。老爷接连死了两个亲人心里伤心着急他当然理解,但因为自己着急就去难为警察的话,这就有点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 不过想是这样想,管家倒是没胆量实话实说。 向定诚的胸脯一起一伏急促地呼吸着,眼中也露出了燃烧的怒火,管家光站在旁边就能感受到他的怒气。他半眯着眼阴恻恻地说:“警察不管,好,我管!我向定诚的人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死了。管家,你赶紧找人查一查那家叫未知死亡的游戏馆,两个孩子都是去过那里之后死的,明显就是跟那地方有关。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警察故作不知,难道是想包庇恶人?” 管家低着头不敢轻易说话,见老爷吩咐,他才马上应道:“好的,不知老爷想查到什么程度呢?” “给我查个底朝天!”向定诚激动地说,“这家游戏馆什么时候开的,什么人开的,那人什么来历,里面都有什么人,全部给我查清楚!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想害我向家的人!” 管家点头领命,他不敢有任何耽搁,收到指令就马上出去安排调查工作了。 第九章 找麻烦的老鼠 最近一段时间,桐九总觉得游戏馆附近有可疑人物出现。 她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但她直觉认为,游戏馆很可能被人盯上了。而根据最近发生的事情,这盯上他们的人到底是谁也就不难猜出了。 “最近出入小心一下!”回到游戏馆,桐九一脸严肃地叮嘱着钟离珀。 钟离珀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疑惑之色,但他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却是什么都没问。 桐九怕他没把事情认真放在心上,于是又再次强掉了一遍:“记住了,可别漫不经心的。” 钟离珀顿了顿,原本已经吞进肚子里的疑问也涌了上来,这次,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让你突然这么紧张了?” 他知道桐九不会无缘无故说些有的没的来吓唬他,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忽视这个问题。平时大大咧咧的桐九难得这般谨慎,让钟离珀也瞬间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桐九半眯着眼睛,目光像是看到什么深恶痛绝的东西一般,语气也不自觉阴森了起来:“没什么,只是附近出现了一些让人厌恶的老鼠而已,怕你一时不慎被咬了,所以就提醒你一下。” “老鼠?”钟离珀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她说的老鼠就是真的老鼠。 桐九这次没有再回答,她静静地坐在办公室,双手托着下巴目视着不知名的远方,看样子就知道她正在思考着什么。 不多久,她就拿起了电话,打通后也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就说着:“在哪儿呢?” 对方那边似乎有点吵,说话时还特意大喊着,所以声音也就顺利成章地被一旁的钟离珀听到:“在三亚呢,怎么了?” 桐九言简意赅地说:“这边有事,马上回来。” 对方没有多问,立马就回道:“行,明天早上就到,把你现在的位置发给我吧。” 得到允诺,桐九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便挂了电话。 这种无需多言就能完全明白完全信任对方的状态,不用想就知道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钟离珀突然有点好奇,到底桐九在跟谁联系呢? 他想开口问,又怕过于唐突,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倒是桐九发现了他的欲言又止,她也没打算隐瞒,见他想知道,便也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如果你明天回来看到一个特别高大的长发男人,不用害怕,那是我朋友,叫久陆。你把他带到办公室就行了,不用招呼他。” 钟离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但心里却多多少少有了点不舒服。 游戏馆从开业以来都是他跟桐九两个人打理的,在他的潜意识里,这里就是他和桐九还有小黑的地方。现在蓦地多出一个人,而且看起来还跟桐九相当熟悉,这让钟离珀没来由地出现了一种排斥感,他甚至有种自己变成外人的感觉。不过他并不认为来了短短两个月就有资格置喙桐九的决定,所以哪怕心里不太高兴,脸上也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然而桐九这次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反而继续说:“之后他会跟你一起住在宿舍,你们就算是室友了。” 钟离珀那淡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异常抗拒地说:“为什么要我跟个陌生人住一起?” 他还是第一次表现出这种情绪上的波动,桐九见了也不由一愣:“嗯?你不喜欢久陆?” 钟离珀难得地任性道:“我不认识他,没什么喜不喜欢的,但我不想跟陌生人住在一起。” 听他这么说,桐九倒也不觉得有问题。钟离珀一直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对人也总是爱理不理的,和她相比,他也明显更喜欢和小黑待在一起,所以他抗拒和完全陌生的久陆住一块儿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就有点难办了,把久陆找回来,唯一的目的也就是保护钟离珀而已,现在当事人拒绝,难道要让久陆露宿街头吗? “你把久陆当成抓老鼠的猫就行了,不用太在意他的。”桐九只能隐晦地解释着。 可钟离珀何等聪明,他稍稍一联想就猜到了桐九的意思:“你刚刚说的老鼠,难道是什么可疑人物?那个久陆,不会是你找来保护我的吧?” 本来不想让他担心的,但见他已经猜到了,桐九也就不再费心隐瞒:“最近确实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游戏馆附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以免他们伤害到你,我觉得还是得提前做些准备。” 钟离珀听完却皱起了眉头,他不太赞同地说:“我好歹是个男人,你与其找人来保护我,倒不如让他去保护你。既然有危险,你能不能别先想着我?” 桐九笑了笑,一脸慈爱地说:“你不用替我担心,他们伤害不了我的。” 钟离珀瞪着眼睛不太服气地回道:“他们连你一个弱女子都伤害不了,为什么就能伤害到我了?” 两人一时间争执不下,但桐九既是老板又是女人,见讲道理说服不了他,便就发挥出强词夺理的属性:“别挣扎了,久陆算是我请来的临时工,哪怕不是保护你,我这个做老板的也得给他个地方住。如果不住你那儿,难道要我再给他租个地方?还是让他住到我家?你那里还有空房间,他正好住进去,也省得我再花一笔钱。” 这歪理居然说得在情在理,钟离珀一下子也无从反驳。 见这难搞的员工终于哑口无言,桐九才暗舒一口气。 其实她知道,那些盯上他们的人十有八九是向家的人。向美丽是向家的千金,沈杰又是向家当家人向定诚的外甥少爷,虽然这两起死亡事件连警察都不予立案,但以向家的霸道,他们又怎么会允许两人平白无故地死去。两人死前都来过这里,所以向家会来找他们麻烦也就不难理解了。 桐九可不怕什么向家,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伤害到钟离珀而已,只要把他好好保护起来,那任向家再厉害也奈何不了她。 第十章 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 钟离珀不明白桐九的自信从何而来,更不明白既然找了人来当保镖,为什么要用来保护他而不是保护自己,但他知道,桐九的决定是不由改变的,所以他也只能默默接受。 第二天一早,当钟离珀回到游戏馆时,一个陌生高大的男人已经蹲在门口等着了。两人四目相对,一站一蹲,两人都没有主动开口,钟离珀冷淡地微微俯视着那男人,而那男人也没有抬头,只是眼神朝上瞟向钟离珀。 钟离珀是那种只要你不说话我就能一直陪着你安静的人,所以两人一动不动地对峙了十分钟,最终还是那蹲着的男人先开了口:“我是久陆,你应该就是小九说的那个钟离珀吧!” 钟离珀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幽幽地打量着久陆。这是个长得很壮实的男人,眼神很犀利,虽然是蹲着,看不太出来身高,但他光是这样看着你就让你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以他男人的眼光,他也不知道这样的长相算不算好看,不过棱角分明的脸孔,英气的五官应该是女生很喜欢的类型。 这是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他们就像一阴一阳两极,在钟离珀看来,他们肯定是成不了朋友的。 不过钟离珀冷淡归冷淡,倒也不会目中无人,把人打量完,他便回道:“我是。” 久陆点一下头,然后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等他站直,钟离珀才发现桐九说的高大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他身高184公分,在男生里已经算高大了,但久陆居然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目测肯定超过190公分,加上一身精瘦的肌肉,显得整个人又“高”又“大”,站在久陆面前,他好像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这种体型上的悬殊对比让钟离珀有点不太适应,也让他不太想靠近久陆。可久陆仿佛已经习惯了面对“渺小的众生”,他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含糊不清地说:“赶紧开个门吧,我坐今天最早一班飞机过来的,现在还困得狠呢。” 看到他打哈欠的样子还跟桐九一个模样,钟离珀对他的印象又不好了两分。 打开门后,久陆没等钟离珀招呼就径自走向办公室,那样子好像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一样,不但不用别人带路,还能特熟悉随意地在游戏馆内走动。钟离珀见他没打招呼就乱晃,便赶紧喊住他:“你要去哪儿?” 久陆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脸上露出藏不住的疲惫神色,不明所以地说:“去办公室睡一下啊。” 钟离珀木着脸面无表情地说:“你别随意到处乱走。” 久陆随意地挥了挥手,特别理所当然地回道:“没关系啦,小九的地方我还有哪里不能去的,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有事叫我一声就行了。” 钟离珀淡淡地问:“你知道办公室在哪吗?” 久陆说:“以我对小九的了解,办公室应该在最里面吧?这种私密空间她肯定藏在最难找的地方,没事,我会找到的。” 谁怕你找不到地方啊!钟离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脸上的神色也更冷更淡了。 久陆没再理会钟离珀的反应,他自顾自地就往游戏馆深处走去,来到一扇最靠里的门前,打开一看,发现果然是自己找的地方,接着还得意洋洋地回头对钟离珀说:“你瞧,这不就是办公室嘛!里面那张桌子乱成这鬼样,不用想就知道是小九的,我坐那睡一会儿啊,你真的不用管我,要是小九回来了就告诉她我在里面睡觉吧。” 说完,他便潇洒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身影也同时消失在门后。 这个举动在钟离珀看来无疑是宣示主权,久陆用行动告诉他,这个地方不是属于他的,他只是一个外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错,也许是他过于敏感,对久陆的行动有了过分解读,但此时此刻,一种浓烈的被隔绝在外的孤独感突然笼罩着他,让他一时间只能呆呆地站在走道上,默默地看着那扇已经关上的办公室的门。 “傻站着干嘛呢?” 一把熟悉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让发着呆的钟离珀倏地回过了神。他的表情还没完全缓过来,所以转头看向桐九时还是呆头呆样的。 他这模样立马引得桐九母性大发,她忍不住笑着走过去捏住他的脸打趣道:“你这个样子真是可可爱爱的!” 这一捏让钟离珀彻底回过了神,他一瞬间恢复成平时的冷淡模样,轻轻撇开头摆脱了桐九的魔爪,还语带负气地说:“你朋友来了,现在在办公室休息。” 桐九半愣住,不多久才反应过来:“哦,你说久陆是吧。” “嗯!”钟离珀点头,表情冷冷地说,“他说今天赶飞机过来累了,所以要再睡一下。” 桐九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他累就让他睡呗,反正你们下班时一起回家就是了。” 钟离珀原本就不愿意和陌生人住一块儿,今天第一次见到久陆更是对他产生了不太好的印象,如果还要强迫他们一起住,那他的内心必将会产生很大的抗拒。 “我不想跟他住,如果你实在要他住到那个房子去,那最多我搬出去好了。”钟离珀的回应有点强硬。 他的态度让桐九有点头痛,找久陆来最大的目的就是保护钟离珀,现在他对久陆产生了莫名的抗拒,这让她有点没办法继续安排下去。她不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问道:“你干嘛这么讨厌和久陆住一起呢?” 钟离珀说:“第一,我不觉得我会有什么危险,昨天我一个人回去,今天也是一个人回来,中途都没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你应该是多虑了。第二,那个久陆我刚才见到了,也说过话,我可以肯定,我跟他合不来,也不可能平和相处,更别说住到一起了。” 桐九幽幽一笑,说的话也讽刺了起来:“你没遇到危险是因为盯上我们的人还没出手而已,你昨天安全了,今天安全了,不代表明天就能安全。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别太放松警惕的好。” 第十一章 盯梢的结果 桐九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钟离珀原本已经灭掉的疑心又涨了起来,他疑虑重重地上下打量着桐九,然后趁她不注意时突然开口问道:“那些人是不是因为沈杰的死才找上门的?你不是说沈杰的事跟我们无关吗,为什么会有人寻仇?” 这问题有那么一点措不及防,桐九也没想到钟离珀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还聪明地把两件事联系了起来。可她也是见惯风雨的人,对这突如其来的提问也没有慌了手脚,她用了大概两秒钟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就冷静自如地回答:“沈杰死前来过这里,这是毋容置疑的事实,至于什么人会觉得这事跟我们有关,这个我控制不了。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因为沈杰的事才盯上我们,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有人在暗中使坏,那我们就得有所准备,总不能傻乎乎地任人宰割吧!” 其实对沈杰死亡的怀疑钟离珀一直都没有放下,只是桐九一直以来不以为然的态度让他选择了去相信她,但现在都有仇家找上门来了,甚至让桐九紧张到专门找了个人来保护他,这让钟离珀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他半信半疑地一直盯着桐九,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而桐九也毫不示弱地一直回视着他,完全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两人对视了足有十分钟,钟离珀才默默移开目光。 他转身回到前台,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整理着东西,那样子像是有一箩筐的想法但又死活憋着不说。 桐九对他是有点没辙的,这家伙从来的第一天开始就这个状态,整天都冷冷冰冰的,对什么事都淡淡地提不起兴趣。然而他又极其聪明,不声不响就能轻易看透很多事情,想骗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现在是一心认定沈杰的事件和盯上他们的人有关,所以无论她怎么解释,在他的心底都不会真正相信。 其实桐九有的是办法让钟离珀就范,只是她不太想用强硬的手段对待他而已。跟在钟离珀身后,桐九继续努力游说道:“你别太倔强啦,我特意出机票让他回来,还得包他吃包他住,为了就是你的安全!你不看僧面也看一下佛面,别让我一番好意付诸东流了。” 这话让钟离珀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半秒,他看了看满脸期待地凑到他跟前的桐九,一时间还真有点拒绝不了。 桐九再接再厉:“久陆不会打扰你生活的,要是确定了危险解除,我肯定会让他搬出去。怎么样,就这段时间而已,你忍耐一下好不好?” 钟离珀难以察觉地轻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性格冷淡,但不知为何就是没办法拒绝桐九。他又再次看了看她,发现她还在瞪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等待着他的答案。 “真的只是暂时的?”钟离珀终于退让了一步。 听出他有所松口,桐九便猛地连连点头,赶紧回道:“那肯定的!” 桐九觉得自己拿钟离珀没辙,其实钟离珀也同样觉得自己拿桐九没辙,他想了又想,最后只能说:“不要太长时间的话,我就忍一下吧。” “我就知道你最乖了!”桐九边欣慰地说着边摸摸他的头,“那些老鼠猖狂不了多久,你忍耐一下,有久陆在你不会有事的。” 又是久陆,钟离珀听到他的名字脸色就一下子黑了起来,他实在不喜欢这个人,没什么事都不想听到他的名字。还好桐九提了一嘴之后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的思维又跳跃到了别的地方,还兴高采烈地问道:“哎,下礼拜一的游乐园门票我已经买好了,自助晚餐也预定了。到时候我开车到宿舍接你,那天你9点前准备好就行。” 钟离珀又是一愣,他以为久陆来了,这个所谓的团建就会不了了之,没想到桐九还要继续:“那个久陆也一起去?” “不啊,他又不是这里的员工。”桐九回答得理所当然,“放心,你跟我一起也安全的,只要别离开我身边就没事了。” 钟离珀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带着他去呢。” 桐九摆了摆手,嫌弃地吐槽:“他那么大块头,跟游乐园哪里撘啊,那天就我跟你去,他就留下来看家好了。” 钟离珀忍不住偷偷一笑,然后又像是怕别人发现一样立马把笑容收了起来,还做贼心虚般瞟了瞟旁边的桐九,发现她没注意到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另一边,已经派人盯梢了“未知死亡”游戏馆好几天的向家管家也终于回去跟向定诚汇报:“老爷,那家游戏馆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向定诚一副悠闲的模样坐在摇椅上,一手拿着茶盅,一手拿着盖子拨弄着茶盅里的茶叶,小小地喝了一口,再细细地品尝过后,才气定神闲地问:“说一下。” 管家微弯着腰,脸上的表情特别恭敬,说话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那家店是两个月前开的,经营的是以vr技术为基础的剧本杀游戏,老板和法人都是一个叫久雅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个孤儿,平时偶尔才会到店里转转。那个店里只有一个叫钟离珀的员工,游戏馆都是靠他打理。这个人很厉害,年仅20岁就已经获得数学系的博士学位,之后两年都在研究院做研究,可是突然间,他辞掉了研究院的工作,自己一个人到了这家游戏馆打工。美丽小姐和沈少爷出事那天都接触过这个人,但我们的人观察了几天,都没发现他有什么任何问题。” 向定诚云淡风轻地一笑:“既然他们出事前都接触过这人,那你怎么能说事情跟他没关系呢?” 管家暗暗地吞了吞口水,但也实话实说:“他本来就是店里唯一的店员,所有顾客都会接触到他的。” 向定诚儒雅一笑,看着管家温柔地说:“所以你也觉得美丽和阿杰的死没有蹊跷?”话音没落,他就突然把手上的茶盅往管家地脚下一扔,嘭地炸起了一声巨响,然后怒吼道,“混账,查了那么些天,你告诉我他们完全没问题?一个数学系博士去一个破落小店打工,你觉得这事没蹊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给我把那个久雅和钟离珀抓过来,我要好好问问他们,到底美丽和阿杰的死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 偷袭 虽然监视以及警察调查的结果都告诉管家,向美丽和沈杰的死跟“未知死亡”游戏馆的人无关,但当家人已经发话,管家也只能听令行事。在此之前,管家已经派人监视了游戏馆一段时间,对目标人物的资料和生活习惯已经了如指掌,在哪里动手,什么时候动手,他很快就有了一系列的计划。 管家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钟离珀。 钟离珀是个生活轨迹相当固定的人,他每天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出门,差不多的时间回家,上下班也永远走着固定的路线,要抓住他,只需要在他上下班的时间把人手安排在他上下班的路上,盯准机会出手就行了。 这个任务看似很简单,但管家清楚,他们出手必须要一击即中,如果不小心失手了,那势必会打草惊蛇,对方肯定会有所防范,之后想要再找机会就难了。而且钟离珀受到袭击,他的老板久雅一定也会提高警惕,这样的话,两人的抓捕计划就难上加难。 为了确保任务顺利完成,管家足足安排了10个身手极好的人布控在钟离珀上下班的路上,只要他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们就能快速出手把人抓住。 向家这边已经对钟离珀虎视眈眈,而钟离珀却还是一无所知。 久陆住进他家已经有两天了,他不能说很厌恶吧,但确实是比较不习惯的。他是个对生活细节比较讲究的人,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固定的,但久陆却比较随性,因为他的出现,家里就变得什么都不对劲了。 打个比方,以前洗手间只会有他的洗涮用品,而且他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但久陆来了之后,洗手间不单多了好多东西,而且还放得凌乱不堪。再比如,过往的茶几表面都是干干净净的,但他来了之后,啤酒罐和零食袋子每天都放满茶几。现在家里变得很有“生活气息”,然而他却觉得自己成了被斑鸠占领鸟巢的喜鹊。 可是桐九已经答应他这只是暂时的,所以他也懒得浪费精力去纠正久陆,家里乱就乱点吧,忍一忍,等久陆离开后就好了。 这天,钟离珀一如既往地在同一时间起床,在同一时间出门上班,而跟他同住了几天的久陆也像前几天一样尾随在他身后一起走向游戏馆。钟离珀知道,只要他离开游戏馆或者宿舍,久陆就必定会跟着,但久陆却从来不会跟他同行,只会远远坠在他身后暗中保护。他不太明白这种操作有什么好处,不过他也懒得过问,对他来说,久陆不影响他的生活最好。 宿舍跟游戏馆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这里种满了葱葱郁郁的大树,但因为这个公园的气氛有点阴森,所以平时来这里的市民并不是很多,除了大中午太阳高照时人会多点外,其他时候都没什么会经过。而钟离珀却相当喜欢这个无人的小公园,他每天都必定会经过这里,这已经成为他上下班的固定路线。 这个公园立于烦嚣的城市中心,却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喧闹,微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给人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宁静。钟离珀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每次来到这里都有种时间静止了的感觉,让人在窒息的生活中有了喘息的机会。 而同样喜欢这里的还有那些对他图谋不轨之人。 管家觉得这个无人的小公园就是动手的好地方,在这里别说秘密地抓个人了,就是杀人越货也肯定不容易被发现。他派人把守着公园的所有出入口,只要钟离珀一出现,他们就会做好抓人的准备。 果然,九点钟一到,钟离珀就一如往常地准时出现在公园之中。 埋伏的人见他出现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这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任务对他们来说也有着不少的压力。此时公园里虽然没有其他人,但因为面积实在不大,任何一些异常的动静或呼喊声都有可能把大马路上的人引过来,他们要抓到人,行动就必须非常迅速。 大家都沉着心等着钟离珀走到公园深处,待他踏入大家圈定的范围时,周围埋伏的人突然暴起,一下子都向着钟离珀猛扑过去。 这些人埋伏的位置相当讲究,动作也非常敏捷,钟离珀只觉得眼前有数道黑影闪过,接着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陌生人包围了。 好好地走在上班的路上,没想到危险却突如其来。不过钟离珀的脑筋转得也相当快,他立马反应过来,这些人恐怕就是桐九一直说的潜在危险。原来,她并不是危言耸听,会特意把久陆找来也确实是为了保护他。 只是他忍了那个气人的久陆好几天,现在危险发生时,那个本来应该保护他的人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等别人搭救,倒不如自己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局。钟离珀冷静地扫视了一圈,对方大概有十来人,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练家子。 敌人人多势众,武力值也看似很高,硬闯显然有点不明智。不能硬闯,那就只能智取了,钟离珀的大脑开始高速地转动着,企图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逃脱的办法。 可敌人也不是无脑npc,他们不会蠢到等你有了逃走方法才行动,见目标被包围了,他们用眼神相互示意了一下后便立刻动了起来。被派来执行这任务的都是身手极好的人,管家为了行动能一次成功,制定计划时就没想过留力,那群人爆发而起,一眨眼间就全扑向钟离珀。 钟离珀的脑袋虽然转得极快,但奈何脑袋再快,身体跟不上也是白搭。他知道现在应该马上避开,但身体却实在来不及反应。眼见就要被那些人扑倒,钟离珀心里也暗叫一声坏了。 就在这危险时刻,突然一阵砰砰啪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那群偷袭的人便一动不动地全部趴在了地上。 第十三章 扑朔迷离的关系 “好猖狂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想强抢民女,哦不,民男吗?”站在钟离珀身边,久陆边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边痞里痞气地说道。 钟离珀完全不知道久陆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刚刚还完全看不到身影的人居然能凭空出现,任是他平时再冷淡,此时也不禁吃惊起来。 那些人趴了好一阵后才能微微动弹一下,但即使这样,他们依然没办法马上站起来。 久陆又打了个哈欠,还特别好心地对他们说:“别试了,没用的,一个小时内你们都不可能爬起来,我劝你们还是乖乖休息一下吧。这个人不是你们能动的,要是再有下次,你们就真的永远爬不起来了。我不管你们主子是谁,回去告诉他,别把坏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惹火了我们,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了的。” 放下狠话后,久陆便拽着钟离珀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钟离珀才甩开久陆的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那些人就是你们所说的危险?他们为什么要埋伏我,我对他们又有什么用处?” 原本以为久陆会有答案,没想到他却只是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是小九说你有危险而已,我是听她吩咐才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钟离珀有点意外,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语气中也带了点诧异:“你居然会不知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又要答应这个莫名其妙的拜托?” 久陆轻扯起一边嘴角,不羁地说:“小九自会有她的理由,她不会害我,也不会害你,我相信她,所以我不会多问,到了需要我知道的时候,她自然就会告诉我。” 听出他对桐九有一种莫名的信任,钟离珀不知为何就涌出了一种冰寒的冷意:“你倒是听话啊!” 久陆如何听不出来钟离珀话里的讽刺之意,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淡淡地回怼:“小九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听她的话又怎么了?只要是她说的,我就会无条件的相信,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她开口,我必定会赴汤蹈火。” 他说这话时态度很平静,语气也很平淡,但话里的力量却异常沉重。钟离珀不知道久陆跟桐九是如何认识,又认识了多久,但能有这种过命的交情,他们之前肯定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 钟离珀第一次对桐九和久陆的关系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兴趣:“你跟桐九认识很久了吗?” 这本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可久陆却非常诧异地看着他,好像他刚刚说了地球要毁灭一样。看了好一会儿,久陆才答非所问地感叹:“没想到你居然知道小九的名字啊。” 这次换成钟离珀诧异了:“我在游戏馆已经工作两个多月了,知道老板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久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我跟小九认识好多年了,第一次见到她时我还很小呢。” 钟离珀稍稍有点疑惑,久陆怎么看也有二十五六岁了,而桐九的样子顶多也就十七八岁,光看样子,两人就有着七八岁的年龄差距。虽说桐九也可能是长得比较年轻,但她也不是那种娃娃脸,哪怕是样子比实际年龄小也不可能差太远。久陆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桐九,所以他们是青梅竹马?可久陆对桐九的态度不太像平辈的朋友,反而像对待长辈一样。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扑朔迷离,钟离珀对他们也越发地好奇了起来。 “这么说来,你们算是青梅竹马咯?”钟离珀试探着说。 久陆却没再回答了,他拍了拍钟离珀的肩膀,换上他那副痞里痞气的态度说:“先不聊了,你得回去游戏馆呢,这都耽误半天了,等下有客人来就遭啦。” 说完,他也不等钟离珀有什么反应就率先向游戏馆走去了。 久陆这种此地无银的反应让钟离珀的疑惑又加重了几分,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此刻肯定问不出更多的信息,所以也不再浪费力气多做纠缠。 两人安全地回到游戏馆,久陆也如往常般第一时间就跑到办公室睡回笼觉去,而钟离珀也像平时一样做着开店的准备。一大早发生的危险事件他们都没放在心上,对久陆来说,那些人根本构不成威胁,而对钟离珀而言,他本来就是个性子冷淡的人,很多事情他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跟早上的危险相比,他现在更感兴趣的反而是桐九跟久陆两个人。 而被钟离珀惦记着的桐九今天却没有回到游戏馆,虽然她以前就经常三天两头地不见人,可最近她每天都会乖乖回来,现在突然间不见了人,钟离珀很担心她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遇到了袭击。 他给桐九打了无数个电话,可桐九却意外地一个都没接,这也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以前只要是他打的电话,桐九一定会在三声之内接起来,而今天人不出现,电话又不接的情况,让钟离珀吊着的心越发地忐忑了起来。 忍了大半天,钟离珀终于忍不住走到办公室把久陆揪了起来。他语气略有点着急地说:“桐九今天没回来,打电话也没接,她不会也被那些神秘人偷袭了吧?” 原以为久陆听到后会紧张起来,却不想他半睁开眼瞄了一圈后,懒懒地回道:“可能她有自己的事要处理吧,放心,她没事的,你今天遇袭的事我有发信息告诉她,她自己会小心的。” 钟离珀稍稍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你怎么完全不担心她?” 久陆重新闭起眼睛打着哈欠说:“她能打得很,这世界上可以打赢她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那些人今天没有得手,下次肯定会召集更多人来对付你。” 桐九居然是个身手不凡的人?钟离珀感觉更吃惊了,这事他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呢。 第十四章 神秘的咖啡店 ——上班途中,公园内遇袭,已解决! 桐九看着久陆发来的短信,心里也有了一丝了然。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之前对他们长时间的盯梢让那些人对他们的生活习惯有了非常充分的了解,今天动手的地点和时机都选择得非常好,要不是她提早让久陆过来保护钟离珀,那今天他肯定就会被抓走。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现在他们在明对方在暗,这次偷袭失败,很难保对方不会再来一次。如果下一次久陆刚好不在身边,那钟离珀十有八九就凶多吉少了。 钟离珀也不过是游戏馆的一个打工人,对方如果连他都不放过的话,那来抓她也是迟早的事了。但她知道,如果她不给敌人机会,那敌人就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她,要是一直无法对她出手,那敌人的目光就会一直放在钟离珀身上,他的危机就一直没办法解除。 为了保护自家这个小员工,桐九决定,还是主动出击一次好了。 其实敌暗我明这个说法也不算十分准确,因为对于敌人来说,谁是明谁是暗现在还言之过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就看看谁才是最后面的那只黄雀了。 站在公园中的一棵浓密的大树上,桐九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群趴在地上的人。这些人在大半个小时前才如饿狼般扑向她那个如小白兔一样的员工,现在却一个个像待宰羔羊般躺在地上任她宰割。 说实话,她明白这些人也不过是听令行事,对付他们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可现在她还不方便出手对付那个幕后之人,为了起到一点杀鸡儆猴的作用,她也只能对树下这些半无辜的人下手。 桐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金黄色的粉末,那粉末的质地非常细腻,看着像金子又像沙子。她摊开手掌往下一翻,手上的粉末便悉数落在了树下一群人的头上,一眨眼间,那些粉末却像是变魔术一般全都消失了。那些人突然间像触了电般整个人震了震,震完后,他们也没醒过来,还是像之前一样继续毫无反应地趴着。 树上的桐九看到他们的反应却意味不明地一笑,她轻轻一跃,转眼间就站到了距离那棵树大约20米左右的地方。她拍了拍身上完全不存在的尘埃,然后才慢悠悠地离开这个无人的小公园。 她没有回去游戏馆,反而来到了一家深巷里的咖啡店。 推开咖啡店的门,门上的风铃被撞出了一阵清脆的叮咚声,咖啡店的老板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来人是桐九时,他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亮光。 桐九跟那老板挥了挥手,欢快地打着招呼:“你好啊久无,我又来打搅你啦!” 被唤作久无的咖啡店老板已经不年轻了,满脸的褶子就是岁月刻下的痕迹,这是个看上去大约六七十岁的老者,现在也只能通过轮廓看出他年轻时帅气的影子。久无平静地向桐九点了点头,然后把一杯黑咖啡放在了她面前,接着才说道:“好久不见你来了。” 桐九呵呵一笑,还开着玩笑说:“是有段时间了,不过我想了想,如果再不来光顾,你这咖啡店估计都要倒闭啦。” 刚拿起抹布准备擦桌子的久无也是浅浅一笑:“我这里熟客可多了,反而是你这一来我就得关门闭业,还真说不好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呢。” 桐九完全没接受这份好意,反而十分欠揍地说:“你也可以继续开业啊,我在这里又不会影响你做生意。” 久无平静地反讽道:“可我怕今天不关门,以后就真的得永远关门了。” 两人一见面就你来我往地斗嘴,看那样子就知道他们是老相识。 桐九玩笑了两句后也开始正经了起来,她稍微解释道:“最近又有些老鼠出现了,今天还胆敢对我店里的小员工出手呢,我不给点教训他们,恐怕今后就没好日子过呢。” 久无了然地点了点头,可还是对她提醒说:“你贸然出手,不怕暴露自己吗?” 桐九一摆手,豁达地回道:“放心,我有分寸的,绝对不会意气用事。” 听到她的保证,久无这才放心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桐九不再多说什么,她来到熟悉的角落,坐在她的老位置上便开始神神秘秘地捣鼓着什么。 久无也没理她,他来到店门外把“营业中”的牌子收了起来,把“休息一天”的牌子换了上去,接着把大门一锁就摆出了一副暂停营业的模样。这天突然间被迫关门,久无没有任何抱怨,这似乎已经成为他和桐九之间的默契。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其他地方已经帮不了桐九太多,他现在只能略尽绵力,给她提供一个清静不被打扰的环境让她安心地去做自己的事。 墙上的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咖啡店里却安静得像时间停止了一般,久无拿着一本书坐在吧台后安静地看着,而桐九却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桐九放在桌上已经调成静音的手机亮了又亮,她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还是不想理会,反正亮了无数次的手机一直没被接起来。 久无也没去提醒她,只是在手机再次亮起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虽然他年纪大有点老眼昏花,可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这手机亮一整天的原因是因为同一个人不断打来的电话。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为这个坚持不懈的人默哀,因为他知道,这种穷追不舍的方式只会让桐九反感。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被人打扰,只要有人越过她心中那条安全线,那她绝对会想尽办法逃离。 刚想到这,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的桐九突然惊呼一声:“哎呀,糟糕了,我家那小员工竟然给我打了那么多通电话,我得赶紧回他才行。” 说完,她便一阵手忙脚乱地回起了电话。 久无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心里却感到相当讶异,这个因为没有接到对方电话就心急如焚的人还是他认识的桐九吗? 第十五章 若即若离 那个总是散发着孤独气息,永远都对人若即若离的女子居然会允许别人的靠近。久无突然很好奇,这个能敲响她心门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久无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波涛汹涌,他是第一次看到桐九低声下气跟人道歉的模样,这画面就好比火星撞地球一样可怕。 等桐九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久无才压抑不住心里的诧异说道:“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这副样子,看来你身边也是能人辈出啊!” 桐九不太好意思地傻笑一声,语带无奈地解释:“那个是我新请回来的员工,平时人可酷了,今天难得因为担心我给我来了个夺命追魂call,要是我不马上回他给他说清楚情况,恐怕那家伙会生很久的气呢。” 久无有些许黯然地扯了扯嘴角,声音也低了下来:“以前也没见你在乎过谁,想不到现在居然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这话桐九就只能装听不见了,她打着哈哈说道:“好啦,我这边完事了,今天就先溜咯。” 久无没有看她,反而优雅地磨起了咖啡豆,磨了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我再给你煮杯咖啡吧,你喝完了再走,下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好啊。”桐九应得爽快,然后又重新坐到吧台前,“你要给我做哪款咖啡?” 久无边把磨好的咖啡粉放进蒸馏壶边说:“做款flatwhite吧,咖啡多一点的你比较喜欢。” 桐九认真地看着久无利落的动作,拖着腮感叹道:“你冲咖啡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啊!” 久无无声地苦笑着:“再好看都没用,你现在已经不喜欢看了。” 桐九激动地反驳:“哪有啊,我还是很欣赏的!” 他说的是喜欢,而她却偷偷换成了欣赏,有些话不用讲得太过明白其实大家已经清楚。久无轻轻看了她一眼,冷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既然还欣赏我这个老头的手艺,那平时没事就多点来吧,我已经老了,也没多少年好活,希望在活着的时候能给你再多冲几杯咖啡吧!” 话题突然变得有点伤感,桐九的笑容也不自觉渐渐收了起来。确实,久无现在不年轻了,虽然看起来依然健朗,不过老态也是肉眼可见的。他的手偶尔会有些颤抖,说话也开始慢悠悠的,有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着急,可手脚的动作却有些跟不上。 他的变化让桐九觉得心酸,以前他也是一个帅气又有活力的男人,那种爆发般的生命力曾经让很多人既羡慕又嫉妒,可现在他只能慢慢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然后对老朋友说,希望你能多些来到我面前,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故人的离世对桐九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对久无的话有所触动,于是她忍着心里微微的扯痛,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想用这招骗我来,你以为我会轻易上当吗?我看你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问题,你的咖啡,我有的是时间喝。” 久无会心一笑,这些话给他带来了一丝安慰,看来他这个老家伙对桐九来说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嘛。见她有意用玩笑冲淡伤感,久无也顺着她打趣道:“要真像你说的活那么久,那我不就活成个老王八了吗?” 桐九却瞪起眼作势要打人,还一副凶狠的模样咬牙切齿说:“你骂谁是老王八呢,找打是不是?” “哈哈哈哈!”久无忍不住大笑起来,“不好意思啊,我没想要借机骂人的,来,喝杯咖啡消消火,这是给你特调的。” “谢谢!”桐九接过这杯味道浓郁的flatwhite,深深地吸了一口咖啡味,然后才细细地品尝了起来,喝了几口后才两眼冒亮光地惊呼,“好好喝,这是新研制的吗,怎么以前都没喝过?” 久无眼尾的皱纹因为微笑挤成更深的沟壑,他温柔地解释:“刚买的新咖啡豆,研究了几天,发现用来做flatwhite最好喝了。你是第一个喝到本店最新特调flatwhite的客人,怎么样,给点意见吧。” 桐九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咖啡味很香醇,而且烘焙得不深不浅刚刚好,既没有焦味,也没有酸味,是我喜欢的味道。” “你能喜欢我就放心了。”久无轻舒了一口气,“你这么挑剔都说好喝,那我这款咖啡肯定能大卖。” “哦,搞这么久原来是拿我当白老鼠啊?”桐九挑眉装出一副不满的模样,“你现在真是老奸巨猾啊!” 久无也立马反唇相讥道:“跟你比起来,我这就是毛毛雨了!” 两人说着说着又斗起了嘴,气氛也在他们这种来回中慢慢缓和了下来。 又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个小时,桐九才离开了咖啡店。紧紧地盯着那扇被关上的大门,久无脸上会心的微笑也逐渐收了起来,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的时间就像偷来一样,之后到底需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桐九再来呢? 门上的风铃已经停止了响动,咖啡店里又恢复了原本的安静,这个问题也没人可以回答。 桐九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回过头来,随着夜幕的降临,咖啡店门边那扇昏黄的街灯已经亮了起来,那灯要灭不灭的状态把咖啡店映衬得更加地孤独和寂寞,每当想起久无在这里孤单地过着一天又一天,桐九的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但她无力改变什么,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注定了,那就只能狠心地接受。 踩着夜色回到游戏馆,桐九满身疲惫地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钟离珀翘着手坐在前台面无表情的模样就映入了眼中,桐九微微一愣,然后才讶异地问道:“你怎么还不下班?” 钟离珀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一天不出现,电话也不接,我不看到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出事!” 桐九被他一说,突然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缩了缩脖子,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我刚刚不是给你回电话了嘛!” 钟离珀一声嗤笑,语带讽刺地说:“刚刚?刚刚是多久之前?我怎么知道你接电话后有没有受到袭击?” 桐九讨好地扯起嘴角,笑说:“放心放心,我没事的,他们那些人奈何不了我。” 钟离珀眯着眼疑惑地看着她,这句话久陆说过,现在她又说一次,这么看来,难道她真的是扮猪吃老虎? 【作者题外话】:票啊票啊票啊,票票在哪儿呀! 第十六章 自相残杀 虽然对这个充满神秘感的老板有着百般困惑,但见到她平安无事,钟离珀提了一整天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下来。放松了心情的他,说话也恢复成以往那种什么都不上心的调调:“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跟久陆回去了。” 没想到他会主动叫上久陆,桐九挑起眉头眼神调侃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不嫌弃久陆了?” 钟离珀若无其事地瞟她一眼,然后淡淡地说:“经过早上那一遭,你觉得我还会傻到放着保镖不用自己一个人冒险吗?” 桐九欣慰地笑了起来:“你能这么想就对啦!那你赶紧去喊他吧,现在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收拾收拾东西也走了。” 见她一副心急赶人的态度,钟离珀却稍稍有了些迟疑,思考了两秒,他才提议说:“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吧,那些人也不晓得会不会找你麻烦,你一个人还是有点危险的。虽然你说了自己没问题,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这个冷淡的人难得对她表示关心,桐九的内心当然十分雀跃了。可她也不是矫情的人,说了没问题,这会儿也肯定不会装娇弱:“好啦,别婆妈了,你真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有是的。” 钟离珀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是确认她没有逞强后才不太甘心地说:“那好吧,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吧。” “拜拜咯!”桐九赶紧挥起了手,笑意嫣然地说,“明天见!” 钟离珀轻轻地瞪她一眼,接着才不情不愿地到办公室把久陆拉出来一起回家。 等他们都走了后,桐九才略显疲惫地坐了下来。今天她确实是努力过头了,身体消耗也有点大,最后还陪久无聊了不短时间,实在是累得够呛。她甚至都懒得挪步到办公室,人就这样摊坐在前台的高脚椅上。虽然这椅子坐得不太舒服,但桐九已经无所谓了,她闭起眼想养养神,但脑海中却不自觉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这里久久无法平静,而另一边的向家更是差点翻了天。 话说那群袭击钟离珀的打手被久陆打趴后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等他们醒过来,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这公园果真是没什么人来,那么一大群人横七竖八地趴了那么久,醒来时不仅人在原地没被挪动,甚至连一个围观群众都没有。可也正因为这样,那群人的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任务失败他们已经难以交差了,如果还被社交媒体曝光,那向家可能真的会杀了他们。 觉得自己捡回一条命的众人,互相搀扶着就一瘸一拐地回到向家大宅跟管家汇报情况。其实管家从没认为这次行动会百分百成功,但失败得这么难看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群手下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身手如何他十分地清楚,能让这群人三两下就被打趴,那对手的实力就相当可怕了。 刚开始时,那家游戏馆有没有可疑还是两说,可现在出现了这种意外状况,管家也不免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他异常严肃地问着众人:“对你们出手的人,你们看清他样子了吗?知道是什么人没有?埋伏的时候没看到他吗?” 说起那人,一群受伤不浅的打手就开始激动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我们根本没看到他,也不知道他从哪里钻出来的,当时我们正要对钟离珀出手呢,那人突然出现,一眨眼就把我们全部人打倒。我们也想看清他的模样,可那会儿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视线都模糊了,没过多久还晕了过去。” “晕过去了?晕了多久?有人看到你们了吗?”管家听完立马紧张地问。 这也是众人觉得庆幸的点,虽然知道不能以此邀功,但也希望能降低一点惩罚,于是他们拼命解释:“晕了大概一个小时吧,还好我们选了在那个公园动手,那里根本没人去,所以也没人发现我们。” 管家这才舒了一口气:“没人发现就好,要是被人知道你们是向家的人,那恐怕你们就留不得了。” “没有没有,我们绝对没被发现!”一群人激动得再三保证道。 然而话音刚落,众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突然定住。 管家奇怪地看着他们,还在他们眼前扬了扬手:“你们怎么了?” 众人还是像雕像般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机器人,难道活人还会死机?管家很纳闷,但心里的异样感觉却越来越浓。 正当此时,站在最左边的人突然举起了手,管家才刚疑惑地转头看过去,没想到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手插进了旁边人的胸膛,然后那人把手一抽,手上就多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而旁边那人胸口的空洞中也瞬间喷出了大量的血。 这一幕让管家相当震惊,可没等他震惊完,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个被掏了心脏的人也如之前那人一般,举手就把另一边的人的心脏掏了出来,接着,这个又被掏了心脏的人也像之前两人一样的操作。一排人像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下子就自相残杀了个干净。 刚刚还在汇报工作的手下,眨眼间就全部躺在了血泊之中,任是管家再见多识广,面对这么诡异的情况,整个人也是呆掉了。他完全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动作,眼睛也只能直愣愣地看着那摊越变越大的血泊,甚至连血液浸没到脚下,他也不晓得要避开。 呆站了有十分钟,管家的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脚下一大滩血,又稍稍抬头看了看人手一颗心脏的尸体,直到这时,彻底回神的管家才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由于跌倒时力度不小,地上的血液还溅到了他的身上和口中。管家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他才反应过来吃到的是什么。 “啊!来人,报警,赶紧报警!”管家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这画面,想想都可怕,咿呀! 第十七章 诡异的掏心案件 看着十来具尸体围成一圈整齐地仰躺在地上,且每具尸体的手上都捏着一颗心脏,这诡异的画面让一群见惯了生死的警察都觉得恶心和害怕。 法医应该是跟尸体打交道最多的警种了,可任是这样,几个极具经验的法医在看到这些尸体时依然有种无从入手的感觉。这倒不是说尸体检验工作有多难,死亡原因的判定有多艰巨,而是这些人的死因太过离奇,离奇到有点违反逻辑。 别看那些影视作品上动不动就出现徒手挖心脏的情节,实际上,这在现实中是不太可能出现的。 首先,人的心脏藏在胸腔,而胸腔又有胸骨保护,别说拿个手掌能随随便便捅穿胸骨,你就算拿把刀,也未必能刀刀捅进心脏,只要入刀的方向和位置不对,那刀就很有可能被卡在胸骨上。 其次,人的皮肤也不是纸糊的,人体的表皮角质十分严密紧致,而真皮又极具张力和弹性,皮下组织层又有厚厚的脂肪作为缓冲,整个皮肤组织对内脏有着很强的保护作用,加上皮肤之下还有着厚实的肌肉,人的手掌单单要穿透这层层的障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来,人的手掌不像刀那样锋利,相同的力度无法产生一样的压强,换句话说,要像刀那样产生同样能刺穿胸腔的压强,那手掌就必须用更大的力量,而用了那么大的力量,手就必然会受伤。人在疼痛时会引起机体的防御性保护反应,比如缩手,如果在极度的疼痛中还要强行控制手掌的攻击动作,那是需要非常强的意志力的。简单来说,就是你的控制力必须远远超出神经的条件反射作用。 这么看来,这十来人的自伤残杀确实非常诡异。 警察很是纳闷,怎么这向家就总会发生一些离奇的事件呢?上次出现了一个自己把自己掐死的沈杰,而现在又出现了一群相互“掏心”的保镖,这要唯心主义地说一句,不会是向家祖坟的风水出问题了吧? 刑事技术部门的警察在各司其职地勘查着现场和尸体,而另一边也有民警在跟管家录着口供。 “你能详细说一下事发时的情形吗?”民警拿着纸笔一边记录一边提问。 管家捧着热水杯的双手还在不断颤抖,哪怕他见惯大场面,今天也被这场景吓得够呛,警察的问话他也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喝了口热水压了压惊,管家才结结巴巴地说:“当时他……他们正在向我汇报工……工作,说着说着,他们就突然停……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定住,我在他们眼……眼前挥手他们都毫无反……反应。接着,最左边的人突然动了起来,他一手插……插入旁边那人的胸口,之后就把那人的心脏掏……掏了出来。被掏了心脏后那人居然也没死,甚至还动手把另一边的人的心脏掏了出来,等我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全……全部死了。” “他们动手前有过争执吗?”民警继续细问。 “没有,他们没有争执!”管家摇了摇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眼里的惊恐就怎么都压不下去,“他们就像疯了一样,突然就开始相互攻击,而且被攻击的人完全没有回避没有挣扎,大家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掏出了心脏。” “这些人有什么病史吗?”排除了争执后激情杀人的可能性,民警便往另一个方向问道。 “应该没有,向家每年都会组织员工进行体检,只要身体状况出现了问题,我们都会把人调离保镖岗位。今年的体检刚好在上个月才做完,他们都是非常健康的。”管家如实地说。 “你们的体检有检查精神状况吗?”民警这是怀疑他们精神有问题了。 这问题让管家有了些许迟疑,他认真地想了又想,最后老实回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没有做这方面的检查。不过,之前我们经常有接触,我个人没觉得他们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们的各方面表现都很正常。” “知道他们今天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吗?”见疾病方面问不出什么线索,民警就只能另辟途径。 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也突然闪过了万千个念头。要说他们今天接触过谁,那就只有“未知死亡”游戏馆的钟离珀了,沈杰少爷死之前也是接触过这个人的,难道这个人真的像老爷说的那样有古怪?可要是这人真有那么厉害,那他何必找一个高手在身边保护自己呢? 左右都说不过去,管家一时间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些灵异事件都是人为的,而这些保镖的任务也不方便跟警察说,所以他只能含糊道:“今天没有什么任务,他们私下接触过什么人我就真不知道了。” 做询问的两个民警无奈地对看了一眼,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用,于是便说:“那就先这样吧,如果之后你想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麻烦及时联系警方。” 管家点了点头,然后招手让佣人过来:“你们好好协助各位警官的工作,他们需要什么你们就积极点配合,明白吗?” 佣人弯腰低头恭敬地说:“明白了。” 管家转头对那两个民警说:“那我就不妨碍各位警官工作了,今天遇到这种事,我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呢,我先休息一下,警官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佣人说,他们会尽量配合的。” 民警也没有多说什么,客气地回了两句后就继续工作去了。此时刑事技术部门的工作也进入了尾声,负责痕迹检验的警察在现场各处提取了不少物证,法医对尸体进行了简单的尸表检查后便把尸体全部拉到了殡仪馆作进一步的解剖检验,现场的取证工作完成后,警察就要对案发现场进行封存。 这是向家的产业,房子因为刑事案件被暂时封存的事是瞒不了当家人的,管家也必须及时将情况汇报给向定诚。想到要跟向定诚交代情况,管家就觉得一阵头晕脑胀,也不知道这次老爷要发多大脾气了。 【作者题外话】:公告一下最近更新的时间啊,中午12点一更,下午2点二更,下午4点三更。最近基本就这节奏了,请大家多多支持呀! 第十八章 相似的两人 向定诚会发多大脾气?他直接把向家大宅的客厅全给砸了。 管家看着凌乱不堪的客厅,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事情是他负责的,行动的人也是他挑选的,最后一群人集体在向家的别墅里自伤残杀,现在别墅还被警察封了,对这个结果他是必须要负责任的。 满室残破的家具和电器仿佛预示着他下一秒的命运,管家整个人都害怕得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向定诚拿着拐杖随手一挥,管家的额头上立马冒出一道血痕。血从伤口中源源流出,但管家完全不敢擦拭,只能任由血液顺着脸颊、下颚一直滴落在地上。 “一大群人,抓个人都抓不到,还被一个小小的游戏馆员工耍得团团转,你竟然有脸面跟我说这是意料之外?美丽和阿杰死得蹊跷,你却完全不当回事,现在十几个人在我的别墅相互挖心而死,这事如果传了出去,让外界知道我们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种灵异事件,你说我们向家会被说成什么样?”向定诚气得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把管家杀了泄愤。 其实管家到此时此刻也没觉得事情跟钟离珀有关,这个人的生平他是调查过的,完全没有蹊跷的地方,之前也没传出过这个人和任何灵异事件有联系。美丽小姐、沈少爷还有那十来个保镖虽然都巧合地在死前接触过这个人,但这并不代表事情就一定和这个人有关,在他看来,事情的背后或许还有幕后黑手。 只是他也识趣地没有多话,老板在气头上,他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听起来就显得像在找借口。跟在向定诚身边这么多年,管家是非常了解这个老板的性子的,他疑心重,刚愎自用,强势又独断专横,做事还极度狠辣无情,如果突然间告诉他,事情可能有蹊跷,那接下来,自己就真有可能会变成那堆家具和电器了。 等老板发泄得差不多,管家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老爷放心,这件事我不会依靠警察的,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线索。” 向定诚却冷哼一声,完全不买账:“很快查到线索?那阿杰的事你们又查得怎么样了?查了好几天,还日夜盯梢,结果线索查不到,人也抓不着,盯梢的人却全给我死光了!” 管家半弯着腰,语气谨慎地说:“这次派出的人手是上次的5倍,选的更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有了之前的经验,我会让他们多加小心的,相信大家也不会轻敌。” “5倍的精英啊!”向定诚意味深长地看了管家一眼,“希望这次你真的能查出点有用的东西吧,别再浪费我向家的人手了。” “是!如果这次再失败的话,我愿意以死谢罪,也算是对兄弟们和老爷的一个交代了!”管家决心坚定地立下了军令状。 “好。”向定诚也爽快地接受,然后轻描淡写地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再抓不到那家游戏馆的人,那你就在我面前自尽吧!” 接下了一个极度艰难又生死攸关的任务,管家的内心是绝不像表面那样平静的。事情在他手上闹大,如果他不想办法收场,那即使老爷这次放过他,下次也肯定不会留手。现在接受了新任务,算是有了一丝求生的机会,如果不想死,那他就得好好想个办法,看怎么查明这些灵异事件背后的真相,怎么抓出幕后黑手了。 说回钟离珀这边,自从上次遇袭后,他每天上下班就开始乖乖地带着久陆。也不知道是久陆救过他的原因还是日夜相处时间长的关系,慢慢的,钟离珀也没那么抗拒和讨厌久陆了。虽然两人相处时还是没什么交谈,但至少钟离珀已经不介意和久陆同处一室。 看到这种进步,桐九就觉得老怀安慰,她忍不住揉着钟离珀的小卷毛调侃道:“现在你跟久陆形影不离的,那明天我们去游乐园你会不会舍不得他啊?” 钟离珀默默地拿开她的手,心里早就看穿她的戏弄之意,所以回答的语气也是毫无波澜:“你喜欢的话可以把他叫上啊。” 桐九却痞痞地反问:“那你是想让他一起来还是跟我单独去呢?” 这人没事总是喜欢调戏他,一个白眼翻过去,钟离珀瞟了桐九一眼,才幽幽地说:“我都行,反正是公司团建,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这样啊!”桐九故意把声音拖长,语气也带上了些温柔婉转,“那还是我们两个约会吧,有他那么大的电灯泡在,我们肯定玩不尽兴。” 被这个厚脸皮的女流氓再三调戏,钟离珀漂亮的脸上也不禁出现一丝红晕,他狠狠地瞪了桐九一眼:“别老拿我开这种玩笑!” 桐九却完全不以为然,她继续痞里痞气地说:“哎呀,我的小琥珀害羞啦?” 钟离珀已经不想理他了,站起来就往会议室的方向走,边走边没好气地说:“客人快出来了,我先去会议室等他们,你无聊的话就自己玩手机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就毫不回头地离开了前台,留下桐九一个人守着游戏馆的门面。 不远处,不知何时从办公室出来的久陆正挨着墙壁懒洋洋地边打着哈欠边吐槽:“你再这样,小心把他吓跑了。” 桐九却恢复成以往那种大咧咧的模样,她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回道:“小琥珀才没这么小气,他人虽冷淡,但内心深处却有着不一般的火热。他轻易不会去在意一个人,可一旦他在意了,就没那么容易被吓跑。” “哦?所以你意思是他在意你了?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啦?”久陆挑起眉头语带八卦地连续发问。 桐九微微一笑:“他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心里也是一片柔软善良的,表面上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实际上是害怕接受太多最后被无奈伤害。很多事情他一眼就能想到很深很远,所以他天生就比别人悲观。可是呢,我却不是他能轻易看透的,所以在他眼里,我既是个谜,也是个能让他不断了解的对象。这是他没有过的人生经验,会在意我,那也是必然的。” 望着她这副看透一切的模样,久陆的内心也很是心疼,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自己刚刚说的那种人呢。之所以对钟离珀特别好,可能也是因为他跟自己很像吧。 【作者题外话】:小琥珀道行太浅,被看得透透的 第十九章 交心 桐九一大早开车来到钟离珀宿舍楼下,停好车后就直接杀到楼上。她砰砰砰地边敲门边大喊:“小琥珀,我来接你啦,你准备好了吗?” 敲了没两下,钟离珀就赶紧跑来把门打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你声音小一点可以吗?声音这么大,吵到邻居怎么办?” 桐九笑嘻嘻地说:“我高兴嘛!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 钟离珀扭过身子露出肩上的背包:“准备好了,走吧。” “走!”桐九自然地一把拉过钟离珀的手,“开去游乐园还得一个小时呢,动作快点。” 其实钟离珀是不太习惯跟人有身体接触的,但自从到了游戏馆打工后,这个“毛病”就被桐九改掉了。她平时总会在不经意间摸一下他的头,揉一下他的头发,拍一下他的肩膀,高兴时还喜欢挽他的手臂,拉他的手,刚开始他是很反感的,可是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了。 被她拉着往前走,钟离珀也完全没有挣扎,只是有点无精打采地问:“我还没吃早餐呢,早餐吃什么?” 桐九回过头神奇吧啦地抬了抬下巴兴奋地说:“我做了三明治,榨了些新鲜的橙汁,都放在车里呢,等下你慢慢吃。” 钟离珀有些诧异:“你早上起来做的吗?” 桐九笑着说:“对啊,今天有点兴奋,很早就醒来了,想着你可能没时间吃早餐,所以就特意做些带过来咯。” “那你吃了吗?”钟离珀难得地也关心了她一下。 被这个小酷盖记挂着,桐九顿时心花怒放起来:“放心,我吃过了。哎呀,我的小琥珀会关心人啦,真是让我老怀安慰呀。” 钟离珀跟在后面翻了个白眼,这人年纪轻轻却老是把自己当成个老人家,说话时三句里两句都是这种长辈关心晚辈的语气,一开始他还觉得她在装模作样,但现在时间长了,他倒是觉得这就是她的本性。 没理会她这种老人家般的说话方式,钟离珀上了车后就开始自顾自地吃起了早餐。 桐九看起来是真的开心,她不自觉地就哼起了歌,开车时也一摇一晃地动着身体。她这一摇,整个车内都跟着晃了起来,副驾上的钟离珀差点连手上的橙汁都撒了出来,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能安静一会儿吗?你摇得我都没办法喝东西了!” “不好意思哦,可我太兴奋了嘛!”桐九这会儿又像一个被家长教训完的小孩子,一脸无辜地解释,“我昨晚差点就睡不着了,一想到今天要到游乐园玩,整个人就高兴得不得了!” 钟离珀疑惑地看着她:“你没去过游乐园吗?” “没有耶。”桐九满脸都是可惜,“以前没机会去,也没人陪我去,一个人去又没什么意思,所以一直都只能羡慕。” “久陆没陪你去过吗?”钟离珀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桐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别看他现在的样子不太正经,其实久陆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去游乐园这种要额外花钱的事他是从来都不会主动要求的。等后来他长大,对游乐园也没了兴趣,我也就懒得带他去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话里的意思好像久陆是她带大的一般,但看他们两人的样子,久陆是明显比她大的。钟离珀紧紧地盯着她,半响后才问:“你跟久陆是怎么认识的?” 桐九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他的表情,发现这家伙的眼中是一股藏也藏不住的好奇和怀疑,于是她会心一笑,很是不合作地说:“在孤儿院认识的。” “你们是孤儿?”钟离珀有点惊讶。 桐九瞄他一眼,含糊地说:“可以这么说吧。久陆是个弃婴,9岁之前都在孤儿院长大的,那时候他面黄肌瘦身材矮小,好像随时都要嗝屁似的,没想到现在居然长成这样一幅大块头模样。” “那你呢?”钟离珀继续追问。 桐九想了想后说道:“我啊,我算是救他于水深火热中的天使吧,没有我,他应该也没机会活着长大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才来两个多月就遇到了袭击,你有后悔过来我这里吗?” 这人又在趁机转移话题,跟她相处了这么久,钟离珀对她还是相当了解的。瞪了她一眼,最后还是乖乖地回答:“没什么好后悔的,工作中有点刺激也不错,至少比以前日复一日的死气沉沉有趣。” 桐九挑了挑眉:“我都没问过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钟离珀回答:“在研究院工作,每天都在建模,在计算各种数据。” “听起来好枯燥哦!”桐九立马吐槽,但同样也不解地问,“可你都读到博士了,应该对数学很感兴趣才对啊,怎么会觉得死气成成呢?” 说起这个,钟离珀眼里的光就不禁暗淡了下来:“我喜欢数学,是因为数学很单纯,只要你不断去求解她就一定会给你答案。但毕业进了研究院后,我才发现,数学可以很简单,但人心却很复杂。有些人业务能力不过关,于是就使手段巴结领导,甚至盗取别人的研究成果。我有一个学长独立研究了一个课题五年时间,研究结果出来了,但在他刚准备在专业期刊发表论文时,他的导师找到他,要求他把论文第一作者的名字让出来,我学长拒绝了,结果他的导师却在圈内诬告他盗取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因为这件事,我学长没法在数学圈混下去了,最后只能到一家公司坐个小财务。学长很聪明,对数学也很热爱,可最后落到这样的下场,我们大家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吧。” 桐九了然地点了点头:“以你的性格,你应该很不耐烦去搞关系吧,所以你知道,哪怕你继续待在研究院,最后也只会遇到跟你学长一样的情况。其实你喜欢研究数学,在我那里也一样可以研究嘛,如果有了什么成果想发表,我也可以找关系帮你发在专业期刊的。难得有自己喜欢做的事,能别放弃还是别轻易放弃吧,更何况你有这个天赋,别因为一些可恶的人就浪费了。” 钟离珀被她说得有点感动,他定定地看着桐九,这是他第一次有种被人理解的感觉。 【作者题外话】:哟嚯,约会去咯! 第二十章 第一次的游乐园之行 两人第一次交心,也是钟离珀第一次说起自己的事。虽然他也只是说了一点点,但他能感觉到,桐九是理解他的。 “在游戏馆研究数学?你不怕我耽误工作吗?”钟离珀故意问道。 桐九却不以为然地说:“你就是在客人来时招呼一下,游戏结束时给他们复盘嘛,其他时候就可以做研究啦。如果你想有多一点时间,那我也可以多回来帮你做些游戏馆的工作啊。” “帮我?”钟离珀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古怪了,“到底是我帮你还是你帮我啊?你请我来不就是因为自己不想工作吗,现在为了让我有多点时间研究,居然还说要多回来帮忙,这会不会违背你请我来的初衷啊?” “哎呀,这种小事你就别在意啦,大家都是自己人,谁帮谁都一样啦!”桐九赶紧打着哈哈,然后又使用惯常的转移话题大法,“说真的,如果你有心继续做数学研究,那就立定心肠好好干,需要什么帮忙你也尽管说,能做到的我一定给你办好。” 钟离珀笑了笑:“我先想想吧,数学研究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我得先看看有没有我感兴趣的研究课题。” 桐九积极地鼓励道:“那你好好找一下,我听说这数学研究起来都是好多年的,你早一点开始才能早一点出成果呢。” 钟离珀却比桐九清醒:“不是说研究了就一定有成果的,好多人研究一个方向研究了一辈子,最后才发现自己的研究都是错误的。数学的魅力就在于你得穷尽一生去追求她那个唯一的答案。” “听起来很浪漫也很残酷,不过是你的话,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的。”桐九却对钟离珀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这份信任给了钟离珀很大的动力,他没再接话,只是在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定。 不经意间,游乐园已经到了,桐九停好车后就带着钟离珀入场。 因为是工作日,所以游乐园的游客不是特别多,可任是这样,桐九和钟离珀依然成为了游乐园里的焦点。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钟离珀这种俊美型就更是受欢迎了。 看着四面八方的女生都对着钟离珀欢呼尖叫,桐九一时间也觉得很新奇。虽然知道游戏馆有很多女玩家都非常喜欢他,但直面这种粉丝见偶像般的场景她还是平生第一次,这会儿她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好奇模样。 钟离珀却对这场景无动于衷,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当有女生过于热情想靠近他时,他甚至用尽他毕生最灵活的劲头像风一样避得远远的。进园短短的十来分钟,在他们周围聚集的女生就越来越多,明明很宽敞的道路都被这些热情的女生围得有点水泄不通。她们一个个都举着手机对着钟离珀拍照,有些更是激动地大喊着“好帅啊”,那样子好像一辈子都没见过帅哥一般,就连刚才还觉得新鲜的桐九也开始觉得这群女人妨碍到他们游玩了。 “哎呀,我的小琥珀真是受欢迎啊!”桐九还不知死活地感言道。 钟离珀立马一个凶狠的眼神杀过来,瞪得桐九只能识趣地闭起嘴来。等她消了声,他才冷冷地说:“你还想不想好好玩了?” “想啊,怎么不想,我都说了,我可期待这次团建啦。”桐九立马回道,“可她们这么热情,我们能怎么办啊,总不能把人都打一顿吧。” 钟离珀却说:“有何不可,听说你很能打的,要不,你把她们打跑吧。” 桐九没有反驳,可也没有真的傻到跑去打人,她美丽的桃花眼转了一圈,然后就突然挽起钟离珀的手,还俏皮地说:“我想到一个比打人更好的方法了,今天我就装作你女朋友,她们看到我们这么亲密,肯定就不敢再上前了。” 钟离珀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她挽着了。他下意识地刚要甩开,还没动作,脑袋就及时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蠢蠢欲动的女生,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他咬着牙低声抗议:“一定得这样吗?” 桐九笑笑大方地说:“不一定啊,我就是想吃吃你豆腐而已!” 钟离珀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手也不客气地用力往回抽。 桐九更是双手用力圈紧他的手臂,他越用力抽,她就抱得越紧,两人一副眉来眼去姿态亲密的模样,别人一看还真以为他们是情侣。 那些女生见到帅哥确实是激动了一点,可毕竟大家的三观还在,见这帅哥已经有了女朋友,渐渐地,大家也就识趣地不去打搅他们了。 等钟离珀回过神时,周围的女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有点不解地问:“咦,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的?” 桐九这时才放开他的手,还一副请功的模样神气地说:“哼,快谢谢我吧。要不是我刚刚那一番动作让她们误会我们的关系,你以为她们这么容易散去吗?” 钟离珀这才明白她刚刚是故意的。心里一时间有点五味杂陈,看了她一眼,夸赞的话楞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桐九也没想要他的夸赞,见妨碍的人已经走了,她就拉着钟离珀开始满游乐园的玩。 对第一次来游乐园的人来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充满了吸引力,尤其桐九还是个喜欢刺激的人,所以什么过山车、大摆锤、跳楼机、海盗船,只要是刺激的能引发肾上腺素的机动游戏都被她玩了个遍。虽然钟离珀不是第一次来游乐园,但他性子向来淡漠,所以也从来没玩过那些刺激的机动游戏,这次被桐九拉着玩了一圈也算是开荤了。 第五次从过山车上走下来,桐九终于心情舒爽地说:“实在太好玩了!” 钟离珀已经玩到有点面色苍白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坐过山车,没想到这一坐就连续坐了五次。此时他的脚还有点虚浮,胃里也开始有些翻涌,还好桐九已经玩够了,要是再多来一遍,他还真不敢保证会不会在途中就吐出来呢。 【作者题外话】:小琥珀的颜还是很能打的 第二十一章 游乐园遇袭 桐九拉着钟离珀,满脸向往地看着摩天轮说:“小琥珀,我们去坐那个好不好?” 钟离珀看了看那个转得慢吞吞的大家伙,又看了看底下排队的一双一对,他总感觉这玩意不是他们坐的。但他性格比较冷淡,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心里也就没有多想了。虽然这是个情侣喜欢玩的游乐设施,但也不代表公司团建不能玩是不,老板想要登高望远,那坐一下摩天轮也是个极好的选择嘛。 于是钟离珀就乖乖地跟着老板大人登上了其中一个摩天轮包厢。两人分坐两边,钟离珀是完全感受不到摩天轮的好玩之处的,可桐九却是非常喜欢,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趴在玻璃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哇,这里视野好开阔哦!”桐九忍不住惊呼道,“小琥珀,你快来看看!” 钟离珀的坐姿很板直,但态度却有点慵懒,他轻轻往外撇了一眼,也没觉得外面的风景有什么特别的,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就一盆冷水泼过去:“就一片荒芜啊,没什么好看的。” 桐九却反驳:“让你看的是视野不是风景。我跟你说,人啊,要多点登高望远,只有视野开阔了,人的思想和胸襟才能开阔,把自己放在一亩三分地里的人是干不了大事的。年轻人就得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看看远方,只有知道自己的渺小,才能做出伟大的事业。” 钟离珀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老板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他毫不客气地吐槽:“原来你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啊?” 桐九百忙中抽空回头瞪了他一眼:“别小看我,我可比你想象中厉害很多呢。” 钟离珀不住地点头,但嘴里却转移了话题:“坐完这个可以走了吧,我肚子饿了。” “饿啦?那下去后我们就走吧……” 话没说完,突然摩天轮的包厢上嘭的一声巨响,然后整个包厢就开始摇晃了起来。钟离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一时间却还没反应过来。而桐九却反应极快,她一个旋身就来到钟离珀身边,手一伸就把他护在身后,眼睛还直直地盯着包厢的顶部。 包厢顶又传来咚咚两声,然后一个黑影从侧面的玻璃外闪过,呯地一下,一只脚就从外面把玻璃给踢破了。包厢内顿时散落了满地玻璃碎,桐九在玻璃碎裂的瞬间立马把钟离珀护在身下,下一秒,她背身向后一脚,刚好把窗外要跳进包厢的人踢飞。 看到同伴从高空直飞落地瞬间摔得血肉模糊,这个变化对方似乎完全没预料到,所以包厢顶的其他人一时也有点反应不过来。可他们呆住了,桐九却不会呆住,趁着对方停止了攻击,她直接窜到窗边,把着窗沿手一用力,整个人就从没了玻璃的窗户直接一个翻腾上了包厢顶。 “你们好啊,难为你们等在这里出手了。不过好可惜,这里却不是一个动手的好地点。你们只想着我们无处可逃,却不想一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看,现在我把你们全部踹下去,你们就只能摔成肉泥了。”说完,桐九也没等那些人消化她的话,砰砰砰几脚就把人全部踹了下去。 动完手,她身体再次一翻就重新落回到包厢里。因为整套动作实在太快,钟离珀甚至觉得他只是眨了两下眼睛,桐九就消失不见后又重新出现。 事情虽然发生得很突然,但钟离珀前后一联想也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问道:“这些人跟上次偷袭我的是同一群人?” 桐九从窗户往外看,底下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摔成肉泥的尸体周围被空出了一大圈,人们既害怕又好奇,所以尸体周围根本没人,但围观群众也没有散去。 观察好了下面的情况,桐九才幽幽地回答:“对,就是上次那些人,看来他们还没放弃啊。”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应该有人报警了,下去后我们可能还要到警察局呢。”钟离珀担忧地说。 桐九却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如果你相信我,下去后就跟着我走,我们按原计划去吃饭。” 无论这些人是怎么出现在摩天轮的包厢顶,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准备袭击他们,但人是他们踢下去的,他们真的能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吗? “所有人都看见我们坐上来了,我们真能跑得掉吗?”钟离珀依然十分紧张。 桐九无奈地笑了笑:“什么叫我们能跑得掉啊,我们不是犯人,顶多就是正当防卫而已。再说,我不是不愿意到警察局配合调查,只是不想浪费了我们预约好的晚餐而已。那餐厅很难预定的,我好不容易才预约上,今天说什么我都要吃上。” “你居然还有心思想吃的。”钟离珀感叹道,“说起来,真没想到你身手居然这么好。” 桐九挑了挑眉,满脸神气地说:“我不早跟你说过了,是你不相信而已。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跟着我,你绝对不会有事。” 两人一个淡定一个忐忑,等摩天轮终于转完一圈,桐九便带着钟离珀淡定地走下了包厢。他们的包厢内已经满地狼藉,玻璃也碎了一地,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再跟不远处那几具尸体联系起来,正常人应该很快就想到他们跟这事有关。 钟离珀担忧地左看右看,可让他惊讶的是,周围的人就像是没注意到他们一般,完全没阻止他们离开。 等两人顺利坐上了车,钟离珀才傻傻地问:“我们这就走掉了?” 桐九好笑地说:“不走难道要留下来吗?” “可事情跟我们有关,我们至少也应该配合警察的调查吧?”钟离珀性子再冷淡,骨子里也依然有着遵纪守法的一面。 桐九却卖力地给他洗脑:“第一,我们是正当防卫,这事我们完全不需要负责。第二,哪怕我们协助警察办案,最终也是为了帮助警察查明对方的来历和目的,但我们对那些人完全一无所知,所以也没办法提供任何帮助。第三,那些人会出现在摩天轮顶上本来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这点上游乐园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有了游乐园的协助,相信警察也会很快查到有用的信息。第四,你刚刚不说肚子饿了吗?我肚子也饿了,刚好我们去吃饭,其他的,我们吃完饭再说。” 被她一二三四点的砸下来,钟离珀原本已经有点懵的脑袋变得更懵了。见他被唬住,桐九便抓紧时间把他带离了现场。 【作者题外话】:小九就是有魄力! 第二十二章 绕花园 等钟离珀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快到餐厅了。 其实也不怪他,长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死人。那人上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就已经变成肉泥,虽然他没有细看那些人都摔成什么模样,但下摩天轮时,他的眼尾也不可避免地瞄到了一摊血红。 那种红色一点也不鲜艳,然而却非常刺眼,让人印象深刻。钟离珀的脑海中就充斥着那种红黑颜色,他觉得现在看什么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反观桐九,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那些人还都是桐九踢下去的,按道理说她的心理阴影应该更重,可现在看来,她却完全不受影响,就好像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想到这种可能,钟离珀的心就突然一颤,心里头也瞬间有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这得是杀过多少人才能对这样的场景淡然相待呢。 意味不明地看着桐九,钟离珀的眼神从震惊慢慢转变成轻微的怜惜。她一个女孩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要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呢? 桐九感觉到侧面射过来的目光有点强烈,她微微向右边一撇,发现这个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小员工居然露出了一丝丝心疼。她稍稍一想就猜到钟离珀在想什么了,于是她无奈地解释:“别这样看我,医学生也是可以见很多尸体和血的。” 听她这么一说,钟离珀所有怜惜的心情就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桐九瞟到他像川剧变脸般的表情变化,心里也不禁晴朗了起来:“谢谢你关心我啊,我的小琥珀就是善良,真没枉费我对你这么好呢。” 钟离珀没有反驳,他安静了一瞬,才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保护我?” 桐九有点不以为然地回道:“自然反应,没什么理由。” 钟离珀很疑惑,为什么那些人就是要追着他不放:“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桐九不屑地说:“就是些无耻的老鼠而已,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要是他们再得寸进尺的话,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钟离珀皱着眉头问:“你要做什么?” 桐九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笑着说:“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他们要做什么,今天你也看到了,是他们穷追不舍,而且还不折手段。” 这话骤然一听好像没错,但钟离珀没有忘记,事情是因为游戏馆有客人离奇死亡引起的,而引发这件死亡事件的根本原因就是事情的关键。不过他也清楚,就算桐九知道原因也绝对不会跟他说实话的。 “好啦,别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刚刚你也受惊了,我们今日就好好吃一顿吧!”不知不觉间,餐厅已经到达了,桐九也适时制止了钟离珀的提问。 钟离珀心里突然有点不爽,这几次三番的都不跟他说实话,难道他就这么可有可无,连听句实话都没有资格吗?更何况现在所有的危险都是冲着他来,在情在理他都应该知道事情真相。 “你别当我是小孩子,别以为随随便便说两句我就会当真,你为什么老是回避我的问题,事情的真相难道真那么难以开口吗?难道我就这么不可信不可靠,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还是说沈杰的事真的和我们有关?”钟离珀连珠炮式地发问,直问得桐九都有点心虚了。 桐九终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很复杂,但我现在还不方便说。不过我答应你,只要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一定会把你想要的真相都告诉你。你也算是遇到了无妄之灾,要不是在我这里打工,你肯定就不会遇到这种危险。现在你就先忍耐一下,有我和久陆在,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 “这么说,沈杰的事确实和游戏馆有关咯?”钟离珀一下子就抓到了她话里的漏洞,于是连忙问道。 桐九也大方地点头:“我之前查了一下,那些人确实是因为怀疑沈杰的事和我们有关,所以才再三派人对我们动手。” “那事实呢?”钟离珀继续追问。 桐九耸耸肩:“事实就是警察也认为这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那些人就是在警察下了这样的判断后还来找麻烦的。” 要真这么解释,钟离珀也只能哑口无言,但他的第六感认为,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就像刚刚他们下摩天轮却没有引来任何人注意一样,这事本来就相当古怪。可是一直问也不见得能问出结果,桐九明显就是在带他绕花园,每当经过真相的路口时,她就会巧妙地把人带到另一个方向,结果让你不断地错过得知真相的机会。 钟离珀也不是那么轴的人,见问了几次都问不出什么,他也就没再问了。跟着桐九进入到餐厅,两人就开启了专心致志地享受美食时间。 这家餐厅桐九已经种草很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试一下,所以她怎么着也得大吃特吃。平时她吃东西就够豪放了,如今放开了肚皮,那吃相就更惊天动地了。钟离珀吃东西的样子就很斯文,跟桐九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他小口小口地吃着帝皇蟹腿,然后抬头一看,桐九正大口大口地扯着龙虾肉,另一只手还叉着一大块和牛,那样子就像十年都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你别吃这么急,还有很多呢,又没人跟你抢。”钟离珀的语气都带着点嫌弃了。 桐九瞄他一眼,然后就继续认真地吃着东西,等把手里的食物都吃完后,才回道:“东西好吃,我吃得痛快,这跟有没有人抢没关系。你嫌弃我,不过是因为觉得这样丢脸而已,可是我自己吃高兴了,还没影响到别人,那我又为什么要理会别人的目光呢?人啊,年纪越小就越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想法,年纪大了,就怎么痛快怎么活了。你看那些老神仙,不都是快活自在的吗?” 见她又用一副老人家的语气说话,钟离珀便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作者题外话】:二更了,还有一更! 第二十三章 回到过去? 从餐厅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晚风轻柔地吹过,让吃得肚子滚滚的桐九感觉到一阵昏昏欲睡。打着哈欠上了车,桐九的眼睛都闭上一半了,现在正是饭气攻心的时候,一时半会儿她觉得自己都没精神开车。 精神奕奕的钟离珀坐在副驾上也有些无奈,他倒想帮忙开车,只是他没有驾照,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车里,桐九还直接把座位靠背放下,人也干脆躺了下来:“我先眯一会儿,二十分钟后你把我喊起来吧。” 钟离珀是真的拿她没办法,她这个吃完就睡的习惯保持得的确很好,平时在办公室就算了,毕竟那里空间也大,就算她睡着了他还可以找其他事做。可现在他们关在一台空间狭小的车上,他除了发呆也没其他事可做。 安静的环境让小小的声音都变得异常的清晰,钟离珀的耳边不断回荡着桐九的呼吸声,在这么近距离听到这样的声音,任是性子冷淡如钟离珀也不免觉得有点尴尬。 一时间无事可做,钟离珀便好奇地转头打量着她的睡颜。桐九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可没想到睡着时却像个孩童般毫无防备,如今也终于有了点女孩子的模样。这是钟离珀第一次看她的睡颜,不知为何,他居然生出了一种怀念的感觉。 怀念?钟离珀的心中不禁楞了楞,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错愕。他跟桐九以前并不认识,之前也没有看过她睡觉的样子,那这种怀念到底是从何而来? 左右都想不明白,钟离珀也就不再纠结了,既然无事可做,他便也跟着闭目养神起来。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他眼睛刚一闭起来居然就真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忽然惊醒时,人居然已经不在车里了。他惊恐地左右张望,发现自己居然坐在办公室里,而且衣服也不是他早上穿的那件。 慌张地打开电脑,钟离珀紧紧地盯着屏幕右下角的位置,然而当电脑上的时间显示出来后,他就更惊慌失措了。那上面的日期分明是沈杰死亡那天的日期,他这是回到过去了? 钟离珀记得,他没有了这天晚上的记忆,当他醒过来时,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游戏馆,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反正从前一天傍晚他趴在办公桌上睡着后到第二天从家里的床上醒过来前的这段记忆他是缺失了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时间会回到了这天傍晚,但钟离珀却觉得非常庆幸,因为时间倒流了,他就有机会阻止沈杰发生意外,之后跟随他们的一切危险事件也就不会发生。 想通这点,钟离珀就急冲冲地跑到办公室外。刚出来,他便看到桐九托着腮百无聊赖地坐在前台,那昏昏欲睡的样子就像一个趁老板不在偷偷摸鱼的员工。他故意轻咳了两声引起她的注意,等她半眯着眼睛看过来时,他才说道:“沈杰今晚会出事,我们必须去阻止,要不然我们就会遇到麻烦。” 桐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疑惑地问道:“沈杰是谁,他会出什么事?” 钟离珀紧张地回答:“沈杰是今天的一个客人,他在晚上会用一种离奇的方式自杀,他死后就会有人因为他在事发前来过这里而找我们麻烦。” 桐九听得也不是太认真,她张大嘴巴打着哈欠问:“先不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因为有人自杀我们就被盯上?这会不会有点扯?别人自杀又关我们什么事?” “这个我真不知道。”见她这吊儿郎当的态度,钟离珀更着急了,“你别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今天晚上沈杰就会出事,如果我们不阻止,那之后麻烦的就是我们。” 桐九这时候才认真地看着他,语气也开始带了点凝重:“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钟离珀犹豫了两秒钟,然后才下定决心般老实地说:“因为我说的都是我经历过的,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确实没骗你。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沈杰死后,一群神秘人就开始监视我们,后来更是在公园那边对我出手,还好你找的帮手久陆把人都打倒了。之后我们去游乐园团建,在坐摩天轮的时候那些人再次向我们出手,当时你把所有人都踹飞了,一群对我们图谋不轨的人都从高空坠落摔成了肉泥。然后你带着我若无其事地离开,我们还按计划到自助餐厅吃了晚饭,吃完后你说困了要在车上睡一下,我因为无聊也跟着眯了会儿,结果醒来后就回到现在这个时候了。” 听到他说出素未谋面又不曾听她提起过的久陆的名字,桐九也不由得不相信了。这事确实很不可思议,她也有点惊讶于钟离珀的离奇经历,不过更让她感兴趣的,却是那个沈杰的身份。 “既然那个沈杰是自杀的,那你又想怎么阻止?”桐九试探地问道。 钟离珀继续说:“他的尸体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在家附近被发现的,死因是自己掐死自己,如果要阻止他,我们只要提前到他死亡的地方等着他就行了,只要一看到他,我们就立马阻止。” 桐九笑了笑,然后满脸高深地说:“你听过薛定谔的猫吗?结果是你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才知道的,你知道的那个结果是你开箱后看到的情况,但再来一次,你看到的结果就未必一样了。同理,你经历过的是沈杰在今天晚上的十点四十五分在家附近自己掐死了自己,如果今天再经历一次,那他的死亡时间可能就会不一样,或者是死亡地点不一样,又或者是死亡方式不一样。这么多不确定因素,你敢肯定你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吗?” 钟离珀却很坚定地回答:“我不敢肯定,但我必须要试一下。这毕竟是一条人命,他的死甚至还关乎着我们的安全,我觉得阻止这桩自杀事件的发生还是很有必要的。” 桐九实在拿他没办法,这个冷冷淡淡的小琥珀怎么就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热心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桐九无可奈何地说:“既然你想去,那我就陪你去看看吧。” 见桐九终于答应,钟离珀才顿时放下心来。 【作者题外话】:三更,今天完成任务咯! 第二十四章 再次惊醒 提前把游戏馆关门后,钟离珀就跟桐九一起来到沈杰出事的地点等候。现在的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半,按道理沈杰应该还没出事,于是两人就藏在了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等着沈杰出现。事情的发展钟离珀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坚信,十点四十五分前沈杰必定会出现,因此他也等待得相当有耐心。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周围依然毫无动静,别说是沈杰的身影,这里人烟稀少得连个鬼影也难以看到。 桐九也开始有些怀疑:“怎么还没来人啊?你不会是刚刚睡糊涂了,把梦里的场景当成真的吧?” 钟离珀压着声音着急反驳:“我没傻到连真实和梦境都分不清。” 桐九却依然无法理解他这么紧张的原因:“说句冷漠的话,那个沈杰死不死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需要这么紧张吗?如果你觉得他行为古怪有自杀的可能,那你就报警啊,何必亲自来。这世界上的人多了去了,你哪里救得完啊!以你的性格,你怎么会突然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上心呢?” 钟离珀哪里是关心沈杰,他不过是不希望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最后让桐九也不得不面对危险,不得不弄脏自己的手罢了。他只是希望通过阻止这最初的事件发生,从而让他们的生活回归到以往的平静。他的性子虽然冷淡,但对身边亲近的人还是会打从心底里关心的。桐九是第一个鼓励他继续做数学研究的人,也是第一个会用生命去保护他的人,无论沈杰的事是谁引起的,但他确实不希望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了。 看到桐九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钟离珀只能劝道:“你就当是陪我了,再等一会儿就好。” 原本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可没想到这话却意外地引起了桐九的兴趣。她笑得像只偷了芝士的小老鼠,捂着嘴就咯咯咯地直笑:“原来你是想我陪你啊?那好吧,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陪着你就是了。” 这人真的是一有机会就调戏他,也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心哪句是玩笑。钟离珀忍不住瞪她一眼,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了点气呼呼的味道:“别老是没个正经的。” 桐九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树上,一边拨弄着钟离珀的小卷毛一边说:“说什么正不正经的,要不是怕大晚上你一个人有危险,你以为我真会这样百无聊赖地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我这人啊,没什么大爱,也管不了那么多人的生死,如果不是你在,我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等半天。” 说话间,远处突然就有一把男声传了过来,那声音从小到大,一听就知道那人正在不断地靠近他们的位置。正当钟离珀还在努力分辨这到底是不是沈杰的声音时,那人已经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只见那人正举着电话满脸怒容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吼:“放你的狗屁,我虽然姓沈,但整个向家都知道我才是向定诚的儿子,向荣昊不过就是我向家的一条狗,是我爸在孤儿院领回来做挡箭牌的。如果不是我家有那见鬼的诅咒,你以为他能姓向?现在居然在后面给我耍心机耍手段,他真以为这样就能代替我向家少爷的地位?” 吼完这一段,他便停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说着什么。等对方说完,那人又狠声继续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就是要狠狠地给他点教训。你们下手不需要留力,也不用管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哪怕他死了,我们到孤儿院领养过别的孩子就是了,代替品而已,我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桐九和钟离珀耳中,桐九更是神色不明地挑起了眉头,然后语带调侃地说:“哦,看来这就是你要救的沈杰啊?人蛮狠的嘛!” 钟离珀也被沈杰那狠戾的话给惊到了,虽然他在游戏馆的时候已经见识过沈杰的不可一世和跋扈,但像刚才那种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态度还是震惊到他了,被桐九再调侃了一下,他顿时就怀疑起自己急哄哄来救人的必要性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他来救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沈杰,如果救下这个恶人能让桐九的手不被弄脏,那做着一切也还是值得的。 “我们得时刻留意他的举动,只要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我们就立马去阻止。”钟离珀没有回答桐九的问题,反而时刻注意着沈杰的动作。 桐九站在钟离珀身后,看着沈杰的眼神也变得忽明忽暗的。她确实没想到,小琥珀居然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这难道真的是孽缘吗? 趁着钟离珀不注意,桐九便悄悄地拿出了一把金黄色的细沙抓在手上,等到有风顺着她的方向吹向沈杰时,她才轻轻地张开手掌。细小的沙粒散落在空气中,一转眼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可桐九能感觉到,那些沙粒已经吹到了沈杰的身上。 重新紧握起拳头,桐九如深渊般的眼睛里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光芒,平静而无情的眼眸中剩下的只有冰冷。她的目光定定地锁着沈杰,那眼神和看一块石头也没什么两样,好像她随时都能捏碎一般。 钟离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桐九是个什么状况,他不时地看看手表,见时间越接近十点四十五分他的心情就越紧张。时间快到了,这诡异的事情应该随时都是发生。 突然,聊着电话的沈杰像被点了穴一般停了下来,手机也因为失去了手的握力掉落到地上。接着,他的双手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还极用力地往死里掐。 钟离珀见此情景就知道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心里一慌,正准备冲过去制止,可没曾想一阵失重感袭来,他条件反射地一个挣扎,人也顿时惊醒了过来。他迷茫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坐在车上,左边的桐九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托着腮一脸有趣地看着他。 所以,他这是又回来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题外话】:神奇的事发生了! 第二十五章 回到现实 “这是哪里?”脑袋有点糊涂的钟离珀无意识地问道。 桐九伸手揉了揉他的卷毛脑袋,笑得满脸慈祥,宠溺地说:“餐厅的停车场啊,我让你二十分钟后叫我,没想到你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我睡着了?”钟离珀傻里傻气地重复,他左右看了看,确认了这里就是那个停车场后,才头脑混乱地问:“我们不是在阻止沈杰自杀吗,怎么突然又回到了这里?” “阻止沈杰自杀?什么时候的事?”桐九好奇反问。 钟离珀觉得有点头晕,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痛苦地说道:“我刚睡过去了,然后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沈杰自杀那天。我跟你说要阻止沈杰自杀,然后就和你一起去了他出事的地点,我们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他出现。当时他正在打电话,可突然间他却停了下来,还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我刚要上前阻止,结果就突然惊醒了。” 桐九的眼中有一丝错愕闪过,不过她眨了下眼睛后就把这异样的神色收了起来。见钟离珀还是有点缓不过劲来,于是她便探过身子给他按摩着头部的穴位,边按边唠叨:“你肯定是压力太大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别紧张,放轻松,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担心。” “我觉得那不是梦!”可能是因为脑海中的确很混乱,所以钟离珀并没有拒绝桐九的好意,他坐在副驾上任由桐九折腾,还乖乖地回着桐九的话。 “怎么不是梦,你好好想想里面的逻辑,难道你以为自己真的能穿越时空?还是你可以预知未来?你怎么可能在未来经历完一些事情后再回到过去试图改变呢,如果你改变了过去,那未来也会跟着改变,未来改变了,你之后就没办法再回到过去改变未来,那现在的这个未来就不会发生。所以啊,这件事是有悖论的,以你这聪明的脑袋瓜怎么会想不明白呢?”桐九苦口婆心地给他讲着道理,试图让他转移注意力。 钟离珀认真地想了想,发现事实好像还真的像桐九说的那样。如果他失去记忆的那天晚上真的发生了梦里的情景,那就说明,哪怕他能预知未来也无法阻止沈杰的死亡,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想明白这点,钟离珀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见把她的小员工给忽悠住了,桐九也跟着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按逻辑来分析是很容易发现矛盾点的,如果钟离珀的理智还在,那他就必然会被轻易说服。可这件事本身就挺离奇的,根本就不能用正常逻辑去解释,所以只要用正常思维去解释这些事情,那钟离珀就永远发现不了真相。 桐九没想过隐瞒真相,但沈杰这件事她也的确不想让钟离珀知道。沈杰的死是意外也是必然,哪怕不是那天晚上,他也必定不会有好下场,但因为整件事牵涉到她的小员工,无奈之下,她只能让钟离珀忘记真相。 “好啦,今天大家都玩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免得他继续陷入这种无尽的纠结中,桐九便决定先送他回家。 今天确实也够累的,不但在游乐园疯狂玩了大半天,还因为被人追杀受到了惊吓,刚吃完东西回复了一点心情,接着又梦到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梦。现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着摩天轮上玻璃被打碎的画面,桐九翻身到摩天轮包厢顶上的画面,地面一大片鲜血的画面,沈杰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的画面,时间的概念模糊了,事情的真假也模糊了,他的脑袋现在就是一片浆糊,连思考的能力也减退了。 把钟离珀安全到宿舍门口,桐九还忍不住再三叮嘱:“明天你就多休息一天吧,店里有我,你不用担心,休息好了再回来上班。久陆,小琥珀就交给你咯,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今天我们在摩天轮上遇到偷袭了,那些人敢冒这样的险下手,显然是狗急跳墙,之后很可能会用更激烈的手段来对付小琥珀,你可别放松警惕哦。” 久陆叼着根棒棒糖斜靠在大门框上,态度很痞,眼神却很认真:“放心啦,你每次见面都交代一次,是不是人老了就特别喜欢啰嗦呀?” 桐九毫不客气地在他胸口狠捶一拳,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才停下来:“活腻了是吧?” 久陆一只手摸着被捶的地方,一只手举起来示意着投降:“你要不要这么狠啊,我开玩笑呢!” 桐九冷哼一声:“是开玩笑吗?我怎么在你语气里听出一丝真心啊?我告诉你,年纪大了的人可会察言观色了,你心里想的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久陆向她扮了个鬼脸,扶住大门就作势要关起门来:“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现在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的小琥珀就交给我吧,我答应你,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好他的。” 桐九狠瞪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谁要你拼命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遇到应付不了的麻烦就马上告诉我!不对,以防万一,我还是让小黑也过来吧,免得你出事就迟了。” 见桐九对钟离珀极度担心之余也不忘关心他,久陆的内心是相当感动的,不过他依然嘴硬地说:“让小黑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一掌拍在他脑袋上,桐九也不跟他啰嗦,直接一锤定音道:“我现在就把小黑带过来,以后你们出入都得带着小黑,知道吗?” 明明很感动,但久陆还是要故作不在意地说:“哎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要小黑保护,说出去我面子往哪里搁哦!” “切,你小时候不就是小黑带大的吗?现在才来不好意思,也不想想以前一有事就往小黑身后躲的怂样,现在想翻盘太迟啦。”桐九吐槽道。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坐在客厅里休息的钟离珀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互动中透出了一股亲昵,那是长久的相处建立起来的默契,此时此刻,钟离珀又有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 【作者题外话】:桐大忽悠又在欺负可怜的小琥珀了! 第二十六章 小黑是保镖 桐九回了游戏馆一趟,把小黑和它的猫窝猫粮都带上后就重返到钟离珀的宿舍。此时久陆正在洗澡,来开门的自然就是钟离珀了。 开门的一刹那,看到那个去而复返的人钟离珀也是楞了楞:“你怎么又回来了?” “带小黑过来啊!”桐九低头用下巴指了指蹲在门边的小黑,“让它给你们看个门,以后你们出入就带上它吧。” “让小黑给我们看门?”钟离珀说话的尾音来了个拐口向上,音调直接高了八度,“一只猫能干什么啊?” 桐九却神神秘秘地说:“敢瞧不起小黑,小心它报复你哦!” 说完,她也不等钟离珀给反应就直接进到屋去,小黑自然也踩着优雅的猫步跟在她身后。桐九把猫窝放在一个可以观察到全屋状况的位置,然后把食盘和水盘放在窝边,接着就对小黑说:“小黑,过来看看这位置合不合适,能不能看到整个屋子的状况?” 见她一脸认真地跟小黑说话,钟离珀真想送她个白眼,可没等他的眼睛往上翻,小黑居然就真的走到猫窝的位置,然后站在窝上四处张望了一周,看完后还拽拽地点了下头。 猫会点头?钟离珀震惊得瞠目结舌,以为自己眼花了,还特意揉了揉眼睛。可惜小黑也不是脖子装了弹簧的招财猫,不会一直点头给他确认,等他揉完眼睛后,小黑已经团成一团睡在猫窝上了。 钟离珀忍不住指着小黑,看着桐九问道:“它刚刚是点头了?” 桐九笑而不语,她先是往猫盘里倒满猫粮,然后在水盘里装满水,把剩下的一大袋猫粮放好后,她才意味深长地说:“小黑可是很厉害的,你喂了它这么久还不知道吗?” 钟离珀蹲下来看着那个小黑团,可怜兮兮地说:“它只会在我喂它的时候才稍稍理我一下,平时都对我对而不见的。” “哈哈!”桐九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用伤心,它就是像你一样,性子高冷了一点,其实它很喜欢你的,要是讨厌你,平时就不会吃你喂的东西了。” 冷着脸戳了戳小黑的猫头,钟离珀心里才有了点种报复的快感。 桐九也跟着蹲在他身边,趁机吐槽道:“看,被小黑这种不理人的性子气到了吧,我跟你说,你对人也是爱理不理的,所以啊,你现在知道我对着你时是什么感受了吧?” 钟离珀转头瞪她一样,那样子甚至还有点娇羞的感觉:“我觉得我对你已经很友好了。” “那就算我不知足呗,我觉得你还可以更友好一点!”桐九继续熟练地调侃着他。 在斗嘴这件事上,钟离珀是拍马都追不上桐九的,他脸皮没桐九厚,用词没桐九丰富刁钻,所以每次都说不过她。 “哟,你们俩蹲在这儿干嘛呢?”正当两人兴致勃勃地斗着嘴时,冲完凉的久陆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拿着啤酒走了出来。 桐九回头看他一眼,说道:“小黑给你们送来了,记得定时给它喂吃的。” 久陆先是喝了一大口啤酒,舒爽地哈了一口气后才回答:“放心,我会随身给它带罐头的,就是饿着我了也不会饿着我黑哥的。” “那好吧,这段时间小黑就先跟着你们了。”桐九边站起来边说,“今天就这样,我先回去了,小琥珀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休息啊。” 钟离珀这次倒是乖乖地答应道:“我知道了,你好啰嗦。” 久陆也跟着吐槽说:“你看你看,不只我一个觉得你啰嗦吧!” 叩地一声,桐九狠狠地在久陆额头上敲了一下:“你个兔崽子,欠收拾!” “哇靠!”久陆觉得被她这力度敲下来,整个脑袋都在震荡了,他捂着额头痛苦地控诉,“姑奶奶,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武力值没有一个正确认识啊,你真不怕给我敲出个脑震荡啊?明明小琥珀也说了你啰嗦的,你怎么就不打他呢!” 桐九却偏心得理直气壮:“你个糙汉子,皮实,打打更健康。小琥珀精细着呢,得好好呵护。” 被人精心对待的钟离珀反而没有多开心,在他们不分你我的玩闹中,这种格外的小心翼翼会更像是一种拒绝,让他觉得无法融入到他们中间。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孤独感,明明他性格冷淡,对其他人都产生不了太多热情,可面对桐九和久陆时,他却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正想得出神,久陆突然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这家伙就是样子长得精致,其实过得比我还糙呢。我洗澡怎么着也得要个十分钟,他经常洗三分钟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洗干净没有,我怀疑你现在往他身上搓能搓出一手脏东西呢。” 桐九在维护钟离珀时是毫无原则的,她挽着钟离珀的手臂把人抢过来,然后狠狠回怼久陆:“小琥珀是因为本来就干净,所以才不用像你洗这么久。” 久陆撇嘴:“怎么感觉小琥珀做什么事你都觉得是好的,我做什么事你都觉得有问题呢?你这偏心眼也偏得太明显了吧,好歹也给我装装啊!不行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再看到你我怕自己会上火打人呢。” 说完他也不给桐九回嘴的机会,直接就把人推出了大门外。 虽然桐九是说了要走,但见她突然被这么赶出去,钟离珀还是楞了楞。他看向哼着歌喝着啤酒的久陆,好奇地问:“你就这么把人赶走了?不用去送送她吗?” “送?为什么要送?”久陆不明所以地反问,“她没这么矫情,送来送去多麻烦啊,我们还是赶紧休息吧,难得小黑在,我今晚也能睡个好觉了。” 说到小黑,钟离珀又想起它刚刚点头的样子,于是他好奇地问:“小黑真的是来给我们看门的吗?它一只猫,能干嘛啊?” 久陆抖着双腿打着哈欠回道:“看门?那也太大材小用了吧,小黑是来当保镖的!” what?保镖? 【作者题外话】:门神小黑驾到 第二十七章 夜色危机 刚离开宿舍,桐九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了,不用想,这肯定是游乐园袭击他们的人。 今天是农历初一,恰好是朔日,夜空比平时更是多了两分漆黑的感觉,罪恶也往往会在这样的黑暗你中产生。踩着夜色向停车的位置走去,桐九故意放慢了脚步,为的就是给身后那些想偷袭她的人机会。 可那些人居然也很沉得住气,并没有因为桐九露出的破绽而擅自行动,跟踪起来反而更加地小心翼翼。经过早上游乐园一役后,他们都知道了桐九的实力,大家也不敢再轻敌了。 然而在实力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面前,过分的小心反倒会成为破绽。桐九很快就通过他们的气息察觉到各个人的位置,她数了数,对方足足有二十五个人。 用二十五个人对付她一个,对方也不可谓不重视她了。只可惜这种程度的重视还不足够,如果她要出手,这么些人肯定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别说伤她分毫了,到时候可能逃跑都成问题。 内心暗暗地摇了摇头,桐九不禁替他们感到可惜,接到这么个任务真是难为他们了,现在要不要对她出手都成了个难题。对她出手吧,那必然是死路一条,可私自退缩,那回去后也不见得能活命,其实从他们接到这个任务开始就已经踏上一条死亡之路了。他们唯一的自救办法就是背叛现在的主子向她倒戈,虽然她很痛恨背叛者,但能为她所用,那放他们一码为未尝不可。 她心里有这份“好意”,可惜那些人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当桐九转到花坛的拐角时,一群穿得一身黑的男人便围了过来,直接把周围的出口都堵上。 这群人看起来都是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龄,而且个个精瘦身手灵活,穿的也都是适合做大动作的运动服,一看就知道是来大干一场的。桐九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对她志在必得呀,只不过很可惜,他们都低估她的能力了。 虽然被二十几个人围着,但桐九的态度依然很放松随意,完全没有一丝紧张。她这种胸有成竹的状态就像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大boss,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那些围着她的人更是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轻易不敢上前。 明明是她一个人被二十几个人围堵,可现在看起来反而像她在欺负别人,随意地扫了一圈,她更是发现这一个个的都在紧张地不断吞咽口水。这倒是奇了怪了,怎么这群人都这么怕她呢? 敌不动我不动,既然这一大群人都耐得住性子,那她也陪着玩玩好了。翘着手笔挺地站在人群中央,桐九闭起眼完全没在看任何人,她这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姿态反而更让人忌惮,那二十几个打手竟然完全不敢上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桐九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那二十几个人却有点坚持不住了。实话说,从早上游乐园偷袭失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低估这个女人的实力了,在对手实力不明的情况下,他们也是不敢贸然出手的。可上头有令,他们也不敢不从,现在一群人大晚上地围着个女人却进退两难,说出去都有点丢脸呢。 “哎,你们到底要不要出手啊,都等你们半个小时了,还楞在这。现在很晚了,要是你们决定不动手,那我就回家睡觉啦。”等了又等,那些人还是像雕像一样没有半点动静,桐九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了。 桐九突然说话,吓得一群人都不自觉向后跳了一步,二十几个人做出如此一致的动作,在这万籁俱静的夜里是很显眼的。大家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怂,一群人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才有志一同地又向前踏了一步。 “你们围了又不攻,怕了又不退,到底想怎么样?要不快点出手吧,我给你们一个痛快,让你们死得毫无痛苦。”桐九继续云淡风轻地说着狠话,可那效果简直比满脸狠戾说出来的更可怕。 那二十几个人更不敢动了,他们完全不怀疑桐九说的话,就像在摩天轮一样,明知人掉下去会摔烂,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人全踢下去,这明显就是个狠人,是绝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的。 “哎呀,你们做事好不干脆啊,是都不想死是吧?那行,我也给你们一个机会,把你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我,然后替我办事,我就放你们一命。”狠话放完,桐九又开始改为利诱了。 这话的吸引力果然大,那群一直没有回应的人也开始有些心动了,一个明显是小头目的人终于回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要是我们什么都说了,最后你还是把我们杀了呢?” 桐九一阵冷笑:“你看,你潜意识都觉得自己斗不过我了,那除了就范和赴死,难道你们还有第三种选择吗?你要清楚,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你们手上,现在我给你们选择已经很仁慈了。” 小头目凄然地扯扯嘴角,无奈地问:“所以我们只能就范了是吗?” “不啊,你们还可以选择动手的,或许你们运气好,能把我干掉呢!”桐九却不按套路出牌,完全没因为对方松口就立马给对方机会,不过她这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反而更让人忌惮。 见桐九没有顺着他们的思路回答,小头目就明白所有事情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了。他看了看身边的一众兄弟,发现大家的眼中都有一丝藏不住的害怕,于是心里的天平就更倾向于投降了。 “先说说你想知道什么吧。”虽然心里已经想要屈服了,但小头目依然不太想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对方。 这个回答引得桐九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她先是发出那种胸腔震动的低笑,接着笑声逐渐增大变成了哈哈大笑,最后还夸张地笑出了眼泪,她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泪水,边笑边说:“小兄弟,我看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知道吗,你根本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让你们出卖情报也不过是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罢了,你还真以为我有多想知道你们向家的事吗?” 【作者题外话】: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第二十八章 为了活命 生命受到威胁,还被人来回调侃,小头目的心理也有点承受不住了,他突然激动地大吼一声:“那你到底想怎么?” 这一吼直接把那二十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显然大家的心理状态都是非常紧绷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受到惊吓。 然而在这些人当中,桐九却是个例外,她不但没被吓到,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兴致勃勃了起来:“你觉得呢?” “兄弟们,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我们就拼一次,加把劲抓住这娘们,我们就能交差了。”再也受不了桐九像逗小动物一样举动,小头目终于还是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其实众人的心里也很害怕,只是他们习惯了听从命令,没有太多自主的想法,所以小头目刚发号施令,他们就条件反射般开始行动了起来。 这些人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命令一下,大家就开始走位排队形。他们的步伐很灵活,众人一顿穿插,二十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桐九一直观察着他们的走位,发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有章法的,看样子似乎还有点奇门遁甲的味道。向家的打手会奇门遁甲之术她完全不奇怪,但她敢肯定,这些人知道的也不过是些皮毛而已,想用这半吊子的水平对付她,那无疑是异想天开的。 一眼就看出了这阵法的破绽,桐九没等他们站定便先出手了。她闪身来到了乾位的一个虚空之处,伸出双手直接掐住了两人的后脖子,然后指头一用力,咔嚓一声,那两人的颈骨就被捏到粉碎了。甩开这两个已经浑身发软的废人,她继续身形极快地转到坤位,趁那位置上的两人还没站好,她便用同样的手法捏碎了他们的颈椎骨。两个位置的人解决后,这个阵法就不能成型了,于是她悠然地窜来闪去,只听见四处一阵咔嚓咔嚓响,转眼间,二十几个人就全都瘫倒在地上。 小头目孤零零地站在一堆不知是死是活的兄弟中间,整个人都吓得颤抖起来。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经过下午游乐园的那次交手,他已经看出桐九的厉害,所以刚刚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开弓没有回头箭,惹怒桐九让兄弟受伤。可没想到他还是太沉不住气了,被桐九刺激了几句后就冲动下令,结果一众兄弟被他害得生死未卜。 桐九一脸邪魅地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语气却异常平静地说:“知道为什么留下你吗?” 小头目害怕得腿都软了,牙关都在打颤,听到她的问题,脑袋混乱得都不知如何回答。 桐九也没等他回答就继续说:“这些人是活不成了,但能坚持多久还得看他们造化,我懒得处理伤员和尸体,人是你带来的,现在就全部还给你吧。” 小头目有点诧异:“你……你……你不杀我?” 桐九用力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懒洋洋地回道:“不是说了吗,留你处理这些人啊。” “那……那之后呢?” “之后?”桐九有点不明所以,“之后就看你自己造化了呀,你不找我麻烦,我还懒得理你呢。不过你没完成任务,还害死了这么多人,向家会不会放过你就难说咯。” 果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选择。他们斗不过眼前这女人,所以铁定是完成不了任务的,他们也斗不过向家,所以也不敢轻易背叛。可现在兄弟们都死了,他回去要么就是加入另一个团队继续追杀这个女人和她店里的员工,要么就是马上被处罚,这跟没有选择也差不多了。 想要活命,现在就必须努力争取一把了,于是小头目问道:“如果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吗?不,应该说,你能保我不死吗?” “哟,想头还挺大啊!”桐九态度很潇洒,说的话却很气人,“你刚刚就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了,更何况是现在呢!”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筹码跟你谈条件,但你拿我的命也没用,那何不用来换些你不知道的情报呢。虽然你很厉害,也不怕有人暗中对付你,但有准备总比没准备的好,知道更多情况,说不定你还能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握在手上呢。”小头目也是出尽浑身解数想去说服桐九了。 “呵呵,别偷换概念哦。”桐九却不是这么容易被忽悠的,“你刚刚是求我保你的命,这点你可别想模糊了。” 计谋被识破,小头目顿时面如死灰,他最后挣扎说:“所以我是完全没机会了是吗?” “那可不一定!”桐九的态度也是反复横跳,一直没落下句实话,“要不你先说说你知道些什么吧,如果我觉得有用,那我就救你一命,如果我觉得没用的,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还有哦,机会我就给一次,要不要把握就看你了,别想着再跟我谈条件。” 想要争取活命的机会,小头目知道自己只能先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然后等这女人按心情去决定了。于是他一五一十地说道:“其实派来执行任务的人不止我们这些,管家派了大概五六十人来抓你们,他必须要在一个月内查明真相,要不然他就得在老爷面前自裁。” “哦?”桐九没想到这事还跟向家管家的命有关,所以兴趣也被引了起来,“这事怎么又跟管家的命联系上了?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来找我们麻烦?” 小头目继续说:“向家大小姐向美丽一直身体健康却突然死于心脏病,沈杰少爷更是离奇地自己掐死了自己,他们两个死前都去过你的游戏馆,所以老爷就让管家去调查你们。虽然管家并没有发现你们跟小姐少爷的死有关,可老爷却坚持要把你们抓回去审问,于是管家就派了些人去跟踪你的员工。只是没想到他们失手了,不但人没抓到,还一个个因为相互挖了对方的心脏而死。这事太过诡异了,连警察都毫无头绪,可老爷却坚定认为这事依然跟你们有关,管家也是无法,就答应了一个月内查清楚事情真相,不然的话就要在老爷面前自尽。” 【作者题外话】:最近每天三更,写得人有点疯魔了 第二十九章 救命的条件 这下子桐九就被他们搞得有点糊涂了,她疑惑地问:“你们派那么多人跟踪我们,还多次对我们下手,为了就只是查明真相?” 小头目很无奈地回道:“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把你们带回去见管家而已。” 桐九一声嗤笑:“派十几个人去对付我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员工,你们还敢说只是把人带回去?” 小头目被她呛声,只能小声解释:“虽然从证据上无法证明小姐和少爷的死和你们有关,但毕竟沈少爷的死确实蹊跷,老爷又一口咬定事情跟你们有关,管家是以防万一,也是想确保能顺利抓到人,所以才多派了些人手。” “哦,听你这么说,你们管家做事也蛮谨慎的嘛。”桐九若有所思地说。 小头目不住地点头:“管家一直是老爷的左膀右臂,老爷也很信任管家的。只是在这件事上,他们好像有了点分歧,管家觉得应该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可老爷的态度却很强硬,还认定了这件事就是和你们有关,管家实在是劝不过来才无奈顺从老爷的。” 桐九意味不明地挑起半边眉头:“哎呀,那看来是我太冲动了。不过谁让你们在摩天轮那么危险的地方动手呢,看,害我误会了吧,还无端害死了这么多兄弟,这个责任你得负哦!” 小头目要被她气死了,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行为实在让人牙痒,她还把杀人的责任推卸到他身上,听完后真的好想捶死她哦。可为了让她答应保住他的命,小头目只能很没骨气地附和:“是我们不好,动手前没有说清楚,让你误会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话就带了点骨头,可桐九却像是没听懂一般连连点头,似乎还很认同他的认错态度,但点完头,她的话锋又再次一转:“既然是你们有错在先,那你怎么还好意思让我保你一命呢?更何况你们的任务只是抓人,就算任务失败受点惩罚,那也要不了命吧。” 小头目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想保护他了,顿时就紧张起来:“管家已经向老爷下了军令状,如果不能在一个月内把小姐和少爷的事情调查清楚,他就要在老爷面前自裁。我们都是管家一手带出来的人,以老爷的性子,管家死了他肯定也不会留我们的。” “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居然还有连坐呀!”桐九还有点幸灾乐祸,“看来你家老爷疑心很重哦,而且还很怕死呢。” 小头目苦笑一声:“向家是不允许任何一丝不稳定因素存在的,如果管家因为任务失败自裁,那老爷一定会害怕我们替管家报仇。他是不会留下这个隐患的,对他来说,我们都是弃子,根本没有保留的必要。” “这就奇怪了,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给他卖命呢,你们都有受虐倾向吧?”桐九好奇地问。 小头目的表情顿时有点凄然:“向家的打手基本上都是孤儿,我们从小就被向家收养,然后被打造成向家需要的样子,为向家卖命已经成为我们的本能了。” “既然是本能,那轻易违背了也不好吧?”桐九一脸欠揍地调侃着。 说了这么久都没得到一句实话,还再次被她调侃,小头目都快哭出来了:“姐,我叫您姐还不行吗!能有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活着的,您就好心救救我吧!” 看他这副可怜样,桐九也不好意思继续耍他了,本来杀不杀他都在两可之间,现在既然还能利用一下,那暂时留他一命也未尝不可。不过他提供的这些所谓的情报其实对她半点用都没有,想了想,她便给他加了一个小任务:“想我救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刚刚说的那些还不够付费哦。这样吧,你们不是有一个月时间吗,要死我想也没这么快死,你就趁这段时间多给我收集些向家的情报,像哪些人才是真正的向家血脉,哪些又是找回来的替代品。可以的话,把你的管家也策反过来,我把你的管家也一起救了,怎么样?” “你愿意救管家?”小头目惊讶地问。 桐九一跳一跳地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前提是你那管家能为我所用,我看中的不是他的人,是他的情报。一个被向家用了一辈子的人,我相信他的价值还是很高的。” 小头目这时终于恍然大悟:“你想对付向家?所以美丽小姐和沈少爷的事真的是你干的?之前那十几个兄弟的死也和你有关?” “哎哎哎!你可别胡说八道哦!”桐九竖起食指摇了摇,“先想想你们向家都做了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被欺负完还忍气吞声而已,惹了我就等着报复吧。” 小头目看着满地的兄弟,他们已经完全不会动了,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死了。看来他是救不了这些兄弟了,可管家还有一线希望,如果可以,他当然想把如父亲一般的管家救下来,最后他便答应道:“我明白了,这段时间我会尽力收集情报的,管家那边我也会想办法。” “非常好!”桐九笑眯了眼睛,还竖起了大拇指,“那两个星期后,你想办法到游戏馆找我吧,希望到时候你能凑齐活命经费哦!” 虽然不知道向家跟这女人有什么过节,也不敢肯定向美丽和沈杰的事和她有关,但他能从她的字里行间中感觉到,她对向家是有足够恶意的,从这点看来,之前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恐怕都跟她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而已。 “我会尽力收集情报,也会尽力说服管家的,希望到时候你别食言,真的会救我一命吧。” 桐九笑得一脸坦荡,还郑重承诺道:“只要你拿到我想知道的消息,别给我耍花招,我就能保证你的安全。” “那好,你就等着我消息吧,两天后我会到游戏馆找你的。” 桐九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小头目开始清理满地的尸体,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走去取车回家。 【作者题外话】:明天开始上推了,好紧张啊! 第三十章 上门表白的女生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桐九便精神奕奕地上班去了。 刚开门,电脑都没来得及打开,门外就有两个打扮可爱的女生在不住地探头探脑。两人一个满脸娇羞,一个满脸好奇,推推搡搡了半天才终于走了进来。 那个满脸娇羞的女生瞪着双圆圆的眼睛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羞答答地问:“你好,请问,钟离珀在吗?” 桐九还是第一次碰到有女生专门来找钟离珀,她托着腮兴致勃勃地看着对方,没有马上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语气极其八卦地问:“你哪位找他呢?” 那女生可能被桐九的表情震慑住,一时间居然没有意识到这种用问题回答问题的方式是不太礼貌的,她害羞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回道:“我叫钟之晴,是之前来玩过一次的客人,这位是我朋友游春梅,她是第一次来。” “哦~”桐九故意拖长了这个感叹词的尾音,把里面心照不宣的味道完全表现了出来,“可是很不巧,他今天休息了。” “吓?”钟之晴今天也是鼓足勇气来的,却没想到钟离珀会休息了,她突然就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见她一副怂样,游春梅有点看不过眼,于是立马帮腔道:“那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桐九的态度依然很吊儿郎当,她翘着个二郎腿晃啊晃的,痞里痞气地问:“休息完就回来了呗,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呢?” 钟之晴脸上又是一红,所有的心思都呼之欲出了,还没说话桐九就已经明白她所为何来。只见她双手紧张地搓来搓去,几乎搓出泥了才开口:“我,我只是想跟他交个朋友而已。” “那估计有点难度哦,小琥珀可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呢。”桐九一盆冷水就毫无预兆地泼了过去。 这盆冷水把钟之晴的脸色瞬间冻得发白,她是做了好多天心理建设,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过来的。本以为今天能见到思念了许久的人,没想到却刚好碰上他休息,难道他们就这么没有缘分吗?而且眼前这个娇媚多情的古典美人小姐姐还亲昵地叫他小琥珀,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万一他们是情侣,那自己不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吗? 心里顿时乱成一团,钟之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游春梅同样没料到这种情况,此时也是略微错愕地半张着嘴巴。 哎呀,这两个小姑娘不太行啊,怎么能被她一句话就弄得慌了手脚呢。 “你们不会是专门来找小琥珀的吧?”见两人道行实在太浅,根本经不起逗,桐九也不好意思继续戏弄她们了,于是不着痕迹地转移着话题,“来都来了,要不要下场玩一玩?我们多了很多新的案件哦!” 钟之晴确实是专门为钟离珀而来的,但她也不好意思因为要找的人不在就马上走,桐九的推销也算是给了她台阶下,所以她也爽快地回道:“好吧,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也可以玩吗?” “当然可以啊,你们选自己喜欢的案件和角色就好,其他角色如果没有玩家选择就会由npc代替的。”桐九解释说。 钟之晴一心冲着男神而来,游春梅也是为了陪她才特意空出半天时间,现在男神见不着,还得额外花钱玩次剧本杀,钟之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朋友,然后才弱弱地说:“你不是一直想玩烧脑游戏吗?今天你陪我来,要不,这次我请你玩吧。这家的剧本杀很好玩的,元素很多剧情很丰富,你肯定会喜欢的。” 好友心心念念的男神见不着,能玩一次剧本杀也好歹不算白来吧,而且这家店好友也安利过不少次,现在有机会体验一下好像也不错。 “好啊,让我看看这家店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玩。”游春梅也兴奋地答应。 桐九也不给她们反悔的机会,马上就把平板电脑递给两人:“这是游戏单,你们可以选一个喜欢的故事来玩。放心,我们这里的最大特色就是超强体验感,绝对不会因为玩家少剧本难度就降低的。” “那你有什么推荐吗?”钟之晴的朋友边看边问。 桐九在游戏馆里虽然没怎么做过顾问和销售的工作,不过忽悠人是她在行的,所以回答起来也很游刃有余:“如果你想玩烧脑的,那我推荐这个《烈日艳阳》,这是个8人本,每个角色的发挥空间都很大的,现在你们2个人配上6个npc的话,难度可能会比8个玩家更高,耗时也可能更长。如果不想玩太久,也可以尝试这个《医院谜团》,这是个5人本,里面的场景比较少,需要的专业知识也不多,难度相对来说会低一点。” 两个女生商量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难度相对低一点的《医院谜团》。 登记完客户信息,桐九便循例给两个女生简单介绍各种设备的使用方式和功能,等她们正式进入游戏后,她才悠然地冲了杯咖啡回到前台。 没想到第一次给小琥珀“代班”就遇到了有人来向他表白,而那女生第一次来表白就遇上了小琥珀百年一遇的休息日,桐九真不知道她跟那女生到底谁比较倒霉。不过钟离珀长得这么帅,能吸引到女生的喜欢也实在不足为奇,桐九突然好奇起来,她这游戏馆开业以来,到底有多少女生是冲着小琥珀来的呢? 带着这八卦的疑问,桐九开始翻起了客户信息登记本。这个登记本记录了所有来过游戏馆的玩家信息,她一页页翻看着,每看到女玩家的信息便停下来认真地研究,还无聊地猜想着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喜欢钟离珀。每当发现可疑对象,她就用荧光笔标记起来,结果等她把整个登记本都看完后,半个本子都变成荧光色了。 “哎呀,没想到我的小琥珀这么受欢迎哦!”桐九满脸自豪地自言自语。 她也不想想,这不过是她的臆想而已,完全不见得被她标记过的女玩家都是喜欢钟离珀的。 【作者题外话】:上推了! 第三十一章 明天再来 两个小时后,钟之晴和游春梅才一脸沮丧地离开了游戏室。见她们都出来了,桐九便把人带到会议室进行复盘。 边打开电脑和投影仪,桐九边笑问:“怎么样,看你们的表情,游戏输了吗?” 钟之晴嘟着嘴不太高兴地说:“输了,没想到凶手居然是医生的女朋友,我还以为她是无辜的呢。” 桐九啧啧了两声,摇了摇食指说:“你们太年轻啦,其实游戏中有很多蛛丝马迹都提示了凶手是谁的,像死者的衣服上就留下了凶手的断指甲,案发现场也有一枚擦掉一半的鞋印,这个鞋印相当有特征,可以跟凶手的鞋子做比对。凶手把作案时穿的衣服换下了,但你们到她的家中就可以找到,那件衣服上留有了死者衣服的纤维,证明她是见过死者的。” 游春梅很不解地问:“可她有不在场证据啊,案发时她根本不在现场呢。” 桐九把游戏里的画面调了出来,然后在案发现场和凶手提供的所在地各打了一个圈,接着又特意标记出两地中间的一条小路,解释道:“两地直线距离1公里,但因为中间隔了一座小山,所以正常往来两地就必须要绕路,绕路的话这一来一回确实需要2个小时。可是这座山正在建穿山隧道,路线也已经完全打通了,虽然还是围蔽状态,但实际是可以通行的。利用这条隧道来往两地可以节约至少一半的时间。而凶手也在隧道中遗留了一只耳环,如果你们找过隧道的话,就必然可以拆穿她的不在场证明。” 听到这里,钟之晴不禁激动地喊道:“哎呀,我都说了那座山好像有蹊跷的,要不是你阻止我,我肯定能发现。” 游春梅立马反驳:“你要真觉得那里有问题也可以坚持去查看啊,这怎么能怪我呀。” 见两人快要吵起来了,桐九便适时地打断他们说:“你们都发现了死者是因为胰岛素注射过量导致血糖过低而死的,所以你们就顺理成章地怀疑到那个糖尿病专科的医生,可你们没去核对他开胰岛素的剂量是否跟医院库存对得上,如果你们对过了,就会发现医生开的药根本没问题,他并没有擅自挪用胰岛素。” 钟之晴很是疑惑地问:“那凶手的胰岛素是从哪里来的?” 桐九笑说:“她是义工啊,她照顾的一个老人家就有糖尿病,平时就是她带这个老人家去看病的。她家梳妆台的抽屉里有义工证,也有她负责的人的资料,只是你们完全没发现而已。” 一直嚷着要玩烧脑游戏,可真正玩起来却错过了这么多重要的线索,游春梅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懊恼地说:“怎么复盘后我感觉我们更笨了呢?” 桐九只能安慰道:“你是第一次玩嘛,玩不好也不奇怪,多玩几次就好啦。小琥珀明天就回来上班了,你们不是要找他吗,要不要顺便再来玩一次?” 钟之晴一听到钟离珀的名字就开始晕头转向,连这种浅白的销售话术都没有发现,还高兴地急忙答应着:“他明天就回来吗?那我们明天再来好了。” 游春梅见这傻妞想也不想就答应,连忙拉住她:“喂,答应这么快,明天你不用上班啊?我看还是等下次休假再来吧。” 可以看到男神,钟之晴哪还管这么多啊:“谁知道下次休假他会不会又不在呢,你明天有没有空啊,陪我再来一次吧,顶多我明天再请你玩一次怎么样?” “姐姐,你不稀罕自己的工作,我可稀罕得紧,怎么可能为了玩游戏就随便请假啊!”游春梅实在拿她没办法,“要不我明天下班再陪你来吧,他如果正常上班的话,估计晚上也一样在的。” 桐九也连连点头:“他明天一整天都在,你们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刚刚看了预约表,明天晚上八点半那场还有两个位置哦,玩的还刚好是《烈日艳阳》这个剧本呢,如果你们有兴趣,现在就可以预约了,怎么样?” 游春梅还想说先考虑一下,结果钟之晴已经急忙答应了:“那就帮我们预约明天晚上八点半的场次吧,明天我们下班就来。对了,我可以叫外卖过来吃吗?” 桐九一脸满意地说:“当然没问题啊,你可以在前台旁边的客户休息区吃,不过吃完记得弄干净哦。” 来的时间和晚饭问题都解决后,钟之晴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游春梅离开。 目送这个勇敢追爱的小姑娘跟她的朋友离开,桐九也只能老气横秋地边笑边摇头。这姑娘只来了一次就对小琥珀念念不忘,看来是被小琥珀的颜迷住了。虽然她承认小琥珀的长相非常祸水,但这种谜之一见钟情,连正常相处都没有过就为之痴迷的态度也实在让她难以理解。让自己整副心思都围着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的男人打转,这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而站在小琥珀的角度,被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女生惦记,这对他来说同样是件讨厌的事。以他那冷淡的性子,要他去应付一个会极力讨好他对他尖叫的陌生人,那估计会让他疯掉。 虽然桐九对钟离珀很不错,但同时她也非常喜欢抓弄他,今天难得碰到一件关于他的八卦,桐九内心那只已经好久没出现过的小恶魔终于晃出来透气了。 人一旦想到什么坏主意时就会忍不住要跟别人分享,而桐九在这点上比较贱,她直接就给钟离珀发微信:“小琥珀,很期待你明天的王者归来哦。” 钟离珀那边像是一眼就看出她话里的猫腻,很快回道:“你是不是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桐九的回复依然保持着神秘:“怎么会呢,我今天可乖了,一个人把店里顾得妥妥帖帖的!” 钟离珀先是发了六个点点,然后才说:“你是老板,别说得像是给我打工一样。你今天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是不是有什么烂摊子要我回去收拾?” 桐九避重就轻地回说:“哪能呢,是有好事等着你呢!” 钟离珀皱着眉头看着手机,不知为何,他好像感到了一股寒气从手机里直冒出来。 【作者题外话】:二更了! 第三十二章 黑眼圈的秘密 好不容易去一次团建,结果遇到流血事件,精神也受到了不少打击。在家休息一天,结果这个不消停的老板还给他整些有的没的,让他休息日的最后一点美好时光也不得安生。 明天上班到底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等着他呢? 忐忑了一晚上,一向白皙帅气的钟离珀居然熬出了两个浅浅的黑眼圈。 久陆看到他那副憔悴的模样,直围着他转了八圈才打趣道:“哎哟喂,我们的大帅哥怎么了,不会是晚上做了什么坏事吧?” 钟离珀完全没心情撘理他,捂着嘴巴斯文地打了个哈欠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了。久陆带着小黑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还兴致勃勃地追问:“说说呗,昨晚干嘛了,是不是有什么男人的烦恼?我说你啊,还是交个女朋友吧,长期这样子对身体可不好哦!当然啦,你也不可以为了解决生理问题才交女朋友,谈恋爱啊,必须要真心,只要真心交往了,一切就会顺理成章。” 被久陆这个八婆烦了一路,钟离珀实在很想揍他一顿,好不容易回到游戏馆,钟离珀刚进门就第一时间把这烦人的家伙锁进办公室。 久陆还不死心地猛拍门:“喂,我是为你好,你把我关起来也太不道义了吧?” 钟离珀在门外冷冰冰地说:“你平时不是一回来就进来睡觉的吗,现在我给你创造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你好好睡一下吧,别浪费力气说废话了。” 久陆非常不满地嚷嚷:“嘿,你把我锁在这里,我怎么上厕所啊?” 钟离珀无情地回道:“这得你自己想办法了,你不是很能耐的吗,什么事都懂什么事都明白,还能对别人说教,我想这种小事你应该能解决的。” “别啊!”久陆生怕钟离珀会走,立马鬼吼鬼叫起来,“我纵有千百般手段可以出来,也不敢弄坏小九的门呀,求你了,把门开了吧,最多我不说你了!” 钟离珀却非常铁石心肠,完全不为所动:“你刚刚说了一路,肯定说累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果真不再管久陆,自顾自地就回到了前台做营业的准备工作。因为今天他重返岗位,所以桐九也恢复成平时的神出鬼没状态,直到快吃午饭时,她才提着几袋外卖回到游戏馆。 人未到声先至,桐九的身影还没出现,她那兴奋的大嗓门就已经传到钟离珀耳里:“我的小琥珀,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钟离珀这边正跟客人介绍不同剧本的特点呢,外面突然一句“小琥珀”传了过来,害他脸色一黑后又一红,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还好客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听到这个可爱的昵称时也没有作过多的反应,这倒是让钟离珀少了些许的尴尬。 桐九边哼着歌边转了出来,看到前台一堆人时也是楞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还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哎呀,原来有客人啊,那我先把东西带到办公室咯。” 钟离珀叫住她:“等下,你拿钥匙过去开门吧。” 这话让桐九稍稍有点疑惑:“你早上没开门?那久陆在哪里呆着啊?” 钟离珀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也没怎么解释地直说道:“他在办公室呢。” “那你还把门锁着?”桐九被弄糊涂了,“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怎么,他欺负你了?要不要跟我说说,我去帮你报仇?” 见桐九问也没问就选择了站到他这边,钟离珀阴暗了一上午的心情才终于有了点放晴的迹象,他暗暗地控诉道:“那家伙胡言乱语,我觉得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哦,他调戏你啊?”桐九这下子才恍然大悟,于是又急哄哄地回到前台拿钥匙,“别生气,我现在就去帮你教训他。” 没多久,办公室那边果然传来了久陆的鬼吼声,钟离珀隐约听到他说:“老大,我憋尿憋一上午了,差点就憋出膀胱炎,你居然一回来就打我,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 桐九的声音比久陆小了很多,可钟离珀依然能勉强听到:“谁让你欺负小琥珀了,我不打你打谁?” “不公平!”久陆的鬼叫声更大了几分,“你问都不问就认定我欺负他,你分明是偏心眼!” “偏心你的头!”啪的一声响,钟离珀猜测那铁定是桐九打久陆的声音,接着便听到她继续说,“你不是尿急吗,还不赶紧去?” 久陆像得到特赦一样立马就跑了出来,边跑还边一语双关地喊:“我去!” 处理完久陆,桐九又屁颠颠地跑出来向钟离珀邀功道:“看,我替你报仇了。” 钟离珀心里很受用,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知道了,你先进去吧,别妨碍我工作。” “ok!”桐九比了敬礼的手势,然后便乖乖地转身回去办公室。 她的目光划过时还顺势瞄了瞄那几个女客户,只见她们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眼睛也全神贯注地盯着钟离珀,脸上更是露出一种少女怀春的荡然表情。 看来我是入不了她们的法眼啊!桐九在心里无奈地想着。 好不容易帮几个女客户都进入了游戏,钟离珀才能抽身回到办公室。 久陆已经“放水”回来,此时正眼睛放光地看着满桌子的美食,他倒是一副想动手开吃的模样,可惜桐九一直把他的双手按住,还恶狠狠地瞪着他,让他饿到肚子打鼓了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眼尾的余光瞄到钟离珀进来,他才像看到救星一般带着哭腔感动地说:“哥,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钟离珀嗤笑一声,完全没被打动:“别夸张了,平时不也是这个时间点吃饭嘛。” “平时是平时,今天一回来你就把我锁办公室里了,我连早餐都没吃呢!”久陆不得不控诉道,“你这恼羞成怒也太狠了吧,我不就笑话了你一下晚上diy嘛,你有必要这样报复我吗?” 你妹的diy!听到他在桐九面前如此污蔑自己,冷淡如钟离珀也被气出了杀人灭口之心了。 【作者题外话】:三更,今天手工! 第三十三章 没生意太好了 钟离珀的黑眼圈桐九也是看到的,不过她只以为那是游乐园事件的后遗症,怕问多了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所以也没特意多问,没想到这里面原来是别的故事! 见桐九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暧昧表情,钟离珀顿时就感到头疼了,这种事到底是解释好还是不解释好呢? 思考了半响,他还是瞪了久陆一眼简单地辩解道:“你别胡说八道,别把你自己的习惯套在我身上。” 见他反驳,久陆居然还不知死活地说:“我也是男人,这都是正常的,所以你也别害羞,大方承认了吧!” 敢情这莫须有的事他还得必须承认,不承认就不是正常男人了?长这么大,钟离珀都没觉得这么无语过。 桐九倒是看出了钟离珀的委屈,于是立马帮腔道:“男人也分君子和色胚的,小琥珀肯定是个君子,哪有你一个色胚这么多坏习惯啊!你这是想用言语挤兑小琥珀是不是,逼他承认他没干过的事你很开心咯?他肯定是因为前天收到惊吓,这两天心情还没完全平复才会休息不好,你什么都不知道可别乱说,要是再多一句嘴,今天的饭你就别吃了,没得影响了小琥珀的胃口。” 这回换久陆委屈了:“你就帮着他,你什么都帮着他!” 他难得露出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连钟离珀看到也不禁有点心软,可桐九哪里需要看他脸色,大掌一下拍在他后脑勺上就说:“装什么装,赶紧给我闭嘴吃饭,你吃完还可以在这里睡,小琥珀可是要回去工作的,你别浪费他时间了!”说完,又转头温柔地对钟离珀说,“来来,赶紧坐下吃吧,我买了烤牛排,pizza,芝士白汁焗千层面,菠萝海鲜炒饭和炸鸡哦。” 钟离珀迟疑了半秒钟,然后才坐到桐九旁边的位置上:“今天干嘛买这么多吃的?” 桐九咧嘴嘻嘻地笑了两声,神秘古怪地说:“突然发现我们这游戏馆的生意都是你在撑着,要是没有你,我这小破店估计没两天就倒闭了。对于优秀的员工我当然要好好对待啊,你看你平时就吃得很随意,这样对身体不好,你还在长身体呢,要多吃一点吃好一点,知道吗?” 老板又在莫名其妙地发疯,钟离珀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22岁了,早就过了长身体的年龄,你年纪也没多大,可不可以别老把我当小孩子啊。” 桐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不过她眨了眨眼,很快就把情绪收了起来,还用一副玩笑的语气说道:“你们俩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都老老实实地给我多吃一点,知道吗?” 被教训的两人倒是很乖地没有回嘴。久陆听到桐九发话后哪还会浪费唇舌,饿极的他拿起筷子和勺子就吃了起来,钟离珀这边也没有落后多少,不过他的吃相比久陆斯文多了,虽然吃东西的速度不慢,但看起来却依然优雅十足。 桐九是最喜欢吃饭时看着他的,用她的话来说这叫秀色可餐,只要看着他那帅气的样子,哪怕饭菜不好吃她也能多吃两碗,而今天美食当前,看着他的俏模样食欲就更好了。美男和美食当前,一顿饭下来,桐九都是猥琐地边吃边发出愉悦的笑声。 还好钟离珀已经习惯了,对她这“痴汉”般的状态也完全免疫,吃饭时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而久陆同样深知她这坏毛病,加上他肚子极饿,狼吞虎咽间更是没空理会她。 三人吃完饭,钟离珀便自觉地要收拾垃圾,桐九见状马上制止他,踹了久陆一脚就吩咐道:“你睡一上午了还不动一下吗?赶紧帮忙把垃圾收拾好。” 久陆正拿着根牙签剔着牙,被桐九一脚踹来,那牙签就差点捅破了牙肉。他赶紧把牙签一扔,惊魂未定地说:“不带你这么糟蹋人的,对小琥珀就这么温柔,对我就这么暴力。” 桐九实在拿这个爱吃醋的家伙没办法,见他不满地跳起脚来,她便只能无奈地走过去摸摸他的狗头,安慰道:“别不开心啊,赶紧的,动起来,你都快懒死了!” 久陆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接手收拾垃圾的任务。 钟离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桐九,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倒是很听话嘛,既然这样,那我去喂小黑了。” “去吧去吧,这里有我收拾就好!”久陆挥了挥手把人赶走,接着就继续收拾满桌子的餐盒。 见他离开了办公室,桐九才小声地问:“昨天有出什么状况吗?那帮人大概有五六十个,前天晚上我已经解决二十多个了,剩下的一时半会应该不敢对我动手,所以他们去对付你们的几率会更大。” 久陆冷笑一声:“家里有我有小黑,他们要是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不过,你的小琥珀能不能看这么刺激的场景啊,我怕到时候会吓死他。” 桐九很是随意地回道:“你就用些不流血的方法呗,人倒下了,你认为小琥珀会一个个去看他们死没死吗?” 这下倒让久陆有些为难:“打起来哪儿那么容易控制哦,一捶下去,力道稍微大一点对方都得飙血。” “不行的话,你就顾好自己和小琥珀,把人交给小黑处理。总之,别让小琥珀看到死人了,他心地善良又没见识过这些事情,我怕他会产生心理阴影。本来他就是受牵连的,我们还是尽量保护好他吧,知道吗?”桐九严肃地强调。 “我明白!”久陆也严肃认真地回答。 钟离珀倒是不知道两人背着他聊这些,他喂完小黑后便回到前台继续工作了。 虽然他们的游戏馆在同类型店铺中已经是相当受欢迎了,可毕竟这是玩乐的地方,在工作日下午的时间段自然是生意比较冷淡的。之前钟离珀也会觉得这种空闲时间很无聊,可自从桐九鼓励他继续研究他的数学课题后,他便异常期待这种没生意的时间。 【作者题外话】:拜托大家多多支持咯! 第三十四章 男神,我来了 一旦沉静在数字的海洋中,钟离珀便会异常专注,他一下午写写画画算算改改,很快就用掉了一大叠a4纸。 正当他算得忘我时,突然,一把带了点兴奋和害羞的女声在身前响了起来:“你好,我是预约了今天晚上八点半那个场次的客人。” 思路被打断,钟离珀有点愣愣地抬起了头,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才六点半,离八点半还有两个小时。不过他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只是程序式的简单说道:“你预定的场次还没开始,麻烦在休息区等一下吧,或者两个小时后再回来也可以。” 钟之晴忍不住内心的高兴,扬起嘴巴笑着说:“我在休息区等一下好了,顺便订个餐在那边吃。对了,你还记得我吗?我之前来过一次的。” 以钟离珀的智商不说可以过目不忘吧,但记住客人的样子还是完全没问题的。他点了点头,回道:“记得,你之前来玩过《欲望都市》那个剧本吧?” “你居然记得我啊!”钟之晴更开心了,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肯定把我忘了。” 正常的男人如果听到女生说这句话,肯定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有意思,可钟离珀却完全不解风情,他冷着一张脸回道:“来过的客人我都记得。” 钟之晴的笑容僵了僵,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不过她期待了这么久才能见到男神,自然不会让这天聊死,于是她“坚强”地接话:“哦,那你记不记得,当时跟我同一场有一个叫沈杰的?就是复盘会上发了好大脾气中途离开那个。你应该没想到吧,第二天他就发生意外死了。当时警察找到我时我还好惊讶呢,前一天才一起玩过的人,结果第二天就不在了。” “所以呢?”钟离珀表面上露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可内心深处却敲响了警钟。沈杰的死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事发那天晚上他的记忆又不明所以地变成了空白,这种巧合本来就不太合理,加上团建那天在车上他又突然做了那样的梦,让他的怀疑又不得不加深了两分。如果那个梦是真实的,那这一切就太过诡异了。 钟之晴并没有意识到男神正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还以为钟离珀是不知道要如何回话呢。什么不好聊居然要聊一个死人,她非常懊恼自己提出了这么一个白目的话题,让好好的聊天再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有点着急了,心情也越来越紧张,胡乱地到处乱瞄一圈,发现昨天的女员工不在,于是她继续没话找话说:“昨天那个女员工呢,怎么今天没见到她?” “女员工?”钟离珀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知道她说的是桐九,“你要找她?我把她叫出来吧。” “没有!”钟之晴下意识一声大喊,拦住了想到去喊人的钟离珀,“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钟离珀有点搞不清楚她想干嘛,但还是礼貌地回道:“她在办公室准备晚餐呢。” “哦,你们也快吃饭了是吗?”钟之晴略微有点失望,“那我先不妨碍你了。” 这时候桐九也刚好走了出来,远远地就开始喊道:“小琥珀,开饭咯!” 钟离珀几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回应:“有客人在,你能不能稳重一点,鬼吼鬼叫地,别把客人吓跑了。” “我的客人才没这么脆弱呢!”转出来,桐九才惊喜地发现所谓的客人就是昨天来表白的那个小姑娘,“哎呀,是你啊,吃过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 这人说一出是一出,怎么突然间就邀请一个陌生人吃饭?钟离珀立马拉住她,无奈地对钟之晴说:“她开玩笑的,你别介意,我们先去吃饭了,你自便吧。” 说完,钟离珀也不给桐九说话的机会就急忙把人拉回办公室。 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和他们说话时熟悉亲昵的态度,不知为何,钟之晴突然感觉有点黯然。钟离珀在跟她说话时和跟那女员工说话时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在面对她时,男神明显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总会被他的保护膜挡在遥远的地方。可在面对那女员工时就不一样了,他不仅会允许对方的靠近,还是主动去靠近对方。 难道她兴冲冲地跑来表白真的是对的吗? 钟之晴一个人孤独而落寞地站在前台,一时间居然有点不知所措。而正当她准备打退堂鼓时,钟离珀却又捧着一个大饭盒去而复返。 看到他回来,钟之晴的眼睛都亮了,内心的欣喜几乎盈满而溢,想藏都藏不住:“你不是去吃饭吗?” 也不知道钟离珀在办公室发生了什么,只见他脸色十分臭,回答的语气也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老板说了,有客人在,前台不能没人。” 那这个老板就真的太给力了,钟之晴在心里给传说中的老板竖了个大拇指。这么看来,现在是跟男神独处的好机会啊,她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心里狠狠地挣扎了二十秒后,终于鼓起了勇气对钟离珀说道:“我刚好也要吃饭,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钟离珀楞了下,然后很快回说:“对不起,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吃饭。” 唰,好不容易迈出一步,结果却一盆冷水泼下来,钟之晴觉得自己一颗炽热的心瞬间就被浇灭了。不过她还算坚强,心里刺痛了一下后,很快就重新扬起笑容说:“不用坐到一张桌子,前台离休息区也没多远,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天嘛。” 钟离珀继续不解风情地回道:“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 男神软硬不吃,钟之晴的笑容里也不由带上了一丝苦涩,但她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找话题:“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在做数学题呢,你也喜欢数学吗?真是巧了,我大学读的也是数学系呢。” 本以为男神还会像之前一样一句话把天聊死,可没想到他居然接话说:“你也是数学系的?” 见男神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回应,钟之晴内心刚被浇灭的火焰就又一次燃烧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这块琥珀真的很冷淡,不过有这样的头脑,他将来可是有大作用的 第三十五章 男神不好聊 桐九匆匆地吃完饭就猥琐地躲在一旁偷看,久陆出来倒垃圾时看到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就忍不住吐槽道:“看你这八婆相,想听就出去听呗。” “嘘,你小声一点,别被他们发现了!”桐九异常着急地用气音说,“你懂什么,有外人在,他们哪儿能聊得这么愉快啊。” 久陆的五官都皱了起来,头也微微往后仰,一脸嫌弃地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像一个偷看儿子谈恋爱的老母亲啊?” 桐九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脸神气地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琥珀的性子,冷淡得要命,尤其在陌生人面前,一个不注意就可以把人冻成冰棍呢。我不在一旁留意着,万一他把人家女孩子气跑怎么办?” 久陆不由探头看了看钟离珀那边的情况,只见他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在桌上写写画画,而他身旁的女孩子则边吃着饭边一脸便秘相地听着他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能让一个暗恋他的女孩子露出这副模样。久陆翻了个白眼,继续吐槽说:“我倒是觉得他现在应该闭嘴,如果再说下去,恐怕那个女孩子要被吓跑了。” 这话确实有一点说到钟之晴心里去了。刚开始,她还非常高兴能找到一个男神感兴趣的话题,可没想到,钟离珀一说起数学就开始侃侃而谈,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当他兴致勃勃地跟她说起了“四色定理”、“欧拉对费马猜想”、“费马多边形数定理”时,她就很想告诉他,自己对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兴趣,她只是希望通过这个共同的经历来打开话题。钟之晴想打断他,可又担心没了这个话题男神会变回原来那种难以聊天的状态,所以纠结来纠结去,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安静地听男神的“数学辅导课”。 钟之晴很努力地集中精神去听他说一串又一串的数学定理,可熬了大半个小时,她对男神的爱好像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继续听下去了,还好游春梅终于来了她才有机会打断男神的数学课。 游春梅刚进来就看到一个超级大帅哥在“热情”地跟钟之晴聊天,不用想,这一定就是好友暗恋那个男神了。虽然不清楚自己来之前他们是个什么状况,不过以两人现在的相处看来,进展应该是很不错的。 她在远处不停地向钟之晴挤眉弄眼,还用嘴型隔空调侃:“看起来很顺利的样子哦!” 谁知好友看到自己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只见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轻声对男神说了些什么,接着男神一顿,看了看这边后才点了点头,之后好友便向着自己飞奔过来,站定后还一副“得救了”的表情哭丧着脸说:“你可终于来了!” 游春梅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跟男神相处得好好的,怎么就自己把机会浪费掉了呢,难不成那个大帅哥根本不是好友暗恋的对象?禁不住好奇,她便略感意外地问道:“怎么啦,那个应该就是你的男神吧,大好机会你跑来我这边干嘛?” 钟之晴眼神放空,一副不愿回想地样子说:“出来透透气。” “透气?”游春梅没太明明白,“难不成那个帅到爆炸的男人真不是你男神?该不会他是找你搭讪的客人吧?” “别乱说,是他!”钟之晴继续双眼无神地回答,“我只是没想到他对数学这么感兴趣,我才说了一句我大学也是数学系的,结果他就开始跟我聊各种定理了,什么不定方程,两线交点,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听他说了四十分钟了。虽然跟他搭上话是很高兴啦,但这个话题我是真的没办法啊。” “呃……”游春梅也是一滴冷汗从额头上留下来,“那你有没有跟他说,你读的只是一个三流的专科院校,学的东西也根本没有这么深奥?” 钟之晴哭丧着脸:“我不敢说啊!我找了无数个话题,结果都被他一句话聊死,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感兴趣的,我怎么可能会跟他说我听不明白啊!万一他没兴趣跟我说话了,那我不是更惨吗?” “这男人怎么这么难搞啊!”游春梅忍不住吐槽,“要不你干脆一点,直接跟他表白好了,如果被他拒绝,那你就趁机死心,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直接表白吗?这做法的确够干脆利落,但贸然表白,得到的回应也肯定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拒绝而已。一见钟情是自己对他的心意,可对他来说,自己毕竟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正常人根本不会接受一个陌生人的突然表白,这点理智她还是有的。她现在的计划是先跟他交个朋友,然后再让他慢慢了解自己,到大家相互了解得差不多之后,她才正式表白。虽然这也不能保证他能接受自己,可到那时候再被拒绝的话,对她而言会比较有说服力。 钟之晴摇了摇头:“现在表白肯定会被拒绝的,我的心意不是这么廉价随便的东西,我希望他对我有了足够的了解后才给我回复,这样才算是对我的感情负责任。” “可你现在连听他聊他喜欢的话题都做不到,还怎么跟他做朋友啊?”游春梅也实事求是地说道。 钟之晴握起拳头,一副狠下决心的态度说道:“那是我毕业太久了,只要我回去后努力复习,下次一定能跟上他的话题!” 游春梅好想吐槽,可见好友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又狠不下心打击,表白前居然还要重温高等数学,估计这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像她这好友这般凄惨的人了。 桐九把钟之晴整个如获大赦的逃跑过程尽收眼底,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状态才会这般“义无反顾”地逃开喜欢的人的身边。抱着好奇八卦的心态,桐九便装作若无其事般晃晃悠悠地来了钟离珀面前,然后她低头一看,心里瞬间发出一句“哇靠”! 【作者题外话】:小琥珀话痨起来是很可怕的,各种数学猜想走起! 第三十六章 数学家的浪漫 看着几张写满数学公式和推演过程的纸,桐九真的好像撬开钟离珀的脑袋看看,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一个人才会跟喜欢自己的女孩子聊高等数学。你老兄就算不聊衣服包包和娱乐八卦,至少也可以跟人聊聊剧本杀吧。 狠狠地送他两个白眼,桐九就用一种老母对儿子亲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道:“你没情调就算了,能不能有点眼力啊,居然跟女孩子聊四色定理、费马猜想,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你会永远交不了女朋友的?” 她是经常用这种长辈教育晚辈的态度跟钟离珀说话的,一般来说,这家伙都会装作没听到,然后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可没想到他这次的反应却很不一样,不但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她,还异常兴奋地问:“你知道这是四色定理和费马猜想?” 桐九楞了楞,还以为自己看错呢,又认真地看了看那几页纸,才说:“我应该没发错呀。” 钟离珀惊喜地说:“你是学过吗,怎么会知道这些?” “算是学过吧,不过觉得没什么实际用处,就没有深究了。”桐九随意地说着,“这些学问应该是数学家的浪漫吧,我又不是数学家,体会不了这种浪漫。” “我想每一个真正对数学感兴趣的人都会希望破解这些数学难题吧!”钟离珀一脸向往地说,“可能这些东西在实际生活中确实用处不大,也可能大家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结果,但我们靠近它的过程,就是我们人类不断进步的证明。” “看,说了这是你们数学家的浪漫!”桐九笑了笑,“不过这世界也应该需要你们这样纯粹的人吧,没什么坏心思,一心只想追求虚无的真理,简单、可爱,又有点傻。” 钟离珀倒是第一次听她说出这么认真的话,心里有点诧异:“你好像话里有话?” 这话就有意思了,桐九挑起半边眉头,打趣地说:“哦?你是怎么听出我话里有话的?” “感觉吧!”钟离珀紧紧地盯着她,眼里满是若有所思,“虽然你总是不着调,但认识你这么久,你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桐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哦,原来你这么了解我呀?那你说说,我现在来找你又是为了什么事?” 钟离珀指了指钟之晴的方向,然后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说道:“她应该就是你说的好事吧,从你让我陪她吃饭时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了。怎么,她喜欢我,你打算帮她追求我吗?” “哇,没想到小琥珀会这么敏锐哦!”桐九一脸惊喜地说,“不过我先说明哦,她是不是喜欢你得让她告诉你,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既不打算帮她,也不打算阻止她,你们有没有结果都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这可是你们年轻人的青春,不应该有第三者插手,我顶多就算是个看热闹的!” “不插手吗?我看你插手得很兴高采烈嘛!怎么,你似乎很喜欢看我苦恼的样子?”钟离珀冷淡的表情中不知为何露出了一点气呼呼的神色。 桐九居然贱贱地不住点头:“被你看出来了吗?让你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是我的乐趣,也是一件让我特有成就感的事。你啊,年纪轻轻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这样不好,你应该要热情一点。人生匆匆几十年可是很短暂的,眨眼就过去了,如果对待什么事都像过眼云烟一样,那人生就没有趣味了。你应该更执着一点,这样才不枉来人世间走一趟。哎呀,她们过来了,那我就先不妨碍你们咯,记得别再跟人聊数学了!” 说完,她就心满意足地哼着歌回去办公室了。 其实钟离珀何尝看不出来钟之晴根本听不明白他说的东西呢,别说四色定理的推导证明过程了,她恐怕连四色定理是什么都没听说过,刚才那四十分钟与其说是讲给她听的,倒不如说是他对知识点的一个自我整理过程。他人虽冷淡,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从小就极受欢迎的人,哪怕理解不了别人追捧自己的原因,但别人喜欢他的话他还是能看出来的,而且钟之晴也压根没有掩饰过,所以在她无话找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对方喜欢自己了。不过以他的性子,确实也不会因此而感到苦恼,无论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他好像都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因此钟之晴带着游春梅再次回到他面前时,他依然可以面不改色地用招待客人的状态面对她们。 “已经快八点了,我这边也要开始忙碌起来,你们先自便吧,玩家到齐后我会喊你们的。”说着,他便把一桌子的稿纸收拾起来带回到前台去。 钟之晴当然想跟男神继续聊天,但她知道一直围着他打转会影响到他工作,无奈之下,她便忍耐着蠢蠢欲动的心坐到距离前台最近的位置上继续欣赏着男神的风采。 游春梅实在看不过她这花痴的模样,于是用手肘碰了碰她,没好气地说:“这位姐姐,你的眼神能不能收敛一点啊,现在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你是个花痴了。” “不能跟他说话,我看看他还不行吗?”钟之晴的反驳也是相当的理所当然。 既然这么想跟人说话,那刚才就不应该逃出来嘛,哪怕是高等数学,至少也跟男神说上话不是?游春梅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番。 晚上八点开始就是游戏馆的人流高峰,预约了晚上场次的玩家会在这个时间陆续到来,钟离珀回到前台后就再也没空理会她们。他帮所有客人一一做好信息登记,然后集中讲解了一遍游戏设备的使用规则后,就按场次逐一帮客人进入到游戏中。等安排好所有客人后,时间也快到晚上九点了。 好不容易忙完一轮能休息一会儿,门口却又进来了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只见那男人鬼鬼祟祟地张望了周围一圈,发现前台除了钟离珀外再没有其他人后,才压着嗓子低声问:“你好,我找一下久雅小姐。” 【作者题外话】:票票票,赶紧拿金票银票砸我呀 第三十七章 密信 “久雅?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钟离珀一脸警惕地回道。 刚听到“久”这个姓氏时,他就下意识觉得事情跟久陆有关,但因为对方实在可疑,出于谨慎起见,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把久陆说出来,反而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后就等待着对方的进一步反应。 只见那人一愣,慌忙问道:“这里是未知死亡游戏馆吗?” “是,但这里没有久雅这个人。”钟离珀继续面无表情地回道。 那人一听更是满脸疑惑,明明地方找对了,怎么就没有这个人了呢。他呆住了半天,然后试探性地换了个说法问道:“那你们老板在吗?我想找一下他。” 这人越看越可疑,找完一个又一个,钟离珀是傻了才会把桐九叫出来,于是他冷着脸回绝道:“我们老板不在,你有什么事找她的话麻烦留个言,我会转告她的。” “这事我必须当面跟她说,我知道她在,麻烦你叫她出来。”见钟离珀一直妨碍他,那人开始有点着急了,说话的语气也不禁带了点强硬的态度,一时间倒像是仇家找上门来。 钟离珀可不是吓唬两句就会轻易就范的,他眼睛一眯,态度也跟着强硬起来:“说了她不在,你再胡搅蛮缠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可还得了,他今天是偷摸着来的,要是被宣扬出去,那他的时期就不远了。于是那人又放软了态度恳求道:“这位小哥,我跟你们老板的确认识,麻烦你叫她出来好吗,好有非常重要的事找她。” 钟离珀也没有那么不讲人情,他思考了半响,终于回答说:“你稍等一下,我给她发个信息吧。” 拿出手机,钟离珀又警惕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才给桐九发消息——前台有个可疑男人的要找老板! 信息刚发出,手机还没放下,桐九就急忙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钟离珀,还上上下下来回扫描了三圈,确定他真的没事后,才暗搓搓地舒了一口气。这时她才有心情看向那个传说中的可疑男人,一看之下,她也稍感意外地挑起了半边眉头:“哟,原来是你啊!” 来人正是上次被桐九策反的小头目,他一见桐九出现,眼睛也噌地一下瞬间发亮,声音也兴奋地提高了八度:“久雅小姐!” 这叫的是谁?钟离珀一愣,不自觉就转头看向桐九。 桐九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异样,她扬了扬手,态度极其随意地说:“别废话,跟我进来吧。” 小头目什么都没说就跟着桐九一起进了办公室,门一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从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了一封信交到桐九手上:“这是管家让我交给您的信,请您过目。” 桐九接过信,当场就拆开看了起来,边看还边贱兮兮地打趣道:“哎哟,你对我说话都用上敬语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小头目哪敢接话,只是静静地待在一旁等她看完信的内容。 那封信很长,可上面一个文字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个奇怪的图像。那些图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其实连小头目都不清楚,可桐九却看得毫无障碍。她眼睛快速地一行行扫过,知道看完最后一个图案,她才语意不明地说道:“你们管家倒是很聪明嘛,想用这封信试探我?这么看来,他倒是知道不少事情哦!乌木白家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头目很是诧异,他惊讶地说:“您居然看明白信的内容?管家说了,如果您看完信后能提起乌木白家的事,他就跟您合作。” “是吗?”听到管家愿意合作,桐九反而不慌不忙了起来,“这个先不着急,我倒是对你们管家的身世很感兴趣呢,你跟我说说呗。” 小头目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管家的事我真不太清楚,我连他信里面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呢。” 桐九冷笑一声,讽刺地说:“你要小心一些了,这个传声筒可不好做,要是被你们老爷发现了这封信,你跟你管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管家胆子也是够大啊,还真不怕把自己给暴露出去了。我现在倒是有点怀疑,他当初到底是真的想以死谢罪,还是想以此作为契机动用更多人手跟我接触呢?” 小头目像是听到什么天荒夜谈般瞪圆着眼睛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管家一直对老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跟老爷耍心机的!” “小年轻,扮猪吃老虎的人多着呢!”桐九却会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姿态,“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查出真相?派你们出来时,他有跟你们说过有任何把握吗?而我目前看到的情况是,自从我们上次交易后,他就没再派人对我们出手了,你不是说他准备了五六十人抓我们吗?这可跟你之前说的情况对不上哦!” 小头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根子软,怎么听她分析了两句后就开始动摇了呢!管家可是把自己从小培养大的人,没有管家就没有自己的今天,自己一生都为管家赴汤蹈火,难道从始至终自己都只是管家手上的一颗棋子吗? “呵呵,看你吓得,我也就是瞎分析,到底对不对呢,我也没把握!”桐九的态度越发地难以捉摸,刚才明明还在说管家的坏话,把小头目狠狠地吓了一通后,现在转过头又突然把话圆了起来,还把话题一换,“既然你也不知道管家的身世,那就先回去问问他再来告诉我。还有,跟他说一下,这白家的暗文我看着累,下次还是让你直接传话吧。” 小头目倒是觉得用暗文通信比较保险,但既然桐九有特别吩咐,他也就没再多言,只认真地答应了一句后,就匆匆地离开了游戏馆。 久陆一直在旁边听着,等到小头目离开,他才打趣道:“我家小九是什么时候变成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这种小喽啰也值得你费心思救吗?让他直接传话给你,不就相当于要那管家在这段时间保他的命嘛!” 桐九整个放松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随意地回道:“虽然是小喽啰,可到底比那个管家地道。依我看,那管家的目的可不简单,这事里面还有点想利用我们的成分呢。我让这小喽啰带话回去,就是要警告他别耍花样,救他也不过是顺带罢了。” 久陆倒是清楚,桐九永远都是这样,明明在做好事却永远扮演着恶人。 【作者题外话】:继续求票 第三十八章 久雅是谁 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只在晚上帮忙了一小会儿的桐九也累得边用力伸着懒腰边不停地唠叨:“没想到今天客人这么多,可累死我了!哎呀,我们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按这个态势发展,估计年底我们就可以回本呢。这可是托了小琥珀你的福啊,到时我一定给你发一笔大大的年终奖。” 然而站在她身旁的钟离珀却严肃着一张脸完全不给反应。 自顾自说了一通却没有得到回应,桐九这才纳闷地低着头看向钟离珀:“小琥珀你怎么都不吱声了,是不是工作太累啦,要不要我明天再放你一天假?” 钟离珀看也没看他,继续做着晚间关店的收尾工作。 桐九被他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不过依她对小琥珀的了解,这孩子是明显在生她的气了。虽然不知道他生气的点是什么,但哄人的本领桐九也是驾轻就熟的,只见她扁着嘴巴,捏着嗓子硬是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模样:“怎么不理我了,是我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吗?” 钟离珀淡淡地看她一眼,完全没被她这副装出来的样子骗到,依然面无表情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桐九又凑到另一边歪头看着她,还学着小女孩的样子拉起他的袖子边摇边说:“小琥珀,别闷不吭声了好不好?你是气我让你陪钟之晴聊天吗?或者是怪我帮忙得太迟了?还是觉得我工作时不够认真?” 钟离珀轻轻地把袖子抽了出来,脸也顺势转向另一边,做出了一副完全不想跟她说话的态度。 哎呀,小琥珀这次好像气得有点狠呀。桐九的心不禁咯噔一声,脑袋也跟着飞速转了起来。她认真地思考和分析着钟离珀生气的原因,可想到最后,还是完全弄不懂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这下子,桐九原本装出来的可怜模样也变得有了两分真实了。 其实钟离珀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只是他一想到桐九居然有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名字时就不由心里冒火。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哪怕他明白自己有种无理取闹,可心里的火气就是神奇地怎么都压不住。原本还是不太想理她的,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她那副委屈巴巴的神情后,心就开始有点软了。 “听说,你还有一个名字叫久雅?”沉默了半天的钟离珀终于僵硬地开口问道。 “咦?”以为今天内他都不会理睬自己了,桐九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楞了半秒后,她才呆呆地回道,“现在的身份证上是这个名字,怎么,你是因为这么生气的吗?” 钟离珀脸上一红,可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那你跟久陆是亲戚吗?久雅和桐九,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被他的反应可爱到,桐九终于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你在纠结这个事啊,好可爱!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跟你说啦,不过呢,你听完后要赶紧忘掉当没听过哦!桐九才是我真正的名字,不过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这个名字暴露的话就会有危险,所以我在外面一直都用着久雅这个名字。话说回来,这家店的法人也是用着久雅这个名字啊,你来工作之前没有查过吗?你这个习惯可不好哦,来工作之前至少要查清楚公司法人有没有参与实际经营管理嘛,那种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做法人的公司你可要小心点了,很可能不正规。至于我和久陆的关系嘛,四舍五入也算是亲戚吧。怎么样,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这人话说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而且动不动就喜欢给人说教。钟离珀没好气地在心里将桐九吐槽了一遍后才突然想起,有一次久陆对于他知道桐九名字这件事表现出了非常诧异的态度,当时他还觉得莫名其妙,可现在听桐九解释完后,他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桐九”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秘密,而她从一开始就把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可他却纠结于一个用来迷惑人的名字,简直傻透了。 “所以我在别人面前要叫你久雅吗?”自己乱想了一通后,钟离珀才异常认真地问道。 “不用吧,你跟久陆一样叫我小九就好,你叫我久雅我反而不习惯。”桐九眨着她的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他说。 这双多情的眼睛杀伤力可不一般,要是别人看到那肯定就会溺死其中,还好钟离珀性格冷淡,此时看到了也只是略微觉得这双眼睛真好看而已。 误会解除,此时钟离珀才总算有心情聊其他事情:“刚刚找你的人好像很着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没事没事,一切尽在掌握中!”桐九摆了摆手态度随意地回道,“虽然在游戏馆内你是绝对安全的,不过以防万一,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你可别一个人应付,记得马上喊我出来,知道吗?” 钟离珀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他又恢复成平时乖巧听话的模样,桐九才心满意足哼起了歌来。 另一边,小头目带着桐九的口信回去向管家复命后,管家就坐在大班椅上久久无法回神。他的眼睛紧盯着书桌上的木牌,却又像是透过木牌看向不知名的远方,总之那影影绰绰的目光中一看就知道藏了许多秘密和故事。 小头目也不敢随意打扰他,只是心里的好奇却像蚂蚁一样咬得他浑身发痒,他忍了又忍,终于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结结巴巴地问道:“管……管家,这个乌木……乌木白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听到他的问题,管家眼睛一闭一睁就收起了满脑的思绪,定定地看了这个手下大概五分钟,直把人看到双腿打颤后,管家才说道:“她确实提到乌木白家了?” 小头目回答得更是小心翼翼:“是……是的,她还说,那白家的暗文她看得累,下次让我直接带话给她就好。” 这话管家没有回应,反而自顾自地追问:“关于乌木白家,她还说了些什么?” 小头目把当时的情形认真地回忆了一番,然后才回答:“没说别的,就是问了我您跟乌木白家有什么关系。我告诉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问完了这几句,管家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作者题外话】:三更求票 第三十九章 管家的身世 管家的思绪渐渐进入到回忆之中。 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跟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了,母亲是向家的佣人,他从小就跟着母亲在向家长大。他的母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每天除了默默的工作就是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在向家是一个犹如透明人一般的存在。然而这个透明人般的母亲却在某一天告诉他,他在向家是有特殊使命的,那是他父亲没有完成的,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事业。 他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那是他第一次听母亲说起父亲的事。他的父亲原来是向氏集团的一名高管,因为业务能力很强,在向氏很快就得到了重用,慢慢地,他就接触到了向家的掌托人。在向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成为了向家的亲信,那就必须世代为向家效命,否则的话,向家就会把亲信的后代当作叛徒处理。为了取信于家主,父亲便跟一个同样很得家主重用的女人结婚了。这种联婚在向家是很常见的,他们虽说是夫妻,可事实上也是互相监督的人,如果双方都没有背叛,那他们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可一旦有一方背叛了向家,那这个枕边人就会是最危险的敌人。 背负着家族使命的父亲其实从一开始就有意接近向家,计划着从向家夺回属于他们家族的东西。他是个聪明人,深知自己要做的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所以从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计划。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枕边人是不可信的,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她就会立马把他出卖掉。为了不引起枕边人的怀疑,于是父亲就一直跟她扮演着恩爱夫妻,两人还接连生了三个孩子。 或许女人在有了孩子后心肠就会变软,又或许大部分人都会以为虎毒不食子,一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做危害孩子的事,父亲的妻子也因此慢慢放松了警惕,把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家庭和孩子身上。然而对于父亲来说,这些毕竟是计划的一部分,里面有多少真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那几个孩子甚至都算不上家族真正的血脉,所以对于妻子的变化他是觉得侥幸多于高兴的。 生活中父亲每天步步为营,工作中他同样要忍辱负重,被这些心态日夜折磨之下,他终于感到了身心疲惫,于是便开始背着妻子在外面寻找真爱来慰藉自己的心灵。 幸也不幸,他的母亲成为了父亲的那个真爱。 爱情或许真的会让人变得盲目,母亲明知道父亲是有家室的人,却依然奋不顾身地选择跟他在一起,一直心甘情愿地做着他的秘密情人。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的父亲毫无疑问是个渣男,不仅算计婚姻,对妻子不忠,还让另一个女人活在了见不得光的阴影里。但从感情的角度出发,父亲又确实对母亲极好,除了一个名分外,他几乎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她。 对于父亲而言,母亲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他不仅把所有的身世和秘密都没有保留地告诉了她,还用了家族的传宗仪式让她怀上了家族真正的继承人。 后来,父亲的身份在一次秘密行动中曝光,于是向家就毫不留情地把与父亲有关系的所有人全部处决,包括他一家五口、家里的佣人以及亲信,所有人都无一幸免,而他和他的母亲却因为父亲周全的准备和安排幸运地活了下来。 原本母亲可以带着他远离是非安然度日,可是她不甘心,也放不下父亲的爱。她自诩自己才是父亲真正的妻子,自己的孩子才是父亲唯一的继承人,所以他们有责任扛起家族的使命和任务,完成父亲未完的事业。 母亲为了把他送入向家,在父亲背叛事件的风波渐熄后就主动到向家应征成为住家佣人,而他也顺理成章地跟着母亲生活在向家。说起来,他是在向家长大的,从小接受的也是向家的教育,向家对他来说就是真正的家,他小时候的愿望也不过是想成为向家的一名管理人员,用一生去回报向家对他的照顾和栽培。可在母亲向他坦白一切后,所有的东西顷刻间都变了,这个他安心呆了快十年的家变成了仇家,真心想回报的人变成了仇人。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承担起所谓的家族使命,他不仅没见过他的家族,他甚至连父亲的样子都没见过,父亲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名词,在知道一切之前他甚至连父亲的名字都没听过。他没体会过父亲的爱,却要抗下父亲以及家族的所有,想想也是蛮讽刺的。可这毕竟是母亲的心愿,他可以无视父亲,但却没办法背叛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母亲,既然母亲希望他这么做,那他就拼尽全力把事情做好吧。 这些年,他的内心每天都要经过一番煎熬和挣扎,一方面不想背叛向家,另一方面却要想方设法地背叛它。别人说他对向定诚忠心耿耿,本来也没错,这些年来他对向家派给他的任务都是毫无私心、拼尽全力去完成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一起又一起离奇事件,让他的任务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他恐怕还会继续安心地做他的向家管家。他的失败引起了向定诚的不满,也无奈地坚定了他背叛的心。 虽然他隐姓埋名跟母亲姓了一辈子的杨,但说到底,他还是白家的子孙,他真正的名字依然是白俊山。既然忠于向家的结果是死亡的话,那他就当一个苟且活着的复仇者吧。 回忆终于结束,管家抬头对小头目说:“你尽快去跟久雅传个话,就说我的事还是当面跟她说清楚比较好,看看她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约出来见个面吧。” 小头目没想到管家会愿意冒险亲自出马,楞了半响后才回道:“我明天就找去跟她约时间,地点的话管家您希望约在哪里?” 管家沉默地思考了半分钟,然后说道:“地点让她来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的见面不能让向家任何人知道。” “明白!”小头目恭敬地回了一句,然后便悄悄地离开了管家的办公室。 【作者题外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第四十章 相互试探 一个破落的农家院子里,桐九闭着眼叼着根九尾草舒坦地半躺在马扎上,她双手枕在脑袋后,双脚伸直搭在一张矮椅上不断地左右摇晃,那状态既随意又放松,好像完全没把潜在危险放在眼里一般。 管家带着小头目到达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他们站在距离桐九大概五米左右的位置,直直站了十分钟都没见她有反应,管家终于忍不住,便甩了甩头示意小头目上前去打招呼。 小头目恭敬地弯腰领命,接着便放轻脚步慢慢走到桐九身前,正当他想开口说话时,闭着眼睛的桐九却突然出声说:“看美女睡觉看了十分钟,你们两个可真好意思啊!”说完,她才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头目有点不好意思,解释起来声音都带上点怯怯的感觉:“久雅小姐您好,我们只是以为您睡着了,不敢打扰您而已!” “你见过有人叼着根草睡觉的吗?”桐九半坐起来边慵懒地伸着懒腰边打趣道,“来了半天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小头目慌忙说:“我们怎么敢有坏主意!这次出来我们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实在没必要再树敌,又不是活腻了,我们也不会笨到做出两边不讨好的事。” “是不是两边不讨好就要看怎么解读咯。”桐九竖起一条腿,一只手枕在膝盖上撑着头,姿态特别潇洒,“如果你们管家回去对老板说,他是抱着卧底的心态接近我,那不就过关了吗?” 管家面无表情地站在远处看桐九试探了半天,此时才踱着步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有了上次的沟通,我还以为你是明白乌木白家对向家而言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的,可没想到今天来,你却依然有这样的顾虑。” “哟哟哟,这不是传说中的白家后人吗?哎呀,活着的白家人啊,我都忘记有多少年没见过了!”半是打趣半是调侃,管家虽然丢来一句略带讽刺的话,然而却被桐九痞痞地打发掉。 管家明白斗嘴皮子他是斗不过桐九了,再浪费唇舌已经没有意义,于是他没再废话,单刀直入地说:“我们开门见山吧,听说你想知道向家血脉的下落,我可以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桐九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不过我倒也想确认一下,你有这方面的情报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恐怕我们就没有合作的意义咯!” 又被反将一军,管家觉得今天的谈判他是很难拿到主动权了。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管家只能老实地说:“情报是有的,但不保证准确齐全。向家在这方面还是做得很谨慎的,我相信除了家主外,没有人会知道全部情报。” “没事,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就行,至于是不是,我会去查证的。”桐九倒也没再为难他,正经事没聊两句,又突然歪楼,“先不着急说这个,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乌木白家的事,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在虎穴中保密自己的小羔羊身份的呢?” 您老还真够跳脱的!管家觉得自己的反应已经跟不上她思路转变的速度了,这一路都被牵着鼻子走,话题也忽东忽西的,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掉到坑里。心里狠狠地吐槽了一番后,管家才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桐九盘着腿一脸听故事的表情边听边“咿呀哟”地给反应,等管家说完,她还极投入地右拳捶了一下左掌,着急地嚷道:“原来你的身世这么惨,小小年纪父亲就不在了,还要被迫报复教养自己长大的家。哎呀,怎么办,我突然间就不忍心让你背叛向家了,要不,你就当今天没来过吧。” 听到这话,管家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他如何听不出桐九的挤兑,突然间,他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这个姑娘了。明明是她主动提出的合作,按道理说,自己的合作意向都表现得这么明确了,现在怎么着都应该进入正题了吧,可这姑娘偏偏不按牌理出牌,东拐西绕地就是不给一句准话,现在甚至还透出一些不想合作的意思?他头已经洗湿了一半,现在才说不合作,难道这一开始就是个陷阱,她是故意要坑害自己的? 一直努力装出从容态度面对桐九的管家也有些慌了手脚:“久雅小姐,都走到这一步了你才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不过要比装模作样,十个管家加起来都肯定拼不过桐九,只见她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特真诚地说道:“不合适吗?可我听着怎么觉得你对向家的感情比对白家的深多了呢?除了一颗精子外,白家好像也没给过你什么了,而向家却不一样,从小不但给你吃给你住,还把你培养成一个八面玲珑的管家,这恩情简直比天高比海深啊,你用命来偿还都不为过呢。”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继续试探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的确,要背叛向家我也是经过一番思想挣扎的,但算是我贪生怕死吧,不管向美丽和沈杰的死是不是和你们有关,我自问是没本事抓到你们交差了。既然继续下去只会牺牲更多兄弟,那倒不如由我做这个坏人,以背叛向家了解这件事吧。”管家说得很是义正言辞。 “啧啧啧!”桐九挤出一副调皮古怪的神情,直接吐槽说,“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哦,骗谁呢!你明知道事情的关键并不是你死还是背叛,而是向定诚有没有放弃抓我们的念头。只要他这心思不变,就是你背叛他十次,他该干嘛还是会干嘛,惹到我了,我该杀谁还是会杀谁,嘻嘻!你嘛,就是明明白白的贪生怕死,可别找理由美化自己。” 管家的表情相当尴尬,道理一下子就被她捅破了,让他在手下面前很是丢脸。 小头目听到管家的话原本也是一副感动相的,可听完桐九的吐槽后,他才发现管家的话有点虚伪,这硬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可真是丢份了。 【作者题外话】:虽然已经有名字,但管家还是管家 第四十一章 白家的秘密 桐九笑得吊儿郎当地看了管家十分钟,直把管家弄得浑身尴尬手脚无处后,才“好心”地替他解围道:“我明白每个人都有求生本能,你有这个选择也是人之常情嘛,别太有心理负担哈。对了,听说乌木白家的传人都会有一对阴阳木,如果想生出真正的白家血脉,那么行房前,男女双方都需要用阴阳木取出心血给对方喝,否则的话,生出来的孩子都不算是白家血脉,这事是真的吗?” 管家觉得非常诧异,他没想到桐九连这个都知道。不过他已经很明白自己在桐九面前就是个透明保险柜,无论怎么藏,最后都只有被看透的份,任何的小心翼翼在她面前都只是个笑话。既然如此,再隐瞒也就没有意义了,于是他大方承认:“没错,所以严格来说,我父亲之前生的那三个孩子都不算是白家的血脉。” “哎哟喂,你爸还渣得这么清新脱俗哦!”桐九完全不给管家面子,在他面前就直接说起了他爸的坏话,“看来从一开始,你爸那个妻子和三个孩子就是他放在明面上迷惑人的,出事了,他们就是现成的替死鬼。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算计起自己亲生骨肉的性命,真是世间少有了。” 管家没有给任何回应,不过他心里倒是蛮认同这些说法的。 桐九也没理会他认不认同,吐槽完后,又继续端起一副八婆相问道:“哎,我还听说真正的白家人身上都会有一块金色的胎记,这个又是真是假呢?如果是真的,我相信向家家主不会不知道这点,那你爸在向家这么多年,你又在向家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瞒住这个胎记的?” 管家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你说得没错,所有通过仪式出生的白家孩子都会有一块金色胎记,父亲当然也不例外。不过他的胎记长在了舌头上,一般人发现不了,所以才会承担起潜入向家的任务。而我算是比较幸运吧,胎记长在了头皮上,面积也很小,不剃头的话也没人会注意到。” “舌头上还能长胎记哦!”桐九立马露出了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惊讶地感叹,“果然俗语说得没错,只要不死,一百岁都有新闻呐。” 管家实在很想大吼一句,咱们时间有限,能不能别再浪费时间在废话上了!忍住几乎冲口而出的咒骂,管家努力压下火气后才幽幽地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谁知桐九仍然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理所当然地说回道:“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正传啊。救你不过是举举手的事,应该不用从长计议了吧?哎哎,我还想知道,你们白家的任务是要夺回你们的乌木矿吗?” “是。”管家忍着气,严肃地点了点头,“但白家的那片乌木矿已经被挖空了,据闻是被向家转移到别的地方藏了起来,白家已经找了上千年,但至今依然没有找到。” “找了一千年都没有结果吗?那向家藏得也真够密的。”桐九冷笑一声,“这么大一片乌木矿,无论是藏在一处还是分开藏都必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尤其你们白家还有独门的方法发现乌木,这都找不到,那只有一种可能了,藏乌木的地方设了阵法。” “阵法?”这个说法瞬间引起了管家的兴趣,“都二十一世纪了,那些古老的阵法还能防得现代科技吗?” 桐九嗤笑一声:“西医还能开膛剖腹消炎止痛呢,有些病不还得靠古老的中医才能根治!新的东西不一定就比老的东西厉害,很多古老的学问只是因为内里的逻辑太复杂,技艺要求太高,学习起来极不容易,又是传内不传外,所以才失传的。真要细细研究的话,那些学问可能比现代科技还高级呢,只是人们都刻板地认为老的东西就一定是旧的过时的,都不再去相信这些学问而已。” 管家却持不一样的意见:“我在向家时也有学习过一些阵法的知识,确实,阵法有它神奇的地方,但认为它有这么万能的作用,那应该只是你的迷信而已。” 桐九玩味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高深莫测地说:“相信大部分人都解释不了的东西不叫迷信,对事情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才是迷信。你以为所谓的科学就必定是对的吗?在哥白尼之前,科学界还相信太阳是围绕地球转的呢,日心说在当时才是迷信,是妖言惑众。相信绝对有鬼或者绝对没鬼的人是迷信,相信科学绝对正确或者绝对错误的人也是迷信,有些事情在自己没有完全了解前就轻易下一个坚定的结论可不太好哦!阵法里的学问上涉天文下涉地理,还内含了许多数理化生的知识,你没学全之前可别轻易说它没用哦!” 小头目一直在旁边认真听着,此时他不住地暗暗点头,显然是非常认同桐九的话。经过不多的几次接触,其实小头目已经被桐九折服了,他清楚这是个极不简单的人,做事永远都从容不迫。别看她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其实做任何事都是胸有成竹的。虽然他还是管家的手下,但不可否认,在他心里桐九的地位已经比管家要高了。 别说他了,现在连管家本人都有种班门弄斧的感觉。桐九的话说得委婉,但不难听出她对管家那点浅薄的学问的嗤笑,那话里的意思分明在说,就凭你学的那点皮毛还敢这样卖弄,简直可笑。 桐九也没管这两个人怎么想,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后就继续说道:“你以为千百年来,向家就只偷拿了你们白家的东西吗?晋阳聂家可是阵法大家,研究的阵法高深至极,你那些皮毛都只是他们家三岁孩童必懂的学问而已。可惜他们没你们白家幸运,还能留了一代又一代的后人。” 话留了半分,但管家和小头目都听懂了,这次小头目终于忍不住惊呼道:“您意思是,向家不但偷了聂家的阵法,还卑鄙地把聂家人杀光了?” “聪明!”桐九向小头目竖起了大拇指,“所以哦,别小看了向家的阵法,他们偷拿的是非常古老高深的学问,除了聂家人,可不是谁都能轻易破解的。” 【作者题外话】:小头目,你还是没有名字,对于起名废的我,真不知道要不要帮你起个名字,呵呵! 第四十二章 重要的名单 东拉西扯了半天,话题还越说越远,管家甚至被教训了一顿,但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大家还没聊到合作的事,管家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桐九,然后重新换上严肃的语气说道:“这些我们以后再细说吧,今天来主要还是谈一下我们的合作计划。” “看来你很着急哦!”桐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你这么想谈,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我要的情报,你能提供多少给我?” 管家在心里细数了一下,接着说:“具我所知,真正的向家血脉有大概24人,除了8位小姐用着本姓以外,其他的少爷从小就会交给别人家抚养并随了那家人的姓氏,直到成年了才会回到向家生活和工作,而所有姓向的少爷其实都是从小在孤儿院收养回来的孤儿。以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李代桃僵,刚刚听完你说才知道,原来向家也是防着别人报复啊!我手上有这些人的名单,如果我们正式合作了,名单我可以全部给你。” “小姐就用本姓,少爷就改姓啊,那看来,向家对女孩子的性命是一点都不在乎呐,命运跟那些诱饵一样的孤儿有什么区别?”桐九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吐槽道。 管家没有过多地替向家解释,不过也实话实说:“因为向家的小姐自小身体都不好,根据向家家史记载,她们就没有能活过25岁的,所以把她们藏起来也没有太大意义。向美丽小姐可以说是第一个例外,不过很可惜,这个例外也忽然死于心脏病了。” “既然是死于心脏病,那就说明她也是不健康的呗,只是一开始没有发现而已。先不说其他,我记得你刚刚提过,名单不保准确不保齐全?”桐九意味深长地挑起半边眉头,那样子贱中又带点挑衅,没说清楚的话中分明露出了不少请自行领会的意思。 管家呆在向定诚身边多年,别的不说,察言观色的能力可是非常强的,桐九只看了他一眼,他就领会到了那挑衅里的意思,于是马上接话:“如果你对名单有怀疑,我可以先进行核实,至于有没有漏掉的名单,一时三刻我也无法保证,只能继续调查了。” “离开了向家,你还调查得到吗?”桐九却明确地表示出怀疑。 管家的表情自信又淡然,微微一笑后,说道:“难道我在向家就可以随意查到这些消息吗?这都是我多年来秘密调查的,以前有这手段,离开了向家我也一样有这手段,只要保证了我的安全,调查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好,如果你有这份自信,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桐九也没有多说,笑眯眯地就伸出了一只手。 被她耍了一早上的管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楞了半秒,然后才缓缓明白过来桐九话里的意思。管家是自问猜不透桐九的心思了,难得这女人突然变得这么痛快,不赶紧回应,怕她又要继续带自己绕圈子,于是管家赶紧伸手和桐九交握,还像是要提醒她别反悔一般用力的上下摇了几下。 “行行行,不用那么使劲!”桐九连忙阻止他,“我还有个事问你。听说,你在向家也培养了不少自己的手下,你背叛了向家,那他们也活不成了,横竖都是死,你能不能把人都拉过来?” 管家想了想,说道:“他们虽说是我培养的手下,但也同时是向家的精英,说到底他们是先忠于向家才忠于我。虽说留在向家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但跟着我,也不能保证他们会继续对我忠诚。我也是自身难保,要靠你才能活命的人,实在没有能力再带着他们了。” “明白,你的意思是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出卖你,所以干脆就不管他们的生死了是吧?”桐九有时候的确挺讨厌的,自己明明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可轮到别人的话稍稍有点隐晦时,她却硬要把意思明明白白地摊在桌面上。 管家真的好想打人,这话需要说得这么明白吗?有选择的话他当然希望把人都带在身边了,那些毕竟是自己辛苦培养了多年,也是一直用惯的人,白白死掉确实可惜,不过在无法保证他们忠诚度的前提下,多带一个就多一分危险。老实说,要不是桐九先答应了要救小头目,他是连这个心腹都想舍弃的,本来上次让小头目去报信时他已经在设计铺垫了,可没想到被桐九一眼看穿,还暗地向他表明了别动这个人的意思。 小头目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桐九上次说的话,加上刚刚听到的这些,他瞬间有一种通体发冷的感觉。管家是不是也有想过把他放弃,在他一心为两人活命的事奔走时,悄悄想着如何置他于死地呢?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不禁冷汗直冒,手软发软。 “背叛向家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想用潜伏在我身边套取情报的办法换取活命机会,那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相信你也不想冒这种风险吧?”管家如何不知道小头目的反应,此时他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做着苍白的解释。 “我倒是无所谓哦!”桐九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偏在这个时候唱起了反调,“我又没有什么秘密,能对你说的事我同样可以对其他人说哦!他们的存在对我来说可没有任何风险,你别给自己的自私无情找这么个漂亮的借口。” 这是激将法想他把下手全部带离向家还是单纯地对他的做法进行吐槽?管家一时间无法判断出她真正的意图,心里也只能不断地反复揣度猜测。 “我们的事谈得差不多了,那些名单我给你5天时间核实清楚,5天后的相同时间,你到这里来找我。”接着,桐九手掌一翻,突然伸出食指指着小头目说,“对了,我有件事需要你这个小跟班替我去办的,人留给我吧,你可以先回去了。” 管家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深深地看了小头目一眼,然后才一脸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农家小院。 【作者题外话】:说起名单就不禁让我想起《死亡笔记》 第四十三章 火爆的生意 等管家离开后,小头目才敢怯怯地问:“不知道久雅小姐需要我办什么事呢?” 桐九没好气地瞟他一眼,满脸嫌弃地说:“我们又不熟,我可不信任你,能替我办事的人多着呢,你以为我真需要用到你啊?” “您刚才明明说……”小头目完全摸不着头脑,更理解不了桐九真正的意思。 桐九伸了个懒腰后才缓缓站起来,她指了指屋里的方向说道:“别看这里破破烂烂的,可东西都非常齐全,地窖还有不少蔬菜果肉,够你一个人吃三个月呢。现在也没有话要你传了,你继续留在管家身边,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间死于非命。我说过救你一命的,也不能说话不算话,既然这样,你就哪里都别去,没我的吩咐前,你先安心住在这里吧。” “住这里?”小头目茫然地四处张望一番,“这里好像也不太安全吧,藏没地方藏,跑没地方跑,有人来的话,估计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啧啧啧,所以你是不相信我咯?”桐九翘起双手眯着眼,神色中露出了一丝得意洋洋,“难道你没发现,这农家院子周围设了个阵法吗?” “阵法?”小头目惊讶地又周围看了一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我完全看不出这里设了阵法啊,来的时候也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如果有阵法,我们应该不可能轻易进得来吧!” 桐九非常嫌弃地摇了摇头。嘴上又开始吐槽道:“所以我刚刚才说你们对阵法的了解太少啦!你们不需要破阵,当然是因为我先来把阵法撤掉了啊,可认真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些门路的,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们才菜啦!你不用担心,走之前我会把阵法设好,只要你别乱动设阵的东西,别人是看不到也无法接近这个农家小院的。” “这么厉害?您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聂家的传人吧?”小头目很是惊讶地问道。 桐九瞟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刚刚肯定是没认真听我们说话,不都说了聂家人死绝了吗?” “我以为您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呢,毕竟您对阵法这么了解,一看就不是外行人。”小头目被她这眼神看多了,现在已经有点免疫,知道她并没有生气,所以回答起问题来也没有了当初的紧张。 “跟你们比我当然是内行啦,可跟真正的内行比,我也许就是个大外行咯!”桐九对他的恭维半点也不感冒,“好了,出来半天我也该回去了,那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住咯,5天后我再过来。” “我明白的,没有您的吩咐,我不会随便乱跑!”小头目不住地点头答应。 桐九却随意地挥了挥手:“你爱跑不跑,反正地我给你用了,就算是救过你咯,你要出去送死可不能怪我,我也不会再出手的,就这样!”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小头目一个人错愕不已。 回到游戏馆时,游戏馆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今天还是星期六,钟离珀一个人简直要忙翻了,连久陆这个闲杂人等都被他抓了壮丁,可想而知今天游戏馆的生意有多火爆了。 看到人满为患的游戏馆,桐九的心里也是有一瞬的诧异。这人恐怕多得有点异常啊,虽说是周末休息日,可她这小庙也才开了三个月,一没宣传二没做优惠,怎么就突然来这么多人了呢? 事反常既为妖,别是她这边在算计向家,向家也在那边算计自己吧?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桐九也对这么些人有了防备。 在门口稍稍观察了一阵,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后,桐九才故意大声地喊道:“哎哟喂,今天撞了什么大运,居然来这么多客人啦!” 钟离珀百忙中还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声音,抬头扫了一圈,终于在大门外看到她的身影:“你回来了就赶紧来帮忙啊,还站着干嘛?” 啧啧啧,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听听这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哪儿像是跟老板说话哦,简直就是命令她嘛。 “来了来了,使唤起我来倒是顺手啊!”桐九嘟起嘴抗议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看起来好像比预约的还要多呢。” 钟离珀无奈地回道:“突然来了十几号人,跟他们说今天的场次已经预约满了,可他们非得要在这里等,说万一有预约好的没来他们就可以补上。我说了让他们留下电话,如果真有不来的再通知他们,可他们死活不走。” 这就有趣了,桐九挑起半边眉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群赖在这里的人。既然是谁没来才补谁的位,那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指定要玩哪个剧本,也不觉得这种漫无目的的等待没有意义,这不像是正常玩家的心态,倒是有点为了玩而玩的任务式味道。 怀疑很合理,这么一想,这群人真是越看越可疑了。 伸手挡在钟离珀身前,桐九盯着休息区一堆人似笑非笑地说:“先别忙了小琥珀,我看这群人不是真来玩的。” 谁知钟离珀也瞥了瞥那边,语气毫无波澜地说:“我知道,来了大半天,一直说要等,让他们预约其他时间的场次他们也不愿意,死活要等今天的。” 桐九疑惑地问:“久陆呢,没赶他们走?” 钟离珀叹了口气:“他说这群人目的不明,与其赶走他们,还不如把人晾在这里,给机会他们暴露目的。现在他正帮忙开复盘会去了,之后会出来继续看着这帮人。” “这倒像是久陆的性子!”桐九不住地摇头,“那家伙就喜欢偷懒,说好听的是不打草惊蛇,说难听呢就是处理事情不够积极主动。” 说完,她居然就积极主动得走到了休息区,还呯地一声猛拍桌子故意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大声说:“各路英雄今天齐聚我这小庙,不知是有何贵干呢?明知道场次没了还硬坐在这里干等,怎么,你们是事先知道有人会退场?不会是你们在外面埋伏来的客人,主动制造的缺员吧?” 她边说话边观察着这群人的反应,还别说,里面果然有两个人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作者题外话】:搞事的来了 第四十四章 都是幌子 桐九何其眼尖,那两人眼睛乱瞟时就发现他们有问题,于是话音一落,她就走过去把两人揪起来,然后直接把人扔出门去:“想来我的地盘撒野,早八百年呢!” 其他人被她这雷厉风行的态度震惊到了,一时间居然有点回过不神。 桐九扔完人,又回到了休息室,她眼神凌厉地环视一圈,威胁态势十足:“谁先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是谁派来的,又有什么目的?” 每个跟她有眼神接触的无一不目光躲闪,大家的目光闪开后,意外的发现旁边的人竟然跟自己一般猥琐,不用说,大家应该都是被找来的。 “不说是吧?”桐九冷哼一声,“看来刚刚是我温柔了,扔两个人出去对你们来说是半点震慑力都没有啊!既然这样,那接下来揪出来的人我可得先打一顿再说咯!” 众人又是一颤,他们倒是不怀疑桐九有打他们一顿的能力,刚刚她把两个人扔出去时就显得毫不费力,所以打他们应该也不是随口说的。 “哎哟,口还挺密的呀!”这称赞一听就是口不对心,话里明显藏了又冷又刺的冰锥,桐九周身的气场瞬间就冷了三分,“既然想挨揍,那我就不客气咯!” 说完,她也不给时间别人反应,一把就抓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壮汉,左手一个勾拳就直接把人打翻在地,接着还抬脚踩在壮汉的胸口上。那壮汉看起来起码有160斤以上,却不仅被一拳打倒,被踩着时甚至连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大家一看,哪儿还不知道桐九的实力啊,这姐姐能一拳打翻一个壮汉,那对付他们不就跟搓死一只蚂蚁一样吗?众人开始害怕起来,一个身体特别瘦小的女生首先举起手说:“不关我的事,是有人给钱我这么做的。那人要我到这里来玩游戏,如果今天没有场次的话,就提出等到预定的人不来时进行补位。我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开始还以为他就找了我一个,可上来后才知道,原来他还找了这么多人。” “那人是谁你还认得吗?现在在不在现场?”桐九的眼中精光一闪,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不少杀气。 那女生急忙说:“那人带着口罩和黑帽子,样子我是没有看清的,在不在现场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那是个男人,身高大概1米75左右,身材不肥不瘦。” 这时另一个女生也跟着说道:“我也一样,找我的也是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身高和体型跟她说的也差不多,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我是在附近的购物广场遇到这个人的,当时我正在吃麻辣烫呢,那人突然坐到我身边,然后让我来这里玩游戏。我是看有钱赚又能试一下最近很红的游戏馆,所以才答应的。” 见两个女生开了头,其他人也开始毫无压力地纷纷坦白。 “我也是,不过找我的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她让我做的就跟他们说的一样。” “对,我刚刚在附近的健身房出来遇到的也是一个女人。” 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桐九听完后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有一男一女在附近满大街地找人到游戏馆来捣乱,这事要说有什么目的,那这帮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棋子是铁定不知道的。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捣乱,那幕后使坏的人应该就是竞争对手,可桐九知道,现在市面上用这种方式经营剧本杀游戏的就只有她这一家,所以根本不存在竞争对手一说。排除了捣乱这个可能,那唯一的解释,这帮人就是纯粹的幌子,幕后之人真正的目的还没有显露。 “行了!”桐九冷斥一声打断了大家的话,“趁我还没生气,你们还是走吧,再留下来,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动粗。” 话音一落,所有人哄地一声立马四散,连被揍翻在地的壮汉也爬着离开了游戏馆,那样子那反应,好像跑迟一步就会交代在这里似的。几个才刚进来不久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客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他们还以为游戏馆发生什么打架斗殴事件呢。 钟离珀见状便马上机灵地上前说:“几位是今天预定的客人吗?” 那几个客人中有两个都是女的,一看到钟离珀,哪儿还顾得上害怕啊,眼睛叮一声就亮了起来,不住地点头回应:“是是是,我们是预约了3点钟场次的。” “好的,请跟我到前台先登记吧。”钟离珀边把人引导到前台边装作不经意地解释,“早上有群人来捣乱,刚刚我们老板回来才把人赶走,吓到各位了不好意思。” “哦,原来那些人是来捣乱的呀,我还以为这里有人打架呢!”客人恍然大悟地回应。 打架……那倒不至于,刚刚那些人好像也打不过他老板,说白了,其实是客人单方面被他老板揍而已。这话钟离珀当然不会说,再怎么样,老板的形象还是要顾及的,让别人以为她是个芭比总比大家都知道她是个金刚要好。游戏馆开业这么久也是第一次有人来捣乱,虽然那些人没有制造出多大的麻烦,可毕竟这事影响不好,如果被人传出奇怪的谣言,那对游戏馆的口碑也必定会造成影响。所以钟离珀也不太想跟客人提起刚刚的事情,见客人被忽悠住了,他便悄悄转移话题:“上一场游戏应该已经结束了,等玩家都出来后,你们就可以进去。” 那两个女客人积极地点了点头,刚还想跟钟离珀继续聊天,谁知道游戏室那边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慌里慌张地说:“工作人员,麻烦帮帮忙!我们的游戏结束了,可我女朋友一直没有出来,我在她的游戏室外面拍了好久的门,可她完全没有回应。你们前台有没有监控看看里面什么情况?我女朋友在b12室。” 游戏馆的监控安装得还是很齐全的,钟离珀平时除了招待客人的一系列工作外,还需要不时地查看监控,保障客人的安全。听到这个男人的话,钟离珀二话不说就把b12室的监控调了出来。 那男人着急地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可当他认真看清监控里的画面后,立马就发出一声惊讶、恐惧、伤感的尖叫。 【作者题外话】:到底是谁不安好心呢? 第四十五章 游戏馆死人了 这一声尖叫立马把桐九引了过来,她先是紧张地看了看钟离珀,确定他没事后才看向那男人。只见那男人的眼神震惊又痛苦地盯着电脑屏幕,除了不住的尖叫外就说不出其他的话,于是她顺着那顺着那男人的目光看向电脑屏幕,而这一看之下,却连她的眼神都变得诧异非常。 电脑屏幕中显示的是b12室里的情况,此时画面中正有一个女人卷着身侧躺地上,她双手紧紧捂着腹部,口中还吐出了不少鲜血,人也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桐九拿起钥匙就疾身跑到b12室,她动作迅速地打开了门,然后走到室内低身探了探那女人的颈动脉,可惜,那女人已经完全没有了脉搏。 到了现在,桐九才明白,原来那些捣乱的人只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没办法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女人的异状,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在这里制造一起死亡事件。那么问题来了,这里监控严密,哪怕人是在这里死的,但又能奈她何呢?难道只是为了让她歇业?要真是这样,那这手笔可就大了。 桐九蹲下检查了一下尸体,尸身分明没有任何外伤,这女人大概率是被毒死或者病死的。如果是毒死,那下毒的人首先得对毒药非常了解,能完全掌握用毒的分量以及毒发的时间,其次就是对这女人的行踪非常了解,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最后就是对她这个游戏馆相当熟悉,至少得知道什么剧本需要玩多久。如果是病死,那就要考虑这病是催发的还是自发的,要是催发的话,那这人必定对医学和药理非常了解,要是自发,那就有点太过凑巧了。 快速地分析了一通,桐九觉得还是有人针对她的概率比较大,只是现在有人死了,她也只能先行报警处理。 回到前台,桐九便在钟离珀耳边低声说:“我看了一下,那位女客人恐怕不行了,你赶紧叫救护车,顺便报个警吧。” 钟离珀听完心里也是吓了一跳,他赶紧打了120和110后,才紧张地细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跟今天来捣乱的人有关吗?” 桐九神情严肃地回答:“那些人就是幌子,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制造混乱,让我们无暇顾及监控罢了。” 话没有说全,可钟离珀一听就明白了话里未完的意思,这事肯定是有人设计的,有人想害他们。于是他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喂喂喂,我是这种会到处惹是生非的人吗?”桐九不满地反驳,“肯定是有人嫉妒我生意好,所以才耍这些把戏的。小琥珀你别怕啊,有我保护你,没事的。” 说没两句这人又开始不正经,钟离珀白了她一眼,转移话题说:“这个男客人要怎么办?他叫完后就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要不要扶他到里面休息一下?” 桐九顺着钟离珀的目光看向那个男客人,她耸了耸肩,接着说道:“先不动了吧,等下医生来了顺便给他看看呗。女朋友突然这样,他难免接受不了,还是先别打扰他。” 钟离珀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担忧地问:“游戏馆发生这种事,对生意会不会产生影响?” “不知道啊!”桐九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着,“影响就影响咯,做不成剧本杀就做鬼屋,猎奇的人总是有的,混口饭吃应该不成问题。放心哈,除非你自己不想干了,要不然,我无论如何都会给你留个位置。” 钟离珀终于忍不住瞪她一眼:“我不用你养着我,我又不欠那点工资,白拿钱的事我可不会干!” “行行行,不白拿不白拿!”桐九就像哄小孩一样,极其习惯地就顺着他的话安抚起他来,“我的小琥珀又帅又能干,怎么可能会白拿工资嘛,就算我把游戏馆改成鬼屋,你也肯定是里面最帅的吸血鬼npc,帮我吸光所有女客人的血!” “合着我就是你的摇钱树?”钟离珀最讨厌她这种哄小孩般的语气了,只要听到她这样说话,就总会不自觉咬牙切齿起来。 桐九却突然收起了玩笑的神态,还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回道:“不啊,你一直都是我的白月光来着!” 钟离珀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整个人不禁一愣。桐九一直都是没个正经的模样,虽然经常调戏他,可语气向来都吊儿郎当的,一听就知道是开玩笑。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桐九这么认真地说这样的话,一时间居然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认真表白还是在认真开玩笑。 “这么重要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既然分辨不出,那钟离珀就一如既往地把她的话当成玩笑处理。 “切!我不正经的时候你说我不正经,现在我正经了你也说我不正经,反正在你心里啊我就是不正经呗。”桐九嘟着嘴瓮声瓮气不满道。 看到她恢复成以往的模样,钟离珀就更觉得她刚刚是在开玩笑了,心里一时间有点五味杂陈,也不知道应该失落还是开心,只能深吸口气收拾心情道:“警察很快就来了,想想这件事怎么处理吧。” 桐九神秘地一笑:“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如果警察问你,你就老实地把今天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其他的,由我来说,知道吗?” 钟离珀疑惑地盯着她,但最后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救护车和警车都同时到达了。 医护人员先到了b12室查看伤员,不过很快,他们就确定了伤者已经死亡,所以尸体就直接留在了现场。随后,警察便依照流程把b12室进行了围闭,痕迹检验人员把勘查踏板铺好后,法医随即进入了现场。可是经过了一系列的尸表检查后,法医还是无法确定死者的死亡性质,事情也就暂时无法定性,所以一时间警察也不便马上展开调查。 现场的检验没有结果,法医只能赶紧把尸体拉到殡仪馆去进行解剖,而痕迹检验人员在尸体被搬走后,就继续留在现场进行取证。其他的民警也没闲着,他们除了对所有的客人都进行了查问外,还分别对桐九、钟离珀和久陆录了详细的口供。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尸体抬走时,一个黑影已经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还成功地上了车跟随他们到达了殡仪馆。 【作者题外话】:不知哪里修水管,家里居然没水了,惨兮兮 第四十六章 无解的杀人手法 虽然还是大白天,但殡仪馆内却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车停好后,黑影就首先跳了下来,还熟门熟路地跑到解剖室,找了一个最佳的观摩位置藏了起来。 不多久,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把那个女死者的尸体抬了进来。法医做好了前期准备后,解剖工作也就随即开始了。 尸检是件非常细致的工作,虽然在现场时已经做过一次尸表检查,但来到解剖室后,法医还是尽责地再一次对尸体表面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不过同样的,这次检查依然没有在尸体表面发现任何异状。接着,法医便开始对尸体进行解剖,通过掏舌头法,法医顺利地打开了死者的腹腔。可当法医看清楚死者腹腔内的情况时,他们都忍不住接连发出了惊叫声。 只见死者的腹部爬满了蜈蚣、蝎子、蚯蚓,内脏也都被这些虫子咬得到处是洞,这种恶心的程度,几位解剖过上百具尸体的法医也是第一次看到。 “哇靠,这些虫子是怎么回事啊?”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法医反应非常大,这一幕吓得他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小声一点,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主刀法医马上呵斥了下属,不过骂完人后,他倒是认真地跟另一位法医讨论道,“不过这情况也实在古怪,如果只是一种虫子,倒还可以怀疑是寄生虫,可这一肚子各式各样的虫子就有点难以解释了。” 另一位法医猜测说:“会不会是她生吃了虫子,虫子没消化干净,最后咬破了胃壁跑到了腹腔?” 主刀法医摇了摇头,反对道:“虫子咬破胃壁要多久?恐怕胃壁没穿,这些虫子就已经被胃酸杀死。再说,如果虫子真的是咬了胃壁,那死者肯定会痛,痛就肯定就呼救,绝对不会生生忍着直到痛死。可根据死者男朋友的口供,死者直到出事之前都一直正常地跟他们玩游戏,是游戏结束后,他久久不见死者出来才找的工作人员开门,这中间的间隔都不超过10分钟,难道死者是一被咬就直接痛死,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这时候,年轻的法医又是突然一声惊呼:“妈呀,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蛊毒啊?我听说过,有一种很厉害的蛊毒叫做金蚕蛊,制蛊的人把各种毒虫放在一个缸里让它们互相吞食,剩下的最后一只虫子就是金蚕蛊。这个死者是不是中了蛊毒,肚子里才会有这么多虫子啊?” “胡说八道!”主刀法医再次打骂一声,“什么蛊毒不蛊毒,这是迷信,你一个法医居然相信这些东西,简直混账!” 年轻法医被上司骂得只能低头闭嘴,不过他到不认为自己是迷信,这蛊毒只是科学没有仔细研究而已,哪里能说是迷信呢。更何况,一个人的肚子里突然长出这么多种虫子,这种事本来就不能用科学去解释。 “先不讨论这些了,我们把虫子都拿出来,继续检查尸体吧。”另一位法医说道。 几个法医继续收拾心情,忍着恶心把各种虫子一一夹了出来,然后才继续检查着尸体的腹腔部位。 “死者肺部、心脏、肝脏、胃部、小肠、大肠都有多处损伤,应该都是这些虫子咬的。而且这些伤口,有的有生活反应,有的没有生活反应,看来虫子在她死后还在不断啃食她的身体啊。”主刀法医边检查边说。 年轻法医边记录着尸体情况边疑惑地说着:“看来这些虫子很饿啊!不过虫子咬得这么凶,各个脏器都被咬坏了,按理说应该很痛才对,可为什么死者却没有痛呼呢?” 这点其他两位法医都觉得奇怪,可一时间也无法作出回答。 “会不会她的声带也被咬坏啦?也不可能啊,刚刚我们看过,她的喉管、食管和声带都是完好无损的,应该能正常发声才对。那还有什么原因呢?难道,她的发声神经也被虫子咬坏了?陈法医,您看,我们要不要开颅看看啊?”年轻法医继续各种猜测。 “好啦好啦,别吵了,按程序一样一样来。法医的工作就要严谨,哪能想一出是一出的,腹腔检查完了吗?死因确定了吗?死亡性质定性了吗?局里还等着我们这边的检查结果来部署下一步行动呢,你再捣乱我就把你轰出去,听到没有?”主刀法医对着年轻法医又是一顿臭骂,骂完后,才跟另一位法医继续着尸检工作。 接二连三地被教训,这次年轻法医终于安静了下来。 没有了他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其他两个法医才总算能集中精神。最后,他们用了整整4个小时,才总算完成了这次的尸检。 年轻法医看着记录本,摸着头无奈地问:“疼痛性休克导致死亡?这个死亡原因,真要这么写吗?” “这应该是最符合结果的定论了,除了这个原因,我们也实在找不到其他可能性了。”主刀法医无奈地回道。 “可是,单有这个结论,哪怕排除了自杀的可能性,但也没办法证明是他杀还是意外啊。虫子是怎么进到死者肚子里的?这个无论是有意为之还是意外,好像都很难解释吧。”年轻法医又提出了新的难题。 “这个……确实是这样,现在尸检工作是完成了,但还是没办法定性啊。”主刀法医也是相当头痛了,“怎么最近都是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啊,我记得最近就有几单悬案,一单是死者自己掐死自己的,一单是十几个人互相生挖了对方的心脏。不过这两单案子还好,虽然灵异,但好歹杀人手法和凶手都明确,可我们这单,恐怕连杀人手法也是个未知之谜啊!” “那我们拿这份报告回去,会不会被骂啊?”年轻法医担心道。 主刀法医长叹一口气:“骂又能怎样?我们的工作是实事求是,能下的定论我们已经下了,不能下的定论,我们也不能靠猜啊。大不了,申请省厅的法医过来复检嘛,不过我猜,就算是全国最好的法医来了,结果也不会比我们这份报告好多少!走吧,想太多也没有用,还是先回去开会吧!” 等三个法医离开后,那个藏在暗处的黑影才咻地一声跳了出来。 【作者题外话】:写着写着,自己都觉得恶心了 第四十七章 崇山十九寨 游戏馆死了人,虽然第一时间封闭的只有b12室,可在破案前,这里也是不能对外营业的,所以钟离珀在录完口供后,就开始默默地处理取消客户预约的事宜。别看这是件简单的工作,可要一一给客户打电话解释清楚还是相当费时间的,两个小时后,钟离珀才总算把事情处理完。 看着变得空空如也的客户预约页面,钟离珀的心里突然变得有点茫然。这里是他生活了3个月的地方,虽然每天的工作都枯燥乏味,休息的时间还极短,可他却过得相当充实。原本以为这种毫无波澜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可没想到,现在突如其来一件意外会给他的生活按下了暂停键。 “小琥珀,呆呆地想什么呢?”突然,桐九从身后跳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思被打断,钟离珀也下意识地切换了电脑屏幕,然后淡淡地回道:“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我都看见啦!”桐九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小卷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肯定在担心这里的生意对不对?好啦,这段时间是配合警察调查,暂时不对外营业而已,等事情过去了,我们还会继续开门的呀。” 头发又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钟离珀在心里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冷淡如他,现在都习惯被她动手动脚了,可见平时他遭受了多少这样的蹂躏。不过被她这样一揉,倒是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开门了又怎样,你觉得游戏馆的生意不会受到影响吗?” “有我在,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桐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神秘,像是手里有什么不得了的杀手锏一样。 钟离珀疑惑地看她一眼:“你好像很有把握?” “嘻嘻!”桐九扬起一个傻大姐式的笑容,“我好歹也是个老板啊,你就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好啦,先不跟你聊,我找小黑去。” 欢快地跑跑跳跳回到办公室,一关上门,桐九便收起了所有的表情。 此时小黑正挺直腰板端正地蹲在她的办公桌上,那样子就像一个等待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手下。 桐九走过去拍了拍它的猫头,用一种上司肯定下属工作的语气说:“辛苦了,怎么样,都看清楚了吗?” 小黑那双深黄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只见它认真地点了点头,之后便优雅地舔起了自己的前爪。 “好,那让我也开开眼界,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地死我的地盘上的。”说完,她就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小黑头上,一瞬间,许多画面便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半响后,桐九才紧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一直安静地坐在钟离珀位置上的久陆把她的表情都收在了眼里,以他对桐九的了解,只要她眉头一皱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于是久陆着急地问:“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事情很严重?” 桐九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中燃起了丝丝的兴味:“比想象中的严重,也比想象中的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小黑都看到什么了?”久陆连忙追问道。 “看到死者一肚子毒虫,什么蜘蛛蜈蚣蝎子的,应有尽有,那些虫子还把死者的内脏全都咬烂了。法医前前后后检查了4个小时,也只是下了一个疼痛性休克致死的结论,而行凶手法却毫无头绪,更别说定性了。”桐九把小黑看到的情况简单地复述了一下。 “咬烂了?”久陆忍不住惊叫一声。 桐九一个杀人般的眼神飞过去,压着声音警告道:“小点声!” 久陆这才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听话地小声说:“那不得痛死啊?这娘们可真能忍,居然叫都没叫,呼救也没呼救,直接就死在了室内?不对啊,那虫子是怎么进到她肚子里的?这杀人手法也太绝了吧,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桐九神情严肃地问:“她中了蛊毒。听过崇山十九寨的薛家吗?那是苗疆最厉害的蛊毒大家,他们掌握了世界上最全的巫蛊之术,好多传说中已经失传的神秘蛊术,现在都能在他家找到。那女人中的就是一种传说中名叫十虫蛊的蛊毒,可见出手必定就是薛家了。但有一点很奇怪,薛家一直不问世事,更不会随便用巫蛊之术杀人,怎么这次却突然出手了?” “不会随便用不代表不用啊!那女人是不是得罪过薛家的人,所以薛家找她报复了?”久陆猜测道。 桐九摇了摇头:“这种蛊下了之后就无解,所以下蛊的人是要一命换一命的。报仇的方法多的是,何必要浪费薛家一条人命?” “这么奇怪?”久陆也有点想不明白,“哎,你认识薛家的人吗,不如找他们问问?” “以前倒是认识一个,他还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呢。”桐九好看的桃花眼里涌出了不少回忆,“可是我跟薛家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往来了,人家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个人情呢。” “记不记得也得找过才知道啊!现在最重要就是弄清楚薛家的态度吧?”久陆蠢蠢欲动地怂恿道,“不如,你带我去找他们?我们一起去看看这薛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桐九弯起食指就在久陆额头上狠狠地敲了一记:“你以为崇山十九寨是旅游景点,买个门票就可以去啊?刀枪我还可以帮你挡,蛊毒我可没辙,中了这玩意你就等死吧!” “不会吧,连你都搞不定?”久陆痛得五官全都皱在了一起,那样子看着就像个傻子。 “你以为我是神仙?”桐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巫蛊之术可是秘传的,哪怕是薛家人也不是个个可以学到。这传说中的蛊毒都出现了,我想,薛家内部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哎,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警察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破不了案的,难道我们这里要一直关着吗?就算我们把蛊毒的信息告诉警方,他们恐怕也处理不了吧。”久陆这时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桐九又没好气地敲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薛家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对付,难道警察我也拿他们没办法了?” “对哦!”久陆这才反应过来,“我真是被你敲傻了,怎么能忘记,你可以控制他们的意识嘛!” 【作者题外话】:地名是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四十八章 下一步行动 桐九陷入了深思,想了得有十分钟,最后才说道:“你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搞清楚薛家的态度,到底是他们要对付我们,还是他们跟向家联手了。” “可我们要怎么找到薛家的人呢?”久陆为难地问道。 桐九想了想,然后从胸前拿出一条项链,接着她把项链上的玉班子拿了下来,转身对小黑说:“小黑,这次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我先写封信,你拿着信和这个玉班子到崇山十九寨找薛家的当家人薛紫云。记住,薛紫云的脸上有一块紫色的云朵状胎记,这个胎记必须要碰到热水才会显现,你要确定了对方是薛紫云后,才能把东西交给她,知道吗?” 小黑一爪把玉班子拨弄到自己面前,还前后左右翻了翻,发现这玩意实在不好带在身上后,才对着桐九发出一声疑惑地喵叫。 “我给你准备一个带拉链兜的小外套,你把东西揣兜里就行。放心,我会请久无先送你到广西的,你事情办完了再跟着久无回来就行。”桐九边说边摸着它的猫头。 久陆听到却嚷嚷道:“喂喂,干嘛还要麻烦久无大爷啊,我送小黑去也可以的呀。” 桐九瞪他一眼:“你不懂医不认毒,别说自保了,连发现危险的本事都没有,让你去,不等于送死吗?” 被她这么瞧不起,久陆就有点不服气了:“久无大爷年纪这么大,就算他年轻时有本事,现在也不一定行啊!” “年纪再大,身体依然百毒不侵就行。”桐九的态度非常坚决,说的话也不容反驳,“小黑去办事,你也去凑热闹,那小琥珀怎么办?” “哦,原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小琥珀!”久陆吃醋了,他这种大块头吃起醋来,那画面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 不过桐九倒是露出了怀念的笑容,她忍不住使劲地搓揉他的大头,还在他的脸上捏来捏去,直把他捏得哇哇鬼叫才收手:“都长这么大了,还像以前一样喜欢撒娇,你现在可是我的好帮手,不是以前那个能随意耍任性的小鬼头啦。你看,明明我去才是最合适的,但我有争着抢着去吗?” 这话多少有点安慰到久陆了,他揉了揉被捏痛的脸蛋,鼓着腮帮子说道:“我就想去开开眼界嘛。你看,如果没发生这事,你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关于崇山十九寨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桐九轻敲他一记,“现在没时间想这么有的没的了,我有一点担心,这蛊毒原本是要给我们下的,那个女生只是意外做了替死鬼而已。你想想看,这种一下子能死两个人的蛊毒,为什么会下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身上呢?难道就是为了在我这里制造一起破不了的命案吗?这个理由太肤浅,和下蛊的后果完全不匹配,所以中间一定有什么情况被我们忽略了。” 确实,如果这个蛊毒真的会让下蛊之人死,那凶手要害的对象就一定是用普通手段对付不了的。再来看死者,她是一个社会关系非常普通的女生,要对付这样的人,方法何止千万,凶手根本不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样分析下来,凶手真正要害的还真有可能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内心思考一番后,久陆又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如果对方是要给我们下蛊,而最终下到了其他人身上,那是不是就表示,这蛊本身就是放在游戏室的?那我们看监控,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下蛊的人?” 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提醒,桐九给他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对哦,真聪明!那我让小琥珀从今天的监控开始往前翻,看看能不能发现可疑人物。” 商量好接下来的对策,桐九便开始行动起来。她先是到前台吩咐钟离珀去查看监控录像,然后再回到办公室写信,接着又带上小黑亲自到咖啡馆找久无交代工作。 城市的凌晨既漆黑又安静,与农村和郊区不同,这里没有满天的星斗,也没有虫鸣和蛙叫,有的只是稀落的路灯,偶尔几声汽车的轰鸣和夜归人们的嬉闹。桐九和小黑慢悠悠地走在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这条巷子甚至连路灯都没有,但这一人一猫完全不受黑暗的影响,他们七转八拐,最后在一家依然亮着灯光的店前停了下来。 原来,他们来的是久无的咖啡店。 虽然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但咖啡店的生意似乎还不错,里面三三两两的聊天声音传出来,听着甚至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桐九轻轻推开门,门边那熟悉的风铃声因为大门的撞击也随即响了起来,这声响动引起了久无的注意。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当看见那一人一猫走进来时,反应也出现了些微的错愕。 桐九微微笑着跟他挥了挥手:“这么晚来打扰你,没妨碍你的生意吧?” “当然没有,欢迎之至!”久无的眼神难以察觉地亮了亮,语气也带了一丝兴奋。 桐九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角落里没有客人,于是把久无拉到那里,压低声音对他说:“有件事想麻烦你!我需要小黑帮我到崇山十九寨办点事,你能把小黑送到广西,等它事情办完后,再把它带回来吗?” “这当然没问题!”久无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道,“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会突然让小黑去那里,是不是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桐九依旧露出她那副看不出心思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昨天店里死了个女客人,死因是中了十虫蛊。这种蛊毒必定是出自薛家之手的,我跟薛家还有点渊源,所以才想让小黑去跟他们的当家了解一下情况。别担心,我们都没事,只是崇山十九寨那边毒物比较多,所以让你去可能比较合适。你也不用把小黑送到寨子里,只要把它放在寨子入口就行,地点我等下会发给你。” “十虫蛊?这不是一种两败俱伤的蛊毒吗?下这种蛊,不像是对付一个普通女客人的,这薛家不会是想伤害你吧?”久无发现了她话里的漏洞,立马紧张地追问。 桐九一听,心里不禁长叹一口气,哎,跟聪明人说话真是累,想隐瞒些事情都这么难。 【作者题外话】:哎呀,票呀,好想要票啊! 第四十九章 我们同居吧 不把久无安抚好,恐怕这倔老头还真就不带小黑去广西了。于是桐九赶紧哄道:“别担心,蛊毒对我没作用的,他们伤害不了我。” “真的?”久无还有点不相信。 桐九赶紧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真的真的,我没骗你!” 久无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后才无奈地说:“你别老让人担心好吗?别仗着自己身体素质特别一点就不把危险当一回事,就算蛊毒在你身上发挥不了真正的作用,但那发作起来还是会痛的!” “是是是,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绝对不会轻易着他们的道!”对着这个唠叨的老头,桐九只能耐心地再三保证。 久无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过对付桐九,他还是有些心得的,以退为进就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他故意露出一副失落的神情说道:“现在嫌我啰嗦了是不是?哎,人老了就是容易被嫌弃啊,连关心你两句都不行了!” 果然,桐九马上着急地解释:“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的叮嘱我会牢牢记住的,放心!” 久无难得见她一次,也是不忍心让她把时间都花在如何应付自己的唠叨上,见她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他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那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出发?” 桐九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最好是明天能出发。小黑进寨子还要时间呢,找人也不容易,这事拖得越久就越麻烦,所以我想尽早跟薛家取得联系。”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带小黑出发。”久无也答应得非常爽快。 “那太好了!”桐九高兴地说,“哦,不过不用一大早,你休息够了再出发,路上也要注意安全注意休息。你年纪不小了,不用那么拼命。” 听她这么说,久无更是笑得满脸温柔:“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难得还能帮到你,我肯定得加把劲了。” 桐九在心里暗叹一口气,不过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我也不多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反正你这次出什么问题了,以后我都不会再找你帮忙的,你自己看着办呗。” 突然被威胁,久无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地,他的心里就涌出了一丝感动。他明白以自己的年纪其实已经没太多事可以帮到桐九了,但她在需要帮忙时依然能第一时间找到他,哪怕是担心他的身体,但却不会直接不让他帮忙,反而把选择权交到他手上,这本来就是对他的信任。活到这把年纪,情情爱爱的事也没有什么好想了,能在有生之年再多帮这个女孩几把,他的人生也就无憾了。 “你嫌我唠叨,结果你自己不也一样吗?放心,我肯定休息够了再出发,这一路还得带着小黑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最后又会麻烦到小黑了!”久无忍不住揉了揉桐九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道。 桐九轻咳一声:“小黑今晚就留在你这里,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吧。” “要不先喝杯咖啡再走?”听说她要走,久无连忙提议道。 桐九摇摇头拒绝说:“不了,大晚上喝咖啡我怕睡不着,等你们回来后我再过来喝吧,今天我就先回去啦。” 久无的眼里瞬间露出了一丝失落,不过他很快就把心情掩饰了起来:“也对,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出发前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约定好明天的事,桐九便把小黑留在了久无的咖啡店里,然后自己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第二天,久无九点多的时候就给桐九打来了电话:“没吵醒你吧,我是跟你说一声,我和小黑现在出发了。” “这么早?”桐九才是刚睡醒趴在床上看了看挂钟,“昨晚你店里还开到凌晨呢,休息够了吗?” 久无温柔地笑了笑:“别担心,老人家睡得浅,睡五六个小时也就够了。” 桐九有点无奈,知道多说无益,所以她也不浪费口舌:“哎,那你开车小心点吧,遇到任何麻烦记得马上联系我,知道吗?” “嗯,知道了,那我出发啦,你继续好好睡吧!”久无最后还温柔地交代了一句才挂上电话。 既然已经被吵醒,桐九也就顺势起床了。 想到小黑要出差几天,那保护钟离珀和久陆的责任就自然落到她身上了。于是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大行李箱,接着便风风火火地收拾起行李,东西收拾好后,她才带着行李箱回到了游戏馆。 刚进游戏馆的大门,她就看到钟离珀已经坐在前台认真工作,虽然游戏馆暂停营业,但这位万年好员工在对待工作时依然一如既往的认真,所以今天同样在九点前就回来上班了。 不过他认真归认真,眼神还是很不错的,桐九进门时他就看到她拉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于是不由好奇地问道:“你要出远门?” 桐九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不呀,今晚开始我要搬到你家去呢。” “什么?”钟离珀被她吓得大喊一声,喊完后才发现音量过大,然后便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说,“干嘛连你都要来凑热闹啊?我那里没有那么多房间,你还是回家去吧。” 一句话就能打发的话,那便不是桐九了,只见她无赖地回道:“没房间我就在久陆房间睡呗,让他打地铺也好睡客厅也好,反正这些天我都要住在你家的。如果你确实不喜欢,那也无所谓,你和久陆可以收拾行李住到我家,我家倒是有好多房间。” 莫名其妙要住到他家去,这怎么看都觉得有猫腻,钟离珀眼睛一眯,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跟那起命案有关?你昨天突然间让我查监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虽然他问得直接,不过在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桐九忽悠他的准备,谁知这次她却非常老实:“我知道不说清楚你肯定不会让我住到你家的,这次事情有点复杂,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恐怕会更危险,所以我就老实跟你说了吧。那个死者中了蛊毒,她是被蜈蚣蜘蛛蝎子等毒虫咬得肠穿肚烂而死的,现在我还不知道凶手要害的人到底是她还是我们,所以在事情查清楚前,你跟久陆都可能有危险,我住到你家,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昨天让你去查看监控,也是为了找出下蛊的嫌疑人。这件案子警察那边一时半会儿应该查不出什么的,所以我们自己得加强防备。你也别倔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乖乖地听话,知道吗?” 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钟离珀居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作者题外话】:终于都要进一家门了! 第五十章 三个选择 看到向来聪明淡定的小琥珀居然被自己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桐九不由觉得好笑。她张开手在钟离珀眼前挥了挥,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便把脸凑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说:“怎么傻掉了呢?” 眼前不到5厘米的地方突然出现一张漂亮的脸蛋,钟离珀吓得突然一个后仰,当看清这张脸蛋的主人是他那个不靠谱的老板后,钟离珀便忍不住狠狠地瞪她一眼。 桐九双手拖着下巴撑在前台上,还一脸期待地看着钟离珀问:“怎么样嘛,是我去你家还是你来我家?” 干嘛说得这么暧昧啊!钟离珀的脸染上了一抹粉色,跟他那副俊俏的模样配起来,好看得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而桐九就是其中一个看呆眼的人,她那赤裸裸的目光钉在钟离珀身上,让他原本就红了的脸变得更烫了。 被看了半天,钟离珀终于忍受不了她的花痴相,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你到底看够没?” 桐九嘻嘻地傻笑着说:“没啊,你这么好看,一时半会儿肯定看不够的。哎,怎么样,你想好要住在哪里了吗?” 在这个无赖面前,钟离珀觉得自己再淡定都得破防。不过他倒是清楚,虽然桐九经常嬉皮笑脸油嘴滑舌又放荡不羁,但实际上却是个非常重情义的人,即使平时老对着他犯花痴,但其实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从来都不含一丝亵渎,有的只是满满的欣赏。也因此,哪怕经常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却完全不会反感。 钟离珀满眼怀疑地看着她,不由问道:“你说要保护我们,难道你会解蛊毒?” “不会啊!”桐九理不直气也壮地回道,“但我这里有一件能让蛊虫不敢靠近的宝贝,有了它,至少你们都不会有中蛊的危险。” “那既然有了这件东西就不用怕蛊毒,那为什么你还要住到我家?”钟离珀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 桐九假装叹一口,无辜地说:“我怕还有什么隐藏的危险嘛!你看,原来只是些不明身份的人在跟踪偷袭我们,现在突然间又多了个会下蛊的,谁知道之后还有没有其他危险啊。” 钟离珀却一下就听出话里的逻辑漏洞:“那为什么我们身边总是危机四伏?你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既然是无法预计的危险,那你怎么能肯定,在解决了之前的事情后,危险就不会出现了?你之前还说久陆只是住一小段时间,结果现在住下就走不了了,如果你又住进来,那是不是你也要一直住下去?” 哇靠,数学系高才生果然不好忽悠啊!桐九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脑袋快速地转了两圈,然后说道:“我没得罪过人,包括这个下蛊的,我还对他们家有恩呢,谁知道他会恩将仇报呢。很多时候啊,好人不等于就有好报的,恩将仇报的人多的是,有些东西我也无法预料,只能在意识到危险时防范于未然了。你说会不会一直住下去,我觉得有这么个可能,所以你得想想,到底是你住到我家比较方便,还是我住到你家比较方便。” 钟离珀为难了,他的性格本来就冷淡,跟久陆住一起已经非常勉强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桐九,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只有这两个选择吗?”钟离珀最后挣扎道。 “还有第三个选择,你可以离开游戏馆,只要你别跟我沾上关系,那应该就没有危险了。”原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曾想,桐九却意外地给出了另一个钟离珀没有预想过的答案。 可钟离珀听到后却楞住了,甚至还久久无法回神,这个选择倒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桐九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决定不了,便善解人意地说:“下班前你再给我答复吧,如果你让我住到你家,那下班后我就直接把行李搬到你那儿。如果你要住到我家,那下班后我就载你跟久陆回去收拾行李。要是你想离开,那我就帮你处理后续的事情。你放心,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钟离珀也确实没办法马上做出决定,他认真想了想,最后也只能点头同意。 正当此时,大门外突然传出一把陌生的声音:“你们是这家店的工作人员吗?” 这声音出现得有点突兀,桐九和钟离珀听到后都同时看了过去,只见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站在大门外,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桐九首先反应过来,她一瞬间便换上了一副无辜的表情,说话的语气还带了理所当然:“我是这里的老板,他是我的员工,两位今天来是为了?” 听说他们就是工作人员,说话的那个警察毫无停顿立马就问:“昨天有些情况没有了解清楚,不知两位现在有没有时间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呢?” 桐九礼貌地笑了笑,随即装出一副积极的态度说:“当然没问题,不知道两位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呢?” 见她这么配合,两个警察的脸上也露出了相当满意的神色,他们边掏出记录口供的本子边走向前台,站定后便立马问道:“首先想了解一下,你们这里会提供餐饮服务吗?” 完全没想到他们会问这个,桐九有点错愕,但还是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呢,我们的营业执照没有这个经营范围,无论是食品还是饮料我们都没有卖。” 警察听完后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确定这里真的没有厨房和冰箱等相关设施后,才继续问:“你们这里连水都不会提供给客人的吗?” “那倒没有。”桐九镇静地回道,“那边的饮水机就是专门给客人用的,客人想喝的话可以在那边倒水。” 警察眼睛一亮:“客人能喝的就只有那边饮水机的水吗?” 桐九点头:“对啊,我们这里就只有两台饮水机,那边的是其中一台,另一台在我们办公室,是工作人员专用的。” 两个警察的表情越发兴奋了,他们不动声色地对看一眼,然后故作镇静地说:“那台饮水机方便让我们带回去吗?” 桐九笑得人畜无害的,态度也十分配合:“当然没问题啊!不过我能问问,饮水机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案件正在调查中,两个警察也不太方便透露个中详情,于是他们含糊地给了个答案,之后便哼哧哼哧地把饮水机和一次性纸杯抬走了。 【作者题外话】:小九:你家还是我家? 小琥珀:……你家吧,大点儿! 第五十一章 算计 警察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都没有20分钟就捧着饮水机和一次性纸杯离开了。 桐九看着手上的调查取证通知书若有所思。警察这般作风,明显就是冲着证据而来的,而且看他们的表情和状态,好像事情已经有了什么眉目一样。可她非常清楚,这件事绝不简单,以警察的办案流程和知识储备来看,他们很可能连蛊毒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事情发生到现在还不足24小时就找到破案的抓手。 桐九想了半天没想出个靠谱的答案,于是便转头向钟离珀问道:“小琥珀,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其实钟离珀也同样不了解蛊毒是什么,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的逻辑判断和思考方式才会更接近警察的想法:“死者是被毒虫咬破内藏而死的,警察会不会以为,那些虫子是寄生虫,是通过死者进食或喝水的方式进入死者体内的?” 桐九的五官都不敢置信地全皱在了一起:“你开玩笑吗,蜘蛛蜈蚣蝎子怎么寄生啊?而且死者到店的时间前后才3个多小时,哪怕她喝了虫卵,这点时间也不够虫子长这么大吧,这不是脱离常识吗?” 钟离珀淡淡地反驳:“那你觉得现在这情况不脱离常识吗?既然都不能用已知的科学解释了,警察有些离奇的猜想也很正常吧。” “所以这是在漫无目的地做尝试啊!”桐九的语气非常的不认同,“这得查到猴年马月啊?” 可钟离珀的神色却渐渐凝重了起来,他缓缓地问道:“假如警方真的在饮水机里检查到虫卵呢?就算检查到的结果没办法帮助破案,但在警方的眼里,这可能就是很大的疑点,说不定从此以后警方都会盯着我们呢。” 听他这么一解释,桐九才有点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所以对方从一开始就把警察的办案方式都算计了进来,为的就是让我们成为警察的目标?” “有这个可能!”钟离珀继续冷静地分析,“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连环计,他们原本就没有确定具体的下蛊目标,目的只是制造出一起离奇的死亡案件,然后再到这里制造些似是而非的所谓证据,这样一来,警察就可能对我们产生怀疑,二来,也可以制造出我们跟离奇死亡事件有关的假象。” 桐九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如果钟离珀分析得没错,那这次出手的就必然还是向家了。向家在游戏馆下蛊,要是能让他们直接中蛊毒而死,那向家就算是报仇成功了,一旦中蛊毒的是其他人,那向家也可以把嫌疑引到他们身上,让警察对他们产生怀疑。只要警察觉得他们与离奇事件有关,那么沈杰和向家保镖的死也就能顺其自然地怀疑到他们身上了。而且这事还发生在她跟管家见面的时候,这确实太过巧合了,向家动手的时机很可能是有意避开管家的。难道,管家背叛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吗? 久无和小黑因为要弄清楚蛊毒的事情去了广西,所以她可用的人手顿时减少了一半。跟管家下一次的见面约在了4天后,如果想确保拿到向家人的名单,那就得保证管家的安全。但警察又把饮水机作为证据拿去检验了,要是不想引起警察的怀疑,她就必须要确保检验结果没问题。然而在如此危机四伏又人手短缺的时候,她还得亲自保护好钟离珀和久陆的安全。细想下来,这一步步的似乎都已经被对手计算好了。 她知道,对方是想逼迫她做选择而已,到底是保护同伴,还是确保自己不被警察盯上,又或是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也要得到向家人的名单。 可惜啊可惜,她从来就不是喜欢做选择的性格,既然对方辛苦地给她出了这么个难题,那她可得好好化解一下才行。想到对方知道计谋失败后的表情,桐九就忍不住要笑起来。 “小琥珀,你先回办公室继续查看监控吧。”桐九突然对钟离珀说道。 钟离珀稍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刚刚还在聊那两个警察的事,转眼又让他去看监控了呢?不过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钟离珀便没有多问直接回办公室去了。 等钟离珀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后,桐九才轻轻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她就像陷入了沉睡中一般,脑海里还出现了一些如梦一样的画面。 与此同时,刚刚两位警察中正在开车的那一个却忽然楞了楞,接着他便毫无预兆地开始猛踩油门加速车子。 “喂,你干嘛突然开这么快啊?很危险的,赶紧慢下来!”副驾的警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于是急忙对那开车的警察大喊道。 可那开车的警察像是完全听不见似的,依然不管不顾地加速着车子。 “停下,赶紧停下,你到底怎么了,快停下来!”副驾的警察越发着急了,但这里是市区,稍有不慎都会造成严重的车祸,所以他也不敢随意抢过方向盘,最后只能不断地在同伴的耳边大声喊,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开车的警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而车子的速度更是越来越快了。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这里是市区,你快点停下来,撞到人可不是开玩笑的。”副驾的警察越来越慌张了,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去抢夺方向盘。 可开车的警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见他想夺取车子的控制权,便猛地给车子来了个向左的急转弯。随着车子的惯性,副驾的警察被甩到了车壁,头更是猛地撞到了车窗上。因为撞击力度狠大,所以直接就把他撞得一阵发晕。 车子左拐右拐,前进的方向更是离公安局越来越远。 大约又过了5分钟,副驾的警察才慢慢缓过神来,可当他看清楚车子此时行驶的方向后便睚眦欲裂了。 嘭的一声巨响,车子冲破围栏直接飞入了河中。 而在车子没入河水的前一刻,开车的警察才像突然回过神一般大喊了一句“哇靠”! 【作者题外话】:今天又开始上推了 第五十二章 消失的证据 一辆警车突然猛冲进河里,这当然会引起市民的围观了。只见河岸上慢慢聚拢了越来越多的群众,大家都对河里渐渐沉没的车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呀,那警察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失控了吧?” “肯定是失控了,我就看到那车直直地冲到河里。” “里面不会有人吧?我们要不要打119啊,别人在车里面淹死了!” “哎,等一下,人好像浮上来了,快快快,找根杆子把人拉上来。” 众人见水里的气泡越来越多,知道那铁定是有人要浮上来了,于是大家又纷纷四散去找长杆子。等折腾了一番后,两个落水的警察才终于被群众救了上来。 两人虽然在河里喝了不少水,也受了一点惊吓,但幸好身体都没有大碍。不过车子和证物是彻底沉到河里去,不找打捞机都捞不回来那种。 刚才简直是九死一生,要不是他们及时打开车门,现在很可能就跟着车子沉到河底了。开车的警察呆愣愣地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河面,心里的恐惧感才缓缓涌了上来,他心有余悸地低喃:“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把车子开到河里去了?” 听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脸装无辜,副驾的警察气都喘完就怒骂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车子没了,物证没了,我还差点被你害死,我看你回去要怎么跟局里交代!”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车的警察边说边不住地摇头,“我记得我正好好开车呢,怎么突然就到水里了?” “你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监控都能看清楚你在路上的疯狂行为,这次的处分是跑不掉了,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安慰奖吧!”副驾的警察发泄一通后也无力再生气了。 这次他们接到了秘密情报,说那死者其实是感染了新型的寄生虫病毒。病毒会寄生在各种虫卵中,被寄生了病毒的虫卵会比正常的虫卵小许多,一般情况下人们根本不会注意到。虫卵随着进食进入到人体内,在人体温度的滋养下,1小时后就会孵化,孵化后1小时虫子就会变成成虫,由于病毒有麻痹神经的作用,所以感染者被虫子咬了也不会感到疼痛。 虽然这说法有点玄乎,但好歹是至今为止最靠谱的解释了。这虫卵在进入人体2个小时后就会变成成虫开始蚕食人体内脏,所以病毒必定是在游戏馆内感染的,于是他们一大早便兴高采烈地到了游戏馆调查。经查问发现,游戏馆的饮水机是唯一有嫌疑的,于是他们第一时间就把饮水机作为证物调取回局里,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甚至还把那些一次性杯子带了回去。本以为这会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检验出那台饮水机里有特殊的虫卵,那这起离奇的案子就有了抓手。 “物证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头绪,现在全毁了!”开车的警察仍然像傻了一般不停地自言自语,可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回答他了。 桐九慢慢睁开了双眼,只见她的眼白中泛起了一丝丝金黄的颜色,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那些金黄的细丝才渐渐褪去。她长吐了一口气,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还好她听了钟离珀的分析后,心里就想着要留一手,所以那两个警察进来时,她就偷偷撒了一把金沙。尽管她不知道饮水机是不是真被动过手脚,但一力降十会,只要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把一切可能性抹杀掉,那很多事情其实就没有纠结担心的必要了。 事情解决后,桐九的心情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现在就只剩下如何跟管家交接那份名单的问题了。那份名单对她来说其实也不算太重要,能拿到最好,可拿不到她也无所谓,反正时间长着呢,她自己慢慢查也能查得到。不过既然跟管家已经有了约定,她也不好反悔,只是这4天后小黑是肯定回不来的,而她既不放心留下钟离珀和久陆,又不方便带着钟离珀去见管家,这该如何是好呢? 想来想去,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 哎,还是看看小黑能不能及时回来吧,实在不行的话,那只能带着钟离珀和久陆一起去了,毕竟跟暴露自己的秘密比起来,还是保护好两人的安全更重要。如果到时候真有什么不想让钟离珀知道的,大不了就再抹掉一次他的记忆嘛,虽然很不情愿这么做,但毕竟已经下过一次手,再做一次也算虱子多了不怕痒吧。 心下有了决定,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桐九便关上大门轻快地回到办公室。 此时久陆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呼呼大睡,而钟离珀则异常认真地检查着监控。桐九走到他身后,弯着腰凑近屏幕,只见屏幕中的画面正以4倍速在播放着。用这种速度看,别说看清楚内容,不晕已经算她坚强了。 “这么快,你真能看明白吗?”桐九非常惊讶地问道。 钟离珀异常平静地说:“这里监控太多,原倍速看太慢了,用4倍速可以节约很多时间,如果发现可疑之处,我会放慢重新确认的。” “既然你有把握,那就按你的办吧!”桐九倒是没太多怀疑,直接就选择了相信他。 钟离珀稍感诧异地看她一眼,接着便语带试探地问道:“你不怕我漏掉什么重要信息吗?” “不怕啊。”桐九回看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信任,脸上也带着甜甜的笑容说,“事情交给你办就要相信你嘛,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知道哪里需要多留意,哪里可以不放太多心思啊。你看完再告诉我结果就好,反正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其实钟离珀清楚,桐九对他看监控的方法是不熟悉的,而且视频的结果对她来说应该非常重要,但即使这样,她依然不会指手画脚,甚至还放手任由他处理。她这种全心全意的信任,实在让他感到非常温暖。说实话,留在这里工作并没有什么成就感,但就因为桐九对他的这些小细节,让他慢慢地对这里产生了归属感。 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钟离珀才继续回过神认真地查看监控。 【作者题外话】:二更二更,还有一更 第五十三章 监控里的疑点 用4倍速查看监控需要非常集中精神,而人在集中精神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所以当钟离珀停下手时,时间已经快到下午6点钟了。 桐九见他终于肯休息,便抓紧时间跑过去给他按摩肩膀:“小琥珀先别忙啦,你都忙了一下午,肩膀的肌肉都变紧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对了,你考虑好没有,到底是我住到你家还是你跟久陆住到我家呢?” 哎,看来是逃不过跟她一起住的命运了,既然这样,那便积极面对吧!钟离珀一脸无可奈何地问道:“你家在什么地方,家里有多大?跟两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不会不方便吗?” 能问出这种问题,其实就相当于给出答案了。听明白他的意思,桐九更是笑得一脸灿烂:“我家在紫楹花园,是个别墅哦,离这里不远,开车就5分钟吧,可是走路要半个小时。你们住在我家就不用担心房间的问题啦,我那里除了主卧外,还有一个带独立洗手间的小套间空着,如果你喜欢,小套间就归你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互不影响,所以你们住进来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半个小时?那我上班不就很远了?”钟离珀皱起眉头问道。 桐九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宠溺地说着,“小呆子,要是我能放心你一个人的话就不会硬让你住进来啦!以后我会开车跟你一起来的,你坐我车上班就好。” “所以以后上下班你都要等我一起走?那不是破坏你的休闲生活了吗?”钟离珀露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调侃道。 论调侃的功力,十个钟离珀都比不过一个桐九呢,只见她不羁地摇了摇食指,很是期待地说:“哈哈,能跟小琥珀出双入对多好啊,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 对这种直白的调戏,钟离珀依然没有应对的经验,他晃了下肩膀把桐九的手甩开,转头瞪她一眼后才问道:“你别开玩笑,说实话,我要到你家住多久?” 桐九继续一脸不正经地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就呗,我家大,多住两个人也不怕。如果你在我家住习惯了,那我就把宿舍退租,剩下来的钱还可以给你加工资呢。怎么样,这个提议是不是很不错呢?” 这么说,意思就是他得一直住在她家咯?钟离珀像看一个劫持良家妇女的土匪一样看着桐九,眼神里怀疑的味道也越来越浓:“怎么听起来你好像早有预谋一样?你该不会是故意把我骗去跟你住吧?” 噗呲一声,原本还躺在办公桌睡大觉的久陆突然笑了出来。只见他的眼睛都还没睁开,嘴巴却已经忍不住吐槽道:“小九,你的把戏不好使啦,看来想拐小琥珀可不是那么容易哦!” “继续睡你的觉,胡说八道什么!”见这家伙居然敢坏自己的好事,桐九立马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上。 “哇,谋杀啊!”久陆大声痛呼,然后捂着额头可怜兮兮地说,“我有说错吗?明明就是住几天而已,还说什么把宿舍退了,你这不明摆着想把小琥珀拐到你家去嘛。我跟你说,小琥珀已经是我兄弟了,我可不能让他轻易就被你骗走。” 钟离珀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打闹。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无需太多语言,他们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意思,以前他总有格格不入的感觉,总认为自己在他们中间就是个多余的人,可现在这种感觉居然不知不觉变淡了。或许是因为在桐九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推开他这个想法,她的所有言行都在告诉他,如果他没有要离开的想法,那她就会永远让他待在身边,哪怕身边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但她依然不会拿“为了他好”来当借口把他赶走。或许就是这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感受,让他对游戏馆的归属感越来越强,所以那种像外人一样的感觉就逐渐消失了。 胡思乱想了一通,钟离珀觉得自己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于是便重新拿起鼠标继续查看监控。 其实这一天他都在看案发当天的监控,可是那天人非常多,为了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所以他把每个位置的监控录像都认真过了一遍。他首先看的就是b12室内的监控,通过监控画面可以清楚看到,死者的表现一直都很正常,完全看不出肚子里有一堆虫子在咬她的内脏。而当她开始出现异样,痛苦的样子才刚显露出来时,人已经倒下并且彻底不动了。整个过程非常突然,就算当时有其他人在场恐怕也救不了她,换句话说,中了这种蛊毒的人会在蛊毒发作后极短的时间内死亡。 接着他又非常有目的性的去看了那些捣乱的人进来后的画面。那些人是被收买过的,就算当时他们已经坦白了来这里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可难保当中有人撒谎,或许真正有特别任务的人已经秘密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很遗憾,他反复地看了三遍,最后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疑点,那些人好像真的就只是在制造混乱而已。 可是从逻辑上来说,制造混乱的目的必然是声东击西,为的是给下黑手的人制造机会,要不然这就变成单纯的恶作剧了。 既然内心觉得那群人有古怪,那就把他们在场时的画面再看一次好了。有了决定,钟离珀便把监控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次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还把画面调成了05倍速慢放,如果还看不出问题,那就只能相信那些人真的没问题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因为画面放慢,所有人的动作就变得更加清晰了。突然,画面里的一个女人引起了钟离珀的注意,只见那女人在他离开了前台的时候,鬼鬼祟祟地潜到了前台里翻找垃圾桶,没一会儿,她就从里面捡起了一个吃剩半边,上面还带着口红印的面包离开了。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成任务 第五十四章 嫌疑人找到了 这个画面相当可疑,怕自己看错了,钟离珀又把画面倒放回去再看一次,总共看了三遍,确定那个女人是故意从垃圾桶里拿走东西的,他才语带惊喜地对桐九和久陆说:“你们快过来看,我好像有发现了。” 还在“互相残杀”的两人顿时停住,桐九马上放开久陆的衣领,久陆也跟着弹坐起来,他们快速跑到钟离珀身后,兴奋地问:“有什么发现了?” 钟离珀把问题画面重发了一次,然后指着画面的女人说:“你们看这个人,她趁我暂时离开前台时,跑到前台里翻找垃圾桶,最后还带走了一个吃剩一半的面包,面包上面还有个口红印,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吃过的。” 看着画面里的女人在拣到面包后还明显有一个确认的动作,久陆便冷冷一笑:“小九,恐怕他们的目标是你啊!” “游戏馆里本来就放了很多供客人用的垃圾桶,她以为放在前台内的垃圾桶就一定是工作人员用的,所以才特意趁着小琥珀离开时进去翻找,找到一个带口红的面包,她就下意识地判断那是我吃剩下的东西,这逻辑倒也合理。”桐九也挑着眉玩味地笑了笑,“这么看,对方用的还是隔空下蛊这种高级的手法啊。” “什么是隔空下蛊?”久陆不明所以地问道,而钟离珀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向桐九。 “隔空下蛊就是在目标没有直接接触到蛊虫的情况下让目标中蛊的手法。厉害的养蛊人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跟蛊虫沟通,只要让蛊虫吃掉目标身体上的东西,养蛊人就可以向目标下蛊。”桐九解释说。 “也就是说,那女人误以为面包是你吃的,结果拿回去下蛊,中蛊的就变成了其他人?”久陆最后又确认了一遍。 “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了。话说回来,怎么客人吃不完的面包会丢在前台里面的垃圾桶呢?这替死鬼当得,实在有点冤啊!”桐九对这种戏剧性的结果感到相当疑惑,明明对方所有行动都是冲着她来的,结果她却毫发无伤,而那个无辜的女客人却死于非命。 钟离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中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桐九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见他突然间脸色苍白,于是便捧着他的脸紧张地问:“小琥珀怎么啦,是不舒服吗?” 钟离珀表情呆呆地也忘了拨开她的手:“我刚想起来,那个面包是我丢在前台垃圾桶的,如果不是我,那个女客人也不会死,我是不是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桐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这事还跟钟离珀扯上了那么点关系。不过她倒不觉得钟离珀需要负什么责任,所以她发自内心地安慰道:“小琥珀干嘛道德绑架自己呢?害死人的是下蛊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把别人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只是认真工作而已,根本没有错,知道吗?” “可是她死了!”钟离珀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内疚中,眼神里还露出了一种急需安慰的脆弱,“我在收拾的时候看见那块面包放在休息室,原本我可以把面包丢在休息室的垃圾桶,结果我却顺手带回了前台。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那个人可以不用死的。” 桐九一边揉着他的头发一边语气轻松地说:“按你这么说,那害死她的还是她自己呢,谁让她把吃剩下的东西随便乱放啊。好啦,不关你的事,你别内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这个翻垃圾桶的女人是谁,看看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登记的信息有哪些,来了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钟离珀才慢慢回过神来。没错,现在不是内疚的时候,他得把那个翻垃圾桶的女人找出来。想到就干,他立马把后台的客户信息调出来,然后翻到昨天的客户登记记录,眼睛快速地扫过众多的名字,接着他伸手一指:“就是这个,我记得她登记的就是这个名字。” 桐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名字居然是向美扬。这可就巧了,向美丽、向美扬,两人姓名只差了一个字,难道是姐妹? 钟离珀好像也跟桐九想到了一起:“向美扬?难道她是向美丽的姐妹吗?” “呵呵,这事忽然就变得有趣起来啦。”似乎想到了一种意料之外的可能,桐九低笑了一声说,“好吧,我已经心里有数了,今天就先这样,我现在载你们回家收拾行李,然后我们再好好去吃一顿。小琥珀也别想太多,反正最近店里也开不了,不如这几天就先休息一下吧,过几天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话题转变得有点快,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回家收拾行李了呢?钟离珀指着电脑问:“这个不管了吗?监控我还没看完,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呢?饮水机那边我还没发现动手脚的人呢,如果不抓紧时间,要是警察真检验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我们就没有可以辩解的证据了。” “饮水机已经不重要啦。”桐九边伸了个懒腰边不在意地说,“刚收到警察的电话,我们的饮水机被弄丢了,之后他们还得陪我们一台呢。” 丢了?这丢得还真是相当及时啊,他这边才在担心被动手脚的人嫁祸什么莫须有的罪名,结果那边居然把物证给丢了。钟离珀诧异地问:“这么大一台饮水机到底是怎么丢的?” 桐九耸耸肩:“他们没说我也问,反正这事已经解决了,你就无需多想啦。” 久陆似笑非笑地偷瞄了桐九一眼,然后故作随意地说:“lucky!看来老天还是会帮助无辜的人呀。”说完,他还立马恢复成平时那副永远睡不醒的懒洋洋模样。 明知有人在暗处虎视眈眈,钟离珀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能如此轻松。 不过他们的状态倒是有点感染到他,看着久陆那副一如既往的懒惰劲,好像没把任何麻烦放在眼里的样子,他也自然而然地慢慢放松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有件事挺难的,晚上写文安静,但因为晚睡,老被爸妈骂! 第五十五章 人骨吊坠 回家收拾好行李,三人又去饱餐一顿后,钟离珀和久陆便跟着桐九住进了她位于紫楹花园的别墅。 整个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包括了前后花园、泳池、车库和楼房主体。房子一共三层,一楼是客厅、饭厅、厨房、工人房、杂物间和公共卫生间,二楼是主卧套间、次卧套间、两间客房和公共卫生间,三楼是大露台、影音室和书房。这么大的别墅只住着桐九一个人,可想而知,房子里有多冷清了。 钟离珀进门后就四处打量了一番,房子十分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搞卫生。不过这里没什么生活痕迹,不太像一个有人住的家,反倒像一个样板房,精致有余但人气不足。客厅、饭厅和厨房里的东西都摆放得异常整齐,一看就是平常完全没动过的样子。房子虽然很大,但却给他一种寂寞空虚的感觉,这和桐九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大大咧咧随意不羁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给了他一种极大的反差感。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桐九的背影,眼里更是闪烁出一种淡淡的好奇目光。 桐九倒是注意到了钟离珀的目光,她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地说:“看什么呢,小套房已经归你啦,赶紧去整顿吧。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带你好好参观房子。” 钟离珀张了张嘴,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可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最后他只能乖乖地点了点头,自觉地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剩下的久陆就好安排多了,桐九指了指大客房的位置,示意那就是他住的房间后,便独自一人施施然地上了三楼。 三楼是工作和休闲区域,也是桐九平时来得最多的地方。从楼梯上来后,会看到两扇门,其中一扇门是进入影音室的,另一扇门则通向露台,而明明也在三楼的书房却似乎完全没有入口,不用猜,这三楼肯定是内里乾坤的。 桐九径直走到露台,然后把座椅和几盘花重新摆了个位置,接着再回到室内时,原本一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墙上居然多出了一扇门。这扇门的设计很是古色古香,用的还是名贵的金丝楠木,把门推开后,里面就会有一股清幽的檀香味传出来。这里便是被阵法隐藏起来的书房,只有知道破解露台阵法的方式才有可能找到书房的入口。 书房非常大,与其说这是个书房,倒不如说这是个小型的图书馆。只见这里一排一排置顶的书架,书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和资料,古今中外均有,各类学科齐全,就连许多失传的学问和古籍都能在这里找到,简直就是知识的宝库。 不过桐九却对这些书视而不见。她走到书桌后面的一个柜子前,蹲下身捣鼓了一下密码后便在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铜镶木盒子。这个盒子一看就知道有些年份了,不过因为保护得精细,看上去倒没有太残旧的感觉。打开盒子,里面则躺着两个像骨头一样的吊坠,那骨头不大,看起来还有点形似指骨。 桐九拿着两个吊坠离开了书房,在露台把座椅和几盘花复原后就直接回到了二楼。她将钟离珀和久陆叫了出来,然后郑重地把吊坠给到他们手上:“这个给你们,赶紧戴上。” 钟离珀皱起眉头接过吊坠,他左右研究了一番,越看越觉得这块骨头不太对劲,于是他试探性地问:“这……是块人骨?” 桐九似笑非笑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聪明!不过别小看这块骨头哦,这两块可是薛家一位很厉害的先祖的指骨,只要戴着它,所有的蛊虫就不敢靠近你们了。” 听到真的是人骨,钟离珀吓得差点就把手里的吊坠给扔掉了,他惊慌地问:“你手上怎么会有两块人骨头?藏着这个不犯法吗?” “犯什么法啊,你认真看看,这骨头可是块老古董,历史至少得500年以上。”久陆一边兴致勃勃地端详着吊坠一边说,“哎小九,这东西真的能让蛊虫害怕吗?” 桐久满脸严肃地说:“肯定是真的呀,要是假的,我怎么会留两块死人骨头在家里呢。这可是连薛家都没有的宝贝,你们别嫌晦气啊,蛊虫这玩意我是真没辙,中了招可不是开玩笑的,戴着它能保平安,你们都给我乖乖地听话。” 久陆嘻嘻一笑,立马就把骨头吊坠戴上:“啊,有了这东西就不怕别人来阴的了。小琥珀,你也赶紧戴上吧,别浪费了好东西。” 戴个死人骨头在身上,钟离珀怎么想都有点膈应。 正在犹豫间,桐九却一把抢过吊坠,二话不说就直接戴在了他的脖子上:“24小时戴着,没我的话不许摘下来,知道吗?” 钟离珀倒是很想反抗,只是看到桐九眼神中的坚定后,气势便有点弱了下来。要不,就当是个装饰品算了,只要不想着是根人骨头,心里就不会不舒服了。 见两人都戴上了骨头配饰,桐九才算舒了一口气。老实说,刀刀枪枪阴谋陷阱这些东西她倒是不怕,如果对付他们的只是单纯的武力,那她也不会如此紧张。现在事情涉及到她完全没办法应付的巫蛊之术,那万事就得小心为上了,这可是她手上唯二的两件对付蛊毒的法宝,有这两件宝贝护着钟离珀和久陆,起码不用她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他们。 “好啦,都回去睡觉吧,明天开始休息几天,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再重新开业。”桐九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遍后,自己就一脸心满意足地回房间睡觉去了。 她这边倒是睡得安稳,可另一边的久无却还在开着夜车赶向广西。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但因为桐九再三吩咐必须安全驾驶,所以久无每开2个小时的车就必须要休息半个钟,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他一天在路上的时间统共不会超过12小时,其中真正开车的时间更是只有10小时。而从他们的城市开车到广西得23个小时,按照他们的速度,正常得要2天多才能到。可久无却不想为了那几个小时就多耽误一天,于是这天晚上他便打算开夜车,直接把小黑送到目的地才找地方休息。 【作者题外话】:这几天早上都有事,但为了三更,写文就更晚了 第五十六章 小黑入山林 久无的车下了高速后就一直开在山路里,此时夜色笼罩大地,车外更是漆黑一片,除了车灯照到的位置,其他地方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由于车内没有开灯,小黑也就像开了隐身模式一般完全看不见身影,要不是它的眼睛亮得像探照灯一样,久无恐怕就完全看不到它了。 这一路开来,小黑是困了就到后座伸直身子躺平了睡,精神了就跑到副驾监视着久无开车,只要他开车的时间超过了桐九的规定,那小黑就必定会瞪大猫眼死死盯着他。晚上正是小黑精神的时候,所以它现在就坐在副驾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久无。 久无被一双发光的猫眼看得压力山大,他轻咳一声,无力地解释:“小黑啊,咱们再开2个小时就到了。这里是山路,我得全神贯注开车呢,你这样看着我,压力有点大啊。” 小黑恶狠狠地哈了一声,声音里的愤怒可是连听不明白猫星语的人都必定能明白。 久无很是无奈:“我知道今天超时了,但再开一会儿我们就能到,我不想又浪费一晚上的时间。小黑,你应该知道小九那边的情况很危机,我们可不能耽搁太多时间,我答应你,只要把你送到目的地我就马上休息,现在,你别打扰我开车,行吗?” 小黑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深思,半响,它便转过猫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在黑夜中视物对一只猫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虽然车外黑乎乎一片,可小黑却看得异常清晰。只见他们正身处在荒芜的山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现在让久无停车,那也只能停在山路中间。如果是这样,那还真不如直接开到目的地再休息呢。 衡量了一番,最终小黑还是同意了久无的建议。既然还有2个小时的车程,那就抓紧时间再养精蓄锐吧。于是小黑打了一个哈欠,接着便跳回到后座睡大觉去了。 在山路上左拐右拐又开了2个小时,久无才终于把小黑送到了目的地。他把车子停在了一家山间民宿前,对小黑叮嘱道:“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你自己小心行事,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小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它轻轻地喵了一声,然后便咻地一声钻入了草丛中。 半夜的山中异常宁静,只要微微有一点声音就能被迅速捕抓到。可小黑的身手却异常灵活,除了在跑动时让擦过身子的草叶稍稍晃动外,居然就没有制造出半点声音,当它钻进草丛后,久无就完全失去它的踪影了。 黑夜变成了小黑的保护色,除了同在黑夜中活动的动物,其他人根本发现不了一只猫正在黑夜的山中急速窜行。黑暗会让人失去方向,然而小黑却完全不受影响,它跑了一段又停一下,看准了方向后又继续前行。如果把它走过的路连成一条线,会发现它走的其实是一条s型的曲线,而曲线的前进方向却直指山顶的某个位置。 小黑知道自己已经踏入崇山十九寨的范围了,所以行事也特别的小心,选择的前进路线也特别迂回,为的就是尽量避开危险。好歹它也跟了桐九多年,所以对一些陷阱的识别能力也是非常精通的,一看到路上有什么不对劲,它就立马换一个方向前进。走了一夜,它离薛家的大本营也越来越近,而布置在周围的陷阱也越来越多。 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小黑紧紧地盯着树下一摊平平无奇的小水滩。这水滩看似普通,可小黑知道这必定又是一个陷阱。它一路走来,发现山上的地面已经有点干裂现象,这片地方已经很久没下雨了,所以根本不可能还会树下有这么一滩水。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小黑立马在树上扒拉一通,接着,它的猫爪上便多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小黑边看着底下的水滩边冷酷地把猫爪一放,只见小鸟在落入水滩的那一刻立马就被水滩里涌出的虫子包围,没一会儿,小鸟就被整个拖入水滩里,完全尸骨无存的消失在天地间。 这画面让向来冷静自持的小黑也不由一惊,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水滩居然这么可怕,哪怕它已经猜到这水滩不简单,可真正看到一只小鸟丢下去后没十秒钟就消失掉时,它的心里也不禁想喵出一句“哇靠”!还好它有勇有谋,知道要稍微实验一下,要不然它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扒着树皮缓缓下来,小黑小心翼翼地避着那滩可怕的水滩,脚刚一着地,它就原地向后蹦开2米,直接绕过水滩才继续前进。 薛家果然是不容易靠近啊! 走了大约500米,一棵长满果子的大树忽然映入了小黑的眼中。那果子颜色红润甚是吸引人,一看就知道清甜多汁,让连续赶了一晚上路的小黑不由得连吞口水。可它知道,这林子里的东西绝对不能随便乱碰,一旦吃错,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它站在树下一脸渴望地看着果子,想吃又不敢吃。一动不动地看了半个小时,直到一只松鼠扒拉了一个果子丢在它面前,它才恍然回过神来。看了看果子又看了看松鼠,小黑有点不明白这家伙是好心给它摘果子还是想暗算它,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它便没有拿起来吃。 松鼠见这呆猫居然不碰果子,以为它连果子可以吃都不知道,于是看它的眼神也换上了一副睥睨之态。松鼠又摘了一个果子吃起来,吃完后还拿着果核直接扔在小黑头上,配上那欠揍的眼神,小黑总感觉这只松鼠在鄙视它。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小黑依然没有吃,它耐心地观察了十分钟,直到确定松鼠没有出任何问题后,才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地上的果子。 也不知道是渴了饿了太久还是这果子真有什么特别功效,小黑刚吃完一个,居然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晚上积累下来的疲惫也消失不见了。它抬起前爪抓握了几下,不知为何,它感觉自己现在能一爪打倒一只老虎。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小黑走到另一棵树前突然间猛地来了一爪,顿时,三分之一的树身被直接刨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我估摸着顶不住的时候就得调整一下更新频率了。不过现在暂时还算顶得住,唉,加油吧! 第五十七章 紫衣姑娘 如果猫嘴能变成o型,那小黑此时估计得o嘴了。它瞪着眼睛诧异地看着被自己刨下来的那块大木头,那样子就像它刚刚吞了一头大象一样。 哇塞,这果子好厉害,这哪是水果啊,简直是大力丸吧!小黑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心里的小算盘也打得啪啪响。既然这么厉害,那就不能暴殄天物了,难得遇到好东西,那它就敞开胃口一次性吃个够咯!想明白后,小黑便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爬到树上扒拉果子吃了。 “喂,树上那只猫,这果子不能乱吃,吃多了可是会要命的!” 突然,树下一把女声传来,吓得小黑扒拉果子的爪子一顿。它果断地停下爪,转头看向树下,只见一个背着竹篓的紫衣姑娘正抬头看着它。 紫衣姑娘像是没料到这猫会听明白自己的意思,见小黑竟然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一时间不禁觉得十分有趣。她随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继续说道:“这种果子叫红血果,是我们崇山十九寨的特产,功效是养神提气,我们一般会用来入药的。如果要生吃,一两个还好,吃多了会气血逆行,严重的话会爆血管而亡哦!” 小黑一听,顿时觉得嘴里没吞下的果子都不香了,它赶紧把果渣全部吐出来,还用爪子拼命扒拉舌头。 紫衣姑娘见它这般模样,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猫太好玩了,居然真能听明白我的话啊?看你还穿了件好看的衣服,应该是城里人养的猫吧,怎么会自己一个来到这里了?是出来玩迷路了吗?” 小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喵喵叫两声估计她也听不明白,既然如此,那就省些口水吧。一人一猫,一个站在树下饶有兴致地往上看,一只站在树上若有所思地向下瞧,四目交接却相顾无言。 紫衣姑娘似乎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一只猫玩深沉,见它站在树上不下来,便继续说:“既然你有缘迷路到了这里,那要不要跟我回家玩?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叫一声,我采完药回来再接你。” 喵~小黑想也没想,直接就给了她回复。 “哈哈,你果然能听明白!好吧,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回来!”紫衣姑娘边说边高兴地一蹦一跳跑开,看样子应该是想尽快采完药回来了。 刚好穿了紫色衣服,会不会这么巧,这姑娘就是薛紫云呢?小黑不由在心里想着。它记得桐九说过,薛紫云的脸上有一块紫色云朵状的胎记,胎记只有在碰到热水的时候才会显现,那它要不要找些热水拍她脸上验证一下呢?但如果她不是薛紫云,那它这一顿操作会打草惊蛇吗? 左想右想犹豫不决间,紫衣姑娘已经回来了。她笑着朝树上喊:“小黑猫,我好啦,你可以走了吗?” 是不是的,还是等有机会再试探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潜伏进去。想明白这点,小黑便乖乖地伸出爪子把着树身一步一步爬下去。等四脚着地后,它才一副高傲模样地对着紫衣姑娘喵喵地叫了两声。 紫衣姑娘也没介意它的态度,反而开心地跟它唠叨起来:“你得跟紧我哦,这里很多陷阱的,一不小心就会有危险。对了,那些果子你刚刚是不是吃了不少啊?等下回去后我给你检查检查吧,免得你身体出什么问题。哎,可惜你不会说人话,要不然我们就可以聊天了。” 确实,如果老子会说人话,就直接问你是不是薛紫云了,哪用浪费时间跟你周旋。小黑也在心里吐槽道。 紫衣姑娘继续说着:“前面不远就是我家,很快就到。我们这里还没有过小猫来做客呢,也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你会不会很惊讶。哦,对了,我家可没有猫粮哦,只能委屈你吃别的东西了。兔子肉你吃吗?如果吃的话我回去烤一只给你尝尝!” 老子可是肉食动物,只要不是素,没油没盐的老子就能吃。小黑再次在心里回答。 一人一猫“聊”了一路,没多久就到了薛家大本营。 紫衣姑娘一回去就大喊了一声“福喜”,然后屋里立马就有一个小女孩急冲冲地跑了出来:“尼尼,你回来啦?” “嗯,我采了些散结的药,你熬来给奶奶喝吧。”紫衣姑娘向这个名叫福喜的小女孩吩咐道。 “好的,我马上就去,谢谢尼尼!”福喜感激地说完后便抱着竹篓急忙跑去厨房煎药了。 看着小女孩安心的背影,紫衣姑娘既感慨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重新扬起一个笑容,低头对小黑说:“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给你烤兔肉。” 在山林中赶了一晚上的路,小黑的肚子早就饿扁了,本来还想用果子填肚子,结果没吃两个就被这姑娘阻止了,现在听到她真要用烤兔子补偿自己,小黑哪还顾得上矜持啊,立刻就喵喵叫着催促起来。 小黑还担心这姑娘没听懂它的意思呢,还好没过一会儿她就拿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回来,得意洋洋地说:“看,这可是我打回来的又肥又大的兔子,你今天有口福咯。” 你倒是快点烤去啊,别废话了,老子饿得狠!喵喵喵,小黑连连叫着表达自己的意思,可惜在紫衣姑娘听起来依然只是一堆语意不明的猫星语。 摸了摸它的猫头,紫衣姑娘便开始认真地烤起了兔肉。 肉香味随着烧烤时间的推移越发浓烈地从兔子身上散发出来,还非常调皮地纷纷钻进小黑的鼻子里,引得它的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差点就滴到了兔肉上。小黑也不觉丢面子,在烤堆旁干巴巴地等着,仿佛过了一万年,那兔子肉才总算烤好。 “呐,给你,别急着吃啊,很热的。”紫衣姑娘拿着烤兔子放在小黑面前叮嘱着。 众所周知,猫嘴是不能吹气的,所以小黑现在也只能耐心地等着肉慢慢变凉。 它在心里不由得吐槽起紫衣姑娘:哼,真是个没眼力的姑娘!你明知道这肉热,怎么也不给老子吹吹,服务态度跟小九和小琥珀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作者题外话】:这么看来,小黑也是蛮可爱的。 第五十八章 偷看女人洗澡的小色猫 小黑在心里不满地吐槽,可身体却也很诚实地在耐心等待,还好现在天气凉快,等了没多久,肉也就凉得差不多了。它先是小小地试了一口,觉得这肉温不烫不冷刚刚好后就开始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以往小黑吃饭的姿态可是不紧不慢相当优雅的,但这会儿估计是饿狠了,仪态什么的都被它暂且丢弃在一边。只见它大口大口地撕扯着兔肉,咀嚼没两下就又吞了一口,那速度简直跟游戏馆附近的流浪猫有得一拼。 “看你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肯定是饿坏了吧!慢慢吃不着急,吃那么快小心消化不良呢!”紫衣姑娘蹲在小黑旁边不停地唠叨着。 小黑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话,仪态事小吃饭事大,不先祭好五脏庙,它哪有力气优雅。 “吃完了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去洗个澡。刚采完药又被烟熏了一顿,现在浑身脏兮兮的难受得紧呢。”紫衣姑娘见小黑吃得差不多了,交待一句后便拍了拍衣服站起来向澡堂方向走去。 请便,只要别妨碍老子吃东西就行!小黑现在的全部心思就放在了美食上,哪还有空理会别的事情啊。头也没抬地继续吃着烤兔肉,可又吃了两口后,它才突然意识到紫衣姑娘说了什么。 等一下,洗澡?她刚刚说的是洗澡吗?小黑忽然回过神来。这么冷的天,洗澡应该用的是热水吧?洗澡应该会顺便洗脸吧?洗脸了是不是就表示它有机会看到她脸上到底有没有胎记呢? 数个问题快速地在小黑的脑海中过了一遍。这是个绝对不能错过的好机会啊,要是错过了,恐怕它还真得亲自拿热水糊她脸上呢。下定决心,小黑也不再犹豫了,它立马抛弃掉吃了一大半的兔肉,然后便循着紫衣姑娘的气味尾随在她身后。 老实说,偷看姑娘洗澡什么的,它猫生中还真是第一次,所谓技艺生疏说的就是它这种了。垫着脚尖跟到澡堂,小黑立马找了一个自以为隐秘的位置藏了起来。 这个澡堂是一个木质结构的单体建筑,因为脱离了主屋,所以四面对着的都是户外。小黑现在就站在其中一面墙的窗台上,窗台边布满了植物,倒是给了它一个隐藏的好地方。这扇窗是那种由内向外支起的老式窗户,此时支撑窗户的木条已经被放了下来,不过窗户有些老旧,哪怕关着也无法完全合上,虽然露出的缝隙并不足以让人偷看,但对一只猫来说,这条缝已经足够了。 只见小黑伏低身子拼命把眼睛对准缝隙,这扭曲的姿态如果换成是人来做那可谓是相当猥琐了,但由于它是一只猫,所以这副模样看起来居然还有两分可爱。 澡堂里被热气熏得烟雾缭绕的很是不方便视物,小黑眯着眼睛努力地看呀看的,可一时半会儿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当初觉得在这面窗偷看有植物掩护不容易被发现,可现在看来,选择这扇窗户是错的,这里离紫衣姑娘洗澡的位置最远,看得也最不清楚。难道,它得换一个地方偷看?又或者是光明正大地直接跳进去看个清楚?其实光明正大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它是一只猫,就算被抓个现行又能如何,顶多就是被丢出去呗,如果遇到个豁达不在意的妹子,它可能还有机会观摩全程呢。 内心正挣扎间,忽然,窗户就从里面被推了开来,小黑毫无防备地吓了一大跳。这个一大跳却不光是形容而且还相当写实,它原地蹦起1米高,落地时因为后腿失足又差点直接跌到了地上,还好它用前爪及时把住了窗台,要不然这一摔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紫衣姑娘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往外看,本以为窗外是什么贼人呢,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一只正吊在窗台上拼命挣扎的小黑猫。 “哈哈,我还以为是哪个色狼这么胆大包天呢,原来是你这只小色猫啊!好家伙,我好心请你吃东西,你居然偷看我洗澡?”紫衣姑娘戳了戳小黑的猫头,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小黑本来还有点惊魂未定,这一戳却是把它的意识戳了回来。它抬头瞪向偷袭它的人,却不想这一看,竟看到了紫衣姑娘脸上还未及散去的云朵图案。哟,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它这边还犹豫着要不要跑进浴室直接看清楚呢,不曾想这姑娘就自己送上门来。它的运气还不错嘛,一来就遇到目标人物,省了它到处寻找的时间。 既然确认了对方就是薛紫云,那它继续把在窗台上也就没意义了。轻轻放开爪子,小黑四脚落地后便潇洒地走开了,看那六亲不认地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刚才干了什么大事呢。 “你这小色猫倒是不心虚啊,看我等下出来怎么收拾你!”薛紫云的声音追在后面喊道。 哼,别一口一个小色猫的,老子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呢,担着这个骂名可太冤枉了!小黑一边向澡堂正门前的空地走去一边在心里吐槽着。 薛紫云穿好衣服出来就刚好看到小黑毫不畏惧地蹲坐在不远处等着她,她稍稍一愣,接着便开心地笑说:“我还以为你肯定跑了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大胆在这里等着我啊?你这只小色猫,到底是胆子太大还是完全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 小黑严肃着表情定定地看着她——虽然它严不严肃都是一个表情——直把她看得收起了玩笑的模样才抬起一只前爪像招财猫一样向她招了招手。 薛紫云见它这番动作就更觉得它可爱了,她急急跑到小黑跟前,蹲下身便对它问道:“怎么了小色猫?” 小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后回头看了看自己马甲背上的拉链又看了看她。 薛紫云有点疑惑:“你意思是马甲里有东西要给我?” 小黑点了点头。 薛紫云更疑惑了,难道这小色猫是为了刚才偷看她洗澡的事赔礼道歉了? 【作者题外话】:小黑,有点东西啊! 第五十九章 薛家家主 拉开小黑马甲背上的拉链,薛紫云从里面掏出了一封信,信的封面写着“薛家家主薛紫云亲启”。 薛紫云挑眉看了眼小黑,意味不明地打趣道:“还以为你是迷路了,没想到是特意来找我的呀!崇山十九寨陷阱重重,一般人可没办法进来,真难为你能平安找到这里呢。所以你刚才也不是偷看我洗澡,而是为了看我脸上的胎记,确认我的身份?” 小黑神奇吧啦地又点了点头。 薛紫云拍拍它的脑袋,称赞说:“你还挺聪明的嘛!既然你能长途跋涉不畏艰险地来找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那我就读一读你主人的信吧。” 说完,她便拆开信件认真看了起来。 只见信里写道:小紫云你好啊!我是这只黑猫的主人久雅,这次让小黑来找你主要为了两件事。第一,我店里最近死了一个客人,而死因好巧不巧地是中了你们薛家独门的十虫蛊。据我说知,十虫蛊是一种两败俱伤的蛊毒,我想问问,以你们薛家避世的风格,为什么突然用这么阴狠的方法来杀人?第二,死的虽然是我的客人,但跟这个平平无奇的死者比起来,我自觉自己是目标的可能性会更大,凶手应该是失手杀错人了。所以我很好奇,咱们无仇无怨的,你们薛家人为什么要对我出手?虽然这件事很可能和你无关,但作为薛家家主,十虫蛊现世了,你应该有义务出来管管吧!哦,当然,我这可不是跟你商量哦,我是正经地对你提出要求。看到这里,你很可能会问,我有什么资格命令你做事对吧?为了解答你这个问题,你再到小黑马甲的右兜里找找,里面有一枚玉扳指,那是你们老祖宗薛无涯的遗物。作为薛家家主,如果没有丢弃老祖宗的遗训,那你应该明白只要看到玉扳指就必须满足扳指主人的要求吧。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赶紧收拾收拾跟着小黑下山找我吧! 信不长,薛紫云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只是看完信后她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这写信的人怎么有种欠揍的感觉呢,明明是有求于她,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好像她不立马出山就是忘宗背祖之徒一样。 在小黑面前扬了扬手中的信,薛紫云黑着一张脸吐槽道:“小色猫,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主人很欠揍?” 有,人数还不少呢,只是很可惜,所有人都只能想想而已,真正付诸行动的,最后都见阎王去了。小黑边想边与有荣焉地甩起了尾巴。 看到它这一脸神气的模样,薛紫云便忍不住敲了它的猫头一下:“你神气什么,看来你也是个坏家伙!” 小黑瞪她一眼,心里恨恨地想,老子的头可不是想碰就碰的,你这女人不但碰了,还一碰再碰,要不是看在小九的任务还没完成的份上,你看老子挠不挠死你! 见她半天不去拿右兜里的东西,小黑便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手臂,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马甲右兜的位置。 薛紫云见状,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确认玉扳指的真伪,看来她是真的被写信人气到失去理智了,心里也不由得汗了一把。她赶紧从小黑的马甲里掏出玉扳指,认真地检验了一遍后才确定这的的确确是她薛家的玉扳指。 传说中,持玉扳指者能得蛊神相助,所以这枚玉扳指就成为了薛家家主代代相传的信物。直到738年前,元朝刚建立不久,为了稳固朝政,朝廷便决定剿灭一切能威胁新朝统治的势力,而薛家作为巫蛊之术的大家,自然就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被朝廷认作反贼,薛家自然是岌岌可危,而正当薛家面临灭顶之灾时,却突然被一名女子出手相救。当时的家主薛无涯为了报答女子,便将这枚代代相传的玉扳指相赠,还立下遗愿,只要有人持玉扳指找到薛家家主,那家主就必须满足这人的任何要求。 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得而知,家里的所有书籍也没有详细记载,原本还以为这只是个故事,没想到700多年后居然真有人拿着玉扳指找上门来。 “既然你的主人有这枚玉扳指,那我就跟你回去吧。不过你也看见了,现在崇山十九寨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下山前我得先把他们安排好,要不然我可走得不安心。”薛紫云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把玉扳指重新塞回到小黑的马甲里。 小黑歪着头思考了半响,然后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虽然很想她立刻跟自己走,但小黑知道,如果不先让她安排好寨子里的事,她肯定走得不安心。 其实来到寨子后它已经察觉到一丝奇怪,偌大的寨子人烟稀少,来往的也只是一些孩童和老人家,年轻力壮者一个不见,这肯定不是正常现象。或许正如小九说言,这薛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很可能内部已经分崩离析,害他们的也许就是那些离开了寨子的人。 薛紫云见小黑答应,心里也很是感激。她又摸了摸小黑的猫头,细细地解释说:“既然要离开一段时间,那我得先帮福喜准备好这段时间需要的药材。我们这里老人家比较多,平时都得我照顾,我不在了,一些常用的药品就要先准备好。现在天气开始凉了,山里会慢慢变冷,他们又不能自己出去打猎,所以我得先准备足够的猎物。看信上所说,这次出去可能要对上我们薛家人,所以那我得先准备一些蛊虫和解蛊的东西。这么算下来,你得给我两天的时候准备,可以吗?” 小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果它能说话,现在肯定喷她一句,别给点颜色你就开染缸!两天时间肯定是不行的,一天已经是小黑的极限了,于是它在地上轻轻地写了一个“1”字。 薛紫云看了看那个“1”又看了看小黑,然后继续争取道:“你看今天都过去半天了,我还得出去打猎和准备药材,时间肯定不够。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给我一天半的时间,我们后天一大早就出发,怎么样?” 小黑心里算了算,他们开车来用了两天,它上山用了半天,加上薛紫云需要的一天半和回程的两天,一共是六天时间,虽然不算快,但还是可以接受。最后,小黑便大发慈悲同意了薛紫云的要求。 【作者题外话】:又收到通知,推荐时间延长了。你们说我这一天天的三更,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第六十章 薛紫云出山 “福喜,我要出去办点事,这段时间寨子里就拜托你照顾了!”薛紫云背着个大背包一脸认真地跟福喜做临别交代。 “尼尼,你别走!”福喜死死抱住薛紫云,边哭边说,“大家都走了,如果连尼尼都离开,那我们寨子就没人啦!” 薛紫云摸着福喜的脑袋,耐心安慰道:“别哭!我不是离开,只是出去办些要紧事而已,办完了就会回来。” 福喜完全不相信,仍然不依不饶地哭闹:“你一直都在寨子里,有什么事要出去办啊?你一定是在骗我,你肯定像其他人一样,出去之后就不回来了。尼尼,我不要你走!” “福喜,听话,别胡闹了!”薛紫云见软的不行,便端起脸直接来硬的,“我是薛家家主,有些事情我是无法逃避的,如果你再不听话,那别怪我动粗了。” 福喜被她的话吓得一愣,顿时就把哭声收了起来。整个寨子里,除了奶奶以外,尼尼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了,这还是尼尼第一次说要对她动粗呢。 薛紫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想用这么凶的语气跟福喜说话,可是不让这孩子明白自己非走不可,恐怕她是死活走不了的:“福喜,你奶奶的药我已经配好放在药房里了,你要煎的时候就去取。老人家常用的药也放在那边,如果哪家要用,你就拿给他们。昨天打好的猎物我已经腌好放在厨房,你们省着点吃,冬天应该够的。我也不知道这次出去需要多久,不过我会尽快回来的,没回来前,你就照顾好寨子,知道吗?” 福喜自知这次是留不住薛紫云了,为了让尼尼能走得安心一些,她只能忍住伤心说:“尼尼放心,我会照顾好寨子的,你办完事就早点回来!” 终于把福喜安慰好,薛紫云才安心地带着小黑下山。 上山时小黑为了避开危险,走的是迂回的路线,所以用了半天时间,而下山有薛紫云带路,他们的路程自然就短了许多,等小黑成功跟久无会合时,他们也只花了个3个小时。 见面后,久无和薛紫云又是一番寒暄,接着两人一猫就抓紧时间立马开车往回赶。到了第三天夜里,他们才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桐九收到久无的电话,说他们的车马上就要到了,于是她便早早站在别墅门口等待。等了大半个小时,一台熟悉的车终于出现在眼前。 车子缓缓停在桐九面前,桐九赶紧踏前两步相迎,主动把后座的车门打开后,才弯下腰对车里的人和猫说:“辛苦各位啦,我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餐给各位接风,大家里面请!” 车门一打开就有一个漂亮的古典美人出现在眼前,被她那双带笑的桃花眼看了一下,薛紫云顿时不由自主地红起脸来,手脚一下子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安放。 小黑看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就想吐槽,如果它能说人话,这会儿真的好想告诉她,眼前这个让你脸红心跳的女人就是三天前你特想揍的那个,所以你的样子可别这么没出息,要不然知道真相后,你会无地自容的! 在心里吐槽完,小黑便率先跳下车。它先是用头不断蹭着桐九的小腿,蹭够了才柔柔弱弱地喵了一声,看那模样,似乎是正在向主人邀功。 薛紫云顿觉一声恶寒,这小色猫能独自闯入崇山十九寨,能偷看她洗澡还能跟她谈判,几天相处下来,她已经知道它的非凡之处了,如今突然听到它发出这么软萌的声音,一时间居然有点接受无能。 桐九蹲下身摸了摸小黑的猫头:“这几天辛苦你啦,赶快进去吧,小琥珀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今天你就吃好喝好休息好,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小黑又温柔地叫了一声,接着便踩着猫步蹦蹦跳跳地走进屋里。 这只双面猫,居然人前人后两幅模样!薛紫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见小黑撇下她独自进屋去了,便只好无奈地跟着下了车。 桐九这会儿才总算看清楚她的样子。这姑娘十分娇小,目测顶多也就一米六,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小巧精致,整体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感觉。 她在打量别人,而别人也在打量着她。薛紫云下车后便一直看着桐九,通过小黑刚刚的举动,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古典美人就是小黑的主人,也就是那个说话欠揍的写信人。这人身材纤细修长,因为比例好,看起来就有种高挑的感觉,配上她古典的气质,整个人就像是从丹青字画里走出来的古代大家闺秀。除了一身特别的气质外,她最吸引人的就是一双桃花眼,只要一笑起来,这双眼睛就会散发出一种千娇百媚的味道,让人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就会分散掉。可薛紫云看得出,这双眼睛的深处分明没有任何感情,无论是笑是怒是爱是恨,都完全不存在。 桐九随她看够了才走过去伸出手说:“你就是薛家现任家主薛紫云是吧?久仰久仰!我叫久雅,以后请多多指教。” 薛紫云也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没错,我就是薛紫云。” 桐九继续笑说:“之所以千里迢迢请你过来,实在是因为我们对目前的状态感到相当为难啊。不过既然你来了,我相信问题肯定能很快解决。今天大家都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慢慢商量。你的房间在二楼,我先带你过去放行李吧,吃完饭你就梳洗一下早点休息。”说完,又转头对刚下车的久无说,“开了那么久的车肯定很累吧,今晚你别回去了,就睡在久陆房间吧,我让久陆暂时睡去一楼工人房。” 久无温和地一笑,摇了摇头:“我还是回家吧,也没多远,开车很快到的,让久陆给我腾地方睡那多不好意思啊。” 桐九淡淡地扫他一眼,语气也换上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你再说要走,我就立马把你的车砸了,然后把你绑起来丢到房间里。” 薛紫云有点看不过眼了,这哪是跟老人家说话的态度啊。刚要上前理论,不想却被久无拦下,只见他摇了摇头,脸上甚至还露出掩藏不住的幸福表情。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谢谢各位啦! 第六十一章 像个丫鬟 对久无这种有违常理的态度,薛紫云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他有种越被骂越开心的感觉?搞不懂这些城里人的逻辑,既然当事人不领情,那她这个外人也就不多事了。 从车尾箱拿出行李,薛紫云便跟着桐九进到屋里。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来到这种大城市,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豪华大别墅,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她自进门后就一直不敢东张西望,除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桐九的后背外,其他的地方是一律不去乱看。 “到了,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你先进去放一下行李吧。现在有点晚了,你放好行李后就赶紧下来吃饭,之后再慢慢整理吧。”桐九把人带到客房门前就停了下来,她自觉和薛紫云才刚认识,礼貌上也不应该随便进入客人房间。 薛紫云倒是没料到桐九会突然停下,她原本走得就不太专心,刚刚那一瞬就差点撞到桐九背上,还好她身手敏捷反应迅速能及时停下,要不然就糗大了。“咳咳,我知道了,谢谢你。”她轻咳两声,然后便故作镇静地回答说。 “那你自便哦!”桐九笑了笑,跟她点头示意了后就自己先下楼去了。 看着桐九靓丽的背影终于离开视线范围,薛紫云才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桐九面前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虽然对方待她很客气,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像个跟在小姐身后的丫鬟,而且还是在小姐面前大气不敢出的那种。 用力地摇了摇头,直把脑海中那些没出息的想法甩掉后,薛紫云才自言自语地说:“薛紫云你振作一点,别这么丢脸了!你好歹是薛家家主,崇山十九寨的主人,在一个小老板面前如此卑微,你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吗?” 给自己做完一系列心理建设,不断跟自己说要有气势有范,别丢了薛家脸面后,薛紫云才提起行李昂首阔步地走进房间。然而想法很美好,可身体却很诚实,门刚一打开,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桐九交代要赶紧下去吃饭的话,于是她慌张之下直接把行李丢在门边,连房间的装修摆设都没认真看就急冲冲往楼下奔去。 忽然一阵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传来,楼下的人当然立马就注意到了。桐九好笑地看着薛紫云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不由得就打趣道:“跑这么急,看来你确实很饿啊!” 薛紫云想也没想,下意识就回道:“不是你说让我赶紧的吗?” 桐九噗呲一笑:“哈哈,也不用这么赶啦,我意思是让你别太磨蹭而已,你慢一点我们还是会等你的。” 哇靠,好丢脸啊,明明刚刚才说好要有范有气势的,怎么转个头就又变成言听计从的小丫鬟模样啊!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八十遍,薛紫云想了又想,最后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回道:“我这不是怕你们饿嘛,毕竟你们为了等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原来薛家家主这么伶牙俐齿啊!”桐九单手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吧,我们确实也饿了,大家赶紧过来吃饭。” 被当众这般开玩笑,薛紫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一时间居然有点不知所措。 在场的人当中,久无和久陆是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拆桐九台的,他们就是那种桐九杀人他们管埋,桐九闯祸他们管收拾的人,只要桐九没吃亏,甭管她做的事是对是错,他们都能对“受害者”视而不见。而剩下的钟离珀虽然不及他们“有原则”,可好死不死的这是个性子极其冷淡的主,除了对熟悉的几个人以外,其他人的死活他是完全没兴趣管的。最后,薛紫云居然被直接晾在了一旁。 还好桐九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见自己两三句话就把人家小姑娘弄得下不来台,她便也识趣地换上一种亲切的态度说:“来来来,赶紧过来坐,别楞着了。我刚刚是开玩笑呢,怕你刚到不自在,所以故意活跃了一下气氛。啊,其他人你还不认识吧,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大高个呢叫久陆,这个大美人呢叫钟离珀。他们俩现在都住在这里,所以我们也算是室友啦!” “干嘛介绍我的时候就是大高个,介绍小琥珀的时候就是大美人啊,这形容词也差太远了吧,我至少也应该是大帅哥好不好,你可别这么偏心!”久陆跟着嚷嚷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读懂了桐九的心思在故意打配合还是单纯的表示着不满。 桐九随意瞥他一眼,嘴巴忍不住就撅了起来:“你要不要脸,在小琥珀面前你还敢自称是大帅哥吗?” “怎么不敢,我帅他美,完全不冲突!”久陆回嘴说。 “你们吵够没有?”钟离珀一人瞪了一眼,“要吵出去吵,别吃个饭也不得安生。” 他一发火,桐九和久陆就立马乖乖地安静了下来,两人默契地同时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还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副极其可怜的模样。 钟离珀没理他们,他转头看了一眼薛紫云,说着:“你也过来坐吧。” 他这个不经意的回眸却瞬间让薛紫云看直了眼,真怪不得刚才桐九形容他是美人呢,原来他还真是美若天仙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的应该就是他了吧。虽然这些诗句是用来形容杨贵妃的,但薛紫云觉得,把这两句套在钟离珀身上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她甚至觉得,要是唐明皇当年见到了钟离珀,那他一定会对杨贵妃失去兴趣。 好心招呼这女人过来吃饭,没想到她却眼定定地看着自己。钟离珀是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目光看他的,于是才刚正式打了一个照面,他对薛紫云的印象就一下降到了冰点。 薛紫云倒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花痴眼神已经成功把钟离珀得罪了,她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今后能跟这么个美人同处一室,不知道能不能发生点浪漫的事呢? 【作者题外话】:继续求票,金票银票,多多砸来吧! 第六十二章 博大精深的数学 看着几人相互间透出一种熟悉而默契的味道,久无苍老的眼神中瞬间又暗淡了几分,他已经忘记上一次跟桐九发生这样的嬉闹是什么时候了。以前,他总相信自己会一直待在桐九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必定会不离不弃,可谁知造化弄人,最后他还是跟桐九分道扬镳了。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是从他跟桐九表白被拒绝后自己选择黯然离开,还是他发现自己慢慢变老时害怕地故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那些信誓旦旦的诺言和坚持全都抵不过自己受到伤害时的逃避。 目光偷偷扫向钟离珀,久无开始打量起这个有点男生女相的年轻人。他明显跟自己是不一样的,因为他在桐九的心目中有着很特别的地位,桐九也只有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才会收起她一身的桀骜不驯。曾几何时,桐九是绝不会允许别人进入她的领域的,哪怕是他跟久陆,也是花费了相当长的时候才能真正获取到她的信任。然而这个年轻人跟她认识了也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可如今已经能登堂入室住进她的家了,这是以前绝对没有过的事情。 久无虽然看得很隐晦,可钟离珀向来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相当敏感,所以他是一早就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了。于是他抬头顺着那道视线直勾勾地回看过去,然后不解地问:“您为什么一直在看着我?” 钟离珀的话立马引起桐九的注意,她也跟着看向久无,帮腔说:“对啊,你干嘛一直盯着小琥珀呢?小琥珀很害羞的,你别看得他不自在了。” 久无笑了笑,可那笑容里却有一丝藏不住的苦涩:“你别紧张,我没有欺负他。这位年轻人我之前没有见过,所以才多看两眼。” 桐九这才拍了拍脑袋一脸恍然地嚷嚷:“哎呀,看看我这记性,居然忘记给你们介绍了。”她先是指着钟离珀对久无说,“呐,这个长得特好看的就是之前我常常提起的小员工钟离珀。”接着又指着久无对钟离珀介绍,“而这个老家伙呢叫久无,是一家咖啡店的老板。” “什么老家伙,你别这么没礼貌!”钟离珀听她又在得意忘形胡说八道,立马瞪了她一眼。 “行行行,老先生,老先生行了吧!一个称呼而已,干嘛这么在意呢!”被他看得立马就怂了,桐九果断改起了口。 钟离珀没再理她,他转头向久无点了点头,然后客气地说:“您叫我钟离就行。” 看着两人略显亲密的互动,久无的眼神果然又暗了两分,他努力装出一副客气的表情向钟离珀点了点头,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太想看到这个年轻好看的男人了。 别人是什么心情钟离珀没兴趣知道,只要别盯着他看,他倒也乐得能安静吃饭。这些天遇到太多以前从来没遇过的事了,他到现在还在消化中呢。 想起前几天的事情,钟离珀又忍不住再次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我是前情分割线——— 叩叩叩,房门忽然被敲响,然后桐九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小琥珀,赶紧换件衣服,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钟离珀头也没抬地继续在纸上做着数学演算,冷淡地回道:“我在忙着呢,要去你自己去。” “哎呀,非常时期,我哪能放心把你一个人留下啊!”桐九继续游说。 钟离珀却说:“不是有久陆吗?他会保护我的。而且你还给了我们两块骨头,蛊毒也不用怕了,我想我们应该很安全。” “久陆我也要一起带去的,现在敌人还有多少手段我们都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无论是你还是久陆都不能随便离开我身边,知道吗?而且我跟你说,去了能看到很神奇的东西哦!”桐九威胁和利诱双管齐下。 可钟离珀依然兴趣缺缺地回道:“我不觉得这世上有比数学更神奇的东西了。” “你说得也没错啦,不过恕我直言,你学的数学还是有点局限哦!现代数学都是以西方数学哲学作为评判标准的,这种逻辑重视演绎过程,却和我们古代的机械化算法不太一样。我想,既然你那么喜欢数学,那这次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中国古代的数学的魅力呢?”见这家伙软硬不吃,桐九最后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果然,一听到和数学相关的问题钟离珀的反应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瞬间打开了房门,双眼还少有地闪亮着兴奋的光芒:“你要带我去看什么?” “终于肯出来啦!看来说什么都没用,还是数学对你最有吸引力啊。”桐九一副果然如此的口吻说着,然后话锋一转,“你听过奇门遁甲之术吗?” 钟离珀稍稍一愣,却也老实回答:“在电视剧里看过。” 桐九宠溺地笑了笑,接着才说:“电视剧里都是夸张的,如果花草树木都可以移动的话,那就不是奇门遁甲而是变魔术了。好啦,多说无益,还是带你实地参观一下吧。” “那你等我一下!”钟离珀急忙回答完就猛地把房门关上,过了两分钟,他居然就换好了一身衣服出来,“好了,走吧!” 桐九哪里见过如此活泼的钟离珀啊,不过能看到他溢于言表的开心,也不枉她冒着暴露秘密的危险带他出去了。 三人开着车来到农家小院的附近,在一片烂泥地前,桐九便停下了车。她拉起手刹转头对钟离珀和久陆说:“到了,下车吧。” 久陆二话不说直接就下了车,可钟离珀的心里却有点疑惑。忽然来到这个荒郊野岭渺无人烟的地方,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奇门遁甲之术吗?带着这样的疑问,钟离珀下车后就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看样子是想从中找出些端倪。 他的样子就像是小朋友第一次到游乐园一样,看着实在有点可爱。桐九也没舍得卖关子让他继续着急,于是她直接走到其中一块大石头前面,然后神秘地说:“小琥珀,别眨眼看清楚咯。” 烂泥地上原本就有一堆杂乱无章的大石头,哪怕有人注意到也绝对想不到这是一个阵法。只见桐九开始按着一定顺序逐个搬开了石头,当最后一块石头被搬开后,刚刚那片烂泥地前方就非常神奇地出现了一间茅草屋,而屋前还有一个男人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作者题外话】:看在我定时定量更新的份上,麻烦各位多多支持啊! 第六十三章 奇门遁甲 钟离珀看得眼睛都突出来了,他完全没想到简单搬开几个石头居然能让眼前的景象发生改变,原来不存在的房子和人都出现了,神奇的程度堪比太阳从西边升起。 “这是怎么做到的?”看到这一幕,他果然异常感兴趣地问道。 桐九翘起双手一脸神气地回说:“这就是奇门遁甲之术啦!奇门遁甲是中国古代一门相当高深的术数,它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结合了星相历法、天文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诸多要素,是中国预测学中的集大成者,也是易经最高层次的预测学,所以奇门遁甲自古就有帝王学之称。刚开始的奇门遁甲可是有四千多个局呢,后来被黄帝的宰相改良过就只剩下一千多个局了,再后来因为外族入侵,这门学问更是有许多资料损毁遗失,虽然现在还有人研究这个,不过已经大不如前了。” “你说奇门遁甲是一门古代的术数,那这些阵法到底运用的是什么原理?”钟离珀一下子就被这些阵法挑起了兴趣,对于数学,他确实也是真心热爱,哪怕是完全没了解过的门类,他依然饶有兴趣想要深入研究。 桐九这会儿却是双手摊开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这个我就不清楚啦,毕竟我了解得不多,好些阵法我也只会用却并不知道个中道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家倒是有不少失传的孤本,回家后你可以慢慢看。不过呢,这些书异常珍贵,还需要用特殊的法子保护,所以你要看也只能在书房里看,绝对不可以拿到外面。这样一来,你就要考虑好要不要继续住在我家了!” 听到还有失传的孤本可以看,钟离珀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反正他自己单独住一个小套间,除了吃饭外完全可以不用出房门,这跟独自住一间屋也没太大区别了,所以这事绝对是利大于弊。迅速在脑海中衡量了一遍,最后钟离珀坚定地回道:“如果你的书都可以随便给我看的话,那我可以住下来。” “太好啦!”桐九高兴地直接跳了起来,“回去后我就带你去书房,到时候你肯定会吓一跳。” 他们聊起天来就忘记了屋前还有个人在等着,小头目站在屋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吧又怕打扰他们聊天,退呢又担心太没礼貌,一时间居然有点尴尬。还好他们也没聊太久,过了一会儿,三人便一起向着农屋这边走来了。 小头目赶紧迎上去,他先是恭敬地给桐九鞠了一个躬,然后摊出一只手做出“请”的姿势,接着说道:“久雅小姐里面请,屋子我已经认真打扫过了,很干净的。” 桐九随意地点了点头,态度又自然地切换成往常那种万事不上心的不羁状:“怎么样,这里还住得惯吗?” 小头目傻笑着摸起了后脑勺,只几天没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这人就变得有点憨憨的:“嘻嘻,习惯的习惯的,这里的生活很平静,每天起来了我就锻炼锻炼,到点了就煮饭吃,晚上周围没有灯光,看看满天的星星也是心旷神怡。我总觉得,好像这样才是真正的生活,以前那些担心受怕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上辈子的事一样。” 久陆在旁边嗤笑一声:“既然这么喜欢,不如,以后就住这儿吧,反正风声过去之后你也可以自由出入了。” “哈哈,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这还得久雅小姐同意才行呢,而且这里偏僻,没个车什么的,出入还真有点不太方便。对了,我去给你们倒茶,你们先自便啊。”小头目接起话来倒是相当顺畅。 看到他一副主人的模样,久陆的心里就不由来气,他小声跟桐九吐槽道:“哎,你看看他,也太不客气了吧,真当自己是主人啊?你肯救他已经很不错了,还有脸提要求,怎么,难道想一直赖着你啊?” 桐九轻拍了一下他的肚子,没好气地说:“这才几天,他正新鲜着呢,本来就说好让他说住三个月的,等他住满了再说呗。还有啊,向家管家可不知道我把人留在这里了,所以等一下你带着他跟小琥珀到附近走走,我这边好了再通知你。” “ok!”久陆边说边比了个手势。 “小琥珀,等一下久陆带你到处看看啊,你好好研究一下这地方,积攒多一些问题回去慢慢研究。”桐九怕钟离珀起疑心,于是又特意找了个借口顺理成章把人支开。 钟离珀正对这地方好奇着呢,进屋后就没空理他们了,听到桐九这么说,他更是求之不得,亮晶晶的目光立马转向久陆。 这人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久陆何曾见过他这种渴望中还带点软萌的眼神啊。一时间心就软了,久陆的语气也换成从没有过的温柔:“这里我以前也来过几次住过一段时间,走走走,带你们出去看看。” 小头目自然明白等一下桐九跟管家见面时自己是不方便出现的,他也乖觉,见久陆说带他们出去走走,便默默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出去了。 三人的身影才刚没入农家院背后的小树林,管家就准时到了。桐九观察了一下,确定管家无法看到他们几个后,才悠然地从屋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哟,真准时!前几天因为遇到些事,我还怕你有生命危险呢,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生命危险?”管家有点不明所以地问,“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然后桐九便把店里了死人和蛊毒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这手段一环扣一环的,我又没收到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因为身份暴露被干掉了,向家另外派人对我动手呢。不过后来发现,动手的还真是向家的人,向美扬,这人你知道吗?” “美扬小姐?她是美丽小姐的妹妹,以前两人的关系很好的,可自从美丽小姐去世后,她就有点郁郁寡欢了。怎么?这次对你们下手的是她?”管家惊奇地问。 桐九深深地点着头:“没错,不过谁动的手我不好奇,我好奇的是,她为什么认识薛家的人,而薛家的人又为什么肯丢掉性命替她做事?” 管家深思了起来,半响,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 第六十四章 救命的纸团 桐九一见他表情有异就知道他肯定想到相关信息了:“怎么样,是想到什么了吗?” 管家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桐九,说道:“这是我确认过的名单,你先看看。” 桐九接过文件,兴致勃勃地打开一看,没想到第一页就是向美扬的资料。她认真地浏览了一遍,边看还边评价着:“看这姑娘的成长史,真不好说她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啊!她学历这么高,脑筋应该也不笨啊,怎么就净干蠢事呢?难道因为自己姓向做事就可以不顾后果了?咦,她两年前接了一个医学院的学妹回家,这个学妹不会刚好就姓薛吧?” 管家冷笑一声:“恐怕是了。美扬小姐特别得老爷的喜爱,考上大学后,老爷就奖励了她一栋别墅,平时她都是住在自己的别墅里。两年前,她说学校里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学妹,可这学妹家庭条件一般,于是她就开始资助这个学妹上学。我之前听她提过几次,开始我以为她叫的是小雪,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她叫的应该是小薛才对。以前我还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宝贝那个学妹,现在看来,她是有备无患啊,用些许甜头把人心笼络,到有用的时候才让人拿命偿还。果然,向家的血脉就是够狠!” “确实够狠,不过也够蠢的。”桐九用一种看热闹的语气说道,“聪明的话,前期工作她就应该让别人来,现在不但把自己暴露了,而且还挖出萝卜带出泥,把薛家人都卖了。” 对向家人的做事方式,管家肯定更熟悉一些,只见他听完桐九的话后摇了摇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错了,这倒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她原本就想用蛊毒杀你,只是没想到会失手了,再来,她也不知道有薛家以外的人对巫蛊之术有研究,更没想过你会知道死者的具体死因。在她看来,她就是拣了个面包而已,说不上暴不暴露。她会亲自出手,肯定是想帮美丽小姐报仇,她觉得是你们害死美丽小姐呢。” 管家的话半是分析半是试探,对于桐九是如何知道死者死于巫蛊之术,向美丽的死又是否和她有关的事,其实他也非常想知道。不过桐九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她不置可否,然后话题一转突然问道:“警察那边,向家也有关系吗?” 见她转移话题,管家心里就明白她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了,他倒也没强求,还顺着问题实事求是地回答:“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就算有,肯定也不是美扬小姐能动用的关系。我想,如果她有薛家人的帮忙,那在一个饮水机上动手应该也不是难事吧,给饮水机下蛊什么的,总比买通警察陷害你要实际多了。” 桐九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这问题她也就随便问问而已,答案是什么她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 “好了,唠嗑完,咱们说正事吧。名单我收到了,答应你的事我会兑现,但现在要先问你,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是要我帮你躲起来呢还是给你弄个假死脱身?”桐九终于正经地说道。 管家看起来不着不急的,好像今天来为的不是自己活命的事一般,其实心里已经心焦如焚了。但他跟在向定诚身边这么久,早就习惯了隐瞒自己真正的心思,所以刚刚才能耐着性子陪桐九聊这么久,此时见她终于肯言归正传,管家还是在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帮我躲起来要怎么操作,假死又是怎么操作?” 桐九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躲起来呢,就是我现在99给你一个厉害的阵法,你自己找个地方把阵布起来,然后在里面躲个三五月甚至一年半载的,等风声都过去了再出现。这法子的好处呢就是稳妥,保证没人能发现,只要备好足够的生活物资,你藏匿的生活是完全没问题的,但缺点呢就是太耗时了。而假死就是你吃下一种药,这种药会让你出现心脏麻痹的假死症状,等过了72小时后人才会醒过来。这方式保证能骗过所有人,但缺点呢就是不能保证72小时内会不会有人把你解剖或火化了。” 如果是卡通片里,那管家的额头此时一定有滴巨汗流下,可惜现在是现实世界,所以管家也只是眉头抽了抽:“没别的办法了吗?” “有是有,比如说从此为我是用!”话音刚落,她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呢,我这人有个臭毛病,不容易相信人。你我才见面两次,你说说,我凭什么要把你留在身边?我又如何确定,你不会害我呢?所以啊,我才没提这法子。” 管家了然地点头:“确实,你和我现在还谈不上信任,顶多也就是互惠互利罢了。既然这样,我还是先躲起来吧,假死这方法太凶险了。” “嗯嗯,这是最好的,我们不但不用防着对方,以后有机会还能继续合作呢!”桐九把合作二字的音咬得非常重。 管家也是抱了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的心态回道:“是,久雅小姐出手相助我才能避过一劫,这份恩情我也不敢随便忘记,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要我力所能及,肯定会全力相助的。” “力所能及啊!”桐九笑了笑,“你说起客气话来还真是没诚意啊。不过也行吧,有总比没有好,反正你记住,我是不喜欢被人骗的就行了。” 说完,她就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团,然后一下抛给管家。 管家抬手接住打开一看,这像垃圾一样的纸团居然是一个阵法图,而且还是个他没见过的阵法。纸上写着详细的布阵和解阵方法,还写着各种触动阵法的后果,可谓是详细之极,哪怕他对阵法的了解不多,可也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相当高级的阵法。虽然向家里也有许多阵法方面的资料,但跟这个阵法相比,那确实是简陋粗鄙啊。 “好啦,有了这东西,你就可以离开向家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我就不留你了。”桐九把东西给他后就毫不留情地下起了逐客令。 救命的东西已经拿到,管家也是不想久留了,他郑重地给桐九来了个90度鞠躬致意,然后便急忙离开了。 【作者题外话】:把你们手上的银票金票狠狠地砸过来吧! 第六十五章 研究材料 等管家走后,桐九便打开文件夹慢慢看了起来。文件夹里有23个人的资料,每一个人的经历都记录得非常详细,不但如此,连跟这些人有关系的人物里面都写的清清楚楚。 桐九越看越满意,有了这份名单,她就可以大开杀戒了。这人笑得一脸慈祥,眼中却无半点感情,脑海里更是计划着一系列的杀人计划,如果不知道她正在想什么,那可能大家都以为她是个甜美的古典美人,可一旦了解到她的想法,那所有人必定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23个人呢,到底从谁先下手比较好呢?听说向家的女孩子都是早死的命,那她是好心让她们活到自然死,还是抓紧时间终结她们的性命呢?向美扬可算是他们的敌人了,要不就先从她下手吧!脑海中有一万个念头转来转去,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对象。 有了决定,桐九便把文件夹合了起来,然后打电话让久陆他们回来。 小树林里,钟离珀正在兴奋地到处拍照。他记得,刚刚来的时候这片树林是非常阴暗的,里面似乎连半丝阳光也投不进去,可在桐九解开阵法后,这片树林就亮堂了许多,所以他猜想,这树林也是受了阵法的影响。这阵法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片小树林陷入遮天蔽日的境地呢?为了尽可能的弄清楚个中玄机,钟离珀几乎都想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可这时候久陆却非常不识趣地说:“刚才小九打电话来,说让我们回去呢。” 钟离珀看得正专注入迷呢,哪里听得见久陆的话,只见他继续往树林里边走边拍照,觉得有可能跟阵法有关的,还多角度多模式地进行拍摄,务求能多带点影像资料回去研究。 久陆见他半天没回话,便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喂,小琥珀,跟你说话呢,我们要回去了。” “我想再到处看看。”钟离珀头也没回地答道。 “有什么好看哒,就一片破树林而已,这树也没什么稀罕的,紫楹花园也很多这种树呢,你要看不如回去再看?”久陆哪里知道钟离珀这是在傻乎乎的研究阵法,只以为他是对树林感兴趣呢。 钟离珀也是服了久陆这脑回路,怎么会想到他是在拍树呢,原本也不想解释的,但怕不说清楚他就要硬拉自己回去,无奈之下只能说:“在外面阵法解开前,这个树林阴湿昏暗看不到入口,但阵法解开后这里的阴雾就全散了,所以外面那阵法的作用不止是把房舍隐藏起来,更重要的是不让人进入这片林子。外面那几片石头是如何能控制得住这么大一片地方?难得来一次,我想多看看,回去后好研究。” “原来你是想研究这个啊?”久陆有点讶异,“可你什么都懂,怎么研究啊?” “不是说了,我要带回去研究。我当然知道现在研究不出结果了,只是这里地处偏远,难道我回去查了资料后,还要过来实地考察吗?既然现在来了,我就多拍些照片回去,到时研究起来也方便些。”钟离珀淡淡地说。 “这样啊,那好吧,我跟小九说一下,让她再等等。” 久陆话音才落,身后就传来桐九的声音:“原来你们在这啊,见你们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都在这里乐不思蜀的干什么呢?” 见救星来了,久陆立马就告状道:“都是小琥珀,说什么要拍些照片回去研究阵法,就他这什么都不知道的还能研究出啥来。” 桐九也没个预警的抬手就在久陆额头上敲了一下,叩的一声简直跟敲门无异,她没好气地说:“小琥珀这是好学,好的求学态度就是要有追根问底的精神,就因为他现在还不懂阵法,所以才对什么都好奇啊。你应该夸他才对,怎么能打击他呢。小琥珀啊,有什么不明白你尽管来问我呀,这总比你自己一个人瞎琢磨要好吧?” 钟离珀却摇了摇头:“不,你说这都是中国古代术数之学,既然跟数学有关,那我还是先自己看看,如果能分析出一些名堂来,之后会对研究有帮助的。” 看着他一脸执拗的样子,桐九知道他这是学者脾气犯了。这些做学问的人啊,一碰到跟自己的专业有关的事情就会忘乎所以沉迷其中,别人看起来极其无聊的事,看在他们眼中却有趣得紧。如果真让他在什么资料都没有的前提下研究出些什么,不知道小琥珀会开心成什么样子呢。 抱着这样的期待,桐九倒是不慌不忙了起来,她笑嘻嘻地跟在钟离珀身后,殷勤地说:“那不如,我给你打下手吧,你说拍哪儿,要怎么拍,我都通通照做。这片林子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两个人一起忙活应该比你一个人快的。” “哎呀不要啦,这多浪费时间啊!”久陆却嚷了起来,“这阵哪里有玄机你还不知道吗?干嘛要陪他胡闹啊,干脆直接告诉他得了。” “得啦得啦,你不帮忙就站到一边等去。”桐九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切,老是迁就着小琥珀,他要干嘛你都陪着他,偏心!”久陆被她这般随意打发,心里便不满地嘀咕起来,可惜他的声音实在太小,完全没能引起桐九的注意。 而钟离珀这边差遣起桐九来倒是异常熟练:“那里,那棵树的叶子茂密程度不对,向阳一面叶子稀疏,背阳的那面反而那么茂盛,有点不对劲,你过去拍下来吧……那块石头,周围的石子都那么嶙峋它却那么光滑,应该问题,拍下来……石头上居然长了根草,有古怪,拍下来……” 桐九都听话地乖乖照做,一时跑去对着大树拍照,一时又奔来对着石头拍,为了拍摄清楚目标物的方位和状态,她还得近景拍几张远景拍几张,为了拍出目标物的全貌,拍摄时还得从不同角度入手。 小头目在一旁也看得有点目瞪口呆,虽然他接触桐九的时日不长,但凭着几次见面他就能看出,桐九绝不是可以随意指使的人,可不想今天居然能看到她被一个小子指挥得团团转的画面。难道,这小子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作者题外话】:三更准时送上,写文不易,望各位多多支持哦! 第六十六章 13万8千种可能 在小树林转了半天,又回到农舍拍了许多照片,最后,钟离珀还把整个布阵的过程都录了象,三人才满足地离开。 手里拿着这么多珍贵的资料,钟离珀心里自然非常高兴,以他对待数学那股认真严肃的态度,哪里能忍到回去再看,于是几人一上车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了起来。 从农舍回到别墅大约需要2小时的车程,这个时间对于路程来说当然是不短的,可对学术研究来说却是眨眼就过的时间,可尽管这样,当他们回到别墅时,钟离珀已经在笔记本上写了满满10页纸。 久陆好奇拿过来一看,里面居然是满满的数学公式和演算过程,不少还配上了图画,一看就是经过了认真的思考和分析。 “哇,小琥珀,这么短时间内你居然写这么多啦?”久陆不由惊讶地问道。 钟离珀一手把笔记本夺了回来,然后宝贝地抱在怀里,语气冷淡地说:“别乱碰,反正你也看不明白。” 明目张胆地小瞧他,久陆的心气顿时不顺了:“切,不用看我也明白,这些肯定是你乱写的。奇门遁甲这么高深的学问,你半点资料没看过,怎么可能算得出靠谱的东西啊。” “是吗?那让我看看!”桐九趁着钟离珀没注意立马从他怀里抽出笔记本,原本她还是态度挺随意的,结果没看两行,她就忍不住吃惊地逐渐瞪大了眼睛,“哎哟喂,数学系博士果然名不虚传啊,没想到短短2个小时,你还真算出些眉目呀,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个没注意笔记本就被抢了去,钟离珀心里一下着急了,然而他刚想上前把本子抢回来就听到了桐九的话,心里楞了楞,接着他便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我这个计算方向是对的?” 桐九连连点头,吃惊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来:“我看靠谱,至少阵眼确实在你圈定的范围内。不过这里面却有一个问题,你在完全不了解奇门遁甲之前,想要通过计算找出阵眼可是相当难的,不但要用穷举法逐一排除干扰答案,更重要的是里面的可能性多大13万8千种,想要算出唯一的答案,你可能要花好几年的时间呢。对于一个阵法来说,这个时间有点浪费了,所以啊,我还是建议你先看看相关资料吧。” “13万8千种可能?这又是怎么得出来的?”钟离珀倒是敏感地抓住了桐九话里唯一一个数字。 桐九边数边掐着手指:“春夏秋冬、风霜雨雪、闪电雷鸣、台风地震、月满月缺、白天晚上等等情况都会对阵法有影响,一个越高阶的阵法就越能够包容各种情况,所以里面的变量就越多,算法也就越复杂。而且阵里还有许多迷惑人的东西,如果你不懂个中规则,那就需要通过计算排除这些影响项。农舍的阵法虽然只属中阶,但容变容错的能力很强,要通过纯计算找到阵眼的话,就需要在13万8千种可能中计算出唯一的答案。” 钟离珀边听边点头。其实通过刚刚简单的推演计算,他已经感觉到这阵法里面有相当大的计算量,想快速计算出答案也不是不可以,但因为变量庞大,所以要建立正确的数学模型也极其不容易。这么看来,如果他想在奇门遁甲里有更深入的理解,那他就必须先学习一些奇门遁甲的基础才行。 想明白这些,钟离珀也不固执了:“你说过,别墅书房里有许多相关古籍可以看的,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啊!”桐九高兴地说,“条件还是一样,书不能离开书房。” “没问题,那现在我可以去书房看了吗?”钟离珀答应得相当爽快,语气还相当急切。 桐九就知道书房对他的吸引力是最大的,以她对钟离珀的了解,今天带他看了真正的阵法后肯定会引起他研究的兴趣,需要做研究就得有相关资料,而要论拥有奇门遁甲方面资料的数量,她认了第二是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的,要把钟离珀留住,首先就得有一个让他心甘情愿留下的理由。 “好啊,那我带你上去看看。”桐九非常积极地说。 两人缓步来到三楼,这是钟离珀来别墅几天第一次上三楼,此时三楼仍然只有两扇门,他环视一圈,也没看出哪一扇才是进入书房的。 桐九停下脚步,回头对钟离珀神神秘秘地说:“跟着来,可看好啦!” 钟离珀有点不明所以,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他没见过的东西?不过今天他看到的吃惊事已经够多了,就算再来一件,他也完全可以接受。 只见桐九走过去推开了楼梯口正对的那扇门,门一打开,露台的样子就出现在眼前。 钟离珀心里感到有些奇怪,这书房的门不会在露台上吧,可这不合理啊,明明是很重要的地方,入口怎么会设在一个半户外的位置呢? 心里存着疑问,不过他倒没有着急说出口。跟着桐九走到露台,便听到她说:“呐,这一段,好好记着啊。”然后,她就开始搬动着花盆和座椅,“先后顺序和挪动的方位距离都要记清楚,如果有半分不对,这阵法也是解不开的。虽然解阵的步骤看似比农舍那个要简单,但实际上这是个更高阶的阵法,叫残云叠阵。这里解阵后,书房的门才会出现,但只要有人进去了,阵法就会再次启动,书房的门在外面看来会再次消失。这时候外面这些东西无论再怎么移动都是没办法解阵的,唯有里面的人解开里面的阵法门才会出现,里面的人也才能出来。” 钟离珀听完,眼睛顿时大亮:“那如果里面的人不会解阵呢?” “那就一直留在里面,直到饿死为止咯!”桐九笑意嫣然地说着,“残云叠阵就是为了保护机密地方的,以前的皇家就经常在一些不想让外人进入的地方使用这个阵法。当然啦,如果因为内阵无法解开外面就破不了阵的话,那创阵之人就太弱智了,所以呢,要破这个残云叠阵其实还有一个方法,不过这法子我就不能告诉你啦。来,跟我到里面,我再教你内阵的解阵方法。”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继续求票! 第六十七章 书房的阵法 书房内的景象果然让钟离珀十分震惊,这里几排大书柜,柜上放满了新旧书籍若干,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处是空着的,据目测,应该有上万本之多呢。这些书柜也不是统一式样的,有些是普通常见的款式,而有些却配了玻璃门和防潮防虫防化装置。 钟离珀走过去近看,原来特殊款式的书柜都是存放古籍的。这应该就是桐九所说的特殊保护方法吧,这些古籍年代久远很是娇贵,所以存放时又要防潮又要防虫还要防化的,简直跟专业的档案管理一样。 “好啦,书有的是时间看,你先过来学着怎么设阵解阵。”桐九向钟离珀招了招手,“内阵的解阵方法跟外阵的差不多,要动的是门口柜子上这个钟、门上的挂饰、门边的摆设还有墙上的油画,这些东西依次摆到相应的位置后门就可以打开了。当然,出去前记得把东西的位置重新打乱,要不然内阵就会一直处于开着的状态,记清楚了吗?” 钟离珀过目不忘,看过一次当然就记住了,见桐九如此问,他也就点了点头。 “那你先过来演示一遍给我看看,我要看你做对了才行,要不然等下我离开你就出不去了。”桐九笑眯眯地说。 钟离珀有点诧异:“你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 “放心啊,不然我干嘛大费周章教你解阵啊。”桐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过你想我陪着也是可以的,能跟小琥珀朝夕相处,我很开心呢。” 都没说两句正经话,桐九便又开始不正经地调戏起钟离珀,害钟离珀忍不住又狠瞪了她一眼。知道在言语上是说不过这个厚脸皮的人了,所以他也不浪费唇舌去反驳,只直接走到门前开始按着顺序解起阵来,一分钟不到,阵法果然顺利被解。 “解开了!”钟离珀的表情很是平静,完全没有因为解开一个第一次看到的阵法而高兴的样子。 “嗯,不错不错,果然是聪明伶俐的小琥珀。”桐九像是表扬一个小朋友一样边称赞边拍手,“那你要我陪着你吗?” 钟离珀扭过头不看她:“我不用你陪!不过这是你的地方,你爱留就留吧。” 哎呀,这个别扭的小琥珀啊,也不知是真不以为然还是在害羞,总之这个反应实在太可爱了,让桐九再一次忍不住逗弄:“你这分明是变相让我留下来陪你嘛,那好,我就先不走了!” “哼!”钟离珀懒得理她,他转头就走向放古籍的位置,找了许久,终于找到跟奇门遁甲相关的书,不过他没有贸然伸手就取,反而看向桐九问道,“这些书,我能直接拿吗?” 桐九依然笑意盈盈:“可以啊,打开玻璃门取就是了,只要翻动的时候小心些就没问题。哎,你不知道,我之前还想着照书本内容重新印刷一批复制品呢,这样看起来就不用小心翼翼的了。可这些都是流传了许久的原著,上面还有不少有用的注解,内容太多太杂了,我懒得整理,所以最后索性不弄了。” 钟离珀拿出一本名叫《奇门遁甲入门》的书,翻了翻,发现里面写的都是奇门遁甲的起源和布阵基础原理,应该是本入门级别的书。接着,他又从这书旁边抽出一本《阵法析疑》,而这本书里则由浅入深地介绍了许多种类的阵法还有每个阵法的设阵原理。 两本书好像各有优劣,一本写的是极基础的东西,而另一本则从实例出发进行解释,想深入学习这门学问的话肯定是先从基础入手比较妥当,但想尽快对阵法有所了解,那从实例分析学起倒是会更快。左看右看,钟离珀一时间居然觉得很是为难,到底选哪一本比较好呢? 正当此时,桐九的声音突然极近地出现在耳边:“我建议你还是先看入门这本吧,做学问,欲速则不达,想学得深入,打好基础还是很重要的,析疑那本,指导实操倒是不错,只是跟你学习的目的不太一样。” 钟离珀一想,这话也是在理,他学习奇门遁甲并不是因为要拿来用,而是想知道古代的数学是如何运用到实处的,和西方的数学又有哪些的不同。这么想,他还是从最基础的入门书开始学起比较好。 想明白后,他也随之回过了神,可思绪一转回来,他就立马注意到桐九正靠得他极近,下巴还差点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吓得往旁边一跳,还忍不住大喊一声:“你靠这么近干什么?” 桐九噗呲一笑,眼睛还随着他的身影看过去:“看你吓得,像只兔子一样,我有这么可怕吗?” “你是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别随便跟一个男人靠这么近。”钟离珀瞪眼斥责道。 桐九却耍起无赖来,一脸流氓相地回道:“可你是小琥珀啊,不是什么随便的男人。” “你说话不要这么偷工减料,我是说你的行为别这么随便!”钟离珀咬着牙说道。 “好好好,逗你玩呢。挑好书就去看吧,我也不妨碍你了,你看完记得恢复内外阵法就好。”桐九说完就跟钟离珀挥了挥手,解了内阵后便潇洒地离开了。 钟离珀还真以为桐九要一直跟他待在这呢,没想到原来又是她随口说来抓弄他的话。他也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略略有些失望,总之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异样就是了。 摇了摇头,钟离珀把所有的胡思乱想都甩出脑海后,才把《阵法析疑》放了回去,然后拿着《奇门遁甲入门》到书桌那边认真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持续了好几天,直到久无和小黑带着薛紫云回来,才打断了他可以随意看书的好日子。 钟离珀边吃饭边回想起早上桐九的话:“今晚会有客人要来家里住,明天我们再多休息一天,后天游戏馆就要重新开业了。” “重新开业?”钟离珀一愣,“那我不是没时间看书了?” 桐九顿觉好笑:“没事,小黑回来了,你和久陆就不用时刻跟在我身边啦。你想看书,那以后你就早点下班吧,晚上的班由我来值就行,以后我会多请两个人跟你轮班的,这样你不但不用上这么久的班,还可以有正常休息呢。” 听说游戏馆要再请人,钟离珀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不过这又是为了能让他多些时间看书,哎,实在有些让人为难啊。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的,麻烦留下银票再走呗! 第六十八章 无法入睡 饭后,桐九把几人都安顿好了才把小黑带到房间。 “好多天没洗澡了吧,今天可得认真给你洗一下才行,出入山林这么多天,可别惹回来一身跳蚤。”桐九在洗手盘里兑好温水后,便向小黑招了招手。 回到家后,小黑就恢复成以往那副优雅慵懒的模样。想想它也确实好久没舒服地泡过澡了,见桐九招呼自己,于是便踩着轻快的猫步蹦蹦跳跳地来到洗手间,然后猛力一蹦,它就直接跳上了洗手盆边。它先是伸爪往水里探了探,觉得温度合适了,才慢条斯理地踱进水里,直到水面把它整个猫身都淹没后,它才一个翻身仰躺在洗手盘里,猫头还舒适地枕着盆边,眼睛更是享受地闭了起来。 虽然对小黑这副模样已经非常熟悉了,但女人对可爱的小动物就是没有抵抗力,见它又摆出这副老大爷的姿态,桐九就忍不住拿手指轻轻戳了戳它的额头,还兴致十足地玩起了角色扮演:“黑爷您好久没来小的店里啦,小的还以为您对咱店里的服务不满意呢。” 见主人难得如此有兴致,小黑便也乖巧地奉陪了。它睁开一只眼睛瞄她一眼,然后拿爪子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那样子就像在安慰这个洗澡小妹一般。 桐九继续笑嘻嘻地问:“黑爷有没有觉得哪里痒,希望小的帮您挠挠的?” 听罢,小黑的爪子便点了点大腿,又点了点后背,最后又点了点下巴的位置。 “好咧,小的这就给您洗干净!”说完,桐九就开始认真地把小黑前后左右都搓了一遍,尤其它说痒的地方,更是被重点对待的位置。认真洗了半个小时,直到这只猫大爷泡舒服了,桐九才把它捞起来擦干身子吹干毛。 吃饱洗好,小黑更是觉得通体舒畅。它在桐九的房里也是有一张漂亮舒服的小床的,此时浓烈的倦意袭来,它便边打着哈欠边走到床上,身子刚一沾到床,这呼噜声就马上响了起来。 小黑向来优雅端方,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现在呼噜声这么大,显然是这些天累坏了。 桐九轻手轻脚地走到小床边蹲下,还给小黑盖上了一条小毛毯,她摸了摸小黑的猫头,小声说:“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小黑是回到家占床就睡,可另一边的薛紫云就有点睡不太着了。 虽然这里的床软乎乎香喷喷的像一团白棉花,睡在上面甚是舒服,可薛紫云还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此时,她正在不由自主地想着十虫蛊的事。 身为薛家家主,她当然对十虫蛊十分熟悉了,这是她薛家的独门蛊术,非薛家血脉不可习得,而且就算是薛家血脉,没有一定天赋的人也是学不会的,据她所知,薛家里包括她在内会十虫蛊的人绝不超过5个,所以是谁下的手,范围一下就能缩小。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会下十虫蛊的蛊师都知道,这是唯一一种无解的蛊毒,下蛊之人肯定会与中蛊者一起死亡的,那谁又会在明知会死的情况下还下这样的手呢?不是她自吹自擂,可薛家里用来杀人的蛊术众多,为什么就非得用一种自己必死的方法呢?这次她虽是应邀下山帮忙调查下蛊之事,可这些谜团,她作为薛家家主也是必须要奋力解开的。 思来想去没有半点结果,闭眼半响却又无法入睡,薛紫云很无奈。这样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想了想,她便决定起身到厨房倒杯水喝。 一开门,却看到钟离珀刚好从三楼下来,薛紫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还起了淡淡的红晕。刚刚在饭桌上她就不太好意思跟这个帅哥说话,如今难得又碰上,她心里想跟对方聊天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薛紫云才笑着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嗯。”钟离珀异常冷淡地只回了一个语气词。 不知道是不是被美色所迷,薛紫云似乎完全听不出对方的语气有异,此时还兴奋地说:“我有点睡不着,所以想去倒杯水,你要吗?要的话我顺便给你倒一杯。” 钟离珀如何不知道,这些明显就是无话找话的搭讪用语呢,本来对她就没什么好感,现在这样就更让人厌恶了。只是他刚才的语气已经够冷淡的,所以再说话时也听不出什么变化:“谢谢,不用。” 说完,他直接开门进了房间,没等薛紫云下一句话出口,他已经把房门关了起来,关门的声音虽轻,但那果决的动作却昭示着他的不喜。然而薛紫云从小生活在山中,与陌生人交往的经验为零,根本看不明白钟离珀的态度,她原本就对这个貌美俊朗的男人十分着迷,所以对他的行为会多了一重滤镜,此时也只当他害羞和陌生异性说话而已。 “真是个腼腆的人呢。”薛紫云心情愉悦地边下楼边想。 本以为三更半夜的,能遇到一个还没睡觉的钟离珀已经够意外了,没想到刚转入厨房,却看见桐九、久无和久陆三人正围坐在餐桌边聊天。桐九见她下来,更是招呼她一句:“薛家主来得正好,久无煮了特调的咖啡,你要喝吗?” 薛紫云在山上哪里喝过什么咖啡,此时听到一个新名词出现便也蠢蠢欲动地想要尝试:“好啊,我刚还想下来喝水呢。”接过久无递过来杯子,薛紫云先是凑到杯边深深地闻了一下,然后就情不自禁地惊叹,“哇,这就是咖啡吗,好香啊!” 桐九笑着介绍:“这是久无特调的改良版爱尔兰咖啡,好好喝的,而且喝完还能睡得更好呢。” “真的吗?我刚好睡不着,这个正适合我!”薛紫云满心期待地撮了一口,结果刚把咖啡吞下去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哇,怎么是苦的,好难喝哦。” 久陆双手放在椅背后,端着不羁的坐姿调侃道:“哈哈,老爷子的手艺终于也有被吐槽的一天了,可喜可贺啊!” 桐九立马吐槽:“是终于吗?我怎么记得,你小时候都偷偷在背后管久无叫毒药伯伯,说他煮的咖啡像毒药一样难喝?” “喂喂喂,我那时候才6岁好不好,哪有可能喜欢喝苦的东西啊,觉得咖啡像毒药也很正常吧。”久陆忍不住反吐槽。 两人又开启了斗嘴模式,不过薛紫云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奇怪:“等一下,我有个疑问,久雅应该比你小好几岁吧,怎么你6岁说的话她会知道?” 久陆一听,顿时有点愣住了。 【作者题外话】:例行求票! 第六十九章 薛家血蛊 桐九和久无也有点惊讶,这小女孩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没想到还挺敏锐的,一下子就听出久陆话里的毛病。不过桐九见惯了大风大浪,解决这种小问题自然不在话下,她笑容不变地解释说:“自然是后来被久无知道了,然后告诉我的呗,你以为这小子真能瞒得住别人?” 久陆这才回过神来,用哈哈大笑掩饰着刚才反应的尴尬:“对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薛紫云本来也没往深想,见他们如此解释,便也很快接受了:“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久雅是看着年纪小,其实跟久陆差不多大呢。” 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你发现什么秘密了呢!桐九、久陆和久无三人不约而同地如此想着,心里还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久无不着痕迹地转移着话题:“如果喝不习惯,那还是别勉强了,睡不着的话还是喝点牛奶吧。”说着,他就另外倒了一杯牛奶推到薛紫云面前。 “谢谢久爷爷!”薛紫云礼貌地道谢后便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这才把嘴里的苦味冲淡了些许,“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吗?我刚刚看到钟离也才从三楼下来,估计这会儿也没睡呢。” “现在才11点多,还早呢!”久陆笑言,“你平时都是几点睡的?” 薛紫云说:“我们一般是9点睡。” “9点就睡?”久陆惊叫一声,“夜生活才刚开始呢,你们竟然这么养生。” 薛紫云微笑说:“山上哪有什么夜生活,晚上的山林也很恐怖的,不睡觉,难道要跟鬼怪玩吗?” “可现在的生活这么多姿多彩,上上网也好啊,你别说,你们那里连网络都没有哦!”久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谁知薛紫云竟然苦笑一声:“网络当然是有的,尤其近一二十年,到处都发展得很快,哪怕是我们家那种山旮旯也都通了电通了网。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薛家本来已经归隐几百年了,寨子里的人也都很安分的,可自从有了网络后,他们就慢慢了解到外面的世界,然后大家就开始觉得寨子穷困落后了,好多年轻人更是纷纷下了山到了城里谋生,现在寨子里也只剩了些老弱妇孺而已。” 哎呀,这孩子也太单纯了吧,看,没聊两句,这么关键的信息就暴露出来了。桐九挑眉似笑非笑地问:“这么说,现在好多会下蛊的人都到城里来了?” 薛紫云闻言猛地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暴露了什么。她有点无措地咬着下唇,一时间也想不到应该如何回答。 桐九也没难为她,继续说着:“你们隐居多年,其实对社会和时代的了解都非常贫乏,骤然被花花世界迷了双眼,然后被有心人利用也是有可能的。既然大家都下山了,那为什么你还要留在山上?” 店里有人死于蛊毒,还害得她的生意受损,原本桐九是最有理由痛恨薛家人的,可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为他们找理由,薛紫云不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我是家主,如果连我都离开了,那薛家不就等于散了吗?虽然好多人都下山了,但他们也不是一去不复返,每年还是会回寨里看看的,我守在家里,他们才有回家的理由。” 桐九幽幽地说:“我记得,薛家人体内天生就有一种血蛊,这种血蛊会让人经脉尽断爆血而亡,只有用家主的血才能压制血蛊的发作。所以自古以来,薛家人每年都要在夏至日参拜家主,然后求得控制血蛊的血丸。” 薛紫云越听越觉得惊讶:“血蛊的事应该是薛家的秘密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桐九神秘的一笑:“玉扳指还是你们家主的信物呢,不也在我这里吗?不过话说回来,家主的作用这么重要,如果有人想灭掉薛家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吗?” 薛紫云摇了摇头:“那倒不会。家主其实是被蛊神认可的人,如果上任家主死了,蛊神就会选出新的继任者。” 桐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继任者不是人选出来的,所以哪怕有心怀不轨者他们也不敢随意对家主出手,因为他们害了家主也并不表示就能继位,反而容易被下任家主清算。” 薛紫云笑笑:“是的,薛家毕竟是存在了上千年的家族,哪里是这么容易完蛋的。” 桐九若有所思地点着桌面,半响,她便开门见山问:“这事原本想明天问的,不过既然你还没睡,那我就现在问清楚吧。到底是谁下的十虫蛊,你心里有数吗?” 薛紫云长叹一口气:“除了我以外,会十虫蛊的只有4人,其中2人还在寨子里,所以这里的十虫蛊到底是谁下的,不难确定。不过有一点我还想不明白,十虫蛊是唯一一种不能解的蛊毒,作为代价,施蛊者是必须付出生命的,这一点,会这种蛊术的人都应该知道。” “我最近听说,薛家有一个小女孩在城里上大学,因为家庭条件一般,学校里的学姐还给了她不少帮助?”桐九忽然问道。 薛紫云一愣:“对,祥雪自小就很聪颖,他的父母早些年带着她下山去了,所以她一直在城里上学。” “那她会十虫蛊吗?”桐九又问。 怔了怔,薛紫云有点不敢置信地回道:“你怀疑下手的人是她?不可能,她可不会十虫蛊。” 这回换桐九怔住了,她还一心以为下蛊者十有八九就是这个被向美扬资助了2年的学妹,结果现在告诉她,那女孩不会十虫蛊? 饭厅里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桐九和薛紫云似乎都被对方的话弄得措手不及。此时,久无温和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你们不是说下蛊者也会死吗?想知道是不是她,看看她还是否活着就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桐九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笨死了,这么简单居然都想不到。那薛家主有办法找到薛祥雪确认这件事吗?” 薛紫云点了点头:“方法倒是有。家主可以通过血蛊引导族人来找,只是驱动血蛊的方式比较复杂,我得先行做准备。” 【作者题外话】:话说最近又收到了赞美的评论,实在感谢读者朋友啊! 第七十章 H大之行 第二天早餐后,大家就开始各忙各的。久无自行开车回了家,钟离珀则继续兴致勃勃地到书房做研究,薛紫云在密锣紧鼓地准备召唤血蛊的东西,久陆知道自己需要保护家里的人也乖乖地守在别墅。倒是桐九,因为小黑的回归现在也可以抽空独自出去办事了。 根据管家给的资料显示,向美扬是h大临床医学专业的学生,而她的男朋友程孝峰则是h大建筑设计专业的副教授。两人的相识充满了戏剧性,2年前,他们在一个商业舞会中认识,向美扬对程孝峰一见钟情,在她的百般纠缠下,两人在舞会当晚便酒后乱性。第二天醒来,程孝峰才知道这个一夜情对象居然是h大的学生,这下子可就把他吓坏了。 一个教育工作者喝醉酒跟一名不认识的女性发生一夜情已经足够引发社会舆论,如果对象还是同校的学生,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他才32岁就已经当上副教授,未来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如果因为一个晚上就毁了,那他肯定死也不能瞑目。向美扬倒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于是提议,只要程孝峰跟她谈恋爱,那她就不把一夜情的事曝光。这个解决方案程孝峰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之后两人果然就开始了恋爱关系。大学校园的师生恋虽然没有中学时期那么惊世骇俗,但师生恋毕竟是不伦恋,两人的年纪又差了10岁,如果公开关系,那势必会遭受许多非议,程孝峰自然是不愿的,所以2年来,两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隐秘。 然而对向美扬来说,自己和喜欢的男人谈恋爱还要弄得像地下情一样,这种委屈她如何受得了,加上她又是向家的小姐,心气自然就更高了。自问做了2年秘密情人已经够委屈,最近关系很好的姐姐又突然离世,她正需要一种新的喜悦来缓和自己悲伤的情绪,适逢她马上要毕业了,便觉得公开肯定没有太大问题,所以最近就经常吵着嚷着要公开关系。 程孝峰当然不能如她所愿了。但毕竟一起已经2年时间,他对向美扬的性格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吃软不吃硬,如果强硬拒绝公开关系,那她很可能会不顾后果地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于是程孝峰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跟她虚与委蛇。 而桐九想利用的,正正是两人这种微妙的关系。 在她看来,程孝峰压根就不喜欢向美扬,会和她一起,更多的是迫于无奈。虽然那次一夜情向美扬有用计的嫌疑,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至少她没有用药,所以说到底,程孝峰就是定力不足,半推半就便让事情发生了。事后向美扬虽有威胁之意,但如果程孝峰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两人也就不会开始恋爱关系。在一起后,程孝峰也可以申请调到别的学校来避免这种尴尬的关系,然而他依然选择留在h大,说白了,就是不想丢了现有的资源。 2年来,两人之所以能保持着秘密情人的关系,其实离不开向美扬对程孝峰的爱,如果说向美扬算计了程孝峰,那程孝峰也是利用了向美扬。两个都不是无辜的人,桐九利用起来也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桐九把车停在h大附近,人便大模厮样地走进了h大校园。 h大也算是百年老校了,校园的占地面积十分广阔,正门一个大牌坊,牌坊上写着h大的全名。走进正门就是一条长长的校道,两旁种着一排参天大树,葱葱郁郁的叶子把阳光捏的细碎,一点点金黄色洒在校道上,顿时让校园显得美丽而幽静。 这条是出入校园的主干道,此时也是人来人往,桐九这一出现,顿时就引来了不少注视的目光。 她本来就是个大美女,还是少有的古典美女,气质风雅,千娇百媚,一举一动都非常引人注目,只要她不像平时抓弄挑拨钟离珀那般放纵不羁的话,状态也是很能骗得了人的。自她出现在学校里,周围的男女学生都不由自主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桐九倒是不想这么受欢迎,可她气质本来就出众,一正经起来更是散发出独特的魅力,让人轻易移不开眼光。 桐九的桃花眼缓缓扫了一圈,那些刚好跟她对视上的人立马就红了脸,眼睛也更移不开了。她原本是想秘密行动的,却不想这外形太出众也是个麻烦,她的人才刚到,还什么事都没做呢就已经让一大堆人注意到,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呀!轻叹一口气,心里却庆幸地想着,还好早有准备。 于是便见她从衣服里掏出两把金黄色的细沙,双手一松开,沙子就随风散向四处。等沙子飘散得差不多了,桐九旋即闭起眼睛,嘴里还不断默念着什么,大概过了五秒,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本黏在她身上的视线就神奇地消失了,那些不时偷看她的人突然对她视而不见,似乎完全把她当成一个透明人。 见此效果,桐九表示相当满意。不过这会儿是在窄长的校道上,两旁的树木也挡住了不少视线,如果她还像刚刚那样毫无防备地走入校园深处的话,估计又会引起另一波人的注意。思忖半响,她决定还是要乔装一下,至少换身运动装戴个鸭舌帽挡一下面容也是好的。心下有了主意,桐九便先行离开了h大,等她换了一身装束后,才重新回到校园里。 这次果然就没再引起别人注意了。 在大学校园里找个地方是真不容易啊,这里也没个指示牌什么的,果真除了内部人员,外人是难以分清东南西北的。桐九在h大里转了半天,问了不下五个人才找到了建筑学院。 站在建筑学院的办公楼外,桐九没着急进去。这是一座相当有设计感的大楼,跟这座百年大学的许多老建筑相比,建筑学院明显是相当现代化的,可这座本应格格不入的大楼,杵在这里却毫无违和感,认真看,甚至还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桐九不禁感叹,单看这栋建筑的外形就知道这学校的建筑学院有多牛了,难怪程孝峰会死活不肯挪窝啊! 【作者题外话】:原本写着写着觉得没什么信心的,突然看到有人支持,我又重新充满动力了! 第七十一章 道貌岸然 在来的路上桐九已经偷偷给学生们撒了金粉,探过众人的记忆,也在他们身上知道了程孝峰的办公室位置还是大家对他的评价。还真别说,原来这个年轻的副教授在学生当中还蛮受欢迎的。 程孝峰是h大的学生,硕士期间在国外留学,毕业后就回来母校任教了。说起来,他也算是能力出众专业过硬的人才,原本在国外也是受到不少大公司青睐的,只是他不惜放弃国外高薪工作也要回国报效母校,所以h大也一直很重视对他的培养。自从他回到h大教书,学校就把许多好资源都拨给了他,什么大型地产公司的合作项目啊,国外建筑设计比赛的参赛权啊,国内建筑设计大赛的评委啊,总之,许多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他都能轻易得到。资源多了,出成绩就容易,很快,他就顺利当上了副教授。 这个副教授的年纪跟学生们相差不大,专业又强,成果又多,样子长得还儒雅英气,慢慢的,报他的研究生就多了起来。程孝峰倒也是个不吝啬的性格,他手上的资源多,分给研究生的资源也就不少了,同样的道理,他手下的研究生就特别容易出成绩。学生出了好成绩又会反过来让老师的知名度更高,名气高了,资源也更多,这么一个循环下来,程孝峰这些年的发展就相当不错了。 了解完这些,桐九倒是理解了他死活不愿意把自己和向美扬的关系公开的原因了。 今时今日的成就,也算是程孝峰一个人打拼回来的,他放弃国外的机会回国发展,经过多年的努力才有了这一切,如果突然间曝出他跟一个同校的女学生已经秘密交往了两年,而这个女学生还是向家小姐的话,那这一切的成就恐怕就得带上一些引人怀疑的味道。他希望自己的履历是干干净净的,自然就不同意现在公开了。 不过桐九也觉得奇怪,两人明明已经搞了2年地下情,向美扬都准备毕业了,怎么突然就着急要公开关系呢?再等几个月不是更好吗?难道向美扬有什么不得不公开的理由?如果真是这样,那在见程孝峰之前,她就得先弄清楚个中缘由了。 时间来到中午时分,根据学生们的情报,这个时候程孝峰一般都会在办公室用餐的。桐九悄悄避开众人视线来到程孝峰的办公室外,通过窗户看到他果然在里面后,她就抓出一把沙子,轻轻吹了一口气,沙子就从窗户的缝隙中飘进了室内,落在了程孝峰的身上。接着,桐九找到了一个没人的教室藏了进去,然后开始集中精神探查他的记忆。 十分钟后,桐九基本就把两人相处的点滴看了个底朝天。 桐九兴味地摸着下巴,心里不住地想,没想到学生心目中的大神级教授居然这么道貌岸然,一边说着两人身份尴尬不应该继续发展,一边又因着向家资源丰富的关系扒着这个女朋友不放,跟这个“不应该发展”的女朋友发生关系时更是积极向上,简直是表里不一的死渣男。而向美扬也是奇葩,平时张扬跋扈的一个人在程孝峰面前居然勉强做到了乖巧懂事,看起来倒真像是很爱这个男人。 管家的情报还是比较符合实际的,但有一点他却弄错了,向美扬之所以会突然要求公开关系,并不是受到姐姐死亡打击的影响,而是她发现自己意外怀孕2个月了。 这次怀孕让她有点措手不及,毕竟她跟程孝峰的关系没有公开过,在别人看来她一直都是单身的,如果突然曝出向定诚最疼爱的女儿,向家最尊贵的小姐被莫名搞大了肚子,这件事绝对会成为全国最大的丑闻。向定诚是疼爱她,可跟她相比,向家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她闯出这么一件大祸事,恐怕向定诚再疼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了。于是她就想到,程孝峰毕竟是有些成就和社会地位的人,做向家的女婿也是配得上的,如果此时公开两人的关系,不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正式的名分,甚至连向家的名声也能保住了。倘若要公开,那就必定得趁着肚子大起来之前公开,所以向美扬才会等不及毕业就闹着要公开关系。 而程孝峰呢,当然是不想关系曝光了,向美扬这一出可算弄得他焦头烂额进退两难啊。这位副教授也是个狠人,他一面安抚着向美扬的情绪试图拖延时间,一面却想着办法让向美扬来个意外流产。 把两人的关系整理得差不多,桐九才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敲响程孝峰的办公室门。 “哪位?”程孝峰在门里问着。 “一个可以帮你的人!”桐九回答说。 程孝峰楞了楞,这话说得神神秘秘的倒是听不出对方的目的。可以帮他的人?最近他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向美杨公开他们关系的事,难道,这人就是为了此事而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若是可以帮忙解决向美杨的问题,他见一见倒也无妨。心下有了决定,程孝峰便急忙过去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视线就被屋外的阳光晃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等视线重新聚焦,看清楚来人的容貌时,眼睛里便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惊艳和贪婪。 桐九自然看见他的反应了,不过她只作不知,脸上依然挂着一个看不透的笑容:“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 程孝峰似乎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失礼,他故作掩饰地轻咳一声,然后略微急切地说:“当然方便,请进!” 他错开身子让桐九进门,在桐九经过身边时还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 桐九面不改色地继续装作看不见,可心里已经在大骂:道貌岸然的家伙,装作一脸正经其实色得要命,看见美女就挪不动腿,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看姑奶奶会不会把你眼睛挖出来呢。 “要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上好的大红袍,也有咖啡。”程孝峰殷勤地说。 桐九轻轻一笑:“随便,都可以。” 这一笑晃得程孝峰看直了眼,他不自觉地回了一个自以为风度十足其实略显油腻的笑容:“那就来杯大红袍吧,是一个大地产商最近送我的,我喝着还不错。” 桐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装,姑奶奶什么好东西没喝过啊,要到你这儿喝茶,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 【作者题外话】:希望大家看完多多投票啊,谢谢啊! 第七十二章 帮忙的人 扰攘了一番后,程孝峰才终于在桐九对面坐了下来。他扬起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不知道小姐如何称呼呢?” 桐九心里再次吐槽,不问她能帮什么忙,却第一时间问她姓名,还真不知道这位副教授是过于客气还是色令智昏,但表面上她还是客气地回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解决你无法的麻烦。” “呵呵呵!”程孝峰若无其事地笑着,“我没什么无法解决的麻烦,这位小姐怕是弄错了吧?” “弄错了吗?”桐九似笑非笑地扬起一边眉头,“我怎么记得,程教授的女朋友向小姐最近不太听话,让您很是焦头烂额呢?” 听到这句话,程孝峰的表情终于僵了僵。先别说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别人可能连他有女朋友这件事都不知道呢,所以眼前这女生的身份就相当可疑了。难不成她是向美扬的朋友,这回是来替向美扬出头的?可不对啊,如果是这样,她就没必要说帮自己了。一时想不明白,程孝峰便决定还是了解清楚对方身份再说了。 “我哪儿来的女朋友?”说起慌来,程孝峰的表情居然比刚才装模作样的时候更自然。 “噗呲!”桐九嗤笑一声,样子看起来还非常欠揍,“程教授果然是归国人才啊,撒谎居然比说实话更顺溜,佩服佩服!既然这样,我算是来错咯,那我还是走吧。” 说完,她还真的作势要走。 程孝峰一阵错愕,没想到这美女这么干脆,急得他连忙站起身拉住她:“有话好说,先别急着走嘛。” 桐九的脸上依然是那副看不出心思的笑容:“程教授也别急,手可以暂时放开了。” 这话像是带了电似的,让程孝峰触电般瞬间放开了手,脸上还带了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抱歉,一时间没注意到,冒犯了。” 桐九腹诽,你个色胚,是没注意到还是不想放手? “怎么,程教授又突然有女朋友了?”桐九调侃道。 程孝峰轻咳一声:“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我有女朋友的?” “我不但知道你有女朋友,还知道你们怎么开始的,最近遇到什么麻烦呢。哎呀,看我这话说得,不应该是麻烦,程教授快做爸爸了,这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桐九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打趣。 程孝峰脸色一凝,那种气定神闲的模样终于装不下去了,他立马紧张兮兮地低声问:“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桐九复又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可跟表情相反,话里的讽刺味道也更浓了几分:“不继续装下去了吗?” 程孝峰哪里还管得上讽刺不讽刺,只紧张地追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的?” 桐九双手枕着后脑勺往椅背上一靠,双腿还交叠地放在桌上,气质从古典美女无缝切换成流氓痞子,说话的语气还特欠揍:“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怎么知道你们的事也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能帮你的人就够了。” “你要怎么帮我?”程孝峰已经完全顾不上风花雪月了,眼前这美女的身份到底是天使还是修罗都比不上她能替自己解决麻烦来得重要。 桐九却故意吊着他的胃口:“要不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既然女朋友怀孕了,一般情况下应该会选择结婚吧?” “我觉得这孩子来得有点不是时候。”程孝峰也是隐晦地表明着态度,“小扬还没毕业,未婚先孕对她名声不好。而且这时候生孩子,她毕业后就没办法马上工作了,应届毕业生的身份还是很重要的,她还年轻,孩子将来还会有的。” 既然知道未婚先孕对她名声不好,那你干嘛把她肚子搞大?自己快活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出问题了就把全部责任推到对方身上,还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对方好,这男人的嘴脸果然有够恶心的。 不过桐九这次来也不是为了给人做道德评判:“听程教授的意思,这孩子确实是不留比留着要好啊。那你打算怎么劝服向美扬打掉孩子呢,我听说,她可是很想跟你结婚,然后名正言顺地把孩子生下来哦。” “结婚这事不急。”程孝峰说这话时眼神也有了些闪躲,内心似乎还是有点虚的,话一出口就发现表达的意思有点微妙,于是急急改口,“啊,我的意思是结婚可以等小扬的事业稳定了再说。现代的女性都非常独立,我觉得小扬也应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可不能为了婚姻家庭生活就毁了最佳的就业时机呢。再说了,小扬可是向家的小姐,我也想再努力打拼几年,等有条件给她过更好的生活时才娶她过门。” 向家可是上千年的世家,历经多个朝代的变换,至今依然屹立不倒,底蕴之丰富就不用多说了。身为向家最受疼爱的小姐,生活过得如何可想而知,一个无名小卒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得过向家的,所以言下之意,他根本没想过要跟向美扬结婚。 这人也是相当有趣呢!论专业能力,他确实很强,在事业上也是自己一点一滴慢慢拼搏回来的。他还有些故旧的情怀,哪怕放弃国外的高薪也要回到母校做建设,而因此得到的一些资源倾斜桐九也是觉得理所应得的。他有一个向家小姐作为女朋友,娶她也分明是一本万利的事,可这人却从没想过利用这层关系来帮助自己的事业。单看这些,他还真有些性格正直的味道。不过这人却有一个相当明显的缺点,或若说是缺陷更贴切,那就是好色。虽然他极力隐藏,可凭桐九阅人无数的经验,只消一眼就能看穿。当初会跟向美扬发生关系,说到底就是他精虫上脑所致,而因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难料,哪怕你有一万个优点,做出一万件贡献,可当出现了一个致命的弱点时,其他人就能把你的形象完全颠覆。程孝峰估计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极力隐瞒他和向美扬的关系吧,不过可惜了,今天她桐九就是要利用这个弱点来达成目的呢。 桐九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既然你不想娶她,又不想这孩子出生,那处理这孩子的事确实是刻不容缓呐。好吧,我明白程教授的意思了,这个忙我决定帮你了。” 程孝峰的眼睛顿时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作者题外话】:例行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七十三章 宿舍新规 桐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然后把瓶子放到桌面上:“想办法让向美扬吃了里面的东西,过些时候,她就会自行去打胎,并且对你们的关系三缄其口了。” 程孝峰拿过瓶子仔细打量,瓶里是些金黄色的粉末,可具体却看不出到底是些什么物质。他皱起眉头担忧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吃了有什么影响?会对身体有害吗?” “如果我说有害你会用吗?”桐九不答反问,脸上还挂着一枚十分欠揍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闻言,程孝峰马上把瓶子放回原位,严肃地说:“如果这东西对小扬的身体有害,那我是绝对不会用的。虽然孩子现在是个麻烦,但小扬是个好女孩,我不会害她。” “哈哈哈,没想到程教授还是个‘君子’啊!”桐九忍不住大笑起来,“不知道让她去打胎算不算害她呢?有些人的体质可是会打一次胎就导致终身不孕哦,你这么为她好,要不,还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这样对她肯定更好!” 程孝峰顿时哑口无言,不过一个伪君子在人品受到怀疑的时候应对还是很快的:“小扬身体这么好,我相信她不会有这方面问题的,更何况,现在科技发达,试管婴儿什么的也能解决不孕不育的问题,所以将来再要孩子肯定不成问题。” 桐九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所以程教授的意思是,就算将来向美扬需要做试管婴儿才能怀孕,现在也必须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是这个意思吧?” 程孝峰眼神有些闪躲:“现在生孩子,对她来说是弊大于利,她小孩子不懂事,我作为她的男朋友有责任帮她做出最好的选择而已。” 你真tm伟大啊,桐九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然而面上却心平气和地说:“那你大可以放心,这东西只会让你如愿,除此以外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坏影响的。这样吧,东西我留下,用不用呢在你,如果你希望她公开你们的关系,之后把孩子生下来,那这个瓶子你大可以丢掉。如若你想她打掉孩子,继续隐瞒你们的关系,那你最好在三天之内想办法让她把里面的东西吃了。话已至此,其他的,就留给程教授慢慢考虑吧!我先走了,程教授请留步。” 桐九阻止了程孝峰相送,自己一个人踩着胸有成竹的步伐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她是完全不担心程孝峰把东西扔了的,这人在男女之事上极为自私,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做些小奸小恶的事他是完全没有心里负担的。向美扬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她这边着急公开,可程孝峰也因为她的着急而更着急,所以桐九相信,程孝峰必定会想办法圆满完成任务。 踩着轻松愉悦的步子,桐九边哼着歌边离开了h大。 接下来就是安心地等待程孝峰的好消息了。 心情愉快的回到游戏馆,桐九便开始忙活招聘的事。其实按她最理想的打算,就是请几个人回来完全代替掉钟离珀的工作,然后让他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研究上。但她清楚,要是贸然这样的话钟离珀一定会极力反对,以他的傲气,他肯定会觉得这是不劳而获,更严重一些,还可能会觉得自己在被富婆包养。所以桐九决定,现在暂时先多请一个正式员工和一个兼职,起码保证钟离珀每天工作不超过8小时,而且每周还有一天休息,等他的研究有了一定成果后再请人替掉他的工作,到时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说,需要请一个绝对信得过而且能力出众的人帮她研究书房里的古籍,这样的话,钟离珀才不会有不好的感觉。 这样煞费苦心地为员工着想,桐九都被自己感动了,这么好的老板,天上地下恐怕就她一个了。 自我感动完,她便继续把招聘要求发到了网上。游戏馆死人的事可以说闹得半大不大的,说不大嘛,其实不关注剧本杀游戏的人都不太知道她的店里发生了命案,说闹大呢,就是因为剧本杀圈子里和附近的商户居民已经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了。原本以为这个招聘信息一时半会儿都不可能有人回应,谁知她这一刚发布上去,就有一个人来问了。 “请问,您这里是要招服务员吗?”那人发来信息问道。 “是的,新招一个专门负责下午到晚上时段的服务员,负责处理客户预约信息,客户来访登记,游戏相关信息和操作介绍,开机和主持游戏复盘会,偶尔还得处理客户的疑问和纠纷。”桐九回着信息。 “具体工作时间是怎么样,有什么福利待遇吗?”那人继续问。 “周日到周四从下午2点到晚上10点,周五周六从下午4点到晚上12点,一周休息一天,不包住宿工资5300元,包住宿工资4500元,原则上不包吃,但老板心情好的时候会请吃饭。新店开业3个月,暂时没有更多福利了,如果将来能做大做强,那福利自然能上去。”桐九如是回道。 “宿舍的条件怎么样?”那人又问。 “两室一厅70平米的房子,家具电器齐全,现在暂时没有其他人住,干净卫生,上班步行5分钟,不过住宿舍的话得遵守一些规定。第一,先交6000元押金,宿舍内有物品损毁的话就要照价赔偿。第二,宿舍不能带外人入住,一经发现,立刻取消入住资格。第三,水电费自行负责。第四,宿舍要保持清洁卫生,每月会不定期检查,如果发现卫生不及格,第一次教育,第二次警告,第三次则直接搬离宿舍。第四,如果之后有同性员工需要入住宿舍,原住民不得反对,在出现同住情况时,水电费由老板包,但每月超出200块的部分由住宿员工均摊。暂时就是这些,将来想到会加上去的。”桐九信口开河说了一溜规矩。 原本钟离珀住在宿舍时是没任何规矩的,桐九也不会因为包了他住宿就减他工资,水电费不但全包还任由他使用,押金和卫生要求更是通通没有,当初要久陆入住宿舍她也是连哄带骗好不容易让钟离珀同意了才敢把人往宿舍带。只是钟离珀只有一个,她不想用规矩限制他不代表对别人也会如此信任松懈,所以当这个应聘者问起时,她随口就编出了几条规矩,话末还留了个尾巴,好让将来能随时调整。 对方没有马上回信息,似乎是在思考这些规矩的合理性。而桐九也不着急,反正请不到人前,她自己顶上也是可以的,有小黑在,她还真不用太担心钟离珀的安全了。 【作者题外话】:银票,金票,收藏,评论,谢谢! 第七十四章 桐撩撩与钟离羞羞 那人想了约有十分钟才回道:“听起来好像不错,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桐九看到这句话还真有点哭笑不得,这人也不知道咋想的,自己问了一通觉得不错就想来上班,难道就没想过她这个老板会看不上他? “上班的话言之过早了,你明天10点钟先过来面个试吧,合不合适,具体见了面再说。”桐九回道。 那人似乎没想到还有面试这一环节,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回答,对话框里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却半天没见消息返回。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对方回复:“好吧,那我明天十点钟过来。” 桐九真的非常好奇这应聘者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年头,就算是请个洗碗工老板也得先看看这人做事利不利索吧,哪有人一上来问了一通自己想了解的东西,觉得不错了就要来上班的呢。点开这人的简历,映入眼帘的名字竟还是个熟人,钟之晴,之前喜欢钟离珀那个女孩,没想到上次为爱来玩游戏,这次居然发展到为爱来打工。 资料显示,她今年21岁,在一家大专院校毕业有小半年了,学的刚好也是数学系,之前先后在一家贸易公司和电商公司当过客服,只是工作时间都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这种毕业没多久就连续换工作的行为对很多公司来说都是大忌,hr一般会认为,这人不是能力不行就是眼高手低,总之肯定是有明显缺点的,筛选简历时也大概率会把她筛掉。可桐九却没这么多讲究,游戏馆的工作也没多复杂,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不是智商有问题的人基本都能胜任,跟能力相比,她更重视的是其实是员工的做事态度和忠诚度。 做事态度,决定了这个人会不会认真工作,忠诚度,决定了这个人会不会出卖她。如果做事态度和忠诚度都过关了,那人相对笨一点其实也没什么。聪明如钟离珀,在游戏馆做得再好也就那样了,有时候她反而有种屈才的感觉,倒是希望他能做些跟能力匹配的事情。像现在他一门心思研究奇门遁甲就让她觉得非常高兴,不说将来学有所成为她所用吧,至少这门古老到失传的学问能有个传承的人也是好的。 不过话说回来,钟之晴来面试,那她要不要把钟离珀也拉来做面试官呢? 第二天,已经关门小半个月的游戏馆终于重新开业了。 钟离珀虽然不太舍得离开书房,可他明白,游戏馆的服务员才是他的正式工作,如果不把游戏馆的工作做好,那他就没有继续留在别墅的资格了。抱着7分苦恼3分认命的心情,他早上就跟着桐九的车回到了游戏馆。 “昨天我已经在剧本杀的贴吧里发了帖子,告诉大家我们的店今天重新开业,那些人好像反响很热烈呢,今天应该也会有生意的。”桐九边停车边说。 “他们知道这里发生过命案吗?”钟离珀稍感意外地问。 “是有人在说,可是大部分的人好像都不介意,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说要在死过人那个房间玩呢,说什么气氛更好。想不到啊,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虎。”桐九也有点意想不到。 “案子没破,b12室可以开放吗?”钟离珀谨慎地问。 “查了小半个月都没进展,连案件都定性不了,估计成悬案了。要是必须等他们破案我们才能恢复正常,那咱们的店不得倒闭啊。”桐九似笑非笑地说着。 “家里那个女孩子,就是你请回来解决蛊毒的事的吗?”钟离珀又问。 “嗯,下蛊的是她家的人,请她来,首先是想知道这次对我们下手是他们家族的意思还是某些人的个人意愿,其次就是在家里放一个能解蛊毒的人也能安心一点,最后也是希望她管好自己的家族,别随便给我们添麻烦。”桐九老实地回答。 “她可靠吗?”钟离珀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目前看来还算可靠,起码跟她聊过之后,可以确定向我们出手并不是他们家族的意思。我把久陆留在家里,一来是监视,二来是保护,总之,还是继续观察观察再说吧。”桐九回道。 桐九停好车,两人就结伴进入了游戏馆。 因为小半个月没有营业,馆里也是到处铺满了灰尘,两人一回来就先花了大半个小时把整个游戏馆的卫生搞了一遍,接着,钟离珀才开始做正式营业的准备。 时间快到10点,跟钟之晴约好的面试时间也快到了,桐九笑嘻嘻地走到前台,双手托着下巴做成花朵的模样跟钟离珀说:“小琥珀,等下有个人来面试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见一下?” 钟离珀疑惑地看她一眼,语气很是冷淡地说:“请个服务员也需要两个人面试吗?我在处理客户预约,没时间。” “真的有人预约啦?是今天的吗?”桐九惊讶地问。 钟离珀点了点头,嘴角也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说:“嗯,今天的,看来你昨天在贴吧发的帖子也蛮有用的嘛。” 难得被小琥珀称赞,桐九更是笑得像春天的花一般灿烂:“那当然!我早就听客人说过我们店在剧本杀圈子里可红了。不过,他们的反响能这么好也是离不开你的功劳啦,之前都是你一个人在忙前忙后,以后多请一个人来,你就可以有更多时间去做研究啦。” 闻言,钟离珀便感激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桐九还真没见过几次,此时见他嘴角轻扬,心里更是有种乐开了花的感觉。哎,为搏美人一笑,她也真不容易啊,此番风景难得,她绝不能浪费机会。于是,桐九的眼睛便一错不错地紧盯着钟离珀,那眼神中的欢喜和雀跃更是完全掩藏不住,直把钟离珀的脸看得红粉花飞。 “看够了没?”钟离珀佯怒狠瞪她一眼,企图用眼神把她的花痴表情瞪回去。可惜他的眼神中并无半点怒气,反而还带了两分若有似无的娇嗔,这种眼神又如何能吓跑脸皮如城墙般厚的桐九呢。 “小琥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瞪人的样子好好看?要不,你再瞪我两眼?”桐九终于忍不住打趣道。 明知这人喜欢抓弄他,可不知为何,向来性子冷淡的钟离珀居然无法忽视她,甚至还每次都被她撩起不知所措,真是奇也怪哉。 【作者题外话】:例行调戏一下小琥珀! 求票求票求票! 第七十五章 人血馒头可别吃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10点整,钟之晴便如约来了。 钟离珀抬头见是她也不由一愣,他疑惑地看向桐九,发现她的笑容里居然又多了两分促狭的味道,便知今天来面试的人就是这个暗恋自己的女孩子。 礼貌地向对方点了点头,钟离珀便无视她继续工作了。桐九原本还期待着他能露出些别样的表情,可没想到他态度依旧,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满,脸上竟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 捉弄不成,桐九也没有多失望,她向钟之晴招了招手:“挺准时的呀,来,跟我到会议室吧。”说着,便率先向会议室走去。 钟之晴还想跟男神聊两句呢,不过她倒是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见桐九已经动身,她便依依不舍地跟钟离珀说了一句“回头见”,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桐九来到会议室。 关上会议室的门,桐九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客气说道:“坐吧!” 钟之晴态度乖巧地点了点头,心情也终于有点紧张起来。 “大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那我们就随意聊聊吧。为什么来这里应聘?”桐九双手空空态度随意,既没拿纸笔记录,也没有拿简历查看,看样子就像真要跟对方随意聊天而已。 她这状态反倒让钟之晴紧张了起来,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才回道:“看到你这里招人,所以就应聘了。” 桐九随即扬起一个了然的笑容:“我刚发的招牌信息呢你就发信息过来了,看样子是一直留意着的?” 钟之晴不要意思地咧着嘴:“最近游戏馆没有营业,我每天都会关注你们消息的,昨天一上网就刚好看到新发的招聘信息,所以就直接投了。” 桐九不置可否,脸上依然是那副看不透的笑意:“昨天你把想了解的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吧,可我这边还不太了解你呢,怎么就着急说今天来上班了?是觉得我这儿的活儿没有难度,只要有人应聘就铁定会要吗?” 钟之晴脸上一红:“是我着急了,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来着!” 桐九哈哈一笑,明媚的声音像是穿破乌云的阳光,然而她话中却不乏讽刺之意:“先不说我跟你聊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你简历,就算我知道你是谁,也肯定要正式面试过才决定要不要你啊。你之前找工作都是这样,只要你一表示出愿意上班,别人就会二话不说地请你吗?” 钟之晴的脸更红了,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回话。她来这家游戏馆已经不止一次,跟桐九也说过不少话,虽然觉得这个美丽的女老板有点捉摸不透,可总的来说,这人给她的印象也算是客气好说话的,没想到今天面试居然会一反常态地刁难她。 桐九见她终于露出点忐忑不安的神情,心里才终于满意起来。她继续笑问:“你的简历我已经看过,上面有的东西你也不必重复介绍,咱们就说说上面没写的事情吧。你毕业只小半年,却已经换了两份工作,而且没份工作都不超过三个月,这是为什么呢?” 钟之晴张了张嘴,原本还想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去的,可不知为何,只一抬头撞进桐九的眼睛,心下想说的谎就不自觉咽下了肚子,开口时已不知不觉把实话说了出来:“公司觉得我不适合他们的客服岗位,于是在试用期结束前把我炒了。” “哦,是怎么个不适合?”桐九眉尾挑起,脸上露出一副好奇八卦的神态。 钟之晴扬起一阵苦笑,回答道:“第一家贸易公司,明明是跟单员弄错了船期导致客人的货物延时交付,客户投诉过来,我就想按双方签订的合同处理,可公司却觉得出现赔偿是因为我没有忽悠好客户,所以把我炒了。第二家电商公司,仓库给客人发了残次品,客人要求退货退款,我给客人办了,最后公司觉得我处理不当,又把我炒了。” “哎呀,吃了一次亏,怎么还吃第二次呢?你这样学不乖,到了我这里不得同样给我惹麻烦?”桐九正经不过三分钟,听完她的话就又开始吊儿郎当起来。 钟之晴连忙摇了摇头:“我不会惹麻烦的!而且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为了赚钱就不择手段的人,钟离是个很正直的人,他都能做得好好的,我相信我也一定可以。” 桐九不置可否,却突然间问道:“如果你经常关注我们的消息,那应该知道最近我们这里死过人吧,这案子到现在还没结呢,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这件事在剧本杀的圈子里已经讨论好久了,大家都说这里死了个人,可警方却小半个月都没给个说法,那人到底是病死的意外死的还是被人害的,一直没有定论,害得这里一直开不了业。昨天你在贴吧上发了今天会重新营业,大家就估摸着,那人应该是什么突发疾病死的,要不然案子没破这里不可能重新开的。”说起这事,钟之晴的兴致就被挑了起来,居然还忘记了现在是面试时间。 而桐九也像是忘记了自己面试官的身份,同样兴致勃勃地问:“哦?大家居然都不害怕?他们还怎么说的?” 钟之晴倒是很老实,八卦起来也是知无不言:“好些人在传,因为这里的剧本严谨,场景真实,让玩家有最真实的沉浸式体验,所以才能把玩家吓死。大家不仅不害怕,好多人甚至饶有兴致地想来试一试呢。这不,你昨天的营业帖子一公布,好些人就说要来预约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天发帖后反响会这么好呢。真没想到,店里死了一个人反而变成一种宣传,她这样,算是算是在吃人血馒头呢? 钟之晴没注意桐九的神情,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收不住:“不过我觉得他们这样不好,毕竟是一条人命呢,大家说起来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带了点玩笑的成分,让人听着有点不舒服。” 桐九稍感意外,她刚想到人血馒头的问题,这丫头竟也跟她心有灵犀。心里顿时对她满意了几分,有意想再考考她,于是便接着提问:“依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这次钟之晴没有马上回答,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道:“我觉得应该以游戏馆的名义发一个贴。首先要对这件事表示出遗憾的情绪,还要告诉大家事情已经交给警方调查,希望能尽快有个结果。其次还要强调一下哪些人不适合过来玩,别因为一时追求刺激就罔顾自己的健康。最后呼吁一下大家,喜欢游戏馆的玩家他们无任欢迎,但也请各位尊重死者还有死者家属,别拿这件事开玩笑。” 桐九有些惊讶,这丫头虽然带着点傻乎乎的正直,不料对公关也有一手,如果把人招来,那刚好就弥补了他们这方面的空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心下有了决定,桐九便当场拍板让她明天开始上班了。 【作者题外话】:我估摸着,要不要从每天三更调整到每天两更呢? 第七十六章 生意恢复了 钟之晴楞了楞,她完全不知道哪句话打动了桐九让她决定录用自己,不过找到工作的喜悦终于让她慢慢回过了神,脸上也忍不住扬起了一个三分意外,三分惊喜,四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桐九用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笑地问:“开心到傻啦?先别傻,你还得准备入职的东西呢。身份证复印件、xx银行卡复印件、离职证明和半年内的入职体检报告,体检报告可以在一个星期内交,其他的明天上班的时候带过来。” 钟之晴兴奋地狂点头:“好的好的,那我明天过来报道。对了,如果我想入住宿舍要办什么手续呢?” 桐九笑说:“没什么特别的手续,就是签一份协议而已,明天带押金过来就行。” 钟之晴高兴得千恩万谢。因为失业,她都快交不起房租了,如今这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好在提供了很不错的住宿环境,而且上班也近,节省了不少通勤时间和费用,工作内容还是她感兴趣的,老板虽然有点捉摸不透,但貌似也挺好说话,最重要的是能天天见到自己暗恋的男神,如此想来,这真是一份一举多得的好工作呢。 结束面试后,两人便有说有笑地离开了会议室。 桐九很是不客气地说:“既然明天来上班了,那我们也算自己人了吧!等下先别走,你刚刚说要以游戏馆名义在贴吧发的内容,帮我先发了呗。我寻思着今天咱们重新营业,态度还是先放出来比较好,要是说迟了,搞不好有心之人就会利用这点来攻击我们呢。” “没问题!”钟之晴比了个ok的手势。她倒是不太计较没上班前就被老板差使,反正就是打几个字而已,也不费什么功夫,而且能名正言顺地跟男生呆久一点,她也是相当乐意的。 钟离珀没过问面试结果,不过见两人这样的气氛,不用多问就知道人已经被成功录取了。知道桐九故意请了一个暗恋他的女生做他的新同事,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居然有点不是滋味。他也不太明白这些情绪从何而来,只是很本能就对这个事实表示反感。 他不时瞥向办公室的方向,两人进去已经快半小时了,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正想得出神,两人总算出来了。 钟之晴眉飞色舞地说:“帖子的反响很不错,照这个势头,游戏馆的口碑很快就一个上一个台阶了。” 桐九高兴地边拍着她的肩膀边说:“我跟小琥珀都是不太懂这些的,以后这一块工作就交给你啦,要是做得好,我就再给你加工资。” 还没上班就听说有机会加工资,钟之晴自然更兴奋了,嘴上的保证也像不要钱似的倒了出来:“老板放心,网上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把咱们店的形象弄得光辉伟大的!” “哈哈哈!”桐九忍不住大笑起来,“不用这么夸张,别给机会人抹黑就够了。” “这个就更没问题了!”钟之晴保证着。 把人送走后,桐九才回到前台向钟离珀汇报最新情况。 钟离珀静静听完才状似随意地问:“为什么要请她?” “谁?钟之晴吗?”桐九有点不明所以,以为他在问面试的情况,于是也老实回答,“发现这孩子蛮老实正直的,做人也有些原则,就是有点不会转弯。不过我们的工作也不需要太高的情商,只要她人不坏,不会乱得罪人就够了。而且我也想快点找个人回来跟你轮班,这样你才能多些时间做研究。我还想再请一个兼职呢,不过这个不急,可以慢慢看。” 听她话里没有半句故意抓弄他的意思,难道请这个人回来真的是恰巧吗?钟离珀淡淡地追问:“她不会骚扰我吧?” 桐九一愣,这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忍不住揉起了他的小卷毛:“小琥珀你真可爱啊!这个我怎么能保证呢,只要她不影响工作,我管天管地难道还要管她追爱吗?你不喜欢她,直接跟她说清楚就好啦。” 见她又在笑话他,钟离珀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要请她,又不是没人应聘,难道你不可以请个男的吗?” “大少爷,你怕女人纠缠你,我也不想应付狂蜂浪蝶啊!”桐九笑得很是无奈,“姑奶奶我虽然不太能入你法眼,但好歹也是美女一枚耶,请个男人回来,不就等于抓老鼠入米缸吗?” 这回钟离珀真有点哑口无言了。确实,虽然桐九在他面前经常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还时不时扮演一下语重心长关心小辈的长辈,可说实话,她确实长得很好看,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平时她不常回来游戏馆,哪怕回来了也是经常呆在办公室,可偶尔出现被一些男客人看见时,他们都会一脸兴奋地追问她的身份,只是他之前没太在意这种事,所以才完全反应不过来那些人是看上她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她跟自己有着一样的烦恼。 想到这里,他之前因为钟之晴而生出的一股郁闷之气居然神奇地烟消云散了,心情也顿时轻快了不少。 桐九不知道钟离珀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一遍,刚好今天预约的客人到了,他们便开始忙了起来。 重新营业的游戏馆果然很快又火了起来,大家似乎都没受到b12室事件的影响,反倒因为剧本杀圈子里的暗地追捧而越发威名远扬。虽然桐九已经在贴吧上以游戏馆的名义呼吁大家尊重亡者,但奈何别人嘴上不说,猎奇的心理是无论如何都浇灭不了了,不来一探究竟,大家难免会被那些天花乱坠的客户评价弄得心痒难耐。 连钟离珀都讶异非常,他还以为游戏馆得守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以往的光景呢,没想到只过了短短的几天,生意不但恢复了,而且比以往更好。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再没票我就没动力啦! 第七十七章 如愿以偿 这段时间桐九除了忙游戏馆的事,当然还得跟进向美扬和薛紫云那边的进展了。 话说那天桐九离开后,程孝峰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想挣扎就开始考虑要如何对向美扬动手。他们虽然不住在一起,甚至还保持着地下情的关系,但实际上两人的生活有相当大的交集,毕竟也是恋爱了2年的关系,向美扬又对程孝峰不设防,有心算无心,想找到下手的机会还是很容易的。 第二天,他就把向美扬约到了家里吃饭。因为公布恋情的事,最近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程孝峰在向美扬面前向来是有些自持身份高高在上的,可这次他居然首先服软,向美扬略感意外之余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精心打扮了一番来到程孝峰家,向美扬一进门就扑到他怀里狂撒娇。程孝峰平时就比较吃这一套,有美女投怀送抱,他的自然反应就是第一时间搂住对方,手还若有似无地放在她的腰臀处上下抚摸,脸上虽然还是一脸正派,可动作就有些猥琐了。然而向美扬的样子却相当享受,不仅没觉得他的动作不妥,反而还忍不住向他抛了个眉眼,好像程孝峰对她的身体越迷恋她就越有价值似的。 两人在门口亲热了一阵,程孝峰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今天约向美扬来的目的。 他搂着向美扬的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后笑问:“想喝点什么?哦,对了,你现在怀孕在身不能随便喝东西呢,要不,先给你倒杯温水吧!” 自从知道她怀孕并且想把孩子生下来后,程孝峰就没怎么给过她好脸色,今天他突然约自己来,还对自己爱护有加,向美扬便一心以为他是想通了,要同意她公开两人的事呢。于是回答起来也是带了三分羞涩,七分高兴:“好呀。程老师真是细心又体贴呢,将来一定是个好老公好爸爸!” 程老师这个称呼是向美扬对程孝峰的爱称,每当她心里欢喜时就会忍不住这么叫他,所以只要一听到这个名字,程孝峰就知道她此时心情如何了。 程孝峰笑了笑,却巧妙地回避了她的话题:“你到沙发那边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水。” 说完,他就自己一个人进了厨房。 向美扬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好不甜蜜,她一只手撑着后腰,一只手摸着还完全没显怀的肚子慢慢挪到沙发落座,那装模作样的姿态跟临盘的妇女也没两样了。 不多久,程孝峰就拿着一个黄色的马克杯出来:“来,温度我试过了,正适合。” 向美扬双手接过,先是以示礼貌地喝了一口,然后才认真端详了一下杯子,奇怪地问:“怎么买了个新杯?我原来那个呢?” “前两天搞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见这个颜色好看款色也不错就给你重买了一只,怎么,不喜欢吗?”程孝峰眉头轻皱,做出一副很怕被她否定的样子。 虽然心里确实更喜欢原来的杯子,可今天两人刚和好,向美扬也不想让这么一件小事破坏了此时的气氛,于是笑着说:“喜欢,蛮好看的。”为表示自己没有敷衍说谎,她又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程孝峰默不作声地见她喝了几大口水后,才长舒了一口气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够吗?我再给你倒一杯?” “行啦,你别忙进忙出的,赶紧过来陪我坐坐啊!”向美扬放下手中杯子,一脸媚态地向他招了招手。 程孝峰见她如此表情就意会到她想干嘛了,两人自发生争执以来确实也没有好好亲热过,见她有意,他又哪里会拒绝。扬起一个心照不宣的浅笑,程孝峰坐到她身边搂着她耳语道:“你现在的情况,方便吗?” 向美扬整个人挂在他脖子上,一副柔弱无骨的姿态细声回说:“医生说,只要小心一些,可以的。” “呵呵呵!”程孝峰胸腔震动,喉间溢出一串低笑,调戏道,“你还问医生这种问题啊,果然是个坏女孩,连自己身子都不顾了?” 说着,他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穿过她的腘窝,直接一个公主抱便把人抱进了房间里,许久之后,两人才赤裸着身体餍足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程老师,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公开好啊,我的肚子会一天天越来越大,过些时好就瞒不住了,到时我爸问起来,你要我怎么解释呢?”向美扬双手抱着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肩上,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问。 程孝峰眼神一闪,一丝狠戾快速地从他眼底划过,然而搂着向美扬肩膀的手却越发地温柔了两分。他轻吻着向美扬发定,哄着她说:“再过几天好不好?我们才刚和好呢,总得先亲热几天嘛,要是被你家人知道你怀孕了,你说,他们还会让我们像现在这样吗?” “坏死了你!”向美扬娇羞地拍了他一下,媚眼还要怒不怒地瞪着他,“既然这样,那好吧,过几天就过几天,反正多等几天也没差。不过,我这几天要住你这里哦!” “好啊!”程孝峰当然求之不得,这样他就可以找机会让向美扬多吃一点瓶子里的东西,以策万全。 向美扬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心里更是喜不自胜。要知道过去两年程孝峰可是从不会让她在家里留宿,这次一反常态让她住下,看来是真的准备公开他们的关系呢。越想越像是那么回事,她自己一个人便开始陷入幻想畅想着幸福的未来。 如是者过了几天,向美扬却突然失心疯地独自去了医院做人流手术,事后还立马搬离了程孝峰的家,在别人面前更是对他们的关系三缄其口。 这个结果当然正中程孝峰下怀,他原本就恨不得这个孩子从没出现过,现在向美扬自己跑去把胎打掉,事前更是完全没跟他透露过半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事他都无需负任何责任了。 没想到一瓶不明物居然真能实现他的愿望,现在孩子这个威胁没了,向美扬更是完全没有了公开他们关系的想法,程孝峰焦头烂额了许多天的难题终于迎刃而解,这如何能让他不高兴呢。 【作者题外话】:日常求票,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第七十八章 重男轻女要不得 钟离珀满脸疑惑地看着桐九:“你笑什么?” 桐九摇了摇头,语气神秘地说:“没什么,就是让一个欺负过我们的人还了点利息而已。” “利息?什么利息?”不知为何,钟离珀总觉得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善良的小琥珀,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桐九揉了揉钟离珀的头发,表情很是慈祥,可说的话却细思极恐。 跟桐九相处了这么久,钟离珀也知道她身上有着许多秘密。虽然不了解她到底做了什么,不过他却相信,她做的所有事都是有理由的,既然她觉得自己不知道更好,那他便识趣地不问就是。 见他这么乖巧听话,桐九也十分满意。在她看来,钟离珀就是有这点好,有些事情他未必猜不出来,但只要她说了让他别管,那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不多问。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小卷毛,桐九笑着问:“怎么样,现在多了个丫头帮你,工作是不是没那么忙?” 钟离珀对桐九的行为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习惯和免疫了,头发再次被她揉得乱七八糟,无奈之下也只能把她的手拿开:“她做事确实蛮积极的,好多事情都会抢着去做,加上现在分了两班,一周还多了一天休息,工作确实没以前忙了。” 手被拿开,桐九也没太在意,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开心地说:“这样就好!那奇门遁甲研究得怎么样啦?” 说到这个,钟离珀的眼睛顿时一亮,话也不自觉多了起来:“入门那本书已经看完了,获益良多。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容小觑,好多知识都是从生活而来,运用时又融入到生活中去,绝对不是空中楼阁,只要好好学习,里面的东西都可以拿到实处用呢。” “看来进展不错嘛!”桐九也相当高兴,“继续努力,如果你学有所成了,我还有另外的工作要交给你呢。好啦,你到时间下班了,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回家吧。” 已经习惯了以前那种一天上十几个小时班的日子,这几天确实会忘记了下班时间,所以每次到点都是桐九这个老板催促他下班的。他们跟钟之晴打了个招呼后就双双把家还了,在钟之晴看来,两人那副出双入对的模样简直就像新婚夫妇一样,让她看了就觉得格外刺眼。 “你们又把我一个人留下哦!”钟之晴忍不住小声抱怨道。 原本以为说得这么小声,他们肯定是听不见的,谁知桐九立马回头笑说:“我哪天不是吃完晚饭就回来陪你啊,你先忍一忍吧,晚一点带东西给你吃。” 说小话被当事人发现,钟之晴也不禁脸上一红,她声如蚊呐地说:“那就谢谢老板了。” 跟她挥了挥手,桐九才带着钟离珀离开。直到两人上了车,钟离珀才忍不住问:“怎么多请了一个人感觉你比以前更忙碌了?” 桐九想也没想就回道:“多请一个人回来是为了解放你的时间而不是我的,如果我想休闲,那就应该让你24小时呆在店里,这样我就真的可以彻底放飞了。钟之晴这个小女孩虽然看着不错,但现阶段我可不会完全信任她,前期还是先看着点吧” 钟离珀彻底愣住了。当初他刚来时可没什么视察期,他记得第一天上班桐九就把店里的钥匙全给了他,然后让他上班开门下班关门,店里的账也是十天半个月都不看一看,如果不是他每天坚持把账目明细发给她,她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店里的营收呢。平时大部分时间店里也都是他说了算,只要是他提议的事,她是从来没有反对过的,总之,桐九一开始就对他信任有加,他原本还以为这就是她的做事风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现在看来,她的信任也只是独独给了他而已。 被无条件信任当然会让人感到欢喜,可桐九的信任毫无根据,这让钟离珀欢喜之余却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他忍不住认真思考着这份信任从何而来,可还没等他想明白,车子已经到家了。 刚一打开门,两人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薛紫云就冲向桐九神色慌张表情严肃地说:“久雅小姐,祥雪的血蛊没有反应,我怀疑她是真出事了。”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的,薛紫云还喊得又急又大声,桐九不仅没太听清,话里的意思也完全没弄明白。 扶住她的肩好一顿安抚,等她心情稍稍平复了,桐九才问:“你先冷静一下,你怎么知道人出事了?” 薛紫云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这是人在极度害怕时的生理反应,难道,她得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只见她右手紧捏着左手努力让自己平静,过了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我之前说过,只要家主通过秘法驱动族人体内血蛊,那么血蛊就会引导族人找到家主。可这段时间我试了很多次,祥雪的血蛊竟然都没有反应,会这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祥雪的血蛊解了,二是祥雪死了。但血蛊是与生俱来的,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解除之法。” “所以你怀疑,薛祥雪是真的遭遇了不测?”桐九把她没说完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除了这种可能,我想不出血蛊失效的原因了。”薛紫云用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低声嘶吼道。 桐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薛祥雪的父母也在城里吗?女儿出事,他们不可能一声不吭的,再怎么说,薛家死了人都应该跟你这个家主报备才对,他们没来找你,说明薛祥雪还是安全的。” “可是祥雪还有一个弟弟!她父母很是重男轻女,自从生了个儿子后,对祥雪的照顾就越来越疏忽了,我怕,他们未必知道祥雪已经出事了呢!”薛紫云越说越激动。 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她记得管家说过,向美扬资助的那个学妹的家境很一般,如果说薛祥雪本来就不受父母重视,那么她会给别人家境一般的印象就非常合理合情了。一个得不到父母关心重视的女孩突然遇见一个比父母还关心自己的学姐,那么生出为她卖命的想法也不难理解了。 只是这事还有一个疑点,薛祥雪不会十虫蛊,那么真正下蛊的人又是谁呢?如果下蛊的人真的是她,那她又是从哪里学到这种阴损的蛊术的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 第七十九章 去找薛祥雪的父母 不明身份的薛家人用十虫蛊向她下手,而她顺着管家给的消息怀疑到薛祥雪身上,本以为有了头绪,可薛紫云却说薛祥雪根本不会十虫蛊,于是她理所当然地想把薛祥雪找来问个清楚,结果薛紫云找了几天后突然说,薛祥雪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薛祥雪可以说是下蛊之事的关键,她一死线索也就断了,想继续查,又得从别的地方入手。 虽说她可以通过探查向美扬的记忆来获取相关信息,可使用这办法的前提是她必须知道薛祥雪的样子,要不然,她就得在浩瀚的记忆海洋中从无数的记忆片段里翻找出相关信息,这样的话需要耗费相当大的心神,探一次她就得在床上躺半个月,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探查不知相貌人物的相关记忆的。这事的原理就跟看监控一样,如果你心目中已经有了具体要查看的目标,那就可以快速过滤掉不相关的内容,直接找到目标片段,可如果你根本没有目标,那就得一帧一帧慢慢看,直到把所有内容都看过,才可以找出想知道的内容。 如果薛紫云有薛祥雪的照片,那她倒是可以直接在向美扬的记忆中找出和薛祥雪有关的事,只可惜,崇山十九寨甚是落后,所有的族人竟然都没有留下一张照片,这就生生让手段最多的桐九没有了用武之地。 “之后倒是可以到h大查一查薛祥雪的事,不过这么大张旗鼓肯定会惊动许多人,我们还不清楚这事跟其他人有没有关系呢,如果真有幕后之人,贸然打草惊蛇,恐怕也会让人提前做好防范,到时再查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啊,我提议还是先把薛祥雪的父母找来,这样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桐九认真思考一番后说道。 薛紫云的心神已经有点乱了,现在哪里还拿得出什么主意,听到桐九这么说,她只能下意识回道:“找到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至少让他们把薛祥雪的照片找来啊,虽然他们不在意这个女儿,可应该不至于连她的照片都没有吧?只要能把她近期的照片拿来,我倒是有办法秘密查出她的事。”桐九一脸胸有成竹地说。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试着把人找来,不过你真的可以确定,有了照片就可以查到祥雪的事了吗?”薛紫云满怀期待地问。 桐九笑着说:“当然,虽然不敢保证能查到所有的事,但蛛丝马迹是绝对没问题的。” “那好,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让祥雪的父母过来一趟。”说完,薛紫云便迫不及待地回房间准备去了。 又过了几日,薛紫云才终于见到了薛祥雪的父母。 这两人受血蛊驱使来找家主,原本还以为得回崇山十九寨一趟呢,却没想到双方见面居然是在市内一家隐秘的咖啡店内。 薛祥雪的父亲长得慈眉善目温和有礼,母亲也是眉目如画端庄漂亮,两人的年纪只比薛紫云的父母小些,说起来应该算是她的长辈,所以见两人到来,她也没有端起家主的范儿,反倒是以小辈的姿态站起来迎接。 见状,薛祥雪的父母也觉得非常妥帖,笑着跟薛紫云打了个招呼后,两人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没想到家主居然下山了,这真是百年一见的奇闻啊。”薛紫云的父亲率先用玩笑般的语气说道,他的话轻佻有余恭敬不足,一听就知道没太把薛紫云这位家主放在眼里。 薛紫云知道,如今已没几个薛家族人会把她放在眼里了,如果不是有血蛊牵制,恐怕她这个家主已经是名存实亡。族人们离开寨子后接触了许多不一样的思想和文化,他们早就把这种陈旧的老式家族当成是封建残余,所以别说把她当作家主一般去尊重,不把她看作乳臭未干的丫头对待已经相当客气了。 薛紫云笑了笑没有计较,说话的语气也一如既往地和煦:“有些要事出来办,知道你们在这里就找你们出来了,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哈哈,说什么麻烦!你就算不是家主也是我们的小辈呢,小辈来了,哪有长辈不管不顾的道理?如果你有手机就更方便了,直接给我们打个电话就行,哪需要驱动血蛊这么麻烦啊。”薛祥雪母亲的话却是泥中隐刺绵里藏针,看似一副关心小辈的模样,可实际上却直接把薛紫云当成小辈对待,态度更是比丈夫要露骨。而且她话里话外不仅有嘲笑薛紫云的意思,而且还对驱动血蛊的事颇有微词。 薛紫云神色一闪,眼中更是抹过一缕不快,她的态度依然平和,可回的话却带上了几分棱角:“自古以来薛家家主有事召见族人都是用这种方法,难道祥雪妈妈有意见吗?” 薛祥雪的母亲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虽然今时今日许多族人已经没把这个家主当回事,可家主之所以还是家主,就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控制血蛊发作的人,如果得罪了她,她都不用特别做些什么,只要夏至日不给你血丸,那你就只能等着爆血而亡了。 心知自己的话让这位家主不高兴了,薛祥雪的母亲也是乖觉,马上软了语气找补道:“您可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们是在城里生活久了,习惯有事打电话而已。” 这称呼都从你变成您了,可见薛祥雪的母亲对家主还是有些惧怕的。 薛紫云和桐九相处了几天,别的没学会,可她那副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学了个五六分,此时用上刚好也笑出了讽刺的味道:“我自小就在山上长大,对城里的习惯不熟,既然家主有更方便的法子找到人,那我就不费心思另外找你们的电话号码了。” 这话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是再次强调了自己的家主身份,二是说出了自己并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所以用驱动血蛊的方法找他们也是合情合理,并不是滥用家主的能力。 薛祥雪的父亲似乎听出了她的意思,于是他拉了拉妻子的手,制止了妻子无谓的口舌之争,温言道:“那不知家主这次找我们是所为何事呢?” 薛紫云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严肃了表情说:“我是为了祥雪的事来的。” 对面那夫妻俩一个怔楞,却是露出了几分疑惑不解的神色,看样子倒是真不知道薛祥雪已经出事了。 【作者题外话】:昨晚写到快四点,困死我了!求票求收藏! 第八十章 这竟是原因? “祥雪?她不是在学校吗?你怎么不直接找她反倒来找我们呢?”薛祥雪的母亲一连三问,状态看似着急,可语气中却并没有任何担心的成分,反而有种责怪薛紫云把他们找来的意思。 虽然对他们重男轻女的观念已经非常了解,可薛紫云仍然对他们的态度感到相当失望,她坦言道:“我用血蛊找过祥雪,但血蛊没有反应。”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身为薛家的人应该都懂这话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过奇怪的是,这夫妻俩听到女儿有可能出事的消息后居然没有太多紧张的情绪,回话的语气也是不紧不慢的毫无紧迫感:“不可能吧,两个月前我们才见过她,当时她还好好的呢。” “两个月前?”薛紫云激动得连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八度,“两个月前能和现在比吗?现在你们的女儿失联了,难道你们都不着急的吗?” 薛祥雪的父亲仍是一副淡定的态度,笑着说:“祥雪都成年了,她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况且她自小就独立,能出什么事啊?我想,会不会是你对驱动血蛊的仪式不太熟练,所以才找不着她呢?” “呵呵!”薛祥雪冷笑一声,讽刺地说,“也许我确实不太熟练吧,能把你们找来,却找不着祥雪。” 薛祥雪的父亲被她怼得无言以对,见薛紫云看他们夫妻的眼神越发地唾弃,他一个大男人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我现在给祥雪打个电话?” “这个应该不需要我这个家主同意了吧!如果是正常的父母,早就打电话确认女儿安全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吗?”薛紫云毫不给面子地一顿讽刺。 “你……” 被一个小辈这般训斥,薛祥雪的母亲顿觉失了面子,她正想开口反骂回去,却被理智还在的丈夫及时制止:“你少说两句!”等妻子气鼓鼓地闭上了嘴巴,他才转过头向薛紫云说,“稍等一下,我这就联系祥雪。” 接着,他才缓缓掏出手机,按了半天,电话总算是拨通了。等了一分钟,电话那头无人接听,于是他又拨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连续拨了5通电话,依然找不到薛祥雪。这时候,夫妻俩才总算开始紧张了起来。 薛祥雪的母亲不住地推搡着丈夫的手臂,着急地催促:“你再打呀,她肯定是上厕所什么的才没接到呢。” 可是他们连续打了半个小时,薛祥雪的电话仍然无法接通,到了这会儿,他们才总算意识到女儿出事了。虽然他们对女儿总是爱理不理的,但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没事时不常想起不爱搭理也就算了,真知道她出事后心里还是会担心的。此时夫妻俩就有点六神无主地互相问着对方要怎么办,发现对方根本无法回答时,又齐齐转向薛紫云,你一言我一语地嚷着要她拿主意。 “您是家主,您得给我们做主啊!” “对对,你得帮我们找到祥雪,你必须帮我们找到祥雪!” 薛紫云静静地听着他们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既不答应也不回绝,等他们终于稍稍安静后,才嗤笑一声,不急不缓地说:“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刚不是觉得没事的吗?” 夫妻俩一阵无言。 薛紫云继续说:“我是家主,不是神仙,祥雪的事我会尽力,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找到她。如果想我帮忙,那你们就先跟我说说祥雪这两年的事,我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夫妻俩再次面面相觑,这次他们倒是想合作,可两人确实不太清楚女儿的事情,最后抓破脑袋也只提供了几条不知有没有用的消息。薛紫云见他们实在是词穷了,便没继续为难,无心地安慰了他们几句,她就把夫妻俩送走了。 等他们离开后,桐九才慢条斯理地从角落转了出来。她随意地坐到薛紫云的位置,语带嘲弄的感叹:“这两夫妻倒是般配啊!” 久无了然地笑了笑:“有些人就是这样,父母缘薄!” 桐九撇撇嘴:“什么缘不缘的,说到底就是做父母的不负责任罢了。不喜欢女儿也不代表可以随意作践啊,他们还在同一个城市呢,居然连女儿出事都不知道,可见平时对这个女儿就是不闻不问的。” 此时薛紫云刚好回来把她的话听了个正着,于是也忍不住接着吐槽:“他们确实可恶,女儿的事一问三不知,告诉他们祥雪出事了也不见紧张,要不是我主动找他们,估计他们到夏至日回寨子时才能发现祥雪出事呢。” 桐九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是相当不解:“哪怕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养这么大也应该有感情吧,他们怎么就能做到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呢?” 久无正在一旁擦着咖啡杯,此时听到桐九的话,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扬,说的话也意有所指:“不是所有孩子都能有幸遇到无私的家长,能碰到一个愿意悉心照顾和教导自己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桐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而薛紫云则以为他说的薛祥雪的父母,便激动地附和道:“久无爷爷说得有道理,他们俩就是太自私了。我觉得那两位会这样对祥雪,很可能是因为嫉妒。在薛家,巫蛊之术越好的人就越能受到尊重,而他们在这方面都相当平庸,别说十虫蛊这么高级的蛊术了,他们就连普通的情蛊都养不好,所以族人一直很鄙视他们。可祥雪则相反,她在蛊术上天分奇高,所以小时候,族人都特别喜欢她。自己被族人鄙视,女儿却受到追捧,渐渐地,他们就有点心里不平衡了,为了避免这种女儿比自己风光的状况,他们就带着祥雪下山去了。后来他们又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跟他们一样在巫蛊之术上毫无天赋,可能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越发喜欢儿子讨厌女儿吧。只是可惜了祥雪没能接受系统的学习,导致对巫蛊之术一知半解学不完整。” 听完薛紫云的话,桐九只觉得一阵不可思议,要是真因为嫉妒自己的女儿才轻视她,那桐九只能说,这两夫妻确实病的不轻。 【作者题外话】:票票在哪里?收藏了没有? 第八十一章 震惊的发现 两人狠狠地把那对夫妻骂了一顿后,才收拾心情说起正事。 “根据那两夫妻提供的信息,薛祥雪从2年前开始就没跟他们要过钱了,结合管家提供的线索,那向美扬资助的学妹九成就是她了。”桐九细细地分析着。 “现在照片已经拿到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祥雪的事呢?”薛紫云比较关心的是薛祥雪出事的原因,既然在那夫妻俩身上问不出有用的消息,那就干脆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弄清楚来龙去脉好了。 桐九接过薛紫云递来的照片认真地端详了一番,只见照片上的女孩一脸稚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完全不像一个大学生,于是她忍不住好笑地问:“照片里的人就是薛祥雪?这是多久以前的照片啊?” 薛紫云只能解释:“这确实是祥雪,照片应该是好几年前的。没办法,他们也没几张祥雪的照片,能找出一张已经不容易了。不过祥雪的样子没怎么变化,就是打扮上稍微比照片成熟一点而已。” “呵呵!”桐九对那夫妻俩无语极了,“那还真难为他们能找出一张啊。” 虽然自己也替祥雪不忿说了那夫妻俩不少坏话,但那毕竟是自己的族人,他们这般丢人,薛紫云也觉得有些没面子:“不说他们了,你看这张照片有用吗?” 桐九拿起照片扬了扬,胸有成竹地笑说:“如果你确定她就是照片上的模样,那就能用。”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薛紫云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给我些时间吧,现在先回家,别妨碍久无做生意呢。”桐九边说边悠悠地往门外走去,临出门前还头也不回地向后挥了挥手算是跟久无打过招呼。 打搅了久无一早上,还害得他浪费了半天营业时间,薛紫云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她可不敢像桐九这样理所当然,离开前,她礼貌地向久无鞠了个躬,感激道:“谢谢久无爷爷,今天打扰您了,抱歉妨碍了您做生意。” 久无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不打扰,我很高兴你们有需要时能想起我呢,以后没事也可以跟小九来喝咖啡的。” 薛紫云笑了笑却有点不知如何回话,虽然他说的是“你们”,可不知为何她有相当强烈的感觉觉得久无心里想邀请的人其实只有桐九,所以她也自觉地没有越俎代庖替桐九答应。回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也跟在桐九身后离开了。 两人是走路来的,现在也是休休闲闲地走路回去,相对无言地走了一段,薛紫云跟在后面不时地瞟向桐九的背影,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巴张张合合了数回都没有说出半句话。 桐九本来就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自然是早就发现了薛紫云的异样,不过她向来没有帮别人化解尴尬的习惯,如果对方没有勇气打破僵局,那她也乐得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憋的又不是她。这么些年来,也只有一个钟离珀能让她破例,可惜,眼前这人不是他,所以桐九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对薛紫云的纠结视而不见。 直到快回到家时,薛紫云才终于从挣扎中鼓起勇气说:“久雅,你跟久无爷爷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啊?” 桐九露出略感意外的表情,没想到这丫头要么不问,要么就直击核心,她好奇问:“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薛紫云害羞地说:“其实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久无爷爷好像很怕你不高兴,做什么事都会先看你脸色,只要你出现,他就会显得特别开心愉快,你走开了,他的目光就会一直追随着你,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今天也是,明明我们会影响他的生意,可他对我们的到来却相当欢迎,甚至有种想讨好你的意思,就像做错事的人想求得对方原谅一样,所以我猜,你们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误会呢?” 桐九摇了摇头,笑着回道:“我们没什么误会,他也没做错什么需要我原谅的。” 没误会吗?可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气氛会感觉有些奇怪呢?薛紫云继续好奇地问道:“我见久无爷爷老是一个人怪孤单的,他有妻子儿女之类的亲人吗?” 对这个问题,桐九也有点无奈:“他啊,单身无子女,临老了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我劝他找一个伴,可惜他太固执了,认准了一件事就死活劝不回来,我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去吧,毕竟他年纪大了,硬要他改变可能会让他更痛苦。” 听她这么说,薛紫云就有些心疼这个风度翩翩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了:“你们应该是亲戚吧?他年纪这么大,肯定需要人照顾的,既然他没有其他亲人,你就要多费心照顾他了,可别跟一个老人家怄气,还让他一天天的盼着你出现。” 被莫名其妙地一顿说教,桐九也不能解释太多,最后只能含糊地说:“如果你担心他,那就多去关心他吧,反正我是不太适合经常出现的了。” 薛紫云的头顶瞬间出现了好多问号,这话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不适合经常出现?难不成她的出现会对久无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一个老人家日盼夜盼只等一个人偶尔出现,那个人又有什么理由觉得自己的出现是一件不适合的事呢?鬼使神差的,薛紫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久无看桐九的眼神,然后好多问题的答案,似乎都被这个眼神解开了。 不会吧!诧异的心情一闪而过,薛紫云的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呆愣许久,她才狠狠地敲着自己的头,一边把这些不可言喻的想法敲出脑袋一边自言自语地低声呵斥自己:“想什么呢,久无爷爷哪是这么龌蹉的人啊,一定是我误会了!” 然而到底是不是误会,桐九也只能随她自己去想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评论,求收藏 第八十二章 向美扬与薛祥雪 薛紫云尴尬地跟着桐九回到别墅,一进屋就自觉地跑回房间把自己关起来,甚至连薛祥雪的事都有点被震惊到顾不上担忧了。 桐九清楚薛紫云在怀疑什么,不过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正别人怎么想她也控制不了,这种事是越描越黑的,所以比起干巴巴的解释,她还是喜欢冷淡处理,只要当事人没有任何表示,那别人的怀疑也只能是怀疑而已。 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十虫蛊的事,其他无关紧要的,桐九也不想费心思关心了。拿着照片回到房间,她把薛祥雪的样子认熟后就开始闭起眼睛,不多久,她就开始看到许多画面划过。 时间定格在了两年前,那时薛祥雪刚升上大学不久,因为父母给的生活费太少,为了赚些零花钱,她便开始到处打工和参加一些奖金丰厚的比赛。按理说,她是没机会认识到向美扬这种天之骄女的,不过可能真的是缘分,两人竟然参加了同一个校园比赛,还意外地成为了队友。 像向美扬这些上流社会的孩子是什么都能比较的,低端的会比较衣服首饰、名车房子等物质,高端的则会比较见识、人脉、能力、对象、学历、荣誉等等,总之,你的人设越丰富,在上流社会的地位就越高。像向美扬这种古老世家的小姐又怎会高兴和一些“暴发户”的孩子比较物质呢,要比,那就往高的比。 然而好多方面都能轻易把别人比下去的向家小姐,独独学历这一块成为了“硬伤”。虽然h大是国内的名牌大学,可这只是在国内而言,如果把h大拿出来跟那些国际名校比较,那肯定是不够看的。对于向美扬而言,她不是没有能力去国外更好的大学就读,只是向家有明确规定,女孩子不能离开本家所在城市读书,否则就逐出家族,所以h大已经是客观条件允许下她能够上的最好的大学了。 但在这个处处充满着比较的圈子里,哪怕大家都清楚向家这条莫名的家规的存在,却依然有不少人诟病她的学历,而心傲气高的向家小姐又怎能容忍别人笑话自己不够聪明呢。 这个比赛是h大的传统,而且在大学圈子里也非常有名,之前赢得比赛的人无一不是学神极人物,只要她在比赛中胜出,那么她的名声自然也会跟着大噪。于是,她便决定通过这次比赛告诉所有人,她并不只是个花瓶而已。 就这样,两人在比赛中相遇了。 薛祥雪参加比赛为的是奖金,而向美扬参赛则是为了名声,两个人的目的完全不同,所以向美扬就向薛祥雪提议,只要她帮自己赢得比赛和名声,那么赛后的所有奖金就都可以归她所有。这正合了薛祥雪的意,名声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只有钱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终于两人一拍即合。 为了让向美扬有更好的表现,薛祥雪便主动把所有资料调查、数据核对、ppt校正等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全揽上身,然后将最容易出彩的展示讲解部分留给了向美扬,果然,所有人对向美扬的评价都非常高,反而把薛祥雪说成是蹭冠军的小透明。 换作其他人,功劳被抢风头被盖肯定会心生不忿,可难得的是,这个学妹真的完全没有计较,哪怕别人恶意打趣她,她还是会一脸天真地努力帮她刷好评。 两人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赢得了比赛,向美扬也把聪明人设稳稳地立住了,那些曾经笑话过她的人都自动闭了嘴。在别人的眼中,向家那条家规也不再是她没能上更好的大学的最佳借口,反而是限制了她发展的绊脚石。 反观薛祥雪,虽然赢了比赛,却妥妥地招了一身黑,别人对向美扬的褒奖有多热情,对她的批评和谴责就有多强烈。 这波批评薛祥雪没当是一回事,可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向美扬却有些心惊肉跳了,她深知这个比赛在h大学子心里的重要性,如今出了一个争议如此大的优胜者,大家的不满有多深就可想而知了。她非常担心这个学妹会因为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就把她们的交易说出来,这样的话舆论就肯定会完全翻转过来。 被动地忐忑不安可不是向美扬的性格,一个人能被收买一次,那就肯定能被收买第二次,既然薛祥雪为了一点奖金就可以把比赛的荣誉让给她,那再给她一点钱,不就可以封她的口吗? 算盘打得很响,之后向美扬果真把薛祥雪约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先是寒暄了一番,向美扬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那态度好像两人很熟悉一样,嘴上还假惺惺地说了一些对近期谣言感到抱歉的话。而薛祥雪则对向美扬的邀约感到相当意外,一副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何要约自己出来的模样。 怀着试探的目的跟薛祥雪聊了一会儿后,向美扬就已经把她的性子摸了个透。 这个学妹相当聪明,却有些不谙世事的单纯,不受家里重视,平时还相当缺钱,为了赚取生活费需要不断去打工和赢取比赛奖金,但为人相当正直和有诚信。就像那些对她的负面评价,她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自己拿了全部奖金后应该接受的结果,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澄清什么。 向美扬原本是来给封口费的,结果发现连封口费都省了。不过这个学妹倒是可以结识一下,既然她这么缺钱,而自己最多的也正是钱,那何不给她一些资助,然后让她为自己所用呢?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她便正式向薛祥雪提出资助计划。 对薛祥雪来说,这确是个好机会,只要给人当幕僚就可以赚取每月的生活费,这比她辛苦打工赚钱要简单多了。就这样,她便开始在向美扬的手下工作。 随着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多,薛祥雪对向美扬的好感和信任也渐渐增加,后来,她更是把自己会巫蛊之术的事情告诉了向美扬。在向家,什么奇怪的事没听过?可下蛊的事却真的是闻所未闻,向美扬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真是拣了块宝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评论,求收藏 第八十三章 神秘的幕后之人 向美扬深知,如果薛祥雪的事曝光,那这个珍贵的资源就很可能被别人抢走,之后她家里一定有许多人虎视眈眈,于是她一直隐而不发,完全没有使用这个资源的打算。 只是不用归不用,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向美扬也会经常向薛祥雪了解蛊毒方面的事。虽说薛家的巫蛊之术是不外传的,但奈何薛祥雪早就离开了崇山十九寨,对寨里的规矩了解得没那么透彻,她觉得向美扬可靠,于是就毫无防备地给她说了许多不同的蛊术。可是在众多蛊术里,薛祥雪从来没提过十虫蛊的事,或许是她知道但不愿意说,但可能性更大的则是她对这种蛊术了解得也不多。 然而有一天,向美扬却突然说起十虫蛊的事,还让薛祥雪去了解这种蛊术。 知道十虫蛊的人并不多,到底是谁跟向美扬提起这事也需要慢慢调查。桐九现在主要是查看跟薛祥雪有关的记忆,所以就先对这个问题存了疑,然后继续看向美扬后面的记忆。 其实向美扬对薛祥雪确实很不错,两年来,不仅每月给薛祥雪资助生活费,而且还经常送她漂亮的衣服,带她好吃的东西,就算偶尔使唤她,也只是让她跑跑腿。对薛祥雪而言,向美扬简直比亲人还亲,比亲生父母对她还好,所以为这样的人服务也是心甘情愿。 于是,当向美扬哭着跟她说,自己最亲的姐姐被人害死时,她便主动说要帮向美扬报仇。向美扬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二话不说就把姐姐是如何被害死的添盐加醋地说了一遍,其中自行想象和捏造的部分更是让桐九哭笑不得。 姐姐意外死了,心里不好受是自然,但她这般指鹿为马的行为,分明是想借薛祥雪的手对他们泄愤。可薛祥雪心思单纯,觉得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被欺负了,便理所当然地要为她出气。 可她毕竟只是个学生,平生做过最恶毒的事也就杀死只老鼠,现在虽说要替向美扬报仇,但她是完全没想过要杀人的,顶多也就替她出出气而已。结果向美扬告诉她,可以用十虫蛊去惩罚那些害死姐姐的人。 薛祥雪之前就听向美扬的话了解过十虫蛊,不过会这种蛊术的人原本就少,所以她打听了许久,才终于知道了下这种蛊的方法。接着,向美扬跟薛祥雪就开始密谋着如何取得她的毛发或者唾液,如何在别人发现不了情况下给她下蛊,最后又在什么时候给她解蛊。 可让她们相当意外的是,薛祥雪居然在下蛊成功的那一刻也同时倒地了。 当看到薛祥雪的嘴里和鼻子里爬出许多虫子时,向美扬整个人都震惊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下十虫蛊的人居然会有这种后果。 桐九缓缓张开眼睛,脑海中仍然不断回忆着刚刚的画面。薛祥雪目眦欲裂,仿佛完全没有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人临死前的样子不可能作伪,所以她相信,薛祥雪是真的不知道下十虫蛊的后果。而她本来就是通过向美扬的记忆看到这一切,所以她敢肯定,向美扬也是不知道这个后果的。 那么问题来了! 第一,十虫蛊的事是向美扬先提出来的,那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第二,薛祥雪又是在哪里了解到十虫蛊的下蛊方法? 第三,两人获得的有关十虫蛊的信息明显不对等,薛祥雪不知道这蛊毒能杀人更不知道下蛊的人会搭上性命,向美扬知道这蛊毒能杀人却不知道下蛊的人会死,所以是谁在从中搞鬼呢? 第四,从被隐瞒的信息中看出,只有下蛊之人的死是两人都不知道的,所以幕后之人的目标是要害死薛祥雪还是哪怕要搭上薛祥雪的性命也要害死她呢? 第五,如果幕后之人要害的是她,那这人又是怎么确定他们下蛊的对象必定是正确的呢? 第六,这人是如何知道十虫蛊的? 第七,薛祥雪在巫蛊之术上已经是极有天分了,她小时候也在崇山十九寨生活过,哪些人有能力她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她为什么会相信这么一个人呢?难道这人她早就认识了? 所有问题的症结就是这个幕后之人的身份,如果她要把人找出来就必须翻找向美扬的记忆。可她有种感觉,这幕后之人并不简单,或许这人会利用她沉睡的几天时间做些什么,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之前,她赌不起这个空缺。 桐九略显疲惫地躺了下来,刚刚她可是看了向美扬两年的记忆呢,虽然目的性很强,但依然耗费了不少心神,她的脑袋现在还晃得厉害,已经不想再思考更多事情了。 躺了不知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一开始,桐九并不想搭理,可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门外的人仿佛不把门敲开就不罢休一般。 “谁?”桐九懒懒的声音中带了点不耐烦。 “是我。”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没有了以往的冷静和淡定,反而多了些许的着急。 桐九心里一愣再是精神一震,立马坐了起来:“怎么啦?进来说吧。” 咔咔,门被打开,钟离珀那张俊美的脸庞从门后露了出来。他手上抱着状似很不舒服的小黑,脸上是异常惊慌和担忧的神色,平时特别有礼貌,不会单独进入女生房间的人此时已经把所有礼仪都忘掉,慌里慌张地冲进门说:“你快来看看小黑,它好像很不对劲!” 一听是小黑出了问题,桐九瞬间就把疲惫忘记了,跟着紧张追问:“小黑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这样?” 钟离珀说:“整一上午在游戏馆都好好的,可到了中午的时候,它就突然箭一般地冲了出去,我在后面连追都追不到。大半个小时后,它就自己摇摇晃晃地回来了,看着像是受了伤。可我给它检查过,它身上完全没有伤痕。原本想带它去看医生的,可它死活不让,所以我就赶紧把它带回来了。” 桐九的眉头瞬间皱起:“把它放下吧,我来照顾它!” 钟离珀担心地问:“真不用带它去看医生吗?” 桐九一边轻轻摸着小黑的猫头一边摇头:“不用,我有分寸,你先出去吧,小黑交给我就好,我会照顾好它的,放心!”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评论,求收藏 第八十四章 小黑濒死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刚刚才发现了十虫蛊的事有一个幕后推波助澜的人,现在又突然出现小黑莫名受伤的状况,当中究竟是同一波人所谓,还是她身边出现了不同敌人呢? 看着小黑痛苦地卷缩着身体,桐九实在是心疼极了。这世上能伤到小黑的人不多,而在重伤小黑的前提下还能隐藏自己行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她相信,哪怕小黑受伤了,它也依然能看到是谁动的手。 桐九知道小黑不愿意去医院的原因是想把情报第一时间带回来,虽然她的精神还没恢复,可是她也不想浪费小黑抢回来的时间,辜负它对自己的信任,于是她忍耐着头晕目眩的感觉,依然决定要立马探查出事发当时的情况。 确定钟离珀已经离开她的房间后,桐九才把手轻轻放在小黑的脑袋上,一瞬间,小黑今天的记忆就全部涌入到她的脑海中。 因为早上她需要陪薛紫云到久无的咖啡店见薛祥雪的父母,所以小黑和久陆就代替她陪着钟离珀上班。整个上午,游戏馆都一如既往的相安无事,小黑也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了钟离珀身边。然而到了中午,当小黑准备吃饭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高频的声音。这声音正常人类是听不到的,只有猫狗这样听力灵敏的动物才能听到。声音刚响起时,小黑就注意到了,可它没有轻举妄动,仅是稍微提高了警惕。接着,那声音的频率居然慢慢提高,音量还越来越响,小黑被刺激得耳朵发痛甚至直犯恶心,此时,它已经明白外面的声音是冲它而来的。 把目标瞄准人那不奇怪,可把目标瞄准一只猫的,那出手的人就肯定知道不少桐九的秘密。想到这点,小黑就开始紧张了,它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要把这人给揪出来。于是,它二话不说就追着那声音往外跑。 随着小黑越来越接近音源,它的耳朵和脑袋就越来越难受,中途忍不住干呕了几次,可它还是继续坚持追着音源而去。终于,在游戏馆附近的停车场内,它找到了那台播放着高频声音的蓝牙音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它一爪子把音响抓破,将这个令它痛苦的东西毁掉。 原本它还想努力找出放置这个音响的凶手,可惜,刚刚的高频声音对它的影响太大了,此时它的视线模糊,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四肢更是毫无力气,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后,它终于痛苦地摔倒在地。 记忆出现了一段十分钟的空白,估计那是小黑晕过去了。本以为有用的信息到此为,谁知突然间,一阵剧痛传入小黑的脑海中,它被强行刺激得一个激灵,意识也开始慢慢回笼。它感觉有人提着它的后腿,然后360度地甩了好几圈,完了就像丢垃圾一样将它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死去的感觉一阵一阵地袭来,可那人还嫌不够,居然在它的肚子上用力地补了一脚,直接把它的身子踢撞到墙上再弹回地面,嘴里还阴森森地笑说:“不是说这只猫很厉害吗?我看也没什么嘛,三两下就弄死了,一点挑战都没有。” 小黑用最后的意志力把眼睛聚焦,终于在晕过去了前一刻把那人的样子收到眼底。 或许那人以为小黑死了便没有继续折磨它,又或许是小黑已经根本感觉不到那人对它做了什么,反正它的记忆又空白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它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又摇摇晃晃地走回游戏馆。 看完小黑受伤的全过程,桐九都忘记所有疲惫了。她睁开眼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那黑色的瞳仁就像无底的深渊,仿佛要把一切都吸进地狱一样。 将小黑放在它的小床上,桐九边摸着它虚弱的身体边喃喃地说:“你拼死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当时的情况对吗?你很棒,做得相当好!放心,他怎么对你的,我会让他十倍奉还的!” 桐九集中精神慢慢感受着,果然,一个陌生人的意识出现在了脑海中。这是小黑被抓住时奋力做的手脚,哪怕它被甩得分不清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可依然准确地在那人身上撒下了些许沙子,让她能够继续追踪。 因为听到了那人的话,知道那人背后还有主谋,所以它才在晕过去前一刻努力记住那人的样子。小黑清楚,能知道它存在和厉害的人一定跟他们有着多年的恩怨,可是除了向家外,它还真想不到谁对他们有这么深的仇恨。没办法之下,它之只能尽量给她留下更多有用的信息。 可此时此刻,桐九觉得什么主谋都不重要了,敢这样伤害小黑,她根本就没打算让那人多活一秒钟。她闭起眼睛,集中精神,那人的意识便慢慢被她控制住了。 忽然间,一只毛爪子撘着她的手,让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分散了。她睁眼往下一看,小黑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身边,那副虚弱的样子相当倔强,无神的眼睛仿佛在劝她别冲动。 桐九回看着它,眼神毫无波澜:“我没想着让那人活过今天。” 小黑再次抬起无力的爪子拍了拍她,意思就是让她冷静。 桐九自然明白它的意思:“不用想我也知道,会伤害你的除了向定诚还能有谁?我们根本没必要留下这个活口,向定诚我会另想办法对付,现在,我只想赶紧把那人杀了替你报仇。” 小黑无奈地送她一个白眼,怕她太生气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主动把头塞到她手掌,让它感受到自己的想法:“你冷静一点,别被怒气冲昏了头脑。那人竟然想到用高频声音对付我,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这看着有点蹊跷,说不定还真不是向定诚的手笔,或许幕后还真的另有其人。而且他们能用这方法对付我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所以解决动手的人根本没有意义,得想办法解决真正的幕后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被小黑再三阻止,桐九才渐渐冷静下来,放弃了立马报仇的想法。 【作者题外话】:不知为啥,最近心理状态有点不好,希望能尽快调解好吧! 第八十五章 伤残人士的交流 愤怒的心情平息后,疲惫感又再次袭来。 桐九一个后倒躺在床上,注意力又开始涣散了。小黑也是浑身疼痛打不起精神,见主人累倒,它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到她的脸庞边,头挨着头地趴了下来。 抬起手摸了摸小黑的猫头,桐九有气无力地跟它说起自己刚才努力的结果:“你回来之前,我刚查了一遍向美扬记忆中跟薛祥雪有关的事情,然后发现,十虫蛊的事背后还有幕后黑手,向美扬和薛祥雪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你说,那个幕后黑手跟今天伤害你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小黑轻轻地摇了摇头,顶着她的脑袋把想法传给她:“应该不是,今天的人是明显冲着我来的,很大可能是跟我们交过手。而下十虫蛊还得搭上蛊师的性命,机会就只有那么一次,如果幕后之人想害的是你,那对方至少得确保这事能百分百成功,绝对不会任由两个女孩子乱来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桐九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所以你认为,十虫蛊的幕后黑手要害的是薛祥雪?” 小黑回道:“可能性很大。你看,下蛊的对象可能会搞错,但下蛊的人是绝不会错的。” 桐九笑了笑,无奈地说:“还是你聪明啊!” 小黑继续想:“你心地太善良了,想保护的东西太多,顾及的自然就越多。可我由始至终想保护的只有你,所以我能比你看得清楚。薛家内部的问题不少,他们一直与世隔绝,生活方式也是最古老的一套,近几十年贸然被新世界的生活方式和思想冲击,人心自然不稳。我猜,现在薛家里也没多少人服这个家主,搞不好设计十虫蛊事件的人就是其中想造反的,我们不过是糟了池鱼之殃而已,所以薛家和蛊毒的事还是交给薛紫云去处理吧,我们没必要费心思。” “除了你,应该没人会夸我善良了吧!”桐九打趣着自己,“你也知道我跟薛家的渊源,现在薛紫云又阴差阳错地被我请来了,如果真有人要对付她,估计我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如果猫可以笑,此时小黑肯定会发出一声冷笑:“什么渊源啊!要不是你,薛家早就灭了,是他们欠你人情,又不是你欠他们的,难道帮过他们就得保他们一世平安吗?如果薛紫云成了麻烦,那大不了就把她赶走嘛。” 桐九继续摸着它的猫头让它消气,安慰道:“我知道你不忿被连累,但有些事不是撇清关系就可以解决的。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薛紫云在被我请下山的那一刻开始就跟我们产生联系了,今后到底是谁连累谁都不好说呢,既然这样,我们还是相互帮忙的好,你说是不是?” “我说不是,你会把她赶走吗?”小黑非常不服气。 桐九觉得好笑:“好啦,你伤得不轻,赶紧休息一下。小琥珀可是很担心你呢,你不赶紧好起来,他估计要寝食难安了。” 小黑没好气地回应:“是那小子大惊小怪而已,老子睡个觉就好了,能有什么事。” 桐九轻拍它一下当是惩罚,忍不住就要为钟离珀说好话:“你刚刚那状态,连我见了都担心,更何况是他呢?小琥珀平时那么照顾你,你好歹也给他一点好脸色嘛,总是对他爱理不理的,他得多伤心啊。” 小黑没再吭声,不知是实在累极终于睡着还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桐九也没逼它表态,反正它要如何跟其他人相处那都是它自己的事,在她心里,小黑是搭档是家人不是仆役,该给的尊重她一分都不会少。 一人一猫两个“伤残人士”就这样头靠着头陷入了梦乡,他们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桐九是被饿醒的,一晚上没吃东西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再睡也不能睡多久了,于是她干脆早早就起了床。看着小黑呼吸平稳睡得相当踏实,知道它的伤肯定好得差不多了,担忧的心才总算可以放下来。 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小黑,桐九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本以为自己是今天起得最早的人了,却没想到楼下已经亮起了微弱的光。现在还没到7点呢,是谁这么早? 放轻脚步走下楼,发现光源是来自厨房的方向。她好奇地走过去,鬼鬼祟祟地偷偷一看,原来厨房里的人居然是钟离珀。 桐九静静地看了一阵,只见他一直忙前忙后,时而搅拌一下锅里的东西,时而又用压泥器压着碗里的物体,可看了许久,依然看不出他在捣鼓什么。 “你在弄什么?”桐九终于忍不住问道。 钟离珀忙活得异常认真,完全没发现身后多了个人,此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老大一跳,回头见是桐九才惊魂未定地说:“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吓死人了!” “不好意思哦,见你这么认真,就没敢打扰你!你在弄什么?”桐九嬉皮笑脸地问。 钟离珀拍了拍砰砰跳的胸口回道:“给你煮了粥,给小黑做了鱼肉泥。” 一听说他居然一大早给自己做吃的,桐九顿时高兴了:“你怎么会想到给我煮粥呢?” 钟离珀手上没停,一边捣鼓着粥和鱼一边说:“昨天看你没什么精神,晚上又没下来吃饭,想说你应该是不舒服,所以就给你煮些好消化的东西。对了,小黑怎么样,它没事吧?” 桐九还在为他给自己洗手作汤羹而兴奋呢,凑近闻了闻,觉得这粥的味道真是异常香甜,心里更是美滋滋的,说起话来便有点不正经了:“嘻嘻,小琥珀你对我真好啊!无以为报,看来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说话这么痞里痞气,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钟离珀舒了一口气之余还不忘瞪她一眼,轻责道:“还开玩笑,我问你小黑呢!” 桐九摆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小黑也没事,睡了一晚上已经好多了。如果它知道你特意给它做了鱼肉泥,肯定好得更快。哎,这鱼肉泥看着不错,我能不能也吃一点啊?” 看她这态度,想必小黑是真的没事了,钟离珀担心了一晚上,现在才终于可以放心。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八十六章 第6个人 冷冽的温度让天空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背影,才刚从地平线上升起不久的太阳还未能让自己的光芒穿破云层,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天际还是要亮不亮的。冷冽的温度昏暗的早晨,总会给人一种漠然的感觉,可此时的厨房内却相当温馨。 桐九像个欢乐的孩子般不断地围着钟离珀打转,一边怂恿他把给小黑准备的鱼肉泥加到自己的粥里,一边还趁他不注意时偷吃两口。鱼肉泥被她一会儿一口直接消灭了一小半,剩下的那些哪怕留给小黑也肯定不够吃了,钟离珀无法,最后只能把剩下的鱼肉泥都加到她的粥里,也免得她为了这点肉如此辛苦。 “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还跟小黑抢食啊?”钟离珀无奈的语气中还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哪有啊!它先吃着,我再从它那儿夺过来才叫抢,现在顶多就是帮它试吃嘛!”桐九心情挺好地强词夺理着。 钟离珀也没真想要跟她计较,反正小黑还没起来,再准备一份鱼肉泥也不费什么功夫,时间上也完全来得及。于是他便默默地从冰箱里重新拿出一块金枪鱼,热了平底锅后再慢慢地煎着,等把鱼肉煎至金黄色后,他才耐心地去掉鱼骨再把鱼肉碾压成泥。 “你身体真的没事了吗?平时见你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会不舒服呢?”钟离珀边弄着鱼肉边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桐九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在他旁边搅拌着原本的青菜白粥现在的青菜鱼蓉粥说:“就是有点累而已,没事,不用担心!” 钟离珀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把她手上的勺子抢过来:“累了你就休息一下,这里还是我来吧。” 桐九一愣,心中一暖,接着便情不自禁地笑得更甜了。钟离珀是个性格很冷淡的人,对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可如今能关心她体贴她,正正就说明了他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 听话地静静坐在餐桌上等着钟离珀“伺候”,没多久,他就把一碗浓稠的青菜鱼蓉粥放到她面前。不知为何,桐九突然就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这可是她捧在手心上呵护了三四个月的小琥珀啊,从最开始只会默默做事完全不爱搭理她变成如今这个懂得照顾她的可靠模样,鬼知道她费了多少心思呢。 心里甜甜地吃着这碗来之不易的鱼蓉粥——果真是来之不易,肉还是她从小黑那儿抢过来的——桐九的坏心情也不翼而飞了。连续吃了三大碗后,她才终于有饱腹的感觉。 此时天已经大亮,久陆和薛紫云也都陆续起了床。 久陆来到一楼看见桐九就立马问道:“小黑没事了吧?” 桐九回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睡了一觉,应该没事了。不过我想让它再好好休息一天,今天你就留在家陪着它吧,我跟小琥珀到店里就行。” 久陆比了个ok的手势,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黑哥。” 薛紫云捧着一颗果子走到桐九面前说:“这个是红血果,对疗伤很有用的,可以的话,你等下给小黑吃吧。” 桐九颇感意外,她当然认得这就是传说中的红血果了。相传这是薛家的传家之宝,只有用家主之血供养的树才能结出特殊功效的果子,当年薛无涯带着族人避世逃命时也只艰难地抢出了一棵半死不活的树苗。原以为这树肯定活不成了,没想到居然还没绝种。 “那就谢谢了!没想到啊,薛无涯还蛮厉害的嘛,一棵死了大半的树苗还能救得回来。”看到这颗珍贵的果子,桐九也不由得有感而发起来。 薛紫云有点疑惑:“你知道我先祖的事?” 桐九自知失言,她微微一笑,含糊地说:“听过一些。”说完,就顺势转移话题,“对了,薛祥雪的事有些眉目了。这蛊确实是她下的,但教她下这种蛊毒的似乎另有其人。这人瞒天过海,隐瞒了十虫蛊的后果,薛祥雪也是在不知情下着了道,所以我怀疑,这人要对付的原本就是薛祥雪,甚至是你们薛家,而我这里也不过是刚好遭了池鱼之殃。” “对付薛家的?”薛紫云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表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可我们又能得罪什么人呢?” 桐九耸了耸肩:“你说过,这世上会十虫蛊的人包括你在内也只有5个,如果其他4个都确定没有把下蛊方式传授给薛祥雪,那么至少可以肯定,还有你不知道的人会下这种蛊。” 薛紫云依然难以置信地摇着头:“5个人里,我和山上的2人是肯定没教过祥雪十虫蛊的,在城里那2人我也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但要说还有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人会十虫蛊,我是更难相信的。” 桐九不解:“为什么你这么笃定不是那2个人?” 薛紫云一声叹息,解释道:“那2人跟祥雪的父母有点龃龉,以前还发生过不少冲突,祥雪小时候就没少被他们打骂,怕他们怕得很,所以不可能跟他们学习十虫蛊的。更何况,那2人也做不出教会祥雪下十虫蛊却隐瞒下蛊后果的事,他们真有坏心,第一个要害的也应该是祥雪的父母,再来就是她的弟弟,最后才能轮得到祥雪呢!” 桐九好想反驳说世事无绝对,说不定是薛祥雪主动找他们的呢,不过稍微想了想,她就觉得薛紫云的说法确实没错。幕后之人是通过向美扬这个鱼饵把薛祥雪这条大鱼钓上来的,说明那人原本的目标就是薛祥雪。那2个会十虫蛊的人有没有坏心桐九不知道,但如果他们真要害薛祥雪,也不可能从向美扬这边下手,所以更大的可能性就是有第6个人会下十虫蛊。 薛紫云这边继续说:“十虫蛊的下蛊方式非常复杂,而且下蛊之人还必须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身上有薛家的血蛊,换句话说,非薛家人是不可能习得这种蛊术的。但身上有血蛊的人每年都得上山找我拿血丸镇压蛊毒,那些人是我从小见惯的,不可能有我不了解的人。” 这又是一个解释不通的问题,薛家人得每年上山拿续命解药,所以不可能有薛紫云不认识的家伙藏在阴沟里偷摸着使坏,那这第6个会十虫蛊的又是谁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七章 抽丝剥茧 钟离珀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此时却突然问道:“薛家人是天生就有血蛊在身上吗?那薛家人的伴侣呢,他们应该不是天生就有血蛊吧?” 薛紫云没想到平时不太搭理她的钟离珀居然突然发问,心中有点意外,接着便马上积极地回道:“薛家血脉是天生就有血蛊在身的,三岁起血蛊开始发作,之后每年都要用家主给的血丸压制蛊毒。薛家人成亲时都要拜过蛊神的,这样洞房后血蛊就会传到伴侣身上,所以跟薛家人成亲后,他们的伴侣也是需要每年服用血丸的。” 钟离珀好奇地问:“那如果男女走在一起前没拜过蛊神,那对方身上还会有血蛊吗?” “成亲怎么能不拜蛊神!”薛紫云异常震惊,“不先拜过蛊神,交合时是会被血蛊反噬而死的。” 钟离珀又问:“拜蛊神有什么特别仪式吗?” 薛紫云说:“正子时新房内,在左手无名指取出3滴血滴在东北方,右手无名指取出3滴血滴在西南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插上一支檀香,等檀香烧尽后将香灰抹在伤口上,接着合掌在东北方、西南方各做一次三跪九叩。” “每次发生关系前都要这样?”钟离珀红着脸问道。 这个让人脸红的问题果然让淳朴的薛紫云也脸上一红:“不是的,就第一次需要这样。” 此时桐九已经意识到钟离珀想问什么了,见他依然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于是就接过话头问道:“你们薛家有规定,每人只允许有一个伴侣吗?” 听她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钟离珀很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转头留意着薛紫云的回答。 薛紫云一时间倒是不明白桐九为何有此一问,于是只能诚实地摇了摇头。 桐九继续问:“一个人可以同时有多个伴侣吗?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想分开,那这些人身上的血蛊又要怎么办?” 薛紫云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为难地说:“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复杂了。首先要说的,就是身上有血蛊的人,都不能随意和别人发生性关系,没有得到蛊神承认前,这样做会让血蛊反噬的。第二,蛊神每次只会认定一对关系,每个人一生中只能被蛊神认定5次,也就是说,虽然薛家没有一夫一妻制的规定,但蛊神对这方面是有限制的。” 桐九讪笑一声:“你们的蛊神倒是挺专一啊!” 薛紫云也不知道她是讽刺还是赞赏,顿了顿,只能继续解释道:“自古以来,薛家人成亲会有两种情况,第一是族内通婚,也就是两个薛家人成亲,第二是和外族通婚,也就是薛家人和外族人发生嫁娶的情况。洞房前,两个新人都需要一起参拜蛊神。如果是族内通婚,那就是让蛊神识别双方体内的血蛊,让两人结成夫妻关系,那样血蛊才不会在二人交合时互相蚕食吞噬导致双方蛊毒发作,若是和外族通婚,拜过蛊神就可以在外族对象身上种下抑制母蛊发作的子蛊。如果两人不再做夫妻了,那双方需要再次参拜蛊神解除关系,要不然,蛊神就会默认两人还是夫妻。我刚刚说过,蛊神只会承认一对关系,所以在解除这对关系前,薛家人是没办法开始下一段关系的,而被下了子蛊的外族对象也一样。” 蛊神居然是这么神奇的设定吗?这怎么听起来比法律还管用啊!桐九听到这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那如果没有跟蛊神解除两人的夫妻关系前就跟其他人发生了性关系,又会怎么样啊?” 薛紫云说:“两人都会被蛊毒反噬而死。” “那这玩意不就相当于情蛊吗?”桐九问。 薛紫云微笑着回答:“不一样的,情蛊只是限制被下蛊的那一方,而且解蛊的方法很容易,也没有规定非得下蛊的人才能解。可血蛊限制的是双方,除了子蛊可以通过第二次拜蛊神解除,母蛊是无解的。” 桐九意味不明地说:“所以你们薛家人从血脉上就决定了必须得专情啊,就算心里有了非分之想,顶多也就意淫一下,肉体可是不敢出轨的。不过,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漏洞。” “什么漏洞?”薛紫云不解地问道。 桐九说:“一个薛家人想藏起一个有薛家血脉的孩子其实是很容易的。只要他跟一个外族人结婚,然后生出一个带着薛家血脉孩子,之后两人再拜一次蛊神,那么这个外族对象的血蛊就可以解除了。之后,他瞒着大家,继续让这个对象每年上山要一次血丸,那这个孩子的血蛊就可以被镇压住了。如果这个孩子长大后刚好又学会了十虫蛊,那是不是就不容易被发现了呢?” 薛紫云有些怔楞,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是个很大的漏洞。这个问题原本是不存在的,因为自700多年前薛家入山避世开始,他们就只能选择族内通婚,哪怕中间有些分分合合,大家也都还一起住着,完全不会有在暗地里藏个孩子这种事发生。但现在听到桐九提出这种可能,她突然间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桐九还在说:“如果我说的情况是真的,那就说明,有人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在策划着一个阴谋,但至于目的是什么,恐怕就得你好好查一下了。不过既然你可以通过血蛊跟所有薛家人联系,那我想,要查出是否有人骗取血丸,是否有一个薛家血脉偷偷藏在暗处的事应该不难确定。” 钟离珀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有桐九清楚,不过这会儿听她们交流了一轮,结合之前已知的情况,他也有了一些想法:“这原本是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计划,但小九发现十虫蛊这事肯定不在那人的预料之内。” “没错!”桐九也附和说,“还记得案发第二天有两个警察到游戏馆把我们的饮水机带走吗?虽然没确凿的证据,但我猜,一定是那人给警察提供了什么信息,让警察以为死者的死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目的就是要把这件诡异的死亡事件做成是意外。只有顺利结案后警察才不会继续调查,他也能毫无后顾之忧地继续隐藏起来。” 钟离珀补充:“我查过监控,事先没有人在饮水机上动过手脚,所以相出那人是怎么动的手,可能也对确认他的身份有帮助。”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求评论求评论求评论 第八十八章 向家的动向 几人讨论一番,基本已经明确了几点信息。 第一,操作十虫蛊的幕后之人是冲着薛家来的,但具体目的是什么依然不明。 第二,如果这次事件不是刚好发生在桐九的游戏馆,那么十虫蛊的事就完全不会被揭发,但因为她意外地牵连进来,还把薛紫云请下了山,这件事才露出了些许蛛丝马迹,不过正是这个原因,今后他们就大概不能独善其身了。 不过桐九也没太在意,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对方再诡计多端,貌似也只会用下蛊的方式害人,她手上有法宝可以保证钟离珀和久陆对蛊毒免疫,那么对方于她而言已经毫无威胁了,没有了这个后顾之忧,她倒是不太把这个敌人放在眼里。而且她心里也打着别的算盘,此时她帮了薛紫云,那薛紫云就又多欠了她一个人情,加上那只玉扳指,到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拜托到这位薛家家主的头上,估计她也不好意思拒绝。现在她这里还有个身份不明的隐藏敌人呢,多一个帮手不是坏事。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桐九估计,接下来薛紫云就会好好沿着她提出的方向调查,在查出更多线索前,应该就没她什么事了。这样的话,她自己这边的事情又应该从哪里开始下手比较好呢? 细数一下她应该干的事,第一,和向家那群少爷小姐玩玩真实的剧本杀游戏,第二,给小黑报仇。 按她的意愿,报仇这事肯定是优先级的,可惜小黑太理智了,在他们做好万全的准备前是不会同意她花费巨大的精神力查探那个混蛋的记忆的,所以这事只能暂时放一边。那么剩下可以做的,就是对向家的人下手了。 按她原本的计划,其实是打算在向美扬打完胎后就恢复她的意识,接着就可以利用孩子没了的消息对她进行精神折磨,折磨够了再控制她去死一死的。可昨天发现,这个女人不单和薛祥雪有关,跟薛家背后那只搞鬼的小老鼠也有关联,于是,她就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留着这女人的命。 现在向美扬还在她的控制当中,她也没打算浪费这个好资源,既然这女人很得向定诚喜欢,手上也有点势力,那倒不如就帮她做点事吧。管家离开向家也有段时间了,自那以后她就没太注意向家的动向,要不,还是先让向美扬去向定诚身边了解一下他对管家突然消失的想法? 向家大宅里,向定诚再一次砸掉了茶杯。这已经是最近第二十次了,自从管家失踪后,他的心情就没好过。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连冲杯茶都冲不好!”向定诚对着佣人一顿怒吼,凶狠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对方一般。 佣人双脚打颤,此时更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虽然很想逃离,但最后也只敢乖乖站定任由向定诚责骂。 忽然,大门外响起了一把明艳悦耳的声音:“爸爸,您怎么又在发脾气啊?” 向定诚的火气瞬间就被这把声音浇灭了,他扭过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发现果然是自己最钟爱的女儿回来了,脸色立马由阴转晴,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两分:“小扬回来啦!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看爸爸?” 向美扬走到向定诚身边,半弯着腰搂住他的手臂,姿态亲昵地回道:“我是准毕业生呢,已经不用上课了,当然有空啦。听说您最近脾气很大呢,怎么啦,到底是谁惹您生气啦?” 向定诚边拍着她的手边一脸慈祥地说:“是谁在你面前说我坏话,嗯?那群饭桶,连冲杯茶都冲不好,不是浓了就是淡了,要么太热要么太凉,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向美扬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才疑惑地问:“杨管家不是一直都很清楚您的习惯吗?怎么,他最近冲茶技术退步了?” “哼,别提他!”一说起管家,向定诚就忍不住冷哼一声,“那家伙给我下了个一月为期的军令状,结果期限到了,不仅任务没完成,他人还失踪了,也不知是被杀了还是自己逃跑,我派了好多人找了几天都没找着丝毫线索。” “杨管家失踪了?”向美扬也表现得相当讶异,“他可知道不少我们家的秘密呢,就这么失踪了可不行,无论如何都得把人找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当然!”向定诚狠戾的眼神一闪而过,但很快便又恢复成慈祥老人状,“哎,不说他了,爸爸自有分寸,你别担心。” 向美扬嘟着嘴把头埋在向定诚怀里,撒着娇说:“人家还不是担心您气着自己嘛!杨俊山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但没人给您冲茶就不行了。要不,这段时间我回来住?也算是陪陪您嘛!” 向定诚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满脸宠溺地说:“你愿意回来陪爸爸当然好啊,看看你,脸色那么差,是不是最近很辛苦啊?” 最近,向美扬也确实觉得自己有点精神恍惚,不但老是忘事,还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极其后悔的事情,可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来。 下意识地甩了甩头,向美扬回答说:“最近很容易累,可能是睡眠不足吧。” “你看看,说了多少次让你别天天熬夜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错了吧。不行,这段时间我得给你好好补一补,从今天开始,你也必须早睡早起,白天起来跟我一起跑步锻炼,不能再那么懒啦!”向定诚在自己最喜爱的女儿面前也像个平凡的老父亲一样,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戾气和怒火。 心里一阵不屑的感觉涌起,可还没等向美扬意识到这种心情的存在,刹那间就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代替,然后欣然地接受了向定诚的安排:“好啊,我都听爸爸的!” 向定诚越发高兴了,此时更是异常愉悦地吩咐着佣人去做补汤和各种向美扬喜欢吃的菜,看样子是对女儿回来陪自己这件事相当满意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八十九章 父女对话 父女俩温馨融洽地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接着向美扬就扶着向定诚在花园里悠闲地散步,两人有一搭没一撘地聊着近况,气氛美好得就像普通家庭间的父女一样,然而凑近一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向美扬微笑着说:“为了帮美丽姐姐报仇,最近我给那家游戏馆找了些麻烦,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个老板干掉的,可惜最后失手了。” 向定诚就是欣赏这个女儿出手果断狠辣,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能不择手段达成目的,哪怕最后失败了也不会慌里慌张,凡事都镇定自若。他满脸欣赏地看了女儿一眼,挑着眉兴致勃勃地问:“你是怎么做的?” 向美扬老实说:“我学校有个学妹,很有些特殊的能力,为人也乖巧听话,我资助了她两年,平时用着感觉还不错。这次就是让她出的手,本来以为志在必得,但百密一疏,后来还是失败了。” “这事你有掺和吗?”向定诚没为她的失败生气,反而耐心地教导着她后续的处理手段,“证据什么的都消灭干净了吧,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向美扬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想着我得亲自帮姐姐报仇,所以忍不住掺和了一些,当时就去了那家游戏馆,他们的监控肯定也拍到了。不过我有信心,他们绝对想不到我跟这件事有关的,我那学妹的能力很特别,就算是警察也铁定查不到。” 向定诚不赞同地看着她:“凡事不能抱着侥幸的心态,既然被监控拍下了,就说明你迟早会被发现。这事过去多久了?还有补救的机会吗?最近有没有察觉到身边有异样,有没有人在报复你?” 向美扬说:“这事快过去一个月了,我这边都没什么特别的,连警察都没找过我呢,应该不碍事。何况我那学妹已经死了,尸体我也处理干净了,死无对证,对方更不可能发现什么。” “死了?你动的手?”向定诚追问, 向美扬摇了摇头:“应该是能力反噬吧,总之就是莫名其妙地死了。我让人把尸体带到郊区的山上,然后伪装成失足意外跌死,现在还没人发现尸体呢,学校也没人报警,我也暂时当作不知。” 向定诚这块老姜继续笑着教育女儿:“你是不是想着是自己动手处理的尸体,所以不能自己第一个报警?” 向美扬嘟着嘴点了点头。 “傻孩子!”向定诚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平时跟她关系好的话,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失踪呢?你越不报警,嫌疑反而越大。” “可是我最近都在准备毕业论文,也没以前那么常跟她见面啦。而且她班里的同学都发现不了她失踪,凭什么我就要第一个发现嘛!”向美扬有点不服气地辩解,不过心里倒是已经同意了向定诚的话。 虽然嘴上还在狡辩,可向定诚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把话听进去了,心里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钟爱这个女儿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不会不知好歹,哪怕她心里有许多自己的小心思和想法,但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认真对待,绝不会因为他老了就忽视他的意见,所以他也乐得护着这个孩子。 这么多个儿女中,就只有这个女儿是最合他心意的,其他那些多多少少都会有忤逆他的时候,总是一副翅膀硬了要高飞的感觉。不过他也不计较,反正他们总有摔跤的时候,让孩子们多点历练也不是坏事,摔狠了他们就自然知道厉害。 “那个游戏馆,你怎么看?”给完女儿意见,向定诚便又把话题拉回游戏馆上,“美丽和阿杰去过后都莫名其妙地死了,你觉得是意外还是那里的人搞鬼?” 向美丽狠狠地说:“肯定是那里的人搞鬼,美丽姐姐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突然心脏病死亡!阿杰哥的死就更奇怪了,自己掐死自己,就算他嗑了药也做不出这种事。” “别说气话,好好帮我分析分析!”向定诚边拍着她的手背边安慰说,“先不管他们用的什么手段,我们得弄清楚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要说动机,他们报复阿杰哥倒是可能性很大,毕竟以他那性格,得罪人实在太正常了。可美丽姐姐那么好的人,谁会舍得伤害她?我想不明白,爸您有头绪吗?”向美扬评价起自己的兄弟姐妹时倒是很敢说。 向定诚眼睛一眯,语气也变得有点高深莫测:“是有那么个怀疑的对象,不过按理说应该不可能,那人几十年前已经死透了。而且我查过那游戏馆的老板和员工,来历都很干净,这点就比较奇怪了。” “来历可以造假啊,如果他们有心隐瞒,这种事情不难办到吧。而且您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他们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吧!您确定那人已经死透了吗?会不会那个人根本没死,现在搞鬼的就是他?”向美扬好奇地问。 向定诚阴险的扯了一下嘴角,表情要笑不笑的:“会怀疑到她,是因为这人专冲着我们向家的血脉动手,这种行事方式,跟她很像。可我当年明明已经亲手把她推进滚烫的铁水中了,而且还看着她的尸体完全融化掉才离开的,别说活着,她连尸体都不可能有。” 铁水有一千五百多度呢,把人推进铁水中,向美扬光是想象都觉得一阵恶寒。“这么说的话那确实不是您说的人啊,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她不解地问道。 “之前让杨俊山把人抓回来就是为了好好拷问的,没想到人没抓到,他却失踪了。现在留下一堆谜团,我还要好好考虑让谁接手继续调查呢。这事我暂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接手的人选我还在挑选。”向定诚语气颇为凝重地说。 向美扬眼睛一转就计上心头:“这件事不如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向定诚明显不太赞同,“那人就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不躲着点竟然还送上门去?” 向美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也同时抹过一缕狠毒,似乎正有无数个阴损的计划等着实施。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成,求票求票求票 第九十章 谨慎 把向定诚扶回到客厅的摇椅上,向美扬才不紧不慢地提着自己的计划:“抓人是一回事,调查又是另一回事,其实我们不需要让同一个人完成两件事啊!我们家姓向的兄弟可不少,既然有人乐意对付向家血脉,我们何不主动把人送上门呢?只要跟我那些便宜兄弟说,谁能把游戏馆的老板抓回来,谁就可以成为向家未来的继承人,我相信,他们肯定会积极响应的!” 向定诚越听越觉得有理,越听越觉得满意,原本把一大帮孤儿当成向家少爷来养,就是为了帮他真正的血脉挡刀的。由于那个已死的仇敌在生前执着地追杀他的孩子,为了保存自己的血脉,他就开始收养孤儿,把这些孤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然后把自己真正的血脉藏起来,这样再有人追杀,杀的也只是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孤儿了。或许是他的惯性思维,他总是把这些收养的孩子当成挡箭牌来用,却从没想过将他们变成诱饵主动出击吸引火力。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一脸赞赏地看着她说:“你的主意很不错,我们就应该主动出击把人引出来!” 计划被认同,向美扬就更开心了,说起话来也是得意洋洋的:“一些孤儿而已,死了就死了,我们家养他们这么久,他们难道不应该出点力吗?他们在向家享了一辈子的福,也是时候回报了,所谓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或许能赛过诸葛亮呢,他们一哄而上,说不定还真能给对方制造些麻烦,让那个敢跟我们家作对的人浮出水面。” 向定诚不住地点头赞同:“那人应该不知道他们并不是我真正的孩子,用他们转移那人的注意力,我们也好另辟途径查清楚那人的真实身份。” 父女俩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现在想到这么阴毒的招数可谓是一拍即合,一整个下午,两人就在家不断完善着计划,到了晚上,计划已经基本成型了。 桐九很快就把向美扬一天的记忆全部阅读完,从那两父女这天的对话来看,向定诚似乎还不知道管家已经出卖了他,看他的态度也好像没有怀疑上管家。当然,她不排除这只是他故意在向美扬面前做戏。这是只千年的老狐狸,心里的真实想法可不会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别看他一副喜爱向美扬,相信向美扬的模样,搞不好,他的所有行动也同时在试探着这个女儿。 向美扬的意识还在她的控制中,所以他们这一天的对话多多少少都是她故意引导的。可为了不引起向定诚的怀疑,她大部分时候都任由向美扬本性“演出”,结果那两父女就想出了那么冷血的计划。 如果不是她未雨绸缪早就拿到了真实的向家血脉名单,说不准还真会中计呢,到时一边沾沾自喜地杀掉那些无辜的孤儿,一边被那只黄雀在背后查个底朝天,最后连辛苦隐藏的身份都被发现。现在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她也不能怠慢,得做好应对的准备才行。 说实话,如果向定诚真的把那些养子都派出来,那对她来说反而是好消息。只要找准机会把这些人都控制住,那她手上可用的棋子就会更多,对她想做的事帮助也更大。只是这中间却有件事让她稍稍有些在意。 之前为了保护钟离珀,她曾经主动暴露过一次,当时她一次控制了十几个人,并且让他们互相掏心而死。这事虽然警察查不出眉目,但从手法来看,却不难确定和沈杰那起案子有些相似。那些人是管家派出去抓钟离珀的,所以他们肯定能猜到,出手的人来自游戏馆,聪明的话更可以大胆猜测这人能通过某些手法控制别人的行动。 以向定诚那只老狐狸的阴险狡诈,他大概率已经猜出这种可能,但他为人冷血谨慎,有了这样的猜测就绝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况且他今天已经试探出向美扬曾经去过游戏馆,所以她是极有可能已经被控制住的,可向定诚还是表现出了对她的极大信任,这就有点不科学了,说不准,他还真的是在演戏,目的是试探出这个女儿到底有没有被控制。 如果是这样,那么向定诚的计划就很可能别有目的了,搞不好他是为了试探出她的具体能力才故意兴致勃勃地跟向美扬制定计划,要是她确实做出了极其有针对性的应对之策,那他就可以确定她的一项具体能力了。 桐九不喜欢被探底,对她来说,未知才能让别人恐惧,至少她认为暂时是这样的。所谓一力降十会,这力也必须大到让所有人都没办法对付才会可怕,一旦这力不够大,那就起不到降十会的作用了。以她现在的能力,是明显不够让向定诚害怕的,因此她每走一步都必须相当小心,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啊,在小黑恢复精神前她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第二天,桐九就不敢再控制向美扬的意识了,除了不让她发现打胎和冷落程孝峰的事外,其他的一切都让她自主行动,她的作用也从“卧底”降级成“监控摄像”。 至少,有这个人的存在还是能知道些向定诚的动向。桐九如此安慰着自己。 桐九不敢轻举妄动,可向定诚又何尝不是。虽然跟向美扬已经商量出一个不错的计划,但正如桐九猜测的一样,他对这个女儿也不是全然信任的。之前杨俊山派人去抓人,结果那十几个身手不凡的保镖连什么时候着了道都不清楚就离奇死亡了,当时他大为震怒,一来是对这结果感到意外,二来也是受到了惊吓。这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杀人,那他身边岂不是很危险!要是哪个他亲近的人被控制住,那杀他就变得易如反掌了。 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试探出对方的能力是什么,还得弄清楚对方的能力是如何实施的,自己又需要怎么防范。在有把握处理这些问题前,他倒也不急着主动出手。 【作者题外话】:最近有点卡文了,痛苦 第九十一章 小黑的改变 桐九已经做好“开战”的心理准备,然而事实却是,日子突然平静了下来。这仿佛是黎明前的黑暗一般,异常宁静,又让人异常不安。两边都是谨慎行事,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敌不动我不动,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在这段宁静期里,小黑的伤也慢慢养好了。原本它的体质就特殊,这样的伤对它而言只能算轻伤,其实它早就该活蹦乱跳的。不过这段时间钟离珀照顾它照顾得很是尽心,不但早晚各一顿金枪鱼泥,而且一有空就给它做全身按摩,小黑享受着享受着就有点放懒了,结果躺了整整五天才不情不愿地“好”起来。 桐九忍不住戳着它的猫头打趣道:“你就作吧,老是欺负小琥珀。他对你这么好,也不见你对他温柔一点。为了照顾你,他把看书的时间都减少了,知道你受伤没胃口,他就把鱼肉做成容易入口的鱼泥,怕你整天不运动身子骨不舒坦,他就定时给你做全身按摩。你还故意装成没好全的样子骗他,心里就不会过意不去吗?” 小黑面无表情地舔着自己的猫爪子,对桐九的话充耳不闻,被戳了额头也是毫无反应,这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愿承认自己的“恶行”。 桐九继续说:“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对小琥珀没好脸色,该不会是把那件事迁怒到他身上吧?我说这都多少前年的事了,先不说你有没有错怪别人,可他们毕竟是两个人,你怎么好意思把火气发泄到无辜的小琥珀身上呢?” 这话在别人听来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被迁怒的这个“他”说的分明就是钟离珀,似乎是多年前桐九跟某个人发生了什么,导致小黑记恨多年,甚至把火气都发泄在跟那人长相相似的钟离珀身上。 小黑猫眼一瞪,眼里分明带着倔强,仿佛对自己的态度表示出了一定的坚持。 桐九继续开解道:“我知道你是替我不值,但这件事他也是无辜的,真要说起来他还受了我牵连呢。一切都是天意弄人,要怪也不应该怪他,更何况你还怪到一个跟他长相相似的人身上,这就更没道理了。” 小黑终于忍不住,主动把头伸到桐九掌下,把自己的想法传给她:“什么无辜,要不是他把你给的信物典当了,你怎么可能被人钻了这个空子。” 桐九长叹了一口气,内里的无奈也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了:“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他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事实如何已经无所谓了,过去的回不来,发生的无法改变,除非这世上还有知情人给能我一个答案,否则,我们想再多都没用。” 当初的事发生得太快太措手不及,等事情完了以后,一切都已成定局,想再查清楚真相已经不可能了。所以这些年来,桐九也只能相信着自己愿意相信的,但小黑知道,没有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前,事情终究会一直折磨着她的心。 它不给钟离珀好脸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只是替桐九发泄一下而已。说真的,它并不讨厌这个孩子,有时候甚至还觉得他多做少说的性格很讨喜,只是他毕竟长着那副模样,它会忍不住讨厌也应该情有可原吧。 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后,小黑便对这些时候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安理得了。不过它也没有这么不分是非不知好歹,钟离珀对它好它是知道的,既然他都“不计前嫌”,桐九又努力规劝,那么它就大人大量给他点好脸色吧。 心里好不容易下了个决定,刚好这时候,桐九的房门被敲响了,话题中心人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黑,鱼泥做好了,赶紧出来吃吧。” 桐九似笑非笑地再次戳了戳它,无声地做着口型:“看,对你多好啊!” 小黑继续面无表情,只是它不再故作矜持,反而用力一蹦,下地后就跑跑跳跳来到门边,接着便站起身子用前爪吧啦着门,用这种方式示意钟离珀开门。 钟离珀打开了一条只够小黑出去的门缝,等它优雅地踱步出来后才又轻轻把门关上。原以为小黑会像往常一样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直奔厨房,没想到今天它却走得慢悠悠的,走一步还蹭一下他的裤腿,状态表现得很是亲昵。 钟离珀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赶紧蹲下身不住地抚摸着小黑的脑袋,虽然没有说话,可表情却越发地温柔。 小黑瞄他一眼,见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把他给征服了也很是得意,心里还装模作样地骂了他一句“没出息”,可动作上却越发蹭得起劲。 钟离珀有点受宠若惊,这可是小黑第一次向他表现出友好的态度呢,看来这次照顾它让它相当满意啊。 一人一猫腻歪了一会儿,钟离珀才不舍地说:“好啦,你吃完晚饭我们再继续玩,现在赶紧下去吃东西吧,鱼泥冷了就不好吃了。” 蹭裤腿正蹭得起劲的小黑不由一愣,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做了怎样愚蠢的行为,心里突然好想破口大骂:老子这是疯了吗?居然蹭这小子的裤腿蹭到得意忘形,哎哟,老子的一世英名啊,可千万别被其他人看到了。 抱持着尴尬的心情鬼鬼祟祟地望了一圈,确定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后,小黑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下去吃饭吧! 于是小黑像踩了风火轮一般飞也似的冲到楼下,转眼就没了猫影。 钟离珀被小黑这一系列的反应弄懵了,蹲在走廊上也忘了要站起来,心里还忐忑地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了呢?不会是自己说错话,让它以为自己不想跟它亲近吧?胡思乱想了一通,越想越生自己的气,他怎么就傻乎乎地拒绝了小黑呢? “别担心,它这是害羞了,等它自己冷静一下就好!”在门后偷偷把一切都收在眼底的桐九此时才开门哈哈大笑地对钟离珀解释道。 钟离珀茫然地回头,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桐九走过去,摸了摸他那头卷毛,安慰道:“小黑向来就不喜欢跟人亲近,除了我以外,对其他人都是爱理不理的。以前它确实因为某些原因故意不理你,但今天能和你亲近,证明它已经想通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它,它是能感觉到的。放心,只要你不提起它刚刚撒娇的事,它是不会恼羞成怒的,过一会就没事了。” 听她说完,钟离珀才算安下心来。 【作者题外话】:例行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九十二章 又一个儿子死了 跟小黑的关系变得亲近后,钟离珀和小黑便经常出双入对了。小黑发现,钟离珀居然是个隐性的猫奴,平时看着冷冷淡淡好像对许多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一个人,却总在目光锁定它的时候变得异常温柔。无论它平时怎么作,他都完全不会生气,哪怕在他认真看书时嗷嗷吵得他不得安宁,他也只会立马放下书,温和地问它是不是饿了闷了,如果它表现出要玩的态度,那他就必定会耐心地陪它玩,直到它作够了才继续回去看书。 小黑曾不止一次跟桐九吐槽,如果钟离珀肯用对待它的态度对待一个女生,那这个女生就必定会终生沉沦在他的温柔中,至死不渝,可惜这小子就是个不开窍的,情愿对着一堆无趣的书也不去交女朋友。 桐九也没理他们怎么相处,反正一人一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自己喜欢就好。 小黑痊愈对她来说是非常好的消息,起码那些千丝万缕的事也多了一个可以商量的对象。她把自己对向定诚心思的猜测告诉了小黑,小黑认真思考了一番也比较同意她的想法,至少凭着交手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人的确不会在不清楚对手的身份和实力前贸然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因为攻击强了就意味着防守变得薄弱,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人是绝不可能让自己冒险的。 然而就在他们取得了共识,觉得向定诚不会像桐九听到的计划那样让养子们一起行动时,桐九却透过向美扬的记忆得到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消息——向定诚其中一个儿子在游戏馆附近意外死了,而且死相还相当离奇。 这个儿子名叫魏谦,三十七岁,是管家给她的名单里的其中一个。据说这人十分得向定诚的喜爱和重用,年纪轻轻已经是向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媒体公司的总经理了,原本再历练个几年是很有可能调到集团内出任副总裁的,可人算不如天算,晴天突然一个霹雳下来,人说没就没了。 这事桐九理应要拍手叫好的,但因为这人死亡的地点和方式都有些膈应,倒是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据了解,魏谦当时是约了客户在游戏馆附近的餐厅谈生意,结束后,双方在餐厅门口客气了一番后便分道扬镳。因为停车场距离餐厅有一段距离,于是魏谦的司机便步行去停车场取车,而魏谦则站在原地等待着司机来接。结果站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撞了邪一般把衣服全脱光了,不多久,人就死了。周围的人见状吓得立马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封锁了现在,根据初步的搜索,附近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可根据法医尸检的结果,人竟然是死于失温。 失温而死,通俗地说其实就是冷死。现在天气虽冷,但魏谦穿的衣服可不少,按理说完全没有失温的可能,而且他死亡的地点是餐厅门口,如果他觉得冷,大可以回到餐厅里避寒,实在不可能在室外活活冻死。再来,人体失温是一个过程,核心温度是随着失温状态的持续时间慢慢下降的,断不可能一瞬间就进入重度失温阶段。可神奇的是,魏谦就是毫无预兆地突然进入了重度失温状态的,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所以连法医也无法解释为何会发生这种现象。 知道事情的经过后,桐九也不知要如何解释了。按道理说,她确实可以通过控制大脑来让人体产生错误的温度感知,比如在相当热的情况下感觉到冷,然后不断穿衣服,又或者反过来,在非常寒冷的天气下感到热,然后不断脱衣服。可无论哪种情况,她能控制的也不过是大脑的信息,人体实际上的物理温度是不会改变的,如果她要通过自己的手段让人体发现失温现象,那必定会是一个过程,绝不可能造成这种突然冻死的现象。 到底魏谦的死是如何造成的,一时间桐九也想不出答案。 “除了我们,谁还跟向家有血海深仇?”小黑趴在桐九怀里想着。 “向家得罪的人海了去了,想他们死的人能绕地球一圈呢。现在重点不是找出谁动的手,而是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故意在游戏馆附近动手,难道是为了让向定诚觉得人是我们杀的?”桐九直觉认为这事是凶手有意误导的结果。 “当时周围那么多人,可出事的独独只有魏谦,说明凶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他的。”小黑继续补充。 “有可能像十虫蛊那样,凶手弄错了加害对象吗?”桐九不由得想到那个b12室无辜被害的女客人,于是便有此一说。 “对象是向家人的话,应该不是弄错了吧。就算弄错了,恐怕也是天意,连老天爷都不想他们家的人长命,活该!”小黑理直气壮地说着气话。 桐九一声长叹:“这下子,向定诚可能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小黑的鼻子喷了口气,听起来就像冷哼了一声:“出手就出手,谁怕谁,他不出手,我们还得找机会寻他仇呢。” “话不能这么说。”桐九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也出现了一股忧心的神色,“我总感觉,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目的是想引起我们和向家的争斗。如果真的有人想做黄雀,那向定诚和我们斗起来就未必是好事了。” “有人在背后搞鬼?你是说上次伤我的人?”小黑也迅速领会到桐九的意思。 桐九点了点头:“嗯,之前你不是说过,伤你的人不像是向定诚吗?你想想看,如果上次我一怒之下就认定了主使是他,那跟他动手也就顺理成章了。可他们并不知道我被你劝住了,见这事居然不了了之,无奈之下,他们就只能把目标换成向家那边,为的也肯定是让他们误以为杀魏谦的人是我。” “这么说来,难道这人是同时跟向家和我们有仇的?要不然,他完全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引起我们的争斗。”小黑如是说。 同时跟向家和他们有仇的?一时间,桐九实在完全没有头绪。 【作者题外话】:三更,完事,求票求票求票 第九十三章 死对头间的默契 呯呯呯~向家大宅的书房内,向美扬气得几乎把所有东西都砸破了,反倒是向定诚,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边喝着茶边着看女儿发泄。 “爸,您怎么都不生气啊,游戏馆那帮人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还敢对谦哥动手!谦哥连游戏馆的大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呢,他们现在是无差别杀人了吗,只要是我们向家的人他们就不放过?”向美扬异常激动地说着。 向定诚瞥她一眼,态度却完全没有变化,不仅没被她的话激起脾气,甚至还带了点兴致勃勃的笑意:“你急什么,人是怎么死的都没弄清楚,贸然出手只会中了有心人的计。” 向美扬不忿地说:“警察不都说了是冻死的吗?人穿着厚衣服好端端地在室外,又不是被关在冰窖里,有什么理由会冻死?那些人上次就让美丽姐姐莫名其妙犯心脏病,又让阿杰哥自己掐死自己,这次谦哥死得那么蹊跷,肯定也是他们的手段。”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这是游戏馆的人动的手,终于让向定诚怀疑的目光投到了她身上。向定诚微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说:“连我都不确定凶手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凶手必定是游戏馆的人呢?” 作为向定诚最喜爱的女儿,父亲的语气发生了些微变化她马上就捕抓到了,微微一愣,向美扬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向父亲,还一脸无知地坦诚问:“爸您生气了吗?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觉得游戏馆的人专门向我们向家下手,这件事又刚好发生在游戏馆附近,事情哪有这么巧合,凶手八成就是他们了。” 向定诚高深莫测地说:“就是太刚刚好了才奇怪!你想想看,无论是美丽还是阿杰,他们死的时候都不在游戏馆的范围内,这就说明了,他们对动手的范围没有要求。既然这样,他们这次又何必特意在游戏馆附近动手来引起我们怀疑呢?只能说明,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这次动手的也是游戏馆的人。还有一点很奇怪的,刚刚你也说,美丽死于突发性心脏病,阿杰是自己掐死自己的,这两种死法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死的时候都有一个过程。可阿谦却是瞬间就达到了失温致使的状态,完全没有过程,这一点太蹊跷了。” 不得不说,此时向定诚和桐九已经共脑了,两人不愧是交手多年的死对头,都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缺乏死亡过程的问题,凶手的杀人手法比之前的更诡异了。 向美扬虽然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可大小姐任性惯了,哪会管真凶是谁呢,反正都是必须干掉的人,在她心里完全没必要分先后的,于是她的语气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既然觉得蹊跷,那就花点时间和人力物力去查嘛,可游戏馆的人是肯定跟我们是有仇的,我们又不是没能力给美丽姐姐和阿杰哥报仇,为什么现在要瞻前顾后呢?”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确定美丽和阿杰的死都跟游戏馆的人有关呢?”向定诚凌厉的目光锁定着向美扬,此时也把疑虑多时的问题说了出来。 他心想,我也是因为那十几个保镖的掏心事件才确定那个游戏馆有鬼,这事已经被我压下去,你一个不知情者,又是怎么确定游戏馆有问题?难道她早就被人控制了,现在是使计让我落入圈套? “这还用特意去确认吗?他们死前都去过游戏馆,这事不跟游戏馆的人有关还跟谁有关啊?而且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凶,一家破烂游戏馆而已,难道我们找他们麻烦还需要理由吗?”向美扬的话相当嚣张跋扈,意思也非常明确,只要我认定你是凶手那你就必须是凶手,找你麻烦杀你的人也不需要理由。 这句话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可也正是这些任性的理由,居然让向定诚重新展现了笑言。他一阵哈哈大笑:“我向家的孩子就得有这样的魄力,不错!”停顿了一下,他才接着说,“游戏馆的人什么时候处理都不是问题,可现在不行。阿谦的死有点太蹊跷了,我感觉像个鱼饵,是用来引我们入局的。游戏馆的人我们还可以知道是来对付我们向家血脉的,可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却还是个谜,轻举妄动容易着道,我们还是先稳住再说。我已经派人到阿谦出事的现场查看了,先查出眉目,我们再从长计议。” 对父亲这个决定,向美扬是不服的,可她习惯了听从父亲的话,所以这次也同样没有反抗。 此时,向家的情况桐九已经在向美扬的记忆中了解清楚了,她打着哈欠睁开眼睛,五味杂陈地看着小黑说:“果然,向定诚也觉得这事有问题呢。” 小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那只老狐狸奸诈狡猾小心谨慎,只要他脑子没进水就必然能想到这事不简单。先不管他,我们还是好好想一下对方的杀人手法吧。” 杀人手法又哪是这么好想到的,桐九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地说:“这手法似乎有点阴邪,必定是用了非常手段。一瞬间冷死,理论上应该要达到绝对零度,可现实中自然状态下哪有可能达到这样的低温?” 小黑怀疑道:“你说,会是被下了蛊吗?” “你怀疑又是薛家那个神秘人做的?”桐九摇了摇头,“我看着不像。蛊毒顶多就算个生化武器,可以让人发冷不奇怪,但瞬间致使就不太可能了,逻辑上也应该无法做到这种效果。而且那人的目的应该在薛家,他不会无缘无故跑去跟向家作对的,得罪的人越多,他隐藏起来就越难。现在还不到他浮出水面的时候,所以他更会小心行事,多余的事是不会做的。更何况,这事已经被发到网上了,如果确实是蛊毒所致,薛紫云不可能没有反应。” 无论是桐九还是向定诚,两人居然在这件事上形成了默契,都有志一同地决定先解开魏谦死亡的谜题。他们虽然还没想到对方的杀人手法,可都直觉要到现场寻找线索。向定诚派的是心腹手下,而桐九没人可用,唯有亲自出马。 双方都希望自己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有用的线索,这时候就要看谁的能耐更强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 第九十四章 案发现场 月黑风高杀人夜,啊不,调查夜,黑暗给了那些做秘密行动的人掩饰,天时已经有了,桐九也占着地利,于是就特意选了这天晚上到魏谦出事的地点调查。 现代化都市,哪怕是晚上也同样是亮如白昼,原本这附近就是片灯火辉煌的地儿,可惜最近发生了命案,现场仍然处于封锁状态,所以多少也影响了这边的人气,平时灯火辉煌的地方此时也显出了两分冷清和萧条。 出事地点正是一家颇为出名的餐厅门前,这家餐厅桐九非常熟悉,一来是因为游戏馆刚好在附近,她平时也经常光顾,二来是这家餐厅是一个米其林厨师开的店,之前被一些网红大v推荐过,所以专门来种草的人可不少。但最近被魏谦的案件影响,餐厅的生意受到了不少打击,一大堆猎奇的市民天天在餐厅门口转悠,大家兴致勃勃地相互交换着自己知道的“情报”,然后就自以为是神探一般捏造出各种版本的故事。有的说这家餐厅卫生不行,来光顾过的客人都会莫名生病,有的说这里风水不好,客人时运低的时候就容易撞鬼,出事的那个死者就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才死的,更有人说死者和老板有仇,这次就是餐厅老板收买凶人暗杀了死者。大家还都说得有模有样,各种不靠谱的猜测层出不穷,好像就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餐厅老板不断解释却根本没人理睬,大家依然只相信着自己相信的。老板一气之下,干脆就停业休息了,也免得大家再钻着空子破坏餐厅的声誉和口碑。 因为这家人气爆棚的餐厅关了门,所以附近一带就没了以往亮堂。此时,桐九在一座大楼上找到一块背光的招牌蹲着,居高临下地将底下三四个黑衣人的行动尽收眼底。 不用问,这些肯定是向定诚派来的人,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再次共脑了,连行动的时间都选到了一块儿。 这些人应该都受过专业训练,他们的行动很迅速,在周围搜索寻找的方向也很有目的性,完全不是盲头苍蝇的状态。因为现场被封锁,警戒带外还有两个民警守着,所以他们无法进到核心地带查看,只能在附近仔细搜索,务求能找到些有用的蛛丝马迹。 桐九也不急着下去,既然他们都是“专业人士”,那让他们先帮自己过滤一遍就好,如果他们找到有用的东西,大不了她抢过来就是,如果他们找不到线索,那她就优先去搜索他们没找过的地方,这样就能省时省力事半功倍了。哎,势单力薄的人就只能用这些抠门的法子了。 几个黑衣人也还有点脑子,知道长时间在民警眼皮底下徘徊肯定会引起怀疑,于是他们搜索时不但要认真仔细,还得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避免过大的动静把警察都引过来。虽然他们是死者家属派过来调查线索的,但民警可不管这些,只要你是可疑人物,那对不起,只能乖乖跟警察回去解释清楚了。哪怕最后没事,但今晚的事情已经耽搁了,回去后也必定会被老板责罚。 他们一边仔细查看所有可疑的地方,一边还要避着民警的视线,做起事来倒是有些束手束脚的,好在他们目的性够强,经验也够丰富,基本没有浪费时间在没用的地方,所以进度也还算不错。 桐九蹲累了,就又换个姿势继续猫着,等了约莫两个小时,那些黑衣人才总算一无所获地离开。经过他们的一番努力,警戒线外的地方他们基本上都查看完了,接下来桐九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进到警戒线内查探。 手上捏着一把金沙,桐九趁着风向正从她这边吹向民警那边时张开了手掌,细沙随着微风吹落,不经意间就落在了民警的身上。桐九双掌一合,然后十指交握,眼中一缕金色的光芒闪过,两个民警就突然间踉跄了一下。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深夜执勤精神困顿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有志一同地拿出根烟抽了起来,完了后才重新打起精神继续执勤。 桐九用力地伸了个懒腰,在这狭小的地方猫了这么久,腿脚都有些麻痹了。她站在一块宽度只有30厘米的牌子上却依然如履平地,蹲蹲站站地拉了拉筋,觉得身体都舒畅了才用力一跳,直接从三层楼高的地方跳了下来。还好她所处的位置比较昏暗,现在也都到了凌晨时分行人减少,周围刚好没有人和监控拍到这一幕,要不然一个从天而降的美女突然出现,这不得霸占明天的热搜才怪。 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大意差点变成网红的桐九压低着上身快速地窜到警戒线外,确定那两个民警都对自己“视若无睹”后,她才弯腰钻过警戒带,踩着勘查踏板进入到案发现场。虽然两个民警都看不到她,但桐九也没有在现场乱走乱逛,她每一步都走在踏板上,为的就是不在现场留下自己的脚印。 封锁的面积并不大,大约就是五平米大小,位置刚好在餐厅门口右侧。走进现场,第一印象就是周围非常干净,别说线索,就是垃圾也没有多少,要不是这一片地最近都封锁着,估计连那几块落叶都不会存在,可见门前三包的工作这家餐厅是做得相当好的。桐九倒是很希望现实能如影视剧一般,现场会有白色粉笔把尸体轮廓圈起来,这样她就可以知道尸体倒地的确切位置。只可惜,那都是影视剧的场景,现实中,这种方法老早就淘汰了。现在警察会用拍照和录像的方法固定现场,所以除非她当时正好目击到整个案发过程,要不然就还有潜入公安局才能看到这个案件的卷宗了。 还好,哪怕不清楚死者的位置也不要紧,毕竟封锁的面积不大,尸体的位置有点误差也仅会在2米之内,有了这点信息对桐九来说已经足够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 第九十五章 寒铁 死者所处的位置确实相当微妙。按常识说,这里离餐厅大门仅有三步的距离,魏谦觉得冷,大可以回到餐厅里避寒,确实没必要活生生站在室外冷死。其次,案发地点虽然在餐厅门口,可这里不是大门正对的位置,客人出入不会经过,过往行人也会因为被餐厅外的装饰挡住,轻易不会走到这里。 桐九走到餐厅门口,然后尝试着想象成魏谦的心理,试图模仿出他当时的行动轨迹。当天,他在大门的位置把客人送走后,为了不妨碍其他客人的正常出入,于是他便挪到大门右边这片无人的空地上等待着司机开车来接。此时这里只有魏谦一个人,所以根本不存在错杀的可能,凶手必定是针对他而来。法医经过尸检后,确定了他的死因是冻死,从向家那边的消息和警察对这个案件的态度来看,这案子必定是件悬案,也就是说,法医无法从尸体上发现任何疑点。那么她就可以大胆地推断,尸体体内必定没有检测出药物或者毒物,因此,凶手根本无需接触到魏谦本人就可以下手。 又是一起隔空杀人的离奇死亡案件,上次是下蛊,这次是什么手法,现在还是一个谜。不过飞鸿印雪,凡事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生,只要是发生过的,那就必然会留下痕迹。所以桐九也不急,她慢条斯理地东看看西瞧瞧,虽然现场只是个5平米大小的地方,可她却看出了50平米的气势。 在两个民警的眼皮子底下,桐九把封锁的范围来回看了七遍,最后居然真的在餐厅的玻璃外墙和半身石砖墙的连接处找到了一块金属片。这块金属片呈半透明状,恰恰镶嵌在了墙缝中,如果不是她反复查看,倒真有可能把这东西遗漏了。还好警察没拿走这块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是没发现还是觉得不重要,反正是便宜了桐九。 桐九把金属片拿起来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这块金属似乎是特制过的,入手冰凉,拿着它就像是拿着一块寒冰一样,而且硬度非常高,桐九用力掰了掰,金属片居然纹丝不动,这就相当有意思了。桐九自问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连她都掰不动,那就只能证明这块金属确实相当坚硬。 一块又冰凉又坚硬的半透明金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寒铁? 寒铁,一种深埋在底下的金属,由于长期抵抗着地底的高温,导致通体冰寒,可也因为藏得太深,所以基本没有办法开发。从古至今,现世的寒铁少之又少,有的都是地震或者火山爆发的时候才意外带出来的,据说就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片就值十万两黄金,简直金贵得不得了。可现在,她手上拽着的这块金属就有两指并拢般大小,如果这确实是寒铁,那桐九就发达了。 吞了吞口水,桐九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东西还不一定是寒铁呢,就算是,应该也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哪怕它真值那么多钱也没人会买,到头来就是件金贵的废品而已。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她便继续把注意力放回到现场勘查上。 一个冻死人的地方出现了一块千年难得一见的寒铁,这事就绝对不是巧合了。之前她跟小黑就讨论过,理论上能让人瞬间冻死的温度得达到绝对零度,虽然自然状态下无法达到这种程度的低温,可如果有人能把寒铁的温度放大数百倍乃至数千倍,那是否就有可能做到呢? 可寒铁放置在玻璃与墙体的夹缝中,凶手又是怎么确定,冻死的必然是餐厅外的魏谦而不是餐厅内的食客呢? 刹那间,一道灵光闪过,桐九顿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一种能让特定范围发生变化的方法——奇门遁甲。 虽然桐九对这学问研究不多,基础也不扎实,知道的阵法也非常有限,可这学问一通百通,哪怕不清楚每个阵法的具体原理,可里面的逻辑是相通的。就像她把书房的门隐藏起来一样,那也是把阵内的环境和形状改变,导致阵外的人发现不了里面的情况。同理,当时魏谦就是被困在阵法之中,于是他一个人被冻死了,而阵外的人却不受阵法影响,所以毫发无伤。 想明白个中关节,桐九立马兴奋了。可兴奋的状态还没超过两分钟,她就突然想到一个新的问题。这世上还有谁这般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如果聂家人尚在,能做到这点肯定不成问题,可关键是聂家已经被灭门,当年可是连半岁的孩童都没逃过向家的魔掌。而且聂家那些珍贵的典籍,除了被救出来的些许如今还存放在她的书房内,其他的都几乎被聂如海烧光了,尤其是那些记载着诡异阴狠阵法的书籍更是第一时间就被毁掉,剩下的三几本虽然被向家拿了去,可那些都不是什么不传秘宝,肯定做不到这种效果。 越想越诡异,桐九一时间是毫无头绪。又仔细查看了一遍,确定封锁的范围内再无其他异样,她便把这里的环境细节记下,最后才带着那块疑似寒铁的金属离开了现场。 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4点了,所有人还在自己的梦乡里,为了不吵醒大家,桐九开门、关门、上楼梯等一系列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她怕打扰小黑休息也没有开灯,谁知关上门回过头来,却差点被床上那两盏像探照灯一样的亮光吓出尖叫。 桐九可不是胆小的人,会吓到也不过是有点意想不到。她定神适应了一下黑暗的环境,没一会儿就看清了那两点亮光的来源——那是小黑的眼睛。 “这么晚,不对,这么早,怎么还不睡?”桐九用气音说着。 小黑咻地一声跳下床,来到她的脚边吧啦她的小腿,猫爪子示意着她蹲下来。等桐九依照它的示意蹲下后,它便把头挤到她的掌下:“等你回来呢,怎么样,没遇到危险吧?” 桐九摸着它的猫头安慰道:“没事,我还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呢。现在先睡觉,睡醒了再跟你说!” 闻言,小黑便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小床上,没两秒钟就睡熟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桐九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这小猫,肯定是担心她才迟迟不睡的,知道她没事后便安心地沾床就睡了。 【作者题外话】:三更,继续求票 第九十六章 钟离珀的想法 这天钟离珀刚好休息,所以桐九也不用特意早早爬起来送他上班。 自从游戏馆请了一个兼职后,钟离珀和钟之晴就有了正常的休息日,只是在钟离珀休息和这个兼职上班时,久陆就必须到游戏馆值班了。之所以这样安排,其实也和他们如今的情况有关。 由于他们身边总是危机四伏,所以大家已经形成了一个默契,钟离珀和薛紫云单独行动时,桐九或者小黑就要随身保护,如果桐九或者小黑必须出去办事时,他们俩就不能分开,剩下的久陆则成了机动人员,被允许单独行动。 对久陆来说,只要不用费神保护别人,以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应付大部分危险的,哪怕遇到应付不来的情况,凭着他的逃命功夫要逃离危险也不是什么难事。 桐九了解他的实力,对他也很是放心,于是很多时候,桐九都把自己抽不开身去办的小事交给他。不过他也不介意替桐九跑跑腿,反正出去走走总比整天待在一个地方保护人来得自由和轻松些,于是值班的工作就归他了。虽说要值班,但其实主要也就是防着那个入职不久的兼职而已,他只要不定时在那人面前晃晃就起到足够的震慑作用了,倒不用一整天像个牢头一样在旁边看着他。 久陆上班,钟离珀在休息日也一如既往地呆在书房里研究古籍,桐九和小黑还在睡得昏天暗地,而薛紫云则在房间里忙着自己的事。 她最近正在通过驱动血蛊的方式对族人进行逐一排查,如果排查后发现了陌生的族人,那就说明他们之前的猜测属实,如果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起码也是排除了一种可能性,接下来她就可以全力在已经的族人中找出那个在背后搞鬼的人。因为驱动血蛊非常耗费心神和体力,需要准备的辅助东西也很多,这事只有薛紫云一个人懂,其他人也帮不上忙,所以事情的进展才比较缓慢。不过缓慢归缓慢,她做这些时却不需要出门,所以这段时间都一直留在别墅里,倒是减轻了一些桐九和小黑的保护压力。 一上午大家都在各忙各的,直到中午,睡饱的桐九和小黑起床后,在别墅的几个人才坐到一起吃了个午餐。 饭后,桐九忽然拉住钟离珀问道:“小琥珀,你的奇门遁甲最近研究得怎么样了?” 钟离珀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已经弄清楚基本原理了,一些简单阵法的个中逻辑也能看明白,但实际当中要怎样运用,我还没有摸索出门道。” 桐九接着问:“让你凭空摆个阵法你可能还不会,但给你一个阵法,让你反推出这个阵法的原理和作用,应该能办到吧?” 钟离珀没有马上回答,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正向运用需要对知识有充分理解,但反向推理是从结果出发往上捋逻辑,按道理是简单很多的,但我现在对这些还只是一知半解,不一定能推出来。” 桐九随意地摆了摆手:“没事,不用有压力,尽力而为就是。” 说完,她便直接把昨晚记下的现场细节全部画了出来,把画交给钟离珀后才继续解释道:“这应该是一个高级阵法的残缺部分,我画的东西不一定全都有用,哪些是干扰项你得自己想办法排除,缺了哪些部分我也不清楚,同样需要你自己想办法补全。红色的部分是一件极其稀有的冰寒物体的所在位置,这个阵法能令阵内的人一瞬间达到重度失温状态,那人只来得及把衣服全脱掉就死了,可以说是瞬间就被冻死的。如果你想了解更具体的情况,可以上网找一下魏谦这个人的消息。” 钟离珀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孩子,以他的冷淡性格,只要和自己无关,别人是死是活都不可能引起他的兴趣和关注,所以魏谦的事他算是家里唯一一个还不知情的。 听完桐九的话,他便马上拿出手机上网查了查,果然,只要输入魏谦的名字,一大堆消息就出来了。 快速地浏览完相关信息,钟离珀才问:“你刚画的图从哪里来的?网上好像都没有呢。” 桐九笑着说:“我去现场看过之后画出来的。” 钟离珀疑惑地问:“可网上说,现场早就在案发当天被警察封锁了,日夜都有民警守着呢,你是怎么看到的,还看得这么细致?” 桐九含糊地解释:“是用了些方法,不过你放心,我可没破坏现场。先不讨论这个,你对这副图有什么看法?” 钟离珀对桐九时常表现出来的神秘总是有些不喜的,他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一道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阂,这道隔阂让他们无论多亲近都始终像是随时会分道扬镳的陌生人。 他父母早亡,初中开始就一个人生活了,虽然一些亲戚会偶尔接济他,可他们的心里一直把他当作累赘,会帮他也不过是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而已。连亲人都这样,更何况是其他人呢,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学会了用冷淡去应对世界,只要他不期待不关心,那别人就无法伤害他。 快十年了,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可自从桐九出现后,有些事情好像慢慢改变了。她从一开始就对他热情如火,还像个妈妈一样经常关心着他的起居饮食,关心着他的心理状态,关心着他的前程未来,关心他的兴趣爱好,在惹来一堆莫名其妙的危险时,她会第一时间想着保护他的安全。虽然很多时候她都会不正经地调戏他,可他听得出,她的喜欢是很纯粹的,哪怕他在当中品出了一些奇怪的苦涩的味道,但其实他并不排斥这样的相处方式。于他而言,她是特别的,与其说她是老板,倒不如说她是一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存在。 但这个他看重的人,心里却有许多隐瞒自己的秘密,这让钟离珀觉得不踏实,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试着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能问出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他就能开心一整天。可这毕竟不是他的性格,只要桐九回避了问题,他就会识趣地不再继续往下问,于是到了现在,他对她依然只是一知半解。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 第九十七章 对不起,打扰了 见钟离珀半天不说话,桐九便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疑惑地问:“怎么在发呆呢,是不舒服吗?”说完还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没发烧才稍稍放下了一点心,“还好没发热!你是不是太累啦?要不今天就先别管这什么阵法了,先休息好再说?” 钟离珀下意识往后腿了一步,等回过神看清眼前的手僵在半空时,眼睛便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慌乱,解释的语气也变得有点微不可察的慌乱:“没事,刚刚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桐九倒是没听出他的异样,也没觉得尴尬,她顿在半空中的手又向前递了递,然后便自然地放在钟离珀的头顶上使劲揉了揉他的卷毛,完全把他当成小孩子一般:“是不是觉得就给你这么一副破图就让你解出这个阵法有点强人所难啦?没事啊,我也没想过这事必成的,我理解已知条件有限,解出来是惊喜,解不出也不意外,而且你才刚学不久,又是自己琢磨研究的,这更是难上加难了。凡事尽力就好,心态放宽一点,我对你是很有信心,反正你就尽管尝试就行。” 钟离珀静静地听完,然后点了点头,心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依然没有开口。他默默地跟桐九擦肩而过,背影却显得有些许落寞,整个人忽然就有种郁郁寡欢的感觉。 桐九盯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这小琥珀向来是走高冷不理人路线的,怎么忽然间就改走了抑郁小王子路线了呢?虽然顶着这样颜,他哪怕走不修边幅落魄路线也肯定是极美好的,可看着他这副不高兴的样子,桐九便有些挂心了。 难不成小琥珀受委屈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以他的性格,哪怕是受了委屈也肯定会自己默默消化的,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多了,心理就容易出毛病。桐九此时强烈地觉得,不马上过去安慰他,他下一秒钟就得犯抑郁了,于是急忙追上他关心道:“小琥珀,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钟离珀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反正他也有点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不过见桐九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心理波动,还一副紧张的模样跑来关心,心里的郁气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我真没事,就是觉得这个阵法可能很有难度,不一定能帮你解出来。” 听到他这么说,桐九才狠狠地松了一口:“哎,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到底是不是一个阵法还两说呢,况且你才自学奇门遁甲多久啊,现在才了解到一些皮毛,解出来是惊喜,解不出来也是正常。我会把这件事交给你办,是因为我对你有信心,觉得哪怕你只开始学了一点点也是有可能解出来的。反正如果连你都没办法,那这个谜我也不打算费心去解了。” “解出这个谜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钟离珀一脸严肃地问道。 桐九见他问得认真,于是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回答:“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证实了这个的确是什么不得了的高级阵法,那我会对另一件事产生怀疑。至于不重要呢,是因为这个怀疑会引发出另一个更大的疑团,而这个疑团是我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就算解开了,也未必对事情有帮助。” “是什么怀疑,你能和我说吗?”钟离珀执着地问。 桐九发现今天的钟离珀确实有些奇怪,对大部分的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居然会变得如此执着,实在有点不寻常。不过她也没打算隐瞒,于是便问道:“晋阳聂家,你有听说过吗?” 钟离珀茫然地摇了摇头。 桐九继续说:“这是个阵法大家,奇门遁甲之集大成者几乎都是聂家出身的,有了聂家的阵法相助,朝廷打仗也是战无不胜,当年的聂家太风光了,连皇帝都对他们礼遇有加。可树大总会招风,这么风光的家族自然会惹来宵小之辈的觊觎,那时候就有另一个家族想把聂家吞并了。可凭聂家当时的实力和威势,又如何会甘心屈于别的家族之下呢,聂家家主自然是愤然拒绝的。结果有一天,那家族的人就带着许多火炮上门,把聂家轰了个一干二净,聂家惨遭灭门,全族上下两千七百多口人无一幸免。那家族的家主以为灭了聂家,把聂家的阵法典籍都据为己有就可以取而代之,结果聂家家主也是个狠人,他临死前让一个门客把其中一些书籍带走,剩下的那些都一口气烧光了。那些人最后抢救一番,也只是拿到了三几本残本。我书房那些,就是当时门客抢出来的,但里面根本没有提过可以让人瞬间冻死的阵法。这世上除了聂家人,谁又有本事会用这种高级阵法呢?但当年的聂家明明被灭门了,这个聂家人又是从何而来的?” 钟离珀听得有点目瞪口呆,他原本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桐九的事而已,可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灭族的故事,问出了一个这么巨大的谜题。他用了一分钟定了定神,然后才恢复了正常思考,从头回顾了一下刚才听到的故事,接着才问:“如果那个真的是聂家的人,他应该也是要报复那个让聂家灭门的家族吧?这事跟你又没关系,你为什么要费力知道真相呢?” “理应是和我没关系的。”桐九甜甜一声,“可聂家也算和我有些渊源,如果真能找到聂家的传人,我也好把那些典籍还给他们。” “你要把书都还了?”钟离珀惊讶地问。 “如果真有那么个人存在,我当然要还啦!那些都是别人的传家宝,是人先祖拼死抢出来的,我怎能据为己有呢?”桐九说得很是豁达,钟离珀都差点要为她的大度感动了,她却忽然转了口风,“大不了还他之前我先做个复制本嘛,现在要复印一本书多简单啊,那些内容又不是看不到了,还给他也没什么。” 哦,原来你是抱着先山寨一份再归还的心态啊?那对不起,打扰了! 【作者题外话】:求评论,求收藏,求金票银票 第九十八章 丢脸的小黑 这次也算是问出点东西了,钟离珀的心情很是欢喜,上楼的步伐也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桐九见他又变成一只愉悦的小琥珀,心里更是疑惑了,这小子一日三变的心情堪比更年期妇女啊,难道自己一直都误会了他,其实他真的是个女人? 甩了甩头,把这种恶心的想法甩出脑袋后,她才有空继续思考。白家会代代相传着报仇的欲望,为的是把乌木抢回来,可聂家又是为什么呢?哪怕当年真的有聂家人幸运逃脱,可时间已经过了几百年,人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再深的仇恨也应该消散了吧?怎么会突然蹦出个人来报仇呢?而且报仇就报仇,在她的游戏馆附近杀人为的是什么?她可不相信对方只找到了那么一次下手的机会。在人来人往的户外动手,那人必定是做好了把无辜者牵连进来的准备,也就是说,他是抱着决心要在这个地方杀人的。 聂家人啊,如果真的是你们,那为什么矛头的一端会指向我呢?桐九疑惑极了。 小黑吃完饭就回到房间等她,可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差点就想跑到楼下逮人了。终于在准备出门找人时,这个不靠谱的主人才总算回来:“等你半天了,说吧,昨天遇到什么事了?” 桐九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在床头柜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后,昨天带回来的那块寒铁便露了出来,一阵寒气涌出,这盒子周边瞬间就降了几摄氏度。 小黑一个激灵后就本能地跳开,待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猫眼就不由自主地瞪圆了,还异常激动地**喵喵地大叫了几声,那刺耳的声音就像有人要宰了它一样。 桐九很无奈,也完全不知道它在说什么,最后只能伸长着手把它拖回来,再把手放到它的头上,然后才总算知道了它是在激动地表达着那是块寒铁。 “昨天在出事现场找回来的,藏得很隐秘,我也是找了好多遍才发现的。”桐九如是地解释道。 小黑还在惊诧,瞪圆的眼睛都忘了要收回来,顶着这副既古怪又滑稽的表情说:“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到真家伙呢,你说我们卖了它,是不是就发了?” 完全没想到这只猫想的居然是这个,这是掉到钱眼里了?为了让它回归现实,桐九不得不打击它说:“你打算卖给谁?别人把买这东西回去又图的什么?” “总是个稀有的宝贝啊,别人不懂行,卖给国家做研究总可以吧?造火箭的钱都有了,这玩意儿比火箭还金贵呢,怎么就没人要呢?”小黑这次没被打击到,反而异常坚持。 桐九只能继续下狠手:“你也知道这是个稀有的宝贝,那你说,它为什么稀有,这么稀有的东西你又是怎么得到的?该不会是偷来的吧?既然是偷的那这东西你就无权处理,最后只能充公了。” “没这么强盗的吧!”小黑好生紧张,好像现在就有人抢它的宝贝一样,“我相信我们的国家还是非常有爱的。” 桐九嗤笑一声:“就算卖,你又敢开多少价格?一个亿?两个亿?这东西到了现在就是有价无市,看着是个珍稀产物,实则没啥用处,我劝你还是别多想了,正经想一下魏谦的事吧。” 小黑还真就认真地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桐九所说才勉强地收起自己那副财迷样。这东西太罕见了,哪怕知道它的存在也很难开发,就算研究出它的用途也没材料量产,顶多算个稀有的玩意儿,就是让人知道原来地球上还有这么样东西而已,鸡肋得很。以前各方家族势力鼎盛的时候这东西确实用途狠多,可到了现在,那些家族不是凋零了就是技艺失传了,就算手上有块寒铁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哪怕放在博物馆,别人最多也就“呜哇”两声表示一下惊叹,完全没有实际意义。 感叹了一下时至今日,自己手上有件稀罕玩意儿居然还卖不出大价钱,心里就忍不住唏嘘。过了好一会儿,小黑才恢复正常:“凶手能有寒铁,看来这人不一般啊!” 桐九点了点头:“这东西可不是意外就能获得的,以前也听说过哪家手上有这玩意儿,现在突然现世,确实有点不寻常。” 小黑注意到桐九一直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问:“你是不是有头绪了?” 谁知桐九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我怀疑这是个失传了的阵法,这阵法能让阵内某些东西的形状放大,从而在瞬间改变阵内的环境,魏谦就是这样突然冻死的。我查看过现场,魏谦所处的位置确实挺奇妙的,虽然在户外,但周围两三米范围内却是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有人经过。他身后的餐厅里虽然坐着人,但有一块玻璃挡着,也算是两个空间了,如果有人用阵法害他,那完全有可能避开其他人,哪怕避不开,范围内影响到的人也有限。我已经把现场的情况画下来交给小琥珀去研究了,就看看我猜测的到底对不对吧。” 小黑听完果然被吓了一跳,它的吓一跳是真的跳,只见它四只脚刚离开床面就突然顿住,然后直邦邦地落下,这诡异的行为在桐九眼里就是突然间抽搐了一下,于是她话音刚落便又疑惑地问道:“你在干嘛,抽筋吗?要不要被你按摩一下?” 因为怕自己被吓到跳起来的行为太逊色,于是在蹦起的一刹那小黑就生生忍住了,然而违反本能的结果就是自己突然原地蹦起1厘米,这表现实在比吓一大跳还丢脸。 天啊,赶紧劈个雷下来把老子劈晕吧,老子一世英名,居然像个傻x一样,没脸见人了!小黑脸无表情,内心却疯狂os。 忍住尴尬,小黑故意忽视桐九的问题,装模作样地认真回答:“聂家人不都死光了吗?哪里还能出来蹦跶?” “别无视我问题啊,你真没事?刚才明明是抽搐了的。”桐九也同样没理它的话,继续关心着这家伙的身体。 一人一猫沉默地对峙半响,忽然,桐九才恍然大悟。哦,这家伙是为刚刚诡异的行为感到害羞了呀!想明白这点,她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本低沉的气氛才又活跃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三更了,求票求票求票 第九十九章 疑雾重重 笑了足足五分钟,笑到肚子酸痛桐九才渐渐停下来。她指着小黑无情地嘲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怕聂家人啊,居然吓到原地抽搐,你还真是……真是可爱啊!” 小黑的脸红了黑黑了红,要不是有一脸黑毛挡着,桐九看到必然笑得更欢乐。他的眼神高冷中带点不屑,一直气鼓鼓地盯着桐九,如果眼前换成是其他人,敢这样笑话它,它老早就扑过去给她两爪子,直接把她划成大花脸了。 “我说,你怕他们干嘛呢,他们又不能将你怎么样。”桐九笑完后才疑惑地说着。 小黑很生气,刚才被桐九笑话它做了愚蠢行为让他非常不爽,现在还要它解释自己孬种的原因更是非常不满意,一气之下,它居然傲娇地撇过头,一副女孩子生男朋友气的模样。 桐九看到它这样又想笑了,明明现在讨论着很重要的事,可它却难得地孩子气起来。果然,一只小猫再高深莫测也还是一只小猫,有时候一举爪一投足就能显示出骨子里的可爱模样。 为免它脖子一直扭着,桐九便手动在另一边脸把它的头戳回来:“好啦好啦,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不过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对方有可能是聂家人吗?” 小黑这才不情不愿地回答说:“如果聂家还有活口,当年聂老头就没必要让别人帮他偷出那些典籍,之后就更没必要把书全烧了。那些都是聂家的命脉呢,有后人在,我相信聂老头是舍不得烧书的。” “这话也确实有道理,但单凭这点也无法确定聂家是不是偷藏活口。聂如海是个狠人,危机关头他断不会悠游寡断的,当时如果不把书烧了,那些书就会落在向家手里,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他那个人,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不绝会让仇人得逞的。”桐九冷静地分析着。 “如果真是聂家人动的手,那杀魏谦就杀对啦,反正是向家的种,死了也是活该。”极度痛恨向家的小黑对向家又死了一个儿子的事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幸灾乐祸。 桐九也只是笑笑,不过接下来的话,就让小黑乐不起来了:“如果真的是聂家人,还有本事找出向家隐姓埋名的种下手,那我就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毕竟我这里可是有他们聂家的宝贝呢。” 小黑一愣,这才发现内里的古怪。向家的儿子都隐姓埋名藏了起来,连他们都得通过管家才能拿到名单,可那人却准确地杀了一个,他如何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是向家的儿子呢?这么看来,对方确实有些神通广大,可这么神通广大的人,又怎会不知聂家的书在他们手上呢,如果知道,那又为什么不来找他们要呢? 突然,小黑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惊呼一声:“哎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还猜测说,这人是为了引起我们和向家的争斗来着?如果是聂家人,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啊?” 这次桐九也只能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以我还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聂家人。不过无论是或不是,这人的身份和目的都相当奇怪” 他们摸不着头脑,向定诚就更云里雾里了,他派去的人还一无所获,儿子是怎么死的,现在也都毫无头绪。 对向定诚来说,如今唯一的安慰是,向美丽表面上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沈杰和魏谦的真实身份别人也不知道,而那十几个保镖的掏心案也被他压下来了,外界对向家发生的一系列灵异事件还毫无所知,所以他才可以从容应对,一旦外界知晓了向家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那向氏的股价必定会大受影响,如果有人再进行一些舆论操纵,打击就肯定更大了。 沈杰的自掐案和那十几个保镖的掏心案虽然没有查出真正的凶手,可警察毕竟给出了自杀和自产自销的理由来结案,虽然有点牵强,但也算是大众可以接受的理由,只要不深究,这暂时都不会对向家有影响。可是魏谦的死就有点难办了,如果不往灵异方向想还真解释不通整件事情呢。所以向新城希望,警察能尽快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破案,这件事一天还悬着,外界对他们向家的议论就不会停止。 在他最早的计划里,他是想尽快把背后搞鬼的人,也就是那家游戏馆的人处理掉,让这些可能会影响到向氏股价的负面消息消失。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就是他们所为,但他直觉上就已经认定凶手就是他们,可惜管家再三出手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还让那十几个保镖的掏心案发生。后来他更是希望管家能尽快把人抓起来,然而这次连管家都失踪了,所以他更加肯定,这个游戏馆有猫腻。 两次行动都没能成功,于是他就更谨慎了,比起尽快把人抓起来,他还是应该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血脉,然后慢慢查出这帮人的身份和目的。果然在他的小心行事之下,向家再没出现过灵异死亡事件,他也有了时间冷静地思考这一系列的事情。细想过后,他发现对方似乎有一种能控制别人身体的特殊能力,所以向美丽才会心脏病发作,沈杰和那十几个保镖才会做出那样诡异的行为。如果对方真有这样的能力,那又是如何实现的呢?他身边会不会也有被他们控制的人?那些亲近的人是不是还可信呢? 有了这样的怀疑,他的行事就更小心了,身边人的言行只要出现了任何可疑的地方,他都必然会进行多番试探,确定了他们安全后才会放心跟他们呆在一起。可尽管这样,他还是会做五分留五分,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为的就是防止被人钻空子利用。 只是他已经万般小心,但魏谦却依然出了事,而这次事件比之前的居然还要诡异。他当然有想过这是不是游戏馆的人动的手,可对比起前几次的手法,这次却明显有些许不同。向美扬极力鼓动他对游戏馆进行报复,然而他还是担心,万一贸然行动却弄错了对象,被黄雀待着了机会,那之后就不是死一两个儿子能收场的。 虽然他并不怕那些人,以向家如今的势力,几个无名小卒是不可能撼动的。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有如今的成功,确实也离不开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向家基业是他多年的心血,他绝不允许因为一时疏忽就毁掉。 【作者题外话】:呜呜呜,一轮pk失败了,哭呀 第一百章 幕布后的人 “老大,都五天了,那两个人怎么还不打起来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双腿盘坐在桌子上,一只手纯熟地甩玩着一把折叠小刀,另一只手枕在膝盖的位置上托着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问道。 如果小黑在现场,此时一定会非常惊讶加激动,因为这个少年正是那天差点把它弄死的凶手。 此时,少年正处在一间幽暗的房子里,房子中间落着一帘深色的幕布,幕布把房子隔成了两个空间。少年所在的这边有一扇跟外界连通的窗户,窗户大开着,可由于房子被周围的高楼大厦挡着,所以透进来的阳光并不多,房间内依然是昏昏沉沉的模样。而被幕布隔开的另一边就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这边没有窗户没有灯,唯一的光源还被幕布挡着,所以显得异常黑暗。 而在黑暗中,一把听不出年龄的嘶哑男声回应着少年的话:“等等吧,向家的人阴险狡猾,做事小心谨慎,不会冲动行事的。那个姓桐的,向来诡计多端,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但这两人仇恨极深,如今一个死了儿子,一个死了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找准时机推波助澜一番,两人必会有一番恶斗。对了,现场你确实清理干净了?可有留下蛛丝马迹?” 少年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回答:“当然啦,你交代的事我都有好好照办的,上次那只猫的尸体我已经用你给我东西融掉了,这次布下寒冰阵的东西我也第一时间清理干净,保证别人看不出端倪。就是那块寒铁比较麻烦,当时没机会收回来,结果被警察搜走了。” 说完,他才在心里悄悄地补充了一句:这应该不算说谎,魏谦出事的现场被第一时间封锁了,我可没机会立马把寒铁收回来,等我找到机会回去时,寒铁已经不见了,不用问,肯定是警察拿走的,那我可就没这通天的本事拿回来啦。 听到少年如此回答,幕布后的人也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既是警察搜走的,便也无所谓了,以他们的见识,可未必知道那是何物,只别是姓桐和姓向的找到就行。” “这个你就放心好啦!”少年拍着凶口保证道,然后就继续问,“老大,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等!”那人咬牙切齿地说着,“若三天后两人还无动静,便再给他们添点刺激,你在姓桐的店里挑个人杀了,再找姓向的儿子下手,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坐得住。” 少年满脸轻松地回道:“没问题,杀人越货的事我最在行了。” 那人冷冷地笑了笑:“今日便先这样把,你继续留意着他们的动向,有任何可疑之处,立马回报。” “ok!”少年也没管幕布后的人看不看得到,反正就对着声音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他双手一撑用力一跳,人已经站到了距离桌子三米远的位置,接着他便边吹着口哨边舞动着身体离开了房间。 确定少年已经走后,幕布后才响起另一把年轻一点的声音:“少主,我看他少年心性甚重,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于他,是否有些不妥?” 被称作少主的人,也就是刚刚那把嘶哑声音的主人说:“如今姓向和姓桐的能耐如何咱们还没摸清,一直在暗处观察于我等无益,他们都是行事谨慎之人,断不会冲动行事。因此,我等便更要给他们多找些麻烦,若身边近亲之人一个个死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否淡定如斯。” 年轻的声音却担心地说:“少主您说过,那只黑猫之于姓桐的可非一般意义,如今那黑猫被杀,姓桐的却一直忍得住这道气,看来,她也并非那般看重亲近之人呢。再次追杀她的人,或许未必能如我等所愿,反倒是我等出手越多,暴露的可能就越大,到时若被她发现,我等性命就堪忧了。还有那向家的,儿子死了也无甚反应,莫非也是个不把血脉放在眼里之人?” 那把嘶哑的声音露出了些许不屑:“姓向的,小人也,卑鄙无耻,他儿子众多,哪会在意那一个半个?若替儿子报仇之事威胁性命,他定然是先顾及己身的,在无把握之前,必不会冲动行事。而那姓桐的,我倒是还有点看不透,不过那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一时不敢出手也是意料之中。” 年轻人继续说:“我担心,他们是猜到这次下手的另有其人,所以才……” “哼!猜到了又如何?”那人却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地说,“他们本就有仇,迟早要有一番厮杀,我不过是助他们一臂之力罢了,难不成他们还能冰释前嫌?若他们不敢动,那我正好杀个痛快!” 年轻人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劝。其实按他的想法,现在完全没必要两边树敌,万一姓向的和姓桐的觉得先合力灭掉他们更划算,那他们就只能歇菜了。 那人似乎看出了年轻人的心思,于是突然间问道:“你是否觉得,我应该先假意跟一方结盟?” 年轻人有点惊讶,他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被看穿,不过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属下以为,两边树敌,会引来他们的围攻,到时我们便求救无门了。属下与向家小姐有些关系,因此属下以为,我们可先与向家联手把姓桐的干掉,之后再找机会把姓向的灭了?” 那人却轻蔑地一笑:“那你以为,结盟了姓向的就会把我们当自己人?你如何肯定,咱们的盟友不会把咱们当成诱饵利用?如何确保,咱们不会变成别人手中之棋?姓向的并非君子,哪怕歃血为盟,那厮要反手捅我一刀仍是轻而易举之事。附庸在他之下并非上策,反倒是如今这般三足之势,咱们才容易站稳脚跟。你以为他们如今为何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是怕动了会露出可乘之机,被渔翁得利罢了。” 年轻人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还是少主英明,属下浅见,竟差点坏了大事。” “无妨!”那人举起手掌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我能坐在这里多亏你父亲相助,他将你托付于我,这点小事我不会计较。” 年轻人这才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作者题外话】:100章了,难道不能给我点好消息吗? 第一百零一章 向美扬的报复 距离魏谦的死已经过去五天了,警察出动了许多警力,甚至把出事地点附近的监控都查看了几遍,可依然无法锁定嫌疑人,最终,这件案子只能以死者突发疾病的理由结案。 对于这样的结果,向定诚早已预见,出手的人用的是什么方法连他都没搞清,那群只懂得现代刑侦手段的警察又怎么可能知道。向美丽和沈杰死的时候还有一个游戏馆可以怀疑,但这次魏谦的死,他居然连怀疑的对象都找不着,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 向美扬也很郁闷,然而她的郁闷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对她来说,沈杰也好,魏谦也好,那些儿子死了就死了,她是没什么感觉的。她之所以整天吵着要报仇,报的也只是向美丽的仇。姐姐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亲人,姐姐死了,她便认定游戏馆的老板就是她此生最大的仇人,她必须要杀了那个女人替姐姐报仇。上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薛祥雪动手,却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最终薛祥雪竟然意外死亡,而游戏馆那边也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那个老板毫发无损,这就让向美扬更恨了。她发誓,不替姐姐报仇她是决不罢休的。 之后她好不容易成功游说父亲派那些养子去做诱饵,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事又不了了之。过了几天魏谦死了,她就故意在父亲的书房内大发了一顿脾气,目的是引起他的仇恨情绪,让他尽快向游戏馆动手。但又过了快一个星期,父亲还是没有动静,这时候她终于着急了。 敲响书房的门,向美扬在门外喊道:“爸,是我,可以进来吗?” 向定诚此时正烦着呢,听到女儿来找也没有多少好脸色,只不耐烦地应了一句:“进来。” 向美扬开门进去,人还没站定就说:“爸,听说谦哥案子警察已经结案了?结果怎么样?” 向定诚正为这事烦着呢,一听她提起就压着火气回答:“突发疾病!” “什么?”向美扬故作惊讶,“姐姐那会儿已经是这个理由了,现在谦哥还这样?” 向定诚烦躁地用力喷了一口气:“那不然还能用什么理由?他杀吗?凶手呢?杀人手法呢?凶器呢?他们能查出端倪找出嫌疑人就不用这样了。不找个理由结案,这案子就得悬着,今年他们的悬案已经够多啦,肯定是能解决一件是一件。” 向美扬看出向定诚已经有情绪了,便继续阴阳怪气地火上浇油:“那他们倒是方便,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们打发了,也不问一下这理由能不能让我们信服。我说爸,我们真的由着游戏馆那个贱人这么嚣张吗?” 向定诚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你又想说什么?” 被父亲这般看着,向美扬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替姐姐报仇的心情压过了此时的害怕,于是她鼓起勇气说:“我知道您觉得谦哥这事跟游戏馆的人没关系,但姐姐和阿杰哥的死是必然跟他们有关的,为什么我们要因为一件新的事情发生就让之前该做的事停下来呢?姐姐和阿杰哥肯定还等着我们给他们报仇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向定诚又问。 “像之前说的,派人做诱饵把她引出来,然后找准机会杀掉啊。打手狙击手我们家都不缺,难道真有心干掉一个人还能不成功?爸,您之前不是还挺支持我这想法的吗,怎么现在还问?”向美扬回答得相当理所当然。 向定诚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地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我还不知道暗地里还有另一个敌人,现在知道了,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们跟游戏馆那边斗起来,情况就会变得混乱,那旁人就会有了可乘之机,明着的敌人不可怕,暗地里的对手才是最危险的。” “乱又怎么样,凭我们向家的能耐,难道还怕他们吗?爸,我以为这件事上我们是有共识的,怎么您又突然变卦了呢?”向美扬实在有点不明白父亲畏首畏尾的原因是什么,他们向家什么时候怕过别人,敢得罪他们的,现在都已经重新投胎了。 向定诚摆了摆手:“你知不知道,从古至今,因为自以为是而被灭门的家族有多少?他们自诩强大,不把危险放在眼里,总觉得什么事自己都能解决,结果呢,全都没有好下场,死得干干净净的。向家能有今天,靠的不是自大自负,而是小心谨慎,在没弄清楚杀阿谦的人是什么来头前,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这次的谈话让向美扬好失望,他们吃了亏,却还要忍辱负重,这哪是向家的风格,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越想越觉得不甘,父亲老了,已经没有了心气,既然这样,那姐姐的仇还是让她亲自报吧。 离开书房后,她便拨通一个电话:“喂,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想到打来的竟然是这位大小姐,意外之余还满是惊喜:“宝贝,怎么想起来打给我?” 向美扬听到这句称呼就一阵恶心,可她还是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心情,努力装出一副娇柔的语气说道:“想让你帮个忙。” “帮忙?大小姐竟然还有自己办不成的事?”电话那头的人一顿讽刺,不过话锋一转,他又继续不正经地说,“行啊,帮什么忙?” 向美扬也是直接:“帮我杀个人。” “哦?”那人这才有点正经起来,“杀什么人?” “未知死亡游戏馆的老板,久雅!”向美扬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人有点意外:“那家游戏馆我听说过,好像还挺出名的,怎么,那老板怎么得罪你了?” 向美扬冷笑一声:“这你就不用管了。” “哦,不管啊,不管那就拜拜咯!”那人痞痞地说着,然后还一副作势要挂电话的模样。 向美扬心里一急,马上喊住:“等一下。那人杀了我姐姐。” “你姐姐?你又死一个姐姐啦?”那人有点惊讶地问。 “滚,我说的就是美丽姐姐。”向美扬说。 “向美丽?她不是心脏病死的吗?怎么又变成被杀了?”那人觉得更奇怪了。 “是那个女人杀了我姐姐,然后伪装成心脏病的。你别问东问西的,你到底帮不帮我?”向美扬开始不耐烦了。 那人突然一阵色眯眯的笑声传来,然后说:“帮,向大小姐求到我,我肯定帮。不过,求人总得有个求人的模样不是?你陪我一晚,我就帮你,怎么样?” 向美扬开始用力喘息,心里的厌恶越来越重,不过多月来为姐姐报仇而不得的心情已经让她理智渐失了,于是她狠下心说:“行,给我个地址!” 【作者题外话】:还是需要大家多多提意见啊!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零二章 这样的报酬 酒店房间内,一男一女正无言地躺在床上。 男人眯眯眼塌鼻梁,一副薄唇倒是长得好看,可惜那嘴是歪的,脸上的皮肤坑坑洼洼,一眼看上去就只能想起一个丑字。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正恰意地抽着烟,左手还不时地抚摸着旁边那女人的头发。 那女人便是向美扬,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好像已经生无可恋一般。等那男人把烟抽完,她才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男人满足地笑着,回身在向美扬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说:“放心,我说过只要你陪我一晚上我就帮你的,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讲信用,你刚刚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呢。不过你总得给我几天准备时间啊,难道要我现在提起裤子拿把刀就冲去杀人吗?要真这么简单,你家那些打手就能办到,你又何必牺牲这么大,求到我头上呢?” “那你要准备几天?”向美扬没理他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只关心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男人摸了摸鼻子,又在她嘴上亲了几下,一看就是想趁机把便宜都占完:“三四天吧,我那些装备好久没用了,得回家找找呢,而且目标人物的情况也要提前观察一下。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当初把我赶出向家,现在还不是要求我!” 向美扬那无神的眼睛瞥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抬手狠狠地擦拭着嘴巴,直到把嘴巴擦得火辣辣的才停手说道:“癞蛤蟆,看到你就恶心。” “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嘲讽模式瞬间开了起来,“我是癞蛤蟆,那跟癞蛤蟆睡的你又是什么?都这样了,别假清高,以为自己还是冰清玉洁的大小姐呢?别忘咯,现在是你求我,我睡你是我该得的报酬,现在我觉得睡一次有点亏,还想再睡一次呢,向大小姐又打算怎么办呢?” 向美扬的神情顿时慌乱起来,可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又怎么比得过一个大男人的力气,最终,男人还是再次得逞了。 完事后,男人便伸了个糜足的懒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临出门前还贱兮兮地说:“今晚谢谢向大小姐啦,房费就拜托咯!我这边准备好后会通知你的,等我好消息吧。”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向美扬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恨,拿起旁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坐在床上粗喘了半响,她才放软身体把自己甩在床上,脑海中更是不受控地回忆起两人的过往。 那男人叫范明,当年是她的保镖之一,负责贴身保护她。既然是贴身保护,那两人自然就有了许多相处的机会,向美扬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身边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像个骑士般每天在她身边关心她保护她,她如何能不心动,于是两人便顺理成章地秘密交往了起来。这原本是个美好的故事,可坏就坏在有一天,向美扬发现这个帅气骑士居然是只易了容的癞蛤蟆,他真实的样子相当丑陋。童话故事里是青蛙变王子,可她的现实却是骑士变癞蛤蟆,一想到自己跟一只癞蛤蟆交往,心傲气高的向美扬立马涌起一阵生理反应,当着他的面就恶心吐了,甚至找人打了他一顿后就把他赶出了向家,自此之后,这人就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原本以为永远都不用再看到这个人,谁知道今天居然有求于他,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原本她是不需要求他的,只要父亲同意她之前的计划,她就可以帮姐姐报仇了,但因为父亲的变卦,让她不得不另想办法。家里的人都只会听从父亲的命令,没有父亲的授意,她根本差遣不了那些人,自己手里也没有其他可以用的帮手,无奈之下,她能想到的就是他了。她知道找这个人帮忙必然会付出代价,但是为了报姐姐的仇,这个代价她愿意付也付得起。那人其实可以易容成一副好看的模样来见她,可他偏偏就是顶着这副尊容出现,明显是膈应她的。走之前,他甚至还说出那些难听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下贱的妓女,尊严扫地。 不过不要紧,只要他能成事,这些委屈她都能受得起。 范明能不能成事还是两说,不过他确实如自己说的那样还挺讲信用的,没有占完便宜就不认账。从酒店离开后,他就回家开始着手准备那些许久没有动过的易容装备了。 他对易容之术非常精通,所以在向家时,他的工作除了保护向美扬外,还负责一些比较重要的暗杀工作。擅长暗杀的人,不仅要懂得隐藏容貌,还得学会隐藏气息,隐藏存在感,这样才能更容易接近目标,也更容易得手。以前他就从没失手过,虽然离开向家后少了许多实战的机会,但他偶尔也会接些私单,总算是够练手的,所以向美扬找他时,他没多考虑就答应了。 即使疑惑过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向家自己不派人动手,还非得找个外人帮忙,可因为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所以他最终也没有多问。他想着,就是暗杀个游戏馆的老板而已,任她会飞,肯定也飞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虽然主观上觉得这事情并不难,但客观上,他还是会认真对待,做好万全准备的。一个合格的暗杀着,首先就不能抱着轻敌大意的态度,其次还得在动手前做好踩点观察的工作。 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未知死亡游戏馆的资料,范明便用另一个非他人的身份证号预约了明天的场次。对他来说,近距离接触到目标人物才能观察得更仔细更清晰,如果只是在外围随意扫荡一下,很多重要的信息就会丢失。虽然他干的是违法的勾当,可他自问也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既然答应了向美扬,还有滋有味地收了报酬,那任务就得做得漂漂亮亮,这样才能把她发展成回头客不是吗? 【作者题外话】:唉,今天发现了一件悲伤的事,都怪自己没看清楚规则呀,签约奖没有了,哭呀! 第一百零三章 踩点 “欢迎光临!”看到一个长相斯文的客人走进来,钟离珀便本能地说起这句职业用语。 客人腼腆一笑,然后还一脸害羞地左右张望一番,接着才问:“你好,我预约了中午12点到下午4点的场次,请问现在可以入场了吗?” 钟离珀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时间才11点半不到,离开场还有大半个小时,其他的玩家还没到场,他当然是不能提前进入的,于是便礼貌地回道:“还需要再等一下,开场前15分钟我会统一跟玩家讲解游戏设施的操作方式和游戏内一些注意事项,你现在可以先到休息区坐一下。” 客人点了下头,却没有走到休息区,反而站在前台饶有兴趣地跟钟离珀聊了起来:“不好意思请教一下,我是在贴吧剧本杀圈子里知道这家店的,圈子里的人对这里的评价都很高,可怎么现在看来,这里好像没什么客人?” 钟离珀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地回答:“嗯,今天的客人是少了些。” 这么言简意赅又毫无实际意义的废话,一听就是说话的人懒得理睬但又不好意思不搭理对方,所以才随意说了句废话打发他。 那客人可能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于是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急忙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随口问一下而已。” 钟离珀继续目无表情地回应:“现在是工作日上班时间,娱乐行业客流不稳定是很正常的。”那表情那语气,仿佛在暗示着对方,这可是常识,别没话找话说。 当面被怼,那客人忍不住尴尬地笑了笑,为了化解这种气氛,他又像是没话找话地继续问着:“我是第一次来,可以到处参观一下吗?” 然而钟离珀果断拒绝道:“里面就是独立的游戏室和会议室,游戏室都长一样,没什么好看的,你等一下就会看到,会议室等游戏结束复盘的时候你也会去,也不需要提前参观。” “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连看看都不行吗?”那客人露出了些许委屈的神色,“网上把这里吹得很红的,我第一次来探店,你就通融一下呗。如果你怕我乱走,要不你带着我参观吧,反正其他客人还没到,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当然,要是你觉得这样会妨碍你工作,也可以让别的工作人员带我也行。” 其实这客人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以前就有很多第一次来的客人会好奇地到处参观,当时钟离珀也会欣然答应,只是发生了b12室的事情后,他就不打算再放任客人到处乱跑了。 “不好意思,现在工作人员只有我一个,实在分不开身带你参观,请配合我的工作。”钟离珀没有被他的神情打动,还是态度坚定而不是礼貌地回绝道。 那客人见钟离珀这么坚决,也不好继续纠缠了,正好这时候其他客人陆续到达,他便只能作罢。 不过从刚才简短的对话中他还是有些收获的。 首先,他发现了这男员工不好沟通,估计从他身上是没办法了解到有用信息的,而且这种口风严谨的人通常都比较多疑,如果他一直问东问西,搞不好会引起他的怀疑。 其次,这里对客人的管理非常严格。通常靠网络走红的店都会对客人非常友好,不说有求必应吧,但合理的要求都是尽量满足的,可这里却不一样,说不行就是不行,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工作人员的态度一般都代表着老板的态度,所以他猜测,这里的老板是个强势的人。娱乐服务行业的从业者能做到这么强势,说明这人不会过分讨好别人,能做到这点,这人应该是有相当自信的。 自信是件好事啊,自信的人在一定程度上都喜欢独自行动,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能做好,无需凡事抱团,如果这个老板也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那他下手的机会就更多了。 会想着对游戏馆老板下手,最近也就那么一个人了。没错,这个客人就是范明,他今天就是易容来踩点的。 游戏和复盘会加起来就4个多小时,算上他提前过来的时间,他就像一个普通玩家一样在游戏馆一呆就是小半天。临走时他特意看了一下前台,发现前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换成了一个女孩,于是他疲惫的心情又是一阵振奋。 这游戏馆的老板不正是一个女人吗?如果这就是老板本人,那他从现在开始就盯紧她,之后再找机会下手。如果她不是老板,那必然就是这里的员工,他也可以换一个打听情报的对象,如果能套取些有用信息,那就不枉他今天在这里耗了这么久。 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范明故意露出一脸疲惫的神色对女孩感叹道:“没想到玩一场剧本杀这么累啊,简直是费神费脑费体力呢。” 那女孩正是钟之晴,见客人过来聊天,她也亲切地回应:“你是第一次玩吗?” 范明点头说:“对啊,在网上了解到这家店,听说很出名的,所以就好奇来试试。” 钟之晴回道:“那你觉得好玩吗?” 范明腼腆地笑着说:“蛮好玩的,这次我就抓到了凶手,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吧。” 钟之晴热情地回应:“哇,你第一次玩就抓到凶手啦?那你真的厉害!我第一次来玩就没能抓住凶手,第二次也还是让凶手逃脱了。看来你在剧本杀方面很有天赋哦,以后可以多来玩了。” 她说的是第一次来玩,这个来字用得好啊,那就表示她不是老板了。两句话就暴露了重要信息,看来从这女孩入手套情报会更容易呢。 范明装出一副被称赞后忍不住高兴但内心又带了点小羞涩的神态说:“是运气好而已,第二次玩可能就不行了。你在这里打工,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玩吧,玩多了就有进步了。” 钟之晴摆了摆手说:“哈哈,那你就错了,来这里打工后我就更没机会玩的,平时晚班回宿舍已经累死了,第二天就想睡个懒觉,而且我经常给客人复盘,几乎所有副本都知道答案了,再玩就没意思啦。” 看,这姑娘无意中又透露了一点信息,她平时上的是晚班。范明心里暗笑着。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金票银票,好心人快点砸来吧! 第一百零四章 动手时间 昨天离开游戏馆后,范明便到了附近一个隐秘的地方继续观察着游戏馆的情况,这也是他们暗杀者的必要工作。作为一名合格的暗杀者,不可能在确定暗杀目标后就突然跑过去嘎嘣一下把人捅死,哪怕真的是这样,在嘎嘣那一下之前也必须是做好功课的,例如用什么手段对目标下手最有效,动手后如何不留下证据,逃脱的路线又要怎样规划,这都需要通过提前做功课确定好。既然是暗杀,顾名思义就是杀人的整个过程都不被发现。所以在正式行动前,他需要尽量多地了解目标人物的行动线、生活习惯和人际关系,这样才能增加成功率。 他发现,中午遇到的那个男员工在下午五点左右就下班了,下班时还跟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一起驱车离开,到了晚上10点,那女孩又一次驱车回来,回来没多久,她就跟下午那个女员工一起走出游戏馆,接着两人就在停车场道别,那女员工对她的态度似乎在熟悉中还带了点恭敬,所以他猜测,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游戏馆的老板久雅了。 当然了,仅凭一天的观察不能作准,为了核实了解到的信息的真实性,他第二天一大早就预约了晚上的场次,打算再次向那个女员工套取些情报。 第二天晚上,他又易容成另一副模样过来,这次,前台接待的果然是那个妹子。 晚上的客人确实比早上多很多,范明见钟之晴正忙着便没有上前,他深知要套取情报就必须等对方闲下来才能开始,要不然人忙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哪还会有心情理睬你呢。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前台的客人才终于清空,这时候,范明才缓缓地走上前。他今天易容成学生的模样,带着副黑框眼镜,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无害的书呆子。 钟之晴看到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果然热情地招呼道:“晚上好,请问您是今天的客人吗?” 范明一板一眼地点了点头:“是的。” 钟之晴说:“那您先进来登记吧,预约的是几点的场次呢?” 范明把一张和此时模样对得上号的身份证放在前台,然后说:“预约的6点半到9点点半的场次。” “那你来得真早,居然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钟之晴打趣了一句,接着便惊喜地说,“咦,你这是第一次来吗?” 范明又点了点头:“是的,同学介绍,我就来了。同学说这里晚上很旺的,让我早点来,所以我就提早到了。” 钟之晴觉得这人真好玩,说话像个机器人似的,说好听了是认真,说不好听就是死板。她忍不住轻声笑一笑,接着才说:“那你同学很有眼光,你也很有眼光!” 范明继续一板一眼地说:“谬赞!对了,这里只有你一个员工?客人这么多,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不会因为缺人手,服务就不到位吧?我可是第一次来,很多问题都不懂,需要工作人员指导的,别到时候你忙起来没时间照顾我这边。” 钟之晴摆了摆手:“放心放心,我一个人应付得来,要真应付不来,我打电话让老板派人来帮忙就行,肯定不会影响服务质量的。” 范明心中一动,又继续说:“那就好!看来你老板还蛮信任你的嘛,这么旺的时候居然敢放心让你一个人顾店。” 听到别人称赞,钟之晴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话也越发多了起来:“我老板为人确实蛮好的,以前我男神自己一个人顾一天店老板都放心着呢,她就是这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她现在一般就早上回来,所以晚上才没在的,总不能我们员工上8个小时班,老板却要呆一天的嘛。不过她关店前一般都会回来锁门的,搞不好你等下走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她呢。” 好家伙,几句话就把老板的行踪抖了个干净,这比他观察一整天还省事呢。不过她的话也从侧面印证了他这两天的观察结果,那个久雅一般会在早上9点左右到店,直到下午5点才离开,期间会一直待在游戏馆里的某个角落,人也神出鬼没的,然后晚上10点会回来一会儿。 按照这个行动线,如果他选择在游戏馆这边动手,成功率比较高的时间点应该是她回来或者离开游戏馆的时候,也就是早上9点,下午5点或晚上10点。要干坏事,当然是晚上最适合了,所以他很快便有了决定,明天晚上10点就动手。 该套的情报套完了,范明也没有马上走,自己把人的谈兴撩了起来,现在忽然打断离开,肯定会有些突兀,为免被人怀疑,他只能继续跟钟之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还好晚上的客人多,聊了没一会儿,一批新的客人过来了,于是范明就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前台。 相安无事地直到复盘会结束,范明离开时果然看见了回来锁门的桐九。 近距离看,这个女老板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一头乌黑的长直发配上古典的气质,整个人就像是从仕女图里走出来的一样,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更是整张脸中最出彩的部分。这样的美人出现在眼前,正常的男人肯定都会多看一眼。范明当然也想好好欣赏一番了,不过他怕对方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便谨慎地忍住了冲动,匆匆瞥了一眼后就赶紧走了。 又一天过去了,晚上9点钟,范明便埋伏在了游戏馆附近。他今天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前两天他是来套取情报的,所以扮相自然就是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样子,而今天他要动手了,所以就易容成了平平无奇,放在人堆里就立马找不着的长相。顶着这种模样作案是最安全的,太有特点的相貌都容易被人记住,而越是平凡的样子别人就越难记得清楚,他的本来面目就挺好记,所以他每次作案时都必然会易容一番。 时间来到晚上10点,范明也越来越紧张了,他一直在脑海中模拟着下手的过程,只要桐九一出现,他就飞快窜到她身后用刀割断她的脖子,然后迅速趁黑逃走。可是他等了又等,直到钟之晴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起走了,桐九也没有出现。 范明顿时傻眼了,自己准备了一天,结果到了动手时目标却没出现,这叫他如何跟向美扬交代?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评论求评论求评论 第一百零五章 双面受敌 在动手前,范明是给向美扬发过信息的,于是到了晚上11点左右,向美扬便忍耐不住打电话来询问结果。这结果不用想,当然是失败了,他支吾半响,最后也只能实话实说。 这样的实话自然是向美扬最不想听到的,你不发个预告过来还好,现在预告收到的,事情却没办妥,这得多让人失望呐。她还兴奋地期待了一晚上呢,结果心情突然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这让刁蛮任性惯的大小姐如何受得了? 向美扬对着电话大吼:“为什么会失败?你不是胸有成竹地跟我说今晚肯定能成功的吗?什么叫她没出现?你去踩了几天的点最后跟我说出现了意外?你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有意外?” 范明只能底气不足地解释:“我踩点两天确实发现她晚上10点会出现的,谁知道今晚她就不来呢?这么短的准备时候,出点纰漏也是正常。还好不是动手的时候失败,她也没发现我,下次再找机会动手就是了。” 向美扬继续大骂:“准备时间短?时间是你自己定的,别跟我说什么长短,我问你,你下次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范明想了想,说:“为了增加成功率,我觉得至少还得观察一个星期吧,其实最稳妥起码要观察1个月以上的,时间太短根本找不出规律,可变性太大了,时机就会找不准。” “一个月?”向美扬冷笑,“那要不要等到她寿终正寝那一天?这么就绝对稳妥了吧?范明你这只癞蛤蟆给我听好,最迟明天中午,你一定要完事,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也不等范明回应就狠狠地挂了电话。范明看着手机上已经断了线的画面也是无奈,最后只能自言自语苦笑道:“明天中午?你这不是逼着我明天早上动手吗?光天化日之下让我去杀人,你是真想我死啊?” 不过他也明白,向美扬说不客气,那就会真的不客气,这个女人疯起来,可是连自残都干得出来的,对付他,还真没什么心理压力。忽然间,他有点后悔答应帮向美扬这个忙了,当时他怎么就想着那女人好不容易求到自己头上,得好好占一番便宜出一下当年那口恶气呢?现在玩脱了,自己的小命也不知会不会填进去。 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范明跟自己打气道:“别怂,管他白天黑夜呢,杀个小娘儿们而已,难道还能失手?顶多逃走时跑快一点,我还易着容呢,被人看到也没事。对,就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8点半,范明再次来到游戏馆附近。 这次他也没藏着了,大白天的他藏起来反而更可疑,倒不如装成个路人甲大大方方地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堵截,等人经过时,他快速过去抹一脖子就完事。有了决定,他便耐心地等着目标的到来。 果然快到9点时,桐九开车载着钟离珀出现了。她停好车后,两人才一起下车有说有笑地向游戏馆走去,当然,笑的那个是桐九,钟离珀只是偶尔回应一两句而已。 目标越来越近,范明也越来越紧张,不知为何,他忽然涌出一种害怕的感觉。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以前无论要杀的是什么人,哪怕是某些组织的大佬他也依然能冷静处理,可此时他却没来由地抖了起来,仿佛空气中突然有种恐怖的气场向他压迫而来。 但事已至此,范明也不能多想了。于是在桐九经过他身边的那一刻,他藏在身后的那只握着刀的手迅速向她脖子的位置伸过去,眼见就要碰到她脖子时,突然,一阵剧痛从手臂处快速传向他的大脑。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当他回过神时,他的手臂已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着,骨头还从肌肉中穿了出来。 桐九竟是在他的刀碰上她脖子的前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把他的手打折了,出手之快,连范明都没能看清楚。 “啊!”一声痛呼终于从范明的嘴里喊出,他紧抱着手臂倚在墙上,痛苦的感觉让他的五官紧皱着,皱起的面容显得十分狰狞。 而桐九则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你别怪我哦,是你先出的手,我可是本能反应正当防卫呢。” 范明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刚才那阵莫名的害怕感觉不是空穴来风的,这女人肯定在他出手前就察觉到他有异了,装模作样地等着他先出手才反击,这明显就是对自己的身手有绝对信心才会有的表现。看来自己对她的评价也不算错,她果然是个自信的人,只是她自信的底气大大地超出了他的预计而已。 他痛得几乎大脑麻痹,人也无力得快要摔倒在地。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倒,倒下的下一秒或许就意味着死了。他强撑着身体,后背抵在墙上,不住地做着深呼吸。 桐九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只是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他痛苦,当看到他快要支撑不住要往一边摔倒时,她还“好心”地一脚把他踹回去。 过了一会儿,范明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痛苦,他的呼吸慢慢地平稳下来,已经不如刚刚那般急促了。 正当此时,空气中有微弱的波动传来,远处一阵破空之声划来。桐九立马感觉到声音是从后方冲着他们的方向传来的,只是那方向微有偏差,似乎并不是追着她,而是追着她身边不远处的钟离珀。 她来不及多想,反身飞扑过去就把钟离珀推倒,自己却站到钟离珀刚刚的位置上。肚子传来一阵剧痛,一声闷哼从她胸腔中发出,不过她的动作没有停留,反而一个旋身张开手臂挡在了钟离珀前方,把他的人完全护在了身后。 变故来得太快,别说刚才已经被吓住的钟离珀没反应过来,连桐九这般反应和身手的都只来得以身挡枪呢。 她忍着痛半侧着头,眼睛继续紧紧盯着子弹飞来的方向对身后的钟离珀问道:“小琥珀,你没事吧?” 钟离珀本能地摇了摇头,可很快便反应过来桐九根本看不到,于是便慌忙回答:“我没事,你呢,你怎么样了?” 桐九舒了一口气,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你没事就好!记住,现在千万别乱动,躲在我身后别出来。” “好!”钟离珀乖乖地答应着,可眼睛却瞪得极大,一脸惊慌失措地紧盯着桐九左手捂住的位置。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零六章 终于安全了 桐九凌厉的目光一刻都不敢松懈地盯着前方,她的身体紧贴着钟离珀直把他逼到了身后的墙上,想尽量把他保护得密不透风。她是不怕放冷枪偷袭的人再次开枪的,因为只要他再开一次枪,她就有把握确定他的位置,这样她就可以把钟离珀护进安全的地方。 但此时大家都陷入了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对方见桐九护得严实,也没有再浪费子弹,而桐九也不敢轻易确定对方已经走了,于是依然不动如山地挡在钟离珀前身。 桐九和不明身份的狙击手对峙着,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个位置不明的枪手身上,仿佛已经忘记了一旁的范明的存在。 过了这么久,范明的疼痛虽然没有缓解,但已经有些适应了。他今天来是为了杀死这个游戏馆的老板的,刚才无奈失手受伤,可现在好像有了再次动手的机会。他不知道这家游戏馆的人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对他们动手,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的,无论如何,他今天都必须要杀死这个女老板。 范明探出头看了看,确定了一下桐九的位置和状态。只见她正紧紧捂住腹部的位置,眉头紧皱面容略带些微痛苦,眼神非常凌厉,摆出了母鸡护小鸡的姿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方向,这应该就是子弹射来的大概方向,但她好像并不能确定具体方位,所以此时根本不敢乱动,就怕动了会出现破绽,让身后的钟离珀露出来。 她的行动明显是被限制住了,如果现在冲出去杀她,她可能会因为不敢乱动而回避不了他的攻击。越想越兴奋,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于是范明悄悄捡起地上的刀,深吸一口气后,他猛地冲了出来。 钟离珀躲在桐九身后完全不敢动,他现在既害怕又担心,面对突如其来的生命危险,再淡定的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所以害怕也是正常的。但比起害怕,此时更多的是担心,因为他知道桐九已经受伤了,而且伤势不轻,再不处理,伤势恐怕会恶化。 但再担心,他也明白此时只能乖乖听话,他的慌乱只会给她添麻烦,从她刚刚想也不想就飞身过来保护他的态度已经可以知道,她肯定会以他的安全为首要目标的,所以他乱动反而会给她造成危险。 桐九正在盯着前方,钟离珀知道她已经无暇他顾,于是在害怕和担心的情绪之中还不失冷静地帮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人在害怕的时候注意力是会特别集中的,于是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刚刚想伤害桐九的人又一次拿着把刀向她冲了过来。他本能地想跑过去把人拦住,但此时他身前是稳如磐石的桐九,身后更是一面墙,两边都把他堵得死死的,他压根没有太多活动的空间,更别说快速跑出去了。 第一反应的行动是最本能最迅速的,错过了,再想其他应对方式的时候已经晚了,于是钟离珀只来得及一声惊呼:“小九小心!” 话音没落,范明已经冲到面前了,刀对准了桐九颈部大动脉的位置捅了过去。可桐九的身体依然纹丝不动,眼睛还在紧盯着前方,仿佛完全看不到范明的动作一样。 范明目露凶光,眼见马上就要得手了。可正当此时,一只手伸了出来,手的主人任由他的刀从掌心位置穿透而出,等刀柄抵住掌心时,那人的手才用力一合,然后便紧紧抓住了他握刀的手。 “想死,我成全你!”一把冷酷无情的女声传入范明耳中,他向声源看过去,当看清这把声音的主人,也就是那只握住他的手的主人是谁时,瞬间就瞠目结舌了。 钟离珀也是目眦欲裂的状态,他眼睁睁看着桐九用捂住腹部伤口的手抵着那把捅向她的刀,手掌也被刀直接插穿了,可自己除了一声提醒,终归是什么都做不到。哪怕在她遇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她依然稳稳地守在他身前,眼睛更是从没离开过那个她认定的可疑方向,她在用行动表明着自己的态度,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伤害到他的。一种复杂的情绪猛地涌入心头,不知为何,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桐九不知道身后的钟离珀什么心情,也不管范明是如何震惊,她眼中的光芒微微一闪,然后便放开了抓住范明的手。而范明则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然后握住刀的手便用力向后一抽,直接把插在桐九掌心中的刀抽了出来。接着在钟离珀还没反应过来时,范明反手一刀就捅在了自己腹部,一下不够,他竟然狠狠地连续捅了五刀,最终人便在桐九旁边不远处倒下了,倒下后整个人还不停地抽搐着,腹部还有打量的血液涌出,不多久就把身下的地面染红了。 范明突然冲出来,差点得逞后反而拿刀捅伤自己,这种情况相当诡异,换作平时,钟离珀一定会觉得事情有蹊跷。可现在他已经没兴趣管了,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桐九受伤的手掌,嘴里还喃喃地说:“小九,你的手,要赶紧处理的。” 桐九淡淡地回道:“别担心,我没事。听好了小琥珀,现在你跟着我慢慢站起来,然后挪步回游戏馆。记着,要紧紧躲在我身后,身体尽量别露出来,还要注意脚下,别踩到那摊血。” 钟离珀有点紧张,但还是乖乖地答应道:“好!” 两人动作非常缓慢地站了起来,钟离珀跟着桐九的步伐横向移动,还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范明流出来的血液,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游戏馆门前。钟离珀慌忙地拿出钥匙开门,但因为太紧张了,钥匙插了好几次才插进了钥匙孔。好不容易把门打开,他们才快速地走了进去,接着桐九把门一关,这才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危险。 她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这么刺激。不过她人虽然受伤,但理智还在,于是她就立马吩咐钟离珀报警。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零七章 消失的窟窿 “报警?对,报警!我还得叫救护车,你受伤了,得马上送你到医院!”钟离珀有些慌乱地自言自语道。 听说他要送自己到医院,桐九连忙抓住他的手把他拦住,语气无奈地说:“报警就好,不用叫救护车。你就说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倒在血泊里了,于是便马上报警,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 “什么都不说?可那个人明明是来伤害你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警察?”钟离珀激动地问道,“而且你伤得这么严重,怎么能不去医院?” “小琥珀,你先别激动。”先把钟离珀安慰住,桐九才把那只挡住范明刀的手举到钟离珀面前,“如实说,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个?” 钟离珀定睛一看,眼睛便情不自禁地慢慢瞪大了,目光中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完全掩饰不住。只见那只本应穿了一个窟窿的手居然毫发无损,别说窟窿了,手上甚至连半点血迹都看不到,干净得犹如刚才那一下只是钟离珀的幻觉一般。可当时他明明看见那把刀将桐九的手捅了个对穿的,为什么现在居然一点痕迹也没有。 而桐九似乎还嫌他不够惊讶,她随即把衣服拉了起来,露出了腹部的位置。她的腹部有一个窟窿,但窟窿里流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一些金黄色的细沙。她把两根手指伸到窟窿里,然后忍着剧痛在里面挖着什么,没一会儿,那两根手指竟捏着一样东西出来,紧接着,细沙流出来的速度逐渐慢了,腹部那个窟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最后,窟窿消失了,她的肚子又变得光滑纤细。 看到这一幕,钟离珀整个人更是惊呆了,盯着桐九腹部的位置久久无法回神。刚才明明还在的伤口居然消失了?这是什么?魔术吗?还是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对了,她的书房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古书呢,说不定她还真学会了什么失传的秘籍,可以抵抗这些物理伤害呢? 桐九完全不知道他的思维已经发散到这种程度,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他发出惊恐和害怕的质问,结果等啊等的,竟然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她稍稍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眼神已经涣散,样子明显就是神游太虚了,而且他的眼神中除了吃惊和不可思议就只剩下好奇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见他还是无法回神,桐九只能无奈地说:“小琥珀,你还要发多久呆啊?赶紧报警了。” 一听到报警两个字,钟离珀才总算回过神,他又看了看桐九的腹部和手掌,确定那两个窟窿真的愈合了,才不太放心地问道:“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桐九瞬间觉得好笑,她扬起受伤的手掌,正反两面都展示了一遍:“看,已经没事了,医生也没什么可看的。” 钟离珀想了想,又问:“这事真的要报警吗?虽然那个人的死跟我们没关系,但如果刚刚的事情被监控拍下来了,报警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 这回换桐九吃惊了,难道小琥珀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老实说,不报警就没事的想法是很天真的,他们不报警,难道外面有个人躺在血泊中就没别人能看见了吗?除非那人能原地消失,否则的话,他是迟早会被发现的。也就是说,这事压根瞒不住,既然瞒不住,他们还竭力隐瞒就更可疑了。反正会被发现,那倒不如他们做第一个发现的人,这样才更合情合理。 不过桐九也听得出他想隐瞒也是出于对自己的维护,所以心里也是相当妥帖的,此时更是忍不住耐心地给他解释:“有没有监控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我们再想办法解决。现在趁那人还没死,赶快报警,我必须要让警察亲眼目睹他自残而死的一幕。” 那人没死?这是怎么知道的?让警察看到他自残,这又要如何做到?无数个疑问在钟离珀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还想继续问清楚,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听话报警,等警察处理完了,他再慢慢地详细问清楚吧。 有了决定,钟离珀也不拖拉,他马上拨打了报警电话,还照着桐九的意思,只说是看到了有人倒在血泊中,其他的却什么都没说。 很快,警察就来了。来的警察中还有两个老熟人,这两人之前就因为沈杰的案子来游戏馆调查过,之后又因为十虫蛊的事来了一次,加上这次,他们已经来第三次了。一个地方跟三起命案有联系,警察不知道该说是这家游戏馆倒霉,还是该好好怀疑他们了。 钟离珀作为报警人第一时间就在门口接待了出警的警察,抬眼一看,他也看到了两幅熟面孔,脸上略过一丝无奈,接着便大方地上前问候着:“想不到又要麻烦两位。” 这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那两位警察对钟离珀也是很有好感的,见他上前打招呼,于是也客气地回应道:“不麻烦,分内事而已。不过你们这里也真是倒霉,怎么老是遇到命案的?” 钟离珀苦笑一声:“是啊,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还好人不是在我们店里出事的,要不然我们又没法做生意了。” 警察像是不经意般问道:“你好像脸色不太好?” 钟离珀用桐九交代好的话术回答:“看到那样的画面,谁能脸色好?我们老板还吐了呢,现在还在办公室休息。” “哦?是你们两个一起发现的?”警察又问。 钟离珀点了点头:“早上过来上班发现的。” “你有过去确认那个人到底死了没有吗?”警察问。 钟离珀用力地摇着头,眼露惊恐地说:“我不敢过去。” 警察对看一眼,然后再问:“既然不确定人死了没有,那为什么只是报了警,没有叫救护车呢?” 钟离珀这才露出了一副惊讶地表情:“对哦,还要叫救护车呢,我现在就打。” 然后他便慌忙拿出手机,准备按警察的话立马打120。 警察连忙制止了钟离珀,告诉他报警中心已经联系了医护人员到场后,他才总算放下心来。看见他这略带慌乱但又不失理智的应对,非常符合因看到意外画面而受到刺激的行为模式,霎时间,两位警察就对他的怀疑降到了最低。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零八章 告诉我你的事情 这家游戏馆跟多起离奇死亡案件有关,说这些事件跟他们完全没关系,主观直觉上过不去,但硬要说跟他们有关,证据上又不支持,所以对这家游戏馆,警察也是有种不知如何处置的感觉。会试探钟离珀,其实也是经验和习惯使然,报案人就是凶手这种可能性虽然在现实事件中并不多,但也不可以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所以警察一来就对钟离珀进行一番言语试探,目的也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他的反应正常,那么嫌疑自然也能降低,如果他的反应可疑,那么他们就能快速锁定一个嫌疑人了。 警察自觉这操作没毛病,但可惜的是,这里是桐九的地盘,他们的一言一行,其实从进来游戏馆后就已经受到她的控制。他们能顺利把钟离珀试探了一遍,也是因为桐九觉得钟离珀的应对没问题,所以才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若是发现他们生出对钟离珀不利的怀疑,她就会迅速抹掉他们这部分记忆。 钟离珀按照桐九的意思在警察的询问下把发现的过程交代了一遍,简单来说,其实用一句话就可以总结,那就是上班时偶尔发现,其余一概不知。 人是倒在血泊里了,但死没死却还不能确定,警察也暂时不能把这当成是死人事件或案件来办,所以问询过程更多只是走个流程,接下来要等医护人员确定了伤者的情况,他们才能进一步行动。 外面的医护人员正在查看着范明的情况,以他们的经验,流这么多血肯定是凶多吉少的,只是生死大事,他们也不能凭经验就鲁莽下结论,所以还在尽责地查看。 突然间,躺在地上的范明像挺尸一样睁开了眼睛猛坐起来,他的头机械般地向左转了90°,两秒钟后,又向右转了180°,接着,他双手握住还捅在腹部的刀的刀柄上,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用力把刀抽了出来,再次狠狠地向自己的腹部连捅了7刀。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医护人员和民警,有些胆子小一点的人甚至已经惊叫出声了。而在游戏馆里的那两位警察听到外面的惊呼后也立马冲了出去,见所有人都恐惧地看着一个方向,于是他们也顺着这些目光看向范明所在的位置。 但此时的范明已经平静下来了,所以那两位警察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没办法,他们只能揪着一个年纪较轻的后辈询问,一问之下,他们的表情也和在场的人一致了。 无疑,这又是一件离奇事件。一个没死也肯定处于濒死状态的人突然诈尸一般坐起来连捅自己7刀,这事怎么像怎么诡异。正常人在大量失血时会浑身无力,所以别说捅刀子了,在没有别人的帮助或者缺乏辅助器材的情况下,他连自主坐起来都办不到。而且按这种出血量计算,伤者——哦,现在是死者了——哪怕还没昏迷也肯定处于意识模糊状态,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但再古怪再离奇,这人也是在众目睽睽下自己把自己弄死的,他们顶多也就抽取心血检测一下这人有没有被下药,如果证实了没有下药的可能,那这件事就只能算是自杀了。 警察来得快去得也快,把尸体拉走后,他们就迅速收队了。之后案件要怎么查怎么结案,桐九也就不关心了。 钟离珀的心还在怦怦直跳,这是他第一次在警察面前撒谎,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可这事如果按实说,桐九就肯定会有麻烦,她那样的体质,搞不好会被关起来做人体试验呢。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对撒谎这件事便没有了太多的抗拒。反正那也是个要来杀桐九的坏人,没必要为了他还把自己赔进去的。努力地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他才回到办公室。 此时的桐九正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她本来就受了伤,刚刚还得操纵范明的意识让他自残而死,体力和心神都耗费了不少,人也有点打不起精神了。 钟离珀走过去,语气十分担忧地问:“小九,你真的没事吗?” 桐九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回道:“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钟离珀继续关心地问:“可是你为什么还这么虚弱啊?是不是有什么内伤?” 桐九轻轻摇头:“没有内伤,不用担心。只是伤口有些痛,刚刚又耗了神,所以才有点累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的。” 钟离珀见她这样哪里能轻易放心,她的体质这么特殊,他也不知道她现在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而撒的谎,但人是肯定不能送到医院的,所以他也只能坐在一边守着她。 桐九见他不说话反而又有点不习惯了,今天的事对他来说绝对是奇遇,换作是平时,他肯定会揪着她问东问西的,可现在竟然这么乖巧,实在让人好不习惯。于是她微微睁开一只眼,看着他说:“你没有事情要问我吗?” 钟离珀老实回答:“有,不过想等你好些了再问。” 桐九又问:“刚刚长我肚子里拿出来的东西,你放到哪里去了?” 钟离珀说:“在你柜桶里。我怕警察发现,所以收起来了。” 桐九继续问:“知道那是什么吗?” 钟离珀虽然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但子弹这种东西还是在学校军训的时候见过的,所以便回道:“应该是子弹吧。” “没错,是子弹,一枚巴雷特狙击枪的子弹。”桐九说这话时语气也不禁带了些冷意,“而且这枚子弹是射向你的,也就是说,有人想至你于死地。虽然我不知道杀你的人是谁,但我敢肯定,对方要杀你,也一定是因为我。我这么说的话,你又会想问我什么问题呢?” 钟离珀没有马上回答,他陷入了许久的沉思。今天的事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他就一个普通人,哪里会遇过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只是事发时,他还没感受到害怕,桐九已经冲到他面前把他护在身后了。说实话,他的害怕确实有一部分是来源于自己遇到枪杀事件,但更大部分,其实是发现了桐九受伤。对他来说,桐九受伤这件事似乎比恐怖事件本身还让他害怕,这是不是表示,他其实已经把她当成是家人呢? 想着想着,他就不由自主地问道:“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的事吗?为什么你的身体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身边总是那么多的危险?我又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呢?” 【作者题外话】:哟,准备说故事了! 求票求票求票 第一百零九章 事后的处理 对于钟离珀的问题,桐九是觉得有点惊讶的,尤其是最后一个,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桐九似笑非笑地问:“那你希望为我做什么?” 钟离珀摇了摇头,很老实地说:“我不知道,这和我过往的生活相差太远了,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桐九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居然连可以为我做什么都不知道,这让我有点失望!” 钟离珀见她这样,立马就露出了一副既羞愧又无辜的表情:“你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努力完成的。” “哎!”桐九还使劲地发出一声感叹,“现在是上班时间呢,前台都没人了,你居然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老实说,作为老板,我很失望。” 钟离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桐九又在耍无赖了,这种转移话题转移视线的事情她平时就经常做,每当遇到她不想说的事情时,她就会这样。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失落,反正被这样变相拒绝后的心情还挺复杂的。默默地站起身往外走,那种气鼓鼓的神色连他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都有些掩饰不住了。 噗呲!不知为何,桐九看着他现在这样的表情就不由得联想到胀气的河豚,心里实在有点憋不住了,于是便喷笑了出来:“我的故事有点长,三两句话说不清楚的,现在店里还做着生意呢,你不会想今天就这么偷懒了吧?这事等你下班了再慢慢跟你说吧。” 钟离珀的眼睛顿时亮了,他深感意外地回头看向桐九,不太敢相信地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愿意跟我说?” 桐九摇了摇那只受伤的手:“你都看到了,我能不说吗?就是怕你听完了会害怕。” 钟离珀却坚定地说:“我不害怕!虽然你体质是有些特殊,但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我,在危险的时候也会尽全力保护我,你是个好人,我不怕的。” 刚才还在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桐九突然有点五味杂陈,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眼睛都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了。这世上除了小黑,她都忘记有多久没被别人称赞过是好人了,小黑一直跟在她身边,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可钟离珀才跟她认识了几个月,此时此刻能坚定地说一句她是好人,这对她来说已经非常弥足珍贵了,至少证明,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是被认可的。 桐九突然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回道:“谢谢你!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人,不过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已经很高兴了。” 如此认真的桐九钟离珀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有点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他微微一笑,也认真地回答:“不客气!那我先回去上班了。”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去了。 这一笑不说倾国倾城吧,也算是大寒天中洒落的一缕温暖阳光了,直把桐九那副冷冰冰的铁石心肠烫了一下。她呆愣愣地看着那个不紧不慢的身影彻底走出办公室后,才懊恼地骂了一句:“要命了!” 钟离珀默默地回到工作岗位开始认真工作,而桐九被这块小琥珀电了一下后也很快进入到工作状态。游戏馆附近又死了人,这对他们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她平时对待工作总是吊儿郎当的,但作为老板,她也不能一边让员工好好工作,自己却对游戏馆毫不在意不是?所以在钟离珀离开办公室后,桐九就让钟之晴立马进行危机公关了。 钟之晴在新媒体这一块确实有比较独特的天赋。作为游戏馆的网络宣传负责人和半个网络公关人员,她平时就很重视与粉丝们的互动,也会根据粉丝们的兴趣能力推荐适合他们的剧本。因为她以前也是玩家,会更清楚玩家的想法,所以凡是她推荐的,基本都会获得粉丝的好评。人都是要多交流感情才会变好,通过这样日复一日的积累,粉丝们对游戏馆的粘度果然越来越高了,游戏馆也积累了不少铁杆粉丝。 铁杆粉丝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会极力维护自己心中那个品牌的形象。因为他们和品牌有更深入的接触,所以他们对品牌的了解会更深,信任感会更强,当品牌出现一些负面评论时,他们会主动跳出来帮品牌说好话,也不会轻易被那些负面评论带歪。艺人是品牌,一些商品是品牌,而未知死亡游戏馆也同样是一个品牌,只要是品牌,在他们遇到类似的危机时,他们的铁杆粉丝就会做出类似的应对行为。 于是钟之晴在当天上午组织了一系列公关手段后,粉丝们就开始行动了。大家的公关目标一致,粉丝们又给力,忙了一上午,网上的负面评论便被控制住了,游戏馆的账号下又一次恢复成和平融洽的气氛。 员工的能力这么出众,桐九也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自从钟之晴来了以后,游戏馆的生意确实好了不少,这次事情能这么快解决,也是多亏了钟之晴平时的工作积累,作为一个很有良心的老板,看到这么能干的员工时怎能没有表示呢,于是当天事件解决后,她便立马决定给钟之晴加工资了。而向来大方的桐大老板这次也毫不吝啬,大手一挥,直接就把钟之晴的工资翻一倍。 这消息差点没把钟之晴砸晕,她自然是非常开心的。现在拿着4800块的工资是做服务人员的,新媒体这块前期靠着热情也可以支撑,但时间长了,难免会心生不满。大家出来打工也是为了钱,谁也不是天生带着义工情怀的不是?额外做的事没带来什么收益还好,一旦看到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老板赚更多的钱,心态也就开始不一样了。可现在老板直接把工资翻了一翻,她的怨言自然也随之消失,做起事来也就更起劲了。 所以在事情解决后,她也没有撒手不管,反而逐个向帮忙说话的粉丝道谢。这一波操作,让粉丝的心更舒服了,虽然大家都是自发行为,但能得到官方的感谢,证明别人是领情的,这样他们对游戏馆的好感度就又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作者题外话】:过度一章 求票求票求票 第一百一十章 故事开始了 又一件离奇的命案在游戏馆附近发生,可更离奇的是,这件事居然没有影响游戏馆的生意,也不知道这里的风水是真的好还是真的坏,反正死人的事不断,这里的客人也是不断。 外界对游戏馆是怎么想的,桐九管不着,反正生意没受到影响就行。 而因为枪击事件才刚发生,桐九也稍稍有点担心钟之晴会发生意外,所以便叫了久陆来保护她。但跟钟离珀和久陆相比,钟之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差上许多的,因此她也没给久陆太大的压力,要求也极其简单粗暴,别让她死掉就行。 到了下午5点,久陆便可怜兮兮地来“上班”了,而桐九还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说了句“加油”后,便和钟离珀结伴下班。 坐到车上,钟离珀就忍不住了,他侧头看向桐九,期待地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心急呢?”桐九好笑地回道,“先回去食饭吧,晚上在书房慢慢跟你说。” “吃饭前也有时间的,现在还早呢!”钟离珀的眼睛几乎都要闪出光来了。 被这双小鹿般忽闪忽闪的眼睛盯着,桐九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听话啊,我知道你肯定超多问题的,信我,这点时候真不够你问的,我们吃完饭再聊好不好?” 钟离珀闪着光的眼睛顿时一眯:“你不会是想争取时间编个故事来敷衍我吧?”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桐九不满地反驳,“都编故事了,怎么能说敷衍呢?” “你还真打算编故事?”钟离珀狠瞪她一眼,直把她的嬉皮笑脸都不好意思地收回去才继续说,“别想骗我!” “我没想过骗你啊,你乱想什么呢?”桐九伸手用力地把他的卷毛揉得超级凌乱,“别孩子脾气了,晚上再慢慢说吧。”说完也不给钟离珀反抗时间,桐九直接开着车就走。 知道反对无效,钟离珀也只能奈着性子继续等待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饭后,钟离珀便又一次用那种小鹿般的眼睛看着桐九,这次桐九没办法了,只能无奈地说:“去书房吧。” 两人的态度神神秘秘的,立马就引起了薛紫云的注意。她本来就对钟离珀有些好感,虽然两人说话的机会不多,但平时她总是会默默地留意着这个帅气的男人的。一个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俊美男人突然要跟一个漂亮的女人到房间聊事情,这事实在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一男一女平时就已经经常在一起了,回到家还有什么可以谈的?谈恋爱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薛紫云就更紧张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两人消失在楼梯的转弯处,她才不依不舍地回收视线。心里很着急,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权干涉他们的事情,而且钟离珀平时对她的态度就挺冷淡的,哪怕他们没有在谈恋爱,钟离珀也不见得会喜欢她。 女人一开始胡思乱想就很难停得下来,小黑在一旁看着她时而心焦时而低落,时而一脸期待时而满脸失望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这姑娘的心思还挺好猜的,几乎什么都写在脸上,原本它还没注意到,现在一看,哎哟,她这是喜欢小琥珀吧?没想到啊,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居然这么招蜂引蝶,游戏馆就有一个迷他迷得跑来打工的,现在连家里这个都被祸害了,实在冤孽哦。 钟离珀不知道自己正被一人一猫腹诽着,他跟着桐九来到书房,两人分坐在书桌两边后就沉默了下来。 无声对视了半响,桐九才无奈地说:“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怎么现在又不问了?” 钟离珀哪有打听人过往的经验啊,问题他上午已经提过了,以为现在坐着就能听到答案,谁知还得重新问一次呢。心里有点无奈,他想了想,然后问:“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神奇?” “你的用词真客气,我还以为你会说古怪、可怕、恶心?”桐九微笑着自我打趣道,“其实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一天我被人活埋在了流沙之中,醒过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活埋在流沙之中?”钟离珀完全不敢置信,只能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将一个活人埋在流沙之中,那会是什么感觉啊? “对啊,被绑着嘴巴和手脚,然后丢进一个大坑里。沙子慢慢地把人淹没,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人越是挣扎陷得就越快越深,当沙子抹过胸口时心脏就会开始感到压力,呼吸会越来越困难,等嘴巴鼻子耳朵眼睛被慢慢抹过后,周围就会变得又黑又安静,氧气也会一下子全部消失。没有了空气,人就会本能地更用力去呼吸,但每一次用力,沙子就会跑进你的鼻子里、气管中,最后全部落到肺部,接着就会本能地想咳嗽。但每咳一次,氧气就会更快地离开你的身体,不用多久,人就会在无尽的痛苦中失去意识。当然了,这些都没什么,最可怕的还是内心的恐惧,那种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觉,会让人终生难忘的。”桐九像是猜到钟离珀的想法一样,随即就把感觉详细的描述了出来。 钟离珀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心里也略过了一股心疼的感觉,他知道,这就是桐九当时的真实感受。他无法想象,清晰地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听完这一段,他突然不知道要如何问下去了。 桐九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还一脸地期待地看着钟离珀问:“怎么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钟离珀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不过他知道机会难得,如果现在不问,下一次就不一定还有机会了,给自己打了打气,接着,他便坚强地继续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活埋你?没有人去救你吗?你被埋了多久?最后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桐九还以为他吓傻了呢,没想到这孩子的信念感这么强,这是无论如何都要了解清楚她的事呢。不过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打算瞒着他,既然说开了那就一次性说个痛快好了:“第一个问题有点长,我最后回答。当时能救我的人已经全部死了,所以并没有人救我。埋了多久我不能太确定,应该有一百多年吧,有天我突然醒过来,还发现力气大了许多,于是就自己挣脱绳子挖开了沙爬出来了。” “一百多年?那你现在多大啦?”钟离珀再次惊讶地大喊起来。 桐九真有点头痛,这孩子抓重点怎么就喜欢抓年龄呢?难道这是数学系博士的习惯? 【作者题外话】:哟,要说故事了! 求票求票求票 第一百一十一章 桐家的故事 传说中秦始皇为得长生不老之药,于是就派了一个道士领着三千童男童女远渡东洋求药,那道士也确实领了一群孩子出海,不过他的目的却并不是求药,而是逃命。那道士是常年替秦始皇炼丹药的人,所以他非常清楚,这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他在秦始皇身边伺候也不过是为了骗取高官厚禄而已。 替皇帝做事可是高风险的工作,做好了高官厚禄,做不好株连九族,那道士炼的丹确实能让秦始皇精神些,但毒性也很大,长期服用不仅不能长生不老而且还有可能随时死亡。道士深知这点,因此他必须在事发前想办法逃掉。于是他就骗秦始皇说,发现古籍上有记载,东瀛有长生不老之药,而他愿意以身犯险,带人出海求药。 或许长生不老已经成为秦始皇的心病,虽然他心中有所怀疑,但还是应了道士的要求,最后道士就带着大量的钱财、药物和孩童出海逃命去了。 以当年的航海技术,一群人在茫茫大海中会遇到何等危险就可想而知了。有一天,他们果然遇上了一场海上暴风雨。当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海浪卷起了10米高,整个船队中几乎有一半的船只都被海浪打沉,而其中一艘船更是船毁人亡,船上只剩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被风浪刮到了一个无人岛上。男孩醒来时已经跟大部队失散了,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成功避过那场风浪,更不知道道士有没有成功到达东洋,他一个人在无人岛上生活了5年,最后靠着自己做的一艘船回到了祖国的土地上。 刚开始,这个男孩还不知道自己在无人岛上是有一段奇遇的,直到10年后,他发现自己的相貌居然跟10年前一模一样,毫无长大变老的痕迹时,他才知道自己在无人岛上应该是吃了长生不老的草药。 有的人求而不得,有的人则意外拥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男孩子也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相貌一直没有变化的他从此就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生活太久了。如此漂泊了几十年,男孩子终于厌倦了这种生活,于是他开始隐居山林。 隐居后,他就开始研究起自己的身体,又过了一百多年,他才终于发现了改变自己这种特殊体质的方法。至此,他才终于离开了那片隐居多年的山林,重新回到城镇中生活。之后,他便成亲生子,安乐地过完了一生。 这个人,就是桐九的先祖。 所以桐家自古以来就有长生不老的血统。这个先祖还留下了许多珍贵的手记,这些手记记载着桐家所有的秘密,那些都是先祖研究了近两百年的结果。而根据手记记载,在桐家同一代的孩子中,排名第九的那个女孩子将会是血统能力最强的人,将被称为圣女,所以桐九自小就非常得家里所有人宠爱。不过也因为这样,她的人生从此种下了一颗厄运的种子。 桐九的父亲桐敬天是桐家的族长,桐敬天有一个兄长,自小就争强好胜,这个兄长向来嫉妒这个弟弟,不过自从弟弟当上族长后,他知道自己此生都比不过了,于是就开始拿儿女来跟桐敬天比较。 当年,桐敬天的夫人和这个兄长的夫人几乎同时怀孕了,而根据大夫诊断,两个人怀的都是女孩。桐家这一代已经有八个女孩子了,也就是说,这两个女孩子刚好排名第九和第十。根据生产时间,兄长的女儿应该是先出生的,正好排名第九,而桐敬天的女儿后出生,正好排名第十。兄长跟这个弟弟争斗了一辈子,终于也在生女儿一事上赢了一次,别提多开心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桐敬天的夫人居然早产了,两个女孩子的排名也因为这次意外调了个个儿。这本来是个意外,可在兄长的眼中就认定是桐敬天的阴谋,所以从此就更加痛恨桐敬天这一脉了。 在这样的父亲的教导下,那个本应排第九,最后排了第十的桐家姑娘桐燕飞当然也非常憎恨桐九了。她认为桐九夺走了本应属于她的一切,夺走了她在桐家的地位,夺走了所有人的宠爱,更夺走了她的命运。在这种恨意的影响下,她无时无刻不想置桐九于死地。 终于,在桐九成亲这事上,她找到了报仇的机会。 桐九本来心仪于一个姓江的公子,但在桐燕飞的搞鬼下,桐九却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向家的公子向仲儒。 而这个向仲儒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之所以想跟桐九成亲,不过是觊觎桐家那长生不老的能力罢了。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意外知道了一种长生不死的方法,根据他找到的书籍记载,只要在特定的时辰和方位活埋桐家圣女祭天,同时把桐家族长的血饮尽,这样就能变成长生不死。 为了得到桐九和桐敬天,他便利用了桐燕飞对桐九的仇恨,使计促成了他和桐九的婚事。 成亲当天,就是向仲儒动手的时刻。他在这个本应是大喜的日子里大开杀戒,灭了桐家全族上下共计九百多条人命,最后还活埋了桐九,饮尽了桐敬天的血,并且获得了长生不死的能力。 “这就是我被活埋的原因,因为我是桐家圣女!”桐九笑着把故事说完后,还来了一句总结陈词。 钟离珀听完后整个人更不好了,这所有的事情居然都是阴差阳错造成的。桐家的先祖阴差阳错下得到了长生不老,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命运导向正常,却又给后代留下了隐患。桐燕飞对桐九的仇怨也是因为阴差阳错。一场意外的早产让两个女孩的命运完全翻转,出于嫉妒和不甘,桐燕飞不但害得桐九错嫁豺狼,还害得桐家上下灭族。这个代价,不知道她当初持害人之心时有没有想到呢? 突然,钟离珀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些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你到底又多大啊?” 桐九笑得一脸天真:“我是天复二年生的,桐家是后梁贞明六年出事的,至于我多大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记。” 作为一个理科生,钟离珀的历史不算太好,但基本的历史常识他还是有的。后梁,那是五代十国时期,距离现在已经一千多年,换句话说,桐九已经一千多岁了。 眼睛都快要震惊得掉出来了,钟离珀诧异地看着她:“所以你现在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吗?” 桐九看到他的反应就想笑。这个小琥珀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听完这么多离奇的故事,他只觉得惊讶,居然完全没有害怕的反应,还真是个神奇的孩子。 【作者题外话】:既然连秦始皇都出来了! 求票求票求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桐九 一千多岁,这是个什么概念?钟离珀不由得在细细算着,他今年22岁,也就是说桐九的年龄是他的五十多倍,那他是应该喊她姐姐、阿姨、奶奶还是老祖宗?可她相貌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让他把人往老了喊,我也是有点喊不出口的。 桐九托着腮欣赏着他的表情,只见他一会儿认真思考,一会儿诧异瞪眼,过一阵子又皱眉纠结,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比川剧变脸还快,看得桐九直呼神奇。 “想什么呢?要不要说来听听,别憋着!”桐九笑着调侃道。 钟离珀也确实想到了许多需要厘清的问题,于是他不客气地问道:“你说那个叫向仲儒的人已经得逞了,那是不是表示,他现在也是长生不老?” 这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再问一遍,只是想确认信息而已。可谁知道桐九却摇了摇头,语气有点无奈地说:“你刚才没认真听哦!向仲儒确实得逞了,但最后他获得的并不是长生不老,而是长生不死,一字之差却千差万别。他虽然获得了永生,但并不代表他会不老,每一次他都会像正常人一样从年轻活到老再到死,然后过一段时间就会复活成他得逞那年的年纪再活一遍,如此循环反复。” “那他现在还活着吗?”钟离珀问。 桐九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当然!” “他知道你还活着,所以一直在追杀你?你身边的危险就是那个人造成的?”钟离珀顺着逻辑继续往下问,不过通过他的问题可以感觉到,他现在已经完全偏袒着桐九了。 可桐九的回答又一次让你他意外:“他知不知道我还活着我不太确定,如果我掌握的情况没错,他应该暂时不知道我还活着。” “他是一直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吗?”钟离珀又问。 桐九摇头:“也不是一直,他知道过,只是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把我消灭掉而已。” 钟离珀现在对她话里的用词可是很敏感,察觉有异,于是便立马问道:“什么叫做以为彻底把你消灭掉?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对于这么敏感的小琥珀,桐九也是头痛:“你真的要听吗?” 钟离珀坚定了点了一下头:“我要听。” 桐九叹了一口,只能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灭族之仇,你觉得我醒过来后会不报吗?。当年向仲儒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资料,不但手段毒辣,而且效果也一般,他不仅只能长生不死,而且他的子孙都没能继承这样的血统。我杀不了向仲儒,但杀他的子孙还是办得到的,所以上千年间,我一直在报复向家,而向仲儒也一直在追杀我。大概100年前左右吧,他最终还是把我抓住了,为了彻底让我消失,他把我推到了一锅滚烫的铁水中,接着我的身体就融掉了。” 钟离珀倒吸一口冷气,滚烫的铁水至少有1500c,人掉进里面,那又会是怎么的感觉怎么的痛苦呢? 桐九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了,于是也善解人意地安慰他:“别这副表情,其实掉进铁水里反而没什么痛苦,那玩意儿温度太高了,基本上人一掉进去就会失去知觉。不过你别忘了,我的身体有点特别,一受伤了就会变成沙子,可能是当时那铁水温度还不够,或者我的身体还有其他特殊之处吧,总之后来我又活过来了。” 听完后,钟离珀的表情果然放松了一些,只是他的眼睛里依然带着些许心疼的神色。 桐九见他又沉默了,便再次提醒他:“别不说话啊,你还有问题吗?” 钟离珀表情一晃,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认真思考着,许久后才问:“你是为了躲避他才改名的吗?” 桐九说:“算是吧,但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为了隐藏行踪。桐九这个名字见不了光,桐这个姓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我就干脆以九为姓,重新做个身份了。” 原来“久”这个姓取的是九字的谐音。明白这点后,钟离珀突然灵光一闪:“那久无和久陆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他们啊?他们是我收养的孩子。”桐九的话有点让人意外,毕竟久无和久陆的样子都比她大,结果这两人居然是她的孩子。 钟离珀现在还没习惯桐九已经是个一千多岁的老妖怪这个事实,所以乍听之下觉得很是奇怪,不过认真一想,这又完全合理:“你怎么会收养的他们?” 桐九说:“遇到久无时,他年纪还很小。听说他父亲在抗美援朝战争时牺牲了,他的母亲又刚病死不久,家里只剩下他和他年迈的爷爷,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那个年代国家才刚解放,大家都很穷,左邻右里虽然同情他们,可谁都没有余力帮助,所以当时他为了饱腹,只能到处拣东西吃,又或者偶尔在田里偷点庄稼。我见他年纪小却很孝顺,找来的食物永远都会先紧着爷爷吃,所以一时心软也就帮了他一下,给了他不少食物。不久后他的爷爷也死了,结果这小子就开始跟着我。我原本也是不想带着他的,毕竟跟着我可是件很危险的事,但这小子性子倔赶不走,没办法,我就只能带着他了。久陆的话就简单多了,他就是个孤儿,遇到他时他的年纪比当年久无的年纪还小呢,在一个森林里被一群狼追,我就在狼嘴下把他救下了,从此这小子就跟着我了。” 钟离珀有点不解:“既然久无原来有家人,那他应该有自己的名字才对,为什么会跟你姓久呢?” 说到这个桐九也有些无奈:“这事是这样的,我刚不是说过一开始我是不想带着他,是他非得跟我走的吗。这小子的性格是真的倔,怎么劝都劝不动,说了会给他找一户好人家,他不听,说了跟着我会有危险,他也不管,最后见我实在不肯答应,居然就自己给自己改了久无这个名字。说改姓久就能跟我同一个姓,同一个姓就是一家人,‘无’表示他愿意忘记过往,从新开始。我见他为了跟着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愿意抛弃,也只能勉强把他带在身边了。” 【作者题外话】:老妖怪呀! 求票求票求票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久无的情谊 钟离珀虽然只见过久无一次,但也是对他记忆很深的,尤其是他看桐九的眼神就非常特别,可以说是毫不掩饰了。 “久无是喜欢你吗?”他突然问道。 桐九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钟离珀老实说:“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好多女生看我的眼神一样,所以觉得他是喜欢你的。” 这个理由实在有点凡尔赛,桐九听了都不由得觉得无语,要不是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绝对没有炫耀的意思,这会儿她肯定就不想理他了。不过他难得说这样的话,桐九还是忍不住先打趣一番:“受欢迎的男孩子果然不一样,一看到这样眼神就能马上读懂,以你这种冷淡不喜欢搭理人的性子,肯定是见识过不少才会这么熟悉吧?” 钟离珀脸上先是微微一红,然后才催促说:“没有!你别说我了,赶紧回答问题。” 桐九一声叹息:“你说得对,他是喜欢我。你可能会以为我活得久就什么都经历过,可遇到久无之前,我是从来没养过孩子的,所以根本不了解男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会有怎样的心理变化。我以为我在他心里不是妈妈也至少是姐姐的,家人嘛,互相喜欢也正常,所以一开始我也没太重视,直到有一天他非常认真地跟我表白,我才知道他有那样的心思。当然,我是第一时间就拒绝他了,对我来说,无论他是长大还是变老了,他一直都是当年那个孩子而已,我不可能把他当成可以共结连理的男人看待。可惜我忘了,他终归已经长大成人,心思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钟离珀问:“后来你有好好跟他聊过这件事吗?我觉得认真跟他说,他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喜欢着你。” 桐九有点头痛地说:“他就表白过一次呢,我拒绝他后,他就开始跟我疏远了,而且有一段时间还故意回避着我,我们也就慢慢少了联络。对我来说,把他养大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既然他想独自生活,那我也不勉强他,大家各自安好也不错。许多年之后,久无才又慢慢跟我恢复了联络,我以为他离开我之后心思就会自然变淡,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这孩子依然没有结婚。他小时候就倔,长大了还是倔,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情愿孤独一辈子也不尝试找一个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钟离珀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别人勉强不了的。既然他觉得此生非你不可,除非你忽然改变心意,要不然他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我认为他还算活得明白,至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虽然求而不得,但好歹他努力争取过,也努力忘记过,哪怕都不成功,但也算理清了自己的心意,总比一些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好得多。” 桐九有点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挑着眉头微笑感叹:“你年纪轻轻,没想到也活得这么通透。那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选择?” 钟离珀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他皱眉低头想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正经地回答:“虽然我没有喜欢过别人,说的话不一定准确,但我知道能明确地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对我而言,无论对方是不是长生不老,只要我的寿命有限,我那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就不会改变,我不会因为她的拒绝就黯然离开,哪怕我继续留在她身边会让自己难受,可难受总比见不着要好,除非我又慢慢不喜欢她或者被她赶走,要不然,我会一直留在她身边的。” 桐九笑了起来:“你倒是挺勇敢。知道吗,其实求而不得才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你确定,当你遇到同样的情况,会有勇气一直留在对方身边吗?” 钟离珀倒是老实:“这样的情况我没遇过,所以不能确定。但你说求而不得是最痛苦的,那就要看求的到底是什么了。如果一个人贪心,求一些根本无法得到或做到的事,那他当然会痛苦,可如果求的只是一些简单的幸福,那就不会痛苦了。比如说,我不求能跟她在一起,只求能在她身边一直看着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帮到她,这样就够的话我又哪里会觉得痛苦呢?” 如果人真的能这么容易得到满足,那世界也就和平了。世界上的许多纷争,许多仇恨,其实都来源于欲望的膨胀,因为想要得更多,便开始思考如何去掠夺。其实久无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至少他没有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其他人,但作为他的家人,却觉得他这样确实是苦了自己。她虽然并不能给予任何回应,但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孩子能幸福,不用到了晚年还是孤单一人。 桐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现在倒是你说的这个心思,只是他年纪已经大了,难得开了家咖啡厅能过些安稳自在的生活,我就不想再破坏他的宁静了。” 钟离珀却问:“你喜欢喝咖啡吗?” 桐九停顿半秒,然后才点了点头:“喜欢的。” 钟离珀说:“我想他是因为知道你喜欢喝咖啡才开的咖啡店吧,为的也是让你多去看看他。” 桐九笑着回道:“我知道!不过我能做的,也就偶尔去喝喝咖啡了。” 钟离珀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感情的事还真不是谁可怜就有理的,当初久无已经选择黯然离开,到了现在才想回头,恐怕已经没机会了。 不过久无从小就在桐九这样的人身边成长也是够可怜的。桐九不仅长得漂亮还气质独特,身手不凡更是曾救他于水火之中,对他而言,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都放在她身上也不为过,更不必说她的样子永远维持在初见时的模样,那无疑是在提醒着他这个人有多美好。如果他长大后能遇到一个差不多的,或许还能熄了那颗萌动的心,可难就难在天上地下就那么一个人,却是到哪里都找不出一个能替代她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票求票 第一百一十四章 觉得我可怕吗? 桐九对钟离珀可算是开诚布公了,有些事哪怕对久无和久陆都是没有详细说过的,可对这个孩子的提问,她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心里就是有种莫名的无法抗拒。 也不知道钟离珀是不是意识到了这种无法抗拒,只见他继续好奇地问:“连久无都对你一往情深,那被你从狼口中救下的久陆不是更喜欢你了吗?” “那不会!”桐九这次却摆了摆手,“有了久无这个先例,我当然会特别注意这个问题了。还好久陆这孩子自小就有点没心没肺的,心思也没有久无细腻,教起来倒是不怎么费劲。而且有可能是因为他差点死于狼口之下吧,他从小就只喜欢温柔平和的人,对那些比较凶狠的,性格比较刚烈易怒的人都有点避而远之。其实我在他的心里也是凶狠那一类的,毕竟我救他时在他面前徒手撕过狼,但我毕竟救了他,所以在他心里算是特别一点的存在吧。但对他来说,我永远都是妈妈一样的角色,他不会把我当成异性喜欢的。” 以钟离珀跟久陆相处的经验来看,桐九的话确实有道理。久陆那人大大咧咧的,平时也没啥正经的时候,跟桐九的性格有很多相似之处,原来以为是桐九受了他影响,结果现在才知道,是他受了桐九影响。一个从小就无父无母的孤儿,性格的形成期间只有这么一个榜样,会形成这种性格也就不难理解了。 瞄了一眼这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榜样,钟离珀觉得久陆能健康成长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问完了这些轻松一点的感情八卦,他便继续回归到最感兴趣的问题上:“你刚刚说你一直有对向仲儒复仇,那你的复仇计划是什么?” 桐九还以为他已经问得差不多了,但没想到他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又把问题回归到她的仇恨上。不过她还是老实回答:“我的计划一直很简单,第一,找出方法真正地终结向仲儒的性命,第二,把向家的血脉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掉。”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钟离珀意料。在刚刚的谈话中,桐九还一直都是受害人,她的经历无疑是让人心疼的,但现在突然摇身一变,她居然变成一个复仇的罗刹,一时间,钟离珀有点不知道要给什么反应了。说她做错了吧,但谁遇到相同遭遇时能以德报怨?可若说她做得对,那些向家的后人也是无辜的,他们没必要为了先祖的错误付出代价。但这么深的仇怨,又哪里是时间能够消解的呢?不但如此,时间越长,他们的纠葛反而会越深,仇恨也会越深。 钟离珀张了张口,可规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刚刚热火朝天的聊天气氛也荡然无存。 安静了许久,桐九才轻声问道:“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可怕吗?” 钟离珀想也不想就摇起了头:“我不觉得你可怕。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没有怀揣着恨意度过这么漫长的岁月,我们谁也没有资格觉得这样的想法可怕。虽然你在报仇的过程中会用到一些手段,也可能会伤害到一些无辜的人,但对我来说,你一直都是好人,这个想法不会因为她去报仇就有所改变的。” “无辜吗?”桐九扯了扯嘴角,“其实没那么多无辜。知道吗,向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绝大部分都是从别的家族中掠夺过来的。这些被他盯上的家族一夜被灭,只因为他们拥有了向仲儒看上的家传宝贝。这些家族不无辜吗?可他们没有我幸运,连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就更不用说报仇了。向家上下吃着人血馒头,享受着本不属于他们的富贵,他们真的无辜吗?你或许会说不知者不罪,但这世界上确实有原罪的。我不敢说我是好人,我更加清楚这么多年来我都在地狱,但尽管如此,我也不允许那些本该下地狱的人还留在人间。” 这些话有种绝望和悲哀的感觉,那是原来在人间甚至天堂的人突然被恶魔拽下地狱后发出的悲鸣,一夜之间被毁掉的美好,漫长而没有终结的时间长河里,她被仇恨折磨过无数次,可能每一回想起当初其乐融融的生活时都会让心更痛。她肯定问过无数次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恶魔要来破坏着一切,为什么自己没能跟父母一切死,为什么会复活,为什么要她孤单一个人行走在世界上。或许报仇已经成为她活着的唯一目的了,于是她只能拼尽全力去达成这个目的。 想到这一切,钟离珀就更无法责备她了。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他只能这么问。 桐九说:“有机会的话当然会继续对那些向家血脉下手啊,不过现在出现了一个新敌人,向家那边就不得不先放一下了。” “你是说今天早上要枪杀我的人?”钟离珀立马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 桐九点了点头:“如果是向家的人,杀你的目的也肯定是为了抓到我。但从今天那人的行动来看,对方的目的似乎真的只是杀你,我挡在你身前之后,对方就没有动静了,这有点不合逻辑。而且小黑之前还被人伤了,要是向家的话,他们连我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呢,又怎么会目的明确的去伤害小黑呢?我觉得,他们是有意要伤害我身边亲近的人,目的的话,我猜测,他们是希望我能和向家正面交锋,而他们则从中收渔翁之利。又或者,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让我和向家两败俱伤,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现在还没有头绪。说实话,我这辈子除了向家的人还真没有其他仇家,所以背后搞鬼的人是谁,我根本想不出来。” 钟离珀也接着分析说:“如果伤害你身边的人是为了引导你对向家出手的话,那么对方见你无动于衷也肯定会对向家做同样的事,引他们出手,或许我们可以看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再慢慢分析?” 桐九对不知身份的敌人确实感到有点头痛。不过她的秘密几乎都跟钟离珀坦白了,那以后商量事情时是不是也可以拉他一起呢?有这么个智商超群的学霸帮着分析,他们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作者题外话】:不死之身,其实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所有认识的人都逐一离自己而去,所有的仇恨都没有一个终点,时间慢慢流逝,这个世界逐渐与自己无关! 无病呻吟完,继续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专业翻译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许久,直到钟离珀把想知道的事情都问了个八八九九,时间已经快接近晚上11点了。他们整整聊了4个小时,也难怪桐九一直说有时间才慢慢说,原来这些事真的得说很久才说得完呢。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闲聊阶段,桐九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一样,猛拍了一下额头,张口就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小黑是我从小养的猫。” 嗯?钟离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他才惊讶地大呼一声:“小黑也有一千多岁了?” 桐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们连久无那些情感八卦都聊完了,居然漏了小黑这么重要的信息,简直太不应该了:“它是我小时候养的小猫,自小就很有灵性,我出事的时候,它也是奋力要来救我的,可惜它猫小力量小,根本敌不过向家那些打手,它见救不了我,最后竟然要跟我同生共死,于是就一起被活埋了。醒来后,它的身体也就跟我变得一样了。” 钟离珀的脑海中忍不住把桐九的经历都套在小黑身上,然后想着想着,他的脸上就不自觉地出现了无比心疼的表情,眼睛好像还含了点泪光,那样子就像要哭出来似的。 桐九一看,心里一句挖草差点飙了出来。刚刚我说我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要哭不哭的呢?现在换成了小黑你就这副模样,难不成只有小黑值得怜惜,我不值得吗?前不久小黑还不咋理你来着,你们才好了多长时间啊就这样,我一直对你这么好也不见你这么激动,怪不得小黑说你有猫奴属性了,果然没说错。 心中一顿吐槽后,她才安慰道:“别伤心难过啦,都过去了。小黑现在也不错啊,至少不会生病,也不像其他猫寿命这么短,而且身手灵活还相当能打,别说其他小动物了,就是十个八个彪形大汉也不会是它的对手。跟许多动物相比,它活得还是挺自在的,已经很不错啦。” 钟离珀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用微微嘶哑的声音回道:“可这明明不是一只猫应该过的生活,它本来可以快活地活完短短的一辈子,可现在居然要一直一直活着,也不知道它难受不难受。” “它啊,不难受的。”桐九居然若无其事地回答了他,“它说以前只有在我身边的时候才9敢放松下来,一离开我身边呢就要处处提防,现在就不一样了,它去哪儿都自由自在的,没有动物敢惹它,它也不用怕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懒的时候呢就在家睡大觉,无聊了就带着一群小弟替天行道。你不知道,它在外面玩得可欢呢,像是帮巡捕抓犯人啊,在富贵人家偷饭菜送给穷人吃啊,没事还跑去什么勾栏苑偷窥兼吓唬吓唬那些背着老婆花天酒地的男人啊,总之它活得可欢乐呢。” 被打爆料的小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里还不住的嘀咕,是谁在说老子坏话? 说它坏话的正是它那无良的主人,钟离珀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总感觉桐九说的小黑跟他了解的小黑完全是两只猫,它之前哪里是她说的那般活泼啊,简直高冷得要死,所以他才会在知道小黑也是长生不老后第一反应觉得它是活得没滋没味了。 “你是瞎说还是说真的?它或许会自己找些乐子,但哪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我认识小黑也有几个月了,它平时是个什么状态我是看在眼里的。”钟离珀还是坚持认为小黑就是个悲情命苦的“猫设”。 桐九只能无奈地解释:“我们是这千年来彼此唯一的伴儿,你觉得你了解小黑会比我多吗?而且我是有多无聊才会瞎说编排一只猫啊?我好歹也是桐家的小姐,拿勾栏苑的事编排自己的猫算什么啊?” 钟离珀一听,觉得这话也是相当有道理,但让他相信小黑会去妓院,他好像还是有点接受不能。想着想着,他顿时注意到一个问题:“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是怎么知道小黑都干过这些事的?难道你跟着它一起去?” “我疯了才会跟着一群猫去干这些事。”桐九翻了个白眼。 钟离珀觉得奇怪:“你没跟着它,那怎么知道它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它自己告诉我的呗!”桐九理所当然地回道。 钟离珀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你能听懂猫话?” 桐九摇摇头:“没那么厉害,只是我有办法知道小黑说什么而已。自从我们一起从沙漠里逃生后,我们就可以通过意念交流了,只要我的手放在它的头上就能跟它沟通。不过它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应该它本来就听得懂人话。” “小黑能听得懂人话?”钟离珀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而且还闪烁出一种惊喜的光芒,“如果以后我想跟小黑聊天的话,你可以帮我翻译吗?” 这回换桐九瞪眼了,而且只干瞪眼。活这么久,第一次被要求做翻译,还是帮一只猫翻译,她这是越活越进步呢还是越活越回去呢?不过这要求倒也不过分,虽然麻烦一点,倒也不是不能满足,于是她点了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小黑在别人面前很傲娇的,它不一定会跟你说真话,而且很可能会故意惹你生气。” 钟离珀笑着说:“不要紧,我就想跟它聊聊天而已。之前一直都只是我在跟它说话,都不知道它心里到底有什么想法,就像我做的鱼肉泥,它吃着到底觉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如果能知道它真实的想法,我不就可以改进了吗?” 得,一个纯猫奴的想法,永远都在努力讨好着猫主子的心情,只要猫主子稍稍给个好脸色,猫奴们就能开心得飞上天。 不过凭桐九对小黑的了解,它多半是不会诚实袒露自己心声的。就拿鱼肉泥这事举例,它都已经装病骗吃的了,肯定是非常喜欢,但如果你问它觉得这鱼肉泥做得怎么样,那它多半会告诉你——还可以吧,勉强能吃。这就是一只傲娇猫对待猫奴的态度,永远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傲气,给猫奴一种都是恩赐的感觉。 【作者题外话】:我以前养了两只猫(都百年归来了),当时时常在想,如果我能知道他们的想法就好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枪伤的痛苦 桐九偷偷瞄了下墙上的挂钟,还差2分钟就到零点了,可钟离珀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是怪她,没事干嘛跟他说起小黑呢,对于一个猫奴而言,有关猫的话题是不能呢随意提起的,说了,那就得有一直陪他聊下去的心理准备。 她完全没想到他们聊小黑也能聊1个小时,今晚,她可算是真真正正地见识到一个猫奴的威力了。 忍不住大打了一个哈欠,桐九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小琥珀,现在很晚了,要不我们明天再聊吧,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随时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的,今晚就先到这好不好?明天还得上班呢。” 谈兴被打断,钟离珀也是微微一愣。他回头看了一下时间,却没想到已经是午夜时分,虽然他还想继续打听小黑的事,可桐九已经明显表现出疲态了,他也不好再强人所难。 “那好吧,我们明天再聊。”钟离珀这才意犹未尽地缓缓站了起来,刚站定,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于是立马紧张地说:“对了,我忘了问那个拿刀偷袭你的人的事了。” “明天说,明天说,哈,乖!”桐九哪还有精力继续慢慢聊,只能随意地哄着他说。 “你不用很详细说的,我就想知道他最后为什么会自己捅死自己,而且警察都说他大概活不成了,却没想到会突然坐起来又捅了自己几刀。这件事有点不寻常,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的吧?”钟离珀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精神奕奕地看着桐九。 桐九直接回了他一个长长的哈欠,困倦得泪眼朦胧地回道:“明天再说好吗?” “现在说不行吗?”钟离珀的样子倒是有点可怜兮兮的,他倒是想一次性把事情都弄清楚。这就像看一部已经出完的电视剧一个道理,哪怕知道明天看也是一样,但就是会忍不住想一次追到大结局,那种挠心挠肺等待一晚上的感觉可不好受。 “这事还得跟小黑和久陆说一下呢,干脆明天再一起说吧。”桐九见钟离珀居然有些不依不饶的,于是马上祭出法宝。 果然,对于一个猫奴而言,小黑就是最好的致胜法宝。钟离珀听到小黑也是要知道这件事的,于是便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说:“那好吧,我们明天再说。” 走出书房时,桐九已经口干舌燥泪流满脸了。流泪倒不是因为伤心,只是哈欠打多了产生的生理性泪水而已,不过光看样子也是够可怜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钟离珀刚刚怎么折磨她呢。 复原好书房的阵法后,两人才安心地走下楼去。对于钟离珀来说,这一天的信息量非常大,尤其是桐九那些惊人的秘密,他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消化。 桐九回到房间时,小黑正坐在床中央甩着尾巴等着她,那副严阵以待的样子配上它一张黑脸,让已经精神不振的桐九忽然有种包青天升堂办案的错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有什么都留到明天说吧,我今天真的很累了,跟小琥珀说了5个小时呢,口都干了。”桐九像条死鱼一样用力把自己甩在床上,通过力的传递作用,床垫直接把小黑蹦了起来,所有的严肃顿时荡然无存。 小黑原本是想好好关心一下桐九的伤势,结果等了一晚上都等不到人,心情自然就不太好了。明知道自己受了伤也不知道好好休息,简直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虽然他们受了伤之后伤口都会马上愈合,但伤口愈合了,元气却不可能马上恢复,就像上次它受伤一样,身上是没有伤口,但该痛的地方也还是会一直隐隐作痛,直到元气都回复了,它才算是彻底的痊愈。 走过去把毛脑袋挤到桐九掌下,小黑语气非常严肃地说:“受了伤还聊这么久,就不知道要好好休息吗?小琥珀不了解你的身体状况,难道你自己也不清楚?” 桐九顺势就摸了摸它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哄道:“就中了一枪而已,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我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到那是上次伤过你的那个人,但奇怪的是,我当时居然控制不了他。” “怎么可能!难道是我当时的撒的沙子不够多?”小黑非常惊讶,这可是从没发生过的事。 “不知道。”桐九摇了摇头,“他身上有一股很强的阻力,我根本没办法进入他的意识控制他的身体。” 小黑疑惑地猜测:“难道这也是他背后之人的力量?” 桐九有点累,已经不想思考,于是只能懒懒地说:“有可能,你再帮我想想吧,这事我们明天再一起讨论,我要先睡了。” 说到“睡”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含糊了,这话一说完,她已经陷入了沉睡,看样子是真的非常累了。 小黑见她这样是既生气又心疼,明明受伤之后就会非常疲惫,可她却强撑着精神跟小琥珀说了那么久,结果回来后连澡都来不及洗就睡着了,可见她又多累。 抬起猫爪子在她的脸上轻拍几下,小黑在心里嘀咕道:“叫你不爱惜自己!” “发泄”一通后,小黑便认命地开始照顾着这个不靠谱的主人。还好它现在力气很大,拖动一个女孩子还是不难办到的,于是蹬着腿用两只前爪把桐九的头推到枕头上,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把她的身体摆正,最后咬着被子给她盖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它已经累得直接把舌头伸出来不住喘气了。 顺好气后,它便又开始认真地照顾着桐九。 中枪的感觉有多痛,小黑自然知道的。中枪的感觉跟中刀中箭的感觉不一样,枪伤在皮肤表面看着就是一个小孔,可实际上皮肤里会形成一个空腔,简单地说就是,表面上看到是手指般粗细的伤口,实际上在皮肉里可能有拳头般大小。所以中枪会有多痛,光想象一下有东西在你的皮肤里炸开一个洞的感觉就知道了。 小黑走过去,忍不住又用头轻轻蹭了蹭刚才被它拍打的地方,然后就直接团起来窝在桐九下巴的位置陪着她一起睡了。 【作者题外话】:写着写着,我又开始想我的猫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尝红血果 睡了一觉,桐九的精神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眼睛还没睁开,但已经感觉到脸边有一股毛茸茸暖烘烘的触感,不用想,这一定是小黑了。 每一次她受伤后,小黑都喜欢窝在她胸前靠下巴的位置,按照它的说法,窝在这里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呼吸的状况,这样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她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需要照顾。 这个行为是相当温暖的,所以她一醒过来就忍不住抱住小黑,然后把脸埋在它的毛里左右摩擦,过了一会儿,小黑的毛就一根根竖起来了。 小黑无奈地半睁着眼,瞳孔变成一条直线看着她,那表情好像在看一个逗比似的。它举起毛爪子就往她脸上拍去,嘴巴还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接着才清醒地睁大眼睛。把头塞在她的手下,小黑忧心地问:“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吗?” 桐九赖在床上不愿起来,边玩着它的尾巴边回答:“不痛了。” 小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人已经没事,那么它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靠谱的主人了:“你知道受伤的人要多休息吗?昨天还聊到这么晚,回来后累得连澡都没精神洗了,你到底有没有伤员的自觉?”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你别唠叨我嘛!你想想看,我昨天可是帮小琥珀挡子弹的,如果我整天半死不活的,他得怎么想?他肯定会相当内疚的。但其实这一切根本不关他的事,甚至说,他之所以会发生这种危险都是被我们连累的。他都没有责备我,我怎么好意思还让他内疚呢?”桐九撒着娇解释道。 小黑有点不服气,既然责备道:“那你也不用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他吧,这样多危险啊。我们好艰难才匿伏下来的,万一他不小心说漏了嘴,那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放心吧,小琥珀有分寸的。”桐九倒是很信任钟离珀,“我身边的危险越来越多,如果他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反而更危险,倒不如趁这个机会给他说清楚,这样他才能更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别忘了,害死魏谦那个疑似阵法的东西还等着他破解呢。” “才认识几个月就这么信任他,你不会真的因为他的长相跟某人相似就丢了原则吧?”小黑不满地说。 桐九叹一口气:“他们的样子是很像,但那人是那人,他是他,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我相信他是因为他是小琥珀,没有别的原因,这点你不用担心。” “是这样最好!”小黑鼻子轻喷一口气,就像发出了一声冷哼一样。 交流完内心的想法,桐九也彻底清醒了。爬起来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便抱着小黑到了楼下。 此时钟离珀、久陆和薛紫云都在餐桌边吃着早餐,看到他们下来,钟离珀就自觉地帮桐九盛了一碗粥,然后把鱼肉块盛到小黑的碗里。 看着眼前只有一碗绵绸绵绸的粥,桐九顿时有点没胃口了。抬头无辜地看着钟离珀,她可怜兮兮地问:“怎么又是粥啊?” 钟离珀理所当然地说:“你受伤了,当然得喝粥。” “我伤都好了,当然要吃点好东西补补啊!”桐九继续努力争取着,“而且这粥里什么都没有,好不经饿的,没一会儿我肯定又想吃东西了。” 钟离珀却一句话把她给堵死:“我熬了一大锅,等下装进保温瓶带去游戏馆,你饿了就可以吃。放心,这是鸡肉干贝粥,而且我特意煲得浓稠一点,吃了不会那么快恶的。” 煲了一大锅,也就表示反抗无效了。哎,算了,看在小琥珀的心意份上,忍一忍吧。 认命地开始吃自己的专属早餐,桐九忽然觉得,小黑跟它的猫奴还真像,自己居然被他们管得死死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自问在这个家里自己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可今天她先是被小黑教训了一顿,然后又在吃饭的问题上被小琥珀给限制得死死的,真是怎么看怎么惨。 听到桐九受伤了,薛紫云倒是吃了一惊,她立马担心地问:“你受伤了?伤哪里啦?现在怎么样?我那里还有红血果,就是上次给小黑吃过的那种果子,你要用的话我马上去拿给你?” 这倒是个心地善良的热心肠孩子,桐九向她笑了笑:“先谢谢啦!不过我已经没事了,红血果难得,还是先留着吧,别浪费在我身上,或许以后还有大用处呢。” 薛紫云却说:“什么浪不浪费的,就是一颗果子而已,如果它不在适当的时候发挥作用,那我们养着它也就没意义啦。放心,这种果子我们寨子里还有很多呢,这次我也带了许多过来,不怕吃完的。” 不等桐九再次拒绝,钟离珀已经帮她答应了:“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等下吃完早餐再拿给她吧。” 行,受伤的人没有人权,她只能乖乖听话。 吃完早餐,薛紫云果然马上就回房间把红血果拿了下来。不多久,一颗红色的果子就放在了桐九面前,只听薛紫云说:“我记得你知道不少我先祖的事,那应该很清楚这个果子的功效吧,别客气,吃了会好很多的。” 红血果其实在很多年前桐九已经吃过了,当年薛家被朝廷追杀,她助薛家逃亡的时候受了点伤,于是薛无涯便把身上唯一的红血果给了她。她立刻就拒绝了,毕竟那会儿就只剩下这么一颗新鲜的红血果,以她的体质,哪怕不吃这果子伤口也会自动愈合,吃了反倒显得浪费。但薛无涯却说,这果子再珍贵都不过是个果子罢了,它存在的意义绝不可能超过他们全族的恩人,如果他此时还吝啬一颗果子,那只能说,薛家的人根本不值得她相救。为了不让薛家莫名地成为忘恩负义之徒,她无奈之下只能把红血果给吃了。 薛家是个重情重义的家族。为了报恩,薛无涯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把红血果树重新种活的情况下,把最后一个红血果给了她。原本以为,以后都再难有机会吃到这种果子的,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重新一尝。 桐九心想,这也算是缘分了!好吧,就让我尝一尝薛无涯千辛万苦才种活的红血果到底和当年那颗果子的味道有何不同。 【作者题外话】:又一个故事要开讲了,最近讲了好多故事啊!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一十八章 薛无涯的故事 红血果还真不愧是薛家的宝物,一颗果子进肚,桐九果然感觉有一股力量从丹田内涌出,肚子上伤口的位置原本还有些隐隐作痛,但现在疼痛感已经彻底消失。这果子的功效还是那般厉害,只是桐九觉得,味道不如当年吃的那颗好。 当年薛家隐居山林后,薛无涯曾经说过,以后只要她到崇山十九寨做客,那他必定会用做好的那颗红血果招待她,只可惜,自那以后她就再没去过了,也不知道薛无涯有没有每年挑出最好的那颗果子等着她去? 见桐九把红血果吃了,薛紫云才总算安心下来:“放心,吃了红血果,你很快就会好的。你们不知道,我家的红血果其实只有薛家的族人才能吃的,听说以前啊,我家都会用红血果做定情信物,只要吃下了咱们送的果子,那就表示对方愿意跟咱们过一辈子。不过祖先也有规定,玉扳指在谁手上,谁就可以随意吃到红血果。” 听到她的话,桐九和小黑同时一愣,一人一猫不由自觉地对看了一眼,接着,桐九就故作随意地问:“这果子就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允许给外人吃的吗?例如救命恩人什么的。” “救命之恩更要以身相许啊!”薛紫云的回答更是理所当然,“薛家的传统就是这样,送果子就表示喜欢对方,想跟对方过一辈子,对方接受果子就表示愿意,哪怕那人不知情也不能不作数的。” “那如果对方确实不知情呢?莫名其妙吃了一颗果子就得以身相许,这个就有点强买强卖了吧?”桐九越问越心虚。 薛紫云却说:“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或许这确实存在无法理解的地方,但这就是薛家的传统。如果接受了果子的人不愿意,那送果子的人就会给对方下情蛊,中了情蛊后不就愿意了吗?” “这是不是太霸道了?”桐九现在可是一阵后怕,“而且下情蛊就可以留住自己喜欢的人,那干嘛还要送果子这么费劲啊,直接下蛊不就完事了吗?” 薛紫云解释道:“我们也不会这么霸道啊,送果子就是要看对方愿不愿意,下情蛊是对方在愿意的前提下又反悔了才用的手段,我们可不会随意给人下情蛊,如果被发现了,那是会处罚的。” 你们还不霸道啊?谁知道吃你们一个果子代价这么大啊,你们这跟骗婚也没区别了。桐九在心里狠狠吐槽完才不得不微微颤着声音问:“那,要是接受了果子,但又没接受送果子的人,送果子的人也没给那人下情蛊,最后你们会怎么办?” 薛紫云有点疑惑了:“我没听说过这种情况耶,不过根据薛家规定,接受了果子的人就必须成为薛家的人,如果送果子的人自己不下情蛊,那长老们肯定就会出手。接受了果子的人,要么成为薛家人,要么死。” 桐九的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薛家要杀人,手段也就那么一种了,下蛊。怪不得薛无涯当年会把两根人骨吊坠送给她呢,原来真正的理由居然是这样。过了700多年才知道的真相,不知为何,忽然就觉得有点唏嘘了。 薛无涯当年也是风光霁月般的翩翩佳公子,年纪轻轻都当上了薛家家主,若不是遭逢大变,那肯定是许多小姐佳人心目中的佳胥。倒霉遇上新朝建立之初朝政不稳之时,那样厉害的一个家族顿时就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谓树大招风,这股阴邪之风吹过,瞬间就把薛家给吹倒了。还好薛无涯能力出众,在如此危难之时也能领着部分族人逃出朝廷的魔爪,让薛家得以苟延残喘。 会遇上薛无涯其实也算是个意外。那晚桐九和小黑刚好在一家破庙里过夜,谁知外出觅食回来,却发现破庙被一群衣着破烂的人给占了,自己睡觉的地方也被一个男人抢了去。原本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忙也是小事,反正破庙也不是她的,她也无权把人赶走。但这么大的地方,你哪儿不好睡偏要睡在我的铺盖上,这就有点欺负人了,于是桐九立马上前就要把人揪起来丢出去。 刚走两步,去路就被一个白衣男子挡住了。 桐九火着呢,正准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白衣男子却突然给了她一个90°弯腰的拱手礼,好听的声音礼貌地说着:“请姑娘息怒!想必那铺盖定是姑娘之物,吾等不问自用确实失礼。然吾等家族遭难,千辛万苦才逃至此地,某叔父身受重伤急需安养,今日天寒,吾等身上已无取暖之物,无奈之下只能借姑娘铺盖一用,万望姑娘赎罪。” 吃软不吃硬是桐九的一大弱点,你给她来硬的吧,她可以跟你拼到玉石俱焚为止,但你一来软的,她明明有理也会变得有点不知所措。眼前这男子一上来就道歉,然后把前因后果通通解释了一遍,如果她再发脾气,好像就有点不近人情的意思了。但分明是他们不问自取在先,现在一通理由砸下来,反倒给她架在墙头上了,不计较吧她心里不服气,计较吧又有点不近人情,用现代的话来说,她这是被道德绑架了。 娘亲的,姑奶奶就是去觅个食,前后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地儿就被人占去了呢?失算了,应该把小黑留下来看家的,他们就这一床被子呢,被人用过了,他们哪儿还会再用。 心里十分窝火,可看着这群半死不活邋里邋遢的人,她就算把人都杀光被子也回不来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咬牙狠瞪着白衣男子,不住地做着深呼吸把火气强压下来。 白衣男子自然是薛无涯了,他自知一番话把人弄得进退两难,心里是十分过意不去的。但叔父确实伤得十分严重,能坚持逃到这里已经是奇迹,再不好好休养,恐怕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桐九是想过干脆把地儿都让给他们,自己跟小黑另觅住处的,但回头一想,心里又实在不甘心。凭什么自己的鹊巢被这群斑鸠占了去后自己要灰溜溜地走掉?于是抱着怄气的心态,她还是继续住了下来。 就这样,桐九就开始跟薛家人生活在了一起。 【作者题外话】:偶然的相遇,一生的遗憾!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一十九章 破庙里 那小破庙也就那么点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时有什么事其实都瞒不过对方。这些天小黑经常跑出去祸害别的小动物,桐九无聊,于是就观察起这些不速之客,一看之下果然就有了发现。那个据说身受重伤快要死的叔父在吃了一种红色的果子几天后居然就慢慢恢复了,又过了几天,人还活蹦乱跳了起来。这事换到现代都能说是医学奇迹了,可见当时桐九看到后有多震惊。 桐九跟这群斑鸠是没什么交流的,虽然知道他们是一个家族,但这到底是什么家族,又因为何事沦落至此,他们没说,而她自然也不会问。除了最开始那天白衣男子跟她说过那段话之外,他们也完全没有说过话,反正就是默认了一个相处状态,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零交流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桐九第一次发现,这群人或许还真有点特别之处,至少这果子对很多人来说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对这果子的兴趣,桐九也没遮掩,人家大大方方给她看呢,如果她还鬼鬼祟祟地装模作样反而更可疑。而且凭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对方越是有恃无恐,越是说明他们的依仗大,既然这样,她表现得越大方对方就越不敢轻举妄动。反正你有依仗我也有依仗,大家都不清楚对方的能耐如何,那在万不得已之前,大家都只能按兵不动。 薛无涯自然是发现了桐九对红血果的兴趣,不过他却有点惊讶于桐九那种坦荡荡的态度。别人觊觎红血果那都是暗地里来的,表面上无不装作毫不在意,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每次他们给叔父喂食红血果时,她都是瞪大眼睛伸长脖子饶有兴趣地看,而他故意将红血果放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时,她却又视而不见,相处这些天下来,他是越发看不懂这个姑娘了。 之前他用言语挤兑得她不得不退让,原以为她肯定会十分不喜,这些天也已经做好了被她找麻烦的准备。可她除了那天表现过生气的态度外,之后就直接当他们不存在了,也完全没有要报复的迹象,如此一来,反倒让薛无涯对她有了些兴趣。 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桐九不知道,自己把红血果当成新鲜玩意儿,而她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新鲜玩意儿。薛无涯是没想到,自己在逃亡中也能幸运地遇上这么一位有趣姑娘,不知这能不能称得上是命运的安排? 对于这个问题,上天一时间没有给出答案,但薛家毕竟是在逃亡中,能躲过追兵安心养伤这么些天已算是奇迹,好运自然是不能一直被你占着的。于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朝廷的追兵终于找到了破庙来。 薛家负责放风的人一见朝廷兵马追来,立马就回去通知家主,薛无涯当机立断,下令族人马上收拾行装上路。刚刚才对一个姑娘生出些好感,如今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就被迫分开,薛无涯的心里自然是充满了无奈。可自己毕竟是家主,肩负着全族的安危,男女私情自然得先行放下,虽有无奈,但也只能忍痛割爱。 只是临走时,他还是鼓起了勇气来到桐九跟前,再一次给她行了一个90°弯腰的拱手礼,客气中带着些许隐忍地说:“多日来感谢姑娘行予方便,如有打扰万望海涵!如今追兵将至,吾等须得上路,经此一别,后会无期。然,相逢必是有缘,未与姑娘互通姓名乃某之失礼,某名曰薛无涯,不知姑娘芳名曰何?” 桐九瞥了他一眼,倒是觉得这个说话喜欢折来折去还文绉绉的人十分有趣,听他问及自己的名字,便说:“萍水相逢而已,名字就不用了吧!既然追兵来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我那床被子,就当送给你们了,如果你们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也可以给我一个红果子,就当是谢礼了。” 薛无涯有点为难地回道:“非某吝一果子,然,此物有殊意,若与姑娘,恐反为姑娘之困。” 桐九忍不住撇撇嘴:“切,不给就不给。行啦行啦,算我倒霉,要走赶紧走吧。” 薛无涯张了张嘴,但最后却忍住什么都没说,再次拱手施了一礼,接着就带着族人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破庙。 他们走了不久,一群官兵就追到破庙里了。此时破庙中就剩下了桐九和小黑,桐九正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而小黑则窝在桐九怀里困觉。 官兵们明明收到消息说通缉的犯人就在这破庙里,趁着雨天星夜赶来就是为了堵他们一个正着,却没想到他们到达时,破庙已经人去留空了。而这个空也空不全,剩下的一人一猫自然就成为了官兵们查问的对象。 他们冒雨赶来抓人却又被犯人逃掉,心情自然不好,见桐九也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还是个姑娘家,态度就更不客气了,于是一群出生自蒙古的官兵就抄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质问起桐九来。 桐九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们,半响才回了一句特欠揍的话:“说人话!” 她听不懂官兵们那半咸不淡的汉语,官兵们却是听得明白她在骂人的。爷们为了抓捕通缉犯闹得浑身又湿又冷,人没抓着还被你一个娘儿们嘲笑,不气才怪,于是一众官兵二话不说,直接拔刀就向桐九砍去。 桐九一声叹息,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而已,你们一个要逃命一个要抓人,自己玩去就好,却非要带上她,她何其无辜啊。这地方是她先来的,此时也不过是安安静静在这呆着,你们找不到人,自己追去就是,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方向了,赶紧兵分几路追去,搞不好已经抓到人了,却非得在这拿她撒气,简直莫名其妙。 心里嘀咕完,她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官兵见一刀下去居然砍不到人,心里也是一愣。下意识开始四处搜寻,可没等他找着人,人群中已经一声痛呼,接着唰唰唰连续几声传来,一群官兵已经一命呜呼全部倒地。 满地尸体中央,桐九拿着在官兵手上抢来刀斜指地面,刀上还不住地滴着血。然而她却面无表情,冷眼扫了一圈后,只头痛地说道:“这下好了,满屋血腥,怎么呆下去?哎,大雨天的,你们这些人又何必难为我呢?” 【作者题外话】:看到破庙里,是不是会想到什么坏事?哈哈哈!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章 山洞中 自从那天雨夜逃亡后,薛无涯就一直记挂着桐九的事。倒不是他已经有多喜欢桐九,只是他后来派人回去破庙查看时,发现破庙里居然满地官兵的尸体,而桐九却不见了。他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人是被杀了被官兵抓了还是跑了,但越是没有她的消息,她的身影就越是在心里挥之不去。 连日在山林中藏匿躲避,薛家人终于是摆脱了追兵。这天,他们路过一处隐秘的山洞,众人想着终于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休息了,于是便急不可耐地走了进去。刚入洞中,众人竟然意外地又看见了一床铺盖,这画面对薛家人来说确实有些熟悉,难不成这么有缘,在这里又遇上那个姑娘?薛家人无一不这样想,而薛无涯的心里更是怀上了几分期待。 或许桐九真的跟薛家人有缘,同样是先占了地方再出去打猎,同样是提着猎物回来,回来时居然还同样地看到了同一群人,不同的是,这次她的铺盖没有再被占去了。 看到洞口突然出现的人,一丝惊喜之意从薛无涯眼中闪过,他略略失态地喊叫一声:“姑娘!” “怎么又是你们啊?”桐九仰天一声长啸,却是没有他这般好心情,她看见这些人就想骂娘,谁想到隔了那么多天隔了那么远,居然还能碰到他们?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啊? 薛无涯似乎没听出桐九的郁闷一般,走过去拱手又是一个90°的鞠躬,客气有礼地说:“一别数日,姑娘别来无恙?那日薛某曾遣人回庙中查探,只见官兵尸横遍地,却无姑娘踪影,实在忧心姑娘安危,今见姑娘安好,某心遂安。此番吾等不欲扰了姑娘清静,稍歇片刻吾等自会离开,请姑娘行个方便。” 桐九实在不想搭理他,但看他已经从白衣公子变成灰衣公子,样子也憔悴了许多,可见这些天也是东躲西藏很不好过,一时间就有点不忍心赶他们走了。这个山洞是小黑无意中找到的,位置极其隐秘,难以被外人发现,十分适合藏匿,说起来倒是适合他们住着。 吃软不吃硬的桐家九小姐感觉又被人将了一军,这以退为进的手段果然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他们这会儿在逃亡呢,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能藏一藏,正常来说是无论使什么手段都要住下的,更何况这里也不是谁的地儿,也没规定谁先来就只能住谁,野蛮一点的人可能已经强行住下了,哪还需要费唇舌给你讲道理获取你的同意。偏偏他这样的以礼相待就能让桐九心软,两次相遇,不管这缘分是好是坏,终归是有缘的,让个地儿行个方便而已,于她倒是没什么损失,便冷淡中带点无奈地回道:“这山洞也不是我的,你们爱留多久就留多久吧。” 薛无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心中很是惊喜,他诧异地确认着:“姑娘是允了吾等住下?” 桐九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只要别再抢我被子,别打扰到我就行。” 于是,薛无涯带着族人就在这个山洞住下来了。他们逃亡也有段日子了,每天草木皆兵,所有人都已身心疲惫,现在有个算是安全的地方让他们休养,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弥足珍贵。 对薛无涯来说,再次遇到桐九确实十分欢喜,可能是因为知道暂时安全已经放下心来,这次他倒是有闲心找桐九说说话:“有缘再遇姑娘,不知姑娘此次可愿透露姓名?” 桐九倒不是那种不喜欢理人的冷淡性子,想着之后要跟这些人同住一段时间,瞥了他一眼便平静回道:“你叫我小九就行。” “小九,小九,小九!”薛无涯喃喃地把名字重复了几遍,嘴角更是缓缓弯了起来。 “有话就说,一直喊我名字干嘛呢?”桐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薛无涯脸上微微一红,这才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然后才说:“姑娘那日可有遇到官兵?” 桐九点了点头:“遇到了。” “官兵可有为难姑娘,可有向姑娘问及吾等行踪?”薛无涯又问。 “为难不至于,问没问不知道。”桐九回答。 薛无涯不解:“薛某不明,问了便是问了,没问便是没问,不知是何意?” “哎!”桐九好头痛这种说话一本正经的人,“一群蒙古官兵,叽里咕噜说了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谁知道他们问没问你行踪啊!” 薛无涯一愣,顿时就笑了起来,这一笑,直接吓得薛家族人个个看了过去。这是薛家出事后第一次听到家主这样开怀大笑,薛家族人如何能不吃惊。 笑够以后,薛无涯才继续问:“人皆是姑娘所杀?” “是!”桐九也不隐瞒。 “为何?官兵被杀并非小事,若被发现,姑娘定会惹上麻烦。”自己都还在逃亡中,薛无涯却担心起桐九来。 “我就说了一句‘说人话’,然后他们就提刀砍来了,我不杀他们,难道要等他们砍死我?他们要发现就发现,敢找上门来,我再杀就是。”桐九的话却很是狂妄。 “薛某不知姑娘依仗为何,但姑娘行事需多加小心,官府之人还是少惹为妙。”薛无涯依然在耐心劝说。 桐九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她也不想这人直接追问自己的事,为了转移话题,于是就主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官兵又为什么要追杀你们?” 薛无涯心中一痛,长叹一声:“薛家擅巫蛊,遭朝廷忌惮,为灭心头大患,朝廷便以反贼之名入罪薛家。某大半家业及族人毁于朝廷之手,如今只救出这些许族人亡命天涯。” “巫蛊?”桐九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巫蛊两个字吸引,“听起来好厉害,这么厉害你们竟然对付不了他们?” 薛无涯惨笑:“再厉害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这倒也是,朝廷人多势众,对付你一个小小家族而已,不成功才更奇怪。树大招风,有时候太风光了也不是好事,惹来别人的忌惮或者觊觎,迟早总有一劫。没想到他们跟自己的身世居然有几分相似,桐家是被小人所害,薛家则是被朝廷所害,一时间,她居然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有了这样的相似之处,桐九便也开始待见起薛家人来。一起生活在这个山洞中,对他们也是多有照顾,出门打猎时也会多打一些送给他们,大家相处起来居然也是其乐融融。 【作者题外话】:换了个地点,依然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又是何苦呢 这段日子桐九和薛家人住在一起,平时也多了不少交流。她总会饶有兴趣地问起一些跟巫蛊有关的事,而薛无涯也并不忌讳她不是薛家之人,对她也是知无不言。这本来不合规矩,但薛家人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家主宠着这个外人。他们好像是忘记了外间纷扰一样,在这个山洞中过起了悠然自得的生活。 只是薛家族人毕竟还在逃亡中,这些安稳的日子就像是偷来的一样,在这个狭小的洞穴中生活并非长久之计,如果真的想安心度日,他们就只能找一个深山老林隐居避世。 经过多番打探,他们终于找到了一处适合薛家安营扎寨的地方。听闻崇山地界山林茂密瘴气严重,常年杳无人迹,如果能到那里安家,他们就可以摆脱朝廷的追杀了。而且薛家人擅长巫蛊之术,对付瘴气也颇有办法,要深入崇山,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左右权衡之下,隐居崇山竟是个不错的选择。薛无涯连日考虑,最终还是决定了举家迁往崇山。有了明确目标,薛家人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数日后,薛家人便开始行动了,而桐九也抱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态,决定护送他们到崇山。薛家人自然欢迎,他们恨不得桐九能跟他们一起定居崇山呢,不过这些心思他们只能心照不宣,大家都怕太过热情了会坏了家主的好事。 族人们的想法薛无涯当然知道,但知道又如何,他心里非常清楚,桐九待他不过是朋友,决定护送他们也是出于朋友之义,如果她知道自己心系于她,此时恐怕已经吓跑了。他明白,到达崇山之前的这段时间就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日子,之后,恐怕再见亦是无期。 去往崇山的路上果然也是困难重重,朝廷几乎是布置了天罗地网来追铺他们,不过在桐九的帮助下,他们倒是有惊无险。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更何况敌人是朝廷的兵马,在接近崇山地界时,即使强如桐九到底也是受伤了。 这个伤桐九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来是因为伤得不重,二来也是仗着自己的特殊体质。反正会自动愈合,装模作样地反而矫情。可是她自己不在意,薛无涯却不能不在意。他不知道桐九的特殊体质,见自己喜欢的姑娘为了自己受伤,心里更是隐隐作痛,他想也不想就拿出了唯一仅剩的红血果。上次桐九问他要的时候他没有给,现在见桐九受伤了,他哪里还会想这么多。 桐九听到这是最后一颗的时候倒是毅然拒绝,最后还是薛无涯说了些挤兑她的话才逼得她吃下。他舒了一口气,安心之余却也生出了些许惆怅,虽然知道现在把红血果给她已经没有意义,但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毕竟自己唯一一次送出的红血果是给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没多久,被桐九派去前方探路的小黑终于回来了。得知崇山就在不远,他们便不再浪费时间休息疗伤了,一行人简单收拾一番后就继续上路,几日后,薛家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是安全到达了崇山。 薛无涯知道,到达崇山之日就是他跟桐九分别之时,虽然多有不舍,但最终也是没有勉强她留下。临别前,他将两个可以驱散蛊毒的人骨吊坠和一个与薛家家主地位等同的玉扳指送给了桐九。 桐九当时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以为这不过是她救了人全家的谢意,可现在看来,薛无涯的感情当真是深沉,哪怕对他确实没有男女之情,现在知道真相后也不由得感到一丝心疼和惆怅。 红血果,没想到第一次问薛无涯要的时候他不肯给,结果700多年过去了,他却依然留了一树的果子等着她去吃。 哎,也不知道他后来过得怎么样了。想到这,桐九才慢慢回过神来。 “薛无涯的事,你还知道多少?”桐九突然向薛紫云问道。 薛紫云认真地想了想,说:“他生平的事没有记载多少,我只知道他一直没有成亲,终生都无儿无女。不过他很喜欢猫,尤其是像小黑那样子的黑猫,他生前就养过不少。他还喜欢画画,尤其擅长画人物,但他每次画完都会把画稿烧掉,所以家里并没有留下他的画作。哦对了,他好像还很喜欢摆弄那棵红血果树,平时没事总喜欢带着猫坐在树下画画。” 桐九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心里是越发的惆怅,最后她忍不住低声叹息:“这又是何苦呢!” 薛紫云觉得有点奇怪,不明白气氛为什么一下子就低了下来。她看看桐九又看看其他人,发现久陆脸上有点茫然,而钟离珀向来是没什么表情的,所以也看不出什么,小黑却是稍稍瞪圆了眼睛,样子似乎有些惊讶。 难道她这先祖的事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没等她想明白,桐九已经说道:“好啦!吃了你的果子,我已经没事了,上班前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聊,你有事的话就不用陪着我们了。” 薛紫云知道他们是要说一些比较秘密事情,于是她也识趣地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我也要回去房间继续准备驱动血蛊的东西呢,这段时间已经排查了一半人,虽然都没有发现,不过也算是明确了哪些人没有嫌疑吧。” 桐九回了她一个抱歉的笑容,不由得解释道:“不是想故意隐瞒你,只是你对前因后果不太了解,我们又着急讨论对策,所以……” “你不用解释的,我明白!”薛紫云却是回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我来是帮你们解决十虫蛊问题的,现在问题还没解决,我更要全力做好自己的事啊。如果现在我硬要掺和别的事,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耽误事情呢。好啦,那我先回房间弄我的事情,就不妨碍你们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喊我吧!” 说完,她便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去了。 【作者题外话】:不知为何,写着写着就被薛无涯感动哭了,这是第一次把自己写哭啊,真心厉害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跳跃的记忆点 薛紫云离开后,大家却没有马上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在想同一件事情。最后还是桐九首先开口:“都别想其他事情的,我先说说昨天的事吧。昨天早上来杀我的人是向美扬派来的,会易容,已经到我们店踩点两天了。原本是想前天晚上我回去关店门的时候动手的,结果那天晚上我刚好没回去,于是就变成昨天早上动手了。” 一开始讨论正事,大家也就先收起了胡思乱想,久陆略感奇怪地说:“这人也是奇怪,怎么会选白天动手?光天化日之下稍微有点可疑就会被注意到,这不是注定要失败吗?” 桐九解释说:“轻敌了吧。那个男人只以为要杀的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一开始就夸下海口说三四天能成事,结果踩点两天后以为已经掌握了我的行动线,谁知第一次失手了。向美扬想杀我已经想疯魔了,知道他失手后更是威胁他必须第二天中午12点前完事,那男人没办法,只能选择白天上班的时候动手了。” 久陆问:“警察那边怎么样?” 桐九回道:“男人的伤口都是自己捅的,这点法医能查出来,我又在医护人员现场检查他是否已经死亡的时候让他再捅了自己几刀,当时所有警察都看见的,他们应该会更偏向于相信那男人精神有问题。” 久陆继续说:“那监控呢?如果有警察想继续查下去,一看监控就能发现你们发生过争执。” 桐九说:“有两个警察去过游戏馆几次,这件案子他们也有参与。” “哦!”话没说全,但久陆已经意会到什么意思了。 可钟离珀暂时还没有他们这份默契,此时听得糊里糊涂的,便立马问道:“能不能解释一下,跟那两个警察有什么关系?” 久陆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但就是没有开口解释,不过桐九却毫不隐瞒地说:“我受伤后伤口会流出沙子这事你已经知道了,不过有件事我昨天没说。这沙子有一种用途,只是洒在别人身上,我就可以读取他们的记忆,控制他们的意识和行动。” 钟离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许多事情也飞快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本来就极为聪明,现在听完桐九的话更是瞬间就理清了之前的一系列事情。他忍不住吃惊地问:“所以向美丽和沈杰都是你杀的?昨天那个男人会给自己捅刀子也是受了你的控制?我记得沈杰死的那天晚上我有段记忆是空白的,难道也是你做的?” “是!”桐九完全没有辩解,承认得异常坚决,“我说过的,我一直都在报仇。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有追杀向家的血脉。可自从上次得救后,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养伤,所以就暂停了对向家的调查和监控。当我好了之后,却发现向家为了保护那些可以传宗接代的儿子,居然让他们改名换姓寄养在别人家庭,而他们则收养一群孤儿,给他们改姓向,然后跟一群真正的向家小姐一起长大,让别人以后这些都是向家的孩子,目的就是为了给亲生儿子做挡箭牌。向美丽和沈杰都是向家的血脉,我杀他们,合情合理!” “那我呢?”钟离珀其实最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用这样的方法对付过自己。 谁想被质问后,桐九不但没有像以往做错事那样向钟离珀求饶,反而很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对你,算是个意外吧。记得我们去游乐园那天的事吗?吃完饭你在车上睡着梦见的那些事,其实都是真的。那天你在办公室醒来突然说要去阻止一个人被杀,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也不明白你为什么知道他会被杀,因为担心你会出事,所以我才跟着你去的。结果沈杰真的在你说的地方出现了,当时他一边走过来一边打电话,我刚好听到他说自己是向家的少爷,所以才临时起意杀死他的。事后我才发现这件事似乎有些奇怪,但人我已经杀了,又怕你会胡思乱想,所以才干脆抹去你那晚的记忆。” 听完她的解释,知道她并不是有意要控制自己的记忆,钟离珀才终于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刚才他整个人都非常紧张,很是害怕会听到一些自己不想听到的内容,还好桐九没有让他失望,这一切似乎只是意外。 放下心来的他脑袋终于开始快速运转,他再次回想了一遍桐九刚才的话,思考半响,然后才说:“按你的意思,我的记忆出现了时间跳跃?” 记忆出现了时间跳跃,这个说法好不通俗,久陆一时间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想了好几分钟才恍然大悟地大喊一声:“哎,说得这么高深做什么,这不就是预知未来吗?” “这应该不是预知未来。”桐九不大同意地说,“当时他的状态并不是看见了一些事情会发生,而是经历过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记忆穿越了。” “这么神奇,听起来好像比预知未来还厉害哦!”久陆惊讶地说,“那这件事的触发机制是什么?难道是因为小九抹去过小琥珀的记忆,所以他未来的记忆才能穿越到那个记忆空白点?如果是这样就好办啦,我们做个试验就知道了。” 话没说完,桐九就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恶狠狠地说:“说什么胡话,拿小琥珀来做实验?亏你说得出口,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久陆摸着头一边痛呼一边辩解说:“我哪是胡说八道,你想想看啊,要是小琥珀真有这技能,万一我们有危险了,他的未来情报可是非常有用的。” “有用个屁!”桐九继续骂他,“先不说这到底是不是我抹去他记忆触发的,就算是,那你告诉我,怎么知道那段未来的记忆一定会对我们有用?怎么控制特定的一段记忆出现在空白点?怎么确定小琥珀就一定经历过所有的事,他的记忆一定能给我们预警危险?就算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你所愿,但你知不知道,我们可以被他的未来记忆影响行动,但他的那段记忆就从此空白了,哪怕他想起来,也会像上次一样以为是梦境,这一切会混乱他的记忆的。” 【作者题外话】:要解开小琥珀那个失忆片段的谜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关心则乱 被桐九敲打了一番,久陆这才明白自己说了一个多么没有人性的建议。还好认错态度良好向来是他的优点,于是他抱着头向钟离珀道歉说:“小琥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唱歌,忘了吧!” 钟离珀当然知道久陆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就是随口说的,只要确认了桐九不是要伤害他利用他,其他的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对久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便看着桐九继续问:“你刚才说,那男人是向美扬派来的。我记得向美扬就是那个在游戏馆垃圾桶偷包子的人,难道她也是向家的人?她跟你又有过什么过节?” “要说最大的过节,那就是向美丽的死吧。”桐九回道,“向美丽是她的亲姐姐,据说这两姐妹感情很好,也是向家唯二身体健康的女儿吧。在向美扬的逻辑里,她认定向美丽的死跟我有关的理由是,向美丽去完游戏馆当天晚上就因为突发性心脏病死了,她觉得姐姐很健康不可能突然病死,所以一定是我在背后搞的鬼,后来沈杰也出事了,而且死状离奇,于是她就更加认定了这一点。虽然事实上这两人确实是我杀的吧,但她一开始其实并没有任何怀疑的逻辑,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查证真相,只是任性地从主观上认定我就是凶手,然后把所有有利于这个猜测的事情都当作佐证罢了。十虫蛊就是她找人下的,下蛊的是薛家的人,所以紫云现在正努力调查凶手。向美扬来偷包子,是想拿我的唾液下蛊,她以为丢在前台垃圾桶的包子必定是我丢的,于是就拣了回去,结果阴差阳错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不过她倒是要感谢自己的任性和执着,如果她执着要杀的对象不是我而是你们,那她现在估计已经五马分尸了。” 钟离珀下意识跟久陆对视了一眼,两人居然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了然。这就是他们认识的桐九,无论她做的事是对是错,在她的心理,同伴始终是最重要的。她不会因为自己要报仇就利用同伴,更不会觉得同伴的死活与自己无关,或许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会冷漠无情,但她内心的温暖和温柔始终会留给同伴。 “说起来这个向美扬三番四次给你惹麻烦,你怎么都不解决掉她啊?”久陆很不解地问道。 桐九笑了笑,回答说:“惹再大的麻烦她的矛头始终都只是冲着我,对她的手段,我暂时还是应付,而且她是向定诚最喜爱的女儿,平时经常可以留在向定诚身边,留着她,就算是在向定诚身边安插的眼线吧。” “向定诚又是谁?”听到一个不认识的新名字,钟离珀便马上提问道。 “向家现任家主啊,向氏集团你没听说过吗?首富呢!”久陆抢着回答。 “向家家主不是叫向仲儒吗?”钟离珀奇怪地问道。 “向仲儒又是谁?”这会儿换久陆糊涂了。 两人一来一往,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认知里居然都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于是两人齐齐转头看向桐九,等着她的解答。 桐九解释说:“向仲儒是我的仇人,向定诚是现在向家的家主,至于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这我暂时还不能确定。” “为什么不能确定”钟离珀和久陆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相貌不一样啊!”桐九无奈地说,“我不晓得他是整容了还是找了一个替身,总之我上次受伤康复后,向定诚这个人就出现了,而我一直找不到向仲儒,所以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的做事风格和手法都跟向仲儒很像,所以我猜应该就是他,但他为什么会改变容貌,这个我暂时还不清楚。这都不重要,反正向定诚一死,谜底就可以揭开。” “哎,这向家还真是难对付啊!”知道还有这么多谜题,久陆便有点泄气地感叹道。 桐九却有点不以为然,反正对她来说,时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有些事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该发生了自然就会发生。这仇她都报这么多年了,她跟向仲儒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杀完了,我养养伤你复复活,然后过段时间又可以继续,永不休止。 “好啦,别再说题外话,言归正传!”桐九终于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先不管向家这边,我要告诉大家,新敌人出现了。之前伤小黑和昨天暗杀小琥珀的,应该是同一伙人,这些人不像是向家的,来头和目的也是个谜。根据现在已知的情况,他们应该对我有一定的了解,而且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杀手,所以你们都得多加小心。尤其是久陆,我这边人手不够,可能会出现让你单独行动的状况,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你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在安排得过来时,我或者小黑都会尽快跟你汇合。” 久陆自信地说:“放心,别的不敢说,逃命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还是小心些吧。”对这个有点没心没肺的孩子,桐九还是忍不住反复交代着,“对方的手段很厉害,你即使不怕拳脚枪炮,像魏谦那样的死法你就防不胜防。” 听到这话,久陆不但不怕,反而更豁达地说:“如果真是防不胜防,那我再小心也没用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他们真有心要把我们干掉,总能找到机会的。依我看,他们昨天暗杀小琥珀其实也不一定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态,不然的话,等他落单的时候下手就好啦。当然,能杀成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更好的,但就算杀不成,吓唬吓唬我们也不错啊,把我们吓得乱了阵脚,他们就有机可乘了。” 他这一顿分析确实还挺有道理,桐九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之前小黑受伤时她虽然也愤怒,但毕竟她清楚小黑不会死,所以当时除了愤怒,其实并没有其他情绪,更不会慌乱,等小黑痊愈之后,她依然能放心让小黑独自行动,甚至让它保护其他人。而当危险发生在钟离珀身上时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的心里充满了害怕,因为害怕,所以在不知不觉间她就自乱了阵脚。 还好久陆一番话及时提醒了她,要不然,她可能就真的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作者题外话】:带崽的老妈子就是操心!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枪杀成功 早上一番讨论就这么结束了,看起来说的都是废话,但大家也算是达成了共识——以不变应万变。他们不知道,其实不变,就相当于让敌人的计划破产了一半,因为对方的目的也正如久陆分析那般,就是想他们乱。 昨天枪杀钟离珀没能成功,作为计划执行者的那位少年自然是十分不服气的,自从他开始独立出任务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失败呢。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在两边各杀一个人,这样桐九和向定诚就不得不开始调查凶手了,然后他们再故意留下一些事先设计好的线索让两边都查到对方身上,这样就自然能引起两边的仇恨和争斗。 当然了,两边都死人并不是计划成功的唯一条件,这不过是一个双保险而已,只要桐九和向定诚其中一方中计,他们的计划就可以继续实行。昨天没能成功,这就意味着今天必须把向家人杀掉。 少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此时正扛着一把巴雷特狙击枪埋伏在向氏集团所在位置对面的大厦楼顶。向氏集团所在的大厦楼高55层,而少年埋伏着的这栋大厦楼高60层,两座楼高度相差不大,但就那么点高度差,在向氏集团内是看不到对面楼顶的,而少年则能清晰地看到对面的情况。会选择在这个位置动手,是因为他今天击杀目标龚幼轩的办公室窗户就正好对着这座大楼。 龚幼轩今年28岁,大学研究生毕业,从毕业开始就在向氏集团工作。4年间,虽然工作业绩一直不好不坏,但他的升职速度却完全没有受此影响,时至今日,他已经成为向氏集团的业务总经理,在向氏大楼53楼有一个超大的独立办公室。 向氏的顶层55楼是娱乐休闲区域,54楼是总裁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和几个大会议室,而53楼则是其他公司高层的办公区域。一个年纪轻轻又没什么能力的人能入驻53楼办公,不用问,这人肯定来头不小,没错,他就是向定诚最喜爱的儿子。 不过外界却完全不知道龚幼轩的身份。集团内部当然会对他的身份多有猜测,但大家八卦了许久,却硬是没能猜到,这在职场上也是不多见的。一般来说,每一家公司其实都不可能有真正的秘密,哪怕是核心的商业机密,只要有心打听,总不可能永远瞒得了人的。所以龚幼轩这样的情况就越发引人忌惮,他在别人眼里虽然无能,但大家还是不太敢得罪他,有些城府深一点的员工甚至一找到机会就拍他的马屁,而这个办公室就是拍马屁的成果之一。 53楼虽然都是公司高层领导的办公室,但同一层楼,肯定是有些办公室好些,好些办公室差些的,朝南还是朝北,会不会西晒,户外的风景如何,办公室的面积够不够大,这些都肯定有区别。而向氏集团又不是刚刚成立的新公司,最好的办公室自然是已经有主的,想要入驻,除非把原住民赶走。这可是件相当得罪人的事,但行政部总监为了拍龚幼轩的马屁,却不惜得罪别的高层,经过他一番周旋协调,最终这间53楼最好的办公室就划给了龚幼轩。 原本这确实是个很有魄力的决定,连向定诚都非常满意这个调动,龚幼轩更是十分喜欢这个开阳且视野宽广的办公室,只是这样一来,就方便了少年今天的击杀行动。 昨天行动失败后少年就再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所以他吸取了教训,今天没有贸然行动,一直耐心地等待着一击即中的时机。龚幼轩身为业务总经理,虽然能力不太行,但权力却是实打实的,一整个上午,他的办公室都人来人往,一刻都没有消停过。直到过了11点半,他的办公室才总算安静了下来,于是少年及时把握好机会,架好枪,装好消声器,趴在地上屏着呼吸眯起一只眼睛用瞄准器瞄准着龚幼轩后脑勺的位置。 呯的一声,子弹从枪口飞出向着少年瞄准的位置直射了过去,几乎是同时,龚幼轩脸部就爆出了一个大血洞,大量血液从伤口喷射而出,喷溅状血液直接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染红。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一幕可是相当恐怖的,可少年看到了却笑得非常开心,因为他知道,今天的任务已经完美完成了。不过成功的喜悦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笑了一会儿,他便迅速地把作案工具收拾好,然后开始清除自己的痕迹,接着就重新布置了现场。做完这一切,他又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离开了现场。 向氏集团的装修可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隔音,别说一声枪响了,哪怕你在办公室里吵架,外面也是轻易听不见的。由于11点半后就没人找过龚幼轩,所以大家根本不知道人已经出事,直到下午3点,秘书进去提醒他开会时才发现出了事,可那时候,人已经死了超过3小时。 警察很快到达了现场,经过尸体检验、痕迹检验和现场证据的分析,作案过程也被当场还原了出来,死者是被人从对面大楼楼顶用狙击枪枪击致死,于是一群人又到了对面大楼楼顶进行现场搜证。 楼顶现场是明显被清理过的,警方认真地搜索了一圈,除了在几处不明显的位置发现了黑色的猫毛外,却暂时一无所获。虽然一个被清理得连灰尘都没有的现场中出现几撮猫毛这件事有点奇怪,但这毕竟不能指向任何嫌疑人,所以警方也没有多加理会。既然现场无法发现凶手的相关证据,于是警察便决定从枪支来源和死者社会关系这两方面入手调查,至于能不能查到线索,这就不得而知了。 向定诚这边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儿子死亡和警察调查情况的信息。 又一个儿子死了,还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但比起难过,这事却让他有点心惊。 【作者题外话】:又死人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五章 猫毛引发的推理 警察没有理会那几撮出现得非常突兀的黑色猫毛,但向定诚却不能忽视,对于他来说,杀害自己儿子的第一现场出现黑色猫毛这件事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虽然被清理过的现场中独独留下猫毛这件事很是奇怪,看起来更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一样,按道理说应该不是他认为的那个人所为,但此时此刻,他心里的疑惑和忐忑却没有因此而降低。 他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年没跟那个人打交道了,自从把她跟她那只猫都丢进了铁水中,他的生活就平静了不少,儿女也可以健康成长,家族势力也终于有机会继续扩大。虽然期间也会遇到一些仇家对他报复,但对他来说,这些人都不过是一捏就死的蝼蚁,根本不足挂齿,只要不是那个阴魂不散的人,他对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好日子过了近100年,直到最近又开始不平静了。几个儿女相继死亡且死状离奇,这一下子就让他怀疑到那个人身上,因为只有她才会专逮着他的儿女下手,其他人要报复向家,通常都是直接冲他这个家主而来的。不过那个人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按道理是不应该出现的,况且这种诡异的杀人手法也不是她会的手段,所以一时间他也是半信半疑。 对游戏馆他肯定是怀疑的,但因为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手段和目的,他便一直按兵不动,想着暗中调查清楚再决定如何反击。可没等他调查出结果,魏谦就死了,而且死状比之前的几个儿女更诡异,于是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恐怕是两个不同的势力在同时对付他呢。 两方势力都有自己的诡异手段,而且他们的目的都是杀死他的儿女,也就是说,这里面至少有一方势力肯定不是那个他熟悉的人,甚至乎这两方势力都是新的敌人。根据他对那个人千百年来的了解,她杀人的手段从来都很正常,用刀砍用箭射用药毒用拳脚打,反正百变不离其宗,都是些普通手段,虽然他怀疑过游戏馆背后的势力就是那个人,但实际上他是更相信那个人已经在铁水中烟消云散了。 可这撮猫毛一出现,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理所当然或许真的错了,那个人其实根本没消失。游戏馆的人是最开始对他的儿女动手的,难道那个人真的在哪儿? 对向定诚来说,桐九无疑是最难对付的,他们仇恨深远,多年纠缠已经让这种恨深入骨髓了,如果她真的没死,那问题就有点大了,真不知道她这会儿要怎么报复他们向家呢。 心里万千想法翻来覆去,他既是忐忑也有不安。 这时候,一把声音在书房门外小声响起:“老爷,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您现在要看吗?” 向定诚立马回神,迫不及待地说:“赶紧拿进来给我看看。” 一名黑衣人推门而入,然后把一个小塑料袋放在了向定诚书房案头。 一撮黑得发亮的猫毛正静静地躺在袋子里,向定诚赶紧拿起一看,然后幽幽地问道:“这果真在案发那栋大楼上找到的?” 黑衣人恭敬地回道:“是的!这一撮是在一处围栏边沿上找到,不仔细看并不容易发现,看起来像是不小心蹭掉的。” “不是说现场被清理干净了吗?凶手怎么会留下几撮猫毛?依你看,这像是别人故意留下的,还是清不干净?”向定诚继续细问。 黑衣人回答:“现场确实清理得很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了,但那几撮猫毛的位置也是挺特别的,说清理时漏掉了也说得过去,说是故意留下的也有可能,具体确实比较难判断。” 向定诚一听也是皱起了眉头,他沉吟半响,接着说道:“这些毛都留在哪些位置,你具体说说。” 黑衣人回道:“这一撮是在围栏边沿,刮到的地方刚好是深色铁锈的位置,另一撮是在门缝下,不伸手去摸也摸不着,还有一撮是在一个钢架边,刚好落在了一处很小的水潭上。”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是比较难判断。一个用枪击手法来杀人的凶手,必定是有预谋且相当冷静的,他会清理现场一点也不奇怪。已经清理到一尘不染,那说明他确实是很认真地把现场打扫了一遍,但他毕竟是杀了人,为了不被发现,他肯定会迅速逃走,因此有所遗留更是合情合理。 “那天台像是有猫会上去的地方吗?”向定诚又问。 这次黑衣人却认真地想了想才说:“不像。天台上没有任何喂猫的痕迹,也没有遮风挡雨的东西,一般流浪猫是不会上去的。更何况那里有60层楼,正常的猫也不会爬去这么高的地方。” “也就是说,除非有人把猫带上去,否则,那里是不可能出现一只猫的,对吗?”向定诚问话的语气渐渐变得阴森起来。 黑衣人肯定地点了点:“是的!警察也觉得这些留下的猫毛有些奇怪,但他们更倾向于这栋大楼有人曾经把猫带上来过。” 向定诚笑着说:“因为他们根本不认为凶手作案时会带着一只猫,哪怕他们想到这种可能,也不认为凭着这点能找到凶手。从破案的角度想,这些猫毛的存在虽然可疑,但并不是破案的重点。抓大放小,这才是警察的办案思路。” 黑衣人其实并不明白向定诚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些猫毛,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过问的,所以他把知道的事情都汇报完后就安静地站在一边,这会儿更是没有自以为是地乱加意见。 摆了摆手,向定诚示意黑衣人出去,然后他自己就开始陷入了沉思。 几撮猫毛,这到底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还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虚实?如果是不小心留下,那凶手很大概率就是他以为已经死了的桐九,如果是有心人故布疑阵,那就说明凶手知道不少他的过往,制造这样的现场就是为了嫁祸桐九。嫁祸一个死人,有什么必要?除非,桐九确实没死! 【作者题外话】:黑色的毛,这到底是不是小黑的呢?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做狗要听话 想到桐九很可能还活着,向定诚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桐九没死,那她会藏在哪里?时隔这么多年,为什么她到现在才出现?以她的性格,她不可能让向家过100年好日子,所以这个凶手不应该是她。但如果不是她,那些猫毛又怎么解释?真正的凶手为什么要把这几撮猫毛留在现场?那明显就不是给警察发现而是给他发现的,也就是说,凶手故意让他知道猫毛的存在。不对,是不是也有可能有人知道了他跟桐九的恩怨,现在是为桐九报仇的? 越想可能性越多,心里就越乱,果然,一涉及到桐九的事他就没办法真正的冷静。不行,不能让这个不确定性一直存在,他必须得尽快弄清楚桐九是不是还活着。 “来人!”向定诚大喊一声。 不久,刚刚那黑衣人又重新回到了书房。他低头恭敬地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办一件事!”向定诚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不惜一切代价把未知死亡游戏馆的人查个底儿朝天。” 黑衣人一愣,有些不明白这个指令的意思。这事杨管家在的时候不是已经查过了吗,怎么又要查?当时连杨管家都查不出东西,他们再查应该也是一样的结果,不惜一切代价,指的是人力还是物力? 一时间没弄清楚老板的意图,黑衣人也不敢乱答应。看了看情绪有些不稳定的向定诚,黑衣人硬着头皮问道:“恕属下直言,那家游戏馆杨管家失踪前已经查过的,并没有发现不寻常的地方,不知道老爷这次要我们查的,是……” “杨俊山做事过于正派,又喜欢留后路,凡事总想着能全身而退,对付些普通的小喽啰,这种游刃有余的方式当然没问题,可一旦棋逢敌手,他这种做事方式就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别人想让他知道什么他就只能查到什么。查不出东西是因为他查探的方式太常规,对方的手段又比他高明,一旦我们用些非常手段,我不相信凭我向家的能耐也查不出名堂来!”向定诚最后更是猛地怒拍了一下桌子。 黑衣人被这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强自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问着:“老爷的意思是,不能相信那些已知的信息,必须从零开始一步步搜寻线索?” “没错!”向定诚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近的过程中可能会被发现,被解决,但不管怎么样,我需要你们拿到最真实有效的信息。” 黑衣人心中一凛,这才明白了向定诚刚才说的不惜一切代价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让他们深入虎穴,用人命堆起最真实的情报啊。虽然知道向家养着他们就是这么用的,可当真正听到向定诚完全不带感情,用一种就像是丢掉一件垃圾的语气说出让他们随意去死的话时,他也会不禁感到悲哀。自从杨管家失踪后,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其实他们都明白,杨管家真说不上有多正派,在向家做事,谁的手都不可能是干净的,只是相比起来,杨管家还有些底线罢了。他不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会轻视甚至是无视他们的性命,有些事情如果绕大一点的弯花费多一点的时间和力气就能办到,他就绝不会让手下去冒生命危险。在向家,杨管家算是对他们最好的人了,只可惜,连这个唯一会珍惜他们性命的人也不在了,他们也只能继续过着命比纸薄的日子。 “或许我们可以在游戏馆偷偷安装些窃听器,这样的话或许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回过神来的黑衣人首先提出了一个自觉比较可行的建议,只是这个建议的潜台词就是不想让人牺牲。 像向定诚这种老狐狸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呢,他要笑不笑地看了黑衣人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你跟了杨俊山这么久,看来是学去了不少他的缺点啊!怎么,不想让兄弟们去死?也行啊,我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这样,我给你五天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五天之后把游戏馆所有人的真实资料都交上来,否则的话你就以死谢罪,怎么样?” 黑衣人的心又是一跳,看来是自己的想法过于简单了,一眼就被看了出来。他不安地后退了半步,吞了吞口水才鼓起勇气问:“可资料的真实性又要如何印证呢?哪怕让兄弟们不惜牺牲地调查,查到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呀。” 这话很实诚,向定诚听完后也顿时慈祥地笑了起来,只是突然间,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向黑衣人砸了过去,还狠戾地说:“混账!你这是怀疑我的话?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杨俊山吗?你别以为我现在暂时倚重你就蹬鼻子上眼,怎么样,觉得自己很金贵?我告诉你,我养着你们就是为了给我办事,你们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继续留在向家也没意义了。” 黑衣人知道,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不是说让他们滚出向家,而是让他们都去死。他用手捂着已经血流不止的额头,可跟温热的血液比起来,此时他的内心却是冷冰冰一片,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疼痛说:“老爷息怒,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不明白,事情要调查到什么地步才算找到真相。如果我们人也牺牲了,时间也花去了,可查到的事情还是跟杨管家查到的一样,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蠢成这样,不死也没用了!”向定诚走过去又是一脚踹在了黑衣人身上,说的话也是够毒够狠,“杨俊山查到的所谓资料就是一些没用的文字,他觉得那些资料和故事都没蹊跷,所以就没往下查了,结果现在连一张有用的照片,一段有用的视频资料都没留下,我连游戏馆幕后老板的样子都没见过。怎么,现在我向定诚要知道的事情还得他杨俊山先同意了不成?他认为没有蹊跷的事情就真的没蹊跷了吗?我还你们继续调查还要受你们怀疑?你们这些人算个什么东西,我向家的一条狗罢了!做狗,就要听话,要不然主人就没有养你们的必要了!” 说完,他再次向外面大喊一声,于是又有人走了进来。 向定诚指着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拖出去,杀了,然后告诉所有人,这就是不听话的后果!” 【作者题外话】:一更!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忠于向家 “老爷饶命!”黑衣人哭喊着立马跪了下来,“我听话,我一定听话,我会努力把那家游戏馆查清楚,绝不辜负老爷对我的栽培!老爷,刚刚是我放肆了,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请您多给我一次机会吧,老爷,求求您啦!” 黑衣人头上流着血,胸口还因为刚刚被踹的那一脚感到隐隐作痛,但此时他已经全都顾不上了,只死命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每磕一下就在地上留一个血印,他的面容已经慢慢被血染红,画面残忍而触目惊心。 刚被向定诚喊进来的另一名黑衣人也被吓住了,地上跪着的是他的上司,而下命令的是老爷,不管不顾就把上司拖出去处刑,好像有点翻脸不认人,但不执行老爷的命令,那更会被视作背叛。老爷刚才也表达了这是要杀一儆百的意思,如果他还左右为难,那老爷会不会连他也一起处决掉?他此时真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一直看着向定诚等待他的确切命令。 新黑衣人的举动倒确实合了向定诚的心意。他不介意手下们偶尔会对他的命令表示不解,但不解不代表他们就能不执行,更不代表他们有质疑的权利,如果他们一开始对命令无所适从,没关系,但他们由始至终都必须是听他的令行事,以他的指挥为行动导向,不能被自己的思考和感情所左右。 而眼前这个刚进来的手下就做得很好,他虽然对突然间要处理自己的上司感觉疑惑,但疑惑时下意识看的也还是他这个老爷,这就表示,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这间屋子里,他真正应该听的是谁的命令。 两相比较之下,向定诚顿时就对刚进来这个小伙子更满意了,而黑衣人在他心里也越发地上不了台面。死到临头才要死要活,不但自以为是,还贪生怕死,这样的人用起来他又怎么能安心,如果执行任务中又发生了什么危及性命的事,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人会毫不犹豫地出卖他,出卖向家? 向定诚哪里会让这样的如果发生,他摆了摆手,看也不看黑衣人就冷酷地说:“拖出去杀了,再找人进来把地擦一下!” 新黑衣人虽为难,但听到向定诚再次发令,他也只能狠下心来用力将上司拖了出去。 期间,黑衣人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不断挣扎抵抗的声响,但很快,他的声音就开始渐行渐远,最终,戛然而止。 没多久,新黑衣人便重新进来复命:“报告老爷,人已经处理掉了。” “非常好!”向定诚不由得称赞一句,“那从现在开始,他的位置就由你来取代。” 意外被提拔,新黑衣人心中一喜,登时喜形于色地说:“谢谢老爷抬举!谢谢老爷抬举!我一定不负老爷所望,竭尽所能继续替老爷办事。” “呵呵呵,好!”向定诚的表情也越发地慈眉善目起来,“眼下就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那家未知死亡游戏馆的人查个清清楚楚,只要是跟这家游戏馆有关的,我全部都要知道。” 新黑衣人眼睛转了转,马上回道:“是,我一定替老爷办好!” 向定诚见他应得如此爽快,也有心考考他,于是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新黑衣人说:“这事其实以前杨管家就查过,但现在老爷要重新查,那就表示杨管家之前查的情报哪怕无误,至少也是不全的。所以我打算先把杨管家了解到的情况详细看一遍,找找里面是否有缺乏佐证的地方,如果有,那就从这些方面入手调查,如果没有,那就表示对方造假的资料毫无破绽。这样的话,再浪费精力从外围调查肯定是没有结果的,只能打破原来的逻辑从头一点一点查起。” “哦?怎么打破原来的逻辑,怎么一点一点查起?”向定诚继续饶有兴趣地问。 新黑衣人解释说:“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块冰伪装成一块玻璃被人们做成了窗户,有一天,窗户上出现了一个洞,那么人们会怎么做呢?他们肯定会觉得洞是被砸后留下的痕迹,所以他们会调查谁与窗户主人有仇,谁最近在附近出现过,谁最有可能动手,然后一步一步查下去直到揪出所谓的凶手。这一系列调查的手法也不能说有错,但查出来的结果肯定是与事实大相径庭的,因为他们从一开始的逻辑定位就有问题,查到的结果自然是在错误的基础上错上加错。如果能打破原来的思维定位,发现窗户上的其实不是玻璃而是一块冰,那人们肯定就能发现,洞是因为阳光照射冰块融化形成的。同理,游戏馆的调查也是一样,如果他们的资料只能把我们越引越远,那么我们就要回归到事情的本质,从最近的地方开始入手,一步步搜集出最新的资料。” 向定诚越听就越发地眉开眼笑,心里也不住地称赞着眼前这小子有前途。他说得没错,如果那块玻璃就是冰伪装成的,你一直当成是玻璃来查,那查到死也肯定查不出真相,因为阳光并不能把玻璃融化。而杨俊山就自以为是的认定那就是块玻璃,他查了一遍发现找不到动手砸玻璃的人,于是他就下结论说根本没有嫌疑人。但窗户明明是破了,又没有人砸,理由是什么?杨俊山查不出来,刚被处决的黑衣人也觉得没有继续查的意义,只有眼前这个小子说出了打破固有逻辑从头查起的话,确实是难能可贵。 “你叫什么名字?”向定诚不由地问道。 被老爷问及名字,这是何等的殊荣,新黑衣人马上站直恭敬地回答:“回老爷,小的叫向阳。” “向阳?”向定诚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才意味不明地笑问,“你小子居然也姓向?” 新黑衣人,也就是向阳回答说:“是这样的老爷,我自小就被杨管家收养,在向家长大,他说虽然收养我的人是他,但教养我的恩情是向家的,让我姓向,是希望我永远记住这份恩情,忠于向家。” “哦,他确实是这样说的?”向定诚也是稍感意外,没想到这杨俊山居然会如此教育一个自己收养回来的孩子。 向阳肯定地点了点头:“杨管家的确是这样说的。” 【作者题外话】:二更!新人物出现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笨拙是好事 管家的身世注定了他对向家感情的矛盾,之所以会这样教育向阳,也不是没有把向阳当成另一个自己的意思。他想成为却又无法真正成为一个忠诚的人,于是他只能把这份无法宣泄表达的忠诚寄托在一个孩子的身上,让向阳代替他继续效忠向家。 向定诚还不知道管家已经背叛,他有点惊讶,完全没想到管家居然对向家这么忠心耿耿。一时间,他也忘记了刚才对管家办事不力的诸多不满,只是心情复杂地回忆起以前有管家在的许多好处。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稍微想了想也就冷静理智地回归到现实。管家已经失踪了,而且也确实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不管他以前做得多好,这事办砸了已是毋庸置疑,一直揪着他的错处没意思,但这么轻易就功过相抵也同样不可能。多想无益,调整好现在的计划才最重要。 向定诚收起思绪,接着说道:“行了,你下去准备准备吧!这游戏馆不好对付,要调查清楚内里的情况,死人在所难免。之前杨俊山轻敌,在他们手上就白白折了不少人,而且到现在还杳无音信,肯定是活不成了,你这次行动别太大意,人手我任你调配,但得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明白吗?” 向阳一听,马上就领会到他的意思。他说死人在所难免,说明了他早就做好了牺牲他们的准备;说管家轻敌白白折了人手,说明他虽然不在意他们的死,但却非常在意他们死得没有价值;说管家肯定活不成,说明管家在他心里只能是个死人了;又说人手任他调配,但必须把事情办得漂亮,说明了只要他完成任务,那死多少人他都不会怪罪。这段话说得异常隐晦,其实中心思想就只有一个:不惜代价完成任务,否则,杨管家就是他的下场。 这是个成了就一本万利,败了就一命归西,风险大收益也大的任务。不过向阳知道,刚刚他夸夸其谈了一轮,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退缩回旋的余地,既然事态已经不轮得他左右反复,那么就只能迎难而上了。他这次上位虽是机缘巧合,但也是顶了被处死的上司的位置,这种非常态的升迁肯定会引来一些人的不服,正好他可以利用这次任务的机会做出些成绩,让那些不服气的家伙闭嘴。 想明白这些,向阳就利落地回答:“小的知道!” 说完,他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站在一旁偷偷留意着向定诚的示意。 向定诚见他没走也有点一头雾水,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以往像杨俊山黑衣人这些心腹下属早就下去办事,可这小子刚才看着还是个醒目的,怎么现在反倒呆呆地站着不走呢? 想不明白,向定诚也不需要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他皱起眉有点不喜地问:“你还站着干什么,赶快下去办事啊!” 向阳像是吓了一跳般整个人抖了抖,接着才有点慌乱地回道:“刚刚没看到老爷示意,所以小的不敢擅自离开。” 听到这个解释,向定诚紧皱的眉头果然又舒展了开来。向阳的话听起来显得他有点呆,而且不够灵活,但此时这种恰到好处的笨拙反而会更让人安心。他这才刚上位呢,如果就表现得极有分寸感,那难免会让人觉得城府极深心机颇重,这要不是每天都揣摩着老爷的心思,怎么会一上位就进退有度,每句话都能说到老爷的心坎里,每个动作都让老爷欢喜呢?可现在这种适当的呆愣和不知变通,却反而显示出他乖巧听话的一面,让人觉得他虽然聪明但也很好拿捏。 越想对他的表现越是满意,这下子向定诚也不再对他的呆头呆脑反感了,反而和平亲切地说:“呵呵,你下去办事吧,别在这儿呆着了。” 向阳听到这种确切的命令,先是恭敬地对向定诚鞠了个躬,然后才急冲冲地离开了书房,看那样子,应该是着急去布置接下来的任务了。 少年一直在暗中留意着向家的动向,此时向家有了新的行动他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们本来就是要使计让桐九和向定诚相斗,现在见向家果然因为几撮猫毛就开始沉不住气,少年便知道他们的计划成功了。虽然很遗憾没有让桐九那边也一块儿大乱,但至少向家这边已经有点慌了,只要他们继续从中动些手脚,他相信,这两家迟早是要再次相斗起来的。 越想越得意,少年心知这次的计划能成功都是得益于他上次杀那只黑猫时特有先见之明地把它的毛拔了下来留作备用,要不然他也不能通过伪造现场引起向定诚的怀疑。 对向定诚来说,身份不明的对手需要谨慎对待,尤其是对手有非常手段时,更不能在愤怒和冲动之下就贸然跑去复仇。因为他很清楚,对手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时间有限的生命体,那人行动越多,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他找到一击致命的机会就会越大,所以他在几个儿女连续被杀后依然没有任何行动,为的就是能在这些杀人事件中弄清楚对方的手段和目的,继而作出有针对性的行动。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几撮黑色猫毛的出现让他怀疑起那个游戏馆的幕后之人正是他的老对手桐九,也正是由于桐九身份的特殊性,令向定诚不敢再谨慎下去了。他知道,对付桐九决不能坐以待毙,因为他的应对一旦慢了或者稍有差池,那向家很可能会再次陷入到万劫不复之中。 计划已经初步成功,少年便回到暗房复命。他一如以往地坐在幕布前的桌子上,得意洋洋地跟幕布后的人说道:“成功杀了向定诚一个儿子,我在现场留了上次拔下来的猫毛,他发现后果然大吃一惊,现在已经要派人调查那个游戏馆了。” 幕布后那把沙哑的声音却问:“桐九那边呢?我不是让你两边都各杀一个的吗?怎么,你没去?” 少年还等着被夸奖呢,谁知这问题一出他就立马被噎住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后也之只能老实地说:“去是去了,动手那天还刚好遇到有人要杀桐九呢,我趁着她应付别人的时候开了枪,谁知道她身手好快,转眼间就把人扑到,子弹也被她挡下来了。之后她一直护着那个男人,我就再没找到机会下手。不过你不用担心啊,向定诚那边成功了,我们的计划照样可以实行。” 【作者题外话】:最精明的人,是懂得在适当的时候装笨拙!三更完成!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方的平衡 少年自以为挑起了向定诚这边的行动已经算是成功了,谁知幕布后的人却压着怒火吼道:“简直不知所谓!我的命令是什么?让你两边各杀一个,你倒好,一处失败了却没去补救,现在倒是沾沾自喜了起来。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找机会再次下手?” 辛苦完成了任务,谁知不但没被夸奖反而招来了一顿骂,少年也委屈上了,于是大声回嘴道:“你吹毛求疵什么,哪有人像你这样不知变通的。我们不就想让他们打起来吗?现在向定诚都准备动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那人没有理会少年的不满,反而继续重复着自己的问题:“我在问,你为什么不找机会再次下手?别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 少年嘴硬地说:“一次失败了,他们肯定会提高警惕,再找机会下手那得浪费多少时间!有这闲暇,还不如先对向定诚出手。” 那人忍着气做了几次深呼吸,接着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你两边杀人?” 少年不解地回道:“不是为了让他们乱起来,然后两方相斗吗?” 那人又问:“既然你认为,只要杀了向家的人再故布疑阵就可以引起他们两方争斗,那为何一开始我不是让你全力暗杀向家的人,反倒让你分心去杀桐九的人?” 你判断有误呗!少年不由地如是想到,但也乖觉地没有实话实话:“我不知道。” 那人便解释说:“因为只有向定诚一边乱是不够的,桐九不乱,她就不会轻易出手,她不出手向家就不会大乱。现在向定诚看似慌了,但他出手也不过是以攻代守,想让自己掌握更多主动而已。向家家大业大,就算分派一半人手去对付桐九也不能影响到向家的根基,我们想乘虚而入对付他们依然是以卵击石,所以让桐九乱,让她不管不顾出手打破向家的平衡是非常重要的。桐九身边的人不死,她就肯定会万事以他们的安全为先,有了这份顾忌,她又怎会随意对向家出手?” 少年听完觉得也有些道理,可他依然不服气地说:“她怎么就没出手,之前不也杀了向家两个人吗?” 那人哼笑一声,讽刺地说:“这么久才杀了两个人,你觉得这是她有意为之吗?在我看来,那不过遇到了,顺便杀一杀罢了。你再看看向定诚,对于两个儿女的死亡他貌似很生气愤怒,但他有尽全力去报仇吗?两个孩子而已,向定诚还死得起,跟向家基业比起来,这两个小孩的性命就不足挂齿了。桐九和向定诚都在玩过家家呢,他们根本还没真正出手,现在不过是试探阶段。” 少年这次泄了气,他不由得气闷道:“那怎么办,我要继续找机会杀她身边的人吗?” 那人也是叹了一口气:“先不必了!既然向家已动,我们便静观其变吧。若到时找到机会,我们再行出手,此番贸然行动,恐怕她会发现这背后还另有其人。我们的存在被她察觉到可不是好事,这女人,难对付得很。” 想一记挑起两边仇恨的计划失败,他们也只能选择暂时匿伏下来,等将来桐九和向定诚斗起来时才再次找机会向他们下杀手。 幕布后的神秘人说桐九难对付,这也确实没说错,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的存在没有人察觉到呢,谁知桐九早就已经发现了。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不过距离查出线索,大概也就差着破解一个阵法的距离而已。 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选择从小黑下手。他们以为找到了消灭小黑的办法,于是就迫不及待地要先行铲除这个桐九的左肩右臂,谁知小黑不但没事,甚至还看到了对它出手的少年的样子,不仅如此,它还趁机撒了一把沙子在少年身上,让桐九有机会控制少年的意识。虽然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能控制到少年,但至少桐九能感觉到少年的存在,这就相当于在少年的身上安装了一个报警器,只要他接近,桐九就能马上发现。 而另一个错误,就是少年不小心丢失了寒铁。对于警察来说,他们或许不知道寒铁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寒铁对杀死魏谦起到什么作用,但桐九却不一样,被她发现了这块寒铁,她很可能就会抽丝剥茧找出幕后的凶手。 寒铁可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的,从古至今,有哪些家族拥有过寒铁几乎是一查便知,虽然查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但这毕竟是个重要的突破口,如果桐九铁了心要从寒铁的来源入手调查,那么她迟早就能把嫌疑人缩小到极小的范围内。再加上她已经想到了这块寒铁可能跟杀死魏谦的方法有关,那么她继续研究下去,什么时候发现真相也是无法预计的。 神秘人、向定诚和桐九三方现在就像是三国时期的三足鼎立一般。神秘人害怕向桐二人联手对付自己,于是死命龟缩在暗处,只能不断使计让向桐二人相斗,自己从中获取渔翁之利。而向定诚虽然还未确定桐九没死,也不知道神秘人的身份,但他顾忌那些诡异的杀人手法,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做些试探。而桐九倒是谁都不怕,但她却要顾及钟离珀、久陆还有薛紫云的安危,做事也是缩手缩脚的。 三方各有优势也各有顾忌,暂时是不会全力出击了。但此时向定诚已经打算揪出游戏馆背后势力,如果他发现游戏馆的老板确实是桐九,那么这三方的平衡会否被打破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桐九这边已经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这个不变当然不是指不把危险当一回事,能做出不变这个决定,也就表示他们会加强防守。这样一来,向阳是否能顺利查出桐九的身份也就成为了事情发展的关键了。 【作者题外话】:一更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章 向阳的处境 向阳这人头脑相当灵活,要不然也不可能说出让向定诚满意的行动方针,更不可能在之后以一副呆愣的模样获得向定诚的喜爱。他的上位完全是场意外,别说其他人,就连他自己也从来没有预料到。当时他刚好当值守在书房外,上司刚好惹了老爷震怒,而老爷又刚好喊人,就是这样的刚好碰上刚好,让他有机会在老爷面前表现一番,继而把握到上位的机会。 但无论这样的上位方式是不是意外,既然向阳成为了意外的既得利益者,那必定会惹来其他人的不满。在其他人的心目中,这样的意外就是阴谋的结果,哪怕只是好运突然砸在他头上,但他为何刚好就走到那个位置?所以这肯定都是事先算计好的。 此时根本没有人会想,黑衣人会惹向定诚生气是完全无法预料和控制的,尤其是黑衣人原来那些心腹手下,更是恨向阳入骨。他们认定了黑衣人的死就是向阳害的,如果他不是想上位,当时为什么不跟老爷求情,反而迫不及待地把人处决了?这些人也不想想,违抗向定诚的命令是个什么后果,别说向阳一个无名小卒了,就是向家的少爷小姐犯了禁忌,肯定都少不了一顿家法。如果当时向阳真的傻乎乎去求情,现在给黑衣人陪葬的就是向阳了。或许他们都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获利受益的不是自己人,他们便理所当然地蛮横起来罢了。 向阳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是十分好过。 他是杨管家收养的孤儿,长大后就被管家安排在了保镖团里,平时也就做着些简单的护卫工作,虽然打打杀杀的技巧都有接受过专业训练,而且成绩还很不错,但毕竟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考验,说身手过人肯定毫无说服力。他非常聪明机智,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特的思考角度和处理手法,但同样地,这样的头脑在实际任务中的价值如何,依然是未知之数。他是已经坐到了保镖头目的位置,但一来他没有立马服众的功绩,二来也没有和其他人出生入死的感情,对大家来说,他就是个空降兵,因为花言巧语得到了老爷的赏识,现在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当然会惹来其他人的反感。 换着平时,向阳肯定会多花些心思慢慢和大家打成一片,毕竟他这上位也确实挺突然的,一时间有人难以接受他也十分理解。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慢慢耽误了,老爷的命令已经发出,他不马上行动那就是怠慢,若是因此惹来了老爷的震怒,那相信不止是他,他们所有人肯定都得为此付出代价。非常时期就要用到非常手段,既然他们对他不服,那他就得想办法让他们立即听话。 于是在当天晚上,向阳便把手下的保镖团都集中了起来。 大家虽然都对向阳这个新老大多有微词,但他要求所有人集合,大家还是不敢违抗的。因为向阳可是老爷亲自点名的保镖团新任团长,如果公然违抗他的命令,打的可就不是向阳一个人的脸,那是赤裸裸地不把老爷放在眼里啊。而向阳也是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敢在大晚上把一堆不服气他的人召集起来,在他的计划中,大家乖乖地来了那是最好,要是有人真的心气那么大不听他的命令,那他也正好借着这个由头铲除一下异己。 他心里不由得期待着有多少人不来,不过很可惜,大家还是乖乖地准时到了。 向阳眼含笑意地把所有人都扫了一遍,同时也把他们的各种表情都尽收眼底,心里不齿地嗤笑一声,然后才扬声说道:“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对于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来说,这或许都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大家跟了威哥很长时间,对他自然是很有感情的,他的突然离开必定给不少人带来很大冲击。大家肯定还在消化着威哥离开的事实,也在慢慢地接受着我的上任,只是不管大家的心情如何想法如何,大家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一直以来效忠的是向家,今天无论是威哥还是我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只要这是老爷的命令,我们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威哥的离开虽然很让人伤心,但向家依然屹立在这里,所以我们得赶紧打起精神,做好我们身为向家保镖应该做的工作。要是大家的工作做得不到位,那就算威哥还在,恐怕也是保不住你们的。” 向阳的一番话可是连消带打,异常犀利,大家听完了也不禁心中一凛。 威哥指的自然是黑衣人了,向阳的意思也很简单,他先是明确了威哥的地位和跟大家的感情,表达出理解大家受到打击的伤心心情,但同时也暗示了大家,他们效忠的人是向家而不是威哥,适当地表达一下对离去同伴的感情可以,但可千万别搞错了自己到底是谁的人,在为着谁服务,无论是他还是威哥,其实都不过是老爷的人,听老爷的命令行事而已,如果大家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做不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出了问题可是谁当老大都保不住他们的。 清楚地看到了大家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向阳才接着说:“不过我也理解,我突然坐上了团长的位置,肯定会有人心里不服气,毕竟大家对我都不太了解,会怀疑我的能力也是人之常情。今后我们还要好好合作,如果大家的心里一直有隔阂,我相信也完成不好任务。那不如这样,我现在就给大家一个机会,谁只要单挑赢过我,我这个团长的位置就让给谁,之后我会到老爷那里请辞并且领罪,怎么样?” 众人听到他的话,眼睛自然都亮了起来。在他们看来,向阳就是个温室里的花朵,虽然也是保镖团的人,但一直执行的都是简单的护卫任务,可从来没有真正出去打打杀杀过,身手再好也不过都是花架子。而他们则不一样,每一招每一式都经过了生死锤炼,他们的功夫可是搏杀的功夫,追求的是一击毙命的快准狠,如果赢不过一个花架子,那他们也没有颜面继续待在保镖团了。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作者题外话】:二更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手段 向阳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服众,如果此时选一个看起来很弱的对手,那就算打赢了也肯定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于是环视了一圈,他直接在人群中选了一个最壮的。 选这么个人当对手自然也是有学问的。一般来说,身手好的人都不会太健壮,因为肌肉越发达身体就会越沉重,虽然爆发力更强了,可灵活性却会大幅降低,在实际的搏斗之中,灵活性是比爆发力更重要的,除非你能一拳打死一个人,要不然,别人打中你十拳你才打中别人一拳,这性价比是相当不划算的。可是呢,身体健壮的人又往往给人一种很厉害的印象,能打败这样的人,震慑效果可是相当不一般的。 向阳选择这么个人作为对手,目的也正在于此,这个人看起来很厉害,可实际上不一定有多能打,跟这个人交手,他不但把握大,而且收效也会很明显。 那个被选中的人也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向阳会选择一个相对较弱的对手呢,毕竟输了话就要退位让贤,还得到老爷那里领罪,结果向阳居然不走寻常路,一来就挑战个s级难度的,当中的勇气和魄力,倒是让人有点刮目相看。 众人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圈,把向阳和壮汉都围在了中间,有的人更是不住地呐喊着替壮汉打气加油,这一举动所包含的意思也是够耐人寻味的。 然而向阳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他淡定依旧,对周围那些替对手加油的声音也是完全不当一回事,反倒是他的对手被周围的加油声喊得挺不好意思的,一时间甚至还有点局促不安。 向阳低头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态度轻巧而随意,仿佛完全没把这次的单挑放在眼里一样,重新抬起头时,他便微笑着说:“咱们开始吧!” 壮汉原本就把握不好向阳的实力,如今见对方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架势,心里就更忐忑了。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然后才双手握拳摆出了起手姿势。 随着两人进入状态,比试一触即发,周围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大家开始集中精神暗暗观察着比试双方的动作。 突然间,向阳动了起来。他压低身体两个大跨步便来到了壮汉的身前,左手向着壮汉的喉间探去,右脚向左抬起伸到壮汉身后接着往回一勾,动作迅速敏捷,在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前已经把他撂倒了。紧接着他便扣住壮汉的喉咙,右脚屈膝用力地顶在了壮汉的胸前,右手紧握拳头对着壮汉的鼻就是猛的一下。 一切变化来得太快,众人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壮汉就被撂倒在地,鼻子还被揍得飙出了鼻血。 谁也没想到先出手的居然是向阳,一击得手后,他更是想着要把握住机会趁对方愣神之际接连多来几拳。不过壮汉也不是空有一身肌肉的,刚开始不小心被对方偷袭成功,但被打了一拳后他就立马回过神来了,于是在向阳击出第二拳时,他便张开左手护在了鼻子上方,等向阳的拳头落下来时他正好用力紧握住对方的拳头。 向阳的反应也是够快的,他见对方已经护住了鼻子,于是向下击拳的动作也是立马一变,改拳击为肘击,手肘向下一挥就冲着壮汉的太阳穴位置而去。壮汉见状也是顺势一变,张开的左手瞬间握拳向左一个格挡,一下就把向阳的手肘拦了下来。 壮汉被制住的只是身上,下身还能灵活运动,他右脚弯曲突然向上一抬,竟是想用膝顶把向阳撞开。向阳忽觉身后有异,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就一个旋身单膝立在壮汉头顶的位置,漂亮地躲过了这一记膝顶。不过也因为这一个动作,让他扣住壮汉喉咙的左手松了松,壮汉也马上把握住机会,右手伸出抓在向阳的左腕间,试图让他完全松手。 向阳知道一旦被制住,他挣脱的机会就近乎于零,于是他也不恋战,在壮汉几乎要抓到自己手腕的前一刻松开了左手。如此一来,壮汉就完全摆脱掉向阳的束缚了,他趁机赶紧来了个鲤鱼打挺,这才终于站了起来。 开局只过了一分钟不到,双方你来我往已经交手了数个会合,壮汉更是鼻子受伤鼻血直流,看起来好不狼狈。 向阳试探了一番,已经知道壮汉大概的优缺点。这人力气很大,要控制住他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手脚不够灵活,往往意识到了下一步的动作,但应对起来却总会慢半分。对付这样的人,一直正面交锋不是上上之策,反而是多些转圈绕弯攻击身后才能占得优势。 有了想法,向阳便开始行动。他不再像刚刚那样正面冲去,反而是沿着众人围起的圈,以壮汉为圆心绕起了弯来。他这一转,壮汉为了不把身后露给对方也只能跟着一起转。但由于双方体型差异较大,向阳的动作是轻松灵活的,而壮汉的动作却显得有点笨拙。 两人转了几圈后,壮汉似乎就有点跟不上向阳的动作了,有几次转得慢了些,身侧就差点暴露给对方,让对方有机可趁,这下子壮汉也意识到向阳的目的了。 向阳是仗着自己的灵活度高,想用转圈的方式拖垮他的动作,让他露出破绽。不过他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诡计,那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就有点蠢了。于是壮汉也不再跟着转圈,直直跑过去就想和向阳来个正面对攻。 见对方像推土机一般地冲了过来,向阳也只是轻轻笑了笑。他完全没有回避,直到壮汉一记直拳打来,他才抬手一档侧身让了让,然后便迅速绕到壮汉的身后。此时壮汉的动作也还算灵活,他也马上跟着一个转身,就是不让自己的后背露给对方,接着还顺着转身的惯性使出了一记勾拳。 眼看拳头就要砸在向阳脸上,谁知向阳一个蹲身轻松避开,转了弯又再次绕到壮汉的背后。向阳这会儿似乎有意避开与壮汉的拳脚相向,他也不还手,只一味的避让绕开,如此几次之后,壮汉居然被他弄得有点晕头转向,动作更是越发笨拙。 【作者题外话】:三更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赢了单挑 围观的人渐渐觉得有点无语,在他们看来,除了一开始的几下交手外,之后就是向阳不断地戏耍着壮汉。这哪是对打啊,分明就是耍猴,于是大家不干了,很快就嘘声四起。 这些嘘声也不知道是给壮汉的还是给向阳的,总之向阳是一如既往地淡定,进退的节奏也尽在掌握,反观壮汉,因为多次攻击全部落空,心里已经慢慢变得焦急,加上围观党越发不耐烦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他的动作已经开始变形,完全没有了一个训练有素的打手该有的样子。 终于,向阳也不再绕弯了,他抓住壮汉又一次攻击失手的机会绕到壮汉背后,曲起手肘就用力撞在壮汉脑干的位置,直把壮汉打得头晕眼花。接着,他右手绕前,用一个巴西柔术的锁喉动作紧紧勒住了壮汉的脖子,不久,壮汉便脸部充血,整张脸涨得通红。 壮汉顿时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他不断拍打着向阳的手,想让他立马放开,但向阳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样,依然满脸微笑地勒住他的脖子,看样子竟有直接把他勒死的味道。 一开始众人是面面相觑,完全没明白向阳要干什么,可看着看着,他们便开始紧张了,直到壮汉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大家才惊觉不对劲,于是众人纷纷跑过来要拉开向阳,有的人更是惊慌地喊道:“够了够了,你快放手啊,再勒下去人就要没了。” 向阳还是没有松手,不过他倒是满脸轻松愉快地问:“你们这是投降的意思吗?” 众人纷纷回道:“投降投降,我们投降了,你赶紧放手。” 向阳又再问:“都服气了?” 众人喊说:“服气了服气了!” “那好!”向阳这才松了手。 壮汉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心跳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死亡的恐惧感依然弥漫在脑海中,一时间竟是挥之不去。他刚刚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是那么的近,空气渐渐离自己远去,浑身的力量被一丝丝剥离,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可脖子上的手依然像铁钳一样夹住他,他的挣扎是那样的无力,要不是周围的同伴赶来相救,他此时恐怕已经死在了向阳手里。 突然,向阳的手伸到他面前,笑着对他说:“能站得起来吗?” 壮汉下意识向后退了退,满脸戒备地看着他说:“你走开!” 向阳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情,轻叹一口气:“你别怕啊,刚刚只是切磋而已,我又不是真的要杀你。” 壮汉冷笑一声:“不是想杀我?你敢说你刚刚没有起杀心?” 见他不起来,向阳便干脆蹲在他身前,双手托着腮,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没开打前,大家都只高声替你加油,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大家觉得我德不配位,都想我死呢,所以恨不得你两三下把我打赢了,好让我到老爷那里请罪认罚呢。我跟你打,打赢你,只让你服气是没用的,其他人不服气的话,难道我要一个个跟他们打一遍吗?我刚才那样,是要让他们愿赌服输啊,要不然我一放手,大家又不认账,那我们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狡辩!”壮汉却是一脸不相信,“你分明已经赢了,大家又怎么可能不认。” 见他不信,向阳也只是耸了耸肩:“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你现在没死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跟你无冤无仇,杀你干什么?如果我真的想杀你,凭我现在的位置,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置你于死地,还需要这么辛苦亲自动手吗?你别不信,我再没用,好歹也是老爷钦点的新任团长,杀个人也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这话倒是还有那么点道理,壮汉的表情终于从完全不相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向阳也没再理他,站起来走回到高台上,他便开始对众人说:“好了,打也打过,大家心里再有不服也得愿赌服输啦。今晚召集大家过来,不是为了打这么一场给大家看的,我是有事要宣布。” 不服气的人当然还有,他们心知刚才向阳取胜不过是取巧,如果正面对决,他肯定是赢不过壮汉的。只是一开始向阳选择对手时他们没有反对,如果现在打完了才来不依不饶,这就显得他们是故意找茬了。如今向阳已然是一副老大的模样在发号施令,他们心里不服,却也不能不听。 向阳眼尖,站在台上说话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小撮还在阴沉着脸不服气的人,于是他也不急着往下说,突然指着那些人就话锋一转:“不过在说正事前,我得当着大家的面问清楚,你们是不是还有不服?我说过,只要谁单挑赢过我,我这个团长的位置就让给谁,可大家看见了,我赢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名正言顺的团长。我以为这应该是大家达成共识的,可现在看来,还是有人对结果不满啊。” 大家一愣,接着便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那边正有几个满脸不忿的人呢。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属于保镖团,但实际上是分了不同小分队,平时活动都多以小分队为单位,要不是有大任务或者像今晚这种大集合,小分队之间也是很少见面的,所以这些保镖间也不是大家都互相熟悉的。 但向阳指着的几个人大家都非常熟悉,那些都是威哥的手下亲信呢,平时就经常跟威哥一起,被那几个人围在中间那位更是最有望接班威哥位置的人。一见是他们,众人倒是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样不忿了。 换着在向阳和壮汉单挑前,其他人倒是会理解和支持他们,毕竟他们经常跟着威哥完成很多危险的任务,对威哥感情深些,对向阳不服气些也是很正常。但现在向阳已经赢了单挑比赛,他们再不服气也要愿赌服输吧,继续摆这副样子是想干什么?难道不是你们这几个人接任团长的位置你们就死活不服吗?有一点向阳却是说得很对的,再怎么样他们都是向家的人,威哥再厉害,说到底也只是向家的一个保镖而已,而向阳可是老爷点名接任团长的人,事到如今还不服气,难道要作反背叛向家吗? 【作者题外话】:昨天最近又没什么灵感了,慌啊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脑袋有毛病 一开始对向阳不太服气的人现在都开始转头对那几个人不满了,这几个人平时就仗着跟威哥同属一个小分队出身而自诩不凡,看不惯他们的人其实也不少。切,他们肯定是觉得自己最应该接任这个团长吧,谁知道突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呢。 其他人不服气向阳吧,其实更多是因为对他不了解,一个空降兵做团队的最高负责人,这事怎么听都很没有安全感。作为团队的最高指挥,不仅要对任务有深刻的理解,还得懂得排兵布阵,懂得布置战术,如果是一个菜鸟当了指挥,他很可能会因为战术混乱造成无谓伤亡。干他们这一行,面对生死是很平常的事,但白白送死和死得其所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打个比方,如果敌人突然拿着把手枪要射杀保护目标,这时候指挥让他们用身体挡枪,无可厚非,但要是敌人拿着个火箭筒要炸了保护目标的所在位置时指挥还瞎让人用身体去档,那这相当于叫他们陪葬了。 而向阳刚刚跟壮汉的单挑就让大家见识到了他的本事,不但有勇,而且有谋,对形势的快速分析能力和战术调整能力也是非常出色的,跟对手交锋时也是下手果决应变灵活,机会错失了也不气馁不恋战,找到机会时更是毫不犹豫行动干脆。这样的人显然是胜任他们团长的,有的人甚至还隐隐觉得,向阳对形势的分析能力比威哥还强呢。于是在大部分人都已经服气了的情况下,那几个还在闹情绪的就显得有点突兀了。 那几个人被向阳点了出来,此时是反驳也不是,继续沉默也不是,顿时尴尬了起来。 可有时候不否认就是最好的回答了,众人立马领会到他们暗藏在心底的心思,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阵阵鄙夷。 壮汉刚才还在责备向阳手下不留情呢,对向阳的解释也是半信半疑的,可现在看到确实还有人不服,心里的天平就开始倾向向阳这边了,他忍不住大声说道:“刚才说要单挑的时候,你们都是没举手的,现在向阳赢了你们又不服气,到底是想怎么?” 那几个人刚才确实没有举手,因为他们不清楚向阳的实力,见他如此自信地提出单挑比赛,怕他是个深藏不漏的主,所以就想着先观察观察。但整场比赛看下来,他们发现这个向阳根本没有什么特别,能打赢壮汉也不过是耍了些小手段而已,这种类似于偷袭的手法在他们看来是相当上不了台面的,哪怕是赢了,也只能算是偷来的胜利。早知道这样,他们就应该主动请战,否则也不会陷入如今这尴尬境地。 被壮汉当场戳穿,那几个人更是觉得丢尽脸面,不过既然已经出丑了,他们也就破罐子破摔,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他确实是赢了,但他赢的手法你们认同吗?这跟偷袭又有什么区别?我们不求别的,就希望有一场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这样赢了我们才能心服口服!” “偷袭?”向阳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无辜地问道,“我哪一个行为算是偷袭?” 壮汉也立马帮腔:“就是,我俩一直都在大家的围观下打的,向阳既没躲起来也没用暗器,怎么就是偷袭了?” 那几个人却依然理直气壮地说:“他总是东躲西藏地不正面回击,一直在找你背后空当出手,难道不是卑鄙的小人行径?” 这种说法看似有些道理,但其实就是耍赖,又不是体育比赛,谁还讲究正面攻击的?难道在实际的打杀中,你看着一个体型明显比你大,力量明显比你强的人往你面前冲过来你还傻乎乎地跑过去被人揍吗?如果你不及时回避,那不是因为你公平公正有勇气,而是纯粹脑袋有毛病。哪怕是体育比赛,为求公平也还会分个不同量级呢,为的就是缩小运动员之间的差距,而他们的打斗,从来都不会有什么以大欺小以强胜弱的说法,反正不管你用什么招,站到最后的就是最后的赢家。 壮汉果然马上反驳道:“你们脑袋有毛病吧,谁攻击不是找空当下手的?能找到空当就是他的本事,打赢我了就是事实。反正不管你们怎么想,这个新团长我是服气的,你们谁不服气,那不如也跟交交手?” 向阳倒是蛮意外壮汉会出来维护他的,不过见壮汉准备挺身而出,他便立刻阻止道:“交手就免了吧,你还有伤,可别乱来。”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那几个人,“至于你们,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你们的要求有点无理,恕我办不到,我可不能明知前面是堵墙还铁了心往墙上撞吧,要把墙打穿也不能这么干呀,这多的是方法,干嘛一定要用最蠢最无效的一种呢?这不会是你们小分队以往的做事风格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不敢把太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免得别人还以为我们向家的保镖都是傻子呢。” 噗呲,众人听到向阳的话都不禁笑了起来,他这是对壮汉说的“你们脑袋有毛病”进行了一个强而有力的讽刺性补充,直接把那几个人的脸说得青一阵红一阵的,仿佛几盏黑夜中闹市里的霓虹灯。 几人当中有一个抵不住奚落的,立时就生气地吼了起来:“你个靠拍马屁上位,满脑子卑鄙算计的混蛋,说谁是傻子呢?” 向阳挑了挑眉,如果自己不是对方口中骂的对象,他都想为对方的勇气喝彩呢。哎,这么没眼力见的家伙,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于是向阳也不对费唇舌了,随意点了两个人就吩咐道:“对团长出言不逊,杀了吧!” 被点名的人楞了楞,可怔楞了一瞬就很快回过了神,他们没有违抗命令,干脆地回答了一句“是”后就走过去把刚才骂向阳的人拖了出来。他们一个把那人的双手反扣在背后并把人压在地上,另一个双手交叉抓住那人的下巴和脸颊,接着两手向反方向猛地用力,啪的一声,那人的脖子就被扭断了,而他口中骂骂咧咧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分配任务 这一变故有点突然,大家一时间居然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不过向阳也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说道:“我给机会你们挑战我,是要你们明白,我这个新任团长不仅名正言顺,而且还有配得上这个位置的能力。可我给机会你们是一回事,你们给我蹬鼻子上脸又是另一回事,给脸不要脸,还敢自以为是地对我出言不逊?这就是下场。我不知道你们每个人心目中的团长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素质和能力,可在我心目中,只要是老爷任命的,那就是最有资格的人选,按理说,我根本不需要弄今晚这么一出,可我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因为我顾及到你们的感情和情绪,我希望大家有机会认识我了解我,希望我们通过今晚的交流能尽快打开心扉好好合作。可有的人好像误会了,以为我是怕了他?简直笑话!向家的规矩里明文规定了,无故忤逆上司者,杀无赦!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意思是说,我根本不需要跟你们废话,只要你们敢造我的反,我就可以把你们全杀了。” 一番话配上不远处躺着的那条新鲜尸体,大家顿时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开口说话。 向阳又是打感情牌,又是说道理,既拿了向定诚的名头威逼,也露了露自己手上的肌肉,最后甚至还用上了杀一儆百的方式,一番操作之下终于是把众人给降服了。他心里也不禁舒了一口气,这样软硬兼施才总算初步坐稳团长的位置,看来今后是任重而道远啊。 心里稍稍感叹完,向阳便开始说起正事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言归正传吧!其实今晚召集大家来,是要跟大家说一件事,老爷给我们布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调查未知死亡游戏馆。我知道很多人会问,这家游戏馆当初管家已经调查过了,为什么还要调查?嗯,管家确实有过非常详细的调查,只是很可惜,调查结果有点不尽人意,里面可能有比较多和现实有出入的信息,所以这次我们得重新调查。” 说到正经事,大家就不再沉默了,于是有人马上提出:“管家的调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向阳摇了摇头,却是说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单看内容,确实是完全没问题,管家查到的东西应该是尽善尽美的。” “既然没问题,那我们还查什么?”众人都相当纳闷。 向阳说:“内容完美不等于就是事实,就像简历一样,写得再怎么靠谱,最终还得实际检验一番才行的。” “可是凭管家的经验,他不可能没有验证过的呀。”众人对管家还是比较信服的,和威哥的想法一样,认为管家查过了,那就必定没问题,再查也是浪费时间。 向阳好想告诉他们,威哥就是被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害死的,可他心知,现在再提威哥无疑是让已经初步稳定的团队再起波澜,所以他只能咬紧牙关忍着不提,就事论事地说:“我当然相信管家已经验证过,可验证了不代表就可以完全相信。如果管家查到的是张三的资料,验证的也是张三这个人的情况,那查到的信息当然没问题,但假如我们要查的人其实是李四,那我们拿着张三的资料就完全是错的了。” 对于这个猜测,众人有点不敢置信,不由得重复确认道:“你的意思是,管家差错人了?” 向阳叹了一口气,解释说,“或许不是管家差错了人,而是对方故意让管家查错了地方。如果这个李四一开始就用着张三的身份活动,而管家又没有怀疑过张三这个身份有诈,那中了对方的计也不奇怪。现在我们要做的,首先是弄清楚游戏馆老板的身份和查出来的资料匹不匹配,其次就是想办法接近游戏馆的人,多挖掘一点他们的信息。而且我还听说,那家游戏馆的老板从来没有照片和录像资料曝光过,所以这次我们还要想办法偷拍一些照片和录像,务必要查得越详细越好。” “偷拍照片还不简单嘛,找个人在游戏馆附近蹲守,不出几天就能拍到了!”有人满脸不以为然地说。 向阳嗤笑一声:“如果这么简单,那你觉得,管家上次为什么就没能办到?是管家没有你聪明,想不到这种方式吗?” 那人顿时被噎住了,完全回答不上来。是说吧,那是侮辱了管家的智慧,说不是吧,又显得自己话说不过脑子,如何回答都有问题,想了想,他决定还是闭嘴好了,就当是刚刚放了个屁吧。 向阳没再理他,而是细细布置起任务来:“二队三队负责核对管家之前查到的资料,要找到资料里面的相关人员核实,还要尽量从他们那里要到照片资料和影像资料,按时间轴进行纵向对比,看人物的资料有没有问题。四队五队六队负责以客人的身份进游戏馆查探资料,记住排好班,每个人出现的频次不要太密也不要太有规律,不要留下破绽引人怀疑。七队八队九队负责在游戏馆和他们的住处附近布控拍照,照片越清晰越好,但务必小心别被发现。十队作为机动队听我安排,到时候看实际情况给各队支援。” 任务瞬间分配好,大家也明确了各自的最新任务,不过有人却很纳闷了。一队的队长,也就是单挑完还对向阳很有意见的小团队核心慌忙问道:“那我们一队呢?怎么没给我们安排任务?” 向阳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一队?刚刚还在各种不服气呢,现在就肯听从我的安排?别开玩笑了!那死人大声骂我卑鄙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个队长阻止一下教训一番,可见也是痛恨卑鄙行径的,既然这样,现在这种偷偷摸摸调查监视别人的活儿就很不适合你们了,你们暂时留在家里守门吧,等哪天有冲锋陷阵的活儿时我再安排你们上,保证你们能光明正大地跟对方打个痛快。” 被向阳反将一军,一队长立马无言。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情况严峻 老鼠,桐九发现最近游戏馆和别墅附近又多了不少老鼠,这些老鼠甚至比当初管家那些人还要让人讨厌,因为他们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转眼瞥向不远处一个拿着手机假装在刷的男人,这家伙桐九已经在三个不同的地方见过了,每次见到他都是不同的打扮,而唯一不变的就是他永远都在刷着手机。虽然现代人时刻拿着手机是件挺平常的事,但桐九可不会因为这件事平常就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你经常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你周围,那这个人要么跟你很有缘分,要么就是正在跟踪你。缘分这事,桐九早800年前就已经不再相信了,所以这个人必定是个可疑人物。 那人以为自己的跟踪很隐秘,但其实桐九老早就察觉到了,为了弄清楚对方要干什么,她还乘其不备偷偷地在空中撒下了一把金沙。沙子随风飘到那人身上,于是没一会儿,桐九就知道了他正在找机会偷拍自己。 这下子就相当有趣了,谁会想要她的照片?或者准确一点说,谁会想知道她的样子?答案非常明显,那便是向定诚。而他会有这个举动,说明已经在怀疑她的身份,可她在这个老家伙心里应该是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了,他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怀疑呢?又是谁用了怎样的手法让他产生这样的怀疑呢? 这点桐九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知道了有人在跟踪她,那她的行动也自然更小心谨慎起来。 向阳的人在偷偷跟踪着桐九,而桐九也在默默注意着这些人的行动,她倒想看看,这次向定诚派来的人除了跟踪偷拍她还会做些什么。凭她对向定诚的了解,如果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那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核实清楚,因为他知道,对付她跟对付其他人不一样,首先第一点,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藏在暗处。不让她藏,那就得把她掩盖身份的东西全部清理掉,再来把她的人曝光在大众前,只有这样,他才能竖起一个明晃晃的靶子。 可是作为靶子,桐九从没想过要轻易就范,既然你要找人查我,那我就跟你玩一玩抓迷藏游戏好了,看看到底是你的人先把我查清楚,还是我把你的人先找出来干掉。 “什么?又死了?”向阳收到壮汉的汇报后相当震惊。这已经是第几个了?自从派人去调查游戏馆开始,他们就隔三差五的死人,今天一个被车撞死,明天一个被狗咬死,后天一个摔跤跌死,死状千奇百怪,但又找不出有什么问题。 向阳郁闷极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派人调查这些人的死因吧,又怕浪费人手,可放着不管,又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出状况,一时间左右为难。难道老爷说的不惜牺牲是这个意思? 壮汉见向阳半天不说话,于是便继续说:“四队到九队都有死人,反而是二队三队还算安全,我猜,是不是游戏馆的人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所以才对那几队的兄弟下手的?” 向阳不由问道:“车是他们的吗?狗是他们的吗?摔跤是他们造成的吗?你说他们怎么造成这些意外弄死我们的兄弟呢?” 这问题就有点超纲了,壮汉可回答不上来。但几队的兄弟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如果不是别人下的手,哪儿会有这样的凑巧?说他是直觉也好瞎想也罢,反正他就是认准这必定是人为的。 向阳当然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简单的意外,但现在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要知道一个事实就行,那就是调查游戏馆的人都有可能丧命:“既然死了那么多兄弟,那就让一队的人去补位吧。” 壮汉楞了楞,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命令的深层意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这个会不会不太好?既然一队一开始没有参与这个任务,倒不如让他们查一查这些兄弟的死因?” 向阳苦笑一下:“如果确实是有人下的杀手,能把谋杀完全做成意外的样子,你觉得我们真能查出什么吗?我让一队补位,不是想让他们送死。老爷给我布置任务的时候已经说了,这事不惜牺牲都得完成,也就是说,我根本无权保谁害谁,只要任务失败了,我也是肯定跑不掉的。” 壮汉吃惊地说:“不惜牺牲?听起来老爷好像早就知道会死人似的?” 向阳无奈摇头还叹了口气:“不知道,或许管家当初查的时候就死了不少人吧,保镖团这么大,管家壮汉原来还有一个独立团呢,那边的人有没有少大家也不知道。” 壮汉继续保持着惊讶:“这个查起来倒不难,你看我们要不要确认一下?” 向阳冷笑:“确认了又有什么用?有时间想这些,倒不如想一想怎么能尽快查出游戏馆老板的身份吧。现在光是跟踪拍照就死了这么多兄弟,要是再深入调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说到这个壮汉也是纳闷:“你说现在科技都这么发达了,怎么拍个照都这么难呢?” “对方有所准备,拍不到也是正常的。”向阳回道,“我们的兄弟接连死亡,假设凶手真的是这个游戏馆的老板,那她的手段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能不知不觉把那么多人杀掉,还每一件都做成是意外的样子,你觉得这样的人要避开我们的摄像头很难吗?” “要是那人真的有这样的杀人手段,那我们确实会很难完成任务啊。”壮汉也着急起来了。 向阳冷冷地笑了笑:“情况确实很严峻,但没到这么绝望的时候。如果刚才的假设成立,那对方杀人就必须有一个前提,我们的人曝光了。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好好检查一下我们的布置,发现有问题的地方马上调整,近期的目标是把我们的人隐藏起来,别再让对方找到了。整体调整好后,我们再布置接下来的任务吧。” 听到这话,壮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新布置 向阳果然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就算现在形势严峻,不明状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他还是能及时想到应对方法。老实说,这样的领导确实给了壮汉不少安全感,至少他能感觉到,哪怕他们一时间陷入被动,但向阳绝对会想办法起死回生。 收到指示,壮汉便下去作一番布置了。 经过上次的单挑比赛后,向阳确实是震慑住了一众手下,但要认真说来,真正对他心服口服的,现在可能也只有壮汉一个。壮汉是实际跟他交过手的人,对他的身手和头脑有着比较直观的认识,他的力量虽然不大,但出手却不会无的放矢,他会找准对方的弱点给出致命的一击,用最小的消耗获得最大收益,一旦场面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他也能果断放手,之后再寻找机会伺机而动,不会犹豫不决地在劣势中过度纠缠。他不是一朝得势就将人赶尽杀绝的主,连狠狠得罪过他的一队也还在好好守着门就可以看出这点,但对待那些欺负到他头上的人,他也绝不会怕事退让,单挑当晚处决的那个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样的人,壮汉觉得能坐上团长之位那是迟早的事,所以他根本没有纠结向阳的上位是不是突然,更不会怀疑向阳是不是使用了非常手段,反正对这个团长,他心里服气得很。正是这个原因,向阳现在也他当成心腹对待,有什么安排一般都会交给壮汉去传达。 重新调整一番后,向阳派出去接近和监视游戏馆的人果然就没再出现意外死亡的情况了,不过也因为这番调整,向阳一时间也没能获得游戏馆的信息,调查也陷入了僵局。 这个局面确实有点耐人寻味,向阳觉得他们的人和桐九之间仿佛出现了一条无形的边界,站在边界外,他们无法打听到游戏馆的消息,更不能偷拍到任何照片,可一旦跨入边界内,桐九就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然后杀死他们的人。如何打破这条边界成为了任务能否顺利完成的关键,这也是向阳需要尽快攻破的难题。 是人布置得太多,让对方有所察觉吗?可他自问人手的多少他也是认真斟酌过的,人太少了,监视的人反而灵活性变得更低,更容易被目标发现。举个例子,如果从a地到b地的距离是2公里,而监视的人覆盖的距离只有700米,那想要全程监控着目标从a地到b地的动向,就需要布置3个人,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在不跟踪着目标的情况下监控她的动向。如果人手少了,那就必然会出现需要监视人跟踪目标的情况,暴露的风险就会更大。而他现在安排的人手不多不少,应该是恰到好处的,那对方又是怎样发现他们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他要去实地考察一遍,好找出人手布置上的漏洞吗? 向阳现在是头痛异常,可桐九却依然老神在在,哪怕知道有大批人手正分布在她的周围,等着把她的真面目揪出来,但她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反倒是钟离珀知道现在的形势后很是替她担心,还经常劝她别跟着自己到游戏馆上班,好好留在家里避开那些人的监视。 这份情谊桐九是大方领了,但领了后却继续每天陪着钟离珀上下班,按她的话说,陪小琥珀上下班顶多就是把她没死的信息暴露出来,可没有她陪着,小琥珀一有意外那就是立马嗝屁的危险,相比之下,她暴不暴露也就是小事情了。 不过钟离珀却不这样看,虽然上次的确是有人要杀他,但毕竟没杀成嘛,之后也没见有人补刀,可见要杀他的人也不是那么坚决的,更大的可能是随机选择的下手对象,失败也就失败了,他的危险反而会比较小。退一万步说,哪怕他真的被杀了,痛也不过就一下子,跟桐九相比起来,实在是不足挂齿。如果她暴露就不一样了,上次她就被向家丢到了铁水中,不死也用了好多年才能恢复,要是这次再被抓到,真的无法想象她又要受到怎样痛苦的折磨。 两人的心思其实都相当简单,就是想保护对方嘛,可钟离珀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桐九不管他呢,所以最后依然什么都没变,桐九还是每天跟他出双入对地保护着他。 “你别管我了,就上班那么一点路,没问题的。”钟离珀临出门前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桐九。 “什么叫做没问题啊,上次的事你都忘了吗?突然间给你来一枪,要是我不在,你也就不在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会好好珍惜生命呢?我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的,他们发没发现我的身份都无所谓。”桐九却是轻描淡写地反驳着。 “我没有不珍惜生命,我是确定自己不会有危险才这么说的。”钟离珀还在据理力争。 桐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表情就像看着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子一样,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卷毛:“连我都确定不了的事,你怎么确定啊?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向家还真不是个大问题,都斗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怕他们吗?暂时不想曝光身份,只是觉得藏起来操作空间更大而已,就算曝光了,向家也拿我没办法。对我来说呢,现在最重要是保护好你们的安全,你们都出事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安全和危险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她这么说,钟离珀也不好推脱了,默默地跟着她上了车,两个人就像平时一样来到了游戏馆。 车刚停下,还没下车桐九便有点诧异地看了一下周围,钟离珀见她这种反应,马上紧张地看着她问:“怎么啦?” 桐九低声回道:“今天有点奇怪,外面好安静啊。” “安静?”钟离珀先是没明白,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周围埋伏的人都走了?” 桐九摇了摇头:“走没走不知道,但没在附近是真的。” 钟离珀问:“是因为你之前出手解决了他们的人,所以他们怕了吗?” 桐九微微一笑:“那些就是棋子而已,生和死对他们的主人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确认我的身份,那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是绝对不会突然收手的。” “这么说,他们有其他阴谋?”钟离珀紧张地问。 桐九说:“不知道呢,见机行事吧!”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七章 灵异场所 桐九也是有点纳闷的,一开始发现周围多了许多跟踪偷窥的老鼠时,她其实就确定那是向定诚的人了,他的人第二次来监视自己,目的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在她看来,这大概率是怀疑她的身份了。 相斗这么多年,向定诚对她是什么态度她是非常清楚的,忌惮、畏惧、害怕,恨之入骨又毫无办法,所以每每只能用尽手段防御。而100多年前的那场斗争,他大获全胜了,在他的眼里,她肯定已经死透,所以这段时间向家才能毫无阻碍地蓬勃发展。可这个本应死透的人竟然又有可能复活,这对他来说就是个可怕的鬼故事啊,不验证清楚她的身份,他肯定会寝食难安的。然而那些来调查她身份的人毫无预兆地来又毫无预兆的走了,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说那些人已经调查清楚她身份的话,她是不信的,可如果他们没有半点收获就撤退,这就更难以置信了。 不会是又想到什么新办法对付她了吧?这么一想,桐九还真紧张了一下,万一那伙神秘人跟向家合作了呢?还有薛家那个还藏在暗处的家伙,如果也归顺向家了呢?哪怕这些都不成立,那要是他们经过这几天的跟踪,发现她特别紧张身边的小伙伴,于是找机会向他们下手呢?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身边危机四伏啊,而且这危机还是针对她那些小伙伴的,更是不得不提高警惕呢。 胡思乱想了一番,桐九便对钟离珀说:“还是小心些吧,或许是对方意识到了继续这种近距离跟踪会让伤亡更严重,又或许是对方想到了什么新招,总之,他们没有明确我的身份前,应该是不会放手的。我怕他们会抓住你来逼我就范,所以你得更加小心。” 钟离珀原本还觉得桐九不来保护他就会更安全呢,但如果他被抓住就会连累桐九的话,那他还是待在桐九身边被她保护好了,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答应说:“我知道了。”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然后便双双下车回到了游戏馆。 这天不但周围的情况安静了好多,奇怪的是连游戏馆的生意都冷清了好多。虽然这天是工作日,早上生意不稳定是常有的事,但自从他们游戏馆出名后,像这种冷请到一个客人都没有的情况是从来没出现过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太奇怪的事情突然发生了,里面必然有人在搞鬼。 桐九看着电脑里空空如也的预约页面,饶有兴趣地说:“没想到一晚上过去,天都变了?呵呵,坏人跑了,客人也跑了,难不成客人都是坏人带过来的?” 钟离珀也很纳闷,那些取消了预约的客人中甚至有一些是经常光顾的熟客,连他们都莫名其妙地不来,这其中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了。 “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他们?”钟离珀不太确定地问。 桐九笑着说:“问什么啊,问了他们也不一定说实话,不如上论坛看看吧,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新闻呢。” 钟离珀这才一脸恍然大悟,接着就急忙上了剧本杀的论坛查看。很快,论坛的页面就显示了出来,他立即认真地浏览了一遍,果然,问题正是出在网络上。 此时,剧本杀的圈子里已经炸开了锅,因为从昨天凌晨开始,网上就继续爆出了不少关于未知死亡游戏馆的猛料。由于未知死亡游戏馆在剧本杀圈子里很红,所以爆料一出,瞬间就迎来了许多玩家的关注。 根据一位自称是剧本杀爱好者的匿名用户爆料,因为在网上经常刷到未知死亡游戏馆的消息,于是就被网友们种草了,最近,他就约了一个朋友一起到这家游戏馆试玩。玩的过程很愉快,这里的剧本也很新鲜,因为场景都是通过vr实现的,所以非常真实,游戏体验非常好。本来一切都很愉快的,但奇怪的事在离开游戏馆后发生了,他的这位朋友在等红绿灯过马路时突然像发了疯一样莫名其妙地冲出了马路,人更是被一辆刹车不及的公交车当场撞死了。按理说,遇到车祸虽然很不幸,但确实说不上什么奇怪,而他之所以如此言之凿凿,实在是有理由的。 接下来,这位网友就开始列举出他查到的一系列关于游戏馆的奇怪现象。 首先第一件,就是沈杰自己掐死自己的事。当然了,网友没有指名道姓说是沈杰,只说是游戏馆曾经有一个客人,在光顾完游戏馆的当天就以自己掐死自己的方式离奇死亡了。 再来第二件,就是b12室的离奇死亡事件。据那位网友说,这件事是很多玩家都知道的,而且游戏馆也已经承认过这是事实,于是那位网友也重点渲染了一遍这事有多离奇。 而第三件,就是范明的离奇自杀事件。那位网友称,这件事是许多警察和医护人员都亲眼目睹的,死者在已经大出血濒临死亡的时候突然清醒地连续捅了自己七刀。 最后那位网友总结道,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真实事件,而且全部都和游戏馆有关,虽然无法确定这些都是人为造成,但确实全部都无法用常理和科学解释,所以他认为,未知死亡游戏馆不是风水不好就是有什么灵异力量,反正接近这家游戏馆的人都会存在死亡风险。他知道这些事后是绝对不会再光顾这家游戏馆了,只是听说这家游戏馆还有许多忠实粉丝,于是他再三考虑之下还是决定发帖劝一劝大家,游戏诚可贵,生命价更高,珍爱生命,远离未知死亡游戏馆。 这位网友文笔相当好,讲起故事来还波澜曲折引人入胜的,所有的用词对读者的煽动性还非常强,于是在他爆完料带了一波节奏后,许多人就开始相信他了,一些熟客虽然也会替游戏馆说好话,但字里行间明显也是半信半疑的,这在其他不明真相的网友看来就更可疑了。 连铁粉都怀疑的事,难不成是真的?于是经过一夜发酵,游戏馆在众玩家眼中就突然变成了鬼屋一般的存在。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探店的人 桐九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店里没客人了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怎么着,这是竞争对手故意要整我吗?可是看内容应该是向定诚派来的那些人搞的鬼啊,难道这是向定诚给我添麻烦的手段?他们这么做又是什么心态啊,目的又是什么呢?逼着我关门,然后呢?”桐九越分析越觉得纳闷,完全想不透爆料人这么做的心思。 钟离珀也是神色凝重:“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就算想要查你的身份,有必要祸害我们的生意吗?” “难不成是觉得,没有了这家游戏馆我就没有了收入,然后就要上别处营生,这样他们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我的身份?”桐九继续进行着不靠谱的猜测。 钟离珀还在认真分析着:“关于爆料的内容,钟之晴一直都有做舆论引导,按理说,粉丝是不应该受到影响的,怎么这次情况却失控了呢?一个网友爆的料,发酵一晚之后就直接影响到我们的生意,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操作。” “操作是肯定的,关键是他操作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不觉得,有个游戏馆在我还能每天出现在这儿,要是连游戏馆都没有了,我可能就会再次消失了吗?”桐九很是不解地提出疑问。 听到这话,钟离珀心里一惊便急忙看向了她,发现她完全是一副想不明白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她只是单纯地发出了疑问。心里暗暗松了一口,他想了想才回答说:“我们应该思考一下,一个想要调查你身份的人,在游戏馆没了生意甚至关门大吉后可以做些什么来达成目的,或许就能想明白对方的意图了。” 于是,两人就开始陷入了思考模式,到底搞垮他们家生意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对他们查出她的身份又有什么帮助? 一时间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连向来聪明的钟离珀也是被对方这一手搞糊涂了,完全破解不了对手的思路。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桐九也便放弃了,她向来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主,凡事都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也就不费力气去想了,反正对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话,迟早都会暴露,到时她就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钟离珀倒是不想就此放弃,可是搞鬼的人心思有点不同寻常,他这个没有搞阴谋诡计经验的人,实在是无能为力,无奈之下,也就只能勉强地跟着桐九放宽心了。 不得不说,这件事对游戏馆的生意确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即使钟之晴已经在极力做粉丝的思想工作,但暂时仍是收效甚微。人往往都喜欢随波续流,不是所有人都有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事情的能力的,很多粉丝就觉得,既然这么多人都说游戏馆有古怪,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那游戏馆必然就不简单了。虽然他们没有立马把游戏馆拉黑,可是也没有替游戏馆说过半分好话,他们不敢轻易相信游戏馆,却也不能马上放弃这家真心喜欢过的店。于是这部分人就一直抱持着观望的状态,如果游戏馆无法澄清这些爆料,那他们就会慢慢放弃这家店,如果游戏馆能解释清楚,那他们就当没事发生,以后继续过来帮衬。 有这些摇摆党,那当然也会有铁粉,在粉丝群当中,觉得游戏馆完全没问题的也是大有人在。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自己都光顾过游戏馆不下10次了,依然活蹦乱跳的,足见网上那些爆料毫无根据。如果游戏馆真那么邪门,那最容易发生意外的应该是他们这些去的次数最多的人才对,可事实上,所有的老粉熟客都没遇过什么灵异事件,反观那些被爆料出事的人,全部都是只光顾过1次的,而且人数也就那么几个,完全是巧合加意外罢了,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也因为有了这部分理智铁粉的存在,游戏馆才不至于完全没有生意,可钟离珀和钟之晴每天看到只有那么三几个人来光顾,心里都是十分不忿,十分不好受的。 然而事件发展到这里居然还没有结束。未知死亡游戏馆也算是网红店了,这样的猛料一出,不但很快传遍了剧本杀圈子,甚至连灵异事件爱好者都开始关注起事态的发展。这种不解之谜事情那都是这类人的最爱啊,在得知游戏馆发生了这么多神情的灵异事情后,许多灵异事件爱好者就开始接连来到游戏馆打卡探险了。 喜欢探灵的人,那肯定不能空手而来,他们不会满足于只是自己亲见,对所有的灵异事件,他们都恨不得分享给全世界,因此他们来探店时都会带上全副的摄影装备,务求能把灵异事件全部拍下来。 直到看见一个个拿着各种摄影器材在游戏馆附近出没的人,桐九才终于想明白那些爆料的真正目的。对方根本不是想破坏游戏馆的生意,他们只是想引起那些对灵异事件感兴趣的人来拍照拍录像,这样他们就能混在其中,找机会拍到她的影像资料。 如果这就是对方的意图,那她必须说,想出这法子的人相当聪明。 每一家店都会有忠实的粉丝,所以搞出这么些流言是不可能让一家店马上失去所有生意的,或许长此以往这家店会倒闭,但短期内有忠实客户的支撑,店是肯定能继续开的。这家店能继续营业,店里的人就自然会正常上班,那么她这个老板也就自然会出现在店里。 那些来探店的灵异事件爱好者可不是正常的客人,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对游戏馆怀有恶意的人,凭她敏感的直觉,察觉出恶意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换作是平常的话这其实也没什么,但如果这时候有一些真正要图谋不轨的人混在其中,那这些灵异事件爱好者就会成为干扰她判断的影响因素,一旦她判断有误,不能马上消灭掉真正威胁她的人,那她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就会被发现。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浑浊的池水 壮汉按向阳的要求在网上大规模散布完游戏馆的爆料后,就一直监控着网上的反应,如今见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相关的视频也越来越多,壮汉终于不敢置信地问:“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向阳笑得满脸自信地回答说:“有没有用,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我一直在想,明明我安排的人手都是经验丰富的,而人员分布也极其合理,可为什么就是会被她发现呢?所以我猜,她应该能感知到身边的恶意,从而发现危险所在,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测试这一点。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下一步我们就可以尝试让我们的人混入其中,看看这样能不能拍到她的影像资料。当然了,我们也要把那些网友拍的母视频收回来,看看有没有无意中拍到的资料。” 听完向阳的话,壮汉对他越发佩服了起来:“用普通人给我们打掩护,亏你想得出来。真没想到啊,原本这么被动的局面居然被你打开了,真不简单。” 这样的称赞向阳当然是大方地照单全收,不过他也没有因此骄傲,反而谨慎地说:“这法子算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不过我看网上的舆论趋势,也有不少死忠的粉丝替他们说话,如果时间长了,事情的热度下降,大家的理智肯定会慢慢回来。到时候,那些意志摇摆的人就会被死忠粉的话劝回来,他们的生意就会恢复正常,而那些因为好奇灵异事件而争相去实地探店的人也会随之减少。没有了这些人的掩护,我们的工作就会重新变得困难,所以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尽快安排人手完成任务。” 壮汉马上应道:“这个我明白的,已经安排下去了。” 向阳赞赏地点了点头:“很好,那我们就等着兄弟们的好消息吧。” 制造舆论破坏游戏馆的生意,绕这么一个大圈其实是创作混乱的环境好乘虚而入,继而顺利拍到桐九的影像资料,这诡异的脑回路实在让人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说,这无疑又是极有效的方法。 对方的目的桐九算是看穿了,但看穿了也没用,她虽有上天入海之能,但别人搅浑了一池水,池里的鱼儿也跟着遭了殃,要是她不老实呆在池子里保护水中的鱼儿,万一被岸上的人拿鱼叉叉走了,那她就哭都没地方哭了。破解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就是她和钟离珀都不上班,直到这件事完结为止,但要真这样的话,事情只会发酵得越来越大,到时连铁粉都动摇了,他们就真得关门大吉啦。 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算准了这点,如果是的话,那这种程度的计谋已经算是阳谋了。看来向定诚手下也有不错的人才嘛,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像管家一样为她所用呢? 哎,多想无益,还是先想想办法应付那些抱着鬼屋探险心态来的人吧。 坐在游戏馆前台,桐九托着下巴死死地盯着门外那些拍照拍视频的人,一旦发现自己可能入了镜,她就会马上进入对方的意识把资料删掉。这件事做起来很容易,不过是散出一把沙子,然后控制住别人的意识做些小动作而已,但因为外面人数巨大,所以长时间下来也是相当耗神的。 钟离珀见她最近每天都这么劳累,不由得劝道:“你怕他们拍到你,何必这么辛苦呢,回去办公室坐着就好啦。” 桐九摇了摇头:“以前可以,毕竟有危险接近了我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哪怕从办公室出来也够时间保护好你。但现在不行,外面的人心思有点复杂,鱼龙混杂的太多了,距离店门口又近,要是有什么坏人混在其中,我怕在办公室照顾不到你。” 钟离珀明白自己的安全对她很重要后,也不再说让她别理自己的话了,见她心意已决,他也不好再多劝,只能默默坐到后面,趁着有空继续研究奇门遁甲的阵法。 对向阳来说,有桐九坐镇的游戏馆是危也是机,现在目标就明晃晃坐在这里等着他们拍视频拍照了,要是他们再找不到机会下手,那恐怕这任务就永远没办法完成了,他也不用继续挣扎,直接到老爷面前领罪受死就好。这样的混乱日子不会持续多久,他知道,网络事件的热度在没有专业团队的操作之下只能维持几天,哪怕他们从中煽风点火,估计也延长不了多久,所以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趁着这个混乱的劲头尽快完成任务。 他暂时还不清楚在这样的混乱中执行任务会有多大的成功几率,于是便派了一队的人去做实验品。这里面要说没有点公报私仇的成分那肯定是骗人的,毕竟谁都知道这种打头阵的工作最危险,先行者就是给同伴积累经验来的,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这时候派一队出马,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可即使这样,一队的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因为这个任务也不是为了整他们而无中生有的,如果他们不去,那也得派其他人去,到时候他们在保镖团的处境就更艰难了。他们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也是命,凭什么他们觉得危险了就可以不去,别人就必须要去呢?本来只是得罪了向阳一个人,结果变成得罪保镖团所有人,这绝对是得不偿失的。若是以往,威哥是绝对不会把这种既危险又难出功劳的任务分给他们,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他们再不识时务,别说让他们专门执行这种艰难任务了,向阳直接以违抗命令的理由杀了他们都是合情合理。 虽然心中不甘,但一队的人马也只能听令行事,混在一群贪新鲜凑热闹的人当中,他们举着相机伺机而动。几个人不由想着,如果运气爆发,这一次就拍到清晰的影相资料,他们也算是完美地完成任务了,不求向阳能论功行赏,只希望他从此不再记恨他们就好了。 从那天晚上向阳单挑比赛时就可以看出,他们对这种鬼鬼祟祟的任务根本就经验不足,加上精神又不集中,一心二用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完成任务。于是毫无悬念地,桐九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章 麻瓜们的真心话 向家保镖团内部到底有什么矛盾桐九不得而知,她也没兴趣知道,一连几天过去,她终于在这些人当中再次发现向家的人呢,这就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向家果然想趁乱行事。只可惜他们派来的人有点二愣子属性,本应该偷摸行动的,可他们倒好,大喇喇地探头探脑往游戏馆里面看,还举着相机朝她猛拍照,这个样子,哪怕她感知失灵了,只要没瞎就能发现。 一队的人会被抓住完全不冤,他们就差在脑门上凿着图谋不轨四个字了,这种一眼坏人的行动风格,桐九实在怀疑他们的身份其实是向家的看门保安来着。 桐九抓人倒也不用五花大绑,把人随意丢在休息区的地上,在他们身上洒了些沙子,然后他们就动不了了。换作是几天之前,桐九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发现了敌人,找机会杀掉便是,抓回来是完全没必要的。但如今发现了敌方中出现了一个人才,那于公于私,她也是要打探清楚对方虚实的。 想打探消息,桐九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直接查看对方的记忆,这种方法看到的东西会更全更清楚,所有的细节都毫无遗漏,但缺点是耗费精力。而第二种方法比较节省精力,就是直接向对方询问,只要利用沙子控制住他们的神经,他们就会有问必答,而且无法说谎,但缺点就是必须面对面。可眼下人都抓到了,面对面的问题已经解决,所以桐九也果断地选择用第二种方法。 看了几人一眼,桐九才幽幽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队长作为小队的头目代表回答说:“我们是向家保镖团一分队的成员。” 桐九很是诧异地惊呼一声:“居然是保镖团成员?我以为你们是保安来着!” 这句话顿时让一队长的怒气飙升,他高声吼道:“别瞧不起人,今天被你抓到算我们倒霉,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桐九却是完全没把他的反应放在眼里,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接着说:“杀肯定要杀的,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不过说被抓是因为倒霉,这就有点瞧不起我啦,就凭你们的表现,抓不到你们才应该羞愧吧。” “你……”一队长说了一个字后就发现有点无话可说了。他们刚才的表现确实挺差劲的,都没开始行动呢,就被人发现了,等他们回过神时,人已经全被抓了进来。他说倒霉,不过是给自己小队留点面子而已,谁知道眼前这女人那么计较,连这句话都要无情戳穿。 桐九看这些人完全没有大将风范,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了。觉得很有必要先问清楚,于是桐九满眼怀疑地看着他们说:“你们一分队负责什么的?不会是在家看门的吧?” “什么看门,你当我们是狗吗?我们一分队可是负责少爷小姐的护卫工作的,是保镖团的王牌分队。”一队长听到桐九言语间有侮辱他们的意思,反驳的语气又开始激动起来。 桐九挑起一边眉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说:“哦?就你们居然已经是王牌分队啦,这样看来你们保镖团也没什么厉害的嘛。既然你们是王牌分队,那为什么又会来执行这样的任务?如果没猜错,你们这次的任务主要应该是试探吧?” 说起这个一队长就非常来气,但他也深知这是内部秘密,是宁死都不可泄露的,加上家丑不可外扬,为了自身面子他也不会随便乱说,只可惜现在被桐九控制住了,想不说都不行,结果就变成了一吐为快:“我们团原来的团长威哥被老爷下令处决了,而新上任的团长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卑鄙小人,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升任了团长,我们对他不服气,于是他就报复我们。这次他就是把我们丢来做实验的,这种偷鸡摸狗的任务我们什么时候做过?那个小人分明公报私仇,使手段让我们来送死!” 哦,原来这里面还夹着私人恩怨,怪不得会派这几个菜鸟来。 “这个新团长叫什么名字?外面的人是他使计弄来的吗?他的具体计划又是什么?”桐九一连发出三个问题,每个问题都围绕着一队最讨厌的新团长。 一队长听到她对自己讨厌的人这么感兴趣,心里更是极不服,他咬牙切齿地回道:“那家伙叫向阳,以他的卑鄙,外面那些人肯定是他的手笔,他有哪些具体计划我们不知道,只知道他要我们混入外面那些人当中伺机而动,只要拍到你的影像资料就算完成任务。” 这些倒是跟桐九猜测的别无二致,只是她要知道的是更具体的计划:“这些我光用看的都能知道,还用你说吗?我要知道的是他下一步的行动,拿你们实验完他会什么时候动手?正式行动时会派多少人来?” 一队长脸一撇,还相当理所当然地回道:“这些我哪儿知道,那个卑鄙小人的卑鄙计划我不想知道。” 你妹的,果然是个麻瓜,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自命不凡,难怪会被边缘化。 桐九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就差点把这几个废物当场干掉,还好她理智还在,及时压下了冲动,深呼吸几口气后,才接着问:“既然你们对任务一无所知,那我们聊点别的吧,关于那个向阳,你们知道多少,全部告诉我。” 说到这个,一队长就精神了,他顿时眼睛一亮,开始愉快地说起了向阳的坏话:“他原来是其中一个负责大宅安全的保镖而已,无名小卒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大任务的。那天,我们原来的团长威哥不小心惹老爷生气了,那个小人正好当值,结果执行处决的任务就恰巧落在了他头上,给威哥行刑完后他就回去跟老爷复命了,再出来时就变成了团长。你说,就凭他一个毫无建树和功劳的小人物何德何能坐上团长之位?肯定是说了什么花言巧语骗了老爷呢。” 桐九没有理会一队长越说越兴奋的反应,倒是对他口中的向阳非常地感兴趣。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们可以合作 一个无名小卒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就当上保镖团的团长,桐九不认为这是说几句花言巧语就可以做到的,他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被发现了,才会得到向定诚的赏识。这一进一出之间能花多少时间?顶了天就一个小时,如果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表现出自己的优势,而且还不是在有所准备的前提下,那么这个人就相当了不起了。 “最近过来跟踪监视我,扮成客人上门接近我的人,都是这个向阳安排的吗?”桐九再次问道。 一队长继续老实回答:“是的,都是那个卑鄙小人安排的人。” 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桐九也非常满意。这个向阳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从这几个麻瓜口中必然是问不出来的,毕竟他们对向阳有着很深的恶意,不诋毁已经算好了,哪还会夸赞,如此一来,她就不能从这些人口中问出真实情况,想知道向阳是什么人,只能从他的行事方式中分析出来了。 最近跟踪调查她的那些人吧,安排得还是很不错的,在她的必经之路沿途布控,人手的分布不多不少恰到好处,还为了减少她发现的可能,不派人随身跟踪,这一点很值得称赞,如果目标不是她而是普通人,这样的布置是很难被发现的。由此可见,这个叫向阳的人行事心思非常缜密,轻易不会做多余的事。 当他发现接近她的人手一个个都意外死亡后,他就果断地把人都调离开了,但随即发现调开人手又无法完成任务,换着别人,这已经是陷入僵局了。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通过在网上散布谣言搅乱游戏馆周围的秩序,让无知群众变成他们的掩护,这样就能令她无法轻易发现他们的存在,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接近她。从这一点看,他的头脑非常灵活,不会墨守成规,哪怕遇到困难,他也会创造条件决绝难题。 虽然他现在想到了解决办法,但也没有自负地立马付诸行动,反而先拿几个实验品来测试这方法的效果。这些实验品是次了点,可用他们却有两个好处,一来,这样的麻瓜能暴露出更多问题,而他在之后的调整就会更有针对性更完善,二来,他也是做好实验失败的心理准备的,失败就意味着死亡,而这些人跟他本来就有矛盾,日后要用人也不可能用到他们,与其放着几个人在身边碍眼,倒不如趁机让他们去死一死,还算能物尽其用。这样的心机城府,确实是个下得了狠心做大事的人,难怪会得到向定诚的赏识。 既然他有这样缜密的心思,现在又怎么会放任几个麻瓜被她抓到呢?想到这里,桐九马上就警惕了起来。 她仔细地从上到下打量着那几个人,末了还半眯着眼睛冷冷地问道:“向阳派你们过来前,有给你们吃过什么,或者在你们身上安装过什么吗?” 一队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一队长才纳闷地回答:“我们没有直接见到那个卑鄙小人,是他手下的人来给我们分配任务的,过来前没给我们吃过什么,也没安装任何东西。” “那他们有跟你们交代,被我抓住的话要怎么做吗?”桐九继续问道。 一队长摇了摇头:“只说了完成任务的话就当将功赎罪,以后会给我们派更重要的任务。” “你们这样就被忽悠来了?他们没有告诉你对付的是什么人?没有跟你说失败后是会死人的吗?”桐九更纳闷了,这几个麻瓜不仅能力菜,头脑也异常简单,什么都不问清楚就来了。她不禁想,或许她刚刚的分析还是有误的,向阳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让他们来送死,借刀杀人,任务中牺牲,倒也不会落人口实。 一队长苦笑一声:“问了又怎么样?我知道那个卑鄙小人肯定会报复我们的,能让我们参加的任务肯定都不简单,这次可能又是他想出来的鬼主意,如果我们违抗命令不来执行任务,那他就有借口把我们杀了,如果我们任务失败,下场最多也不过是死嘛。横竖是死,与其憋屈地白担个罪名,倒不如死得英勇一点,也不污了我们王牌分队的威名。” 看来这几个麻瓜是知道向阳有意让他们送死啊,不错,虽然人是蠢了点,但也不算天真。 此时,桐九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狡黠,她一改严肃冷漠的表情,脸上瞬间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利诱的味道:“如果我说,我可以不杀你们,你们会怎么样?” “你不杀我们?”一队长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不过他很快就想到没有这么简单,“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你想要什么?” “也不算太笨嘛!”桐九毫不真心地称赞了一句,接着说,“向阳要对付我,自然是我的敌人,你们这么恨他,他自然也是你们的敌人,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何不好好合作,一起对付向阳呢?” 这提议确实很符合一队几个人的心意,他们是一直都不服向阳的,现在知道了他要借任务之便让他们送死,这层恨意自然就更深了。他们很清楚,凭他们的实力是无法对付向阳的,所以来之前已经歇了争斗的念头,大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虽然任务中也生出过运气爆发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那不过是妄想罢了,他们可从没想过真的会实现。但桐九的话却让他们心中一动,他们不由得感叹,难道今天真的是运气爆发? 一队长像是生怕桐九会反悔似的,马上回答:“好,我同意合作,你需要我们怎么做?” 桐九满意地说:“爽快!这样吧,你们等一下在外面找个角度给我拍一张照片,但是不能拍到脸,然后你们拿着照片回去交差就行。” 一队长很疑惑:“就这么简单?向阳看到这张照片又能怎么样?”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也麻瓜败也麻瓜 桐九微微一笑,解释说:“我猜向阳这人肯定是个心思缜密的,他让你们来,其实压根就没想过你们可以完成任务,所以当你们拿着照片回去时他肯定会很震惊,而且会半信半疑。凭什么你们能拍到我的照片,之前那些人却拍不到,还一个个都死了呢?不会是你们造假的吧?或者是他的这套计谋确实能成功?如此一来,他就会继续派人来查,但之后那些人没有我的配合是不可能拍得到我半丝身影的。外面的混乱不会持续多久,向阳想完成任务就必须要抓紧时间,既然派来的人都不行,那么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亲自出马。” “把他引来,到时候杀了他?”一队长眼睛铮亮地问道。 桐九神秘地笑着说:“这个你就不用管啦!总之,我们的合作很简单,我给你拍半个身影回去交差,你把照片交给向阳就行。如果他有什么事问你们,你们就说不知道,反正照片是你们混在人群中往游戏馆里偷拍的时候拍到的,你们担心被我发现,连这张无意中拍到的照片都没有了,于是就选择赶紧离开。” 一队长有点疑惑:“这样就行了?那我们不就相当于什么都没做,你还帮我们解围了?说好是合作的,我们什么都没做,好像不适合吧?” 桐九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几个麻瓜还是个死脑筋,说好了合作,不给他们点事干他们还不乐意了。她突然有点自我怀疑了,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合作吗?他们不会无意中就把我卖了吧? “我给你们拍照,你们把照片拿回去,这就是我们的合作内容呀。你们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照片交给向阳,而且中途不能交给其他人,明白吗?”桐九只能再次把话交代清楚。 一队长这才释怀了:“照片交给向阳的事没问题,但我们不一定能见到他,他现在都是让手下找我们的,根本不会亲自见我们。” 哎,这几个麻瓜真的好没用,拿着照片,居然连见向阳一面的把握都没有。 桐九在心里吐槽完,可表面也只能说:“尽力而为吧,反正见机行事,不要泄露了我们合作的事就行。” 一队长满口答应道:“这个没问题,我们都是讲信用的人。” 桐九笑笑说:“我也相信你们不敢骗我。好啦,你们走吧,行动小心些,别被外面的人注意到你进来过。” 话音刚落,一队的几个人就又可以自由活动了。他们满心惊喜,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居然柳暗花明地逃过了一命,这种重生般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对着桐九鞠了一个躬,直起身时便斗志昂扬地齐声保证道:“你就放心吧,我们好歹是王牌分队,这种小事肯定没问题的。” 好不安啊,还说什么王牌分队,这几个人好像脑袋有毛病似的。此时,桐九情不自禁地就对向阳产生了怨念,派什么人来不好啊,居然派几个不正常的过来,这是瞧不起她吗? 桐九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了,扬了扬手就说:“嗯,看你们的了。别浪费时间,现在就依计行事吧。” 一队的几人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趁着外面的人不注意时偷偷溜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钟离珀担心地问:“这几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连钟离珀都觉得他们不靠谱,可见这个所谓的王牌分队有多水了,桐九无可奈何地说:“谁知道呢,他们也就是一群莽夫,有勇无谋,还说什么王牌分队,估计以前没少受照顾的吧。让这些人去打打杀杀应该没问题,可要他们做些动脑筋的精细任务就够呛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合作?如果只是让他们把照片拿回去,你控制他们去做就行了呀。”钟离珀对这点非常不解,毕竟他们看见了桐九的真容,万一他们跟别人透露了,那桐九岂不是很危险? 桐九却毫不在意地说:“看到又怎样,等下我改一改他们的记忆就是啦,到时候他们只剩下见过我的记忆,但对我的容貌是没有印象的,这样就不怕他们到处乱说了。虽然拿照片回去是很简单,我控制他们也是可以做到啦,但他们这样的性格我可模仿不过来,万一被向阳看穿了,我担心他会分析出我的能力,到时我们就被动了。而且控制人也是要费些精力的,不到紧要关头,我不太想浪费这些精神,既然他们愿意合作,那我何不省些力气呢。” “但他们拿回去的照片,向阳会相信吗?”钟离珀怀疑道。 桐九胸有成竹地说:“信肯定不会完全相信,凭那几个麻瓜的能力,能拍到照片就足够引人怀疑了,而我要的也不过是向阳的怀疑罢了。向阳做事谨慎,既然这事疑点重重,那他肯定会想办法查清楚,只要他们继续查,那主动权就会重新落在我们手上。” 钟离珀终于弄明白她的意图:“向阳一开始就没想过他们几个能拍到你的照片,所以他们拿着照片回去,向阳就会吃惊,然后对这件事产生怀疑。这到底是他们运气好,还是你故意让他们拍到的呢?如果是前者,就说明他的计谋是有效的,之后他肯定会继续派人来,如果是后者,就说明了你已经发现那几个人的存在,却故意放走他们。以向阳谨慎的性格,他一定两种可能都不放过,但因为他们无法再拍到你的照片,你另有阴谋的可能性就会变大。这种不确定性会让他行事更加谨慎,于是我们就能取得主动权。” 桐九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小琥珀真聪明!不过那几个人还是大漏洞啊,我控制着他们吧,怕表现得太聪明引人怀疑,可随他们自由发挥,又担心他们一下子说多了,让向阳听出来我们合作的事呢。哎,这几个麻瓜真的是,怪不得向阳想弄死他们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傻人有傻福 一队几个人倒是不知道桐九对他们的不信任,自从答应要合作后,他们便非常听话地按照桐九的计划行事。 拿着那台拍到桐九半边身影的相机回去,一队长就特别神气地对壮汉说:“哼,什么破任务,不还得我们兄弟出马才能完成吗!呐,你们要的照片,拿去吧。” 壮汉听着非常惊讶,作为向阳的亲信,他清楚地知道此次任务有多难,难的不是任务根本无法完成,而是哪怕能完成也必然会损兵折将。虽然他们有了不少掩护,但通过之前几次的交手经验分析,他们都不认为那个游戏馆老板会一个人都发现不了,所以他们预期中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死一部分人,然后剩下的能带着拍到照片的相机逃出来。 而一队这些人的能力大家都非常清楚,勇悍有余灵活不足,对这件需要随机应变的任务肯定驾驭不了,派他们过去,更多是为了做实验,看看以这种程度的人在新条件下能完成到哪一步,最坏的结果是一开始就被人发现,然后全军覆没,最好的结果是拍不到照片,但他们也没有被发现,能全身而退。按照向阳的计划,他是需要根据这次的实验结果来安排之后的行动的,可现在结果有点出人意料,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后续的计划。 壮汉不得不追问:“你们没被发现吧?之前可是死了不少兄弟的,这次居然能成功,你可得好好给大家传授一下经验呢。” 一队长满脸不屑的说:“被发现了我们还能回来吗?怎么,听你口气,好像不想我们回来?我老早就觉得派我们去执行这个破任务是想让我们送死的,怎么,现在说漏嘴了吧,你们果然是想我们死呢!” 壮汉这才意识到自己着急之下说错话了,尴尬地笑了笑,他立马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能安全回来自然是最好的,可以给兄弟们传授一下经验嘛,兄弟们能不能少牺牲几条命就靠你们了。” 这话简直说到一队长心坎上了,他们以前就是被奉承的对象,但自从向阳上位后,他们就变成了无人待见的主。如今好啦,连向阳身边的狗都对他们摇起了尾巴,他的内心怎能不舒畅呢。 一队长开怀大笑,拍着壮汉的肩膀就说:“哈哈哈,知道我们王牌分队的厉害了吧,行啦,你回去跟你主子交差吧!” 壮汉也不想跟他们多说了,客气地点了下头,便带着相机找向阳去了。 一队的人见他走后,才小声地跟队长说:“队长,那女人不是要我们想办法接近向阳吗,你刚刚怎么不说亲自去交差呢?” 另一个人也说:“对啊,难得的机会呢,如果我们不争取,向阳可能真不会主动要见我们。” 一队长在他们后脑勺上一人拍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们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来,他不亲自相迎就算了,还要我上杆子去见他?那女人还说让我见机行事呢,我觉得这机不对,见那小人的事就算了吧,反正相机里的东西那小人能看到就行。”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也不敢反驳,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茫然地问:“那队长,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啊?” 接下来?一队长也有些愣住了。当时那女人交代说,把照片交给向阳就行,现在这照片应该算是交到向阳手上了,那他们的任务应该算完成了吧。 正当一队几个人茫然不知所措时,壮汉已经飞奔着把相机交到向阳手上。 向阳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一时间也有点吃惊:“这是他们拍过来的?他们的人全都没事?” 壮汉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连一点伤都没有,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这照片虽然拍不到脸,但好歹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张拍到目标身影的,所以我也不敢怠慢,马上拿回来给你看了。如果你觉得有问题,不如我们把一队的人找过来问清楚?” 向阳却说:“先不要找来,这事有点蹊跷。” 壮汉不明白:“有什么蹊跷?” 向阳沉思半响,然后说道:“他们能毫发无损地回来已经是奇迹了,就凭他们,你觉得有可能拍得到这照片吗?你让他们拿着个炸弹跑进游戏馆把那地方炸了,我相信他们能完成得很好,因为他们就是那种只会横冲直撞的性格。可让他们偷偷摸摸做些像狗仔一样的事,哪怕侥幸能完成,你觉得对方能不发现吗?” “这……”听完向阳的话,壮汉也有些犹豫了。 向阳继续说:“我不排除现在的混乱状况对我们完成任务有帮助,但这帮助绝不可能会这么大,如果真能这样,我当初就直接派更有把握完成任务的人去了。你想想,按照我们最初的布置,对方发现其中一些盯梢不奇怪,但全部都被发现了,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排除了我们当中有内鬼的情况,那只能说明,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这样的人,在如今这种混乱的情况中只会越发提高警惕,或许混乱会对她的判断造成一定干扰,但绝不可能让她丧失判断的能力。” “你是怀疑,一队的人被对方收买了?”壮汉语气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向阳嗤笑一声:“收买他们,能干什么?让他们拿这张照片回来?还是让他们做眼线收集情报?我觉得对方没有那么愚蠢,一队的人到底值不值得收买,对方一问就知道了。对方可是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呢,就凭一队那几个人,我不相信能骗得了她。” “你说,会不会是一队的人从没做过这样的任务,对方反倒没注意他们?你想想,我们的人之前都是秘密行动的,她发现到的话肯定知道有问题,相反,一队的人大大咧咧不掩不藏,看起来就完全不像我们一伙儿的,所以对方才会没发现他们呢?”壮汉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猜想。 这个猜想倒也不是没可能,所谓傻人有傻福,说不定对方真觉得这几个人太傻了,所以才误以为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四章 按原计划行事 向阳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他自诩聪明,可没想到却猜不透如今的局面。他知道对手难缠,毕竟是连管家都没办法的人嘛,肯定多少有些能耐的,但除此以外,他却总有一种被看穿看透的感觉。他的想法是什么,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好像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他不知道是对方的应变能力太快,让他产生这种错觉,还是他所有的行动其实都是对方引导的结果,总之,他有一种棋逢敌手的感觉。 “按原计划行事吧,是运气也好,是他们被收买了也罢,一试便知。如果我们的人被杀了,那就把一队的人一并处决,如果人都安全,那就看看再说。”最后,向阳只能如此吩咐道。 壮汉有点诧异,因为他听出了向阳话中的无奈,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任务开始时他们确实遇到了没有预见的情况,但向阳也很快地做出了调整,减少了他们的损失,之后更是利用互联网让游戏馆成为了众矢之的,而他们也有了群众掩护行动。虽然一队几个人的表现确实出乎预料,但暂时也没出现坏的影响,这一切明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现在他反而有种事情失控的感觉? 或许是自己多心吧,壮汉微微甩了甩头,然后就去安排人手了。 一队几个人等了又等,结果一直都等不到向阳的召唤,心里也越发忐忑起来。到底向阳是没看到照片,还是看到了没反应呢?一切是不是都在计划当中?他们现在还能做什么?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飘过,但没有人能告诉他们答案。他们没有做过内鬼,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哪怕他们只是想报复向阳,但毕竟是联合外人对付自家人,如果被同伴知道,他们肯定会不得好死。 “你们别想了!做了就别害怕。况且我们也没干什么,就是拍了张照片回来嘛,如果说我们出卖同伴,那总得拿出证据啊。”一队长见队员们都这么担心,不由得安慰道。 “可队长啊,按正常来说,我们能平安回来,不是应该向我们取取经的吗?可现在什么都没问,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啊。而且那个女人交代了,照片一定要交给向阳,中途不能交给别人,我们现在算是交给别人了吗?”其中一名队员不安地说。 一队长也有点把握不准了。可是壮汉应该不算别人吧,他怎么说都是向阳的心腹,东西给了他就相当于给了向阳,而且也不是他们故意回避向阳,但向阳没找他们,他们死乞白赖地求见就很奇怪了。以他们对向阳的态度,不屑见他才是正常反应的。 没错,就是这样。一队长做完心理建设,才对队员们说:“他们爱问不问,我们太主动了反而遭人怀疑。东西交给向阳的狗就等于交给了向阳,我们别纠结了,反正那女人交代的事情我们已经完成,今天就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吧。” 队员们见队长这么说,也就不再多作担心,几人三三两两各自回到房间休息,接下来就只要静观其变了。 他们在静观其变,桐九也同样在静观其变。 一队的人回去后是个什么情形,桐九已经通过他们的实时记忆看得一清二楚了,虽然对他们的做法是相当无语,不过也没有多加干涉。他们几个人,完全当她的交代是耳边风,让他们别把照片交给其他人,一定要亲手交给向阳,结果他们倒是潇洒,二话不说就把相机甩给了那个壮汉,害她想趁机见见向阳的计划都落了空。没能见上向阳,那她就不知道向阳的长相,也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之后的行动中出现,擒贼先擒王的想法估计也得破产。当然了,如果她真的想知道向阳是谁,花些精力翻一翻那几个人的记忆也还是能找到的,不过为了这么个人浪费精力,好像又有点得不偿失,想了想,终于还是算了,先看一看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吧。 以向阳的谨慎,或许他不会相信一队几个人的运气真能那么好,但一张拍到她身影的照片出现,哪怕这明显是个引蛇出洞的陷阱,他也不得不往下跳。这就像一只快要饿死的老鼠,突然看到老鼠夹上放着一块肉,虽然知道吃肉会有夹死的危险,但为了填饱肚子,他也不得不冒这个险。 果然,第二天一早,之前那些跟踪监视她的人又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次不是大喇喇地分布在别墅到游戏馆的必经之路,而是混在了那些灵异事件爱好者的队伍当中。跟一队那几个蠢货相比,这些人当然是隐藏得更好了,如果不是事先就预料到他们的行动,有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人掩护着,桐九估计也会着道呢。只可惜她现在感应状态全开,任何一只老鼠都不可能逃出她的法眼。 “这次你会杀掉他们吗?”钟离珀好奇地问。 桐九笑笑回答说:“不会,让他们拍不到我就够了。” 钟离珀不解:“为什么这次又放过他们呢?你上次不是说,不把身边清理干净,藏东西会越来越多吗?” 桐九回道:“杀了他们,一队那几个傻货也就没命了。凭他们能拍到我这件事就挺难以置信的,向阳只要脑壳没坏掉就不会相信他们有这能力,他们能带着照片活着回去,这些能力更强的反而死了,不就说明他跟我们合作了吗?叛徒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呢,所以那些人暂时还不能杀。” 钟离珀继续问:“就一直浪费精力防着他们吗?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桐九态度轻松地说:“下一步就看他们咯,互联网的记忆可是很短暂的,那些传言的热度已经开始下降了,他们再不抓紧利用好这次机会,过几天就没人给他们打掩护啦。所以防也不用防太久,这两天他们拍不到东西,向阳就该急了。到时候他会不会亲自出马呢,我也很期待啊!” 钟离珀忍不住斜了她一眼,最近这家伙真是满脑子都是那个向阳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五章 也算涨知识了 意外地感受到旁边传来一股炽热的视线,桐九不明就里地看向钟离珀:“小琥珀怎么样啦?” 钟离珀轻皱着眉头说:“你好像对那个向阳很感兴趣?” 见他这种反应,桐九顿时挑了挑眉,调戏他的心情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一脸坏笑地问:“哎哟,我的小琥珀吃醋啦?嘻嘻,别担心,我就对那小子的头脑有点兴趣而已,向定诚身边有个这么聪明的人也不是好事啊,如果能抢过来用用,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呢。” 钟离珀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不是吃醋,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弯跟他抓迷藏。如果你只是想把人抢过来,方法不是很多吗?昨天那几个人都被你控制住了,你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抓到向阳啊。” 桐九笑说:“强扭的瓜不甜啊,我要用他,自然要他心甘情愿过来才行。在此之前,我不就得先试清楚他各方面的实力嘛。如果单单只有头脑,那用途就少了,说聪明吧,他是绝对聪明不过你的,如果他的聪明才智只限于阴谋诡计的话,我要了也没用,老实说,他那些招数,我也能想出来。” 这样的话,钟离珀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他会的你也会,那你要他来干嘛?” 桐九狡黠一笑:“有人肯帮我想的话,我是乐得偷偷懒的。不过他得是个身手好的才行,要不然我把人找回来还得费精力保护他,得不偿失。” 钟离珀完全理解了,她这是在逼向阳出现,然后找机会试试他的身手吧。从敌方阵营中拉人手,也亏她想得出来。 “你不怕向阳发现你的计划后将计就计,直接打入我们内部对付你吗?”钟离珀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桐九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确实是个问题啊,以向阳的狡猾,做出这种事完全不奇怪,如果他抱着卧底的心假意打入他们内部,她还真是防不胜防的。 想到这,桐九便满脸赞赏地看着钟离珀:“果然还是小琥珀聪明啊,瞧我,一高兴就连这种可能性都忘了。” 钟离珀却微微地撇了撇嘴:“你不用硬夸的。” “谁说我硬夸了?”桐九表情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一副对方胡说八道的样子反驳道,“你的头脑如何还需要硬夸吗?我跟你说,搞阴谋诡计的人好找,可像你这种高智商的人才就是百万千万里挑一了,不说别的,单是研究奇门遁甲,十个向阳加起来也比不过你呢。” “可是我现在也没研究出什么成果,上次你给我那个疑似阵法的图,我现在还没研究出端倪来。”说起这个,钟离珀就有点泄气了。他从不是个自诩聪明的人,但对自己的智商也是很有自信的,不过自从开始研究奇门遁甲后,他这份自信就被慢慢磨掉了,因为他发现,原来在数学的世界还有另一片他完全没见过的天地,而凭他现在的水平想要在这片新天地中遨游,那是痴人说梦话。这就像一个游戏玩家,原本以为自己是个王者,但进入了新地图后,才知道自己不过只是青铜,这种强大的心理落差,哪怕是性子冷淡如钟离珀也会觉得深受打击。 桐九却像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低落一样,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我长得漂亮吗?” “啊?”钟离珀完全没反应过来。 桐九笑着重复问了一遍:“你觉得我漂亮吗?” 钟离珀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还是红着脸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漂亮。” 桐九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才说:“可是你知道吗,我在清朝的时候可不算什么美女哦,那时候漂亮的女孩子都得有个忧郁相,含胸驼背病歪歪的才算有女人味,要是再裹个小脚,那就最完美了。像我这种健康活泼又踩着双大脚的女人,虽然本质上也是个美人啦,但无奈当时更会被当成是母夜叉。所以你看,同样一个人同样一张脸,为何有这样南辕北辙的评判结果?不过是因为每个环境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罢了。你也一样,如果你问我,你聪明吗?我一定会告诉你,你很聪明,可聪明不代表你就能轻易玩转所有的学问,归根结底,你得找到研究的那些学问里的新规则。” 钟离珀开始认真地思考着桐九的话,渐渐地,心里也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虽然她这个类比有点奇怪吧,但他还是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其实她是想说,结果会受到规则变化的影响,所以不应该用结果来质疑本质,他要做的不是自我怀疑,而是要弄清楚影响结果的规则。 浅浅的笑容终于重新爬上了钟离珀的脸:“我明白了,我会加油的。” 两人闲聊了一轮,外面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向阳派来的人固然在一直找机会偷拍,可偷拍也不是说举起个相机咔嚓两声就完事的,里面还有不少学问。站得足够近,用最小的焦距当然可以举起手就随便拍,因为焦距越小抖动的影响就越小嘛,可这样就相当容易被发现,但是站得远了,想要拍得清晰就得放大焦距,一旦焦距放大了,抖动的影响就大,那就必须站定了拍。然而他们又不是摄影师,干的还是偷拍的活儿,站定了拍不就相当于告诉别人他们在干什么吗,于是半天过去,大家依然毫无收获。 一群保镖混在这些灵异事件爱好者当中,不但要找偷拍机会,又要注意隐藏行迹,还得不时地应付一下他们的灵异话题,简直手忙脚乱应接不暇。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把人当成掩护,别人见他们混在队伍中自然会把他们当成同好者,既然大家因为相同喜好聚在这里,那唠嗑一下感兴趣的话题也就很正常了。 结果一群保镖照片拍不到,灵异相关的知识却是涨了不少,也不知道算不算不虚此行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手下们的汇报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在此期间,向阳一共派了70多个人到游戏馆执行任务,但可惜的是,所有人都踌躇满志而去却铩羽而归,人虽然都平安回来了,但就是半点成果都没有,相比起来,他们竟连一队都不如。 这是最让向阳郁闷的地方。他派出去的人可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无一不是善于隐匿的高手,如果连他们都不能成功,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之前的照片是对方故意让一队的人拍到的,但这到底是双方合作的结果还是对方利用了一队的人,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照片是对方明晃晃摆在他面前的陷阱,目的是什么到现在已经不言而喻,这陷阱是专门挖给他的,至于要不要冒险跳下去一探究竟,就是他如今要面对的难题了。 向阳可不是会冲动行事的人,在选择要不要跳陷阱之前,他肯定会先掌握好所有情况,了解清楚任务中的每一个细节,才会决定下一步行动。于是他便随机选了几个执行过任务的手下来问话。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现在执行的任务是老爷非常重视的,可到目前为止,任务依然没有成功,而他们这些刚经历了任务失败的人就被老大叫来问话,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他们的内心非常不安,就怕向阳对他们有什么惩罚。 站在这个新任团长面前,一个个杀人如麻的保镖团成员居然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他们也不明白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但就是忍不住内心的恐惧。 “今天找你们来,没别的,就是想了解一下现在的任务情况。”向阳笑得满脸亲切,就像说的是今晚吃了什么一样。 这么恐怖的话题居然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出来,他笑得越亲切就显得越可怕,几个手下面面相觑,左右顾盼一圈后,依然没有人敢第一个回话。 向阳继续笑眯眯地说:“别怕,大家都说说吧,任务过程中都遇到什么困难了,为什么两天了,依然没有半点进展?” 手下一听,更以为他是要问责了,于是一个个的更是噤若寒蝉。 “怎么都不说话?要我点名才愿意说是吗?”见大家迟迟都不敢开口,向阳终于笑着威胁道。 一个人狠起来的样子固然吓人,但相比起来,向阳这副平静中暗含威胁的模样却更让人不寒而栗,没等他真的点名,手下们就吓得争相开口。 “要接近游戏馆不难,最近就有很多人因为网上的传言到附近猎奇,我们混在那些人当中,倒是不容易被发现,可是想拍到照片就有点困难了。” “是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什么探灵协会的会员,带的设备都非常专业,我们混在当中不会显得突兀,但脱离他们的团队拿着相机到处拍就会非常显眼,所以我们会相对比较被动。” “那家游戏馆的门面不是临街的,所以要拍到里面需要找特殊的角度,而且这个角度比较容易暴露。” “我试过用微型相机靠近游戏馆偷拍,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拍了很多,相机也没坏,但最后内存卡里却什么也没有。” “这个我也试过,我在太阳眼镜里装了个针孔摄像头,想着只要靠近游戏馆就能拍到里面的人,谁知道回来后检查却一点都没拍照,也不清楚什么原因。” 向阳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也就是说,正常潜伏在人群中不容易被发现,但偷拍的机会不多,如果脱离人群用特殊设备靠近游戏馆拍摄,拍到的东西会莫名地消失,是这样吗?”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才齐齐点头:“确实是这样。” 向阳疑惑地问:“那你们有什么看法?” 几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回答。 “我觉得这家游戏馆确实有些古怪,不是我们自负,这样的任务我们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可出动了这么多兄弟,居然连张照片都拍不回来,实在不应该啊。” “原本我还想着既然拍照这么困难,要不然我们换一个方式,去游戏馆看那老板一眼记下她的样子,然后再跟二队三队那边的资料照片核对一下就好了,没想到二队三队那边的调查也遇到了瓶颈,这个人压根就没留下过任何照片,所以我的计划也完全行不通了。” “可惜去过游戏馆的人都死了,要不然还可以让他们描述一下她的样子。” “哎,照你这么说,我们可以找那些去过游戏馆的客人啊,尤其是那些熟客,肯定见过老板的样子,让他们描述就好啦。” “呵呵,你别说,这方法我还真试过。昨天我就找过一个刚从游戏馆出来的客人,他当时很肯定地说见过老板,可我问他老板长什么样子时,他却只记得老板很漂亮,具体的长相竟然一点都描述不出来。” “怎么越说越玄乎,这个老板不会真的是幽灵吧?” “照片拍不到,见过她的人对她的记忆也是模糊的,对她图谋不轨的还全部被杀,这种事,正常人类能办得到吗?” 众人越说越离谱,听得向阳也是一阵头痛,他连忙打断道:“好啦,别说这些废话了,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我们的任务是把她查得清清楚楚的,然后把报告交给老爷。既然二队三队那边没进展,你们这里就得加紧了,要是到时候交一份跟杨管家那份一样的报告上去,恐怕我们这些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但杨管家查的已经是最详细最齐全的了,要说那份资料有问题,我们又要从哪里证明呢?”手下忍不住问道。 向阳冷笑一声,说:“无需证明,没办法证实的东西就是假的,根据那些资料能找到对应的事实,但事实却没有相应的延续,那就说明资料有问题。就像你们刚刚说的,从资料中找到的相关人员却没有当事人的照片,那你又怎么确定,资料是真实的呢?” 这个问题,几个手下就无法回答了,因为所有的一切,暂时都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作者题外话】:预告一下,从4月份开始调整为2更了,时间分别是12:00和16:00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向阳的行动 在几个手下口中了解到不少情况,不过向阳依然没办法从他们的经验中获得更多有用的情报,那家游戏馆依然是个谜一样的存在,明明是家很出名的网红店,但所有人对这家店的了解却寥寥无几。店老板更是神秘,不但没有照片外流,连客人对她的记忆也是相当模糊的,他们挖空心思调查,最后也不过是得到一份不知真假的资料。难怪杨管家当初会说资料没有问题,实在是因为有问题也查不出端倪啊。 如果这全部都是对方的能耐,那这个店老板倒真是个极不简单的人。 看来不亲自会一会她,光坐在家里指挥是没有结果的,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要是没东西给老爷交差的话,有麻烦的只会是他。莫说前面等着他的是未知的陷阱,哪怕是龙潭虎穴,他现在也不得不往下跳了。 “行了,情况我已经知道,你们先回去吧。”向阳扬了扬手,把几个手下都打发了下去。 几个手下再次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向阳找他们来的原因,不过既然这位新任团长没有责罚的意思,他们当然求之不得,见他示意他们离开,几个人便不再多问,匆匆地就走了。 第二天,向阳就暂停了所有人的任务,他穿着一套运动服,戴了顶鸭舌帽,装扮成普通大学生的模样就亲自来到了游戏馆。 原本他是打算跟其他手下一起来的,但后来一想,之前两天派了那么多人来也无法完成任务,证明这次的任务没办法靠打配合完成,也就是说,人多人少根本不重要,大家最终都需要单独行动。既然这样,他就干脆独自前来了,人少一点,或许他暴露的风险也更低。 拿着根面包坐在路边的公共座椅上边吃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向阳发现,想秘密接近游戏馆确实蛮难的。这家游戏馆位于一座商业大厦的一楼,但门面不在临街处,所以要看到游戏馆的门口就得先进到大厦里,要不然只能站在大厦门口,以某个奇怪的角度偷窥进去。既然是偷窥,姿态就肯定不好看,先不说游戏馆的人能不能发现,就是大厦保安看到这样鬼祟猥琐的人后也会马上赶走,那就更别说要偷偷拍照了。 但因为网上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的,最近许多灵异事件爱好者都喜欢聚集在这里,他们设备齐全,每天都像上班一样在大厦开门时就来,直到大厦关门才走。他们没办法带着设备进去游戏馆,于是一个个就退而求其次地在大厦的一楼大堂,大厦门外等地方活动。这些人都很守规矩,一没扰乱大厦秩序,二没大吵大闹,每天就三三两两地杵在不妨碍人的地方捣鼓着他们的设备,大厦的安保人员也无法赶走他们,于是他们就在最靠近游戏馆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而他派来的人,这几天就是混在这些灵异爱好者当中找机会偷拍游戏馆的老板。按理说有这么多人做掩护,要偷拍的机会还是很多的,但奈何灵异爱好者要拍的是灵异事件,场景才是他们拍摄的重点,没有特殊事情发生,他们根本不会对着游戏馆前台拍照,他坐着观察了这么久,那些灵异爱好者就根本没有对着游戏馆门口拍过一张照片,录过一段视频,而他的人要拍的正正就是坐在前台的女老板,所以举着相机对准游戏馆门口拍照的行为还是非常突兀的。也就是说,虽然他制造了这样的混乱场景,但其实对他们的帮助也不是十分大,只要游戏馆老板依然保持警惕,他们就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这就难怪他们两天都没有收获了。 然而除了游戏馆门口,向阳还观察到了一个极佳的拍摄位置,那就是大厦门前40米处的报摊亭前。这个报摊亭位于游戏馆门口与大厦门口的延长线上,站在报摊亭前某一个位置,可以透过大厦门口直接看到游戏馆内,虽然在这个位置看到的角度非常窄,但却不容易被发现,只要相机的焦距足够大,是完全可以清晰地拍到游戏馆里面的人。 不过在这个位置拍照也有一个麻烦。由于游戏馆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所以报摊亭这个位置的拍摄角度会时常被大厦里的人挡到,如果他想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拍到照片,那就需要在捕抓到拍摄角度无遮挡的一瞬间立马按下快门。但要在这个拍摄距离下做到这点,那就得事先调好焦距,定定地等着那个瞬间的到来。只是这样又会出现另一个问题,一个长时间举着相机对着大厦内拍照的人,需要怎样做才不引起人怀疑。 结果观察了半天,向阳才知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一个万全之策,说到底还是要回归到如何不被目标发现的问题。可如果这个问题能解决,他就不用搞出这么多事情了。 看来,还是在身上装个微型的拍摄装置,想办法在目标不发现自己的情况下接近游戏馆是最优的方法啊。 有了具体计划,向阳便开始行动了。他在鸭舌帽上安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整理了一下仪容后就阔步走进了游戏馆所在的大厦内。 进去后他没有左顾右盼,直接就走到了几个同样是大学生模样的青年前,他那副自然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和事先约好的朋友汇合一样,完全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而那几个大学生又恰好是大学里灵异同好会的会员,他们相互之间本来也没有多熟悉,大家都误以为向阳是其他人的朋友,于是乎,向阳就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地融入到这个大学生团队中了。 其实会选择这几个大学生也是向阳观察了许久的结果。他发现这几个人虽然有交谈,但肢体上的接触却不多,说话时的表情非常客气,相互之间的距离也比较明显,一看就不是关系太密切的朋友。这样的人会一起出现在这个地方,多半是因为有共同爱好,结合他们的年龄,于是向阳便猜,这几个人多半是社团之类的同学。关系比较生疏的社团同学,相互之间的了解也肯定不多,这样的团队比较好钻空子,只要自信地走到他们当中,他们肯定会以为他是哪个同学的朋友。向阳清楚,碍于面子他们绝对不会当面询问他的身份,所以他就能自然地混入到他们的团队中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开始每天两更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拍到的影像 成功混进这些大学生当中,向阳就开始沉默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而众人都以为他是别人的熟人,也就没有特别照顾他的意思了,见他沉默不言,又没有人去理会他,便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最后大家也就没去管他了。 没有人质疑他的身份,向阳也就安心地呆着。这一伙人是他进来这座大厦的一瞬间选定的,因为他们站着的位置刚好正对着游戏馆的正门,他混入其中就能有一个极佳的位置观察到游戏馆的情况。而他的针孔摄像头也并不是装在帽子的正前方,而是很狡猾地反装在后脑勺的位置,也就是说,他被对着游戏馆就能拍到里面的情况。 他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蒙混过关,但正常的手段,他的手下也都尝试过了,完全没有用,他也当然不会自大到认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就必然能做到,所以这次就干脆想了一个新办法。虽然手下之前也试过偷拍的方式,但他们仗着是偷拍就以为别人不会发现,结果因为没有好好隐藏自己,最终任务还是失败了。他现在就是吸取了教训,不但拍摄手法要隐藏,他的人也同样要隐藏,只有做到这种程度,任务才有机会完成。 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当然不会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不说话,这样哪怕游戏馆的人不怀疑他,这些大学生也要怀疑上他了。隐藏的队伍一旦对他起疑,他也就不能继续藏下来了,这个位置又离游戏馆极近,有什么骚动,里面的人必然会知道。所以他会时不时地插两句话,态度非常随意自然,大学生们对他也就没有任何怀疑了,而别人看来,他们就是一群在正常闲聊的伙伴,也看不出其中有个人是蒙混在内的。 向阳一呆就是一个小时,按正常来说,他应该已经拍到想拍的东西了,可是之前几个手下都说,拍到的东西会自动消失,所以他也不敢抱着侥幸的心态,一边把拍到的内容同步上传到云端,一边继续拍着新内容,这样就不怕拍到的东西丢失了。 他点开手机查看着云端,确定视频里已经拍到一个女人的形象,心里才踏实了下来。这次总算是有收获了,还好他选择了一个带网路上传功能的摄像头,如果依靠的是内存卡,现在就得担心内容被清除了。 任务完成,此地不宜久留,向阳从容地跟几个大学生打了句招呼,然后就状态自然地离开了大厦。等走到足够远的地方,他才迫不及待地再次上网检查着云端上的视频,想着先记清楚目标的样子,防止这视频又莫名丢失的话,他也能凭记忆还原出她的真实模样。 视频一开始,场景就在向后倒退着,因为摄像头是背对他视线的,所以拍到的场景都是身后的环境。镜头转了几下后就基本上停下来了,此时正对准了游戏馆门口,这里应该是他混进了那些大学生群体后的场景。接着,镜头就比较稳定地拍摄起游戏馆内的情况。 只见里面一个带着口罩的女人直勾勾地看着镜头的方向,看那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她托腮的姿势一直没变,因为有口罩挡着,也看不出她此时到底什么表情,可是向阳从不算太清晰的影像中却莫名地觉得,这女人肯定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好戏。 这种感觉非常没有根据,但向阳就是这么认为,她好像已经发现他了。 难道这女人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他的存在?向阳的心里越发地怀疑了起来,而且这种怀疑随着视频的进度还越来越深。整段视频里她就只干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一直看着摄像头的方向,第二件就是间或换一换托腮的手,整个状态给人的感觉就是,看你还要搞多久。 当整段视频播完后,向阳已经可以确定,他确实是被对方发现了,而且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暴露的,按理说他压根就没有正面看过游戏馆一眼,她总不能凭着一个后脑勺就看出什么端倪吧?可事实就是,她的的确确从一开始就发现他了,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戴着口罩,还一直盯着摄像头的方向。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游戏馆老板有戴口罩的习惯呢,要不然手下早就给他汇报了,一个接近不了还把脸遮住大半的目标,除非把人抓住了,否则他们根本没可能拍到她的样子嘛。也就是说,这个口罩戴着是为了防他用的,她早就猜到他今天会来,所以干脆在那里守株待兔呢。 向阳冷笑一声:“看来,这女人对我的评价还是比其他人高些的嘛,居然戴着个口罩来防我。” “当然啦,我看你调度还蛮有一套的,计谋多脑筋又灵活,不防着一点,万一把你引来了,我却阴沟里翻船,这不是很可笑吗?”此时,一把声音突然出现在向阳身后。 向阳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他吃惊地猛一个转身,只见视频里那个带着口罩的女人此时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 “你就是向阳是吧?”桐九又问道。 这个问题瞬间让向阳警惕了起来,他微眯地眼睛,语气异常笃定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叫向阳?看来我们队伍当中确实有人出卖我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队那几个人吧。” “呵呵!”桐九不承认也不否认,“看你拍了我这么久,怎么,不让我看看你到底拍得怎么样了吗?” 向阳当然知道她不是来看什么视频的,这么说不过是在告诉他,他早就暴露了。 “戴着口罩的模样没什么好看的,反正看了也不知道是谁。”他淡定地回答说。 桐九笑了笑:“是吗?那真遗憾啊,你可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拍到我正脸的呢。” 向阳也是冷冷一笑:“我们能拍到什么不都得看你意思吗?” “啧啧啧,不能这么说!”桐九边说边摇了摇食指,“我必须承认,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啦,如果你们的目标不是我,我相信你今天已经成功了。” 虽然被她夸赞,但向阳觉得,自己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作者题外话】:二更啦,今天任务完成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打斗 向阳很清醒,完全不会因为她三两句赞美就飘飘然,而且她的话与其说是赞美,倒不如说是奚落,说什么已经做得很好,要是真做的好,他就不会拍到一条完全没用的视频,现在还被对方发现追上了。 “多说无益,你想怎么样?”向阳十分认得清形势,对方能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就能无声无息地杀了他,既然对方没有趁他不注意时下手,也就说明自己在对方心里还有利用价值,看来她花这么多心思把自己引过来也不是要趁机杀人灭口呢。 桐九的态度依然很轻慢,仿佛完全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一般:“你姓向,难道,你是向定诚的养子?” 向阳不知道她这个问题意欲为何,不过也还是老实地回道:“不是。” “居然不是啊!”桐九的语气非常失望,好像痛失了一个亿一般,“看来,我是猜错咯!”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本来是想找老爷的养子麻烦?可他在向家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老爷有什么养子。为了试探出她真正的目的,向阳便趁机问道:“你跟老爷的养子有过节?” 桐九却笑了笑,摇头说:“没有啊,我就是好奇一下而已。” 向阳直觉认为这事没那么简单,按理说,一看到他姓向,不是应该先怀疑他是老爷的儿子或者孙子吗?为什么第一反应居然是养子?这是默认了姓向的都不是老爷的亲骨肉吗?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向阳顿时就吓出一身冷汗了,他不会无意中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吧? 两人的交流也不过几句话,但向阳已经从中推测出一个不得了的真相,可见他的头脑有多灵活了。可惜桐九还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要不然肯定会更加坚定把他抢过来的心。 “你特意追过来,可是又不杀我,到底想要什么?”向阳随即问道。 桐九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万事不上心的模样,痞痞地说:“如果我说,我想要你,你会跟我走吗?” 向阳听后,顿时眉头一皱。这倒不是因为桐九强抢民男的恶霸行为,而是她这行为背后透出来的志在必得的味道。问他的意思,并不是真的需要他的同意,而是表示出一种态度罢了,无论他答不答应,最终的决定权都不会在他手上。不过既然对方这么问,他也就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如果我说不呢?” “说不啊,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我五指山了!”桐九摊开手掌,然后手指一根根收回来紧握成拳,配合着自己的话做出掏出她掌心的动作。 向阳知道,一场恶斗已经不可避免了。他也不是怕死的人,既然对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那他也没必要想方法逃跑了,反正只要对方愿意,他就会立马都抓到,与其浪费精力,倒不如奋力一搏,说不定最后还能找到逃脱机会呢?心下有了决定,向阳就迅速摆出了攻击架势,他的左脚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握拳一前一后放在胸前,身体的重心也同时稍稍往下移。 “这么正式吗?打个架而已,还要摆pose哦?”桐九笑着打趣,然而话音刚落,她的人已经来到了向阳背后,还顽皮地从后推了向阳一把。 向阳被推得往前一扑,左脚本能地顺势向前迈了一步稳住了自己的身体,不过他没有停下,右脚跟着来了个后旋踢。他心知这一脚非常仓促,但也没想过能踢中对方,起这一脚只是为了防止转身的瞬间再遭到对方的攻击,算是一招以攻代守的招式罢了。 这一个转身也算是非常快了,可惜比起向阳的反应,桐九的动作却更快。她身体一个后仰避过了向阳的腿,接着便以牙还牙地来了个侧踢。这个侧踢又高又快,桐九的鞋底就这样对准向阳的下巴直冲过去,可怜向阳这才刚刚回过头,下巴就立马吃了一脚,人也惯性地向后飞去。 不过桐九却没让他如愿飞远,抬起的那只脚放下时往前一跨,整个人被带前了一大步,然后她伸手往前一探,正好抓住了向阳胸前的衣服,紧接着手上往回一拽,刚飞出去的向阳又被拉了回来。而桐九的攻击却没停下,另一手更是没闲着,她曲起手肘就往向阳的胸前凿去,呯,肘击全中胸口。 唔,一声闷哼从向阳喉间发出,可见当胸的这一记肘击有多痛了。他卷缩着身体侧卧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下巴也是用力往怀内收,那样子显得相当地痛苦。 看到眼前一幕,桐九居然露出无辜的表情诧异地说:“哎呀,你这样也太不经打了吧,不就踢了一脚捶了一肘吗?” 她说得轻巧,可向阳已经无力回答了。刚刚那一肘直接打在了气门上,让他瞬间呼吸不畅全身无力,要不是这样,他哪里会倒在地上任人宰割呢。即便她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他完全看不清楚,可奋力一搏他还是能做到的,哪怕被生生打死,也总比现在有尊严多了。 桐九蹲在向阳身前,用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你这孩子,太不经打了,平时是不是没往这方面练习呀?我跟你说啊,在学会怎么打人之前,必须得先学会怎么挨打,两下就被人打趴了,你身手再好也没发挥的机会啊。看,现在不就是了吗,你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多可怜啊。” “你想怎么样?”向阳忍着痛用气音问道。 桐九又是笑得一脸流氓相,她在向阳身上这里捏捏那里拍拍,也不知道她是在吃豆腐还是在挑猪肉,上下其手一通后,才答非所问地说:“身体倒是蛮结实的,看得出来平时有好好锻炼,但你反应还不够快啊,是不是习惯了做什么之前都先思考一番呢?这样子不行的,打架呀,讲的是反应,有时候本能的驱使会比脑袋的指挥更有效呢,尤其对付一个实力比你强好多倍的人,你的思考根本一文不值,到不如凭着身体反应博一下呢。” 向阳没有理会桐九苦口婆心地教育,再次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章 两难的局面 虽然知道自己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住,可桐九依然露出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非常欠揍地说:“我说了呀,我想要你。” 向阳忍不住冷笑一声,讽刺技能全开:“这么缺男人?那怪不得你要戴着个口罩了,估计是样子太丑,没脸见人吧。” 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但桐九还是曲起两根手指在他额头上用力地弹了一下,然后又一次教训道:“你这孩子三观好不正啊,听你的意思,是觉得长得不好看的女人就没有男人喜欢,只能靠强抢的方式找到男人咯?你这是贬低谁呢,世界上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会有容貌焦虑这玩意的,什么事都唯外貌论,真是可耻。既然这样,那我倒想问问你,凭我的身手,如果真要抢男人,什么男人抢不到,为什么非你不可?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潘安再世啊?” 向阳本来只是想激一激她,结果讽刺不成被反讽,现在回答了像是狡辩,不回答又像是默认,居然是进退两难。还好他不是喜欢意气之争的性格,见答不答都不成,那干脆就重新闭嘴了,反正他呼吸时还是会痛呢,不说话,就当休息吧。 桐九也没理他回不回答,自己继续说得高兴:“既然你有这份自信,那我就得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了。帽子压得这么低,半边脸都挡住了,估计也是个见不得人的。” 说完,她便伸手掀了他的帽子,视线也往他的脸上扫去。对他的相貌,桐九是没什么期待的,毕竟每天都看着钟离珀这种级别的帅哥,她对男人的审美标准已经提高好多了,普通帅的在她心里已经沦为路人级别,路人及以下标准的更是沦为存在级别,除非向阳长得有点特色,要不然肯定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谁知刚这么想完,桐九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地瞪得老大,她死死地盯着向阳的脸,仿佛他的脸上要跑出一只怪兽一般,目光中的不可置信更是浓烈到快到溢出来,嘴里忍不住低喃:“久陆?” 向阳把桐九的表情变化全部收在眼里,内心却是相当疑惑。从见面开始她就是一副对什么事都毫不在意的样子,会追着他来到这里,与其说是来抓他,不如说是她在无聊之下玩了一场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而已,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有多志在必得。可当她看到他的样子时,眼里居然迸发出一种诧异的神色,好像她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画面一样。难道自己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她跟一个和自己外貌相似的人有什么渊源? 一瞬间有无数个疑问闪过脑海,最后向阳也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久陆是谁?” 桐九还处于震惊之中,不为别的,只因为眼前这个叫向阳的人居然和久陆的样子极为相似,要不是两人的体型相差太大,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人就是久陆了。不过细看之下,两人还是有些许不同的,久陆的样子阳刚英气,而向阳却有点阴郁,久陆一看就是个开心快乐傻气十足的孩子,而向阳则精明狡黠,这或许就是不同成长环境下造就的气质差异吧,这样看来,向阳的人生应该挺不容易的呢。 半响后,桐九才突然问道:“你是被向家收养的吗?” 向阳不明白她为什么有此一问,不过从她的反应中不难分析,或许这人是知道他的身世。于是他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是的,我从小就被向家的管家收养。” 管家?白俊山?这就有点巧了。 “向家已经失踪了的那个管家?”桐九又问。 “你怎么知道管家失踪的事?难不成是你干的?你把管家怎么样了?”听她提起管家,向阳的脸色顿时一变,眼神也凌厉起来。 桐九呵呵一笑避而不答:“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一样样跟你解释的话,怕你没这时间呢。好啦,言归正传,被向家收养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收养之前的事?”向阳摇了摇头,“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快饿死时,管家救了我,然后把我带回了向家。” “在哪里救的你?”桐九又问。 “不记得了,那时还小,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向阳回答。 桐九叹了一口气,既然什么都不记得,哪怕他现在只能说真话,那应该也问不出太多东西了。他和久陆到底是什么关系,其实也不难确定,做个dna鉴定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单凭他们两人如此相似的长相,哪怕不做dna鉴定也能肯定他们是兄弟,只是有了这层关系,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诚如钟离珀所说,向阳这个人到底可不可信暂时不得而知,万一把他带回去,而他却做了向家的探子,那简直是抓老鼠进米缸。她当然也可以通过改变向阳的记忆达到让他背叛向家的目的,但这个工程就相当大了,得从他小时候开始一直篡改到现在呢,弄完了她至少也得瘫上十天,这期间如果小琥珀他们发生什么意外,那基本上就只能等死了。而且修改这么长时间的记忆会不会对他产生不可逆的影响没有人知道,万一出了问题,她如何向久陆交代?之前只是想把人策反过来为她所用时都没想过用这方法——怕把人弄傻了无法利用——现在就更不可能用了。 修改记忆和当初控制向美扬的情况还不大相同。当初她只是放大了向美扬对程孝峰的负面的情绪,让她在负面情绪之下做出有违理智的行为,这件事能成功的前提是向美扬原本就对程孝峰有不满。而如今向阳是否也对向家有不忠之心,没有人知道,万一他对向家死心塌地绝对忠诚,那一切都是白搭。 既然无法保证向阳能真心成为他们的人,那就只能抹去他这段记忆,让他回到向家去。但他来这里是为了执行向定诚派给他的任务的,要是任务失败了,他的下场如何不言而喻。如果他只是个路人甲,那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但现在知道他有可能是久陆的兄弟,自己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但要救他,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她拿着自己的照片回去交差,可是这样,她没死的事就会曝光了。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啊!或者,她可以随意找个人扮成自己,然后让他拍张照片回去交差?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向阳被抓 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是真这样,那个扮成她的人就只能成为替死鬼了。向定诚派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确认桐九的身份,可不是查出个结果就可以的,不论最终他们查到的人是不是她,那个人都只能死。 为了自己省事就推别人去死,这事桐九做不出来,所以此时才会这么为难。救向阳吧,怕他出卖他们,要一直控制住他呢,浪费精力又没意思,要是真不救吧,可毕竟又是久陆的亲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就这样,因为掀开了一个人的帽子,结果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面对这种事情,桐九也不得不说一句,手欠让人流泪。 “你知道吗,你现在让我有点为难。”桐九蹲在地上双手托腮做出一朵花的姿势,神情也很是苦恼。 为难?向阳把前后发生的事和他们的对话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恐怕是他的相貌让她发现了一些意向不到的事吧,而这件事对她的决定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所以她现在才会觉得为难。 “看来我跟你还有些渊源?”向阳试探地问道。 桐九这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了,直接就说道:“渊源可大呢,我发现你有可能是我的孩子哦。” “什么?你才多大,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一直都很镇定的向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荒夜谈似的,终于吃惊地大叫了一声。这个女人,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女孩,居然是他的母亲?这哪怕是个玩笑也一点都不好笑。 桐九却半点玩笑的态度都没有,反倒是一脸认真地说:“觉得很不可思议吗?哎,我的孩子哟,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看得向阳都有点糊涂了。按理说,这种一听就很假的谎话应该是骗不了人的,但现在就是有人一脸认真地拿这种没人相信的话出来说,反而让人半信半疑了起来,这就是人的逆反心态。 不过事实是什么暂时不重要,向阳也不纠结这些,正如桐九所说的,现在的重点是她到底要干什么。今天他刚好又是独自行动,如果他失踪了,那就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去向,也没有人会来救他,所以他必须要冷静应对,哪怕最后被抓走了,也要想办法留下些线索。 心下有了计划,向阳便继续跟桐九虚与委蛇:“既然想不到该拿我怎么办,何不放了我?” 桐九像看穿一切似的了笑:“放你回去不是不行,但你确定要回去吗?没有东西交差,你迟早就是一死,我可不认为向定诚会对你格外开恩。” 向阳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不想我死,最好的办法就是带我回去,可你却犹豫了,为什么?因为你信不过我,你怕我会顺水推舟打入你们内部,然后把你们的情报交给老爷。” “你很聪明!”桐九先是称赞了一句,接着却又转过口风,“但你只猜对了一半。如果单纯只是怕被你出卖,那我多的是办法防范,如果只是不想你死,对我来说也不难处理,但真要这样做,必然会伤害到你,这是我暂时不想要的,所以我才为难。” 向阳眼睛一眯:“所以对你来说,对付我一点都不难,但想在不伤害我的前提下既保住我的命,又保证你们的情报安全就有点困难了,是这个意思吗?” “你很聪明!”同样的一句称赞,桐九忍不住又说了一遍,内里的意味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如果你的聪明是用来对付我的话,那我同样不会手下留情。说白了,我真正顾忌的是我同伴的心情,并不是你的生死,只因为你的生死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才会犹豫。凭你的聪明才智,现在应该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吧。” 向阳回道:“为免麻烦,你也有可能向你那同伴隐瞒我的存在,然后秘密杀了我,是吗?” “嗯!”桐九老实承认,“不过你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相信他对你来说也一样。杀你,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凭你的聪明,在向家这么久应该也知道向定诚并不是好人,与其为虎作伥,不如弃恶从善,回归亲人的怀抱。” “呵呵,三两句话我就多了个亲人,这种事是不是儿戏了一点?”向阳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稍稍提出了质疑。 谁知桐九也非常同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也准备给你们做一个dna鉴定,要是真验出来你们确实是亲人,那一切再从长计议,如果你只是个刚好撞脸的路人,那就对不起了,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到时候你自己随意选一个。当然,在出结果之前,我就先不能放你回去了。” 说完,她的手轻轻一扬,向阳就晕了过去。 哎,希望你真的是个撞脸的路人吧,要不然我这边就麻烦了。桐九只能不住地在心里祈祷着。 向阳第一次单独出任务就失踪了,保镖团里着急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蠢蠢欲动的有之。他毕竟上位时日尚短,在保镖团里的威望有限,虽然凭着之前一场单挑让大家暂时服了气,但因为没有在实战中做出过什么功绩,大家对他也就抱持着观望的心态居多。现在观望期未过,他人就失踪了,这自然会在保镖团内引起不少骚动,尤其是一队那几个人,现在就像翻身的农奴一样,直接就把歌唱了起来,对向阳的诋毁奚落更是不遗余力。 还好向阳的人缘并没有差到极点,替他担心的人也有不少,尤其是这次一同执行任务的手下,他们对任务的难度是有最深刻体会的,如果说向阳在任务中出了什么差错就是能力有问题,那确实是太过苛刻了。 壮汉就是其中最着急的那一个,面对一队几个人的咄咄逼人,他自然是力挺向阳的:“你们几个跟敌人里应外合,现在还好意思说团长的坏话,真是居心叵测。” 一队的人被说中了心事,表情也有了些不自然。不过他们知道这都是壮汉的猜测而已,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阴了向阳,于是也依然理直气壮地反驳:“里应外合,你有证据吗?别因为我们和向阳有过节你就冤枉我们!他失踪了是我们害的吗?他要一个人单独出任务是我们授意的吗?你说我们居心叵测,我看向阳才有问题吧,说不定他是怕任务失败要受罚,所以才故意演一出戏,为的就是金蝉脱壳叛离向家呢!” “你……”一时间,壮汉居然不知如何反驳。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二章 挑拨 壮汉一时词穷,但还是有比较理智的人替向阳说话:“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我相信向阳不会这么做的。任务难度如何,向阳从第一天就知道了,如果他因为害怕任务失败就设法叛离向家,那当初他又何必接下这个任务呢?再说了,这可是杨管家留下来的任务呢,连杨管家完成的结果都无法让老爷满意,你觉得向阳对任务难度的判断会出现偏差吗?在这种情况下接到任务,他只是想尽办法去完成,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 一队长嗤笑一声:“说不定刚开始时他自以为能完成任务,结果发现任务难度比想象中更难,于是就想办法逃了呗。” 那人不太同意,接着分析:“要逃也不应该这时候逃啊。这才刚开始呢,谁都说不准接下来会怎么样,万一我们能成功呢?可叛逃向家,面对的将是一辈子的追杀,哪怕他真的怕死,也得在确定了任务没办法完成之后再逃吧。现在逃,性价比太低了,以向阳的头脑,不会算不明白这笔账的。” 一队长继续开足马力说:“就因为他头脑精明,所以才看得更远啊。我们觉得还有机会,说不定他觉得机会已经不大呢?你们看,第一次行动失败了,死了十来个兄弟,然后调整了计划,说有人掩护会增加成功率,结果呢?除了我拍回来那张照片还能看到半个身影,你们全部都颗粒无收。所以他看到苗头不对了,提前跑路了,留下个烂摊子让我们收拾呢。要我说,还是尽快上报给老爷吧,看老爷是不是再选一个新团长!” 向阳这才刚失踪他们就想着要选新团长,这是完全不理向阳的生死了是吗?壮汉异常愤怒,指着一队长就开骂:“我也奇怪,为什么所有人一张照片都拍不回来,你们倒是能拍到半个身影,是不是有人摆好了姿势让你们拍的呀?” 这个自然是一队几个人理亏的地方,他们分明知道游戏馆的人是要害向阳的,可他们不但没有及时汇报提醒,而且还相当积极地跟游戏馆的人合作,向阳之所以会失踪,他们功不可没。但这事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对方戳破还再三指责又是另一回事,听到壮汉这么说,一队长便阴阳怪气地回道:“你们无能,所以我们做到了也变得不合理吗?怎么样,难道向阳当初派我们出任务,是合着我们会失败才派去的吗?如果是的话,我倒要问问他是什么居心啊,难不成是看我们一队不顺眼,所以想了个借刀杀人的方法灭我们口?” “你们简直胡说八道!污蔑,赤裸裸的污蔑!从团长上任以来你们就一直对他不服气,现在他生死未必,你们不但不担心他,还落井下石。见过卑鄙的,可没见过你们这么卑鄙的,你们是觉得团长不在了,你们就有机会上位是不是?我告诉你们,做梦!以前要不是有威哥关照着你们,把最简单最容易立功的任务都交给一队,你们真以为一队能成为王牌分队吗?你们一队是厉害,从来都没死过人,可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最危险最容易死人的任务都被我们其他这些兄弟包了!”壮汉气得把所有对一队的不满都爆发了出来,说完了才觉得大快人心。 这些当然不止是壮汉一个人的心声,事实上其他分队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的不满,只是以前威哥得势,大家也就不太敢有怨言,加上威哥只是特别关照一队,对其他分队的兄弟倒也算是一视同仁,所以大家的不满才没有爆发出来,只是会单纯地羡慕一下一队有这么好的老队长。可现在威哥不在了,这些话又被壮汉如此激动地挑明,大家回想起往事,对一队的几个人自然也不待见了起来。 一队长虽然是桐九口中的麻瓜,但他毕竟不是真的白痴,些许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此时见所有兄弟在壮汉的挑拨下都对他们有了意见,知道继续胡搅蛮缠肯定会弄巧成拙,于是他不屑地说了句“公道自在人心”后,就乖觉地闭上了嘴。 他这下鸣金收兵来得突然,却噎得壮汉一口气有点不下不上。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跟他大吵一架的,结果他倒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收尾,说得好像他们集体欺负他一样,现在他是闭嘴了,如果自己再吵下去,那胡搅蛮缠的就变成自己了。 壮汉无奈,只能忍着气当一队的人不存在。他转头对大家说:“团长失踪前停了各位的任务,我想着,这两天大家还是先静观其变吧。或许团长的突然失踪是他执行任务期间临时起意的一个计划,我们还是先不要贸然行动了,过两天如果团长还不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大家觉得怎么样?” 向阳虽然上位不久,但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是他在指挥的,他就是大家的主心骨。现在主心骨不见了,大家自然明白不能乱哄哄地行动,互相看了一眼,大家便同意了壮汉的提议。 一队的人对壮汉嗤之以鼻,不过他们也识趣地没再说什么。 他们今天说的这番话看似没有什么反响,实际上已经在所有人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如果今天换成是威哥失踪,一队长相信,无论别人怎么说,大家肯定都不会认为他背叛向家,背叛组织,因为他曾经多次为向家出生入死,他有无数功绩证明自己的忠诚,所以他在组织里很有威望,也很让人信服。而向阳则不同,他是突然上位的,大家看似对他言听计从,但这种信服是很肤浅的,完全没有功绩去支撑,一旦发生了容易引人误会的事情,能坚决支持他的人就不多了。 一队长相信,只要向阳多失踪几天,大家对他的怀疑就会逐渐加深。他能带着半条命回来还好一点,起码可以说是从对方手中拼死逃回来的,但要是他回来时毫发无损,那可作的文章就相当多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们是兄弟 保镖团的情况向阳自然是无法得知了,他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还没搞清楚呢。那天被桐九弄晕后,醒过来时他的双手双脚就已经被绑着,眼睛也被黑布蒙上,身边虽然还有一个照顾他起居的人,但那人从来不说话,也不会松开他的手脚和眼睛,所以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虽然想过要逃走,但向阳冷静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因为那个照顾他的人也同时肩负着看守的职责,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来检查一遍捆绑着他手脚的绳索是否还结识,蒙眼的黑布是否有松动,一天24个小时他就尽责地检查24遍,连睡觉都不例外。所以别说是逃跑了,向阳甚至没办法从他的行动中确定他的具体休息时间。 在这里吃饭也非常有规律,每8小时吃一次,每一次的种类和分量都相同,所以他也没办法从进食的规律中推算出白天和晚上。 他只知道自己被检查了36次,加上之前晕倒了一段时间,所以他被绑来大概已经超过一天半了。无声无息地就被绑架到这里,他甚至没能留下一丝线索,保镖团的人在他失踪后会有怎样的行动,行动的结果又是如何,他现在已经不敢细想。如果这时候兄弟们再次出现牺牲,大家肯定就会怀疑上他,那他这个失踪人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或许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利用一队带回来那张照片引他出动,在他出现后再把他抓起来,这样不但能令保镖团没有了指挥,还能趁机引起他们相互怀疑。一旦保镖团不再信任他,那他的威胁就已经解除了一半,到时哪怕他不合作,回到向家也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向阳不禁在心里狠狠地对桐九吐槽一番,说得好像不舍得他去死,其实在绑架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死就只能掌握在她手里。如果他跟那个久陆真的是兄弟,那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万一到时候dna鉴定的结果证明他们没有亲缘关系,那他的主动权就更少了。 “哟,好呀,人怎么样了?”突然,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女人声音,向阳认得,声音的主人就是游戏馆的那个女人。 “一切正常!”一把男声回答道。向阳估计,这应该是这两天负责看守他的人。 “我跟他说说话,你先出去吧。”女声说道。 接着,外面一阵响动,似乎是那个男人听话地出去了,没过多久,向阳便听到吱呀一声,应该是他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果然,那把愉快的女声出现在门口:“我来看你啦,感觉怎么样,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向阳冷冷一笑,又开启了讽刺技能说道:“一直被绑着手脚蒙住眼睛,你觉得我能过得好吗?” 桐九笑着说:“能回嘴,反应还这么快,我觉得应该是过得不错的,既然这样,要不再绑几天?” 本来只是想说句气话发泄一下这两天的郁闷心情,没想到这女人连这个都要计较,居然还威胁起他来,气得向阳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大吼:“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抓来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呵呵!”桐九非常愉悦地笑了笑,“弄晕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我要给你们做dna鉴定啊,在有结果之前,我可不能放你回去。而说到好处嘛,还是有些的,至少这两天我那里清静了不少,你安排那些人没再出现,我也能顺便休息两天。” 没再出现?向阳心里有些许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壮汉下的指令,让大家先静观其变呢。还好,只要没出人命,事情就不算坏,他回去后也能有周旋的空间。 “你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向阳又问。 桐九啧啧两声,然后边摇着头边说:“怎么老是说这些没意义的话题呢?我刚不是说了吗,在dna结果出来之前,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你现在要问的,应该是dna结果怎么样了。” 向阳也从善如流:“那dna结果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桐九顿时换上一副兴奋的语气,激动地说:“dna结果出来咯!你知道吗,我曾经还祈祷过你只是个撞脸的路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在策反你失败之后毫无顾忌地杀你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这运气啊!” 说到这里她居然停下来了,害得正竖起耳朵听结果的向阳越发地紧张。不过向阳知道,这时候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所以当她停下来后,向阳也没有追问。 桐九也是绝,见向阳没追问,她也就没再继续说,全当刚才的话题已经结束了一般。 向阳还被蒙着眼睛呢,此时根本看不到桐九脸上那副抓弄人的表情,等了半天没等到结果,强压在心底的紧张情绪也有点压不住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然后呢?结果是什么?” “哎呀,原来你也好奇结果啊,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桐九愉快地笑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表情,“这结果嘛……你们俩果然是亲兄弟,是不是很意外啊?得知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存在是不是很高兴呢?你想不想见他,想不想跟他相认呢?想的话也很简单,只要你离开向家,我就可以让你们见面。” 向阳却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已经懵了。 说实话,一开始桐九说他有个兄弟时,其实他是不相信的,因为长得像就认定他们是兄弟,这种理由相当薄弱,根本说服不了他。世界上相似的人何其多啊,如果长得像就是兄弟姐妹,那全世界的人都有流落在外的亲人了,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她随意编造的借口。可现在dna结果出来,证明他真的有一个兄弟,这件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所以,他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一个兄弟吗? 【作者题外话】:今天我爸崴了脚,去到医院说是骨折了。唉~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向阳的纠结 一个接受了自己孤儿身份二十多年的人,突然被告知自己居然还有个亲兄弟在世上,而且亲兄弟还是敌方阵营的人,遇到这样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呢? 向阳倒是挺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的,回过神时,他就下意识地做着最后的挣扎:“既然有报告,那何不给我看看呢,口说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桐九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于是便挑眉笑问:“你好像不太希望这件事是真的?怎么,觉得有个兄弟牵绊着反而是件坏事?” 向阳平静地说:“没什么希不希望的,我这个人不喜欢为莫须有的事情费神。” 桐九却是舒颜一笑,非常无所谓地说:“行啊,我可以给你看报告,但你是不是也需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呢?只要你一看,这事就算坐实了,不先想好应对方案,我怕你看完之后心会更乱哦!” 向阳心里也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他不是个喜欢逃避现实的人,既然真相就在眼前,一直逃避也没用,于是他瞬间就有了决断:“没什么心理准备要做的,如果你真的有dna报告,我希望现在马上可以看到。” “行啊!”桐九非常爽快,一把就将蒙住向阳眼睛的黑布拉了下来,然后拿着一份dna鉴定报告对到他面前。 眼睛被蒙了两天,一下子见到光,眼前顿时白茫茫一片。向阳适应了几秒钟,然后才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东西。他立马接过报告,翻开后就认真看了起来,不过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份报告,好像根本证明不了我和别人有亲缘关系吧?” “哈哈哈!”桐九大笑了起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们的头发又没有写着名字,鉴定中心肯定只对检材的检验结果负责啊。我就说嘛,你不想接受这个结果的话永远都能找到借口去否认它的,怎么,多了一个兄弟就这么难以接受吗?那要不要我帮你去拔一根头发,然后你自己拿去验?” 话说到这儿,向阳也知道桐九已经没必要骗他了,所以根据dna报告显示,他好像确确实实有一个亲兄弟呢。拿着报告,向阳又开始发呆了,他好像在看着报告上的文字,又好像在通过报告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说实话,小时候的事情他已经不太记得,仅有的记忆就是他蹲在家里的角落中饿得快要死了,然而在他饿得眼睛发昏的时候,一个香喷喷的包子出现了,接着他就被接到了一座大房子里。那是一座他从没见过的大房子,里面大得好像一座城堡一样,然后,他就在这座像城堡一样的大房子里住下了,而且还拥有了一间比他家还要大的房间。把他带回来的叔叔说自己是那里的管家,因为见到他一个人可怜,于是就把他带了回来。自那以后,他就开始在向家生活了。 凭他的身份在向家生活,可不会像少爷小姐那样无忧无虑。从小,他就得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除此以外,还要跟一大群和他差不多来历的孩子竞争,虽然不知道竞争失败的孩子们最后会去到哪里,但他猜,那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了不离开向家,离开这个有饭吃,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他一直都非常努力,不求有什么大出息,但至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在向家生活的时间越长,他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就越贴近向家的标准,虽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他成为了向家想要的人,可以安心地在向家生活了。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过的,可谁知道,突然跑出来一个人,说他其实还有个兄弟,而且这个兄弟正在他的敌对阵营里。 这种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向阳实在没办法一下子就消化掉,他的心情非常复杂,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肯定是假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是孤独的,但要说有多开心,那还真说不上。这就像从天上突然间掉下来一个馅饼,虽然砸中了他的头,但他心里依然会怀疑,这真的能吃吗?这东西真的是给他的吗?会不会他开始吃下去时别人才告诉他饼不是他的,他吃了,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不知道向家好不好,但那里是他唯一的家,是他从有记忆以来一直生活的地方,离开那里,他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桐九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郁闷地问道:“发什么呆啊?多了一个亲人,真有那么难受吗?” 向阳眼睛一花,也立马回过了神,想了想,他还是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他是谁,桐九自然是心照不宣的,她笑着说:“他叫久陆,是个性格特别阳光的孩子,头脑自然是没你聪明的,但有时候呆呆的也很可爱。他的长相跟你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过身材却比你高大多了,有一米九几呢,光站出来就够吓人的。他的身手很好,虽然长这么高,却也相当灵活,跟你比的话,估计五个你都打不过他一个呢。你们俩倒是互补,一个身手好,一个头脑聪明。” 向阳听得很认真,见她说完,接着又问:“他是怎么跟你一起的?” 桐九继续回答:“当年我在一个森林里从狼口中把他救下来的,之后就把他收养了。可能是吓坏了吧,救下他之后,他什么都不记了,甚至连话都不会说,哎,如果我知道他还有个兄弟,那时候肯定会帮他找回来的,也不用你们分开这么久。” “你救下的他?你把他收养了?你在开玩笑吗?”向阳一脸怀疑地看着她,完全不相信她刚刚说的话。 桐九耸了耸肩:“你怎么每次都露出这种表情呢?这听起来很假是不是?那你觉得我会用这种谎言来骗你吗?我当时还奇怪怎么一个小孩子会出现在森林里呢,以为他是跟家人走失了,还帮他找了好久,结果一直没找到。哎我说,当时他不会是跟你出来的吧?” 向阳依然半信半疑地看着桐九,不过诚如她所说,如果她要骗人,应该会想个高端一点的谎言才对,这种一听就很假的事情,肯定是骗不了人的。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意外的证人 向阳突然很好奇,眼前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了拍一张照片,派了那么多人靠近她,结果没有一个人成功,他们不是离奇地死了,就是拍到的东西离奇消失,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哎,只怪自己当初突然上位过于兴奋,也没了解清楚这是个什么任务就卖弄聪明,还自以为是地给老爷出谋划策,现在骑虎难下,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桐九知道向阳这小子心思沉,遇事肯定会思前想后一番才做决定,断不会听到自己还有个兄弟就屁颠屁颠地跟别人走的。对他来说,向家是好是坏不是个重点,能不能完成任务才是他关注的地方。 “跟着向定诚,你永远都要提心吊胆地做人,这样有意思吗?虽然跟着我也是危机重重,随时有生命危险啦,但至少不用担心我推你去死,也不用担心我喜怒无常,这不比留在向家强多了吗?除非我愿意把自己和同伴暴露在危险之中成全你,要不然你这个任务是绝对完不成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任务失败,你要面临的将会是什么?”桐九开始苦口婆心劝诫他。 向阳冷冷一笑:“失败了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桐九叹气:“舍下你的兄弟,生无可恋地去死?不是我说你,这样值得吗?向家确实是养大了你,但他们养大你是让你替他们卖命的,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就会毫不迟疑地把你丢掉。难道你在向家这么久都没有注意到吗?” 向阳苦笑一声,这种事情他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从他懂事后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他身边就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消失,有时候好不容易刚认识一个新朋友,结果没过多久他就会突然不见了。曾经他也有过好奇,于是便去问管家,那些人都到哪里去了,可是管家每次都叫他别问,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他小时候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能伤心地遵照管家的吩咐不再多问,可慢慢长大后,他就开始明白了,原来那些人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回来。之后他在管家的安排下加入了保镖团,从此见识到的黑暗就更多了,同伴消失的速度也更快。 现在认真想来,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小时候认识的那些都消失干净了,长大以后他也就懒得再交,反正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的东西,如果他还傻乎乎地浪费感情,那就真对不起他从小在向家的历练了。 “兄弟又怎样?反正都是会消失的东西,我又何必强求一时相聚?”向阳淡淡地说道。 桐九无奈地笑了笑:“思想这么悲观?看来这些年你在向家也经历了不少不愉快的事情啊,既然这样,那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你失踪了几天,再回去处境也是艰难,那何不干脆一点就这样离开向家,也算是开始新生活呢。” 向阳看着眼前这个依然戴着口罩的女人,不冷不热地说:“向家好不好是一回事,我要不要背叛向家是一回事。我的命是管家救回来的,没有管家,我可能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自小管家就教导我们要效忠向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做对不起向家的事,现在管家已经不在了,我更不能违背救命恩人的教诲。这个兄弟,算我无缘见到了。” “哦?就因为这个,你连亲兄弟也不要了?”桐九的表情也变得讽刺起来,“你们那管家自己背叛向家时倒是利落,结果留下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地这么听话。” “你是什么意思?管家怎么会背叛向家?”向阳顿时激动了起来,仿佛桐九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 桐九玩味地笑了起来,继续刺激他说:“你不知道吗?你们管家多次抓我都抓不着,让你们老爷很生气呢,然后他就立下了军令状,说一个月之内把我抓到。结果一月之期快到了,他发现任务没办法完成,于是就找到了我,让我想办法救他。我见他可怜,也觉得老被他的人骚扰太麻烦了,所以就帮了他。他现在啊,估计是在哪里逍遥快活去了,只留下了你们这些小可怜还为他那可笑的忠诚买单。” 说完这些,桐九也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这些话她当然是真假参半的,管家跟向家有仇的事是秘密,她肯定不会乱说,除此以外,那就任他编排了,只要能打击到向阳,她是怎么顺口就怎么说。 向阳果然变得更激动了,他怒目圆瞪,恶狠狠地看着桐九说:“我不许你说管家的坏话,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对向家忠心耿耿万死不辞,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任务就背叛向家!” 桐九像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一样,继续刺激他说:“万死不辞,那也得真的到了死的时候才知道能不能做到吧。他把你们教成不怕死的敢死队员,自己却临阵退缩,难怪你会这么激动。不过啊,人性这种东西,你可别轻易挑战,无论平时说得多大义凛然,到头了也还是贪生怕死。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输给人性,正常!” 向阳的呼吸越来越重,似乎被气得不轻,不过他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反而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情绪。经过他一次次进行深呼吸,情绪也终于有所缓和,看向桐九的目光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冷淡地说:“你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激怒我罢了,管家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无论你怎么说,我都相信他。” “看来没有人证你是真的不会信啊!那好,我让你彻底死心!”桐九一脸胸有成竹地说,接着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向阳的心也随着她的离开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不清楚桐九又有什么后招,内心也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忐忑了起来。 不多久,桐九便扯着一个男人重新进来,她把男人推到向阳面前,然后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俩应该认识吧,我说的他不信,那还是你跟他说说吧!” 向阳看到眼前的男人时表情相当震惊,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唐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六章 信仰的崩塌 被喊作唐哥的人,也就是小头目不自然地笑了笑:“好久不见了,向阳。” 向阳吃惊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出任务牺牲了吗?” 小头目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其实我没有死,只是因为任务失败了,怕之后会受到惩罚,所以求久雅小姐救了我一命而已。” 事实竟然是这样,向阳有点不敢继续往下问了。唐哥可是管家的心腹之一,是最得管家信任的人,如果连唐哥都叛逃出向家,那管家会怎么样,好像也都不足为奇了。 不过他不问,不代表别人不会说,桐九把小头目找来,就是为了告诉向阳真相的。只见小头目继续说道:“管家是跟我一起离开向家的,不过他身份不一样,短时间内都不能暴露,所以才藏到了别的地方。” 向阳受到的冲击不可谓不大,一直以来的信仰突然倒塌,他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像是一个笑话。这事就好比一个人忽然发现自小教他别偷东西的原来是个贼,自小教他救死扶伤的原来是个杀人犯,自己一直以来的榜样,居然是最应该鄙视的人,这种有如认贼作父的感觉,真真是无法形容。 久久没法说话,半响,他才哑着声音不解地问:“为什么?” 小头目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死而已。久雅小姐不是好对付的人,凭我们的实力就是以卵击石,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如想办法求一线生机吧。还好久雅小姐愿意放我们一命,我现在才能在这里平静生活。” “既然横竖都是死,你为什么不拼一拼?”向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质问道。 “拼?怎么拼?”小头目觉得非常可笑,“我说了,只要与久雅小姐为敌,那就是以卵击石,你觉得鸡蛋可以碰赢石头吗?任务失败,我回到向家就只能是一个死字,难不成你会认为我是个例外?你说拼,我现在也是拼,拼着运气逃离向家,最后起码还留着一条命。” 向阳讽刺地问:“留着命藏在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这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小头目笑了笑,说道:“区别可大了,留着命,起码我还有未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以前,我拼尽全力也不过是为了活着,我不知道原来安心地睡到自然醒也是一种幸福,每天坐在院子里喝着茶看着日落也是一种恰意。向阳,我们太悲哀了,一直做着别人手中的棋子,还全心全意为别人卖命,但你想想,就算我们把所有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最终我们又可以得到什么?荣华富贵吗?心安理得吗?我们不过是从自己出生入死,变成了有权力推别人去出生入死罢了。到头来,我们还是过着舔血的日子。” 向阳静静地听着小头目说出这番肺腑之言,内心却是毫无波澜。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逸的日子磨掉了唐哥所有血性,但他觉得,这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唐哥了。 “唐哥,我们的一切都是向家给的,我们怎么能背叛向家?”向阳语带悲哀地问道。 小头目还想劝说,结果却被满脸不屑的桐九打了个岔:“切,你的命还是你父母给的呢,你怎么能不珍惜啊?我说,向家还是蛮厉害的嘛,看把你洗脑洗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向家给的,那我倒想问问你,向家给你什么了?不就一张床一口饭嘛,值得你用命去报答吗?” 向阳也立马反驳道:“知恩图报有什么错?” 桐九笑说:“知恩图报是没错,但挟恩图报就有问题了。向家仗着对你们有养育之恩就要你们为向家出生入死,那是他们的错,而你明明不想死,却因为向家要你去死你就奋不顾身,那是你脑袋有毛病!你兄弟虽然不算顶聪明,但这么傻叉的事,换成他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你们怎么说都是同一个爸妈生的,怎么就差这么远呢?” 小头目被抢了话头,本已经在旁边安静听他们吵架了,但听完桐九的话,他又忽然帮着向阳说:“久雅小姐有所不知,这并不是向阳的错。向家每年都会收养许多孩子,然后教他们各方面的技能,等他们长到一定岁数后,向家就会每年进行一次考核,但凡考核不过关的,向家就会处理掉,最终能留下来的,就无一不是对向家忠心耿耿的人了。” 桐九挑眉嗤笑:“那怪不得向家能养出向阳这种衷心的部下啊,原来不听话的都死了呀!那你呢,你不应该也是受过这种挑选的吗,怎么你没这么死脑筋?” 小头目不好意思地说:“我原来也是这样的,一腔热血,觉得能为向家做事是件很光荣的事呢。只是后来出任务的次数多了,见到的生生死死变多,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离开,慢慢地心态也就改变了。我越来越不明白到底每天这样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在后来遇到您,我就更觉得这样打打杀杀没意义了。” 哦,原来是在她的武力镇压之下发现人生真谛了,怪不得回头回得这么利索呢。要是这样,那她是不是也应该揍向阳一顿,或者在他面前把他那些手下全部杀掉呢?可当时有小头目配合处理尸体的,要是这次再弄一次,估计尸体得她自己处理了。好麻烦,还是不要了,干脆简简单单,把他关到认清现实为止吧。 有了决定,桐九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就对向阳说:“既然你还是想不通,那就继续在这里冷静冷静吧,反正这里吃喝齐全,安静没人打扰,方便你思考人生。我呢,过两天再来看你。这段时间啊,你就祈祷你的手下别再来打扰我了,这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要是你还抱着回去向家的想法呢,那就要未雨绸缪一下啦,想一想怎么跟大家解释,为什么会无故失踪,为什么失踪期间会死那么多人。哦对了,还要祈祷一下,你失踪这段时间,一队那几个蠢货别再煽风点火哦!”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向阳忍不住恶狠狠地瞪向他,但很可惜,桐九不但毫不在意,而且还一脸愉悦地把他的眼睛重新蒙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价值观的差异 哼着歌回到别墅,桐九心情愉悦地打开门便看到钟离珀坐在沙发上。她微微一愣,然后便笑着问:“小琥珀怎么坐在这里?没有在书房看书吗?” 钟离珀这是在特意等她呢,一见她回来便马上紧张地迎了过去:“结果怎么样?” 桐九说:“是兄弟呢。不过那家伙顽固的很,让他离开向家可不是这么容易,现在只能继续把人关在农家小院里,让他再冷静考虑几天吧。反正他失踪这几天,一队的人肯定会煽风点火,他在向家的处境必定会越发艰难,到时候他想回去也不是这么容易呢。” 钟离珀望楼上看了看,不太忍心地问:“真的不告诉久陆吗?” 桐九摇了摇头:“暂时不说吧,万一向阳死活要与我们为敌,告诉久陆也只会徒增烦恼。久陆重情义,要是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兄弟,估计他是宁死都不愿意伤害向阳的。” 钟离珀当然知道久陆的性格,所以对桐九的做法他也是无可厚非,轻叹一声,他只能无奈地说:“希望向阳能想明白吧!” 桐九笑着摸了摸他的卷毛,安慰道:“好啦,别担心,有我在呢!我就算用逼的也会把他逼出向家的,他在向家待不下去,不就只能来我们这里吗。” 钟离珀微微笑了笑,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就不再纠结多问,于是转移话题道:“你的事都办好了吗?那我需要什么时候上班?” 这几天桐九又要在游戏馆守株待向阳,又要把向阳藏起来,又要跑去做dna鉴定,今天还要去拿报告跟向阳谈判,实在没把握能保护他周全,为了以防万一,她干脆就给钟离珀放了假,所以这几天钟离珀都是呆在家里的。 桐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打趣地问:“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太想上班?” 钟离珀脸上一红,低声地回道:“不是。” 他这几天都能留在家里专心做研究,过得可是相当快活的,如果上班了,研究的时间又要大大减少,心里自然多少有点不愿意。不过他也明白,游戏馆的服务员才是他的正职工作,研究不过是业余的兼职而已,实在没理由放着正职不做专做兼职的。虽然游戏馆最近的生意不太好,但这也不代表他能怠慢工作。 然而桐九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居然好整以暇地说:“这件事我计划很久了,现在也算是个契机吧。兼职那两个小妹妹我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工作很不错,尤其那个叫小兰的,做事认真又负责任,所以,我打算把小兰转为全职,顶替你的位置,而你就转为兼职,其余时间呢就留在家里做研究。哦,当然啦,做研究可比做服务员高端呢,所以你的工资也会相应增加,怎么样?” 钟离珀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问:“你要我不做游戏馆的工作,改为留在家里做研究?” 桐九笑着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不做,只是从全职改为兼职,如果另一个兼职小妹妹没空顶班,你还是要帮忙上班的。你不上班有两个好处,一是留在家里有小黑护着,我就能抽身出来做其他事,二是能更专心地研究我之前给你的阵法。向定诚之前就找人查过我,当时也没见他这么志在必得的,可这次感觉有点不一样,他似乎就认定了查的人是我,现在只是缺些证据让他坚信而已。无缘无故他不会做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促使他起疑了。我自问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让他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把我没死的线索暴露给向定诚,然后引他来查。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暂时不得而知,不过很明显,他是要把这摊水搅浑,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坐以待毙,被人浑水摸鱼了,倒不如我把水再搅和得更浑浊一点,连他们也看不清这水下的情形。” “那你要怎么做?”钟离珀问道。 桐九说:“先查一查最近向家发生了什么事吧,再从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看能不能把幕后搞鬼的人找出来。” 钟离珀略微紧张地问:“你要去向家调查?” 桐九挑着眉一脸自信地说:“哪里需要我亲自出马啊,向阳不是派了很多人来查我吗,我把他们都控制起来,这些人就为我所用啦!” “你不是说向阳失踪后,他们就没再来过了吗?”钟离珀问道。 “对啊,可一队的人不是还在吗,利用一下他们,我不信那些人不来!”桐九说。 “可你不是答应放过他们的吗?为什么还利用他们?”钟离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桐九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说的是他们肯跟我合作对付向阳就不杀他们,哪有说过不利用他们啊?他们就带了张照片回去,那照片还是我特意给他们拍的呢,他们啥事没干就想活命,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你只说让他们帮你对付向阳,从没说过让他们帮你对付其他人的,你这样利用他们,他们被发现后又怎么可能活得成?不过这话,钟离珀却没有说出口。 然而有些话虽然只是放在心上,但两人朝夕相处多时,桐九又是个极其通晓人性的,又如何会看不出来呢。她拍了拍钟离珀的肩膀,表情也不似刚刚那么开怀了,扯开的笑容中带了点苦涩,眼睛更是变成了一潭深渊:“小琥珀,有件事你必须记着,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你可别把我想得太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离珀慌忙想解释,可这事又怎么能解释得清楚呢,说到底这根本是他们的价值观不同产生的想法差异。 对桐九而言,杀与不杀其实都是小事,关键得看怎么样更有好处。像救小头目和管家就是这样,小头目能引出管家,所以就留下他了,而管家能把向家的名单给她,于是她也救了。从他们手上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后,她当然也可以选择过河拆桥,但这样做对她来说没有好处,所以她也就放过他们了。 而钟离珀却觉得,主动杀人和自卫是两回事。别人欺负上门,她怎么反抗都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她不杀对方,对方就会杀她,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况,不出手就只能等死。但现在她要主动害人,这就另当别论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赶出门的小黑 两人一时间居然有点相对无言。 桐九在心里苦笑一声,这下子,恐怕小琥珀也不会再当她是好人了。 “好啦,你忙你的吧,我先回房了。”最终,桐九也没再继续等待钟离珀的解释了。 “等一下,你听我解释!”桐九走过钟离珀身边时,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脸上的表情也非常慌张,“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也没有觉得你是坏人!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不会改变自己对你的看法的。” 桐九面无表情地定定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到快急哭了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伸手狠狠地把钟离珀的卷毛揉了一通,柔声说:“放心,我没生你的气。” 钟离珀却可怜兮兮地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但我真的没有觉得你是坏人!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也有很多不得已,我不应该用苛刻的标准要求你的。” “没事,我懂的!”桐九笑了笑,“这么多年我杀人无数,是好人是坏人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你觉得我可怕也是正常。但我只想你明白,无论我对别人做什么,我总不会害你的。” “我知道的。”钟离珀连忙回答,仿佛怕说迟了桐九就不相信一样。 桐九随即便拍了拍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笑说:“知道就好啦!行了,先放手吧。” 钟离珀这才缓缓地放开了手。不过他的手是放开了,眼睛却依然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桐九,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桐九哪里还气得起来。 真要命!平时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居然露出了这样的眼神,配上他这副妖孽的容颜,这谁还受得了啊!桐九自问也活到一把年纪了,面对眼前这个都无法排辈分,只能统称为后代的小子,本应该是非常淡定的,谁知道现在居然为了他的颜色而心跳加速,不知道算不算为老不尊呢? 哎哟喂,都怪这块小琥珀的威力实在太大,直逼得她差点破防,关键他还一副不自知的模样,看着就更让人生气了。 忍住把他搂紧怀里使劲搓揉的冲动,桐九轻咳两声,然后才无奈地说:“怎么还这样看着我呀?好啦好啦,你赶紧去书房看书吧,我也要回房间工作了。” 钟离珀知道她所谓的工作就是利用一队那几个人引出向阳的其他手下,要同时控制那么多人,她肯定是要费许多精力的,这期间她不可能再分心保护他,如果他再不乖乖听话,最后惹得她分了心,恐怕麻烦会更大。想了想,他只能说道:“那你小心些。” 桐九笑了笑:“放心,控制几个人而已,没什么危险的,你乖乖在书房看书别乱跑。” 钟离珀点了点头,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到楼上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桐九也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她明白钟离珀的矛盾心情,这就像一个发现了母亲原来是杀人犯的孩子,虽然理解母亲杀人只是迫于无奈,但他由始至终也只希望母亲是因为防卫才杀的人,一旦发现母亲要杀一个没有危害的家伙,他的内心就有点无法接受了。但看着母亲觉得伤心,他又慌了,心下便想着,明明母亲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才迫不得已反抗,而他一直被母亲保护着,却要求母亲只能在被伤害的时候才能反抗,实在太苛刻了,于是他只能逼着自己改变,希望自己能明白母亲的处境和想法。 其实桐九也并不希望钟离珀会变成麻木不仁。和她的情况不同,钟离珀原本就是个普通人,杀人是错的,这在他的世界中是个永恒的道理,这个道理不能因为跟她生活在一起就有所改变。他本来是很美好的人,应该要一直美好下去,他不需要觉得她这个恶鬼是个好人,他只需要知道,这个恶鬼不会伤害他就够了。 感叹了一番,桐九随后就回到楼上的房间。刚进门,随意瞄了一眼正团在床上睡觉的小黑,桐九走过去轻轻扯了扯它的耳朵,然后说道:“出去睡吧,我得干活了。” 小黑睁开迷糊的眼睛,不满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耳朵,顶着桐九的手想道:“你干活就干活,干嘛吵醒我?” 桐九边揉着它的猫头边说:“我得关门呢,一屋子的人就指望你保护了,你想关在我房间里睡大觉啊?” 小黑打了个大哈欠,接着想:“家里安全得很呢,哪有什么危险啊,这段时间我也就象征性地留守一下,其实什么也不用做。” 桐九弹了弹它的额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琥珀前不久才刚遇到那事呢,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突然间又来一枪啊。我又不是让你起来巡逻,只是让你睡个地方睡嘛,好啦,麻利一点。” 小黑耸拉着眼皮露出一副死鱼眼的表情,非常不满又极度无可奈何:“哼,那你把我的小床搬到门口去。” 桐九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便认命地把它的窝暂时挪到门外去,完了还特意哄道:“先委屈一下你了,回头我给你做好吃的。” 小黑从鼻子中喷了一口气,出门时还故意踩了桐九两脚当报复,可它那几只猫爪子又能有什么威力呢,最终只能引来桐九一阵发笑。 把它打发出去后,桐九就把房门关上了。她盘腿坐在床上,闭起眼睛集中着注意力,很快,意识便侵入到一队几个人的脑海中。 此时,一队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闲聊着什么,突然间,几个人同时一个激灵,然后眼神也变得凌厉无比。他们咻地一声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随即便一同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没多久,几人就停在了一扇门前。这扇门看起来十分厚重,是一扇双开门,而门的背后,如无意外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一队长用力把门推开,门开的一瞬间,里面的交谈声音也立刻停了下来。大家纷纷朝门外看去,定睛一望,发现推门的竟然是一队的人,于是众人在错愕了半秒钟后,便集体皱起了眉头,壮汉更是斥责说:“你们来干什么,没看见我们在开会吗?”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五十九章 挑拨 房间里竟然是壮汉和一众被向阳安排了任务的人。 “哟,开秘密会议呢,怎么都不叫我们一声,难不成你们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队长也不进去,站在门外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壮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见这人竟然打开房门乱嚷嚷,他便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警告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声一点!” 一队长见他走近却是退了一步,声音依然无比响亮地说:“小声什么,如果不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怕我大声说吗?” 壮汉知道他是有心找茬,也懒得跟他废话,抓住他的衣服就想把他扯进来。谁知一队长的动作比他更迅速,一个擒拿手就把他伸过来的手扣住,右脚顺势来了个膝顶撞在壮汉的胸口,擒住壮汉的那只手再往自己的身后一拉一放,壮汉就直接瘫倒在地上。 众人诧异非常,因为壮汉背对着他们,而他的身体又完全把一队长挡住,所以他们根本没看见一队长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在眨眼间,壮汉就被撂倒了,而且还半天起不来。 一队长根本不管他们什么表情,倚着门就嚣张地说:“向阳失踪了,你们不赶紧上报给老爷,反而在这里开小会,想造反么?” 众人听他又提起这茬,也顾不得还躺在地上的壮汉了,纷纷解释说:“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对策嘛!向阳失踪不是小事,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他的计谋还是他真遇害了,万一上报给老爷后,才知道这是向阳的计划,这计划还被我们急哄哄地破坏掉了,那多不好交代啊。” 一队长听完却呵呵一笑,还语带讽刺地说:“你们真会给他找借口啊!不知是计谋还是遇害?为什么不说他是叛逃了呢?” 众人互相看了看,半响后其中一个人才回道:“说是叛逃,也缺了些证据吧。你们跟他有过节,自然看他不顺眼,什么事都往最坏的猜,但我们跟向阳相处了一段时间,倒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依我们看,他八成是遇害了。” 一队长冷哼一声:“遇害?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人不见了,尸体也没有,怎么,难不成那家游戏馆还长了一张嘴把他给吃掉了?” 这就是大家不解的地方了。按理说人没死,那就会回来,哪怕受伤了,两天时间,爬也能爬回来吧,除非是被人抓住了。可那些人抓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拿他做人质,那也得向他们提条件啊,不提条件,抓他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说人已经死了,那尸体又去了哪里呢?难不成对方把人杀了还好心把尸体处理干净了? 正常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对方怕自己的杀人事实被发现,事后处理了尸体也不奇怪。但他们都知道,游戏馆的人可是有非常的杀人手段的,他们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如果真的要杀向阳,完全可以像之前那些兄弟一样,随便制造一起事故就完事了。 商量半天没有结果,现在还被一队长讽刺,大家也是老大不开心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另一个人没好气地问道。 一队长说:“我说怎么办你们就怎么办吗?那我说上报老爷你们怎么不听?” “我们觉得没必要这么快上报老爷。向阳毕竟是老爷钦点的团长,他突然失踪了,我们好歹也要全力搜索过才行吧。找都没找就确认他不见了,倒显得我们有多渴望他失踪似的,万一老爷生气,把我们也牵连了可怎么办?”又一个人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听他的意思,似乎也对向阳的无故失踪感到很不爽呢。 一队的人笑了笑,然后状似随意地说:“那你们就做做样子去游戏馆那边找一找呗。” “向阳多半就是在那里失踪的,我们还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那人对一队提出的方法非常不屑。 一队的人用一种比他更不屑的态度回道:“失踪只是你们的猜测,更何况向阳到底有没有去过游戏馆大家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能肯定他就是在那里出事的呢?我提议你们去游戏馆,不过是做个积极搜索的样子,到时候好跟老爷交差而已。要是老爷问起了,你们就说向阳确实是在游戏馆失踪的,这谁又能说是假的呢?就算之后向阳回来了,他也不敢说自己没去过游戏馆啊。” 众人一听,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向阳根本没跟任何人说过他去了什么地方,这要是没去游戏馆,那又去了哪里呢?几天不回向家,无论去了哪里都是无法交代的,他们说他在游戏馆失踪,他也就只能在游戏馆失踪,哪怕之后他回来了,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觉得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众人眼睛都亮了,他们完全没想到这次帮他们想出办法的居然是大家公认的无脑一队的成员。看来在应付向阳的问题上,他们确实是挺有一手的。 壮汉趴在地上半天,心里越听越气。这些人不但没认真想办法把向阳找回来,更过分的是居然只关心如何跟老爷交代,如何能不受牵连不受责罚,完全不关心向阳的死活。枉费向阳当初还担心他们作无谓牺牲,绞尽脑汁想出了在网上制造舆论的方法为他们找掩护,结果他们不仅不感谢,还大难临头各自飞,简直是可恶至极。 “你们这些人,向阳还没死呢,就想着怎么才能不受牵连,你们对得起他吗?”壮汉忍着痛慢慢爬了起来,边爬边咬牙说道。 他正在一队长的脚边,一队长见他想爬起来,于是便提脚用力往下一跺,直接把他踩回地上。 壮汉闷哼一声,背上立马传来火辣辣的痛,他知道,背上的骨头多半是被踩断了。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一队长吗?那个靠着威哥的提携和看顾一路顺风顺水,其实草包得很的一队长? 他忍着剧痛使劲扭头往上看,却没想到居然跟一队长的视线对上了。只见一队长正用一种他从没见过的邪魅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把他看得直打寒颤。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章 离间 这人是谁?壮汉双眼惊惧,就那样死死跟一队长对视着。 一队长的笑容更诡异了,他暗暗地使劲往下用力,踩得壮汉几乎气都喘过不来,更别提再看着他了。 只听到一队长又说:“向阳都不在了,他身边的狗怎么还这么神气啊?今天你们就是听他在瞎扯吗?哎,我说你们也是够奇怪的,向阳回来对他有好处,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啊?你们出了力,最后他来享成果,你们真的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了!向阳有事只会跟壮汉商量,对他们也就只有发号施令的份,他们就是向阳手中的工具罢了,哪有壮汉这么体面。 一队长的话让众人的目光都变了。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患贫而患不均,只要大家觉得不公平,心里就会不平衡,从而生出许多想法,而想法一多,心就越发不齐,然后内讧就这样产生了。 “我觉得一队长有一点说得很有道理啊,向阳到底去了哪里这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因为他不见了就慌了手脚,不仅瞒着老爷,现在连任务也暂停了,一群人在这里商量些有的没的,根本无济于事。我们要么就暂停了任务把实情告诉老爷,要么就瞒着老爷继续任务,现在既不敢告诉老爷实情,又把任务耽搁了,到时候事情暴露出来,这责任,谁付得起啊?”这人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壮汉一眼。 大家自然是看到了他有所暗示的眼神,同时也心照不宣地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另一个也接腔:“其实不告诉老爷实情,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向阳,这样他不仅可以暂时保住位置,还不用担心受罚的问题。” 一队长笑了笑:“既然你们都能想明白,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向阳能去哪里?无非就几种可能,要么被抓了,要么被杀了,要么他自己逃了。如果他被抓了,我们不设法去救,那我们的确该死,但现在不是没法证明他被抓了吗?要是他已经被杀了,我们再纠结都没用,只能上报老爷。要是他逃了,那就更应该让老爷知道,让老爷来定夺。你们倒是好,既不上报老爷又不去找人,就干坐在这里开小会,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密谋造反呢。哎,我倒是觉得奇怪,这向阳才上位多少天啊,就有这样的威望让你们如此为他着想?这事如果被老爷知道,恐怕他老人家也不会太开心吧!” 众人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当初说静观其变的其实是壮汉,他说怕向阳有什么秘密计划需要独自去办,所以建议给向阳两天时间,如果到时候向阳还没回来,他们再从长计议。现在两天过去了,向阳果然没有消息,而壮汉把他们召集来则是为了游说他们去秘密寻找向阳。本来大家都觉得团长失踪了,把人找回来也是天经地义,所以大家都积极响应了会议,可现在听完一队长的话,他们反倒觉得,这不会是向阳和壮汉在利用他们吧。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他们现在还真的像是密谋呢。 壮汉听到一队长的话也知道要糟,他急忙解释:“向阳是我们的团长,他不见了,我让你们一起去找他有什么问题?他是生是死是逃,不能全凭我们猜测,我们做手下的难道不应该先确保团长的去向和安全吗?这人一直在挑拨,不过是想我们尽快把团长失踪的事曝光罢了,他从第一天开始就对团长有意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是找着机会要把团长拉下台呢,你们可别上当。对上级忠心服从是向家的规矩,除非我们找到团长不忠的证据,要不然我们有什么理由放着团长不管?要是老爷知道了我们在团长失踪后毫无作为,应该才会不开心呢!” 这话好像也不无道理啊,众人的想法又开始摇摆起来了。 一队长冷哼一声,不屑地说:“说得倒是大义凛然啊,既然团长的安危这么重要,那为什么隔了两天才说要找?寻人的黄金72小时都过一大半了,现在才来做动员,你到底想不想把人找回来呢?” 这下子壮汉却是哑口无言了。他之所以会在两天之后才说要找向阳,其实是有私心的。向阳才刚坐上团长之位,又是第一次出任务,结果不但任务失败,人还失踪了,如果事情被捅出来,向阳的团长之位恐怕会坐不稳。于是他便找了个理由把事情压了下来,只希望两天之内向阳能回来,但很可惜,向阳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他这才没了办法,于是便想着找些尚算信得过的人去寻找向阳的下落。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大家也已经答应了,可谁知道一队长会突然出现破坏他的计划,眼见这人极尽挑拨之能事,让原本一条心的人都开始各种猜测和怀疑。 “你不是一队长,你到底是谁?”壮汉忍着痛厉声质问。 一队长完全没看他,态度还相当嚣张地说:“你说不过我就开始血口喷人了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爷爷我的样子。”说完,他又用力在壮汉的背上踩了踩。 壮汉感觉背上一股锥心之痛传来,这下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他人倒是看不出来壮汉已经受了重伤,他们见壮汉突然没了声音,都以为刚才的话只是他的一时气话,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虽然一队长今天的状态有点反常,但他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大家正是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自然也愿意多听听他的意见。 “那按一队长的意思,应该怎么做比较好?”其中一个人问道。 一队长自信地说:“你们现在怕的不过是老爷那边不好交代,其实这也简单,你们大可以继续到游戏馆做任务,一来可以做个寻找向阳的姿态,二来也可以趁机找机会完成任务。向阳失踪了,团长之位迟早要易主,到时候谁能上位,恐怕就要看这次任务的完成情况了。你们做好两手准备,要是向阳能回来,你们也是有努力寻找过的,对他也有得交差,如果他回不来了,你们任务完成得好,在老爷那边也好交代,岂不两全其美?至于这条狗怎么处理,就要看你们的意思了,要是不怕他胡说八道,你们可以放了他,要是怕他将来在向阳甚至是老爷面前学是非,那我就建议你们趁早处理掉。” 众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不过这次,大家的眼里都有了一缕精光。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新的傀儡 这些人要如何处理壮汉,一队长没有过问,挑拨完这些人的关系,他就功成身退了,然后一队的队员就开始分散在各处留意着这些人的下一步行动。 向家很大,所以各处的消息都非常分散,除非是向定诚本人,要不然谁想了解到向家的情况都得费一番功夫。桐九自然可以利用向美扬去打听,但她不喜欢老用着同一个人,这样不仅容易被发现,而且引起怀疑后,收集到的信息也会变成不准确。所以与其让向美扬到处乱窜,倒不如设计找出更多的帮手,这次通过一队长把这些对向阳有疑心的人骗来,她把人控制住后,也算在向家里安插了不少人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好这些人,防止他们回过神来发现了端倪,然后再聚在一起商议,从而破坏她整个计划。 桐九同时控制着一队几个人,他们正悄悄地监视着向阳那些有份开会的手下,一旦发现他们有异,一队的人就会把他们秘密干掉。她倒是不担心有人发现一队的人杀人,只要撑到向阳的其他手下来游戏馆,一队的人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到时候他们要找一队的人寻仇也好,要追责也罢,都不关她的事了。 要监视那么些人对桐九而言并不是难事,只不过要同时控制住几个人得费点神而已,还好现在不用分神保护钟离珀,她倒也不怕劳这点神。 监视了大半天,到了凌晨的时候还真有那么几个人继续发现了问题,可惜他们刚拿起手机想给同伴打电话的时候就被一队的人拦了下来。一队的人在桐九的控制下手脚倒也麻利,他们抓住那些人的脸用力往后一扭,噼啪的一声,那些人的脖子就被扭断了,接着,一队的人就把他们小心地放回到床上,然后再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一队的人又检查了一遍尸体,确认他们看起来都与睡着无异后,一队的人才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发现问题的人都死了,那些没发现问题的自然就依计行事了。到了第二天,他们果然按照一队长的提议来到游戏馆继续执行任务,而桐九也早就等在这里了。她这次不用贴身保护着钟离珀,活动空间更大,所以她也懒得躲藏了,直接走到那些人面前就把沙子洒在他们身上,完了便若无其事地走开。那些人还不知道,因为听从了一队长的提议,结果他们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傀儡。 做完这一切,桐九才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她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休息了,一直费神控制着一队几个人到第二天早上,今天一早还得在游戏馆等着这些人来,到了现在,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还好计划比较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下子她的“兵马”也算扩充了不少。虽然这些人还不能大用,但留着他们在向家刺探情报也是相当不错的,就像向定诚突然来查她的原因,她也可以利用这些人打探清楚。对她来说,用这些人的最大好处就是不怕他们有危险,哪怕有朝一日他们被发现了,她直接弃掉就是,也不用费神去救。 顺利完成一件事,桐九的心情也就放松了下来,回到家后,她也没力气跟其他人交代了,倒在床上就直接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她这一睡,直接就睡了两天,吓得钟离珀时不时就晃到她房门口张望。 “小黑,她还没醒吗?”钟离珀再次走到桐九的房门口,边往里看边问。 小黑的小床被挪出来后还没放回房间去呢,此时它正趴在小床上,见钟离珀又来问,便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她什么时候醒?”钟离珀又问。 小黑再次摇了摇头。 “睡那么久,她真的没问题吗?”钟离珀继续问。 小黑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这种情况小黑已经见怪不怪了,桐九只要用神过度就会开始睡觉,睡多少天不定,但睡饱了就自然会醒,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可这情况钟离珀是第一次遇到,有点慌张也是情有可原,小黑顾念着这点所以才有问必答,不过这家伙一天跑来问个十几次,任是小黑耐心再好也有点受不了了。现在见他又跑来问,已经有点不想搭理他了。 这时候久陆正好从房间出来,看到钟离珀又在跟小黑大眼对小眼,也是忍不住好笑地说:“小琥珀你怎么又来啦?小九没事的,她睡饱就会起来的,你不用太担心。” 小黑见到这个知晓个中情况又会说人话的家伙终于出现,激动得原地蹦了起来,它夸张地两步就跳到久陆脚边,直起身子一爪勾在久陆的裤脚上,像见到救星一般凄厉地叫了一声,然后伸伸爪子指了指钟离珀的方向,意思是说,你快点搞定那个家伙,我受不了了。 久陆跟小黑毕竟相处了二十年,虽然听不懂猫话,但一些简单的肢体语言还是看得明白的,结合此情此景,他很快便了解到小黑的意思。于是他弯腰摸了摸小黑的猫头,说了句“辛苦了”,然后便走过去把钟离珀拉了起来:“你干嘛跟个痴汉一样蹲在女人房门口啊,妨碍别人出入呢。” 钟离珀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甩不开久陆的手,无奈之下只能解释说:“我担心小九睡太久身体会出问题,所以才来看看的。” 久陆边拖着他往楼下走边说:“能有什么问题啊,她耗神太过,所以才要睡的,睡够了自然会起来,就算你一天问八遍,她该睡的时候还是得睡。哎,这种事情你慢慢会习惯的,别这么紧张。” 到了一楼,钟离珀才终于成功甩开久陆的手,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说:“我知道小黑受伤那次她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但那次她睡一晚上就好了,哪像这次一样长睡不起的?” 久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才两天就叫长睡不起啊?我小时候还见过她睡十天十夜的呢,那时候我多镇定啊,哪像你现在这么慌!” “十天十夜?”钟离珀惊叫一声,“那是什么情况?”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二章 久陆被拐 这件事久陆回忆起来也是心惊胆跳的。 那会儿他才刚被收养不久,因为遇到过强烈的惊吓,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说话。当时桐九带着他来到了一座深山老林,原以为这样的地方肯定是渺无人烟的,谁知道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一座村落。 村落并不大,合起来也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但因为处在山上,分布比较散,所以整个村落的占地面积就不算小了。 桐九原本不想进村的,但见他一脸菜色似乎很不舒服,无奈之下便只能带着他进村求药。 刚进到村里,他们就感受到了村民无比的热情,大家都非常欢迎他们,甚至各家各户都争相地让他们到家里做客。桐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问哪里可以找到治感冒的药。村民一听是问药的,回答得就更积极了,纷纷说他们家里有祖传治疗感冒发烧的良药,只要到他们家里做客就可以马上拿到。 这些人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像这种拙劣的把戏怎么可能逃得过桐九的眼睛。不过她倒是不动声色,只选了一户建在高处的人家就去了。 来到这户人家里,她先是帮久陆要了一张床,让小黑守着他睡后,才跟着主人家去看药。主人家倒也没说谎,家里也确实存着不少药材,据他们说,这些都是从山上采的,功效可好呢。 桐九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不能说医术精湛,但简单的一些药材医理也是非常精通的。她根据久陆的情况抓了些药,也没让主人家帮忙,自己就亲自到厨房熬了,等她把药煮好拿回房间,小黑跟久陆都不见了。 她知道这座村落有古怪,但萍水相逢,她也只是路过而已,本来没想深究内里的古怪,可这些人竟然把小黑和久陆抓走,她就不得不探一探究竟了。 之所以选择这户位于最高处的人家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在这里,就算有其他村民上来她也可以一目了然,有事要逃走,位置也是极方便的。如果处在村落中间,必然会形成夹击之势,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们就是四处受敌。若是在村落最低处,逃走倒也方便,但却容易被人伏击,也不便观察到山上的情形。所以综合考虑,山上的人家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可正是在这个最好的选择里,小黑和久陆不见了。 明知道这里有古怪有危险,其实她不应该把久陆一个人留下的,但那孩子不舒服,难得有张床给他睡一下,她便不忍心让他继续跟前跟后了。但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让小黑待在久陆身边,以小黑的身手,要保护一个孩子绝不是难事。可万万没想到,不但孩子不见了,连小黑也一起失踪,之前也没听到打斗声和叫喊声,他们居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人在房间里莫名失踪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事跟主人家有关,可主人家倒是不见慌张,反而气定神闲地说:“我们这儿缺孩子,你那孩子长得好,我们就留下了。” 桐九冷笑一声:“想要那孩子?我怕你们要不起!” 主人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后才边擦着笑出来的泪水边说:“要不起?我告诉你,我们不但要那孩子,我们还要你!正好李老三的媳妇儿死了,把你卖给他做填房倒是合适。哎呀,这么好的货儿,真是便宜李老三那个麻子了。” 桐九却是异常冷静,她也不跟这些人废话,抬起手就将一把金粉撒向了对方,接着她眼睛颜色一变,房子里的几个人就再也动不了了。 这时候主人家才害怕了起来,他上下牙关打着颤,又惊又惧地大喊:“你是什么人?把什么东西丢到我们身上了?为什么我们会动不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桐九理都没理他,集中起精神就潜入到他们的意识中,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当时的情形。 只见这些人先用吹针把小黑和久陆弄晕了,然后就将他们分别打包,装着小黑的袋子被他们埋在后院了,而装着久陆的袋子则被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扛了下山。 看到这里,桐九立马抓住他们问:“带走孩子的大胡子是谁?” 主人家感到非常惊讶,当时她明明是在厨房煎药,绝不可能看到大胡子,她又是怎么知道孩子被大胡子带走了?几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问:“你怎么会知道大胡子?” 桐九没跟他废话,掐住他的脖子又问了一遍:“大胡子是谁?把孩子带去哪里了?” 已经被桐九控制住的几人倒是不能说谎,他们一边对自己居然实话实说感到惊讶一边老实地回答说:“他叫张大汉,是我们村里的一个猎户。他脾气很差的,平常经常打骂老婆孩子,他老婆被他打得没办法生育了,所以他只能在外面买孩子。可之前那个孩子也被他打死了,这段时间他正要到外面去再买一个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桐九手上一个用力,继续狠声说道:“带我去找他。” 主人家几个也反抗不了,于是只能乖乖地带着桐九去找人。可张大汉也不是个傻子,明知道他们还没走,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把人带回家,所以桐九找上门时,只看到了张大汉的老婆独自一人在家。 问了这个女人张大汉在哪里,结果她支吾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桐九不耐烦,直接一把沙子就撒在她身上,潜入她的意识中,发现那个张大汉居然出门后就真的没回过家。 既然人没回来,桐九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等了,那孩子还生着病呢,被这些歹人折腾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病情加重。可这村落虽小,但它所在的山却极大,如果要她一个人漫山遍野地找,真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万一那孩子体质差点,没找着就病死在山上怎么办? 情况实在不容她多想,既然一个人效率低,那就发动全村的人帮她一起找好了。于是桐九便挨家挨户地给人撒沙子,然后操纵着这些村民四散到各处去找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集体跳崖 一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村落,虽说不大,但一户按2个人计算的话,桐九此时也至少控制着40来人。这么多人被控制着,耗费的心神之大可想而知,但她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久陆那孩子有点ptsd,而且正病着呢,迷晕他的药也不知道药效有多长时间,如果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被陌生人带走了,也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子。 发动了整个村落的人山上山下搜索了一整晚,最后他们终于在山上的一个山洞中找到了满脸凶狠的张大汉和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久陆。 那孩子正紧紧地抱着膝盖,半张脸都埋在了手臂中,只露出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大汉。看到又有陌生人进来,他的眼睛更加惊恐了。 张大汉看到来人居然是村里的陈阿宝,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疑惑:“你怎么来啦?那女人走了是吗?” 那个叫陈阿宝的人笑了笑,没有回答张大汉,反而转头对久陆说:“小鬼,眼睛先闭起来。” 见这个陌生人看着自己,久陆不禁颤抖了一下,不过在那人叫了一声小鬼后,久陆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疑惑,疑惑过后,他竟然真的乖乖闭起了眼。 紧接着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没一会儿,陈阿宝再次开口:“小鬼,你乖乖坐在这儿等,很快就有人接你的。” 听到这话,久陆才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入眼的景象让他有点诧异,刚才那个叫他闭起眼睛的叔叔已经不见了,此时山洞中只剩下他和一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久陆心里有点发毛,他不知道地上的人是谁,也不晓得他会不会突然间爬起来,他想走过去看一眼,但又担心走过去会有危险。 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勇气还是战胜了怯懦。久陆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在距离那人大概有五步远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他伸长了脖子往那人的脸上看过去,只瞄了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满脸的大胡子。 他是抓自己来这里的人,久陆吓得本能往后一跳,立马就跑回刚才猫着的地方缩了起来。过了半响,那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候久陆的胆子又开始大了起来。他再次走了过去,这次更是勇敢地往大胡子身上踢了踢,发现大胡子没反应,心里便是一喜。 这是逃走的好机会呢!久陆非常激动,慌忙就往洞外跑去。可跑了一阵后,他才想起来那个陌生叔叔说很快有人来接他的事,于是他犹豫了,不知该继续逃走还是乖乖返回山洞。可山洞中还有大胡子在呢,虽然不知什么原因让他倒下了,但他随时都可能醒过来,要是他醒来后又把自己带到其他地方,那大姐姐不是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吗? 正在纠结间,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正往这里赶。久陆心里一阵害怕,他担心那是大胡子倒下前叫过来的同伙,所以想也没想,他便在附近找了个草丛藏了起来。 一阵行人走过的声音从远到近传了过来,久陆更是吓得动也不敢动,他怕自己一动就会弄出声响,进而把坏人都引来。 过了一会儿,声音逐渐远去,估计是人都走远了。久陆却没有马上出来,他又在原地蹲了片刻,直到声音完全消失,他才轻手轻脚地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不能耽搁了,要赶紧回去找大姐姐。久陆心里着急地想着,然后便开始继续往下走。 而刚才往山上赶的,不是别人,正正就是久陆心心念念的大姐姐桐九。 她通过陈阿宝找到了山洞的位置,这会儿正匆匆地往山上赶去。本来她把张大汉杀了后,是想让陈阿宝看着久陆的,但后来想想,她已经有些精力不济了,等下还要全力赶往山上,哪有精力一直控制住陈阿宝,万一她注意力一个不集中,让陈阿宝恢复了意识,那跟他待在一块儿的久陆就危险了。想到这种可能,她也不敢把陈阿宝留下了,因此她非常干脆地就让陈阿宝跑去跳崖,自己则在处理完陈阿宝后才迅速跑去山洞找久陆。 原本这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可谁知道来到山洞时,久陆却不见了。桐九有点晃神,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找起。她实在有点累了,控制着这么多人在山上彻夜搜了一晚上,刚才不但杀了两个人,还一口气从村里跑到了山上,身体和精神已经有点超负荷。 但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倒。山洞里只有三个人的脚印,一个是张大汉的,一个是陈阿宝的,另一个是久陆的,也就是说没有第四个人进来过,所以久陆不见了,极有可能是他自己跑掉了。 “哎,这小鬼,不是叫他在这里等着吗,怎么跑了?”桐九有点无奈,不过却没怎么生气。也怪她当时没有说清楚,只以为交代了一句那小鬼就会听话,但却没考虑到,一个陌生男人交代的话他是不会乖乖听的,看见抓自己的人倒下了,山洞里又没有其他人看守,他不趁机逃跑才怪。 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这座山如此之大,要是真迷了路,人恐怕是再难找回来的。还好他才离开没多久,以他那小短腿的脚程肯定跑不远,抓紧时间应该很快能找到。不过找人之前,有个问题得先处理一下。昨天她可是控制着村民分散在山上找人呢,那些人都还在山上,要是被那孩子撞见,恐怕又得吓得往别处跑。在山上乱窜可不是件好事,只要多跑岔几次,她可能就找不到人了。 “看来找那小鬼前,还得先把那些村民处理干净呢!”桐九边自言自语地感叹边集中起精神。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开始分散了,估计再过不久就控制不住那些村民。那些可都是恶人呢,如果久陆被他们撞见了,恐怕会更加危险,倒不如趁她还控制得住时,早早把人都解决掉吧。 于是,桐九便操纵着那些村民一个个跳崖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个难友 桐九刚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就站不稳了。她扶着洞壁歇息了一会儿,用力地甩了甩头,等头晕的感觉稍稍过去后,才立马追了出去。 还好久陆只是个小孩子,逃跑时根本没有隐藏踪迹的概念,桐九便顺着这些隐隐约约的痕迹一路往下找去。 “久陆!”桐九一边找一边喊。 虽然那孩子一路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桐九也只能找到一个大概的方向,到了完全分辨不出他的去向时,也只能靠这种原始的方式找人了。可惜久陆因为ptsd暂时不会说话,所以哪怕听到她的声音也无法回答。 不过桐九也没想要他作出回应,她只希望那孩子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别再乱跑,如果聪明一点,他还可以制造一些别的声音引她过去,这样的话,倒是比她一个人盲目寻找要容易些。 可能上天是听到她的心里话,然后转达给久陆了,又找了半天,她竟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石头敲击地面的声音。啪,啪,啪……一阵阵富有节奏的声响,显然是人类制造敲定出来的。 “久陆,是你吗?是的话,敲两声。”桐九对着声音的方向大声喊道。 响声忽然停了下来,过了两秒,比刚才更响的两记敲击声传了过来。 桐九心里一喜,匆匆地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没走多远,果然看到久陆拿着块石头坐在溪边狠狠地敲着,明显是因为听到她的话才如此激动的。 “小鬼,让你在山洞里等着呢,你乱跑什么啊?”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桐九终于忍不住教训了久陆两句。 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久陆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抛下石头箭一般冲到桐九怀里,抱着桐九就不愿撒手,鼻子更是发出一阵阵的抽噎。 桐九见他这般可怜,也不忍心再骂他了,抱着他小小的身体安慰了一阵,接着才说:“好啦,别哭了,我们回去吧。为了找你,我连小黑都没顾得上理呢,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被埋着。” 久陆这才抬起头看向她,他还不会说话,此时连哭都是无声地流泪,那眼神那表情,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桐九摸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问:“有受伤吗?能不能自己走?” 久陆摇了摇头,然后再点了点头,两个动作分别回答她两个问题。 “那就走吧,回去还得找小黑呢。”说完,她就率先向村落的方向走去。 久陆赶紧跑了几步追上桐九,两只手更是紧紧地牵着她,那样子似乎很怕她再次消失一般。桐九可怜他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便也就由着他,不过看见他倔强地同时用双手牵着她,弄得像只螃蟹一样横着走,心里倒是觉得好笑。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手(没打错,就是手手,非常形象),走了近两个小时才总算看到了那座村落,可见久陆当时走得有多远了。 两人接近村落时,久陆倒是拽住了桐九,死活不让她往里走,眼里更是显出了着急的神色。 桐九笑了笑,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了,里面的人都被我处理干净,不会再回来的。你还病着,得赶紧喝药休息,我之前给你煎的药你还没来得及喝,回去后我得重新煎一碗给你呢。” 久陆还是有些害怕,不过见桐九说没事,他倒也相信这个大姐姐。牵着桐九的手,他便亦步亦趋地跟在桐九身边回到之前那处房子。 回到这里,桐九首先带着久陆绕到了后院,她找了个小铲子交到他手上,指着一个土堆说:“把这个挖开吧,小黑被埋在里面呢,我去厨房给你煎药,你挖好了就来厨房找我。” 听到桐九要放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久陆不干了,他丢下小铲子就奔回到桐九身边,抓着她的衣服死活不放手。桐九用力扯了扯,没能把自己的衣服抢救出来,无奈之下只能安慰说:“你信我,坏人都被我打跑了,绝对不会再回来的。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会来抓你。” 可这些话对于一个刚刚被绑架过的孩子来说是毫无作用的,他原本的心理创伤就还没好,现在又增添一重新伤,人没有被吓傻,只是粘人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桐九也没有苛责他,只是搬了张小椅子坐在旁边:“好吧,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加油好好挖。” 久陆确定桐九真的不走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拣那把小铲子。 回到土堆前,他便开始乖乖地挖了起来,挖两铲子,转头看桐九一眼,见她依然坐在那儿,又继续挖两铲子,然后再看她一眼,如此反复操作,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才把小黑挖了出来。 此时小黑正团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待在袋子里,被人那么大动静地从土堆里挖了出来,竟然完全没有反应。久陆见状便非常担心地把桐九拉了过来,他边指着小黑边摇晃着桐九,意思就是让她赶紧救一救小黑。 但桐九却挑着眉,还饶有兴趣地戳了戳小黑的猫身,半响才哭笑不得地说:“起来了,想睡到什么时候啊?他们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在土堆里也睡得这么开心?” 被戳了许多下,小黑才悠悠转醒,它先是打了一个大哈欠,然后才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看那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完全不知道昨天到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小黑没事,久陆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赶紧抬手把小黑身上的泥土都拍走,然后才笑着摸了摸这个难友的猫头。 桐九好哭又好笑,看着一人一猫这副劫后余生的重逢画面,她也实在无语。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个村庄有古怪的,但想着久陆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她便将就着进来了。原本想着有她和小黑在,怎么样也能保护好这个小鬼,谁知阴沟里翻了船,这一人一猫居然同时遇险,害她一个人忙活了一整晚,现在真是累的要死。 不过要死也得先撑住这一口气,她还得帮久陆煎药呢。认命地站了起来,桐九对小黑说:“你好好看着这个小鬼,这次别再被暗算了,我去厨房给小鬼煎药。” 说完,她便幽魂般飘到厨房煎药去了。 【作者题外话】:半夜被通知所有人都要马上做核酸,吓人!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五章 都是你的错 有小黑陪着,久陆果然没再继续粘着桐九,因为他知道,桐九是绝对不可能丢下小黑的,所以他跟小黑在一起也就相当于跟桐九在一起了。 小黑还迷糊着不知发生什么事呢,见这小鬼不住地往它身上摸,它便没好气地伸手一推,直接把他推倒在地。久陆一屁股摔在地上,表情也是楞了楞,不过他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这家伙以为小黑在跟他玩呢。于是这一人一猫就真是玩上了,这个膜摸那个,那个推推这个,居然玩得不亦乐乎。 桐九煎完药出来就看到久陆被小黑推到那个土坑里了,整个人被弄得脏兮兮的,可那小家伙居然还笑得很开心。 看到他能这样笑起来,桐九也是满怀安慰,起码这代表了昨天的事没有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不过玩得这么疯,等一下就要洗澡了,也就是说,她等一下还不能睡,得先伺候好这个小祖宗呢。 想想就觉得无力,桐九现在真的又晕又累,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呢。 “别玩了!小鬼过来,赶紧把药喝了,我现在烧水给你洗澡,你洗干净了就去睡觉,别再弄脏衣服了,听到没有?” 久陆听到呼喊也是乖乖地听话,他哼哧哼哧地爬起来,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桐九面前,也不嫌弃药苦,接过碗就咕噜咕噜地把药全喝完了。把碗抵还给桐九,然后他就满脸期待地看着她,眼睛里分明写着求表扬求夸奖。 桐九也如他所愿,摸摸他的头,然后夸赞道:“很棒,以后都要这样乖乖的,知道吗?好啦,到洗澡房等我吧,我去给烧水,再给你找身能穿的衣服。” 久陆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小黑招了招手,示意它一起到洗澡房等着。 小黑觉得满身泥也是非常不舒服,于是便遂了这小鬼的意,踩着优雅的步子就跟这个小鬼一起洗澡去了。 桐九烧完水回来,发现这排队洗澡的居然又多了一只猫,心里也是无奈。不过她什么都没说,三下五除二把这一人一猫和一堆衣服都洗干净,最后才精力耗尽地瘫倒在床上。 临睡着前,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跟小黑交代道:“我醒来前,这小鬼就交给你照顾了。这村子的人我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他们家应该有东西吃的,你到时候去找找吧,别让这小鬼饿死了。”说完又对着久陆说,“小鬼,我等一下要睡觉了,睡多少天不一定,但睡够了就会醒过来。我醒来之前你要乖乖听小黑的话,饿了渴了跟它说。还有,这里的坏人都被我赶跑了,现在很安全,就算我醒不过来你也不用担心害怕,知道吗?” 久陆有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桐九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头一歪,闭起眼睛就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是十天十夜,期间久陆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每天给她洗洗脸擦擦手,简直把她当成植物人来照顾了。要不是小黑拼命阻止,这小子都想给她每天活动手脚翻翻身了,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十天后桐九才悠悠转醒,精神也总算是完全恢复了。 小黑通过桐九沉睡的天数也猜到它昏迷期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早就想问清楚了,所以等桐九醒来的那刻,它就迫不及待地问了桐九。 桐九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最后也疑惑地说:“有一点我实在不明白,他们给你下的药应该跟小鬼的一样啊,小鬼这么快就醒了,怎么你在土里被埋了近一天都不知道啊?” 小黑也是相当郁闷:“我不知道,当时这小鬼刚好打了个喷嚏,所以我才没注意到那些人射过来的针。之后我就睡着了,还睡得相当好,要不是你们把我挖出来我还能接着睡呢。” 桐九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吐槽:“我还指望你保护好这小鬼呢,谁知道你这么不靠谱啊。不行,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这药呢,万一这真的对你十分管用,那以后就得多注意了。” 为了解开迷药为何能把小黑迷晕一天的谜题,之后他们又在村里住了半个月。不过很可惜,谜题最终还是没能解开,因为经过他们多次实验,发现小黑的身体已经对这药产生抗性了,所以很无奈的,迷药的事只能变成人类不解之谜了。 钟离珀是第一次听说久陆小时候和桐九的故事,上次桐九虽然也说了一些,不过她也只是说了个大概,说得没有久陆这般详细,也完全没提起过这件事。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羡慕小时候的久陆了。 “所以你也别担心了,小九睡够就会醒的,你天天在她房门口折腾,小黑都快烦死你了。”说完故事的久陆最后总结陈词道。 “我不像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会担心不是很正常吗?”钟离珀淡淡地说道。 久陆一愣,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还是大咧咧地回道:“我那时候也是第一次经历啊,而且那会儿我才这么小,还刚遇到绑架呢,正是需要人陪伴安慰的时候。” 钟离珀看他一眼,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跟小黑开心地玩泥巴吗,还需要人安慰陪伴?” “喂喂喂!我那时候还小呢,而且我也没有玩泥巴!”久陆忍不住高声反驳。 钟离珀那里管他,此时正看他不顺眼呢,便继续吐槽道:“小九会睡十天十夜不也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为了给你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她会进到那个村庄吗?当时你如果乖乖听话不离开那个山洞,她哪里会浪费这么多精神到处找你?要不是你顾着玩闹弄得一身脏,她早就可以去休息了。说到底还是你不好,你居然还有脸吹嘘自己镇定?” 而且这次也还是为了救你那个兄弟,全都是为了你!他在心里又默默地补了一句。 说到这个久陆就不好反驳了,气势也顿时弱了不少:“我哪里知道这么多,那时候我也只是跟着小九而已,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再说了,让我乖乖留在山洞的人我又不认识,怎么知道那是小九啊。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她那时候有这么累,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会给她添麻烦……” “说什么添麻烦啊?一大早的,怎么就翻起了旧账?”楼上一把声音突然打断了久陆的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六章 桐九醒了 钟离珀和久陆同时转头看过去,两人眼中顿时一喜,原来那声音果然是桐九的,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桐九边伸着懒腰边走下楼梯,打了个哈欠后才说:“你们俩干嘛突然间回忆当年呢?” 被问到这个,久陆立马就要告状了,他指着钟离珀说:“还不是这家伙,一天要到你房间问八遍你什么时候醒来,小黑被他搞烦了,哭着求我带走这家伙呢,为免他又胡思乱想,所以我就跟他说说当年你狂睡十天十夜的事咯。” 桐九挑起一边眉头,打趣道:“一天问八遍?这么担心我吗?” 钟离珀脸上一红:“你两天不吃不喝的,我怕你身体会出问题。” 桐九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别担心啊,我真的没事。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死不了的。” “死不死得了是一回事,你会不会难受又是另外一回事。”钟离珀低声说道。 桐九心里一暖,一时间居然不知要如何回话,她从没想过有一个人在知道她是不死之身后,还会如此在意她的身体感受。 “小琥珀,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桐九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啦,我肚子饿了,现在有没有东西可以吃呢?” 钟离珀马上说:“我去做吃的,你等一下!”说完,他就一脸高兴地跑去厨房做东西吃了。 久陆看着钟离珀雀跃的背影觉得有点诧异,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淡的小琥珀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 “你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啦,我怎么不知道?”久陆一脸茫然地问,总感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人发生了不少情况呢。 桐九似笑非笑地说:“我们每天在一起,自然会越来越熟悉啊,我还帮小琥珀挡过子弹呢,他心里感激我,对我好一点不是很正常的吗?哪像你,长大了就知道到处疯玩,都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久陆傻笑一声,伸手搂住桐九的肩膀,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还捏着声音撒娇说:“那你想要一个像我这样的大可爱吗?” 桐九嫌弃地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说你以前就那么点小,怎么就长到现在这个大一只呢?果然是四肢发达了头脑就简单啊,小时候不应该让你吃这么多的,说不定现在还能聪明一点呢!” 久陆干脆弯着腰把头枕在桐九的肩上,那样子就像一只大狗枕在一只小猫咪身上一样,还嘴甜舌滑地说:“要那么聪明干嘛呢,你聪明就行啦,我长得壮一点负责保护你。” “切,还保护我,你能保护好你自己我就阿弥陀佛了。”桐九反手揉着他的头,“行啦,起来吧,这么大一只,重死了。” 久陆嘻嘻一笑,然后才直起身子,他狗腿地给桐九捏起了肩膀,八卦地问道:“话说,你这次又为什么会睡这么久啊?你都干什么去了?” 桐九瞟他一眼,状似随意地说:“还不是为了对付向定诚嘛,最近他又派人来查我了,不反击一下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大的阵仗呢。” “查你?怎么都没听你提过?”久陆皱眉问道。 桐九耸了耸肩:“这点小事,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吧,反正又没查到什么,就随他们去咯。我只是好奇向家干嘛又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所以就使了些计谋,把他们的人变成我的探子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久陆积极地追问。 桐九说:“我准备把小兰转为全职员工顶替小琥珀的工作,让小琥珀能安心地在家里做研究,我也能抽出身来做其他事,所以这段时间可能要你多看着点游戏馆了。” 久陆拍着胸口说:“这有什么问题,交给我就是了。哎,那如果我发现了可疑人物,可以出手对付吗?” 桐九略微思考了片刻,接着说:“先不要管吧,反正我不出现,他们也查不到我的身份,你顾好自己的安全就行,其他的不用太在意。” 久陆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桐九的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的安全都是不重要的,他不需要浪费心思保护。不过这就有点奇怪了,为什么当初他对钟离珀的安危又那么上心呢,还不惜让他回来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有疑惑不解决那不是久陆的风格,于是他马上问道:“我以为你会让我保护好钟之晴和小兰的安全呢,毕竟当初对小琥珀你也是这样要求的。” 桐九若无其事地回答说:“我又不是救世主,哪儿能见人就救啊。况且小琥珀当时经历过向美丽和沈杰的死,已经上过向定诚黑名单的,当然要保护好。至于钟之晴和小兰嘛,他们来的时候游戏馆都是正常经营状态,根本没有惹过任何人,他们自然是比较安全的,如果我们还费心思保护她们,反而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完全把他们当成无关紧要的人对待。” “哦,明白了!就是要让敌人觉得他们都是不重要的人,这样敌人就不会伤害他们了是不是?但万一敌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拿他们开刀呢,我是救还是不救?”久陆接着问道。 桐九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救,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他们有危险的话你告诉我,我来控制他们逃命,总之我会尽力保全他们性命的。” 完全明白了,也就是说他和小琥珀的话,要求的是毫发无损,而钟之晴和小兰的话,只要保住一命就行。这样区别对待的话,工作自然就有了重点,他们也不至于会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就像现在,只要把小琥珀藏起来,小九也不用为了保护他而陷于被动,也能腾出手来干其他事。 明白了自己在桐九的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久陆的心也愉快了起来,这会儿突然想起前几天一件事,于是便饶有兴致地问道:“对了,都忘了问你,之前你拔我的头发是要干嘛?” 桐九却泰然自若地说:“没什么,就是看到有白头发,顺便给你拔了而已。” 白头发?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有白头发!久陆满脸不信地看着她。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七章 保镖团的多事之秋 桐九也不管他信不信,反正这也就是个借口,真相是什么,她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他。在向阳的态度没有改变之前,这也只能是个秘密了。 正好这时候钟离珀把吃的端出来,桐九也就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赶紧跑去吃饭了。 这一家子因为桐九终于醒过来而其乐融融,但向家那边却是阴云密布。这两天突然发现有几个保镖死在自己房中,整个向家保镖团都震惊了。 向家保镖团可谓是遇到多事之秋啊,自从向阳失踪后,整个保镖团似乎都陷入了混乱。死的那几个人都参加过那天壮汉召集的秘密会议,而且都是被一队成功鼓动的人之一,这些人死了,剩下的其他人就更害怕了,大家都担心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而且最糟糕的状况是,他们完全没能在死者身上发现任何线索,凶手的手法非常干净利落,所以根本判断不出到底是谁动的手。 在他们保镖团当中能有这种身手的人当然不少,但问题是死的几个人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别人要攻击他们,他们肯定也会防守,哪怕是被偷袭,也不可能半点反抗都没有就被杀的,于是大家都猜测,凶手一定是个高手。 可他们的身手、反应其实也就在伯仲之间,或许大家擅长的领域会有所不同,但绝不可能相差得这么悬殊。凶手能如此轻易地连杀几个人而不被发现,可见能力必定比几个死者都高出许多,而这样的人,他们在保镖团里根本找不到。 “所以凶手是外面的人?那他们又是如何进的向家?”有人提出了疑问。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那么多人,潜入向家对凶手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另一个人说道。 “你们说凶手会是向阳吗?其实他根本没有失踪,一直都在向家里,这两天趁大家为他的事着急,然后他就趁机把人杀了?”那人提出了一种大胆的猜想。 “他是团长,杀自己的手下图的是什么?而且他要真想杀我们,需要这么麻烦吗?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让我们去死了!”这一猜想马上就被人反驳了。 “可这样大家就知道他想杀我们啦,以后还有谁服他?或者这次他就是故意失踪的,目的是测试谁对他有异心,然后他就秘密杀了这些人。”那人明显对向阳有些不满,所以非常坚持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你说的这样,那就必须有一个前提,向阳能随意杀死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能不留下半点痕迹和线索。要是他有这样的身手,你觉得他会怕别人不服他吗?别人敢不服他吗?”反驳的人也是有理有据的,倒也没有偏帮向阳的意思。 这个驳斥就相当有力了,向阳有这种身手的话,只要他露一露肌肉其他人肯定就怕了,哪还会不服,他有这样的能力还费这么大的劲绕这么大一个圈的话,实在有些多余,也不符合他精明的人设。 “不是向阳,那你说是谁?如果有人能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潜入向家,那危险的就不是我们而是向家的少爷小姐们了。辛苦潜进来就为了杀几个保镖,图的是什么啊?所以我更相信,我们当中肯定有内鬼!”那人虽然给向阳泼脏水不成,但也没有完全退让。 “内鬼啊,但谁又有这种身手呢?”众人讨论一圈,最终又把问题绕回来了,到底谁有能力无声无息地杀了这么多人? “凶手杀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杀完人这个目的应该就达成了,我们连凶手是谁都找不到,更不用浪费时间去想他杀人的目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把情况汇报给老爷,无论是向阳失踪的事还是几个兄弟在家里被杀的事都不能隐瞒了,我们得请老爷定夺。”此时二队长清晰地分析着情况。 “那按照二队长的意思,应该由谁向老爷汇报呢?向阳失踪五天了,几个兄弟也死了两天,我们现在才给老爷汇报,那要怎么说才不会让老爷生气?”三队长阴阳怪气地问。 “向阳失踪五天了,谁知道?我们只是发现有几个兄弟在房间里死了,所以想跟向阳汇报,这才知道他失踪的。”二队长一脸高深莫测地说。 这果然是个好理由,不但可以把他们隐瞒向阳失踪的事推卸掉,还能顺理成章地把整件事圆回来。这下子,他们还是忠心的好部下,有嫌疑的就只有无故失踪的向阳了,到时候老爷会不会认为人是向阳杀的,这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众人商量妥了对策便匆匆地去找向定诚,二队长也按照事先想好的说法跟向新城汇报了情况。 向定诚眯着眼睛听完,然后才淡定地细问:“人都是怎么死的?” 二队长说:“脖子被扭断了,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应该是一招毙命。” “一招毙命……”向定诚继续气定神闲地问,“死多久了?” 二队长淡定地回答:“死了两天。” “两天?”向定诚冷冷一笑,“怎么死了两天才发现?” 二队长顿了顿,然后才说:“向团长给我们安排的任务都是把人员打散来用的,各个分队长都不知道队员们是不是被抽调走了,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既然不知道是不是被抽调走,那为什么又能发现人死在房间呢?按理说,你们应该不知道人不见了才对吧。”向定诚状似随意地问道。 二队长心里一慌,这才发现自己的说法里有这样的漏洞。如果向阳有随意抽调各队人手的习惯,那么自己的手下不见了,他们应该第一时间觉得是被向阳派出去执行任务,而不应该觉得那些人是失踪了,所以更不可能会在他们房间发现尸体。之所以会在第一时间觉得人是失踪了,前提必须是他们已经知道向阳不在,所以才排除了手下出任务的可能。 这个漏洞居然被老爷敏感地抓住了,二队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我们本来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人刚好要找他们其中一个,所以就到那人房间看了看,没想到就发现人死在房间里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姜出手了 向定诚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定定地看着二队长,直到把二队长看得手足无措,才幽幽地说:“这么说倒是能圆得过去啊。” 二队长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敢隐瞒老爷!” 向定诚笑着问:“那向阳又失踪了多久?” 二队长马上回道:“具体失踪多久我们不知道,但大家最后一次见到向团长是在六天前,他还找了几个兄弟问了一些任务的具体情况。” 向定诚问:“都了解了什么情况?” 二队长回答:“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得问一问那些被问过的兄弟呢。如果老爷想知道,我这就去了解清楚情况?” 向定诚摆了摆手:“先不用了,这都不重要。既然保镖团可能出了内鬼,那就得加强内部管理。我会亲自安排人手接管这个事,你们就不需要过问了。至于向阳,我会派人去找他的,你们也不需要担心。” 二队长楞了楞,这个发展就有点出乎他意料了,他原以为向阳失踪肯定会引起老爷的怀疑,没想到老爷却还要派人找他,这证明老爷还是相信向阳的。而且老爷还要派人接管保镖团的内部管理,也就是说他一时半会儿并不打算在他们当中重新选出团长,所以老爷是要把团长的位置继续留给向阳吗? 许多问题在二队长的脑海中穿来穿去,但他知道今天也只能这样了。 向定诚把二队长打发后,就喊来了另一个心腹——向达。这个向达跟威哥和向阳不一样,他并不是保镖团的人,而是向定诚的养子。这个养子原本是作为挡箭牌养在向家的,后来在杨管家失踪后就被向定诚带在身边了,在向定诚看来,心腹之人还是从小在身边养大的比较可靠,所以就直接在一堆养子中找适合的人选。向达就是他选中的人,这个养子不仅够听话,身手和头脑也过得去,在他身边既可以保护他又能出谋划策,确实比较好用。 “爸,您找我?”向达走进书房,恭敬地问道。 向定诚随意地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坐吧!”等向达坐下后,他才继续说,“刚二队长跟我说,向阳失踪了,几个保镖也在自己的屋里被杀,这事你怎么看?” 这话没前没后的,能有什么看法?不过向达居然准确地把握住向定诚的意思,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说:“我记得向阳是您新提拔的团长,之前您还对他赞口不绝来着?他失踪,估计是和游戏馆那边的任务有关吧,几个保镖被杀,应该跟向阳没什么关系,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向定诚不住地点头:“我也觉得人是向阳杀的可能性不大,以向阳的智慧,杀那些人有一百种方法,完全没必要在家里动手。” 向达继续说:“凶手把人杀了还把尸体留在房间里,是不是说明凶手根本不怕尸体被发现?如果动手的是保镖团的人,他们应该不会选择在死者的房间动手,因为这只能表明是熟人作案,他们这么有经验的杀手,不可能犯这种错误,所以凶手一定是另有其人。” “哦?不是他们,但又能进来向家杀人,而且还没引起任何人注意,这个凶手好像不太简单啊。”向定诚笑着打趣道。 向达说:“我想,凶手或许有一种可以控制别人的能力,像催眠之类的,反正能让别人按照他的意志行动。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家里谁能用相同的手法杀人谁可能就是被控制的那个人。” “不,如果是这样,他们早就找到凶手了,之所以不知道凶手是谁,是因为他们清楚,在他们中间没人能不知不觉地杀掉那几个人。”向定诚一脸自信地反驳道。 意见被驳,向达也没有气馁,反而继续分析说:“或许凶手不仅能控制别人的意识,还能控制别人的行动?如果不是这样,那这一切就解释不通了。” 向定诚欣慰了笑了起来:“我就是这个意思,凶手恐怕有这个能力。” 向达眼睛一眯,语气就凝重了起来:“凶手真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表示保镖团里有人随时都能被控制?留着这些人,会不会很危险?” 向定诚笑得越发慈祥了,他语带鼓励地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一抹狠色从向达眼中闪过,他果决地说:“最彻底的做法就是把他们全都杀了,一干二净。” 向定诚笑着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年轻!要是有怀疑就把人全杀了,那就中了别人圈套啦。你想想,如果我们行事如此简单粗暴,那别人要对付我们就简单咯,他都不用自己做什么,只要随意控制我们的人引起我们怀疑,我们就自相残杀把自己的人都杀干净了,那他不是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这话也是有道理,把人杀干净当然可以永绝后患,但如果被控制的只是一个人,而他们则为了除掉这个人把一百个人都杀了,那就白白失去九十九个自己人了。 想明白这一点,向达便一脸佩服地看着向定诚:“爸果然高见,是我莽撞了。” 向定诚缓缓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向达:“信得过的人有信得过的用法,信不过的人也有信不过的用法,手下的人,没必要都干干净净的,只要确保身边是绝对安全的就行。你派些信得过的人去接管保镖团吧,阿威死了之后他们也是人心浮动,一个个的都有了想法。向阳之前想了个法子压了压他们,他们倒是听话了不少,现在向阳不在了,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也难怪会被人钻空子。要是他们能一条心,哪里会看不出谁有问题?你这次去好好治一治他们,让他们也老实点。” 听到有新任务派给自己,向达心中也是一喜,他立马站了起来恭敬地说:“是!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向定诚摆摆手:“什么辜负不辜负的,就是调教调教一群没了规矩的人。你把他们都教成一个模子了,那将来谁走了样,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不得不说,姜还真是老的辣。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六十九章 被动的向阳 向达顿时觉得受益匪浅。他爸的做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给每个人都套一个框框,无论你有没有问题,你都只能在自己的框框里活动,祸害不到其他人,一旦你冲出自己的框去祸害其他人,那正好,直接把这个乱党解决掉,还省了他们慢慢分辨的功夫,比一气都杀掉简直高明多了。按他的做法,那是够大气,但同样显得很傻,简直就成了别人的助攻,而他爸却不同,管你是不是奸细,能为我所为我就继续用你,要是看不开想作乱,那就直接灭掉,干净省事。 心里一阵澎湃,向达这时真想立马就冲出去大展拳脚一番,好给他爸排忧解难去。可向定诚的手向下压了压,制止了向达往外走的势头:“先别着急,我还有事要你办。向阳失踪了,得派人去找一下呢。” “向阳,这人真有那么重要吗?找是没问题,但我们有必要浪费人手去找他?”向达不明所以地问道。 向定诚冷冷一笑:“我提拔向阳,主要是让他对付游戏馆。他之前没有接受过其他任务安排,所以他出事了,必然跟游戏馆有关。我就是想让他作为一个标志杆,看能不能发现游戏馆的秘密。他如果是死了倒也罢,但失踪就很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失踪,失踪之后又去哪里了,是不是被对方抓到,对方抓他又有什么目的,这些都是我们查探的方向。向阳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这么轻易就擒的,能抓住他,至少说明对方的头脑不在他之下。” 向达回道:“我明白了,您是想通过向阳拼凑出对方的画像,从而确定对方的身份是吗?听说之前有不少人因为出这个任务意外死了,但从没有人失踪过,这是不是表示,对方这次是特意要抓向阳的?难道对方会认为,只要向阳被抓,就没人找游戏馆麻烦了?” 向定诚摇头:“他们要是这么天真,我们早就抓住他们了。我也觉得他们是有意抓走向阳的,但目的是什么,暂时还猜不透,所以我们需要发动人手去找一找向阳,看游戏馆那边会不会有相应的行动。” 向达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找向阳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找回这个人,而是通过这个行动试探对方的态度而已。说到底,查明游戏馆背后之人的身份才是他们的目的,其他的也不过是手段而已。 彻底了解到向定诚的意思,向达便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工作的。” “唔!”向定诚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好好干!” “是!”向达响亮地回应,然后就阔步出去做安排了。 向阳还不知道保镖团发生的事,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棋子,他依然被绑在农舍内,依然被小头目看守着,眼睛也依然被黑布蒙着。虽然桐九那天过来曾让他短暂地重见天日,但她走后,眼睛就被重新蒙上。 向阳曾经问过:“我已经知道是你了,还有必要继续蒙着我的眼睛吗?” 但唐哥也非常老实地回答:“蒙住你的眼睛不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而是怕你知道我的行动。” 听到这个实诚的解释,向阳便没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没有虚与委蛇的态度才是最坚不可摧的态度,人家愿意告诉你实话,正正表示了人家压根不怕你知道,如果你再浪费唇舌游说,那就显得很白痴了。 所以向阳没再说话,这两天都是一言不发地待在房间里,哪怕小头目进来给他送饭时跟他说话,他也是听而不闻,完全当对方是空气。 小头目自然知道他这是在无声抗议,但还是会不时地苦口婆心劝诫,毕竟留在向家,整个人生都只能是卖命卖命卖命,没有人情,没有未来,有的只是各自的利益,这种生活过久了,会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个人。 “你还是好好考虑久雅小姐的提议吧,难得你还有个兄弟在世,何必要过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呢?”小头目对这个后辈还是相当关心的,一有机会就要劝他回头。 这样的话向阳听了很多遍,但从没给过任何回应。 不过他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情和铁石心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象,他的亲兄弟到底是怎样的人,知道有他这个兄弟存在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如果知道他情愿为向家卖命也不肯跟兄弟相认,不知是会气愤还是会伤心。应该是气愤更多吧,毕竟他们只有兄弟之名没有兄弟之情,伤心这种要在一定情感基础上才会有的情绪应该是很难产生了,说到底,所谓的兄弟也只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无法继续想象下去了,这时候,他就必须通过思考向家的事来恢复冷静。失踪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保镖团怎么样了,壮汉能服众吗?他这个团长之位应该已经易主了吧,毕竟团里真正认可他的人不多,大家不可能还翘首以待地等着他回去。 就这样东想想西想想,两天时候又过去了,在这种无法接触到外界的情况下,人是很容易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桐九就没再来过,仿佛已经把他忘记了一般,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同意脱离向家跟兄弟相认,桐九就要把他关到死为止?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放走他就代表他们有机会兄弟相残,桐九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隔绝在争斗之外。 说不定,他从见到桐九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要离开这里,恐怕只有归顺一条路可走了,哪怕是假意的。 然而当他跟小头目表示,自己愿意脱离向家跟桐九回去时,小头目却说:“我是无法联系到久雅小姐的,这些话你还是等久雅小姐来的时候再对她说吧。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耍小花样,你这是真心的最好,如果是假意的,那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听完小头目的话,向阳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看来他这是陷入了完全被动的局面啊,哪怕要投诚,正主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章 打探下落 桐九确实是有意晾着向阳的,她虽然希望向阳能脱离向家,但不代表她得三天两头跑去游说,整得她有多着急似的,反正人已经被他抓起来了,关他一段时间让他多胡思乱想一些日子,到时候谈判起来他就没那么冷静,思路也没那么清晰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桐九愣是十天半个月的没再去农舍,而这段时间里,向达也积极地寻找着向阳的下落。 人们经常说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很多风风火火吹得热闹无比的话题,只要过上几天没有新进展,人们就会逐渐淡忘。游戏馆的灵异话题也一样,这本来就是向阳有意制造出来扰乱游戏馆周边秩序,好让保镖团浑水摸鱼的,现在他都被抓住了,这谣言没有了水军跟进,自然就逐渐失去大家的眼球。而且经过大半个月时间,那些灵异爱好者在附近日夜蹲守也没有发现任何称得上灵异的事件,心里早就怀疑谣言的真实性了,所以来的人也渐渐减少,有的人甚至在网上狠狠地吐槽了造谣者,这也算是变相给游戏馆澄清了。加上游戏馆这边一直有钟之晴在积极应对,此消彼长之下,这件事的热度就完全降下去了,游戏馆的生意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每天聚集在游戏馆附近的人也早就散去。 向达要寻找向阳的下落,自然得从游戏馆下手,如果向阳有在附近出现过,那么之前聚集在这里的人就肯定见过他,所以向达发散了人手,把之前来过游戏馆附近的人都寻访了一遍。这工作量非常大,寻访了大半个月,向达才终于找到了那群见过向阳的大学生。 根据这些大学生所言,向阳的确来过游戏馆,他当时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并且他全程都是背对着游戏馆的,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他就独自离开了。在他离开没多久,一直坐在游戏馆前台的女人也跟着出去了,之后的事情他们并没有看到,所以也不太清楚。 虽然他们只提供了这样简单的情报,但向达已经从中发现了不少信息。第一,向阳确实是在游戏馆失踪的,第二,游戏馆的人确实有意对向阳下手,第三,向阳可能是有了什么收获,所以才会突然离开。 确定了向阳正是在游戏馆附近失踪的,向达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在游戏馆附近找人。这是他跟向定诚早就制定好的方针,他们要通过寻找向阳的一系列行动试探出对方的真实情报,找向阳是幌子,探出情报才是目的。 向达在这样大张旗鼓的行动中一直留意着游戏馆的动静,可奇怪的是,游戏馆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对他们的行动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向达迷惑了。按他原本的计划,游戏馆应该会有所行动才对,他们这么辛苦才将向阳抓住,难道就不怕功亏一篑吗?这到底是不怕他们找出向阳,还是觉得他们根本找不到呢?如果是后者,那游戏馆的人对自己的实力就相当自信了,毕竟在他们向家的势力面前还能这样处变不惊,没有丁点底气可是绝对做不到的。 桐九自然知道最近有人在游戏馆附近寻找向阳的下落了,不用问,这肯定是向家的人,而且他们已经查出向阳就是在附近失踪的,所以才一天天地在附近找线索。她没想到,向阳居然能让向家出动这么多去找,这得是多有地位的人才能有的待遇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向家哪个少爷小姐失踪呢。 原本由着他们打听也没什么,但麻烦就麻烦在,他们居然是拿着向阳的照片在附近到处问人。拿着向阳的照片跟拿着久陆的照片也没两样了,这附近的人见没见过向阳她不知道,但见过久陆的可能性却是非常大的,万一他们误以为久陆就是向阳,把人都指到游戏馆去,不说别的,久陆有个亲兄弟的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这事她暂时还不想久陆知道,所以她不能让这些人继续在附近打听了。 要对付这些人,桐九的方法也很简单,跟之前一样,在他们身上撒一把沙子就完事了,之后再把他们的记忆洗一洗,这样就能万无一失。只是这方法简单是简单,不过却累了点,因为他们每天都派不同的人过来,害她最近几乎都得围着这些人打转。还好这样做也不算没有收获,起码她能控制的人比以前更多了,而且这些都是向家的手下,到时能发挥的作用就更大了。 如是者又过了一个星期,对方可能觉得已经打探不到消息,所以终于把人手给撤了。不过桐九却没有立马放下戒心,她又守了三天,确定那些人真的完全离开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她做事从来不会抱着侥幸的心态,为了防止那些人什么时候杀个回马枪,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游戏馆附近的所有人关于久陆的记忆都删掉,这样就不怕那些人再来打听了。 向达倒是没杀什么回马枪,他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找向阳,对他来说,一个星期都没发现游戏馆有任何相应的行动,那继续耗下去也没意义了。或许对方不会有任务行动,又或者是对方已经做了什么,但他完全没察觉,可无论是什么,对方的能力比他们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带着这样的结果回到向家,向达给向定诚汇报时实在有些失意:“爸,儿子没用,这次也没能查出游戏馆的信息。” 这个结果向定诚倒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安慰着向达说:“别放在心上,他们这么容易对付的话,杨俊山早就把他们查得清清楚楚了。具体什么情况,跟我说说吧。” 向达说:“我找了好久,把那些因为网上灵异话题聚集在游戏馆的人都找到了,最后终于在一群大学生那里打听到向阳去过的消息。他们说,向阳当天是混在他们的团体当中,全程背对着游戏馆,一个多小时后才离开的,他离开没多久,游戏馆的人就追了出去,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向阳是被游戏馆的人带走的。之前我们就在游戏馆附近打探向阳的消息,想趁机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可他们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我们查了一个星期,他们都没有半点动静,于是我就把人撤人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向定诚的心思 向定诚沉吟半响,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背对着游戏馆,那游戏馆的人又是怎么确定向阳就是他的目标?不见其人就能认出其人,我想,这游戏馆的人一定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以识别出目标吧。如果是这样,那你的人很可能早就被发现了,对方不是没有动静,而是动了,但你不知道而已。而且你刚才说,向阳是主动离开的,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向阳发现对方盯上了自己,第二种,向阳的任务完成了。如果是第一种,那肯定是留在人群中最安全的,所以最大的可能,他是完成任务了。而他的任务就是查出杨俊山当时没查到的东西,在没有接触到对方的前提下,怎样的结果算是完成任务了呢?显然,拍照或者录像。而他当时是背对着游戏馆的,如果是正常拍摄,那些大学生一定会觉得奇怪,所以他很可能是偷拍。有摄像设备,那就涉及到存储的问题,这无非就是内存卡和云端存储两种方式,如果是内存卡,那不用想了,肯定已经找不回来,但如果是云端,我们倒是可以想办法找一找。” 这顿分析又让向达大开了眼界,他觉得自己从小小的信息中已经分析出足够多的东西了,可没想到他爸更厉害,单从背对着游戏馆这点就能找出端倪,而且还分析出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爸,您太厉害啊,居然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向达真心佩服道。 这些对于向定诚来说都是小事了,哪还值得小辈惊讶的,他摆了摆手,接着说:“还有一个问题,根据过往一系列接触,我猜测,那个人能通过某些方法控制见过面的人,所以那些接近过游戏馆的人你都得多加防范,别让他们搞出幺蛾子。尤其你手下那些,这次去过游戏馆的你可别再当心腹用了,信得过的人,以后尽量别让他们接近游戏馆,知道吗?” “我知道了!”向达立马恭敬地答应。 “嗯,行啦,保镖团那边你也抓紧一点,别让他们再闹出其他事了。”向定诚最后吩咐道。 向达点头:“我明白的,您放心。那游戏馆那边,还需要派人去吗?” 向定诚摇了摇头:“暂时不用了,再派人查一查向阳的身世吧。” “向阳的身世?”向达不由得重复问了一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身世有什么特别的吗?” 向定诚幽幽地说:“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向阳没出过任务,按理说游戏馆的人不应该认识他,但现在他们偏偏把向阳抓去了,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做人质,这么久了,总得来要挟我们的,如果是俘虏,俘他回去做什么?向阳就头脑灵活一个优点了,也不是什么经世奇才,能收为自用当然好,但不值得费那么大周章。所以我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如果对方的行为跟向阳现在的身份无关,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跟他的身世有关了。既然普通手段查不到游戏馆的情报,我们不如换个方法绕点弯子,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突破呢。幼轩的案子警察没一点进展,如果我们这边不抓紧,凶手要什么时候才能缉拿归案?” 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龚幼轩这里?向达的脑袋迅速转了起来,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前后一联想,接着他就震惊了。 龚幼轩死了已经有一个月,但警察那边却陷入了调查瓶颈,原以为通过子弹的来源可以很快锁定嫌疑人,但没想到,那颗子弹居然完全查不到出处,也因此,调查陷入了僵局,别说查出凶手了,现在连嫌疑人也无所锁定。按理说,这种情况家属应该非常着急的,可谁也没想到,这次向定诚却非常淡定,跟之前魏谦的案子比起来,这次他实在是淡定得过于异常了。 而根据向达观察,父亲好像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他一直没有透露过这个对象是谁罢了。难不成,龚幼轩的死也和游戏馆的人有关? “爸,您的意思不会是,游戏馆的人杀了幼轩吧?”向达终于忍不住问道。 向定诚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无比凶狠:“他们最好求神拜佛不是他们,要不然,我让他们血债血偿!正主我杀不了,但我同样可以让她身边的人死绝!” 向达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过了半响,他见向定诚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才再次说道:“我这就去把向阳的身世查清楚,还有向阳可能已经传到云端的影像,我也会派人查的。” “嗯,去吧!”向定诚没再多说什么,只扬了扬手让他出去,自己却独立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 向定诚到底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向来心机深沉,心思也是九曲十八弯,表面说的跟内心想的可能也差着十万八千里,所以琢磨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意义。这只千年老狐狸的想法,估计也就跟他一直争斗多年的桐九能猜出一二吧。 而桐九也确实通过向家不寻常的举动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所以设法控制了这么多向家的手下,目的就是为了查探向家最近发生了什么情况。而时间过去一个月,她在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终于是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原来向定诚又有儿子死了,而且巧合的是,这人的死亡时间居然是钟离珀遇袭的第二天,而死亡方式也是中枪,中的还是巴雷特的远程狙击。 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所以杀死他儿子的凶手跟袭击小琥珀的人肯定是同一个人。那人袭击完她的人又去杀向定诚的人,之后向定诚不去找出杀他儿子的凶手,却疯了一般开始派人来调查她,如果她没猜错,他是觉得凶手是她了。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契机,让他把怀疑转移到一个他心目中的死人身上呢?难不成就是因为死了儿子,所以干脆把责任都推给她?可如果真是这样,魏谦的死也应该记在她头上才对啊,可为什么魏谦的事他却区别对待呢? 【作者题外话】:楼下不知道在修什么,一大早就开始咚咚咚地挖地,要命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个月后的见面 枪杀,这么直接的杀人手法,倒是蛮像她以前的手段,毕竟以前没有现在的能力,想杀个人也只能用这些寻常手段,或许向定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怀疑她?但不能够啊,她都多少年没对向家动过手了,而向家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仇家,想杀他们的人多的是呢,怎么着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怀疑到她身上,除非,有人故意引导! 她绝对没忘记小黑之前也受到过袭击,而且当时小黑是昏迷过去了,昏迷期间对方在小黑身上都干了什么暂时不得而知。可有一点非常明确,能把矛头直指小黑的,一定是早就知道他们的事,而且知道他们没死,否则,不会有人专门对付一只猫。如果这样的人故意设计让向定诚怀疑到她身上,那一切好像又解释得通了。 她一开始杀了向美丽和沈杰,向定诚根据那两个人都来过游戏馆这点推断出是游戏馆的人干的,这确实很顺利成章。之后到了魏谦,因为他没有接触过游戏馆,所以他的死并没有怀疑到游戏馆这边,这也非常理智。然而到了龚幼轩,一个同样没有接触过游戏馆的人死了,他却把矛头直指向游戏馆,这个转变实在过于突兀,如果中间没点理由,她都得怀疑这是作者故意写的。所以她大胆猜测,一定是凶手在现场留下了一些直指向她的线索,所以向定诚才会如此紧张要来查她的。 或许在向定诚心里,杀死龚幼轩的人不一定是她,但如果她真的没死,那这件事就肯定比死了一个儿子更有冲击力了。他也没有其他可以怀疑的人,所以第一时间查清楚游戏馆的幕后老板到底是不是她就变得非常重要了,一来可以明确背后的敌人到底是谁,二来也可以分清到底有多少股势力在对付他。如果确定游戏馆的老板是她,那就说明至少有两股势力在对付向家,一个是她,另一个则是留下线索指向她的人。如果发现游戏馆的老板不是她,那向定诚就得怀疑,到底是什么故意留下这些线索,是她还是另有奇人。 不过无论怎么说,她的存在对向定诚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一个死了的人又活过来了,他会因此乱了阵脚也是正常。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怀疑,那接下来肯定不会停止对游戏馆的调查,既然正面调查背后调查的方式都没用,之后应该会来点阴的了。 背后搞鬼的人分明想让她跟向定诚大乱斗,自己再坐收个渔翁之利,要是她真的如对方所愿跟向定诚斗了起来,最后还不知道要被拣去什么便宜呢。那群人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对他们身边的人也是毫不手软的,如果放着他们不管,那她身边的人也会很危险。她手上的人不多,如果两边开战,吃亏的肯定是她,除非她不顾身边这些人的死活,要不然就得受制于人。 哎,还是当初单独带着小黑的时候轻松啊,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也不用顾忌其他,现在要保护一家子人,实在有点顾不过来呢。 有的没的想了一通,桐九也终于来到了农舍。 解开了屋外的阵,她才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屋里。 小头目见她突然来了也是略感意外,这些天她都没来过,还以为她已经把向阳忘在这边了。高兴地迎了上去,小头目开心地说:“久雅小姐终于来啦!” 桐九双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干部一般,下巴指了指向阳的房间:“怎么样,这些天有闹吗?” 小头目摇头:“乖得很,连话也少。之前他让我跟您说,他决定跟您走,我就告诉他,我没办法联系您,只能等到您过来时他亲口告诉您。我还警告他,这得真心实意才行,如果是骗人的,就趁早灭了这条心。之后他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哦,是吗?那我看看他去!”说完,桐九就大摇大摆地推门走进了向阳的房间。 向阳蒙着眼睛坐在床上,双手依然反绑在身后,双脚也如上次一样并拢绑着,他整个人歪靠在墙上,知道有人进来也没有其他反应,精神状态似乎有点萎靡。 桐九走过去撤下蒙着他眼睛的黑布,等他眼睛适应了光亮后才痞痞地说:“哟,才关了一个月就这样了?可别想用这副模样来博取同情哦,我可不吃这一套。” 向阳也没有反驳,他耸拉着眼睛缓缓向上看去,直到目光触到桐九的眼睛才停了下来,接着便双眼无神地回道:“你来干嘛?” “来看你死了没有啊!”桐九的回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死了就直接把你的尸体丢回去,免得给我的游戏馆惹来一堆麻烦。你知道吗,在你失踪了大半个月后,终于有人来找你了,而且还是大张旗鼓地找,生怕我不知道地找,哎,你说啊,他们这是想找到你还是不想找到你呢?” 向阳眼帘微微下垂,挡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片刻后,他继续用一副生无可恋的语气回道:“谁会来找我?” 桐九笑着说:“自然不是保镖团的人,他们啊,早就盼着你回不去了。找你的人是一个叫向达的派过来的,怎么,这个人你认识吗?” “向达?”向阳疑惑地把名字重复了一边,然后才说,“他是老爷的养子,自从杨管家失踪后就开始在老爷身边办事了。” “哦,没想到找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物啊,那换句话说,这是向定诚的意思咯!”桐九继续一脸打趣地说,“你在向家的地位这么高的吗,居然能让向定诚亲自派人来找?我不会无意中抓到什么大宝贝了吧!” 向阳的目光又是一闪。他当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事实上,他会被提拔也是个意外,对老爷来说,他跟所有的向家保镖其实并没有两样,虽然他对向家很忠诚,但也绝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份忠诚能换来老爷的另眼相待。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三章 游说向阳 不应该被重视的人突然被重视了,显然不是好兆头,这时候有点理智的人都会想到,那是老板在利用你。就好比一个有钱的贵妇突然发现自己丢了一条绑头发的小头绳,然后就开始发散人手去找,并且找得异常高调。她的行为绝不是因为她有多重视这条头绳,而是要告诉所有人,她的东西不见了,如果这时候她的头绳在哪个人身上发现,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头绳被那人偷了。所以小头绳不是重点,利用小头绳布下什么局才是重点。 向阳不会认为自己是条与众不同能获得主人欢心的头绳,所以他立马就想到,自己成为了老爷利用的工具。他们找得这么高调,就是为了让桐九知道他们在找人,以此来逼出她的下一步行动。 想明白这一切,说心里没点动摇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自己用生命在回报的主家,但要说有多失望其实也不然,因为他早就清楚自己在向家的位置是什么。 然而桐九却不等他理清这些思绪,继续煽风点火道:“可惜啊,找了一个星期,见我没给什么反应居然就不找了,也不亲自来游戏馆问一问。说到底,其实能不能找到你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向阳冷漠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问:“那又怎么样?” 桐九歪着头,一脸不解地翻反问:“没人在乎的感觉真的那么无所谓吗?在一个没人在乎你死活的地方,帮一群不在乎你死活的人卖命,值得吗?” 这两个问题向阳从来没思考过,因为在向家长大,根本不会有余力思考这些问题,他只能选择努力活着。他从来就只有自己,关心在乎的也只有自己,他没有领会过被别人在乎的感受,所以是不是无所谓,他真的不知道。而生死对于他来说就更平常了,他自己都不在乎的东西,又哪里谈得上值不值得。 而桐九也不管他怎么想,伸手过去就揉了揉他的头,表情也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眼睛异常认真地看着他说:“年级轻轻的,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跟我回去,能有亲人在身边,不好吗?” 第一次被人摸头,向阳的心情有点怪怪的,不知为何,还有种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嗤笑一声,语气中也带了点悲伤:“有亲人在就能跟现在不一样吗?” 桐九再次使劲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那肯定呀,至少我们不会让自己的亲人落在别人手上一个月不闻不问的。我跟你说,你兄弟小时候就被拐过一次,当时我把那条村子整个给掀了,最后才找到他呢。要是你来了,我也会像对待久陆一样对你哒。当然,这必须要在你对我们没有坏心的前提下。” 明明说到这么感性的话题,这女人最后一句话也太破坏气氛了。忍不住瞪她一眼,向阳这才没好气地说:“别自以为是了,我还没说要跟你回去呢。” “哦,不是说你前些时候要跟我回去的吗?怎么,那果然是权宜之计,想骗我的吗?”桐九挑眉笑问。 向阳一噎,心里同时喊了一句糟糕,他都忘记了之前让唐哥告诉这女人他愿意跟她回去的话呢,刚才这么一说,不就暴露了他当时的话并不是真心了吗? 桐九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狠狠地吐槽:“看,暴露了吧!你啊,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结果跟久陆一个德行,那点小心思以为能瞒得过我?” 向阳两只手都不能动,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到目前为止已经被揉了两次头,弹了一记额头。他努力甩着头想避开桐九的魔爪,但奈何行动受阻,躲避空间狭小,最后只能咬着牙忍受这个女人的各种小动作。 “你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嘛?”向阳激动地抗议着。 桐九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突然又回归到正题:“我在你们保镖团杀了几个人,然后向定诚就开始怀疑保镖团里面有内鬼了,于是他让向达接管了保镖团,还让他重整秩序。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给你留位置,根本没有想过你还会回去的问题。在你还等着他们来救你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把你放弃了!说实话,能让你老实跟我走的方法多的是,但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勉强人,尤其是我打算把他当成同伴的人,我希望他们都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况且你还是久陆的兄弟,我就更不希望用什么手段逼迫你了。所以我给你时间考虑,我也等你下最后的决定。不过有一点我需要事先提醒你,跟了我就别想做叛徒,我对待叛徒,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拖泥带水哦!对同伴我可以无限包容,可对待敌人,我是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的。” 向阳定定地看着她,一时间居然不知要如何回话。保镖团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这点他是相信的,别说是他一个无名小卒,就连跟了老爷几十年的管家,失踪之后,位置也是立马就让向达给顶替了。说到底,向家没了谁都照样在转。 “杨管家在哪里?”向阳突然问道。 桐九有一瞬间的怔楞,接着便讶异地惊呼:“问这个干嘛,你想投奔他?” 向阳似笑非笑地说:“有何不可!当初是杨管家收养我的,如果要离开向家,我也应该去投奔他。” 桐九说:“他现在自顾不暇,人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当初我跟他的交易是,他把我需要的东西给我,我助他躲避向家,至于他要躲去哪里,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一两年内他是不可能出现的,他正避着风头呢,现在不出现,向家可以当他死了,但只要他一露面,向家肯定会追杀他,毕竟他跟了向定诚几十年,知道的秘密可不少,向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人活着流落在外的。而且他本身跟向定诚就有仇,你要投奔他,还是得跟向家作对,既然这样,那何不跟着我呢,起码我这里有你兄弟在啊!” 向阳好想翻白眼,怎么说来说去,最后都是让他跟她走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动的向阳 向阳被桐九弄得心神不宁的,思绪已经完全跟着桐九的节奏走了。他完全没发现,刚开始他还想着用装死这招来个以退为进,结果说着说着,他已经被桐九牵着鼻子走。 跟她走,实在过不了心里这关。这个人在一个月前还是他千方百计要调查对付的目标呢,如果一个月后就兴高采烈地跟着她走,他会觉得自己是个心智不坚定且贪生怕死的人,为了活命可以没有底线,简直枉费向家多年的栽培教育,甚至还枉为人。 但要他回去向家,心里好像也不太愿意了。自从唐哥对他说出那番话后,他的心里就藏了一根刺,这根刺很小,伤不了人,但心却被扎得不太舒服。教他效忠向家的人居然自己先行背叛向家,那他教自己的一切都算什么?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有种信仰倒塌的感觉,一瞬间,忽然有点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不可否认,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感觉无论怎么选择都会辜负些什么,总是不能踏踏实实地做出心安理得的选择。 桐九似乎也看出他内心的挣扎,此时更是努力地劝说,什么鬼话都开始说了出来:“如果你还是下不了决定,那就在这里继续思考个十天半个月吧,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沉淀,你一定可以想明白的。而且你在下决定前不应该只考虑你自己一个人,还得想想你的兄弟,你总要给他一个机会跟你好好相处,跟你认识的吧,怎么能自私地因为自己留恋那个吃人不吐骨的向家就弃亲兄弟于不顾呢?而且我跟你说啊,如果向家发现了久陆的存在,他很可能就会利用你来对付久陆,倒是你这个兄弟就很危险了。你想一想,他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兄弟情,却因为兄弟受苦受难,多怨啊!” 听到她越说越离谱,向阳赶紧打断她:“我又怎么给久陆惹麻烦了?” 桐九冷哼一声:“那个向达之前还拿着你的照片到处去问人呢,如果他们因此发现了久陆,到时候利用你们的关系对付久陆怎么办?” 向阳立马皱眉:“我原本只是向家一个小小的保镖,如果不是你把我抓了,他们怎么可能注意到我?就因为你抓了我才会引起他们怀疑的。” 桐九反驳:“我看到一个长得酷似我家孩子的人,难道不应该怀疑一下他的身份?这一看就是兄弟,难不成我还得放你回向家啊?说到底还是你不对,要是你干脆一点直接跟我走,我哪还要担心这些,早就不管他们找不找来了。” 这般贼还抓贼,气得向阳差点没跳起来:“我无缘无故被你抓来这里,一关就是一个月,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 桐九没好气地说:“抓你那是无缘无故的吗?刚才都说了,是因为我觉得你跟久陆有可能还是兄弟,所以才抓你来的。这关了一个月也不是我的错啊,明明一个月之前你就可以跟我走,是你自己不愿意的,现在反倒来怪我,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了?这女人反咬一口的能力还挺强,现在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他身上了。 不过向阳终归不是久陆,可没那么容易三两句话就别她绕晕,他冷笑着说:“我记得你来抓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吧,你分明早就计划好要抓我的,可不是因为什么觉得我是谁的兄弟。” 哎呀,居然绕不晕他,这人果然比久陆难对付多了。 桐九轻咳一声才接着说:“我承认,当时我是觉得你这人蛮聪明的,所以才设计把你引来,目的是为了把你据为己用。我原本准备的手段比现在强硬多了,只是突然知道你是久陆的兄弟,我才没把那些手段使出来。如果你不是久陆的兄弟,你以为你能舒舒服服待在这里一个月吗?姑奶奶早就让你就范了。” 这话向阳倒是信的,因为唐哥已经不止一次警告过他,这女人的手段多着呢,只是一直没用在他身上而已。 “看来,你对久陆还蛮好的?”向阳挑眉好奇地问道。 桐九撇嘴:“干嘛用疑问句,我确实对他很好!自己捡回来养大的孩子,能不对他好吗?” “你当初为什么要收养他?”向阳更好奇了。他被收养回向家,从小就被教育如何为向家服务,如何对向家效忠,可这女人收养久陆,好像也没要求他回报,那她又为什么要找这个麻烦呢? 其实桐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思考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回道:“没什么特别原因,可能是缘分吧,遇上,就收养了。那天我也是鬼使神差地突然跑到森林里,结果就遇到久陆差点被狼吃了,我也没冷血到看见一个孩子快要被狼吃了也无动于衷,救他也就是举手之劳。既然都救下了,也没理由把人丢在森林里,于是就把他带到城里去了。原本是想帮他找回家人的,结果发现他不但失忆了还不会说话,那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扔下他一走了之吧。就这样带着带着,后来就一直养在身边了。” “我很好奇,你现在到底多大了?你说的事起码也得20年前了吧,那时候你就已经可以在狼口里救下一个小孩,那你应该也是成人了,按道理你现在至少也得有30几岁,怎么我看你的样子却是十来岁的模样呢?”向阳又问。 桐九笑了笑,而且笑得很神秘:“我驻颜有术啊!男人别随便问女孩子的年龄,这样很不礼貌的,知道吗?我看你对我们的事很感兴趣嘛,与其被绑着手脚在这里跟我聊,倒不如跟我回去让久陆告诉你,还能听得轻松一些!” 向阳终于有一点心动,跟这个女人聊过以后,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抗拒跟她回去了。虽说离开向家始终会有一种罪恶感,但理智地说,在被这个女人算计时,其实他已经失去了回去向家的资格。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把向阳带走 世界上很多事情,其实从你犹豫不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决定。就像向阳,原本是异常坚定要效忠向家的,可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动摇了。 说到底,只要是一个没有完全泯灭人性的人,付出了感情自然都是渴望回报的,我对你忠诚,自然也希望你对我看重和爱护,倘若你弃我如敝履,我也会对自己的付出产生怀疑的。向阳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终于对向家的做法感到了一点点寒心,虽然这是向家一直以来的作风,但事情没有临到自己头上,他还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可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开始感觉到那种百般滋味在心头的感觉。 其实这也是桐九的高明之处,她深知一个人在缺乏与外界接触和交流的情况下,内心的想法就会暗暗产生变化,还会不断地进行自我怀疑,所以她生生地把向阳晾了一个月,目的就是要让他不断地胡思乱想。而且她不仅让他自己想,还安排了小头目不时地给他一些刺激,以小头目的身份,说出来的话自然比桐九说的更值得思考。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向阳的心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此时桐九再来游说一番,效果自然是比她三天两头来一次要好得多。 向阳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用一种放弃抵抗的语气说:“算了,我跟你回去吧。” 桐九还想着游说的说辞呢,完全没想到这小子的态度突然就转变了,她楞了得有十秒钟,然后才不敢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向阳叹了一口,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故意耍他的,不过他还是老实地再说了一遍:“我说,我跟你回去。” 桐九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不禁挑起了一边眉头,相当打趣地说:“哟,我没听错吧,你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呢?” 这是见自己服软所以蹬鼻子上脸了?向阳狠瞪着她,一副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的表情。 桐九痞痞地挑起他的下巴,然后操起一副强抢民女的恶霸相说道:“跟了爷回去,从此就得一心一意地伺候爷了,知道吗?小心思可别再向着向家咯。” 向阳用力把头往旁边一甩,直接甩开她调戏自己的手,看她的目光也有点变了。这女人,不会带他回去采阳补阴什么的吧?看她这副模样,如果她真的是养大自己兄弟的人,那怎么样也不应该这么年轻啊,除非她有什么变年轻的手段。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目的不纯,心里怀疑的种子也开始生根发芽,难道连兄弟这件事都是假的,她只是用这个来骗我? 他越想越不着调,桐九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脸色也觉得非常有趣,心下更是想着,什么嘛,还是个小鬼呢,居然调戏几下就开始失去冷静,哎,这孩子是玩不出什么花样了,应该能安心带回去。 桐九用力在他的额头上一敲,直接把他那些不着调的想法都敲碎,接着说:“好啦,收拾东西走了,不过眼睛得先蒙上。” 额头又被狠狠地敲了一次,向阳只觉得脑袋突然间就嗡嗡直响。他痛得连连抽气,但因为双手还被绑着,此时只能屈膝把头埋在膝盖上,可怜兮兮地卷着身体等待疼痛慢慢过去。他又开始忍不住想,天啊,这女人下手好狠,听说他那兄弟头脑不太精明呢,该不会是从小被她这样敲给敲傻的吧? 在新的生活开始之前,所有人都是这样忐忑不安的,向阳自己也是这样。不过桐九也没给他留出多少忐忑的时间,没等他痛完,就把他的眼睛重新绑了起来,然后直接带到了屋外。 小头目一直在屋外恭候着,此时见桐九带着向阳一起出来,心下就明白向阳已经有了决定。他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向阳的肩膀,语带欣慰地说:“想明白就好,想明白就好,以后得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呢,不用再为别人卖命了。” 向阳的手脚还没被放开,眼睛也重新被蒙着,所以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肢体上的回应,于是就只能用语言表达:“谢谢唐哥这段时间的照顾。” 小头目连连直笑:“照顾什么,把你绑在房间里,还蒙着你的眼睛,委屈你啦。对了久雅小姐,既然向阳都愿意跟你走了,怎么不先给他松绑?” 桐九笑着摇了摇头:“你还得在这里避着呢,这个地方跟外面的阵法暂时都不方便被他看见,我带他回去后再给他解开吧。” 小头目心里有点感动。其实桐九把这么隐秘的地方借给他住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可没想到现在还如此替他的安全着想,这实在是太仗义了。感受到桐九对自己的真诚,小头目就忍不住要投桃报李,他转头继续对向阳说:“久雅小姐是好人,你跟了她之后可不能有异心,知道吗?” 向阳心思一动,一下子就捕抓到了小头目话里用词的差别。他说的是不能有异心而不是要忠心,这是在告诉他,可以不归顺,但势必不能出卖。 先不说他有没有这样的心思,单是这种可能,桐九估计就会抹杀在摇篮之中。果不其然,听到小头目的话后桐九便跟着说:“放心好了,但凡他有不轨企图我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到时候打断他的手脚把他关在房间里,看他还怎么作乱。” “呵呵!”面对桐九这样的回答,小头目也不知要如何给反应。他倒不觉得这话一定是真的,但就是这种真假难辨的话,有时候才足以产生震慑作用,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确实能做到,也确实做得出来,关键是她会不会这样做而已。所以话一出口,哪怕是向阳,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凛了凛。 小头目和向阳又寒暄了一番后,桐九便把人给带走了。 车上,向阳居然也是乖乖地没有要求松绑,弄得桐九也是一阵诧异。她好奇地问道:“小鬼,怎么不叫我给你松绑?” 向阳没好气地说:“不是说回去后再松开吗?” 桐九说:“我以为你会撒撒娇,求求我什么的,毕竟绑了一个月,应该很不舒服吧。” 向阳懒懒地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既然是为了唐哥好,我自然会好好配合。” 咦,这小子,还蛮乖巧的嘛!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才是哥哥 突如其来的光线把向阳照得撑不开眼睛,他下意识举起手挡了挡,猛然间才发现手脚已经被解开了。 桐九打趣道:“你倒是睡得安详,给你松绑的时候居然都没醒。” 向阳也是心下一惊,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在这女人身边居然可以安心地睡着了,原以为自己肯定会一路警惕到下车的,结果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下的都不知道。 桐九笑了笑说:“先在这里清醒清醒吧,等一下可别用这副呆模样来见你的兄弟。” 不知为何,向阳的心开始有点害怕了,他看着大门的方向许久,人却半天不动,似乎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吗?虽然他近的不是乡而是他的亲兄弟,但心情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吧! “我的兄弟,真的在里面?”向阳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人在面对巨大的惊喜时通常都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因为过于期待所以更害怕幻灭,于是便迟迟不敢直面结果。这种心情桐九非常理解,她也没有催促,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向阳的头:“我干嘛拿这个骗你啊!那家伙没出去的话应该就在里面了,不过你得有些心理准备,那家伙现在长得跟头熊一样,你可别被他人高马大的身形吓唬到,还有啊,你俩的样子是真的很像,所以当你看到自己的头安在了一个壮汉身上时,千万千万别惊讶。” 向阳完全没心情体会桐九难得的温柔,他抓着车门把手,却迟迟不敢推开车看,心里更是开始胡思乱想。他这兄弟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吧,他会不会接受自己呢,还是说会把自己当成陌生人一样?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有胜似亲人的同伴在身边,自己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个外来入侵者吧。 哐~ 正思索间,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巨人从门里走了出来。说是巨人或许有些夸张,因为这人的身高也没到这种离奇的程度,或许比普遍的人都高出一截,但放眼全世界,这种身高也只是高人里的普通水平而已。 只见巨人径直向车子走来,边走边扯着大嗓门说:“从窗户看到你的车回来了,半天不见你进来,怎么,车子出问题了吗?” 此时的向阳已经愣住了。这个人跟他长得好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如果不看身高,那确实难以分出你我。怪不得桐九一看到他的样子就如此惊讶呢,自己和眼前这个人,好像除了悬殊的身高差外,还真没太大的区别。 那巨人自然是久陆,他话音刚落就正好走到车子旁边,一弯腰往车里看,立马就跟向阳对上了眼。两人沉默了两秒钟,紧接着,一声惊呼就从久陆的口中冲口而出:“哇靠,这货是谁?你该不会在外面搞了一个克隆人回来吧?” 一瞬间,向阳心中的忐忑不见了,换上的竟是一阵天雷滚滚的心情。母亲的,这人好二啊! 这个孩子居然是自己带大的,桐九心里顿时也有些汗颜。她翻着白眼狠狠地揶揄:“要克隆也不会克隆你,家里有一个傻瓜就够了,再多一个我可吃不消!” 被人如此嫌弃,久陆也没有生气,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此时更关心的是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到底是谁:“他跟我长得好像,到底是谁啊?” 桐九也没打算瞒着,直接揭晓谜底:“你兄弟,之前帮你们验过dna了。他小时候就被向家收养,一直是向家的保镖,最近跑来调查我的人当中就有他一份,后来被我抓到了。我见他跟你长得这么像,就给带了回来。” 这话像是解释,但又隐瞒了个中许多细节,看来是不打算把他内心挣扎的部分告诉久陆了,果真是对他这个兄弟呵护备至啊。向阳在心里暗暗想着。 久陆再次看向了向阳,这次,他的笑容终于慢慢扬了起来,而且有越来越灿烂的趋势:“嘻嘻,哟,我有个兄弟咯,我有个亲兄弟咯!”他一边欢呼居然还一边围着车子转圈,这模样看起来更傻了。 你信得也太快,接受度也太高了吧,难道不应该先看一看dna报告吗?向阳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过从这一个小细节中可以看出,久陆对这个女人是相当信任的,只要是她说的话,他基本就不会怀疑,哪怕再匪夷所思,他也会立马相信。 信任,这又是向阳很少接触到的东西。 以前在向家,信任这种东西是很脆弱的,只要出现一件很小的事情,都有可能把这种信任打破。就像威哥,之前帮老爷立下过那么多汗马功劳,想必两人之间的信任是很深厚的,结果他一朝犯了错,立马就失去了老爷所有的信任,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又例如杨管家,在老爷身边几十年,突然失踪了,手下的势力就被慢慢蚕食消灭,不也是因为怕那些人叛变吗。再比如他,这一失踪,保镖团立马就被向达接管了。 久陆围着车子转了三圈才终于停下来,他再次弯下腰从窗户里看向车内的向阳,心情非常愉快地问道:“我叫久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长得这么像,难打是双胞胎?那你和我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看你的样子好像比我小一点啊,应该是弟弟吧。” 向阳倒是没从外貌上看出谁的年纪比较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并不是双胞胎,至少不是同卵双胞胎。这不仅是他从dna报告中得到的答案,更是他出于常识的判断,同卵双胞胎,身高差不会有将近20公分之多的,哪怕后天因素影响再大也大不到这种逆天的程度。 “我叫向阳,我们不是双胞胎,但我觉得应该我是哥哥才对。”向阳认真地一一回答了久陆的问题。 “不要啊,这么小只的哥哥,看起来怪怪的。”久陆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这么中二的哥哥,我觉得也不太合适。”向阳淡淡地回怼。 “我长得高,我应该是哥哥。”久陆据理力争。 “我比较聪明,我才是哥哥。”向阳也毫不相让。 两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居然就为着一个身份不亦乐乎地朝了起来。桐九无奈地翻了白眼,不过脸上却是好笑又包容地神情。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七章 爱屋及乌 桐九觉得,向阳在久陆面前,好像也是个不太聪明的样子啊,难不成利用网络舆论那一招不是他想出来的?要真是这样,那就有些无语了,她原本是想活抓一颗精明大脑回来的,结果又找来一个傻小子,她这不就欲哭无泪了吗? “好啦,进屋再说吧,这点小问题,值得你们在门外吵这么久吗?”桐九觉得再不打断,他俩能为谁是哥哥这个问题吵到天荒地老。 谁曾想,这两货居然还同时回答:“很重要!” 果然是亲兄弟,连想法都如此一致。桐九在心里半是吐槽半是感叹,不过再开口时却是很没好气地说:“叫名字不就行了吗,干嘛非得分出长幼?你俩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进屋去,我还得把车开回车库呢。” 在她这种活了千年的老妖怪看来,年龄实在太不重要了,如果两人之间非得分出个辈分,那放眼全世界,除了向定诚外,其他人都得喊她一声老祖宗了。 向阳下意识还想反驳,但久陆却已经听话地给他开了车门,然后热情地招呼说:“弟弟,赶紧下车啊。你的行李呢?我给你拿。” 噗,向阳好想吐血,这货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占了个哥哥的坑再说吗?没那么容易,于是他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谢谢你啊弟弟,不过我没有行李,不用给我拿了。” “你俩够了,赶紧给我下车去!”桐九终于忍受不了这两个幼稚的家伙,大声吼道。 这一吼,久陆果然就乖乖地闭嘴了,蔫了一般就灰溜溜带着向阳进屋。而向阳看到这一幕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神情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了然,他这兄弟看来相当怕这个女人啊,或者更准确地说,不是怕而是尊重。又信任又尊重,这不就是对待亲近的长辈时的态度吗,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从小带大久陆的人? 不及多想,久陆已经把他拉进屋里。 向阳就跟在久陆身后参观起这座别墅。这座别墅的面积倒是不小,不过跟向家那处大房子比起来就逊色很多了,简简单单的设计,除了一个住家该有的东西外,完全没有多余的东西,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座房子,却让向阳想到了“家”这个字。是的,家,没有什么练武场、会议室、武器库之类全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客厅、饭厅、厨房、洗手间、房间、影音室等给家人生活的地方。 “家里只有四间睡房,但现在都住人了,不过我的房间可以让给你,我搬到一楼的佣人房就好。”久陆带向阳参观完房子后,就非常愉快地决定道。 向阳一愣,然后便回答:“不用了,我睡佣人房就好。”他倒是不想做鹊巢鸠占的那只斑鸠。 久陆却是大手一挥,异常大义凛然地说:“跟哥哥客气什么,房间让给你睡,哥哥睡哪儿都行呢。” 这货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争做大哥啊,向阳非常无语地想着。不过他没有继续跟久陆争辩,因为他知道,桐九肯定会有安排。 果然,桐九停完车回来就直接安排道:“你俩睡一个房间内吧,反正是亲兄弟,又是多年不见,正好联络一下感情。” 久陆听完,眼睛顿时一亮,然后十分满意地说:“这个提议好耶,我房间够大,住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向阳好想反驳,你没问题我有问题。长这么大他都没跟别人一起睡过,哪怕在向家住的房间非常小,但好歹也是个独立的空间,哪需要和其他人挤在一个房间的。 可桐九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情愿,立马就关起了后门:“佣人房被我用来放杂物了,你们想睡也没有空间,反正久陆的房间够大,住你们两个人足够了。” 久陆也积极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的床很大的,两个人睡肯定没问题。” 谁要跟你睡一张床啊!向阳在心里使劲吐槽,不过却知道肯定是反对无效的。既然房子主人和房间主人都同意了这种安排,他这个毫无话语权的新来者也只能乖乖听从。 总算把人安顿下来了,桐九也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如何,恐怕就要在慢慢观察了。 没错,慢慢观察,因为桐九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向阳。如果她只是孤家寡人,当然不介意把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反正怎么炸也炸不死她嘛,可如今的她身边还有其他同伴,一旦疏忽大意,受伤害甚至丢性命的可能就是她珍视的人了。她会安排久陆跟向阳一个房间,也是防着这一手,一个还没完全了解的人如果有了一个独立空间,可做的文章就非常多了。就像薛紫云,平时关起门来根本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如果她起了歹心在房间里装炸弹,那估计得等屋子被炸烂了他们才会知道呢,要不是信得过她,桐九也是绝不会让她单独住一个房间的。 把向阳带回家,其实也是有点冒险的,如果他不是久陆的兄弟,桐九也不可能会冒这样的险。可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她就有点左右为难了,一直关着他吧,这毕竟是久陆的亲人,她也做不出这种事情,但放他回去嘛,以后铁定是会对上的,到时候就更为难了。 左右都想不出好方法,于是桐九就只能兵行险着了,干脆把人带回家,期望能用平时的相处一点点感化他,让他真正放下屠刀,不对,放下向家,融入他们。现在他已经表示出要跟他们坐上一条船的意思,如果再明晃晃的怀疑,难免有点让人寒心,所以他就找了一个不算监视胜似监视的法子,至少起到一些震慑妨碍的作用。 向阳自然是看出了这种安排的用意,但好在他足够理智,所以一眼就发现这一手到底留了多少情面。理智上,桐九对他是有防范的,但感性上,她的防范又极其顾及他的心情,这样小心翼翼的对待,居然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动。 桐九这么做,应该是出于对久陆的爱护吧,所以爱屋及乌地,对他也是相当手下留情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意中的发现 向阳跟久陆兄弟相认,还住进了桐九家里,看起来算是脱离了向家,但他在向家留下的一大堆手尾还需要向达慢慢给他收拾。 首先要整顿的就是保镖团。 自从向达接管保镖团以来,众人的好日子也算是结束了。以往他们的自由度可是很高的,只要没有任务和训练,其他时间都可以自行安排,只要不去一些特定区域,其他地方也都是来去自如的。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所有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每天起床、吃饭、训练、睡觉的时间都规定得死死的,什么时候该在哪里干什么事,都必须按规定完成,没有安排的时候所有人都得各自留在房间不得外出,如果违反了规定,那就是杀无赦。这些新规定让保镖团感觉像坐牢一样,没过几天,众人的意见就慢慢大起来了,嚣张一些的甚至开始公然违规。 然而向达可不是向阳,向阳没背景没势力需要耍小手段让这些人认同服从,可向达是向定诚的养子,本身就有自己的势力,压根就不用看这些人脸色。既然你们不服从,没关系,那就去死一死吧,反正向家也不需要自以为是不听话的狗。 保镖团傻眼了,原以为这么做可以给向达来个下马威的,结果人看也不看你,不听话?直接嘭嘭嘭几枪就让你去见阎罗王,压根不跟你废话,你还敢蹦跶吗?一下子就踢到了超硬的铁板,保镖团无法,只能乖乖听话。于是每过几天,保镖团的面貌就“焕然一新”了,大家每天的行动都受到了严格的管理和监视,想作妖的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到机会。 桐九知道这情况后也是相当无奈,向家突然做出这样的安排,分明是怀疑保镖团有问题,他们的管控方法其实也很简单,从根本上限制了这些人的行动,这样向家就不需要理会到底谁有问题了,反正不按指挥不统一步调的就全部清除,最后哪怕有问题的都留了下来,他们也只能跟着指挥走。也就是说,如果她要利用那些被控制的人做什么,都只有一次机会。 哎,难得使计控制了那么多人,结果人家来一招釜底抽薪,那些棋子都算是废了。还好人都在她的控制之中,哪怕只能用一次,可用得好的话,还是可以发挥到很好的作用的。 整顿完保镖团,向达接下来就得去调查向阳的身世和他当时有可能上传到云端的视频资料。 视频好查,毕竟这都是技术上的事,相信派两个专业技术人员出马,很快就能查出结果。但调查向阳的身世就有些棘手了,毕竟向阳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向家长大,把他捡回来的管家现在也不在了,人到底是在哪里捡到的已经无人知道,单就现在这些条件要查出他的身世,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任务再难,向达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这很可能是牵涉到游戏馆幕后老板身份的重要线索,只要查出来,他爸肯定会越加重用他。 要追查向阳的身世,首先就要知道他是在哪里被发现的,然后才能以点到面逐渐扩散调查范围。可是追随管家的人在管家失踪后都已经被处理掉了,现在要找人问出点线索,实在不知道还能问谁。向达想了半天,最终只能去翻找管家留下来的手记资料,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些线索。 最终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向达居然从一大堆资料里发现了,向阳被收养这段时间前后,管家都在东北地区办事,也就是说,向阳很可能是管家从东北带回来的。管家到东北要办什么事,这点只要问他爸或许就能知道,于是他也没有迟疑,拿着手上的资料就去找了向定诚。 向达冲冲地来到书房,把手上的资料递给向定诚后,才兴奋地说:“爸,向阳的事可算有点眉目了!我找到些杨管家留下来的资料,发现他在收养向阳期间一直都在东北那边办事,所以我推断,向阳很可能是东北人。不过为了缩小调查范围,所以想来问问您,您记得管家当年去东北是办什么事,又去了什么地方吗?” “东北?”向定诚眼睛一眯,“我没有派杨俊山去过东北。” “唔?”向达非常惊讶,“可是您看,这些应该都是杨管家留下来的日记,虽然没有写地点,但我根据日期查了查当年的天气情况,这段时间只有东北地区在下雪,所以我才推测管家那时候在东北。” 向定诚立马接过日记本一看。日记的顶头写着日期和天气,而内容则非常简单,都是些抒发感情的诗句,有些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名句,有些像是杨俊山自己的创作,除此以外,日记里就没有记录其他实质性的内容了。这看起来不像是记录工作用的,倒像是私人的物品。 “日期跟向阳到向家的时间对得上吗?”向定诚幽幽问道。 “对得上,根据登记,向阳就是这段时间来向家的。”向达肯定地回答。 虽然不记得二十年前他派了什么任务给杨俊山,但他确定并没有让他去过东北。如果向达查的天气情况无误,那就是说,杨俊山曾经瞒着他在东北呆了近两个星期。这段时间他在干什么,又为什么要瞒着他? 原本只是要调查向阳,却没想到居然扯出了杨俊山这个小秘密。向定诚诡异的笑了笑,眼中的厉色一闪而过。 “杨俊山的事先不用管。既然查出向阳很可能是从东北来的,那就派人去东北查一查吧,范围是大了点,但总算不是完全没线索,你就辛苦一下,慢慢排除吧。”向定诚说。 没能缩小调查范围,向达却没有感觉到多少失望,他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因为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杨管家曾经隐瞒他爸去过东北,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还隐藏了什么大秘密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向阳的身世 不过秘不秘密的,暂时也轮不到向达去管,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查清楚向阳的事。于是从向定诚书房出来后,他就立马调派人手前往东北进行调查。当然了,这么重要的事,之前去过游戏馆的那些手下肯定是不会参与的,他现在正慢慢边缘化那些人呢,为的就是以防他们当中有被控制住的混在其中。 东北,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3个大省份,34个地级市,要在这一片广袤的土地上查出一个二十多年前就离开了这里的小孩的身世,实在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不过向达却没有像盲头苍蝇一样从一开始就撒开了网地查,毕竟人手有限,他得先分析清楚情况才能有的放矢地开展下一步工作。 根据他的分析,上世纪90年代东北的经济开始衰退,加上遇到了下岗潮,很多家庭因为突然没有了经济来源而支离破碎,生活拮据的人过得十分凄苦,当时有些人更因为受不了这样困窘而选择了自杀,而向阳的家庭,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个结论也不是随意下的。向阳来到向家的时候已经有几岁了,而且同期只有他一个孩子来到向家,所以他并不是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因为从孤儿院带孩子回来可从来不会只单独带一个。这个年纪的孩子突然变成孤儿,那只能是家里发生了变故,而在那个年代发生的变故,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原因。 于是向达就决定先往这个方向查,把向阳到向家前一两年内因为下岗失业导致自杀的人员名单全部找出来,然后再顺着这些名单调查他们子女的情况。 或许真的要说向达运气爆棚,明明这应该是非常巨大的工作量,调查肯定要花上不少时间的,结果他们居然只用了5天时间,就已经找出了怀疑对象。 拿着手下带回来的资料,向达便认真看了起来。 资料中是一家姓沈的人家,丈夫叫沈信达,妻子叫万葵花,夫妻俩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沈潮,小儿子叫沈汐。夫妻俩都在同一个工厂上班,结果工厂倒闭,两人双双失业。那时候周围都是倒闭的工厂,满大街都是下岗的工人,一时间富余了那么多劳动力,要重新找到工作那可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沈家夫妇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新工作,沈家也因为没有了收入导致生活越来越窘迫。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越贫困,夫妻俩争执吵架的次数就越多,终于有一点,他们都受不了这种生活的重压,于是就双双自杀死了。他们倒是死得干净利落,可两个无辜的孩子却被留了下来,没有了父母的庇护,他们别说是生活了,连生存都成问题。不过这家的大儿子却是个坚强的,父母不在,他倒是努力地照顾着弟弟,每天都到处给弟弟找吃的,就这样,两个孩子居然还坚持了些时日。但再坚强,他们也不过是孩子,终于有一天,哥哥出去找食物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弟弟在家中等待了几天,最后竟被路过的好心人带走了。 向达看着手上几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倒是跟向阳的样子长得很像,所以沈家应该就是向阳的原生家庭了。不过两个孩子看着有点年龄差,但样子却十分相像,认真分辨了半天,一群人愣是没能分清谁才是向阳。 这两兄弟的经历不一样,如果确定了哪一个是向阳,那他们只需要调查另一个就行,可要是分辨不出来,为了稳妥起见,他们就得把两人的经历都调查清楚。 到底向阳是出去找食物没再回来过的哥哥,还是一直在家中等待结果被好心人带走的弟弟呢?单从资料上看,似乎也看不出哪个经历比较像向阳,毕竟管家当年的行动线他们也不知道,说是遇到了出门找食物的哥哥然后把人带回来,好像也说得通,经过沈家然后把弟弟带走,那就更没问题了。 既然两种可能性都有,那就把哥哥和弟弟都查一查吧。 向达仗着这次调查顺利,也不介意多花点时间调查得更仔细一点,反正也就多查一个人而已,应该也浪费不了多少功夫。如果向阳的失踪是跟这个兄弟有关,那把这个兄弟查出来,或许就能发现新的线索。 然后一群人又围绕着这两兄弟的事情开展了调查,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上一次那么顺利了。向阳的身份倒是很快就得到确认,是弟弟沈汐,毕竟他是直接跟着管家走,没多久就回去向家的,调查起来也简单。但哥哥沈潮的经历就有些扑朔迷离了,他们一群人查了很久,居然只能查到哥哥是在一片森林里失踪的。 这个结果就很让人难受了,同时也引申出几个问题。第一,沈家离那片森林相当远,沈潮当年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到底是如何独自到那去的?第二,森林里的毒蛇猛兽这么多,别说一个孩子了,就连大人到了里面也很可能凶多吉少,所以哥哥极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既然他都死了,向阳在世上就是无亲无故,那又是谁要会把向阳抓去,而抓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下手的人不可能天真地以为拿捏着向阳就可以威胁向家,所以他们一定是另有所图。但抓住一个从小在向家长大,一直只在向家大宅负责保卫工作的人又有什么用呢?说难听一点,抓走向阳跟抓走向家一只猫一只狗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对方如果只冲着向家来的,根本没必要对向阳下手,所以他们才猜测,这应该跟向阳的身世有关。可如果连他哥哥都死了,那他们的推断可能就有点问题了。 难不成他的哥哥没死,现在回来找弟弟了?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哥哥就一定和游戏馆有关。 想到这种可能,向达也是精神一震。于是他立马下令,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清楚向阳的哥哥进入森林后的踪迹,哪怕是死了,也得确认到死亡信息才行。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章 查了一半 向阳哥哥最后去的那个森林不算太大,但因为是原始森林,所以总也是危机四伏的。据闻里面不但有各种各样的毒物,甚至还有熊和狼,虽然不知道传言的真假,但反正总结一句,危险就是了。 一个孩子如果在森林里被熊或者狼吃了,这么多年过去,应该是连尸体都找不着的吧。所以向达的手下也没有傻乎乎地进去森林里找,反而是另辟途径,跑到跟森林接壤的各个城市中历史20年以上的医院和诊所进行调查。无论这个孩子是被救了还是自己逃了,从那样的森林离开总不能毫发无损的,人受了伤自然会去医院或诊所治疗,所以只要查一下当时的医疗记录,或许就可以知道有没有类似的孩子曾经来就诊了。 与森林接壤的城市一共有5个,而这5个城市都不是大城市,医院资源并不是十分丰富,哪怕是现在,医疗机构也都没有很多,历史达20年以上的医院或诊所一共也才87所。于是他们一所一所地找过去,企图在这些医疗机构中找出向阳哥哥当年的诊治记录。 但是20年以前的医疗记录可不是那么好查的,当时用的还是纸质资料,一旦保存过程中发现了什么意外,很可能就会造成资料的损坏。而且根据规定,门诊的就诊记录保存期只需要15年以上,而住院记录的保存期才需要达到30年以上,也就是说,如果那孩子当时看的是门诊,那么他的医疗记录很可能已经销毁。 抱着这种忐忑的心态,向达的手下们还是很积极地进行调查,也不知道应该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他们的运气果真爆棚。在他们找到第64所时,居然真的发现了线索。 根据医疗记录,当年确实有一个比较符合情况的孩子来这里就诊过,而当时这个孩子的症状描述是这样的,患者在森林中遇到狼群袭击后就失去了记忆和说话能力,医生在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也作出了诊断结果,患者患上了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对应上沈潮的经历,这个孩子多半就是向阳的哥哥了。 他的哥哥没死,那之后又到了什么地方,有些什么经历呢? 为了找到这个孩子现在的去向,向达的手下们只能继续往下调查。然而他们的运气似乎还没停止,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居然也是异常顺利,就仿佛一直有只上帝之手在帮他们一样,没花多长时间,他们竟然真的查到了向阳哥哥的下落。 向达在接到手下的汇报时别说有多兴奋了,他迫不及待地抢过报告,一目十行地就看了起来。 沈潮,也就是向阳的哥哥,后来在森林里被救后就改名叫久陆了,因为居无定所,所以从小就经常转学,全国各个城市的学校几乎都被他读遍了,也就读到大学时才终于稳定了下来。毕业后他也没有找工作,反而全国各地四处流浪,直到两三个月之前才暂时定居在了b市。 报告后面同样附上了几张照片,这应该是他流浪期间拍到的,从照片上看,他的样子确实和向阳有九分相似,只是这个人长得异常高大,跟向阳的身高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东北汉子的基因在他身上确实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了这些资料,应该就可以回去跟爸爸交代了,向达心里激动地想着。这个人叫久陆,游戏馆的老板叫久雅,一听就是一伙儿的,把这一系列的事情联系起来,向阳为什么被他们抓去也就相当清晰了。 带着这些收获马不停蹄地回到向家,向达把所有报告和照片都放在向定诚桌上,语气得意地说:“爸,这次的调查非常顺利,简直如有神助,我们已经查清楚向阳的身份了。他有个哥哥叫久陆,根据推断,这个有98%的可能是游戏馆的人,这次应该也是他把向阳带走的。” 向定诚淡定地看完了所有资料,微皱起眉头,淡淡地问:“就这些?” “呃……”向达一时间有些语塞,心里第一反应是,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见他这个反应,向定诚的语气已经带上些不满了:“既然知道这个久陆是被一个叫久雅的人收养,而这个久雅又是游戏馆的人,为什么不顺藤摸瓜把人查出来?” 向达有了一瞬间的慌张,他发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居然查到丁点皮毛就飞奔了回来,也不知道这会不会错失了调查良机,现在见向定诚问起,也只能老实回道:“查的时候也有一并查,但并没有查到。” 向定诚威严地瞪他一眼:“是查不到还是没有认真查?” 向达咽了一口口水:“当时主要查探方向是这个久陆,所以……也没有放太多精力在别的地方。” “混账!”向定诚怒斥一声,“我让你查向阳的身世,难道我真对他的身世有兴趣?我要查的从来都是游戏馆的人,向阳只是个突破口,现在口已经被撕开了,你居然不往下差,却急着带这些东西回来邀功?滚出去继续查,从这个久陆身上入手,查清楚那个叫久雅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可否认,向达确实有邀功的心思,但被这样痛骂了一顿后,他也知道这次是自己急了。不敢再吱声,他连忙收拾了桌面上的资料,转身就要往外跑去。 刚走到门边,向定诚却忽然叫住了他:“等一下!你刚才说如有神助,到底是什么意思?” 向达刚才被骂得有点出乎预料,所以一时还没回过神,他略微一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于是便交代说:“就是查的时候,一些多年前的信息居然一下子就查到了,都没怎么费力气呢。就像沈家的情况,我们5天就查到了,进度非常迅速呢。” 一时锐利的神色从向定诚的眼睛里闪过,他半眯着眼,盯着不知名的远方开始思考了起来。这么多年前的一个普通家庭,而且还是父母都死去多年的普通家庭的资料能这么被快查出来,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暗中帮忙,他可是不信的。先不说正常情况下能不能查到,哪怕能,也肯定不是5天内能办到的,所以向达说的如有神助,恐怕真的有人在背后做推手,目的是让他们尽快查到游戏馆的消息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一章 背后的推手 既然要帮他们,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资料寄过来,而是在他们调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提供帮助呢?答案只有一个,对方不希望他们知道他的存在。 如此一来,这人的身份就很值得商榷了,到底他是跟游戏馆的人有仇,想来一招借刀杀人,还是跟向家有仇,希望他们与游戏馆的人为敌相斗呢? “想办法派人查一下背后的推手。”向定诚最后幽幽说道。 “推手?”向达觉得挺惊讶的,“难道我们调查能这么顺利,是因为背后有人帮我们?” 向定诚冷冷一笑:“是不是帮我们的就再说吧,但这背后有人是肯定,要不然这二十多年的事,你以为你们真能5天就查出来吗?” 向达顿觉脸红,他不但没察觉到这件事背后有人,还为自己的调查速度感到激动,简直就像个考卷故意被老师打高分的学生还沾沾自喜地拿着成绩单回家跟家长汇报,结果家长一看他错漏百出的试卷就知道分数有问题,还叫他了解一下到底是哪个老说给他放水的,这简直是啪啪打脸啊。 “是,我马上去查。”向达不敢怠慢,恭敬地答应完就立马开门出去了,那样子是生怕再被向定诚叫住一样。 在向定诚这里吃了顿排头,向达心里也是有些情绪的,这气他不敢对向定诚发,于是只能找手下来骂,让他们继续从久陆这边入手调查久雅的资料,还得偷偷调查一下背后帮他们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手下们都有点面面相觑。他们以为这一趟任务怎么着也会有些奖励的,没想到不但连句表扬都没有,甚至还被莫名臭骂了一顿,大家心里错愕之余也不禁有了些失望。虽然他们就是替人卖命的,受些气也没什么,要是他们调查实在不得力,那骂一骂也就忍了,但现在该调查的都快速完成了,没有调查到的分明是指挥没有下达的调查方向,这怎么能怪他们呢?所有人的士气顿时就被骂得低落了好几个百分点。 向达心里正不爽,哪里会注意到自己一顿发泄影响了军心呢,不过他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心腹自然会注意到,见气氛有些低迷,立马就打着哈哈说道:“这一趟兄弟们都辛苦了,能这么快就查到这么多消息,大家肯定是出了不少力。老大,要不多少给兄弟们一些奖励?” “查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还想要奖励?”向达还在气头上,一时间居然领会不到心腹的意图。 心腹轻咳一声,继续用玩笑般的语气暗示说:“让他们查的,他们不都全查回来了嘛,暂时没查到的,也是之前没跟他们说的,您说是不是?” 向达刚想说“这难道还得怪我指挥不当吗”,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心腹在挤眉弄眼。他顺着心腹的眼神示意看过去,这才发现一群手下被他骂得都有点蔫头蔫脑的,顿时就明白过来心腹到底什么意思。他装模作样地也跟着咳了两声,然后才说:“任务没完成,大肆奖励反而不好,不过兄弟们这次确实很给力,鼓励一下也是应该的。这样吧,我请客,今天你就带兄弟们出去开心一下!” 心腹笑嘻嘻地说:“那就谢谢达哥啦!兄弟们,今晚达哥请客,我们得放开了玩啊!” “哟!”手下们的士气这次重新涨了起来。 向达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差点就做了影响军心的事情呢。之前的调查完成得这么快,兄弟们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之后还得靠这群人深入调查,如果士气被打击了,恐怕效率就会大幅下降,到时候他肯定更难交差。 不过接下来的调查,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之前的顺利如果都是有人暗中帮忙的结果,那他们要把这个藏在暗处的家伙查出来,可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真的有人在暗中帮忙吗?答案是有的。 此时在昏暗的房子中,少年继续坐在幕布前的老位置——桌子上,语气不满地抱怨:“那群人怎么查着查着就不查了呢?难得我给他们提供了那么多有用的信息,他们应该接着往下查才对啊。” 幕布后依然是那把沙哑的声音,他气定神闲地回道:“放心,他们会继续查的。” 少年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万一他们就是不查呢?” 那人说:“只要向定诚看到他们查到的东西,一定会让他们继续查下去的。他们好不容易查到久陆这个人身上,加上有我们相助,以向定诚的为人,他绝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他们查了游戏馆这么久都没有半点收获,这一次绝不会轻易错过。” 少年倒是有点不解了:“我不明白,既然你要提供情报,为什么不在他们调查游戏馆的时候提供,还得用这么迂回的方式?” 那人的呼吸顿时变得浓重了些许,他气闷地说道:“他们查得那么明目张胆,你以为姓桐的会不知道?如果我们再从中搞鬼,不定会被姓桐的发现呢,一不小心,可能连我们都会暴露。这次他们查得迂回才能暂时瞒得住她,我们才有机会顺手给推一把。” 少年对他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其实是相当不屑的,一直藏在暗处,丁点事情就怕得要死,样子太难看了。于是他忍不住半是吐槽半是鼓吹地说:“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吗?你就算把所有情报直接送到向家又能怎么样,反正向家的头号大敌是那个姓桐的,你就一个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他们才看不上你呢。” “看不上我?”那人嗤笑一声,“只怕他们看到我会被吓死呢!我只是不宜太早暴露自己罢了,在阿沁成功之前,我不想他们知道我的存在。这次我们出手,估计会引起姓向的怀疑,你小心一些,别让他们查到我们,知道吗?” 少年一边晃着双腿一边懒懒地回道:“知道啦,你交代八百遍了,烦不烦啊。” 那人似乎也没计较少年的态度,见少年答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有气无力地吩咐:“行了,这事你看着办吧,阿沁那里,你也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听到有事可做,少年立马就高兴了:“好啊,我这就去。”说完,他便双脚一挺跳到地上,一蹦一跳地就走出了暗房。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二章 炎天阵 向达开始从久陆这条线入手调查久雅,而幕布背后的神秘人也找准了机会暗中助攻,一切都在桐九毫无察觉之下进行着,也不知道这次向家能不能发现她的身份。 可她也不是永远都在被动防守的,早在小黑和魏谦先后出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有一股神秘势力,这股势力不仅要对付她,同时也在对付着向家,而且从他们之前的种种行动来看,这股势力还有意挑拨她跟向定诚的仇恨,所以解开他们的身份谜团就成了现在的首要任务。 小黑遇袭的时候虽然已经趁机在凶手身上撒下了沙子,但不知为何,桐九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那个凶手。沙子除了能让那个人在接近她时被她感觉到,其他作用居然是完全发挥不出来,这点确实很奇怪,但同时也成为了一个破解他们身份的疑点。 当然,要揭秘这些神秘人的身份还得先破解杀死魏谦的方法,这件工作,她也早就交给了钟离珀,而钟离珀也在非常认真地每天研究。 奇门遁甲可是一门失传已久的学问,要钟离珀在没有任何人的指导下从零开始研究,进度自然会十分缓慢。但不得不说,钟离珀确实是个智商超群的人,哪怕是在资料不太足够的情况下独自学习独自研究,居然也给他研究出了一点眉目。 “有发现了!”钟离珀拉着桐九十分激动地说。 这孩子的情绪可是很少这么外露的,可见他的发现有多重大了。桐九也被他挑起了兴趣,好奇地问:“发现什么了?” 钟离珀的手都在颤抖着,内心的雀跃一时间居然无论如何也压不住:“你上次给我的阵法,我有心的发现!” “真的?”桐九惊奇地高呼,这下连她都不淡定了,说话的语气也急促起来,“赶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到书房再说。” 说完,钟离珀率先转身咚咚咚地就冲了上楼,而桐九则三步并作两步地跟在后面。两人进入书房后,钟离珀便急不及待地去书桌上翻找他的研究资料。 “你先看看这个。”钟离珀把一本书递给桐九。 桐九面露疑惑地接过,然后便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这是一本介绍奇门遁甲基础阵法的书,钟离珀给她看的这一页,记载的是一个叫炎天阵的阵法,这个阵法的作用是把阵内的热能放大数倍,原本是在冬天阳光稀缺时作取暖之用,后来被人多次改良后,这个阵法就开始出现在战场上。只要在烈日当空下将敌人引入阵中,阵中的人就会在一盏茶(10分钟)的时间内发生自燃,可谓是杀敌于无形。 “这个阵法的功效好像跟杀死魏谦的刚好相反?”桐九的语气也有点激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把这个阵法改良一下,就可以达到杀死魏谦那种效果?如果猜测成立,那就表示杀死魏谦的方法确实是奇门遁甲之术。 钟离珀微笑着点头:“这本书介绍的是奇门遁甲的基础阵法,而其他高级阵法,其实都是从这些基础阵法中演变而来的,把奇门遁甲的学问吃得越透,阵法的变换就会越多。就拿炎天阵来说,它其实是把阵内某样东西的特殊性质放大,例如把阳光传递的温度提高,那么改良一下,再将阵内的东西变成冰块,我想应该也可以达到冻死人的效果。” “如果阵内有一样比冰块还要冷数倍的至寒之物,那就可以瞬间把人冻死了。”桐九立刻兴奋地接话。 “没错!”钟离珀非常同意,不过下一秒他却露出了些许懊恼,“可是我还没研究出这个阵法的摆阵方式,所以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 桐九却没太在意,她信心十足地说:“有了方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研究出来的。” 钟离珀也没有一激动就乱打包票,他腼腆地半低着头说:“我尽力而为吧!” 桐九笑了笑,然后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对阵法如此了解的人,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啊。” 钟离珀也是同款疑惑:“你上次就怀疑过是聂家的人,难道聂家真的还有传人?” 桐九确实有过这样的怀疑,不过这里面却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当年聂家灭门的事是我亲眼所见,应该是无一生还的。会不会有什么流落在外没有认祖归宗的孩子逃过一劫我是不知道,但聂家藏书阁是我看着聂老头亲手烧的,现在书房这些是我冒险带出来的,而且一直都在我手上,剩余的一些就在向家了,根本没有孤本流落在外。就算聂家还有人在,他们一来无人教授,二来没了典籍,要到哪里学习阵法?” 听她说完,钟离珀就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上次她还说带走书的是聂家的门客,结果那个门客就是她,她上次果然没有说实话呢。 发现钟离珀正神情古怪地看着她,桐九便疑惑地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钟离珀淡淡地说:“没有,就是想起你上次骗我说,聂家的书是门客带出来的。” 桐九顿时连咳数声,咳完了才连忙解释:“哎呀,那时候还没跟你坦白我的事嘛,怕说出来吓着你。不过我也不算骗你啊,我当时也确实是他家门客来着,要不然聂老头怎么会拜托我把书带出来啊。” “你一个女人当门客?”钟离珀有点意外。 桐九神气地说:“嗯呐,我这么聪明,给聂家做门客绰绰有余呢。不过为了混进去,一开始我也是扮成男人的,后来被他们发现时,他们已经被我的聪明才智折服了,所以就留了下来咯。” “那你干嘛要去给人当门客?”钟离珀又问。 桐九笑说:“那我也不可能一直睡破庙睡山洞吧,总得有个住处不是?古时候的女人要一个人生活可是很不容易的,你以为真像电视剧那样,拿把剑就可以行走江湖啊?我不想卖身到有钱人家里做奴仆,所以就女扮男装去聂家当门客咯。” 她的语气相当的轻描淡写,但钟离珀知道,这个中的心酸肯定是不易为外人道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向阳的心情 两人在书房又聊了一会儿,接着桐九便一个人出来了。 钟离珀继续在书房里推演阵法,有了炎天阵作为基础,他接下来的研究应该也会进展顺利。桐九也就不打搅他了,毕竟在奇门遁甲一道上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继续留在书房也只会让他分心而已。 回到一楼,刚好就碰到久陆从外面回来。只见他捧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箱子的高度刚好挡着他的眼睛,为了看路,他便只能侧着身子走路。 “捧回来什么东西啊?”桐九疑惑地问。 久陆边喘着气边说:“给我弟买的衣服和日用品,刚好今天都到了,我就干脆用一个大箱子装回来,省得来回跑咯。” 你倒是个二十四孝的,向阳都没要求呢,你就屁颠屁颠地把东西都买来了。 “你买的衣服?款式向阳都喜欢吗?可别兴冲冲地买回来,结果人家一件都不喜欢。”桐九见他如此高兴就忍不住想欺负他,于是便一脸嫌弃地吐起了槽。 没想到久陆却开心地说:“我买之前都有给他看过的!” 桐九挑眉:“哟,关系都这么好啦,居然能跟你聊日常了?” 久陆顿时傻笑起来:“那不是我弟嘛,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聊的。他还跟我说了不少以前在向家的事呢,我也跟他说了不少我小时候的趣事。” 这才来几天,居然就跟久陆敞开心扉了?桐九可真有点不相信,于是就故作随意地问:“是吗?那我也跟他聊聊去?” 久陆抬了抬下巴,指着楼上的方向说:“他在房间呢,你自己找他去。” 来到二楼,桐九便象征性地敲了敲久陆的房门,没等里面的人回应,她便自觉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哟,再干嘛呢?” 向阳只拿眼角瞥了瞥她,然后就头也没太地回道:“打游戏呢。” “哟,喜欢玩游戏啊?我店里有剧本杀,喜欢玩吗?喜欢的话带你玩玩?”桐九大咧咧地说。 向阳扯着嘴角不屑地笑了笑:“算了吧,你不怕我逃跑吗?” 桐九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地样子说:“逃就逃呗,最多就是浪费了久陆买回来的那一大箱衣服。” “衣服?什么衣服?”向阳终于纳闷地抬头问。 见他纳闷,桐九也跟着纳闷了,刚才久陆明明说买之前都问过他的,怎么他现在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桐九问:“久陆给你买了好多衣服,听他说,款式什么的都是问过你才买的,你竟然不知道?” 向阳楞了楞,这才恍然大悟地说:“我以为他是给自己买,只是来问一下我意见!” “难怪!我就说嘛,你的性格不像是这么快就肯跟他聊这些家常的,原来是那家伙自作多情啊。那他说,你们互相聊了很多小时候的话题,估计也不是那么回事咯?”桐九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似乎见到久陆表错情能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愉快。 向阳确实有点无语:“我就说了一句,以前我在向家每天都要学习不同的技能和训练,然后他就噼里啪啦开始说他小时候的事了。” “哈哈哈!”桐九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久陆这孩子,太自作多情了吧,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这女人,似乎很喜欢看久陆的笑话?不知为何,向阳心里有点不高兴了,他开始阴阳怪气地说:“一个女人笑得这么没仪态,我看你也不是有男朋友的样子。” “哟,还讽刺我呢,怎么着,见不得我欺负你兄弟,这是给他出头了?”桐九痞气十足地说。 要论耍嘴皮子的功力,向阳哪里比得过她,不过此时也是嘲讽技能全开:“对见不惯的事情表达意见,还需要特别理由的吗?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刚才笑得多恶心。” 桐九却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淡笑着说:“斗嘴可以,人身攻击就不必啦。小孩子家家的,为了吵赢对方口没遮拦,到时候后悔的也肯定是你自己。哎,这点你跟久陆就很不像,久陆被我说中了都是靠着撒娇求饶蒙混过关的,你就不一样,像只小刺猬一样,瞬间就竖起了一身的刺,见谁扎谁。这习惯可不好,对着外人可以这样,但在自己人面前还是得柔和一点。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如果伤了自己人和气,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向阳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有点不知要如何回答。这种像长辈教育晚辈的话,在他的记忆中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以前在向家,说错话做错事的后果都非常直接,一个字,打。没人跟你讲道理,也不会有人告诉你哪里错了,反正你只能用身体记住,什么话能说,什么事能做。他知道向家这么做是为什么,因为要培养一些绝对服从的孩子,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知道原因,不需要明白道理。可现在居然有人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让他觉得很是新鲜呢。 哐~ 这时候久陆捧着大箱子直接撞开了门,倒是刚好打断了向阳的思绪,只听到他边进门边嚷嚷:“弟弟,快看看哥哥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听到他的话,向阳顿时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这家伙叫名字不行吗,总喜欢趁机喊他弟弟占他便宜。 “给哥哥买东西了吗?你真是个好弟弟呢!”向阳也不甘示弱,直接就把辈分调了个个儿。 久陆哐当一声把箱子放到向阳面前,也没理会称呼的问题,只是憨憨地笑着说:“你打开看看,都是你喜欢的。” 向阳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桐九老是喜欢欺负他了。这家伙在家人面前实在是憨态十足,性格柔软而且不会斤斤计较,欺负他的时候总是有种撸狗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顺着他的意打开了箱子,里面果然像桐九说的一样,满满一箱子的衣服。 久陆继续笑着说:“我的衣服对你来说太大了,所以给你买了些合身的。还有一些日用品,像洗面奶、剃须刀、电动牙刷之类的。你先看看,有什么缺的再跟我说,我再给你买!” 看到这慢慢一箱子东西,向阳又开始说不出话了,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不带目的的讨好他吧。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四章 久雅的照片 桐九一脸慈祥地看着眼前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虽然不觉得这一两件事就可以让向阳多感恩戴德,但她相信,从这些生活小细节上慢慢感化他,他的心终将会软化,然后一心一意地呆在他们身边。 他们这里温馨有爱,这两兄弟还在为谁是哥哥的事情斗嘴个不停,可在另一边,向达已经把他们查了个底朝天,而且通过久陆这条线,他们也逐渐调查出了一些关于久雅的事。 根据杨管家过往查出来的资料,这个久雅应该是个大约20岁左右的人,可奇怪的是,他们在久陆就读过的其中一家小学的入学登记信息中,发现久陆家长这一栏写的是久雅这个名字,而年龄居然也一样是20岁。这类资料一般都是现场填写的,也就是说,这些资料都被核实过,久雅这个人,如果十几年前就是20岁,那么现在应该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可为什么管家查到的资料依然是20岁呢? 目前,向达能想到的可能有两个,第一,久陆的这个家长跟游戏馆老板只是同名同姓,但根本是两个人,第二,他们是同一个人,但资料却被修改了。 理智来说,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会更大,但如此一来,他们就得证明这确实是两个人,要不然他们无法跟向定诚交代。而第二种情况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一个三四十岁的人为什么要把年龄改小呢?改小个几岁,或许对正常生活影响不大,但改小了十几岁,年龄和相貌就对不上了,生活必然会受到很大影响。 有了这个疑惑,向达的调查方向就重点放在了久陆的入学资料上。 久陆从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就有过多次的转学经历,所以能找到的入学资料也会非常多,哪怕中间有些资料丢失,但只要时间跨度够长,他们还是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的。 果然,向达很快就发现了新的线索。他们在久陆的一份初中入学信息和一份高中入学信息中都发现了久雅这个名字,而作为家长,她的年龄竟然一直没变,但身份却小学中学时写的姑姑变成了高中时写的姐姐。 这是一个没有年龄变化的人。向达下意识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但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能找到久雅的照片吗?”向达立马问手下。 “估计有点难,学校这里是肯定不会有家长的照片了,看其他地方能不能找到吧。”手下回道。 “你觉得查到的这些,背后有人相助吗?”向达又问。 “不好说,兄弟们已经特地留意过了,都没有发现这样的人存在。不过这次的调查也依然很顺利倒是真的,尤其调查入学资料时,进展特别顺利,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人在引导我们往哪个方向查一样。”手下老实回道。 如果对方完全没有暴露,那一个藏在暗处的人就无从查起了。 向达有些心焦,但眼前的情况他也根本无法解决。能在这股神秘势力的帮助下查到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对方有能力查到他们无法查到的消息,还能无声无息地把消息暴露给他们,那就证明,这股势力的能力在他们之上的,既然如此,查不到也是很正常。 既然神秘势力的身份不太可能查出来,那久雅这边的情况他们就要查得非常仔细了,得把对方手上掌握的信息都挖过来才行,这样起码他能有一个好的交代。 打定主意,向达便吩咐道:“那就先不管神秘人的身份,全力查清楚久雅的信息。” 手下恭敬应是,然后就迅速安排工作去了。 他们这才刚查到一点久雅的信息,现在还缺点佐证呢,如果此时三心二意又去转头调查神秘人,那神秘人势必会为了隐藏自己而收手。他们一收手,向达也就更无从查起了,而且没有了他们的帮忙,久雅的事可能也会查不下去。 既然贪心之下会得不偿失,那就干脆点,先行放弃一边的调查。久雅和神秘人,还是先查出久雅的身份更重要,根据他的观察,他爸也是更忌讳这个女人的,至于神秘人,大概是出于谨慎所以才要求他们查的吧。 向达的决定还是很英明的,他们暗中调查神秘势力的人手一撤,那边对久雅的调查就更顺利了。 他们很快又在久陆的校园活动资料中找出一些相关的照片,而且很幸运地,在小学和高中阶段都分别找到一张稍稍拍到久雅的照片。当然了,如果只有一张照片的话,他们也无法确定那女人是不是久雅,但有两张照片一对照,结论自然就能出来了。 其实两张照片都是无意中拍到他们的,可能不是有意的偷拍,两人也就没有注意到镜头,所以都被拍到了正面。虽然两张照片里两人离镜头有点远,身影拍得不是很清楚,但只要认真看,还是可以确定两张照片里的女人是同一个人。结合之前查到的入学信息登记,这女人就是久雅无疑了。 这些可是连杨管家都没找到的资料呢,之前向阳的任务也同样失败了,现在居然被他们找到,向达的心情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这些都是有人暗中帮助才能查到,但不可否认,没有向达当时的果决,他们很可能就会错过这些线索。 “向阳的云空间查得怎么样?”向达立马抓住手下问道。显然,他知道如果有了视频的佐证,这条线索就更完整了。 “目前还没有眉目,不过云空间都是实名制的,不怕查不到。”手下回答说。 “那就快点查!如果向阳当时真的拍到了那个老板的样子,我们把视频跟这两张照片一对比,不就能确定这两个久雅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了吗?”向达越说越兴奋。 “老大,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把照片交给老爷了呀。已经证明了久陆就在游戏馆,这不就说明了这个久雅和游戏馆那个是同一个人吗?我们何必等什么视频呢,万一向阳根本没拍到,我们不是白耗时间了吗?”手下疑惑地问。 而此时的向达却沉稳了起来:“不,还是先等等那边吧,万一这些都是别人故布的疑阵呢?万一那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对方故意让我们这么以为呢?如果查了一圈,到头来发现我们对游戏馆的人还是一无所知,到时候就很难交代了。” 可突然沉稳的向达却不知道,其实这两张照片才是向定诚最需要的东西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向家死士 这两张照片确实是意外,也正如向达他们所分析的,因为不是专门偷拍,而且距离有些远,所以桐九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入镜了。这可能也是市面上仅有的两张拍到她的照片,谁也没料到,居然真就落在了向家手上。 而另一边,向阳的云端也很快被找到并且破解了,里面的视频也被找了出来。 向达第一时间就确认了视频内容。那是一段长达1个小时的视频,视频一开始是不断倒退的街景,从这一画面可以看出,拍摄者正在往镜头的反方向移动,没过多久,镜头就倒着进入了一座大厦。大厦里似乎有很多人散落在大堂各处,他们一个个都拿着手机甚至是专业的录像设备在四处拍摄。画面没有作任何停留,拍摄者从进入大厦后就径直往一个方向走,直到画面中出现了游戏馆的门面,拍摄者才停止了移动。接下来的时间,镜头就一直对着游戏馆的大门拍摄,而坐在大门前台后的一个带着大口罩的女人,却一直看着镜头的方向。 拍摄者并没有注意到画面中的人一直盯着镜头,可以推测,他当时是处于偷拍的状态,所以根本没发现镜头里的异样。整段视频的内容很单调,就是那个被拍摄到的女人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头,过程中除了有一些微小的晃动,基本就没有其他变化。 大概1个小时后,镜头再次动了起来,拍摄的画面也从游戏馆的门面转到大厦的大堂,接着不断倒退,然后就突然终止了。这应该是拍摄者停止了拍摄,也就是说,整个过程拍摄者也只是拍到了一个带口罩看不清样子的女人。 “这……”向达郁闷了。他本以为向阳果真拍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整段视频下来,正主的样子根本就没拍着,这让他怎么核对照片的人跟她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而且看那女人的表现,她应该早就知道向阳在偷拍她的,可却完全没有阻止,这是故意耍向阳的呢,向达如是想着。 不过无论真相是什么,能查到这些,向达觉得已经可以给向定诚交代了。 “都调查清楚了?”书房内,向定诚气定神闲地边喝茶边问。 “关于久雅的信息,可以找的都找出来了。”这回向达回答得也谨慎。 向定诚挑眉,这才拿起桌面上的资料慢慢看了起来。 向达站在一旁没敢吭声,这确实已经是他们能查到的最齐全的资料了,连向阳存在云端那段没什么用的视频,此时都被他拿来交差,只是不知道他爸会不会满意。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向达觉得,他交上去的资料也没多少,而且全部都是他整理过的,应该不用看这么久才对,可他爸迟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资料出了什么问题。 心里开始忐忑起来,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向定诚,只见他爸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资料,尤其是那两张照片,此时都快被他看出一个洞了。 啪~ 正当向达觉得纳闷时,向定诚突然把手上的资料往地上一丢,然后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狠声说:“好一个桐九,好一个桐九啊,居然没死,你居然这样都没死!” 向定诚目眦欲裂,呼吸因为怒火中烧而变得越来越粗重,双手紧抓着拳头,全身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向达第一次看到他爸如此生气,心里也是吓了一大跳,他十分犹豫,不知是该上前询问还是要当作什么都看不见。 还好向定诚没有让他犹豫多久,怒拍了一下桌子,向定诚语气阴森地说:“全面戒备,保护好所有少爷和小姐。另外派出死士队,把那个久陆和向阳,还有之前查到的那个钟离珀给我抓回来。” 向达一怔,有点不敢置信,对付这几个人居然要派出死士队? 向家的死士队,由向定诚直接管理,也只会听向定诚的命令行事,他们数量不详,成员资料不详,除了向定诚以外,所有的信息都无人可知。他们是向家最忠实的部下,也是为了替向家执行最艰巨最肮脏的任务而存在的。这些死士是向家从小培养的,可一直没人知道,他们都是从何而来,有人说那些都是向家从世界各地精心挑选回来的孤儿,也有人说那都是向家特意人工培育的孩子,反正众说纷纭。 而要成为向家的死士,首要条件就是不能说话。所有死士从加入死士队的那天起就会被毒哑,再来才会开始接受一系列非人的洗脑式训练,直至变成一个只会听令行事的机器人,训练才算结束。 所有人在成为一个真正的死士前都要接受一次考试,而考试的内容很简单,只要能笔直地冲过一段1000米的路到终点,考试就算及格。当然了,这段路不是普普通通的平路,当中可是布置了5段障碍的,分别是火海、针山、枪雨、箭阵和巨石。 顾名思义,火海就是一段烧起熊熊烈火的路,针山则是一段地上铺满图钉的路,而枪雨是这一段充满枪林弹雨的路,箭阵是一段毒箭四飞的路,最后的巨石则是一段有巨型岩石随时跌落的路。 这五段路每一段都非常惊险,而要成为真正的死士,他们就得毫不畏惧地直冲过去,只要是中途停下的,那就会被直接淘汰,继而被处决。当然了,不幸死在途中的也只能直接淘汰。可见,这个考试只要做到两件事,直冲和到终点,那就能够成为一个名真正的死士,只是这两点极难做到罢了。 一直以来,死士可不会轻易被派出去,一旦被派出去,那就必然会死人,要么是目标死,要么是死士无法完成任务自尽。而这次为了抓到那几个人居然要派出死士,足见向定诚对这个任务的重视和对游戏馆的忌惮了。 向达相当吃惊,对这个神秘的游戏馆,他爸这是势在必得的节奏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六章 久陆遇袭 咻~ 久陆刚从游戏馆离开没多久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了。 那人动作极轻,气息隐藏得极好,要不是刚才不知碰到什么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恐怕他还发现不到呢。他立马凝神静听,努力分辨着对方的位置,然而当他集中起精神时,发现身后的气息居然消失了。 久陆心中一凛。能完全隐藏住自己气息的人,恐怕是个高手呢,一个高手大晚上跟踪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了。 看来他得小心应对啊,久陆心里想着。 他开始把步伐放轻,尽量让自己走路的动静减少,注意力也在不断地提高,无声地留意着身后的各个方向。 时间还不算太晚,周围也依然十分热闹,可在久陆的脑海中,城市的烦嚣已经被他自动过滤掉,他只觉得四周如死寂般安静,身后到底有没有人,他居然完全察觉不到。 到底是走了,还是无声无息地隐藏在暗处,一直找机会向他下手呢? 久陆不由得把呼吸都放轻了,整个人也完全戒备起来。此时,他与车子之间只有大约300米的距离,300米,到底是他先成功回到车上,还是对方先出手攻击呢? 问题的答案,就取决于在这段距离当中,他会不会露出可乘之机了。 200米……100米……50米……30米…… 看来他没有露出破绽,对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 然而刚这样想完,身后顿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虽然不知道身后追来的是什么,但久陆本能地往左侧一个翻滚,堪堪避过了背后的偷袭。 翻滚的过程中,他眼角快速往旁边一瞥,只见一枚六角飞镖正钉在他刚才站着的位置,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时,恐怕已经被射中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因为对方在他闪避时,立马又补了两镖,破空声从身后和左后侧两个方向同时传来。 这一下久陆就没那么好处理了。对方明显跟他打了个时间差,这两镖是在他翻滚的过程中射出的,一镖追着他身后,一镖则瞄准了他身体左侧,如果他翻滚落地后保持不动,身后的飞镖就会追到,如果他继续本能地向左侧翻滚,另一镖也能刚好射中,但如果他往回翻滚,已经落地的那枚飞镖就会成为阻碍,向前的话车子又挡住了去路,所以接下来他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好像已经没有了选择。 一切都发生在一个翻滚的动作当中,对方的手法凌厉,完全没有给久陆退路和思考的余地,而久陆的反应也够快,一个动作没完就分析出接下来的形势,到底是飞镖先射中久陆,还是久陆先想到办法避开飞镖,关键就要看久陆落地前的一瞬了。 只见久陆突然单手撑地倒立了起来,原本还差半个身位就落地,结果却因为这个动作,生生抢到了这半个身位的空当,啪啪两声,飞镖再一次擦着久陆的身边钉在了地上。 对方似乎没料到久陆的反应这么快,电光火石之间,居然就避过了三枚飞镖。 但怔楞也只是一瞬,对方见三镖都不中,立马就提着刀砍了过来。 久陆这才看清楚偷袭他的是什么人。这人身穿黑色的运动装,脸上带着个全黑的面具,手上拿着一把长刀——长刀并不是那种日本刀,而是类似于唐代的那种直身的横刀——高举过头正气势十足地往他这边冲来。 久陆毫不迟疑,脚上一勾,把钉在地上六角飞镖勾到半空中,然后弯腿一踢,飞镖就如子弹般直飞向那人而去了。 那人双手往下一劈,居然直接就砍中了高速飞来的飞镖,飞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根本伤不到他。 久陆的攻势也不是一击就完的,他又接连勾起另外两枚飞镖,然后在空中连续踢了两脚,两枚飞镖就从左右两边同时笔直飞向那人。飞镖攻击的位置也是非常刁钻的,一枚向头部的位置飞去,一枚向大腿的位置飞去,如果那人要把飞镖劈落,以那把长刀的长度,他无论用什么姿势,肯定不能一击同时将两枚飞镖击落。 就看你动作够不够快了。 结果那人握住刀柄挽了一个手花,长刀360°转了一圈后,居然直接就把两枚飞镖弹开。 这回轮到久陆错愕了,他没想到对方耍这么一把长刀也能如此熟练,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就把飞镖挡了下来。 久陆连忙往旁边跑去,怎么说也得先离开车子范围才行,要不然前方有攻击,后方又被车子挡住,一旦被困在死角,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于是他撒腿就跑,一米九几的大高个跑起来完全像个短跑运动员一样。可偷袭者跑步的速度也完全不在他之下,或者说,因为这人的身形较之久陆更为小巧,所以动作相对会更灵活,果然,没出200米,两人间的距离就开始缩短了。 如果单纯是赛跑,那两人肯定还得追上一阵子,但由于偷袭者还拿着长刀,攻击的范围本来就很大,所以没跑多远,那人伸直手臂往前一坎,久陆的身影瞬间就纳在了长刀之下。 久陆虽然没往后看,但他一直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自然也知道了那人追得有多紧。头上突然间传来咈的一声传来,久陆顿觉头顶一凉,他立马弯腰向前一个翻滚,又是堪堪避过了这一刀。 这不行啊,一直躲避,自己迟早会中招,不跟他正面交手,今晚恐怕是逃不掉的。 心里有了决断,久陆就毫无预兆地来了个返身折回。他知道此时应该先把对方的武器击落,要不然这刀挥来挥去的,他连近身的机会都找不到,所以必须趁着这一下对方没反应过来前得手。 而那人也确实没想到正全力逃跑的久陆会忽然之间跑了回来,他的动作下意识有了一个停顿,虽然很细微,却被全神贯注的久陆给注意到了。 正是现在!久陆心里一句呐喊,同时提速冲了过去,接着单手撑地单脚飞起来了个回旋踢,正好一脚踢在了那人握刀的手上。 那人手上吃痛,下意识就松开了手,长刀也顺着惯性脱手飞了出去。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七章 英明的决定 没有了长刀在手,偷袭者的攻击力瞬间下降了不少,久陆自然也把握住机会完成了贴身,一个冲拳击出,目标对准的正是偷袭者心脏的位置。 偷袭者猛地退后一步,这一步也争取到了防守的空间也时间,他右手摊开挡在胸前,正好接住了久陆的拳头。他抓住拳头反手一扭,久陆也只能顺势以手为轴自转了一圈,卸掉了扭手的力道,也避免了手部关节被扭断。 这一转,顿时就露出了破绽,偷袭者哪会错过,趁久陆转到背部朝地的方向,立马出脚猛地向上一踢。 久陆正是半下腰的姿势,一只手也被人抓住,眼见这一脚是避无可避了。谁知他突然双脚用力蹬地,以一个超级别扭的姿势直接来了个凌空后空翻,这样一来,偷袭者的攻击便落空了。 但这一翻可不仅仅是避开攻击,久陆翻到一半时一只脚已经曲起来了,膝盖正对准了偷袭者的头部,这一下他居然能转守为攻。 偷袭者踢起的一脚未落,重心正全部落在另一只脚上,此时已经无法移动,而久陆的攻击又已经袭来,这次却是换他避无可避了。 既然避不了,那只能挡下这一击。偷袭者把久陆的手往膝盖袭来的方向打横一掰,竟是要用久陆的手挡住他的膝盖。 这下子久陆就变得无比尴尬,手被别人控制着,别人要拿他的手挡住他的攻击,他哪里可以反抗,如果不想自己的手受伤,现在只能设法收回攻击。 可人已经翻到一半,现在就算不用力,随着惯性,动作也是收不住了,而且此时核心卸力,他整个人就得砸在地上,还刚好迎上对方踢起的脚,所以他是“腹背受敌”啊。 不过刚才他是反手背身,现在人翻了过来,手可算是回到正面了,他的另一只手也就可以进行攻击。于是他收腿改用肘击,继续追着偷袭者的头部攻击。 手部的力量就比大腿的力量小多了,肘击和膝顶相比威力也是大为下降,偷袭者侧头一避,另一只手立马护头挡下了这击肘击,接着他反手一抓,顺势把久陆的另一只手也抓在手上。 久陆的双手都被擒住了,看似明显处于劣势,但对久陆来说,双手被擒反而有点着力点,如果对方不放手,他也正好借着对方的抓力做其他攻击动作。此时后空翻的力道已近尾声,所以他干脆交叉双脚夹住偷袭者的头,整个人倒挂在偷袭者身上。 偷袭者手上用力,而久陆则是脚上用力,久陆双手无法动弹,但偷袭者身上挂着个人,他的脚也同样得扎稳马步不让自己倒下,看起来是谁也占不了便宜。 不过久陆顶多是双手没有了自由,但偷袭者的头被夹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所以认真说起来,现在倒是久陆占了些许优势。 优势之下,久陆当然没有错过机会,他双脚猛地发力往回一拽,顿时把偷袭者扯得往前倒去。 偷袭者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比自己高壮的久陆,本来负担就非常重,这时候久陆的突然发力更是让他直接失去了重心。但现在主动权不在他手上,哪怕他放手,久陆也已经不会松腿了,失了重心,他更是无法追加攻击。 终于,偷袭者被久陆拽倒在地。 一切其实只发生在几秒之内,两人已经进行了数个回合的交锋,久陆这次算是稍占着上风。他躺在地上,双腿一直没有松开,偷袭者趴伏在他身上完全动惮不得。 但偷袭者没有就此缴械投降,他也非常果决,立马松开了久陆的双手,接着便抓住了久陆的头。这时候,只要偷袭者手上一用力,久陆的脖子就会被瞬间扭断。 这一变化来得极快,但毕竟久陆的双手被解放了,于是他也反应迅速地抓住了偷袭者的双手。 两人纠缠在了一块,一时间居然谁也动不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久陆把人控制住,总算是找到了机会说话。 偷袭者并没有回答,只是全身在不断用力挣扎。 “说,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久陆再次厉声警告, 偷袭者还是不予理会,不过没一会儿,他挣扎的动作就停下来了。 久陆还在用力控制住偷袭者的双手,但随着偷袭者停下挣扎,他控制的力度就变得过猛了,一下子就把偷袭者的双手拉开。 心里咯噔一声,人不会是死了吧?我腿上还没用力呢! 久陆立马松开双腿,膝盖一顶双手一翻,直接把偷袭者翻了过来。他动作迅猛地用膝盖压住偷袭者的胸口,右手同时掐住偷袭者的脖子,确定已经完全把人控制住后,才开始仔细地进行检查。 久陆首先揭开了偷袭者的面具,只见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张完全陌生的白种人的面孔。这个白种人的瞳孔已经放大,看样子应该是死了,他的嘴角不住地涌出血液,表面上看还不知道是受了内伤还是中了毒。 单手捏在偷袭者的腮帮子上一掐,偷袭者的嘴就被强行打开了。久陆凑近认真地检查着他口腔内的情况,一看之下,发现他的一只大齿居然是中空的,而牙内藏着的药已经被咬破。 难道这是颗毒药? 久陆觉得相当诧异,这情节好像电视剧啊。通常那些大反派家的死士执行任务时都会先在牙齿内藏好毒,如果任务失败了,他们就会直接咬破毒药自杀,绝不给对方留下活着的俘虏。 这人不会真的是死士吧? 带着疑惑,久陆继续把人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 这人身上确实没有什么特征,一张普通平凡的脸,一副普通平凡的身材,丢在人堆里,估计转眼就能淹没在人群。不过他的手上倒是有许多陈年的老茧,据久陆观察,这应该是长期握刀造成的,从这点看来,那把长刀应该是他的主武器。 由于武器脱手,所以他不得不和久陆进行贴身肉搏,但两人体型相差甚大,力量也比较悬殊,加上久陆有一副与体型不符的灵活身手,于是交手几个回合后他就落在下风了。 “看来卸掉你的武器这招还是很英明的嘛!”久陆不由地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惊叹。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追逐战 一个半夜偷袭自己的人横死街头,久陆自然不会好心地替他报警,反正这些人都是有组织的,过些时候必然有人收尸,所以久陆搜完身,没发现其他线索后,直接就把尸体丢下走人了。 回到停车场取车,那三枚六角飞镖依然散落在车子周围。久陆想了想,最后从车里拿了一条抹布,包着其中一枚飞镖就带了上车。他打算拿回去让桐九看看,没准她能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呢。 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附近再没有人跟踪后,久陆才迅速上了车。 游戏馆离别墅只有五分钟车程,不过久陆没打算直接开回家,因为他还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后手,如果贸然回家,很可能就会把敌人带回大本营。在他看来,单独派一个人对付他是很不明智的,如果对方要杀他,多派几个人进行合围显然胜算更大,可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这就很不寻常了。 “难道对方并没有想过一击得手,这次只是派人来试探?”久陆自言自语地分析着。 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尤其在不清楚敌人真正的实力之前,试探一番也是必不可少的动作,起码试探过,之后的计划和安排就能更合理了。 做事这么谨慎,看来也是不好对付的。 久陆边开车边注意着前后左右几个方向的情况,此时有一辆车正正挡在他前方,而且越开越慢,而侧方一辆车却从后面加速驶来,在开到与他平齐的时候,又缓缓减慢保持着与他一样的车速,同时间,另一辆车也顺势顶在了他的车后,而剩下没车的一边却是防护栏。 这分明是合围之势,几辆车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把久陆的车包围了。 果然是有后手,久陆的心顿时紧了紧。对方这一步一步的,不像要杀他,倒是有点想抓住他的味道。 哼,以为围着他就能把他抓住吗?太天真了! 在一个红绿灯口的位置,久陆趁着绿灯闪烁时突然把油门一踩到底,汽车的马力瞬间增到最大,他直接照着前面的车就撞了过去。砰,前面的车被他撞开,他的车就像离弦的弓箭一样瞬间飙了出去,一转眼就摆脱了三车合围的状态。 变化来得很突然,那三辆车似乎都没想到久陆的手段会如此激烈。他们停顿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于是三辆车齐齐加速,开足马力向久陆的车追去。 晚上的马路少了许多车辆,所以久陆开起来非常顺畅。他知道现在不能让对方追上来,所以故意避开了红绿灯路段,直接开上了立交桥。他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后视镜,那三辆车果然都在后面追着,可见他们确实是针对他而来。 他记得桐九曾经说过,如果遇到危险,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她,刚才他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了空当,于是他立马拨通了桐九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铃声才刚响了一下,对方就立马接了起来。只听到电话里一把略带怒意的女声传来:“这么晚不回来,干嘛去了?” 久陆笑着说:“兜风呢,现在三辆车追着我,暂时回不来!” 闻言,桐九瞬间收起了怒气,紧张地追问:“遇到麻烦了?” 久陆回道:“离开游戏馆没多久就遇袭了。” 桐九连忙问:“你在哪儿?” 久陆说:“在立交桥上。刚才差点被他们的车围住了,我趁转灯的时候撞开了前面那台车,这才逃了出来。现在不敢走有红绿灯的路段,所以直接上桥了。” 桐九想了想,说道:“我出来接你,你开到淮山路和淮海路交界。” 久陆随即说:“收到!” 桐九挂了电话,然后立马就对家里人安排了起来:“小琥珀回书房去,没我的话暂时不要出来。向阳好好待在家里,别到处乱跑。小黑保护好家里的人,别让他们出事了。紫云,我知道你不喜欢打打杀杀,但如果遇到危险,千万别收着,该有的手段记得使出来,别让自己受伤了。” 薛紫云点了点头:“放心,我明白的。倒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桐九笑了笑:“暂时没有,你们保护好自己别太让我分心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可向阳却连忙拉住了她,表情平静但语气却微露担忧地问:“久陆怎么啦?” 桐九一下被扯了回来,差点没摔倒。她忍不住瞪了向阳一样,回话的语气自然能也不太好:“我讲电话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他遇到麻烦了,我现在得去帮他。” 向阳马上说:“我也去!” 桐九上下打量他一眼:“不是我瞧不起你啊,你的身手我是试过的,老实说,暂时真帮不上什么忙。下次吧,等需要用脑的时候我再找你帮忙,现在,我真的赶时间呢。” 向阳有点不忿,不过也只能选择放手,他知道,自己的身手确实不入她的眼,现在跟去,恐怕还真会成为累赘。 见他一脸低落,桐九倒是想安慰他,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她最终还是没有浪费这样的时间。 久陆在立交桥上一路畅行,没有了交通灯的阻碍,他在路上左穿右插地愣是没被身后三辆车追上。当然了,这追逐的过程中还是险象环生的,比如在一段没有其他车辆的路段,后方的一台车就想加足马力追上来,然而那时正好经过一个分岔口,于是久陆就在最后时刻果断地抽方向盘,直接把那台车甩在另一个岔口。但这样一来,他离桐九指定的地点又变远了,等下还得想办法绕回去呢。 在那三辆车的穷追不舍之下,久陆始终没能摆脱他们,即使有时候会把他们甩远一点,但过不多久他们还是能重新追上来。于是他明白了,单想甩开他们是没可能的,如果想彻底解决,只能进行正面对抗了。 对方有三台车,满打满算能有15个人,假如都是普通的打手,久陆肯定是不怕的,可一旦这15个人都有刚才那个白人的身手,那他就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了。 想着想着,淮山路和淮海路的交界处已经尽在眼前。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八十九章 桐九来救 久陆加速驶了过去,可驶近一看,哪里有桐九的身影,这下子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停下来了。 她在电话里头只说了让他开到这里,但也没说需不需要听下等她,如果不等,那他开过来的意义是什么?如果等了,是不是就表示他得在这里跟后面三台车的人正面开战? 想不通,久陆也不打算浪费心思多想了,大不了就绕个圈回来嘛,桐九既然让他来这里,肯定不会放他飞机的。没错,他对桐九就是这样的盲目信任。 刚想到这里,后面就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呲的一声长长的刹车声。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久陆的好奇心立马就上来了,他赶紧通过后照镜看向后方,只见后面那三台车已经全部停下,而其中一台车的车顶上正蹲着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 久陆没看到刚才那一幕,所以并不知道桐九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而被袭击的那些人同样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就不会被偷袭成功了,但另外两台车车上的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就在最前面那台车经过一盏路灯时,一个女人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车顶上,接着她便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车顶上,然后她手一伸直接就抓住了司机的下巴,再来猛地向上一抽,司机的颈骨就被扯断了。 整个过程可能只是两三秒钟的时间,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前面的车子已经停下来了。不过他们却漏看了一个动作,其实在桐九伸手进车子时,已经趁机将一把沙子撒在车里,此时车里的其他人已经在她的控制之下完全不能动弹。所以大家都很奇怪,哪怕司机死了,其他人还是应该立马反击的,怎么大家都像傻了一样动也不动呢? 没想明白,但情况也不允许他们慢慢想,那辆车里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却不能继续在车里发呆。于是后面两台车的人都接连下了车,呼啦啦一群人,足有10个之多。 久陆果然没有猜错,几辆车里的确是坐满人的。看到这场景,他也不由得有些后怕,要不是他们车上坐的人多增加了负重,恐怕他早就被追上了。 下来的10个人都是统一装扮,全黑的运动服,全黑的面具,跟袭击久陆的人一样的装扮,一看就是同一组织的。这些人的手上各拿着不一样的武器,有长棍、短刀、九节鞭、太刀、弓箭、尼泊尔刀、钢爪、三菱军刺、拳刺、软剑,简直就是武器博览一样。 10个人围攻,这就跟刚才久陆的一对一不同了。当对手只有一个人时,可以抓住破绽进行攻击,但一旦对手人多,每个人的破绽都会有同伴互补,所以机会就不是那么好抓了。 “小九小心,这些人身手很不错的。”久陆不知何时已经把车停到一边,此时正从远处喊了过来。他并没有打算走近,反而站在车边远远地围观。 桐九没有回答,她背对着久陆,一直不动如山地单膝蹲在车顶,此时也在认真观察着这些人。 他们的站位十分讲究,持短兵器的站在最前方,持长兵器的站在中间,能进行远程攻击的站到了最后,看这架势,应该是最前面的先冲过来围攻,中间的负责补空位和破绽,后面的负责放冷箭啊。倒是想得够周到的,要是久陆被这群人围攻,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呢。 以桐九现在的实力,要对付这些人的确是易如反掌,不过她这次不准备用简单的方法,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决定好好演示一番给久陆看。 “久陆,站在那里看清楚了,好久没给你上过课,今天就让你看看如何在高手的围攻中以少胜多啊。”桐九大声地对背后的久陆说道。话音刚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她首先锁定的目标是那个拿尼泊尔刀的,不是因为这人的破绽最大,只是因为这人的武器看起来比较趁手而已。 没错,桐九的目的是要抢武器,她这是赤手空拳呢,在这些个个拿武器的人面前还是会吃亏的。 拿尼泊尔刀的那人见桐九向自己冲来却一点都不慌,他抬起架势,右手拿刀护着胸前,左手臂伸直横举着刀,起手姿势十分古怪。 桐九完全没有理会他是什么姿势,反正任何姿势都是殊途同归,无非就是进攻和防守罢了。每一种起手式与其说是有什么特殊作用,倒不如说那只是使用者的风格,真正生死相搏的格斗可没有那么多讲究,怎么顺手怎么能击倒对方就怎么来。打个简单的比方,一个柔弱的女生要击倒一个壮汉,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就是攻击对方下体,不管是用爪用拳还是用脚,反正威力够强用得够顺手就行。 抱着这样简单直接的心态,桐九冲过去后立马来了个扫堂腿,把那人的重心破坏后,直接上手就抓住对方左手的手腕和手臂,抓住手臂的手往外一扯,抓住手腕的手往内一推,那把还在对方手上的尼泊尔刀就直接抹了那人的脖子。 几个动作快如闪电,等那人反应过来时,鲜血已经从他颈间喷出,再想反抗已经无力。 桐九顺手就将两把刀抢了过来,然后习惯性地反手拿着当成东方棍来使用。 10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9个,但其他人并没有因此而慌乱,死了一个同伴对他们而言好像无关紧要。刚才因为桐九一套神速的动作众人都有了一瞬的怔楞,但那些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见桐九已经近身,他们便趁机展开了合围攻击。 首先出手的是带着钢爪的人,他举起爪子就向桐九的颈部划去。 桐九反应飞快,立马抬刀就挡下了这记攻击,可没等她还手,身后就有人拿着短刀砍来。这一刀分明是趁她背部露出破绽时袭来的,她一手还抵着钢爪,此时根本无法转身再挡下短刀。 眼见刀就要砍到背上了,桐九的腰却突然微微向前弯了弯,另一手看准位置就伸直向后刺了过去,刀正好扎在了那人的太阳穴上。一刺之后她就利落地把刀拔了出来,接着一记后踢腿就把人踹走。而那一刀也因为她的微动作刚好避开了,完全没有伤到一分一毫。 在格斗中还能有如此精确的计算,确实是相当可怕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章 还剩7人 眨眼间,只剩8人! 桐九知道,自己一直抵着钢爪就会陷入被动,所以赶紧解除现状是目前需要优先处理的。不过对方还有8个人,而且会互相掩护,短刀死了,三菱军刺和拳刺就马上攻了过来,而且攻击的位置还一上一下的。也就是说,她现在是三面受敌,前方的钢爪,后上方的三菱军刺,后下方的拳刺,而且拿钢爪的人还有一只手闲着呢,如果她往另一个方向夺去,那另一只钢爪就会攻击过来。 前后左路被封,右边也是被守株待兔了,要避开,只能走上面。可是她知道,只要跳起,弓箭和九节鞭就得追来,所以要脱困,她必须得强攻冲开。 有了判断,桐九立马把反拿的刀一转,正握在手里增加前方的攻击距离。她的刀速度迅猛地打横一插,竟是直接插在了钢爪手的手上,等他那只手因为吃痛稍稍一松,她挡着钢爪的刀马上用力向前一递,生生把人震开了一点空当。紧接着她就向侧面一个翻滚,瞬间就脱离了围攻状态。 不过她翻滚落地后并没有跑开,反而是回身冲向人堆,这次她向着拳刺手的腿就攻了过去。选择这个人进攻是因为他的武器攻击距离最短,在短兵器当中,她的尼泊尔刀比拳刺会有更大的攻击距离,只要攻击这个人的下盘,他就很难用武器抵挡,那么拳刺就相当于废掉了。 果不其然,面对攻击,拳刺手只能选择回避。但对付桐九,越是回避就越会失去主动权,因为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不主动一点,露出的破绽反而更大。 桐九见拳刺手刚要退去便迅速追上攻击,双刀一个交叉就对着拳刺手脚筋的位置夹去。 唰~唔~,皮肉被划破的声音与闷哼声同时响起,拳刺手的脚筋被划断,一只脚顿时变得无力,他向后踉跄几步,没受伤的那只脚用力撑住了身体,这才算勉强站稳。但他没受伤的时候就处于下风,现在受伤了更只能任人宰割。 桐九从地上弹起,反手一刀就割破了拳刺手的颈动脉,大量血液喷出,拳刺手下意识捂住了伤口,可就算这样,他已经不能阻止血液离开身体了。力气从伤口中慢慢流逝,拳刺手也终于无力倒下。 还有7人! 手起刀落就干掉了3个人,可时间也只过去了不到半分钟,瞬息之间风云变幻,久陆在远处看着,只觉得一眨眼一张望的动作,好多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你能不能慢点啊?这么快,我能看到什么,就算看到了也学不来啊!”久陆在远处不满地喊着。 桐九听了只能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一对一啊,还慢点,慢点我就被砍中了。” 久陆继续吐槽:“你现在不也相当于是一对一吗?” 桐九反驳:“我当然得把人扯出来逐个击杀啊,难不成我还好主动跑到人堆里被他们围攻吗?这是战术,你懂不懂啊?认真点看,学着点,有问题先给我憋着,别扰乱我。” 久陆撇撇嘴,不过也没敢多言了。他清楚桐九的话是有道理的,被多人围攻,最好的办法就是逐一击破。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能不能实现就另说了,像她这样啪啪啪几下就干掉3个人,这明显是实力压制嘛,让人怎么学?他要是有这样的实力也不怕被围攻了。 桐九猛地一脚踢在拳刺手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踢飞起来,这具还流着血的新鲜尸体就这样横飞了过去砸到钢爪手面前。钢爪手后腿一步避开,而他的身后一根长棍捅了过来,直接把尸体拦下。 但桐九踢起这具尸体也不是为了攻击,她不过是利用尸体飞起的一瞬来遮挡住对方的视线,从而给自己抢出一个出手的空当。她弯腰疾行至三菱军刺手的身边,手上的刀转了半圈重新反拿,对着他肚子的位置反手就拉了一刀。 噌噌~ 一把软件转着弯袭了过来,正好挡住了这一刀。原来是拿着长武器的家伙开始做掩护了,看到尸体飞起时,长棍手马上做出了抵挡,而软剑手则快速进行了走位,始终在桐九保持在视线之内。所以她窜过来时,软件手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挡住了攻击。 这一刀被挡住,桐九的攻击就算被中断了,攻防也因为这一下发生了改变。 破空声响起,一条九节鞭直追着她的脸面甩了过来。桐九赶紧侧头一避,举刀抵在九节鞭上,顺着鞭子的飞行方向又带了一段,愣是把九节鞭的力度卸掉了一大半。紧接着她抬起脚就在九节鞭上缠了一圈,最后鞋底用力一踩,持鞭人就被她扯了过来。 九节鞭手顿时就两难了,不放手,自己肯定就被扯过去,到时候就变成了近身短打,可一旦放开,武器就会脱手,他的攻击力也会大大下降。不过他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有了决断,因为他发现这其实是个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没有了武器,他就只能选择贴身攻击,现在被扯过去,那也是被近了身,从结果来说是一样的,可现在被扯过去,他肯定处于被动,那倒不如干脆放手,等下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 于是非常果断的,那人直接放开了九节鞭。 桐九冷冷地笑了笑,脚一挑就把九节鞭给挑了起来,她向后转了两个圈,同时迅速地把九节鞭绑在腰上。 这下子,无论这武器她会不会使用,至少不会被敌人重新捡起来。 绑好了鞭子,她的目光继续锁定在钢爪手和三菱军刺手的身上。他们是剩下两个拿着短兵器的,如果要攻击,他们需要主动贴身才行。 这会儿轮到桐九不紧不慢了,她就站在距离那些人5米左右的地方,不远也不近,可除了弓箭手,他们手上的武器都没办法在不上前的情况下攻过来。 久陆很吃惊,他没想到只是少了3个人和1副武器,他们就没办法形成合围。原本5个拿短兵器的包围过来,桐九的空间就很少了,再配上4个拿长兵器的在外围补空当,她更是想逃也逃不出包围圈,最后弓箭手在她防不胜防的时候放个冷箭搞搞偷袭,她极有可能就被生生围死。 但现在可不一样。桐九趁他们还没包围过来前就果断冲入敌阵,首先杀了1人抢去武器,然后在其他人袭来的时候又找机会再杀1人,虽然中间有过一瞬的危险,但最终还是被她冲出了包围。接着她再次反身冲入敌阵,击杀1人后又把九节鞭抢了过来。自此,优势就逐渐倾向桐九这边了。 【作者题外话】:继续打斗场面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九节鞭与太刀 1分钟不到的激战过去,双方又回到了对峙的状态。桐九很清楚现在的主动权都在她这边,从目前的状况看来,这些人不得不杀她,可她却未必要杀他们,所以她只要在这站着,他们就得找机会攻过来。 “你们都不过来吗?不过来,可是杀不了我的哟!”桐九居然痞痞地挑衅了起来。 可惜对方完全不为所动,他们像是在找机会,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好办法。 持短兵器的人要再上前就必须让持长兵器的人作掩护,这一长一短两个人算是被迫捆绑了。原来持九节鞭的人被抢了武器,或许可以暂时使用短刀或者拳刺,但即使这样,现在也只能算个近战的,所以一长一短的组合顶多就3组。最后剩下一个弓箭手在远处搞偷袭,他们的配合大概也就这样,再难变出什么花样。 冷静地分析完眼前的局势,桐九觉得,这一仗恐怕就剩下点收尾工作了。 对峙半响,对方终于开始行动,不过让桐九有点意外的是,首先发动攻击的居然不是一长一短的组合,而是远处的弓箭手。 咻的一声划破天际传来,桐九定睛凝神一看,好家伙,居然是五箭齐发。这五支箭的位置分布也是相当诡异,不是并排连成一线的,而是一支在上,三支横着居中,一支在下,成一个十字形。 要不是箭弓的声音只有一下,五支箭又是齐头并进,她是绝不会相信箭是同一时间射出的。这根本是有违科学啊! 但无论如何,箭确实是这样射出了,而且飞来的速度极快,转眼间那个大十字就出现在桐九眼前。 如果只有这五支箭,应对起来倒是容易,只要侧向一个翻滚就能完全避开。但问题是,攻击她的不是五支箭而是射箭的人,那弓箭手已经重新拉满了弓,另外五支箭正蓄势待发,她往哪个方向避,箭肯定就往哪个方向射,那人是要等着她的应对再做攻击呢。 这么说,闪避只会造成被动,看来,这次她还得想办法打正面呢。 有了方案,桐九就连退了数步,一边退一边把尼泊尔刀插在腰间,接着便把九节鞭解了下来。她手握鞭头舞起了鞭花,耍了两圈就把那五支箭全部击落。 可刚想收辫,又五支箭射了过来,桐九无法,只能继续舞着九节鞭把箭全部击落。 然而弓箭手却像上瘾了一样,不管她击落多少次,依然坚持不懈地继续攻击。 当第五波弓箭被击落,第六波弓箭射出之时,其他人终于动了。他们或许在观察了一轮后,终于找到了破绽,又或者他们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机会,最后只是决定要拼死一搏,但无论怎样,另外6个人正在弓箭的掩护之下冲了过来。 九节鞭是软器械,在古代只用作暗器,可见,这武器根本不是冲杀的利器。但没办法,弓箭手逼迫她换了武器,那6个人发动的时机又掌握得极好,以他们攻过来的速度,恐怕正好掐在她击落完第六波弓箭的刹那到达,这样她就来不及更换武器了。 读懂了对方的意图,桐九耍起的鞭花就变得越发凌厉起来。她刚才是如何把这条九节鞭抢过来的,大家都看到,这时候,他们大可以用类似的方法把九节鞭抢回去。只要他们的武器能缠住九节鞭,这鞭子就瞬间失去作用了,所以她把鞭花舞动得更快,为的就是不给对方这个机会。 对桐九来说,此时的九节鞭变成了鸡肋一样的存在。作为攻击性武器,显然它是毫无威力的,拿在手上也只能做些防守性用途。可要是扔了吧,对方又有个耍九节鞭的高手,鞭子被他抢回去,他们下黑手的威力必然会提高许多。见识了弓箭手的实力,她是不敢再小看他们偷袭的能力了,如果一伙人当中有两个善于暗算的家伙存在,那她恐怕也是会着道的。 得想个办法把武器换回来呢,桐九心下想道。 哐~ 正当桐九还在想着对策时,太刀手突然爆发,他直接一个刺击插到了鞭花当中,九节鞭被太刀一挡,立马就停了下来。 九节鞭被缠上,太刀手双手持刀立马往回一收,看样子是想用同样的方法把九节鞭夺回去。 放手还是不放手,这次变成了桐九的难题。 然而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不放! 还好缠上九节鞭的是这把太刀,如果是其他武器,她还不能这么快做出决定呢。 太刀是硬身的长刀,这会儿跟九节鞭缠上,基本就是两武器缠绵在一起了,连刀刃都被裹着,哪里还做得出劈刺的攻击!所以九节鞭废了,这把刀同样也废了。换了是长棍,挥起来照样能打人。若是钢爪,缠住了一只还有另一只,把她扯过去,刚好能近身给她一爪。如果是软剑,那没骨头的家伙拐两个弯就能钻出来给她一下,近身后她肯定防不胜防。而三菱军刺……算了,这把形状奇怪的短家伙是不可能缠住一条九节鞭的。 桐九被太刀手一扯,整个人就向前冲了出去,她借着这股力度迅速形成了近身,一手抓着九节鞭的鞭头,另一个手在后腰的位置抽出一把尼迫尔刀,照着太刀手身前那人的脖子就抹了过去。 那人手拿短刀,抬起来想挡,可惜手才抬了一半,脖子就有一股凉意传来,然后砰的一声,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人就是原来的九节鞭手,因为换了武器,动作没有原来利索,所以想挡住刀时却慢了一步,结果直接中了这刀。 拿九节鞭的人已死,鞭子也就可以丢掉了。于是桐九放开了鞭头,伸手又从后腰掏出另一把刀,直接追着太刀手就杀了过去。 太刀还被缠着呢,太刀手也相当于没有了武器。桐九趁机快速袭近,压着身子举刀往前一捅,两把刀同时插进太刀手的肚子,接着她把刀往两边一拉,所谓的切腹也就如此了。 【作者题外话】:想这些屋企想到头都秃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可思议的箭法 还剩一车子5个人! 久陆在远处看戏看得直呼过瘾,转眼间就把两车人干掉,他自问是没这个能力了。桐九的攻击进退有度,生死拼杀的智慧非常高,有几次他都觉得要糟了,可她却能转瞬间化险为夷,把不利变成有利。 这些其实桐九都教过他,按她的话说,这不过是选择罢了。在搏斗中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要进还是退,其实都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所以根本不用纠结太多,重要的是把握机会。 就像刚才太刀手缠住了她的九节鞭,到底放不放手,其实都在两可,不放手,被扯过去就是近身,放手,武器就算是归还给对方。 她选择不放手,是因为她当时有近身击杀的把握,于是她就果断顺着牵扯的力量迅猛地冲了过去,在把九节鞭手干掉后,她再次果断把放开了九节鞭,因为她知道,这武器已经没有人会用,还给他们也不会成为威胁。 最后她趁着太刀仍然被九节鞭缠着时向太刀手出击,把握的也正正是那人的武器暂时被封印的机会。 从一放手,到放手,这是两个选择,而这套选择,让她成功击杀了2个人。 如果她一开始选择了放手呢?久陆不禁思考起这种可能。 但再做这种假设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从事情发生的当下,桐九已经迅速做出了选择,剩下的可能会导致什么结果?完全不重要呢。 这也是桐九教过他的,选了就别后悔,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何,每个人做出的选择其实就是当下的一个必然,一个由许多偶然碰撞出来的必然。 而做出选择后交出了一张不错的答卷的桐九,此时还要面对5个敌人。 5个人当中,其实弓箭手是最难对付的。因为已经死了一半的人,他出手的空间就变大了许多,如果这个人在他们打杀的时候突然放冷箭,这完全是防不胜防的。 剩下的这些,配合起来或许还有些杀伤力,但如果单独拿出来,他们也都有着明显的缺陷。 长棍,用途多够灵活,控制性强,但就是缺乏了一击毙命的能力。 钢爪,攻防一体还威力大,就是攻击距离太短。 三菱军刺,形状特殊可造成一击毙命,但攻击方式单一。 软剑,灵活度高意外性强,但杀伤力却很一般。 所以长棍可以跟三菱军刺配合,而钢爪则跟软剑配合,这样或许还能发挥出些许威力。 把几个人分析完,桐九就开始行动了。 她反手把尼泊尔刀重新插回到后腰,低身捡起了太刀就向弓箭手冲了过去,跑动间也迅速解开了缠在刀上的九节鞭。 弓箭手完全没想到桐九会放下那4个人向自己冲来,不过他的反应不慢,立马就作出了回应。原本他就箭在弦上等着机会发射,现在见她冲来,手上立马一放,五支箭便齐齐离弦飞出。弓箭的位置又与上次的不同,这次呈两上三下的形状飞来,既照顾到上下,也照顾到左右,整个攻击面就拉开了。 不过桐九没有停顿,更没有避让,她甩起手中的太刀,转着手腕挽了一个八字刀花,噔噔噔几下就把弓箭击落。 弓箭手一看,知道正面攻击已经没用,于是他果断地后撤,努力跟桐九保持着距离。 可桐九的速度不是常人能比的,她卯着劲追你,你根本跑不掉。而弓箭手也很快发现了这点,他虽然很努力往前跑,但他们的距离却完全没有拉开,反而越缩越短。 心知跑是逃不掉的,弓箭手也就不跑了。他突然停了下来,手上一把拿起十支弓箭就搭在弓上,勾弦开弓瞄准一气呵成,他看准了时机,等桐九再跑前一点时,撒放。 十支箭立马脱弦而出,那气势,居然有种箭雨般的感觉。 因为这十支箭分布的位置非常巧妙,上下左右都照顾到了,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有种没办法逃开的感觉,所以看起来就像箭雨一样。 桐九立马提刀格挡,刀花更是挽得飞快,没几下,所有的箭都被她打落了。 然而当她收刀后,还有一支箭在她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向着她的额头飞了过来。 桐九心中一凛,暗叫了声不好。箭是什么时候射出的?她刚才根本没看到弓箭手射第二箭,可这箭居然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来这十支箭射出是有先后的,九支箭同时射出,而第十支箭则紧跟在前面的箭之后射出。因为两支箭的轨迹完全重合了,所以桐九根本没看到,在一堆箭后面还藏着一支,而这支箭正是最大的杀招。 桐九还在往前冲,此时停下或避开都已经来不及。 既然中箭已是必然,那么就让非要害部位吃了这一箭吧。有了判断,桐九就果断作出了应对,她摊开手挡在额头前方,当箭穿过她的掌心时迅速一合。箭在穿透物体时速度就开始下降,加上桐九还紧紧地握住了箭身,顿时就卸去了这一箭的力量。 只见箭头紧紧地贴在了桐九的额上,不过它已经没有力气再前进半分。 这又是一个危急情况下的选择,停下、回避、击落、用手掌去挡,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要做出最有利的选择,而桐九选择了伤害最大却最有把握的方式。 弓箭手一击不中就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杀招了,原本差点就能杀了这人,可惜最后功亏一篑。 唰~ 太刀从上而下砍落,直接从弓箭手的眉心划至肚皮,几乎要将人一分为二。 在桐九追杀弓箭手时,其他4人根本没有追来,因为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杀死桐九,而是要把久陆捉到。之所以围攻桐九,根本原因不过是她拦在中间让他们没机会接近目标罢了,现在她主动脱战跑到他们的后方,他们自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那4人在桐九越过他们去追弓箭手时就已经直奔久陆而去。久陆本来好好地在后面看戏,没想到保护他的人突然间跑走了,那4个死剩下的家伙竟然完全不管桐九,转个头就向他杀了过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防 桐九是把久陆忘了吗?显然没有,因为她已经拿起地上的弓箭,拉弓瞄准,咻,竟然也是四箭齐发。 她的箭法自然没有弓箭手那么神乎其技,但也是相当不错的,只见四支箭并排齐飞,分别对着那4个人的后背就追去。 4个人虽然没有回头,但已经注意到身后有攻击袭来,他们本能地向前翻滚,错身避开了弓箭。 桐九也没想过能一箭就射中目标,射这几箭不过是为了阻挡他们的步伐,所以箭一离手她就果断把弓箭扔下,压着身体便全速向回奔去。 她非常清楚,对方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久陆,她去追击弓箭手,实际上是让出了空当,让那4个人有机可乘。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原因无他,这也是一次选择罢了。 虽然弓箭手在团队作战时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对她进行单独攻击的话其实是毫无威力的,要解决他,在目前的状况下有两个办法。第一,先把其他4个人干掉,最后再对付弓箭手,第二,先把弓箭手杀了,回来再专心对付那4个人。 如果选择第一个办法,那就相当于让弓箭手完全发挥了作用再去死,但她却能始终把久陆守在安全的位置,而选择第二个办法,其实是先把弓箭手的作用从团队中剥离,废掉对方一半的威力,之后再对付那4个人就简单多了,但这种方法需要冒险把久陆暂时放置在危险之中。两种办法各有好坏,但最终桐九选择了第二种。 第二种办法虽然有冒险的地方,但桐九却觉得是一个更优的方案。她知道自己跑去击杀弓箭手的话,其他4人一定不会对弓箭手进行掩护,他们会抓住机会转头去攻击久陆,所以她跟弓箭手必然能形成一对一的状态。只要是一对一,她就有信心能迅速把弓箭手干掉,之后再去回救,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而且久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10个人他可能没办法对付,但只有4个人,先不说能不能击杀对方,但起码短时间内保命他是完全没问题的,也因为出于对他实力的信任,所以她才果断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如果此时保护的不是久陆而是钟离珀,那她就不敢有这么大胆的选择了,她必然不会露出任何空当让对方得逞。当然了,如果她保护的真是钟离珀,现在也不会用这么“原始”的方式跟敌人周旋,她铁定会非常干脆地撒几把沙子让他们立马去死。 哎,看看她,为了教育孩子得多用心啊,都亲身上阵做示范了,只希望孩子能学到点什么吧。 那4个人的躲避的确避开了背袭,可速度也不可避免地慢了些许,而正是有了这个时间差,桐九已经快速逼近了他们。 虽然以太刀的长度无法做出拔刀斩,但桐九却依然把太刀放在左腰间,右手横过腹部拿着刀柄,竟是做出了拔刀斩的姿势。会摆出这个姿势,完全是因为此时的太刀没有刀鞘,不会受刀的长度影响。 直奔追近,右手握刀从左向右猛力一挥,居然用太刀来了个无刀鞘的拔刀斩。 太刀的攻击范围确实很大,一击强力的拔刀斩,即使刀身距离几个人还有些许距离,但刀气已至,唰了一声,直接划开了几人的衣服。 桐九已经近身,那几个人哪里还能再逃,他们向前一个翻滚就站了起来。 他们虽然避开了这一刀,但毕竟翻滚再站起的动作让他们的速度又受了些影响,而桐九拔刀斩的这一下是边移动边出击的,或许更准确地说,拔刀的时候速度还有了个小幅度的提升,所以两厢的速度一快一慢的变化,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拔刀斩的时候,桐九是右腿先迈的,而在这4人翻滚避开的时候,她的左腿也迅速踏前一步,右手腕一翻,太刀的刀刃便从向外转为向内,接着她反手一个回砍,4个人刚站起来便全部中刀了。 桐九的攻击都是计算好的,第一刀时,她从距离上就判定出这刀不会砍中,所以她在出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何进行第二击。以她的经验判断,只要两击的连接足够快,那第二击就必然能中。 而事实也证明,她的预判是非常准确的。 4个人都没想到自己会中刀,所以在太刀砍中他们的那一刻,他们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他们的反应也非常快,哪怕被砍中也是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击。 只见长棍手追着太刀的去势一挥,直接就把太刀压下。这一压就让桐九的上身侧向了他们,后背也算是半露在他们面前。 而钢爪手跟长棍手也是配合默契,两人似乎是同时动的,长棍手负责控制住武器,钢爪手就趁机对着桐九的背部袭去。 此时桐九的姿势是很别扭的,她左脚在前后脚在后,因为太刀被压下,她的上半身就向左边扭曲,整个人的重心也偏向了左边。而为了避开这一爪,她顺势又把上半身往下一沉,结果姿势就变得更扭曲,重心也更加不稳了。 现在的桐九可不是一个能够灵活移动的姿势,而另外两个人也看出了这一点,于是软剑手向着她的下三路攻击,而拿着三菱军刺那位举起武器就对着她的背部狠狠刺去。4人同时出击,一人控制了她的武器,一人让她的身体扭作一团,一人限制了她余下的行动空间,一人负责做出最后一击。 这可能是目前为止这货人配合得最好的一次了,桐九在如此危机的时刻也不忘感叹道。 不过配合再好,光这4个人是封不死桐九的。 只见她右手一放,直接丢下了太刀,而长棍也因为没有了太刀的力量相抵往下一落。由于惯性所致,长棍的这个微小的移动是无法控制的,于是她趁着这一瞬,双手立马撑在地上,左脚向左来了个45°的旋转,然后以双手和左脚为支撑,上半身倒垂,右脚翻起攻向了长棍手的面门。 啪~ 鞋底和面部发生了一个强有力的碰撞,长棍手被踹得倒飞出去。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最后的麻烦 桐九撑地连踹带翻,一下子就创造出一个冲破围攻的空当。 几人短兵相接的一瞬间,攻防就发生了数次转变,这次就重新轮到桐九攻击了。她从后腰拔出两把尼泊尔刀,冲向长棍手就要追加攻击。 长棍手倒飞落地就顺势接上了一个后滚翻,双脚刚一占地就用力一蹬,左手配合着向上一撑,整个人就挺起身向前冲了过去。他右手挥舞着长棍,看架势是要跟桐九正面对攻了。 在桐九看来,长棍是这里面最灵活的武器了。跟刀刀剑剑相比,长棍是没有所谓的前后正反的,它哪个位置都能拿,哪个位置都能攻击,方便得很。而刀剑则不同,它们有固定的抓握位置,也有固定的攻击部位,使用者只能按照标准模式使用,根本做不出太多变化。 比方说,一个人用刀,无论如何都只能抓在刀柄上,使用刀刃和刀尖的部位攻击,用刀者断不可能拿着刀尖的位置用刀柄砸人。像刚才,太刀被抵在地上,你只能选择使劲抽出,或者用力弹开压制,又或者直接丢弃武器,除此以外别无他法。而用棍的人就不一样,如果是长棍被压制在地上,使用者只要把持棍的位置下滑至中段,反手就可以用另一端棍头进行攻击,根本没办法完全压制。 所以长棍手本来就是这4个人当中桐九要优先对付的,现在他要正面迎击,算是刚好中了下怀。 桐九习惯了反手持刀,这样的姿势攻守兼备,而且出招不容易被发现,割划的威力也会更大,适合她这种发动较快的攻击习惯,当然了,如果要做些捅刺劈砍的动作,正手持刀肯定是更顺手方便更具威力的。 而现在要对付一个拿长棍的人,桐九就选择了正手持刀。 长棍手一手拿着棍的末端,一手拿着棍的中段,腰部用力一转,持着棍就横挥了过去。这一击的节奏掌握得非常好,长棍照着桐九的腰挥去,而且打到的时候刚好把她纳在了长棍的攻击范围内,让人挡也不好挡,避也不好避。 但桐九的应对也是够强硬,她跑着跑着突然向左转了90°,举起双刀就往下一劈,双刀直接劈在了长棍上,顶住了长棍的来势。接着她右手一翻,刀刃向外,刀面靠在棍子上就向着对方手部的位置滑了过去。 这个应对方式是长棍手没料到的,他下意识就缩了手,然后双手并拢持棍往回一抽,直接让自己的手远离了刀的攻击。 在搏斗当中,躲避有时候就是示弱,示弱就会失去先机。两人本来就是硬碰硬的对攻,谁示弱了,另一方就会更加强硬。 果然,桐九的攻势就在对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之后变得更加凌厉了。她抬脚向着棍身一踹,长棍立马被她踹开了,长棍手也被这道力量带着发生了些许的偏转。 这一下就让长棍手彻底失去机会了,桐九右脚横跨一步贴近了长棍手,右手举刀向着长棍手的脖子狠狠地一割,血液顿时像喷泉一样从他的脖子上喷薄而出,直喷了桐九一脸。 桐九抬起右脚往长棍手的肚子上又是一踹,长棍手便飞出去了。这次他没能再次站起,只能紧握住他的长棍仰躺在自己的血液之中。 剩下的3个人本来就在后面追来,但桐九的动作太快了,他们还赶到,长棍手已经被杀,于是合围变成了纯粹的追杀。 钢爪手又是第一个发动攻击的,他对着桐九的腹部来了记直拳。因为他带着钢爪,手背上的钢刀也跟着拳头直捅过去。 又是对着中路进行攻击,桐九暗暗想着。 用武器对着中路攻击是最难应付的,尤其对于赤手空拳或者拿着短兵器的人来说。因为这个位置格挡起来姿势会十分别扭,也不好发力,如果想化解,要么就是攻击对方持武器的手,要么就是直接避开。若攻击手拿的是长武器,那不好意思,对方的手也攻击不到了,你知道想办法避开。 还好钢爪是短兵器,应对起来也不难。桐九抬脚用力踢在钢爪手的前臂上,他的手就顺着脚上发力的方向向上一弹,这一爪顿时就捅不过去了。 不过钢爪可是双手兵器,一只手的攻击被解,另一只手的攻击随后就到了。钢爪手一个下勾拳接上,目标还是桐九腹部的位置。 桐九依然不闪不躲,右手转着刀一个翻转,正手持刀变反手持刀,然后从右往左一拉……钢爪手的手立刻被割断了一半,整个手掌无力地向下垂吊着,就这样要掉不掉地挂在手腕上。 唔~ 一声绵长的闷哼从钢爪手的喉间发出,桐九觉得,声音里的痛苦和隐忍是非常明显的,但哪怕这样,他居然也没有痛呼。 乖乖,这样的痛都能忍住不叫,得多强大的意志力啊?一种油然而生的敬佩感从桐九的内心深处发出。 不过感叹归感叹,她下手却完全没有留情,趁着他痛得脱力,马上就在他的颈间补了一刀,这一下也算是给他彻底解脱了。 剩下的2人同样没有因为同伴的死而生出半点迟疑,他们一左一右向桐九夹击而来,三菱军刺对准了她的太阳穴,软剑像蛇一般弯曲着游向她的腰间。 但他们只能控制住两个方向,前后都是顾及不到了,所以桐九躲避得也非常舒服,一个大跨步向前就躲过了他们的攻击。显然,他们已经无所作为。 可是两人没有放弃,他们不顾一切地进行着攻击,桐九往哪儿躲他们就往哪儿追,也不讲究什么战术了,反正就是乱插乱捅乱砍乱劈。 这样的攻击效率实在不高,但也神奇地给桐九制造了一些麻烦。或者这就是俗语说的乱拳打死老师傅吧,没有套路的招居然比有套路的招更难对付,桐九左闪右避好不狼狈,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原本觉得这两件武器是最没用的,所以才把这2个人留到最后解决,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们给她制造了麻烦。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五章 拿来练练手 重新回归安全状态的久陆也有点看不过去了,他一脸轻松地半是打趣半是吐槽地说:“小九,你到底行不行啊?” 桐九现在哪有空回答,这两人密集的攻击确实让她有点招架不住。格斗的时候,预判还是非常重要的,没有预判,那么所有的应对都会陷入被动,只有准确预判到对方的攻击,自己才能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而他们现在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她根本无法判断出下一击会从哪里来,对手又会使用怎样的招式。 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久陆又忍不住问:“要不要帮忙啊?” 桐九后仰、翻滚、招架,做了一系列躲避和防守的动作后,终于抢出了一个空当说话:“帮什么啊,没看到他们这是最后的疯狂吗?” 久陆贱兮兮地说:“你赶紧的啊,我都等得想睡觉了。” 这句话确实十分欠揍,先不说桐九是为了救他才来的,光是这场看似激烈的砍杀,其实从开始到现在还不到5分钟,他又不是有一秒钟入睡的能力,又哪里有等得想睡觉一说。 看来这家伙是皮痒欠教训啊,得治治他才行了。 于是桐九干脆把人都引到久陆的方向,边退边对那两人说:“你们的目标是他对吧,我现在决定不忙他了,你们要干嘛都冲着他去,我不跟你们玩了。” 两人听罢,也不怀疑桐九的话是真是假,果断放下她就朝着久陆攻去。 久陆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心知这些玩大了,连忙求饶:“哎哟妈呀,我开玩笑呢,你赶紧把他们干掉啊。” 桐九偏偏气定神闲地说:“刚才看热闹看得开心吧,有没有用心领会我每一个动作的意图呢?这可是现场教学,学完可是要考试的,现在先给你两个人玩玩,那边车上还有四个呢,如果不够,我可以让他们加入。” “别别别!”久陆鬼叫道,“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桐九随意擦拭着脸上的血迹,边擦边说:“行啊,知道错就赶快收拾掉他们呗,我打了这么久很累的,也想睡觉了。” “哎!”久陆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应付不来,两个人而已,以他的身手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刚才胡乱嚷嚷,也就是为了逗桐九玩罢了。加上这两人把攻击目标改成他后,出招又恢复了正常,所以他应对起来也非常的舒服。 由于久陆长得太高大了,他们攻击他的方式跟攻击桐九的又有点不一样。打个比方,三菱军刺在击向桐九时能插到太阳穴的位置,但如果击向久陆,同样的高度只能插在肩膀上,如果非得要插到太阳穴,那手臂就必须完全伸直。可是插这个动作,手臂完全伸直就会不好发力,所以说,他是很难攻击到久陆头部的。 就是因为这样的身高变化,他们的攻击也变得局限起来,久陆跟他们交手了几个来回,很快就夺走了那把三菱军刺,然后他顺势反手一刺,这人的生命也结束了。 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软剑手。 可是软剑确实不是硬拼时的好武器,这把弱了吧唧的家伙实在是灵活有余攻击力不足,除了能割出些伤口以外,劈和砍都是没办法做到的,这攻击方式如此单一,哪里还能成事! 久陆左避右躲,最后提着一把三菱军刺就直接往对方的脑袋上插去。 剩下最后一个家伙也被干掉,这场追逐战总算是结束了,久陆也懒得再把军刺抽出来,就有着它诡异地插在了软件手的脑袋上。 “搞定了吗?车上还有4个呢,要玩一玩吗?”桐九翘着手倚在车边饶有兴致地问道。 久陆猛地摇起了头:“不了不了,你赶紧干掉他们吧!” 桐九笑着问:“不练练手吗?我觉得他们的身手还是很不错的,难得有人真刀真枪地陪你练哦,机会难得呢。” 这个确实是蛮吸引人的!刚才看见桐九打得这么潇洒利落,其实他也是有点蠢蠢欲动的,正如桐九所说,这种练习的机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平时他练得再好,不经过实战的洗礼,身手是无法完善的。这就好比纸上谈兵一样,理论知识再丰富,在真正用到的时候不能运用好,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的。 “呃……”久陆犹豫了,思考了半响,然后才怯怯地问道,“练习的话,真的要四个一起来吗?” 桐九回答得也是异常的理所当然:“一对一你试过了,一对二你也试过了,接下来不就要试一下一对多吗?刚才我都演练了一遍,难不成你没有总结些经验出来?” 久陆瞪着眼睛抗议道:“你才打了5分钟不到,我能总结出什么经验啊!” “哟,原来你知道只打了5分钟啊?我刚才听你的口气,好像已经看了很久的?”桐九一找到机会就给反讽了回去,直把久陆怼得哑口无言。 真是记仇!久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桐九都不用钻到他肚子里,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于是她挑着眉,表情相当挑衅地说:“怎么,在心里骂我吗?” 久陆立马吃惊地瞪大了眼,心里在想什么瞬间一目了然,额头上就差写上“你怎么知道”几个大字了。 桐九冷哼一声,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赶紧给我去吧!” 久陆被踢得一个踉跄,刚一站定抬头,那台被桐九一拳打出个窟窿的车上就陆续下来了4个人。 4人手上也是各有武器,包括三节棍、斧头、东方棍和蝴蝶双刀,这样看起来,武器种类应该是一长三短了。 “哎哟,那人有三节棍呢,你可得小心了。”桐九不由得用幸灾乐祸的语气提醒道。 久陆也是纳闷。他是桐九教出来的,自然会跟桐九有相近的想法,棍子对他们来说是比较难对付的武器之一,而三节棍又是棍子里面灵活度最高的,所以就更难对付了。 哎,这事怎么就被他倒霉遇上了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六章 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 自此,除了那个还没下车就被桐九干掉的家伙,三台车14个人已经全部登场,而根据他们的手持武器看,这群人都是近身战的居多,负责外围控制的少,所以这是个强攻型的团队。 其实有一点是桐九至今想不明白的,为什么对方没有枪?按道理,在如今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冷兵器已经退出主舞台了,除了没有什么实力的街头小混混,哪个有实力的大老板还会让手下的杀手用冷兵器杀人的?用冷兵器是需要近身搏杀的,正常来说,那应该是最后的手段,但这些人居然反其道而行,实在有些奇怪。 当然了,这跟国家的枪支管控力度也有很大关系,或许对于幕后老板而言,人比枪支更能容易获取,处理起来也更方便,所以他也干脆不费心去走私枪支,直接就把人利用了起来。 不过这只是桐九的猜测,对方没有用枪并不代表对方没有枪,所以对付这些人,依然不能掉以轻心。 冷静地思考了一番,桐九最后还是向久陆提醒道:“小心一些,这些人都没有用过枪,有点不太符合逻辑。” 久陆一边活动着脖子和手脚的关节一边说:“放心,你刚刚打的时候我有认真看,如果他们真的有枪,你早就变成马蜂窝了。” 桐九却是忍不住骂他:“别轻敌!他们没用不代表他们没有,忘了我教过你什么吗?” 久陆被骂得赶紧把头一缩,语气立马就怂了起来:“记得!格斗中,千万别忽略了任何一种可能,只有时刻做好警惕,应对起来才能更从容更主动。” 桐九幽幽地说:“你记得就好。格斗的智慧是很重要的,每时每刻都不要忘记去发现任何一种可能,别以为自己牛高马大就一定有优势,要懂得因人而异因地制宜的道理,好好想一想我刚才是怎么做的。” 刚才吗?久陆知道,刚才的打法,桐九是特意演示给他看的。要是她认真起来,对付这十个人根本用不着5分钟,她之所以拖长了对战时间,完全是为了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每一步进退和选择。她的每一步都蕴含了很高的智慧,是快速阅读出当下形势后做出的选择,而这种能力,或许是他现在还有所欠缺的。 久陆有点可怜兮兮地说:“看我都看得懂,但临了头,我还是没有你果断。” 桐九没好气地回道:“不果断是因为你害怕,怕做错了决定出现不好的结果你救不回来,所以你就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格斗中最不能有的心情就是害怕,害怕会让人失去冷静,没有了冷静就不能做出最适合的选择。就像刚才,我为什么会放着那4个人不管跑去对付弓箭手?是因为我知道你有应付他们的能力,知道在我追杀弓箭手的期间你能保护好自己,这就是我当下做那个决定的关键。如果我总是担心,没有了我的保护你就会受伤,那我的所有选择就会流于被动。选择进或者退,无非就是看接下来能不能掌握主动,如果还没选择就害怕,那先天就比对手被动了。” 久陆有点不满地问:“如果我真没法应付那4个人呢?” 桐九笑说:“事实上你也不用去应付他们啊,我不是及时回来救你了吗?” 久陆气哼哼地问:“如果赶不及呢?如果他们有枪呢?你不是让我别轻敌的吗,自己怎么就轻敌了?” 桐九哭笑不得地回道:“赶不及你就设法逃命呗,难不成我离开一会儿你就要挂啦,你是小孩子吗?你有几斤几两重我还是知道的,能不能应付他们我清楚得很,再说了,跟他们交手这么长时间难道我还确定不了他们有枪没枪吗?所以我不是轻敌,而是对我自己有信心,对你有信心!” 她这样解释,久陆的心顿时就好受了许多,起码她的选择也是基于当时情况都在她的掌握内,而不是在不明情况下还拿他去冒险。哎,可是他会不够果断,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啊,如果能做到她那样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他又何尝会担心害怕呢。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无奈之下桐九只能补充道:“我的经验也是一点点积累回来的,一开始也是走了不少弯路受了不少伤呢。谁也不是天生的战斗天才,失败是在所难免的,你想获得进步,实战经验的积累非常重要。虽然我教了你不少战斗知识,也传授了你不少经验,但其实说来说去,那些经验都是我的,对你却未必完全适用。打个比方,我知道自己死了不,所以很多时候会选择更冒险更效率的打斗方式,但你不一样,你得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作出最好的应对。你需要积累的是属于你自己的战斗经验,明白吗?不用担心,有我在一旁看着呢,那些人又在我的控制之中,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好好练手去吧!” 这话却是极有道理的,哪怕是刚才,好些攻击桐九也只是堪堪避过。对她来说,当时会选择那样的应对方式,完全是潜意识中知道自己有特殊的身体条件作为后盾。虽然她是在做示范,所有的应对都会保证在伤害最少的情况下,但不可否认,她做决定时也会受到潜意识的影响,所以从结果上看,她的许多应对就有点富贵险中求的味道。 这个“险”也只是对其他人而言,在桐九的视角中,那或许是一个败了无关紧要,但成了就一本万利的选择,如果其他人要做出和她一样的对应,势必需要更大的勇气和魄力。 他需要积累属于他自己的战斗经验,说的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面对同样的情况,他是否能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如果不可以,那又要想出什么样的应对方法,这是他需要一步一步去完成的。 想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久陆终于坚定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试看看!”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心理问题 只是面对4个人,比桐九刚才的情况简单多了,可哪怕是这样“简单”的形势,对久陆来说也有着不少难度。 他非常理智地没有沿用桐九一开始的战术——抢武器,而是直接把桐九的尼泊尔刀借过来用了。既然有了现成的武器,他就没有非得抢别人的必要,现在的实战是为了积累经验,绝对不是让他复制桐九刚才的打斗套路,如果生搬硬套,那就有点呆木了。 桐九也是有求必应,直接把后腰上的两把刀抛给了久陆。 久陆接过,还拿着两把刀相互摩擦了一下,随口称赞说:“果然是好刀!” 一滴汗瞬间从桐九的额头上流了下来,而且还附带了三条黑线。还没开打就装模作样,这算什么好刀啊,不就两把普通的尼迫尔刀吗? 其实久陆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才随意说了点什么,同时对付身手极佳的4个人,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 别看桐九三两下把人干掉就以为他们好对付,久陆非常清楚,这些人都是身手极好的高手。桐九杀得如此容易,不过是因为她出手极其迅速准确,所谓的快狠准,说的就是她的身手。 天下功夫唯快不破,这句话是相当有道理的,只要在别人还没出手之前就一招致胜,即使对方再强,你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久陆自知没办法做到桐九那样的速度,不能在对手出招前解决他们,所以他必须先试探出对手拥有什么招数,然后一步步见招拆招。虽然刚才他也是轻松击杀了两个人,但对付两个人和对付四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在实际对战中,多一个人就能多出很多的变化,更别说多出两个人了。 看来等一下要应对得非常小心呢,久陆心下想着,而想的同时,人已经冲了出去。 桐九说过,在对手实力不明或者对手实力比自己高的情况下,一定不能给机会对手先出手,因为后出手的人会更被动,需要预判的情况会更多,情况会更不好掌握。所以先打出自己的节奏很重要,只有在自己的节奏中才能创造出更多机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被动的防守反击,但打防守的前提时,你防得住。打个比方,如果你的城池是铜墙铁壁,能抵挡住绝大部分的攻击,那当然不怕敌人的炮火,你甚至可以让敌人先轰个痛快,以此来判断敌人的实力,接着才做有针对性的反击。但你的城池只是石墙的话,那不好意思,你没有资本气定神闲,只能乖乖地抢个先手,在别人的攻击打来前先把敌人轰一遍。 砰~ 两刀猛力相击,发出了响亮的金属对撞声。没错,久陆的第一个攻击对象就是那个蝴蝶双刀手。 桐九在远处看着,心里也为这个选择点了个赞,如果是她,她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这4个对手中,东方棍重于防守攻击力有限,三节棍变化灵活攻防一体但不够杀伤力,斧头的攻击力倒是非常高,但却是走大开大合的路子,灵活性非常低,而蝴蝶双刀变化多杀伤力也强,还有一定的防御性,算是四样武器中最全面的,所以首先解决它,之后才能更主动。 如果他傻乎乎冲过去就对着东方棍砍,那不但会被对方轻易招架住,而且还给了另外两个攻击手机会,得不偿失,反而是现在这样,先攻击蝴蝶双刀,那样对方的攻击就只剩下斧头手,而另外两个哪怕做些攻击也不至于致命。 久陆一击被对方的双刀挡住,两人顿时就陷入了相持状态。但对方有4个人,他和双刀手相持,另外3人自然会冲着他的空当攻来。 于是久陆没有任何迟疑,一击没有得手他便迅速往后一退,在那3人的攻击到来之前成功退出了合围圈。 这一次主动攻击似乎没有收到任何效果。不过久陆没有泄气,至少他已经试探出双刀手的力气有多大,面对攻击时反应有多快,而且最后他还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久陆刚站定,趁着他们合围之势要散不散的时候,突然又向前一冲,对着斧头手的侧腰就劈了过去。 斧头这件武器本身就没有什么防御能力,自然是挡不了刀的,但斧头挡不到,三节棍却可以挡到。只见一节棍子突然伸了过来,正好就挡住了久陆的攻势。而斧头手的反应也很快,举起斧头就挥了过去。 这一挥却是用了不少力气,给砍中的话必然会重伤,所以久陆立马进行了回避,又一次往后跳避开了这次的攻击。 但对方可不是木头桩子,可不会站在原地让你进进退退地调戏,他一退,双刀手的攻击就追了过来,而东方棍手迅速护在了双刀手的身侧,显然是要给双刀手打掩护挡攻击的。 如果他的攻势都被东方棍手挡住,而双刀手专心对他进行攻击的话,他可能很快就会招架不住,继续回避似乎是此时最好的选择。但一而再的退让,到底是正确的还是白白把机会让给对方呢? 久陆好想回头问问桐九,但他知道桐九一定不会理他,现在是专门给他练手的呢,怎么可能直接给他答案。 桐九看出,久陆犹豫了,而在战斗中犹豫,通常就意味着失去主动。 果然,双刀手的攻击已经到了,而久陆因为刚刚的犹豫,既没来得及逃开,也没做好对攻的准备,就这样白白让人近了身。 哎,这就是久陆最大的问题了。如果此时只有他一个人,那他的应对必然会更果决,哪怕是逃跑,他也必定逃得非常潇洒,不带走一片云彩。可一旦有她在身边看着,他就好像不会打了一样,总是害怕自己的决定错了,非得要表现完美不可。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一个优等生被老师盯着做卷子,结果明明会做的题也突然不会做了,这不是实力问题,这是心理问题啊,太在意老师的目光,最后反倒让自己束手束脚的。 要解决目前的问题当然不难,只要桐九离开就好了嘛,但离开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问题,如果他不能克服这个心理问题,那么以后再遇强敌,他们就无法并肩作战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八章 四人合围 久陆知道自己的犹豫终于让自己陷入了被动,被双刀手追到,他们的攻击也立刻变得凌厉了起来。 双刀手的攻击可不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他挥舞着蝴蝶双刀一上一下的击向久陆,上面攻击的是脖颈,下面攻击的是腹部,两处要害,只能分别抵挡。而东方棍手的配合也是到位,他绕身跑到久陆背后,也不做攻击,仅仅是限制住了久陆的后方的退路。 斧头手和三节棍手也随后赶到。 斧头手当然没有在同伴进行正面攻击的时候还在正面插一腿的,先不说会不会干扰,就是他想正面攻击也没空间呢——除非他连双刀手一起砍了,要不然只能另寻攻击位置了——他找的是久陆后背的空位,挥起大斧头就照着久陆的背部劈了过去。 而三节棍手就跑到了双刀手攻击久陆头部的那一边,像东方棍手一样,不做攻击只摆起防御姿势,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久陆要躲避也只能往这个方向跑,所以事先就封住了他的去路。 这一次,久陆算是被成功合围了。 四面受敌,眼看刀和斧头就要落下,但久陆却没能做出什么有效的防守或躲避。如果要保住久陆的小命,桐九此时就应该让在攻击落下之前让那4个人停下。 可神奇的是,桐九并没有这么做,她依然气定神闲地看着被围攻的久陆,仿佛没有看到他正遭遇着致命的困境一般。原因无他,因为眼前的困局并不是无解的,在她看来,对方明显有一个破绽,只要抓住这个破绽,局势立马就会发生反转。 战斗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实力完全压制,或者运气实在糟糕,那么战局就会经常因为不同的决定、不同的选择而发生转变,只要不轻易认输,在战斗结束前是随时可以反败为胜的。 要是久陆能发现这个破绽,那他对这场打斗的感悟一定会非常深刻,对经验的积累和他日后的实力提升也会非常有帮助,机会难得,所以不到最后关头桐九也舍不得打断。 久陆的心跳越来越快。要怎么办?他被围住了,对方也在对他合围攻击,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不行,冷静,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想出办法。 对了,这4个人都在小九的控制中呢,如果真的有危险,小九一定会让他们停下,可小九没有动,是不是就表示,现在依然有空当?空当,哪里有空当?左边有三节棍手守着,就算矮身避开脖子上的攻击也会逃不出三节棍手的围挡,而右边中路也受到了攻击,这个位置只能硬挡,完全没办法避开,而后面有东方棍手防守,还有斧头手的攻击,更是死路一条,左右后都不行,那么只剩最后一条路了,前方! 久陆的眼神瞬间一亮,他没有试图去抵挡左右两边的攻击,反而抬起脚猛地向前一踹,直接把双刀手踹飞出去。而他也立马往前冲出,既是突出重围,又是向双刀手追击而去,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尽最大的程度压低着上身,只为了手臂的攻击距离能增大一些,他两手一合往双刀手的腹部捅去。 歘~ 刀插进肉里的声音响起。然后久陆也学着桐九那般,捅中目标后马上就追加了攻击,不过他的刀不是向左右两边切开,而是随着他直起上身的力度向上一划,直接来了个开膛破腹。 他双手往后腰一插,把尼泊尔刀插在后腰间,接着就抢过了蝴蝶双刀,反身威武地向另外3人砍去。 这一变化对方也是始料未及,眼看这家伙都要被围死了,没想到不但被他溜掉,而且还击杀了他们一个同伴,4人变成3人,团队的威力顿时小了许多。 久陆换了武器,顿时就变得威风起来。 和桐九相比,其实他更喜欢用大一点的武器,这和他们的体型差异没有关系,而是因为他们的攻击方式不同。尼泊尔刀小巧且刀身反曲,非常适合持反手刀做割划的动作,而偷袭就多使用割划等方式,所以尼泊尔刀适合桐九使用。但他的动作没有桐九快,做不出偷袭的效果,反而劈砍的攻击做得比较多,所以一大点的刀更适合他。 现在拿着蝴蝶双刀他就舞得虎虎生风,左劈右砍就向那3人攻了过去。 没有了双刀手,他们的攻击力确实下降了许多。而斧头手拿着一柄斧头打得大开大合,看似气势十足,其实嘛用都没有,久陆连挡都懒得挡,直接避开就是,斧头灵活性又差,一击不中还不能马上变招,在场上的作用硬是完全发挥不出来。 这时候想要攻击到久陆,3人就必须做好配合了,最佳的方法是两个拿棍的把久陆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然后斧头手进行攻击,要不然,斧头手劈一晚上都劈不中目标。 有点格斗常识的人都能想到这招,那3个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杀手当然也能想到。只见他们迅速完成了走位,东方棍手负责贴身进攻,三节棍手负责范围控制,而斧头手则寻机偷袭。 对方这么配合起来,久陆又开始觉得难以应对了。 东方棍这个武器本来就适合近身格斗,而且防御力极强,只要抓在手里,直接就可以当成身体的一部分,做任何的格挡都不会觉得姿势别扭。所以久陆快刀向东方棍手乱砍,而东方棍手也能快速地把攻击全部挡下,一时间,两人谁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一对一打了个平手,那吃亏的也必然是久陆,因为对方不是一个人,他们可是团队作战呢。 三节棍手不断地对久陆进行着攻击,所以久陆也不得不一边躲避一边调整站位。东方棍手可不是站桩被打,他也是能做出攻击的,只要久陆露出空当,他的棍子也会狠狠袭来。而久陆只能通过站位解决这个问题,尽量不给东方棍手出击的机会。 不过二对一,久陆还是稍稍处在了下风。三节棍手不断给予的压力,让他哪怕努力回避也只能一步步移动到他们想让他去到的位置,而在那个位置上,斧头手的攻击早就等在哪儿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劈到自己人 呼~ 斧头以劈裂空间之势而来,照着久陆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此时想要避开已经没有了空间,三节棍手把左右后三个方向给封死了,而东方棍手也立马下蹲,抬起双手举在久陆腹部前方的位置,防的就是像刚刚那样被他找到空当逃脱。 久陆连忙放弃对东方棍手的攻击,举起双刀交叉往上一挡,就这样架住了斧头的来势。可斧头手也是用了整个上半身的力气往下劈的,这一架虽然抵住了大部分的力量,可斧头还是有余势,所以久陆依然被斧头的力量压得双腿一弯,身体马上矮了一截。 不过斧头手没有一直跟双刀做力量对抗,一击被挡,他立马抬起斧头又是一劈,目标依然是久陆的脑袋。 久陆不敢松劲,只能继续挡着。可向上用劲肯定没有向下用劲有优势,于是久陆被劈一下就矮一截,眼见都快要跪在地上了。 不行,必须要解决目前的围困。 久陆快速看了看那3个人的站位和姿势。东方棍手和三节棍手都是一副防守的姿态,他们没有半点攻击意图,目的就是要死死限制住他的逃脱,所以浑身上下都没有露出太多的空当。而斧头手的身体算是被东方棍手挡住了,如果他要攻击斧头手,那就必须先冲破东方棍手的阻挡。 原本他是站立姿势的,但因为斧头手的连续攻击,他已经无法站起来了,所以要脱困,只能想一种在不站起来也能完成的方式。 用排除法抛弃了一种选择后,久陆的思路就更加敞亮清晰了,既然不能站起来,那就只能用躺的、跪的、滚的或者翻的。跪和躺,意味着原地不动,滚和翻,意味着移动,可两个棍手已经把去路封住,他是找不到空位脱困的,那么就只能在原地等死吗? 不,一定有办法! 久陆的脑袋再次高速运转,然后,他居然真就找了破解困境的方法。 此时的东方棍手离久陆大概就一个身位,整个人蹲跪在地上,双手横摆上下交叠,腰部微弯,头也半埋在了手臂中间,用粗俗一点的话说,这姿势颇像是缩作了一团。他为什么要摆出这种姿势?因为他要给身后的斧头手让出空位。 如果他挺直着上身,很可能会阻挡到斧头手的攻击,于是他尽量缩着身体,把上方的空位全让给斧头手,也让他这种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有更多的施展空间。这本来是个很好的配合,但如果反过来想,其实东方棍手还是阻挡了斧头手的攻击,所以他才需要尽量缩起来。而且因为久陆身材高大,斧头手可攻击的范围更广,这种阻挡才被掩盖了下来。 那么久陆要做的,就是把这种缺陷放大,于是他在斧头手又一次举起斧头往他头上劈来时,突然往地上一躺。 斧头手根本没料到久陆会来这么一招。他之前劈了有十几下,久陆也是次次极力抵挡,由于感觉到久陆抵挡的力气越来越小,所以他也继续重复地攻击,想着不用多久,直接把久陆劈到手软抵抗不住,那么人就能轻松收拾掉了。 可是这次久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放弃抵挡直接躺平,顿时让他措手不及。而且久陆躺平的时机也掐得刚刚好,正是他举起斧头用尽全力往下劈的瞬间,导致他发现问题时斧头已经收势不住,直接劈在了东方棍手的前臂上。 用尽全力劈下来的斧头有多大威力?东方棍手的后果就是答案。他连棍带手一起被砍断,喉间顿时就发出了长长的痛呼声。 这是一种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才能发出来的声音,声音闷在喉间,好像所有的痛苦都无法宣泄一般,听得久陆瞬间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而更冲击他视觉的是,那只手刚好掉在他身上,他几乎要尖叫一声跳起来了,还好脑袋仍有些许理智,于是生生把这种本能反应压了下来。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因为他知道这是脱围的最好时机。只见他身体一侧,曲起膝盖就往东方棍手身上袭去,东方棍手才刚受伤,重心不稳,被一击膝顶撞到身上就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而斧头手也是在怔楞中,东方棍手向他身上倒来,他便顺势被带着往后倒去,两人算是摔作了一团。 合围再次被破,久陆哪里敢停,顺着膝顶的惯性转仰卧为俯趴,脚一蹬就站起来跑了。 斧头手见他逃脱也立马回过了神,他迅速举起斧头就追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压根没时间让人多想。而三节棍手的反应算是3个敌人中最快的,他在久陆躺下时已经作出了应对,拿着一节棍子就向着久陆的胸口打去,可惜久陆的动作更快,在他的棍子敲下时已经成功翻身,等他再想追加攻击时,人已经跑了。三节棍手无法,只能和斧头手一起重新追向久陆。 东方棍手没死,但他的手还在不断地涌出大量血液,哪怕用没受伤的手捂住伤口,血也依然从指缝中哇哇流出。他知道,死已经是迟早的事了,所以他没有挣扎求生,反而果断地上下牙用力一咬。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牙中渗出,不一会儿,他便噼啪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斧头手和三节棍手追着久陆,久陆却是走起了凌波微步,硬是没让他们近身。虽然只剩下两个人,但刚才抵挡斧头手攻击的时候他已经用了不少力气,现在手还有点抖呢,于是便趁着逃脱的机会缓和一下手部的酸痛。 久陆边跑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三节棍手灵活且反应快,但很难制造杀招,斧头手力气大,被他劈中就必死无疑,但他大开大合的打法又过于莽撞,一旦收势不住就容易像刚才那样误伤同伴。如果先对付三节棍手,那就得做好久攻不下的准备,还要时刻注意着斧头手的攻击,如果先对付斧头手,那就要避开三节棍手防守和控制,无论先对付谁,好像都没有太多的优势。 可躲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到底要从谁先下手,久陆必须马上做个决定。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章 硬抗伤害 还是先对付斧头手吧!久陆终于有了决定。 三节棍手毕竟不是能快速解决的对象,要对付这个人,必然得集中精力。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留意着斧头手的动向,那注意力未免会分散,到时候反被三节棍手控制,他空当一露,接下来恐怕就会有麻烦。而优先对付斧头手的话,他就不需要太过分散精神,哪怕要硬扛三节棍手的攻击,一时半会儿他也死不了。 久陆的决定不得不说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他自知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全身而退地击杀4个高手——这一点通过刚才的交手已然知道——所以吃些亏是在所难免的。刚才东方棍手被误砍算是他运气好,但他总不能每次都依靠运气,如果吃亏是必然的结果,那他再多想也只是徒劳,还倒不如用最笨的办法切切实实地击杀他们,这样才不枉费这次的练习机会。 想明白后,久陆便开始行动了。他胡乱地游走了几圈,觉得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于是走动的路线也逐渐规律起来。他悄悄留意着斧头手和三节棍手的位置,想从中找出空当进行攻击,但可惜的是,他居然找不到进攻的机会。 两人的走位若即若离,上一秒还空当大开,下一秒又变得毫无破绽,久陆刚打算攻击,结果脚步还没迈开,机会就转瞬即逝了。 这可不行啊,他在找两人的空当,两人自然也在找他的空当,之前凌波微步走得毫无规律,两人可能无从下手,但他为了观察两人,行动已经规律了起来,也就是说,他观察了两人多久,两人就观察了他多久,接下来,两人可能随时都会发动进攻。如果被两人抢了先手,那他就会重新陷入被动,到时候就不是他想攻击谁就攻击谁了。 情况开始焦灼起来,久陆为了不给对方机会便时刻保持着警惕,而对方本身就训练有素,空当这种东西自然不会随便露出来。 桐九在后面越看越郁闷,久陆这孩子怎么越打越保守了呢?明明对方还有4个人的时候他打得挺积极奔放的,结果现在剩两人了,他却玩起了你追我跑的游戏。这是不打算再打了? 看着三人又莫名对峙了几分钟,桐九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走来走去多久啊?” 久陆理所当然地回道:“我正在找他们的空当呢!” 桐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打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见他们给你主动露出过空当啊?你们这样转,恐怕转一晚上也打不起来呢。” 久陆一听,瞬间怔住,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是钻牛角尖了。空当,一直都是他主动撕出来的,光等肯定等不着,如果他继续这么找机会,恐怕接下来不是等谁的空当先出现,而是等谁的精神先垮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态是从哪一刻开始发生变化的,或许是发现破绽突出四人重围的时候,或许是东方棍手因为他的躲避而被误伤的时候,总之在回过神时,他已经从积极进攻变成了被动进攻,居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找起了对方的空当。 难不成是之前两次攻击得手让他产生了误解,以为自己总可以在对方身上找到出手的机会?如果是这样,那他也太不自量力了。 在桐九的提醒下,久陆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重新调整好心态,然后便拿着双刀异常勇猛地冲了过去。 久陆的目标当然是斧头手,但对方不是死人,总不会站着不动等他杀过来的。所以三节棍手一个跨步就挡在了斧头手面前,拿着第一节和第三节棍身,双手往两边用力一扯,砰的一声,双刀就砍在了三节棍的第二节上。 果然,三节棍手无论如何都会积极防守,然后制造机会让斧头手出击。 之前是他相岔了,以为自己要进攻斧头手,斧头手就要无理由迎战,其实人家由始至终都在打配合,他无论进攻谁,防守的都只会是三节棍手。所以他要击倒斧头手,就必须找到三节棍手的防守破绽,然后将斧头手一击毙命。 久陆知道,虽然情况和计划有点出入,他到最后还是要打三节棍手,但内里的意思却是不一样的。如果他主攻三节棍手,那三节棍手就能专心应对,这样斧头手就能轻松找出攻击空当,但他的击杀目标是斧头手,三节棍手要防着他攻击自己又要防着他攻击同伴,在应对时就不免流于被动,此消彼长之下,他就顺理成章地占据了主动。 虽然有同伴防守,但斧头手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同伴身后。他的攻击非常积极,只要看到三节棍手挡住了久陆的攻击,他就会窜出来举着斧头劈向久陆。 不过久陆的应对很强硬,每次看到斧头手脱离了三节棍手的防守范围时都会不管不顾地对他进行攻击,哪怕这种攻击会让自己受伤也在所不惜。如此拼命三郎的打法当然不会没有收获,三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后,久陆被打了十七棍,而斧头手则被看砍了五刀。 以受到的攻击数量计算,肯定是久陆更多,但以受到的伤害程度计算,那明显是斧头手更重。 虽然久陆无法看清斧头手的黑色衣服上到底染了多大一片血迹,但他的衣服似乎已经超过了最大的吸水量,所以血液没办法被衣服吸干,正沿着衣摆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没一会儿,斧头手脚下已经映红一片了。 久陆非常清楚,此时的斧头手已经受伤不轻。那五刀可是他硬扛伤害抢出来的,砍的时候用尽了全力,即使看不到伤口,但仅凭当时的手感,久陆依然可以确定必是刀刀见骨。但他不敢放松,只能一如既往地进行攻击,敌人一刻不死,他一刻都不能放下戒心。 他是被打了好多棍,现在浑身上下都在痛,但这种痛让他精神更加集中,攻击也更加凌厉。 斧头手知道自己已经身受重伤,因为他全身的痛觉神经都在叫嚣,他的胸口、肋间、背部都在痛,甚至连内脏,也痛得一抽一抽的。或许是肋骨已经骨折插到了内脏上,要不然为什么连内脏都这么痛呢?他很想再次发动攻击,不过很可惜,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举起斧头,或许,今天晚上就是他人生的最后时刻吧! 啪~ 微弱的破裂声从斧头手的口中传出,终于,他还是咬破了嘴里的毒药。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一章 练习结束 最后只剩一个三节棍手。 久陆知道,这人是4个人里面最难对付的,不过还好,三节棍不是能一击致命的武器,他慢慢打慢慢磨,总能找到机会将他击杀。 右手举刀从三节棍手的头上往下砍,而左手则拿刀捅向三节棍手的腹部,久陆看见斧头手倒下后就不再分散注意力了,集中起精神全力攻向了最后一个对手。 三节棍手没有了保护对象,应付起来当然更加自如。他拿着第一节棍往上一挡,拿着第三节棍往下一打,既截住了头上的攻击,也拍开了腹部的攻击,两记攻击同时被化解,让久陆很有一种无语之感。 这就是三节棍最讨人厌的地方了,它会拐弯。由于每节棍子之间是以铁索相连,所以每节棍子都可以有一个独立方向而不受其他部位的影响,第一节以东西向摆横,不影响第二节上下打直,更不影响第三节以南北向摆横,这武器的灵活程度实在让对手感到厌烦。 久陆攻击被挡,马上又换了攻击方式。这次他双刀一合就往三节棍手的胸口捅去,结果三节棍手瞧准机会用两节棍子把双刀一夹,第三节棍子往他的肚子上一扫。 啪~ 久陆的腹部又被打了一棍,人也被逼退了一步。 他赶紧用力把双刀抽出,接着两手交叉,双刀摆出了剪刀的模样,对着三节棍手的小腿就剪了过去。 结果三节棍手完全没有格挡的意思,他连退三步,然后抓着第一节棍子往久陆的背上一甩。这一下可谓是气势万钧,被击中很可能会受些内伤。 久陆听到上方有破空声传来,不敢多想,立刻收起攻势往旁边一滚。 啪~ 地面居然被三节棍打出了一道裂痕。 久陆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到底是谁说三节棍不是能一击致命的武器来着?刚刚要不是他躲避及时,现在恐怕整个人都得裂开。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三节棍手刚才只做防守了,因为他的攻击是范围技,一旦掌握不好攻击距离和力度,同伴很可能会被他一棍打死。 心里一阵后怕,久陆也有点不敢上前了,万一下次躲避不及,他瞬间就会变成棍下亡魂。 桐九见状不由得好笑地说:“怎么,只剩一个对手也怕啊?” 久陆嚷嚷道:“这个对手好可怕,如果刚才那一下被打中了,我小命就没啦。” 桐九无奈地说:“可你不是避开了吗,怕什么?他这一下气势是不错,但攻击效果跟你砍他一刀是一样的呀,攻击虽致命,打不中就没意义了,刚才那么紧急你都能避开,真以为他能一棍把你打死啊?也太小瞧自己了吧,你可是我教出来的呢。” 对哦,一言惊醒梦中人,他居然被这一棍的气势给吓到了,简直太不应该。 正如桐九所言,攻击再厉害,只要打不中就没什么好怕的,而且知道三节棍手有这样一击,之后不给机会他使出来就是,没什么好怕的。 想明白这点,久陆又像充满电一般勇猛地冲杀了回去。 这一次,他的攻击不再缩手缩脚,也不讲什么套路,打法居然像斧头手那样大开大合了起来,举起刀就对着三节棍手乱劈乱砍。他没有管要不要害,反正见了空位就砍,砍不死,砍伤也是赚了。 抱着这种毫无负担的心态,久陆竟然让三节棍手忙乱了起来。 这就是桐九刚才的翻版,三节棍手就是那时候的桐九,而久陆就是那时候的三菱军刺手和软剑手。因为攻击没有套路,所以根本防不胜防,没办法预测到下一击来自哪里,于是只能等到对方出手才能做出回应。 又一次的乱拳打死老师傅,不过这次,久陆的收获可比三菱军刺手和软剑手大多了。 唰唰唰~ 三节棍手被接连砍中,伤口虽然不深,击中的也不是要害部位,但只要受伤,那必定就会流血,流血过多不但会失去力气,更会失去生命。 咦,对手的应对好像越来越慢?这是机会! 久陆精光一闪,立即加快了手上的攻击速度,而三节棍手中刀的次数也慢慢多了起来。 唰~ 又是一刀砍中了手臂,而这次,三节棍手终于手上一软,三节棍也从手中滑落下来。久陆哪会错失机会,双刀猛地往前一送,直接就把三节棍手的肚子捅了个对穿。最后他抬脚一踹,三节棍手便无力地倒飞出去。 4个人终于全部都解决。 久陆瞬间脱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边喘着粗气边感叹:“4个人真的太难对付了!” 桐九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称赞道:“干得不错。” “嘻嘻!”久陆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之前同时对付十来个小啰嗦都不成问题,没想到面对大高手,4个就是我的极限了。” 桐九说:“你只是经验太少,锻炼不够而已,以后有机会多练练就好。” 久陆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以后有机会?难道这些人还会再来吗?” 桐九冷笑一声:“这些可都是死士,今晚没有完成任务,以后肯定会再来的,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久陆感到超级震惊的。今晚这阵仗还要再来一次?万一下次桐九没有及时赶到,他很可能就交代在那儿了。 “他们都是谁派来的呀,为什么要找我们麻烦?”久陆紧张地问道。 桐九挑着眉,一脸高深莫测地说:“有这么大一群死士效命,肯定是个有钱又有势的人咯。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对我有这么深的仇恨又舍得用这么大手笔来对付我的人,暂时是有且只有一个了,向定诚!” “他?”久陆有点半信半疑,“他不是不知道你没死吗,怎么会突然派人来找你麻烦?” 桐九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或者被他们发现了吧。” 久陆着急地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搬家吗?” 桐九嗤笑:“搬?为什么要搬?既然被发现,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想对付我身边的人,恐怕得先保护好自己家的孩子呢。向美扬这一手我还留着呢,到时候好好利用的话,向家的少爷小姐们就要小心了。不过我倒不太想现在就跟向家开战,现在还有一帮身份不明的神秘人在虎视眈眈,这时候开战,我怕有人要乘人之危。” 这些事久陆也不太好出主意,只能好好地桐九安排了。 【作者题外话】:终于打完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二章 冰冷的道理 桐九和久陆休息了一下就开始检查现场。 首先,他们把这15个人都认真翻了一遍。脱下了各人的面具,再搜了各人的身,最后发现,这些人肤色各异,面容特征也各有不同,应该是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地方的人。他们都在牙中藏了毒药,大部分人牙中的毒药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有东方棍手和斧头手的毒药被咬破了。结合他们受的伤,桐九猜测,他们都是在极度痛苦的状况下服毒自杀的。 桐九脱了所有人的衣服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然后便对久陆说:“看,他们的身上都有很多陈旧性损伤,应该是从小就开始训练的。而且有好多伤口都接近要害,估计也走过好多趟鬼门关了。” 久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看他们年纪都不大,没想到就要受这样苦。” 桐九冷笑着说:“他们都是被向家精挑细选过,然后经过了严格训练的,依我看,他们身上也背了不少人命呢。” 久陆还是有些同情他们:“可那些都是被向家逼的,如果不是向家,他们肯定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或许是活了太久,对人性什么的都看淡了,此时桐九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要是活着就会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每一个阶段的人生也是被对对错错纠缠的结果,你不用太共情,有些事过于深究就容易失去本心。一个人的父母被杀,但警察却因为证据不足把凶手放掉,而这个人亲自杀了凶手给父母报仇,然后被警察抓了,你说,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这……”久陆有些回答不上来了。在感情上,他肯定觉得为父母报仇没错,明明找到了凶手,但因为没有证据就把凶手放掉,那无辜被杀的人不就白死了吗?但在理智上,他又觉得这样的行为违反了国家法律,必然是错误的,要是警察徇私放走了报仇的人,反而会造成社会管理的混乱。两种不同的感受发生了冲击,竟让他一时间无法回答谁对谁错。 桐九继续幽幽地说:“其实对错本来就是相对而言的。那个人报仇,在感情上没错,但在程序错了,所以他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而警察放走了凶手,在感情上错了,但在程序没错,所以别人也无法诟病他们。一个人做事,很多时候都只能用一种标准来要求自己,因为标准不同,行动的结果就会不同,如果你做事的时候用的是a标准,评判的时候又用的是b标准,那事情就会发生混乱。就像医生,他应该救杀人犯吗?其实救不救都有错,也都没错,单看你拿什么标准来判断而已。所以呢,很多事情你也别太深究,这些人到底惨不惨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会杀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要来杀我们。” 她的话都是在悠长生命中感悟出来的道理,但久陆却觉得,这里面透着一股子无情和冰冷的味道。或许这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很多时候只是人类加上了主观的诠释,然后才添上了各种感情色彩。就像一副原本只有线条的画,它会呈现什么颜色,不过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喜好添上去的罢了。 感觉自己又明白了一些东西,但久陆依然固执地说:“我还是觉得他们有点可怜。” 桐九看他一眼,然后笑道:“可怜就可怜呗。我不是说了,任何想法其实都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吗!” 久陆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容易教坏小孩子的?万一那孩子觉得杀人没错,你还不住地附和他,他不就越长越歪了吗?” 桐九无所谓地撇着嘴:“什么叫长歪了?实话说,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人们要怎么判断你,全部是通过你的言行去判断的,我教的孩子可以觉得杀人没错,因为他只需要知道,在什么情况下杀什么样的人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世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是与非,如果对错是有绝对的标准,那不同国家的人就不会想法差异那么大了。所谓的价值观是非观,说白了就是你生活的团体中大部分人的思考标准,所谓的判断是非,大部分时候只是判断你的行为和想法是不是符合这个团体的利益。” 久陆听完后又认真地想了想,结果再一次被说服了。好多时候他都觉得每件事情都应该有个正确答案,但桐九往往会告诉他,其实每件事都同时存在不同的答案,因为每个答案的书写都会有不同的前提,所以答案是会变化的。 桐九没好气地说:“不要纠结这个了,你的生命只有短短几十年,世界观不用太大,够用就好,想得太通透的话,你就会觉得活着其实没什么意思。现在该想的是,这些人怎么处理?” 说到这么具体的问题,久陆就不需要纠结了:“我觉得对方会来清理现场的。” 桐九点头:“我知道对方会来清理,但我们不先打扫一下的话,很容易会被对方看出些端倪的。” 久陆不明所以:“什么端倪?” 桐九说:“例如那台车车顶上的洞,如果被对方看到了,很可能就会知道我们这边有一拳打穿车顶的能力。又例如他们可以通过这15个人的死亡方式和死亡位置,大致还原出打斗的场景,分析出我们的身手,之后再有针对性地派一些可以克制我们的人来对付我们。” 后果居然这么严重,这下子久陆不敢怠慢了,他连忙问:“那我们要怎么办?” 桐九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说道:“先把人都搬到车里吧,然后一口气把三台车炸了。” 手段这么豪迈的吗?久陆瞪直了双眼,担忧地问:“这样做,不怕把警察引来吧?” 桐九笑说:“这就是个夸张的说法,你以为看电影呢,炸车哪会那么容易。再说了,这一水的外国人,一看就是来路不明,连尸源都没法找,警察来了能干什么?而且这都是向家的人,他们不会给警察机会查到他们头上的,所以肯定会比警察先来。” 这么说,好像也对。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三章 是你出卖我们吗? 接着,桐九和久陆就开始清理现场了。 要搬动的尸体一共14具,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要搬动的是活人,那久陆一个人来回抬个十来分钟也就完事了,但现在搬的是死人,这就没那么好搬了。 众所周知,人死了之后就会变得僵硬,僵硬了重心就无法自行调节,所以搬起来就会更加费力,所谓死沉死沉的,说的就是这个原因。加上久陆才刚打完一架,力气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搬这么多尸体就更吃力了。 还好桐九没有不管不顾,见久陆一个人搬不动,便帮着他一起搬了。于是两人合力,足足搬了半个小时才总算搬完。 久陆把最后一具尸体塞到车里,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他边关车门边说:“终于完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桐九也是搬得腰酸背痛的,她边舒展着筋骨边回答:“捅破油箱,然后放火烧车呗。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到车上等你去。哎哟我的老腰,累死我了,没想到搬尸体比打一架还累!” 老腰……久陆好想吐槽,您老人家的身体机能比我还年轻呢,刚才打得多帅多流畅啊,哪有资格喊老。不过再想了想她的年龄,这句话又突然说不出口了,因为她说的还真他娘亲的超级写实的。 这事用现在的网络用语来说,是不是应该称为凡尔赛? 久陆照着桐九的吩咐先把三台车的油箱都捅破了,等汽油流得差不多,他就点着打火机往油滩上一扔。 汽油遇火点燃,火苗顺着汽油蔓延到整台车,不一会儿,这台车便燃烧了起来。接着,这台车的火苗飘到另一台旁,瞬间又引燃了第二台车。就这样,三台车被接连烧着了。 烧了大约10分钟,三台车便只剩下了钢架,而15具尸体也完全烧焦了。 桐九在车里打着哈欠说:“差不多了,回去吧!” 久陆看了看车又看了看她:“这样向家就不能从尸体上查出线索了?” 桐九回道:“还是能查出一点吧,不过抹掉了大部分痕迹,已经够了。” 久陆不太确定地问:“那我们回去了?” 桐九调低了座椅靠背往后躺下,接着便懒懒地说:“回去吧,洗个澡早点睡,明天再慢慢给你复盘。” “好吧!”久陆乖乖地点头,然后就开着车回家去了。 回到家已经过了凌晨,但一家人依然没有睡,听到开门的声音,小黑首先冲了过去。 “喵!”它边跑边激动地大喊,跑到桐九跟前就用力一蹦直接跳到她的怀里。 桐九笑着摸了摸它的猫头,安慰道:“好啦,我跟久陆都没事。家里怎么样了,有人来过吗?” 小黑抵着她的手,**喵喵就说了起来:“家里很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见你们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出事了呢。” 桐九说:“那些应该是向家的死士,身手很了得,我见机会难得,就顺便给久陆上了节格斗实战课呗。” 听到是向家死士,向阳便紧张了起来:“你说追杀久陆的是向家的死士?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久陆,是因为我吗?” 桐九嗤笑一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还没那么大能耐!向定诚真正要杀的人是我,之所以对付久陆,不过是因为他是我身边的人,他们想拿久陆来要挟我罢了。” 久陆立马补充:“小九跟向定诚有血海深仇的,只是他之前一直以为小九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派人来对付我们。也是奇怪,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小九身份的呢,明明我们行事一直很小心的呀!” 闻言,向阳的脸色顿时一变。 桐九挑起眉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向阳。刚才的表情变化她可是尽收眼底的,这事难道跟向阳有关? “向阳,你有什么需要现在告诉我的吗?”她似笑非笑地问道。 向阳也不知道这事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他在脑中快速地假设着无数种可能,而这些可能中,他偷拍的视频也成了重点怀疑的对象。 久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听出了桐九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怀疑向阳出卖他们呢。虽然不相信自己的亲兄弟会做出这种事,但和向阳相比,他此时还是更相信桐九的,于是他既有点不敢置信,又有点痛心地问:“弟弟,不会是你出卖我们了吧?” “没有!”听到久陆的质问,向阳想也没想就激动地否认。他确实怀疑这跟自己偷拍的视频的有关,但拍那段视频时他根本不知道久陆的存在,更不知道这个兄弟是跟桐九一伙的。之后他被桐九抓住,还关了一个月,那段视频也一直放在了云空间没有动过,后来跟着桐九来到这里,他就把视频的事忘记了。视频一直在他的空间,而他也没有把视频传过给任何人,所以其他人不可能会看到那段视频的。 桐九暗暗地观察着向阳的表情,只见他时而了然,时而不解,时而诧异,可就是没有故作镇静,这是一个人在客观地思考一件事情时的反应,而一个刚出卖了别人的卧底,是不应该出现这种反应的。一个人做了坏事,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装无辜,既然有了装的成分,那么神情中就会多少出现异样。 但向阳的表情太正常了,他没有故作无知,也没有急于解释,所以桐九倒是开始相信不是他所为了。 “别急,先听听向阳怎么说吧!”桐九闲闲地说。 久陆听出了桐九的语气又有了变化,知道她是相信向阳的,心里也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向阳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不太确定地说:“之前我偷拍了你的视频,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桐九笑着说:“你那顶帽子里的摄像头?我当事已经弄坏啦!” 向阳无奈地补充:“可是视频是自动传送到云端的,你弄坏了摄像头没用。” 这就有点出乎桐九预料了,她皱起眉头问道:“你把视频传给别人了?” 向阳挺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拍完就被你抓了,哪有机会传,后来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桐九这才重新舒展了眉头:“既然没传给别人,那你刚才害怕什么?”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四章 平安归来 向阳只能把自己思考的结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一个多月前他们还在查你的身份,为什么一个月后就突然查到了呢?你的事杨管家和我都经手过,可不是这么好查的,前后两次查到的都是假消息,他们怎么可能一个多月就找到真相?在调查到的所有信息中,我觉得那段视频算是最有用的,所以刚刚才会觉得,或许他们看到那段视频了。” “哦,是吗?”桐九也被他挑起了兴趣,“你又没传过给别人,那他们是如果获取这段视频的?” 向阳认真地回道:“你可别小看老爷,我觉得他极有可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什么。” “我怎么敢小看他啊!”桐九哈哈大笑起来,“我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可比你认识他的时间长,那个老奸巨猾的本事,我清楚得很。不过,我不认为他光从那段视频中就能认出我来,哪怕他产生了怀疑,也一定会通过别的东西进行印证的。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认为他敢贸然和不了解的势力作对。” 向阳对这个说法表示出了相当的怀疑:“向家势力庞大,怎么可能做事这么畏首畏尾?” 桐九不屑地撇了撇嘴:“切,对付普通人他当然不怕,但我在他那里可不普通。就算他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也不妨碍他对我感到害怕。你觉得他为什么确信你们管家查到的资料都是假的?因为那些资料太普通太正常了,跟他的怀疑对不上,所以他才一直不相信的。他对游戏馆早就产生了怀疑,只是一直查不出我的信息,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耐,于是就按兵不动。他怕的不是他的人作无谓的牺牲,而是怕一直找不到对付我的方法,结果惹火我了反而让他自己有危险。别说你们了,就是他那些儿子女儿,也没一个是他真正关心的,在这个世界上,他关心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而已。” 向阳还是有些不信,因为他根本不认为向定诚会害怕任何人。从小在向家长大,向家的行事作风如何他还是相当清楚的,不说只手遮天吧,但至少也是横行霸道的,向定诚连警察都不怕,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小小游戏馆的老板。 桐九也不管他信不信:“向定诚是个什么情况不重要,既然你没把视频给过别人,那这件事就别去想了,只要我身边没人出卖我,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久陆相当不满地小声嘀咕:“什么小事,明明之前还一直小心翼翼地躲着向家的。” “你在哪里嘀咕什么呢?”桐九一掌拍在他背上,没好气地说,“我避着向家不是因为怕他们,只是觉得躲在暗处更好下黑手而已。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明着来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好啦,大家一晚上精神紧绷肯定都累了,赶紧去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说完,她就抱着小黑率先上楼去了。 薛紫云见没什么事,跟在桐九身后也回了房间。一楼顿时只剩下久陆和向阳两兄弟,一时间居然有了一丝尴尬。 久陆瞄一眼向阳又抓一下头发,前后瞄了三四眼才终于不好意思地说:“弟弟啊,我刚才不是有心怀疑你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刚被久陆质问的时候,向阳的心里确实刺痛了一下,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他也就释怀了。这个兄弟与其说是在怀疑他,倒不如说是更相信桐九,因为桐九对他产生怀疑,所以他就直接相信了,后来桐九在话中表示出对他的信任,他也就立马放下心来。这种对家人的全然信赖,其实他是理解的,就像他对杨管家也有着同样的感情。 但理解归理解,向阳却不希望这么快放过他,于是他故意冷着一张脸,语气淡淡地说:“别叫什么弟弟,而且我也不敢放在心上。现在寄人篱下,被怀疑也是正常的。” 听他这么说,久陆立马急了:“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要是生气了,可以打我出气的,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还手!” 向阳冷笑一声:“打你?那就更不敢了。万一其他人又来怀疑我帮向家做事,我可是解释不清呢。” “那……那你说要怎么办?”久陆有点没辙,他这辈子都没哄过弟弟——反正在他记忆中是没有过的——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向阳见他牛高马大却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想笑,不过他极力忍住,继续凉凉地说:“我有什么资格说怎么办啊,这屋里,我应该是最没有话语权的吧!” 说完,他就转身急忙回楼上去了,因为他怕再调戏下去就得破功啊。 久陆见向阳一走,迈步就追了过去,还不停地在身后可怜兮兮地又是解释又是保证,直到他回到房间,这声音才终于消失。 桐九在三楼听得直摇头,心里不住地感叹,久陆这孩子真的被向阳拿捏得死死的呀!这孩子平时看着也挺聪明的呀,怎么就看不出向阳是在耍他呢?看来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兄弟啊,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傻白甜了。 无奈地笑了笑,桐九便倚在栏杆上给钟离珀发着信息。 没多久,钟离珀便从书房里出来了。他眼神紧张地上下扫着桐九,看到她一身的血,不由自主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于是整个人又放松了下来。 确定桐九精神尚可,没有上次那种受伤后的无精打采样,钟离珀才好奇地问道:“怎么去那么久?身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知道桐九有不见血的方法对付人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桐九把给久陆训练的事又讲了一遍,接着才说:“让你躲那么久,应该累了吧?今晚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钟离珀点了点头便跟着她一起下去了,不过他还是疑惑地问:“你上来就是特意通知我下去的吗?这种事你发个信息就好了,干嘛还跑一趟?” 桐九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说:“知道你看不到我平安归来的样子一定不会放心的,所以就特意给你看一眼咯。” 钟离珀腼腆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桐九的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五章 天啊,我不干净了 两人回到二楼,钟离珀刚想打开房间,肩膀却忽然一沉。他诧异地看着蹲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今晚你要跟我睡?”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小黑居然正经地点了点头。 钟离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不过他还是非常尊重桐九这个猫主人的意见,所以没有马上答应,反而满腔期待地问:“可以吗?” 桐九好笑地点了点头:“我们最近可能都会有些危险,它想跟你睡,应该是打算就近保护你。它这么有心,我没理由不让它去不是?” 钟离珀的心情更是又好了几个百分点,他转头惊喜地看着小黑:“原来你是怕我有危险,想要贴身保护我啊?” 小黑气绝,桐九明明说的是就近保护,怎么到了这孩子嘴里就变成贴身保护了呢?它可是用长辈的心情在关心着小辈的,结果话从他嘴里一过,顿时就多出了一些猥琐的气息。这是欺负它不会说人话,没办法立刻反驳吗? 真是越想越气,感觉被冒犯到的小黑抬起爪子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当然了,它的爪子是好好收起来的,要不然这一下非得刀得钟离珀满脸血。 这一巴掌对钟离珀而言扇得有点莫名其妙,可他不仅没生气,甚至还因为跟小黑的肉垫发生了零距离接触而呵呵直笑。 笑你妹啊,老子是在揍你,不是跟你打情骂俏! 气不过,小黑半站着双爪轮番在钟离珀脸上啪啦,边揍心里边想,这下可知道我是在揍你了吧? 结果越揍钟离珀笑得越开心,还心情极好地说:“小黑你别再摸我了,很痒的!” 摸你妹! 小黑怒瞪了一眼,转头看向桐九,眼神分明在暗示,你赶紧给他翻译! 桐九哪里愿意掺和他们的相爱相杀啊,摆了摆手,暗示让小黑自己解决,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回房间洗澡睡觉了。 小黑那个郁闷啊,它又不是s体质,遇上个抖m也是很为难的好不好。 钟离珀摸了摸它的下巴,温柔又亲切地说:“不玩了,我们也回去睡了吧!” 谁跟你玩啊!小黑气呼呼地把头扭到一边,实在不想理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老子可不是勾栏苑里的姑娘,是绝对不会出卖色相的。 然而想法如此坚定的小黑,第二天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团在了这小子的怀里,吓得顿时蹦了起来。它蹦得气势十足,直接就把钟离珀给弄醒了。 钟离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发现小黑离开了自己的怀抱,于是便下意识地一伸手,直接就把小黑给搂了回来。 这一下可把小黑给惹毛了,它的猫生中最讨厌睡觉时跟男人搂搂抱抱的,结果一觉醒来,居然发现自己被个男人搂在怀里,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喵!”小黑尖叫一声,毛都炸起来了,对着钟离珀的脸就是一顿乱拳。 钟离珀原本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可突然被它一顿揍,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脸哇哇大叫起来:“别打啦,小黑你冷静一下,是不是做噩梦了?” 比做噩梦还可怕呢,老子居然被一个男人搂着睡了!哎呀,天啊地啊,老子的清白没啦! 小黑一边**喵喵地大叫一边胡乱地挥舞着“铁拳”,因为声音过于凄厉,竟然把隔壁房间的桐九也给引了过来。 叩叩叩~ 桐九边急促地拍着门边紧张地喊:“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小琥珀赶紧开门啊!” 救星来了!钟离珀心里一喜,居然以从没有过的敏捷身手冲到了门边。 猛地拉开房门,他指着小黑着急地桐九说:“小黑可能做噩梦了,一醒来就叫得好惨,然后还对着我的脸一顿乱拍。你赶紧过去看看它怎么了,是不是要带它去看医生啊?” 桐九伸头看向床上的小黑,只见它抱着头滚来滚去的,一副发了疯的样子。不熟悉小黑的,可能真会以为它身体不舒服,可对小黑了如指掌的桐九,一看它这副样子就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额头上瞬间划下了三条黑线,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何解释。谁可以想到,这只猫之所以会发疯,居然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清白被玷污了?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会相信呢。 不过由着它这样鬼叫,迟早要吵醒所有人,于是无奈之下,桐九只能进去赶紧把这麻烦的家伙搞定。 “打扰了。”轻声说了一句,桐九才走进了房间。 钟离珀却是一愣,他没想到桐九会先打这么一句招呼才进他的房间。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开着房门就跟在桐九身后回到床边。 桐九居高临下地看着小黑抱头蹬脚左右打滚的疯模样,半响后才弯腰戳了戳它的猫身,无奈地说:“好了,需要这么难受吗,你又没少一块肉。”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黑像被点了穴一样突然停了下来,它仰躺在床上倒看着桐九,好一会儿后,它才哭喊着反身趴下跳进桐九怀里,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得相当漂亮。 桐九好笑地摸着他的猫头,哭笑不得地说:“小琥珀平时不也会抱你吗,只不过换了一个姿势而已,你至于吗?” 小黑异常不服气地回道:“怎么能相提并论,两个男的躺在床上抱成一团,多恶心啊!” 桐九挑眉:“你这么说是歧视同性恋吗?” 小黑立马反驳:“这算什么歧视啊,其他人爱怎么样我管不着,反正我不是同性恋,我就是恶心一个男人睡觉的时候抱我!” 桐九简直哭笑不得:“大哥,你是一只猫啊,平时就经常被人抱来抱去的,你有什么好恶心的呀。” 小黑耍赖地说:“我不管,我就是觉得好恶心。” 钟离珀一直在旁边听着,虽然不明白小黑说了什么,但听了桐九的话,隐隐约约也能猜出小黑是什么问题了,他不敢置信地试探问道:“小黑,是不喜欢被男人抱着睡吗?” 桐九点了点头,苦笑着解释道:“原来是没有这毛病的,但有次顽皮出去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来回就染上这毛病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六章 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小黑以前可是相当顽皮捣蛋的,有一段时间它喜欢夜里上勾栏苑偷窥,于是每天晚上就招呼着一群小伙伴出去玩。它也没什么固定目标,反正看哪家顺眼它就上哪家,趴在别人房顶上看人家办事,是小黑那时候的乐趣。 这世界上有些本领可是所有物种都相通的,身为一只公猫,小黑自然明白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但它的乐趣却跟人类看毛片不一样,它乐此不倦的偷看,不过是享受恶作剧的快感。这家伙居然喜欢在别人办事办到最紧张的时候吓唬人家,要么是伸爪子在瓦片上刮出异常刺耳的声响,要么是突然发出鬼叫,要么是将老鼠扔进别人房间,反正手段多端,许多人都曾经中过它的招。 俗语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它每天晚上这般恶作剧,终于是被人发现了。当时小黑正叼着一只老鼠准备丢到房间里去,没想到却被楼下经过的小孩逮了个正着。 发现它的是一个长得异常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年纪也就大概八九岁。这孩子身形单薄,很有些扶风弱柳的样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种惹人怜惜的感觉。他衣着简陋,衣服的布料也是极差,看起来像是这家店的小厮。 看到小黑的整个作案过程,小孩诧异地张大了嘴巴,不过他并没有大声呼叫,反而抬起头小声地问:“小猫,你在干什么?” 小黑心想,你都看见了,怎么还问,就算问了我也说不出人话回答你啊。 可能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吧,小孩也不管小黑能不能说话,继续兴致勃勃地说:“最近,大家都在谣传有妖怪作祟,这只妖怪会在夜里出没,还经常破坏客人的好事,已经有好几个姐姐都吓病了。小猫,这些其实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小黑瞥了一眼小孩,然后就当着他的面把老鼠丢进了房间,等屋里的人吓到惊声尖叫时,它还得意洋洋地甩起了尾巴。那眼神那姿态,无一不在表达着一个意思,就是老子干的又怎么样? 小孩似乎看明白了它的意思,立时就掩嘴笑了起来:“小猫你好有趣哦。不过你最近要小心一点,我听说他们找了道士来抓你呢。” 道士?道士能耐老子何,惹怒了老子,老子一爪子就可以送他们去见阎罗王。 小孩还想跟小黑继续聊天,不过他手头还有活儿,可不能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他非常惋惜地说:“小猫,我要去干活啦,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哦。” 说完,他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第二天,小黑又来到了这家**喜的店。按照它原本的习惯,同一家店可不会连着两天去的,但它觉得昨天那孩子有点好玩,于是鬼使神差地就又去了。 到了店里,小黑当然要先恶作剧一番。这天它把一块白布挂在了树上,还利用树枝把白布做出了类似人型的形状,晚上月亮升起,光芒照在了白布上,树旁那间房的窗户便隐隐约约地映出了一个飘在半空中的人影。 此时房间里的蜡烛还没灭,所以窗户上的影子也看不太清楚,不过只要房间里没有了亮光,这个影子就会变得非常清晰。 小黑躲在树上,非常耐心地等待着房间变暗,因为它知道,那些人开始办事的信号就是灭烛,而它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大声引起房里人的注意,让他们看到窗户外的影子。 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小黑便开始行动了。它首先压着嗓子在喉间发出了低吼,等屋里人听到声音后,它便开始使劲地在树上跳。随着它的跳动,那个映在窗户上的人影就开始上下地晃动起来,从里面看着,特像一个人影在空中飘来飘去。 很快,两声尖叫接连从屋里传出,接着就是噼噼啪啪撞倒东西的声音,最后嘭地一声大门被撞开,里面的人吓得连衣服都没穿就冲了出来。 小黑看得大为爽快,如果可以发出笑声,此时它应该已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过没等它得意多久,树下就传来了一把只能的声音:“小猫,是你吗?那些打手正在过来呢,你藏在这里不安全的,我带你藏到别的地方去吧。” 小黑低头一看,刚才说话的正是昨天那个小孩。他似乎没看到自己藏在哪里,不过这样的恶作剧,他多半会猜是自己,所以这会儿才第一时间找过来。 今天特意过来本就是为了找他玩的,于是小黑也没矜持,从树叶丛中伸了个头出来让他看到自己。 小孩见它果然在,于是脸上也笑开了花:“小猫!你赶紧下来吧,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小黑没有迟疑,从树上往下一蹦,直接就跳到了小孩的脚边。 小孩的动作也迅速,立刻就带着小黑在店里左穿右拐,跑了不知道多久,最后终于在一间破烂的茅草房前停了下来。 春喜可是一家远近驰名的勾栏苑,里面亭台楼阁的好不漂亮,可看没想到,在这么一家漂亮的勾栏苑里,居然还藏着这么间破房子,也是挺让人吃惊的。 小孩低头对着小黑说:“这是我住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过来,很安全的。” 住这种破地方? 小黑嫌弃地东看看西看看,屋里倒是非常干净,可就是太破了,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住着肯定不舒服。 不过小孩倒是完全没有嫌弃自己住的地方,能有个遮风挡雨的房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踮起脚在柜子上翻找了一通,最后拿着一包白色的东西递到小黑面前:“小猫,这是桂姐姐请我吃的白糖糕,你要不要尝一下?” 小黑看了看小孩瘦弱的身子,又看了看他捧着白糖糕那珍而重之的动作,虽然有点馋,但也实在不忍心吃了他如此宝贝的糕点。抬起爪子把他的手往回推了推,小黑用行动告诉他,糕点还是留给你吃吧。 小孩歪着头疑惑地问:“你真的不吃吗?白糖糕甜甜软软的,可好吃了。” 小黑在心里不由地想着,区区白糖糕而已,老子还是抵挡得住这份诱惑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七章 凤生 就这样,小黑算是交上了一个人类的小朋友。 它每天晚上依然不固定地在各家勾栏苑捣乱,但每次捣乱完,它都会去到那家破房子找小孩。有时候会给他带些小玩意,有时候会给他带些好吃的,总之,小黑完全把这瘦弱的小男孩当成是自己的好伙伴。 一人一猫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方见面,小孩会给小黑讲自己一天的见闻,还会诉说自己一些天真烂漫的想法。而小黑虽然无法回应,但每次都会听得非常认真。 小孩没有告诉小黑自己叫什么名字,或许是他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又或许是他根本没有名字。 但小黑也完全不在意,反正知道了它也没法喊,就这样小孩小孩的叫着也挺好的。 不过后来它还是知道了小孩的名字,因为有一次,它无意中听到春喜里的人管小孩叫狗娃。 小孩发现它知道自己的名字后,伤心了好久。后来他才说,他非常讨厌这个名字,因为狗娃的意思是狗的孩子,这些的人都把他当成狗,所以才会起这么个名字。 小黑倒是很想安慰他,其实好多地方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养活,都会起个贱名的,例如狗剩、狗蛋什么的,倒不是有什么不把人当人看的意思,就是一种迷信的祝福而已。但这样的安慰,哪怕它真能开口说话也是说不出来的,单看这小孩住的环境和伙食,它就知道这里的人还真的没怎么把小孩当人看。 小孩这么可怜,那要不要拜托小九把人救出来呢? 小黑确实是有过这个念头的。哪怕跟着小九也是危机重重,但起码不用每天干重活,还能吃饱穿暖,更不用怕被别人欺负,它把小孩当成朋友,自然不愿意朋友在这里受苦。而且小孩长得太好看了,比春喜里所有的姑娘都要好看,它偶尔看到一样如狼一般的的眼神看向小孩时,心里总会不由得一颤。 他的年纪还小,也许这几年还没什么危险,但过几年呢?等他慢慢张开,样子越来越漂亮之后,他是不是就要被那些狼叼走了?这样一个孩子待在勾栏苑真是太危险了。 越想越担心,小黑觉得,自己不能在犹豫了,得马上把事情告诉小九才行。 桐九也是有点诧异,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猫居然还有每天晚上到勾栏苑玩乐的兴趣,而且更神奇的是还认识了一个朋友。但小黑很少会有事求她,难得一次,这样的忙她自然是愿意帮的,养一个小孩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见桐九答应,小黑也是相当欢喜,于是第二天晚上它连例行的恶作剧都没做就带着桐九兴匆匆地往春喜赶去。 但是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而好巧不巧,这件事情就刚好发生在情况要有好转之前,认真想想,还是挺无奈的。 当小黑和桐九去到春喜时,小孩已经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了。 桐九立马揪着一个厉声问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她抓住的正是之前小孩提起过的桂姐姐,她此时伤心地哭着,边啜泣边努力回答:“有个客人喝醉了酒,抓住狗娃就把他……那个人就好这口,他在家里也养了好多娈童,我知道他早就看上狗娃了。之前我还嘱咐过狗娃要避开这个人的,可不曾想,他今晚居然借着酒气,满苑乱闯把狗娃给找了出来。姑娘,你们是不是认识狗娃,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狗娃。” 小黑已经木了,它不可置信地瞪圆着眼睛,看到小孩满身伤痕地躺在地上,小小的一个人,除了脸依然完好无损外,全身上下竟已是体无完肤。它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小孩的状态,肠穿肚烂?皮开肉绽?遍体鳞伤?好像所有词语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形容他的惨状。 小孩看到小黑来了,居然还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气若游丝地呢喃:“小猫,你来啦。今晚来得有点早哦!不过早点来也好,来迟了,可能我就见不到你啦。” 小黑赶紧走过去,用头不住地蹭着小孩的脸颊,神色中似乎表达着让他要坚强。 小孩艰难地弯起手摸了摸小黑的头:“怎么突然撒起娇了?你可从来没有向我撒过娇呢!” 桐九知道,小黑现在有许多话要告诉小孩,于是她放开了手中的女子,走过去把一只手放在小黑身上,然后说:“小黑说,让你坚强一点,大夫马上就来了。” 小孩茫然地看着桐九,似乎有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桐九说:“这只黑猫,名字就叫小黑。是它告诉我,它有一个朋友在这里,让我今晚带他走的。” 小孩的眼睛闪了闪,惊喜地问:“你能跟它说话?原来它叫小黑啊,那它说的那个朋友,是我吗?” 桐九点头:“是的,就是你。它还告诉我,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让我把你带走后重新取一个。我认真想了一下,觉得凤生这个名字不错,取凤凰涅槃重生之意,我希望你可以飞出这个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小孩的眼神更亮了:“凤生,凤生,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姐姐,谢谢你,小黑!” 话音刚落,他的眼神就慢慢暗淡了下来,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了。 故事终于说完,房间里也多出了几声叹息。 桐九继续说:“我就在那时候见过他这么一次。后来我把他埋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生前过得凄苦,希望死后能过得好一点吧。不过他死前是满脸笑容的,我想,能交到小黑这个朋友,能拥有自己的名字,能有机会离开勾栏苑,他临终前也是有点安慰的吧。” 钟离珀好奇问道:“那个伤害凤生的人呢?” 桐九说:“自然是杀了,而且还是小黑亲自报的仇。后来我把他的尸体跺成小块喂狗了,这样的人渣,就应该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小凤生也是可惜了,那孩子长得真是漂亮。”说到这还特意看了看钟离珀,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比你还漂亮!那孩子要是活着,一定能有个不错的人生。这件事之后,小黑就惹上了这毛病,只要被男人搂着睡了,醒来就必然会这样。” 钟离珀恍然,怪不得小黑反应那么大呢,原来是有创伤后遗症啊! 【作者题外话】:写这章又把自己写哭了,我的妈啊!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八章 兄弟打架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确定小黑不是生病了,钟离珀也总算是放下了心来。不过有件事,他觉得还是应该如实说出来,要不然以后再发生误会,恐怕小黑就再也不理他了:“其实昨晚,是小黑自己跑到我怀里的,我以为它冷了,所以就……” “喵?喵!”小黑一听,顿时又炸毛了。 桐九连忙抚着它的背安抚道:“哎呀,别急别急,你先听小琥珀说嘛!” “喵喵喵喵喵!”小黑觉得自己被污蔑了,哪里肯听什么解释,毛爪子指着钟离珀就骂骂咧咧了起来,骂完见桐九没给自己翻译,于是又大叫了一番。 桐九无法,只能一边安抚它一边对钟离珀说:“它说它不可能主动投怀送抱,一定是你撒谎骗人。” 这一下,钟离珀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毕竟昨天晚上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还真是说不清楚。 “我真没骗人!”钟离珀无奈又苍白地辩解了一句。 桐九觉得这一人一猫有时候还真挺搞笑的,为了这么件小事,两个人都当成是大事来吵,简直幼稚死了。见小黑还要不依不饶地辩个四五六出来,她唯有如是说:“好了,你们都别吵啦,想知道事情真相也很简单嘛,今晚架个摄像头在这里,看看小黑睡着了是不是真会往小琥珀怀里钻,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喵?”小黑顿时有点哑火了。 桐九挑眉问:“怎么了,不敢吗?你刚刚不是还挺言之凿凿的?” 小黑立马郁闷了,因为它也不太敢肯定,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情况,万一真的是它爬紧人怀里,然后醒过来还倒打一耙呢?要真是这样,它的一世英名可能就要一朝丧了! 然而钟离珀也确实是个挺合格的猫奴,这会儿见小黑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他便主动解围道:“我觉得也不用这么麻烦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非得弄这么清楚的。” “喵喵喵!”小黑听了更是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桐九连连摇头,故作不赞同地说:“那怎么行,这个误会不解开,你们心里肯定有条刺。你觉得小琥珀冤枉你,而小琥珀又会觉得明明说了实话但却没人相信,到头来你们两厢委屈,多不好啊。现在强敌环绕,我们更要团结一致呢,绝不能再生出内部不和的事。” 小黑跟她一起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它也实在没辙,无奈之下只能翻身一蹦,直接跳到钟离珀怀里,然后还特软萌地用脑袋蹭了蹭钟离珀的胸口,直接用行动表示着他们已经和好如初。 桐九笑了笑:“好啦,不管你们了,等一下我还要给久陆复盘呢。” 处理完小黑跟钟离珀这段小插曲,其他人也陆续起床了。大家吃完了早餐,桐九便把久陆和向阳一起叫到了天台。 向阳听久陆说过,今天要复盘昨晚打斗的情况,可他没想到,自己明明没有参与,可桐九居然也把自己叫了上来。 而桐九似乎也看出了向阳的疑惑,她一脸随意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也叫上来吗?” 向阳认真地想了想,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桐九笑着说:“你的身手我领教过,跟久陆比起来,你阅读形势的能力比较强,想法也相当灵活,但因为功夫有限,所以哪怕想到了很好的应对方式也没有把握实现。而久陆呢,功夫了得,面对很多场面都能应对自如,但他对形势的阅读能力不足,格斗的智慧不够高,往往在实力相当或者对方实力比较强的混乱打斗中就会失去方向,很多时候甚至分不清应该进攻还是防守。你们两兄弟刚好就是一对反义词,所以我想了想,与其教久陆一个,倒不如把你也一起教了,这样你们还能互相帮助共同努力进步。” 向阳略略有些诧异:“你要教我?你不怕教会我之后我再背叛你们?” “呵呵,你想死的话大可以试一下!”桐九异常随意地回道。 这回答真是嚣张之际,向阳一听,立马就无话可说了。 见他再不多言,桐九才继续说:“好啦,别浪费时间,咱们开始吧。首先,你们俩先打一场吧。” “哈?”久陆和向阳同时惊呼一声。 桐九没好气地说:“哈什么,叫你们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 久陆和向阳面面相觑,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疑惑。 不过久陆向来听话,他相信桐九不会害他,让他们这样做肯定有原因,所以诧异归诧异,但依然摆出了格斗的起势。 向阳倒不是不愿意打,但要打也总得有个理由吧,到底是想试探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事先不是应该说清楚吗?什么都不说,他们得打到什么程度才算完?这是切磋还是实战练习?跟复盘又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出于习惯,向阳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先想清楚原因,然后再根据这个原因选择最恰当的做法。 可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久陆就开始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的呀。” 抬头看了这个分明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要全力以赴的兄弟一眼,向阳知道,自己只能奉陪到底了。 同样摆出一个起手式后,向阳开始认真观察起久陆的动作。 久陆的起手式是偏向于攻击型的,他的双手均握拳曲臂,左手自然地摆在前面,右手则微微拉肩放在胸侧,跟普通的一手摆前一手护胸的起手式有点不一样,他竟然没有特别护住身体的哪一个部位,反而露出了一种全攻型的姿态。 但跟摆出的姿势不同,久陆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进攻,于是这个起手式就变得有点破绽百出了。 这到底是引诱他进攻的陷阱,还是像桐九说的,他这兄弟的格斗智慧有问题? 原本向阳摆出的是一个防守型的起手式,他想着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应该保守一点采取防守反击的策略。不过现在久陆迟迟没有动手,姿势又大露破绽,于是向阳便临时改变了策略,觉得可以积极一点先进行试探。 【作者题外话】:让小黑的可爱调解一下气氛吧!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零九章 发现问题 向阳突然快递地冲了过去,在距离久陆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下,接着一记左直拳就对准久陆的胸口击出。 这变化让久陆有点猝不及防,而向阳的速度之快也超出了他的预期,于是在向阳的攻势到时,他竟连格挡都赶不上,最后只能后退一步避开。 而向阳之所以先出拳也是有原因的。他知道自己的第一击肯定会被避开或挡下,如果先出了脚,后续的攻击就会连接不上。但先出拳就不一样,这不仅能破坏对方的姿势扯出更大的空档,还可以留出不少变招的余地,接下来他可以出右直拳、右勾拳、右脚横踢、右脚回旋踢等招数,对方要防守的范围增大,他得手的概率就会大大提升。 向阳看准了久陆后退的幅度和重心的变化,趁着他重心还在调整的空当,果断使出了一击回旋踢。 啪~ 鞋底直接拍中脸颊,久陆的头被打得向左一偏,整个人也向左边踉跄了几步,要不是他人高马大有相当的重量,而向阳的力量又有些不足,此时他肯定已经被踢翻在地了。 不过向阳的攻击还不止于此。回旋踢虽然有收招的时间,但久陆在踉跄过后也同样需要时间找回重心,他这么高的身材,重心自然也更难调整,向阳就是利用了这个时间差再次追加了攻击。这次他助跑两步然后飞身跳起,居然是使出了一击兔子蹬鹰。 兔子蹬鹰其实就是一个跳起来双脚同时向前踢出的动作,但因为向阳加上了助跑,踢出的瞬间又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所以这一击威力非常大,久陆这么高大的身体也被踢得倒飞了出去。 嘭嘭~ 两个摔落在地的声音先后响起。前一个比较轻,那是向阳踢完这一脚后背部落地的声音,这个落地是事先做好保护的,所以声音较轻。而后一个却非常重,那是久陆被踢飞之后摔倒的声音,因为没有做任何缓冲,摔出去之前还被施加了一个力道,因此声音更重。 向阳摔下后马上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而久陆则侧卷着身体缩成了一团,竟是半天都起不来。 这一下弄得向阳也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他有点无措地看了眼桐九,只见她兴致勃勃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竟是示意他继续攻击。 向阳有些犹豫,但还是咬紧牙关冲了过去。他伸出双手弯身抓着向阳胸前的衣服,接着用力往上一揪,把久陆拉起了些许,然后右脚勾住久陆的脚踝往后一扫,又一次把久陆摔在了地上。 趁着久陆因为疼痛而动作迟缓,向阳立马绕到他身后,用巴西柔术的锁喉招式扣住了久陆的颈脖。 如果顺利被扣住,向阳就算大获全胜了。然而就在最后一瞬,久陆左手一抬插在了向阳的手臂和自己的脖颈之间,生生卡住了向阳的手。 有这只手挡住,向阳就无法锁死久陆。所以向阳立马变招,绕在久陆脖颈处的右手瞬间抓住他的左手就要向后拉,分明是要用久陆的手勒住他。 还好久陆的反应不慢,右手立马拉住了左手手臂,这才没有让向阳得逞。 这样的拉扯向阳是没有优势的,比力气,久陆确实比他大太多了,一直相持着,他迟早会被久陆扯出个过肩摔。 可向阳的出手和变招都是非常果断的,感觉到自己力量不足,他毫不犹豫就放了手,紧接着,他迅速站起身往久陆的背上踹了一脚。 久陆被踹得上身又是往前一倾,但这次他没有坐以待毙,被踹的那一刻已经迅速曲起了右脚,等上身顺着惯性往前倒的时候,他的右脚也顺势一蹬,然后就做出了一个难度极高的翻滚动作,总算是逼开了身后有可能追加的攻击。 而向阳这次却也没有追加任何攻击。踹了一脚后他就马上向后退去,彻底拉开了与久陆的距离。 开局才一分钟,久陆就被向阳打得找不着北。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向阳,这个明明比他瘦弱矮小许多的兄弟竟然这么强悍,连续的攻击下来,让他完全找不到反击的机会。还好现在重新拉开了距离,他决定,等下不能再露出任何空当了。 久陆这边状态全开后,向阳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进攻了。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所以此时也说不上什么可惜。刚才那波算是偷袭,能成功已经算自己赚到,绝不能因为一时的侥幸就忘乎所以。他原本以为最开始的那一脚已是极限,没想到之后还能多完成两记攻击,这可算是赚了不少。那么接下来,他只能在尽量防守住久陆攻击的同时,细心找出他的破绽。 向阳刚做好了防守的姿态,那边久陆已经攻了过来。 完全集中起精神的久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的攻击十分迅猛,招式之间的连续非常顺畅,往往刚避开了上一击,他的下一击就会马上追到。而且他的攻击角度非常刁钻,每一次攻击都会为下一次攻击做好铺垫。你觉得这记攻击可以往左边避,那他的下一记攻击就会往你的左边来,最终在你躲避不及的时候,他的拳脚就会接连不断地向你打来,让你无法再逃过。 两兄弟打了近10分钟,最后还是向阳败下阵来。 其实久陆的实力确实比向阳高出了几个层次,但能打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向阳躲避攻击的能力非常强。他能通过分析形势来预判对手的攻击,然后提前做出应对的方案,这也就是久陆很多时候都攻击不到他的原因。 这一架可谓是把久陆和向阳的优缺点都表现得淋漓尽致。那么接下来,桐九就得给他们分析各自的问题了。 “打了一场,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了吗?又或者说,发现对方有什么问题了吗?”桐九休闲地坐在躺椅上,托着腮笑嘻嘻地问道。 久陆和向阳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都点了点头。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章 二人组 桐九继续问道:“那谁先说说对方的问题?久陆你先说吧。” 久陆先是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才开始说:“我弟的问题吧,力量太小了,会的功夫也不多,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招。如果能在这几招内把人解决了那倒还好,万一这几招内解决不了对方,那就只能等着被对方解决了。就像最开始那波攻击,完成得挺漂亮的,但打不死我,最后也没机会再使出来了。” 向阳听完他的话也挺郁闷的。正如久陆所言,他之后居然真的没机会再进行攻击了,虽然躲来躲去避过了不少攻击,但最后还是被久陆赢下,这不得不说自己应对的方法还是太少,导致发现了对方的问题也无法解决。 桐九笑而不语,转头又问向阳:“那你呢?说说久陆的问题吧。” 向阳没有像久陆那样没骨头似的躺坐在椅子上,他依然笔直地站着,那姿态就像上一堂正式的训练课一样,回答问题的声音也是铿锵有力:“他的意识和习惯有不少相违背的地方,这种情况往往会让他露出破绽。就像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起手式是攻击型的,但他却完全没有主动进攻,于是这个姿势就成为了破绽。在我用左直拳攻击过去时,其实他完全可以跟我对攻,如果我们同时向对方出拳,我一定是打不过他的。但他的下意识却是防守,发现防守不及的时候最后选择了避让,结果也露出了更大的空当。他后来的攻击确实十分精彩,但其中也有不少问题,最严重的一点是攻守转换的意识太淡薄。只可惜我的能力不足,要不然就可以扯出他的空当进行反击了。” 久陆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心里不服气地想着:好家伙,我刚才也只说了你两句,结果你数落了我这么多。 然而桐九仿佛觉得久陆受的打击还不够似的,接着补刀说:“你说的对也不对,他不是攻守转换意识淡薄,他是压根没有那个智慧阅读清楚格斗的形势。正如你所说,他中间确实有很多精彩的进攻,而且一招连着一招的打得好不灿烂,但问题是,这些招式完全没有变化的空间。对于对手来说,能力比他差的可能会避无可避,但能力和他旗鼓相当甚至于比他好的,一下子就能猜出他下一招是什么,只要一拆解,后面他就被反击了。” “喂喂,你们俩够了,我有这么差吗?”久陆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可桐九没理他,继续对向阳说道:“都不用说到那么后面,凭他的意识,要不是你在兔子蹬鹰之后迟疑了一下,那记锁喉他就未必能挡下。” “咦,弟弟你干嘛迟疑了呢?”久陆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故事一样好奇地插嘴问道。 桐九这次终于忍不住要回应他了,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又不是真要把你杀了,见你摔倒在地肯定会迟疑啊!” “哦?所以弟弟你是对我于心不忍吗?”久陆听完眼睛都亮了起来。 向阳好不想理他,现在重点是关心这个吗? 桐九也是横了久陆一眼,等他乖乖闭嘴端正态度后才再次问道:“那你们都发现对方有什么优点了?” 对于这个问题,久陆就回答得更加积极了,这是要赞美他的弟弟呢,他当然要马力全开:“我觉得我弟最优秀的地方就是把握机会的能力,而且变招也相当快,打得非常果断。他还能提前预判出我的攻击,所以在我如此迅猛连续的攻势之下他可以坚持那么久” 而向阳也没有等桐九追问,在久陆说完后马上就回答:“他的招数非常丰富,力道大速度快,所以我进行预判的时候也比较吃力,有时候还会因为无法判断出他接下来的招式而被击中。还有他的抗击打能力也很强,一开始明明被打中那么多次,但这根本没有影响到他后面的进攻。” 桐九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分析,而且还边听边连连点头,一看就是非常赞同。他们说的问题可算是相当到位了,无论是优点还是缺点,分析得也比较准确。 就拿久陆来说,他的意识和阅读形势的能力确实是最大的问题,而这两点不足也导致他的攻击节奏和对战的意图老是出问题。像昨晚也是一样,明明一开始的攻击是非常积极主动的,被两次合围也能冷静分析形势找出破绽,但后来变成二对一时,他却又突然放慢了攻击节奏,不知道是想继续进攻还是要找机会逃脱,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他的硬功夫和抗击打能力又确实是他最大的武器,而昨天也正正是因为这两点才最终打硬了那4个人。 反观向阳,他的意识和阅读形势的能力确实一流,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他立马就能判断出结果,就像第一次跟她打的时候,他很快就判断出自己逃不掉,所以便主动进行了攻击。而刚才也一样,下手果断放手也果断,永远不会拖泥带水让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当然,他的问题也是非常突出的,因为所用的招式过于简单,而且攻击力也不足,所以发现了问题也没太多办法解决,解决还有可能解决不彻底。 然而这两兄弟是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对方的优点就正好是自己的缺点,简直是完美的互补,如果能让两人好好配合,或许他们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于是桐九便直接说:“你们的分析都非常对,也诚如你们所见,你们两人是非常合拍非常互补的。如果能磨合一下,说不定能成为一对配合默契的好搭档。” 向阳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让我们相互取长补短,共同发挥自己的优势?可既然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缺点,让我们都发挥更大的战力?” 桐九笑着回道:“短,当然事要补的,但这个急不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决的。就像你的问题,你觉得三两天就能成绝世神功吗?还有久陆,他能一夜之间就变成个脑袋灵活的人吗?显然都不现实。而向家已经开始找我们麻烦,所以我们优先要解决的,是如何弥补你们各自的缺点。我们要做到一加一大于二,让你们发挥出更大的优势。” 向阳皱着眉,半信半疑地问:“你觉得这样的配合,短时间内可以做到?” 桐九说:“当然可以,因为你们是绝对的互补!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么接下来对昨晚的复盘,我就要尝试加上你的配合一起分析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复盘分析 向阳有点发愣,觉得桐九的决定有点过于随意了,他们才打了一场,怎么就确定能组合在一起呢? “这个决定会不会有点儿戏?”向阳不太确定地问。 桐九却笑着反问:“哪里儿戏了,我不是让你们把对方都分析了一遍吗?” 向阳郁闷地说:“这些应该是经过格斗训练的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吧!” “不一定哦!”桐九立马就表示了反对,“问题的话肯定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但有些东西得要互相了解才能发现,尤其是优点,可不是看一眼就能发现的。” 向阳疑惑地问:“所以是我们都看到了对方的优点,你才决定让我们组合的?” 桐九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如果你们只发现到缺点,那顶多就是在平时加强练习的时候提供些改进意见,但要打配合,知道对方的优点才是最重要的。配合的话,说白了就是扬长避短嘛,你得先知道对方有什么长处,才能想办法让对方发挥出来。” 向阳听完她还算合理的解释,也就对她的安排没什么意见了。 对于向阳的识时务,桐九也是相当满意的。她知道向阳未必能完全接受她的解释,但只要有一个差不多说得过去的理由,向阳就能说服自己服从安排。或许这就是他多年来在向家的生存方式吧,好多事情哪怕理智上觉得不合理,但只要有一个理由,他就会努力让自己相信。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为了在一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生存,好多错的事情,心里不认同的事情,他也必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逼迫自己去相信。 可能因为他的兄弟久陆是她带大的吧,看着久陆那副无忧无虑的幸福模样,再对比向阳这种时刻保持着谨小慎微的状态,桐九突然间就对向阳产生了怜惜之情。 忍不住对向阳招了招手,等他满脸疑惑地走过来后,桐九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神还带了点怜惜爱护之意:“放心,如果你们真的合不来,我不会勉强你们的,你就安心先尝试一下吧。” 被突然间摸了脑袋,向阳心下不由得一怔。在他的记忆中,好像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更没有人会带着怜惜的心态摸他的头,这次可算是开荤了。可他已经老大不小,居然被人像孩子一样对待,心里有些不习惯之余,脸上更是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桐九又拍了拍他,然后才说:“你们俩都坐过来吧,咱们要开始复盘了。” 接着,她便把昨天晚上久陆打斗的过程详细而客观地复述了一遍,中间没有添加任何的主观评判,完全把思考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说完后,桐九便问:“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你们都说说看,里面都存在了哪些问题,如果是你们俩人的合作下,你们会怎么做。” 因为说的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久陆也非常积极地发言:“我感觉一开始我还是做得比较好的,尤其是积极抢攻那一段,没给对手太多的机会。后来被他们4个人合围,我觉得好像没有退路了,但当时小九没有及时制止,于是我就想,里面是不是还有破绽呢,结果还真是找到了。以前小九就经常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完美的,破绽必然存在,只是很多时候我们没能力发现而已。但在那一刻,我是真的第一次感觉到这句话实在太有道理了。后来被3人合围时,我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能破局的。后来剩下2个人,我就觉得应该稳一点,结果却对峙了那么久。” 向阳听他说完,立马就抓住了重点问道:“为什么剩下2个人的时候不乘胜追击,反而要稳下来?当时他们已经乱了,乱的时候破绽应该更大,可你非得等他们静下来重整旗鼓,难道是因为练习,所以故意给自己增加难度吗?” 久陆现在当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有问题的,被向阳这样不知是不解还是讽刺地问,他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呃,应付4个人的时候太乱了,好几次差点着道,所以当时就觉得稳一点能找到更好的机会。” 向阳没好气地说:“你稳对方也会稳啊,你有见过老鼠跟两只猫打架的时候,老鼠还等猫稳住之后再找机会攻击的吗?除非你的实力能碾压对方,又或者是想故意拉开距离趁机逃跑,要不然稳住根本没有太大意义。就像我刚才,要的就是你没稳住时露出的空当,如果我一直不主动攻击,一直在那里稳住的话,最后等来的只会是单方面被揍的结果。” 桐九点头附和:“向阳说得很对,通常在自己没有办法掌握的情景下不能让形势变得太过清晰,因为越清晰对方就越好分析判断,你的优势就会更少。所谓的浑水摸鱼,就是要乱才能有机会,你得让对方也没办法摸清楚形势,这样才能找到空当。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向阳当时在场,你们又可以从哪些地方进行配合呢?” 久陆没等向阳说话就飞快地抢答:“他只要在旁边适时地提醒我该怎么做就好了,有他的指挥,我觉得我就没有问题了。” 桐九继续问:“那如果向阳被对方围攻,没有机会指挥你呢?” 久陆理所当然地回答:“那我就去救他啊!” 桐九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想得简单。如果这样的话,向阳就变成累赘了,对方都不用想办法对付你,光去抓向阳就够你手忙脚乱的。我让你们打配合,不是这么简单地一个动脑一个动手。” 久陆还真是一个不爱动脑的孩子,他不明白就马上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桐九暗暗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想理他:“还是向阳说说吧。” 向阳也是一直在认真思考,此时他回答说:“我应该会把形势引导到对我们有利的方向。” 桐九饶有兴趣地问:“哦,那你会怎么做?”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二章 配合的方式 向阳的计划其实也不难。 首先,在对方没有拉开阵势的时候应该由他去冲阵。虽然他的功夫没有久陆了得,但他脑筋灵活,善于在混乱不明的形势下破局找空当,同时也善于作预判,所以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退他都有着清晰的想法。而在局势撕出破绽后,久陆的战力就非常重要了,他能迅速扩大优势,有效压制对方的反弹,然后进一步稳定局势。 再来,当久陆进入攻击后,他就退到外围负责打辅助。因为对方人多,撕开的破绽可能很快能够修补,而当久陆压制不住时,极容易会遭到反扑,所以他得时刻注意局势,让对方的破绽一直处于破的状态。 最后,他得让对方无法形成合围,要帮久陆留一条退路。他知道,凭久陆的智慧不可能永远都能在最后一刻发现破绽,所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让合围这件事永远不存在。 能做到这三点,基本上久陆就能打得比较舒服了。 桐九听完,笑容也慢慢爬上了嘴角:“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实际操作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向阳继续说:“一开始我就会直接向三节棍手攻击。因为他是整个团队的关键,有他在,他们的防守就会提高一个层级,只要把他扯出来,那4个人就自然会出现破绽。” 不得不说,向阳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三节棍手确实是破局的重点,他防守范围大,防守能力强,对4人组的影响非常大,有他在,局面就不好打开,所以久陆当时才会多次被合围。而向阳把人扯出团队,久陆就有了更大的攻击空间,也少了被合围的危险。更妙的是,向阳功夫不够,但应付一个缺乏直接杀人手段的三节棍手还是有余力的,等久陆解决了剩下三人,他们再合围三节棍手,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桐九满意地点头:“你很聪明,懂得抓住重点。没错,如果只有久陆一个人,三节棍手确实不好对付,他不能一上来就攻击这个人,因为这样会被三节棍手拖住,然后其他人就有了攻击他的空当。但如果有你在,你把人拖走的话久陆的压力就会少很多了。” 久陆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桐九和向阳两人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他也完全没有了插嘴的余地。等他们好不容易说完,他才有机会插嘴道:“可是我弟打不过三节棍手啊!” 哎,话都说到这里了,他还是看不透这样做的意义,看来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智慧啊。 桐九长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还用关爱智障的语气解释说:“向阳是打不过三节棍手,但要拖住他还是不难的。你忘记向阳刚刚跟你打了多久吗?向阳的攻击力不足,但他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他能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创造机会,哪怕很多时候他无法靠自身的力量把握住机会,但如果是跟你配合,能拖住三节棍手就已经是很成功的战术了。10分钟,你完全够时间干掉其他3个人去帮他的。” 久陆这才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你们是想这样子打配合哦!” “不然你以为呢?”向阳实在忍不住要吐槽他这个傻兄弟。 “我以为是你负责杀1个,我负责杀3个呢。”久陆居然还好意思回答。 这一下向阳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奈地说:“反正你记住,跟我配合的时候,听我指挥就是。” 然后久陆便特无辜地回道:“我原本就是这样说的呀,是小九说我想得简单来着。” 得,这事居然还怪上她。 “好啦,别再争辩了。说是配合,也没有口头上说两句就成事的,你们需要多加练习呢,只要形成了默契,之后的事也就不成问题了。好吧,多说无益,我们现在开始进入实战练习阶段。”桐九最后一锤定音的说。 明明上一秒还在复盘,没想到下一秒复盘已成往事。桐九处理这兄弟吵架的事也是够绝,她既不讲道理也不骂人,而是直接不给你们说话的机会。 “呃,这复盘已经完了吗?”久陆弱弱地问道。 桐九笑得一脸无辜地说:“还有什么需要盘的?你最大的问题已经被提过好多次了,就是意识不足,而其余跟意识无关,只是因为能力不足造成的问题,现在也没什么好讨论的吧。如果你还想听听我的意见,那只能告诉你,你的动作还不够快,会的招数还不够多,想象力还不够丰富,所以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太少。” “除了这些……就没了?你这样子有点敷衍哦!”久陆有点不满地抱怨。 桐九有点哭笑不得,不得已只能摸着他的头安慰说:“因为你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啦,在我看来你做得够好的了,真要吹毛求疵的话,就是实力不足咯。如果说向阳的程度相当于黄金的话,你的程度就相当于钻石,虽然比很多人都好,但毕竟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嘛。同时应对4个同等级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硬要找更多不足的话,就是你等级没有高于对方,所以没办法碾压他们咯。” 向阳全程旁观了这段对话,对于这种脸不红气不喘的哄孩子式忽悠,是个正常人应该都能听出话中的随意吧。 可他这天真无邪的兄弟居然非常吃这一套,只见他终于满意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既然没什么好复盘了,我们就开始做实战练习啦,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弄?” 看来桐九真能把久陆吃得死死的呀,只要随便说几句话,他这兄弟就无条件相信了,真是好对付得很呢。 把久陆忽悠完,桐九便回归到正题上:“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以我为练习对象。我会在腰间别一样东西,你们只要在晚上12点之内拿到,就算你们赢。每赢我一次,我就教你们一样新的功夫,但如果你们输了,你们就得给我倒立做俯卧撑200次。”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三章 限制桐九的方式 这个练习听起来不难,但如果对手是桐九的话,不难的事情也会变成地狱级。 而久陆从小跟着她长大,自己在她面前有几斤几两重还是相当清楚的,一听到惩罚是什么,直接就嚷嚷道:“那你不如直接罚我们做俯卧撑好了!” 桐九挑眉问:“不尝试就直接放弃?现在有向阳跟你配合,或许他能想到不错的办法呢?” 久陆依然不报任何希望,因为这种事情他经历过太多了。他就好像一头驴,而桐九就在他的脑袋上挂了一个红萝卜,他看着红萝卜不断往前冲,但其实永远都没办法够得着这个红萝卜。以前他会认为是自己的努力还不够,但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桐九耍他玩的把式,这个红萝卜他是永远都够不着的。 “你耍我玩的次数太多了,一点都不可信!我觉得我们没可能抢到的,除非你让一下我们吧。”久陆扭捏一通,最终却是谈起了条件。 这也是久陆有经验的地方,先说一通桐九的不是,接着表示出训练的不公平和不可行,最后再说说困难,争取一下有利于自己的条件。 久陆的这套把戏桐九确实见识过很多,他自以为有用,但实际上这不过是桐九有意让他而已。 “那你想我怎么让?”桐九也非常配合地问。 久陆想了想说:“让我弟跟你讲。” 他这会儿倒是变聪明了,知道整个练习肯定是向阳负责布置战术,所以想要限制桐九哪些条件,也该由向阳说了算。 有这个权利,向阳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不过具体要提出什么条件也不能乱来。 首先他得对桐九有一定的了解,这样才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有效的抑制。 其次还要考虑久陆的能力问题,因为他的所有本事都是桐九教的,桐九对他的弱点肯定是了如指掌,所以提出的条件也必须限制桐九对久陆的针锋相对。 再来也要考虑到这个练习的实际意义,如果条件限制太多,那他和久陆就无法达到磨合的效果。 考虑到这几点,向阳便把久陆拉到了一边商量:“你先告诉我,久雅具体有哪些能力。” 久陆在正经回答前先说了一句:“我们家里人喊她小九就行,久雅这个名字是外面的人叫的。”之后才认真地说,“她的能力有很多,不过像这类的练习,她都不会来真的,肯定会让着我们,好像速度啊招式啊这些都会有所收敛。” 对于完全不了解桐九的向阳来说,这个回答简直是说了等于没说:“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她有什么能力我也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话我没办法制定有效的战术。” 虽然要求很正常,但问题是久陆也没办法清楚地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弱弱地说:“就是正常人会用到的技术她都会用到,只是比别人做得更好。比如说她的意识和动作会更快,招数会更多,技术也更好。而且她会在每时每刻都分析着对手和场上的局势,所以她变招的速度也会很快。有一次我跟她练习对打,明明是我先出的招,都快打到她了,结果她看准了我拳头的速度和来向,硬是在最后一刻变向避开了,后来她用我的招数对付我,而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在最后才避开,没想到她却突然变招,硬是打到我了。当时她就说,我避得太快,让她有了变招的空间和时间,如果我能再看得准一点,那一拳她就落空了。” “最后一刻才避开,最后一刻才变招吗?”向阳边思考边喃喃低语,半响后继续说,“看来,她的实力确实很强啊,这种不留空间的方式,限制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对手。如果等一下她还是用这种方式对付我们,我们就得做出更强的预判才能降低伤害,而她的手段越多,可能性也就越多,预判也就能难,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限制她的能力。” 久陆不懂就问:“怎么限制才会对我们有利?” 向阳说:“不,这是我们的配合练习,如果事前就要创作出对我们有利的状况,那我们的练习就没有意义了。限制只是为了对抗起来更加公平,防止我们被碾压而已。” 久陆纳闷地追问:“那怎样做才能公平?我觉得对手是小九这件事就挺不公平的,反正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一次赢过她,对于比试这件事我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未打就先怕,这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接下来还怎么赢?在向阳看来,他们之间或许有很大差距,但这样的差距并不是无法测量的。如果说他们是老鼠和猫的关系,那么不让猫做扑倒的动作,老鼠也就不用担心被偷袭,虽然这样的限制不能完全让猫吃不到老鼠,但至少排除了一种攻击的手段,老鼠预防起来就能变得简单一点。同理,他们现在要想的,就是封锁桐九的一部分能力,让他们的预判有一定方向和范围。 有了想法,向阳便回答道:“凡事没有绝对,赢是要靠自己想办法争取的。既然我们有了限制对手的权力,那就好好利用。我想,我们可以让她只用一只手,或者限制她的某些招数。” 久陆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你让她两只手都不用,她还是能想到攻击你的办法。” 向阳笑着说:“她能攻击我们,和我们要抢她身上的东西,有冲突吗?我们赢的条件是把她腰间的东西抢过来,不是毫发无损地打败她。” 一言惊醒梦中人,久陆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恍然大悟地惊叹道:“对哦!” 见久陆终于听明白,向阳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趁机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得限制她最大的杀招,这样才能争取到足够的机会。你对她比较了解,我需要你提供更多准备的信息才能做决定。” 感觉到兄弟对自己的需要,久陆的心情突然变得灿烂起来,于是他立马开启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模式,认真地抖起了桐九的料。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四章 配合训练开始了 根据久陆提供的消息,桐九确实有许多厉害的招数,但向阳听完后,却觉得她最厉害的并不是具体的哪一个招数,而是她意识很好,每一个动作都非常有目的性,而且下手非常果决。她并没有具体的杀手锏,因为在不同的环境,面对不同的对手时,她都能够做到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对于她来说,所谓的杀手锏并不是她用得最好的招数,而是当下最能快狠准地杀死对方的手段。 跟久陆打,她不会傻到跟久陆拼力气,跟10个死士打,她也不会选择持久战,其实她的战斗方式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扬长避短。虽然说一力降十会,以她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打得如此算计,如果她有心,向阳相信她肯定能比久陆击出更有威力的拳。但她从来不会打得如此简单粗暴,哪怕她有一天真打得如此粗暴,那也只是因为,这是当下最有效率的打法。 “如果是跟你一对一,她有的是经验,当然让你双手也能轻松取胜,可同时对付我们俩,她就未必能这么轻松了。所以我觉得让她单用左手,应该就差不多了。”向阳听到久陆的介绍后提议道。 久陆不太有信心地问:“就让一只手,够吗?还需不需要限制一下她的招数?” 向阳半皱着眉头说:“限制招数没有用。你刚才也说了,她招数多变招也快,所以即使我们限制了一两招,她同样可以通过其他招数的变化来达到目的。其实她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功夫有多好,而是意识非常快,所以她可以迅速预判出别人的招式,也能够用最快速度想出应对的方法。与其着意于她的招式,不如尝试一下跟她的意识对抗。一个人能做出的变化或许很少,但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两个人的配合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是一加一大于二,而多出来的这部分就意味着无数可能,就算她实力再强,一开始也是要对我们进行试探的,我们就趁她还没摸清我们的配合方式之前下手,成功的机会应该更大。” 说到意识,久陆就没什么发言权了。他一直被桐九诟病的问题就是意识单一,阅读形势的能力不足,所以要跟桐九的意识对抗,那就只能交给向阳了。 久陆特有自知之明地说:“都听你的吧,反正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向阳点头:“那好,就这么决定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确定具体的方针不变后,才把结果告诉了桐九。 桐九对他们的决定感到了一丝诧异,她原本以为向阳会要求她只许逃跑不可攻击,却没想到,他只要求自己让一只手。老实说,对付这两个小鬼,别说让一只手了,就算让他们两只手也是完全可以的,但他们提出了出乎自己预料的要求后,反而让她生出了些许兴趣。 “能告诉我,为什么只要求我让一只手呢?”桐九兴致勃勃地问。 向阳认真地说:“让太多的话就不是真正的训练了。如果我们连近身都做不到,那要求太多也没什么意义,总不能让你站着不跑吧。” 桐九挑起半边眉头:“你倒是相当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啊!” 这两兄弟还真是相当有趣。久陆呢,让他做任何事他从来都不问缘由马上答应,但他不会多做思考,所以很多时候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对那些只需要机器人的指挥者而言,他这种执行力当然是最好的,可一旦需要他灵活处理,他往往就会产生混乱。反观向阳呢,头脑灵活,做任何事情都明白目的所在,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好像跟目的不太相关,但其实那不过是他绕弯子达到目的的手段。事情交到他手上,那必然不用担心他胡来。 向阳理所当然地说:“既然这训练的目的是为了磨合,那自然要做到最好,达到最大的效果,要不然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桐九连连点头,对向阳的觉悟非常满意:“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学习吧,还得是自觉才能学到更多东西,被人压着头硬塞,那花再多时间也学不到什么知识。好了,既然你们都商量好,那训练就开始吧。要求很简单,我会在腰间别一个中国结,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在10个小时之内抢到就算你们赢。” 向阳顿时认真了起来:“那开始吧。” 话音一落,他立马跨步向前贴近了桐九。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半米以内,向阳果断出手,目标正是桐九腰间的中国结。 桐九可不是什么小喽啰,她在向阳动身的刹那已经猜到他的目的,所以也暗中做好了防备。不过她没有急于躲避,反而站定了等着向阳的动作。 虽然跟桐九第一次交手时她的出手非常主动,但向阳知道,那次是戏耍的成分居多。而通过久陆的介绍,他已经知道桐九的风格是偏向于后发制人的。因为有强大的实力,所以在任何突发情况下都不会慌乱,应对起来也更加的从容不迫。于是他大胆的猜测,在他的突然袭击之下,桐九肯定会不动如山。 果然,桐九也如预期一般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这时候,桐九的右边脸一凉,空气中似乎有一丝波动传来。她眼尾一扫,发现是久陆从右后方突袭而来。 右手无法用,所以她没办法格挡下这一脚,可左边又有向阳的偷袭,如果她向左边避去,那就相当于把中国结送到向阳的手中。 看来这次的配合是他们事先想好的。第一次能打出这样的节奏,这两兄弟已经算很不错了。 但是,单凭这样可没办法封住所有的空当。 只见桐九逆时针转了半圈,抬手就挡下了久陆的攻击,接着还顺势往下一抓,立马擒住了他的脚踝。她的左手往后一扯,破坏掉久陆的重心,右脚同时往上对着久陆的腹部来了一击膝顶。 漂亮的应对让双方的攻守马上来了个反转。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意识对碰 桐九的应对是掐在最后一刻才做出来的,目的就是在形势变化后不给对手留下反应的时间。这原本就是她的习惯性,然而这个习惯已经被向阳利用了起来。 向阳料到她一定会在最后时刻才反击,所以事先已经预设好几种应对的方式。在前后被夹击,右手又不能用的情况下,她能做出的应对也就不难猜测了。要么是直接攻击他抢出退走的空间,要么是护住中国结往左侧避开,要么就是转身化解久陆的偷袭,这三种情况他都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手段。 此时见她转身攻击久陆,向阳也立马变招。他知道,人在做出膝顶这个动作时,重心是会往上的,这时候攻击这人的下盘,这人必定会站立不稳,于是他就趁着桐九抬脚的瞬间,自己的脚也向前扫了过去。 两只脚几乎同时有动作,就看看是向阳先扫中桐九,还是桐九先顶中久陆了。 啪~呼~啪~ 变化也刚好发生在这一瞬。桐九忽然曲起左手转身给久陆的脸来了记肘击,抬起的脚没有完成膝顶的动作,反而顺势向后一旋,一脚踢中了向阳的脸。两兄弟各自中招,同时向着自己的右侧踉跄了几步,至于桐九,在兄弟俩中招的时候已经从容跳开。 向阳有点懵,这种情况可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他想过桐九能在偷袭之下作出反击,但他没想过在反击的刹那还能生出变化。 已经逃开的桐九还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嘻嘻,想不到我会变招吧!你们的配合不错,只是想得还不够远,如果你预判出多几步变化,刚刚也不至于完全反应不过来。” 向阳边爬起来边用手背擦着嘴角的灰。这话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确实如桐九所言,他想得还不够深远,所以在面对变化的时候没办法做出反应。 久陆站定身子后就奔向了向阳,他紧张兮兮地问:“弟弟你没事吧,小九把你踢疼了吗?” 向阳没好气地说:“我没事。还有,别再叫我弟弟,咱谁是哥哥还说不定呢。” 刚听完前半句话,久陆就舒了一口气,至于后面半句说的什么,他完全没想要搭理。见事先定好的计划失败了,他便茫然地问:“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向阳低声说:“还是这个策略,我先进攻扯出空当,你趁机偷袭。” 久陆有点不解:“为什么还是会这个策略?失败的战术对小九肯定不起作用的,再来一次也是失败。况且刚刚你们离得紧,偷袭才能成功,现在她脱离了我们的掌控范围,想再靠近她几乎是不可能了。” 向阳却说:“只要利用好这里的障碍物,近身还是有机会的。刚才的战术没问题,之所以会失败,完全是因为我考虑得不够深远,如果我多想几步,提前预设好各种应对方法,应该是有机会抢到主动的。就像刚才,她的出招也没多不可思议,都是我们会用招数而已,所以破解起来也不是那么难的,关键还是得掌握节奏。等一下我进攻的时候,你就负责封锁她右侧的位置,不用急着出手,保持住适当的距离别让她攻击到你,在我抢到主动的一瞬间你再攻击,明白吗?” 久陆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这个明白也只是单纯的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不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对于向阳来说,久陆能执行到位已经可以了,其他的还是等有空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两人商量好对策便开始按计划行动。向阳看准了桐九的站位,然后就从正面直冲了过去。 桐九的左侧有些花草挡住,是个不便通行的方向,也就是说,她左边的攻击空间和躲避空间会被进一步压缩。而右边的空间虽然很大,但她右手的行动被限制,她的攻击只能依靠腿脚或者利用转身来完成,攻击的方式就变得非常有限了,加上右侧有久陆进行封锁,所以桐九的活动空间就被限制在了一定范围内。 而这个小范围是向阳有自信能把控住的。只见他笔直冲向桐九后,在距离她3米左右的位置时就停了下来,接着他略微向桐九的左侧跨出了一步。 这一步可把桐九压得相当难受了。如果人在她的正面,她哪怕只用左手也能攻击得非常舒服,但他偏偏往左跨了一步,这样的话,她的攻击就得往左偏转,然而左边本来就没什么攻击的空间,现在被进一步压缩,她也立马有一种被包围了的感觉。 向阳停了下来,既不进攻也不回避。虽然他清楚凭他们的实力差距不应该停下来等机会,但桐九在认真的时候习惯了谋定而后动,现在她被压了一步后居然完全没动静,也就说明了她想再看清楚他们的行动。既然这样,那就干脆敌不动我不动,到时候就看看谁的意识更好,谁能想到更深一步。 他们在无声地对峙,比拼的不是拳脚而是头脑,但这一幕在久陆看来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怎么突然间两人都不动了?这好像跟说好的不一样?他弟明明说要扯出空当的,可现在居然停了下来,难道是完全找不到空当?那他要不要上去帮忙呢?可是他弟也没有给任何新指示,现在上前了会不会破坏他的计划? 久陆的心实在纠结,他终于发现意识不足的弊端在哪里了。以前跟桐九配合,那是桐九配合的他,可以说他是主桐九是辅。别以为打辅助很容易,如果主攻手的能力不足,打辅可是很辛苦的。但他跟桐九的配合就从来没出过问题,可以说,以前所有的问题都被桐九强大的实力给掩盖住了。但现在跟向阳配合,他们主辅的角色是会时常转换的,作为主攻时,他只需要看准空当去攻击就行了,可作为辅助,他就必须对场面有一定的理解,要不然就会打破平衡,让他们这一边陷入被动。 他现在是向阳的辅助,负责的工作就是对桐九的右侧进行压迫,这一步到底起到什么作用,对整个形势又有什么影响,他晚上得好好请教一下他弟才行。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六章 被压迫的桐九 刚一想完,那边两个人就开始动了。 先有动作的居然是桐九,她一步横跨向右,立马增加了左侧的攻击空间,同时也拉开了跟向阳的距离。 不过这个变化也是向阳想到的,所以他立马一步向前,再次压缩了这个空间。 这下子桐九又开始难受了,而且是比原来更难受。双方变化的这一步看似保持了固有的距离,但实际上却进一步缩小了桐九的攻击空间。她想要打到向阳,那就得横身左移回去,可她移动了,向阳也必然会移动,那样的话,向阳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完成近身。 好一记将计就计。向阳迈前的这一步比他跟着桐九横移的价值大多了,前者能让桐九陷入被动,也是最安全有效的近身方法,而后者看似不变,实际上却会让他落入陷阱,完全掉进桐九的攻击区域。 一步,包含了太多算计,这一次,明显是向阳棋高一着。 桐九是非常惊喜的,虽然她有意相让,没有用武力去破局,但单单是这种头脑风暴,向阳居然能想得这么深远,甚至比她还多想了一步,这就是很难得了。 但这种优势是她让出来的,那么她不再相让的话,向阳又有没有应对的手段呢? 左跨步返回刚刚的位置,桐九故意露出空当让向阳接近,如果向阳选择近身,那她就趁向阳没站稳时开始攻击,如果向阳不近身,那她就等在原地看看他下一步的行动。然而又一次让桐九意外的是,向阳是近身了,但他只进了半步,位置又是卡在了她相当不舒服的位置。 向阳的几个应对居然都在她的意料之外,也就是说,向阳确实比她想得更深远。他不单是考虑了站位问题对攻防的影响,更是把她之后可能进行的攻击也考虑在应对的防范内,于是他的每一个走位都不仅仅是为了下一步做铺垫,甚至是下下一步,下下下一步也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刚才的交手,让向阳发现了预判不足的弊端,于是他立马就进行了调整,想一步不够他就想两步,想两步不够他就想三步,反正就是比她想得多想得远,这样才能致胜。 可光想得深是没用的,毕竟到目前为止他们都在走位阶段,在没有真正交手前,走位都只能让自己取得先机,但能不能把先机转化为优势,那就要交手后才能知道了。 向阳的走位让自己处在了主动的位置,这种主动不单是针对攻击而言,连防守也照顾到了,真可谓是攻防一体。然而在取得主动时没有马上进攻,也足够说明了他对攻击效果的怀疑。这种怀疑肯定是出于实力差距的考虑,他知道通过走位能获得一定的主动,但这种主动不一定能化为优势,所以他还在等,等一个把握更大的时机。 不过很多时候,形势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你愿意等,对方也未必会给机会你等。 在桐九看来,她已经给过机会了,既然在取得站位主动的情况下也不敢出手,那就只能等着被她进攻了。 桐九突然一个横踢攻击向阳的下巴,这一脚又快又猛,转眼间已经到了眼下。还好向阳早就防着她的攻击了,于是他非但不退,反而掐在桐九起脚时迈前了一步。 这一步是迎着攻击去的,向阳刚才留的那半步,竟是为了此刻而留。结果这半步才是向阳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因为有了这半步,桐九就无法再变招了。冒着硬吃一脚的风险,目的居然是在这里。 久陆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变化,他收到的指示是封锁右路的空间,然后伺机而动,在向阳取得主动的一瞬间再攻击。而此刻,正正就是出手的时机。 只见他敏捷地从右路上前,迅猛的攻击就如旋风般袭向了桐九。 桐九想在延续攻击的前提下回避久陆的攻势,但因为被向阳卡住了位置,这种应对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她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攻击向阳,尽量抢出前面的空当,二是收招回避,直接避开久陆的攻击。但两个选择都各有弊端,前者需要吃下久陆的攻击,而后者则会彻底陷入被动。到底要怎么选择,实在很让人为难。 原本还想着让他们两只手都卓卓有余,没想到向阳能把她逼到这个份上,这是她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可不应该啊,她的身手没理由变得这么弱的,为什么连对付这两个小鬼都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呢?难不成,向阳还算计了什么东西? 疑惑之间,桐九已经没有了思考的余地。她在最后时刻无奈选择了后一种应对方法,收脚一退,避开了久陆的攻击。 向阳在她退开的一刻果断逼近,压缩了她的攻击空间之余还撕开了另一个空当。而久陆的攻击虽然落了空,但下一刻,空当又再次出现,于是他没有浪费机会,跟着向阳又攻了上去。 桐九真是越打越郁闷,那一退,她就再也没找到反击机会了。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所有的空当和反击的位置都出现在右手边,而右手,正是她不能用的,所以她只能白白看着机会出现后流逝。 好奇怪,她怎么就落入了这副境地呢?被避到如此地步,感觉很不应该啊,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出错了? 百思不得其解。桐九感觉自己是中计了,但郁闷的是她根本看不出问题所在。 向阳做了无数铺垫,为的就是创造出来现在这种局面。桐九想得没错,他的确做了些算计,而这些算计其实从训练开始之前就在进行了,处心积虑到这一刻,他想要的也不过是抢占优势。他非常清楚,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把握不住,那么等桐九反应过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抢到中国结的可能性了。一定要咬紧了,就差一点点而已,只要把桐九逼到没有退路的位置,他就可以抢到中国结。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识破的计谋 桐九明显感觉到向阳在提高攻击节奏,而这种节奏上的调整在当下是略显突兀的。明明可以打得更稳,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人会着急,归根结底也就一个原因,那就是对当下的情况没有把握。可他们一直占据着主动,只要保持住,局势是不会变差的,除非,这种保持本身就是一种对优势的损耗,所以向阳才会越来越着急。 桐九知道,要破解眼前的局势,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问题的答案,而这个答案肯定就藏在了训练过程中。 首先,向阳提出要她让一只手,而这个要求明显是不合理的。凭她的实力,让一只手根本削弱不了多少,这一点,跟她交过手的向阳不会不知道。可他却以保证训练效果为由,坚持这个要求,最终,她就答应了整场训练都只用左手。 接下来就是训练正式开始,向阳还没等她准备好就对她发起了攻击,于是她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这个时候,久陆从后边偷袭,而她同样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应对。变化之下向阳选择了夹击,但她也立刻变招化解了。 在她逃出夹击后,向阳依然用同样的方法进行正面攻来,而她也选择了静观其变,想看看他用同样的方法能做出什么不一样的效果。之后就是他们的互相走位试探,向阳的突然卡位和久陆的攻击,几个变化之下,她在硬扛伤害保持攻势和全身而退之间选择了后者,结果就是她一直处在了被动。 事情的发展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在向阳第二次进攻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择回避反而要站在原地等他呢?难道就是因为他选择了一样的进攻方式,所以她才同样选择了正面应对吗?如果当时她回避了,是不是就不会有眼下的局面呢? 等一下,回避? 桐九的眼睛瞬间一亮,她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这次的训练是让他们抢到她腰间的中国结,也就是说,训练的实质是他们负责抓,她负责逃,而双方的攻防应该他们抓到她之后发生的事。可现在呢?抓和逃的过程没有了,她居然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等着向阳进攻,这不是傻了吗! 不,或许不是她傻,这有可能是向阳故意创造出来的局面。一开始的抢攻和偷袭,目的不是趁她不注意时抢到中国结,而是特意给她营造出双方攻防的印象,于是她先入为主地产生了这样的意识,所以在向阳第二次进攻时她才会忘记逃跑。向阳给她造了一个假象,而她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 这孩子的计谋还真是润物细无声啊,连她都差点中计了,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死了都弄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呢,想想都觉得可怕。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就要捂住腰间的中国结,而同一时间,一只手也找准了机会伸向她的腰间。 两只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摸到了中国结,可最后,依然是桐九的动作更快。 看着手上那几条刚刚扯下来的红色须须,向阳只能无奈地叹息,恐怕没有机会了。 桐九紧紧地捂住中国结,心里也是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差点就被抢到,实在是千钧一发啊。 “哎呀好可惜,差点就抢到啦!”这时候还能不明所以地发出如此有活力的感慨,纵观整个露台也只有久陆一人了。 这家伙还真是无忧无虑啊!此时桐九和向阳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句话。 桐九赶紧拉开了距离,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足够安全后,才用特别欠揍的语气说:“没想到你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啊,差点就别你阴到了,还好我醒目,及时发现了问题,要不然今天就输咯!” 听到她的话,向阳便知道她已经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棋下得再大,没能成功也是白搭。” 桐九笑嘻嘻地问:“那可怎么办呢,这一计不成,再来也就没机会咯。” 向阳却是胸有成竹地说:“还有这么多时间呢,办法总会有的。” 这小子倒是不懂泄气为何物啊,可现在还这么有自信,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于是桐九忍不住打击他:“如果我就是不给机会你们近身呢,你们又要怎么抢?还是说要我多让你们一只手?” 向阳笑着摇头:“不需要,反正我给你留着一只手,就看看你敢不敢让我们近身了。” 桐九竖起食指摇了摇,嘴巴还抿成了贱兮兮地模样:“激将法对我没用哦,能不能近身就看你们本事呢。” 向阳苦笑着问:“抓迷藏有意思吗?这样怎么练习我们的配合呢?” 桐九非常不赞同地说:“你这话就不对了,配合可是无时无刻的,而且表现在方方面面。抓人的时候要怎么配合,逃跑的时候要怎么配合,攻防的时候要怎么配合,这些都是学问哦。” 向阳挑眉:“所以今天的目的是训练我们怎么抓人吗?” 桐九哈哈一笑:“这个就要你们自己想啦!” 哎,还有什么可想的呢,也只能奋力去抓人了。 不过两人今天才第一次配合,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桐九这只千年老狐狸呢。最终两人用尽了浑身解数,却硬是没再摸着桐九的一片衣角。 无力吗?这种感觉自然是无力的,但对于向阳来说,除了无力以外还多了一份懊恼。如果他不曾触碰到成功,现在也绝不会感到不甘,就因为他差点成功了,结果却与成功失之交臂,这实在让人难受。 看着一脸沮丧的向阳,桐九倒是好心的安慰道:“下次努力吧,这次要不是你心急了,我也不会发现有蹊跷。” 向阳眼睛一亮,诧异地问:“是我先露出了破绽,你才发现问题的?” 桐九倒是大方承认:“对啊,你在完全控制住局面的时候突然越打越着急,所以我才觉得奇怪的。后来从头梳理了一遍,才惊觉自己怎么会跟你们打起来了呢。如果你当时能稳住,或许我还真发现不了问题。可惜啦,也就差那么一点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八章 阴差阳错的理由 知道了失败的原因其实是在自己身上,向阳的懊恼情绪便神奇地一扫而空了。其实他在意的并不是失败本身,而是失败得毫无理由。没有理由,也就没有了改进努力的方向,前进的道路也会变得一片迷茫,而现在弄清楚了失败的原因,接下来他就可以安心地想办法改进问题了。 可向阳的心安了,久陆的心却不太安,他哇哇大叫地抗议道:“200下倒立俯卧撑,做完会死人的,好小九,能不能看在我弟抓到了几条须须的份上,减少一些数量啊?” 桐九非常无情地说:“不行哦,愿赌服输,怎么能输了就反口呢,这样可不是大丈夫所谓。” 久陆不满地抗议:“你自己不也老是说话不算话吗?” 桐九倒是理所当然地反驳:“那怎么一样!我是大丈夫吗?我可是小女子。” 久陆控诉:“你无情,你以大欺小!明明我们就抢到了一部分,再怎么说也是无输无赢才对!” 桐九这回倒真是认真地想了想。 久陆说的也不无道理,她跟向阳是同时伸向中国结的,只是她的动作更简单一些,所以才快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他们的动作都是捂或者都是抢的话,那结果会怎样还真是不好说了。 鉴于这一点,桐九觉得倒也可以适当地放松要求,纯当是给他们一点鼓励了:“既然你这么说,那这次就当是打平吧,可下次得继续努力咯,不能每次都完事之后才耍赖的。” “好!”久陆应得异常响亮,不过下次到底如何,那就等到下次再说咯。 他们这边算是有惊无险,但向家那边却没那么平静了。 派出的16个死士一个都回不来,除了1个能有具全尸以外,其余的15个都烧成了碳。别说是完成任务了,现在连留条命带些情报回来都做不到,甚至连尸体上都没能留下半点有用的线索,死了也是白死,这结果实在让向定诚很不满意。 “你到底是怎么选的人?这16个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回来,我养他们算是白养了?”向定诚语气平静地质问,可这种毫无起伏的声音反倒让人毛骨悚然。 向达屏气凝神地听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他说完,才谨小慎微地回答:“是我没选对人,但请爸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能办好!” 向定诚半闭眼,不紧不慢地问道:“一定?你拿什么给我保证,你的命吗?人没抓到已经是打草惊蛇了,你觉得桐九还会给机会你抓她的人吗?” 向达的呼吸一急,心跳也嘭嘭嘭地快了起来,他努力压抑着恐惧,恭敬地回答:“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16个人不行我就派26个,26个不行就36个,我肯定能完成任务的。” “以量取胜是吗?”向定诚居然幽默地打趣了一句,可这个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更加让人提心吊胆,“你的肯定,需要用多久来实现?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你倒是说,让我给多少时间你呢?当时争着抢着说把死士队也交给你管,好,人我都交给你了,但现在呢?” 向达也对当初把活儿揽在身上的事后悔不已。他本以为事情会很容易办成,毕竟向家的死士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抓几个人而已,有什么难的,能借着这个机会把死士队的管理权要过来,那他在向家的地位就相当稳固了。可谁会想到,出动了16个死士,居然人没抓到,而且还全部死了,死了也就算了,还被烧了尸,现在连当时的情形都无法还原,这不就是白白死了16个人嘛。 面对向定诚阴晴不定的表情,向达只能硬着头皮说:“尸体我们带回来检查过了,负责在游戏馆拦截目标的是直接服毒死的,另外还有2个人在受了致命伤后服毒,其他人基本都是一招毙命的。但因为尸体已经完全烧焦,所以更多的信息都丢失了。” 向定诚眼睛一眯:“去游戏馆负责拦截的那个死士的尸体没有被烧焦吧?能从中得到什么信息?” 向达说:“尸体的右手手腕有瘀伤,长刀在尸体的不远处,估计是武器被踢掉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刀刃上也检测不出dna,基本可以肯定那把刀没有砍到人。从现场情况来看,死士跟目标曾经拳脚相向,但死士应该打不过目标,所以最后服毒自杀了。” 向定诚继续问:“那名死士的功夫怎么样?” 向达想了想,说:“在所有死士里算是中下的。” 向定诚眉头一皱,不满地问:“为什么要派个实力中下的人过去?为什么不直接把16个人派过去游戏馆围攻目标?” 这就是向达做事功利,没有足够大局观的地方了。他总想着费最小的力气,用最少的人就完成任务,这样就更能显示出他的能耐,可结果就是把事情搞砸了。就像向定诚说的,如果一开始就让16个死士同时围攻久陆,那现在肯定已经抓到人。 在他看来,向家的死士都是特厉害的人,对付的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而是世界各地势力非凡的神秘组织,现在就抓一个人而已,如果派太多人过去反而显得他没见过世面,于是他便制作聪明,只派了1个死士去进行伏击,而其他15个死士只能算是以防万一才准备的。本以为这样的安排很万全,没想到直接阴沟里翻船。现在要解释,他也不可能如实说,只能立马想一个差不多能糊弄过去的借口了。 向达的脑袋快速地转啊转,最后说道:“虽然说那个死士在死士队里只是中下的实力,但放到保镖团里,那可是能以一敌十的,我怕派太多人去容易暴露我们的实力,到时让久雅有所准备不就麻烦了?” 这个理由实际上是有点牵强的,但此时说出来却又阴差阳错地合了向定诚的心意。他已经有100年没有跟桐九交过手,桐九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还没有摸清,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实力过早地暴露出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一十九章 说者无心 只要一想到桐九可能拥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能力,向定诚的心就无法平静。他不会忘记向美丽和沈杰是怎么死的,也不会忘记那10个保镖的挖心事件,如果这些都是桐九通过不可思议的手段完成的,那这个人就更难对付了。 杀也杀不死,防也防不住,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女人消灭掉呢? 桐九之前故意隐藏身份,不过是不想让他知道她还没死罢了,这样她才能暗中报复向家,暗中杀死他的孩子。虽然她的游戏馆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和怀疑,但因为并不知道她还活着,所以由始至终他都没往她身上想,只当是有着不明能力的仇家要找向家报仇,所以一直以来都调查得小心翼翼的,而调查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确定背后之人的能力和具体的身份。 能通过某些手法控制别人的行动,这是向定诚对游戏馆神奇力量的猜测,当时他想着,只要弄清楚他们的能力,再找到对付他们的方法,那就不用怕这些人了。但现在发现,游戏馆的幕后老板居然就是桐九,那事情就变得既简单又复杂了。 说是简单,单纯是因为没有出现新的敌人,他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调查游戏馆的人。而说是复杂,那肯定是因为有了神奇力量的桐九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麻烦和可怕。 这个女人怎么就一直阴魂不散,她到底要缠着向家多久? 向定诚越想越气,恨不得就要把桐九碎尸万段,但他知道,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要不然就很容易让人有机可乘。 “你去调查向阳的时候,不是出现了一个什么的幕后推手吗?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向定诚突然问道。 向达一怔,完全没预料到向定诚会问起这个,他心虚了一瞬,然后才回答说:“一直有在查,但这个人隐藏得很深,到目前为止暂时还查不出什么线索。” “那个人一定是桐九的仇人,要不然绝不会帮我们的,你再下些功夫,尽量把人找出来,或许这人能为我们所用。”向定诚幽幽地说道。 “为我们所用?可是我记得,您说过那个人未必是帮我们的呀。”向达疑惑地问着。 向定诚冷笑着说:“虽然是这样,但有这么个人藏在背后,你觉得我们能安心?那个人想利用我们,难道我们就要乖乖地被他利用吗?他把桐九的消息透露给我们,无非是想借我们的手对付桐九。但桐九的底我们还没摸透呢,那个人手上或许还会有更详细的消息,找到他,我们可能就有对付桐九的办法了。” “可那个人藏头露尾的,分明是不想别人找到他,我已经发散了人手调查,但好多线索还没开始查就断了,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一无所获。这个人,感觉比游戏馆的人还神秘,连半丝生活痕迹都没有,像个幽灵一样,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向达郁闷地说。 “你从幼轩的事入手查起,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向定诚幽幽地说。 向达惊呼道:“幼轩的死不是游戏馆的人做的吗?” 向定诚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也稍稍有点犹豫:“现在确定了游戏馆的老板就是桐九的话,这件事就不一样是她所为了。试想一下,如果她真有能力像杀死阿杰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那她还有必要用枪击的方式留下线索吗?我后来想了想,或许那正是幕后推手弄的小把戏,目的是杀死幼轩引起我们的调查,然后再顺着线索找到那几撮黑色的猫毛,从而怀疑到桐九身上。他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告诉我们桐九没死,又或许是想嫁祸给桐九,让我们找她报仇。” 向达听完,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样看来,这人确实是要挑拨我们跟游戏馆的争斗呢!那我们还找游戏馆的麻烦,岂不是正中那人下怀吗?” 这正是向定诚犹豫不决的地方。桐九是他的宿敌,对付她是必然的,但如果这是出于别人的挑拨,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在这种情况下对付桐九,他们向家也很可能会掉进别人的陷阱里。可是放着桐九不管,他的心里又无法踏实,毕竟她已经杀了起码两个人,如果继续放任她,她迟早会把向家的骨血都杀掉。所以他才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她的人都抓过来,这样就能起到威胁的作用,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便趁着这个时机把幕后推手的身份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再从长计议,那就万无一失了。 可一切都得建立在成功把人抓回来的前提下,现在人没抓到,一切设想都是白搭。 “桐九那里已经能打草惊蛇,你这边打算怎么处理?”向定诚又把难题抛回给向达。 向达郁闷啊,要不是当初耍小聪明,此时怎么会进退两难?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补救:“我一直有派人注意游戏馆的动向,那个钟离珀,好像没在那里上班了,现在是两个女生在当班,所以我想着,可以尝试把两个女生抓回来,或许能起到一样的效果。” 向定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钟离珀这个人是桐九贴身保护的,而那两个女生,一直都是放羊的状态,你觉得桐九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向达说:“不确定,但总是可以试试的,那些毕竟是她的员工,难不成她真能见死不救?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她身边的人就要寒心了。” 这句话原本也没什么问题,向达也不过是就事论事,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向定诚的眉头几不可察的动了动,看着向达的眼神更是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别说见死不救了,就是推身边的人去死的事向定诚也做过许多,他就是那种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我的性格,如果见死不救就会让身边的人寒心,那他向定诚身边的人岂不是都对他看不顺眼?更有甚者,是不是还会生起背叛的念头?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章 违反家规 向达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已经引起了向定诚的不满和怀疑。 这也是他不够聪明的地方。换做是管家,一定会先补上一句“她自以为对身边的人保护周全”,有了这句话,寒心的态度就能变成针对桐九的行为而言。但没有了这句话,意思就完全变味了,别人听起来,自然会理解成见死不救这个行为让人寒心。 向达自以为是向定诚的心腹了,说话也变得越来越随意,或许他并没有不好的意思,但实际上,这已经犯了向定诚的忌讳。 恶人就是这样,他可以做尽天下最恶毒的事,但却不能容忍别人说他一句坏话。越是坏的人就越敏感,他们中会把自己塑造成好人的形象,而那些说他们坏话的人,也必然会进入到他们的黑名单。 向定诚的语气又变回了听不出喜怒的状态:“那你就试试吧,这次可别又失败了。” 向达恭敬领命,然后就马上出去安排了。 他出去没多久后,一个黑衣人突然满脸惊慌地跑了过来。黑衣人急促地敲着书房门,边敲边慌张地喊:“老爷,出事啦!” 向定诚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有事滚进来说!”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书房门就被打开了,只见黑衣人几乎是用滚的扑了进来,脸色也十分难看,语气更是异常惶恐:“老爷,刚刚美扬小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还留了好多血!” “什么!”向定诚不敢置信地大喝一声,立马紧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美扬人呢?医生来了没有?” 黑衣人回道:“小姐刚想下楼梯,结果忽然晕了一下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医生已经过来了,小姐正在医务室呢。” 向定诚猛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挥开了黑衣人,小跑着便冲向了医务室。 此时医务室的门口已经围满了不少人,有些是看热闹的向家小姐,有些是向家的养子,还有一些是向美扬身边的人。 这些人表情各异,有的对向美扬的遭遇幸灾乐祸,有的对事情的起因略略好奇,有的为自己的将来忧心害怕,可在众多表情中,独独没有一种是对向美扬的担心紧张。由此可见,向美扬虽然很得向定诚的欢心,但在家里也确实不是什么受人待见的主。 他们原本还在八卦地等着医生的检查结果,突然看到向定诚从远处奔来,众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地一变,齐齐换上了担忧的神色。 向定诚心里着急,哪有时间注意他们是什么表情,他走进医务室,抓住医生就半吼着问道:“美扬怎么会忽然晕倒?她现在到底怎么了?” 医生刚刚才结束了检查,现在还怀疑着检查结果呢,没想到向定诚就来了。 “老爷,我们关上门再说吧!”医生语气神秘地说着。 向定诚眉头一皱心里一沉,需要关上门不让别人听到的话,想必没什么好话。 等医生关上门后,他便闷声问道:“难不成美扬也得了那个怪病?” 这个医生是向家的家庭医生,自然非常清楚向家的问题。向家的女儿确实大多都会在25岁前就染上了不治的怪病,然后在25岁前死亡,仿佛是被诅咒过一样,但向美扬却奇迹般地到现在都没出现这种情况,今天突然晕倒流血,也难怪向定诚会紧张。虽然她今天的晕倒并不是不治怪病这种严重的问题,但实际情况大概也不会让向定诚太高兴就是了。 医生态度冷静地说:“美扬小姐没有得怪病,她只是流产了,而且经过检查,我发现她流产过不止一次。” “什么?”向定诚不由得大喊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果然,对向定诚来说,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绝对不亚于得怪病这件事。 医生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于是继续说道:“我刚刚还在怀疑检查结果出问题了呢,不过根本我的经验,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向定诚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完全不怀疑医生的检查结果,能被向家供养在家的家庭医生,专业水准绝不会亚于大医院的教授,所以这个结论应该是非常可信了。 但正因为他可信,向定诚才更生气。向家的家规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向家的女儿不允许有婚前性行为。他们向家可是历史上千年的名门世家,女孩子怎么能够做出婚前怀孕这种事?虽然现代社会比古时候开放了不少,但该有些规矩是不应该随着时代进步就丢弃的,尤其是家规。 违反了家规就相当于违反了他的权威,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医生像是没看到他的脸色一般,还在说着:“晕倒是因为她有些贫血,但她现在刚流产,不适宜这么快就进补。我还是先开些中药给她调理一下吧,这几天先吃得清淡一点,等身体好一些了才开始补比较好。” “我知道了,你去吧。”向定诚应着。 医生点了点头,顶着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开门就走回到办公室。 门外的人还想打听里面的情况呢,可医生已经走了,向定诚又在里面,他们也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追着医生问,于是一个个都像百爪挠心般的难受,一时间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向定诚扫了门外众人一眼,冷冷地说:“没事了,都散了吧。伺候美扬的人,留两个下来,好好看着她,没我的命令,除了医生以外谁也别放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不太甘心,但也不敢违抗向定诚的命令。向定诚的态度摆在这里,如果他们还不知好歹地打探,等着他们的恐怕不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而是向家家主的震怒了。 在向家生活,别的可以没有,但眼色是一定不能少的。于是医务室门外的人开始慢慢散去,没一会儿这一片地就重新变得清静起来。 等这些人都走后,向定诚又对留下来的两个佣人吩咐道:“小姐醒来的话,让医生过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别让她踏出这里一步。” 说完,向定诚看也不看向美扬就径直地离开了医务室。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一章 慌乱的反应 两个佣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听到向定诚的吩咐,只能连连点头表示知道。 整个向家都知道,向美扬可是向定诚最喜欢的女儿。这个女儿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他不但没有任何担心,态度竟然还意外地冷淡。 单凭这个不同寻常的态度,两个佣人便知道,向美扬肯定做了什么让向定诚生气了。于是等向定诚走之后,他们便忍不住小声讨论。 “你觉得美扬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摔下楼梯的时候,下体可是流了不少血呢,要我说,这恐怕是流产了。” “流产?美扬小姐还没结婚呢,这不是违反了向家家规吗?” “所以老爷的态度才这么奇怪啊!如果是小毛小病,哪里需要这么讳莫如深的。” “这样子,美扬小姐恐怕要失宠了。” “也说不准呢,谁知道老爷怎么想的。如果老爷真的生气了,又怎么会吩咐我们留下来照顾美扬小姐?依我看啊,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至于这些小姐少爷谁得宠谁失宠,都不关我们的事。” “也是,她再失踪也是老爷的女儿,是向家的小姐,我们可得罪不起。万一她今天失宠明天又得宠了,我们态度改变的话不就吃大亏了吗!” “是这个道理。” 两人八卦了一番,制定了接下来对待向美扬的方式方法,然后便开始认真工作了。 而向定诚这边,骤然听到最心爱的女儿流产的消息自然是既生气又震惊的,可冷静下来后,他便开始思考几个问题。把他女儿肚子搞大的男人到底是谁?不止流产过一次,那到底女儿是跟不同的男人发生过关系,还是同一个男人把他女儿的肚子搞大了几次?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将关系到他要杀多少个男人,还有用什么手段杀。到底是一次把人杀干净了,还是折磨够了才动手。 不过要弄清楚这两个问题,少不了要对向美扬进行调查。可这种事关女儿清誉的事情,向定诚还是不想让太多外人知道的,所以负责调查的人选就非常重要了。 认真地想了想,向定诚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死士来办最合适。一来,死士是绝对忠于他的存在,他对死士有绝对的指挥权和控制权。二来,如果不想死士泄密,直接命令他们查到真相后自尽就可以了,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有了决定,向定诚便拿起了电话。他拨了一串奇怪的数字,而这串数字看起来不太像是正常的电话号码,可拨完后没两秒钟,电话那边居然接通了。 “1号,派个人帮我查一下向美扬的交友情况,我要知道她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查完后,那个人你就马上处理掉,我不想让除了我以外的活人知道结果。”说完,向定诚没等对方回应就直接挂了电话。 在医务室躺着的向美扬还不知道自己的运命将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她悠悠转醒过来,发现周围一片白茫茫,环境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她左右看了看,随着意识慢慢回笼,终于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类似于医院病房的地方。 头痛欲裂,浑身上下更像被打了一顿似的,尤其是腹部,宛如有一只大手在一下一下地捏着,让人辗转反侧。 向美扬用力大喊,可声音依然像蚊呐一样几乎听不清楚,还好两个佣人比较认真,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于是赶紧过来询问:“美扬小姐您终于醒啦,您等一下,我去交医生以来。” 一个佣人匆匆跑去找医生,另一个佣人留下来照顾着她。 向美扬看着佣人,气若游丝地问:“我到底怎么了?” 佣人回道:“您在楼梯上摔下来了,还流了好多血呢。具体什么问题我们也不太清楚,等一下医生会过来跟您说的。” 听佣人一说,向美扬才想起自己在下楼梯的时候突然晕了一下,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来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吗?怪不得浑身都这么痛呢。 没一会儿,佣人便带着医生回来了。 医生看了看向美扬,然后便淡淡地说:“你们先出去吧,我跟美扬小姐单独说一下。” 两个佣人对望了一眼,眼神中各闪过了一丝了然。她们低头应是,然后便乖乖地出去了,出去后还自觉地远离了医务室的大门,只远远地守着。 等佣人出去后,医生还谨慎地走到窗户边,轻轻地撩起窗帘,透过缝隙往外扫了扫,确定附近没有闲杂人等才又回到向美扬这里。他也没有铺垫,开门见山就说:“美扬小姐,您有点贫血,刚刚就是这个原因导致您晕倒摔下楼梯的,而造成贫血的原因是您怀孕了。当然,现在孩子已经没了,所以您得在这里好好休养。” “怀孕?流产?怎么可能!”向美扬又惊又惧,眼睛瞪得老大。 医生却平静地说:“可不可能,美扬小姐应该心里清楚。” 被不轻不重地怼了一下,向美扬的心更乱了。 她不会愚蠢到以为这件事能瞒过一个医生,而她说的不可能也并不是怀疑医生诊断出错,只是那件事之后她明明吃过避孕药的,现在又怎可能会怀孕呢? 医生似乎觉得给她的打击还不够,还没等她回过神,便继续说:“老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吩咐过,让你好好在这里静养。那两个佣人就是专门伺候你的,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她们说,有不舒服的话也可以让她们来找我。” 向美扬更加慌乱了,她呼吸急促眼睛乱转,耳朵也渐渐听不见声音了,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人。她双手紧紧地拽着被子,而且越扯越用力,拳头还因为用力过度不断地发抖,显然是惊恐过度了。 医生见状,立马就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过了一会儿,向美扬便渐渐平静了下来,最终陷入了沉睡状态。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二章 碎尸案 ——情杀?仇杀?h大建筑设计系副教授碎尸案,凶手到底是谁? 最近,这个火爆的热搜事件已经引起了全国各地的关心。一个年轻有为的副教授突然被人杀害肢解,且尸块并没有被随意丢弃在各处,反而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了大操场上。 法医到场后第一时间就把尸块拼接在一起,并确定了整具尸体没有任何丢失的部分,经过详细尸检,法医也得出了一刀刺破心脏毙命的结论。换句话说,凶手对尸体进行肢解的意图可能跟其他碎尸案的凶手不一样,他并不是为了隐藏线索或者方便丢弃,只是纯粹为了泄愤。 可这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会有人通过碎尸来泄愤的吗? 一般的泄愤行为,通常是在已经造成致命伤的情况下还因为情绪的刺激作用而进行连续重复的攻击,比如说把人打死后还连连出拳揍人,把人砸死后还拿着钝器继续击打,或者把人捅死后还拿刀重复捅刺等。但碎尸一般是要冷静下来才能进行的行为,这又跟泄愤相矛盾了。 要知道肢解一具人类的尸体是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心理能力弱一点的人,别说是肢解人体了,连杀只鸡都困难。所以碎尸这个活儿,必然是在非常冷静的时候才能做出来的。从这个角度分析,凶手好像又不是为了泄愤了。 那凶手碎尸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警方瞬间陷入了层层迷雾之中。 但警察办案也是多线同时进行的,绝不会在一个点上死磕。在警方看来,一个人被杀害,总不会无缘无故的,除非是无差别杀人案,否则凶手一定是跟死者产生过接触的人,既然暂时分析不出凶手的犯罪心理,那就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开始调查好了。 于是程孝峰的社会活动轨迹和社会关系就被翻了出来。 没错,死的人正是向美扬的男朋友程孝峰,而杀他的人是谁,相信有上帝视角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不过警方可没有上帝视角,他们只能从现有的线索中抽丝剥茧地调查。而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们也发现了程孝峰似乎有一个秘密情人,而且两人交往的时间还不短。但奇怪的是,这个秘密情人的身份他们竟然完全查不到。 按道理,一对长期交往的男女必然会留下许多线索,哪怕是故意隐瞒关系的地下情,但身边的朋友总是会所有察觉。而且通信记录社交平台什么的,也总会留下两人的通信记录,绝不可能完全没有联系。 可警方把所有的嫌疑对象都调查了一遍,居然真找不出这个人来。显然,这背后肯定有人做过手脚。 如果凶手真的有能力把所有关于自己的线索都抹掉,那这件案子恐怕就非常难查了。警方查了两天,除了把许多人的嫌疑排除掉以外,根本找不出一个重点怀疑对象,要是再发现不了新线索的话,破案几率恐怕就非常低了。 但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警方的调查陷入了瓶颈,大家以为破案无门时,转机又突然出现了。 程孝峰案件的三天之后,有人在市郊一座荒废多年的旧工厂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尸体。 死者是一名男性,黄种人,年龄大约在20岁左右,身高175cm。经过法医检验,死者是被毒死的,至于是自己服毒还是被其他人毒死,暂时不得而知。死者的身上有多处陈年旧伤,不过单从表面来看,也看不出是打架留下的伤痕还是被人虐待了。 这具尸体的旁边还有一把刀,通过检验,警方在这把刀的刀柄上查出了这具尸体的指纹,在刀刃上也查出了程孝峰的皮屑、骨头碎屑和血液,经过伤口的比对,刀背的宽度、刀身的宽度和长度跟程孝峰心脏的伤口一致,也就是说,这把刀正是杀害并肢解程孝峰的凶器。 找到了凶器,凶器上还有无名尸体的指纹,于是凶手就能顺利锁定了……吗?显然不能,因为这不是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如果凶器出现在程孝峰案件的第一现场,又或者是在一个活人的身上找到的,那凶器上的指纹就非常有价值了,但跟凶器一起出现的是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无名尸体,那警方就不得不考虑这是灭口嫁祸的可能了。 发现了一具疑点重重的无名尸体,警方第一步自然是寻找尸源。但很可惜,这具尸体的dna并没有在dna数据库中,而经过dna的同源比对,同样找不到死者的父母,证明这人至少不是在案中的失踪儿童。各地的警方还发布了寻人启事,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尸源寻找工作再次陷入瓶颈。 才看见了曙光,顿时又遇黑暗,这种像坐过山车一样的心情实在折磨人。一起碎尸案就已经够让警方焦头烂额了,现在又多了一起无名尸案,这无疑让案件的侦破难度难上加难。 找不到尸源,也就找不到无名尸的身份,在尸体上发现的疑点也无从调查。 眼见两起案子都将成为悬案,法医却通过这具尸体找到了程孝峰案的突破口。 法医在程孝峰的尸块中提取到了无名尸的dna,这一发现,加上凶器上的dna和指纹,已经充分地说明了无名尸就是杀害并肢解程孝峰的凶手。 程孝峰的碎尸案也因为这一发现终于告破。 碎尸案在国内可是相当严重的犯罪,加上案发现场又在著名的高校内,哪怕想瞒也瞒不住。警方在侦破的过程中也因为缺乏线索而遭受了不少压力,还好这案子没有成为悬案,这才让警方松了一口气。 不过碎尸案是破了,可无名尸案却成为了悬案。由于无法找到尸源,死者的身份没办法确定,警方根本找不到破案的抓手,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调查。 虽然从程序上来说这案子是破不了了,可是警方根据经验也作出了不少猜测。 第一,这个秘密情人一定跟案件有关系。 第二,无名尸或许只是个杀手之类的身份,真正买凶杀人的是另有其人。 第三,肢解是买家要求的,泄的是买家的愤,这样就可以解释碎尸的理由了。 第四,无名尸的死对买家来说是有利的,从阴谋论来说,事情对谁有利就是谁下的手,所以无名尸很可能也是买家杀的。 而从上帝视觉来看,警方的猜测基本上都对了,只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三章 隔壁王叔叔 程孝峰的案子可是轰动全国的大案,所有人都非常关注,案子告破之前大家的讨论热度就非常高,现在案子虽破,但杀人的动机却没有解开,于是大家讨论的热情就更高涨了。 现在整个别墅里,一有闲暇时间就会讨论这件事,而作为家里唯一一个完全了解真相的人,桐九自然成为了大家询问的对象。 薛紫云是从山里来的,虽然本领不简单,但生活却非常简单的,这次恐怕是第一次听说碎尸案,心里是既好奇又害怕,所以问题也是最多:“人真的是向家杀的吗?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个教授杀了呀?” 桐九半摊在沙发上,姿态相当慵懒,说起八卦来也是有气无力的:“这个教授跟向家家主最喜爱的女人暗通款曲,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于是就被杀咯。” 薛紫云惊讶:“这样就要杀人了吗?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因为这个原因杀人呢。” 桐九耸了耸肩:“一个家大势大的恶人,想干什么不行。说起来也是向美扬害人,本阿里她跟程孝峰的孩子已经偷偷打掉了,只要不提是不会有人知道的,结果她为了害我,跑去陪一个流氓睡,结还被流氓搞大了肚子。前段时间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流产,最后医生查出来,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流产了,这才东窗事发的。她爸把向家的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自然要查清楚啊,这一查,不就把程孝峰给查出来了嘛。哎,这程孝峰也是够倒霉的,原本不用死得那么惨,可谁让那个流氓已经死了呢,向定诚找不到人,于是就把气都撒在程孝峰身上咯。” 薛紫云听得目瞪口呆,而其他人也是越听越好奇。 向阳作为家里的新分子,对桐九的了解甚少,现在听她说出那么多向家的秘密,心里别提有多震惊了。以他对向定诚的了解,这些消息恐怕连向家的人也未必知道,尤其是向美扬流产的事,事关向家脸面,是绝对不会让人知道的。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向阳忍不住问道。 桐九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这个你可别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不单只知道这些,我甚至还知道,现在向美扬已经被向定诚软禁了。” “只是软禁吗?”向阳有点半信半疑,“如果这件事已经严重到要杀人灭口,我不觉得老爷会把美扬小姐留下。” 桐九连连点头,对向阳的话认同得不能再认同了:“我也觉得奇怪,还想说这步棋要被向美扬这个白痴害得废掉了呢,没想到她还能留住一命,这颗棋子也算是保住了。不得不说,向定诚对这个女儿还真是好啊。” 向阳立马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语气惊讶地问:“你是说向美扬是你的棋子?她是你的人?” 桐九继续笑着,那笑容实在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猜!” 这句话分明是带了点调戏,但向阳还真就猜了起来:“按道理说,美扬小姐是不可能替你做事的,但你知道的东西又实在太多,听着还不像是乱说的,加上之前出任务时对你做过的一些了解和猜测来看,我想,你应该是有些手段可以控制别人的吧。” “哦?”桐九挑眉,脸上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如何得出来的猜测?” 向阳说:“之前网络上的谣言,你忘了?我有不少手下也是这样莫名其妙死的,还有他们明明拍到了照片,最后相机里什么都没有,我觉得这些都不是巧合。如果非得要找个原因来说明这些怪事,我想我的结论应该是可能性最大的。” “呵呵!”桐九笑了笑,没肯定也没否定,反而突然问道,“连你都有这样的猜测,我想凭向定诚的老奸巨猾,应该早就猜到这点了吧。那你觉得,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些告诉你们呢?” 向阳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心知肚明的,此时见桐九开门见山地问,他也就开么见山地回答:“我想他是没弄清楚你是如何做到的,才不断派人来试探的吧。” 桐九拍了拍他的头,大赞一声:“聪明!所以你看,你在他手上就是一颗随时能牺牲的棋子,多不值得啊,还是待在我这里划算吧!” 划不划算这件事,向阳暂时还看不出性价比来,不过来了这里之后,他被摸头拍头的次数越来越多倒是真的。而且他仔细观察过了,这屋子里唯一不用被摸头的,就是经常呆在房间里的薛紫云,至于其余的人和猫,那真的是无一幸免,哪怕是经常冷着张脸的钟离珀,桐九也是三不五时就跑去揉揉他脑袋的。 说起这个钟离珀,向阳倒是升起了不少兴趣。他记得杨管家也是调查过这个人的,当时还派人抓过他,只是被久陆救下了,再之后,桐九就开始贴身保护着他,明明是游戏馆的员工,可现在已经不用上班,每天也是神出鬼没的。 他住下这么久,到现在还没跟这个人说过话。这人除了对桐九有点好脸色,在她面前比较像正常人外,对其他人永远都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能耐,竟可以得到桐九的特别对待。 向阳倒是没发现,自己已经有种妈妈被隔壁王叔叔抢去的心态了。这种心态倒是跟久陆有点如出一辙,因为那家伙就经常嫉妒桐九对钟离珀的关心和爱护超过了他。原本这兄弟除了样子以外是没一处像的,现在终于在吃“妈妈”醋这方面找到共同点了。 刚想到这儿,向阳就听到“妈妈”对“隔壁王叔叔”说:“小琥珀不用怕哈,虽然向定诚最近小动作很多,但我会保护好你的。” “王叔叔”语气似乎有点无奈:“我知道的,你说过好多次了。而且我最近都在家里,安全得很,哪需要担心什么啊。” “哈哈,不怕就好不怕就好!”桐九又趁机揉了揉钟离珀的头发。 可揉着揉着,桐九突然就收起了笑容并且神色一凛,然后眼神也变得紧张了起来,还暗道了一句:“遭了!” 众人都有点不明所以,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四章 钟之晴遇袭 桐九眼睛的颜色一变,整个人突然就定住了,别人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回应。 钟离珀见状顿时就急了,他在桐九眼前挥了挥手,见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便转头问小黑:“小黑,你来看看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小黑还趴在桐九身边困觉呢,原本是不想理的,奈何钟离珀的声音太过着急了,它只能勉为其难地过来看看出了什么状态。小黑先是伸了个大懒腰,还张开血盘大口打了个大哈欠,接着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看了桐九一眼。 这不就是潜入别人意识后的状态吗?只是控制程度高一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黑慢悠悠地走到钟离珀怀里,还伸爪子拍了拍他的手,用一种长辈安慰小辈的态度,示意他不用太过紧张。 钟离珀见小黑如此淡定,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肯定是相信小黑的,既然小黑认为没问题,那应该是不用太过担心了。可是桐九的样子也着实吓人,他认识桐九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 只见桐九的眼白一圈都变成了暗红色,瞳孔明显没有聚焦,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她一动不动,钟离珀担心随意乱动会影响到她也就跟着她一动不动,那只还撘在他头上的魔爪他也不敢拿下来,两人就以这副诡异的模样杵在沙发上。 桐九已经完全不知道别墅那边发生的事了,她的意识一转,瞬间就来到了钟之晴的身上。 眼前的画面从钟离珀那张帅脸变成了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黑衣人手上拿着的尖刀也几乎要捅到她的肩上。千钧一发之际,桐九控制着钟之晴的身体做出了一个拧身的动作,转体间就避过了这一刀。 黑衣人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化,眼见就要得手了,目标却忽然避开,这换了谁也得楞一下呢。 桐九就趁着这个空当跟黑衣人拉开了距离,然后才开始观察眼前的形势。 此时钟之晴正在宿舍附近的街心公园内,算算时间,她应该是在上班的途中。而围攻她的黑衣人大概有七八个,正呈扇形包围着她,个个都带着黑色面具,身穿黑色运动服,看起来跟那天晚上的死士的装扮一样。不过刚才那一下攻击倒是没有那些死士的出手凌厉,也不知道是他们故意留力还是眼前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死士。 刚才的情况也是极度凶险,要不是她感觉到钟之晴的内心出现了极度恐慌的情绪及时赶来,这会儿黑衣人恐怕已经得手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桐九控制着钟之晴,用一种惊慌害怕的声音问道。 一个黑衣人冷哼了一声,似乎想回应什么,结果却被另一个黑衣人的轻咳声打断,之后他才像想起了什么一般闭上了嘴。 这个反应非常不自然,桐九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单凭这两声,桐九就可以判断,这些人是能说话的,跟那天晚上的死士可不一样。那些死士就算处于手被砍掉的极度痛苦中,他们的痛呼声也只是压在喉间,这是无法发出声音的表现,所以她当时就判断,那些死士都是哑巴。既然哑巴是死士的特征之一,那么能说话的人就肯定是假扮的,他们并不是什么死士,只是一群扮成死士的人,所以才装作不能说话。 既然不是死士,那就好对付多了,她也没必要让钟之晴跑路,大可以直接把这些人干倒。 于是桐九便开始舒展起钟之晴的筋骨,手脚和腰也活动了一下,感觉她的身体还算灵活,应该能支撑得住折腾。 活动好身体,桐九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就控制着钟之晴冲了过去。 刚才还满脸害怕的人此时居然气势汹汹地主动跑了过来,黑衣人似乎被钟之晴的气势吓到,下意识就退了一步,而这一步也让桐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些必然都是冒牌货。 眨眼间就来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跟前,桐九也不攻击其他地方,控制着钟之晴抬脚就往黑衣人两腿间踢去 啪~ 一脚正中黑衣人的命根子,痛感立马从两腿间直接传到大脑,黑衣人浑身一软,捂住下体就跌倒卷缩在地上,甚至还痛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哟,原来会说话呀,刚才还装什么深沉呢?”桐九冷冷地讽刺道。 在黑衣人眼中,她这副嘴脸实在是丑恶,尤其是刚刚被踢到重要部位的黑衣人,杀人的眼神已经透过面具射向了钟之晴。 桐九哪会管他们什么心情,控制着钟之晴转身一个回旋踢又踢翻了一个,接着她压低身潜行,两步就窜到了另一个人身后,一记手刀就把人给劈翻。 黑衣人有点错愕,这女人被鬼上身了不成?明明一开始还是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怎么转眼间就变得这么能打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就左右夹击地攻向了钟之晴。 这夹击的角度倒是不错,看得出也是受过训练的,只是两人步伐松散重心偏高,单顾着攻击没有同时做好防守,此时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如此破绽百出的攻击又怎么可能会难倒桐九,她助跑两步奔向了左边那人,飞身横踢一脚,借着这力道又旋身出腿,另一脚也窝在了右边那人的心口,竟是来了一记双飞踢。 夹击的两人中脚后同时倒地,等钟之晴落地,桐九便控制着她奔向了剩下的三人。 那三人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原本以为今天的任务会很简单,不想却踢到了钢板。他们八个人连一个小姑娘都抓不到,回去还怎么交代? 不等他们想出办法,桐九控制着钟之晴已经袭来。她一记右勾拳打在了最左边那人的太阳穴上,再一个回旋踢印在中间那人心口,完了又转了半圈,停下时正好对着最右边那人,最后抬脚一踢,又是一记断子绝孙腿。 看着这些人横七竖八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桐九连理都不理,她直接就拨了报警电话,之后便悠悠然地等着警察过来处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五章 善后 警察接到报警后立马赶往了现场,只是现场的情况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 看到警察到场,桐九(钟之晴)又换上了一副恐惧的表情,她冲过去拽着其中一名警察,指着满地的黑衣人就惊慌失措地说:“哎呀,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赶紧的,把他们都抓起来,就是他们袭击的我!” 警察看着躺倒在地上的人,不太确定地问:“你……确定是他们袭击的你?” 桐九(钟之晴)瞪圆了眼睛,十分惊讶地反问:“不然呢?难道我大白天约七八个黑衣蒙面人来公园决斗吗?” 这个回答略有讽刺的味道,不过也正好提醒了警察,这几个人是带着面具的,行迹本来就可疑。 话虽糙理却不糙,警察倒是挺体谅桐九(钟之晴)刚刚才受到了惊吓,所以也没在意她说话的态度,继续问道:“我们接到的警情是,你在上班途中路过这个公园,然后就被这几个人偷袭了,是这样吗?” 桐九(钟之晴)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的宿舍就在附近呢,每天上班都会路过这里。今天也是正常上班,没想到进来不久就遇到这些人了,可真把我给吓死啦。” 警察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倒是完全看不出她哪里被吓到了。 “这些人你都认识吗?”警察又问。 桐九(钟之晴)没好气地说:“警察同志,他们还带着面具呢,我哪知道认识不认识哦!” 警察疑惑:“你没揭开他们的面具看看?” “我不敢啊!”桐九(钟之晴)的回答也挺理直气壮的。 警察暗暗叹气,实在好想吐个槽,小姐,你都把人干翻了,现在还来装小白兔? 不过警察是不会这样跟市民说话的,于是只能转个弯问:“这些人不是你弄倒的吗?” “是啊!”桐九(钟之晴)点头。 “那你还怕什么?”警察郁闷地问。 “我怕他们起来啊!万一他们突然抓住我怎么办?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干什么要袭击我呢,当然等警察过来帮我处理啊!”桐九(钟之晴)的逻辑实在是无懈可击,一时间居然让警察们哑口无言。 警察略微尴尬地轻咳一声,然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那你是怎么进行防卫的?” 桐九(钟之晴)这会儿可神奇了,挑起下巴就说:“撩阴腿啊,女子防身必备技能。” 警察看向抱着下体嗷嗷叫的黑衣人们,倒是不太怀疑她的话。只是一次能给 然而一众黑衣人却好想告状,屁的撩阴腿,这婆娘就踢了一头一尾两个人,其他的都是后补的,你们倒是来看看我们身上的伤啊,都是这婆娘打的,她可不是什么正当防卫,这都构成故意伤人了。 可他们终究不能这么讲。这婆娘下手极有分寸,一击之后只夺去了他们的行动能力,倒也没有让他们受多严重的伤。哪怕是验伤,验出来的也是轻伤,就凭他们八个人围攻袭击一个姑娘的行为,对方一句正当防卫足可以抵消一切,所以他们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了。 警察又问明了一些情况后,便把这些黑衣人一通带回了派出所。 桐九(钟之晴)见警察要走,倒是非常紧张地抓住他们问道:“警察同志,我就住附近,万一这些人是故意找我麻烦的怎么办?你们能不能派人来保护我啊?” 警察无奈地说:“我们会查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的,人我们都带回去了,暂时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桐九(钟之晴)非常不满地吵着:“他们别顾左右而言他啊,到底能不能派人来保护我啊?我看那些人个个都服装整齐扮相统一的,一看就有组织,你们把这些人抓了,万一他们派别的人来呢,我不是很危险了?警察同志,我那撩阴脚可不是次次都行哒!” 警察一听,倒是觉得这话有些道理。这些人确实有组织行动的嫌疑,虽然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针对眼前这个姑娘还是无差别的对付所有市民,但毕竟他们在这里作案记录,那他们警察加强治安管理力度也是无可厚非。 见桐九(钟之晴)如此害怕警察便安慰说:“你放心吧,我们会加强附近的巡逻,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发生的。为了你的安全,平时还是少走这个公园吧,毕竟这里人流太少,万一遇到不好的事情,看也没人看见,叫也没人听到,多危险啊。” 桐九(钟之晴)立马狗腿地说:“是是是,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大白天的贪方便嘛,晚上的话我可不敢走这里。” 跟警察一同离开公园后,桐九(钟之晴)便回到了游戏馆。 此时离她上班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大半小时,但早班的小兰倒是没有不满,反而略略担心地说:“晴姐今天是不舒服吗?如果你要休息的话,晚班我也可以帮你顶的。” 桐九平时很少跟这个小兰接触,倒是不知道她的为人怎么样,现在听到她说出这么仗义的话,倒是对她生出了两分好感来。 不过她还占着钟之晴的意识,目的并不是来跟小兰联络感情的。一来她要修改钟之晴的记忆,让刚才那件事比较顺理成章地留在她的记忆中,二来就是要警告这个小兰,让她平时出入小心一点。 在桐九看来,刚才的黑衣人明显是向家的人,如果向家已经要对她的员工下手,那么钟之晴肯定不是唯一的目标。所以她得让小兰也有些警戒心,免得到时候遇到危险时还要她用这种方式救场。 桐九(钟之晴)先是把刚才的经历讲了一遍,然后才语气严肃地说:“所以你得保持警惕,出入都小心一点。警察说了,那些人是什么目的还不知道呢,我们要尽量保护好自己。” 小兰一个普通的打工妹,听到这种危险事情当然不敢怠慢,她连连点头,认真地保证道:“放心吧晴姐,我会小心的。” 做好小兰的思想工作,修改完钟之晴的记忆后,桐九的意识才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脑中的画面一晃,再睁开眼时,眼前的画面又变成钟离珀那张略带紧张的帅脸,而她的手,此时也还摸在他的脑袋上。 “咝,哎哟喂,我的手啊,酸死了,小琥珀你好歹先把我的手放下来啊,就这么舍不得我的手吗?”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应该犯的错 这话明显是故意调侃的,但钟离珀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我只是怕影响到你而已!”略显苍白的解释,说出来反倒像是借口一样。 桐九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说谎的。但相信他是一回事,捉弄他又是另一回事,看到他红了脸,桐九那股久未露面的流氓劲就起来了:“借口,这一听就是借口。哎呀哎呀,你想跟我亲近就直说嘛,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怎么样,除了想摸摸头外,还想我抹哪里?” 论耍流氓,钟离珀自然是甘拜下风,但论对付流氓的经验,他可是王者级别的。只见他表情一端,眼一瞪,清清冷冷地看着桐九,然后这个嬉皮笑脸的女流氓就像做错事一样渐渐收敛起来了。 向阳看得连连称奇,没想到这个女魔头也有怕的人,而且怕的还是一个平时不太说话的主。看来这世界上真是一物降一物的,说不准,钟离珀才是这个家里的隐形大boss呢。 钟离隐形大boss隔壁王叔叔珀见桐九终于正经起来,才略带忧心地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到这个,桐九便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刚才向家派人去抓之晴了,还好我及时赶到,要不然她已经被抓走了。我猜向家抓她跟抓久陆都是一个意思吧,想拿捏着人质来威胁我。” 向阳心中一凛,立马就抓住了话里的重点,他半是疑惑半是了然地问:“你刚才说的及时赶到是什么意思?” 桐九扬起一个十分欠揍的笑容回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基本上就等于,你能猜就尽管猜,但千万别多问。 向阳自然非常识趣。不过有些事情,不解释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就凭她刚才的状态,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能分析出个大概,所以他猜测,桐九的能力应该是灵魂出窍之类的,而出窍的灵魂能附在别人身上,从而达到控制别人意识和行为的目的。 桐九知道,以向阳的聪明才智肯定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到真相,她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毕竟大家坐在一条船上,他还是久陆的亲兄弟,过分地防备和怀疑就没什么意思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也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他们打着机锋,而知道真相的钟离珀、久陆和小黑自然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就是可怜了薛紫云一个大傻妞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没发现桐九话里的文章。 她还傻乎乎地关心道:“那你不用过去看看她吗?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应该很害怕吧,坏人都走了吗,他们还会不会回去啊?” 这姑娘也太实在了吧! 桐九只能哭笑不得地说:“已经报了警,人都被警察抓走了,警察还说会加强附近的巡逻。放心,不会有事的。” 薛紫云这才放心说:“这就好。” “报警?”向阳却感到非常诧异,“他们派的是什么人?” “这个我还想听一下你意见呢。他们派的什么人我不知道,反正非常水就是了,比你还差多了。但有一点很奇怪,他们都跟死士有一样的装扮,还学着死士装哑巴,你说,他们到底什么目的?会派这种人动手,说明钟之晴在他们眼里压根就不是什么厉害角色,那是不是死士动的手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他们是来对付我们的,那拿一群水货装大神就更没意义了,是龙是虫只要一交手就知道,难不成他们还以为我们看到那副装扮就会害怕吗?就是这点我有点想不通。”桐九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向阳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尴尬。单论身手,他在保镖团里不算多优秀,但至少处于中等偏上的水平。中等是针对拳脚功夫的实力,而这个偏上就是靠意识和大局观刷出来的,所以按整体实力来说,他也算是好手来着。结果到了桐九口中,他直接沦为一个水货,这确实让人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但不满归不满,他却深知桐九完全有实力对他下这个评价。就拿这么多天以来他跟久陆的配合练习结果来看,他们是一场都没赢过,无论的抓的还是逃的,攻的还是防的,总之是一败涂地。什么倒立俯卧撑200个,扎马步2个小时,倒吊腹卷200个等等的惩罚,他们已经做了几个循环,到底什么时候能打破败绩取得一回胜利,他们也是拭目以待的。 功夫不太能入她的眼,还好头脑精明这一点还是受到了一点青睐,此时被问及意见,他思考了一下后也是认真回答:“这么做应该是为以后的行动做铺垫吧。如果他们派过来的所有人都做同一装扮,那么不交手之前就很难分辨出哪些是死士,哪些只是普通的保镖了。保镖易得,死士难求,虽然我并不清楚死士队到底有多少人,但跟保镖团的人数相比,总还是差上不少的。我想指挥的人也没办法无穷无尽地派死士来,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方法,在对付普通人的时候派出扮成了死士的保镖团,这样虚虚实实的,我们这边倒是因为不能分辨谁真谁假而一直严阵以待。” 桐九挑眉:“哦?豪迈的向家居然也要这样省吃俭用吗?那现在人都被抓了,这个指挥的又要怎么办呢?” 向阳摇了摇头:“估计很难交代了。保镖团可不是没有任何身份的死士,他们都算是活在阳光下的人,被警察抓到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查到向家去的。” “啧啧啧!”桐九居然还装模作样地可惜起来,“这下子,负责指挥的估计得以死谢罪了。哎呀,罪过呀,我就当了一回好市民报了个警,怎么就害死人了呢?按我说,还是那个指挥想太多了,换了是我,管他抓的是小鱼虾还是大白鲨,就派最强的来,抓回去就完事了,起码是完成了任务。” 这个观点向阳也是非常赞同:“上次抓久陆的时候就因为这样让久陆有了逃跑搬救兵的机会,现在同样的错误又犯了一次,实在是不应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引蛇出洞 不应该,向达也知道这次的失败确实不应该。抓久陆这么个身手不凡的人,失败也就算了,毕竟那次他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但抓钟之晴这样的普通小姑娘也能失败,还让派过去的保镖都被警察抓了,那就大大地出乎向达预料了。 这次犯的错可不单是任务失败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八个保镖被抓了,而警察也因为这件事找上了向家。 警察是向定诚亲自接待的,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也是向达最为担心紧张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解释和补救的机会,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次的失败。抓一个普通平凡的姑娘而已,其实两三个保镖就可以完成任务的,这次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增派了人手,本以为一定能成功,谁想到老天爷还是不帮他。 任务失败就算了,可郁闷的是,他的手下还第一时间被警察抓了去,他们连事后沟通的机会都没有,到底失败的真正理由是什么他也不知道,那又怎么向他爸解释呢? 忐忑地等了一个多小时,警察才终于跟向定诚聊完走了。 之后向定诚便黑着一张脸把向达叫到了书房。 看着这个还算信任有加的养子,向定诚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评价了。说他蠢嘛,其实他做事也是很有章法的,虽然小心思不少,但身在向家,这点争权夺利的心思反倒是好事,所以向定诚也没把这些当成是缺点。可要说他聪明,他却老是犯一些奇怪的错,就像抓久陆的时候,莫名其妙把人分成了两批,于是生生让久陆逃走了。还有这次,让一群保镖装成死士的模样去出任务,结果全部人都被警察抓了去,这一身装束是向家保镖的印象就在警察那里留下了,那么死士队以后还能用这身装束出任务吗? 跟向阳那小子比起来,这个养子确实显得有些呆愣。到目前为止,他完成得最好的任务居然是调查向阳的身世时查到了桐九的信息,而这还是有幕后推手在帮忙才做到的,如果没有那伙人,相信他依然无法完成好这个任务。 两人相对无言了得有半个小时,向阳是不敢开口,而向定诚是不想开口,他对这个养子已经无话可说了。 不过再不情愿,有些事还是要了解清楚的,要不然后续要怎么补救也没有方向呢。 于是向定诚终于沉着声音说:“刚刚警察过来跟我说了下那几个人的情况。他们受雇于向家,这点毋庸置疑,所以警察找上门也无可厚非。但好在,那几个人也不算蠢到家,他们说是自己跟那个姑娘有私人恩怨,所以才伺机报复的,跟向家没有关系。这些,都是你交代他们的吗?” 向达还真没料到这些手下会这么识趣,居然直接把罪名都揽在了身上。这可是他御下有方的有力证据,承认了也实在不亏。 可正当他要开口承认时,又忽然转念一想,如果这是他提前教的,那岂不是说明被警察抓的事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吗?如果早就料到这些人会失败,那又为什么要派他们出任务呢? 及时反应过来的向达在间不容发之际立马改口:“我事先并没有交代过他们,可能是平时的训练形成的条件反射吧,他们被抓后自然会把罪名揽在身上。” 这个回答也算是相当漂亮了,既表达出这次事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又显示出他的训练有素,简直是一举两得。 然而这样的文字游戏向定诚是见得多了,向达的潜台词是什么自然是一听就明白。冷冷地笑了笑,向定诚继续说:“警察上来训话,让我们管好自己的人,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一定会严惩不贷。这事对向家来说可大可小,我当问你,为什么让他们做那样的打扮?如果警察下次发现了死士队的行动,岂不是第一时间就怀疑到向家了吗?” 向达当然知道这事已经办砸,但他计划的时候可不是冲着失败去的,这事如果成功,肯定能极大地消耗游戏馆那边的精力以及保存他们这边的实力。可现在失败了,所有做法都变成愚蠢且莫名其妙。 原本以为没有说出理由的机会,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解释。向达立马抓住这个救命的机会说道:“这个钟之晴,我之前是清清楚楚调查过的,就是一名平凡普通的外来打工妹,要抓她,两三个保镖是绝对够的,但我怕出什么意外,所以特意多派了几人,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也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那几个人被抓。我让他们按照死士的打扮行动,一来是为了迷惑游戏馆的人,让他们以为,我们都是派的死士对付他们,这样他们就必须要时刻提高警惕了,二来也不用死士出这种简单的任务,浪费他们的资源。” “哦?你想的倒是长远。”向定诚意味不明地说着,也不知道是赞美还是讽刺,“那你又怎么知道,你的人打扮成死士,桐九他们又会知道呢?如果他们不知道,你这步棋布置得又有什么用?” 向达继续说:“我没有想他们会不会知道的问题,反正我的行动方针就是这样安排的,久而久之,他们一定能有所察觉。我的目的也就是迷惑他们,让他们不知道我们何时会派什么人而已。16个死士在他们手上也是团灭的话,我们贸然派更多人去只会做无谓的牺牲,死士培养起来不容易,我认为应该摸清楚他们的实力之后才慎重使用。” 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道理,然而成效如何,现在已经不需要谈论了。毕竟那八个人连一个所谓的平凡普通女孩子都抓不到,还谈何冒充死士来迷惑对手? “行了。”向定诚摆了摆手,“你先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对付桐九吧。行动再一次失败,还引起了警方那边的怀疑,游戏馆那两个员工是暂时动不了了。桐九暂时肯定会收缩活动范围,下次想抓到她就难了,得想个办法引她出动才行啊。” 引她出动?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引她出动的吗?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新剧本 其实桐九还真没有被动挨打的嗜好,原本确实是因为背后还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蠢蠢欲动,所以她才想着静观其表,但被向家的人前后偷袭了两次,如果再被动下去,向家的脚恐怕就要踩上她心口了。 俗语说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既然不想挨打,那么就主动给对手制造一些麻烦好了。 而桐九反击的手段也是够新颖的,她直接就在游戏馆增加了好多个剧本内容,而这些剧本都是以本市的真实场景模拟的故事,至于剧本里的人物,都是以向家小姐和隐藏了身份的向家少爷有蓝本。 她手上可是有管家给她的资料呢,这份资料她一直都没有用,没想到现在用起来居然这么豪放,直接就把向家人做过的黑暗事件给全部模拟出来了。 这些剧本一推出,立马就受到了广大粉丝的欢迎。未知死亡游戏馆原本就是通过vr技术让玩家沉浸在高度真实的场景中出名的,只是那些场景再真实也是虚拟出来的环境,可新推出的剧本就不一样了,那都是以大家熟悉的环境模拟出来的场景,那种体验感就更真实了。 因为沈杰的死已经好久没来过游戏馆的廖翔,听说游戏馆推出的新剧本尤其吸引人,于是再三思考之下,最后还是决定来试一试。 他来的时候刚好是钟之晴当班,两人一见面就惊讶地直指着对方。 “你不是钟之晴吗?” “屎尿屁?” 廖翔顿时冲过去捂住了钟之晴的嘴巴:“别大庭广众叫我花名,沈杰不在之后已经没人这样叫我了。” 钟之晴边点头边猛拍他的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让他赶紧放开。 廖翔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太就没来,他先是随意打量了一下周边,然后再看着钟之晴,稍感意外地问:“你现在在这里工作?” 钟之晴回道:“对啊。这里待遇不错,还包住,而且宿舍环境也好,对我这种外地人来说最适合了。你呢,好久不见你来了,现在不玩剧本杀了吗?” 廖翔神情一暗,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沉默了半响,终于解释说:“沈杰出事那会儿,警察经常来找我,说是协助调查,其实我知道,他们是在怀疑我呢。本以为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也不怕他们查,谁知道警察一直破不了案就一直来找我,明明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但他们还是三不五时地来,慢慢的,身边的朋友都觉得沈杰的死跟我有关,于是大家就开始避着我了。玩了一次剧本杀就出了这种麻烦事,后来我也就没有过来玩的兴致了。” 沈杰死了之后,钟之晴当然也接受过调查,但她跟沈杰算是刚认识,整个游戏过程中也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所以警方排除了她的嫌疑后就没再找过她了,却没想到,原来那件事对廖翔的影响这么大。 钟之晴只能安慰说:“哎,都过去了,人总得往前看嘛!” 廖翔笑了笑:“不说我了,说一下你吧,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打工的?” 钟之晴叹了一口气:“因为做事方式太耿直,被之前的公司炒了,刚好看到这里招聘,于是就过来咯。”说到这里她又开心地笑起来,“在这里做了一段时间,觉得蛮开心的,所以就一直做下来了。老板很信任我,把宣传和客户管理的工作都交给我负责,哪怕我优先维护客户的利益她也尊重我的处理方法,我觉得在这里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廖翔点头:“难得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确实不容易的。” 这会儿轮到钟之晴笑了笑:“是啊!哎呀,别再说我了,你不是说不玩剧本杀了吗,那今天来是?” 廖翔抓了抓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最近老是听说这里更新了好多好玩的剧本,心痒痒的,所以就来看一看咯。” 钟之晴也是剧本杀的爱好者,加上现在管理着店里的客户,哪里不知道玩家的心态。虽说廖翔在上次玩过之后遇到了不少闹心的事情,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比较排斥这个游戏,但对于那些真正喜欢剧本杀的人来说,一听到新奇有趣的剧本,哪里还会忍得住好奇。 廖翔上一次玩的时候就非常投入,复盘发言也是异常积极,看得出对侦探解密类游戏是相当感兴趣的,这次忍不住要来试一下新剧本,钟之晴完全不觉得奇怪。 她像是看不出廖翔的尴尬似的,立马就热情有加地介绍:“最近受欢迎的都是一些以本市为背景的剧本,《商海浮沉》和《血色黄昏》两个本是最多客户选的,不过我个人比较推荐《鸣响的闹钟》,这个本翻转性很大,喜欢动脑筋的人发挥空间会更大。这三个本今天都有客户预定,而且还没满员,如果你想玩的话可以直接加入。当然啦,你也可以选其他的本,不过你一个人的话,可能比较难找到玩家,这样的话就得跟npc玩了。” 一个人跟npc玩,那跟普通的单机游戏也没什么区别了。对廖翔来说,玩剧本杀最大的乐趣就是跟不同的玩家产生脑力的碰撞,所以他没怎么犹豫,直接就选了钟之晴推荐的那个主题。 大约20分钟后,等其他玩家全部到场,廖翔便跟大家一起进入了游戏。 《鸣响的闹钟》是一个7人本,故事发生在本市的盛景大厦内,死者是大厦里的清洁工,而嫌疑人分别是保安队长、大厦物业经理、大厦内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贸易公司老板的女朋友、清洁工的再婚丈夫、清洁工的养子、养子的亲生父亲。 廖翔已经做过一次凶手,所以这次他也希望体验一下抓凶的感觉。看过了所有嫌疑人的介绍后,他就选择了一个自认为嫌疑最小的角色——保安队长。在他看来,保安跟清洁工也就工作上的交集,虽然平时有点矛盾,但还不至于要杀人灭口。 果然,选择好角色后他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于是等游戏载入完毕,他便开始认真地进入到追凶状态。 【作者题外话】:又有剧本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二十九章 游戏开始 事发地点的盛景大厦其实是个虚拟的名字,这座大厦在本市的真实名字叫皇悦大厦,产权商表面上是某地产公司,但实际上这可是向家的产业。 剧本虽然是以本市为蓝本,但桐九也没有傻到原封不动地使用真实的名字。故事里的场景是把本市的蓝图都搬进来了,可是各种有关名字的信息,都换成了虚构的名字。这样一来,可算是打了一手好的擦边球。 为了追求真实沉浸的体验,桐九店里的剧本游戏都是没有玩家自我介绍这个环节的,玩家的基本身份信息都可以在信息栏上查到,玩家之间需要聊天分享的话,都需要像在真实环境中一样,要么是电话沟通,要么是找上门,要么是用其他方式约见面,反正不会像其他剧本,非得故意造一个嫌疑人们碰见介绍的环节。 这也是客人们喜欢未知死亡游戏馆的原因,因为在真实发生的案件中,嫌疑人们是不太可能轻易碰面的,更何况是相互吐露自己的故事呢。所以一切的线索都需要玩家自行去寻找,至于你愿不愿意跟其他玩家分享,愿意分享多少,那就是个人选择的事了,反正这里的剧本都不会有集中讨论的环节,大家想要分享也得先找到其他玩家才行。 廖翔进入游戏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到案发现场。 现场在大厦的后楼梯间,这里是个极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平时除了偶尔出来抽烟的人外,会到这里的基本也就巡逻的保安和搞卫生的清洁工。按理说,发生在后楼梯间的事情应该会被监控拍到,但巧合的是,在事发期间,整栋大楼的监控都发生了故障,等故障排除后,事情已经发生了。 虽然不知道监控故障是巧合还是凶手故意为之,但廖翔还是认真地查看了一下案发这层的监控摄像头。根据仔细检查,摄像头看起来已经有了些使用年头,上面也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但是并没有被物理破坏的痕迹,可以推测,这个摄像头并没有人动过,故障也不是人为破坏器械造成的。 那么摄像头是恰巧坏了还是有人动过了相关线路? 如果是真坏了,那这个点就是误导玩家的信息,如果是被人动过了相关线路,那么可疑的就肯定是内部管理人员。 廖翔并没有纠结这个信息点,他先把相关情况记录了下来,然后就继续查看现场。 根据尸检报告,死者是被捂压口鼻窒息致死的,这是一种相当痛苦的死法,所以在致死的过程中,死者不可能没有挣扎。而只要经过了挣扎,现场就很有可能留下凶手的痕迹。 廖翔在楼梯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不但是把看得见的表面都看了一遍,就连一些角落和缝隙的地方也没有放过,最终,他在楼梯间的门缝中找到了一颗纽扣。 这颗纽扣不大,式样也非常普通,不过在廖翔看来,这不大像女生衣服上的扣子,倒是跟男生西装上的袖扣有几分相像。 掐死,袖扣,这两件事本来就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不过廖翔没有急于下结论。 如果袖扣是死者在挣扎的过程中拽下的,那么扣子上就很有可能会留下死者的dna,所以当务之急,廖翔必须要找到一台物证检测仪器,这样才能知道扣子是否跟案件有关。 确定现场没有太多的线索后,廖翔便暂时离开了。 接着他就去到了另外一个嫌疑人——贸易公司老板柯军所在的公司进行了调查。 虽然暂时并不能确定袖扣与案件有关,但捂压口鼻这种杀人方式,大概率不是女性能完成的,所以廖翔比较怀疑的还是男性的嫌疑人。而在所有嫌疑人当中,廖翔觉得柯军的嫌疑是最低的,于是他便第一时间调查了这个人,如果可以确定排除他的嫌疑,那他就可以选择跟这个人合作了。 来到贸易公司,廖翔首先问询了这里的员工,了解嫌疑人跟死者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家公司的卫生是由死者负责的,前段时间这家公司丢失了一份非常重要的贸易合同,于是公司的老板就怀疑合同是被死者弄丢的,还多次跟死者产生了争执,甚至把事情投诉到了物业公司。但因为证据不足,物业公司并没有对死者做出处理,所以贸易公司的老板就记恨上了死者,平时也会故意给死者找茬。 但经过了解,其实这份合同已经跟对方公司补签了,所以合同的丢失也并没有给贸易公司造成任何损失,老板更没有必要因此杀人。 廖翔想,如果死者是在合同丢失的当天遇害,那么贸易公司的老板自然有极大的嫌疑,但双方的争执已经是一段时间前的事了,柯军也没有可能过了这么久才来个激情杀人,这是完全不合理的。 只是嫌疑的排除不能仅凭这一点就妄下定论,廖翔要找的合作对象,所以必须要确定那人是无辜的才行。 之后他就进到了柯军的办公室进行搜索。 在这个老板的电脑内,廖翔找到了那份丢失合同的电子档,详细阅读后,廖翔意外地发现,原来这桩生意是跟死者养子的生父公司签订的。 两个嫌疑人竟通过这种方式联系在一起,这是廖翔没有预料到的。如果是这样,那有没有可能是那个生父想杀死死者,于是便用重签合同作为条件让柯军杀死死者的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廖翔顿时觉得这个柯军也暂时不能作为合作对象了。 原本以为,死者跟那个生父之间的纽带只是一个养子,但现在发现,他们还通过了柯军产生了另一重隐性的联系,那在廖翔看来,这个生父的嫌疑就顿时增大了。 怪不得钟之晴会说这个剧本的翻转很大呢,原来嫌疑人之间有这么多瓜葛。这样看来,如果找不到最关键的证据,或者无法跟大多数玩家进行合作,那到最后推凶时,凶手恐怕会有很大的推诿和嫁祸空间。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章 嫌疑人的把柄 从现在调查到的情况来看,柯军跟死者养子的生父有联系,那进一步推导的话,是不是所有的嫌疑人都会两两有联系呢? 廖翔突然想到这一点后,便马上看了看自己的资料。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他居然跟死者的再婚丈夫也有关系。 死者的再婚丈夫李大全是他当兵时的战友,当年为了救他一命,李大全断了一条腿,也落下了残疾的毛病。换句话说,对其他嫌疑人而言,他是完全有可能为了报恩帮李大全杀人的。 他跟死者同属一个物业公司,平时工作上的交集也多,如果他要对死者下手,确实有挺多机会的,比如说先把监控弄坏,然后再把死者约到后楼梯进行杀害。刚好他也属于自己怀疑的内部人士中的一员,如果有其他嫌疑人在查看了案发地点后有了跟他一样的推断,那他就自然而然成为别人重点怀疑的对象了。 这么一想,他居然还是几个角色中嫌疑比较重的一个,难道在找出凶手之前,他还得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吗? 廖翔郁闷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继续往别的嫌疑人身上查,还是先给自己找一个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事发的时候他确实是在当班,那会儿他正在别的楼层巡逻呢,但因为监控坏了,所以没办法提供不在场证明。如果按照剧本逻辑,当时肯定是有人见过他的,只是这个人在哪里,要如何找到他就不得而知了。 廖翔权衡再三,最后还是觉得,浪费时间证明自己清白是无济于事的,对非凶手的玩家而言,游戏胜利的办法可不是证明自己清白,他们得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行。 有了决定,廖翔便不再犹豫。 离开了贸易公司,他便直接去到物业经理的办公室进行调查。 物业经理跟死者是同属于物业公司的同事,但两人因为部门跟级别上的差异,平时是甚少有交集的。在案发的时候,物业经理本应已经下班了,是整栋大厦的监控临时出现了故障,维修部门的主管怕担责任才把他找了回来。 在廖翔看来,物业经理在案发的时间段重新回到盛景大厦这件事是被动的,如果他是计划好了要杀掉死者,那他就没必要选择一个自己本来已经下班的时间动手,如果他是激情杀人,那就不可能预先让监控失效。这种走了之后又回来的动作是非常多余的,而且容易引人怀疑,要是他非得选择这样的时机动手,那他就必须要有一个极其迫切的动机。 为了找出这个动机,廖翔便询问了许多物业公司的同事,希望从他们的口供中找出物业经理跟死者之间除了上下级以外的关系。 根据这些同事的口供,物业经理在最近一段时间会非常频繁地找死者密谈,至于谈的是什么内容,他们都不得而知,只是有一次意外地听到物业经理气急败坏地对死者大吼了一句“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些信息看似没什么帮助,但廖翔却从中分析出了几个疑点。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物业经理找死者谈的绝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死者只是一个最底层的清洁工,上面还有保洁部主管管着,所以工作上的事理应不会由物业经理出面直接跟她谈。哪怕是物业经理发现了死者的工作出现问题,也只会在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当面说一下,如果再出现问题,物业经理肯定是让保洁部主管处理的,绝不会多次越俎代庖地亲自管理一线的基层清洁工。 再来就是那句气急败坏的话。这句话配上这种语气,大多数都是被压迫的一方对压迫方说的,可一个清洁工拿什么东西压迫一个物业经理? 最后,物业经理可是多次找过死者的,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问题一直没能解决。一个经过多次沟通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显然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综合以上几点,廖翔便推断,物业经理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死者手上,所以他才会多次去找死者谈判,甚至会失控地说出那样的话。 得出这个结论,廖翔找线索的目的性就非常强了,他必须要找出这个把柄的内容。如果这个把柄对物业经理的影响没有那么大,解决的迫切性没有那么强,那他就完全没必要选择在这个时机动手。 可惜在认真翻找过物业经理的办公室后,廖翔却找不到任何能成为把柄的资料,不过他却找到了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和相关的银行信息。 难道线索藏在了保险柜中? 廖翔想了想,最后便决定带着钥匙到银行去看一看。 在游戏中,地点之间是可以实现瞬间转移的,玩家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交通上。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使用交通工具到达目的地会有更好的沉浸式体验,你也可以选择这种与现实一样的方式。 廖翔没有浪费时间,他利用游戏功能瞬间就转移到了目的地。 从地图上看,这家银行距离盛景大厦甚远。廖翔站在银行门口看了看,他认得这里,而且发现周围的环境与实现依然是一样的,只是路名和各个商铺大厦的名字换了而已。 看来这个剧本的的确确是以本市为蓝图构建的地图啊,在大家熟悉的环境中进行推理抓凶,玩家果然能有一种非同寻常的体验,难怪这些新剧本会这么受欢迎呢。 因为场景的还原程度突发了一阵感叹后,廖翔便重新投入到案件的调查之中。 进入到银行并把相关的保险柜信息填写好,银行的工作人员就带着廖翔找到了对应的保险柜。 保险柜里放着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份文件。 廖翔把文件拿出来一看,很快就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了。只见文件里写了许多在盛景大厦内的公司的机密,原来物业经理一直通过职务之便,用非法手段窃取盛景大厦内各家公司的机密,然后有目的地卖给这些公司的竞争对手。 死者一定是发现了物业经理做这种勾当,所以他才多次找死者进行谈判。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一章 被家暴的死者 保险柜里除了一份文件外还有一份合同,这份合同廖翔倒是见过,跟柯军电脑里那份是一样的。看了一下签约日期,这明显是贸易公司丢失的那一份。 合同丢失的真相终于找到了,原来合同是被物业经理拿走的。那么物业经理盗取这份合同,目的是为了拿到这家公司的商业机密,还是有意嫁祸给死者呢?而物业经理跟其他角色的联系,难道就是通过这份合同实现的吗?会不会还有其他没发现的关系影响着大家的判断呢? 一系列的问题同时涌现,可这却不是廖翔一时半会儿能解释清楚的。 确定保险柜里再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廖翔便决定离开银行了。 结果他刚出现在大堂,银行的大堂经理就找上了他:“先生您好,您除了寄放在本行保险柜里的东西外,还有一台仪器是要求我们另外存放的,您现在要去看一下吗?” 廖翔一愣,银行还有这种服务的吗?不过他转念一想,很快就记起来这里根本不是真实的银行,而是在游戏的设定里。大堂经理话中的意思,应该是指玩家只要打开了保险柜,就能触发到游戏道具的获取。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廖翔还真就差了一台dna检测仪呢,有了那台仪器,他就可以立马检查出在楼梯间发现的那颗纽扣上的dna信息了。 大堂经理把廖翔带到了一间小办公室里,然后把一台小巧精致的仪器放在了他的面前:“先生,请您查看一下。” 廖翔马上拿起来一看,结果却是有点失望,这台仪器并不是dna检测仪,而是一台毒化物检测仪。这台仪器的使用方式也很简单,只要把需要检测的东西放在仪器上,仪器马上就能检测出检材中到底含不含毒性,含的是什么种类的毒物。 可是到目前为止,这个剧本好像还没有什么线索是跟毒物有关的,哪怕是死者的死因也是被定性为捂压口鼻致死,跟中毒一点关系都没有。难不成死者的死因还有什么没被发现的地方? 廖翔突然之间就很想去看看死者的尸体了,虽然他没有找到法医技能书,或许很多专业的东西看不出来,但有了毒化物检测仪,至少可以排除一下死者有没有中毒情况。 想到就里,廖翔立马使用了游戏功能瞬间转移到殡仪馆的解剖室。 虽然在现实中普通人没有权力对尸体进行检查,但这里毕竟是游戏,嫌疑人都是可以检查尸体的。 廖翔进到解剖室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躺在解剖台上的死者。 根据游戏设定,无论之前是否有人对尸体进行过解剖,只要尸检结束,尸体都会自动还原成完好无损的模样。除非你是在别人解剖期间到达这里,否则你是无法拣到别人便宜的。 廖翔也不打算拣什么便宜,反正他的目的很纯粹,就是来看看死者是否有中毒现象的,至于尸体上是否有其他线索,仅凭他的能力和目前获得的游戏道具来看,是暂时没办法检查出来了。 在解剖台旁边的器具架上找了一只针管,廖翔好不容易才从死者的尸体上抽出了血液。把血液滴在毒化物检测仪上,不多久,仪器就显示出了结果——“无毒物反应”。 所以说死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那这台仪器又是用在哪里的呢? 廖翔知道,游戏里的道具都是有用的,或许不一定跟案情有关,有时候甚至会起到迷惑玩家调查方向的作用,但无论如何,只要是出现了的道具,那必然都是用得上的。 那在这个剧本中,又是谁曾经中过毒呢?而中毒这件事到底是能帮助玩家找出本案真凶,还是会把玩家引导到偏离案件的地方?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道具,结果这玩意能不能帮助自己抓到真凶还不一定。 廖翔一时间有点失去了方向。不过来都来了,现在还是可以看一看尸体的,哪怕自己不是专业的法医,但一些表面上的伤痕,应该也能根据常识判断出一二。 接下来,廖翔便开始查看起尸体。 只见尸体的脸颊处有一些手指形状的瘀伤,结合死因来判断,这应该就是凶手捂压口鼻时留下的痕迹。除此以外,死者的身上居然有不少的陈旧性伤痕,有些看起来像烟头留下的烫伤,有些则像是锐器造成的割伤,还有大腿上一处特别显眼的长达14公分的手术性疤痕,这些大大小小的疤痕居然触目惊心地布满了全身。 难道死者曾经遭受过家暴?那对她进行家暴的到底是前夫还是现任丈夫呢? 如果死者的家庭出现过这样的悲剧,那她的养子,恐怕也是家暴的见证者之一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廖翔就突然灵光一闪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养子到底是死者带过来的孩子还是再婚丈夫带过来的孩子呢?如果是前者,那他是不是也被家暴过? 廖翔不认为一个被长期家暴的人能这么轻易就摆脱掉一个家暴者。家暴者之所以能长期实施家暴,很大原因是被家暴者“纵容”出来的,他们或懦弱或心软,总是会轻易原谅这种行为,于是家暴者便越发地肆无忌惮。 很多时候,家暴都是因为其中一方的离世才结束的,或者是家暴者被愤而反抗的受害者激情杀死,或者是受害者自杀、被不幸打死。总而言之,那些会长期遭受家暴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结束这种悲剧的,但凡有反抗之心的人,他们都不会允许这种悲剧长期发生的。 这倒不是说受害者有罪,不努力反抗就该死,只是施暴的人不会因为受害者示弱就心软和手下留情就是了,如果一直抱着侥幸的心态去期待一个施暴者主动收手,那么换来的也肯定是更猛烈的伤害。 所以死者身上这些疑似被家暴过的痕迹,或许能解开一些她的家庭生活故事,从而牵扯出另外两个跟她有关系的嫌疑人的线索。 有了新的方向,廖翔便决定到死者家里看一看。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两个人的杀机 再次通过瞬间转移到了死者家楼下。 廖翔习惯性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想看看这又是对应现实中的哪个地方。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看周围充满年代感的建筑,廖翔已经大概猜出这是哪里了。 小时候他就住在附近,也在附近读书,所以对这边的环境很熟悉。他班里有很多同学都是住这个小区的,以前他更是经常过来玩。可自从搬家后,他就再没来过了,不少玩得好的同学都因此断了联系。 他也曾经想过要回来看看,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都没能成行。现在突然间回来了,他在意外之余也有些感叹,没想到回来的想法居然在一个剧本杀游戏中实现了,这种经历确实相当神奇。 意外地回到这个地方,廖翔也忍不住在附近转了一圈。这里有许多细节都被真实地还原到游戏里,例如那一档卖煎饺的路边摊,花坛里磨损了一块的雕像,路口那家极受小学生欢迎的便利店,草坪上悠然自在晒太阳的流浪猫,一切都是原来熟悉的模样。 越是细看就越让人惊讶,哪怕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有了这么逼真的环境,玩家恐怕会很难分辨出虚拟和现实吧。 感叹了一番后,廖翔还是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他按照游戏资料上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死者的家。 死者跟再婚丈夫李大全是住在一起的,所以家里充满了两人生活的痕迹,门口的双人拖鞋,鞋柜上一排的夫妻合照,茶几上的双人水杯,沙发上的双人抱枕,洗手间里的双人毛巾双人牙刷等,处处都是这种平凡而温馨的烟火气。 廖翔随意拿起其中一个相架。相片是死者跟李大全的合照,两人坐在草坪上,看起来应该是在野餐。李大全的手轻轻地搂住女人的肩膀,两人的笑容都相当灿烂,看得出拍照的时候心情非常愉快。单从这张照片上看,两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相处也非常融洽,不太像是一个会发生家暴的关系。于是廖翔便推断,死者身上那些伤痕并不是李大全造成的。 不过廖翔知道,这两夫妻之间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矛盾,要不然李大全也不会成为嫌疑人。 他把屋内所有的柜子和箱子都仔细翻了一遍,最后还真的在一个工具箱里找到了一些陈旧的信件和照片。 东西藏在了工具箱的底部,上面还被一层纸皮盖着,如果不先把整个工具箱搬空,这些东西是绝对找不出来的。而会把东西藏在工具箱里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李大全了。 信件一共有15封,每一封发黄的程度都不同,可见这些信是分开多年写的。而这些信的寄送地址都是美国纽约的某一个地方,不过奇怪的是,信已经贴好了邮票,可却没有寄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没有寄出的信件,那跟日记也就没两样了,这里面或许就记载着李大全的秘密。 廖翔认真地把信件全部看了一遍,之后也总算弄清楚李大全的故事了。 原来他在部队时已经结了婚,太太也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可因为救廖翔这个角色落下了残疾,他的太太便毅然跟他离婚,还带着女儿跑到了美国去。虽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但他的太太也不算做得太绝,每年也会寄些女儿的照片给他看看。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也是想女儿的,哪怕没办法跟女儿见面,他也会经常给女儿写写信,然后寄到前妻留在信上的地址。 有一年,他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给女儿寄过去,结果却被邮局打了回头,原因竟然是寄送地址不存在。那会儿他才终于知道,原来前妻留的地址是假的,以前给女儿寄过去的信他们也并没有收到,从一开始,前妻就不希望他跟女儿再有任何联系。自那以后,他虽然还会坚持写信,但已经不会再寄出去了,每一封写好的信他都一如既往地贴好邮票,然后就好好地藏起来,权当作女儿已经收到信了。 就这样过了好多年,直到有一次他去接死者下班时,居然意外碰到了长大后的女儿。女儿自懂事后就再没见过父亲,自然是不认得他的,但他有女儿从小到大的照片,女儿的样子已经深深印在他脑海里,只需要见一面,他便能认出她来。 而他的女儿,非常巧合地就是柯军的女朋友,李娜娜。 多年不见的亲生女儿出现在面前,他到底是怎么可能忍得住,于是冲上去就要跟女儿相认。只是李娜娜从没见过他,只以为他是找借口接近自己的流氓,尖叫一声后就躲在了男朋友身后,而柯军更没听说自己女朋友在国内还有个亲生父亲,自然不会允许他接近。几人争执了半响,最后死者的丈夫就被保安强行带离了出去。 这件事死者没有亲眼看到,只是事后听同事谣传丈夫在纠缠一个年轻女孩,两夫妻也因此发生了多次激烈的争吵。想跟女儿相认却被误认为耍流氓,这种在死者丈夫看来有些龌蹉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宣之于口的,于是夫妻俩的矛盾也越来越大了。 在丈夫这里问不出任何东西,死者便想从另一个当事人身上入手,她找了好久,终于把李娜娜给找了出来。 死者是个性格绵软的人,哪怕觉得有女人勾引自己的丈夫,她也做不出正室追打狐狸精的戏码。不过她的做法也同样让人难堪,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拦了下来,然后跪在地上求对方不要抢走自己的丈夫。 人民群众是喜欢帮助弱者的,就算完全不知道真相,他们也可以通过眼前的画面和脑补拼凑出自以为是的真相。一个年纪不轻的女人跪在地上求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不要抢走自己的丈夫,这还能是什么状况,所以人民群众就群起而攻之,纷纷指着他们自以为的狐狸精臭骂。 死者的丈夫知道后,自然是相当生气了。而这件事,也算是直接引发了两个人的杀机。 廖翔叹息,其实这矛盾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误会,如果一早就解释清楚,那两人根本不会产生这么大的矛盾。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盟友 这件事也算把两个嫌疑人的关系联系起来了。 可廖翔认定凶手必然是个男性,所以他早就排除了李娜娜的嫌疑,而且这件事也不足以引发强烈的杀机,李娜娜压根没必要为了这件小事搭上一条人命。 现在算是知道了一些死者跟李大全和李娜娜的矛盾,但死者跟养子和养子亲生父亲的矛盾还没解开,她身上的伤痕是怎么造成的也依然是个谜,所以廖翔觉得,这个房子里肯定还有别的线索。 廖翔继续在屋里翻找着,突然间,一阵开门声响了起来,吓得他立马停下了手。 只听到一把女声说:“这里就是死者的家吗,看起来还蛮温馨的嘛!” 一把男声说:“表面而已,说不定这夫妻俩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龌龊事呢。你忘记那男的曾经骚扰过我,那女的还在大庭广众扮可怜阴了我一把吗?” 廖翔认真地偷听着两人的话,可越听感觉却越奇怪,怎么李大全还骚扰过一个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门缝,然后从门缝中偷看出去,只见客厅里站着一男一女,那模样分明就是柯军和李娜娜。 这两人居然一起来,难道他们已经确定对方不是凶手了吗? 那把男声继续说:“好啦,赶紧到处找找吧,可别被凶手捷足先登了。” 廖翔的心里瞬间爆了一句粗口,因为那把男声,分明是从李娜娜的口中说出来的,这男人居然选了一个女性角色。那么说,柯军也必然是个人妖号了。 果然,一把娇滴滴的女声顶着柯军的样子回道:“那我去房间找。” 见状,廖翔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于是便干脆大方地把门打开:“两位好啊。” “哇!”选择柯军这个角色的女生被吓得尖叫一声,接着定睛一看,才发现屋里还有另一个嫌疑人,“你不是那个保安队长陈国强吗?” 廖翔笑着回答:“是的!你们是柯军和李娜娜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呢。” 男李娜娜打量着廖翔,半响后竟开门见山地问:“你来很久了吗?都查到什么线索了?” 女柯军小声提醒他:“你怎么这样直接啊!” 男李娜娜没好气地说:“他既然愿意出来见我们,那就证明我们在他这边不是重点嫌疑人呗,要不然,他直接通过游戏功能转移到别的地方就得了。” 这个人妖号的逻辑还蛮清晰的嘛! 廖翔点头:“李娜娜是我第一个就排除的嫌疑人。死者是被捂压口鼻致死,要用这种方法杀死一个劳动妇女,我认为没有相当大的力气是实现不了的。李娜娜算是一个娇娇女,根本没能力用这种方法杀害死者,所以我觉得她并不是凶手。当然啦,如果有证据证明李娜娜有力大无穷的特点,那就另当别论了。” 男李娜娜相当认同廖翔的分析,他转头对女柯军说:“看吧,我就说有点头脑的玩家肯定会第一时间就排除我的嫌疑。” 廖翔问:“你们俩,为什么会选择人妖角色?” 男李娜娜无奈地解释:“我跟她在现实中是情侣,她说想玩男性角色,又要跟我在剧本里做情侣,所以我只能选择当李娜娜咯。”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两人还一起行动呢,原来在现实中是认识的。 廖翔见男李娜娜说话直接,所以他也没有拐弯抹角:“那你们一起行动,是因为你们现实中的关系,还是你已经排除的柯军嫌疑了?” 男李娜娜豪气地说:“我玩游戏可不兴放水,所以一开始就忙着查她的事情去了,不先把她是嫌疑排除,我可不敢一起带着她。” 廖翔有点意外:“你找到证据证明柯军清白了吗?” 男李娜娜说:“找到一个目击证人,她在事发期间曾经在阅湾路的便利店出现过。” 阅湾路是本市一个真实的地名,男李娜娜显然是忘记这条路在游戏里是什么名字了,所以直接用真实的路名称呼。而阅湾路距离盛景大厦得有1个小时车程,这一来一回就是2个小时,如果柯军真的是凶手,那他的作案时间就非常紧了。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洗脱他的嫌疑,因为他完全可以先把监控弄坏,然后杀完人再去到那家便利店做不在场证明。 听到廖翔的怀疑,男李娜娜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英雄所见略同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没有完全排除她的嫌疑,只是她在我这里的嫌疑相对少一些而已。既然嫌疑不是最大,那合伙一起调查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的性格我清楚,起码是没胆杀我的,要是查着查着发现她才是凶手,那最后直接投她就是了。” 廖翔笑了笑,倒是觉得男李娜娜的话也蛮有道理的。在游戏里,他们所有嫌疑人可没那么容易完全洗脱嫌疑,要是真这样,凶手牌就很难玩了。 不过根据廖翔自己掌握到的线索,他倒是有一个能快速排除玩家嫌疑的方法:“你们方便把衣服袖子撩起来让我看看吗?” 男李娜娜和女柯军对看了一眼,可惜在游戏中他们也不能通过角色看到背后玩家的眼神,只是这个举动也意味着两人对这个要求的不解。 但他们没有多问,直接操作着角色就撩起了袖子。 廖翔仔细地检查了两人的手,发现他们手上都没有伤痕,所以他判断,这两个人的嫌疑确实可以进一步减少了。 廖翔解释说:“我在案发现场走火通道门的门缝中找到了一颗袖扣,所以我猜测,凶手在杀害死者的时候,死者是有过挣扎的。她既然能把袖扣抓下来,那凶手也极有可能会被死者抓伤。” 男李娜娜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你刚才看我们的手,就是要确定我们手上没有伤痕?” 廖翔点头:“是的,毕竟柯军的不在场证明有点容易攻破,如果不进一步排除她的嫌疑,我没办法把发现到线索跟你们分享。” 男李娜娜非常理解:“谨慎一点也没错,毕竟谁也不想结盟的队友中出现叛徒不是?”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四章 前夫的死 决定了结盟,廖翔便十分大方地把自己发现到的线索全部分享给他们。 听完,男李娜娜才郁闷地说:“我还以为李大全想泡我,结果被死者发现了呢,没想到我居然是他女儿,啧啧,这误会,真够大的。” 男柯军也跟着吐槽:“明明是亲生女儿,干嘛不好意思跟老婆解释?那个李大全简直脑子有毛病,好好一件事弄成天大的误会,还让李娜娜被人当众骂狐狸精,这让人多委屈啊。” 真相确实够唏嘘,不过廖翔没忘记这不过是个游戏而已,完全没必要投入过多的同理心,于是他接着说:“好啦,咱们还是赶紧找线索吧,这屋里肯定还有东西没翻出来,我们得再仔细找找,死者跟养子和养子亲生父亲的关系现在还没发现呢。” 柯军和李娜娜两人也没再啰嗦,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对这个地方进行搜索。 在三人的合力之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线索。 只见女柯军举着一本很久以前的存折,而存折的户主正正就是死者的名字。 以剧本的时间线来看,这本存折是在十七年前开户的,账户首笔存款就有100万,然后每年的同一时间,这个账户都会定期转入一笔300万的资金。 每年300万,按正常来算,存了17年应该有几千万了,可神奇的是,这本存折的余额只有几千块钱。难道死者把钱提出来存到别的地方了吗? 女柯军不禁生出这样的疑问,可她的想法立马就被男李娜娜给否决了:“不大可能,你看她取钱的时间和频率,每次取几万块钱,然后隔几天就会取一次,每年的300万,几乎都是在两三个月内就会分次取完的。如果是把钱存到别的地方,完全可以通过转账的方式完成,哪里需要这种繁复的方法?按我说,这更像是把钱取出来用了。” 廖翔也非常赞同李娜娜的说法,他补充道:“而且重点是,这些钱是谁给的?死者只是一个清洁工,不可能有这样的经济来源,如果钱是通过她前夫的关系得来的,那在他们离婚后,这些钱就不应该继续打给她了。所以打钱给她的目的至今一直存在,你们认为,在已知的线索中,什么事情符合这个条件?” 男李娜娜很快就想到答案:“那个养子的抚养费!他那个亲生父亲可是有钱人呢,跟柯军还有生意往来的。” 廖翔点头:“没错,我想这些钱应该跟那个养子有关。而且每次来钱后这么快就把钱用光的事也很可疑,里面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时女柯军却突然说:“哎,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这个剧本明明叫鸣响的闹钟,但到目前为止,好像所有故事和线索都跟闹钟没什么关系呢!” 廖翔和男李娜娜都是一愣,这点细节他们倒是没注意过,跟剧本产生联想什么的,这种思维方式是属于女生的,他们两个大男人,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女柯军继续说:“你们猜,闹钟会不会跟凶手有关呢?” 这个确实很有可能,一般的剧本名都是贯穿故事线的一个主题,不是跟死者有关就是跟凶手有关,现在闹钟的线索还没出现,说明剧本中最重要的故事还没被触发。 到底是什么呢?三人不由得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男李娜娜首先回过神来:“管他是什么呢,先查好眼下的线索再说。你们看,自从死者再婚之后,这笔钱动的频率就发生变化了。” 廖翔和女柯军一看,还真是这样。在死者再婚前,每年300万消耗的速度都是一样的,三两个月就会用完。可在她再婚后,这个300万就能很平均地分布在全年使用,用完没多久,下一年的300万就会如期打款过来。 女柯军虽然是个男角色,但玩家却是个女性玩家,凭着她女性的直觉,很快就联想到一种可能:“你们说,这些钱会不会是死者的前夫用掉的?例如拿去赌博什么的。” 男李娜娜非常同意:“有可能!还有一点,你们知道死者的前夫去哪里了吗?他跟死者又是为什么离婚的?离婚,他损失的可是每年300万呢,应该更有杀人动机才对吧,怎么现在没有成为嫌疑人?” 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不过很快就被女柯军解答出来了。 女柯军找到一份警察开具的死亡证明,上面写着的死者名字骇然就是本案死者的前夫。原来他们并不是离婚,而是那男人死了,所以死者才再婚的。 廖翔眼睛一眯,强烈的第六感让他瞬间就察觉出这事的蹊跷:“死者有家暴史呢,你们说,这个前夫会不会是死者杀死的?” “可死亡证明上写的是意外。”女柯军说道。 男李娜娜说:“还是查一查吧,这事确实有些古怪。我们再认真找一下,或许能找到死者以前住处的地址。” 廖翔很快就理解到他的意图,他是想从前夫的死亡入手进行调查呢。虽说死亡证明上写的意外死亡,可意外也总有个原因,到底是踩到香蕉皮滑到磕死的,还是走路经过被花盆砸死的,或者是吃错什么东西毒死的,这就只能通过调查才能弄清楚了。他那台毒化物检测仪,说不定就是在这里用的呢。 三人继续翻找,很快就找出了死者家的户口本。 户口本里有三个人,一个是李大全,一个是死者,还有一个就是死者的养子赵杰。而在常住人口登记页的最下方,都会有一栏“何时由何址迁来本址”,这一栏会清楚地记录着户口本这一页的人员的迁入情况。 他们翻看了一下,发现死者跟赵杰的原户口都是在同一个地址,也就是说,那个地址就是死者再婚之前的家。 玩家发现了新地址,系统就会把地址记录在个人的地址信息上,这样玩家就能通过瞬间转移去到指定的目的地。 事不宜迟,三人分别锁定了新地址后就马上通过瞬间转移功能去到死者和赵杰之前的住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五章 隐藏关卡 三人转瞬间就来到了另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明显比之前那个小区新一些,可也是有些年头了。这附近廖翔没什么印象,应该是一个他不太熟悉的地方,倒是柯军和李娜娜两位玩家,对这里的了解更多一点。 男李娜娜说:“这不就是那个号称比商品楼小区还高级的回迁小区吗?当年可是很有名的。也是因为这个小区的成功,后来好多地方的拆迁工作才变得容易起来,大家甚至日夜都盼着开发商看中自己家的地皮呢。” 既然这个小区比死者后来住的小区还要好,那她为什么不让李大全住过来,反而要住到李大全那边去呢?死者的前夫死了,房子应该会留下才对,可死者放着好房子不住,却住到一个老旧的小区里,这点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三人按照地址找到了对应的门牌,本以为会是一个任由他们随意进出的房子,却没想到,房子竟然有人住着。 他们都有点面面相觑了。当然,他们担心的不是能不能进去的问题,毕竟这里是游戏,根据设定,能导入地址信息的地方都是能够给玩家进入的,可一个有外人住着的房子,里面就算找到了线索,那能说明线索跟着案件有关吗? 女柯军稍感意外地说:“这种情况,我好像还没在未知死亡游戏馆遇过呢。” 男李娜娜也接着说:“或许这是新剧本的设定吧,我倒是觉得蛮有趣的,跟真实情况也更接近。” 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既然这是游戏,那就不用怕真的打扰到别人。 于是廖翔直接敲响了房门。 没多久,一个老奶奶打开了大门。 廖翔也懒得管这么多了,直接就表明了来意。 果然,老奶奶没有把他们赶走,反而把人请了进来。 三人跟老奶奶聊了一轮,很快就知道了老奶奶的身份。原来她正是死者前夫的妈妈,之所以会住在这里,是死者看在她老年丧子的份上,就把房子过户给了她。 按法律来说,房子有三分之二是死者的,还有六分之一是赵杰的,然而死者却把整套房子都让给了老人家,这本应是件很让人感激的事,可老人似乎不这么认为。在她的眼里,正是死者跟赵杰害死她儿子的,她不去寻仇已经仁至义尽了,哪可能会有半点感激之情。 说完自己的故事后,老人家的心情就变得很低落,她交代了一句“你们请自便”,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在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人放几个陌生人在自己家自便呢,可这个举动却完全符合了游戏的设定,他们知道,这就是让他们随意找线索的意思了。 男李娜娜猜测道:“估计敲门、表明来意跟听老奶奶说故事都是游戏设定呢,如果不把老奶奶说到心情低落,恐怕是不能获得搜证机会的。” 女柯军有点惊讶:“还能这样玩的吗?这家剧本也真是够创新的,如果玩家看到这里有人住,但不敢走完那几个流程的话,岂不是白来了?” 男李娜娜笑说:“恐怕是了!我猜,这里就相当于其他游戏的隐藏关卡,刚才的步骤可能就是通关任务吧。别管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找线索吧。” 老奶奶的房间应该就是游戏中不能进入的地方,除了那间房,屋子里还有两房一厅一厨一卫可以搜索。 房子虽然只有老奶奶一个人居住,但却收拾得很干净,可以看出老奶奶对房子的珍惜和爱护。三人相信,这样的老人家,一定会非常珍惜儿子留下来的遗物。而放遗物的地方,恐怕就在玩家可以搜索的那两个房间之中了。 两个房间分别是卧室和杂物间,卧室是死者和前夫生前住的,而杂物间里则放着死者、死者丈夫和赵杰留下的东西。 廖翔略有些紧张地说:“这两间房里恐怕就藏着死者前夫的死亡真相了。” 根据老奶奶说,其实她跟儿子都是反对收养赵杰的,是死者偷偷答应了赵杰的亲生父亲,他们才无奈接受。可对于这个说法,他们都是保持怀疑态度的。一来,死者本身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压根就没什么主见,所以不可能会违背婆婆和丈夫的意见自己拿主意。二来,哪怕死者私自答应了,可赵杰最后还是要在这个家生活的,如果他们当真不愿意,死者绝对没有办法一直留着赵杰。这当中,恐怕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三人在两间房里认真翻找,很快,老奶奶有所隐瞒的故事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赵杰本身就不是孤儿,只是家里的一些原因需要把他寄养在别的家庭而已。这对老奶奶母子来说也没什么,就多养一个孩子嘛,每月还有大笔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一开始他们也是欣然答应的。但后来知道赵杰的原生家庭有特殊要求后,他们就有些犹豫了。 原来赵杰的亲生父亲明确要求,只要收养了赵杰,那他们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对于老奶奶母子来说,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生孩子对他们来说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不能生自己的孩子,那他家不就绝后了吗?这事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但决绝的话,每月的300万就泡汤了,这对老奶奶母子来说也是个不亚于绝后的大事,于是他们犹豫了。 而正在他们犹豫不决时,一群凶神恶煞的债主找上了门来。 女柯军边看着死者留下的日记边读着:“债主说不还钱就要把死者前夫的手剁掉,死者没办法,为了救丈夫只能答应了赵杰亲生父亲的要求,为此,她还做了子宫切除手术,保证自己无法再生孩子。” 听到这里,男李娜娜忍不住气愤道:“那老太婆真不是人,死者分明是为了她儿子才做出这样的牺牲,她不单不感激,还把死者当成仇人!” 廖翔赶紧阻止他:“你小声点,万一被她听到了赶我们出去怎么办?别忘了,这可是在游戏里,npc要赶我们走,你以为我们还能赖在这里不走吗?” 男李娜娜被吓得立马做了一个在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还再三打手势保证,绝对不会再乱说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六章 肉毒素中毒 三人继续认真地看着死者以前写下的日记。 女柯军边看边吐槽:“哎,死者果然有被家暴的经历啊。她那个前夫一输了钱就打她,没钱了也打她,赵杰不听话了还是打她,反正所有不顺心的事都发泄在她身上。死者也是奇怪,情愿写这些没用的日记也不选择报警,这不就给了她前夫错觉,认为怎么打她都没关系吗?哎,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不争气,别人怎么着急都无济于事。” 廖翔却顾不上这些让人看不过眼的事情了,他催促道:“你赶紧翻到前夫出事之前的那段时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闻言,女柯军也就没再关注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直接查看起前夫出事前一个月的日记。 看了几篇后,她不禁有点惊讶:“好奇怪,前面的日记明明写着前夫跟赵杰关系很不好的,可他出事前一个月,赵杰跟他的关系却突然好了起来。死者还说感到很欣慰,看起来她是不太清楚个中缘由的。” 男李娜娜听完随口一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准前夫还是赵杰杀的呢。” 这句话顿时让廖翔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之前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赵杰会成为嫌疑人之一。从已有的资料来看,他跟死者压根没什么仇怨,或许更准确地说,死者对他还有养育之恩。哪怕死者养他的前提是收了钱,但至少死者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从刚才的日记中就可以看得出,死者确实是把赵杰当成亲生儿子来照顾的。就算赵杰没把死者当成亲生母亲,可也不至于会当成仇人才对。 在这样的微妙关系之下,赵杰的杀机又是什么呢?一开始,廖翔也是毫无头绪的,可听了男李娜娜的猜测,他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死者知道赵杰就是杀死她前夫的凶手,所以在赵杰眼中,这个养母就成了潜在的威胁。 刚想到这里,女柯军又突然大叫了一声:“哎,你们看,闹钟!” 闹钟这个词一出,立马就引起了廖翔和男李娜娜的注意。这可是跟剧本主题有关的物件,还第一次出现在跟死者相关的地方,不用说,这一定是个重要的线索。 女柯军赶紧把闹钟拿了出来,然后前后翻看了一遍,却没觉得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什么啊,好像没什么特别嘛!”她略有些不满地说。 男李娜娜把闹钟接了过来,又认真看了看:“鸣响的闹钟,会不会是跟闹钟响的时间有关?这个闹钟调的是五点整响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学问?” 五点响的闹钟,到底引发的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还是暗藏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一时间,三个人都有点想不明白。 最后廖翔说道:“先把问题记着吧,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如果能知道前夫的致死原因,或许我们就能推测出他到底是意外死还是被他杀的。” 男李娜娜问:“你有什么具体的怀疑吗?” 廖翔回答:“我倾向于是中毒,你们别忘了,我那台毒化物检测仪还没发挥作用呢。到目前为止,已知的死人就两个,死者跟死者的前夫。死者我已经检查过,并没有中毒迹象,现在就看前夫的了。如果连前夫都没有中毒,那这个剧本里,很可能还会有第三个死者出现。” 第三个死者……一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李娜娜和柯军的心就颤抖了。现在的剧情已经够复杂的,如果再加难度,他们恐怕就赢不了了。 为了不让这种可怕的情况发生,他们翻找线索的时候就越发卖力起来,好像他们找得越认真,找出前夫死因的可能性就越大一样。 虽然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们细心的翻找之下,终于在一个装着前夫衣服的纸皮箱里找到了一包烟。 这包烟放在一件风衣的口袋里,因为是软包装,里面也只剩了两根烟,所以不太容易被察觉。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老奶奶并没有发现衣服的口袋中留了东西,这才被他们找了出来。 “哇,是中华呢,这烟可不便宜哦!”男李娜娜惊讶地说。 “这烟是赵杰买给前夫的,死者在日记里就有提过,她还因为这个觉得很开心呢,以为赵杰跟前夫的关系变好了。”女柯军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在他们怀疑前夫是中毒死的时候,竟然发现一包抽剩下落在口袋里的烟,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够玄幻的。不过根据一些警察所说,其实很多真实案件都是在非常巧合的情况下破获的,这也许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而这种神奇的事就发生在他们的游戏过程中,这让廖翔觉得,或许他们还真就误打误撞地越发接近真相了。 他二话不说立马拿出了毒化物检测仪,然后把两根烟的烟叶都抽出来分别做了检验。不一会儿,检查结果就出来了,烟叶中竟然含有大量的肉毒素。 肉毒素他们都听过,一般在聊起美容整形的时候就会经常听到肉毒素这个名次,可它居然是一种吃了会致人死亡的东西,这就有点超出他们的知识范畴了。 能被毒化物检测仪查出来的东西就必然有毒,这个在游戏设定中是毋容置疑的。但这东西到底要吃多少才致死,为什么警察查不出前夫被下毒? 按正常情况来说,但凡有人死了,警察都必然要查出一个确切的死因,然后定性死亡的性质。如果他们发现前夫是中毒死的,那就会查出他中的是什么毒,毒物来源是哪里,到底是自己服食的还是被他人投毒。而肉毒素这种东西,前夫是没办法自己弄到的,加上毒物就在烟草上,这明显是他人所为,警察不可能没有发现。 “难道肉毒素中毒是临床上查不出的吗?或者是当初有人帮赵杰洗脱嫌疑?”男柯军提出了一种猜想。 但这件事真不是他们能力范围内可以解释清楚的,三人疑惑了半响,最后还是觉得抓大放小,不要再纠结这些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七章 赵杰?沈杰? 虽然通过毒化物检测仪又解开了一条故事线,但廖翔也不知道,这到底对抓到这一案的凶手有没有帮助。 赵杰是杀害死者前夫的凶手,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杀害死者的真凶。两件事看似有关联,可实际上却缺了一条把事情联系在一起的线索。而且事情还有一个关键点,赵杰的肉毒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需要到赵杰的家看一看吗?”男柯军问道。 男李娜娜也觉得这里的线索已经到此为止了,便同意道:“去看看吧,这里好像没什么东西了。” 廖翔却提醒说:“我们需要最后搜一遍吗?我怕离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柯军和李娜娜倒是没什么意见,于是三个人再次把两个房间彻底搜了一遍,确定没有遗留任何线索,接着还把死者写过的日记都点击储存到个人线索栏后才离开了这里。 根据游戏设定,游戏道具具有唯一性,是无法复制使用的,但案件线索却可以无限复制。 像毒化物检测仪这种就属于游戏道具类物品,是有先到先得原则的,只要一个道具被玩家找到,那么其他玩家就无法通过相同的手段获取,除非别的地方还有同类型的道具,要不然其他玩家拿着保险柜钥匙到银行也是无法获取这个道具的。 而像纽扣、日记、香烟这种就属于线索类的物品,是没有先到先得原则,可以无限复制的。只要玩家有能力发现,那么所有的案件线索就能通过复制功能储存在玩家个人的线索栏中。 即使三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但他们还是把该留的线索一件不留地都复制到自己的线索栏中。这倒不是他们不信任彼此,只是玩家之间不能相互查看彼此的线索,而且线索还不能传递交易,如果他们不是每人存一份的话,那离开这里之后,没有储存日记的人就不能看到日记内容,你想知道日记写了什么,那只能让有这条线索的人读给你听,这样就相当麻烦了。 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赵杰现在的住处。 这是一个高档的独栋豪华住宅,在游戏中叫晴空阁,而在现实中则叫明辉阁,基本上就是有钱人的聚居地。柯军和李娜娜两位玩家对这栋大楼倒是一副完全不熟悉的样子,可廖翔却有点意外,因为这个地方也是他比较熟悉的。 看来这个剧本跟他还蛮有缘的嘛!廖翔甚至在心里乐了一下。不过,当他来到赵杰的家时,这种因为巧合而高兴的心情顿时消失了。 廖翔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一个沉浸式剧本杀游戏里来到朋友的家,而且是一个已经去世的朋友的家。这里的房号,大楼的环境,屋里的装修,完全就是沈杰家的模样,连那扇他帮忙选的洗手间门的式样都和现实中沈杰家里的一模一样。 沈杰,赵杰,难不成这真的是同一个人?这么说,这个剧本是真实发生过的? 廖翔越想越觉得可怕,他忽然间直奔到赵杰的书房,然后把书柜上的书快速地扫了一遍,果然,他在最下层找到了一套珍藏版《红楼梦》。这套书是他送给沈杰的,而书的封面跟他选的那套还是一样。 一件东西长得一样是巧合,两件东西长得一样是缘分,那么三件、四件甚至每一件东西都跟真实的一模一样,廖翔就无法找借口解释了。 “你怎么啦,突然间跑到这里,难道发现书房有线索?”男李娜娜见他一进屋就匆忙跑进其中一间房间,于是便赶紧追过来问道。 廖翔现在还有点惊魂未定呢,他完全没想到这个沉浸式游戏会这么沉浸,整座城市的样子跟现实的一样就算了,现在连私人房子里的样子都跟真实的一样,这难免让人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他不禁会想,这个游戏的场景到底为什么做得如此真实,难道游戏的设计者能一直监视到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那这个剧本里的死者是真实存在的吗?凶手又是不是有真实的人物原型?这一切到底只是游戏还是真实的?他们是确实进入了游戏之中吗? 无数的问题萦绕在脑海间,让廖翔一时间没听见男李娜娜问的话。 男李娜娜不由得看向了女朋友,只见男柯军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奈之下,他只能走过去,操纵着角色在廖翔眼前晃了晃。 由于游戏的真实体验感,廖翔确实感觉到眼前被一只手晃了一下,于是立马回过神,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我想抓紧时间搜证而已。” 在游戏里,玩家的真实表情倒是不能反映在角色上,所以李娜娜和柯军两个玩家并没有发现廖翔的异样。 “那我们开始吧!书房就交给你啦,我们去搜客厅和卧室。”男李娜娜两句话分配完任务,然后就跟女朋友分头行动了。 看到两人离开,廖翔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认真查吧,好像在挖掘朋友的秘密,而且还要担心会不会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真相,可不认真查呢,又像是心里有鬼,害怕找出真相一样。 在书房里犹豫徘徊了半响,最后廖翔还是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游戏罢了,所有的相似都是巧合。而且沈杰已经死了,哪怕在游戏中找出了不得了的真相,他也不用纠结要不要在真实世界中找证据证明或洗脱沈杰的嫌疑。 这么一想,廖翔的心里确实好受了不少。 没有了心里压力,他便开始在书房里搜查了起来。 沈杰的家他来过不少次,对他家的环境是非常熟悉的,而赵杰的家跟沈杰的家就是复制黏贴的关系,所以他找起线索来也是异常地高效。 很快,他就在书架最顶层的一本《顶层商业模式》中找到了一张名片,而这张名片,正是属于赵杰的生父何天成的。 一张名片居然要这么鬼鬼祟祟地夹在书里,说没猫腻是绝对没人相信的。在廖翔看来,这种行为更像是赵杰在隐瞒自己跟何天成有联系一样。 难不成赵杰跟何天成早就相认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取得的联系?赵杰又是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跟亲生父亲相认的事实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八章 缺了袖扣的西装 根据老奶奶之前说的,何天成之所以不允许死者夫妻生孩子,原因就是不希望赵杰知道自己并不是死者夫妻亲生的。如果有这个原因存在,那么何天成就不可能主动跟赵杰联系,也就是说,这个名片是赵杰自己想办法得来的。 赵杰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廖翔不由得作此怀疑。 不过他没有把重点放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上,而是继续搜索着其他可疑的线索。 找着找着,廖翔又在书柜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两份体检报告,一份是赵杰本人的,另一份则是死者的。 两份报告上的血型一栏都被红圈圈了起来,赵杰的血型是o型,而死者的血型却是ab型的,显然,只要读过初中生物的人都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廖翔看了看赵杰体检报告上的年龄,那会儿他刚好14岁,正是上初中的年纪。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死者的亲生儿子了! 廖翔赶紧翻看了一下死者在对应时间段的日记内容,可那些内容上,根本没有任何异样,死者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出赵杰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就是说,赵杰当时的表现是一切正常的。 一个14岁的孩子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父母亲生的,他真能如此平静地接受吗?这种平静和隐忍让廖翔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不过他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熟悉的沈杰并不是这样的性格,那人嚣张跋扈,极度的自我中心,性格还非常暴躁,根本不像赵杰沉稳有心机。 “果然只是巧合!”廖翔不住地安慰着自己。 心态平静了一些后,他才接着进行搜索。 廖翔发现,书柜上有非常多不同种类的书籍,大部分是有关商业和管理的,还有一些是体育类的杂志,剩下一些就是世界名著之类的小说,这些倒是跟沈杰家的书柜非常相似。他随意地抽出其中一本,然后快速地从头翻到尾,确定书里没有夹着任何东西后,才把书重新放回到书柜上。如此重复地操作了十来遍,都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这里应该没有任何线索了吧,廖翔不禁想着。 可在他刚一想完,又随手抽出了一本书时,书的内页居然跟封面分离了,还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廖翔下意识看了看手上的封面,是一本管理类书籍,可掉在地上的那部分,章节名却写的是美容仪的维护方法。 怎么管理类的书籍会提到美容仪?这是廖翔在看到封面书名跟书本内容不一样时的第一反应,可下一秒钟,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并不是书的内容出了问题,而是书本的封面被换过了,赵杰是把一本美容类的书籍伪装成了一本管理类的书籍。 美容类书籍,肉毒素,廖翔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两个词的关系,于是他赶紧把书捡了起来,拼命地查找着里面跟肉毒素相关的介绍。 肉毒素,是肉毒杆菌毒素的简称,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毒性最强的生物毒素,毒性相当于氰化钾的一万倍,食入和吸收一定量的肉毒素后,神经系统就会遭到破坏,并且出现头晕、呼吸困难和肌肉乏力等症状,最终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而肉毒素并不是在美容机构才有的,事实上,在满足一定的条件下,蔬菜和肉类食物也会产生这种毒素。 怪不得警察会判断前夫是死于意外呢,他们肯定是在前夫家里发现到某些食物有产生肉毒素的条件,加上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些香烟,所以根本没想到前夫是被他人所害的。 可又有一点很奇怪的,为什么赵杰要留着这本书呢?前夫已经死了,留着这本书反而是祸害,他大可以把书扔掉,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但他不仅把书留了下来,还给书做了伪装,这不是生生让把柄留在家里了吗? 这操作是廖翔无法理解的,难不成这书还是赵杰留给自己的勋章,用来纪念他的完美杀人?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有点像沈杰的性格了,以他的自大,他完全有可能把线索大喇喇地放在家里。 “喂,你们赶紧过来看!”女柯军的声音突然从主卧的方向传了过来,而且声音中的兴奋还是想而易见的。 廖翔和男李娜娜立马就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跑了过去。 进到主卧后,只见女柯军右手举着一件西装外套,左手拿着西装的袖子,得意洋洋地边挥舞着袖子边说:“找到了一件少了一颗袖扣的西装,陈国强你赶紧比对一下,看看跟你找到的那颗扣子是不是一样的。” 这倒是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呢。廖翔迅速点开个人线索栏把纽扣调取了出来,然后摆在西装袖子边进行认真比对。片刻后,他便肯定地说:“没错,纽扣就是属于这件西装的。” 闻言,男李娜娜马上兴奋地拍了拍手:“这下就可以证明赵杰去过案发现场了。” 有了这项证据,赵杰的嫌疑确实又加重了一层。不过现在还不能仅凭这条线索就断定赵杰是杀人凶手,他们还得找出其他证据完善这条证据链才行。 第一,赵杰在案发当天是不是穿的这套西装。 第二,赵杰是什么时候到达的盛景大厦,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到达和离开的时候监控有没有拍到,或者有没有目击证人。 第三,监控到底是不是有人弄坏的,而赵杰又为什么知道监控在那段时间出现了故障。 第四,何天成到目前为止似乎完全跟本案无关,那他又在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五,如何确定这颗纽扣是当天落下的,又如何确定这是赵杰和死者见面的时候落下的。 不解决这五个问题,到最后恐怕还是不能指证赵杰就是凶手。 听完廖翔的分析,女柯军瞬间就有点泄气了。她刚才还以为找到了关键性证据呢,没想到距离形成完美的证据链还差那么大一截。 女柯军的真实表情别人看不到,但这个游戏角色的肢体语言其他人还是能看明白的。男李娜娜见女朋友似乎有点无精打采,便马上鼓励道:“别泄气啊,我们继续找吧,或许这屋子里还有其他关键性证据呢!” 廖翔也附和道:“是的,而且这件西装非常重要,至少它让我们有了重点怀疑对象。” 听到他们的安慰,女柯军才总算恢复了一些斗志。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三十九章 相同的密码 “你们那边找到什么线索了?”女柯军恢复精神后不由得问道。 廖翔回答说:“我发现赵杰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死者的亲生儿子了,而且跟何天成也是早有联系。肉毒素的资料也找到了,可以大概率认定赵杰就是杀死死者前夫的凶手。” 男李娜娜也跟着说:“我发现赵杰的生活质量还蛮高的,这里的电器、家具都是名牌呢,客厅的柜子里还有不少名车的钥匙,这家伙好有钱啊。所以我赞同陈国强的看法,赵杰肯定早就跟他爸相认了,要不然现在哪来的钱过这么好的物质生活啊。” 女柯军问:“那有什么线索是指向他爸的吗?总感觉这人还一直游离在案件之外呢。除了跟我签过一份合同外,他几乎就是一个符号而已,这一点真是太奇怪了。还有物业经理,杀人动机是足够了,但回家后重新回到盛景大厦的举动又不太合理,可单凭这点把他排除吧,我心里是不太踏实的。物业经理和何天成都跟我公司的合同有关,而这份合同又牵扯到死者,感觉他们俩嫌疑都挺大的。” 男李娜娜摆了摆手,豪气地说:“一步步来吧,先把赵杰的事情弄清楚,然后再好好调查其他人,如果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查,恐怕到最后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三人分享完各自的发现,然后就接着继续搜索了。 廖翔重新回到书房,不过他没再检查书柜,反而径直地走到了书桌的位置。 书桌一般是存放重要东西的地方,所以廖翔没打算放过。 他首先打开了第一个柜桶,发现里面放的都是些油费发票。把发票按月份分门别类地放好,接着把同一个月的油费进行了相加,最后发现,赵杰每个月基本会加400块左右的油。但可疑的是,这个月才过了一半,邮费已经加了600块。所以廖翔怀疑,赵杰这个月是出过远门的。 而书桌的第二个柜桶里,放的则是一些卡片。卡片上的人名和公司名自然都是假名,所以廖翔也无法对应出这是现实中的哪些人物,不过每张卡片的主人都有着一长串的头衔,所以他猜测,这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当然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可不能靠猜,所以他立刻用游戏里的手机上网搜索,果然发现这都是超级有影响力的大人物的名片。 看来,赵杰是跟亲生父亲相认了。要不然,他一个清洁工的儿子,根本没有途径去认识这么多有钱有势的大人物。 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后,廖翔也算是结束了对第二个柜桶的检查,马上就要开始搜索最后一个柜桶了。 柜桶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而这个盒子在廖翔看来却有着些许熟悉的感觉,他隐约记得自己是见过这个盒子的。 盒子是用密码锁锁着的,想打开盒子,首先就要知道密码。不过廖翔没有像在其他剧本杀游戏一样胡乱在房子里找密码,因为他知道,未知死亡游戏馆的剧本绝不会有这么简单的设置。 如果一个地方需要密码才能打开,那这个密码就不是在屋里翻两翻就能找到的。游戏馆的剧本设置会尽量贴近实际生活,在生活中,密码是相当私人的东西,可不会在屋里随便一个日历或海报上就找得出来。如果需要增加游戏难度,那剧本里肯定会有一些合理的情节去起到相应的作用,但却不会搞一个极容易开的密码锁,既浪费时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未知死亡游戏馆的剧本中,打开密码锁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就是常规型的找到密码开锁,第二种就是暴力破解。然而在游戏中使用暴力破解的方法是有一定风险的,有时候会造成爆炸,有时候会损毁里面的东西,有时候会造成中毒昏迷等等,总之后果是多种多样的。 廖翔这次没有使用暴力破解的方法,他鬼使神差地输入了一个密码,紧接着,盒子居然就被打开了。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也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密码是对的,结果盒子真的被打开后,他反而有种不知是释怀还是难过的感觉。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个盒子面熟了,因为他在真实生活中曾经见过,沈杰还曾经当着他的面打开过盒子,所以他才知道盒子的密码。 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其实跟本案无关,里面放的其实是沈杰,或者说是游戏中赵杰“集邮”过的女孩的照片。这些照片沈杰以前给他炫耀过,所以廖翔还有些印象,但他有印象的部分不是这些女孩的长相,而是照片后面记录的信息。 沈杰在结识一个女孩之后就会给她拍照,并在照片背后进行编号,当他成功跟女孩发生关系后,就会非常变态地把当时的感觉详细记录下来,据他说,这样做会让他有一种征服的满足和快感。 而面对用着同样的密码,对女孩有着同样做法的赵杰,廖翔实在没办法骗自己,故事的原型不是沈杰。 难道沈杰以前真的杀过人?杀的还是他的养父母? 养父就算了,毕竟是一个好赌成性还对妻子实施家暴的烂人,以沈杰傲慢嚣张的性格,会恨这个男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的养母对他这么好,完全把他当成亲生儿子来照顾,那他又有什么理由非杀她不可呢? 廖翔现在只能祈祷死者并不是赵杰杀的,这样一来,他或许还有一些安慰。 书房除了书柜和书桌外也没别的地方可搜的,所以廖翔确定书桌柜桶里没有遗留下任何线索后就走到客厅帮男李娜娜去了。 男李娜娜见他出来便随口地问了一句:“书房搜完了?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廖翔的语气有些许低落,他强打起精神回道:“发现了一些加油费发票,赵杰很可能在这个月出过远门,你找到的车钥匙恐怕得用上了。如果车里有导航记录或行车记录仪的话,应该就能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 这倒是个不错的发现,起码线索能推进下一步行动。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四十章 沈杰的变化 车钥匙、加油费发票、西装外套,这就是三人在赵杰家找到的所有线索。 接着他们便拿上所有车钥匙来到了停车场。 赵杰家里有四条车钥匙,一台法拉利的跑车,一台奔驰的吉普,一台玛莎拉蒂的suv,一台保时捷的轿车,四台都是连不懂车的小白都知道的豪车牌子。廖翔不由想道,连选择汽车的牌子都是这么高调张扬,实在很符合他的性格。 三人来到停车场后就有点抓瞎了,这个停车场可不算小,要从这么大的停车场中找出四台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廖翔左右看了看后,便领着李娜娜和柯军两个玩家直接走去一个方向,没多久,他们就找到了那台奔驰的吉普。 男李娜娜惊讶地说:“神了,你居然知道车停在哪里!” 廖翔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想知道这么多的,越是发现现实知道的事情都在游戏里对得上他的内心就越纠结,他都有点分不清这是在调查现实中的案情还是在玩游戏了,这一次恐怕是他玩过的剧本杀游戏中最沉浸的一次了。 女柯军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然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先查这台车呢?” 廖翔解释说:“跑车不适合出远门,轿车和suv也都还好,要出远门的话,还是开吉普车比较舒服,所以先从吉普开始查会比较合理。” 这个想法倒是蛮合理的,男李娜娜也非常同意,所以他立马就把车门打开了。 三人相继爬上了车,而自觉没有男人对车这么了解的女柯军并没有跟他们抢位置,她直接就坐到了后座去,把正副驾驶位都留给了两位男士。 廖翔和男李娜娜也是当仁不让,他们坐定后就开始操作起车上的仪器来。 这台车廖翔是开过的,比起男李娜娜来肯定更加熟悉,捣鼓了一阵,导航系统就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了:“赵杰在三天前去过一次y市,在五天前去过一次t市,这两个城市应该是现实中苏杭那边的城市了。” 男李娜娜有点疑惑:“他去那边是干什么呢?” 廖翔想了想说:“不管他是干什么,我们把地址记入个人地址信息中,直接去看看就知道了。” 男李娜娜担心道:“去看看是没问题,可这样我们会不会越来越偏离这个案子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个人的信息没有调查到呢。” 他的担心也是有可能的。在游戏中,有很多设定都是跟现实生活差不多的,比如说,凶手在作案后肯定会留下许多线索,但他也同样会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不一定每一件都会跟案件有关。因为这种情况,玩家在游戏过程中就需要甄别哪些信息是有用的,哪些信息又是误导人的。而男李娜娜担心的,就是这条线索是把他们带到沟里的无用线索。 可对于廖翔来说,他不仅是要在游戏中抓到凶手,更是希望通过这次机会发现多一点跟沈杰有关的事情。 廖翔思考了半响,最后提议道:“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这两个地方看看有什么线索,你们就去调查物业经理和何天成。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谁有新进展就立马通知对方。” 这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保证了对这两个新地方的调查,又不耽误对其他嫌疑人的了解。 于是李娜娜和柯军两位玩家就欣然同意了。 三人分头行动,利用瞬间转移功能转眼就到了各自的目的地。 廖翔离开了本市范围,对环境就不太熟悉了,所以他也没浪费时间在附近绕弯,直接就找到了对应的地址上去。 这是一家顶级的富豪俱乐部,但凡进去的人都需要有相应的会籍,而廖翔来之前并没有找到这里的会员卡,最终也没能进到里面。 不过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已经足够了,因为廖翔想起来,沈杰也有一个类似的会籍,还曾经给他炫耀过呢。 廖翔虽然没办法进去,不过还是通过保安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据说这里的入会费就要1000万一年,会所每个月都会举办活动让会员聚在一起交流,而对上一次活动就是在三天前。 原来赵杰上次来是参加会所活动呢! 在y市了解完情况,廖翔又马上去到了t市。 t市的情况倒是跟y市的差不多,赵杰参加的是一个游艇俱乐部在五天前举办的海上派对,不过他并不是俱乐部的会员,而是受朋友邀请来参加活动的。 看来这两次出的远门都跟本案无关,但廖翔可以感觉到,赵杰的生活跟以往不一样了。他不再是清洁工的儿子,而是上流社会的富二代,住着豪华的房子,开着豪华的车,加入富豪俱乐部,认识有钱的朋友,参加有钱人的活动,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廖翔试想了一下,如果是沈杰的性格,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会如何处理?是会坦然接受一切,还是会想办法否定“不光彩”的过去呢?回想起上次他们来玩剧本杀时沈杰输掉后的反应,廖翔实在无法想象沈杰坦然接受过去是个什么模样。 想把“不光彩”的过去抹掉,这会不会正是他杀人的理由呢?廖翔不由得发出这样的疑问。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感受着此时陌生的心情,廖翔不由得回忆起他跟沈杰认识的过往。 他跟沈杰是在大学一次联谊活动中认识的,当时同场的其他男生都是普通大学生的打扮,只有沈杰一个人像个贵公子一样,于是那一场联谊,大部分的女生都喜欢上了这个长相不错,打扮潮流的公子哥儿,而唯独全场最漂亮的一个女生对沈杰却不太感冒,反倒是看上了他。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沈杰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视他为眼中钉,直到后来发现他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总算是接受了他这个朋友。 其实跟向家比起来,廖家只能算是暴发户,差距还是很大的,但或许是沈杰自小的经历所致,他的习性也会更偏向于暴发户,所以跟廖翔反而成为了朋友。 然而沈杰的性格是矛盾的,他既觉得跟廖翔合得来,却又很瞧不起他,还会对他各种刁难。这个中的原因,廖翔原来是不知道的,可经过这个游戏后,他终于有点理解了,沈杰瞧不起的不是他,而是过往的自己。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四十一章 监控故障是关键 廖翔觉得有点悲伤,有点遗憾,沈杰的扭曲也不知道是命运造成的还是他自身的问题,总之现实中的他已经没有后悔和改正的可能了。 叹了一口气,廖翔也没多作停留,他立刻给男李娜娜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们正在盛景大厦调查,于是就使用瞬间转移回到了那里去。 此时男李娜娜和女柯军正在五楼的一家互联网公司里,廖翔到达的时候他们正在电脑里查看着监控录像。 廖翔走过去疑惑地问:“你们在看什么?” 女柯军神气地说:“案发时整栋楼的监控不是都坏了吗?我们就想着,楼里肯定有其他监控可以看到案发期间的一些情况,于是就从一楼开始一层一层地找上去,最后在五楼这里发现了一个隐秘的监控。这个监控应该是这家公司为了拍到公司门前的情况而设的,我们正在查看呢,刚看到你路过了。” 廖翔略感意外:“监控拍到我了?所以我的嫌疑洗脱了吗?” 男李娜娜说:“算是洗清了,你是在大楼监控故障后的3分钟出现的,这么点时间,五楼这里距离案发现场还是有些距离的,你不太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完案再来到这里。” 廖翔呵呵一笑:“我都没时间找自己的不在场证据呢,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三人继续用4倍速看着监控,20分钟后,陈国强巡逻完这一层楼准备离开,刚好又被监控拍到了。根据五楼的结构,这家公司是出入这层楼的必经之处,也就是说,但凡进入或者离开这层楼的人都会被监控拍到,所以由此证明,陈国强在这20分钟里都没有离开过五楼。 陈国强离开后,监控里就再没出现过其他嫌疑人了。 看完后,男李娜娜有点纳闷地说:“这个监控的作用就是证明陈国强在大楼监控发生故障的期间出现过在五楼,可他只待了20分钟,根本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 廖翔也非常同意这种说法:“我的情况就跟柯军一样,都有不在场证明,但这个不在场证明又不足以覆盖掉大楼监控故障的整段时间,所以是既洗脱了嫌疑,又依然还有嫌疑。” 女柯军倒是一副找到盟友的样子,连说话的语气都开心了起来:“哎呀,太好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呢,没想到你也一样啊。” 廖翔却有点笑不出来了,他无奈地说:“这没什么好开心的,如果证明不了我们的清白,那其他玩家肯定会揪着我们不放,凶手很可能会利用这一点来做手脚嫁祸我们。我猜,我们的不在场证明肯定是被切割成几份的,只有找全了,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男李娜娜不由得惊叹:“第一次遇到不在场证明还要分段找的,这个剧本真是神了。” 可不就是神了嘛,连真实的信息都出现在游戏里了,这世上还有哪个剧本能做到这样的呢? 在新找到的监控中没发现太有用的线索,三人就只能接着往上搜了。 直到上了八楼,他们又在一家移民顾问公司的门前发现了一个摄像头。跟顾问公司的人沟通过后,他们也顺利地拿到了监控视频。经过认真查看,他们又在视频中发现了陈国强的身影。他是在离开五楼45分钟后出现在八楼的,过了大约20分钟后,他便离开了八楼,算算时间,这也非常符合他的巡逻时间和规律。 在他离开八楼后的2分钟左右,大楼的监控恢复了,换句话说,前后两段视频刚巧是大楼监控出现故障的一头一尾两段时间,而在这两个20分钟内,陈国强是清白的。如果这45分钟里他确实是在六楼和七楼巡逻的话,那这个时间隔间是非常合理的,可要是他利用这段时间去作案,那前后两段视频也就证明不了他的清白了。 关键就是找到证据证明他在那45分钟里确实在六楼和七楼巡逻。 女柯军着急地问:“你记不记得巡逻期间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啊?” 廖翔摇头:“有没有人见过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没有见过其他人。当时已经是晚上了,大部分的公司都已经下班,我也是在正常的晚间巡逻。” 男李娜娜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跟陈国强继续往上搜,你去六楼七楼挨家公司问问,看这45分钟里有没有人见过他。” 闻言,廖翔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个也太麻烦你们了吧,要不还是我自己去问?” 男李娜娜却是豪气地说:“别在意这个了,替你洗清嫌疑也是为了能抓到真凶嘛,少了一个嫌疑人,我们的调查才能更集中呢。” 女柯军也说:“是啊是啊!你别不好意思,如果你也没嫌疑了,那我们的怀疑对象就能减少到4人,这对抓住真凶可是有很大帮助的。” 听他们这样说,廖翔也不好再推脱了,于是三个人离开八楼后就分成两组去往了不同方向。 两个男性玩家也趁此机会交换着刚才分开时获得的信息。 根据男李娜娜说,他们调查到盛景大厦的产权原来是属于何天成公司的,而管理这栋大厦的物业公司其实也是何天成旗下公司的子公司,所以何天成对这栋大厦是有非常高的管理权限。如果说谁有可能让整栋大厦的监控出现故障的话,物业经理和何天成两人无疑是最有嫌疑的。 不过监控故障跟物业经理的班次问题一直是廖翔觉得从逻辑上顺不过来的,所以他没有把物业经理当成最大的嫌疑人。当然了,他也没有单凭这一点就觉得他是清白的,因为监控故障这一点也有可能只是个意外,凶手是看到突然出现这个机会才临时起意杀人的也说不定。 所以监控故障到底是人为造成还是巧合的问题就非常关键了。 如果是人为的,那就说明这起杀人是凶手早有预谋,是非得要在那个时间动手不可的,这样的话,李大全和物业经理就没有嫌疑了。 如果是巧合,那说明凶手是临时起意的,要符合这个条件,凶手必须是偶然在这个时间段来到盛景大厦的。可从目前获得的线索来看,何天成和赵杰都没有过偶尔出现在盛景大厦的情况,这样一来,他们的嫌疑就会相对降到最低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四十二章 洗脱嫌疑 廖翔和男李娜娜两人从八楼往上一直搜到顶楼,却再也没有发现除了物业安装以外的监控了,所以事发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目前依然没有新的发现。不过他们却意外地在二十三楼的楼梯间门口发现了一本法医技能书,而有了这本书,他们的现场勘查能力和尸体检验能力就会大幅提高。 于是两人马上到了案发现场,打算再次对现场进行认真的搜索。 现场肯定有很多人来过,按理说,来来往往的人群会对现场情况造成极大的破坏,还好这里是游戏,虽然很多设定都会接近于真实,不过对现场保护这一点,游戏中可是做得相当极致的。 案发现场的所有痕迹都会按照案发当时的状态保存下来,无论游戏过程中有多少玩家来过,只要玩家离开,现场就会恢复成原来的状态。所以他们不需要担心现场被污染,也不用怕发现的线索与案件无关。 有了法医技能书的帮助,廖翔果然发现到了更多的线索。 在楼梯间的地面上有几个灰尘减层足迹,足迹属于一双37码和一双42码的鞋。37码的鞋鞋底磨损严重,鞋子主人身高160公分至164公分之间,体重在53公斤到56公斤之间,在所有的角色中,情况只与死者吻合。而42码的鞋却没有什么磨损情况,应该是一双新鞋,而鞋子主人高约176公分到179公分,体重约74公斤到77公斤,符合条件的嫌疑人有物业经理、赵杰、何天成和陈国强。 这样一来,柯军、李娜娜、李大全三个人的嫌疑就算彻底解除了。 在这些脚印当中,同时又有几道拖拽过的痕迹,这些痕迹是鞋跟部位造成的,也就是说,有人从背后拖过另一个人,结合案情,廖翔和男李娜娜便推测,凶手是从背后捂压住死者的口鼻,而死者因为痛苦本能地进行了挣扎,于是就留下了这些拖拽的痕迹,也因为过程中有过挣扎,所以死者无意中把凶手的纽扣给拽下来了。 这种推断倒是非常符合现场情况,不过他们没有急于下结论,既然有了道具,他们倒是挺希望在尸体上发现什么有用线索的。 现场也没有其他线索了,他们商量了一下,于是便决定先到中央监控室去看一看。 中央监控室里有着整栋大厦的监控线路,如果有人要对监控做手脚,那在这里下手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 不过很可惜,他们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技能,而在游戏中也没有找到相应的道具,如果想知道线路上的问题,现在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口头询问才有可能问出真相了。 物业公司的监控室是有专人负责的,以他们的专业,对于监控线路上的问题是绝对瞒不过他们的。然而他们却口供非常一致地说,并不知道线路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廖翔和男李娜娜自然是非常怀疑这个说法,如果这些人用的是半信半疑的语气,那他们或许还会相信,可他们否定得太绝对了,一看就有猫腻,所以两人立马意会到,这里面或许还有什么隐藏任务可以得到额外的线索。 两人假意离开中央监控室后,男李娜娜便小声地问廖翔:“他们到底怎么样才肯说真话呢?” 廖翔想了想,然后反问:“一个本来应该对监控负责的人却一问三不知,出了问题后也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男李娜娜也是一点就通,他立马回道:“被人收买了,或者是有人指使的,而这个人又是他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他只能守口如瓶。” 廖翔点头:“我更偏向是被收买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指使,那监控故障期间出现命案可是大事,这个人不可能不跟警方说实话。他之所以会隐瞒,是因为他没办法坦白,他怕坦白了,自己就会背负上刑事责任。” 男李娜娜猛地一拍手,顿时兴奋地说:“对哦,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证据了。或许这一关就是要拿着证据逼迫他说出真相呢。” 两人很快商量出接下来的行动方向,然后就迅速地到七楼跟女柯军会合。 而女柯军这边的收获也相当喜人,在她一间一间公司地询问之下,终于在六楼和七楼分别找到几个人是见过陈国强的。 她欢喜地汇报:“六楼那家电商公司当天有几个人在加班,其中有两个人很肯定地说在那45分钟里见过你在六楼巡逻。而七楼那家新媒体公司也一样,当天加班的人里就有好几个说在那段时间里看到你在七楼巡逻了。结合两个监控视频的资料,你的嫌疑应该算是解除了。” 终于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廖翔自然是非常高兴的,而他也马上把他们调查到的情况跟女柯军说了一下:“我们通过现场调查,已经证实你没有去过现场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都是清白的。” 男李娜娜斗志昂扬地说:“我们现在就是清白组合了,接下来就要看看,到底凶手是物业经理、赵杰还是何天成了。” 三人汇合后首先去到了殡仪馆。 有了法医技能书,他们对尸体的检验能力就会得到非常大的提高。当然了,这个提高的具体表现只是能看到更多需要解剖才能看到的尸检报告,并不是说玩家一定要通过解剖操作才能获取信息。 通过进一步尸体检验,他们发现死者的颈部有被掐过的痕迹,而双手手腕上也有约束伤,说明死者跟凶手之间是发生过争执的,而凶手还曾经限制过死者的行动。可在这种情况下,死者居然没有大声呼救,这就有点可疑了。 在事发的时候,廖翔的角色正在大楼里巡逻,而案发地点距离他巡逻的楼层并没有多远,如果她极力呼救,相信廖翔的角色是能听到的。可她在身体受到迫害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喊救命,最终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或许是因为她被长期家暴的经历,让她在受到迫害时不敢发起求救。但无论如何,她这样的反应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凶手应该是她非常亲近的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四十三章 拉拢入伙 女柯军却有些不一样的看法:“有没有可能是,死者不是没有呼救,而是来不及呼救呢?别忘了,她是被人掐过脖子的,或许正是因为她要呼救对方才掐她脖子的啊。” 这个想法也没有错,但是却有一些不合理。 廖翔便反驳说:“如果说掐脖子是为了阻止死者呼救,那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掐死她,反而要绕到后背捂死她呢?这是一个很矛盾的行为。” 女柯军继续争辩:“有什么矛盾的,这可以是两个不连续的行为啊。” 廖翔说道:“既然两个动作是不连续的,那在两个动作之间肯定有呼救机会吧,为什么死者还是没有呼救呢?凶手已经对她有掐脖子的动作,证明对方是有伤害她的意图,按正常来说,她肯定会喊救命吧。如果在杀害死者之前凶手已经有过伤害死者的行为,那绕背这个动作就显得更突兀了,我不觉得凶手有必要非得跑到背后杀人,除非他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例如死者跟他有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不希望死者一直看着他。” 女柯军顿时就被说服了。 确实,如果一个人先是从正面掐住了对方的脖子,那他的确没有理由又绕到背后行凶。而且手腕上的伤也很奇怪,像是约束伤,很可能是死者在挣扎的时候凶手才对她进行了控制。 这么一分析,凶手是谁好像有点呼之欲出了,除了赵杰,他们不认为其他人对死者进行伤害时她会选择不呼救。 然而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赵杰时,他们又开始有点自我怀疑了。 男李娜娜就不由得提出:“怎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时,我反而又有点不自信了?我们要不要把监控线路的事查清楚再下结论啊?” 廖翔笑说:“查肯定还得继续查,现在缺了口供,我们还不足以形成完美的证据链呢,所以物证这一块还得再找。我觉得尸体上还有其他线索,我们还是再看看吧,来都来了,可别漏掉什么有用信息。” 不要去臆想太多的可能性,不要先入为主,一切还是以证据说话,这就是廖翔现在的观点。在三个人里面,他肯定最不希望赵杰就是凶手,可无论他主观上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最终还是会被个人的情感影响,所以他现在干脆不想那么多了,只要证据确凿,那凶手该是谁就谁。 很快,他又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找到了皮屑。这个发现就印证了他最开始的一个想法,死者在挣扎的时候是划伤过凶手皮肤的,所以凶手的手上肯定会留下伤痕。不过他们没有dna检测仪,还不能确定皮屑是属于谁的,因此手上是否有划伤只能作为排除条件而不能作为认定条件。 女柯军不由问道:“检查出皮屑是属于谁的,就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吗?万一对方说确实是跟死者发生过争执,但并没有杀她呢?” 男李娜娜说:“如果是单一的证据,凶手肯定可以这么狡辩,所以才说要有完美的证据链啊。譬如说那个袖扣,既然能留在案发现场,那至少说明赵杰是去过盛景大厦的。而死者指甲缝里留了别人的皮屑,那至少说明她抓伤人之后并没有洗过手。而案发现场是一个平时没什么人去的地方,可那里又是一个每天都会清洁的地方,那留在现场的两组鞋印,至少就说明了在前一天搞完卫生之后到案发期间只有两个人去过现场了。这些线索叠加起来都是能缩小范围的,当范围缩小到只能圈定唯一一个嫌疑人时,我们就能抓到凶手了。” 廖翔也说:“是的,所谓我们不能仅凭任何一项单一的证据就认定谁是凶手,而是要看所有证据圈起来后能不能锁定唯一的嫌疑人。” 女柯军撇撇嘴:“那看来,我们还缺个dna检测仪啊。你们说,其他玩家有没有找到这个道具呢?那个李大全不是已经清白了吗,我们要不要跟他合作啊?” 廖翔想了想,说道:“可以尝试联系一下,就算他没有道具,但先把他拉拢过来也是对好人有利的,这样就不怕他被凶手利用了。” 提议被接受,女柯军的心里也有点雀跃,于是她便积极地给李大全打了电话。很快,李大全也来到了殡仪馆。 李大全这个玩家倒是没有跟其他玩家合作,不过他一个人调查到的线索也不少。 根据他说,物业经理之前就经常无故对死者找茬,甚至还把死者弄伤过几次。死者也曾经跟李大全控诉过物业经理欺负她,只是为了保住工作,死者选择了哑忍。他一开始是非常怀疑物业经理的,所以主要调查的也是物业经理。后来他更是找到了目击证人,说多次看到物业经理对死者进行恐吓和打骂,然而死者却从来没有向别人求救过。 基于物业经理有多次伤害死者的行为,所以李大全认定,这次也是物业经理动的手,他是在跟死者争执期间无意之中杀掉死者的。 这个怀疑也不能说没有理由,但这都是基于李大全个人所知的信息进行的推测,结论未免有些偏颇。而这就是他们刚才所说的先入为主,如果你首先认定了某个人是凶手,那就会下意识地去寻找证据证明这个推断的正确性。 所以廖翔只能解释说:“我们当然没有排除物业经理的嫌疑,但就目前来说,我们觉得赵杰的嫌疑会更大。” 李大全有些不太同意:“赵杰是死者的养子,死者一直对他这么好,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掉死者?” 廖翔说:“如果按正常人的思维,赵杰杀人的动机确实不是很充分,可我们不能单凭动机就去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杀人。就像有的人跟别人发生碰撞后会非常生气,而有的人却会觉得很平常,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或许对我们不是很充分的理由,对凶手来说就很足够呢?当然了,我们也没有就此认定了他是凶手,只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意见一再被反驳,唯一的怀疑对象还差点被否决,李大全几乎要一气之下放弃合作了,还好廖翔最后留了话头,这才让他有了台阶可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亏本的合作 廖翔三人有点面面相觑,突然之间也不知道把李大全这个玩家拉入团队是不是正确的。这个玩家的逻辑有点独特,他骨子里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哪怕他们把线索都告诉他了,可他还是会因为线索无法证明他心中的怀疑而一再否定,可见,这不是一个会客观审视问题的人,也不是一个能轻易拉拢的人。 还好他们把人找来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拉拢他或者觊觎他的线索。 女柯军都有点纳闷了,这个人是她提议要找来的,结果来了才发现是个刺头,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影响他们团队的合作呢。 越想越觉得应该快点把人利用完然后打发走,于是她就趁着李大全的情绪稳定住赶紧问道:“对了,你有找到dna检测仪吗?” 李大全神气地大笑一声,三人都以为他真的找到这个道具呢,结果没等他们说借来用时,他已经回道:“哪需要浪费时间找这些没用的玩意儿啊,我找的证据压根用不着那东西呢。” 得,这人不但思想顽固,还没有半点游戏智慧,只会盯着一个直觉上认定的玩家,根本不愿意用理智和逻辑来分析案情和线索,看来是不用指望他帮上什么忙了。 听完李大全的回答,女柯军就直接闭嘴不想理这个人了,甚至还希望他赶紧发现跟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而离开,别半点作用都没有,还顺便蹭了他们的尸检结果。 女柯军明显是被李大全的态度气到了,而男李娜娜的心态却很豁达。他虽然也觉得李大全的想法太片面,但这人至少不是他们的敌人,怀疑的对象跟他们也没有半点关系,哪怕他暂时不是跟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可一起调查也不见得有坏处。而且他们也还没洗清物业经理的嫌疑,留着他说不定能拓展一下思路,现在倒是没必要立刻把人赶走。 所以他在感觉到女朋友对这个玩家有点不耐烦时,立马就接口说:“物业经理确实是蛮可疑的,我们也没有排除他的嫌疑呢。根据我们找到的线索,现在只能确实我们4个人的清白,其他人我们暂时都是不太相信的。不过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一颗袖扣,这个袖扣是赵杰的,所以我们想找一台dna检测仪,看看上面有没有死者的指纹。” 李大全对赵杰是没有任何怀疑的,见男李娜娜话里话外想查的人还是赵杰,因此回话的语气也不禁带上了一点莫名其妙:“你们想找仪器就去找啊,为什么把我叫来?我是听说你们要合作才来的,没想到我们怀疑的人压根就不一样呢,这要怎么合作?” 谁说一定要怀疑同一个人才能合作的,大家没有互相怀疑不就行了吗?合作的意义是资源共享信息共享,哪怕各自的目的不一样,只要利益不冲突,他们还是可以互惠互利的嘛。 女柯军好想这样吐槽,但她知道跟这个人是没法讲理的,说再多他也不可能跟他们同频。 幸好男李娜娜的心态够坚强,没有被“他爸”的回答呛住,反而非常干脆地说:“找你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那台仪器嘛!其他人三个人我们还在怀疑中,自然不敢跟他们合作的,唯一信得过的就是你啦,这才会想到问你的嘛!哎,我们父女俩也是倒霉,因着一个误会就被死者怀疑上,真是冤死了。” 这句话一下子就引起了李大全的共鸣,他顿时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立马就气愤地说:“可不是!死者也是有病,要不是她怀疑我们俩有奸情,我们也不会成为嫌疑人呢。” 女柯军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啊,是不是入戏太深,人已经走火入魔了?剧本杀的玩家不就是基于有嫌疑才存在的吗?如果完全没有嫌疑,那这个角色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这个人到底玩没玩过剧本杀啊,怎么想法会这么奇怪呢? 她对李大全这个玩家有很多不满和疑惑,但她实在不想招惹这个人了,怕跟他多说两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骂人呢。 这时候依然是非常懂她的男李娜娜替她提出了疑问:“兄弟,听你口气,你是第一次玩剧本杀?” 李大全感到非常惊讶:“你怎么知道?” 原来如此啊!三人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得同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于是李娜娜只能作为代表向李大全解释道:“因为你对这个游戏的概念不是很清晰啊,一看就知道是没什么经验的。你刚刚说要不是死者的怀疑我们就不会成为嫌疑人,这句话就很有问题。游戏角色存在的基础就是有嫌疑,如果死者不是误会我们了,那李大全和李娜娜这两个角色会存在吗?在游戏里,所有玩家都是有嫌疑的,所以我们才要找证据慢慢缩小怀疑的范围,最后锁定凶手。而像你这样,通过自己角色已知的信息就认死某一个角色的就是凶手,这是非常错误的事,会很容易错过真凶,并且被真凶利用。” 李大全这个玩家确实有点固执和一根筋,可一根筋的人有时候又会有一些神奇的直觉,此时他就感觉到男李娜娜并没有忽悠他,所以听完这些话后也认真思考了起来,半响后才“不耻下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男李娜娜见他态度有些松动,便赶紧忽悠说:“当然是跟我们合作啊!我们不一定要一起调查,但我们有需要时可以让对方帮忙,也可以分享各自调查到的信息,还可以互相使用对方找到的仪器,这样就能事半功倍了!” 李大全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倒是不太知道合作好不好。不过他们没什么利益冲突却是真的,反正他也没有怀疑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而他们也说已经找到证据排除他的嫌疑,这样的话,他们合作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他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最后才用一种上断头台的语气咬牙答应道:“好吧,我决定跟你们合作,希望你们不要骗我。” 到底是谁骗谁呢,跟你合作好像是我们比较亏吧!女柯军忍不住又一次在心里吐槽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串联证据的线索 男李娜娜对李大全好奇极了,等他答应合作后便不由得问道:“你第一次玩剧本杀怎么就选了一个这么难的本呢?” 李大全直愣愣地回道:“我就在新出的剧本里随便挑了一个来玩啊,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以前我是不喜欢玩剧本杀的,觉得一堆人拿着个剧本面对面吵架没意思极了,所谓的搜证也就是在几个小房间里找东西而已,特别像小孩子过家家,所以就一直没去玩。不过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我身边的朋友来过都赞口不绝,听他们说多了我就有点好奇咯,今天有时间就干脆过来看看了。” 男李娜娜笑问:“那玩到现在为止你有什么感觉?” 李大全先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说:“场景很大,搜证的地方很多,还能找很多人了解情况,不用局限在几个房间里跟几个玩家尬聊,更接近真实情况,很有查案的感觉。” 男李娜娜说:“那你在这里玩过之后就没办法去别的地方玩了,那些地方对你来说肯定格局太小。” 李大全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对普通的剧本杀游戏也没兴趣,现在玩过最好的,那就认定这家好了。 两人在轻松地闲聊着,李大全也因此慢慢地放松了心情。 此时,廖翔又有了新的发现:“在死者衣服的扣子上发现了一些衣服的纤维,看颜色好像跟赵杰那套西装很像,不过得找到一台物证检测仪才能比对是不是同一。” 闻言,女柯军有点崩溃了:“什么啊,原来就缺一台dna检测仪,现在还需要一台物证检测仪吗?这案子我们还能不能抓到凶手啦!” 廖翔也有点无奈:“怪不得会说这个剧本反转很大呢,原来要形成完整证据链这么不容易啊。要是这些纤维比对出来是属于别人的,那凶手可活动的空间就太大了。” 女柯军问:“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形成证据链锁定凶手啊?感觉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是细碎的,根本连不起来。就算是赵杰,如果找不到目击证人证明他在案发当天去过盛景大厦,那他的袖扣问题就可以有很大的辩解空间了,他可以说袖扣是之前在别的地方跟死者发生争执的时候掉的,是死者带到现场的。现在最麻烦是没有目击证人,所有的东西都只能通过物证来呈现,这样就需要各项证据环环相扣才行啊。” 这种情况廖翔真是有点头痛:“确实,如果凶手真的是赵杰,那现在还缺了一条可以把线索串联在一起的线。” “你们是想要赵杰在案发当天出现过在盛景大厦的人证吗?这个我之前倒是找到了,不过我当时没有怀疑他,所以没有详细问。”他们话音一落,李大全就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这话还真是个意外之喜,女柯军甚至都忘记了对这个玩家的意见,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在哪里问到这个信息的?” 李大全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三楼一家签证代办公司吧,他们每天都要收寄好多快递,所以见过不少嫌疑人呢。” 三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现在缺的就是相关证人呢,如果能证明嫌疑人在案发的时候出现过在盛景大厦,那很多证据就能串起来了。 廖翔立马提议:“那我们分头行动吧,两个人负责到签证公司去了解情况,两个人去查中央监控室的人。” 两个任务相比,明显是前一个更简单,于是女柯军抢着说:“签证公司由我一个人去就行啦,问口供而已,不需要两个人的。中央监控室的调查会更难,你们三个一起去会更好。” 男李娜娜哪会不知道她的目的,她就是不想跟李大全分到一组,所以早早就抢着要一个人做任务罢了。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问口供这么简单的事确实不需要太多人,既然她要一个人去,那就成全她好了。 “那就这么决定吧,她一个人去问口供,我们三个人去查中央监控室的人。李大全这边有问题吗?”男李娜娜说完后问道。 李大全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要调查中央监控室的人?” 男李娜娜解释:“监控故障的事,我们怀疑有人在搞鬼,所以想调查一下。而可以跟中央监控室接触的只有陈国强、物业经理和何天成,现在陈国强的嫌疑已经洗清了,那就剩下物业经理和何天成。物业经理刚好又是你怀疑的对象,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调查。” 听到这个调查是跟自己怀疑的对象有关,李大全便积极了许多,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你们不是怀疑赵杰吗,这件事好像跟他没有关系啊。” 男李娜娜赶紧趁此机会教育他:“不能先入为主地认定某个人就是凶手,这是玩剧本杀游戏,甚至是查案破案的精髓。监控故障这点在案件中非常重要,我们之所以要调查是因为这件事牵涉到谁的嫌疑更大的问题。我们的调查不是针对某个角色开展的,而是针对案情开展的,要对事而不对人,在这一点上你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万一你的怀疑是错的,那你针对那个人进行的调查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李大全本来对自己的判断还蛮自信的,但自从被他们一眼看穿是第一次玩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是没玩好了。既然自己的做法出现问题,那现在听一听这些老玩家的建议也未尝不可,于是他便虚心请教:“那我应该怎么做?” 男李娜娜继续教育:“你可以有重点怀疑的对象,调查也可以根据你的怀疑有侧重点,但一定不能放弃所有基于案情本身的调查。比如说死者身上的一些线索,这是直接跟凶手有联系的证据,是不能不查的。又比如说整个作案过程中的关键点也得弄清楚,就像这次的监控故障,是巧合坏了还是人为的故意破坏,这点对案情的影响很大。” 然后他就认真地给李大全解释判断监控故障性质的意义。李大全听得一愣一愣的,果然开始检讨起自己之前调查的简单粗暴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威胁NPC 四人从殡仪馆离开后又开始了分头行动。 李大全被男李娜娜教育完,倒是开始谦虚了起来,跟他们一起行动时也变得颇为听话,遇到不明白的情况还会谦虚地询问,再没有了一开始的菜并坚定着的表现。 要调查中央监控室的人有没有被收买,首先就得从他们的银行户口开始查起。不过他们并不是公安机关,也没获得合法手续,自然是不能直接从银行调查的。 但他们很快就想到了其他办法。 中央监控室的人都是物业公司的员工,所以他们的资料在物业公司的档案室中是可以查到的。三人很轻易就从员工资料里查出了那些人的家庭住址,于是他们把地址录入后,就瞬间转移到他们家进行调查。 首先要调查的就是监控室的负责人,那也是他们的第一怀疑人。这人对盛景大厦的监控正常要负绝对责任,整栋大楼的监控出现了这么严重的故障,别说要问责了,至少也是要查出原因,避免下次再出现同样情况的。可这个人不仅没受罚,而且到现在也说不出故障的原因,这一点就非常可疑了。 三人认真地在他家里进行翻找,很快就在衣柜里找到了大量的现金。 廖翔数了数,所有现金加起来足足有200万,而这些钱,显然不是一个物业公司监控室负责人可以在短期内赚到的,不难判断,这是别人收买他的钱。 能一下子拿出200万的角色,在这个剧本里有柯军、李娜娜、赵杰和何天成,而柯军和李娜娜是确定没有收买他的,所以就只剩下赵杰和何天成了。 可这200万真的是别人收买他的钱吗?或者说,这些真的是收买他对监控动手的钱吗?这可是牵涉到一条人命的事情,哪怕被收买时不明白对方的目的,可在事发后,正常人应该都会明白过来了,可他依然不声不响,上班时也是毫无异样,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男李娜娜说:“只要知道这些钱是谁给的,相信就可以去当面问那个负责人了。” 廖翔叹气:“这剧本真是太真实了,如果是其他地方,这会儿应该是让我们发现到转账记录,直接知道谁给他汇了多少钱才对,现在发现了一堆现金,也不知道要怎么问起了。” 男李娜娜笑着调侃:“如果是普通的剧本杀,我们发现到现金当事人就得从实招来了,哪需要担心当事人会不会说实话啊。” 李大全的游戏经验浅薄,真实的身份也不是警察,所以对查案的事不太了解,此时见他们如此为难,便不解地问道:“这事有那么难解决吗?陈国强是保安队长啊,发现监控室负责人有受贿现象不是可以举报吗?况且在全栋大楼的监控出现故障期间还发生了命案,这么大的事,你哪怕没有确切证据,应该也可以用来威胁他说出真相吧!他不肯说,你就去报警,他一怕了不就什么都说了吗?” 这……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廖翔跟男李娜娜下意识地对看了一眼,虽然他们看不到彼此真实的表情,不过此刻,他们似乎能透过角色的容貌看出对方的诧异和无言以对。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怎么就想不到呢? 既然这个游戏追求的是真实感,那npc的反应自然会更贴近现实。他们第一次询问的时候当事人没有说实话,这个反应就已经跟其他剧本杀游戏不一样,而现在他们找到了大量的现金,证明监控室负责人是有大量不明来历收入的,按照现实的做法,他们完全可以以此为要挟逼他说实话。 这是非常符合现实逻辑,也符合游戏逻辑的,可他们一时间把npc当成是嫌疑人了,居然想着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让当事人无法狡辩,真是有够蠢的。 还好有李大全提醒,他们才没有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男李娜娜顿时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他不由得感谢起李大全:“有了新伙伴果然不一样,这次要不是有你,我们的脑子就转不过弯了。” 被感谢的李大全却是完全不清楚自己帮了什么忙,他茫然地问:“你意思是我说的话可行?” “太可行了!”男李娜娜高兴地说,“简直是把我们从悬崖边拽了回来。要不是你及时提醒,我们恐怕要顺着这笔钱的来路一直查下去,直到查出真相为止了。可正如你说,这事根本没必要像调查嫌疑人那样挖出真相,只要拿出把柄威胁他说出真相就好了嘛。” 廖翔也点头赞同:“我们从开始到现在查的都是嫌疑人,已经形成惯性思维了,这没人提醒还真不容易回过神呢。先不多说了,赶紧拍了照就回去找负责人去吧。” 三人各自用手机对现场拍了照,然后立马就用瞬间转移回到了盛景大厦。 中央监控室内,廖翔把手机上的照片举到负责人的眼前,很欠揍地边晃边说:“200万,这应该不是你的正常收入所得吧?要不要说说看,这是谁给你的呢?” 负责人把头撇到一边,嘴硬地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这张照片分明是在他家里拍的,他居然没有质问照片的来源? 他的反应让廖翔和男李娜娜瞬间就确定了这是个隐藏任务,两人的角色交换了一个没有眼神的眼神后,廖翔继续说道:“不知道吗?那真的好可惜啊,我们还想说,你知道的话就可以直接告诉我们了。好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让警方去查好了,反正这里最近发生了命案,案发期间整栋楼的监控又恰巧都坏了,而你又恰巧是监控的负责人,还恰巧收到一笔来路不明的钱,这些巧合那么有趣,我相信警方一定很有兴趣的。” 听到这样的威胁,负责人立马惊恐地回过头来,急切地阻止道:“别!我说!” 廖翔乐了,没想到威胁npc还真的管用,看来这个隐藏关卡的通关方法就是拿到证据然后威胁当事人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唯二的嫌疑人 三人很快就从负责人的口中得知了这笔钱的真相。 原来这200万是何天成给负责人的,而他需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就是在案发那天的某个时间段让整栋大楼的监控神不知鬼不觉地失效。虽然不知道这个要求的目的是什么,但钱是大老板给的,要求是大老板提的,于是负责人便想,就算让监控失效一段时间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退一万步讲,哪怕他因此被辞退,但有了这200万,他也可以过上很不错的生活了。 负责人倒是比较务实地做好了事发之后被辞退的准备,只可惜他的准备还不足够。当他知道大厦在监控失效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命案时,就想到这事绝对不能曝光了。一来,大老板收买他的事没人知道,他们的交易是通过现金完成的,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钱是老板给的他。二来,如果这件事曝光,老板有没有麻烦他不知道,但他一定是有大麻烦的,警察很可能还会将他定性为帮凶。 正是有了这两点考虑,所以他才觉得要彻底隐瞒住这件事。 负责人把知道的情况说完后,更是再三恳求:“这事我就只告诉你们,你们千万别传出去,知道吗?” 廖翔三人已经得到了他们想知道的信息,自然不会去曝光他。他们再三保证,直到负责人完全相信他们后才总算可以离开。 男李娜娜对这个游戏的设定真是服气极了,他不禁感叹道:“没想到一个隐藏任务都做得这么有体验感,不但要威胁npc,最后还要取信于npc,啧啧啧。” 廖翔也是第一次跟npc有这种的互动。那个负责人的反应太过真实了,就像是现实生活中被人抓住把柄时的反应一样,让他情不自禁就用上了真实的情绪来应对。 他们感叹一番后就没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三人先是跟女柯军取得联系,接着就相约在一楼大堂汇合。 女柯军这边也是进行得非常顺利,经过仔细询问,签证公司这边果然有人在案发当天见过赵杰。 据那人所说,客人会通过快递的方式把签证资料寄给他们,所以他们公司的快递会非常多。平时快递都是送到公司去的,只是那天快递送完件后才发现落了一份资料,于是那人就自己跑到楼下去取件了。 赵杰正是那人在搭电梯时碰到的,当时正好是整栋大厦的监控发生故障期间,也就是说,在案发时,赵杰确确实实就在盛景大厦里。 有了这个目击证人,赵杰的嫌疑瞬间就增加了许多。 男李娜娜说:“刚刚我们问了监控室负责人,监控是他收了何天成的钱故意弄坏的,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物业经理的嫌疑应该就降低了,而相对的,赵杰和何天成的嫌疑就会大大地提高。可监控是何天成收买人弄坏的,这点又让我十分在意,难道人是何天成杀的?” 赵杰和何天成,这是他们查到目前为止锁定的最后两名嫌疑人了。可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赵杰确实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被他们查到,可何天成到目前为止还是太神秘了。他们唯三查到的事情只有物业公司的所属权,跟柯军重新签订的合同,还有收买监控室负责人,这三件事里,也只有第三件算是跟案件有直接关系的。 可单凭这点,反倒让他们的调查陷入了瓶颈,因为这根本证明不了他就是凶手,更排除不了他和案件无关。 女柯军郁闷地问:“嫌疑人已经缩小到两个人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我们要把物业经理也找来吗?” 男李娜娜没好气地说:“找不找来其实意义都不大啦,现在关键是何天成的线索要怎么办。话说回来,何天成的家庭住址居然不在资料里,这点是不是太奇怪了。李大全,你调查的时候有遇到过关于何天成的线索吗?” 李大全摇头:“没有,这个人跟物业经理好像没什么直接的联系。” 既然没有线索,那就只能靠分析了,男李娜娜说:“何天成收买监控室负责人的目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帮赵杰制造杀人的机会,另一种就是帮自己制造杀人的机会。可他一个这么有钱的人,杀一个清洁工真的需要自己动手吗?所以我更相信,人是赵杰杀的。” 廖翔心中一凛,情不自禁就想为赵杰说话:“可赵杰自己就有钱,他为什么要靠何天成收买别人呢?更何况杀人这种事,他会提前告诉别人吗?再说了,如果何天成知道赵杰有杀人计划,那他大可以雇个杀手帮忙啊,有什么理由要让儿子犯下这种事?”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能出200万收买人把整栋大楼的监控弄坏,的确也可以出更多的钱雇凶杀人,这比让儿子犯下杀人罪靠谱多了。可问题是,现在嫌疑人只剩下他们父子俩,如果说何天成可以雇凶杀人,那他就更没必要自己动手了, 李大全立刻就问:“那你觉得凶手是谁?何天成本人吗?” 廖翔张了张口,但却也无言以对。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呢,而且赵杰根本没有到盛景大厦的理由,要不是为了杀人,他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何天成杀了人,然后故意把亲生儿子叫来这里嫁祸他?这个理由确实更荒唐。 就像福尔摩斯说的,把所有的不可能排除,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也接近于事实了。 女柯军这次也站在李大全这边了:“我觉得何天成没有自己动手的必要。虽然说赵杰自己就有能力拿出200万,可他有钱没人脉,根本不认识盛景大厦物业公司的人,就算想弄坏监控,他也得找到相应的人贿赂啊。在这方面,只有物业经理,陈国强和何天成能办到了,他不可能求物业经理和陈国强办这事,所以顺理成章地,他就只能让你何天成帮忙啊。而且你们别忘了,赵杰可是有杀人前科的,死者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不杀了她,赵杰的心恐怕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呢。” 死者代表的是赵杰不光彩的过往,也是极有可能知道赵杰把柄的人,赵杰为此而杀人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让人无言的真相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他们剩下要做的,就是找到dna检测仪和物证检测仪,然后检测出那颗纽扣上的dna和比对出留在死者身上的纤维。 要找出两台仪器,四人自然是分开行动比较好,可单独行动难免有被其他嫌疑人杀掉的危险,于是他们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两两一组活动。 根据游戏的设定,游戏道具是随机出现的,在哪里可以找到道具需要玩家自己发现。就像毒化物检测仪,这次出现在银行里,可下一次就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了,这是完全没有规律可言的,只能靠玩家自己去碰运气。 最后柯军和李娜娜一对情侣档一组,廖翔和李大全两个单人玩家一组,两组人以盛景大厦为中心,开始向四周的相关地点进行寻找。 这就是一个纯靠碰运气的过程,绝不是你找的地方够多就能找的,他们找了一个小时,结果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游戏也只剩下半小时了,他们再把时间浪费在寻找道具上已经没有意义,四人为了找到真凶,只能把各人手中的线索汇集,然后形成一条尽量完整的证据链。 嘀~ 一声提示音响起,游戏终于结束了。而伴随着提示音的,还有系统的文字信息。 ——恭喜凶手完美逃脱。 看到这个结果,男李娜娜差点把vr眼镜直接扔在地上了。他一声怒吼,气呼呼地说道:“什么鬼啊,这都抓不到凶手?” 廖翔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已经找到了所有关键性证据,也找到了最重要的目击证人,只可惜缺了两台仪器,最后还是没能证明赵杰出现过在案发现场,没能证明他跟死者发生过争执。 游戏的复盘会是由钟之晴主持的,她一进到会议室就发现大部分玩家都满脸沮丧的,不用想,这次肯定又是凶手获胜了。 “哈哈,各位觉得怎么样,这个剧本翻转很大吧!”钟之晴一进来就逗趣道。 接着,一个女生立马忍不住反驳:“什么啊,这个剧本完全就是凶手有利局嘛,我们都找到所有关键证据了,结果凶手还是逃了。” 这是他们这一局里唯一一位女性玩家,不用想,柯军这个角色就是她玩的。 钟之晴笑嘻嘻地问:“那你选的凶手是谁呢,会不会选错人啊?” 女柯军一愣,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他们已经把嫌疑人范围缩小到两个人了,二选一的局势,加上他们掌握了那么多证据,应该不可能选错。 这时,坐在女玩家旁边的一个长相凶狠的男生不服气地问:“你就说,凶手是不是赵杰?楼梯间那个袖扣是不是死者从赵杰衣服上拽下来的?死者身上的衣服纤维是不是赵杰留下的?指甲缝里的皮屑是不是赵杰的?赵杰袭击死者的时候她是不是没有呼救?” 他跟女柯军状态亲密,廖翔一看就知道这必然就是男李娜娜。 钟之晴看着男李娜娜笑了笑:“凶手确实是赵杰,纽扣、纤维和皮屑都是他的,不过在案发当天,他跟死者可不止见过一次面。在距离盛景大厦100米左右有一个报刊亭,那里的老板就目击了赵杰跟死者在案发当天下午发生了争执。争执期间,死者不但抓伤了赵杰,还拽掉了他西装上的袖扣,同时在拉扯推搡中刮掉了赵杰西装上的纤维。这些证据都是在那时候留下的,跟本次案件无关。” 男李娜娜气绝:“我叉!那他们下午发生的争执,为什么死者指缝中还留着赵杰的皮屑?” 钟之晴回答:“死者是清洁工啊,为了工作方便本来就会把指甲剪得很短,所以留在她指缝中的皮屑是不会那么容易洗掉的。而且一般人洗手只会进行简单清洁,哪里会专门洗指甲缝啊,你们难道没发现,指缝中除了皮屑是没有血液反应的吗?如果她是死前把凶手抓伤的,那指缝中就不止有皮屑,还有血液了。” 廖翔几人听完才算彻底明白过来。没错,皮屑不是最重要的,血液才是,而他们居然没往深里想,反倒因为其他线索的存在把皮屑这点想得过于理所当然了。 又一个玩家问:“那袖扣又是怎么回事?” 钟之晴继续解释:“死者是赵杰养母,从小就把他当亲生儿子养的。母亲跟儿子发生争执时把儿子的衣服拽坏了,你觉得一个正常的母亲会把袖扣直接扔了吗?她当然会留着,然后找机会帮儿子缝上啊。袖扣一直在死者的口袋里,她死后倒地,袖扣就从口袋里掉出来咯。” 所以这些全都是巧合而已? 廖翔疑惑地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到底什么才是关键证据,怎么证明死者是赵杰杀的?” 钟之晴神秘地一笑:“你们肯定没检查过死者的牙齿吧!她被赵杰捂住口鼻时也是挣扎过的,她咬住了赵杰的手,所以在牙齿里留下了赵杰的血液和皮肤组织,而这点才是最关键的证据。” 这答案实在让人吐血。没想到同样的证据,居然还有真的和迷惑人的两种,他们发现了迷惑人的信息,却傻乎乎地当成了重要证据对待,结果肯定是被骗惨了。 女柯军最后问道:“那鸣响的闹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剧本名怎么会跟案件完全无关的?” 钟之晴叹气:“不能说无关吧,可这正是悲剧所在了。赵杰是何天成的亲生儿子,可是从小就被送到了别人家养,根据何天成的要求,收养他儿子的家庭都不允许有自己的亲生孩子,这是为了避免收养家庭更偏心自己的孩子而特意提出来的要求。因为这个条件,死者家开始是不同意收养赵杰的,可死者为了帮前夫还赌债,最后还是同意了。为此,死者更是切除了子宫,永远放弃了做母亲的权利。自知无法生育的死者慢慢地就把赵杰当成亲生儿子了,对他更是精心爱护,每天的闹钟都是早晨五点整响的,起来后就开始围着赵杰转,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赵杰自己搬开住才停止。鸣响的闹钟,说的是死者对赵杰全心全意的爱。” 7个玩家听完就同时沉默了下来,一时间,他们真不知道要如何评价赵杰这个人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四十九章 满腹疑问 复盘会还在继续,剧本中依然有许多问题是玩家们没弄明白的。 因为剧本的体验感过于真实,所以玩家听完剧本名的解释后,真的就像听完一个现实中的故事一样,顿时个个都变得义愤填膺起来:“这个赵杰也太不是人了吧,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他的养母为了他还放弃了做母亲的权利,从小到大起早贪黑地对他悉心照顾,他不感恩倒算了,居然还把养母给杀了?这个人真是罪该万死啊!” 群情异常激动,赵杰的玩家都不敢吭声了,他现在只庆幸最开始设置人物相貌时没有使用自己的容貌,要不然现在大家肯定把人物代入到他身上,然后一起来讨伐他了。 在各种激动的情绪中,廖翔却仍然保持着冷静。虽说他的内心并非毫无波澜,但大家恼怒的事情他早就气愤过不解过了,比起表达想法和情绪,如今他更想知道的是个中的原因。 对其他玩家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故事的真相,可对他来说,这或许是跟他息息相关的重要事实。 等气氛缓和了一些,廖翔便抓紧时间问道:“你刚才说,赵杰跟死者不止发生过一次争执,那么赵杰杀死养母的动机是什么呢?他到底是激情杀人还是预谋杀人?监控明明是何天成动的手脚,最后为什么刚好被赵杰利用了呢?” 钟之晴接着解释:“我看到你去过赵杰家还去过y市和t市两个俱乐部了吧,应该知道赵杰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虽然死者收养赵杰后,何天成每月都会给死者家300万,但那些钱都被死者前夫拿去赌了,赵杰根本没有享受过,加上养父经常家暴他的养母,而养母却只会忍气吞声不作反抗,赵杰早就对他们厌恶万分。 在养父死后,他还知道了原来从小到大亲生父亲都会每月给这个家庭300万作为养育他的费用,可这些钱他从来都没享受过,这就让他更恨了。他憎恨那个好赌成性的养父,也讨厌那个懦弱卑微的养母,这就是他杀人的根本原因。 这次杀人自然是有预谋的,不过在他前往盛景大厦时,刚好被死者遇到了。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死者自然想跟赵杰多聊天,可赵杰已经厌恶死者到想杀她的地步,又怎么可能多说,于是两人就争执起来了。死者当时确实注意到自己把赵杰衣服上的扣子扯下来了,不过她没有马上把扣子还给赵杰,反而想着以归还扣子为借口多见赵杰一面。可惜啊,再见一面时她的好儿子已经要杀她了。至于监控嘛,确实是何天成动的手脚,不过这也是赵杰要求的。” 男李娜娜感到非常惊讶:“这么说,何天成是早就知道赵杰是凶手了?” 钟之晴点头:“对啊,所以何天成这个角色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尽量帮赵杰洗脱嫌疑。” 所以这两个人是天然的同盟军了? 女柯军气呼呼地说:“太不公平了吧,他们居然是天然的同盟军?” 钟之晴笑着说:“这跟现实不是很像吗?嫌疑人很多时候都不是孤立无援的呀,大义灭亲的事情不是那么常发生的,很多时候最亲的人就是会帮忙掩盖犯罪事实。” 事实居然是如此简单又如此悲伤,赵杰仅仅是因为嫌弃养母就要把这个养大她的女人杀掉,这样的行为哪儿还是人啊。 “对了对了,那养父也是赵杰杀的吗?”男李娜娜急忙问道。 有玩家感到非常诧异,他不由问道:“那个养父不是意外死的吗,怎么又是赵杰杀的?” 在所有玩家中,廖翔、男李娜娜、女柯军和李大全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而赵杰本人自然也知道,何天成又是赵杰的天然同盟,肯定也相当清楚,所以会提出这个疑问的,必然就是物业经理了。 钟之晴解答:“赵杰在送给养父的烟里下了肉毒素,他的养父抽了一个月后就中毒死了。对肉毒素的信息赵杰是经过详细调查的,所以在家里也故意培养了一些含有肉毒素的肉类和蔬菜,警察刚好也没发现那些有问题的烟,结果就判断他的养父是吃了这些有问题的食物致死的。” “那死者知道这件事吗?”廖翔追问道。 钟之晴叹了一口气:“死者自然知道。他们是一家人呢,要真是食物有问题,肯定他们一家人都会出事,怎么可能单单死一个人呢。况且家里的菜肉都是死者买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多出了一些问题肉菜呢。只是儿子已经当成是亲生的,那个老公又好赌又喜欢家暴,两相比较之下肯定是帮着儿子啦。所以她后来才把房子给了婆婆,自己跟赵杰两个人搬出去住了嘛。不过他们的生活也是靠着何天成每月的300万,所以在赵杰看来,是他帮死者脱离了苦海,是他给了死者好生活。” 也就是说,死者默默地帮赵杰隐瞒了他杀人的事情,默默地为赵杰付出了一切,可到最后却因为赵杰厌恶她的性格而被杀。这真是一个让人窒息的故事啊! 故事里的细节廖翔已经完全清楚了,剩下的疑问可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下询问的,于是他便安静了下来,只等着整个复盘会结束后再去找钟之晴问个清楚。 在游戏中,玩家也是遇到了各种各样的疑惑,复盘会的目的就是解析清楚整个剧本的细节,让玩家对剧本有更好的理解。 不多久,复盘会便结束了。 这个剧本确实有许多令人回味的地方,男李娜娜和女柯军两位玩家也马上找到了廖翔,还约了他一起吃饭继续交流。 换作是平时,廖翔自然是乐意之至的,但这次他刚好有满腹疑问要解决,于是便不好意思地回绝道:“这次是真抱歉,我等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不能跟你们吃饭了。” 听说廖翔还有事,男李娜娜也不好勉强,不过这次他们的合作还蛮愉快的,于是双方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还相约了下次一起来下本。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章 我要找你老板 等所有玩家都离开后,廖翔才偷偷地找到了钟之晴。 钟之晴跟廖翔也算是旧识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好歹也是一起下过本的战友,见他一副有要事商量的模样,便把他带到了没什么人的会客区。 “怎么啦,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钟之晴主动打开了话题。 廖翔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人后才凑过去小声地问:“我刚才玩的那个剧本,故事是谁设计的?” 钟之晴身体后仰跟他拉开距离,一脸莫名其妙地问:“是我们老板设计的,怎么啦?” 廖翔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追问:“我可以跟你们老板聊一聊吗?” 钟之晴越发不解了:“聊什么?我们老板现在有别的事忙,不经常回来的。” 廖翔立马说:“不不不,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就行,我可以自己联系她啊。” 听罢,钟之晴就露出了一种看穿一切的表情,说话的语气还带了点调侃的味道:“你这家伙,不会是在哪里见过我们老板,现在想找借口追她吧?” 廖翔楞了楞,然后才死命地摇头:“不不不,我连你们老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要追她。我是真的有些问题想问她的,你帮个忙,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如果是以前的钟之晴,可能已经把桐九的电话号码给了对方,但现在接触了那么多客户,还管理着各色各样的粉丝,应对这些问题就从容淡定多了:“这恐怕不太方便哦,要不然你把你的问题告诉我,我再帮你转达个老板吧。” 廖翔有点为难了,他实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心里的怀疑,所以才打算亲自跟游戏馆的老板谈,可他也知道,钟之晴是铁了心不把联系方式告诉他的,所以他再三思考后,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而求其次:“那你帮我问问,这个故事的灵感是取自什么地方?” 钟之晴微皱起眉头,完全不明白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廖翔已经按照她的提议主动退了一步,这时候她倒是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请求:“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到办公室给老板打个电话。” 廖翔点了点头,也没不识趣地让钟之晴就在自己面前打这个电话。 在会客区等了一会儿,钟之晴便回来了,回来时脸上还带了点诧异。她走到廖翔面前,把电话递给他:“老板的电话,她说想亲自跟你聊一下。” 廖翔心里一喜,连忙把电话接了过来:“你好,是未知死亡游戏馆的老板吗?” 桐九在电话那边笑嘻嘻地回道:“听说你有问题想问我?” 廖翔马上说:“是的,我想知道,赵杰这个角色,原型到底是谁?剧本里的故事,到底是杜撰的还是真的?” 桐九没有直接回答,却是用另一个问题反问道:“呵呵,你觉得呢?” 廖翔不遮不掩,十分老实地说:“有一些我确定是真实的,但有一些我却不太了解,所以想请教你,到底里面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桐九继续回避着问题:“哦?那你先说说看,哪些部分是你觉得真实的?” 想套桐九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在她从你身上套出足够多的情报前,你是休想在她身上获取到任何信息。廖翔也是充分感觉到了桐九的狡黠,他知道桐九是看准他非常在意这件事,所以才一直用反问的方式回避着他的问题兼套取他所知的情报。 廖翔有点无奈,他倒是想硬气一点,不过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他更想知道对方掌握的消息,所以只能乖乖地当一个被地主压迫的农奴:“赵杰家的装修,他家的摆着,甚至连书桌里那个盒子的密码,也跟真实的情况一模一样。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另有什么隐情,所以才想请教你的。” 桐九笑了笑,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懒洋洋的:“原来这些都是真的呀,没想到啊没想到。” 廖翔一愣:“不是说剧本都是你设计的吗?” 桐九打了个哈欠:“是啊,可里面的故事都是别人给我的,我只是把故事制作到游戏里而已。至于你说故事的真实性嘛,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猜,给资料我的人不至于把不重要的东西弄得跟真实的一样,反而虚构出最重要的内容吧。” 这话中的意思廖翔又岂会听不出来,也就是说,剧本里的故事是真的,杀人是真的,沈杰最后逃出法网也是真的。 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廖翔是因为内心的猜测被证实而倍感震惊,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桐九更是知道自己的话对一个认识剧本角色原型的人来说有多惊骇,所以耐心十足地等待着对方镇静下来。 片刻后,廖翔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沈杰,他真的杀过人?” 桐九似笑非笑地说:“你是他朋友的话,要调查这些事情不是比我这个外人更方便吗?剧本里的信息都是真实的,虽然跟现实中的地址不一样,但你有心找的话,也是可以找到对应地址的吧。还是说,你又想知道但又不敢知道,所以想从我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我没有!”廖翔下意识地吼了一句,吼完后便觉得语气过于着急,然后又收敛了一点情绪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剧本里有那么多跟现实一模一样的元素而已,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沈杰有没有杀过人。况且,沈杰都已经死了,有些事情无论是不是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 桐九顿时用调侃的语气打趣道:“既然这么不重要,那你干嘛还急哄哄地打电话问我呢?不过我倒是蛮赞成你不要去调查什么真相的,别忘了,沈杰虽然死了,沈杰的亲生父亲可没死,惹到他,你会很麻烦的。” 听到这话,廖翔的语气也慎重了起来:“那你呢,你不怕惹到他的亲生父亲吗?如果剧本是真的,你可能会更麻烦吧。” 桐九的回答倒是非常轻松:“我不怕啊,我这么做,不就是想把大家不知道的真相告诉大家嘛!”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一章 匿名曝光 廖翔被桐九的回答整得无语极了,这人口口声声说深入调查会惹麻烦,可自己却把“真相”公之于众,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好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吧!”桐九突然又变得大方了起来,语气也明快了许多。 这人真是抓摸不透!廖翔不由得在心里想着,而嘴上却是客气地说:“没有了,谢谢!” 桐九笑着说:“我们还有其他剧本哦,都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有兴趣的话就多介绍些客人来玩玩吧!” “真实事件?”廖翔顿感惊讶,“你是说像沈杰这样的,真实事件?” 桐九这次倒是老实,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是充满了意味不明的味道:“对啊,跟沈杰这样的,真实事件!” 得到确切的回答,廖翔便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说沈杰的故事代表的是还没有曝光的杀人事件,那其他类似的剧本是不是就代表着更多的还没曝光的杀人事件呢? “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报警?”廖翔忍不住问道。 “哈哈!”桐九一阵大笑,片刻后才反问道,“报警?你觉得警察能破获没有证据的案件吗?你认为沈杰的事为什么会没人知道?你觉得他的亲生父亲为什么敢做他的帮凶?” 桐九说得有点隐晦,可廖翔却一点就通,立马就明白了桐九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些杀人事件都被沈杰的亲生父亲磨平了?” “呵呵,这可是你自己的理解哦,我什么都没说!”桐九的回答相当油滑,很有些片叶不沾身的感觉,“总之呢,你可别随便去招惹那个大家族,如果你对其他故事还有兴趣,那欢迎你随时再来。” 说完,她也不管廖翔还有没有其他事要问,直接就挂了电话,然后转头对家里几个人说道:“看吧,我就说这招有用,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一个认识当事人的玩家呢。” 钟离珀一直在旁边听着,自然听到他们说起沈杰的事,现在终于等到她挂电话,于是便忍不住问道:“是遇到认识沈杰的人吗?” “对啊,一个叫廖翔的家伙,听之晴说,之前还跟他一起玩过一次的。”桐九说道。 钟离珀听到名字就记起来这是谁了:“上次他是跟沈杰一起来的,正好跟钟之晴玩过同一个本。” 桐九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掌上,一脸恍然地说:“原来是他啊!啧啧,这缘分,绝了,他怎么老是跟沈杰的事扯上关系呢?” 钟离珀忍不住问道:“他会去调查真相吗?” 桐九耸了耸肩,倒是一脸不在意地说:“警告我是警告过他了,至于他听不听我就管不着啦。不过就算他要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了,只会平白引起向家怀疑而已。这些可都是向家的机密呢,要不是有管家给我的资料,我还不知道这些向家血脉都做过那么多肮脏事呢。” 向阳诧异地问:“你是说,这些资料都是管家给你的?什么时候?” 桐九嬉皮笑脸地回道:“自然是他离开向家之前啊!” 向阳皱眉:“既然这些都是机密,那你现在把真相都抖出来了,不就等于告诉向家,有人把他们的情报出卖了吗?这些事情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吧,以老爷的精明,他肯定马上就猜出是杨管家做的,这样杨管家不就有危险了吗?” “啧啧啧!”桐九边摇着食指边说,“首先,管家突然失踪的事向定诚就不可能没有怀疑。管家在向家多年,掌握了那么多的秘密,死不见尸这种事一定会引起向定诚的不安,以他多疑的性格,不把他的尸体找出来肯定不会罢休。其次,管家可不会任人宰割。他能把自己的身份藏了那么多年而不被发现,证明他这个人很有些手段。或许跟向定诚为敌还差了点,但只是躲避追兵的话他肯定是没问题的。最后,我可是给了他一个大阵的设阵方法,向家的人不可能这么容易找到他。所以呢,就算向定诚猜到管家出卖了向家的情报也威胁不了他的安全。再说了,老娘的大本营在哪儿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有危险,我不相信他会不求救。” 向阳半眯着眼,半信半疑地问:“你确定这样做,管家真的没有危险?” 桐九扯起嘴角阴冷地回道:“不确定哦!管家把这些资料给我的时候就知道我要杀这些人的,可他还是给了,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在意我会怎么利用这些资料。离开向家可不是跑出去藏起来就行的,以他的身份,他必然会知道脱离向家得付出什么代价,我相信他早就做好了应对各种麻烦的准备。” 向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其实也只是想自欺欺人地从桐九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罢了。 这不像是向阳的作风,可桐九倒是挺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管家毕竟是救过他的人,哪怕后来有点塌房,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又怎么可能立马粉转黑回踩呢,虽然不会再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不过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也实属正常。这也说明了,其实在向阳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一旁的久陆听着听着却有些不解:“既然你拿这些资料是为了杀人,那为什么又要搞这么一出,把他们做过的事都做成剧本杀里的故事?” 桐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才给这个笨小子解释说:“向定诚派来的人摆明是要抓我身边的人,目的就是为了逼我就范。我现在不方便分神去杀那些姓向的,但又不能让他们这么舒服地一次次来找我麻烦,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让别人去查去闹。沈杰是死了,可其他人没死,如果自己做过的恶事被人用这种方式匿名曝光,你猜当事人会有什么反应,向家又会有什么反应?既然向定诚把事情捂得这么严实,那就说明他是不希望这些事情被人知道的,那我把这些秘密告诉全世界后,他又会怎么处理呢?是集中精力来对付我,还是分神去应付这些状况?而且更妙的一点是,所有事情都没有指名道姓,只是该懂的人都会懂,就像廖翔一样。到时候知道真相的越来越多,讨论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向家也会越发地麻烦。” 而这一招,就是引导网络舆论时最常用的招数。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二章 游戏中的现实,现实中的… 久陆有点听傻了:“这样也行哦!” 桐九笑说:“怎么不行?现在网络上有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操作的呀,只要说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很多人就会按照自己的经历脑补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我们根本不用指名道姓地把故事说出来,自会有类似经历的人把故事补全,而他们一旦有了怀疑,自然会沿着故事给出了线索查下去。这比直接告诉当事人真相要有用多了,因为真相有时候反而会被怀疑,而有想象空间的事情却更能得到人的认同。” 像这种玩心理的事,久陆肯定是玩不转的,他现在只能慢慢消化桐九的话。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可故事都是我们放出去的,就不怕向家的人告我们吗?” 桐九嗤了一声:“告?告什么?告诽谤?我有说是他们吗?他们这时候还敢跳出来,不就相当于承认了吗?所以家大业大还注重名声的人啊,就不能在人设上弄虚作假,想搞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能糊弄一时却不能糊弄一世,除非你能只手遮天,或者保证所有人都跟你站队,要不然,迟早得翻车。” 这么一解释,还真的就是网上那一套啊。如果大家都不在意,那这些就只是杜撰的故事而已,可一旦引起怀疑和讨论,假的就会慢慢变成真的,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真人真事,所以只要有人查,就一定会查出更多的蛛丝马迹。而作为故事中心的向家就会越来越麻烦,因势利导,桐九借的就是向家极力隐瞒这些事的势。 果然是一番好算计啊,久陆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在现实中,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桐九期待的一般,他们的新剧本很快就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讨论也越来越热烈。不过在剧本杀圈子里大家都是有共识的,不剧透,不影响其他玩家的体验是他们铁一般的原则,所以大家的讨论都相当克制。在论坛里,甚至还按剧本分成了玩过和没玩过两个板块,大家讨论的热情越来越高涨,于是到游戏馆体验的人就越来越多。 有了口碑和讨论度,来尝试新剧本的玩家就更多了,以前来玩的多数是些老玩家和对剧本杀感兴趣的客户,可最近来的客人中,有很多都是单纯对剧本感兴趣,想要来体验所谓的最真实最沉浸式的破案游戏。 来体验的人越多,对游戏讨论的人也就越多,慢慢地,就有玩家好奇起这些故事会不会都是真的。其实这个猜测早就有人提出来过,因为游戏的场景太过写实,大家在熟悉的环境中查了那么多的案,这些想象和好奇早就引发了无数联想,于是在玩家当中,有一些就开始按照游戏剧本的内容在现实中查了起来。 当然,现实里可没有游戏中那么多线索,更不会有任何游戏道具提供帮助,调查也是没有结果的时候居多,但玩家们偶尔在现实中找到了一些跟游戏里一样的线索时,大家就会非常惊喜,调查的热情就会因此高涨许多。 这部分乐于把游戏带到现实中的玩家还在论坛里另外开了一个讨论板块,大家都会把各自找的线索放在论坛里讨论。把游戏当成现实的行为自然是非常中二的,一开始,这部分人就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和责备,认为他们影响了别人的正常生活,可随着调查到的事实越来越多,关注这件事的人就越来越多了。网上更是多了一些追更的吃瓜群众,于是那些人就调查得越发起劲了。 网上的热闹又引发出更多人的好奇和兴趣,这么一来,到游戏馆玩新剧本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可网上的舆论从来都是两面的,有支持的人就会有反对的人,在这个话题热议了一个礼拜后,就开始有人说,这都是游戏馆在操纵的舆论而已,这么做只是另一种增加生意的手段。 对于这些说法,桐九是完全没放在眼里的,或许说,如果没有这些声音她才觉得奇怪呢。这套操作本来就有意利用网络舆论,虽然没有推波助澜,但也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发展方向,无论是赞同的声音还是责备的声音,桐九都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不过舆论这种东西,不怕有不同声音,就怕一边倒,尤其是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倒。所以桐九注意到负面的声音出来时,马上就让钟之晴去控制好负评的数量。 久陆又有点不明白了,既然要控评,为什么不直接把所有对他们不利的消息都删掉? 桐九不由得再次教育道:“又不是做贼心虚,干嘛要把所有不利消息都删掉?只要别让不利于我们的消息压倒正面舆论,那些反对的话也是有存在必要的。每个人每件事都不可能只有一面,有喜欢有讨厌才是正常的情况,更准确地说,只有不同声音的存在,才会显得我们在这件事上没有动过手脚。” 久陆不解:“可那些声音继续存在的话,就会有人怀疑我们啊!” 桐九笑着说:“怀疑就怀疑啊,我们又不用讨所有人的喜欢,干嘛要在意他们的话?会生出这些怀疑的人,都是压根没想过要来光顾,也没想过要来了解我们店的,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顺着那些怀疑来抹黑我们。这种事我们经历得还少吗?光是向阳上次弄出来的那些消息就够我们消化好久了,可现在不也没事了嘛。我们要做的不是去讨好那些不喜欢我们的,而是让喜欢我们的别失望,所以怀疑的声音可以有,但我们不把大家喜欢的东西都丢了就行。” 久陆问:“我们就不理他们吗?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桐九扯起嘴角,然后冷冷地说:“控制好负评就行,其他的,玩家自然会替我们做好。我要做的就是把管家给我的资料全部呈现在剧本里,让更多的人接触到真相。现在的玩家在现实中调查不过是因为好奇,可只要舆论继续发酵,说不定就会让真正的当事人了解到真相。如果他们去调查的话,那就不只是好奇这么简单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发贴的死者家属 桐九自己就是向家手下的受害者,当然非常清楚受害者的心情。有些真相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就算警方无法给自己主持公道,他们也不会这么简单地就让事情随风过去,只要有一丝抓住真相的可能,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然后把属于他们,属于死者的真相挖出来。 就像她一样,无论花费多少年,都要把向家害他们家的真相找到,然后为死去的所有亲人报仇。 “有些人死了可以得到真相,然而有些人死了就死了,真相会永远被埋在地下。我现在做的,不过是把土给挖松了,让想知道真相的人可以一探究竟而已,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去看,敢不敢去看,那就要看他们的勇气了。”桐九一脸轻快地说。 而接下来的事确实挺顺理成章的。新剧本被越来越多的玩家知道,大家对剧本内容的讨论也越来越多,网上甚至出现了“当事人”现身说法的事情。 最近论坛上出现了一个题为《我是剧本里的死者家属》的贴子,而贴子的内容是这样的: ——受朋友邀请,不久前去了那家很受欢迎的游戏馆玩他们很受欢迎的新剧本,剧本里的场景很熟悉,因为背景是以本市为蓝图的,所以生活在本市的人一定非常有亲切感。我也是第一次玩这么有真实感,沉浸式这么强的剧本杀游戏,本来是很开心的。可玩着玩着我却觉得相当震惊,剧本里的故事竟然跟我父亲的故事那么像。 我父亲就像剧本里的死者一样,是交通意外死的,当时的司机也如剧本中那样肇事逃逸了。这案子警察调查了很久,可最后却只找到了一辆已经报废了的车辆,而车主则声称,车早就被偷了,所以撞死我父亲的人并不是他。 警察当然觉得事有蹊跷,因为车主是在意外发生后才报的警,这就完全无法证明开车撞死我父亲的并不是他了。可对方是有钱人,家里也有很多车,他坚称自己只是不知道车被偷了才会到迟迟没有发现,现在突然想开这台车时才发现车不见了,于是就马上报了警。 这个说法到底是事实还是狡辩,原本是很容易查证的,只要把路段监控调出来就能知道车主有没有说谎了。但神奇的事发生了,警察调取了事发时的路段监控,居然完全找不到肇事车辆,这样一来就无法证明是谁开车撞倒我父亲的。 由于没有证据,这件事最终只能按交通意外来处理,法庭也只判决了车主附上连带责任,对我父亲进行了赔偿。可我们全家人都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是一直以来都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直到玩过那个剧本,那个和父亲的事那么相似的剧本,我不禁怀疑,到底我父亲的事,是不是也像剧本一样有人从中作梗呢?是不是有钱人就能漠视生命?还我父亲一个公道的真相是否还存在? 我决定,要照着剧本好好查一查我父亲的事!如果有什么新消息,我会在贴下留言跟大家汇报的。—— 这个贴子一出,瞬间就引来许多人的讨论,甚至有不少自称,他们也跟楼主一样,在其他剧本里找到了与自身相似的经历。本以为都是巧合,可在网上看到楼主的贴和下面的回复后,他们才发现这些或许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以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他们真相。 网上讨论得这么热烈,作为事件中心的游戏馆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打电话咨询和在游戏馆主页留言的玩家不计其数。而钟之晴也按照桐九的吩咐处理,只说剧本是朋友设计的,他们只负责将剧本呈现在游戏中而已,至于剧本到底是真实事件还是凑巧与真实事件相似,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桐九的处理原则就一条,死活不承认,不引导也不否认,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些事她只负责捅出来,至于后续的发展,她却不会沾上半点关系。 这个做法可是相当狡黠的,不过也是最大程度达到桐九目的的做法。先把水搅浑,然后自己蹲在鱼塘边看着鱼儿在浑水中盲头转圈,这样鱼儿不但没时间溅她一身水,她还能找机会捅鱼儿几下,这就是她的最终目的。 天台上,正训练得热火朝天的向阳边攻击着桐九边问:“你觉得这招能替你争取多少时间?” 桐九边防守边回答:“不知道啊,我又没具体目标,只是单纯地想争取些喘息的空间而已。如果人民群众对真相的渴求强烈,跟恶势力抗争的意志坚定,那或许真能争取到不少时间呢。不过你也知道,向家可不是吃素的,凭几个普通人就想查出真相,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看看其他感兴趣的人会不会帮忙吧。我也不求他们能争取多少时间,只希望在你们出师前别那么快被打败就好,当然,最后帮小琥珀也争取些时间,他那边的研究好像快好了呢。” 说完,她右手把久陆从后面攻过来的手抓住,然后左手撑在他的肩上往前一丢,直接把人撞在向阳身上。 桐九微微一笑,相当臭屁地说:“你以为引我聊天就可以让我分神吗?太天真了!我劝你们还是别想这些鬼点子,好好练习你们的手艺吧。” 向阳被这么大块头的久陆撞倒在地,直接躺了半天才能站起来,他瞪着桐九无奈地说:“既然正常手段不管用,那非常手段也不失为一种方法,起码这是我没试过的。” 桐九冷哼一声:“就算侥幸成功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们每次对敌的时候都边打边跟他们废话吗?不走正途,就算你们侥幸过关一次又能怎么样?” 久陆忍不住嚷嚷道:“可我们一次都没成功过呢,如果真能成功一次,至少我们可以开心一下啊。你都不让一下我们,我现在练习的热情都没有了。” 桐九曲起食指就敲在了久陆额头上,恶狠狠地教训道:“威胁我是不是?那要不要我站着不动给你们打一顿呢?你俩别再废话了,赶紧站起来继续!” 向阳和久陆对看一眼,兄弟俩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只可能是杨管家 可在向家里,却有人比这兄弟俩更无奈。 向定诚拿起书桌上的一个烟灰缸就砸了过去,直接砸在了向达的额头上,向达立马头破血流。不过向达完全不敢吭声,甚至连捂住额头的动作都不敢有,他只能笔直地站在书桌前,任由向定诚对他进行质问和责备。 只见向定诚阴恻恻地盯着向达,眼神里尽是要把人吞噬的狠戾,说话的声音无波无澜,可听起来却有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人抓不到,现在被反将一军,最近一堆人在调查我们向家,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向达连吞口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丁点不该有的声音火上浇油:“我准备让人把网上那些讨论删掉。” “删掉?”向定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准备怎么删?挑哪些删?删多少?” 如今的形势哪是笑的时候,向定诚一笑,向达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这笑容在他看来顿时成为一种夺命的信号。他慌忙说道:“我准备把相关的贴子全部删掉,这样起码能控制那些无知网民的讨论。” 向定诚深深地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慈祥起来:“全部删掉?这不就相当于告诉全世界,这些事就是我们向家干的?网上也有很多人说是游戏馆为了增加曝光增加生意故意请水军引发了舆论,你见他们把这些评论都删了吗?你觉得他们为什么敢把那些评论留在网上?” 向达的心更慌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只知道向定诚笑得越慈祥和蔼,他的内心就越恐惧。 向定诚看了向达一眼,嘴角的笑容依然不落,不过手上却把玩起一把匕首,然后轻声问道:“回答啊,怎么不说话了?现在神气得连我的话都不屑回答了吗?” “不是的!”向达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了,他连连摇头,可说起话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只是想……没有了那些帖子……大……大家就不会再讨……讨论了。啊,或者……或者我把……我派人把游戏馆毁……毁了,让他们没办法再做生意?” “呵呵呵,毁了这么大手笔啊?”向定诚笑得更从容了,“你之前抓人的时候别人就报警了,难不成还嫌我们落在警察手上的把柄不够?” 闻言,向达想也没想就回道:“这些把柄算什么,我们在警方里不是还有些资源吗?到时候我们……” 啪~ 向定诚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你的意思是,让我动用向家的力量替你的无能擦屁股?你觉得我耗费多年心血安插的这些的暗线,就是给你这么用的?你是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瞧不起向家了?如果你用一半钻营的心思好好想一想任务到底要怎么完成,现在也不至于给家里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向达还想解释,可刚张了张口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他知道自己在对付游戏馆的一系列任务中完成得并不出色,甚至还捅过不少篓子,唯一一次算是漂亮完成任务,顺利查出游戏馆老板身份还是有神秘人暗中帮的忙。 真要说起来,他或许连向阳都比不上。向阳至少凭着些许已有资料和保镖团那些不算优质的资源就能拍到久雅的影像资料,可他呢,害16个死士白死了,甚至让8个保镖被抓,在警察那里留了案底。 过了不知多久,向定诚终于把火气压了下来,他幽幽地问:“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向达颤抖的心不禁一愣,他惊讶地抬头看着向定诚,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用怎样的心情来回答这个问题。 向定诚是喜怒无常的,无论是生气和高兴,很可能都不是真实的心情。如今在怒极时居然能平静地问他意见,他完全不知道应不应该生出劫后余生的心态。 但这无疑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不认为向定诚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允许他失败,所以他努力打起精神回道:“这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情况,哪怕久雅有控制人的手段,但也不可能查出这么多陈年旧事。再说,那些剧本里还有阿杰的事,阿杰已经不在,他们还查阿杰干什么?很显然,这些都不是最近被查出来的。” “所以,有人在很早以前就开始调查收集着这些情报?”向定诚语意不明地问道。 向达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太对,顿时又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回道:“我觉得是这样的,这么多的资料,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查出来。那些贴子我都看过了,有的故事还是20多年前的,知道的人肯定更少。然而这么少人知道的故事却被还原出那么多细节,可想而知,这些事都不是近期查出来的。” 听完他的话,向定诚终于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头,眼里的阴霾也微微消散了一些:“哦?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做成这些事?” 向达心中确实有一个怀疑对象,只是此时此刻,他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出来。 向定诚似乎看出了他心底的犹豫,于是便轻笑着说:“不用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难不成,隐瞒我比说真话更好吗?” “不是的!”向达毫不犹豫地回道,“我觉得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杨管家了。他从小就在向家长大,而且还是爸您的心腹,如果是他的话,完全有可能把这些年来的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向定诚双眼一眯,语气又突然暗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杨俊山在我身边多年一直都存有二心?” 向达心里一紧,但还是说道:“他有没有二心我不知道,但除了杨管家,我想不到其他更有嫌疑的人。杨管家突然失踪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所以我怀疑,他会不会没有遇害,只是自己藏起来了?” 藏起来?一缕狠色从向定诚眼中闪过。如果杨俊山真的出卖了向家,那无论是天涯海角,他都必定要把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五章 警方介入 游戏馆的剧本越受欢迎,网上的讨论就越热烈。 现在贴吧上基本就分了四个板块。第一个是没玩过的玩家根据游戏馆的介绍对不同剧本进行讨论,从而帮助这些人选出适合玩的剧本。第二个是玩过的玩家分剧本进行复盘讨论,旨在帮助玩家理清不同剧本的剧情和逻辑。第三个是玩过的玩家对游戏细节的讨论,跟剧情相比,这部分玩家会更喜欢游戏里的真实背景,他们甚至会在游戏中去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然后将游戏跟现实进行对比。第四个则是真实故事分析,进入这个版块的人都是把剧本故事拿到现实去查的,他们有些只是出于好奇和兴趣,而有些却是真的有过类似经历。 这些版块中,第二个版块和第四个版块是最受欢迎的。尤其是第四个版块,随着越来越多人按照剧本的内容在现实中查出相同的东西,这个版块就越来越受到关注了。把现实中的案件,还是一些没能破解的案件用另一种方式呈现,让所有玩家一起破案,这是大家最喜闻乐见的。 喜欢玩剧本杀的人,其实多多少少都是喜欢侦探破案的,然而剧本杀的内容再好玩,毕竟还是个游戏,就算把所谓的真凶抓住,那也只是赢了个游戏,根本无法完全满足这些人的探案欲望。可现在这些剧本就不一样了,这不仅是个游戏,更是现实,如果把现实中的凶手抓住,他们得到的满足肯定会完全不同。 在第四个版块中,《我是剧本里的死者家属》这个贴子得到的关注是最高的,很多人都在留意着这个事件的进度,而楼主也是每隔几天就会把最新的调查情况发到网上。 根据楼主的最新情报,他已经找到了当年的目击证人。而这个目击证人说,当时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喝得醉醺醺的男子,男子耳朵上戴着一排耳环,左手上还有一个骷颅头的纹身,看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虽然目击证人说不出那名开车男子的具体相貌,但他表示,如果看到照片的话,一定能认出那个人来。于是楼主就在贴下征集了网友们的帮忙,希望能找出那个肇事司机的照片。 网友们自然纷纷响应。游戏馆的剧本里可是说了,这件案子的真凶就是那台车的车主,大家只要根据楼主之前发出来的肇事车辆的车牌就可以把那个人人肉出来。在人肉信息这件事上,有些网友可是很厉害的,别说只是几年前的事情,就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只要有线索,他们肯定也能把想要的东西找出来。 没几天,这个贴子下就把照片发出来了,照片上的人正如楼主之前形容的一样,两只耳朵都戴满了耳环,左手上的骷颅头纹身也是清晰可见。 大家都信心十足觉得这次肯定能抓到凶手,然而没过几天,楼主就在贴下留言说,那个目击证人在两天前意外死了。 消息一出,整个贴吧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明明就要接近真相,可最重要的目击证人居然在这时候死了?这个死亡时间点也太巧合了吧,不会是杀人灭口吧?这样的猜测一下子就占满了整个贴子,而楼主更是表示,为了自己和案件相关证人的安全,这件事他不打算查下去了。 楼主都说不查了,事情原本就应该到此结束,但这件事动用了那么多人的力量,受到了那么多人关注,早已经不是楼主一个人的事。况且调查过程中还死了人,这更不能说停就停了。 于是在楼主表示放弃调查后,网友的调查热情反而越发地高涨起来,他们还在贴吧上喊起了口号——还楼主一个公道,还死者一个真相。 原本只是一件让许多人半信半疑,半是认真半是好玩地关注起来的事件,因为调查过程中又出现了死人,所以事情也变得真实了起来。不知真假的故事或许能引起部分人的好奇,但真实的事件却会引起全社会的关注。 而一些受到社会广泛关注的事情,警察也是会秘密注意着的,因此这件事闹大后,警方马上就介入了调查。 这个故事,或者说这个案子本来就有许多疑点,当年警察破不了案只是受限于证据不足,可不是觉得那个车主没有嫌疑。如今事情有了新进展,还牵扯到了另一条人命,这样线索就肯定比当初独立一件交通意外多了许多。 有了警察的介入,事情的性质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的发展也是超出了向定诚的预期,他完全没想到,网上的热闹居然能引来警察的调查。不过这次他就不能怪向达了,怪只能怪自己儿子太沉不住太冲动。 而作为当事人的麦兆伟此时还在酒吧寻欢作乐,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 麦兆伟左手抱着美女,右手拿着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对狐朋狗友们说:“喝,都给我干了,哥今天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倚在麦兆伟怀里的女人娇滴滴地问道:“什么事让伟少这么开心啊?要不说出来让大家也替你高兴高兴?” 麦兆伟转头在女人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才高兴地说:“问这么多干嘛?难不成你想打探哥的秘密?” 女人脸上露出了陶醉之色,原本已经黏在麦兆伟身上的身体更是贴近了几分,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具风情:“难得人家好奇,你就告诉人家嘛!” 麦兆伟游戏人间惯了,对酒和女人是最没定力的,一见怀里的人撒娇,他半边身体瞬间就软了几分,理智更是飞快就下了线:“告诉你也行,可是你得先把哥伺候好!” 女人笑意嫣然,凑近麦兆伟就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完了还嗲嗲地问:“这样够好吗?” 麦兆伟大笑一声,抱住女人就跟她吻了起来。 这样的行为在酒吧里随处可见,他们也根本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麦兆伟的朋友更是见怪不怪,泡吧喝酒抱美女是他们这群人常年的爱好,眼前这种亲热行为在他们眼中只能说是普通料,更劲爆的限制级他们也是经常看到的,如今这种小儿科,他们真是连望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六章 告诉你个秘密 在酒精的催化下,欲望很容易会被放大,麦兆伟和那女人很快就不满足于简单的亲吻了。两人的行为越发地放荡起来,而麦兆伟的朋友也围观得越来越兴奋。 现场版的限制级,谁不想看呢! 这就是麦兆伟日常的生活,放纵、荒淫、人欲横流。他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只会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这样的人是毫无道德可言的,更别论羞耻之心了。越多人围观,反而让他越起劲,心情越舒畅。 完事后,他更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身体,一脸糜足地对狐朋狗友们说:“大家可要喝痛快啊。” 那群朋友笑意淫淫地回道:“痛快,自然痛快,喝得痛快,看得更痛快!” 麦兆伟哈哈大笑,然后异常豪气地说:“痛快就好!既然大家开心,那就再来一轮,今天可要不醉不归!” “好!” 女人这会儿才终于穿好衣服,她重新倚在麦兆伟怀里,扬起一张甜蜜的笑脸问:“伟少刚刚还满意吗?我伺候得好不好?” 麦兆伟捏了一下女人的脸:“满意极了。” 女人便发着嗲说:“既然满意了,那伟少是不是要把秘密告诉人家?” 麦兆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被恭维被奉承的感觉,只要顺着他,他就会乖乖地满足对方的要求:“最近网上闹得很大的那个《我是剧本里的死者家属》的贴子,你有关注吗?” 女人笑着点头:“当然有啊,这事可热闹了,讨论的人很多呢。我好多朋友最近都在谈这件事,大家都说,这件事可能是真的呢。不过按我说,剧本杀什么的肯定就是杜撰的故事啊,哪有人会把真实事件改成剧本玩的呀。” 麦兆伟扯了扯嘴角,接着就在女人面前拉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新伤口:“知道这个伤口是什么吗?” 女人伸出食指轻轻地摸了摸,感觉那一片皮肤有点凹凸不平的,可是却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伤口。 麦兆伟举起手臂,那样子像是举起一座了不得的奖杯一样,得意洋洋地说:“是纹身洗过后的疤痕,知道这上面原来是个什么图案吗?呵呵,是骷颅头!” “骷颅头?”女人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细声问道,“难不成,你就是那个贴子上的凶手?” “哈哈哈!”麦兆伟大笑起来,“是啊,我就是那个剧本里撞死人的司机呢。” 女人心里一阵诧异,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些许:“不会吧,这事竟然是真的?” 麦兆伟看到女人这副表情就觉得异常满足,他特别喜欢这种受人注视的感觉,这样的万众瞩目让人心底多了几分成就感。 忍不住又和女人亲了起来,半响后他才继续说道:“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那天我跟朋友通宵喝酒,到了天亮才睡了2个多小时,然后就自己开车回家了。我本来就又困又累,没想到开车途中还突然冲出来一个大叔,一时没来得及刹车就把人撞死了。那个大叔是自己找死,死了也是活该,但我才喝过酒,肯定不能被警察抓到,所以我就直接开车走了。后来我家人出面,让人把车拉走,还让我报失了那台车,这事才算平息下来。本以为这事过去就过去了,没想到最近又有人查了起来,还找到了什么目击证人。哥怎么可能会栽在他们手上,能逃过一次我就能逃过第二次。” 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粘在麦兆伟身上就不下来了,她露出了崇拜的神态,兴致勃勃地追问:“后来呢,你为什么会把纹身洗掉?” 麦兆伟被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更是高兴得找不着北,他情不自禁地就对女人上下其手,边摸边说:“后来?你没看网上那些贴子吗?目击证人说,肇事司机带着两排耳环,左手上还有一个骷颅头的纹身,还说只要看到照片就一定能认出是我呢。我想,耳朵有耳洞的人多的是,但左手上同时有骷颅头纹身的就很少了,未免生出什么麻烦,所以我就把纹身给洗了。” 女人疑惑万分地问:“这事我知道,可目击证人不是死了吗?那你干嘛还要把纹身洗掉啊?我知道洗纹身可是很痛的,比纹身还痛呢。伟少这不是白受罪了吗?” 麦兆伟就受这一套,对女人也越发地爱不惜手了,他语气无奈地说:“我哪知道这些无聊网友这么厉害,居然连我的陈年照片都找得出来啊!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反正我的照片被公布,纹身洗不洗都不重要了。” 女人听完便一把抱住了麦兆伟,非常庆幸地低语道:“还好有好心人把那个目击证人杀了,要不然伟少肯定有麻烦呢。” 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麦兆伟自然是来者不拒的,见女人这么主动,他的心就再次痒了起来。 两人又在一旁干着不可言喻的事,许久后,麦兆伟才抱着女人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好心人,求人不如求己,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自己解决的。” 女人的眼睛里有一缕不明的亮光闪过,可是再抬头时,眼神已经恢复成迷蒙和满足的模样,她笑着称赞道:“还是伟少你有办法,这样一来,他们就没办法查到你身上了。你还可以告那些网络愚民泄露你的隐私,侵犯你的肖像权呢。” 麦兆伟不屑地说:“已经让律师去处理了。哼,那些愚民自以为在主持正义,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违法了。他们想要装上帝,我就先让他们尝尝被法律制裁的滋味。”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够讽刺的,一个杀了两个人的杀人犯去责备别人违法,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麦兆伟在酒吧中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还自以为已经把麻烦全部解决掉,却没意识到,有些秘密是必须带到棺材里才能算安全的,只要跟别人说过,那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七章 录音不能用 一场充满欲望与堕落的聚会,一群男人喝着最贵的酒,抱着漂亮的美女,大家嘻嘻闹闹地好不高兴。只有跟麦兆伟一起的女人,心里在不住地发寒。 女人自知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为了钱她能毫不犹豫地出卖身体,也能对着各色各样的男人说着他们爱听的话,摆出他们爱看的样子。但无论如何,她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生活,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害人性命的事情。 而今天晚上听到麦兆伟像说一件丰功伟绩般讲述着自己的杀人故事时,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麦兆伟的人格是有问题的,他根本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有错。第一次撞死人,他想到的不是有人死了要怎么办,而是他醉酒开车撞人会有什么麻烦,他根本没有在意死人这件事,也没有对自己造成的后果感到害怕和后悔。第二次杀死目击证人,他更是只有庆幸的感觉,认为这件事能就此结束了。 女人的内心其实有点害怕,谁在面对一个杀人犯,还是一个杀完人能继续像普通人一样寻欢作乐的杀人犯时,心里都会非常不踏实。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哪一句话、哪一个动作会得罪他,也不知道得罪他会有什么后果。 表面上温柔顺意,心里却战战兢兢地伺候了麦兆伟一晚上,第二天,女人就来到警察局,把昨天晚上用手机录音录下来的内容交给了警察。 警察也是有点诧异。这件网上闹得纷纷扰扰的案子他们也在暗中留意着,网友们人肉出来的照片他们当然也看到了,但单凭贴吧上的文字和几张照片是完全不能证明照片中的人就是犯人,最重要的还是把目击证人找出来。然而不幸的是,在警察找到那个目击证人前,那人已经死了,没有了人证,这件事就没办法再查下去。 一件在当年已经很蹊跷的案子,本来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能有新进展,结果最后还是被凶手捷足先登了。警察当然不相信目击证人会在这么巧合的时间发生意外,所以他们正在全力调查那人的死亡真相,原本还没什么进展,没想到今天就有人来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 警察急忙追问:“这段录音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是从酒局离开后直接到的警察局,现在还有点卧底跟组织汇合的紧张心情,听到警察的问题,她立马紧张地回答:“是我录的,里面的内容都是我昨天晚上的客人亲口所说,当时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所以就想办法录下来了。警察同志,请问这段录音有用吗?” 警察激动地点头:“应该能用,里面的对话完整,也没有引导性的发问,可以算是凶手的自我剖白了。你完整地跟我们说说,这段对话是在什么情况下录下的。” 于是女人便把昨天晚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后,警察却皱起了眉头:“这段对话是在酒局中录下的?那当事人有喝过酒吗?” 女人一愣,只能老实地说:“大家都喝了,但我觉得他当时还是清醒的。” 警察无奈地叹了口气:“喝了酒,那就不是完全清醒状态,说的话是不能成为证据的。可惜了,难得录到那么完整的对话,如果能用,这肯定是个有力的证据。” 女人有点着急了,连忙问道:“他自己都承认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的犯罪事实吗?” 警察摇了摇头:“不能,只要不是在清醒状态下说的话,都没有任何法律效力。哪怕硬把他抓起来,到时候上了法庭他也可以狡辩说,这些话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胡说的,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可是……” 警察只能严肃地解释道:“没有可是,这是程序性的问题,只有实现程序正义才能保证法律的公平公正,要不然个个都钓鱼执法,或者用非常规手段来获取所谓的证据,那正义也只会沦为邪恶的工具。”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女人还是难免有些失望。她这次来派出所也是鼓起非常大勇气的,本以为能揭露一起杀人案件,没想到一切都是徒劳。 最后她只能向警察恳求道:“既然这些录音没用,那我就都删掉了吧。不过警察同志,我把录音交给你们的事,能不能别对外公布?那个客人身份很不一般,要是被他知道我出卖了他,他很可能会杀了我的。这次我也是鼓起勇气才来的,虽然没帮上忙,但我也不想惹一身麻烦。” 警察自然是满口答应:“放心,你的信息我们会保密。还有,千万别试图再偷偷录音了,这次幸好没被发现,要是下次运气不好,你真的就危险了。” 女人想想也是一阵后怕,自己恐怕也是借着酒意才敢这么做的吧,现在清醒了,胆寒的感觉才从心底冒了出来,现在别说是再冒险偷录一次,就是手机里录好的这些,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删除了。 等女人走后,几个警察才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 “看来那个麦兆伟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啊,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我们盯上了吗,居然还到处跟人说自己的犯罪事实?” “别小看他,他背后可是有向家在撑腰的。” “说起来,向家的人最近不是被抓了吗?现在各个部门都在盯着向家呢,这货还敢乱来,真是不知死活。” “以为什么事向家都撑得住呗。俗语说得好啊,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向家迟早要被这些作精给搞垮!” “哎,可惜了,这么完整的一段录音呢,居然因为录音的时机和场合不对完全不能用。” “也许他不是真的傻,而是太精明了,知道在那种状况下说的话不能成为证据,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把事实告诉一个夜总会小姐吧。总而言之,我们清楚他是凶手就行了,无论他是狂妄自大还是傻不隆冬,接下来的调查我们都要谨慎一些,现在案件已经查出点眉目了,可别又在最后关头被他给毁尸灭迹才好。”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八章 细思极恐的事实 麦兆伟这次是彻底上了公安部门的黑名单了,所有调查这起网络热议案件的警察都盯着他呢。原本警察就对那起交通事故存疑,只是当时的路段监控离奇消失,目击证人也没找到,车主又说车辆都盗了,诸多因素之下案子才无奈地被定性为交通事故,然后由车主对死者进行了连带责任的赔偿。 可现在因为网络的热议和社会的广泛关注,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凶手更是因此沉不住气作了新的案子。 那位目击证人虽然死得比较无辜,但他的死却留下了不少线索。 首先,死者是在停车场遇害的,死因是被利器刺破心脏导致的失血性窒息死亡。死者身上没有其他切口和创口,致命伤对应的胸骨位置有明显骨折,也就是说,死者是被一刀毙命的。而能一刀捅破胸骨直接捅进心脏是需要很大的力气,所以警察首先怀疑是男性或者是力量比较大的女性作案。 其次,现场没有任何的搏斗和挣扎痕迹,所以警察排除了激情杀人的可能。 再来,死者是被人从正面袭击的。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死者跟凶手认识,所以死者对他完全没有防备,二是死者跟凶手没有仇怨关系,至少死者在看到凶手时的第一反应会认为凶手靠近自己是安全的。第一种情况只要把死者的社会关系排查过就可以锁定或者排除嫌疑人了,而第二种情况就要考虑到死者当时是个什么状态。比如说,当你点了外卖,那你就不会防备外卖小哥,当你要收发快递,那就不会觉得快递员的靠近可疑,所以警察需要考虑的点就是,死者当时遇到了什么状况才会让陌生人接近。 最后,凶器没有遗漏在现场,地上的足迹也被清理过,可见凶手是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的。 有了这些线索,警察便开展了针对性的调查,很快,他们就有了新的发现。 死者的车辆发动机是被动过手脚的,当时极有可能是因为死者遇到了不明的车辆状况,所以随便找了停车场里的其他人帮忙,于是这个人就顺理成章地接近了死者。 有了这个怀疑,其实警察是把麦兆伟给暂时排除掉的。他的手上有特殊图案的纹身,特征性太过明显,如果死者看到这个纹身是不可能没有防备,因为他的嫌疑一下子就降低了。当时警察还在考虑,这要么是死者恰巧遇到了凶杀案,要么是麦兆伟雇凶杀人,反正事情肯定不会是他自己干的。然而那个酒吧女来过公安局后,他们就推翻了之前的判断。 麦兆伟把纹身给洗了,因此目击证人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虽然证人声称只要看到他的照片就能认出他,可那件交通意外距今毕竟过了几年,这个证人能认出的更多是一些特征性的东西,例如两只耳朵各戴了一排耳环和左手上有骷颅头纹身,至于他的样子,证人恐怕也没有太牢固的记忆。麦兆伟只要把耳环给拆了,死者一时间是完全有可能认不出人来的。 酒吧女的录音虽然没能成为证据,但里面的内容却给警方提供了非常有用的帮助,至少麦兆伟这个人重新进入了警方的视线,现在就差找到相关证据把人入罪了。 没过多久,警方又发现了新的证据,在死者那台车的车盖内侧发现了八枚指纹,经过比对,这些指纹是属于麦兆伟的。 这个发现是相当重要的,如果说指纹出现在车辆表面,那可以解释的空间就会大很多,然而出现在车盖内侧,那就只有打开过车盖的人才能留下了。而且这八枚指纹正好是两只手除了拇指以外的其他手指,这跟一个人双手打开车盖的动作是完全吻合的。 死者在案发前一天晚上7点钟才进行过全车大清洗,在此之前留下的指纹都会被清洗掉,所以麦兆伟是在车辆清洗过后才碰到了这台车,于是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根据停车场的监控记录,死者的车辆是晚上9点钟回来的,当时车辆还能正常行驶,而案发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9点,换句话说,死者的车最多是在案发前12个小时才被动过手脚。 如果把死者的车弄坏是杀人计划的一环,那么凶手把车弄坏之后,必定会一直守在附近,所以凶手必然是在这12个小时内进入停车场并且在第二天9点后才走的,只要把相关嫌疑人都锁定了,那么凶手自然就无所遁形。 通过这样的方法,警方最后锁定了包括麦兆伟在内的7名嫌疑人。7名嫌疑人中,其余6名都是这里的住户,只有麦兆伟一个人是外来人员,而通过该外围调查,这栋大楼里根本没有认识麦兆伟的人,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就更显嫌疑了。 调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一次的案件也有了完整的证据链,只要把其余6名嫌疑人的嫌疑排除,那么警方就能完全锁定麦兆伟这个凶手。 停车场的监控虽然有多处盲点,但所有的出入口都可以形成监控闭环,简单地说,哪怕停车场内的情况不能全部被监控拍到,可凶手也是没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离开犯罪现场的,只要做好排除工作,那么确定唯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在胜利的曙光面前,警察的工作越发谨慎了。上次那起交通事故就因为他们工作上的疏忽,没有第一时间调取监控,所以才被人有机可乘,这一次面对同样的嫌疑人,警察也吸取了教训,所有的环节都做到了万无一失。 终于,在警方的努力下,麦兆伟很快就被抓拿归案。 麦兆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被抓,而广大网友也没想过,《我是剧本里的死者家属》这个贴子也会迎来了goodending,作为发帖人的楼主更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冤死多年后还能得到一个公道。 一时间,这个贴子又爆了。大家讨论的方向已经不是这件案子的个中细节,更是这件事成功背后所意味的一些细思极恐的事实。 如果这个剧本中的故事是真的,那是不是就表明,其他的剧本中也有类似的隐情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五十九章 寒天阵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向定诚的预期,他这次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麦兆伟被抓了。虽然他有很多子女,但像麦兆伟这么乖张的可真不多,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性情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连管教都是无从下手。 麦兆伟以前就闯过不少祸,杀人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而每一次出了问题都是向定诚及时派人帮他擦的屁股。可这次,连向定诚都还没来得及出手,事情已经被警察定案了。 向定诚揉了揉一抽一抽的太阳穴,头痛欲裂地说:“阿伟的事不用再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跟向家的关系切割清楚。而其他剧本提到的事,你提前做好防范,千万别再让人出来了。” 向达凛然地回道:“是的爸,我会安排好。” 向定诚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幽幽说道:“希望如此吧!再让我失望的话,那我连最后留你的理由都没有了。” 向达又如何不知这个机会是天掉下的馅饼!如果不是这个多事之秋,他犯下的错就足够他爸把他打进冷宫了,还好游戏馆突然又闹出这些幺蛾子,他爸一时没有信得过的人可用,所以只能勉强留下他。 但毕竟他还能留在他爸身边替他爸做事,既然没到绝望的时刻,那他就要把握好一切机会,让他爸看到他的努力和成绩。 应了一声,向达便离开书房安排工作去了。下面还有好多事得处理呢,单是游戏馆上线的新剧本就有15个之多,虽然有些故事的真凶已经死了,例如沈杰和魏谦,但查出他们的事毕竟对向家有坏影响,所以他还是得防范于未然,不能厚此薄皮。 麦兆伟的事还在网上不断发酵,其他剧本也引起了许多的人的注意,大家原本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来关注这些事,可现在发现那些不仅是真人真事,而且还真能按照剧本的内容找到凶手,大家顿时就正义感爆棚了,纷纷投入到案件调查的事业中。 可之前的调查没有向家阻挠当然是容易许多,而现在向家已经全面插手,事情自然没那么容易了。不过大家好像早就预料到调查难度会升级一样,不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调查得越发起劲。 脑袋没有毛病的人自然都能猜到,麦兆伟落入法网,其他凶手肯定会加深戒备,查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但网友们同样知道,真凶或许有钱有势有手段,可他们也一样是人多势众,大家对抗起来,广大群众可未必会输呢。 桐九一招祸水东引,让向家和一群连面都见不着的网友斗法去了,而她自己则趁机利用这段时间训练久陆和向阳,顺便也给钟离珀的研究争取时间。 而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研究,钟离珀也终于从炎天阵中找出了演化成导致魏谦死亡的阵法。 看着一张复杂的布阵图,桐九也只能说是半懂不懂,她对奇门遁甲的研究是很浅薄的,大部分都是从书中直接套用个现成的阵法,长时间使用下来,她或许有不少经验,但这毕竟没有结实的基础知识支撑,所以太复杂的阵法她就完全没办法了。 “小琥珀,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这东西我实在看不懂!”看了半天后,桐九终于无奈地说道。 钟离珀的表情很平静,但他的眼中却闪着亮光。破解一个高深的阵法,解开了魏谦死亡的真相,这事让他颇有成就感。 见桐九嚷着看不明白,于是他便压抑着兴奋解释道:“看到东北、西、西北三个方向上的元素吗?这是变阵的关键所在。在炎天阵中,这三个方位放置的是火属性、木属性和土属性的物品,木生火,火生土,这几个属性都是相生的,用在一起能让炎天阵发挥出变热的作用。不过这几个位置只是关键,并不是炎天阵的阵眼。炎天阵的阵眼在坤位,也就是在南方,放置的物品却是与火相克的水属性的物品。而要将炎天阵的性质改变,阵眼的性质是不能改变的,只能改变那三个关键位置,将火属性换成水属性,木属性和土属性都换成金属性,然后在阵眼放置一块性质极寒的东西,这样就能将炎天阵变成冰天阵了。” 桐九微微挑了挑眉:“把一个阵的形状完全改变,可阵眼却不变吗?这倒是没有想到呢,我以为要变的话,肯定会整个性质翻转过来才行的。” 钟离珀笑着摇了摇头:“我开始也以为是这样,所以研究一直卡在这里没有进展,是后来看了别的书才反应过来,如果只是形状改变就行,那阵眼就不用额外放置别的东西了。正是因为这种简单粗暴的改变无法达到目的,才要绕个弯实现的。” 桐九听罢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你,你觉得要研究多久才能想出这种变化呢?” 钟离珀认真地思考了半响,然后才说:“说不准,但怎么着也得10年吧。这就像一个刚开始上学的小学生,再怎么聪明厉害,读完博士课程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能想到这种阵法变化的人,对奇门遁甲一定有极深的研究,要不然是没办法想出这种有联系但联系又不绝对的变化来,这可以说是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桐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也就是说,现学是无法布出这个阵的,要么是有现成的阵法参考,要么就是对阵法有10年以上研究,要不然就布不出这个阵,是吗?” 钟离珀补充道:“还必须要有相当天赋才能做到。” 这个条件就相当苛刻了。世上现存的跟奇门遁甲有关的书籍基本都在她这里了,她很肯定这些年也就给钟离珀一个人看过,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学习奇门遁甲10年以上的天才。可其他古籍,当年聂如海已经一把火烧了,除了向家抢去的几本外,根本连半张纸也没留下,那人又从哪里找来现成的阵法来用? 而且从古至今,能把奇门遁甲玩得这么炉火纯青的,她所知也就聂兰风一人而已。可要真是聂兰风,那就真得死而复生才行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章 混了个脸熟的关系 桐九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对于这个寒天阵,竟然是所有猜测都走不通? 钟离珀见她一筹莫展的样子,不由得疑惑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吗?” 桐九摇了摇头:“能通过一个高级的阵法创出这么一个新阵的,全天下我知道的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但这个人哪怕当年没死,现在也已经作古多年了,绝不可能重新出现。” 钟离珀猜测:“或许他把奇门遁甲之术传承下来了呢?” 桐九苦笑着回道:“要是他当年还能搞什么传承,你觉得他是会选择报仇还是搞什么传承?他自己都放下的事,又怎么可能到了今天才让后人代劳呢?” 钟离珀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果他那时候还有精力把毕生所学传承给后代的话,那他肯定会优先选择报仇,而不是把这个重责交给不知哪一世的后代。 桐九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再问:“这个阵法,在案发地点好布置吗?还是说有其他更好布置阵法的地方?” 钟离珀随即翻开了当时案发地点的平面图,然后把图纸放在桐九面前,缓缓地解释说:“不太好布置,主要是那里人太多了,要避开其他人设阵,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要把阵法设在一个小范围内,那就要在阵法对应位置放上适合的东西。八个方位都放上对应的东西,还要不显得突兀和奇怪,不会一眼就觉得有问题的,自然不容易。” 非得在一个极难布阵的地方布出一个诡异阵法,对方必然是有所图的,这也是当初桐九认为对方是有意把事情嫁祸给她的原因之一。她怀疑是聂家人所为,是因为这阵法就不是普通人能用出来的,可聂家人要害她,这又是她想不明的点。 本以为解开这个阵就能得到答案,没想到却增加了她心中的疑惑。 钟离珀继续说:“我估计,如果要这个地方在设完阵之后还不显奇怪,那就必定是利用了本来就在那地方的东西。我看东边的石柱,东南边的花坛,西南边的装饰就挺符合这个阵法的,而你给我的图中就是缺了东北、西北和西面三个方位,也就是巽、兑、离位的物件,这三件东西是破阵的关键,所以那人肯定会选择一些可移动的东西来布阵,这样完事之后直接把东西拿走,既可以解阵,又不会留下嫌疑。” 桐九眼睛一眯,心里更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突。这阵法居然还利用了那地方本来就有的东西?那事情恐怕真没那么简单了,布阵的人应该是确定了在哪里动手,然后才因地制宜地选择了这么一个阵法。这种自信和做事风格,还真是越看越像聂兰风啊! 难道聂家的阵法中真有一种可以保人千年不死的?当年聂老头烧书可是烧得异常果断呢,她还感叹了一句聂老头有魄力,可现在想想,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聂老头也是千方百计让她把一些基础类的书籍抢出来的,烧的那些都是集祖宗多年心血研究出来的高级阵法,跟基础相比,那些才应该是真正的智慧结晶,可他烧的就偏偏是那些最应该留的。如果聂老头真能确保聂兰风不死,那聂家的典籍还真有冒险一烧的价值啊,毕竟聂兰风脑袋里的,可是比一整个藏书阁更有价值的东西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有可能,桐九终于忍不住略带兴奋地问道:“小琥珀,有没有一种阵法是可以保人千年不死的?” 钟离珀楞了楞,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你是有具体的怀疑对象了吗?” 桐九抿唇轻轻一笑:“是的,不过这个怀疑暂时还不太现实,除非你能解释我刚才的疑问。” 以钟离珀的高智商,话里藏了什么意思也是一听就明白的,他有一些诧异:“你是怀疑当年的聂家还有人没死,而这个人就是杀死魏谦的凶手?可你不是说,那些人是要嫁祸你的吗?按道理说,你对聂家是有恩的,他们干嘛要恩将仇报啊?” 桐九耸着肩:“这个我还暂时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最重要的还是先弄清楚对方的身份。” 两人又商讨了一番,钟离珀便领着新任务继续做研究了,而桐九则坐在书房前的转椅上回忆着跟聂兰风这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当年她刚到聂家时,第一个反对她留下的就是聂兰风,用他的话说,聂家已经够树大招风了,没必要再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可他爹聂如海豪气干云惯了,做事也是随性得很,压根就没觉得她有能力给聂家带来什么麻烦。 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当然不会惹是生非,所以在聂家期间,他确实是听话得很。不过聂兰风对她的第一印象不好,后面的日子更不会多跟她接触,所以他们也实在没太多交集。 在一些狗血言情剧里,他们这种的就应该走冤家不打不相识路线,一开始谁也看不顺眼谁,可后来相处久了反而慢慢发现到对方身上的优点,继而爱上对方。只是很可惜,他们的故事非常现实,聂兰风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而她也会尽量避着这个老给她脸色看的人。 会对聂兰风有所了解,完全是因为这个人在聂家上下的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各种丰功伟绩,在家里的下人间也是多有流传,桐九听多了,也就了解到不少他的事情。 当年的聂兰风确实是个风光无限的人,他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作为聂家百年一遇的天才,对奇门遁甲之术的造诣之深,甚至还深受朝廷的重用,可以说是承载了聂家的未来,这样的人自然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留在聂家的时间越久,她跟聂兰风接触的机会越多,对他的本事也就有了更清晰的了解。他是个性格很鲜明的人,喜欢和讨厌,一般都不会藏着掖着,喜欢的他会真心实意对那人好,讨厌的他也会打从心底里厌恶。 她对于聂兰风来说应该算是个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存在,所以聂兰风不会对她好,但也不会特意去对付她。由始至终,她跟聂兰风也就是混了个脸熟的关系。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一章 聂兰风 聂家的人其实多少都有点肆意妄为随心所欲的意思,聂如海是这样,聂兰风也是这样。 当年的聂家的确非常惹眼,不过在桐九看来,整个聂家都没有为这种情况担心过,聂家人也完全没有因此而收敛行事。在很多外人看来,聂家是横行霸道的,是张狂无忌的,是不可一世的。 然而跟聂家人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桐九知道,其实聂家人只是真性情了一点,情商低了一点,内心倒是没什么恶意。就比如聂兰风对她,觉得她是个麻烦,所以一开始就直接不同意她留下,可当她真的留下后,聂兰风也没有使阴招赶走她,顶多也就当她不存在而已。 她还记得聂兰风当年就有个长得很漂亮的未婚妻,两人在外貌上家世上确实挺般配的,可惜那未婚妻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像在模子里印出来似的,跟聂兰风的性格实在挺不相配。于是聂兰风二话不说,亲自上人家门就把婚给退了,还因此闹得两家不和。 像这样的事其实还有很多,聂家的口碑也因此越来越不好,要不是朝廷重用聂家,桐九觉得,聂家早就成为百家的公敌了。 可一个已经成为众人眼中钉的家族,哪怕有朝廷撑腰,那又能风光多久呢?更何况朝廷也是要讲求平衡的,当天平的两端越来越歪时,他们就要考虑是不是把那个让天平失衡的因素消灭掉。 这么厉害的家族还如此张扬不知收敛,在桐九看来就是作死的节奏,可聂家人肆意惯了,居然不听她的劝告,最后落入了那样的下场,让亲者痛仇者快。 让桐九拼死把书带走的人是聂如海,可当时聂兰风并不在场,他知不知她对聂家有这么大的恩情都不一定呢。万一真如她猜测的,聂老头在聂家发生变故前就把聂兰风给藏了起来,那事后发生了一切,聂兰风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而聂家对于聂兰风来说就是一切,他的所有骄傲和快意都来自聂家,家族突然遭逢巨变,按照他的性情想要毁天灭地让所有人给聂家陪葬也不是不可能的,加上他本就对她有些意见,报复她就更没有心理压力了。 一想到要跟聂兰风为敌,桐九的心就不禁阴沉了几分。这个人虽然不像向仲儒那样是个不死之身,但要杀他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要用数据来比较,那杀聂兰风一次就足够她杀向仲儒三次了,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向仲儒是卑鄙小人,惯用的是阴谋诡计,聂兰风却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做事果敢杀伐决断,可不是简单地动动脑子就能轻易对付得了的。而且最麻烦的还是他脑子里的那些阵法,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一个高阶阵法就足够灭掉他们一半的人。 桐九不禁看向了钟离珀,心里想着,如果对手真的是聂兰风,那这孩子恐怕就是他们全村的希望了。 自从怀疑那个神秘人是聂兰风后,过往的许多事情就忽然间清晰了起来。 一开始他会伤害小黑,目的就是让她被怒气冲昏头脑,然后跑去找向定诚报仇,后来他暗杀钟离珀,目的也是一样。在没有其他怀疑对象的时候,向定诚必定是她优先对付的人选。 而他将杀死魏谦和龚幼轩的事嫁祸给她,目的则是为了让向定诚找她报仇。他是想促进她跟向定诚的争斗,然后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趁机找他们报仇。 计谋是好计谋,只可惜聂兰风没有充分考虑到她跟向定诚的情况,也小看了向定诚的谨慎和狡猾。她跟向定诚相斗多年,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风格她实在太了解了,可不是耍点手段就能骗到她的。而向定诚当时虽然不知道她没死,但正因为对手不明,他更不会贸然行动。 向家再家大业大,家主还是那个卑鄙小人,所以行事风格根本不会随着家族壮大而改变,如果聂兰风把向家当成是聂家,还拿聂家那一套来做计划,那实际执行中必然会出现偏差。 向定诚可不是一个能用阴谋去算计的人,论阴谋诡计,他可是专家级的,用己之短攻彼之长,别说成功了,不失败已经算聂兰风厉害。以她对向定诚的了解,他肯定已经注意到神秘人的存在,而且还在想方设法地了解他的身份,如果被他知道神秘人有可能就是聂兰风,那他优先要处理的对象就不会是她了。 说实话,她是真心不想把聂兰风当成敌人的,聂家于她有恩,虽然帮聂如海把聂家那些典籍抢出来之后也算是两清了,可他们毕竟没有仇,如果最终落到互相仇恨的地步,那就有点造化弄人了。 不过,如果聂兰风一直伤害她身边的人,那她也不怕多他这么个敌人。还有伤害小黑那个人,她也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思绪纷乱地想了一通,桐九最后还是觉得,只能在确认聂家有没有死而复生的阵法后,才能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聂兰风了。 走过去拍了拍钟离珀的肩膀,桐九用一副任重而道远的语气说道:“小琥珀,接下来就要看你啦,那个起死回生的阵法,什么时候能确认呢?” 钟离珀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上的书,听到桐九的问题后依然头也没抬:“这个暂时不能确定,不过我好像看过类似的资料,只要重新找出来,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桐九眼睛一亮:“你是说,确实见过能起死回生的阵法?” 钟离珀微微皱着眉,不太确定地说道:“是我刚开始研究时看到的,当时觉得看不懂于是就没认真看了,那个阵法的具体作用我只瞄了一眼,所以记不太清楚,现在得重新找找。” 以钟离珀的记忆力,居然觉得见过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这么看来,那人还真有可能是聂兰风? “对了,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阵法能控制住心神的。”桐九继续说。 闻言,钟离珀终于疑惑地回过了头:“你觉得那人还可以控制别人的意识和情绪?” 桐九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小黑上次受伤的事吗?当时它可是在对方身上洒过沙子的,可后来我却无法控制他的意识,这可是从没发生过的事。”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迁怒的仇恨 钟离珀有点诧异,桐九的手段已经够玄幻了,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她的克星? 桐九见他头顶鸡窝小卷毛,帅气的脸庞已经变成呆瓜样,像是被什么离奇事件吓到似的,不由得从心里笑了出来。 她伸手在钟离珀头顶使劲揉了揉,让他已经颇为零乱的头发变得更零乱,然后才笑着问:“干嘛这副表情?” 在桐九身边这么长时间,钟离珀已经完全习惯了有事没事被摸头,所以现在也没有太大感觉,头发乱了都懒得再重新整理:“居然有人能限制你的能力?” 桐九有点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奇怪?你研究了那么久的奇门遁甲,应该知道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吧,我那能力也是莫名其妙来的,在没弄清楚原理之前可能看着很无敌,但要真是我怀疑的那个人,他能想出办法对付也实在不奇怪。所以我想知道的是,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 钟离珀半低着头看着桐九,一副听话受教的样子,等桐九说完,他才双眼亮晶晶地问:“只要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你就可以破解吗?” 桐九挑着眉回看这他:“对我这么有信心的吗?” 钟离珀还真是不客气地点了点头:“我感觉你能赢过他!奇门遁甲我也研究一段时间了,其实也不是太神奇的东西,只是讲究各种元素相互配合发挥出更大的作用罢了。虽然配合的方式可以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中,完全没有脱离出五行八卦的范畴。而你的能力不一样,沙子属土,但人的血肉不是,所以他要限制你,必须下多重禁制,这样的话破绽就会变大。” 桐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段时间钟离珀一直在研究奇门遁甲,光是一个寒天阵就研究了好久,进度看似很慢,可他却是实实在在地一点一点积累了不少知识。这个过程是不容易察觉的,或许连他都没发现自己的进步,可在桐九看来,他已经比当初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说出来的话也是有骨有肉有内涵的。 再次摸了摸他的毛脑袋,桐九鼓励他说:“那就拜托你啦,看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帮我想一想破解方法。” “破解办法?”钟离珀稍稍有些疑惑,半响后才理解到她的意思,“你想重新控制住他的人?” 桐九抿唇笑了笑:“真聪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他们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控制住那个伤害过小黑的人。当然,还必须保证我不会被他们反控制。” 钟离珀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带上了一些着急:“他们还可以反控制你吗?” 桐九懒懒地说:“如果是我怀疑的人,那就绝对能做出这种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的事,所以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钟离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怀疑的到底是什么人?” 桐九笑着说:“聂家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天才聂兰风。这个人五岁时就能自创阵法,十三岁第一次上战场就可以利用阵法灭掉敌方五万大军,十八岁时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鬼见愁。他打过的胜仗无数,是皇帝非常倚重的大臣,当然了,这么厉害的人物肯定也会遭到不少嫉妒,皇帝对他也是又爱又恨的。” 钟离珀有些不解:“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聂家当年还是被灭了?而且他为什么会报复你?你们当年有仇吗?” 桐九先是做作地深深叹了一口气,那模样好像很有故事似的,等吊足了钟离珀胃口后,才缓缓说道:“他再怎么厉害也就一个人,皇帝忌惮他,忌惮聂家,一心要把聂家灭了,他还能怎么救?伴君如伴虎啊,皇帝用得着他的时候他自然是个香饽饽,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国家稳定了,能带兵打仗的人多了,敌人又少了,那他的用处自然就没了。没用但威胁性又大,皇帝把他放在身边都觉得睡不着,那除了把他们灭掉外还能怎么处理呢?聂家人也是随性惯了,根本不屑于搞朝堂阴谋那一套,也不懂得收敛,这不就正好将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嘛。我跟他虽然往日无仇,但他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所以会不会迁怒于我就不知道了。” “看你不顺眼?为什么?”钟离珀的语气明显带了点好奇和八卦的味道,样子也是兴致勃勃的。 对于他来说,桐九或许有些臭毛病,为人也是不羁又张扬,随性又放荡,但光凭她的外貌,肯定不会让人讨厌,顶多就是觉得拿她没办法。可现在突然听到有人看她不顺眼,好奇心也就立马上来了。 桐九不禁半眯起眼睛盯着他,这小子似乎很想看她的笑话? 不管他是不是想看笑话,反正就当他是了。对于这种人,桐九的处理方式一般都是先教训一顿再说,可眼前这个不是别人而是小琥珀,打骂自然是舍不得了,可教训一下也还是必须的。 于是她双手放在钟离珀头上,罩着他的头就当成球一样地揉,让鸡窝直接变成台风过境后的模样,揉够了才说:“他觉得我会给他家惹麻烦呗。其实他也知道聂家树大招风,看他们不顺眼的人很多,家里多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会有风险,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欢迎我。可聂老头够豪气,硬是把我留下了,他一个当儿子的也不好死命反对。后来他知道了我是女儿身,对我就更不待见了,老是觉得我对聂家图谋不轨。不过后来聂家一直相安无事,他才对我有了些许改观。” 钟离珀终于弄明白了。聂兰风觉得桐九会给聂家带来麻烦,对她留下本来就不赞同,如果聂家一直平安无事,那聂兰风的想法或许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改变,但是很不幸的,聂家最后出事了,所以聂兰风也顺理成章地觉得聂家灭族的原因跟她脱不了关系。 或许这确实有些迁怒的成分,但对于一个遭遇灭族之痛的人来说,这点迁怒是能理解的,也很难用简单的是非对错来评判。只是换个立场从桐九的角度来看,聂兰风的迁怒对她有点不公平就是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三章 妞,今晚你陪我睡 了解完来龙去脉,钟离珀顿时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家里这么多人,每一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哪怕是足不出户的薛紫云,一身的巫蛊之术可以自保也可以保护别人,带来的红血果更是帮了桐九和小黑不少忙,只有他,时时刻刻都需要别人保护,这让钟离珀觉得,自己确实给大家添了不少压力和麻烦。 在现阶段来说,他确实是个负担,所以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他就更想帮上一点忙。打打杀杀的事或许他一辈子都做不来,可他自问头脑还是有点用的,想阴谋诡计方面或许拼不过桐九和向阳,但做研究的话,他肯定是家里最厉害那个。 如果问,这个家里谁有把握能根据书房里现有的资料研究出更多奇门遁甲的阵法,那钟离珀必须说,也只有他了。虽然奇门遁甲不是纯粹的数学门类,但跟数学是息息相关的,需要计算的东西特别多。 作为一个数学系博士,钟离珀解决数学相关的问题肯定更有优势,比起其他人,他的逻辑分析能力更强,能把许多东西变成数学问题来处理,如果数据充足,他甚至还可以通过建模来快速解决阵法变化的问题。 之前研究出寒天阵能帮助桐九找到怀疑对象,如果接下来把起死回生的阵法和控制心神的阵法都研究出来的话,那桐九就可以确定神秘人是不是聂兰风了。 钟离珀默默地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就开始进入认真研究模式,连桐九心有愧疚地在旁边重新打理他的鸡窝头也没有反应。 他这么专注认真,继续打扰他真的会产生罪恶感,桐九把他的头发整理得不打结之后就离开书房了。 回到二楼房间,桐九便见小黑整个仰躺在她的床中央,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半睁着眼睛倒看着她,然后从鼻子喷了一口气算是打招呼。 桐九走过去趴在小黑旁边,边挠着它的下巴边问:“今天挺恰意的呀,他们两个给训练得怎么样了?” 小黑十分享受地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享受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两小子体力比以前好了很多啊,起码能不停地追我两小时了,看来每天的倒立俯卧撑没白练啊。” “呵呵呵!”桐九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觉得他们肯定更喜欢跟你练,毕竟只要追够时间就不用受罚,比跟我练的时候省事多了。” 小黑一副累极的模样,有气无力地说:“我倒是不想跟他们练了,这次就差点被他们抓到。向阳那小子好多鬼点子,我好几次都被他使计逼到了角落,有一次甚至还被他碰到了尾巴尖,要不是老子身子骨柔软找到空当逃跑,搞不好这次就真的输了呢。” 桐九有些意外,心里却是欢喜的,能差点抓到小黑,证明向阳和久陆真的进步挺大了。他们一直跟她对练肯定看不出自己有没有进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让那兄弟俩跟小黑进行一次特殊的练习。 练习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抓到小黑就行了。 不过你可别小看这个练习,那两兄弟在最开始也只能连续追赶半小时就累到不行,更别说什么抓到小黑了,完全是痴心妄想。然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他们连续追赶的时间也在逐渐增加,今天甚至已经能碰到小黑的尾巴,这就证明他们的身手变灵活了,体力也变好了。 桐九牵着小黑的手摇了摇,非常狗腿地说:“今天累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按摩按摩?” 听说要给它按摩,小黑二话不说直接把身体翻转过来,然后屁股都没抬就哼哧哼哧地横移到桐九跟前,还拿尾巴轻轻地挠了挠桐九的手腕,示意她赶紧动起手来。 桐九忍不住笑了笑,知道小黑被追了两个小时确实是挺辛苦的,也难怪它听到可以按摩就那么积极。 “这位客官,您觉得哪个位置最累呢?”桐九特意装成按摩店小妹的语气说道。 他们一人一猫很多时候都会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情趣游戏,所以小黑也没觉得这个主人神经病,反而非常配合地摊成一副大爷样,尾巴一甩一甩地说:“手臂和大腿特别累,肩膀和腰也重点按一下,最后再给我按按头吧!” 桐九站起身,双手交叠置于腹前,45°躬了躬身后说道:“好的客官,马上为您服务。” 说完,她便从手臂开始给小黑按摩了起来。 作为一只猫,小黑跳上跳下不停地跑了两个小时,肌肉都变僵硬了,难怪刚才进门时会看到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呢。 桐九按着按着,感觉小黑浑身上下哪块肌肉都是硬硬的,不由得就开始心疼起来:“看来下次真不能让你陪他们训练了,就算练也得缩短时间才行,要不然,你肯定会累死。” 小黑用尾巴抚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啦,也没多累,你不用担心的。还有,你刚才没说您,服务态度有点问题哦,这样的话我等一下可不会给钱。” 桐九知道小黑是不想让她担心才会故意逗她,也非常配合地回道:“抱歉客观,是我疏忽了,请您原谅。但您不给钱可不行哦,这样吧,今天晚上我陪您睡一晚,就当是赔偿吧!” 小黑的小尾巴兴奋地拍打着床铺,还拍得啪啪响:“陪睡?搂着我吗?” 桐九笑着问:“客观想我搂着您睡吗?” 啪啪~ 小黑的尾巴甩得更用力了,那样子就算是听不懂猫话的人也能知道它心里有多高兴:“美女搂着我睡,我自然是想的。” 这小猫咪也是好久没跟她撒过娇了,难得今天这么软绵绵的,桐九便忍不住要顺着它:“好吧,看在客观您今天这么劳累的份上,就允许您晚上睡我床上了!” “yeah!”小黑还兴奋得忍不住飙了句英文。 一人一猫边按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说着笑,按了大半个小时,桐九才总算是把小黑的肌肉给全部按松乏。 【作者题外话】:突然发现前面有些章节号错乱了,还有一章重复的,半夜把它全部修回来,因此漏了一章也补回来了!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好好地按了一通后,小黑顿时觉得整只猫都舒展开了。它的双手向前伸直,上身压低,撅起屁股全身用力,接着双手撑起,双腿伸直,屁股压低再次用力,这才算伸了一个完整的懒腰。 小黑甩着尾巴在原地转了两个圈,然后才爬到桐九的腿上,身子一歪,直接睡了下来。 桐九是盘腿坐的,中间会有一个凹下去的位置,小黑睡在腿中间,身子那一坨滑了下去紧贴着床铺,四肢和头的位置稍高一些,挂在了桐九的腿上。 别人常说猫是水做的,这点桐九完全不会反对,看看小黑就知道了,现在整只猫就是按着桐九盘腿的形状躺。如果是人用这个姿势睡觉的话,肯定会不舒服的,然而小黑却睡得很舒适,胡子偶尔还会动一动,尾巴尖也会愉悦地一勾一勾的。 桐九戳了戳小黑,用一副拿它没办法的语气说道:“你睡好一点啊,睡得这么歪七扭八的,不会腰酸背痛吗?” 小黑一个翻身就仰躺过来把肚子朝上,四肢像死鸡一样朝空中伸直,身体也摆成了一个c字型,形状扭得更古怪了。 不是猫的生物真的很难理解它们这种水做的动物,桐九伸手跟小黑对了对掌,然后双手抓着它的前爪往两边分开:“要不要抱着你睡?” 小黑慵懒地回答:“你晚上抱就行!” 桐九笑着挠了挠它的小巴,也不打搅它睡觉了。 然而才安静一小会儿,房门就被拍得嘭嘭响,门外还传来薛紫云着急的声音:“久雅小姐,久雅小姐,你在吗?” 桐九有些疑惑,薛紫云平时都是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很少会这样着急来拍门的,今天这样确实有些反常,所以她也不敢怠慢,直接喊说:“在的,你进来吧!” 薛紫云也不管礼不礼貌了,直接推门就进,进来后人还没站定就说道:“久雅小姐,我发现有好多族人的血蛊都没有反应,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桐九一听,神色也是不禁严肃了起来。薛紫云一直靠血蛊在排查那个可能隐藏起来的族人,这事已经进行了好久,可是一直都没有结果。她还以为这事很难,所以才花了这么多时间,不过现在看来,薛紫云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蹊跷,然后就重新排查了一遍,现在应该是排查过后确定问题了。 “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薛紫云哪有可能不急,她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说话的语气也是颤抖着的:“我排查了两遍,发现大概有17个族人已经没有反应了,而且他们都是年轻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桐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17个人都分布在什么位置?之前怀疑的那个人找出来了吗?” 薛紫云死命地摇头:“发现问题后我就没再认真找了。那17个人都是在不同城市的,肯定不会因为意外同时不见。” 如果那些人不在同一个城市,那就不存在多人聚会然后发生意外同时死亡的情况,可17个人死了,也绝不是意外可以解释得通的,必然是有人下毒手。可问题来了,凶手肯定不是随机杀人,那他是怎么认识那么多薛家人的呢?他杀薛家人又有什么目的? 桐九知道薛紫云必然想不到这些问题,只能直接提醒道:“我觉得你还是得把那个人找出来。” 薛紫云微微一愣,不过她即使在着急震惊中,智商也还是在线的,很快就意识到桐九的意思:“你是说那17个人都被那个神秘的族人杀了?” 桐九点了点头:“如果说这些人都在同一个城市,那大家在聚会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也是有可能的,但他们在不同城市,那同时发生意外的概率就太小了。排除了意外的可能,你觉得一个家族里有17个人死了会是什么原因?反正我能想到的就是有目标有预谋的杀人,至于说什么人会做这样的事,我认为那个神秘族人是最有可能的,别忘记薛祥雪的事了。” 薛紫云的脸色顿时有点发白:“难道他的目的就是杀死我们的族人?为什么?” 桐九说:“那要看死的17个都是什么人了。” 薛紫云马上回道:“都是些特别年轻的人!” “年轻人?”桐九有些诧异,“大概都是多少岁的?薛家在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还有多少?” 薛紫云这次认真地想了想才说:“都是30岁以下的人,这个年龄段的薛家还有14个。” 桐九眉头一皱:“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尽快把他们集中起来吧,要不然他们可能都会有危险。” 这话可把薛紫云给吓坏了,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许多:“你是说凶手是专门杀薛家年轻人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桐九不可能神仙到只有那么一点线索就推测出凶手的目的,所以她也只能实事求是地说:“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毕竟你自己也感觉到了,不见的都是年轻人,那么以防万一,还是防着一些比较好。至于对方的目的是什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先保护好你的族人才是最重要的。” 薛紫云几乎都已经六神无主了,见桐九这么说,立马就说道:“我马上去办!” 说完就要马上转身跑回房间。 桐九赶紧叫住她:“等一下!记得查清楚那个神秘族人到底是谁,还有,看能不能通过血蛊把人控制住。” 薛紫云刚跑到门口,闻言也乖乖地点头:“我知道的,有什么新消息我再跟你说。” 房间再次重归于安静,可这会儿,桐九和小黑都没了刚才的恰意。 小黑用头顶了顶桐九的手,然后担心地说:“你觉得薛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桐九无奈地摇起了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凶手应该是跟害死薛祥雪的人是同一个。只杀年轻人,目的性太强了,同是薛家族人,为什么要光杀年轻人呢?如果说薛家有什么对不起这个族人的事,应该也是年轻大的人做下的,可他没有去害那些年轻大的,反而冲着年轻人动手,那就有些奇怪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刚把向家的精力转移到网友那边去,结果薛紫云这边又遇到了麻烦,看来他们真是没法好好休息一下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五章 憋屈的过往 桐九请薛紫云下山其实是为了解决十虫蛊的事,只是没想到这里面牵扯出了其他的阴谋,结果至今都没找到真正的凶手。 直接使用十虫蛊的人是薛祥雪,不过她人已经死了,所以没办法从她身上找出教她十虫蛊的人。而另外一个有可能见过真凶的也就向美扬,可桐九在偶尔翻找她记忆的时候也并没有找到那个人,不知道是他们见面的方式被对方刻意控制住,还是他们压根就没正式见过面,总之桐九暂时还没在向美扬的记忆中找到这么个人。 没办法之下,桐九也只能依靠薛紫云,希望她能用血蛊把人找出来。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许久,但其实十虫蛊的事根本没有解决,到底是谁想用这种手段害桐九依然是个谜。 桐九的第六感总觉得这事有些说不出的奇怪,说那人有意针对她吧,可对方确实也只是出手了一次,之后她身边就没再出现过蛊毒的事了,说没针对她呢,又用了一种会让下蛊者同归于尽的阴损蛊术,这一点实在让人费解。 当然,她身边没再出现蛊毒也可能跟薛紫云在这里有关,但无论如何,这毕竟是她心里还没解开的疑惑。 小黑就跟桐九的想法差不多,所以它非常心有灵犀地说道:“薛家突然死了那么多年轻人,那个真正会十虫蛊的人到底是为了杀薛祥雪还是为了杀你,或者是他本来就为了一箭双雕?” 桐九凝眉看向小黑:“你也想到这点了吗?” 小黑点了下头:“最开始我们就怀疑那人的目标是你啊,只是现在出了薛家这事,所以他的真实目的才变得扑朔迷离。” 桐九倒是非常疑惑:“谁是跟我和薛家都有仇的呢?薛家自薛无涯那会儿已经隐居山林了,跟外界根本没有接触,又到哪里得罪人?如果是最近这批下山的薛家人,就算他们会得罪人应该也不关我的事才对啊,我自问这100年间是没有树敌的,根本不存在什么仇人。时间差都错开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个人出现?” 说到这里,桐九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才怀疑上的聂兰风,如果是他的话,倒是能解释得通这个时间差的问题,可如果真是他,那他会跟薛家有什么仇怨呢? 看不透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小黑瞟她一眼,觉得她满脸深思,好像有事情瞒着它似的,于是便用毛爪子戳了戳她,不满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被毛爪子戳得回过神来,桐九低头看向小黑,发现这家伙一副怨夫样的盯着她,瞳孔还变成了针状,看起来就更有一种气哄哄的感觉了。 桐九直接被它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点了点它的小鼻子,然后才换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回道:“你叫小黑,不叫大郎,干嘛这副表情?我没什么事情瞒着你的,顶多就是有新情况没来得及跟你说罢了。” 没想到还真有情况。 小黑眼睛一眯,原本往空中伸直的双手也收了回来交叉在胸前,勉强摆出了翘手的姿势:“是没来得及说还是有意瞒着我?” 桐九赶紧解释道:“是真没来得及,情况是我刚才回房间前小琥珀跟我说的,本来就要告诉你了,这不是见你累了嘛,所以才顾着给你按摩,忘记告诉你了。其实具体情况还要等小琥珀进一步确认,现在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小黑一副霸占的模样追问:“什么猜测?” 桐九笑着说:“我怀疑聂兰风没死,或者说,他死而复生了。” “什么?”小黑直接一个激灵,姿态也霸总不下去了,“聂兰风?怎么回事他的,你没搞错吧?” 小黑已经是一只战斗力极强,基本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战斗猫了,可它听到聂兰风这个名字时还是会忍不住害怕,这足可见聂兰风到底有多厉害。 桐九马上摸了摸它炸起来的猫毛,安抚道:“没事啊,还没确定就是他呢,就算是他咱也不怕,我会保护好你的,放心,别怕哈!” 聂兰风连桐九都极不待见,更别说对它一只黑猫了。自古以来黑猫就是不祥之物,能待见它的人真心不多,在改革开放之前,除了桐九和凤生那个小子,它还真没遇到过喜欢它的,而像聂家这种家世显赫的人家就更讨厌它了。 小黑一直都觉得,聂兰风不喜欢桐九肯定也是因为它,毕竟他们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不可能处不来的。当初它也为此提出过自己一个在外面生活,只是桐九死活不愿意,还说什么,情愿跟它一起流浪也不要跟它分开一个人留在聂家。 这话自然让小黑非常感动,它同样不希望桐九再过上那种无以为家的生活,既然桐九不愿意跟它分开,那他们一起留在聂家总比到处流浪要好得多。所以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小黑只好忍受着聂兰风的冷眼和如针刺般的目光住在了聂家。 不过聂兰风平时不常在家,一天里,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朝廷办事,有时候如果随军出征了,那更是会离家好几个月,因此小黑见到他的机会也不算多。 然而在有限的几次见面中,小黑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在聂兰风这里有多不受欢迎。聂兰风从来不会跟它处在同一个空间,哪怕有时候只是走在同一条路上,聂兰风也必定会让人把它赶走,总之它是绝对不能靠近聂兰风10米以内的。 为了防止它的靠近,聂兰风甚至在自己院子范围内设置了一个专门防它的阵法,有一次它不小心踏入阵内,一道雷就从天上劈下来,差点就把它原地送走。 原来只是觉得自己被冷眼相待有点委屈,可自那以后,小黑就真有点怕聂兰风这个人了。它总感觉,只要不小心靠近那个人,自己的小命就会丢掉。 作为一只猫,小黑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它的。一开始它还以为那些人是单纯的不喜欢猫,可后来它才发现,原来大家不是不喜欢猫,只是不喜欢它而已。不喜欢它的理由也是可笑又可恨,因为它的毛是黑色的,他们就觉得它会带来不详,然后把它当成是恶鬼。 小黑倒挺希望自己真的是恶鬼,这样它就可以把那些视它为不详的人通通丢进地狱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详的黑猫 以前无冤无仇的时候聂兰风已经会布个阵引道雷来劈它了,现在他就是来复仇的,对付它的手段肯定更残忍。 想到这里,小黑突然福至心灵,惊得半跳了起来问道:“上次那个来杀我的少年,一定是聂兰风派来的,除了他,谁会特意使手段对付一只猫啊!哎呀,怪不得我在他身上撒了沙子你都控制不了他呢,一定是聂兰风搞的鬼!我就说这个人邪门,手段又多心又恨,连我这么可爱的小猫都下得了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桐九继续揉着它的脖颈让它冷静下来:“好啦好啦,先不急,有我在有我在!” 小黑翻身趴下,然后匍匐着爬到桐九怀里,一副弱小无助求安慰的小模样,可怜兮兮地说:“小九,你抱抱我吧!” 桐九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别看小黑现在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其实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是遇到过不少挫折的。 小黑出生在唐代,那时候大家对黑猫都会有一种天生的厌恶。黑猫是不详的,是带来厄运的,是鬼神的使者,所有不好的事情人们都会觉得是黑猫带来的,所以它小时候没少被人欺负。哪怕是桐九的家人,其实也不太喜欢小黑,只是因为桐九在家里的地位超然,所以大家才勉为其难接受它罢了。 可是桐九再喜欢它,对它再好,也不可能一天到晚把它带在身边,很多时间,它其实都需要独自一猫面对外间的恶意。 那时候的小黑还不像现在这样有人一样的思想,作为一只对世间非常懵懂的小猫,它完全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讨厌它,它只知道,世界上只有桐九一个人是爱它的,是会拼命保护它的,桐九就是它的世界,就是她的全部。 于是每一次被欺负后,它都会像现在这样缩成一团埋在她怀里求安慰,而桐九也会非常耐心地抱着抚摸它,一直到它心情平静为止。 所谓万物皆有灵,小黑知道桐九对它好,所以它也用自己的全部来回报她。在桐九被活埋时,它拼尽全力想要把主人挖出来,在桐九被丢到铁水中时,它也想尽办法要救她。 这么多年来,他们就是这样相扶相伴走过来的。 而小黑活的时间长了,思想也开始接近人类,慢慢地,它就很少做出这种小动物才会有的行为,平时哪怕是求抱抱,用的也是痞子流氓调侃良家妇女的态度。 桐九都忘记小黑到底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委屈巴交地求安慰了,所以现在更是对它充满了怜惜之情。 猛男落泪也不过如此啊,越是强势独立的人/猫,一旦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就更能惹人怜爱。 桐九像抱小婴儿一样抱起小黑,让它能更舒服地埋在她的臂弯里:“别想太多了,先睡吧,那人还不一定是聂兰风呢。就是算,我也不会让它伤害你的,哪怕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他也别想再靠近你半步!” 小黑的毛爪子勾了勾她的衣服,声音绵软地喵了一声:“我不要你拼老命!” 桐九忍不住笑了,抓起它的毛爪子捏了捏:“好好好,不拼老命,一直陪着你。你累了就睡吧,今晚我都会抱着你的。” 闻言,小黑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桐九用哄婴儿睡觉的方式轻轻摇晃着小黑,摇了半天,它才终于放松下来睡着了,喉咙间还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看到小黑恢复了平静,桐九也总算能舒一口气。她轻手轻脚地把小黑放到床上,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后便赶紧回来陪着小黑,一人一猫就如这些年来每天相伴的日子一样,相拥着齐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小黑缓缓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桐九紧紧地抱着它,而它则睡得四仰八叉地横躺在桐九的怀里。 好好地睡了一觉,小黑的精神头恢复了,心情也彻底平静了下来,糊住的脑袋又重新开始转动。 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地闪过,想起自己求安慰求抱的幼稚软萌行为,小黑的脸色不由得红了起来。此时它相当庆幸自己脸上也长了毛,要不然它一张猫脸肯定就变成猴子屁股了。 呜呜呜,好丢脸啊,它多少年没干过这么像小猫崽的事了。 小黑好想打滚撒泼发泄心中的羞愧情绪,但又怕自己动起来会吵到桐九睡觉,于是只能把情绪憋在心里,继续一动不动地四仰八叉。 桐九直接睡到中午才起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呈投降状,全身伸直到1米长的黑猫。她先是楞了楞,然后才好笑地问道:“你这样不累吗?” 小黑见她终于睡醒才重新把自己缩成一团,然后委委屈屈地说:“好累,但我怕动来动去会吵醒你嘛!” 桐九顿时哭笑不得:“你傻不傻啊,哪有这么容易吵醒的?好啦,赶紧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别睡僵硬了。” 小黑这才神清气爽地蹦了起来,跳下床在房间里跑了几圈算是晨运,等桐九洗漱完毕后,一人一猫才一起出了房间。 他们来到客厅时,薛紫云已经神情着急地等着桐九。见桐九终于出现,她马上迎向前说:“久雅小姐,我已经用血蛊把剩下的年轻人召集过来,这几天他们应该就会到了,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桐九顺势扶住跑到面前的薛紫云,等她站定后才回道:“先别急,你知道这些人都是从哪里过来的吗?过来需要多久?你能不能一直监控着他们的安全和位置?” 薛紫云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可以知道血蛊离我有多远,但无法清楚知道血蛊的具体位置。他们最近的在邻市,一天内就可以过来,最远的在西北,坐飞机来也很快,最迟明天就能到。监控安全倒是没问题,只要血蛊还活着就证明他们没有生命危险。” 桐九满意地笑着:“那好,在他们全部到齐之前,你就一直监控着他们的安全,如果他们在来的路上出事了,你就马上定位好他们出事的位置。我知道这个小区里有别墅在出租,今天我会先把地方租下来,他们来了后你就把人安置在那里吧。”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七章 薛家人的变化 听罢,薛紫云感激地说:“又让你破费,这怎么好意思!” 这些小钱桐九倒不是很在意,她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说其他,单是她手里的古玩玉器名家真迹就有不少,没钱的时候卖几件也够她买几栋别墅了。 于是她摆了摆手,回话的态度也异常随意:“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你还是按我说的,集中注意力监控好他们的位置和安全吧,人没来齐之前都不能放下警惕。前后就是两天的事而已,这两天你先辛苦一下。” 薛紫云乖巧地答应着,想了想又继续汇报道:“那个神秘族人,我打算这两天就先不分神找了。” 这个决定还是非常靠谱的,桐九也表示着理解:“当然可以,毕竟你精力有限,这两天的重点还是应该放在监控那些正在过来的族人身上。”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薛家族人过来后的处理细节,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薛紫云才抓紧时间回到自己房间干活去。 薛家人受血蛊影响,只要家主召唤都会无条件立马响应,所以他们再不情愿都只能乖乖地来到这里。14个人有远有近,但大家都在两天内全部到达了紫楹花园。 这14个人都是早早跟着父母离开了崇山十九寨的,年龄全部在30岁以下,最小的一个才12岁,是由母亲送过来的。 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出生在城市,成长在城市,对薛家的感情本来就很淡薄,对薛紫云这个家主更是没有多少敬畏之心。现在被毫无预兆地召唤过来,事前甚至连句招呼都没打,大家在来的路上已经积压了一肚子火。 首先开炮的是那个12岁小男孩的母亲,她从进门开始就一脸气愤的模样,看到薛紫云甚至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神情满是不屑,好像根本没把这个家主放在眼内,说话时更是语带责问,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你知不知道我儿子要上学,随随便便就把人叫来,他的功课落后了是不是由你负责?” 薛紫云是一个阳光又和善的姑娘,性格温柔单纯,但作为薛家家主,面对族人时还是有一定威势的。只见她脸色凛然,轻轻瞟向女人的眼神就很有威严,就这一眼,女人的气势瞬间软了几分,说话的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渐渐低了下来。 等女人完全闭嘴后,薛紫云才开口:“家主召唤就要无条件响应,这是我薛家的规矩,你当初嫁入我薛家时难道没学明白吗?如果你觉得上学更重要,那你大可别让他过来。”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暗指这个女人没规矩,二也是用软威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家主用血蛊召唤,如果族人不理会可是会爆血而亡的,所以他们来得这么迅速积极,不仅仅是因为家规,更是因为要保命。薛紫云叫女人别让儿子来,其实就是暗示了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她手上。 桐九在一旁边听边挑眉,眼角眉梢间不禁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色。薛紫云来她家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是温温和和,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薛紫云作为家主的气势。 她倒是很欣赏这种不卑不亢的处理手法。跟这些虾兵蟹将确实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所谓一力降十会,作为家主,手臂就是天生比其他族人粗。你一个外来媳妇对家主指手画脚的,不惩罚你已经算是心地善良了,再瞎比比,立马就让你原地消失呢。 女人果然不敢说话,眼中的火气也都消散无踪。 桐九见了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一声,这女人欺善怕恶的样子真像个小丑。换作是她,要撒泼肯定就撒泼到底,管你什么威胁不威胁,反正我是母亲,为了儿子的利益替儿子出头也是义不容辞。然而这女人见薛紫云温和有礼就以为她好欺负,表情语气都欠揍极了,现在知道她的厉害,立马又软了下来,前后两幅嘴脸简直把“小人”两个字诠释得栩栩如生。 大家心里有气,却有志一同地没发作出来。虽然他们没把薛紫云当一回事,也很想质问教训这个家主,但做出头鸟的话就不必了。毕竟他们心里明白,作为家主,要惩罚他们几个族人是易如反掌的,哪怕这次的召集很莫名其妙不得人心,可他们的优先选择也还是静观其变。 女人的发声可谓是正中下怀,他们刚好能借女人的势对薛紫云提出质疑,大伙儿都旨着女人把薛紫云的势压下去呢,没想到这人是个欺软怕硬的,被薛紫云一威胁,立马就屁都不敢放一个。 见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其他人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没有第二个人敢开口质问。 桐九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薛家人跟她以前认识的那些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她记得薛无涯当家主那会儿,薛家人对家主是敬重而不畏惧,不会因为家主掌握了他们的生杀大权就什么都不敢说,如果他们觉得家主做错了,哪怕是死谏,他们也一定会说出来。反观这里的人,他们明显是心里有气的,但却没人敢质问半句。 薛紫云扫了一圈,众人居然都有些回避她的眼神,完全不敢跟她对视。 确定大家都安静下来后,薛紫云才进入了主题:“突然把你们召集过来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你们心里有气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众人立马摇头摆脑地回道:“家主误会了,我们可没生气!” 真是孬种!桐九再次嗤笑一声,不屑之意更明显了。 薛紫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说道:“我把大家召集起来主要是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可能大家不知道,最近有人在找我们薛家人的麻烦,族内已经有17……18个30岁以下的年轻人出事了。为免凶手对你们动手,把你们逐一击破,我只能把你们都集中起来。” 18个?桐九有些疑惑,明明之前说的是17个,怎么突然多了1个?剩下的14个人也全部到齐了,说明没有额外少了谁,那这多出来的1个又是谁? 想了一会儿,桐九才总算明白过来,这多出来的1个人应该是指薛祥雪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及格的泼妇 薛家人一听,马上就紧张起来了,哪里还顾得上生不生气,三三两两就抢着问:“家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都没听说?” 薛紫云暗自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大家都无一例外地露出了诧异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做戏,所以她才稍稍放心了一些:“一开始是有人设计把祥雪害死了,我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可查着查着,居然发现好多人都死了,而且这些人全部都是30岁以下的。至于凶手是什么人,杀人又有什么目的,暂时不得而知。” 那些人更紧张了:“凶手都没找到?那我们不是很危险?家主,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们啊!” 薛紫云神色凛然地说:“我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大家,希望大家都能听指挥。还有,这个地方是临时租来的,14个人一起住已经很拥挤了,无关人等麻烦离开这里。” 女人立马就听明白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全部14个人里,送孩子过来的也有几个,但大家都是把人送到就马上离开,只有她一直留在这儿死活不走,现在被薛紫云开口赶,说不尴尬是假的,但她也没打算轻易就范:“我孩子才12岁,现在学都不能上就被你叫来了,我留在这儿辅导他作业有错吗?难道你让他一直留在这里不学习?” 薛紫云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除了你儿子,这里还有13个人呢,难道找出一个能辅导你儿子学习的人都没有?话我已经说了,无关人等全部给我离开,要么你把儿子留下,要么你带着他一起走,我不拦你。” 女人瞬间就被噎住了。外面还有暗害他们薛家的人呢,而且死的都是30岁以下的,她儿子搞不好就是对方其中一个目标,如果把儿子带走,那岂不是失去了家主的庇护? “你这是要推我儿子去死吗?”女人开始恶人先告状了。 不过薛紫云没有被她激怒,应对也依然非常冷静:“到底是谁推他去死?如果这里是崇山十九寨,你觉得背后搞鬼的人能这么轻而易举,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了那么多人吗?你们一个个都看不上本家的生活条件,一个个都要下山来到城市生活,好,我也不拦着你们。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们让生活脱离薛家就算了,居然连薛家的本事都丢得一干二净,现在好啦,遇到危险时也只能任人宰割,连回击和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等着别人来保护,这怪得了谁?我愿意下山来保护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同时护住14个人的周全可不是抬抬手就做到的事,如果谁还想在里边添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确实就是问题所在了。现在的薛家处在了一个比较尴尬的状态,说他们已经变成普通人吧,可他们的体内依然有血蛊,也依然受蛊神的庇佑,可说他们不普通呢,现在大部分年轻人已经对蛊毒一窍不通了。他们现在就是空有名头没有本事的壳子,而壳子是最危险的,光鲜亮丽的外表能引来歹人的觊觎,而缺乏自我保护的手段又让他们不堪一击,最后的结果便如现在这般,轻而易举地被击倒。 一个家族乃至一个皇朝覆灭前,往往都会有这样的表现,自己人不争气,还要相互使绊子相互倾覆。 女人再一次哑口无言,人家都说了保护14个人已经是勉力而为,如果她硬要留下,就连她带她儿子一起赶走,那她是撒泼留下还是带着儿子离开?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其他人见薛紫云态度如此强硬,也开始劝道:“学习跟活命相比,肯定是活命重要啊,难不成你真想冒险把孩子带走?这里也确实住不下这么多人了,如果你不想走,可以另外租个地方住啊,平时想来看孩子也容易些,辅导孩子作业什么的都方便。” 建议确实是好建议,既能满足女人的要求,又没违反薛紫云的规矩,一举两得。 可女人却支吾了起来,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薛紫云也赶紧表态:“如果你自己另外找地方住,那我倒是没理由反对你留下。” 这下子女人更不知要如何回应了。 一屋子人顿时觉得摸不着头脑,怎么不让她留下的时候嚷嚷着要留下,现在家主都发话,只要别占着这里的地方就随便她爱留不留时,她反而犹豫起来了? 他们不明所以,可桐九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千百年来,她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哪里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呢。于是她用一半嘲笑一半打趣的语气说道:“留在这里不用花钱,自己找地方住要花钱,这差别可大着呢。最好就是你们其他13个人都走了,这别墅让给他们母子住,而紫云呢也能专心守着他们母子。”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打着这个主意啊,可真是有够无耻的。 女人被桐九戳破,心里顿时急了。她也不知道桐九是个什么身份,自然也没有面对薛紫云时的气弱,指着桐九就大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薛家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掺和!” 桐九笑了起来,笑容还特别欠揍:“资格啊……这个你死活想住下的别墅是我花钱租下来的算资格吗?” “你……花钱……的?”女人震惊了,说话的声音顿时变小,气势也像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 桐九见她再次露出这种吃瘪的模样,笑得就更欢了:“怎么连气势都没了?我说了什么让你如此诧异吗?你这个人啊,欺善怕恶欺软怕硬,尽打小算盘占小便宜,丑态百出。你不顾自己形象也为你儿子想想嘛,母亲在族人面前这般丢人,你让他以后在族人面前怎么抬头?这些事情可不是多读两天书就能找补回来的。” 女人被桐九揭开脸皮奚落,感觉非常无地自容。她这人也就像桐九说的,泼又泼不彻底,辣又辣得没水准,干着泼妇的事还想端着高知分子的面,就像一边抢着免费粥一边大肆显摆自己是有钱人一样,可叹又可笑。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们爱走不走 女人很想反驳,但又实在想不到词。说实话,她的确是想白赖在这儿的,如果让她自己付钱另外找地方住,那她肯定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薛紫云实在不想跟她浪费唇舌:“情况就是这样,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暂时还想不出来,你们有任何线索,或者讨论出任何结论,都可以跟我说,我会把你们的意见作为参考。但在我把人找出来之前,你们只能暂时留在这儿了。” 有人立马就问道:“家主打算用什么方法把人找出来呢?我们又得留多久?我们都是要上班上学的人,短时间请几天假当然没问题,但请假太长时间,上班的可能会丢了工作,读书的可能要留级或者重修,这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这个人提出的问题其实跟那女人说的是差不多的意思,不过他的态度更像是就事论事,所以没太让人反感而已。但不反感归不反感,这些话实际上也是颇有刁难味道的。 然而薛紫云并没有被为难到,说话的态度还是那么平静:“你说的上班和上学的问题确实存在,但我也无法帮你们解决,要命还是要工作要上学,你们可以自己选。总之,我连对方用什么手段杀人都还没查出来,更别论什么时候找到人了。找他的方法也是在尝试阶段,能不能顺利把人找出来尚未可知。现在一切都不确定,如果你们不想留下,或者有自信可以自保觉得没必要留下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我绝不阻拦。作为家主,我只能尽力保全薛家,但你们非得找死,我也不会求你们别想不开。反正有我在的一天,薛家也不可能会绝了后。” 这番话简单翻译一下,意思就是,我只负责保你们的狗命,其他问题我不负责解决,如果你们不需要我保护,我也不会跪着求你们留下,你们爱走不走,反正有老娘在薛家就绝不了后,你们想死就请自便。 话说得这么明白,态度也撂这儿了,那人自然也不好再找茬。 见他败下阵来,另一个人又接着问道:“留在这里,我们衣食住行的费用由谁来承担?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可是手停口停的人,不上班就没钱,这个问题你总得解决吧?” 这些问题,薛紫云和桐九早就商量好了,此时便不紧不慢地回答:“你们就住在这里,吃喝我们都会提供,不需要你们花钱。但话说在前头,我保证你们吃饱,可不保证你们吃好,想吃好就自己花钱解决。还有,没事不能随便离开这里,如果我发现你们没经同意就离开,那很抱歉,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不就相当于坐牢?”有人顿时不满了起来,情绪也开始变得很激动,“吃的被限制,自由也没了,那还需不需要我们劳动改造?” 薛紫云语气平静态度依旧:“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受不了的就请离开。反正你们这些人除了夏至日回崇山十九寨领血蛊解药时才会想起自己是薛家人,我这个家主的话你们都是爱听不听的。但我告诉你们,我也不是犯贱的人,从没打算费心费力保护你们还得时刻保证你们吃好喝好住好。” 啪~ 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容满脸心怀不忿:“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算什么家主,这是把我们当犯人了吧,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个杀人犯,我就不信我不留在这里就会死。” 说完还真是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了。 薛紫云连看都没看她,更别说拦住,等她走后甚至还扫了众人一圈:“有谁还想走的,趁有个伴,赶紧决定好。” 大家又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次是真感到了诧异。他们完全没想到薛紫云是真的不拦,不仅不拦,她还颇为积极地赶着人走,好像真的不在意大家死活的样子。 这下子换众人不知所措了,走还是不走,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一条心,所谓羊群效应,现在头羊已经出现,一部分心里蠢蠢欲动的人想了想,也陆陆续续跟着那个女孩离开,最后14个人里只剩下8个留下。 薛紫云一直没出声,等想走的人走干净后才再次开口:“还有没有人想走的?如果没有,那接下来就要过你们口中的监狱生活了!” 剩下的人没有再多言,但从行动上已经表示出自己的意愿。 薛紫云点了点头:“行,那你们8个人就自行分一下房间吧,原本都是按14个人准备的,用的是榻榻米的形式,现在人少了一些,你们应该能睡得宽松点。” “哎,既然人少了,那我应该可以住下来吧?”那女人见那么多人走了,又开始整幺蛾子。 薛紫云也干脆:“行,既然你要住着,那就住吧,房子按9个人算,你给1/9的房租就行,还有吃的,每顿也照价给钱。” 一提到钱,女人顿觉不满,扯着嗓子又开始骂道:“之前人多住不开我可以理解,现在走了那么多人,空出那么多地方,你凭什么不让我住?” 薛紫云跟她说话真觉得心累,这人好像就听不懂人话似的,一直在不依不饶,真真是丢尽了薛家人的脸面。 留下来的人也渐渐觉得女人无理取闹了,口上说为了照顾儿子,实际上就是要占便宜,丑恶的嘴脸毕露,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烦。这女人一看就是个难相处的,谁也不想跟她同房,她要是真留下,搞不好还会进一步提出自己跟儿子一个房间,让其他人挤在其他房间里。 而看够了戏的桐九这次也没让薛紫云为难,直接就怼道:“你说说看,我租的房子凭什么要白给你住呢?我接待那14个人是看在紫云的面子上,但你可不在接待范围内哦。其实这问题扯来扯去也挺没意思的,不如你带你儿子直接回家去吧,反正那么多人都走了,要死要活也不差你儿子一个,别弄得你儿子出事就会让薛家绝后一样。” 女人在薛紫云面前还敢闹一闹,但对上桐九就只能闭嘴了。她也说不出为什么,明明薛紫云才是拿捏着生杀大权的人,可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更憷这个笑容满脸又姿态懒散的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章 终于安定了 除了那女人以外的其他7个人见金主都发话了,他们自然得出声表态,努力把这个女人留下的事搅黄,于是一个个都纷纷表示: “别浪费时间了,你要么自己走,要么带着你儿子走,为了蹭吃蹭住在这里撒泼打滚真是够难看的。” “就是,出去千万别跟人我们同族,我丢不起这个脸!” “一直都是你在说,要不问问你儿子意见,看他是希望你留下还是希望你走吧,别让家主为难完还让你自个儿的儿子为难呢。” “家主都说这么明白了,又不是不让你留,只是让你付住宿费和餐费而已。” “一提到钱就这么紧张兮兮的,要不要先问问看费用是多少啊,或许你付得起呢?别搞得这么斤斤计较,说实在的,人家还真没义务免费招待你。” 7个人一人一句,说得那女人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连她儿子听完都不由得面红耳赤。 被人轮番奚落,哪怕女人脸皮再厚,这会儿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了,哪怕能留下,恐怕她跟儿子都会不被待见,到时候反而天天要看人脸色。 女人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先找个便宜的酒店住两天,确定儿子这边一切正常后再离开也不迟。有了决定,她便走到儿子跟前细心地嘱咐道:“你也看见了,这些人都不让我留下来,我也只能暂时离开这里。我等下就在附近租个酒店,这两天都会过来看你的,确定你这边没事后我再回去。如果你可以走了,先给我打个电话,我会过来借你的。” 男孩有点怯怯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回道:“我知道了。” 女人在面对儿子的时候倒是一副温柔的态度,好像之前的泼妇模样根本不是她一样。她笑着捧起儿子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接着说:“那你乖乖留在这里,功课也别落下了,如果遇到不懂的可以问这里的哥哥姐姐,他们会教你的。” 这次男孩迟疑了一下,犹豫片刻后才再次点了点头:“好啦,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男孩咬着下唇,眼中略带不舍地说:“妈妈再见!” 一屋子人目送着女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桐九才感叹地说:“她对儿子倒是温柔善意,哎,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不放心儿子的心情倒是没什么错的。” 男孩听了许久大家责备自己母亲的话,现在终于听到一句貌似是赞美的,这才壮着胆子问:“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妈妈留下?” 桐九挑眉看着他,刚才在母亲被大家说的时候他不敢出声,这会儿倒是有脸质问她?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玛丽苏,对待小孩子也绝不会特意迁就,见他这么问,也就直接说道:“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让她白吃白住?” 男孩既委屈又理所当然地说:“你原来都是要招待14个人的,现在只剩我们8个了,明明是有空位的。” 桐九嗤笑一声:“你倒是觉得挺理所当然的啊!没占到便宜居然被你说得好像我对不起你一样?你们母子俩也是够绝的呀,一个泼妇一个装可怜装无辜,倒是挺传承的。可惜啊,薛家该传的东西你们不传,这些小心思倒是传得挺彻底的。不过我告诉你,无论原来是14个人还是140个人,你妈妈从来都不在人选里,她想住进来,就得付出相应的价钱。还有你,虽然让你免费住下,但我也不求你感谢我,不过你别当成这是理所当然的,我要是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赶你走。” 男孩何曾被大人这么指责过,以前就算他说了不合适的话,大人们一般都不会跟他计较的,有时见他委屈了,甚至还会无条件顺着他。所以在他看来,装委屈装弱小是可以达成目的的,于是很多时候,他都会用这一招。只是没想到,一直万试万灵的招数,到了今天居然失效了,眼前的女人根本不为所动,眼中甚至还略略带了点不屑的味道。 桐九确实挺不屑这种示弱拿好处的行为,尤其是一个男孩子,小小年纪不学些好的,居然学这些毫无格局的小手段,长大也必然没什么出息。 薛紫云对男孩也是挺失望的,12岁其实已经不小,很多道理应该都懂,可惜在道理面前,他选择了无理取闹,目的也只是为了替母亲争取一些蝇头小利。 摇了摇头,薛紫云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你们各自回房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冰箱里有食材,你们饿了的话就自己做来吃吧,原本准备的是14个人三天的量,但现在剩下你们8个,那些东西应该可以吃五天了,五天之后我会再送新的食材过来。” 有人立马就不满了:“只有食材,难道饭还要我们自己做吗?” 薛紫云冷笑一声:“不然呢?我做好送过来,再喂你们吃?食材都给你们准备好了,难道你们还能饿死?” 他们现在哪用自己做饭啊,平时饿了直接叫个外卖就行了。但想是这么想,那人却不太敢这么说,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怕这么说的话,他们连食材都会被收走,之后只能自己出钱叫外卖呢。 安置好这些人,薛紫云和桐九才离开。 其实这栋租来的别墅离桐九的家并不算远,走路的话大概也就三分钟左右就到了。之所以选这么近的位置,一来是为了方便出事的时候马上救援,二来也是防止那边出幺蛾子的时候可以随时过去处理。 桐九回头看了租屋一眼,然后略带叹息地说:“没想到薛家人现在变成这样了,如果你们祖先知道的话肯定会被气活过来。” 薛紫云也有点难过:“他们都是很早就离开崇山十九寨的,有些甚至就是在城市里出生长大,对薛家,对崇山十九寨,对巫蛊之术压根就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对他们来说,身体上的血蛊只是一种束缚,他们从来没有正视过姓薛这件事代表了什么意义。” “没关系,有人会告诉他们的。”桐九懒懒地一笑。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个布了几十年的局 一群平时没有生活在一起的人突然凑到一起生活,摩擦自然是少不了的,尤其他们几个人还有不少年龄差异,相处起来更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矛盾。比如说谁煮饭谁洗碗,洗手间谁先用,每次可以用就多,用完马桶有没有掀起马桶盖,诸如此类的生活小矛盾特别多。加上大家都是自我惯的人,没有太多要迁就别人的想法,所以住了两天下来,8个人已经吵了五次架,有一次甚至还差点打起来。 薛紫云对这些族人也是没了辙,劝了两次后,发现问题完全没有改善,于是她也懒得理会了。 这段时间她不用担心族人的安全,可以集中精力寻找那个神秘族人,而且她之前已经排除了一大批人,因此寻找的进度也快了许多,才过了一个礼拜,她总算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在薛家的族人中,居然真有一个她从来没注意过的人。这个人的血蛊反应很弱,比其他所有族人都弱,如果不是特意检查,可能她根本不会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她尝试着驱动这个人身上的血蛊,可是血蛊在驱动过程中明显受到了阻力,她不仅不能把人召唤过来,甚至连发动血蛊都做不到。薛家里居然有人的血蛊是不受家主控制的,这种事情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家主是蛊神天选的,对血蛊有绝对的控制力,自古以来,薛家家主就是通过控制血蛊来控制族人,从而突显出家主在家族中的绝对权威。虽然薛紫云很少用这么强硬的手法来表现自己身为家主的地位,但她可以肯定,从她当上家主开始,全族的血蛊都是在她控制之中的。 薛紫云很疑惑也很震惊,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她赶紧找到桐九,一五一十把新发现说了出来:“那个人的血蛊反应很弱,是我从来没发现过的存在,我怀疑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可奇怪的是,我竟然无法驱动他身体里的血蛊,无法把他召唤过来。” 桐九眼睛一眯,心里顿时觉得有点蹊跷,这种情况怎么听着那么像她遇到的情况呢?她的沙子也无法控制那个伤害小黑的少年,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从没发生过的。难不成薛家这个神秘族人跟疑似聂兰风的人有关?可他又为什么要帮聂兰风呢?残害自己的族人又是要达到什么目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薛家已经没有什么同胞爱倒是真的,尤其是早就离开崇山十九寨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把族人当一回事,这一点从租屋那几个人的身上就表现得特别明显。 但仔细想想,这种对族人的疏离感可不是嘎嘣一声突然出现的,尤其是这种几百年间一直隐居在山上的家族,族人之间的凝聚力可不是其他家族可比,要让这个家族的人如何疏离,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薛家人离开崇山十九寨就是这几十年间的事,但是一个封闭了几百年的家族突然面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他们是没办法快速找到自己在城市中的定位的。于是他们用了一种最快速的方式,忘记自己的出身,放弃自己的家族历史,完全用城市人的方式去生活。这就像一部分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他们会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所以越融入到城市之后就越瞧不起自己的过去,越想跟过去的生活切割,殊不知,忘记自己根本的人只会变成浮萍。 而这些慢慢跟家族切割开来的小个体就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那些想害他们的人就不会遇到太大的反抗和阻碍。 桐九觉得越想越不对劲,怎么看起来,这像一件策划了好多年的阴谋? “你们的族人是在什么契机之下才陆续下山的?”桐九冷不丁地突然问道。 薛紫云楞了楞,不明白桐九为什么把话题转到这里,但她还是认真回答:“那是我出生之前的事了,听寨子里的老人说,因为城市建设到了寨子附近,族人们开始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慢慢的大家就离开寨子到城市去生活。” 桐九皱着眉头继续问:“城市建设……可我听说,你们寨子现在还是挺落后的,如果几十年前已经开发到寨子附近,现在怎么着也该把你们寨子开发出来了吧?还是说这些年有开发商或者政府人员跟你们谈过开发计划,然后被你们拒绝了?” 薛紫云摇头:“我没听说过,但确实这几十年来寨子都没被开发过。” 桐九随即问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吗?那次的所谓城市建设看起来就像是为了引诱你们的人下山的契机一样。” 这种可能性薛紫云确实从没想过,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薛家族人的离散是必然的,是时代发展的必经阶段。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一直隐居山林确实不太现实,大家一旦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山上那种简单艰苦的生活就肯定困不住大家。 现在突然听到桐九假设的这种可能性,薛紫云瞬间觉得细思极恐。 桐九继续说着更恐怖的猜测:“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么现在这种状况,恐怕是一个布了几十年的局呢。策划这一切的人先是诱使薛家族人离开崇山十九寨,然后再秘密生一个有薛家血脉的孩子,等过了几十年,薛家已经变成一盘散沙后,他就让那孩子逐一去暗杀掉薛家的人。” 薛紫云的思绪越听越混乱:“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只是要杀害我们的族人,为什么要等几十年,为什么要秘密地生一个有薛家血脉的孩子?” 桐九眼睛一眯,大胆地猜测道:“我想,他们最终要实现的目的,肯定是只有真正的薛家血脉才能做到的。如果只是要把薛家人杀掉,那绝对没必要藏着一个被蛊神庇佑的薛家血脉。” “只有薛家血脉才能做到的事……”薛紫云喃喃自语,脑海里也在想着各种可能,半响后,她才神差鬼遣地说,“家主!”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二章 目的是什么? 醍醐灌顶莫过如此,桐九和薛紫云顿时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把那个神秘的薛家血脉藏起来,其实唯一的目的就是躲过家主的发现,如果家主知道他存在的话,那就能通过血蛊控制他,继而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然而现在薛紫云已经控制不了神秘族人身体上的血蛊了,那是不是表示,他们的计划已经实现到很后面的步骤呢? 桐九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想到了更不好的情况:“他要成为家主,最后一定是杀你,所以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薛紫云自然想到了这一层,但有一点她却感到很疑惑:“如果他的目的是成为家主,那他为什么不先来杀我?” 桐九细细分析着:“杀你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你一直都在崇山十九寨,如果不是我遇到十虫蛊的事把你请下山,你肯定还在寨子里,这样的话他们就没有动手机会。所以我猜,哪怕他们要杀你也会放在夏至日,等薛家全族都回寨子时才下手,这样凶手就会少很多嫌疑。 其次,杀别人会更容易,而且也是他成为家主的其中一个保障。既然薛家家主是蛊神选择出来的,那杀掉你之后他也不一定会成为下一任家主,不断追着家主来杀直到目的达成的话,迟早会引起整个薛家的怀疑,对他的计划也会有影响,所以他把其他候选人先杀掉,最后杀了你,他就能顺利成章达到目的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怎么确定自己要杀谁呢?或者说,你们的家主传承是不是有一定的规律?” 规律?这个薛紫云还真说不上来,她一个从来没有觊觎过家主之位的人怎么会去研究这种事情呢,在她的印象里,所有的传承都是上天的安排,根本不应该有人为的操控。但现在情况的确发生了,解开这个谜题或许能更加地接近真相,所以薛紫云只能努力去回忆他们薛家的历史。 桐九也不由地给出一些提示:“想一下家主的传承是不是只传同辈和晚辈,不会反传给晚辈的?” 薛紫云仔细地想着,把记得的所有家主传承的历史都梳理了一次,最后还真是发现,原来家主的传承是不会往回传的。 “怪不得他把那么多个30岁以下的人杀了,原来是在谋夺家主之位!”薛紫云有点惊诧有点意外也有点伤心,没想到为了这个不知有何用的位置居然造成这么多族人的死亡,苦笑一声,她忍不住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可以把家主之位传给他的,这样就不用害那么多人死了。” 桐九冷冷一笑,摇了摇头:“别傻了,退让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哪怕整个薛家只剩你一个人了,这个家主之位都不能让。他要夺家主之位一定是有所图谋,这些人的计划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薛紫云也有点想不明白,其实薛家家主最大的能耐就是控制所有族人,如果那人的目的是让薛家人为他办事,那夺取家主之位确实能达到目的。可他又杀了那么多年轻人,这不就跟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了吗?所以他的目的并不是统领薛家,而是另有所图。 如果是为了薛家的巫蛊之术,那也完全说不通,因为除了血蛊外,家主能使用的蛊术是其他人都能用的,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所以重点还是在血蛊。难不成那人当家主的目的只是不想受血蛊控制?这件事值得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吗?根据推测,这计划涉及到两代人,家主之位不是策划者想要,而是要留给自己孩子的,这件事就有点奇怪了。 如果策划者不想子孙后代受血蛊之苦,那他大可以不生孩子,完全没必要做那么复杂的计划。更何况家主之位不像皇位一样可以代代相传,策划者顶多能保障自己的孩子不受血蛊控制,却没办法确保世代都不受血蛊控制,做这件事的收益太低,根本不合理。 薛紫云想到的事桐九自然也能想到,她也觉得血蛊肯定不是最终目的,如果她没猜错,他们应该是想得到一些只有家主才能得到的东西。 “薛家还有什么东西是家主才有的呢?”桐九问道。 “真要说的话还是有一些的,例如玉扳指的事,历代家主传承的日记之类的,都只有家主才能看。”薛紫云说。 桐九疑惑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这些东西应该不至于引人犯罪吧?玉扳指的事,说白了就是薛无涯的遗言,那是用来帮她的,知不知道其实都不会影响任何人。而日记那些就更没必要,真想看的话,偷出来就是。所以这些都不是那人的目的。 “啊!”薛紫云大叫一声,“我想到了,是红血果!红血果要用家主的血来养,如果想源源不断地得到红血果,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家主,要不然他们就都只能在需要的时候回崇山十九寨采摘。” “红血果……”桐九喃喃地重复道,半响后继续说,“这个猜测有点靠谱,如果对方的真实目的真的是红血果的话,那就说明他们有大量使用红血果的理由。” 薛紫云说:“红血果能养神提气、活血生肌,如果这是对方想到的东西,那说明他们当中有人需要被救。” 这个猜测是最靠谱的,但在桐九看来,这里面还有一个疑点:“策划者处心积虑多年做的这一切,如果他真的是为了红血果,难道他们当中有人要死不死几十年了?还是他能预想到有这么个人出现?” 薛紫云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两个要选的话我会偏向于后者。红血果是救命的良药,竟然都要用到红血果了,我不认为那个病人能撑几十年这么久。” 要真是这样,那就说明策划者早就跟那个病人是一伙的,所以才会用几十年时间策划这一切。假设那个病人就是聂兰风,那为什么薛家的人会跟他成为一伙儿呢?据她所知,薛家跟聂家并没有任何交集,聂兰风风光的时候,薛家早就归隐了,策划者跟聂兰风又是如何变成一伙儿的呢? 难道那人并不是聂兰风而是另有其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三章 被鬼上身的策划者 好不容易从众多谜团中分析出一个比较靠谱的原因,但联系到另一个嫌疑人身上,这个原因就变得有点扑朔迷离了。说到底,最大的谜团还是聂兰风,他一个人就牵扯到几个问题,血蛊为什么失效?她的沙子为什么控制不了人?他为什么需要大量红血果? 头两个问题估计得钟离珀那边查出答案,但红血果这事就得她们破题了。 薛紫云说:“红血果的效果很显著,只要吃一两颗就能发挥极佳的作用,吃多了更会暴血而亡,如果不是身体持续虚弱,一个人应该用不着那么大量的红血果。而且红血果在薛家中都是随意采摘的,平时就有好多小动物来偷吃,小黑就偷吃过。所以他们用量不多的话,直接回崇山十九寨摘就是。” 桐九却不太同意:“如果真的是长期需要,那还是自己掌握所有权比较好,每次都要回寨子里采,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有阴谋。我估计他们是不希望别人发现那个他们想极力保护的人,所以才会策划出这么大一个局吧!” 薛紫云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个局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算计进去,不,更准确的说,那个孩子也是他布局中的一部分,他本来就是作为棋子存在的。 她突然有感而发:“在这个局里,策划者耗尽心血,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不知道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呢?” 桐九半眯着眼意有所指地说:“为了谁暂时不重要,我现在比较好奇的反而是策划者的身份。在他最开始算计薛家之前,大家都是隐居在崇山十九寨的,那个人是怎么认识寨子外的人,又有什么理由为了那个人把家族都出卖了呢?布一个几十年的局,那个人跟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一个没跟外界接触的人,去哪里结识这么个人?” 这把分析也将薛紫云的注意力拉回到策划者身上,她眼睛瞪大嘴巴微张,明显是之前没想到这个问题,被桐九的话提醒了一下,她马上就发现,策划者的身份的确有些古怪。 薛紫云凝神一想,随即说道:“从整件事看来,总感觉策划者原本就跟他背后需要红血果的人很熟悉,不太像是后来才认识的。” 桐九也非常同意这个说法:“确实,对于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跟族人隐居在山林里的人来说,应该没有任何事会影响他到需要出卖族人的地步。在薛家人没有接触到外界之前,你们就像拧在一起的绳子,哪怕用刀割也难以分离。而且想到用从外部影响内部的方法来分化薛家,那也肯定是知道外部有很大不同的人才能想出的方法。一个没有跟外部接触过的人绝不可能想出这法子。” 薛紫云眉头一皱:“你意思是,那人是从外部潜入薛家的?” 桐九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除此以外,实在无法解释得通策划者的行为。” 薛紫云很信任桐九,但这次却不太相信这个猜测了,毕竟崇山十九寨有没有来过外人她是最清楚的。在大家陆续离开崇山十九寨之前,大家一直都是族内通婚,连外来媳妇和外来姑爷都没有过,哪里来的外人? 桐九知道她肯定难以相信,但有些事情即使可能性再小也还是有概率会出现的,更何况世上的离奇事之多,谁又知道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不会发生呢?有好多事情,其实是忽略了离奇的部分,然后就死活找不出原因。 “别以为不可能,跟我说的比起来,你们中间突然出现一个里通外合的叛徒,还花费几十年时间布一个局这件事的可能性绝对更小。格局这件事是跟见识有关的,隐居在一个小小的山林里,本身见识就有限,哪里能想到这么长远的计划?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他的见识不足以支撑他布出这种局。打个比方,你没见过枪,那就绝对不可能想出用枪杀人的办法。”桐九冷静地分析道。 听完这个举例,薛紫云就有点动摇了:“你的意思是,那个策划者并不是薛家人?如果他不是薛家人,那他又怎么生出薛家的孩子呢?” 对此,桐九也感到相当疑惑,要解释得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外壳是薛家族人,但内容物不是。” “哈?”这下子可给薛紫云整不会了,“你是说他鬼上身了?这怎么可能呢!” 鬼上身? 被这个词提醒了一下,桐九突然灵光一闪:“你有听过夺舍法吗?在道家和密宗里都有这样的记载,意思跟你说的鬼上身类似。据传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技法,非得道高人不可习得,不过这并没有得到权威的认证,所以夺舍的说法一直是个传说。但民间关于鬼上身的例子倒是不少,可随着医学逐渐发达,在人格分裂这个词被提出来后,很多类似的情况就被归类为精神疾病的范畴,于是鬼上身、夺舍之类的说法就渐渐消失了。 其实一些人格分裂的病例是无法完全解释得通的,例如一个并不会说某国外语的人,他的次人格居然会说这门外语,一个对某位历史人物并不熟悉的人,次人格却能说出那位历史人物的生平。这些事例用现代医学是暂时无法解释的,到底是简单的精神疾病还是真的夺舍,民间也是各有各的说法。” 这事越说越玄乎,已经超出薛紫云的理解范围了。薛家虽然比较封闭,鬼神之说也很流行,但他们信奉的是蛊神,对其他神神怪怪的倒是不太迷信,夺舍什么的,在薛家的历史中也没有发生过。 这些问题一时之间是没办法确定的,桐九也没怎么纠结:“别想这个了,先留个疑问吧。你继续尝试一下,看能不能通过血蛊控制那个人。还有一点,他如果感觉到你在控制他的血蛊,应该会知道你已经识破他的存在了,所以他会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我们也得注意。” 薛紫云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很不踏实,但现在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作者题外话】:抱歉,今天迟了一点!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四章 幸灾乐祸 在薛紫云驱动血蛊的时候,那个神秘族人的确已经感觉到了。虽然他的身份一直被藏着,身上的血蛊从来没有被驱动过,但这是一种刻在血液中的感觉,所以血蛊发动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还好他的血蛊被暂时压制住了,不像其他薛家人那样没有响应家主召唤就会有爆血而亡的危险。 但血蛊被驱动,说明薛紫云已经知道他的存在,更意味着他杀害薛家人的事情已经败露,至少薛祥雪的事是肯定被发现了。他不知道薛紫云能不能从这些线索中推断出他的真实目的,但无论如何,他的计划都必须要进行下去。 如果薛紫云已经发现死了17个人,那按正常来说,她一定会尽量保护好其他人,所以之后的行事他就要更加小心,不能被她发现了。 现在他已经到来下一个目标所在的城市,只希望薛紫云没在这里阻挠他吧。 过了几天,薛紫云就收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在来的那天第一个离开这里的“头羊”薛晓露,前两天被发现死在了家里,死因竟然是严重脱水。 这种死法对其他人来说可能看不出什么端倪,但薛紫云知道,在薛家的蛊术之中有一种旱蛊就能造成脱水现象。中了这种蛊的人会觉得极度口渴,如果能忍住不喝水,那在4个小时之后蛊虫就会自然死亡,可一旦中蛊者忍不住开始喝水,那么蛊虫就会发作,然后不断吸收中蛊者体内的水分,直到把人吸干为止。 又有族人死了,还是14个人中的一个,于情于理薛紫云都得跟租屋里的人通报一下,所以在收到消息后她就第一时间来到了租屋。 来的时候刚好是中午,8个人也正好在吃饭。 他们看到薛紫云过来只是冷淡地瞟了一眼,除了那个12岁的男孩算是礼貌地打了句招呼外,其他人都有点视而不见的意思。 薛紫云知道把他们无了期地困在租屋肯定会让众人不满,所以他们会有这种态度也是预料之中,但她并没有理会,站定后就直接说道:“薛晓露在两天前死了,死因是严重脱水,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中了旱蛊。” “什么?”这下子,众人没办法无视薛紫云了,纷纷追问道,“怎么突然死了?凶手是同一个人吗?旱蛊是什么,凶手为什么会用蛊术?” 薛紫云有点无力地回道:“突然吗?我本来就说了,有人在暗杀你们,所以才把你们集中起来保护的,有人不听劝,非得要走,现在只是付出代价罢了。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但我问过薛晓露的父母,他们都没见到凶手,凶手的身份依然是个谜。至于旱蛊,是一种低级的蛊术,身为薛家人就算不会也应该听过才对,在以前,这可是连五岁孩童都会用的普通蛊术,没想到到了今天居然这么多人不知道。” 众人对最后一句奚落完全无动于衷,反而听理所当然地说:“以前的薛家人也没有上过大学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学什么巫蛊之术!” 薛紫云冷哼一声:“但凡薛晓露知道旱蛊,认出自己中了旱蛊,这次就不可能会死。你说得对,到了今时今日确实没必要学什么巫蛊之术了,顶多就是死嘛,有什么可怕的呢!” 虽然对薛紫云的话挺不以为然的,但一时间,众人还是有些无言以对。不过现在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了,他们都忙着对自己留下来的决定感到庆幸呢。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还好自己忍受住这种囚禁之苦留了下来,要不然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们没有为薛晓露的事情感到悲伤,一个个都忍不住面露微笑,只因为死的人不是自己。 薛紫云把众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突然间不禁怀疑,自己保护他们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些冷血自私的族人,真的值得她保护吗? “族人死了,你们很高兴吗?”薛紫云语露忧伤地问道。 听到她的话后,众人才装模作样地把笑脸收了起来,只不过眉眼间的欢喜还是不能压下,那副样子,看着就更显扭曲。 其中一人轻咳了一声,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接着便苍白地解释说:“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屋子里的人留下来是留对了,起码大家应该是安全的。” 这话就更显虚伪了,而且话里还隐含了一层意思,薛晓露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坚持要离开,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 薛紫云定定地看着他,一直把他看到心虚地移开目光后才说道:“我知道你们对薛家没有归属感,会留下来也并不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而是单纯的怕死,但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只要你们留在这里一天,我作为家主都是保护你们。我也不求你们对没有感情的族人表示出悲伤的感情,但对死者要有起码的尊重,我想这应该是做人的基本原则。我不管你们的心思有丑恶狰狞,为人有多自私自利,但在这儿,你装也得给我装出个样子,明白吗?” 这问题有点难回答,他们是点头也不对,不点也不对。点头吧,好像就承认了自己是她口中说的心思丑恶狰狞,为人自私自利,可不点头呢,看起来又像是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虽然在不久之前,他们确实没怎么把薛紫云这个家主当回事,可现在知道没留下来的人真的死了,他们也开始有点害怕,更是不敢再轻视她。 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觉得活命比尊严更重要,于是大家都像是被人摁头喝水的牛一样,满心不甘地说:“明白了。” 薛紫云觉得要面对这些族人是真的心累,她原本也不想这么端着身份给他们下马威的,可桐九说了,这几个人就是犯贱,不恐吓他们一下他们是不知道厉害的,之前闹得欢是因为没把事情的严重性放在心上,如果把例子活生生放在他们面前,他们肯定就能听话。 果不其然,哪怕她说了些侮辱性的话,他们也毫不反抗,咬咬牙就忍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五章 鱼与熊掌别想兼得 桐九之前就说过,薛家现在整个状态是畸形的,因为薛家人离开崇山十九寨这件事是被设计的,所以大家分崩离析。这种状态还导致了一种情况,下山的薛家人从心里上就想跟薛家进行切割,于是有关薛家的一切,对于他们这些离开寨子的人来说都是禁忌的。无论是薛家流传数百上千年的巫蛊之术还是家主这样的家族权威,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一种束缚,只有远离这些东西他们才算是真正地过上新生活。 可薛家本身就是一个能够通过血脉互相联系的家族,而且都是受着蛊神庇佑的,只要有血脉的存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无法完全切割。但这些薛家人以为离开崇山十九寨,以为不再接触巫蛊之术就可以离开桎梏,谁知这并不能让他们跟薛家断绝关系,只会让他们失去保护,让自己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14个人是桐九和薛紫云经过分析后觉得最有可能成为凶手目标的,虽然不能百分百地肯定,但可能性绝对超过百分之八十。如果这些人信服家主,那他们就不可能会吵着要离开,毕竟跟性命相比,其他一切都是浮云,所以离开的那些人是明显不信服家主的。 然而留下来的这8个人也不见得对家主有多信服,只是他们跟离开的6个人相比更怕死罢了。 对付怕死的人,用威胁的办法是最有效的,所以薛紫云特意把薛晓露死亡的消息告诉他们,目的就是要把他们吓唬住,这样他们才会乖乖听话。 薛紫云觉得,没有强硬的态度是对付不了这些人的,他们一边怕死地躲在这里,一边又对失去自由表示着不满,想法非常地无耻。跟离开的那些人相比,留下来还要诸多意见的这些人其实更讨厌。他们既没有自保能力,吃喝拉撒睡还是别人给的钱,可住在这里却对所有事情都不满,不满人多,不满食物不丰富,不满没有自由,不满没有正常生活,更不满薛紫云没有帮他们解决这些不满。 但说实在的,薛紫云也不是神仙,她并没有能力满足别人所有要求,就是现在保护着他们这些人已经费了不少精力。可所有人都觉得她做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没办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就是她的不对,却不想想她只是把有限的资源和精力都放在了保护他们安全这件事上。 他们可以觉得薛紫云判断错误,做这些事情都太大惊小怪,这其实就是信任的问题而已。离开的人是出于不信任,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得自己承担自己决定的后果。但留下来其实就表示他们是认同薛紫云的判断的,在情在理也应该配合她才对,可他们偏不,反而不断得薛紫云找麻烦,那么现在也不能怪薛紫云恐吓他们了。 见这些人终于消停下来后,薛紫云便继续说道:“好啦,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你们继续吃饭吧!” 众人有点郁闷,如果只是为了告诉他们薛晓露死亡的消息,那有必要非得午饭的时候过来吗?先不说他们听完这个消息后还能不能吃得下饭,就这么点事,其实发个消息过来就能完事,居然还特意走一趟,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家到现在才算是反应过来,薛紫云是借着这件事来敲打他们,表明是来告诉他们最新情况,实际上就是拐个弯来威胁他们。她的潜台词也很明显,要么就安分留下,要么就回家等死,别又要死皮赖脸留下又不断给她添麻烦。 等薛紫云离开后,几个人才敢小声讨论起来: “她是不是骗我们的呀?那个谁,薛晓露是真的死了吗?” “你们谁认识她的,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还有,到底什么是旱蛊啊,你们知道吗?”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因为中暑才脱水死的?” “还没到夏天呢,哪来的中暑!”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通,却什么结果都没讨论出来。想要确认薛晓露的死亡信息,但他们没有人认识薛晓露,好奇旱蛊是什么东西,但又没人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他们非常无奈地发现,在这件事上他们都只能听从薛紫云的安排,事实到底是什么,也只能任凭她说了算。 “薛紫云不会编了个故事骗我们吧?我觉得还是得想办法确认这件事。” “要不我们各自给父母打个电话?我觉得他们那一辈的人应该会知道些什么的吧!” “对对对,让他们打听一下,顺便再问问旱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又讨论了一轮,然后就各自给父母打电话去了。对他们来说,现在能找到些事情来干也是挺不容易的,所以大家都表现得非常积极。 他们没有猜错,上一辈的人虽然早早就离开了崇山十九寨,但他们毕竟在崇山十九寨出生长大,从小跟族人们生活在一起,相互之间的了解肯定比他们这些晚辈多。没有费多少功夫,他们便了解到了真相。 事情确实如薛紫云所说,薛晓露真的出事了,而且还真是中了旱蛊。 旱蛊对于薛家的老一辈来说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就像薛紫云说的,这就是一个低级的蛊术,甚至不用任何东西就可以自行解开。如果薛晓露对巫蛊之术有些许浅薄的认识,那她就能意识到自己中了旱蛊,只可惜她对蛊术一窍不通,所以才被旱蛊吸干了身体的水分,活活脱水而死。 那个12岁的男孩忍不住说道:“原来解除旱蛊的方法这么简单,如果晓露姐姐能懂这些,她就不会死了。” 谁说不是呢!但大家都没有把话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心中,薛家的巫蛊之术应该是落后的迷信的妨碍他们发展的,如果现在承认了这些他们所遗弃的东西有用,那他们就会失去一直以来坚持的立场。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哪怕已经意识到错误,可为了显示出过往的道路没有选择错误,通常都会拒绝承认。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去推翻过往的人生选择,重新用一种新的角度去审视自己的人生和选择。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六章 给我一个理由 了解到薛晓露的情况确实如薛紫云所说的那样,这群人才终于消停了许多。但对于他们来说,凶手还是有点太无孔不入了,感觉有点防不胜防的感觉。 根据他们父母了解到的情况,薛晓露虽然没有留在租屋这里,但回去后也是有提高警惕的,最近上下班都是自己开的车,中午更是自己带饭,目的就是避免别人在外卖里做手脚。她尽量减少了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平时就是两点一线,也没接触到陌生的人。 可即使是这样,凶手依然找到了下手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总感觉自己留在这里也不太安全。 有人忍不住提议道:“要不然让家主也住进来吧,我觉得有她在身边更安全一点。” 另一个人也立马符合着:“这个靠谱!如果凶手能在不见面的前提下给人下蛊,那我们住在这儿也不安全啊。虽然说家主就住在附近,可过来也得花些时间吧,万一凶手就卡着这个时间差对我们下手呢?等她来到,估计我们尸体都凉了。” 这话说出来就挺不吉利的,其他人听完后立马抗议:“你能不能说些吉祥话啊,这才刚挂了一个呢,可别乌鸦嘴。” 那人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继续说:“我嘴巴真那么灵,早就中福利彩票了,哪儿会浪费资源来诅咒你们啊!” 见大家越说越歪楼,最开始提议的人便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别打岔啊,如果真想家主住进来,我们还得想想要怎么跟她提呢。” 一个正歪坐在沙发的男人不屑地“切”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别痴心妄想了,让我们的大家主跟我们一起挤在这个小房子里?你能想出来我都觉得你天真!她让我们留下,谁知道她是真想保护我们还是拿我们当诱饵啊!” 虽然这8个人的人品都不咋地,但听到男人的话,大家还是觉得他有点太装了。首先这房子真的不小,一个三层的大别墅呢,能说出房子小这种话,那他自己住的地方得有多大?如果他真这么有钱,一日三餐就不用只靠供给,而是自己付钱吃些好的了。再有就是留下来到底安不安全的问题,这是来的第一天薛紫云就让他们自行选择的,如果他觉得留下来更危险,那为什么第一天不跟着离开?现在他人留下了,但却又要怀疑别人在利用他,这在他们看来就有点太小人了。 “啧啧啧,你这提议还真不错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要拿你来当诱饵呢?”突然间,一把特欠揍的女声在门口那边传来,众人吓得立刻转头看去,只见桐九翘着双手倚在门口的墙边,一副欠兮兮的模样说道,“哎呀,白吃白住地养了你们这么多天,居然还能这样废物利用,真是意外之喜啊!你早说你有这么的大义,我想薛晓露就不用死了,其他薛家人还会感激你一辈子呢!” 那男人吓得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转身时顺便把屋里的人都扫了一圈。大家的表情都挺诧异的,说明这女人进来时他们都完全没看到,而他也同样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清楚她到底听到了多少,只注意到她话中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桐九可不是薛紫云,对这些薛家人是没必要抱有什么同族爱的,她也不啰嗦,直接走过去就往那男人的额头上一拍,等男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晕晕乎乎往沙发上倒去了。 抓着他的后领把男人提了起来,桐九拖着他就往门外走去。剩余7个人的视线纵横交错了半响,最后还是小男孩跑过去拦在了桐九面前。 小男孩是有点怕桐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桐九不是一个会随意伤害别人的人,于是他鼓起勇气,颤着声音问道:“你……你要带他去哪里?” 桐九只是低头看着小男孩,却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小男孩忍不住抬头回看着她,可这一看之下就情不自禁地从心底打了一个寒颤。 桐九的眼中毫无波澜,看起来平静如水,但这种平静却带给人一种极其可怕的感觉,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眼神,那就是空无一物。小男孩觉得,哪怕是愤怒到吃人的眼神或者是冰冷到要杀人的眼神,他看到了也没有此刻这么害怕。 小男孩吓得双腿打颤,横在桐九身前的双手也在发抖,他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想再次开口说话,但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其实桐九的眼神是无意识的,或者说,只要她没有特意露出某种神色时,眼底就是这样的一片虚无。她当然知道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才是最吓人的,平时她自然会有所收敛,故意染上两分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但面对这群不知好歹的薛家人,她已经不想浪费精力去注意这些了。 见小男孩吓得放不出半个屁来,桐九便继续拖着那男人往门外走去。 如果再不阻拦,人就要被她带走了!小男孩心里很着急,但无奈全身都吓得动弹不得,无奈之下他只能用眼神向其他人求助。 其他人全程只看到桐九的背影,完全没看到她那可怕的眼神,现在自然是没被吓着。但他们也听到那男人说的话,知道这样说确实挺惹人嫌的,被人听到后教训一顿也是意料之中,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去阻止,只以为桐九把人教训完了就会放回来。 小男孩见大家都无动于衷,心里更着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种直觉,今天那男人只要被带出别墅,以后就绝对没机会回来。 就在桐九把人带了出去,准备关上大门的那一刻,小男孩终于说出话来了:“求……求你放过他吧!” 桐九关门的手一顿,淡淡地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又是让他给理由,这句话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第一次听到时,他的妈妈最终没能留下,今天是第二次听到,难道那男人呢也没办法留下了吗?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七章 毒瘤不能留 桐九没有催促,也没有马上离开,只是把着门安静地等他回答。 小男孩的思绪很乱,他也没有什么好理由,完全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说服桐九。但他知道想要把人留住自己就得先说些什么,于是想了想,他便说道:“他……他就是关太久,胡言乱语,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 桐九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我没有生气,自然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就是觉得他说的话挺有道理,不妨可以试一下罢了。” 这个回答小男孩确实没有想过,感觉他就刚跨出一步,结果路就被堵死了。此路不通,只能另寻他途:“我……我们是薛家的人,你这样把他带走,有把我们家主放在眼里吗?” 桐九继续冷淡地说:“就凭他刚才说的话,你觉得他还有资格成为薛家人吗?你年纪不小了,不会以为姓薛就是薛家人吧?像他这种人就是个毒瘤,留着只会污染更多健康的细胞而已。就像现在,你觉得这个房子小吗?或许现在不会,但住的时间长了,你们之间的摩擦多了,心里就会默默认同这种想法,希望有一个更大的空间来避免互相见面。你们觉得是要拿你们当诱饵吗?在敌人没有对付你们之前或许你们不会认同,但当敌人真的来了,这种想法就会在你们脑海中生根发芽,到时候无论薛紫云多努力保护你们,你们都不会感谢她的。与其迟早变成坏人,倒不如现在好好利用一下,或许还能掌握点主动把敌人引出来。你觉得呢?” 小男孩好想说他们一定不会这样,但回头看了看另外6个人,发现他们居然眼神闪躲,心里就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难道他们真的会这么想吗? 桐九也跟着扫了他们一眼,幽幽说道:“现在他们未必会这么想,但万一敌人真找过来了,他们必然就会倒戈。不说别的,刚才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人反驳他,哪怕心里有腹诽,但依然没有宣之于口。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他们的想法根本不坚定,他们在为未来的变化保留摇摆的空间。所谓墙头草就是这样的,不会暴露自己的立场,每时每刻都会让自己处在有利的位置。” 小男孩没办法反驳,因为跟这些人相处了这么多天,他看到的也确实如桐九说的那样。他们从来不会表示自己留下来是对是错,哪怕对各方面都不满,他们也只会指桑骂槐,一旦有人提出质问,他们就会用另一个说法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又一次无法说服桐九,小男孩的心情有些低落。 桐九把目光收回看向了小男孩,语气中带了点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想救这个人?” 小男孩心情有些低落地说:“他是我们薛家的人啊,不过是说错话而已,应该罪不至死吧,作为族人,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桐九诧异地挑了挑眉,毫无感情的眼中终于染上了一丝亮光:“没想到你还有点家族意识!” 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晕,稍有些害羞地说:“奶奶以前经常跟我说,无论任何时候都别忘了自己是薛家人,如果我们连自己是谁都忘记的话,那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桐九终于笑了笑:“你奶奶说得很对,如果薛家其他人都像你这样,现在也不会如此分崩离析了。但既然你没忘记自己是薛家人,那就更应该明白这个人留不得,当断不断的话,薛家只会更乱,留着他,对你们这屋子的人都没有好处。” 小男孩见桐九有了笑容,以为这事还有转机,便想努力做最后的争取:“如果要处置他,是不是应该让家主来处理?” 桐九暗暗地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明白,这事就不应该让她来处理,如果让她出面,她的立场只会更艰难。如果你还是认自己是薛家人,那就好好想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想一下你看到的那些薛家人的所作所为,想一下在面对身份不明的敌人时你们应该怎么做。在这种时候没人帮得上忙已经是个很沉重的负担,如果再有人捣乱,我想薛紫云再厉害都斗不过敌人了。” 说完,她也没再理会小男孩,直接关上门就带着那个男人离开。 小男孩站在被关上的门前一声不吭,他知道男人被带走后肯定是回不来了,哪怕再天真,他也不会怀抱这样的侥幸心理。桐九给他的感觉跟薛紫云完全不一样,薛紫云是嘴硬心软,很多时候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态度,其实心里是一直给族人留下转圜余地的,而桐九则不同,她要么就是随别人瞎蹦跶,但一出手就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反悔的机会。 他不禁在想,如果薛紫云有桐九这样的心狠手辣和魄力,那薛家是不是就有另外一番景象呢?但无论如何,现在租屋这边已经剩下7个人了。 其他人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才回过神来。变化发生得猝不及防,上一刻他们还在讨论要不要叫薛紫云住进来,没想到转眼间已经有人被带走了。 他们都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此时的变化,说不慌吧,那肯定是假的,但除了慌之外,心里居然生出了些许唇寒齿亡的感慨。那男人的嘴是臭了点,说的话是讨厌了点,但好歹是他们薛家的人,在他们几个薛家族人面前,理应没那么容易被带走。然而事实却是,除了一个12岁的小男孩敢去阻拦一下,他们其余人都一直无动于衷。 小男孩有点颓然地走了回来,嘴里还呐呐地说:“他肯定回不了了,或许他真的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变成诱饵呢。” 有人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安慰的话,可最终所有的言语都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如果是原来的他们,或许还会觉得牺牲他一个能救活全族人,实在是件非常划算的事,但现在他们都无法生出这样无耻的想法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口无遮拦的代价 自从那个男人被桐九带走后,租屋的几个人竟然神奇地开启了和睦相处一家亲的模式,不仅没再出幺蛾子,而且相处起来也和谐了许多。 薛紫云心感安慰,同时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是在事后才知道桐九做的这一切的,等她知道时,那个族人已经被桐九带去别的地方了。不过她并没有生桐九的气,因为她知道,桐九不是个喜欢插手别人家务事的人,如果不是觉得有必要,桐九一定不会在没有通知她的情况就把人抓出来。 但不生气归不生气,原因还是要弄清楚的,于是追问之下,她终于知道了真实原因。也正是这个原因,她的心情低落了好几天。 桐九倒是安慰她说,这种家族毒瘤不用可惜,只有除掉他才能让其他人好起来,现在租屋那边和谐了许多,也是因为没有了这个人。 她自然明白,要管理好一个家族就必须有雷厉风行的手段,一味地柔软退让只会令族人不把她当一回事,当有人踩过线时,她还是得秉公处罚。可一直以来,这些族人都没跟她生活在一起,以前也只是一年见一次,他们对这个家主能有多少敬重之意,想也想得到。面对那些人的感觉,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同族血脉之间的亲近,所以前段时间在她故意端着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忐忑,好像她的威严都是装出来的,其他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也疑惑过,既然那个男人是毒瘤,是不是应该由她亲自来处理更能震慑其他人呢?但桐九却说,要管住这些人,他们得打配合,家主只能做些光明磊落的事,而一些阴毒的见不得人的事就需要由其他人来。这么做,一来可以保持家主的形象,二来也能有震慑作用,万一今后薛家变得团结了,薛家人要秋后算账,她也可以直接把桐九卖掉了事,完全不用跟族人起冲突。 这样的算计肯定比她直愣愣地出面处理要高明得多,但桐九由始至终都是在帮她,可她却要这样利用人的话,真的连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所以她才会为这两件事感到郁闷,一件就是那个被处理的男人竟会觉得她在利用自己的族人,另一件就是她要利用一直在帮助自己的恩人。 不过无论如何,租屋那边可算是消停了,而在桐九把男人抓出来后,他们也有了新的计划。 薛晓露死后,他们就更加确定之前的猜测没错,凶手的目标就是那14个人。而凶手要杀人,必然是要接近目标的,哪怕是隔空下蛊,他也得先拿到目标身上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凶手肯定会有一个时间段需要接近目标,这时候,凶手和目标离这里的物理距离就是一样的。而薛紫云能通过血蛊感知到族人跟自己之间的距离,只要监控好那5个人跟凶手的具体距离,他们就能提前判断出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 有了预判,他们就能提前通知那个目标做好防备,从而降低伤亡的概率。 当然了,那个目标需要相信他们的判断,同时还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这边做到最大程度的预防,而计划的重点,就是让另一边的诱饵发挥出该有的效果。 诱饵的名字叫薛子民,工作只是一个普通的私人司机。但他服务的是一个大老板,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普通的工作也变得不普通了。平时跟着老板出入各种高级场所,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会说别墅小倒也不完全是装某字母的话。 桐九在那天拍他额头的时候就把沙子拍到他身上,所以薛子民已经在她的控制之中了。他虽然被带离了租屋,可却没有离开这个城市,桐九另外在距离紫楹花园不远不近的小区里给他租了一个小套间,现在他就一个人住在那里。 因为身体被桐九控制了,哪怕现在没有人看着他,他也是想走也走不了。 那天桐九把他带过来后还讽刺地说了一句:“这里就留给你一个人住,面积可比那边平均下来占到的面积要大,应该能稍稍满足你的要求啦。” 薛子民超级后悔的,当下就想跪地求饶,但奈何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于是他想跪也跪不下,喊也喊不出声。 到了这会儿,他才终于知道自己捅了怎么的篓子。 一直以来,他都没把薛紫云和桐九放在眼里。他觉得薛紫云再厉害,顶着家主的身份也肯定不敢对他做什么,而桐九这个金主就更没必要在意了,能威胁他的筹码就是把他赶走而已,可只要有薛紫云在,她又怎么可能把他赶走呢。 因此在他眼中,无论是薛紫云还是桐九的话,那都只是吓唬人的屁话而已,除非薛紫云搁担子不管薛家死活了,要不然她肯定会保护好他们。 他跟着有钱老板这么久,自问眼界肯定多多少少比其他族人更广。薛紫云大费周章把他们都召集来,如果说是无聊恐吓他们的话,他肯定是不信的,虽然对暗杀者是否存在表示着怀疑,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留几天保证一下安全也是很有必要的。 当时他以为很快就能抓到凶手,要留也是留几天而已,反正他存了些假期,留几天也没多耽误工作。可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个无了期,他也从最开始的从容到了后来的不淡定,直到那天早上老板的秘书打电话过来催促他上班,他心里就逐渐慌张了。 离开租屋会不会有危险还不一定,但不走的话他的工作就肯定没了,于是他便想着等吃完午饭就赶回去上班。可正当他打算离开时,薛紫云却突然告诉他们薛晓露死了。 死了,就表示确实有人在暗杀他们,离开租屋就会有生命危险,那他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 不走就铁定会丢工作,走就铁定会死,虽然是两难的选择,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丢工作和丢小命比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该怎么选。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七十九章 憋着大招 选择很明朗,但心里却不太好受。说出那些话时,他心里虽然也有那样的怀疑,但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口无遮拦的发泄。只是没想到,就因为说了这么几句话,现在他是真真正正地变成诱饵在这里等死了。 他也曾经想过逃走,但奈何只要一抓住大门把手他就会晕过去,而且还百试百灵,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奇怪的机关。 想从窗户出去吧,这里是17楼,刚好是整栋楼的正中间,爬不上去也爬不下来。 他还想过要对外求助,可这屋里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甚至连一张纸一支笔都没有,如果要向外界传递消息,恐怕就得撕下衣服写血书了。 除了每隔几天就有两个长得很像的男人过来送食物外,他基本上就见不到任何人了。他尝试过哀求那两个男人放他离开,但他们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尤其个子矮一点那个,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让他心里越发地忐忑了。 其实最折磨人的不是拿他来诱敌,毕竟诱敌的真正目的不是让他去死,而是把敌人引出来然后抓住,如果他轻易就死了,那根本起不到诱敌的作用,养着他也是白养,所以他并不太担心自己会轻易死掉。但敌人什么时候会来却是个未知之数,在敌人来之前,他每天都得担惊受怕,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等死,难受的不是死,而是等。 日子一天天过去,薛子民每一天都不敢熟睡,就怕睡熟之后凶手就会来杀了他。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他整个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来,不仅眼圈发黑脸色发青,还眼神呆滞反应迟缓,明显就是休息不够导致人体机能下降。 久陆和向阳见状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把情况反馈给桐九。 向阳担心地说:“他脸色很不好,整一个行尸走肉的样子,我怕你们要钓的鱼还没上钩他就被吓死了。” 桐九挑起眉头,神色间露出了些许兴味:“他不是一直觉得我们拿他们几个做诱饵的吗?怎么之前吃得饱睡得香,现在就这副模样了?” 向阳知道,以桐九把握人性的能力,又怎么会不明白薛子民之前只是纯粹的恶意揣测呢,但她硬是抓住一句话来造文章,实际上就是想借此来抬高薛紫云的地位和威信。 但算计人是一回事,计谋还没开始就把人给弄死了又是另一回事,薛子民可以死在凶手手上,但绝不能在没引出凶手之前就死了,如果他提前死掉,整件事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 向阳忍不住提醒:“你还是注意一下,或者去看看他,给他说些什么安安他的心吧,再这样下去,我把他迟早把自己吓死。” 桐九很随意地笑了笑:“行了,我让他从今天开始好好睡便是,有我在,他没那么容易死。” 向阳不明白她这自信是从何而来,不过既然她这样说了,他也就没再多加意见。 而另一边,薛紫云也在密切地注意着凶手的位置。 有了她的预测,果然帮薛家那5个人避过了几次危险。 那些人没怎么学过巫蛊之术,但他们的父母都是颇有了解的,虽然太高级的蛊术未必都能看得出来,看出来也未必都有解蛊之法,可懂总比不懂好,凶手杀人也未必就会用多高级的蛊术,而普通的蛊术,老一辈的人应付起来都是小菜一碟。 原本不相信这次危险存在的5个人,因为薛晓露的死都提高了警觉。这次收到薛紫云的预警电话时,一个个都没有再不屑一顾,反而是立马跑到父母家避难去了。 凶手倒是对自己会多次失手感到了些许诧异。薛家人到底有多少能耐,这些年他跟父亲已经摸查得一清二楚,不说年轻的这一代,就算是老一代的人,对巫蛊之术的研习已经是大不如前。 就拿十虫蛊来举例,以前不说人人都会吧,但至少是很多人都懂的蛊术。可到了现在呢?连他在内也只有6个人会,哪怕是颇有潜质的薛祥雪,对十虫蛊也是一窍不通。 杀这样的薛家人要用什么样的手段,他早就心里有数了,可没想到,最近居然多次失手。虽然他明白,薛紫云识破他的存在后必定会有对付他的手段,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人又在千里之外,到底是怎么做到护住这些人的周全呢? 这个问题确实挺困扰他的,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既然低级的蛊术不行,那就换成中极甚至高级的蛊术好了,反正总有办法能得手的。 在巫蛊之术的修为上,他可是有相当的信心能胜过薛家的人,至少能胜过在城里生活的这些薛家人。厉害的蛊师,现在依然生活在崇山十九寨,根本没有到城里来,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城里出现再厉害的蛊术,寨子里的人都奈何不了他。 既然一些低级的蛊术都被破解了,那他再逐一尝试也只会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来个大的,让这些人想解也解不了。 有了想法,那下一步就是行动。然而高级的蛊术不是说下就下的,还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越高级的蛊术,准备的功夫就越多。 于是在薛家忙乱了几天之后,突然又平静了下来。凶手好像一时间没了办法,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一样。 那5个逃过一劫的人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他们自觉已经安全了,紧张了几天的心也开始放松下来,甚至还在心里嘀咕,没有薛紫云的保护他们也活得好好的嘛,当时整得像没有她保护大家就肯定会死一样,脸真是够大的。可他们也不想想,没有薛紫云的提醒,他们真的能躲过一劫吗? 无论如何,他们认为危机已经解除,凶手在多次行动都没能得手的情况下已经放弃了对薛家人的暗杀工作。 然而薛紫云和桐九都不那么认为。凶手已经杀了19个人,如果现在收手的话,那之前的工作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所以他不是收手了,而是在憋大招,这个大招恐怕是连薛紫云都得非常小心才能接得住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章 重振薛家 挂了电话,薛紫云就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桐九见状,立马就猜到了对方的回答。 她的表情笑呵呵的,一看就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样,他们都不相信吗?” 薛紫云叹了气口,很是不明白地说:“凶手之前又不是没出现过,他们怎么就不信了呢?小的不相信就算了,连老的也不相信,难道他们真以为自己能对付得了那个人吗?” 桐九歪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态度慵懒地回道:“那个人应该一直都是用些低级蛊术杀人的吧,所以他们就自以为可以轻松应付咯。他们也不想想,那人可是个会用十虫蛊的高手呢。一直用低级蛊术杀人的原因不是他不厉害,而是人家觉得杀鸡不需要用宰牛刀。一群不肖子孙还以为自己很厉害呢,再过不久就有得他们后悔的。” 薛紫云一听就更紧张了:“你也觉得那人会有大动作吗?那我们要怎么办?怎样才能救得了他们?” 桐九不解地看着她,一脸疑惑地问道:“都打电话让他们注意了,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还能怎么办?他们想死就让他们死,没什么好纠结的,要是真把你放在眼里了,这会儿就应该赔个不是然后回到租屋住着。与其说他们是不相信,倒不如是他们是不想向你低头,他们没把危险放在眼里,根源就是对你的不信任。所以呢,你能为他们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薛紫云心情有点低落:“明知道他们有危险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呢。” 桐九却冷情地说:“没什么好不安的,与其一直把心思放在那些压根没把你当一回事的人身上,倒不如花点心思把可以聚拢的人都聚拢起来。租屋那边几个最近都消停了一些,你大可以关注一下他们有什么变化。” “租屋那边?”薛紫云凝眉,“他们能有什么变化?” 桐九挑眉:“不吵不闹不撒泼,难道不算变化?到底是被我吓怕了还是真想通了,总得有个说法。如果是吓怕了,那就证明这些人都是软骨头,稍微露下手臂的肌肉就能让他们闭嘴。如果是想通了,那就让他们自立起来,起码别太拖后腿。” 薛紫云不太确定地问:“自立?是让他们学习巫蛊之术吗?” 桐九点了点头:“对啊!低级的蛊术应该不难学吧?反正他们有时间,学的又是家传的技法,学会了还能自救,何乐而不为?哪怕短时间内学不会下蛊,但能认出各种蛊毒并且知道解雇方法也是好的呀!学会预防的手段,不比等着你在事后救命来得简单一些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那些人真的愿意学习巫蛊之术吗?巫蛊之术可是他们鄙视丢弃的东西,一旦学习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的信仰错误了?要推翻信仰可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因为每个人的价值观、逻辑、世界观等都是建立在信仰上,如果信仰崩塌了,那以为觉得对的东西就变成的,好的东西就变成坏的,这种变化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 桐九似乎看出了薛紫云的犹豫,于是继续说道:“平安无事的时候让他们改变当然很难,但现在是生死关头,是人生的重大转折点,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思想都会发生改变,你不趁这个机会加一把火,过后可能就真的改变不了他们了。摧毁一件东西很容易,但把摧毁的东西重新建立起来是很难的,知难而退,那坏掉的就永远都好不了,只有迎难而上,事情才会出现转机。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如凤凰涅槃一般,不是把旧的东西延续,而是让新的东西开始。” 薛紫云不由得认真地思考着这些话。一直以来,她觉得薛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时代下必然的发展,所以大多时候她都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哪怕薛家的现状让她觉得有点唏嘘,但这就像一个皇朝一样,有盛就会有衰,有开始就会有结束,没有什么事是永远的,缘分尽了,一切都会消散。 但现在桐九却说,努力把坏的东西重新建立起来并不等于不接受结束,相反,这是让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这个逻辑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可现在听起来却越发觉得有道理。 重新让所有薛家人隐居在崇山十九寨已经是不合实际了,但她可以做的还有许多,他们薛家在隐居之前不也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城里吗?现在不过是让大家在新的生活方法下重新建立起联系而已。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新一辈的族人正确认识什么是巫蛊之术。这并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更不是阴毒害人的手段,这只是一种传承了上千年的学问。学问本没有对错,也没有好坏,就像所有武器一样,那些都只是工具而已。 再来就是让所有族人知道,生活在城市里并不代表就要和家族切割。无论生活在什么地方,他们本来就没有对立的必要,这世界上又不是非此即彼,还可以兼容并包的嘛。 最后她还要大家了解到薛家的历史。只有知道自己家族的由来,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才能产生家族的认同感,才能把大家真正的联系起来。对很多年轻一辈的人来说,薛家只是一个符号,他们根本没有产生实质性的认识,没有自我认同感和归属感,所以对同族人的感情还不如跟隔壁邻居。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知道家族的由来,对家族产生荣辱感,那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 越想越觉得就应该这么做,薛紫云的眼睛也逐渐透出了亮光,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安于现状听天由命的无用之人,而是肩负着重振家族的使命。 看着她眼神的变化,桐九也感到满怀安慰:“当年薛无涯凭一己之力让濒临灭族的薛家存活了下来,如今你不过是重振薛家而已,难度已经下降许多了。现在又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出现,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改变薛家的形势。” 薛紫云紧握拳头,坚定地点头:“放心,我会一定尽力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一章 薛家的根 一边想重振薛家,一边在毁着薛家,两边到底谁先得手,恐怕就是薛家存亡的关键了。 不过前几次的预判让凶手无功而返还是起到了些许作用,就算他现在要憋大招也得花时间做准备,这就给薛紫云下一步行动争取到时间。 租屋的人突然见到薛紫云到来都有点诧异,可诧异过后却下意识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薛子民的离开意味着薛紫云这伙人很有可能会对他们使用武力,只要不听话,只要说了不合意的话,他们就会受到惩罚。 当惩罚从空白的言语变成了实际的画面时,一切都变得更真实,对心理的压迫也变得更大。 薛紫云环视一圈,发现这几个人真的比刚开始怪了许多,还懂得夹紧尾巴做人了,对于这一点,薛紫云是挺满意的。 夹着尾巴做人虽然有点孬种,但总比没有自保能力还到处欢脱来得好。做人最重要就是有自知之明,做力所能及的事比越级挑战会少给别人增添许多麻烦,做不成凶手的神对手,至少也别做自己人的猪队友。 “几天没来了,跟你们说说外面的状况吧。那人正在对离开的那5个人动手,不过我们通过一些手段提前预测到凶手的行动,及早给了他们示警,所以凶手到现在都还没得手。最近凶手没什么行动,我估摸着他应该是要用其他手段了,也给大家发了警报。但这次他们没太放在心上,到底之后会如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薛紫云一口气把情况做了简单的介绍。 众人听完,有些面面相觑,多少有点不清楚薛紫云告诉他们这些的原因。如果是警告他们要听话,他们现在已经很听话了,实在没有警告的必要。 小男孩之前被桐九提点过,对薛紫云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不少,之前听到她的话也会跟其他人一样往坏的方面想,但现在他已经能进行双面思考,然后从中思考出比较合理的答案。可他只是一个12岁的小男孩,身边又没有可靠的大人提醒,哪里能轻易读懂这些?思考了一下话里的意思,小男孩依然没读出个中的意图。 薛紫云这次来也不是吓唬他们的,所以没给太多时间他们胡思乱想:“他们这次也是依靠父母的保护才能逃过那些低级蛊术,如果对方用到高级蛊术的话,恐怕他们父母都会没办法。你们在我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但我想了一下,觉得你们还是有必要学一下巫蛊之术。不说学到精通吧,至少能分辨出大部分的低级蛊术,并且学会对应的解雇方法。在低级的蛊术中,如果能用不促使蛊虫发动的方法解雇,对你们的身体伤害是最小的。” 学习蛊术?他们都是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干嘛要学那些山沟沟里的阴暗手段啊? 众人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从他们的表情上,薛紫云已经大概猜到他们想说什么了。 薛紫云没有管这些,继续说:“就拿你们都知道的旱蛊举例。其实在旱蛊发动后还是有解雇方法的,但步骤比较繁复,对时间的要求也比较高,哪怕最后把蛊毒解开,但对人体的伤害已经无法逆转了。可如果中蛊的人了解旱蛊的话就简单很多,他们只要忍住4小时不喝水,旱蛊就是自己死亡。两种方法比起来,肯定是后者危险性和伤害性更低。”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用一句可能不太恰当的话来形容,那就是预防胜于治疗。朴素的道理,大家一听自然就明白孰优孰劣。 但他们从小就没接受过这方面的教导,对他们来说这些都是逻辑之外的东西,要他们潜心去学,真的挺为难的。 众人依然没有吭声,可小男孩这会儿突然问道:“学这些,难吗?” 这次轮到薛紫云诧异了,她还以为今天肯定都是她自说自话,谁都不会理睬她呢。要让他们接受一些他们从来没去碰触过的东西,的确是会为难,她也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可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说这个话就得到了回应,而且还是正面回应。 薛紫云看着小男孩说:“如果要学到如何下蛊,肯定会难一些,但只是学会分辨和解蛊的话,不难。” 小男孩继续问:“为什么突然间想我们学这些呢?” 薛紫云说:“最急迫的原因是有人要杀你们,你们不能光靠别人的保护,还得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更深层的原因,这本来就是薛家传承千年的秘法,是不会外传的技艺,你不觉得让它白白丢失在时光里是件很可惜的事吗?” 另一个人忍不住反驳:“有些东西到了一定时间就自然会消失,这也是自然规律。” 薛紫云回道:“如果薛家灭族了,那薛家的技艺消失肯定不足为奇,但薛家还在,我们身为薛家人就要把祖先传承下来的东西丢弃吗?就像现在用的语言,使用的文字,那也是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东西,虽然经过了许多变迁,但我们说的依然是中文,写的依然是汉字,这就是根。我们薛家的巫蛊之术也一样,这就是我们的根。 你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有朝一日所有的薛家人都不会巫蛊之术了,那我们还会剩下什么?是体内必须要靠家主的血才能压制下来的血蛊?还是除了贡献血就毫无用处的家主?如果没有了巫蛊之术,我们体内的血就会变成一无是处的诅咒!” 听她这么说,又有一个人不同意了:“难道学会了巫蛊之术,这些就不是诅咒了吗?” 薛紫云笑了笑,然后反问道:“那你知不知我们薛家是怎么来的?我们的体内又为什么天生就有血蛊?” 众人一愣,难道这也是有原因的吗?他们都没学过薛家的历史,对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听薛紫云这么说,他们也被挑起了一些兴趣,尤其是小男孩,立马就兴致勃勃地说道:“这里面是有什么故事吗?家主你给我们说说吧!”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二章 薛家的由来 要说薛家的起源,其实也没有多玄幻。薛家的祖先在发迹之前是穿街走巷的卖货郎,但因为他有些本事,又很有生意头脑,所以在那个社会等级森严的年代也渐渐闯出了一片天地,从只在一个城里卖货的小商小贩,转变为后来的国内贸易大商人。 随着隋炀帝杨广完成京杭大运河的修建工作,南北贸易也得到了极大的促进,而这位薛家先祖的生意更是越做越大了。 生意发展得好,财富积累得就多,薛家这位先祖甚至还一度成为了富可敌国的人物。 当时的社会,士农工商的等级制度可是很森严的,商人的社会地位很低,哪怕他们非常有钱,但依然是被人瞧不起的存在。加上这位薛家先祖生在了穷奢极欲的隋炀帝年间,有钱这件事不但没让他的生活变得更好,反而还成为了权力者眼中的大肥肉。 没多久,肥肉被宰割了,这位先祖就从富可敌国变成了一贫如洗。一下子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哪怕是见惯世面和风雨的人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这位先祖就选择了投河自尽。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这位先祖居然被人救了起来,而救他的还是一位姑娘。 做了这么些年的生意,走南闯北了大半辈子,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些的。这个姑娘虽然衣着简朴,但气质却很是清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换作是之前,这位先祖必然会好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可现在他一心求死,被人救了反而有些高兴不起来。 要知道求死可是极需勇气的,一次不成,很可能就生不起第二次勇气。 先祖颓然地问:“姑娘为何要救我?” 姑娘理所当然地说:“见死不救非君子,见义不为枉为人,看到有人落水,救起来不是很正常?” 先祖张了张嘴,无法回答。 道理是挺简单的,但问题是她做了好心,而面对苦果的却是他,一时间,薛家先祖也不知道要感谢这位救命恩人还是斥责她多管闲事了。 姑娘见他不喜反忧,于是就说道:“若你一心寻死,那我必不再相救,可若你已无勇气轻生,便说明你不是真心想死。既如此,你何不当这次是重获新生呢?人生来便是一无所有,如今再苦再难也不过是从头再来,何难之有呢?” 薛家先祖听了这番话,立刻就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的确,他本来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卖货郎,而比起以前,他还多了人脉,多了经验,要想从头再来,真不是什么难事。 想通了这些,薛家先祖就好像焕发了新生一样,眼里的心灰意冷一扫而空,对这位救命恩人更是开始另眼相待。 薛家先祖原本对这姑娘是没有任何想法的,可听完她一番见解之后,就忍不住对她产生了欣赏之意。 这位先祖也是个痛快人,知道自己对人家姑娘动心了,当下就提出了求娶之意。 那姑娘似乎也想不到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不过她倒是很淡定,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有被吓住,更没有任何害羞扭捏之态。 她静静地思考半响,然后问道:“你为何想要娶我?是因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薛家先祖还真是没听过有男人向女人以身相许的,他自然也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是被姑娘的想法所吸引!姑娘看事情够通透,必是个坚强又坚定之人。” 那姑娘又想了想,再问:“与我成亲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二心,你便会遭受报应。如此,你还想娶我吗?” 薛家先祖没有马上回答,他也认真地考虑了许多,然后才说:“我走南闯北多年,还未曾被哪家姑娘所吸引,对花街柳巷也不甚感兴趣,偶尔去那地方也是为了谈生意而已。想来薛某也不是多情花心之人,若姑娘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薛某自然是此生唯有姑娘一人。” 闻言,那姑娘便答应了薛家先祖的求亲。 薛家先祖很高兴,觉得在如此艰难困苦的时候还有姑娘愿意嫁给自己,那无论再困难,提亲礼和聘礼都是要准备好的,哪怕物质上很欠缺,但心意上却不能缺。 然而姑娘却告诉他,自己已是无亲无故,父母和族人都不在了,那些礼数都可免则免。 原来这姑娘的族人世代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他们这一族没有名字,也没有什么可供流传的历史,由来和发展更是成谜,平时都以打猎为生,很少跟外界有接触。他们这些人自古就受着蛊神庇佑,不但可以驱使虫子,还能用虫子下各种蛊术。 最开始,蛊术的存在只是为了驱赶外来入侵者,可慢慢地,大家对蛊术的运用越来越熟练后,居然就开始对同族人使用了。只要在生活上出现了小矛盾,大家都不再利用沟通的方式解决,而是直接给对方下蛊。在这种情况下,厉害的人自然永远都有话语权,而不够厉害的人只能忍气吞声。 可突然有一天,族中一个蛊术很厉害但性格却很温和的小伙子作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蛊神已经把他选作族长,并在其他族人身上种下了血蛊,而且蛊神还把仙果的种子赐给了他。仙果的种子只能以族长的血喂养才能成活生长,而结出来的果实配以族长的鲜血就能制成压制族人血蛊发作的解药。不过血蛊解药得一年吃一次,要不然族人就会暴血而亡。从今往后,族人体内的血蛊都由族长控制,族长的天职就是要联系族人,并且管理族人的秩序,不能再有倚强凌弱,以大欺小的事情发生。 小伙子以为那只是一个梦,没想到一觉醒来,枕边真出现了一颗种子。他还觉得体内好像多出了一股陌生的能量,试着控制了一下,族人体内的血蛊还真就发作了。 确定了这是蛊神授意,小伙子就战战兢兢地承担起族长的责任,而有了族长的管理,他们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秩序,加上小伙子还时不时受蛊神托梦,慢慢地,他们这一族的人就有了自己的规矩和生存法则。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三章 巫蛊之术的传承 秩序的存在是发展的前提,任何事情从自由混乱进入到有序管理后,都会越发地繁荣兴盛。 很快,他们这一族便有了很大的扩张,从森林里的一个小旮沓逐渐扩散到更大的地方。 之前已经说过,他们都以打猎为生,而在地盘扩张后,他们打猎的范围也随之变大了,不知不觉中也侵犯到其他势力的地盘。 在一片森林中可不止他们这些猎户,其他生活在森林里的人也是仰仗着这片土地生存的,他们侵犯到别人的领地,别人能打到的猎物就变少,生存也逐渐受到了压迫。 有压迫自然就有反抗,被侵犯了领地的那些人,使用的手段比较原始,以为用武力就能让他们这一族的人知难而退。 可他们一族的人都是善用蛊术的,很快,他们便用蛊术把反抗的人杀了,然后占领了他们的地盘。 这种扩张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他们这一族成为了森林一霸,无人再敢反抗后才算消停。自那以后,森林里的猎物都是他们一族人先猎完,其他零星势力的猎户才能出手。 在猎物资源足够丰富的前提下,其实打猎先后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当森林里的人越来越多,资源越来越有限时,打猎顺序越靠后就意味着越有可能猎不到东西。猎户没有了猎物,等待他们的就只能是饿死。 随着越来越多人打不到猎物,有些猎户家就开始出现饿死人的情况,尤其是有老有少的人家,出现饿死的情况就更严重了。 本来大家都是安分守己的猎户,却因为他们这一族人的出现面临着生存危机,大家心里不服气,但又没有解决的办法,最后便只能含恨饿死。 有人愿意沉默着死去,也有人不甘心被这样作践,这些人觉得,凭什么侵占别人领地的人就能活得好好的,而他们这些被侵略的人都要默默饿死?虽然自知斗不过这些会巫蛊之术的人,但同归于尽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有一天,森林各处莫名地起了大火,而森林里的猎户也全部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这个姑娘是唯一逃出来的生还者,而因为她的族人都死了,她也自动成为了这一族的族长。 跟薛家先祖相比,这个姑娘更是身无长物,除了拼死带出来的几颗仙果种子,她已是一无所有。在这种情况下,能找到一个真心欣赏她,愿意被她的血脉束缚的人已经很难得,她又怎么可能会在意那些无用的礼数呢。 没多久,薛家先祖就和这位姑娘成亲了。 他们都是失去一切的人,今后的日子都得从头再来,好在两人能相互扶持,没多久,他们的日子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有了妻子,薛家先祖也是动力满满。虽然没有了丰厚的身家,但他赚钱的本领没有丢,做生意的经验也比从前更丰富,所以在重新做起了卖货郎后,生意也比最开始时来得好。 别看他就是每天挑着货物上街叫卖,可是卖什么东西,什么时辰应该到什么地方卖,那都是有讲究的,有了前些年的生意经验,这次重头再来也算是颇为顺利。 他的妻子是猎户出身,平时为了帮补家计也会偶尔进山打猎,打到了好皮子再交给薛家先祖卖到有钱人家,收入也是很不错。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夫妻俩也逐渐存到了一些钱。不过这次,薛家先祖没有再把生意往大了发展,反而学会了藏拙,一直跟妻子过着清贫的日子。 薛家先祖说:“皇帝穷奢极欲,迟早有祸事,现在不宜将生意做大,以免战祸一起,我等贱民又得遭殃。家里的钱得收好,财不可露眼,慎防有眼红的给咱家来带麻烦。” 妻子说:“既如此,不如你把我们族中的蛊术也学去?反正你身上已有血蛊,也是我族中之人,学些保命的本领,将来哪怕有个万一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薛家先祖想了想,很快便答应了。 自那开始,他白天上街卖货,晚上跟妻子学习巫蛊之术,到后来两人生了孩子,他们也同样把巫蛊之术传授给孩子。 薛家先祖知道妻子是个看事通透的人,虽然巫蛊之术见证了他们一族的荣辱兴衰,包括最后全族被灭,都跟这身巫蛊之术脱不了干系,但她从来没有把过错归结到这个上面。在她看来,其实巫蛊之术也就是一门技艺而已,可以用来保命,也可以用来杀人,端看使用者的心态而已。造成坏的后果,并不是因为他们用了蛊术,而是在于他们做了什么。 所以哪怕已经灭族,她也不忌讳继续使用巫蛊之术,更不忌讳把技法传授给丈夫和孩子。 她说过,巫蛊之术就好比刀剑,不必神化也没必要贬低,可怕的从来都不是这门技艺而是人心。如果一个人要杀你,那么他不会巫蛊之术,也一样会找到别的办法。 没过多久,战争果然爆发了,而薛家先祖跟妻儿也因为有了巫蛊之术傍身,很是化解了几场危机。 由于薛家先祖和孩子们都需要他妻子的血和仙果才能压制体内血蛊,一直颠沛流离的话肯定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于是在战争期间,他们一家人就隐居到了森林里,靠着打猎为生。一直到唐朝立朝后,他们一家人才总算能回到城里生活。 新朝建立,百废待兴,薛家先祖可是在战争开始前就非常精明地存了不少的钱,现在社会稳定了,他也可以重新大展拳脚。 而他的妻子也算是完全脱离了猎户生活。 不过生活方式改变后,她却没有因此失去自我,反而是越加努力地研究巫蛊之术,把巫蛊之术传承给孩子。因为她明白,不管是乱世还是和平,有了自我保护手段才能更好地生存,他们是商户,是最受鄙视的贱民,哪怕有了钱,没有保命的手段也依然是随时可以被践踏的人。她让孩子学习巫蛊之术也并不是要他们为非作歹,只是在这世上生存,不愿做蝼蚁的话就得有杀人刀。刀握在手中,哪怕不去杀人也能把对他们有歹意的人吓跑。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要学蛊术 把薛家的起源介绍完后,薛紫云便看着那7个人说:“巫蛊之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更说不上是什么封建迷信,它之所以在薛家流传下来,只不过是先祖希望我们有保命的手段而已。拿刀的人不一定就是杀手,杀人者也可以是正当防卫,你们没必要过度解读巫蛊之术。” 有人皱着眉头问:“可是蛊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巫蛊之术的由来到底是什么,连先祖都不知道不是吗?” 薛紫云点了点说:“没错,先祖并不知道这些,连把这些带到薛家的那位女祖宗也并不知道。或许是那会儿大家都迷信,又或许是先祖们都是豁达通透之人,总之他们没有去纠结这些,对他们来说,他们关注的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如何把自己拥有的东西转化成让子孙受惠的能力。先祖积累了财富,壮大了薛家,经过许多代人的努力,还一度把薛家变成了鼎鼎有名的世家大族。 连千年前的人都能明白,好坏由人,巫蛊之术只是手段而已,你们自诩在城市长大,思想新潮,怎么比个古人还顽固呢?” 小男孩一直没有说话,他在听完薛家的历史后便一直在思考。正如薛紫云所说,那位女祖宗的族人为什么会受蛊神庇佑,他们又是些什么来历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果现在再纠结,难度无异于问人类如何起源一样。他们同样不知道人类是怎么来的,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所以纠结那个为什么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女祖宗的族人原本只是会些蛊术的普通猎户,他们基本上就是圈地生活,不受外界干扰,也不去干扰别人,但由于人心慢慢变了,家族内部出现了恃强凌弱的行为,于是就出现了蛊神报梦的事。 一切的变化就是由这里开始。这些人从原来的散兵游勇变成了有组织有规模的集团,接着就开始了资源扩张,在这过程中,他们侵犯了别人的利益,然后就遭到了反噬。 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女祖宗逃过一劫,然后嫁给他们薛家的先祖,于是又从新开始把巫蛊之术传承了下来。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薛家像那位女祖宗的族人一样发展到过于强盛的时候,又一次遭受了来自外界的打击。而这一次,他们薛家也像那位女祖宗的族人一样彻底隐居山林。 如此过了几百年,然后他们又重新来到了城里,还是四分五裂犹如已经灭族一般的状态。不得不说,把那位女祖宗的家族历史也囊括进来的话,他们的兴衰真的好像一条正弦曲线一样。 那按照这个发展态势,他们是不是真的该团结起来了呢? 想到这里,小男孩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冷不丁地高举起一只手,像是在学校里抢答问题一样。等薛紫云看过去时,他立马就说:“我要学,我要学巫蛊之术,家主你教我吧!” 其他人听完后不禁要把小男孩的手拉下来,情况还没问清楚就说要学,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他表态了,那他们这些人不也得表态吗?他们可还没想好呢! 可话已出口,他们想拉也拉不住了。 薛紫云没有理会其他人,只认真看着小男孩问:“你真的想学?我记得你妈妈很紧张你的学业,你不怕学这些会耽误了你的学业吗?” 小男孩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回道:“功课我一直都有自学,不会耽误的,只要保证成绩不落后,我相信妈妈不会反对我多学些东西。” 薛紫云笑着问:“那万一她反对呢?” 小男孩也笑着说:“我会试着说服她的,哪怕说服不了,那我暂时不学就是,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我觉得现在学一点也是很有必要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认出了那些蛊毒,那我在身体不受损害的前提下就能把蛊毒解掉,对我自己也没坏处。” 他没有一味地表示一定能把妈妈说服,也没有承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坚持学习蛊术,但正因为这样,薛紫云反倒觉得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薛紫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呢?” 小男孩说:“那位女祖宗不是也说过吗,就算不把巫蛊之术传承下去,我们身体里的血也骗不了人。与其平白受命运操弄,不如尝试着掌握自己的命运,把束缚变成保护自己的武器!” 薛紫云这次是真的笑了,她扬起一个温柔善意的笑容,开心地说:“好吧,你跟我到书房去,我先从基础开始教你。” 说完,她也没理会其他人,直接带着小男孩就到了三楼的小书房去。 剩下的那些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发现大家迷茫的眼神中居然还有些蠢蠢欲动。大家互相看了半响,终于有人轻声问道:“我们……要不也去看看?反正看看又不会吃亏,这些东西,多知道一点好像也没坏处?” 另一个人瞬间符合:“就是就是,就当打发时间吧,听明白就听一下,听不明白就走,反正在这里也无聊。” 他们本来就不是意志特别坚定的人,见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于是大家就决定跟着听一听,看这巫蛊之术到底有什么厉害和古怪的。 薛紫云跟小男孩才刚进到书房,没想到其余人随后也跟了过来。她略微诧异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挺心知肚明地什么都没说,接着就开始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教起。 别看巫蛊之术发展到现在已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中间已经丢失了许多厉害的技法,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发明了不少新的。丢失的那些,或许是太过阴损被当时的家主禁止使用,或许是因为气候环境的变化已经没办法练出对应的蛊虫,但无论如何,那些都随着时代发展被淘汰掉了。 要下蛊,首先就要养蛊,没有蛊虫,那再厉害的蛊师也跟普通人无异。而虫子也不是万能的,它们要在一定的生存条件下才能存活,一旦没有了这些条件,蛊虫就会死亡。很多低级蛊术所用到的蛊虫都是些适应能力比较差的蛊虫,它们存活的环境比较单一,脱离了生存环境后很快就会死亡,所以这类蛊虫很容易养,同样也很容易死。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五章 蛊术教学开始 薛紫云把一些常见的低级蛊术所用到的蛊虫都列成一个表格,然后把这些虫子的存活条件都相应地写在了后面。 把表格发给大家后,她才继续讲解。 最开始,他们的祖先使用巫蛊之术只是为了驱赶外来者,所以当时用的基本都是低级蛊术。低级蛊术造成的伤害有限,只要把入侵者被赶走,下蛊者自然会给中蛊者解蛊。不拿巫蛊之术杀人,这是他们这一族的基本。 而所有的低级蛊术,其实造成的伤害都是非常单一的,因为这些蛊术只是依靠环境变化对蛊虫的影响作为发动蛊术的条件,说白了,蛊术产生效果的原因其实是蛊虫让中蛊者感受到它们的负面感受,然后通过中蛊者的行为解决这些感受。 拿大家都比较了解的旱蛊为例,旱蛊的蛊虫是需要生活在水分比较多的环境,一般蛊师会把蛊虫养在小水缸里。当蛊师把旱蛊下到某个人身上时,蛊虫就脱离了它的生存环境,然后身体就会发出需要水的讯号,而中蛊者感受到这种信号后,神经系统就会给出一个他很口渴的信号,如果中蛊者依照信号喝了水,那么蛊虫就会拼命地把水分吸收掉。但它不是那么有智慧的虫子,并不会你喝多少它就乖乖地吸收多少,所以在它感受到水分后,就会死命地吸水,直到中蛊者死亡或者蛊术被解除。 差不多原理的还有饥饿蛊、咸蛊、冰刺蛊之类的,都是蛊师经常使用的低级蛊术。只是旱蛊的蛊虫在里面最容易养活,中蛊者的征兆又比较自然不易被察觉,所以蛊师才特别偏爱用旱蛊而已。 当然了,只有认了主的蛊虫才能用来下蛊,可不是随手拿起一条蛊虫都能使用的。蛊师在养虫子的时候,每隔五天就要给虫子喂一次血,这样蛊虫才能够认主。认过主的蛊虫只能被主人使用,其他人使用的话,轻则下的蛊术无效,重则会遭到蛊虫的反噬, 所以历史上曾经有一段时间,薛家人有两股势力在争斗,其中一股势力的蛊师偷偷把自己养的蛊虫换给了对手,于是对方都在不知情下被蛊虫反噬而死。自从那次之后,蛊师基本就把蛊虫养在了自己体内,这样才不会给机会其他人下毒手。 好的蛊师,体内基本都会养着十种以上的中极和高级蛊虫,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人下蛊。 在自己的身体里养蛊虫?听到这里,那7个人都忍不住打了寒战。 小男孩有点怕怕地问:“那……家主你体内也养着蛊虫吗?” 薛紫云云淡风气地笑了笑,然后状似随意地回道:“那是当然的,每一个高级蛊师的身体里都会养蛊,蛊虫吸食主人的血气越多,跟主人的连接就更强,威力也会更大。在薛家历史中,最厉害的一个蛊师就曾经在身体里同时养了五十多种不同的蛊虫。” 五十多种?那不是身体里都是虫子了吗?感觉这个比贝尔还牛叉啊。 小男孩又问:“那低级蛊虫呢?也会养在身体里吗?” 薛紫云回答说:“不会,低级蛊虫可以现养,养个几天也就能用了,没必要养在体内占地方。而且低级蛊虫的反噬能力有限,一般有点本事的蛊师都能应付得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真是奇奇怪怪的知识点又增加了不少,感觉听君一席话,眼界都开阔了许多。 不过大家听着听着,倒也听出了一些兴趣来,不说其他吧,将这些当成奇人异事来听一听也挺有趣的,好像也没有之前以为的糟糕嘛! 见这些人越听越入迷,薛紫云教起来也越发开心了。 低级蛊虫只要养五天就能成活,如果是急用的话,期间给虫子喂三次血就能认主,所以很少有蛊师会提前养低级蛊虫,都是准备要用的时候才临时养的。 当然了,如果确定自己身边没有其他蛊师会把蛊虫换掉的话,也是可以提前把需要用到的低级蛊虫养好的。 除了低级蛊虫比较好养活外,饲养中极和高级蛊虫都是要一定技巧的。就比如说十虫蛊,选定蛊虫必须非常强,而在饲养过程中,蛊师就要给蛊虫不断喂养虫子,一次喂一只,一共得喂十种以上不同的虫子。如果蛊虫把虫子吃掉,那蛊虫就会拥有被吃掉虫子的特征,但要是蛊虫反被虫子吃掉,那蛊虫的饲养就算失败了。 所以十虫蛊的蛊虫是非常难养的,比养金蚕蛊更难养。金蚕蛊是把一堆虫子放在瓮里互吃互斗,可能会存在多对一,也可能会出现安安稳稳活到最后再把剩下那只虫子吃掉的情况,总之,最后剩下的那一只就能成为金蚕,它并不一定是最能打的,但一定是生命力最强的。而十虫蛊的蛊虫却是一只一只pk下来,或许这种虫子在混乱中没办法生存,生命力也没有金蚕蛊那么强,但它的武力值却是最高的。 要说十虫蛊和金蚕蛊最大的区别,那就是十虫蛊是认主的,可金蚕蛊并不认主。十虫蛊得饲养它的蛊师才能用,而金蚕蛊的话,只要不断向蛊虫供给血液,那金蚕蛊就能为他所用。可因为十虫蛊已经认了主,所以蛊虫对主人是没有危害的,但金蚕蛊并没有认主,使用者和蛊虫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契约关系,一旦使用者付报酬不及时,或者报酬和蛊虫所做的事情价值不对等,那蛊虫就会反噬。 如果使用者想和金蚕蛊断绝契约关系,那就得付出足够的代价,就相当于中止合同时给对方支付的赔偿。如果又想解除关系又没办法支付代价的话,那就得用一种比较阴毒的法子,嫁金蚕。所谓的嫁金蚕,就相当于一方没办法继续履行合约时,替另一方找到接盘侠,让契约继续履行下去。当然了,接盘侠在知情的情况下还好说,如果是不知情的,那很可能会莫名其妙发生血光之灾,甚至是丢掉性命。 众人听完,再次打了一个冷战。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六章 改变的契机 年纪小的人,听到金蚕蛊的事可能会觉得有趣,但年纪大一点,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就有点害怕了,他们不由得问道:“金蚕蛊好可怕,除了付出相应代价和嫁金蚕,难道没有办法可以解了吗?” 薛紫云摇了摇头:“方法不是没有,但确实很难。我刚才也说了,金蚕蛊生命力很强,所以一般的方法是很难消灭它的。曾经有个蛊师就尝试过用十虫蛊的蛊虫把金蚕蛊吃掉,第一次,十虫蛊直接被金蚕蛊吃掉,第二次,十虫蛊把金蚕蛊吃了,可它自己也变成了金蚕蛊,第三次,他用了一只更强的十虫蛊把金蚕蛊吃掉,而这次,十虫蛊很幸运地没有发生变化,这才算把那只金蚕给彻底解决了。” 另一个人满脸恶心地问:“这么厉害又后患无穷的蛊虫,为什么要练出来啊?” 薛紫云解释说:“最开始并不是特意练出来的,只是有个蛊师偶然把一堆毒虫放到瓮里,然后就把这事给忘了,到他想起来后,瓮里就只剩下一只通体金色的虫子。一开始连蛊师也不知道虫子能干些什么,所以他用了很多方法尝试,结果发现,虫子根本不听他的使唤。没用的蛊虫,蛊师自然不想继续留着,可当他要杀死这只蛊虫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杀不死。 也因为这样,蛊师才开始对这只蛊虫产生了兴趣,并且不断地研究它。然而研究过后他才发现这只蛊虫很不简单,不仅不认主,还相当霸道,后来更是逐渐发现了其他的一些特点。这个过程有点漫长也有点血腥,中间也是牺牲了不少人的,还好多年过后,这只蛊虫总算被收拾掉了。 自那以后就没人再炼过金蚕蛊了,毕竟这玩意不认主,弄出来或许可以害人,但最终还是会害到自己。其实越高级,威力越大的蛊术就越讲究公平,有很多蛊术,蛊师都是需要付出代价才能使用的。其实很多事情早已经标好价格,害人的人,终归是有报应的。” 小男孩低声说:“高级的蛊术才需要付出代价吗?那如果一直用低级蛊术害人,那个蛊师不就能轻易逃脱了?” 薛紫云说:“你说的没错,使用低级蛊术的确是个非常安全的方法。然而低级蛊术却很容易破解,想害完全无知的人很容易,但要害一个有点这方面知识的人就很难了,这也是我希望你们学习低级蛊术的原因。” 然而小男孩的心思却不单在自己身上,他非常胸怀天下地说:“我们可以通过学习来对抗低级蛊术,那其他普通人呢?他们连蛊术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中了蛊,他们不就死得不明不白了吗?” 薛紫云笑了笑,然后说道:“薛家家规,薛家人不能用巫蛊之术害人,而且非薛家血脉之人不能习得这门技法,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众人齐齐摇起了头。 薛紫云继续说道:“因为只有薛家人体内有血蛊,能受家主控制。如果薛家人用巫蛊之术害人,那家主就会引发那人体内的血蛊,让他一命偿一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只有薛家血脉才能学习巫蛊之术,那就意味着每个学习这门技法的人都会受到家主的控制,他们只能用巫蛊之术来保护自己,保护家族。要是有人生出歹念,用这些神秘的技法来害人,那家主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么说起来,其实薛家挺像一个有纪律的组织的,有一技之长傍身,不用害怕别人欺负,加上他们祖上就是货郎出身,做生意的头脑也是不错的,只要够低调不引起别人注意,他们完全可以闷声发大财。 虽然不清楚当初薛家四分五裂的原因是什么,但现在他们却觉得,团结起来也是挺不错的,至少他们家族人丁兴旺,如果事事都互相照应的话,哪有可能在城市里站不稳脚跟? 他们几个已经从暂时保命想到了未来发展,连薛紫云都没想到,只是把薛家历史和一些巫蛊之术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就能产生这样的变化,早知道这样,她就不用浪费这么多年时间了。 不过寨子里的长老们倒是说过,有些事得顺其自然,时机未到,再急也是没用,一旦时机到了,事情就会水到渠成。她原本并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自以为顺其自然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事情的变化发展,还好有桐九的提醒,她才发现如今正是改变薛家现状的最好时机。 契机已经出现,她只要从后出一把力,所有事情就能出现转机。先不说其他人能不能逐渐跟她一条心,单单是眼前这7个人的反应就是个不错的征兆,如果将来有他们去影响和改变其他的薛家族人,她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薛家一定会变回那个团结一致的薛家。 刚想完,她便听到小男孩在问:“那现在这个可以使用蛊术来杀人的是我们的族人吗?他体内是不是也有血蛊?那家主你是不是可以让他的血蛊发作,这样我们不就安全了吗?” 这个问题就比较一针见血了,如果如实告诉他们,薛紫云真怕他们自此不再相信她这个家主。但坦诚相告总比欺瞒要好,如实说,他们或许会对觉得她没用,但有意欺骗的话,当他们发现真相后恐怕就不再信任她了。 权衡了一下,最后薛紫云说道:“我们怀疑,有人在几十年前就潜进我们薛家筹划这一切了,这人的巫蛊之术也是他教的。” 这倒是大实话,但却是说一半隐一半的大实话。如果不了解真相,单凭这句话可能会理解成,凶手的巫蛊之术是家族内一个叛徒教的,由于凶手本身不是薛家人,所以家主也没办法利用血蛊控制这个人。 众人的理解也如猜测的一样,只以为薛紫云是拿对方没办法,所以现在才处于被动。他们倒是安慰着她:“没关系,我们先跟你学一些低级的蛊术,这样的话,凶手起码不能再用低级蛊术害我们,你也能留出更多精力把凶手逮出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进展顺利 在租屋的书房里,薛紫云给那7个人说着巫蛊之术的一些历史、趣闻还有基本原理,而那7个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转眼间,这节临时的蛊术教学课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要不是其中一个人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噜”的一声响,大家恐怕还没反应过来,原来现在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薛紫云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都快八点了,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哎呀,我没跟久雅小姐说会晚回去的,他们肯定都在等我吃饭。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把那张纸里的内容先熟悉熟悉,我明天下午再过来跟你们说。” 见状,大家马上七嘴八舌地说道:“既然都迟了,要不就留下来吃吧,我们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呢!” 他们先前对蛊术敬而远之,现在能转变态度已经很不容易,更没想到他们还表现出这样的热情。难得大家都兴致勃勃,薛紫云也不想扫大家的兴,犹豫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打了电话回到别墅去。 桐九自然是替她高兴的,能把薛家人重新聚拢起来,那个神秘族人自然就无所遁形。到时候他是真想谋取家主之位还是另有图谋,肯定都得现身。 不过说起现身,她就忍不住想到那个薛子民。那家伙受心理影响,最近都吃不好睡不着,身体也越发地差了。为了不让他这么快嗝屁归西,这段时间桐九都在控制着他,吃饭的时候就强行控制他好好吃饭,到了睡觉时也强行控制他好好睡觉,有了桐九的干预,他除了清醒的时候心情异常担心郁闷之外,身体居然也慢慢变好了。 但长期控制着他也不是办法,如果不赶紧把那个神秘族人引过来,薛子民可能真的会精神出问题。 向阳倒是对这种诱饵战术的作用表示怀疑,在他看来,那个明显就是个陷阱,有点脑子的人应该能一眼看穿,就这么明显的坑对方也会跳吗? 这个问题他疑惑了很久,现在也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桐九却是微微一笑:“那些人全都是他的目标,再怎么样他都会想办法杀死他们的。就算知道是陷阱,知道那里有古怪,他也只会想办法尽量降低麻烦,但绝对不会因此收手。人我就放在那儿了,到底是杀还是不杀,还得他自己琢磨。反正跟租屋那些人比起来,薛子民肯定是更好下手的。” 向阳不禁问道:“他没有其他同伙的吗?万一他让同伙用其他办法把人杀人,你们不也一样抓不到他?” 桐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能抓到他是最好,抓不到他抓到他的同伙也行。反正我现在有很多疑惑,随便抓到哪一个来问问也是不错的。” 向阳不解:“既然那个诱饵这么重要,放他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真的好吗?万一出事,我们救援都来不及,更别说抓到凶手了。” 桐九摆了摆手:“这个你放心,那边的事我心里有数的。倒是你们,今天终于抓住小黑了,想到要学什么了吗?” 说到这个向阳就挺兴奋的,跟久陆一起训练这么久,今天还是第一次不用受罚,反而能获得奖励。他跟久陆商量了半天,可暂时还没决定好要学些什么。 不是没有东西想学,而是想学的东西太多了,机会又这么珍贵,所以他们才特别犹豫不决。 向阳觉得,把能提高训练成功率的本领先学会,这样才不会浪费机会,如果这次学了些没办法马上运用的东西,那他们获得下一次奖励的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还在考虑。”向阳不想说太多,回答得也就比较含糊。 他没什么担心的,就怕把心思暴露之后桐九会换了训练方式,这样他们就得重新摸索出赢的方法。虽然更换练习方式对提高他们的实力有帮助,但现在好不容易才摸索出一些门道,他还想多赢几次,多获得几次奖励再说呢。 向阳也是个心思十八弯的人,有意要藏着心思,别人倒真是没那容易看得出来。不过很可惜,他是长着七巧玲珑心,但久陆却是直头直脑的人,尤其在桐九面前,他压根就藏不住什么秘密。 桐九都不用想,稍微瞟久陆两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也不捅破,只当完全不知道,到时要不要如他们的愿就得看他们表现了。 薛紫云是在他们吃完饭半个小时后才回来的,回来时还笑得一脸灿烂。这个表情是她来到别墅之后从来没有过的,可见今天的进展有多顺利。 钟离珀吃完饭后就照例回书房研究阵法,而向阳和久陆兄弟也回房间商量着奖励的事情,此时客厅里就只剩下桐九和小黑,这一人一猫明显是在等她回来。 见她露出这副表情,桐九忍不住挑眉问道:“刚才在电话不好多问,怎么样,今天进展很顺利?” 薛紫云“嘻嘻”地笑着,十分开心地回答说:“跟他们说了薛家的历史,还说了些巫蛊之术的事情,他们似乎对蛊术很感兴趣,问了好多问题呢。我记得当年初学蛊术的时候,爸爸也是跟我说了好多关于蛊术的趣事,让我先对蛊术产生了兴趣后才慢慢教我的,没想到今天把爸爸那一套方法拿出来,居然还挺管用的。” 桐九也跟着笑了起来:“估计那也是你们薛家流传下来的一套方法吧,毕竟这门技法学深了也是挺吓人的,如果不是一开始产生了兴趣,估计以后很难学得下去。话说,你们身体里是不是都长着虫子啊?” 什么叫长虫子啊,他们只是把蛊虫养在身体里而已! 薛紫云无奈地说:“只有高级的蛊师才会在身体里养蛊虫。越高级的蛊虫,吃了主人越多的血气,跟主人的连结就会越大,发挥的作用也越大。用这样的蛊虫来下蛊,别的蛊师会更难解蛊。”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桐九也好奇了很久:“我一直都很疑惑,把虫子养在身体里,不怕虫子把血都吸干吗?又或者虫子在体内产卵,应该也是挺麻烦的吧?” 这个问题刚才也有人问过,薛紫云已经解答了一遍,没想到回到别墅还有个好奇宝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八章 蛊师的血 以前的人养蛊,其实都是养在瓮里的,一条蛊虫一个瓮,每个蛊师一般会养着十来种蛊虫,等要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那时候大家都比较淳朴,每研究了一种新的蛊术,发现了一种新的蛊虫,一般都会相互教授,互相交流,所以现有的蛊术基本都是大家都会的,也不存在藏私的情况。 然而有一天,一个蛊师急需用蛊虫,可他的蛊虫用完了,新培养的蛊虫还没有养好,于是他便向另一个蛊师借了一条蛊虫,说到时候自己的蛊虫养好了就还对方一条。那人觉得这也没什么,反正有借有还嘛,一条虫子而已,借了也没什么。 就这样,那个蛊师就用了别人养的蛊虫,结果可想而知,他被蛊虫反噬而死了。 这种情况从来都没发生过,大家也并不知道使用别人养的蛊虫会出现反噬,只以为借蛊虫的人在蛊虫上动了手脚才害死了人。 借蛊虫的人百口莫辩,他明明就是好心借了一条蛊虫,那蛊虫还是他养得最好的一条,现在不但没得到感谢,还莫名地背上了一条人命,实在是冤枉之极。 但无论如何,大家一时间也找不到原因,死者家属又闹得厉害,一群人怕事的不想惹麻烦的都只想把事情平息下来,最后大家便合力让借蛊虫的人血债血偿。 借蛊虫那人平时就是个老好人,左邻右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会热心提供帮助,口碑也是极好的一个人,没想到发生这件事时不但完全没有人帮他说话,还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大家处死。 借蛊人的儿子也因此在心里埋了恨,无论是那个死者的家属,还是那些嚷嚷着让他父亲杀人填命的,都成了他报复的对象。 在行动之前,借蛊人的儿子首先就要查明死者死亡的真相,如果不是父亲有意谋害,也没有其他人要暗中害他,那他的死就有些蹊跷了。他当时是来借蛊虫的,借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使用,换句话说,他本来就有下蛊的对象。 很快,借蛊人的儿子就找到了那个下蛊的对象,同时也在他体内找到了已经死亡的蛊虫。 蛊虫入体,意味着下蛊已经成功,可非常奇怪的是,被下蛊的人一点身体不适的感觉都没有,要不是借蛊人的儿子在他体内找到了蛊虫,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下了蛊。 既然他都不知道有人要害他,那就更谈不上报复了,所以死者的死应该跟这个人没关系。 而根据蛊虫的样子判断,这人被下的可是溺血蛊。溺血蛊是一种比较高级的蛊术,中了这种蛊的人会发生溶血现象,血液更会从全身各处的毛孔中溢出,直到血尽而亡。这种死法,跟死者的死亡方式是完全一样的。 但死者的尸体他们都检查过,体内根本没有蛊虫的残骸。一个没有被下过蛊的人却有着中蛊后的死亡特征,这是大家没见过的情况,所以他们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也因为出现了这种不明情况,在忐忑不安的心理驱使下,大家都生出了一种鸵鸟心态,以为快快把罪名安在他父亲头上就可以把事情解决。 中蛊者没有出现中蛊的特征,反而是下蛊者发生了中蛊现象,这件事很奇怪,而让事情变得这么奇怪的唯一疑点,就是蛊虫并不是下蛊者所有。 难道使用了别人饲养的蛊虫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借蛊人的儿子不由生出了这样的疑问。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也顺便给父亲报仇,于是借蛊人的儿子就偷偷把那些报复对象的蛊虫进行了相互调换,之后,他就在暗中观察着这些人的情况。 没过多久,被调换过蛊虫的人便一个一个出现了中蛊的迹象,而同样地,大家都没能在这些人的尸体里找到蛊虫的残骸。 这些事情对大家来说是相当诡异的,很多人都以为这是蛊神的天谴,是惩罚他们对别人下蛊的现象,也有人说那是他们饲养蛊虫不当,才会造成这种情况。反正众说纷纭,大家根本没办法商量出一个能说服所有人的原因。 而在他们所有人当中,也只有借蛊人的儿子明白这内里的真相。他自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大家,如果这时候坦白了,那大家就会知道这些人的死都跟他有关。 所有人都没找到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直到几十年后,借蛊人的儿子在弥留之际才把真相告诉了大家。 从那以后,蛊师们养蛊就更小心了,也开始研究着各种保护蛊虫不被换掉的方法,而在体内养蛊,最终成为了大家一致公认最可行的方法。 但这种方法大家从没试过,蛊虫一旦入体,怎么保证蛊毒不发作,又怎么保证蛊虫不吃掉蛊师的血肉呢? 围绕着这个问题,所有厉害的蛊师共同研究了几十年,过程中甚至还死了不少以自身做试验的蛊师,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蛊毒浸泡法。 所谓的蛊毒浸泡法,就是把各种各样的蛊虫炼成毒液,然后给蛊师浸泡九九八十一天,这样的话,蛊师就能把蛊虫养在体内而不受蛊毒侵蚀。 而泡过毒液的蛊师,血液中就会出现一种压制蛊虫吸血和产卵的物质,所以能在体内养蛊的蛊师,都不会出现失血或者被虫卵寄生的现象。 介绍完这段历史,薛紫云也是很有感叹地说:“别看这巫蛊之术好像很神秘很可怕,其实这也是前人付出了时间、精力甚至是生命研究出来的,他们不是为了害人,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族人而已。” 桐九对那些蛊师做了什么不太感兴趣,反倒是对能在体内养蛊的蛊师的血产生了浓厚兴趣,她不由得好奇问道:“既然你们的血液能不受蛊毒侵害,那是不是表示你们不会中蛊?” 薛紫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刚刚跟族人聊完这段历史后他们都没发现这个重点,没想到桐九却能一下子抓住这个核心问题。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八十九章 坚定的薛家家主 能在体内养蛊的蛊师确实有一定程度的抗蛊能力,不过这也得看双方蛊师的实力差距,如果是一个厉害的蛊师给一个普通的蛊师下蛊,那普通蛊师估计抗不过厉害蛊师的蛊虫,但要是反过来,那或许普通蛊师还真拿厉害蛊师没有办法。 其实这事主要还是得看蛊虫的能力,如果蛊虫刚好能抗过中蛊者体内的血,那再厉害的蛊师也有可能中蛊。 桐九挑眉o嘴恍然说道:“也就是说,其实重点是蛊虫能否在那个人体内存活?” 薛紫云点头:“没错,蛊虫之所以可以发挥作用,是因为被下蛊对象的血液克制不住它,让它能发挥出作用。”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借别人的蛊虫会遭到反噬呢?明明蛊虫都没有到那人的身体里,为什么那人就表现出了中蛊的迹象?”桐九又找到了一个解释不通的地方。 薛紫云解释说:“因为下蛊是有仪式和步骤的,并不是把蛊虫放到别人的身体里就行。在下蛊时,蛊师要先把自己的血喂养给蛊虫,这样蛊虫跟蛊师才能形成连接。形成连接后,蛊虫就会听蛊师的使唤,然后经过一系列手法,蛊虫就会进入到下蛊对象的体内。在进入到目标的身体时,蛊虫会向主人发出信号,但因为主人并不是下蛊者,所以没有跟蛊虫形成连接,于是蛊虫就会把那个跟它形成连接的下蛊者当成是目标,然后利用他们之间已经形成的连接来反噬。” 桐九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蛊虫已经跟蛊师形成了连接,那为什么蛊虫进入到中蛊对象身体时不是向蛊师发信号而是向主人发信号?” 这个问题其实薛紫云以前也问过父亲,现在听到桐九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疑问,心里不禁生出了一些怀念的感觉。她笑了笑,然后回答说:“只有在下蛊仪式中形成了连接,蛊师才能驱使蛊虫找到下蛊目标,这个仪式是必不可少的,哪怕是蛊虫的主人,也得有这个步骤才能下蛊。而蛊虫只会被主人使唤,所以它发信号也只会发给主人。以前的蛊师没试过用别人的蛊虫,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过程,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大家研究得深入了,才发现蛊虫其实是发信号给主人,而不是发信号给蛊师。” “换句话说,其实蛊虫并不一定要到下蛊目标的体内,只要有下蛊目标的血就可是让蛊毒发作了是吗?”桐九继续追道。 这回薛紫云终于摇头了:“不行的,只要没有进入目标体内,蛊虫就不会给主人发信号,蛊师没有收到信号,指示也就发不出去。” 听她回答完,桐九才终于放下心来。 如果中蛊的必要条件是蛊虫进入到体内的话,那至少钟离珀和久陆是绝对安全的,他们身上有人骨吊坠,可以驱赶所有蛊虫,确保不会中蛊。而向阳又一直跟久陆呆在一起,大部分时间也肯定是安全的。剩下她跟小黑两个连血都没有的怪物,估计蛊虫进到他们体内也一样拿他们没办法。 不用担心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薛紫云的行动应该就不会束手束脚了。 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薛紫云的厉害,但能成为薛家家主,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初说起十虫蛊时她也只是稍有惊讶,好像在她眼中,这个只有少许几丁人会的厉害蛊术也只是个普通玩意。 在面对大部分人都觉得棘手的事情时也能淡定应对的,不是实力特别强就是神经特别大条,而薛紫云虽然性格温柔纯善,对城市里的很多东西都不太熟悉,但绝对不是神经大条的人,所以桐九非常肯定,她的实力绝对不一般。 如果连租屋那几个人都不能再用低级蛊术对付,那神秘族人无论是要杀薛家人还是要对付他们,都必定要使用更强的手段,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一步步摸清那个神秘族人的实力和他背后的势力。 想到这,桐九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只要你教会租屋那几个人解低级蛊术甚至中极蛊术,那凶手想对付你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话,薛紫云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我现在倒是挺想他直接来对付我的,这样的话,起码那5个人就可以逃过一劫了,只可惜他恐怕不会放过他们。” 桐九挺冷血地说:“你已经尽了力,他们不听也是他们自己的命,与其唉声叹气,倒不如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你可别嫌我冷血无情,既然那些人对你的提醒不屑一顾,觉得自己的父母就可以救他们的命,那你大可以通过他们父母的实力去评估一下这个神秘族人的实力。你不是觉得他在憋大招嘛,那正好用这个大招来测试。” “我知道!”薛紫云倒是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们父母的能力我都非常清楚,有几个确实挺一般的,但有两位实力不错,如果是些普通的高级蛊术,在他们手上未必能讨到好。” 薛紫云的反应让桐九非常满意,在知道事情不能改变之后没有伤春悲秋,也没有情绪化地自怨自艾,更不会做无用的自我内疚和谴责,她只是很冷静地面对这种结果,然后想办法把结果的效益最大化。 这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本事,在大事面前永远是理性高于感性,哪怕她非常珍惜族人,但绝不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例如死活要救到所有人。 桐九重新换上笑颜,赞许地说:“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还怕你不忍心看着他们死,现在会蠢蠢欲动地去到他们身边保护他们呢。” 薛紫云摇了摇头:“我不会,从他们决定不回来租屋的那一刻开始就得为自己的性命负责,他们是我的族人,租屋那几个人也是,既然两边只能选择一边,那我肯定选择救成功几率更大的一方。如果不选择,那我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的确,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经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薛紫云也变得更坚强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章 双人阵法 这几天神秘族人在策划着用更高级的蛊术来杀人,薛紫云在租屋把巫蛊之术教授给族人,而桐九也把向阳和久陆要求的奖励教给他们。 经过几天的考虑,最终向阳和久陆决定了要学习双人配合的阵法。 向阳觉得,如果单纯学习某种功夫,那他们进步的速度会非常慢,但学了配合的阵法,他们之间的变化就会更多,之后赢的机会也会更大。 其实练习了这么长时间,向阳对桐九的功夫已经比较有底了,所以他更确定,单纯提高武力值的进步效率是非常低的。提高武力值是把11里面的1努力变成2,而1变成2的过程又很漫长,要达到11大于2的程度很不容易。可他们相互配合好的话,本身就能发挥到11大于2的效果,从整体来看,这是收益更大的选择。等到他们配合熟练并且有了一定效果后,他们再提高个人能力才会有作用。 天台上,向阳和久陆挺直立正站在桐九面前,两人脸上都带了点压抑不住的兴奋。这是练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的胜利,也是凭着胜利第一次赢来了奖励。 久陆咧开嘴角心急地说:“赶紧的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桐九转了转脖子又伸了伸懒腰,一顿舒展之后才说:“那就开始吧,你们想要学配合,是觉得现在的配合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的配合指挥一直是由向阳担当,所以这个问题他最有资格回答,只见他稍稍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感觉我们两个人的配合总会出现漏洞,不能完全把你堵死。” 这孩子也真是够直接的,明明白白就表示学习双人配合的技巧就是为了堵她的。 桐九懒懒地笑着,也不藏私:“你要知道,漏洞有时候不是你们露出来,而是我创造出来的。双人配合确实有一个比较大的缺点,那就是没办法封堵所有的漏洞。所以重点不是要对手无路可走,而是让对手走一条你们可以应付得来的路。打个比方,面前出现三条路,一条通往飞机场,一条通往汽车站,一条通往码头,而你们要抓的人就要从这三条路通过,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你们要怎么封堵这几条路呢?” 向阳眼睛一转,很快就回答说:“我会优先堵住飞机场,至于汽车站和码头,那要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决定。如果当下我有车的话,那我会堵住码头,如果我没有车,那我会堵住汽车站。” “为什么?” 向阳解释道:“无论是坐飞机、坐汽车还是坐船,其实都能通向很多地方,但坐飞机的话,飞走就追不回来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去机场。坐汽车的话,乘客上下车相对比较容易,逃脱的路线能有很多组合,抓人的难度也会很高。但要是我们有车,追铺的难度就会相应降低。坐船的话基本就是点对点,而且中间很难下船,只要确定那人上了哪一班船,目的地是哪里,基本上在目的地等着就行了。但也有一种情况需要防着,那就是中途有船过来接应,一旦那人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逃脱,我们也会失去那人的行踪。” 桐九满意地边点头边说:“思路是正确的,其实双人配合就是这么回事,你要做的不是完全堵死每一条路,而是让对方顺着你能掌握的那条路线走。当然啦,如果不止出现三条路,而是四条路、五条路甚至更多路线的时候,你的做法就得非常有技巧了,不能单纯去封堵,而是要引导对方走上你们需要他走的那条路线。” 向阳和久陆同时露出了好奇和饶有兴致的表情,眼睛里更是闪闪发亮,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模样追问道:“那要怎么做,快教教我们吧!” 看着这兄弟俩小狗一般的眼神,桐九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便正式进入教学模式:“你们首先要明白一点,对手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是非常重要的。就像我们平时的练习,你们觉得我的目的就是逃吗?其实不是,我的真正目的是不被你们抓到,这跟逃是两码子事。逃,意味着我不能跟你们接触,见着你们就跑,而不被你们抓到,意味着我能使用多种手段逃脱。别以为两者之间就是差不多的意思,但忽略了中间的不同,你们就会忽略很多种情况。 其次,跟你们交手的人,目的不一定就完全跟你们相反。很多时候,哪怕你们有共同目的,但达到目的的过程中也有可能会成为对手。就像所有人都在找宝藏,过程中你们肯定会发现有不一样的人来妨碍你们,如果你们把对方的目的判定为阻止你们找到宝藏,那行动就会出现疏漏,只有把对方的目的正确定义为找到宝藏,你们才能把握好整个行动的方向。比方说,前期合作,暗中尾随,找机会暗杀,诸如此类的。 弄清楚对手的目的,你们制定的应对方案才会更有针对性。在整个过程中,你们不一定非得要处处跟对方作对,有时候也可以利用对方达到目的的心态,引导对方按照你们的想法走。比如说我们的练习,我不能被你们抓到,所以我不会主动去靠近你们,你们制定的配合方案就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让我去到你们想要我去的地方。当然啦,我们之间的有非常大的实力差距,你们制定的方案得避免出现一对一的情况。” 向阳很快就抓住了话中重点,马上提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聪明!”桐九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赞,“当你们整体实力跟对手有差距时,将计就计这一招是很有用的,这就像是打太极,先顺着对方的力度把力量卸掉,然后在对方不备的时候突然反击,这会比硬碰硬更有效果。接下来,我就要教你们一些双人配合的常用阵法,你们学会之后可以融会贯通到平时的练习中。” 听说能学到新的双人阵法,向阳和久陆的内心顿时雀跃起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一章 教学日 其实双人配合的原理很简单,就是互相借力,取长补短。打个简单的比喻,一个人只能跳高摸到两米半的位置,但如果他的搭档在下面给一个向上的力量,那这个人就可以摸到比两米半高的地方,这就是配合。而想要发挥出更大的力量,那就要根据互相配合的两个人的特点来制定方案。 如果一个人力量大,另一个人弹跳力好,那让力量大的人在下面给力量,弹跳力好的人在上面跳,整体配合起来就能发挥出11大于2的效果,相反,要是让两个人的位置调换,那这个配合只能产生11小于2,甚至是11小于1的负面效果。 如果在效果大于2的前提下,再将周围的物件利用进来,比如说在下面作垫的人站在高一点的地方,那跳高的人就可以跳到更高的位置。 而桐九教给他们的双人阵法就是运用了这样的原理。在奇门遁甲中,所有阵法的站位和配合都是非常讲究的,每一个位置都会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每一个变化都是因势利导,让自己保持在主动的地位。 整一个上午,桐九都在教他们新阵法,而向阳和久陆也学得很努力很认真,配合练习了几次后,两人已经练出了一些心得。就连平时只会听指挥行事的久陆也高兴地说,新阵法让他们的变化更灵活更高效了。 他们以前的配合需要先预测对手的下一步、下下一步甚至更后面的动作,然后针对预测设想出很多应对方案,可那样的话,向阳就需要大量的思考,每时每刻都要根据当时的情况调整配合。这种方法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应对复杂局面的时候思考量会以几何级的倍数增长,思考量这么大,脑袋的负荷就会增加。 而用了新阵法之后,配合起来就有种化繁为简的感觉,他们根据对手的目的,对手的行动,然后利用阵法引导对手到他们设计好的方向,这样一来,向阳的思考量就大大降低,可以空出很多精力来判断形势。 这也是向阳第一次接触到阵法。 以前在向家虽然也知道有阵法的练习,但那都是有团队协作的保镖团才有资格学习的技巧,他们这些只负责内宅安全的保镖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么高级的东西,今天学习了这么短时间,他已经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了。 感觉他们已经把重点掌握得差不多,桐九便满意地说:“行吧,接下来你们自己练习就好,把这个练熟之后,我们才开始新的训练。” 见桐九要走,久陆赶紧拉住她:“你就这么走了,我们找谁帮忙练习啊,小黑吗?” “你们暂时别折腾小黑了吧!如果是在这个小露台上训练的话,小黑已经跑不过你们了,下次要练,恐怕得在花园或者在小区找个大一点的空地练了。”桐九无奈说道。 第一次听说小黑跑不过他们,兄弟俩先是感到非常惊讶,然后就是一阵惊喜。 他们训练了这么久,一直都是输输输,而且每一次都要接受惩罚,到目前为止,他们恐怕已经做了上万个倒立俯卧撑和原地深蹲了。因为每次都输,所以在他们的意识当中,他们跟桐九和小黑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这次能抓到小黑,他们一直以为只是侥幸,可没想到原来是他们的实力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 “所以我们的实力已经比小黑厉害了吗?”久陆激动地问道。 桐九嗤笑一声:“那倒不至于,你们可千万别骄傲。小黑会输,只是因为你们训练的地方一直在露台,这里场地太小,小黑可以活动的空间有限,加上它不能对你们进行攻击,你们的配合也越来越纯熟,对场地的利用程度又很高,所以配合起来才越来越高效。如果换了个大一点的地方,你们就未必抓得住小黑了。” “那小黑可以攻击我们啊!别让那么多不就行了?”久陆继续游说道。 桐九曲起食指就在久陆额头上狠狠敲了一记:“说了让你别骄傲!你以为小黑攻击你们的话你们能避开?小黑不是人,出手而不伤人的话跟不出手完全没区别,甚至还会错失逃跑的机会。我不希望因为训练让你们受无谓的伤,更不希望小黑为了陪你们练习而受伤,现在这种方式就很好,之后如果要调整我也会根据你们的情况斟酌。” 久陆捂着头扁着嘴,一个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儿委屈得像个孩子一样。 见这孩子露出这副表情,桐九又有些心软了。深深地叹一口气,接着便向他勾勾手指,等他弯下腰把头伸到自己跟前时,桐九才摸了摸他的头,柔下声音安慰道:“好啦,不委屈了,赶紧认真练习吧,向阳还等着你呢。” 说完,她也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了,直接离开露台就过去了租屋那边,留下向阳和久陆两个人在天**自做加强练习。 而租屋那边,此时也是进入了特火朝天的教学模式。 当桐九进到租屋时,刚好看到了薛紫云驱使着体内的蛊虫从手臂中爬了出来。这一幕还是挺有视觉冲击的,那7个薛家族人看见后无一不捂嘴作呕,就连见过不少恶心场面的桐九也是吓了一跳。 而薛紫云则用一种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这一条就是吸神蛊,用这条蛊虫下蛊,中蛊者就会失去神志变成痴呆。” 小男孩的五官全皱在了一起,看样子好像非常痛苦,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呕吐的反应,好奇地问道:“那中了这种蛊要怎么办呢?能不能像低级蛊术那样,有不让它发作的方法呢?” 薛紫云摇头:“高级的蛊术可没有这么容易解。高级蛊虫的生存环境不像低级蛊虫那么单一,它可以在很多环境下存活,适应能力非常强,所以根本不可能用限制生存环境的方式杀死。 高级蛊术的解蛊方式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吧,其实只要把中蛊者体内的蛊虫引出来然后杀死就可以了,可说简单呢,如果不是蛊虫的主人,想引出蛊虫可是件很难的事。” 介绍完这些,那条蛊虫就像功成身退一样重新钻进了薛紫云的身体里,而蛊虫造成的那个伤口也在眨眼间就愈合了,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二章 蛊虫很有用 从身体里爬出一条虫子已经够惊悚了,没想到伤口还能自动愈合,难道蛊师能有自愈能力的吗? 大家又惊又奇地盯着薛紫云的手腕,都想从伤口的位置上看出端倪,不过他们不太敢上前,只敢站在远远的地方伸长脖子观察。 薛紫云心生抓弄之意,突然一伸手把手腕递到他们眼前,吓得7个人连连倒退,有的摔在了沙发上,有的摔在了地上,总之各人都有志一同地跟薛紫云保持了5米以上的距离,死活不让她靠近。 “这样就怕了?”薛紫云也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是有点哭笑不得而已。 7个人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这么惊悚的事情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到现在他们的汗毛还坚挺的竖着呢,要是给他们展示的人不是薛紫云,此时他们早就夺门而出了。 他们觉得惊讶,桐九也同样觉得惊讶,蛊师会在体内养蛊这事她素有耳闻,但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以前认识薛无涯的时候他可从来没让体内的虫子在她面前钻出来过,可能是怕吓到她,也可能是逃亡这么长时间,体内的蛊虫已经用完,总而言之,她现在算是大开眼界了。 那几个薛家族人不敢上前查看,桐九却没有这样的忌讳,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薛紫云跟前,抓起她的手就研究起来,口中还好奇地问:“哎呀,还真是愈合了,这是什么特异功能啊?” 薛紫云完全没注意到桐九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那7个人更是只顾着害怕,根本分不出注意力留意其他地方。 见到突然冒出来的桐九,一屋子人同时楞了楞。不过薛紫云很快便回过神来,看着桐九若无其事地握住自己的手腕还敢到有点诧异。 “你不害怕吗?”薛紫云用同样好奇的语气问道。 桐九笑了笑说:“我确实蛮怕虫子的,但那虫子不是受你控制嘛,你不放它出来不就行了?” 薛紫云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以为你看到这一幕之后会觉得我很可怕呢。” 桐九冷嗤一声:“可怕不至于,倒是挺让人好奇的,快说说看,伤口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被其他利器所伤,伤口也会这样自动愈合吗?” 虽然那7个族人不敢像桐九这样把她的手腕翻来覆去的研究,不过薛紫云知道大家都非常好奇,于是便解释说:“蛊虫的身上会有一种让主人的伤口快速愈合的物质,所以在蛊虫进出蛊师身体时都不会留下伤口。而利器造成的伤口是没办法马上愈合的,但蛊师可以利用蛊虫疗伤,这样伤口也可以马上愈合。这也是蛊师不怕在体内饲养蛊虫的原因,有了蛊虫,也算是有了另一种医疗手段。不过蛊虫得是活着的时候才会有疗伤功效,死了的蛊虫,身上的疗伤物质就会失活。” 桐九不由得赞叹道:“这虫子还是挺厉害的嘛,能杀人还能疗伤,怪不得你们薛家的巫蛊之术流传了这么久呢。” 薛紫云点了点头:“以前的蛊虫可没有这个功效,是后来蛊师开始把蛊虫养在体内后才发现疗伤这个效果的。我想这就是一种进化吧,巫蛊之术也是在不断发展的。” 通过她们的对话,那7个族人也慢慢对自己家族的历史有了更立体的了解。 原来蛊虫并不只有害人一个功能,而且还有治疗外伤的作用。这么看来,蛊术也只算是一种比较小众的技术嘛,大家之所以觉得蛊术可怕,其实是对蛊术没有一个系统的了解。这些天他们也学习了不少巫蛊之术,对这门技法已经有了浅显的了解,而了解得越多,他们就越不觉得巫蛊之术可怕。 大家见桐九把玩了薛紫云手腕这么久都没事,害怕的心情也渐渐淡了一些,他们陆续站了起来,然后渐渐围到了薛紫云四周,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发现那手腕真的完全没有伤口。 于是那7个人的好奇心立马就被钓了起来,也忘记害怕了,一个个轮流摸了摸薛紫云的伤口,又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管,觉得完全摸不出痕迹后,才惊奇说道: “真的能疗伤耶,完全摸不出伤口。” “不知道手术疤痕能不能用蛊虫去掉呢?” “这么大的疤,应该不可以了吧,如果这都能行,简直就是疤痕体质的福音了。” “巧了,我就是疤痕体质,听完你这么说,害我也想养一条了!” 几个人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说着好玩,聊着聊着居然还想自己养蛊虫。 薛紫云真怕他们不知天高地厚,马上警告道:“养蛊虫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是拿条虫子喂点食物喂点血就行的,你们没学过可千万别乱来,一个搞不好随时都会要人命的。” 以前的他们或许会无视这种好心的劝告,甚至会觉得家主是在故意吓唬人,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既然薛紫云这么说,那养蛊肯定是有一定难度并且需要特定的方法。 但打消念头是一回事,好奇心又是另一回事,虽然暂时不能自己养蛊虫,但他们还是想多了解一些养蛊方面的知识,于是他们着急追问道:“家主,你跟我们多说一点养蛊的事呗。” 薛紫云见他们这么感兴趣,也不好打击他们的热情:“低级蛊虫的生存环境单一,不适合养在体内,而且它们也没有治愈伤口的物质。中极和高级蛊虫都能适应多种生存环境,都可以养在体内,但中极蛊虫必须要经常放出体外接触其他环境,要不然蛊虫就会很容易死在体内,所以蛊师得忍受蛊虫进出身体时制造的伤口的疼痛。 低级蛊虫很好养,只要给它们需要的生存环境再定时喂血就行,而中极蛊虫是最费事的,得按照蛊虫的类别定时喂养相应的食物,而高级蛊虫反而好一些,未炼成时喂的东西都是定时定量的,但炼成之后蛊虫就不用吃东西了,只要吸食主人的血气就好。 如果想把蛊虫养在体内,那就必须要先用蛊毒浸泡法浸泡过身体,否则的话,蛊师就会被蛊毒侵蚀。”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五人的死亡 那7个人听完才知道,原来在体内养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但要让虫子爬进爬出,还得用蛊毒浸泡身体,一个搞不好,还会有蛊毒侵蚀的危险。所以天下真是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获得蛊虫的医疗效果,就得把虫子养在自己的身体里。 这样看来,他们暂时是没有资格获得这种疗伤加成了。 薛紫云继续教学模式:“养蛊虫对你们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现在就先别想了。今天对你们的考核我也比较满意,看来你们这段时间都有好好学习,那等下我就把新的一份低级蛊术的资料给到你们,你们可以继续学习,过几天我会像今天这样对你们进行考核。” 小男孩追问:“如果考得好,你是不是又会给我们新的?” 薛紫云看着他点了点头:“是的,只要你们考得好我就会把新的资料给你们。” 小男孩又问:“如果我在你过来考我们之前就已经学好了呢?我能不能在学好这份新资料之后就找你考试,你觉得我学得好的话就给我新资料?” 薛紫云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要求,看来他对巫蛊之术很有兴趣和学习欲望呢。不过见他全心全意扑到这个上面,她也忍不住提醒道:“你别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巫蛊之术上面。虽然你能这么积极学习我很高兴,但如果你的成绩受到影响,恐怕你妈妈也会有意见。” 小男孩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我都是先学好课业再学习这个的,绝对不会耽误了学习。” “是这样就好……”薛紫云满意的说着,结果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薛紫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是那5个回家的人当中的一个的父亲。看到来电显示,她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喂?”全屋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薛紫云的声音在客厅回响。 电话里传出了一把异常着急的声音,因为电话没有开免提,大家也听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 半响后,薛紫云才追问道:“那你报警了吗?” 对方继续激动地回答了一些东西,薛紫云多次想插话都插不上,最后等他说完,薛紫云才有机会说:“你们现在不是在寨子上,死了人自然要报警。无论你们能不能从尸体上发现线索,但你没有权利做这件事。你在城里生活的时间比我久,应该很清楚家里死了人不报警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分分钟会被怀疑是杀人凶手!” 被薛紫云恐吓了一番,对方好像有点服软了意思,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才总算愿意按照薛紫云的建议去做。 刚挂了电话,结果电话又响了起来,来电的是5人中另一个人的母亲。 薛紫云的眼神不禁暗了暗,这接二连三的电话恐怕真不是什么好事。 再次把电话接起,两人又说了许久,挂电话的时候薛紫云的脸色已经黑了。 接着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如是者,电话连续响了五次,手机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刚才租屋的气氛还是挺活跃的,但在薛紫云接完电话后,气氛就变得有点压抑。 大家虽然都没听到电话内容,不过从只言片语中已经可以猜到,那5个人可能也不太好了。 那个神秘族人在憋大招的事他们早有猜测,会出现死人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那5个人会同时死去。 这件事是肯定瞒不住的,薛紫云也没打算隐瞒,于是在一双双好奇又不安的眼睛看过来时她就坦白说道:“那5个人的父母打电话过来了,他们都在今天早上被发现死于家中,尸体上出现的症状相似,都是口吐白沫,两颗眼珠子融化,如果能证实他们体内的血尽失,那就可以确定他们都是中了一种叫化尸蛊的蛊术。” 桐九挑眉问:“所以刚才是有人想自己确定尸体的失血状况?” 薛紫云脸色凝重,双肩也无力地下垂,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已经劝他别乱来了,希望他听得进去吧。” 桐九冷笑一声:“如果他有把握不让人发现尸体,那他想动尸体也不是不可以。” “哎!”薛紫云长叹一口气,“他哪有这样的手段,这里可是大城市,不是崇山十九寨,只要他动了尸体,之后就真的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桐九继续问:“其他人呢,他们怎么会说?” 薛紫云回答道:“他们都有点不知所措,虽然知道他们是中蛊了,但有些知道中的是什么蛊,有些却不知道。有的说已经尝试过解蛊,可是下蛊的蛊师很厉害,他们解蛊都没成功。确实,能一次下蛊杀死5个人的蛊师,实力肯定不一般。” 桐九皱起了眉头:“跟你比起来如何?” 薛紫云没有马上回答,她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才用谨慎的语气说:“如果5个人是他的极限,那应该是我更厉害,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极限” 这件事真有点棘手。他们原本还想利用对方憋大招的机会摸清楚对方的实力,没想到现在不但没摸清,甚至还变得更扑朔迷离。 桐九接着问:“那5个人的父母实力怎么样?能从他们的应对中评估出那人的实力吗?” “不能!”这回儿薛紫云毫不犹豫就回道,“实力明显比他们都高,现在也只能知道这点了。他们在城市生活的时间太久了,期间既没有练习也没有使用蛊术,有所退步是肯定的。以我估计的话,他们可能就处在中游水平吧。” 桐九露出了一丝不屑:“中游水平,就是说往上还有很大空间咯?难怪没什么参考价值,看来不直接交手一次的话是摸不清那人的实力了。他杀完那5个人,之后应该就是过来这里。” “没错!”薛紫云认真地看着那7个人,“所以危险马上就要落到你们头上了,你们可得打起精神来才行。”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原本还很遥远的事情突然加速向他们袭来,所有的危机感变得更真实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四章 化尸蛊 不过他们也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巫蛊之术,现在倒是没有当初那么害怕了。虽然只学了一部分的低级蛊术,但可能是对这门技法有了比较系统的了解,感觉蛊术这东西已经没有那么神秘和不可应对,哪怕紧张害怕有之,但也不到心里没底的程度。 小男孩还好奇地问道:“家主,你刚才说那5个人中的是化尸蛊,那到底什么是化尸蛊啊?” 薛紫云解释说:“化尸蛊是一种很高级的蛊术,养蛊虫的时候需要给蛊虫喂食各式各样的腐尸的血肉。喂养的腐尸也是有讲究的,基本上就是针对食物链来看,在食物链里越高端的的动物,它的尸体对蛊虫的能力增长约有效。如果蛊师喂养的是人类的尸体,那么蛊虫的功力就会是最强的。中了这种蛊后,中蛊者的血液就会被蛊虫吸食殆尽,眼球也会被吃掉,还会口吐白沫,而白沫其实是蛊虫吸血后释放出来的排泄物。整个过程不容易被察觉,所以很多中蛊者都是在濒死的时候才发现不适的。” 吸食殆尽……这个词确实挺恐怖的。 大家可能对这个词还没有太直观的概念,那么换算一下的话,大家可能就清晰很多了。 人体血液总量大概占人体体重的7%-8%,以100斤的体重为例,血量大概在4000ml左右,也就是说,一条蛊虫能喝大约8瓶500ml的可乐。要知道化尸蛊的蛊虫也就成人小拇指那么大,如果按比例换算,那应该相当于一个人喝了一整个标准泳池的水。 人在失血的过程中是会随着失血量的增加而表现出不同的症状,轻度失血会出现头晕、无力、心慌、冷汗、口干等症状,中度失血会出现冷汗、四肢厥冷、心慌、脉搏增快、尿少、烦躁不安等症状,而重度失血时则会表现出神志不清、面色苍白、心率加快、脉搏细弱、血压下降、呼吸急促等症状。 然而不同于普通受伤时大量血液哇哇往外流,失血症状比较明显的情况,中了化尸蛊的人,失血症状是不容易感觉到的。因为蛊虫是一口一口地吸着血,过程是非常缓慢且不容易被发现,就像温水煮青蛙的原理一样,等到中蛊者发现到不妥时,基本已经是无力回天的状态。 众人想象了一下自己中蛊的感受,然后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兼打了个冷颤。 此时还能冷静如常的就只有桐九了,她很快就发现到这种蛊术的破绽:“既然这种蛊的发作是个漫长的过程,换句话说,如果中蛊者发现得早,那应该就能救回来?” 薛紫云说:“没错,这种蛊发作时间很长,没有个一天一夜根本不可能致死。而且引出蛊虫的方法也不是很难,如果能尽早发现,那安全解蛊的机会还是很高的。但这种蛊最大的特点就是隐秘,尤其是在轻度甚至中度失血的阶段,很多人都会误以为自己只是感冒了,休息一下就能好,因此常常会错失最佳解蛊时机。等到了重度失血时,循环系统已经衰竭,哪怕送到医院也不一定能抢救得回来了。” 一个族人问:“那有什么方法可以引出蛊虫?” 薛紫云接着说道:“最快速的方法就是在手心上割一道口子,然后放置在人的尸体上。刚才说过,化尸蛊的蛊虫是吃腐尸长大的,只要它闻到尸体的味道,就会顺着气味爬出来。如果找不到人的尸体,那就找肉食动物的肉块,总之越是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尸体就越有效果。” 这方法确实是不难,如果发现得早,解蛊时间宽裕,那中蛊者还真是死不了。但现代人总有些亚健康问题,例如头晕、无力、口干、心慌、四肢发冷、尿少等症状,很多时候都会出现,想在这些症状出现时立马想到自己中了化尸蛊,难度可不低。 看来那个神秘族人也是特意选择了一些容易成功的蛊术下手呢。比如说旱蛊,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有人会对自己下手并且认识这种蛊术,谁会在口渴的时候立马意识到自己中蛊了呢,所以说,这个人不仅蛊术修为不低,连头脑也是不简单的。 虽然没能从死去的5个人的应对中了解到那个神秘族人的实力,但从他的一些行事风格里,桐九还是推测出他的一些特点——做事恰到好处,绝不出现多余的动作。 从他使计杀死薛祥雪时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所用的杀人手段都是成功率极高的。 他知道薛祥雪的蛊术修为高,直接对她下蛊反而不容易杀死她,于是就把极少人知道的十虫蛊的下蛊方式教给她,极好地利用了十虫蛊这把双刃剑。 杀死薛晓露时也一样,知道这个人对蛊术一窍不通,便用了中蛊反应很生活化的低级蛊术杀人。 而对付那5个人时,知道一般的低级蛊术无效后,他就用了化尸蛊这种不容易被察觉的方法。这种不容易察觉针对的主要还是中蛊者,他要造成的效果是,发现中蛊时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状态,不认识化尸蛊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中蛊者死掉,而认识化尸蛊的人,想要解蛊也得受到时间和实际条件的限制。毕竟一般家庭里不可能有人的尸体,冰箱里大多也只有猪牛羊鸡鸭鹅的肉,根本难以达到解蛊的效果。 有的人够自信,用的大多是一力降十会的办法,管你什么人,反正我也懒得算计,直接把人拍死得了。而那个神秘族人呢,每走一步都透着算计的味道,拍蚊子他就用拍蚊子的方法,杀鸡他就用杀鸡的方法,宰牛他就用宰牛的方法,绝不会拿着牛刀去拍蚊子。 这种恰到好处,最大的优势就是能隐藏实力,别人根本不能从他的行动中推测出他有几斤几两。遇到这种对手时,如果不小心谨慎,很容易就会着了道。 桐九略略忧心地凝眉说道:“这个人不禁行事小心,他一次向5个人下手,暗中其实还存了算计你的心思。那几个人分布在不同城市,如果你要救,最多也只能救下一个,而且选择的还会是距离你最近的一个。这样的话,他就能通过你的行动大概圈定出你所在的范围。” 众人一听,心里不由得一惊,原来这简单的杀招里还暗藏着玄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五章 秘密武器 桐九对薛紫云说:“以他这样的性格,他来对付你之前肯定会先试探出你的实力,所以你也得想办法试探出他的。这可是你们交手之前的关键,谁先摸清对手的实力,谁的胜算就会更大。” 这个道理薛紫云自然明白,可跟对手相比,她却有明显吃亏的地方。对手在暗杀她的族人时就可以把试探她实力这个目的融入到计划里,可她要救人的话就不能有所保留,两相比较之下,她的实力肯定会更容易被试探出来。 要试探出对手的实力,首先就要想办法掌握到对手的行动,为此,桐九也毫不犹豫做了一回坏人,把薛子民抓了出去当成诱饵。 在桐九的计划里,这个诱饵有两个作用,一是把敌人给引出来,二是试探出敌人的实力。作为一颗计划中的棋子,而且是唯一的一个棋子,要做好试探工作,首先就是不能轻易丧命,如果在试探出敌情前就嗝屁了,那这个人就算是完全失去了价值。 被拿来做诱饵的薛子民肯定是不能轻易丧命的,之前他因为自己胡思乱想差点抑郁到死,桐九知道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事交给她来处理。 虽然没见过桐九出门,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办到的,但最近听向阳和久陆的反馈,薛子民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想不明是怎么回事,但这明显就是桐九的功劳,发生了这件事后,薛紫云便相信,桐九一定不会轻易让薛子民丢掉小命。 其实薛紫云也是有很大的心理负担的,算计自己族人的性命,还要卑鄙地故作不知,这根本不应该是家主所为。 但桐九却很冷静地跟她说,作为上位者,有时候做些恶事是在所难免的,如果永远都只想做个好人,抱着不做恶事的心态行事,这个领导者只能跟他所领导的人抱团等死。管理者其实是无情的,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追求大部分人的利益,如果所做的事与自己的心里所想有冲突,那也只能对受害者尽力作出补偿。 以前在崇山十九寨时,她的生活过得自由自在,虽然身为家主,但却从来没有感受到领导一个家族所要肩负的压力。自从下了山,她见识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明白的道理也越来越多后,才终于知道“家主”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桐九跟她说过,但凡一千个人的痛骂能换来一万个人的感谢,这件事就值得去做,至于要怎么补偿那一千个人,那都是后话。而把薛子民拿去当诱饵也是一样,牺牲他一个人换来其他七个人的安全,她这个坏人就做得有意义。 思绪飘散后又重新集中回来,薛紫云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在他手上已经死了24个人了,其他18个先不说,但从祥雪和这5个人的死亡当中可以看出,这个人绝不简单。化尸蛊越厉害,中蛊的症状就越不明显,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那5个人都是重度失血之后才被发现的,如果我没猜错,那5条蛊虫应该都是用人尸喂出来的。” “人尸……”桐九低声喃喃自语,半响后才说,“如果真是用人尸喂出来的蛊虫,你觉得你可以轻易发现吗?发现之后有信心可以解蛊吗?崇山十九寨里应该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化尸蛊吧!” 薛紫云也没有隐瞒:“的确,用人尸喂养蛊虫这事在寨子上是不可能发生的,要说起来我还真没有对付这种的蛊虫的实战经验。但万物相生相克,蛊虫再厉害也是有克星的,化尸蛊的克星就是噬蛊虫。噬蛊虫没有下蛊能力,它是一种专门吃蛊虫的虫子,威力很强,除了少有的几种蛊虫吃不掉外,其他的蛊虫都能被它吃掉,包括化尸蛊。” “哦!”桐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居然还有这种东西,那这种虫子有克星吗?需要防止对方使计杀死噬蛊虫吗?” 薛紫云说:“克星倒是没有,但弱点却有一个。这种虫子每三天只能吃一条蛊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随便使用,要不然就可能会错失掉最重要的救人机会。” 桐九立马挑眉问:“那就是说,如果对方想骗你把虫子用掉,只要事先弄出一件你必须要出动虫子才能解决的事,第二天再重复一次,这样你的虫子就废掉了?” 薛紫云笑了起来:“理论上是这样!” 桐九歪了歪头,下意识就觉得薛紫云的笑容里藏了些意味不明的味道。不过薛紫云没有说透,她便识趣地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追问,但她知道,薛紫云肯定藏了后手。 想不到这个姑娘居然懂得在这些慢慢信服她的族人面前藏拙,看来她的进步还是蛮大的嘛。 没有拆穿她,桐九甚至还给她找补了一句:“既然这样,那这条虫子就是救命虫了,可别轻易被人使计骗着用掉呢。” 原本其他人听说有噬蛊虫这种东西,还以为总算不用担心中蛊了,没想到这种虫子也有弱点,只能三天吃一次蛊虫。有人忍不住失望地说:“哎,还以为再也不怕那个杀手了呢!” 小男孩眼睛一转,马上问道:“家主,我们也可以养这种噬蛊虫吗?” 薛紫云遗憾地摇了摇头:“暂时恐怕是不能的。这种虫子的出现其实是个意外,当初一个蛊师想炼出十虫蛊,结果失败了。就在他刚要把虫子处理掉的时候,自己的另一条蛊虫意外掉到了这条蛊虫的身边。蛊师还以为蛊虫要凶多极少被吃掉了,结果让他意外的是,那条失败的虫子居然没有吃掉蛊虫,而蛊虫对这条虫子却是敬而远之的。 蛊师觉得很奇怪,于是就起了研究的兴致。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研究,他发现这条失败的虫子居然只吃别人养的蛊虫,对同一个主人的蛊虫则毫无兴趣。就这样,噬蛊虫出现了。不过噬蛊虫挺脆弱的,杀死它的方法也很简单,所以平时得好好保护,蛊师一般都会把噬蛊虫养在心脏里。 如果你们想养出噬蛊虫,那就得学习养蛊。没有一定功力的蛊师是炼不出噬蛊虫的。” 小男孩听完,心里再次感到失望。看来想养出酷酷的虫子都得从基础学起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上位者的觉悟 一下子死了5个人,让原本挺轻松的教学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大家虽然没有惊慌失措,但一想到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心情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才茫然地问道:“那我们要做什么准备?” 薛紫云异常平常地说:“像平常一样就行,你们得继续学习低级蛊术,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我也会像之前一样,每天都过来给你们上课。” 小男孩追问:“那万一那个人在你离开之后过来呢?我们要怎么防备?” 薛紫云回答说:“这个你们可以放心,只要把低级蛊术都学全了,你们至少不会在中蛊后短时间殒命。巫蛊之术讲究的也是一个平衡,低级蛊术发作快,但解雇容易,中高级蛊术不容易发现和解雇,但发作慢。除了十虫蛊是发作快且无解,其他蛊术都没那么容易丧命的,你们只要把低级蛊术都学好,安全肯定是没问题的。” 在众人看来,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薛紫云能留下,但眼看这点希望是要落空了,大家也只能稍感失望地安慰自己,起码这段时间的学习能保证他们没那么容易丢命。被救和自救比起来,那肯定是自救的心理更踏实,而且自救成功之后也会更带感。 他们已经跟薛紫云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巫蛊之术,几个也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家主产生了信赖之感,听到她说只要把低级蛊术学好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们学习的热情就越发高涨了几分。 小男孩是这些人里面练习得最积极的,平时也是他带动了大家的练习热情,此刻听到薛紫云说得如此坚定,心里更相信了只要他们学好蛊术就能平安无事,于是特别兴奋地说:“那我们得赶紧把这些新的蛊术学会才行!” 对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表情,薛紫云其实还挺满意的,于是也鼓励道:“嗯,好好学吧,学会了总没有坏处的,如果这次危机过去之后,你们对巫蛊之术还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继续找我学。” “真的可以吗?”小男孩整个眼睛都亮起来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 谁知道薛紫云直接给他倒了一盆凉水:“你想学的话还是先征求你妈妈的同意吧!别到时候我回了崇山,你却要在家里读书。” 小男孩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他现在学习巫蛊之术也是背着妈妈偷偷学的,如果妈妈在的话,估计这一天天的不是语文数学就是英语,肯定没有时间学习其他东西,更别谈什么巫蛊之术了。 “好了,以后的事先不说,你们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吧。敌人快要来啦,来之前我们得先做好准备才行。今天我就先回去,你们自己抓紧时间把新的东西学会,知道吗?”薛紫云气势十足地说道。 众人乖乖点头,之后便拿起新得的低级蛊术资料看了起来。 薛紫云扫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到学习上,心气也没有因为听到那5个人的死讯而起任何波澜。于是她看了桐九一眼,然后两人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租屋。 出了租屋关上大门后,薛紫云才总算能舒一口气,整个人也比刚才在租屋时萎了一点。她略感头疼地揉起了太阳穴,半响后才说道:“一眨眼就杀了5个人,那人的实力不简单啊。” 桐九懒懒地笑了笑:“哟,原来刚才的镇静样是装出来的?” 薛紫云苦笑一声,无奈地说:“我是家主,是他们眼中最厉害的人,总不能在他们面前露怯吧。但凡我露出一丝一毫担心害怕的样子,他们也不会想现在这样淡定了。” 桐九饶有兴趣地问:“难不成你真怕了他?” 薛紫云微微扯了扯嘴角:“正如你说的,那人做事谨慎,手段都是点到即止,每一次动手绝不会泄露出多余的信息,到了现在,我还真不太知道他的深浅。利用薛子民这一招,你真有把握?” 桐九跟在她身后边走边看风景,完全就是一副没正经的样子,回答的话也是随意极了,听起来就像是开玩笑一样:“你这么问,不过是想知道能不能保住薛子民的命罢了,呵呵,我也不瞒你,我是没把握的。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懂巫蛊之术,试探那人的任务也只能交给你了。只不过啊,这一步不走不行,你要保其他人,怎么着也得有所牺牲,纵观那8个人里,薛子民是最适合做诱饵的了,挑他出来的时机也恰到好处,不会让其他人反感。” 薛紫云不由得叹气:“他本来也是过着安稳日子,突然卷进这些事情当中,说话失了分寸也可以理解,倒是罪不至死。” “呵呵,你啊,还是天真!”桐九轻佻地戳了薛紫云的额头一下,恶狠狠地斥责道,“别以为说几句没什么,有时候语言的破坏力可比刀剑还强呢。在适当时机说些适当的挑拨之言,一来二去地就可以让租屋那几个人离心。他们不相信你了,最后不过就像离开那6人那样,各自回家等死。他说的话可以害死8个人呢,你说他该死不该死?” 薛紫云被戳得往后一仰,退了一步后才总算站定。不过被数落了一顿后,她心里倒是清明了一些。 她自知作为家主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尤其是治下之道,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而这段时间留在桐九身边也会时常被她点播一二,感觉倒是颇有收获,但毕竟她算是初学,很多东西还是现学现用,或许用得不错,但内心却依然没有其他上位者那么坚硬。 这是她的弱点,也是她需要改变的东西,她也不求自己能做到桐九这般杀伐果断,只希望能在大局面前不要妇人之仁,因为一时不忍而害到更多无辜的生命。 薛紫云眼神一闪,心里越发地坚定:“还是赶紧回去吧,那人来之前,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呢。尤其是薛子民那边,我得提前布置一番才行。”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战前夕 说是要提前布置,自然是要从薛子民那里开始。为了不让薛子民见到他们家主,桐九便事先把他弄晕,之后才通知薛紫云上去那家藏人的公寓。 自从薛子民被桐九抓走,薛紫云就没有见过他,前段时间听说他怕得都犯上心病,差点抑郁而死,没想到如今一见,却发现他竟然胖了不少。 看来,桐九说有办法保他不死倒不是假的,只是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而已。 不管用什么办法,反正人胖了,脸色也红润了,看着还比之前健康了一些。薛紫云捏着他的脸颊左右看了看,觉得他现在的体质应该能顶得住同心蛊的子蛊,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把蛊虫放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条蛊虫有点像蚕虫,但比蚕虫要长不少,又有点像蜈蚣,却比蜈蚣少了许多脚,尾部还有一条像针一般的尾巴。 只见蛊虫由薛子民的鼻孔进入,转眼间便消失了,而薛子民只是皱了皱眉头,看样子也不像有多痛苦。 桐九是第一次亲见下蛊现场,脸上尽是惊讶之色,双手还忍不住用很小的幅度轻声拍起掌来:“好厉害啊,原来这就是下蛊啊?” 薛紫云笑着解释:“这是同心蛊,只要把子蛊放进目标体内,母蛊就能感受到子蛊的情况。虽然所有族人身上都有血蛊,但血蛊只能反映生死还有距离,想要了解到他身上有没有中其他的蛊术,还是下个同心蛊稳妥一点。” 桐九翻了翻薛子民的眼皮,又捏开他的嘴巴看了看,然后不解地问道:“那蛊虫去哪儿了?从鼻子进入,终归应该通向其他五官才对啊,怎么不见了?难不成跑到脑袋里去啦?” 薛紫云摇头:“同心蛊会藏在心脏的位置。它的腿是用来把着心脏的肌肉,让自己固定住的,而它尾巴的针会插在心脏上,然后收集身体各处的信号。子蛊无论和母蛊相隔多远,都会把中蛊者的所有情况传导给母蛊知道。因为同心蛊的这种功效,很多人会将同心蛊下在情人身上,一旦情人出轨了或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他们就会发动子蛊作为惩罚。” 桐九挑着眉有趣地看向她:“别人用同心蛊来拴住情郎,你倒是特别,居然用来搞情报,到底要说你有趣好呢,还是要说你不懂情趣呢?” 薛紫云无奈地说:“同心蛊本来就是这么用的,是别的蛊师起了歹心才会用在那些情情爱爱上。就是他们开了个坏的头,其他不懂的人才会渐渐觉得巫蛊之术是邪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哎!” 桐九冷哼一声:“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些怕巫蛊之术的人,现在又有什么机会能见识到这种技法?连你的族人都想跟巫蛊之术一刀两断呢,其他人更没什么机会见识到了。普罗大众想了解这些东西啊,恐怕只能看那些胡说八道的影视剧杜撰了,看完之后呢,肯定就越发对蛊术产生偏见。所以啊,你也是任重道远啊,要修正世间这些偏见,首先得让你们薛家内部正视才行。” 薛紫云苦笑:“你说得对,任重而道远!好啦,蛊已下好,我们回去吧。” 桐九耸了耸肩,直到回了别墅才让薛子民醒过来。 薛子民缓缓张开双眼,手倒是下意识捂在了胸口的位置。他眼神迷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下了同心蛊。 日子算是无波无澜地过了几天,向阳和久陆天天琢磨着新学的阵法,租屋那边几个也密锣紧鼓地学习着蛊术。 小男孩的进度倒是喜人,没两天就学完了薛紫云给的新蛊术,在薛紫云考核时也表现得非常优异,现在已经开始学习中极蛊术了。 其他人学得慢一些,不过有了小男孩的带动,他们的进度也不算慢,新的内容他们也快学完了,如果薛紫云觉得不错,接下来他们也应该可以进入中极蛊术的学习。 而通过血蛊观察,那个神秘族人也距离这里越来越近,很可能是先去了那8个人的家,结果找不到人,于是才确定了他们都被薛紫云召唤到了这里。 桐九托着下巴坐在书桌前看着钟离珀,一脸闲情逸致地跟他说着最近的状况:“看距离,那个神秘族人大概明天就会到。蛊术大战啊,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哎呀,小琥珀,那块人骨吊坠你记得可千万不能离身哦,那可是能防止中蛊的宝贝呢。” 钟离珀边翻着书边计算着什么边说道:“他们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吧,我觉得你们更需要,要不然那骨头你先拿回去用吧。” “不不不!”桐九连连摆手,“那东西给我没用!蛊术的事我这些天也听紫云教过不少,如果没理解错,蛊虫的发动依赖的应该是中蛊者的血,可你知道的,我没有血,所以蛊术对我没用。这座别墅里,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啦,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对付敌人。” 钟离珀的眼睛斜向上看向桐九:“我明白的,反正我就在这个书房里,轻易不会出去,那个人应该没办法对付我。而且那个人骨吊坠我一直带在身上,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就好。” “嘻嘻!”桐九天真烂漫地笑着,然后趁钟离珀不注意,右手突然一伸,抢过了他的稿纸来看,“让我看看你都写了什么,那些阵法破解得怎么样啦?” 东西被抢去,钟离珀想继续写也是无法,只能无奈地停下手定定地看着她说:“有些头绪了,那个能脱离你控制的阵法,似乎得配上那人的命格施展,应该是一种叫镇魂的阵法。不过我还在验证,破阵的方法没那么快能成。” 桐九惊喜地看着他,脸上也露出了既意外又兴奋的神情。这小琥珀在奇门遁甲之道上也真是有天赋,无师自通不止,居然还破解了一个又一个高阶阵法,实在是天赋异禀。 这个什么镇魂阵,还得配合着八字来用,也不知道原来就是个用在人身上的阵法,还是使用者做了变化,让这个阵能在人身上发挥作用。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八章 破阵才保险 纸上是一些高等数学的计算公式,以她的知识储备量,看是能看明白一半,但这些东西计算出来后有什么用,她一时间还看不出来。不过以看明白的那部分推测,他应该是想用微积分来推导出一种极限情况。如果这个极限情况符合他的猜想,那就可以证明他的猜想没错。 大概看明白了纸上的内容后,桐九便把稿纸还给钟离珀:“看来这个计算过程还挺漫长的呢。” 桐九之前也稍稍跟他聊过一些数学的话题,所以钟离珀知道她对数学是有一定了解的,此时见她看明白了稿纸上的内容也没有过于惊讶,但脸上还是有点压抑不住的高兴。毕竟有人能跟自己交流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确实挺让人欢喜的,哪怕性情比较冷淡的钟离珀也一样。 钟离珀接过稿纸,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态度随意实则压抑着兴奋说:“我才刚开始计算不久,肯定还有很漫长的过程。但有些地方我暂时还没想到要怎么计算,比如说生成八字,如果用未知数来替代的话,恐怕会有些不准。” 桐九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用未知数替代?里面牵涉到很多变量吗?” 这种无需解释太多对方就能抓到重点的谈话实在让人轻松恰意,可以跟人轻松聊数学的话题,钟离珀的话匣子也打开了,立马回道:“是的,阵法就是以生辰八字为核心,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它是所有东西的开始,如果它也成了一个变量,其他东西就没法算出来了。” “这样啊……”桐九也顿觉头痛,思考半响,然后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那能不能换个方法呢,不顺着这设阵的思路来解题,咱们就换一个思路。你看啊,所有的变量其实最终都是通向一个目的,那就是所谓的锁魂。那我们能不能把锁魂当成是核心,然后反推出生辰呢?我们现在可是有两个这样的锁魂阵得解,先用反推的方式解出中间的变量,让变量成为恒量,然后再把恒量代入,用一个已知的生辰做验算,看能不能正推出结果呢?” 钟离珀眼睛一亮:“这个方法,听起来好像可行啊!虽然说镇魂只是一个大概的结果,但来去就是那么几种情况,将变量范围缩小,计算量就能大大缩小。而且有两种情况同时验算,也能修正变量导致的误差。” 越想越觉得有戏,钟离珀拿过稿纸马上就算了起来,而且越算脸上喜色越浓,显然是有了进展。 桐九一见他下笔如神算得飞快就知道他有了不少灵感,自觉不便再打扰他,于是就安静地坐在他对面满眼欣赏之意的看着他。 最近实在是太忙,又是向定诚,又是疑似聂兰风,又是那个会下厉害蛊术的薛家神秘族人,应付完一茬又一茬,连游戏馆那边都没时间回去看看,更别说像现在这样闲暇地坐观美色。 哎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这么认真看过小琥珀了,怎么觉得小琥珀又变好看了呢?能这么悠闲地欣赏着小琥珀美色的日子好像已经很久没出现,今天难得偷得半日闲,必须得不负时光啊。 钟离珀越算越入迷,很快就进入忘我的境界,这时候别说是这种灼热的眼神了,哪怕是地震海啸估计都唤不回他的魂。 不过桐九倒是挺喜欢这样的,要不然小琥珀肯定被看得扭扭捏捏,她看也看不过瘾。现在这样正好,他安静专心地做事,她在一旁安静专心地欣赏,谁也不打扰谁,岁月静好。 看了大半天,直到薛紫云发信息过来说,薛子民那边出了些状况,她才不得不放下美色离开书房。离开前,她忍不住提醒道:“小琥珀,现在有了这个新思路,你大概要算多久能算出结果?” 钟离珀抬头疑惑问道:“破这个阵,对你们很重要吗?” 说到这个,桐九也微皱起了眉头:“那个人的深浅还不知道,所以破掉他身上的镇魂阵,让血蛊重新发挥作用会跟保险一点。” 钟离珀惊讶地问:“你是怕薛紫云斗不过那个人?” “嗯!”桐九忧心地回道,“敌暗我明,紫云的实力应该被他们暗中摸查过的,可那个人的实力如何我们还是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虽然说,紫云肯定有所保留,但她毕竟不是狡猾奸诈之辈,心思太过单纯,而且身后又有一堆不成器的族人需要她保护,还连个帮手都没有。哎,她这样的,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对她来说,还是手中捏着血蛊比较稳妥。” 钟离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把阵法算出来的。不过,你不也在帮她吗,她怎么就没有帮手了呢?” 桐九一声叹息:“我对薛家来说毕竟是个外人,帮些小忙肯定没有问题。但再怎么说,里面算计的都是他们薛家的人,我插手太多恐怕不适合。就像那个薛子民,我算计起他来毫无压力,但紫云却不同,她得承受着心理压力,没办法做到我这般理所当然。这一件两件事或许她还能花些时间自我消化,但这样的事情多了,以她的性格,她未必能消化掉,长此以往,恐成心疾。” 钟离珀其实也不太懂个中道理,算计别人什么的,他同样不在行。但他心中没有那么多在乎的人,所以也想象不到薛紫云的那种所谓心理压力。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算计桐九、小黑和久陆,其他人他都是无所谓的。 听说那个薛子民在租屋那边胡说八道扰乱军心,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袒护的,反而让帮自己的人缩手缩脚,简直是莫名其妙。 心里不由得吐槽着薛紫云矫情,钟离珀语气淡淡地说:“你这样帮她,她倒好,软弱可欺,反而被别人拿捏得死死的,还让你为了她做事缩手缩脚。” 桐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安慰道:“别生气啊!这是她的历练,以前她也没做过这些事,有些磕碰很正常,但只要她敢于承担薛家家主这份责任,迟早会做得好的。” 说完,她才挥了挥手离开了书房。 钟离珀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不过还是乖乖地回去研究阵法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中蛊了?没中蛊? 薛紫云着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期间还时不时停下脚步往楼梯方向看去,见桐九依然没出现,便又再次走来走去。 等了大概10分钟,桐九才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 薛紫云见她终于出现便立马就跑了过去,抓着她的手就着急说道:“久雅小姐,薛子民那边好像有些奇怪,同心蛊传来反应,他好像有些中蛊迹象。” “中蛊?”桐九听到后也皱起了眉头,“那个人不是还没到吗,怎么会中蛊?” 薛紫云使劲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那人确实还没回来,按理说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薛子民的,薛子民也没有理由会中蛊。所以我才着急,不知是不是出什么变故了。” “不会是在他家找到什么毛发之类的东西,直接给他下蛊了吧?”桐九极其随意地问了一句,可说完后,自己也楞了一下。 不会这么凑巧吧? 想到这里,桐九赶紧说道:“我马上陪你过去一趟。” 薛紫云连连点头:“嗯,东西我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动身。” 两人开车很快就来到薛子民的公寓,临进门前,桐九先把人弄晕在房间,等他们进去后,人已经躺平任他们磋磨了。 薛紫云连忙抓起他的手静心把脉,探了得有一刻钟,居然真在他的脉象里发现了一丝中蛊的迹象,可奇怪的是,他的体内并没有蛊虫。 “体内没有蛊虫却有中蛊迹象?这是什么手段,难道跟你的同心蛊有关?”桐九诧异地问道。 薛紫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只有中蛊的人才会出现中蛊的症状,明明体内没有蛊虫但却表现出了中蛊的迹象,应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使用了别人的蛊虫遭到了反噬,另一种则是使用了十虫蛊。 这个薛子民分明不会巫蛊之术,正常来说两种情况都是不可能的,但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第三种可能,现在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 找到原因她还可以对症下药,现在连原因都不知道,她只能对着症状干瞪眼。 桐九也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薛子民的眼耳口鼻还有心率,只见他眼中布满红血丝,耳口鼻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心率却快了一些,不过也在正常范围内,单看症状,好像跟普通感觉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以薛紫云的造诣,应该不会把普通感冒认错成中蛊才对,所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薛紫云一直没有说话,桐九只能继续问:“如果是中蛊,他这样的症状,到底是中了什么蛊?” 又是沉默了半响,许久之后,薛紫云才幽幽说道:“这种症状,似是沉血蛊。中了沉血蛊的人,血液会慢慢凝固,心率加快,眼冒血丝,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可中了沉血蛊的人,额头正中会出现一条明亮的红丝,这个特征他却没有。所以他看似中了蛊毒又不似中了蛊毒,实在有些奇怪。” 听她这么说,桐九的心也是沉了沉。 薛子民会不会死对桐九来说都是小事,但如果对方能用她看不明白的方法杀人,那至少表示他的蛊术修为并不在薛紫云之下。这样的人,不好对付,加上薛紫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保护,若真要跟那人交手,只会更吃力。 “那现在要怎么办?是弄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还是放着他不管?”桐九不由得问道。 薛紫云面露犹豫之色。 如果按她的心意,肯定是先把人带回去慢慢救治的,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而这个地方她又不能久留,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薛子民带到租屋。但她知道桐九不可能同意,于是现在才会这么为难。 桐九自然看出了薛紫云的心思,不过她没有出声催促,只等着薛紫云自己想清楚了再给出个答案。若是薛紫云真提出把人带回去的要求,那她肯定会生出失望之意,可若薛紫云能战胜自己的心软,坚强地做下决定的话,那就真不枉她的一番栽培教导的情分了。 左思右想间,薛紫云也没有停下手,只见她驱使了一条虫子从手腕中钻出来,接着,虫子就爬呀爬地爬进了薛子民的口中。 “这是?”桐九疑惑地问道。 薛紫云说道:“噬蛊虫。既然表面看不出端倪,那不妨让它去探一探,如果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蛊虫在他体内,吃了就是。” 桐九挑眉:“如果噬蛊虫吃不到东西呢?” 薛紫云也皱了皱眉头:“那就表示体内没有蛊虫,或者有一种比噬蛊虫更厉害的蛊虫。” 桐九觉得很奇怪,按理说薛紫云从小到大都潜心研究蛊术,这薛家上下,应该没有人比她知道的蛊术更多才对,现在竟然出现了一种连她都解释不清的情况,实在让人费解。 体内没有蛊虫这点,桐九相信薛紫云不可能会看错,哪怕是再厉害的蛊虫,应该也逃不出薛紫云的法眼,现在把噬蛊虫放出来,不过是想确认罢了,如无意外,应该是吃不到蛊虫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有一种不下蛊却有下蛊症状的方法。 难不成是用毒?可是薛子民连点外卖都做不到,食材都是向阳和久陆定期送来的,如果是下毒,那能下在什么地方? 桐九转头看向了厨房的方向,唯一的可能,就是自来水了。 “果然,他体内没有蛊虫。”正想着,桐九的注意力又被薛紫云拉了回来,只听她继续说道,“薛子民不会下蛊,所以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在进行蛊毒浸泡法时,有极少数的人会出现中蛊的症状,虽然他也不可能泡蛊毒,但我怀疑,他极有可能是吃了蛊虫放的毒。” 这真是巧了,大家居然想到了一块去。 桐九也说道:“我刚才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想来想去,也只有自来水有些可疑了。” 闻言,薛紫云马上跑到了厨房,手指在水龙头出水口探了探,然后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既惊讶又惊喜地说:“果然是沉血蛊的味道,有人把沉血蛊研磨成粉下在了水中,普通人喝了就会出现中蛊的迹象。” 桐九眼睛一眯,既然那个神秘族人还没回来,那就说明这次动手的另有其人。这么说来,那个神秘族人果然不是独自行动。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章 失败中的成长 “既然在是在自来水中下蛊毒,那应该其他住户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吧?喝了这种蛊毒会有危险吗?”桐九眉头一皱,想到这群人连害人都要搞群体打击就越发担心薛紫云干不过对方。 对方做事心狠手辣,而薛紫云却心慈手善,加上对方在暗他们在明,这一正一负的差距下来,他们就越发地被动了。就像今天,稍一有异就让薛紫云慌了手脚,结果急急忙忙赶来查看,嘛事没有。 知道只是喝了些水中的蛊毒后,薛紫云的心就放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放心,没有什么危险的,这就像吃错东西一样,过个一两天就没事。” 听到这里,桐九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把眉头皱得更紧。 对方搞这么件群体事件出来,其实对别人根本没有影响,眼冒红丝心率加快,其实都只是很平常的症状,加上这些症状很快就会过去,普通人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这么一来,有反应的人反而就显得更可疑了,尤其是他们在别的地方还能第一时间赶过来,设计的人见了肯定更觉古怪。 所以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要么是试探,要么是调虎离山,又或者……兼而有之。 一想到这种可能,桐九就立马拉住薛紫云往外走,嘴上急道:“既然没事,那我们赶紧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薛紫云被她拉得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间好不容易找到平衡稳住了身子,接着才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桐九连忙解释:“这次恐怕是对方要试探我们。现在我们来了,对方不仅能知道我们对这边有监视,还能知道我们监视的程度,之后他们要动手杀薛子民也肯定会以此为参考。不过这都是小事,我担心他们是调虎离山,对别墅和租屋那边的人动手,如果这里确实没事的话我们就赶紧走吧。” 薛紫云有些怔楞,不过也没再多言,顺着桐九的脚步,两人很快就一同离开了公寓。 走出公寓后,薛紫云担心被人偷听一直乖觉地没有说话,直至回到车上,她才敢开口:“那人怎么知道我们在监视这里的?” 桐九从鼻子中喷出一口闷气:“是我大意了,刚才就不该让你来。既然那个人还没回来,他们又没办法接触到薛子民,那今天就不可能给他下蛊。不过拿薛子民做诱饵本来就是个阳谋,我也不怕他们知道,只是被这一试探,我们就有些露底牌了。” 薛紫云心里一突,顿时明白这次是自己心急才会惹出茬子。其实仔细感觉的话,同心蛊传过来的也不是中蛊的反应,她作为家主,本来就应该察觉到情况有异,可她却因为发现了一点不妥就慌了手脚,还想也不想就传信息给桐九。这本来就是他们薛家的事,拿主意的也应该是她这个薛家家主,可她却一有事就习惯性地依赖着桐九,现在出了差错,居然也要桐九给她担责任吗? 越想越不甘心,薛紫云泄气地低下了头,郁闷异常地说:“与你无关,是我先慌了神。你会提议来这边查看,也是因为我没发现这件事有蹊跷,是我失职了。” “你确实有很大责任!”桐九竟也没有半分礼节性的安慰,甚至还顺着她的话数落起她来,“作为家主,做事不稳重只会生出更多麻烦,一点小事就慌神,其他人还怎么指望你保护?来也就算了,但那种情况,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原因才对,怎么可以慌张到不知所措了呢?上位者,不是会威胁发怒或者温柔包容就行的,你就是薛家的定海神针,任何时候都不能乱,哪怕心乱,也得想办法让自己镇定下来,否则,乱的可就不是你一个的心,而是整个薛家了。” “我明白。”越被说教薛紫云的心情就越低落,头也垂得越低,“现在这么多人都得依靠我,我应该更稳重的。” 桐九微微扫她一眼,见她整个人都萎了,小小一只的缩在靠背与车门之间,样子很是可怜。 想着她以前也只是一个在山上照顾着老弱病小的姑娘,虽说是家主,可也没有拿过什么大主意,办过什么大事。这次因为十虫蛊的事被她请下山才意外地遇到了那么多情况,不会处理也是正常,她也不应该多加苛责。 其实认真说起来她已经做得不错了,起码每天都有进步,而且也听得了劝,受了得教,不会自持身份就自以为是,每每说得有道理的话她都会认真记在心里,还能举一反三。这么想的话,她倒是优点更多一些的。 “好啦,别泄气了,现在最重要是想想之后要怎么办。薛子民这颗棋子算是明了,他的作用相信对方已经摸清,所以之后他们会有什么行动,我们可得好好琢磨,不能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桐九也不喜欢怨天尤人,觉得薛紫云做得不好,教育一顿就够了,之后再说,说的就是正事了。 薛紫云双手握拳点了点头,表情也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她转过脸看向桐九,开口时已经不再颓废:“虽然被他们试探出我们对薛子民的监视程度,但他们会来试探我们,应该也是对我们有所忌惮的,之后他们要下手,恐怕不会用巫蛊之术。” 果然是孺子可教! 见她收拾心情后就能马上发现到重点,桐九顿时对这个薛家小辈满意了不少:“呵呵,放心,如果他们要用其他方法杀人,我保薛子民不死就是。” 薛紫云面露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如果你能保证,那或许还能逼他们用出巫蛊之术。其实这次来看过也不算是没有收获,那人没有下蛊,至少说明他并没有找到薛子民的毛发唾液血液之类可用来下蛊的东西,也算是排除了一种可能性。” 桐九笑了笑:“你能想到这个,很不错。在错误中找出经验,找出可以利用的信息,也是成长的一种证明。” 薛紫云叹气,极其无奈地说:“我是家主啊,总不能只失败不成长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一章 试探的目的 回到家中,薛紫云刚一下车就跑去了租屋。 虽然租屋和别墅间的距离很近,但桐九怕有人埋伏,停好车后也跟在了薛紫云身后。 薛紫云把整个租屋都查看了一番,没发现异样,这才算放心下来。 既然这边没出事,那就更说明对手不是为了调虎离山,而是为了试探他们。可试探,其实也是双向的,对方试探出他们的防备手段,他们也一样窥视到了对方的心思,说起来,他们不算亏。 巡视了一圈,确定租屋内一切正常后,她才放心地回到别墅。 这一夜过得很平静,无论是别墅、租屋还是公寓那边都没再发生任何奇怪的事,但薛紫云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现在越平静,心里就越不踏实。 神经紧张地过了一晚上,第二天,薛紫云便感觉到那个神秘族人终于出现在一个离他们很近的地方。 从下山到发现薛祥雪死亡,因为十虫蛊的出现怀疑到这个人的存在,再到排查所有族人,然后发现又有17个族人死了,最后才确定薛家里藏了这么个人。这中间整整过去了几个月,到了今天,他们终于要直接对上。 桐九今天也起了个大早,来到客厅时,薛紫云已经准备出门。她诧异地问:“这么早就出门?” 薛紫云拉着大门把手回头答道:“早上就感觉到那个人来了,我不放心租屋那边的情况,所以想过去守着。” “守着?不至于吧!”桐九表情夸张地瞪眼看她,“你不是说那边有事你能马上知道吗?过去守着,夸张了点吧?” 薛紫云腼腆地笑了笑:“我知道自己暂时还做不到乱而不慌,为了避免昨天那样的情况再次出现,还是控制着别出乱子的好。” 说完,她就义无反顾地开门走了出去。 桐九站在楼梯上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看着她坚定的背影,心里也不由感叹,一夜过去,这丫头倒是变得挺精神的,心志也更加坚定了。 小黑蹲在桐九脚边,抬头看了看桐九,又看了看大门的方向,然后跳到楼梯的栏杆上,用头蹭了蹭桐九的手:“你不跟着去吗?” 桐九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他们薛家的事,没得我一天到晚跟在后头擦屁股的,紫云毕竟是家主,难得遇上这些事,让她好好历练历练吧。” 小黑轻轻吐槽:“那丫头容易心软,做事有些妇人之仁,又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事,你不跟着点,不怕她出岔子吗?你今天起这么早,就是为了帮她的吧。” 桐九曲起手指弹了小黑额头一下:“帮也不是时时刻刻跟在后头啊,我起来了,她有事自然会来找我。你不知道,薛子民那边被对方先试探出来了,我怕对方会用别的手段动手,今天也是要好好看着那边。与其跟在她后头分心,到不如留在家里,注意着薛子民那边的情况。” 小黑的尾巴极有节奏地一甩一甩,听完后还不住地点头:“也对,感觉那个神秘族人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应该不会拘泥于只用蛊术,如果他的目的是当上家主,那能杀到人就行。” 桐九抱起小黑边走回房间边说:“所以啊,我能做的只有逼着他用蛊术了。” 他们这边严阵以待,而他们的对手却是以逸待劳。 那个神秘族人在今天凌晨确实已经回到了这座城市,而在回来之前,他也收到了同伴发来的信息。 不过昨天在长途汽车上懒得看,现在在家里睡醒一觉,他也开始有精神处理信息了。只见信息上写着:已经按你的吩咐过去下毒,他们的人果然马上到了现场,留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离开。 面无表情地看着短短的几句信息,那个神秘族人冷冷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谋。 桐九她们猜得没错,他确实让人在自来水中下了蛊毒,这样做也的确是为了试探,不过试探的事情还不止她们猜测的那些。 薛紫云把那些薛家人都喊了过来的事他是知道的,而有些人不领情选择离开的事他也同样清楚,但哪些人留下哪些人离开他却不太了解,所以不可避免的,他还是得到每个人的家里走一趟。 这一趟不算顺利,尤其是杀那5个人的时候,竟然受到了多次阻挠,还好他用了化尸蛊,最后才成功地把他们杀掉。把能杀的都杀完之后,剩下的那些就得回来这里想办法了。 除了薛紫云外,如今留在这座城市的目标有8个,而根据同伴监视的结果,前段时间那8个人当中有1个被桐九独自丢到一个公寓去了。这个人不能跟外界联系,也不能离开公寓,食物还有人定期送去,看着应该是被人软禁了起来。 明知道他在追杀薛家族人,可他们依然把人独自软禁在一个不太近的地方,在他看来,这明显就是拿那人做诱饵引诱他上钓。不过他也确实要对这些薛家人动手,所以诱不诱饵倒是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个诱饵的情况。 从他知道那人被软禁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虽然同伴会偶尔到那边监视,但毕竟不是每天24小时都在,时间又过得有点久,这个诱饵的情况会不会变化也是未知,所以他首先得弄清楚诱饵还在不在,这就是他试探的第一个目的。 既然想用诱饵钓他这条鱼,那就必定会有钓鱼工具。他们不把诱饵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可见是有手段知道诱饵这边的状况,而这些手段是什么,就是他试探的第二个目的。 想做一条避开渔夫的大鱼儿,除了要知道渔夫用的是什么工具,还得知道渔夫钓鱼的能力。虽然知道薛紫云很厉害,但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是他跟薛紫云直接对上之前必须弄清楚的,这也是他试探的第三个目的。 经过一番试探,他现在已经大概能了解到,那个诱饵还在公寓,薛紫云对诱饵的把控也确实如他猜测般严密,想要向诱饵动手得需要周密的计划。 然而薛紫云对蛊术虽然熟悉,可在一些小手段上却有些转不过弯来,所以好好利用这一点的话,他应该就能顺利把诱饵杀掉。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二章 以逸待劳 其他7个人的位置他们已经掌握清楚了,都在桐九和薛紫云家附近,要对付他们肯定没有那么容易,相比起来,那个被放在公寓当作诱饵的人会更好下手。 但这个人明显不是个好下手的对象。 第一,他已经被切断了跟外界的联系,除了能见到送食物的两个人、桐九和薛紫云外,其他人他一律见不着,所以想见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二,想拿到含有他唾液、毛发等东西可以在垃圾里找,但他家的所有垃圾都会被送食物的人带走,所以外人根本没机会拿到手。 拿不到属于那个人身上的东西,蛊就没办法下,所以要杀那个人,优先选择的应该是其他手段的方法。 至于具体要用什么方法,也不是那么好决定的。像上次那样在自来水中下毒自然能把人杀掉,但那样的话必然会造成群体中毒事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甚至上升到公共危害的话,警察肯定会一查到底,到时候他就更没有机会下手。 下蛊不成,下毒不成,那就只能用物理伤害手段了。 可哪怕是物理手段,现在也只能选择用远程攻击的方法,而枪击,应该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 但既然是唯一可选择的手段,那对方也肯定能想得到,不仅想得到,还会有应对的办法,因此于情于理,枪杀都不会是能成功的手段。 不过分析了半天,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断,实际上是怎么样,还得亲自试过了才能知道。 于是他拿起手机就给同伴回了一条加密信息:再拜托你个事,帮我枪杀公寓那个人。 没一会儿,对方也同样用加密信息回道:帮你杀人,还指定是枪杀?你让我试探他们,不是准备自己动手的吗? 他手指翻飞快速地输入着信息:我的目的是让他们都去死,至于他们怎么死的,我并不觉得需要指定方式。 很快,对方又回道:行,我去准备准备,这两天就行动,完事了再给你信息。 他最后说:无论成不成功,我需要知道那个人的所有应对方式。 发完这条信息,他也没管对方如何回应,把手机丢下后他就直接回房睡觉去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养蛊虫和杀人,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尤其是前不久在短时间内一次炼了5条化尸蛊去杀人,心力更是损伤不少。这次回来免不了要跟薛紫云对上,在没有养好身体前,他是不会贸贸然出手的。 薛家家主之位他们已经谋划多年,现在距离成功也越来越近,然而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要不然功亏一篑,损失的就不是简单的一个家主之位那么简答了。 他在养精蓄锐,薛紫云却每天都严阵以待。 自从知道那个神秘族人已经出现在他们附近后,薛紫云每时每刻都留意着他的位置,只要发现他的位置发生变化,她的心就会提起来。这两天她也没干别的事,晚上不到睁不开眼都不去睡,早上天不亮就准时醒来,总之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做防备。 她神经蹦得这么紧张,都不用那个神秘族人出手,只要多耗几天恐怕就能把她给耗死。 桐九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她憔悴得这么快,作为长辈也实在忍不住要说说她:“我说你啊,该吃吃,该睡睡,那人又没来,你一天天地这么紧张干嘛呢?哼,再这样下去,我看他人没来就可以把你先折磨死。” 薛紫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因为人已疲惫至极,笑容挤到一半就无力再挤上去了,样子看起来反而有点像苦大仇恨:“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手,不打起精神来注意着他的动向,到时候他突然出手了怎么办?” 桐九翻了翻白眼:“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你要真担心,隔两小时查看一次就是,哪用时时刻刻注意着啊。租屋这边有你守着,薛子民那里也有同心蛊,情况你都能第一时间掌握,干嘛还多此一举呢?” 其实道理她都明白,只是之前没遇过这种情况,难免会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她暂时不能很好地应付太乱的情况,所以她便想,千万不能让情况变乱,一直要在乱之前把事情处理好。 薛紫云低声解释:“我只是不想让情况变乱。” 桐九摇头叹气:“过犹不及!凡事不是只有1和0的,你这样,还是胡来。现在乱的不是眼下的情况,而是你自己的心,稳住了自己的心,你才能稳住情况,知道吗?” 薛紫云试图争辩,但张了张口却发现无力反驳:“你说的是,情况没乱,是我先乱了。那现在要怎么办?” 桐九嗤笑:“不怎么样,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现在是他要来对付我们,我们等着他找上来就是。先不说他要怎么杀掉租屋那7个人,就光是薛子民那边他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薛紫云细想了一下,觉得也对。薛子民无法离开租屋,无法接触到外人,那个神秘族人想要对他下手可不容易,而租屋这边有她坐镇,对方想动手只会更难。因此不管是薛子民还是那7个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会有生命危险,她的担心暂时挺杞人忧天的。 退一万步来讲,其实对方的最终目的可是杀她的,如果她先把自己熬出毛病,到时候没办法全力和对方周旋对抗,那有危险的就不是那些族人而是她了。她只有平安无事才有资格继续保护族人,一旦她死掉,身后的族人就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我明白了,是我想岔,之后不会再这样的,你放心。”薛紫云紧绷的神情一松,笑容也多了几分从容。 见她终于想通,桐九便不再多言。这个小丫头,实在是经验欠缺,好了一块,另一块就出问题,心是变坚强了,手段还是稚嫩,接下来估计还是够呛。不过也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把该历练的都历练一遍,将来才能改变如今的薛家,也不枉她替薛无涯提点这个小辈。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三章 他们是一伙人 嘭~ 一声枪响,子弹飞向公寓大楼的其中一户,穿过了落地玻璃后,直追上屋里那人的太阳穴。 眼见子弹就要爆头,谁知道屋里那人突然旋身落地再接一个翻滚,堪堪避开了那发子弹。 射击的人心里吃了一惊,不信邪,然后又开了一枪。 只是对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能避开第一枪,现在已经有了准备,第二枪不中自然是意料中事了。 怎会这样?没说过这个人有这样的身手啊,如果他真那么厉害,之前就不会被桐九软禁在这里了。难道说他扮猪吃老虎,有意想引诱他们接近他的? 抓了抓后脑勺,他实在有点想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不过他也不是会难为自己的人,既然托他办事那位也没有要求他必须成功,只是交代要把具体情况反馈清楚,那么把眼前的状况告诉那人,应该就算完成任务了。 于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发了一条加密信息:任务失败,狙击枪,200米,2枪,第一枪偷袭,第二枪补杀,完美避开。 信息里虽然用的都是关键词,不过却已经把重点全部表达出来。 很快,对方便回复: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今天多谢啦。 挑眉看着这简单的13个字,他一时间也猜不透对方到底知道了什么。但既然对方这么说,那就表示已经没他什么事,所以他非常干脆地收拾了偷袭工具,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玻璃外的空气透过弹孔传入公寓里,微微细风把弹孔边上一盘小雏菊的花瓣吹得上下轻摆。 薛子民单膝跪在房子中央,双手撑地,凛冽的眼神通过弹孔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方向。虽然内光外暗的反差让他看不清屋外的情形,不过他已经从弹孔位置、子弹射速、射击角度等要素中分析出子弹射来的位置,所以鹰一般的眼神此时也正盯着那个地方。 他一动不动地等了有大半个小时,等到杀气消散,他盯着的方向没有了动静后才重新站了起来。 第三枪迟迟未至,看来那个暗杀者确实走了。 薛子民缓缓走向玻璃窗边把窗帘拉了起来,接着便若无其事地回到餐桌继续吃饭。只见他坐下后身子突然抖了抖,然后神情一晃,眼中的锐利便尽数散去,又恢复成原来那个眼神有些呆滞的模样。 而另一边的桐九也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的凌厉之气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只要与她对视,恐怕一下子就会被她暗含杀气的眼神吓到。不过很快,杀意便逐渐收回至眼底深处,而她的眼神也重新变得清朗温和。 整桌子人都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直到她恢复正常,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向阳没好气地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了,但你这副模样实在有点吓人啊,正吃着饭呢,你筷子一拍就入定不动了,怎么叫都没反应,实在有点吓人。” 桐九解释道:“麻烦突然找上门来,所以情况有点紧急,不过现在没事啦,大家继续吃饭吧。” 这个“吧”字的话音还没落下,久陆已经塞了一大块肉到嘴巴里,然后边嚼边口齿不清地问:“什么紧急情况,难道公寓那边出事啦?” 啪~ “教了你多少次,嘴巴里的东西吞了再说话!”桐九一巴掌拍在久陆的后脑勺上,教训完他才回答道,“是出事了,有人要用狙击枪暗杀薛子民呢,不过只开了两枪,都被我避开了。我想,他们是暂时没办法用蛊术杀他,所以才想试着用别的手段。但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刚好证实了一些我的猜想。” “什么猜想?”久陆好奇追问。 桐九扯起一边嘴角冷冷一笑:“我发现,那颗子弹跟当初暗杀小琥珀那颗是一模一样的,薛家那个神秘族人,果然跟之前的神秘势力是一伙儿的。” 钟离珀夹菜的手明显顿了顿,但很快他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的动作。 当时被暗杀的情形依然记忆犹新,而桐九帮他挡子弹的画面也历历在目,那一刹那的震惊和慌张,每每想起来都会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他的命是桐九救下的,虽然她说事情都是因她而起,保护他也是她的义务,但实际上,之前她曾经给过他离开的机会,最终是他决定要留下来罢了。所以之后遇到的一切危险,其实都是他自己选择的后果,就算要责备,也应该是责备下杀手的人,而不是责备拼死保护她的桐九。 自从有了那次,桐九在保护他这件事上就更用心了,每每遇到危险时,她在第一时间总会先确保他的安全,然后才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一开始他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慢慢地,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累赘。 在这个家里,没有保护自己的手段,没有帮助到桐九的实力,那就只是个莬丝花般的存在。他不想成为这样无用的人,于是他下足功夫去研究奇门遁甲,因为他知道,只要把这个学透才能做桐九的助力。 那个神秘族人多番试探公寓的事他听桐九说过,会试探,表示对方暂时没有对付公寓里的人的把握。但薛紫云只能任由对方试探,完全奈何不了他,也就是说,薛紫云也拿对方没办法。 双方现在进入了胶着状态,对方在寻找下手的机会,而薛紫云也只能等着对手出招才能应对,最后到底是谁赢,现在还不得而知。 然而在这件事里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破了锁住那人血蛊的阵法,只有这样,他们双方的平衡才能打破,薛紫云才能一招致胜。 其实他帮助薛紫云的心思很淡,要不是镇魂阵也关系到桐九,他可真不会浪费精力帮薛紫云呢。但现在不同了,既然两伙人确实是一伙人,那帮到薛紫云就相当于帮到了桐九,只要尽快把那个薛家神秘族人解决,桐九也就不用再浪费精力在薛家的事情上,甚至于,薛紫云都可以腾出手来帮到桐九。 想清楚个人关系,钟离珀三两下吃完饭后便急急回到书房继续研究镇魂阵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四章 两全其美的方法 注意到钟离珀一声不响地离开,桐九心里倒是挺担心他的心理状态的,毕竟枪杀不是一件小事,经历过一次的人会留下心里阴影也绝对不奇怪。 钟离珀平时就安安静静的,会把心事埋在心底,现在可别又独自胡思乱想啊。 看着他的背影,桐九随意跟向阳和久陆说了句“你们慢慢吃”,然后就跟在钟离珀身后上了楼。 等她离开后,向阳便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久陆一脚,下巴还指了指楼梯的方向:“你妈妈又去找王叔叔了,你不去瞧瞧?” 久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用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道:“有什么好瞧的?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吧,其实小琥珀之前也遇到过枪杀事件,当时是小九救了他。小琥珀的成长环境和生活环境挺简单的,遇到这样的事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小九应该是担心他才会想去看看的。还有,小九不是我妈妈,小琥珀也不是王叔叔,别胡说。” 切,嘴上这么说,也不知道平时是谁经常吃钟离珀的醋,看到桐九对钟离珀好就不要脸地去撒娇抢关注。 久陆知道向阳跟钟离珀平时没什么交流,对他肯定不太了解,所以现在便跟他解释道:“小琥珀原本就是游戏馆的一个普通员工,但因为小九惹了向家的人,所以就被牵连进来了。其实小琥珀也挺无辜的,之前就遇到过不止一次危险,小九多关心他也无可厚非。” 但这样的理由却没办法说服向阳,他非常疑惑地问:“既然这样,游戏馆那个女员工不也应该被保护起来吗?可小九并没有像关心钟离珀那样关心她,更没有把人带到这里的打算。” 久陆耸了耸肩:“不知道,小九一直都对小琥珀挺好的,跟对其他人都不一样。不过小九本身就是一个挺多故事的人,或许小琥珀跟她有什么渊源也不一定。” 这么说的话也很有可能,桐九这个人本来就是个秘密主义者,身上的秘密挺多的,如果说钟离珀跟她有什么特别渊源,那她对钟离珀好也就顺理成章了。所以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见向阳一脸好奇的模样,久陆便用过来人的身份说道:“别太好奇小九的事了,该告诉你的话她会告诉你的,她没说,你想再多都没用。还有啊,小九说薛家的事解决完之前我们两个人不能分开,所以这段时间你都得跟我呆在一起,不能单独行动,知道吗?” 向阳眉头一皱。说实话,他挺不理解这个要求的,你说平时让他们待在一起也就算了,但现在连洗澡上厕所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要在一块儿,他不但觉得不习惯,甚至还觉得有点变态。 “为什么要我们一天到晚黏在一起呢,感觉好不舒服啊!”向阳对此表示出了相当的不满。 久陆看他一眼,然后便相当神气嚣张地从脖子上拿出那个藏在衣服里的吊坠,一边展示一边显摆地说:“看到这个没有?这个是人骨吊坠,能防止中蛊的,世上只有两个,小九把其中一个给了我,所以啊,你不想着了蛊术的道就好好呆在哥哥身边,知道吗?” “人骨吊坠?”向阳确实挺好奇这个的,凑上前认真看了看,“这个是指骨吧,这东西真的能防止中蛊吗?” 久陆挺牛气地说:“自然能,这个可是薛家的宝贝,全世界都只有两个,连薛家的人都没有。这是小九以前得来的,就两块,一块给了我,一块给了小琥珀,连她和小黑都没有呢。” 向阳很随意地拿起来前后翻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就一块骨头能防止中蛊?什么原理啊?这么厉害的东西,凭什么薛家人不留给自己的子孙反而要给了小九?” “听说是薛家一位老祖宗的骨头,至于原理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奇奇怪怪的人小九也认识不少,机缘巧合得到些宝贝也不奇怪。”久陆一把抢回吊坠,然后放回在衣服里,“你不知道,蛊术可邪门了,之前游戏馆里就有一个客人中了十虫蛊,结果她整个肚子里都是蜘蛛蜈蚣之类的毒虫,内脏全部都被咬烂了,你说可怕不可怕?总之,你跟着我就对了。” 向阳自然知道久陆不会说谎骗他,但这骨头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恐怕他也是听桐九说的,其实根本没有验证过。反正只要是桐九告诉他的事,他就压根不会去怀疑,全部都照单全收。刚才说的那些,估计也是桐九告诉他的,他也就是传了个话而已。 哎,他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兄弟呢,得了这么个宝贝,家里又刚好有一个会下蛊的人,这好歹也验证一下嘛,万一防止中蛊只是个传说,实际上什么效果都没有呢? 还好钟离珀那里也有一块,要不然,向阳肯定不会相信这块没试过真假的人骨能有那么神奇的作用。 虽然心里实在不愿意跟个男人整天黏在一起,但现在也算是特殊时期,只能忍一忍了。哎,一切都因为薛家而起,也不知道最后谁能成为赢家。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他们的对手也同样想知道。 那个神秘族人在收到同伴的信息后心里就有了计较。薛子民是个什么货色他心里非常清楚,别说能避开子弹了,就是丢块石头,只要出其不意一点他都避不开。所以那个能避开这么近距离的一发狙击枪子弹的人并不是薛子民,而是桐九。 当时桐九肯定是控制了薛子民的意识,换句话说,那些普通手段是对付不了薛子民了。 “哎,看来最后还是得用巫蛊之术解决啊!薛家的事,果然只能用薛家的方法。”那人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想要给薛子民下蛊,首先就要拿到他的毛发、血液或者唾液,可他不能接近公寓,一旦接近公寓,薛紫云就有方法发现他。现在他还不能暴露身份,因此他决不能冒险,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五章 人是怎么死的? “咦?”桐九和薛紫云一个在别墅天台,一个在租屋,但却同时发出了这一声诧异之极的感叹。 向阳和久陆正在跟桐九练习,见桐九突然停下,不由得好奇问道:“怎么啦?” 桐九神色凝重地说:“薛子民死了!” “什么?”两人同时惊呼一声,“他不是有你和薛紫云一起监视着的吗?对方根本没有接近那里的可能,怎么杀得了他的?” “暂时不知,我得亲自去看一看才行。”桐九急冲冲往楼下走去,刚走到一楼便看见一脸吃惊的薛紫云。 薛紫云的表情虽有着急不解,但却没有丝毫慌乱,可见心志确实进步了不少。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桐九面前,眉头紧皱地说:“久雅小姐应该也感受到了吧,薛子民出事了。” 桐九点头:“是,我正要赶过去看呢。” 薛紫云连忙说:“我也一起去。” 桐九抬起手掌阻止她:“你还是先留在租屋吧,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轻易离开的好。我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等我回来再说。” “你是怕他们会调虎离山?”薛紫云立马意会到桐九的意思,想了想,她还是同意道,“好,那我在这儿等你消息。” 桐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便疾步往外走去。 开车很快到了公寓这边,不过桐九没有马上进屋查看,反而先在外围了解着情况。 她首先查看了公寓的大门,发现门锁完好,并没有被敲开过的痕迹,说明凶手并没有从大门进入。 接着她又特意在这一层巡查了一圈,发现所有监控摄像头都是正常运作的,如果有人在走廊鬼鬼祟祟,物业保安那边一定能透过监控第一时间看到。可是她刚刚问了几个保安,但他们都说没有异常,那就证明确实没有可疑人物出现过。 公寓大楼的设计跟普通住宅不同,这里每一个套间都是没有阳台的,要想进入公寓,除了走门,那就只能爬窗。但公寓的窗户只是不大的几个向外推开的玻璃窗,要从窗户进人屋内,唯一的方法就是爬墙。 然而薛子民所在的楼层刚好在整个大楼的正中,无论是从下往上爬还是从上往下爬都是不可能的,除非凶手是蜘蛛侠,要不然不可能爬窗。 走正门不行,爬窗也不行,难道凶手是从通风管道进入屋内的? 可是这间公寓是她选的,根本没有这么大的通风管道,所以这条路也是不通的。 整栋公寓一切正常,除了没被发现已经死掉的薛子民外,其他人都没有事,也就是说,这不是一起群体事件,凶手是有针对性地下手。 从外围的一些信息中已经排除掉大部分情况,那么剩下的,只能从尸体身上找答案。 桐九轻轻打开了公寓大门,然后放缓了脚步走了进去。 公寓里倒是和平常无异,各处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说明家里并没有外人进来过。 薛子民的尸体此时正横躺在靠近玻璃窗的地方,他口吐白沫,躺倒的姿势有些奇怪,看样子是发生过抽搐。 从她发现情况不对到薛子民死亡的时间间隔很短,所以他是遇到了意外情况不久就马上断气了,杀他的手段可以说是一触即死,或者更准确地说,这种手段是释放出来就必然会命中目标,目标中了后就铁定没有救。 到底有什么手段是比子弹的威力更大更难避开的呢? 桐九走过去认真查看着尸体。 尸体上并没有任何外伤,肯定不是机械性损伤导致的死亡。 眼睛没有出血点,手指也没有发绀,颈部没有扼痕和勒痕,胸部也没有压印,所以大概率也不是窒息。 尸体周围没有导致触电的东西,今天更没有劈过雷,因此肯定不是触电死。 冷死和热死就更不可能了,这家伙也没有什么基础病,不可能是突发疾病致死。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一种情况应该就是真相了,他恐怕是被毒死的。 可对方是怎么下的毒,什么时候下的毒,用的又是什么毒呢? 桐九疑惑地向前走了两步,犀利的眼神却在观察每一个入眼的地方。如果真的是用毒,毒的形式不过就是三种,固体、液体混合气体。固体得要入口才能发挥作用,可薛子民的吃食全部是他们送过来的,入口的东西不可能有问题。而液体的话只有自来水,但在自来水下毒没办法做到这么有针对性,所以也不可能是液体。那么剩下的一种可能性,就是气体了。 可是公寓虽不大,但也有一定空间,想用毒气杀人,怎么着也得让气体达到一定浓度才行,否则的话,那就只能是毒气直接入鼻了。但公寓大门关着,窗户关着,毒气别说直接入鼻,就是进入房间也难呢! 所以凶手又是怎么让薛子民近距离吸入毒气的呢? 就在这时候,桐九突然瞄向了玻璃,接着便看见了那天被子弹射出来的弹孔。 桐九灵光一闪,顿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凶手就是从这两个弹孔中放入毒气的。 有了猜测,剩下的就是找到凶手到达这一层的方法。 桐九趴在玻璃上往外看了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却发现今天的玻璃特别干净,好像刚刚清理过一样。 等一下,刚刚清理过? 桐九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今天公寓大楼请人清洁过外墙,而凶手则是外墙清洁工之一,他坐升降机来到这一层,然后通过弹孔往屋里放毒气,薛子民当时刚好站在玻璃前,于是就直接吸到了毒气。 想要验证这种猜测并不难,只要询问物业管理员就知道了。 桐九直接打电话给物业,很快便得到了答案。今天公寓果然清洁过外墙,而且每个清洁员都是登记过的,谁负责哪一栋都有记录,想要查到是谁放毒,只要在物业一查就能知道。 不过现在倒是不急着找答案,调查凶杀案的事还是交给警察来办最稳妥,他们毕竟人多经验多,调查进度也肯定比她快,到时候只要在警察那边找答案就行,根本没必要自己花时间和精力。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六章 怎么又是你 警察很快来到了现场,进门后看到桐九也是一愣,其中两个警察更是吃惊地大喊:“怎么又是你啊!” 桐九见到那两人也是苦笑,她也没想到这次负责案子的还是老熟人。说起来这两个警察真的负责过好多跟她相关的案子啊,沈杰的案子、十虫蛊的案子、范明的案子,全部都有这两人的参与,现在薛子民出事,没有负责调查的还是他们。 “对啊,你们说巧不巧?”桐九的语气无奈极了。 一次两次就算了,但事不过三,同样的事发生超过三次,那就说明必有蹊跷。那两个警察也是极有经验,虽然桐九是报案人,但在他们看来,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每次你出现的地方都有命案,这体质真是比我们做警察还强悍啊!”警察用调侃的口吻说着,可话里的意思却充满了怀疑。 桐九自然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但她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态度极其懒散地回道:“说的是,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差还是运气太好,到哪儿都能遇见这些破事。” “呵呵!”警察对视一眼,然后便把人带到一边,“行吧,我们先录个口供。先说说看,死者跟你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发现他出事的?” 桐九半垂的眼皮懒洋洋地打开了一点,眼睛从下往上扫着两个警察,嘴角扯出一个魅惑的笑容:“死者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来了这边没地方住,所以我就租了个地方给他住着。这人吧,来了之后就不太爱出门,平时也是我们三不五时过来看看他。今天进来后我就看到他姿势诡异地躺在地上,我探了探鼻息,发现好像没呼吸了,所以就报警咯。” 警察平和的眼神中暗藏着锐利,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桐九,就想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一丝一毫的端倪。见她态度如此随意,两个警察不由得试探道:“你发现了命案倒是挺冷静啊。” “毕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嘛,要真慌里慌张的反倒显得做作。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桐九的回答也是顺水推舟,警察想要试探,可获得的回答就像个玩笑一样。 见试探不成,两个警察只能无奈地对看一眼,接着问道:“那你来到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桐九轻声一笑:“进来的时候大门是好好关着的,至于有没有物理开锁,那就要你们警察查了。窗户也是关着的,不过玻璃上有两个洞,你们可以看看是怎么回事。尸体我也翻了翻,哦,当然了,我那时候是想确定他是不是尸体。他身上没有外伤,看着不像有人攻击过的样子,至于具体的情况还有致死原因,就得靠法医给答案了。” 警察继续问:“他是哪里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来这里?” 桐九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会给他提供住处只是看在朋友的而已,说起来我也并不认识他。” 警察皱眉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给他提供住处?你知不知道出事了你也得负连带责任?” 桐九嗤笑一声,不屑地说:“人又不是我杀的,我要负什么责任啊?你们可别欺负我不懂法律哦,万一吓到我了,说不定我还要告你们恐吓呢!” “你!”警察被她气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桐九撇他们一眼,然后又嘻嘻一笑化解了双方的对峙气氛:“我是说笑呢,我知道两位也是同我说笑,是吧?这人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一查便知,破案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 切,这女人居然好意思说这句话,也不看看上几次的案件,只要是跟她有关系的案子,哪一次不是破不了案啊。 警察又补充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发现桐九的确没什么嫌疑才放了她离开。 屋里发生了命案,警察自然要封锁现场。这里只是桐九租来的地方,对她是没什么影响,但屋主就被坑惨了,房子没租出去几个月就发生了命案,以后恐怕也再难出租了。 离开公寓,桐九便立马赶回了别墅。 薛子民的具体死因可以交给警察去查,但他们却不能等到警察的调查结果出来才想到作案手法。要她猜测,这次动手的八成就是那些清洗玻璃外墙的工人,可一个工人跟薛子民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所以内里肯定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手法。 回家后见薛紫云并不在别墅,桐九也是稍微有些诧异。 出发前薛紫云明明说了要留下来等消息,桐九还以为她肯定会想之前那样心急如焚地等到别墅这边。可没想到薛紫云这次表现得这么淡定,居然没有留下来。 桐九满意地笑了笑,心里感叹道,这丫头,终于有点家主的样子了。 心情轻松地走到了租屋那边,刚一开门,桐九就看到薛紫云正表情如常地教授着族人蛊术,脸上更是半点着急的神色都没出现。 见她如此镇静,桐九心里又满意了几分,说话的态度都不由得带了点老怀安慰的感觉:“哎呀,你们在认真学习呢,我没妨碍到你们吧?” 薛紫云转头看过去,微微地点了点头:“我这边还有一些没说完,你稍等我一下。” “好!反正我的事不急,你先忙完。”桐九翘起手状态随意地倚在门边,说话态度也变得懒洋洋的。 薛紫云一听便明白,公寓那边大概也不是什么紧急情况,强压下的不安此刻总算能得到缓解:“知道了,我很快就好!”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薛家的蛊术课程才终于结束。 小男孩原本还有些问题要问,但见桐九一直等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有紧要的事情找家主,便也十分上道地没有妨碍他们,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到房间复习去了。 直到无关人等全部离开,倚在门边的桐九才站直了身子:“我去看了看,应该是中毒死的。” 薛紫云顿时眉头紧皱:“又是下在自来水中?” 桐九摇了摇头:“有件事我之前没告诉你。前两天有人远程狙击了薛子民,虽然我没让他们得手,但玻璃上却留下了两个弹孔。这次,凶手应该是通过这两个弹孔给屋里放毒。”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七章 蛊术的用法 薛子民的公寓在17层,往上还有16层,往下也有16层,正正是处在整栋楼的中间。而公寓大楼的外墙就是一大平面,连个攻攀爬的阳台都没有,凶手是怎么到达的17层? 薛紫云疑惑地问:“凶手怎么上去的?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没人看到他行凶吗?” 桐九长叹了一口气:“我问过物业那边,今天他们刚好清洁公寓的玻璃外墙,凶手应该是乘机下手的。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那家清洁公司跟这个物业合作很久了,这次来的也是些熟面孔,哪个人负责哪里都是登记清楚的,按道理说那些并不是他们的人才对,可为什么他们会对薛子民下手呢?” 如果那些人都是有迹可循的,那肯定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了。他们找的人可都是些藏头露尾的家伙,轻易不会现身,为了杀一个薛子民,恐怕还不值得他们冒险出现呢。 这次,那人也并没有给薛子民下蛊,说明他根本不打算冒险去取薛子民的血液毛发或者唾液,既然这样,这次杀人的手法也肯定不会亲自出手,而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薛紫云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我家还有一种秘传的蛊术,叫傀儡蛊。中了傀儡蛊的人会对下蛊者言听计从,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猜,那人很可能就是中了傀儡蛊。” “傀儡蛊?”桐九顿感好奇。 光听名字,这蛊术的作用好像跟她的沙子差不多呢。 薛紫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解释说:“傀儡蛊被定为秘术,其实是先祖薛无涯的意思。炼制傀儡蛊需要让蛊虫吸食百人以上的血液,吃掉百人以上的骨肉,是一种炼制方法极其阴损的蛊术。然而跟炼制方法相比,这种蛊术的用途却更是让人忌惮,别的不说,放在古时候,如果给皇帝下了傀儡蛊,那下蛊者就相当于做了皇帝呢。为了不给薛家惹麻烦,所以先祖就下令,从此禁用傀儡蛊。关于这种蛊术,家里的书也是记载不全的,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无意中看到。” 桐九有些诧异,没想到这蛊术居然还跟薛无涯有点渊源。听说他是为了不被皇帝猜疑才禁用这个蛊术,可却不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有时候,别人忌惮你并不是因为你会不会使坏,而是你有没有能力使坏。 皇帝并不了解下蛊的原理,在他看来,有人能用一种奇异的方法控制他,那有这方法的人就必须死。他根本不用知道那个人没有没害他之心,也不用明白害人的方法到底可不可行,他只需要把一切可能性抹杀在摇篮中即可。 薛紫云感叹道:“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学到这种蛊术的,我还以为如今的薛家之中只有我知道傀儡蛊呢,没想到有人不仅知道,而且还炼成了。据说炼制傀儡蛊需要用很多主人的血,这样才能让蛊虫在吸食了那么多人的血肉之后还能认得主人。傀儡蛊本应用来控制比自己厉害的人物,而这个人却毫不吝啬地用来控制一个普通的外墙清洁工人,目的只是为了杀一个普通的目标。” 为了杀一个普通目标动用这么厉害的蛊术,看来这个神秘族人也是个做事果决杀伐果断的,情况在掌握之中时,他不会浪费多一丝一毫的能力,但情况不容易掌控时,他也会不惜代价完成任务。 如此看来,那个神秘族人也是个目的至上的人呢,这种人可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们往往没有原则和底线,不会受困于世俗的道德。 桐九眉头凝结,接着问道:“如果是傀儡术,那个清洁工我们也没必要管了。他已经解决了薛子民,那么接下来肯定是要对付你们,你打算怎么办?” 薛紫云摇头叹气:“见一步走一步吧,其他低级的蛊术不说,到目前为止,已经知道那人会十虫蛊、化尸蛊和傀儡蛊等高级蛊术。既然他连禁术都会用,那我肯定不会小瞧他的,接下来我也得多复习那些极少用到的神秘蛊术了。” 桐九对薛紫云的觉悟非常赞同。 她不知道两人的实力差距到底有多大,但从目前的行事风格来看,那人很有些诡异的手段,可薛紫云却是比较正派的做法。 要分析他们的优缺点吧,薛紫云对蛊术的了解应该是更多的,只是她的实战经验少,很多蛊术她只是知道,却并不一定了解什么时候使用最为恰当,而那个神秘族人呢,一直以来都活得偷偷摸摸的,肯定经历过不少算计,心思敏捷,可他使用的蛊术都逃不出薛紫云的眼睛,想要成功,必定得要使些诡计。 桐九不由得提醒道:“你要复习的不单单是那些秘术,还得想想要怎么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是大忌。那个人的所有手段都是为目的服务的,而他接下来的目的就是杀上面那7个人和你,所以在研究那些秘术时,还得想想那些东西能怎么对付你。” 薛紫云重重地点了下头:“我明白,那个人心思诡异,有用高级蛊术完成小任务的气魄,不能轻视。我知道自己最不足的地方就是经验,我会好好琢磨的。” 见她不用提点就已经想到自己的问题,桐九也甚感欣慰:“既然你知道要怎么做,那我也不多说了。” 两人沟通完薛子民的事,之后便开始各自做着准备。 薛紫云每天教授完族人蛊术后,自己也会去分析那些极少用到的秘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倒是吃了一惊,以前没有认真琢磨时根本没发现蛊术能有那么多用处,现在细细研究后,却发现同一样的蛊术,换一种用法的话会非常出其不意。 就像傀儡蛊,按照她以前的思维定势,总会认为这种蛊术应该控制一个强者,可如果换一种用法,用蛊术把一个普通人做成傀儡,反倒让人防不胜防。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八章 新的发现 薛子民的案子很快就有了结果,桐九猜测的没错,凶手果然是负责外墙玻璃清洁的工人。那人利用职务之便,在清洁完整栋楼后又乘升降机到了17层,之后他敲了敲玻璃引诱薛子民来到弹孔附近,等他靠近后,直接就把氰化氢气体从弹孔中喷进了屋里。薛子民在近距离大量吸入毒气后很快就死亡了,而凶手在下毒后也马上离开。 不过所有的清洁工都是登记在案的,所以凶手很快就被警察抓获。只是让警察纳闷的是,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凶手居然死活不认,说自己根本没有重新回到17层下毒的记忆。 但无论如何,警察在他的工作间找到了作案工具,而作案工具上唯一的指纹也是他本人的,根据其他清洁工的口供,那一栋楼也只有他一个人上去过,因此毫无疑问的,他就是杀害薛子民的凶手。 结果一出,除了桐九他们外,根本没有人相信那个清洁工是无辜的。可惜桐九他们的相信没用,因为单就事实而言,下毒的确实是他。 薛紫云其实挺不忍心的,明知道那人只是被利用,根本不是真正的凶手,完全不应该承担这样的责任。但她也明白,警察办案讲求的是证据,现在证据确凿,已经很难替那人辩护了,哪怕把傀儡蛊的事情告诉警察,手上没有傀儡蛊的她也没办法证实,最终也只会变成胡说八道的妄想的辩解。 “我很好奇,那条蛊虫会不会还在那个人体内呢?如果还在的话,给他拍个ct什么的,应该能证明他是被人控制的吧?”桐九双手枕头横躺在沙发上,一边抖着腿一边问薛紫云。 薛紫云无奈地解释道:“在中蛊期间,蛊虫确实会留在大脑,但蛊师解雇后,蛊虫就会离开傀儡体内了。如果一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我不觉得他会留下这么隐患。更何况蛊虫收回来还可以继续用,没必要一直留在那个人体内。” 桐九微微挑眉:“蛊虫不是只能用一次吗,这玩意还能重复利用啊?” 薛紫云也是苦笑:“杀人的蛊虫确实会在中蛊者死亡时跟着一起死掉,但傀儡蛊不同,它的作用是控制人,所以来去都可以任由蛊师控制。” “哦?”桐九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打趣说道,“就是说,这种傀儡蛊之后还会出现?你有识别中蛊者的方法,或者是解蛊的方法吗?” 薛紫云停顿半响,再开口时,回答的声音也降低了不少:“我正在研究。” 桐九立马了然,这是对傀儡蛊还没什么把握的意思呢。 这样的话,对方恐怕就能掌握先机了。目前的形势向着桐九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不说别的,如果那人成功给租屋的其中一个人下了傀儡蛊,而薛紫云又没办法发现,那单靠互相怀疑猜忌,租屋的人就能自相残杀地把人杀干净。 桐九眉头一皱,不由得提醒道:“那你得快点研究出成果才行。租屋那边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大家的信任感还没完全建立起来,稍稍一挑拨,恐怕他们又会生出怀疑的种子。我猜那傀儡蛊也是对方留着对付你的,现在被逼着提前用了出来,也算是薛子民这诱饵发挥出一点作用吧,你可别失了这次机会。” “我明白!”薛紫云像要表达坚定的决心一般重重地点头,之后就没再分心去聊天,拿着薛家的古籍就认真看了起来。 关于傀儡蛊的记载只在一些残本上有,而且记载的内容也不全,想快速地全面了解这种蛊术几乎是不可能的,薛紫云现在也不过是根据自己已有的知识来进行推导,过程自然是比较漫长。 虽然桐九已经用沙子控制住租屋那几个人,但傀儡蛊跟她的沙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冲突,万一那傀儡蛊的威力更强,那完全依靠她来解决问题的话就只能等着出事了。 薛紫云这边在研究着蛊术,而桐九也没有闲着。别看她现在懒洋洋地摊着好像没事可做,其实她的脑子里也在思考着薛子民的案子。 无论是什么蛊术,想要发挥作用,首先第一步就是得下蛊。下蛊就需要目标的血液、唾液或者毛发,所以那个神秘族人是怎么知道公寓会在事发当天清洁外墙,又是怎么知道具体哪个清洁工会负责薛子民所在的公寓呢? 桐九问过物业的人,清洁外墙的事是那个神秘族人回来之前就定好的,这件事不可能是他事先策划好。可如果这是他因地制宜的一个计划,那就说是,凶手并不是他安排的,他只是在别人安排好的工作中做了点手脚,然后制造出这一起杀人案件。 那问题来了,既然一切都是随机的,傀儡人选便只能在当天确定,神秘族人也只能在那时候取得傀儡的毛发等物,所以有没有可能,他在事发当天出现过在公寓那边呢? 要是这个猜测成立,那公寓的监控或许能拍到神秘族人的样子也说不定。哪怕监控拍不到,如果那些清洁工看到的话,起码可以从他们的记忆中找到那个人的模样。 桐九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流里流气地对薛紫云说:“丫头,我出去一下,你自己在家好好学习。” 薛紫云疑惑地看了一眼,发现桐九居然边哼着歌边往外走,心情明显是愉悦的。她心中有些诧异,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他们处于下风,应该没什么好开心才对,可桐九的表情却非常轻松,似乎根本没把困境放在眼里。 难不成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薛紫云好想追上去问,不过等她反应过来时,桐九已经开车走了。 此时天色已黑,早上的闷热也稍稍散去了一些,偶尔有一股清凉的微风吹来,直把人脑中的迷糊劲驱赶得一干二净。薛紫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顺着鼻息流到肺里,再呼气时,郁闷的心情也一同离开了身体。 虽然不知道桐九是不是有新的发现,但跑出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倒是让她的脑筋清醒了不少。 无论其他人如何,现在她都不应该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事情的根本还得落在巫蛊之术上,只有在这个上面赢了神秘族人,之后他们才能不受威胁。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零九章 算他倒霉 桐九把车停在了距离公寓两条街外的停车场,然后才慢悠悠地散步到公寓这边。 之所以把车停在那里,完全是因为停车场旁边有一栋大楼,而凶手所在的那家清洁公司正是在这栋大楼里面办公。 这家清洁公司会在每天晚上十点关门,如今时间尚早,所以公司里依然灯火辉煌,员工们也是工作得热火朝天。 桐九推开门走到前台,然后满脸真诚地谎称自己是公寓那边的新任负责人,今天来是找案发那天负责他们公寓清洁工作的清洁主管了解情况。 前台那小姑娘年纪不大,看着就没什么经验,被桐九忽悠了两句,她连情况都被多问就把清洁主管喊了出来。 不多久,一个穿着深蓝色连体工衣的男人走了出来。只见他胡子拉渣,头发有些许灰白,面容也略显憔悴,看起来得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他来到前台看见桐九后也没有多问,好像直接就默认了桐九的身份一般。 桐九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清洁主管看她一眼,接着便直接走出了公司来到了楼梯间。 桐九倒是没太介意对方有没有说话回应,只要他不拒绝沟通,态度差一点也无所谓。 跟在他身后来到楼梯间,等站定后,桐九率先抿唇微笑坦诚交代:“首先说明一点,我并不是物业公司的人,这么说只是为了找个借口跟你见一面。” 清洁主管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从中抽了一根含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停顿半秒后便用力地把肺里的烟和气全部吐了出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把郁闷两个字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直到抽了半根烟,清洁主管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哼,出了那档子事,物业那边怎么可能还会派人过来。别说他们算是当事单位了,就连别的公司现在都纷纷要跟我们解除合作。你看里面的人,这么忙碌可不是因为我们生意好,而是在忙着应付合作单位的退款问题呢。” 他跟个无关人等诉说这些不过是在发泄而已,桐九倒是挺善解人意地没有打断他,等他说完后,才似笑非笑地问:“据说那天的任务是你分配的?” 清洁主管又狂吸了一口烟,吐掉烟气后回答:“是,可我都是随机分配的,根本没有固定哪个人负责哪一栋。” 桐九眼睛半眯精光一闪,嘴角继续含着笑意问:“分配完任务到开始工作,中间过了多久?期间,那个凶手有接触过什么人吗?” 清洁主管被问得一愣,疑惑道:“怎么,这事还有蹊跷?我那个同事跟了我也有五年时间,大家不说有多了解吧,但杀人这事他肯定是干不出来的。警察来抓他的时候我还不行,但据说是证据确凿了,难道你还有什么证据,可以帮他翻案?” 桐九懒懒地说:“别用问题回答我的问题!” 清洁主管也是个见过些世面的人,见桐九虽然年轻,但态度却让人抓摸不透,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便也没再故作聪明兜圈绕弯:“我们都是先做实地观察,确定好楼层高度,墙体数量和面积后再按情况分配任务的。但那个物业算是老客户了,我们对那几栋公寓都很熟悉,所以根本不用观察,在来的路上就能分配好任务。到了之后我们就各自做准备,中间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吧,然后就开工了。准备期间他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我还真不知道,毕竟大家都做习惯了,根本不会时刻都紧盯着。” 桐九笑着挑了挑眉:“作为主管,你不是应该盯着大家做准备工作的吗?” 清洁主管苦笑:“我倒是挺后悔没有盯紧一点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干我们这行的哪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呢,不怕高不怕脏,基本就能做了,我盯着不过是看大家有没有认真工作而已。那天去干活的都是老手,手脚麻利,一直都很让人省心的。” 桐九点头,继续追问:“你再仔细想一下,开工之前那人真没接触过别的什么人吗?” 清洁主管更疑惑了,同一个问题问了一遍又一遍,证明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他不由得认真回忆了起来,半响后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嘶,我隐约记得,他说不小心跟人撞倒,跌倒时还被石头划伤了手,但伤口不大,他也就没太在意,也没找那人麻烦。” 桐九的眼神顿时变得晶亮,连忙问:“在哪个位置跌倒的知道吗?” 清洁主管摇了摇头:“我没问这么仔细。” 桐九和煦笑问:“能帮忙问问看,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吗?” 清洁主管微微一愣,不过最后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他返回公司内,而桐九则闭目倚墙耐心地等在门外。 没过多久,清洁主管匆匆走了出来:“问过了,有人看见是谁撞的他。” “哦?”桐九有些意外,“看到样子了吗?” 清洁主管回道:“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大概一米七不到,身体很瘦弱,不过样子被帽子挡着,没有看清楚。我同事还以为那人是故意撞上去的,当时正准备过去教训他一顿呢,没想到那人连连道歉,还把人给扶起来了,所以才作罢。” 桐九凝眉细想了一番,然后再问:“大概发生在什么位置?” 清洁主管说:“就在出事那栋楼的楼下。” 桐九又琢磨了片刻,问道:“你同事怎么知道那人是个男的?” “这……”清洁主管回答不出来,“要不我再回去问问吧。” 桐九抬手一拦,笑着摇头:“不用了,时间不早,我也要走了。” 见她要走,清洁主管急忙问:“你问这些,是不是能帮我那同事?” 桐九半回头看着他,饶有兴趣地反问:“你好像很关心这个?” 清洁主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工作是我安排的,这几天我时常会想,如果我让他负责别的楼层,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呢?警察来的那天他叫得好凄凉,一直大喊着冤枉,我听出他确实是一无所知,但没办法啊。” 桐九自然能体会他的无奈,不过有些事情她也帮不忙,最后只能说道:“你别想太多了,这事,算是他倒霉吧!” 说完这话,桐九便踩着悠然的脚步离开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章 找到人了 清洁公司离公寓那边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左右。 桐九到达公寓小区后便直接来到了那个发生碰撞的位置,她抬头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附近大概有四个摄像头能拍到这个地方。 第一个在正前方的灯柱旁,第二个在草坪里一棵树的叶子下方,第三个在大楼拐角处,第四个在后方人行走道的拐弯处。四个摄像头完全把这一片区域覆盖了,看样子完全不存在监控盲区,所以当时的碰撞应该是被完整拍下来了。 记住了几个监控的编号后,桐九便随意控制了一个物业保安,以他为起始辗转找了几个人,最终顺利拿到了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 桐九也算是有备而来的,她带着手提电脑和u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开始查看起监控。 第一个监控的视角是从里往大门方向拍的,刚好能看到清洁工进来的场景。只见一群穿着深蓝色连体工作服的人各自推着手推车从转角处出来,然后其中一个人留下了,剩下的人没有停留,直接从监控底下经过,往小区更里面的方向走去。 留下的人把手推车上的东西一样样卸下来放在升降机上,接着就开始佩戴安全装备。正在这时候,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从监控下方出现,他一直低着头,走到清洁工面前时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这一下无论是撞击的角度和力度,看着都像是故意的,清洁工直接被他撞翻在地,手在撑地稳住身子时还被地上的一颗石子划伤了。 戴帽的人撞完人后就赶紧上前把人扶了起来,不仅连连弯腰道歉,还掏钱出来像要赔偿的样子。清洁工推脱了几下,最后还是把钱收了下来,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还觉得被撞得挺值的。 没过多久,等清洁工坐着升降机上去开始清洁工作后,那个戴帽的人又返回到现场,捡起了那颗带血的石头后便缓步离开。 这个摄像头能看到整个事发的过程,可是却看不到戴帽人的脸。于是桐九便换了另一个监控,希望能换个角度看清楚那人的样子。 然而连续换了三个摄像头都没能找到戴帽人的正面样子,看来这人是有意不露面了。 为了以防出现漏洞,桐九甚至把小区里同时段的所有监控都看了一遍,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一个拍到戴帽人正面的画面。 没办法之下,桐九只能把一个拍得最清晰的侧面形象截图下来。 回到别墅时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了,但薛紫云依然留在客厅认真学习,见桐九回来,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啦”就继续埋头学习。 桐九笑着问道:“一直在这里学习?他们整天上上下下的,不会影响到你吗?” 薛紫云边看着书边回答:“留在房间太闷了,在这里还可以偶尔到花园透一透气。” 桐九拿着电脑走到餐厅的站立式餐桌前,打开电脑后便喊道:“紫云,先别忙,过来看看这张照片。” 薛紫云有点疑惑,但她依然听话地放下手上的书来到桐九身后,伸过头往电脑屏幕上一看,发现是一个人的侧面照,于是便不解地问道:“这人是谁?” 桐九把照片放大了一些,说道:“今晚我去那个清洁公司和公寓那边调查了一些情况,有人说在事发前看到那个清洁工被人撞倒在地,手上还被石头划破了,于是我就去查看了一下监控。这个人就是撞倒清洁工的人,他后来还把那块带有清洁工血迹的石头拿走了,所以我怀疑他就是那个神秘族人。” 听到这话,薛紫云顿时凝神细看。 这个侧面虽然拍得清晰,但却只能看到部分五官的样子。只见他鼻梁挺直,但却看不出鼻子的宽度,眼睛看起来挺小,倒是不知道是否细长,嘴唇不厚不薄,可是也瞧不出大小,睫毛不长不短,皮肤不黑不白,这个侧脸确实没有什么特色。不说从这个侧面照能不能认出他的样子,就是性别,好像也不太分得清呢。 桐九见她越看越迷糊,便补充道:“看到他的人说他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弱的男人,不过我看了所有监控,倒是不太能从他的身体特征,走路姿势等信息中确认他的性别。” 薛紫云看了半天,最后只能泄气地摇了摇头:“这个侧面照看不清容貌,我暂时说不出对他有没有印象,也分辨不出他有可能是哪个族人的孩子。” 桐九倒是没觉得失望,她拍了拍薛紫云的肩膀,安慰道:“看不出就算了,本来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给你看的,毕竟你们很快就会对上,如果连对手半点信息都掌握不到那就太吃亏了。现在有个侧面照,还知道了他的身高和身材,之后看到跟他相似的人出现在附近时就可以提高点警惕了。” 薛紫云了然,然后便面露崇拜地说:“你是怎么想到他会出现在现场的?” 桐九笑说:“如果不是出现了那个弹孔,我想他这套杀人方法不一定能顺便实现。若当时开着窗,那毒气进入房间后很快就会被吹散,达不到瞬间杀人的效果,若是关着窗,毒气就没办法渗入到屋内。只有像现在这样,关着窗减少对流,毒气再从小孔中进入房间,薛子民才有可能急性中毒死亡。而那个弹孔的出现是意外,所以我猜,这套杀人手法也是他临时起意的,既然这样,他就必定在事发当天接触过那个清洁工,之后才能给他下蛊。我今晚先去那家清洁公司了解情况,知道他们所有工作安排都是当天决定之后才算确定自己的猜想,所以就找了公寓当天的监控来看,最后也发现到这个人。” 听完桐九的话,薛紫云顿觉懊恼,她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掌上,十分不甘地说:“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可能呢?要给人下蛊,他总得拿到那人身上的东西才行。” 桐九摸了摸她的头:“慢慢来吧!上位者最重要的心性和意志,其余这些动脑子的事,找个军师或者谋士都可以代劳,没必要因为自己想不到就介怀。你最近处事稳重了许多,进步很大,继续加油吧,偌大的薛家还等着你重振声威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一章 谋定而后动 折腾了一晚上,结果只得到了不知是男是女的半张脸,要说没有一点失望之意,那肯定是假的。不过桐九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知道这市面上已经有了用侧脸还原出正脸的技术,只要把这张侧面照给到专业人士,应该很快就能知道这人到底长啥模样了。 她的游戏馆生意正正是需要大量电脑技术的,平时就有合作得很好的人,于是她直接把照片发了过去,简单提了提要求,然后就淡定地等待着结果。 可没过多久,对方就反馈道:复原不了,这侧面也太侧了一点,已经丢失了很多数据了。 桐九皱眉,非常不满:怎么就不行了,是照片不行还是你技术不行啊? 对方的回答倒是很理直气壮:小姐,你的照片是高角度向下拍的,帽子就已经挡住一大半了。 桐九继续掰扯:什么挡住一大半,不是能看到眼耳口鼻吗? 对这种不了解技术原理又喜欢胡搅蛮缠的客户,对方也很是无奈:美女啊,从侧脸还原到正脸是有算法的,你这张照片数据不足,变量太多,就算还原出来也会有很大误差,到时候把钟无艳弄成夏迎春不就误事了吗? 桐九想了想,觉得也对,于是也没再勉强对方。 他们把薛子民当成诱饵放出去,结果人死了,最后只钓回来一条关于傀儡蛊的消息和一张侧面照,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亏了。 另一边,神秘族人正在家中捣鼓着什么,而他的客厅沙发上却有一名少年百无聊赖地躺在那里玩着手机游戏。 如果小黑在的话,便能认出这少年正是当初攻击它的人。 只见少年的躺姿相当的吊儿郎当,说话的语气也是少年性十足的肆意:“那些人都集中到紫楹花园了,那里不仅有薛紫云坐镇,背后还有一个桐九,十分不好对付啊。我看你的蛊术应该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了,这次还要不要我帮你?” 神秘族人只是淡淡地说:“少主允许你出来捣乱了吗?” 少年撇了撇嘴,非常不服气:“什么捣乱啊,我是帮你好不好!前不久才帮过你一次,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要不是我先前射出来的两个洞,你以为这次能这么容易成功吗?” 神秘族人依然语气平静地说:“我不过是因地制宜罢了,倒不是非得利用那两个弹孔才能成功,真要杀他,我把他的窗户打开发一枚有毒的吹针过去也一样能让他死。” “切!”少年明显不信,只当他是嘴硬,“既然这样,那你干嘛要我去搞什么暗杀啊,直接给他放毒就行啦。我拿枪都射不死他,你搞个飞针就能杀得了他?别骗人了。” 这话倒也有道理,如果用飞针,针在飞过去的过程中会产生杀气,桐九注意到的话就能控制薛子民避开,一击失败后,他未必会有下次机会了。 利用傀儡放毒烟,也是考虑到杀人过程的隐秘性。傀儡就像玩具,本身不带杀气,而毒烟又是无色无味消散在空气中,更是难以察觉。整个计划中,玻璃上的弹孔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要是没有弹孔,当时也没有理由把薛子民吸引过去,更不能把毒烟尽数吹入屋里。 少年算是阴差阳错的帮到一些忙,但神秘族人却不想让他太得意:“没有你那个弹孔,我就不会往玻璃上凿个洞吗?到时候就当是工作失误,一样可以把薛子民引到跟前,然后在他鼻子上放出毒烟。” “你马后炮当然说什么都可以!”少年冷哼了一声,完全不管对方说得有没有道理,反正他只认自己认准的理,“你跟老大都一样,总是说我这里不对那里不行,都是为了否定而否定,根本没有说服我的理由,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神秘族人也不跟他纠缠这个:“你今天怎么赖在我这里了?” 少年嬉皮笑脸地说:“最近没有任务啊,老大又要修养,我总不能留在那个暗房里发霉吧。既然没事干就来找你玩咯,知道你计划到了关键处,顺便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神秘族人轻轻一笑:“先谢谢了,不过暂时不用,那边的情况我要先调查一番,然后再从长计议。” 少年挺豪气地说:“干嘛试探来试探去,直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是了。你不是有什么傀儡蛊吗?找个人在身上装好炸弹,然后就冲到他们家里把人都炸飞,简单!” 神秘族人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他们一直防备着我们,你觉得有人能轻易进得了那个门吗?而且有桐九在,万一她以身挡炸弹,或者用她的手段把我的傀儡控制住,那我不是人也杀不成,好不容易炼出来的傀儡蛊也要牺牲了吗?他们不好对付,杀他们的行动也未必能一次就成功,但我们可以失败,却不能因为失败就让我们陷入被动之中。” 少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里觉得没劲极了。 其实他挺讨厌做事算计来算计去的,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行事前要先盘算出各种后果,还得想好各种后果的应对方法,如果想不透或者觉得危险性大应付不过来,他们情愿再花时间另想办法也不愿去冒险,真是没意思。 按他说,哪需要想这么多,想到方法就去试,失败了再找方法找补,每件事,左右不过成功和失败两种可能,这畏首畏尾的,得耗费多少时间和机会啊。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有时候成与败,不过就看谁更有勇气罢了。 神秘族人却没有理会满脸不屑神色的少年。年轻人做事有冲劲自然好,但凡事只知道往前冲却不是好事,他们的对手又不是莽夫,如果不先想好后路,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是简单的成败,而是生死,生死的局,哪是一身孤勇就能成事的呢。 不过他也没有纠正少年想法的意思。少主跟他都是三思而后行的人,他们身边都缺少一个勇字当头的开路先锋,本来用这少年就是看中他的勇气,如果把他也教成三思后行的模样就没必要了。 想到这里,神秘族人便一笑而过,继续认真捣鼓着自己的东西。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二章 意外的偷袭者 天色蒙蒙亮,随着太阳升起晨光出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黑暗渐渐隐去,沉静了一晚上的世界又开始生机复苏。 这个时间,为生活而奔波的人已经开始早起忙碌了,但也有一些朝九晚六的白领是处在醒来前的沉睡中。 然而对于没有上班压力的人来说,此时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 在这个忙碌与休闲的交接点,一只黑白花色的猫踩着晨露扭着猫步向租屋方向走去。它每走一段路就抬头往四周看,好像是在辨别方向,看定了方向后,又接着走,走走停停,很快就找到了租屋的位置。 黑白花猫蹲在花园前抬头望了望,后脚啪啦两下耳朵,然后便踱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去。它围着别墅转了一圈,找准一条适合自己攀爬的路径后,纵身一跃,三两下就跳上了露台。 对于一只猫来说,攀爬这样的房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黑白花猫没有在露台停留,它几个起落就来到了露台门前,站起身用爪子扒了几下,发现门被锁了,根本推不开。花猫左右扭头,但却没有发现能进屋的通道,于是它甩了甩尾巴,缓步走向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窝着。 花猫所在的位置很是隐秘,它身前被一个大纸皮盒子挡住,盒子与墙壁围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三角形刚好让花猫镶在里面,如果不到后面看,没有人能发现这里还躲着一只猫。它一动不动地匍匐在原地,眼睛却透过缝隙一瞬不瞬地盯着门的方向,看它的态势,好像要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冲过去似的。 一只猫潜伏在家里,这种事谁也不会注意到,更别说那7个才刚开始学习巫蛊之术不久,约等于什么都不懂的薛家人了。 或许很多人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猫能做什么?但养过猫的人都知道,猫能做的事多着呢。别的先不说,但给人划一道血口然后跑路的事它们应该挺熟练的。而这只猫的到来,目的也正是如此。 “你捣鼓了几天原来就是捣鼓这么个计划?这行不行啊,让一只猫帮你取血,听着就不靠谱。”少年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横躺在沙发上。 神秘族人微微一笑:“我研究许久才能把傀儡蛊用在了动物身上,用动物去偷袭,防不胜防。如果那只黑猫还在,或许还能察觉到有异,但那黑猫已经被你灭了,桐九再厉害,恐怕也防不住一只猫呢。” 少年哈哈大笑,揉着鼻子神采飞扬地说:“那你说,这次的计划能成是不是托了我的福?” 神秘族人这次没有抬杠,反而顺着少年的话称赞道:“确实是托了你的福,不过计划能不能成,还得看执行得怎么样。” “切!”少年毫不在意地说,“傀儡蛊加上猫,谁能想到这招,那个姓桐的又不是神仙。” 神秘族人眼睛一眯,寒光从他眼里闪过,语气更是冷了几分:“别小看那姓桐的,连少主都得赔上十二分小心才敢对付的人,岂是你能低看的?低看了,小心死无葬身之地呢。” 少年被他的眼神吓得楞了楞,不过怔楞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女人好对付得很,只要拿捏住她身边的人,她也就废啦。上次就是那样,我给她店里的员工开了一枪,她返身就挡在前面,之后就实力大减了。只要是有弱点的人,就不会难对付。” 神秘族人却说:“她的弱点是牵制她之法,但也因为能牵制她,所以我们不能轻易对那些人下手,这是平衡,一旦打破了平衡,让她变得无所顾忌,到时候吃亏的就是我们了。别忘记,她与我们是不同的,她可以不惜命,但我们却不能。” 少年依然毫无惧意地回道:“既然能把她的猫杀了,那同样的办法肯定能把她也杀了,哼,我才不怕她呢。” 这一腔的勇气自然是值得欣赏,但勇气和鲁莽往往只在一线之间,以目前来看,这少年人恐怕是鲁莽大于勇气了。 租屋天台上,一只黑猫正和一个黑白花猫在对峙。黑猫优雅慵懒地蹲在半高的护墙上,尾巴在身后一勾一勾的,仿佛有着什么小心思。而黑猫花白则压低身子,全身的毛都炸开了,正龇牙咧齿地低吼着,一看就是全身戒备的样子。 两只猫到底是谁在怕谁,哪怕是不养猫的人也都一清二楚。 黑猫自然是小黑了。租屋离别墅不远,早上的时候它就注意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出现在附近,不是人的,但却颇为古怪。 好奇之下跑过来一看,好家伙,竟有一只黑白花猫鬼鬼祟祟地藏在露台上。虽然不知道这猫是什么来头,可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小黑做猫做了那么多年,哪怕是猫当中最特别的存在,对的猫的特性也是一清二楚的。 能让一只猫全身戒备地隐忍在暗处这么久,那肯定是在这只猫的心中有一个捕猎的目标。猫也只会在捕猎的时候才会这么耐得住性子,要不然,它早就被周围的小鸟蝴蝶虫子吸引去注意力了。 见那是花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小黑心里满是不屑,它抬起后腿给耳朵抓了下痒痒,接着百无聊赖地打了个打哈欠,然后才如王者般向前踏了一步。 花猫见小黑动了,吓得猛退一步,屁股还把纸皮盒子撞歪掉,低吼声更是比刚刚又大了几分。 小黑依然优雅地甩着尾巴,并没有把花猫的攻击威胁放在眼里。猫叫得越大声,证明心里越害怕,此时花猫虽叫得恐怖,但占据上风的却还是小黑。 小黑便甩尾巴边想,这小家伙弱归弱,但貌似挺勇敢啊,看到黑爷我都没有掉头就跑,倒是有几分魄力。不过很可惜,你黑爷我这次的任务是要把你活抓回去,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刚想完,小黑便毫无预兆地猛扑过去,那花猫见状吓得惨叫一声,想要避开,却发现黑猫的身影已经笼罩在自己头上,实在是避无可避。 动物跟人不同,人或许会在生死相搏的时候奋力一战,但动物的第一本能是求生,他们的搏斗只有输赢没有生死,打不过那就投降或者逃跑,肯定不会有你死我活的情况出现。 还没开打,花猫已经感觉到自己打不过小黑了,在小黑扑上来时想也不想掉头就跑。但它的动作没有小黑快,刚一转头,小黑已经落到地上并且伸出爪子把它压住。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中蛊的猫 花猫是只母猫,但小黑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把花猫压住后,另一只爪子就猛挥过去,直接击中花猫的脑袋。 这一下力道极大,花猫被打得脑袋嗡嗡响,视线也模糊了,只觉得整只猫都晕晕乎乎的,四脚着地也是占得要倒不倒的。 小黑见花猫居然还能站着,立马又补了一拳,这才算把花猫给打晕过去。 在情况不明之时,它跟桐九不能同时离开别墅,此时桐九正在家里等它回去呢,它不能耽搁太久,得尽快把这只小母猫带回去才行。 叼着花猫后脖子上的毛,小黑用力一提,半拽半拖地就把花猫给带走了。 小黑的力气比其他猫要大上许多,但也不至于到怪物级别,叼着一只成年猫没问题,但要把它扛起来就实在办不到了。所以它带着花猫跳上跳下也很是麻烦,不是撞到墙壁就是被地面刮蹭到,有几次它还差点被绊倒。 磕磕碰碰地把花猫带回别墅时,花猫的身子已经脏乱不堪了。 桐九一早上就被小黑吵醒,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凝神地看着某个方向半响,接着说了一句“有古怪”后就跑出去了,追都追不回来。问清楚情况是来不及了,桐九只能耐心地等着它回来。 此时大门吱呀一声响起,桐九顺着开门声看了过去,只是小黑居然拖着一只黑白色的花猫回来。 “这是干嘛啦?英雄救美?强抢民女?你一大早跑出去就是叼只猫回来?”桐九语气古怪地一连问了四个问题,边问边走到小黑身边。 小黑转头瞪她一眼,松开花猫后便蹭着她的手说:“这猫有些古怪,你最好认真看一下。” 桐九挑眉问道:“你哪里发现的它,它又怎么个古怪法?” 小黑用爪子戳了戳已经陷入昏迷的花猫,回答说:“在租屋露台上,看到它的时候它正躲在一个不容易发现的角落里,眼睛一直盯着露台的门,看样子应该是想在露台门打开的时候冲到屋里。这不是一只猫该有行为,不能大意了。” 桐九提起花猫的尾巴,放手,尾巴直接掉落在地,她又提起了花猫的爪子,放手,爪子还是无力地掉在地上:“这猫晕得够彻底的呀,怎么弄都不醒来。我说小黑啊,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啊,居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嘛。” 小黑甩了甩尾巴,竟还十分得意地说:“我揍了它两拳,它就变这样了,一点都不经打。” 桐九忍不住戳了戳它的脑袋:“你的爪子都能杀人了,打晕一只猫有什么可神气的,出息!” 小黑哪里管这些,反正大家都是猫,比一比有什么问题么,它赢了就是它厉害。 开了两句玩笑,桐九便言归正传:“听你这么说,这猫好像还有些灵性?莫不是跟你一样,是只通人性的猫?” 小黑摇了摇头:“看着不像,应该是只普通的猫而已,但它的行为又不太自然,感觉有点违反天性了。” 桐九好奇心大盛,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说?” 小黑回道:“你见我在面对敌人时会龇牙咧齿地低吼吗?那可是动物在面对威胁时的反应,只要觉得受到威胁,动物就会这样,刚才这只猫看到我时就这样,所以我觉得它就是一只普通猫而已。但如果是普通猫,不可能躲在那里等开门的,它要么就死命扒拉门,要么是转身就走,哪里会一直潜伏在暗处?它那样子,倒像是狩猎,可猫要狩猎,必然要有猎物,门不可能是它的猎物,它的猎物在门里。” 桐九摸着下巴,很是疑惑地说:“难道租屋那边有老鼠?” 听到这么不靠谱的猜测,小黑忍不住跳起来往她的头恨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那门一直关着,它一只外来猫哪里能看到里面有老鼠?就算有老鼠,它也应该去厨房附近的窗户等着,上露台干嘛啊?” “哎哟!”桐九痛呼一声,然后便摸着被拍的地方可怜兮兮地说,“那你有什么见解?” 小黑猜测道:“这猫是不是被训练过啊?感觉这时候突然有这样一只猫接近租屋就挺不简单的,万一它跑到家里把谁抓伤……了……” 小黑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更是一脸如梦初醒般与桐九对看了起来,显然桐九也从小黑的话中意识到什么了。 “不会吧!”一人一猫同时惊呼,然后小黑赶紧两爪紧紧按住那只花猫,桐九立马起身跑向二楼。 啪啪啪~ 桐九死命拍着薛紫云的房门,今天恐怕是最近这段时间桐九唯一一次起得比薛紫云早的日子了。 没多久,薛紫云便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外竟是没事时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的桐九后,迷糊的神志顿时清醒了不少,接着便诧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桐九一把拉过她,边往楼下走边说:“没时间解释了,你赶紧下来看看。” 跟着桐九来到一楼,薛紫云便看到客厅靠近大门位置的小黑正两爪摁着什么,尾巴甩得啪啪响,好像心里很着急似的。她略感疑惑地说:“小黑这是怎么了?它压着的那只是猫吗?” 桐九点头回道:“是猫,一只在租屋那边发现的猫,小黑说这猫有古怪,好像被训练过一样。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那个神秘族人是不是想利用猫来划伤租屋那边的人,然后给他们下蛊?这一招恨啊,还有点防不胜防呢。” 薛紫云心下一惊,走上去便想查看一下那只晕倒的猫。 她从小黑手上接过花猫,上下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一样,直到掀开它的眼帘时才惊诧地大喊:“这怎么可能。” 桐九立马问:“怎么了怎么了?” 薛紫云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不敢置信地喃喃道:“这只猫中了傀儡蛊。” “什么?”“喵?”桐九和小黑同时惊呼出声。 薛紫云肯定地说:“不会错。中了傀儡蛊的,眼睛上会出现一条很红的竖痕,你们看看这只猫的眼睛,眼底有着一条很深的红线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这猫必须死 养过猫的人应该都知道,猫除了有上下开合的眼皮,还有一层左右开合的眼帘,所以撑开猫的眼皮时是不能直接看到眼球的,只能看到眼皮底下的眼帘。 然而这只的猫的眼帘并没有完全闭合,所以薛紫云依然可以从缝中看到眼底的红线。 “喵!喵喵喵,喵喵!”小黑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抓到了那么重要的猫证,整只猫都兴奋起来了。 薛紫云有些哭笑不得得说:“小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小黑赶紧扒拉一下桐九,示意她赶紧翻译。 桐九在心里叹了口气,好不想给这只自恋猫翻译,但最终还是无奈地说:“它说,这次多亏它发现了不对劲才能把这只猫抓到,要不然租屋那边的人就危险了。” 薛紫云温和地笑了起来,边摸着小黑的头边称赞道:“确实是多亏你呢,抓到这只猫不仅是防止它伤害到租屋那边的人,更是抓到了那条傀儡蛊的蛊虫。” 功劳被记下了,小黑觉得很满意,被人摸头时尾巴也是恰意地一勾一勾的。 桐九用食指挑起花猫的下巴,面色如常语气平静地问:“你之前说过,中蛊者死了,蛊虫也会跟着死,那把这只猫杀了,它体内的蛊虫是不是就死了呢?” 杀猫?薛紫云诧异地看过去,一个养猫人居然说要杀猫,而且说这句话时还异常平静,语气中毫无波澜,感觉真有点无情的感觉。 犹豫了一下,最后薛紫云还是说道:“杀猫,好像不太好吧,我看它挺可爱的。” 这会换桐九诧异了,她疑惑地看向薛紫云,不解地问:“不杀?那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傀儡蛊,有办法引出来吗?” “呃……”薛紫云有点被问住,只能说,“它也是无辜,本身没有歹意,只是被人利用了。如果把消灭掉蛊虫能让它回到正常的生活,我想还是不要杀生的好。” 桐九不由得头上滴汗。杀生,这个词好菩萨啊,想她这一生都不知杀过多少人了,如今面对一只猫居然出现杀生这种高级词汇,实在没有想到。 “那现在要怎么办?傀儡蛊是肯定要解决的,你是打算用什么方法把傀儡蛊引出来用作研究,还是拿噬蛊虫出来把傀儡蛊吃掉?话又说回来,你刚才好像对猫中蛊这件事很惊讶,难道除了人之外,其他动物是不会中蛊的?要真是这样,你的噬蛊虫还有用吗?”桐九冷静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这的确是个问题,在动物身上下蛊的事可从来没有人试过,薛家祖先留下来的古籍中也没有相关记载,所以噬蛊虫入体到底能不能发挥作用还是两说。如果贸然把噬蛊虫放到这只猫体内,结果蛊虫不仅没有吃掉傀儡蛊,反而把猫的内藏给吃掉了,那这只猫就算被她当了一回实验品,白受罪。要是受了一番痛苦最后还是死,那倒不如一开始就把它杀掉,反而没有痛苦一了百了。 左右为难了片刻,薛紫云才忽然醒悟过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又一次掉进了犹豫不决的漩涡里。不行,得赶紧做个决定,这总不能犹豫大半天,等猫醒过来又给它敲晕,直到她有了决定为止的。 心下既定,薛紫云便回答说:“给我一天时间,如果我找不到对付它身上的傀儡蛊的方法,那就直接把它杀掉。” 桐九摇了摇头:“你最多只有半天,时间太长的话对方就会察觉出问题,到时候他肯定会解雇收回傀儡蛊。” 薛紫云拳头一握,语气坚定地说:“半天就半天,我先找个盒子把猫装起来。” 说完,她就跑到杂物间翻箱倒柜去了,留下桐九和小黑蹲在花猫跟前相视无言。 小黑忍不住又戳了戳花猫的脸,这样看着看着倒是觉得这猫挺好看的,圆圆的脸长长的毛,爪子都是雪白雪白的,就是太瘦了,看着不太健康的样子。 桐九挑眉:“怎么,看上人家啦?” 小黑面无表情地说:“老子会看上这么个小娃娃?” 桐九笑着调侃道:“怎么不会,你也好久没交女朋友啦,起了心思也不奇怪。” 小黑鼻子喷了一口气,很不屑地说:“老子也算是千帆过尽的大人物了,怎么还会起这种儿女私情。不过看它年纪小小就被人利用,现在还不知能不能活下去,便都看它两眼而已。” 桐九哪里会不知道它在想什么:“舍不得它死是吧?” 小黑居然老实地点了点头:“动物跟人不同,本来就没有作恶的念头,现在它被人利用,还要付这么大的代价,实在有点可怜。” “哎。”桐九盘腿坐到了地上,然后把小黑抱到腿上,边摸着它的背边说,“留它一命不难,但前提是我们付得起这个代价。傀儡蛊回到那人手上是个麻烦,他这次能利用一只猫,下次就能利用其它动物,你救得了它,能救得了所有动物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是没道理可讲的,有些人的歹心会连累到很多无辜的事物,而这些事物却要为非本心的错误买单,想要逃离这种不公平,要么就逃离这个世界,要么只能改变这种规则。” 小黑舒坦地伸直身体躺在桐九腿上,尾巴缠住桐九的手臂挠啊挠,一副好色大叔揩油貌美女子的模样:“还好薛紫云想办法去了,这小猫总算还有一丝生机。” 桐九笑说:“希望她真能想到解决办法吧。”想不到办法的话,这只小猫只能牺牲掉了。 刚说完,薛紫云便拿着一个透明的储物箱箱子出来,接着便把那只黑白花猫装了进去。 桐九见她连个洞都不留,不由得提醒道:“你不留几个换气口吗?小心把它闷死了。” 谁知薛紫云却说:“所以我特意找了一个大一点的箱子。留换气口的话,我怕蛊虫会跑出来,反正就半天时间,我要是找不出办法来它也活不成了,就这样吧。” 桐九有点没想到薛紫云居然会这么回答。这话说得挺无情的,跟她平时的性格不太像,不过却很是冷静,也是最符合目前形势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三选一 别墅的人都是被猫吵醒的,那只黑白花猫醒过来后就像发了疯一样,**喵喵鬼吼鬼叫,直接把还没起床的钟离珀、向阳和久陆都吵醒了。 钟离珀是个隐性的猫奴,而这别墅里向来都只有小黑一只猫,听到猫叫声,便以为是小黑发生了什么意外,立马就跑了出来。 顺着叫声来到一楼,没想到却看见桐九和小黑蹲在一个透明的储物箱前,而箱子里居然还关着一只黑白花色的猫。 钟离珀疑惑地问:“这猫哪里来的?” 桐九一指小黑:“它叼回来的。” 钟离珀又好奇地问:“是公的还是母的?” 桐九笑说:“母的。” 钟离珀顺着这思路猜测:“小黑这是强抢民女吗?” “哈哈哈!”听到这句话,桐九忍不住大笑起来,“小琥珀跟了我这么久,思路终于跟我同步了。” 小黑狠狠地瞪了钟离珀一眼,瞪完还觉得不解气,于是又走过去连挥猫爪打在钟离珀的小腿上,全当是泄愤。 被个小肉垫拍打,钟离珀不但不生气,脸上甚至还露出一副受用的表情。现在天气已经开始热,所以他睡觉多是穿着及膝的短裤,此时虽然被打,但也是与肉垫的零距离接触,这对喜欢猫的人而言,简直是被拍得心都化了。 小黑打累了,然后才缓缓走回到储物箱前蹲下,而钟离珀也跟在它身后,围着箱子蹲了下来。 刚才小黑恼羞成怒地发了一顿脾气,钟离珀自然明白了这猫不是小黑打劫回来的小女朋友,不过睡醒一觉后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一只猫,还是被严实地关起来那种,哪怕钟离珀性子再冷淡,可作为猫奴的他也不由得非常感兴趣地问道:“这猫是干嘛的呢?” 桐九无奈地又把早上的事情解释了一遍,接着便无奈地说:“现在就要看紫云能不能想到办法了。” 钟离珀眼神一暗,看向花猫的眼神也带了点怜惜:“真可怜。” 花猫醒来的时候看到那只打晕自己的黑猫站在跟前,顿时就炸了毛,转眼看到它旁边还有个帮手,叫声就开始凌厉了,如今又多了一个人来围观,它叫得更是凄厉之极。 这凄厉的叫声把家里另外两个人也引了下来,久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糊糊地说:“小黑怎么啦,干嘛突然鬼吼鬼叫的?” 小黑回过头给了他一个杀人般的眼神,之后还是觉得心气不顺,跑到楼梯的栏杆上再一跳,竟是整只猫踩在了久陆头上,前后爪并用地猛拍。 这下子久陆算是彻底醒了,他抱着头哇哇大叫,甚至原地蹲下死命求饶:“哎呀,黑爷饶命,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再被你踩两下我要变秃子了。” 钟离珀顿时觉得羡慕,他也有点想让小黑跳到他身上呢,哪怕是被踩,但也算是能近距离接触到了。 桐九托着腮看他满脸憧憬的表情,心里不由觉得可爱,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后,桐九才适时解围道:“小黑回来吧。” 小黑鼻子喷了一口气,前爪又狠狠地踩了两下才总算听话地跳回到桐九身边。 桐九戳了戳它的额头,轻斥道:“这么小气干嘛呢,他还怕你摔了故意蹲下,你踩两脚泄泄愤就算了,真给他踩秃了怎么办?” 向阳跟在久陆身后把一切都收在眼底,他自然已经看到那只被储物箱装着的黑白花猫,刚才还想问这猫什么来历,结果久陆已经嘴快地把那句冤枉猫的话说了出来。他来这里的时间不算长,但也知道那只猫在家里的地位,更知道它的脾气。不得不说,他这兄弟看都没看清楚就嘴贱,确实该挨打。 不过现在可不是关心他的时候,向阳问道:“一大早你们一个个地围着一只猫,这猫是有什么古怪吗?” 面对同样的问题,桐九只能再次解释了一遍。 花猫很纳闷,它真没想到自己叫完之后居然越来越多人围观,从一人一猫,变成两人一猫,最后变成四人一猫,这伙人团团围住了储物箱,花猫只觉得有四座遮天蔽日的大山挡在头上,还有一只恶霸猫杵在面前,刹时收了声,完全不敢叫唤了。 久陆啧啧两声:“吓到闭嘴了,我说,你们有闻到一股臭味吗,它不会被吓尿吧?” 向阳皱了皱眉头:“薛紫云什么时候能好啊,这猫尿好臭,要不把它丢到花园去吧。” 桐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看着它呢,放到花园一样要人看着,如果你肯牺牲自己成全大家的话,可以抱着箱子出去。” 向阳也不示弱:“行啊,我带它出去一刀捅死它,一了百了。” 钟离珀见他们面露嫌弃,便淡淡地说:“我不嫌弃,我带它出去吧。” 桐九动作迅速一把拉住他:“别,你出去表示我也得出去,要臭大家一起臭,咱们有难同当。” “切!”久陆哪会不知她想的是什么,立马就戳穿道,“你就是舍不得小琥珀受委屈,说什么有难同当。” 几个人互相斗嘴调侃,气氛貌似很轻松愉快,其实除了桐九以外,大家都在为这只小猫担忧。 其实桐九也不是不管这只猫的死活,能有办法解决,当然是要救它一命的,但如果没有解决办法,那就只能选择牺牲一些东西。对她而言,这只猫跟之后可能被利用的人或动物一样,都是素昧平生,这次因为不忍心救下它,意味着把杀机留给下一个倒霉鬼,既然避免不了下手,那又何必故作善良呢。没必要的善意只会带来更大罪恶,所以在她看来,根本没必要放那么多心思在这只猫身上。 但她身边这些的都是善良人,没经历过太多沧海桑田,心还是软的暖的,于是她也就不去破坏大家的美好,陪着他们一起着急了。 等了半天,薛紫云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围着花猫的众人也越发沉默了。现在一道简单的选择题放在他们面前,要么是把花猫杀死,进而灭掉它体内的傀儡蛊,要么一直关着它,直到神秘族人给花猫解蛊,然后寻找下一个傀儡,要么直接放了它,让租屋那边的人继续暴露在危险中。 三选一的抉择,到底要牺牲谁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六章 净雨云山石 钟离珀的眼神暗了暗,可是却什么都没说。他知道只要他开口了,这只猫就能获救,但这就意味着这样的试探还会有下一次,未来会有另一只动物受害,甚至于租屋那边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桐九看了看时间,觉得是时候下决定了,便冷静地说:“如果大家没有特别的想法,那这个决定就由我来做了吧。”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好像只是决定了今晚要吃什么,而不是准备要结束一条生命。 然而正当桐九准备打开储物箱动手时,一阵着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找到方法啦,我找到方法啦!” 桐九揭盖的手顿时停下,转头看过去便看到薛紫云匆匆从楼上跑下来,边扬着手上的一份资料边兴奋地说:“书上说,净雨云山玉石有把蛊虫驱赶出体内的作用。” “净雨云山石?那是什么?”桐九不说对玉石很有了解吧,但活了那么多年,玉石的种类还是都听说过的,可这个净雨云山石,她确实是完全没有印象。 薛紫云眼睛晶亮地回道:“传说中,净雨云山石是一种受过蛊神祝福的玉石,在蛊虫没被使用时不会对蛊虫有任何影响,但玉石会让中蛊者体内的蛊虫对中蛊者的身体产生排斥反应,把玉石放在中蛊者的身体上,蛊虫也就自然会离开中蛊者的身体了。” “呃,作用我是听明白了,但这净雨云山石到底要上哪儿找去?这一时半会儿的,恐怕也找不回来吧?”桐九完全想不明白薛紫云为何兴奋,虽然算是找到了解决方法,但这方法却是要借助外物的,要找到那块石头,肯定也不容易。 谁知薛紫云并未泄气,反而越发兴奋地说:“怎么会找不回来,那块玉扳指不就是净雨云山石嘛!” 桐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跟小黑对看一眼,这倒是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她略微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那块玉扳指就是你说的净雨云山石?” 薛紫云解释道:“我记得以前在书上看过先祖的手记,里面提到过一句,净雨云山石是蛊神所赐,来历不明,天上地下仅此一块。先祖把玉石做成了玉扳指,由每一任家主继承,代代相传。当年薛家遭逢巨变,差点被灭族,最后却被一个女子所救,所以家主就把玉扳指送给了这位恩人,并且留下遗言,只要持玉扳指者找到薛家家主,家主就必定要出手相助。这事你也在信上写过,应该知道才对啊!” “呃,我就听说了玉扳指是谁给的,有什么作用而已,其他的并不清楚。”桐九只能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不过她心里却是挺惊讶的,没想到薛无涯不但给了她两块可以防止中蛊的人骨吊坠,还给了她一只可以中蛊后解雇的玉扳指,他这是把薛家的宝贝都送给她了呀。这一整套加起来,简直是全方位无死角保护了,要是当年那些薛家长老真想对她动手,恐怕也是无计可施呢。 小黑也是吃了一惊,它忍不住看了桐九一眼,只见她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底却充满了震惊,而且震惊之中还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 薛紫云见桐九还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非常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玉扳指我记得是还给你们的。” 桐九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若无其事地边站起来边说:“是,我这就去拿。” 小黑见她上了楼,想也没想就跟在了后面,一人一猫进了房间后,小黑才蹭着桐九的手说:“很吃惊吧,没想到这个薛无涯爱得挺深沉的呀。人骨吊坠防止中蛊,你一个我一个,玉扳指能解百蛊,就算出意外没防住也能解蛊,这份心意倒是挺周全。” “哎!”桐九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亏欠他好多啊,人骨吊坠,玉扳指,这些都是天底下仅此一份的宝物,他居然眼都不眨地全给了我。开始只以为这玉扳指只是个信物,没想到也是个大宝贝。” 小黑好奇地问:“那你有后悔过当年没留在崇山吗?” “后悔倒不至于,我对他确实没那样的想法,留在崇山只会徒增他的伤感。只是我该在他年老时去看一看他的,至少了了他多年的念想和心愿,如今这样,倒真有点觉得对不住他了。”桐九略感愧疚的说。 小黑见她心情有些低落,不禁又蹭了蹭她的手安慰道:“别多想啦,你现在也是在帮他的后人,他知道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桐九苦笑着戳了戳它的脑袋:“人死如灯灭,他还知道些什么啊,这种哄人的话你也相信,白活这么多年了。当年我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虽然是共过患难,但也不至于有多深厚的感情。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他了,有些人,原来真的可以将感情记一辈子啊。你说,当初是不是没帮过他就好了?” 小黑没好气地说:“说我白活,你才白活呢,这世上哪有什么早知道,要是真有,当初我们就应该早早把那个向仲儒给杀了。” 说完,一人一猫都沉默了下来。是啊,如果真有什么当初,杀了那个罪魁祸首就没有之后的悲剧了。 半响后,桐九才笑着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好啦,赶紧拿了玉扳指下去,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拿着玉扳指重新回到客厅,桐九便如没事人一样边晃着手上的东西边调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真是不识宝,只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小饰物,原来是有大用的,还好当年没丢了。” 听到桐九的调侃,薛紫云也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身为薛家家主,不也不知道这玉扳指这么厉害嘛,怪不得你。” 桐九三两步走了下来,把玉扳指交给薛紫云:“好啦,现在东西交给你,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薛紫云这次用双手接过玉扳指,动作比第一次见到玉扳指时恭敬多了。她打开储物箱的盖子,然后把玉扳指放在花猫身上,没过一会儿,神奇的事就发生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七章 老年人的心得 只见那只花猫先是害怕地低吼起来,没过一会儿,它的整个身体就开始颤抖了,接着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见就要厥过去时,一条很细很长的虫子才缓缓从花猫的眼睛中爬了出来。 这条虫子只有针线一样粗,大约有10厘米长,红黑相间的颜色,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它的模样。 等虫子完全爬出体外后,薛紫云便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把虫子装了起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好了,傀儡蛊解开了。” 钟离珀立马紧张地问道:“所以这只猫已经安全了是吗?” 这是钟离珀难得一次主动跟她说话,薛紫云的心顿时有些激动了,回答起来也相当积极:“是的,蛊解了,这只猫就不再受人控制了。而且傀儡蛊落在我们手里,他们要想再做出其他傀儡,起码也得用另一条蛊虫才行。它的蛊毒刚解,可能会昏迷个半天,不过不用担心,等它醒过来之后就好了。” 听罢,钟离珀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花猫躺在储物箱里一动不动,然而它的呼吸很平顺,看着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可钟离珀见它睡在自己的尿上却有些不忍心,于是他面露恳求之色地对桐九说:“我能给它洗个澡,等它睡好吃饱了再走吗?” 桐九笑了笑:“既然已经无害了,别说这么简单的要求,你想养着它都行。” “真的吗?”钟离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便恢复平静道,“还是算了,跟着我们反而不安全。” 桐九却揉着他的头说:“想留着它便留着呗,它有危险时我自然不会允许你心软,但现在它已经无害,留着也不碍事。至于安不安全嘛,一只流浪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有什么事情是比它原来的生活更危险的呀,它跟着你还能吃饱睡好,还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哪怕之后真遇到危险死了,也总好过在外面过流浪日子吧。不过有一点你得记住,当你没办法保护你在意的人时,那就别给他惹麻烦的机会,猫也一样,别因为它让你变得两难。” 钟离珀认真思考着这些话。其实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养猫可以,但别让它成为你的软肋,一旦它变成软肋,那就要好好护着,别让软肋暴露于众,而但凡因为这根软肋惹出麻烦时,那就得果断作出选择。 犹豫也只是一瞬,钟离珀很快就想明白回答道:“我明白了,我不会让它惹麻烦的。” 小黑却不由得打击他说:“喵喵喵,喵喵,喵喵猫。” 钟离珀有点无奈地看着一脸义正言辞的小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小黑顿时气极,跳起来就赏了他两巴掌,接着破口大骂:“喵喵喵喵,喵喵!” 见这一人一猫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都吵得那么热闹,不仅一声失笑,她走过去抱起小黑,安抚道:“好啦,你知道他喜欢猫,让养着便是,他养了这花猫又不代表以后对你不好了,你吃这醋干嘛?”安抚完小黑又抬头对钟离珀说,“小黑说这花猫流浪惯了,不一定会愿意留下来,还骂你是个三心二意的家伙。” 钟离珀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因为一只猫被另一只猫骂三心二意,好像他真的是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负心汉一样,不过他听完桐九的话却没生气,反而有点开心地说:“它愿意留就留下,不愿意留我也不勉强,就算它留下了,我也是最喜欢你的。” “喵喵喵喵喵!”小黑又不高兴地炸毛了。 桐九立马哭笑不得地翻译:“它说它不稀罕你个大老爷们喜欢,别说它有多喜欢男人一样。” 这分明就是被说中心事才故意挑刺说出来的话,所以钟离珀也不计较,反而温和地笑看着小黑,只把它看得浑身不自在。 等这一人一猫吵完了,桐九才回身对薛紫云问道:“这条虫子你打算怎么办?” 薛紫云在拿到那条傀儡蛊之后就一直在观察着,听到桐九的问题后眼光也没有离开那条细如发丝的虫子:“我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难得拿到的样本,研究起来应该比光看书要有用些。这样的蛊虫我恐怕是一辈子都养不起的,既然得了一条,用不了也别浪费了。” 桐九笑着说:“确实,化尸蛊吃的是尸体,若真想炼,去殡仪馆打一个月工估计就炼出来了。但傀儡蛊要吃活人的血肉,以你的性子,这个你还真炼不出来。” 身为薛家家主,却被人说炼不出某种蛊虫,这本来是一种轻蔑,但薛紫云似乎对这种轻蔑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像受到了莫大的称赞一般,说道:“不止是我,历代的家主都不会炼制这种蛊虫,所以傀儡蛊的记载才会这么少。或许是因为祖先们有净雨云山石,根本不怕解不了蛊,于是就懒得做深入研究了。不过这种蛊术既然现世了,那我作为家主总得把解蛊的方法研究出来才行,毕竟薛家现在已经没有净雨云山石了。” 桐九似笑非笑地说:“你想要的话,玉扳指还给你就是。” 薛紫云却笑着摇了摇头:“那是薛无涯先祖给救命恩人的东西,我可没资格拿走。当年如果没有那位恩人,我们薛家恐怕已经不在了,你这次找我下山是为了十虫蛊的事情,可我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让你费心帮我处理族中叛徒的事,怎么算都是我们薛家又欠了玉扳指主人一笔账,现在更没有资格要会玉扳指了。” 桐九也没有推迟,既然薛家家主都说玉扳指可以留着,那她也没必要客气,毕竟他们薛家还有噬蛊虫这玩意可以解蛊,而他们这些凡人只能依靠这枚戒指了。 两根人骨吊坠给了钟离珀和久陆,向阳也被她安排在久陆身边寸步不离,家里就剩她跟小黑会有中蛊危险。虽说他们都没有血液,但唾液和毛发也总是有的,万一真那么不幸中了蛊,那起码还有个救命的东西在手上。 她跟小黑活到这把年纪,总是相信凡事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保险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从长计议 神秘族人的表情突然凝结,然后眉头开始缓缓皱了起来。他迅速走到房间拿出一把锥子,然后在无名指上戳了一个洞,接着便把血滴到了一撮黑白色的猫毛上,结果猫毛在接触到血液的时候完全烧起来了。 少年看到眼前这一幕顿觉震惊:“哇,你还会变魔术啊。” 神秘族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变得有点难以置信:“傀儡蛊被解了。” “什么?”少年也十分惊讶地大喊起来,“任务不是很简单,抓伤一个人就可以跑的吗?猫的身手那么矫健,怎么会被他们杀了呢?他们现在根本不敢轻易离开那座房子,总不至于为了一只猫的一爪子就追杀它吧?” 神秘族人的脸色忽明忽暗:“这猫没有被杀,只是我的蛊虫离开它的身体了。” “吓?”这答案倒是让少年觉得意外,“这是不是表示,他们发现那只猫被下蛊了?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没有人会想到你给一只猫下蛊的。你还说,这什么傀儡蛊是失传的秘术,除了你没有人会下也没有人会解,除非那只猫死了,否则蛊术不可能被解的吗?” 神秘族人竟然大方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才对,所以我才会觉得意外。那猫去了半天,我还以为它已经找到机会进屋了,没想到却是被抓住,还被人把体内的蛊虫引了出来。” 那条虫子怎么样完全不在少年关心的范围内,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接下来怎么办?” 神秘族人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摇着头说:“只能再从长计议了。” 听到这话,少年终于表露出些许不满:“又从长计议?你不是还有傀儡蛊吗,干脆一次多弄几只傀儡动物,让他们去租屋取血得了。” 神秘族人冷哼:“这次出击可谓是出其不意,但却失败了,说明相同的招数已经没用。如果能找到几只训练有素的动物佯攻,把真正的傀儡置于其中伺机而动的话,或许还能成功,但这样的动物我们要去哪里找?所以这法子已经不能用,得换一个方法了。但有一点是我们需要先弄清楚,你确定那只黑猫真的死了吗?” 这分明就是怀疑他当初任务失败谎报军情,在少年看来这就是侮辱,于是他猛拍桌子,愤怒地大喊:“你这是怀疑我?当时我探过它鼻息,也用老大给的东西把它的尸体融掉了,如果它真没死,那也是老大给的东西有问题,与我无关。你这家伙,我好心来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怀疑我,简直是小人之心。” 神秘族人淡淡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语气平静地回道:“你生什么气,我有说是你的问题吗?少主的药对那只猫无效也不无可能,毕竟那只猫的存在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当年桐九也同样被推进了沸腾的铁水中,大家都以为哪怕是不死之身也该烟消云散的,可现在呢,她依然活蹦乱跳的给咱们添麻烦。” 经他一解释,少年的怒气才慢慢缓和下来:“你怎么会怀疑那只猫没死?” 神秘族人细细分析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辛辛苦苦地研究在动物身上下蛊吗?动物和人的气息不同,除非它出现在人类五官官感可以察觉的距离,又或者是露出了杀意,否则再强的人都没办法感觉到动物的气息。但现在他们却发现了那只猫,说明观感已经超出常人范围,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感官更敏锐的动物发现了。” “所以你才觉得那只黑猫没死?”少年把他没说清楚的话说了出来。 神秘族人点了点头:“除此以外,想不到其他可能。” 少年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那只猫在的话就麻烦了,听老大说,它不仅通人性,而且身手不凡,比其他猫力气都要大,还是个不死之身。如果它悄无声息地来杀我们,我们恐怕也很难防。” 神秘族人凝眉细想,接着说:“先不管这只猫,它或许是我计划中的阻碍,但没必要浪费时间先想对付它的事。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到了夏至日还没结果,我的血蛊恐怕就会压制不住。” 血蛊发作,如果没有用家主的血配制的血丸压制,那将必死无疑。以前他们还能骗取血丸,但现在薛紫云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骗药的事就不用想了。 少年紧握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身下的沙发上:“你死了,老大怎么办?如果你没招,那就选个人下傀儡蛊,让他带着炸药去把那些人都给炸了。” “倒是个好计谋啊!”神秘族人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讽刺,“可是一个杀性这么重的傀儡,你觉得能逃得过桐九的眼睛吗?可别太小看她了。” “切!”少年倒是很不服气,“她能干什么啊,到现在为止也没见她给我们制造出麻烦,真不明白你跟老大干嘛那么忌惮她。” 神秘族人嗤笑一声:“光是打不死她就够麻烦了,你别忘了,我们曾经杀她身边的人,你真以为她会忘了这个仇吗?她活得久,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更何况一年两年的对她来说也不是太长的时间,等到她有把握了,她肯定会来报仇的。” 对桐九的事,少年也是听他口中的老大和神秘族人说的多,而他跟桐九的直接接触其实也就是暗杀钟离珀那一次。当时他一击失手,可再想找机会时已经发现完全没有空当,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任务。 那一次他觉得桐九是个防守不错的人,不过也仅此而已。她能做到防守没有空当,但也找不到机会对他反击,所以两厢比较起来,还是他更占优势。 虽然当时他是暗杀者,桐九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如果是真正的强者,绝对不会因此被制住。自那次之后,少年就留下了一个印象,只要是暗杀,桐九再厉害也是防不胜防,而他提出来的计划,也正是针对了这点。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从猫身上拿情报 一场本来很隐秘的计谋被小黑给破坏掉,神秘族人不仅计划失败,而且还失去了一条傀儡蛊,可谓是损失惨重。相反,薛紫云这边获得了一条难得一见蛊虫,正好作为研究素材,这些天正研究得不亦乐乎。 那只黑白花猫解了蛊后,现在已经被钟离珀收养了,不过让它心甘情愿留下的却不是钟离珀给它的饱饭和暖床,而是小黑这只魅力无穷的黑猫。自从这只花猫留下来后,平时就喜欢追着小黑跑,小黑去哪儿它就去就哪儿,除了桐九的房间它不敢进去外,整栋别墅里只要有小黑出现的地方,必然会看到这只花猫。 小黑真是被这只花猫烦透了,它严重怀疑这猫是不是被虐狂,整栋别墅里最疼它的钟离珀它不粘,喜欢跟它玩的久陆和向阳它不粘,偏偏就喜欢粘着曾经把它打晕过自己,简直有病。还好它极度害怕桐九,只要有桐九在的地方它必然会远离至少五米以上,所以小黑被它整烦的时候就会找桐九求救。 然而作为猫奴的钟离珀却有些左右为难了,花猫是他说要收养的,所以它制造出来的一切麻烦自然也应该由他来解决。他不想小黑每天都过得不自在,但又舍不得把好不容易结束流浪生活的花猫赶走,没办法之下只能去哪儿都抱着花猫,尽量不让它靠近小黑。 可这下子花猫更不喜欢粘他了,在花猫心里,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就不能去找黑猫玩,实在有些讨厌。于是跟钟离珀一起时,花猫对他不是抓就是咬,没几天,钟离珀的手已经伤痕累累了。 桐九有些不忍,只能戳着小黑说道:“要不,你陪那只小花猫玩玩?” 小黑拧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桐九,尾巴还用力地啪一声打在桐九手背上:“老子不要带娃,凭什么要我陪它玩?” 桐九哄道:“它以后都住这儿了,你总不能不知避而不见吧?你看小琥珀为了不麻烦你,每天都被那猫抓得一道一道的,多可怜啊。” 小黑郁闷地控诉:“你就会心疼你的小琥珀,不见你心疼一下我。” 桐九嘻嘻一笑:“让你跟小母猫玩,怎么就不心疼你呢?话说,我也不是让你白玩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试一下问问它,看能不能探出些神马族人的资料。” 小黑这才重视了起来:“你想从那只猫身上获得情报?” 桐九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给一只动物下蛊可是前所未有的,按道理他肯定会先做实验,既然是做实验,肯定就在自己的大本营进行了,所以那只猫应该到过他家。” 小黑半眯着眼睛认真思考了起来,小九的沙子对动物没用,没办法从花猫身上直接获取记忆,但花猫身上肯定有信息,想要知道的话,或许真的只能靠它套取情报了。 可要它牺牲色相……小黑感觉挺心不甘情不愿的,凭什么它一把年纪了还得色诱一个小娃娃呢! “怎么样,愿不愿意嘛,这一举两得的,多好啊!”桐九不断地戳着小黑的背脊催促它给答案。 小黑原本还思考得很认真,可当它听到“一举两得”四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在假公济私了。这哪儿是要套情报啊,分明就是不想让小琥珀被猫抓了才让牺牲它色相的。 “哼,什么一举两得,分明是找个借口让我给小琥珀解围,亏我刚才还相信你了呢,原来是骗我的。你重色轻友,不对,是重男色轻猫色。”小黑生气地转过脸,拿屁股对着桐九,表明了要用肢体语言体现出自己现在非常生气的态度。 桐九好笑地看着它,但也没有戳穿。竟然生她的气,那为什么还要赖在她腿上不走呢,这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啧啧,你这却是说反啦,我的主要目的是打探情报,替小琥珀解围只是个顺带的结果而已。你看啊,上次也是得亏有你才发现了那只花猫有异,这次打探情报嘛,自然也只能靠你了。我是没办法了,整个家里也只有你能跟它沟通,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了。”一人一猫相处了那么多年,桐九哄小黑也是驾轻就熟了。 只见小黑的尾巴尖一勾一勾的,明显就是非常受用的样子。 桐九继续笑着哄道:“这事谁也靠不住,只能靠你了。” 小黑不但尾巴勾来勾去,耳朵也是一动一动的,看来心里是越来越舒坦了。 桐九最少再烧一把火:“怎么样,如果现在套到情报,很有机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呢,到时候把对手抓到,你就立大功了。” 立大功这事小黑没有兴趣,不过一屋子人都搞不定的事被它搞定了,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尤其它知道钟离珀正在研究镇魂阵,试图解开压制血蛊的阵法,如果能在钟离珀之前把问题都解决掉,那也算压过他一头,给自己出一口气了。 想到这,小黑便故作清高地说:“听起来,这个任务好像是非我莫属啦?” 桐九弯下腰用脸蹭了蹭小黑的背,撒着娇说:“对啊对啊,除了黑爷谁有本事能从一只猫身上套取情报啊,这事只能拜托你了。” “拜托我?”小黑被蹭得浑身舒坦,眼睛也开始一眯一眯地昏昏欲睡,“那我有什么好处?” 桐九笑了笑,这家伙都开始谈条件了,证明心里已经答应:“你想要什么好处?” 小黑见一招得逞,自然很高兴:“一个月内我都不要陪那两个小子练习,怎么样?” “怎么样,他们又折腾得你受不了吗?我记得规则对你有利的呀,他们不应该这么快就赢的。”桐九没想到小黑要的好处居然是这样,刚才她还以为这家伙又要提出让她抱着睡的条件呢。 小黑喷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两个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多了,默契居然越来越好,加上你之前教给他们的双人阵法,现在他们的配合已经能生出好多变化了,露台的个弹丸之地,已经没有我多少发挥的空间啦。” 能得小黑这么高的评价,看来那两个小子确实进步很大啊。这样看来,之后的训练得换个地方才行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章 让它带你去 小黑用出卖色相,不对,套取情报换得了一个月的舒坦,总的来说也不算亏。 花猫见小黑不再避着自己,心里十分高兴,每天醒来,它就蹲在桐九房门口等小黑出来,直到晚上睡觉不得不分开了,它才乖乖回到自己的猫窝,然而第二天又继续重复。 两只猫就这样朝夕相处了几天,小黑才开始找机会套情报。 虽然那只花猫也有些灵性,但跟小黑比起来,那真的是人心跟动物心的区别了。它脑子里确实有关于神秘族人的记忆,也有自己被下蛊的记忆,可要它把具体情况说清楚,那也是不容易的。小黑每天都问一点,一连问了5天才拼凑出一条比较完整的线索。 据花猫称,它是被人用食物引诱然后被抓的,抓它的人是个瘦瘦高高的女人,不过女人的手脚都很大,光看手脚可能会误认成男人,但猫判断性别是通过气味而不是生理特征,所以它比较肯定那应该是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家里,除了它还有其他动物,有鸟,有老鼠,有猫,有狗,还有蟑螂,可慢慢的,蟑螂和鸟都没有了,狗也没有了,只剩下了老鼠和猫。 有一段时间,那个女人每天都拿老鼠不知道干什么,而那些老鼠被她弄完之后就变得浑浑噩噩的,像傻了一样,就算有猫要抓它们也不知道逃跑,女人试了很多天,这种情况好像都没改善,于是,老鼠也没了。 后来,它身边的猫也一只一只消失了,终于有一天,女人把它拿了出来。它不知道女人要对它做什么,只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就会像其他动物一样。那会儿它挺绝望的,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在自己的手臂上抽了一管血,还拔了不少毛。没过多久,女人就把一条虫子靠近了它,然后虫子就从它的伤口上爬到了它的身体里。 它当时非常害怕,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像其他动物那样死去,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它居然没像其他动物那样死掉。女人发现它没死也很高兴,接着便在自己的手指上拉了一道伤口,把血喂给了它,之后它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它清醒过来时,已经被钟离珀收养了。 桐九听完这来龙去脉,也算弄清楚了个中情况。之前那个清洁公司就有人目击到,神秘族人是一个身高约一米七,身材瘦小的男人,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既然是从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距离见到的人,怎么就能确定是男是女呢,原来是因为那人手脚都很大,所以才被误认为是男人。而现在有了花猫的情报,那应该比较确定,神秘族人其实就是个高瘦的女人。 “那花猫还记得神秘族人的样子和住处吗?”那些细枝末节的故事桐九不太关心,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小黑说:“是个短头发的,额头有一条长疤,至于其他的,它也认不清了。你知道的,猫看人就像人看猫一样,除了些明显的特征以外,不可能做出详细描述。不过住处它倒是说了一些有用的,那个人好像是住在一个比较人少的社区里,附近的居民不多,没什么人喂养流浪动物,那只花猫平时很难找到东西吃,所以才会中了食物的圈套。” “人少的社区?”桐九低声重复,接着问,“还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小黑回答:“花猫说,那个小区以前还挺热闹的,就是后来人慢慢少了,好多地方的房子也陆续被拆掉。” “那应该是个拆迁小区,不过在这座城市里,拆迁的小区可不少,还有其他特征吗?”桐九继续问道。 小黑想了想才说:“似乎附近还有个寺庙什么的,花猫说,偶尔会有很多人在里面吵吵闹闹的,但闹完后里面就会剩下很多食物,所以附近的流浪猫都挺喜欢那些人去闹的。” “寺庙?”桐九很诧异,“这城里的寺庙都是旅游景点,附近哪还有什么拆迁小区啊!” 小黑甩着尾巴说:“可能不是寺庙,只是它以为是寺庙吧,毕竟一只猫哪里分得清这些。” 只有这些信息的话还是很难推测出那个神秘族人的住处,桐九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问:“没有别的信息了?要不你再去问问?” 小黑的尾巴用力打在地上,啪的一声显示出了它的抗拒:“为什么啊,能问到的我都问了,那只猫根本说不清楚。而且它太粘人了,一天到晚除了睡觉都要跟在我身边,害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桐九捂着嘴低笑:“没想到,我们小黑的魅力依然这么大,我记得以前就有好多小猫喜欢跟在你身后跑,那时候你身后总有一长串小尾巴跟着,你就像个老大一样,可威风了。怎么,现在不喜欢有人跟着了?” 小黑高高地抬起下巴,那样子神气极了:“在外面调皮捣蛋当然要猫多势众才好啊,可现在在家,谁耐烦一天到晚被跟着啊。” “哦,这么说,在外面走动你就愿意被它跟着了?”桐九意味不明地挑眉,“要不然,你让它带你跑一趟如何?” 小黑终于看向她吃惊地问:“让它带我去?干嘛要费那么大的劲,你这么想帮薛紫云找到那个人吗?” 桐九却用食指抵着小黑的猫头说:“现在还分什么你我啊,小琥珀正在研究镇魂阵,研究出来后不也得找到正主试验嘛。如果压制住血蛊的真是聂家阵法,那就说明对付薛家的人跟对付我们的人是同一伙,既然这样,咱们合力把对手干掉才是正道。这次我们帮她,将来就是她帮我们啦。” 小黑有点不解:“你真觉得背后之人是聂兰风?先不说那货为什么能活这么久,我们以前也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干嘛要报复我们?真要报复,他不应该找向家吗?” 桐九冷笑了一声:“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报复向家呢,魏谦和那个龚幼轩应该都是他杀的吧。聂兰风这个人自傲得恨,这么自傲的人被灭了族,会找谁报复都不奇怪。” 这话倒是挺有道理,聂兰风那个眼中只有自己和聂家的疯子,真是迁怒谁都是有可能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一章 迷路的花猫 被桐九要求跟着花猫找到神秘族人的位置,小黑无法,只能继续跟花猫沟通。 一开始花猫还不太愿意,作为一只猫,明知道那个地方有危险是不可能主动回去的,可它很喜欢的黑猫却再三要求,并保证会安全把它带回别墅,为了不让黑猫生气,它最终只能答应了。 其实花猫在变成傀儡后就没有了记忆,根本不可能直接把小黑带到目的地,不过花猫不认得路,小黑却能根据花猫之前的描述找到比较符合的社区,只要把花猫带过去看一看,它们自然能找到花猫之前流浪的社区。 到了社区之后花猫就认得路了,到时候由花猫带路,它们就能找到神秘族人的住处。 按说找到那个神秘族人后应该马上杀掉一了百了,不过那人身上有压制血蛊的阵法,而且疑似是聂兰风布的阵,如果钟离珀真研究出镇魂阵的解阵方法,那最有实验意义的就是用聂兰风布的阵了。 它还记得临出发前问过桐九,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杀了。而桐九则说:“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反过来也一样,光杀一条鱼是没用的,只要渔夫知道抓鱼的方法,没了一条鱼还可以抓另外一条,所以重点不是杀鱼,而是让渔夫再也抓不到鱼。小琥珀正在找阻止渔夫抓鱼的方法,等他确定了这个方法不需要利用到那条鱼时,那条鱼才可以杀掉,如果现在一时冲动把鱼杀了,小琥珀就会少了一个验证对象。说到底,解决神秘族人不是首要目的,找到解决压制血蛊和我沙子的方法才是重点。到时候我就可以把伤害你的人找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小黑不由得心满意足地甩起尾巴。桐九做那么多,其实重点还是替它报仇,她现在这般行事,明显就是觉得它比薛家所有人都重要,她根本不急着把神秘族人杀了解决薛家的麻烦,反而是利用那人做实验品来找出她想找的人。 这趟带花猫出来也不全是为了薛紫云,更多的还是为它的报仇大业服务。 在这座城市里,符合花猫形容的地方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城市的发展极快,日新月异,旧城改造计划到处都是,拆迁小区更是多不胜数,要全部找一遍,单靠它们两只猫八条腿跑,恐怕得找到明年。 不过它们还有薛紫云,而薛紫云能通过血蛊感觉到族人距离她的位置,只要以别墅为圆心,两者距离为半径在地图上画一个圈,这个圈上的拆迁小区就是它们要找的目标。 而符合条件的小区有5个,所以他们要找的地方并不多,而且根据脚程,那都是一只猫半天内就能到达的地方。 虽然要找的地方不算多,但要把所有地方都找一遍,单凭两只猫走路过去那至少也得走三四天。为了不让两只猫跑断腿,这次桐九便让久陆和向阳载着它们去,反正到了地点让花猫下车巡视一圈,地方不对就马上找下一处,地方对了就带小黑悄悄找到目的地即可。 两人两猫很快来到第一个怀疑地点,不过花猫下车后到处看了看,完全没找到熟悉的风景,于是它们便又向着下一个目标出发了。 一连跑了三个地点,居然没有一个地点是对的,这让向阳不禁怀疑,那只花猫的情报是不是压根就不靠谱。 “一开始,第一次就找对地点的概率是20%,而第二次找对地点的概率是25%,到了第三次应该有33%才对,而三次都选不对地方的概率只有40%,约等于选对和选不对的概率一样了,这都不是目标地点的话,就应该怀疑情报到底对不对了。”向阳像模像样的说道。 久陆无辜地抓了抓后脑勺,这概率不概率的,他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向阳是胡说八道还是确实有理,在他看来这事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他们运气不好,选了3个地点都选不对而已。但剩下还有2个地方要看,情报有没有误也得看完在说。 “我觉得还是把剩下2个地方看完再说吧,反正那地方,找到是意外惊喜,找不到也没有损失。”久陆倒是乐观得很。 两人交谈之间,第四个地点也到了,然而这次,花猫好像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在车没停稳时它就开始站起来趴在窗户上,甚至还不断地喵喵大叫。 小黑听出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了,于是在车刚停下后便迫不及待地扒拉车门,意思就是让久陆赶紧把门打开。 久陆从小就跟小黑一起生活,对小黑的许多行为所表达的意思都能第一时间理解,此时见小黑着急地扒拉门,他一看就知道是找对地点了。 “看,你说什么概率不概率的,现在打脸了吧,这次我们没选错地方了。”久陆非常神气地说道。 向阳轻咳两声以掩饰尴尬,他这刚说完情报可能有误,还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大堆数字,结果下一刻就找对了地方,这显得他特装叉,还特傻叉。 不过久陆调侃了一句就没再多说,他迅速下车给小黑开了车门,然后两只猫立马就一前一后跳下了车。 花猫在前面带路,它走走停停,偶尔还到处闻一闻气味,接着左右看了看,认定了方向后才继续往前走。虽然有些路会重复经过,看起来像是不认识路一般,但小黑并没有指责或者催促,因为它知道,花猫是在努力回忆着自己被抓去的地方。 别人以为猫是没什么记性的动物,但其实不然,猫的短期记忆有大约16个小时,而长期记忆甚至有10年之久。花猫一直在这里流浪,对这一遍地方熟悉得很,但毕竟被抓去的地方是它之前没去过的,所以要想起那个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花猫带着小黑在一个祠堂附近转了四圈,而这个祠堂应该就是花猫之前误认为的那个寺庙了,可花猫好像在这里迷了路一样,转来转去都找不到要去的方向。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二章 踏入险地 小黑有点意外,按理说,猫的记忆不应该这么短暂,更何况花猫在这里流浪了这么久,这片地就是它的地盘,它又怎么可能会迷路呢。可奇怪的是,花猫居然真失去了方向,这对一只猫而言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花猫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到处都是自己熟悉的气味,但有一点很让它疑惑,那天抓它的人的气味居然消失了。 对猫而言,嗅觉记忆要比视觉记忆要强很多,有些事情,看过了它们不一定会记住,但闻过的却不容易忘记,然而现在失去了抓它的人的气味,一时间它就真的找不到方向了。 小黑跟着花猫绕来绕去都没个结果,忍不住就跳到了花猫跟前,脸无表情地问:“你居然不记得路了?记性也太差了吧!” 被黑猫嫌弃,花猫顿时着急起来:“我记得自己是在这附近被抓的,也记得那个抓我的人的气味。当时我被抓到笼子里,根本没办法看清楚周围的路,地上也没能留下我的气味,我只能跟着那个人的气味找路了。” 小黑知道一只正常的猫不可能会在被抓后特意认路,花猫能想到根据抓它的人的气味从被抓的地方开始寻路已经很不错,但再深的思考就别指望它了,所以小黑马上引导道:“你是全程都没看路吗?记不记得经过了哪些地方?” 花猫想了想,说道:“我记得经过了一个玩游戏的地方,就是平时有好多老年人会在那里扭腰晃脚的那种。” 扭腰晃脚的地方?小黑没好气地说:“你是说那种社区康乐设施吧!” 花猫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听其他人好像就是这么叫的。” 小黑甩了甩尾巴:“那就去那里吧,看看那边能不能闻到那个人的气味。” 花猫眼睛闪烁着光,一脸崇拜地看着小黑说:“你好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因为你就是只笨猫呗!小黑没好气地轻轻扇了花猫一巴掌:“现在是吹嘘我的时候吗?赶紧带路!” 花猫知道黑猫不是真的想打自己,所以也没有生气,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脸上的毛,然后便领着小黑前往这个小区的康乐设施区。 虽然这是一个待拆迁的小区,可生活在这里的老人家也有不少。整个小区里,好多人已经跟开发商谈妥条件搬走了,但故土难离的老人依旧有很多,哪怕老人们明知道离开小区是迟早的事,不过在没离开之前,他们依然愿意一如往常般生活。因此康乐设施区是小区里每天最热闹的地方,大家都挺珍惜还能跟街坊老友一起唠唠嗑运运动的日子。 小黑跟着花猫来到这里,却发现好多老人家都认识身前的花猫。 “哎哟,这不是小花吗?好久没看到你啦,最近都到哪里玩去啦?” “身后还跟了一只黑的呢,不会是你的小老公吧?” 小黑一听,顿时瞪向污蔑它的人,心里还恶狠狠地想:老公你妹呢,再胡说八道,挠死你个没脸没皮的老太婆! “哈哈,这黑猫是不是听懂你的话,害羞了呀?我听说黑猫都特别有灵性,搞不好真挺懂你的话了呢。” “听懂又怎么样,小花带过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坏猫咪。小花,来来来,我这儿有根香肠,洗一洗给你和你的小伙伴吃。” 花猫听罢,果然屁颠屁颠地跑到老人家跟前,还回头喵了一声招呼小黑过去。 “你看你看,有好东西都先跟这黑猫分享,不是小老公是什么?” 小黑真想跑过去每人给他们一巴掌,不过最后也只是一张臭脸气呼呼地蹲在原地不动。 花猫觉得很奇怪,便在远处轻轻地喵了一声:“你也过来吃啊,这个老婆婆给的香肠很好吃的,我以前就常吃,没事的。” 小黑不屑地说:“老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啊,需要吃那根破香肠?要吃你自己吃,吃完了就赶紧到处闻闻,看那个抓你的人的气味还在不在。” 花猫倒是很想跟小黑分享,只是小黑不愿意吃,它也就不想勉强。它知道黑猫的脾气其实很不好,只要不耐烦了就会打人,在家里除了对它的主人有好脸色外,对其他人都是想理就理,不想理就当别人不存在。 为免这只黑猫等得不耐烦又发脾气,花猫便不再相劝,自己吧唧吧唧地快速把香肠吃完,然后抬头喵了一声表示对老婆婆的感谢,接着便开始到处闻了起来。 小黑见花猫还算识趣,心里刚升起的一点火气就很快消散了,它跟在花猫后头问:“这次怎么样了,有闻到那人的味道吗?” 花猫边闻边说:“我闻到了一股很淡的味道,这味道像是那个人的。” “真的?”小黑眼睛一亮,“闻到这味道去哪个方向了吗?” 花猫闭起眼睛又闻了闻,接着便说:“这边!”说完,它就往一个方向跑了起来。 小黑立马跟在后面,跑了约莫两分钟,花猫再次停了下来,它在附近闻了闻,又确定了新方向后便毫不犹豫地奔了过去。 一路走走停停,找了大概十五分钟,花猫终于在一栋大楼入口处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小黑仰头观察了一下,这是一栋没有电梯的唐楼,在这里居住的人走的都是楼梯,所以进进出出都会留下自己的气味,只要到了这里,想找到那个神秘族人的住处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但找人容易,它们被人发现也同样容易,所以它们来了之后更不能掉以轻心,反而要小心行事。 小黑踏前两步挡在花猫跟前,半转过头跟花猫说:“进去之后我们就得小心了知道吗?那人看到我们的话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花猫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小黑的耳朵折成飞机耳,眼睛一眯:“那我们走吧!” 两只猫凛然地踏入了这栋对它们来说极其危险的大楼。 小黑把感官放在最大,耳朵时不时动一下,只要发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停下脚步细细观察,确定了没有危险后才会继续前进。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三章 狡兔三窟 走进大楼后,小黑便觉得眼前的光暗了下来,眼睛从亮的地方忽然来到黑暗的地方,任是夜视能力再好的猫也得有个适应过程。还好猫不比人,只需要极短的适应时间便能看清楚楼内的情况。 这栋楼一梯有八户,楼梯在一方尽头,而住户则分别在楼梯两边,虽然是栋旧楼,但卫生情况比较不错,看得出来住户的素质都挺好的。但这里毕竟是待拆迁的小区,所以每一层都有已经搬空的家庭,而剩下还没搬走的也就那么三几家而已。 其实拆迁也只是迟早的事,没搬走的那些人也住不久,如果神秘族人的确住在这里,那他肯定也住不长,最多等这栋楼的人都搬走,他也就得离开了。如果真发现那个人住在这里,为了不失去他的行踪,恐怕找到他之后就得让人日夜监视住他呢。 对小黑来说,要找到监视的人并不难,只需撒一把沙子在某个人身上,控制住他就行了。可是监视的人只能确定神秘族人有没有离开,却不能确定他离开后的去处,就算现在真发现了他的住处,那整件事也必须得在他搬走之前解决。 花猫见小黑在一楼巡了一圈就不走了,有点不明所以,于是它走上前用爪子戳了戳小黑,不解地问:“你在想什么呢?那个人不在这一层,我们得继续上去。” 小黑不由得问花猫:“你知道这里的人最迟会在什么时候搬走吗?我们现在找到这里来,可要是那人搬走的话,之后我们也会失去他的行踪。” 花猫想了想,说:“不知道,不过我偶尔会听到那些老人说自己也没几年好活了,如果答应了拆迁的话,可能到死的那天都回不来。” 小黑这才了然:“原来那些老人家是怕这里的房子建太久,自己到死都不能搬回来啊,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还没谈好条件呢。” 花猫继续讲道:“我还听老人们说,那些开发商好吝啬,根本没有钱开发那么大一片地,搞不好这里还会烂尾呢。” 小黑这才甩着尾巴安心地说:“那希望老人们再多坚持一些时间吧!好啦,你继续带路。” 花猫得令,立马就继续闻着那人的气味向楼上寻上去。 两只猫缓缓到了二楼,小黑先是把花猫拦下,细细听了听这层有没有特别的动静,确定好一切如常后,它才给花猫放行。 花猫在楼道嗅了嗅,发现那股气味没有延伸到二楼过道,而是继续往楼上走,于是它便带着小黑继续去往三楼。 到达三楼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家住户的门打开了,里面的老人拉着一架小拖车走了出来,拖车是那种老年人带去菜市场买菜的款式,不过跟普通的小拖车比起来,这款却有些特别,底下的轮子是一边三个,呈三角形状态,这样的轮子结构是为了上下楼梯方便,正适合这种没有电梯的楼房。 老人转身锁了门就缓缓向楼梯这边走来,小黑赶紧扒拉着花猫往三楼半走去,等老人拉着拖车离开后,它们才返回到三层视察。 花猫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躲着那个老人家?” 小黑回道:“这种年纪的人最喜欢跟人聊八卦了,在大楼里看到两只猫这种事肯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万一被那个人听到,那我们来探过情况的事就会被那个人知道。所以你记住,不能给别人发现我们,明白吗?” 花猫这才不住地点头:“我明白了,黑猫,你好聪明哦。” 小黑一巴掌派过去,没好气地说:“说多少次,我不叫黑猫,按年龄和辈分,你得叫我老祖宗!” 花猫有点不服气:“你哪里老啦,明明就很年轻很雄壮。” 小黑顿时愣住,被一只小它不知道多少辈的小母猫用雄壮这个词来形容,它一时间不知应该为花猫的造次感到生气还是为花猫的大胆感到脸红,总之,现在它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这句话了。 反驳不了,那就只有转移话题一招了,于是小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不说无聊的事啦,三楼现在安全了,你快去闻闻,看那个人是不是在三楼。” 花猫稍微犹豫了一下:“可我在这里闻到那人的气味了,他应该住在楼上才对。” 小黑不满地推了推花猫:“我们不能理所当然,得确保他跟三楼的人完全没有来往,他可能本身就有两个巢穴,或者在三楼还有其他帮手,这些情况我们都得现在弄清楚。” 花猫被推得往前走了两步,小黑见它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便又推了一次,花猫差点就被推下了楼,它表情无辜地看了看小黑,见小黑一脸坚持,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往楼下走去。 它东嗅嗅西闻闻,竟然真的在楼道里嗅到了那个人的气味。 有了发现后,花猫便兴奋地喵了一声把小黑喊来,不过它知道此时不宜声张,所以叫声也是尽量地压低,没有被除了小黑以外的人听到。 小黑听到叫唤也马上跑了下来,它压低声音问:“怎么样,发现那个人了吗?” 花猫点头:“那个人出现过在这里。” 小黑赶紧催促道:“你快点闻闻,那家伙去过哪个房子。” 花猫听话地继续跟着气味往前,走着走着,气味终于消失在一个住户的门前。花猫抬头看着大门,可这门的款式它并没有见过,也就是说,那人虽来过这个房子,但当时关着它的地方并不在这里。 难道真的像黑猫所说,那人有几个住处? 花猫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于是便跑回到小黑身边小声跟小黑说:“刚才的房门口有那个人的气味,可我明明记得上次关我的那所房子的大门不长这样。” 小黑心里有些诧异,没想到它随便说说也能成真,那人真在不同楼层有巢穴。它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行,门口我认清了,接下来赶紧往上搜,之后我们得对可疑的地方都进行探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一样的大门 花猫不敢不听从小黑的话,它离开三楼继续往楼上跑去,接着搜索的四楼、五楼、六楼都没有那个人的气味,等搜到七楼时,它终于又在一个门口前闻到了那个人的气味。 七楼的这个套间跟三楼那个是不同户型的,两个套间呈相对状态,从房间的窗户往外看也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花猫一眼就认出了大门的式样,这正是那个关着自己的房间。 小黑没有急着想办法偷溜进去,反而在七楼巡视了起来。在没有电梯的大楼里,七楼算是高层住户,也因为每天上下楼梯比较累,所以高层的住户早就跟开发商谈好了条件搬离了小区,于是七楼中还有人住的套间就只剩下神秘族人一家了。 在这种没有人出入的楼层里,气味会单纯许多,小黑到处嗅了嗅,发现除了许多动物的气味外便只有两个人的气味。其中一个气味跟花猫一直闻过来的味道很想,小黑推断这应该是属于神秘族人的,而另一股气味花猫表示没有印象,但小黑却觉得相当熟悉。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味道应该是属于那个袭击它的人。 这两个人的气味同时出现在只有一家住户的楼层,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认识的。这个发现也进一步证实了桐九的推断,两个人确实是一伙儿的。 认识了那个人的气味后,小黑也不需要依靠花猫了。这栋楼一共九层,虽然在七楼发现了神秘族人的另一个的巢穴,但为了保险起见,小黑决定把楼上两层也搜索完。 花猫有点不解:“不是已经找到地方了吗,这里就是当时关着我的地方,你为什么还要往上找?” 小黑没好气地回道:“你怎么知道楼上就没有他们的住处呢?万一七楼这家只是个幌子,楼上还有跟这个大门一模一样的套间呢?” 花猫虽然聪明,但它的聪明是对于猫而言,猫没有人类的逻辑思维,根本做不出复杂的逻辑推理。还好花猫相当信服小黑,虽然听不明白它的意图,但既然小黑要继续往上找,那它就乖乖跟着好了。 这次小黑已经认得神秘族人的气味,所以无需花猫带路就开始往楼梯那边跑去。它认真地左嗅右嗅,结果还真发现了神秘族人和那个偷袭它的人的气味。 难不成那个人在楼上还有住处? 想到了这种可能,小黑顿时小心翼翼起来。 楼梯上只有那两个人的气味,其他人的气味已经非常非常淡了,显然已经没有其他人住在楼上。其实这也比较符合情理,如果说七楼的正常住户已经全部搬走,那住得更高的八楼和九楼住户没理由会继续长时间留着。 说到底,那些为了念旧坚持不搬走的老人家都是住在底层的,虽然因为年纪大出入也不太方便,但毕竟住在底层,上下楼梯也不算困难,所以还能坚持不走。而住高层的老年人就坚持不住了,他们下一次楼都非常困难,哪怕故土难离,可惜身体条件不允许他们继续坚持,与其每天都被关在家里,倒不如忍痛搬离。 小黑上到八楼时便发现这层是空的,神秘族人和偷袭者的气味都没有出现过在楼道里,于是它没有停留,直接就上到了九楼。 九层是顶楼,神秘族人和偷袭者的气味也延伸到了这层唯一的一个住人的套间,而这个套间的大门式样也刚好跟七楼那个套间是一样的。 小黑认真地低头嗅了嗅,发现这家的门口还有花猫淡淡的味道,很显然,关着花猫的房子不在七楼,却是在九楼。 花猫是被人用笼子装着提进屋的,被抓的时候肯定没有留下气味,但这里是九楼,它哪怕中了傀儡蛊也不会傻到有楼梯不走反而去跳窗,所以气味是花猫执行任务那天留下的,由此可以证明,这里才是花猫被关的地方。 小黑赶紧把花猫招来:“你看,还好我说把八楼九楼都搜了,要不然就发现不了这里啦,这家门口有你的气味,你被关的地方是这里。” 见黑猫招呼自己,花猫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抬头一看,居然也是记忆中的大门模样:“真的耶,黑猫你好聪明哦!” 小黑神气地把尾巴甩得啪啪响,甩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只花猫夸得找不找着北,于是神气顿时变成生气:“说了多少次,不许叫我黑猫!” 明明是夸奖它,花猫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黑猫要恼羞成怒:“你怎么又生气了呢?黑猫,你好容易生气哦!” 小黑简直想吐血,想不到这只花猫吐槽的功力这么强,恐怕平时都是扮猪吃老虎呢。转头瞪着花猫,小黑阴恻恻地说:“能耐啦,居然敢教训我了,是打得少吗?”说完也不能花猫回答,一巴掌就打在了花猫身上。 花猫感觉有点委屈,还发出了嘤嘤的低叫,小黑一听它出声就急了,立马推着它就往楼梯的方向走。 等它们都藏起来,确定九楼的房子没有动静后,小黑才低声教训道:“你吵什么吵,又想被抓起来吗?带着你真是坏事,等一下你就别出来了,安静地在楼梯这里藏起来,千有人来了你就跑上天台,千万别发出声音,也别人发现,我查探完九楼的房子再来找你。” 花猫听说小黑要单独行动,立马就急了:“你一只猫很危险的,我也一起去,可以帮帮你。” 小黑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你能找到这里就算帮大忙了,接下来你得躲起来,跟着我你会坏事的。” 花猫在这片地也算是老大极猫物了,因为人类觉得它样子长得可爱乖巧,所以都愿意喂养它,小区很多猫都是仰仗着它才能温饱的。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还真没有猫对它说过有它会坏事,结果在这只黑猫眼里,自己就只配做个带路的。 被人小看的滋味不好,但花猫知道小黑的能耐,自己在小黑面前确实有点不够看,见小黑不允许自己跟着,花猫只能失落地说:“那好吧,我去天台等你,你走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小黑抬起爪子拍了拍花猫的头,赞许说:“你果然很上道,行,我走的时候会去找你的,你放心吧!” 花猫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小黑,甚至还不太放心地交代:“你一定要来找我,把我带回家哦。” 小黑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跑向九楼套间的方向。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个阳台的距离 九楼跟七楼一样,只有一个套间是住了人的,想要进入套间内,要么是想办法打开大门,要么就是从阳台或者近外墙的窗户爬进去。第一种方法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能选的就只有第二种方法。 想要在阳台或窗户进入也同样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从隔离没有人居住的房子的阳台上跳过去,第二种就是从一楼的排水管或者排污管爬上来。这种旧楼跟新的住宅大楼不一样,不会专门设计出一块地方把排水管、排污管藏着,反而非常工业风地把管道都裸露在大楼外。如果小黑选择攀爬管道,挨着神秘族人房子的一侧就有一条排水管,从那里爬上去就可以进入屋内。 但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小黑并不想这么辛苦,所有优先选择的方案,自然是先潜入隔离没人住的房子,然后再从阳台跳到隔壁。 小黑首先来到左边的房子查看。这个房子的大门是铁拉闸配上木门,拉闸可以防人,但防一只猫却是防不住的,而木门用的是传统的锯齿锁,想要开锁也不难,拿根小铁丝或者铅笔芯也就能开了。不过它身上没有工具,即便开锁的方式简单它一时间也开不了。 接着,小黑又来到了右边的房子查看。这个房子的大门只有一扇木门,不过门锁却比较高级,是比较新的那种密码锁。想开密码锁不难,只要知道密码就行,但密码只能输入五次,如果五次都不正确,那么密码锁就会自动锁死,并且在24小时之后才能再次打开。 当然啦,要是不知道密码也一样有其他办法开门,不过那得专业的开锁工具,据说,再厉害的开锁匠也不一定有办法打开密码锁,因为那跟打开传统门锁的方法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么高级的开锁方式小黑自然不会,要开密码锁,唯一的办法就是碰运气了。 小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按密码锁的时候可是有声音的,万一神秘族人就在房子里,那她听到隔壁没人住的房子响起按密码的声音一定会觉得奇怪,到时候被她察觉到有人在调查她的位置就不好。 左右两家都不行,那就只能看看再隔一间的房子了,要是这家房子比较好溜进去,大不了它就连跳两家阳台嘛。 这间屋子也同样只有一道木门,而且木门的款式比较老旧,看起来好像已经用了很多年。 小黑试着用爪子按了按门板,板上的漆立马就掉下来一大块,它再次伸出爪子按了按,结果这次没有收好指甲,一个不小心就把门框给扒下来一块。扒下来的洞不算大,但对于一只猫来说,扭一扭缩一缩还是够钻过去的。 这门框本来就有些松动,应该是用的时间长,木头有点废了,加上里面的人早就已经搬走,没人住的地方自然特别受老鼠虫子等物的光顾,这门框日复一日地被虫蛀,被老鼠咬,早就彻底废了,所以今天轻轻一扒就能扒下一块木头来。 小黑甩了甩钉在爪子上的木屑,然后还极有反侦察意识地把木屑都推到门缝里。做完这些,它便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它才努力从那个小洞钻了进去。 门洞不大,所以钻进去也费了一番功夫,而且门上的木屑也蹭了不少到背上。小黑用力地甩了甩身体,把身上的灰尘和木屑全部甩掉,觉得身体舒服了,就开始查看这间房子。 房子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结构,因为是旧楼房,讲究的是实用性,虽然房子的面积不大,整体看上去也就五十来平米,可由于设计得非常合理,浪费的位置不多,看着倒是跟那些新楼盘七八十平米的套间相差无几。 小黑在房子里随意走了一圈。这房子已经变得空荡荡的,除了灰尘就是灰尘,而灰尘都是平均分布在各处,除了一些老鼠和蟑螂的脚印,剩下的就是它新踩上去的猫脚印了。 看来这屋里没有人来过呢,的确是个荒废了许久的房子。 房子没有异样,小黑行动起来便自如多了。它快速窜到了阳台,在阳台找了个掩体后就悄**地从围栏缝隙中看出去。 隔壁房子也是没人住的,不过阳台上却堆放了不少东西,像什么假石山啊,废弃椅子之类的堆在了阳台上,这么多东西挡着,小黑便无法透过这个阳台看到神秘族人那家的情况。 小黑倒是挺想直接跳到隔壁去,但又担心神秘族人正在阳台上看到它的身影,所以行动起来只能更加小心翼翼。 它一会儿向左挪挪,一会儿又向右挪挪,试图找到一个恰当的角度从隔壁阳台看到神秘族人家里的情况。找了好一阵子,小黑终于能从隔壁假石山和阳台围栏之间的一点小空隙中看到神秘族人那边的情况。 只见那边阳台上放了许多纸皮箱,一层层垒着,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不过因为有了这些箱子,那边的阳台缝隙就被完全挡住了,从这边看过去还真有点看不清楚那边的情况。 如果它是个成年人类,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那边的情况,可惜它偏偏是只猫,视线本来就在低处,要是那边没有纸皮箱挡着,它倒是能从缝隙中看清楚那边的情况。不过现在视线受阻,一只猫蹲在地上的视角不足以看到那边有没有人,要想看清楚,首先就得跳到阳台的围栏墙顶上,只是这样一来,它能看到对方,对方就能看到它。 没想到那人居然这么谨慎,根本容不得别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监视到她。 看来得冒险才行了,小黑把心一横,直接跳上了围栏顶上,为了不让人发现,它还尽量压低着身体。伏着身体看过去,却见那边根本没人,这下子小黑总算是放了心来。 趁着无人看到,小黑猛力一跃,直接就跳到了隔壁的阳台上。此时它跟神秘族人的家也就隔着一个阳台的距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七楼的套间 这间屋子比刚才那间好一点,阳台上杂物多,躲避的地方也多,小黑一身黑不溜秋的颜色藏在阴影下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小黑躲在一张假石山旁边的椅子下,它微微探出头向隔壁瞧去,结果发现那些纸皮箱挡得还真是够严实,连近距离看也没看出有一丝缝隙。 不过有纸皮箱挡着,小黑在低位行动倒是不容易被隔壁瞧见,既然那些纸皮箱连条缝隙都没有,那它也不用怕隔壁发现它了。于是小黑伏低身子缓缓走了出来,它走一步停一步,每一步落地后确定没有异常才接着走下一步,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来到阳台边沿。 小黑把头伸出围栏,侧着脸把耳朵冲向神秘族人的房子,它耳朵动了动,很是仔细地分辨着隔壁的情况。但听了许久,隔壁似乎没有一丝动静,小黑猜测,那人要么是睡着了,要么就是隔壁根本没有人。 既然没人,那就不用躲躲藏藏了。有了决定,小黑便准备直接跳到隔壁一探究竟。 然而当它准备动身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凝神想了想,小黑还是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作势要跳上阳台围栏墙顶的动作一变,向上的方向突然往屋里走了进去。 这个房子跟隔壁的布局差不多,但看上去比隔壁要大上一点,房间也比隔壁多了一间。小黑简单巡视了一圈便对这个套间原来的主人有了大概的印象,这应该是个五口之家,家里一个老人一对夫妻两个小孩。老人喜欢收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诸如盆栽石山和木头。 当然啦,木头也不全是普通木头,以它黑爷的眼光,有些还是挺贵的。比如那个小叶紫檀雕成的核桃,黄花梨的小板凳,鸡翅木的小型博古架,都是挺值钱的东西。然而这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带走,不难推测出,这家人对老人收集这些东西是极其反对的,在这间旧房子里他们管不了,但搬去新家后他们就不允许老人再把房子当成杂物间,所以老人只能把这些宝贝都留下了。 可惜啊可惜,这些东西老值钱了,被埋了倒是可惜。小黑尾巴甩了甩,顿时就计上心头,它这一趟带个小核桃回去送给小九好像也不错。 打完木头的主意,小黑才继续回归到调查任务中。它一跳一跳地来到与隔壁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耳朵贴在墙上认真听着,听了半响才听出隔壁真的有动静。 动静很轻微,不全神贯注根本听不清楚,但凭着小黑的耳力和贴墙的距离,它终于还是听到了隔壁有两把声音在交谈。 “你还有什么计划啊,时间可是越来越少了。”这个声音比较年轻,应该是个年龄不大的人,而且小黑听着,声音还有点像那个偷袭它的少年。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另一个语带调侃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分不出男女。 “担心你计划不成功,当不上家主,到时候红血果怎么办?老大可是等着你的红血果来恢复的。”少年好像有点不满对方的调侃。 “这个你放心,少主的健康,我比你更在意。”那个调侃的声音这次倒说得挺认真。 “那你之后到底有什么计划啊?”少年又开始好奇起来。 “你知道我的规矩,计划实施前我不会提前告诉任何人。”调侃的声音还是油盐不进。 小黑越听越吃惊,虽然两人的对话很简单,但透露出来的信息却不简单。小九之前应该没有猜测错误,那个神秘族人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当家主得到红血果。可他们得到红血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之前他们一直猜不着,不过现在通过他们的对方倒是得到了答案,红血果可以让他们口中的老大或说是少主恢复健康。 通过这一点不难推测出,幕后黑手的健康好像不太好。 小黑又认真听了许久,不过之前他们都没有说任何有信息的话,对话也变成了单纯的聊天。 没营养的话小黑也不打算再听了,它根据隔壁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出他们的位置,确定这两个人距离阳台比较近后,便决定别轻易冒险。 既然九楼暂时不方便进去探查,那它便退而求其次,到七楼去看看好了。 小黑走之前还不忘把木核桃带上,它叼着核桃从门洞里重新钻出来,接着便跑上了天台。 花猫安静地待在一个角落里,眼睛却晶亮地盯着天台门口,见小黑终于出现,它便高兴地跑到小黑跟前,兴奋地说:“黑猫,你终于来啦!” 小黑松口把木核桃放下,然后伸爪把花猫往回推了一下,说道:“那些家伙在九楼的房子里,我不方便进去,所以等下先到七楼查看。这个木核桃我要带回去送给小九的,你给我看着。还有啊,我警告你别看这木核桃是圆的就手残,如果你弄丢弄坏了,我就不带你回去,听明白了吗?” 用这个来威胁花猫倒是挺有效的,花猫马上点头答应:“我一定给你看着这个圆滚滚的东西,不会弄丢弄坏的,你别不来找我。” 小黑把木核桃拨到花猫跟前,花猫看了看小黑,然后小心翼翼地叼起木核桃跑回原来藏着的地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木核桃,接着便把木核桃像蛋一样整个团在两爪之中。 见这只花猫还算上道,小黑就放心地往楼下跑去。 因为确定神秘族人正在九楼,所以来到七楼后,小黑没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它观察了一下目标房子左右的套间,确定最里面的那个房子相对比较容易进去后,便像在九楼那样开始挖洞。 这个套间比九楼那个多了一道拉闸,只是拉闸对一只猫而言也就约等于没有了,小黑钻到拉闸里挖洞反倒有了遮挡,没那么容易被发现。它的力气本来就比其他猫大,挖了没一会儿就挖到一个足够它通过的洞。 小黑压着身体爬进去,这次它倒没有浪费时间参观这个套间,进去后就马上来到阳台。它跳上围栏墙顶,用力一跃就跳到了隔壁套间,沿着围栏走到另一边,接着再次用力一跳,咻地一声就落在了神秘族人房子的阳台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七章 秘密不在一个地方 猫的脚掌上有肉垫,除非是指甲刮到了地面,否则从高处落地时基本上就是悄无声息的。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人就在九楼的房子,但小黑来到阳台后还是挺小心的,它特意放轻了脚步,来到阳台门口时首先伸出个猫头往屋里看了看,确定屋里没有任何危险,然后才一步一步地踏进屋里。不过它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了,看着被自己踩出来的脚印,小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接着便一步步退回到阳台上。 一下子走得太急,居然都没有想到脚印的问题,现在把地方踩脏了,得先想办法弄干净呢。小黑左右搜索了一圈,看到隔壁阳台居然有一条抹布,于是它马上跳了过去把抹布叼回来,先是擦了擦自己的爪子,再把屋里的脚印擦干净。 做完这一切,小黑才敢重新进入到房间。 这个户型倒是比之前看到的两个户型都大一些,跟之前那户喜欢收集木头的小三房人家不同,这个套间可是个真真正正的大三房户型。不过房间虽多,但房间的用途却非常单一,三个房间居然都是用来养虫子的。 小黑发誓,它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种类如此之多的虫子,有毛毛虫状的,有针刺状的,有多足的,有背上长了一排翅膀的,有腿脚可伸缩的,有会变色的,有细得像根线的,有会伸直四倍长的,各色各样,应有尽有。 作为一只哺乳动物,小黑对昆虫纲、多足纲、蛛形纲、多毛纲等生物都喜欢不起来,数量少的话它还可以杀一杀,但数量这么多,它看见就忍不住打寒颤。试想一下这些虫子都爬到自己身上,咿呀,想想都恶心。 小黑甩了甩头,把那些可怕的幻想都甩出脑海,然后才故作镇静地继续搜索其他地方。 这个套间的厨房非常干净,完全没有油烟,看起来神秘族人平时并没有在这里煮饭。然而小黑还是好奇地打开冰箱看了看,结果一看之下都惊呆了,冰箱里是各式各样的肉类,不对,与其说那是肉类,不如说是尸体。如果小黑没认错,冰箱里的应该是白兔的耳朵,猴子脑袋,熊的手掌,狗的心脏,狼的尾巴,牛的眼睛,大象的鼻子,老虎的生殖器,狮子的肉垫等等,都是各种动物身体的一个部分。 小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冰箱的东西让它有点恶心,就算它已经一把年纪了,但从来没有这种冷藏动物身体一部分的喜好。它跟小九都杀过不少动物,可那都是用于食用的,所以没被吃的那部分他们从来都会好好埋葬或者火化,绝对不会留下其中一部分。 那个神秘族人果然变态,小黑不由得在心里狠狠地吐槽。 关了冰箱,小黑便重新来到了客厅。 客厅可以说是整间屋子最平凡普通的部分,虽然普通,但却藏了不少秘密。小黑打开柜桶翻了翻,发现柜桶里竟然有不少笔记,它随便扒拉出一本,翻开看,里面记载的好像都是些实验数据。这东西看起来应该对薛紫云挺有用的,不过为了不被神秘族人发现,它没办法把东西带走,只能把所有内容都看一遍,等回去之后给小九看过了再复原。 柜桶里一共有10本这样的笔记,一本一本快速浏览,小黑总共花了快一个小时才把全部内容看完。看完之后,它还把笔记的摆放位置复原,接着才继续翻另一个柜桶。 另一个柜桶里却是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标本,有些标本小黑认得,而有些标本小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那个神秘族人从哪儿找来的,又拿这些标本有什么用。想不明白就不浪费时间多想,反正把信息带过去,小九自然会分析。 小黑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它不胆怯但也不贪功,知道自己能行的时候绝对不会害怕退缩,一旦知道自己做不到,它也绝对不会浪费力气强出头。 抱着这样的心态认真地翻了翻剩余没查找的地方,最后也没再翻出更多的信息,看来七楼这个房子也就这样了。神秘族人做事谨慎,应该不会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同一个地方,想要找到更多关于神秘族人的信息,恐怕得到三楼去看了。 小黑再次用抹布把自己碰过的痕迹都擦干净,把动过的东西都恢复到原位,最后将抹布放回到原来那个阳台才离开了神秘族人七楼的房子。 它原路返回,从门洞小心翼翼地钻出来,再极度谨慎地下到了三楼。 三楼跟七楼九楼都不一样,这一层可住了不少住户,除了左侧走道最里面的那户人家已经搬走外,其他住户都还住在这里。 面对这种情况,小黑也有点头疼了。如果用物理破坏大门的方式进入,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但肯定会被发现的,一旦户主把大门被破坏的消息散布出去,心里有鬼的神秘族人一定会提高警惕。万一她检查出七楼跟九楼的情况有异,从而推测出有人翻进她家的话,为了保险起见,恐怕就会搬走。 可又有什么办法能在神秘族人不发现的情况下偷溜进她家呢?难不成真的要去爬排水管吗? 正在小黑苦恼的时候,楼梯那边却传来了踢踢踏踏的声音。小黑的耳朵动了动,然后便咻地一声躲了起来,不管出现的是谁,它现在都不能让人看到,为了不被发现,它立马跑到暗处躲了起来,眼睛更是紧盯着楼梯的方向。 随着踢踢踏踏的声音越来越大,小黑的姿态也发生了一点变化,它眼睛半眯身体下压,指甲也半露了出来,整只猫呈现出捕猎前的状态。显然,如果真的出现对小黑不利的情况,它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抓向对方。 然而正当它状态拉满,随时准备对发现它的人出手时,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那个拉着小拖车的老奶奶。 此时小拖车上装了不少东西,老奶奶拉起来也挺吃力的,但即便如此却依然没有人帮她,所以小黑猜测,老奶奶家里肯定没有人,要不然总会出来帮忙的。 看着这位挺可怜的老奶奶,小黑却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八章 干净的书桌 其实这里只是三楼,从一楼沿着排水管爬上来也不难,但毕竟一只猫在外墙爬到楼上还是挺容易被发现的,一旦被人看到,消息必然会传开,如果神秘族人刚好听到了流言,那极有可能会意识到有人进过他的房子。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毫无办法,小黑还是不想冒险,而现在又刚好碰见一个家里没有其他人的老奶奶,小黑便想着,自己完全可以等老奶奶开门的时候偷溜进去。 有了具体想法,小黑便隐藏着身影耐心等待着机会。老奶奶用的拖车是专为上下楼梯设计的款式,但即便如此,拖车装的东西比较重的时候拖起来还是会吃力,尤其是老奶奶年纪这么大的人,拖起来就更耗体力了。于是上到三楼后,老奶奶便气喘吁吁地倚在墙壁上休息着。 小黑非常有耐心地等着,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它也没浪费时间,反而认真地观察着老奶奶。 只见老奶奶微微佝偻着身体,不断得捶打着腰和大腿,显示是拖着一大车东西上楼有点累着了,休息了好一会儿后,老奶奶才在身上摸索着钥匙。钥匙倒是挺大一串的,看样子应该是把能用到的都串在了一起,可因为眼睛不太好,所以找了老半天才找到正确的钥匙。 老奶奶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拉上拖车,缓缓地走到了自己家门口,她先是把拖车放在一旁,然后才低头凑近钥匙孔把钥匙插在锁上,艰难地操作了一番才总算把门给打开。开门后老奶奶便拉着小拖车进了屋里,等放好小拖车后,她才转身关上了门。 而小黑就是在老奶奶把小拖车拉进屋时偷偷窜进去的,它先是在老奶奶转身进门的瞬间快速跑到小拖车后,并且一直躲在老奶奶的视线盲区,最后等老奶奶回身关门时,它就迅速地窜到了阳台,整个过程相当隐秘,完全没被老奶奶发现。 来到老奶奶家的阳台时,小黑也没有多作停留,确定老奶奶没有注意阳台这边的情况后,小黑便立马跳到了神秘族人家的阳台上。 这个阳台倒是打扫得挺干净的,看起来应该是经常有人住,所以小黑猜测,这里才是神秘族人平时生活的地方,而楼上两套没有邻居的房子,估计都是用来做实验养虫子的。 小黑一如既往地谨慎行事,这次它倒是记得先把爪子蹭干净了才进屋。 屋里的装修很简单,主要以黑白色调为主,不过风格虽然偏冷硬,可在小黑看来还是偏女性化。客厅里有一张纯白的布艺沙发,沙发上放置着几个黑色的抱枕,两种颜色对比强烈,非常吸引注意力。 小黑走到沙发边认真嗅了嗅,沙发上除了神秘族人的气味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味道,所以这个房子应该没有别人来过。它环视了客厅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于是便直接走进了房间查看。 这个户型只有两个房间,房间门相对而立,小黑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最后随意选了左边的房间先进行查看。 左边的房间是书房,里面放置了两个大大的靠墙书架,而书架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小黑大致浏览了一下,书的种类倒是挺多挺杂的,有医学类,心理学类,建筑类,小说类,哲学类,历史类,地理类等等。跟那些买了书就等于看了书的人不一样,书架上的书籍都没有封尘,而且还挺旧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被人翻看。 这神秘族人居然还是博学的人设?小黑有点意外,它随意在书架的最底层抽出一本哲学类的书籍,翻开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不少笔记,笔记的内容很杂,有的是对某个哲学观点的驳斥,有的是列举一些事例印证某些观点。把书放回去,然后又抽了一本医学类相关的,发现书里同样有许多笔记。 不过那些笔记跟刚才的哲学书相比就有些不同了,哲学书里的笔记更像是读后感,而医学书上的笔记内容,目的性就非常强了,看着想是给对应的症状找医疗办法。为了印证这点,小黑又抽了另一本医学书出来看,看完后便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神秘族人应该是正在寻找医治某种病的方法,至于具体是什么病,小黑一只没有医学知识的猫也搞不清楚。 检查完书架,小黑便来到书桌上。 书桌面很干净,除了一个笔筒和一本笔记本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而笔记本也和书桌面一样,十分的干净,里面别说是有用的信息,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 你妹的,居然是本空的笔记!小黑心气相当不顺,爪子压在笔记本边缘,心里非常想把笔记本掀翻在地。可惜它理智仍在,虽然满心的蠢蠢欲动,但还是努力把手贱的天性压了下来。 小黑气呼呼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接着又把头伸向笔筒,它好奇地往笔筒的洞中看去,结果却意外发现了里面藏了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东西?小黑略感疑惑,于是它伸爪把笔筒推倒,再用猫爪子往笔筒里勾啊勾,不多久终于把照片给勾了出来。 照片居然是一张风景照,地点应该是个大草原,大草原上一望无际,白色的房子稀稀落落地散落在翠绿之上,碧空白云加上暖暖阳光,草地上还有牛群和羊群,看起来倒像是个山上的牧场。把照片翻到了背面,右下角居然有一个签名,还是个英文的签名,没认错的话,写的应该是“john”。 难不成这张照片有什么故事不成?这个john又是谁?照片上的风景看着不像是国内的,但小黑毕竟是只猫,见识再多也没有这么博学,一时间也认不出照片上的风景到底在哪个国家。 看完照片后,小黑便手脚麻利地把笔筒复原,确定连笔的摆放位置都一样后,它才跳到椅子上开始检查柜桶里的东西。 拉开第一个柜桶,里面空无一物,又拉开第二个柜桶,还是空无一物,最后把剩下的柜桶拉开,居然还是空无一物。盯着三个空空如也,比钟离珀那张小白脸还干净的柜桶,小黑真的挺想发脾气的。敢情书桌不应该是藏秘密的地方吗,为什么这张书桌就干净得这么彻底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三楼的衣柜 书房没有更多东西,小黑便出门走到对面的卧室。 卧室跟整个房子的风格挺一致的,都是硬朗的黑白风,黑色的床铺和白色的柜子就是卧室里的所有。 小黑跳到床上翻了翻枕头底,没发现任何东西,接着跳到地上用力撑起床垫一看,依旧毫无发现,于是它只能转战梳妆台,希望从里面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神秘族人好歹也是个女的,所以也会用护肤品之类的东西,不过小黑大致看了一下,基本都是市面上可以看到的品牌,完全没有特别的地方。接着它又拉开抽屉,只见抽屉内其他的东西,只有一条串珠躺在里面。小黑伸爪子进去摸了摸,发现串珠居然是和田玉做的,而且品相还相当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黑有点不解,为什么要把和田玉串珠单独放置在梳妆台的柜桶里呢,难道有什么特殊用途? 疑问又增加了一个,小黑觉得神秘族人还真是够神秘的,搜到目前为止,它都没搜出半张她的照片,有关她的信息更是半点没有,完全不能通过其他方式查出她的相关信息。怪不得她能隐藏这么多年不被发现,看来行事是真的十分小心啊。 感慨了一番,小黑便把梳妆台的柜桶关上,然后又开始检查了衣柜。衣柜的设计很简单,四开门的结构,每个门的下方都有一个柜桶。 打开第一扇门,里面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运动套装,而且颜色不是黑白就是灰的,完全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 第二扇门后挂着不同款式的外套,有些比较厚实,应该是冬天穿了,而有些则薄一点,适合春秋季的时候穿。可不论是厚的还是薄的,全部都是统一的黑乎乎。 到了第三扇门,里面装的是各类黑白灰的短袖t恤和长款黑色运动裤。 看到这里,小黑就忍不住想,如果自己钻到这个衣柜里,只要不睁开眼睛,估计可以潜伏到天荒地老都没人发现。 开了三扇都没有任何发现,小黑多少有点失望,对剩下的第四扇门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了任何期待。但失望归失望,看还是要看的,小黑已经完全不抱任何期待,挺随意地就打开了最后一扇门。结果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前面满含期待的打开衣柜门没有任何发现,没想到这次不抱期待了,却看到不得了的东西。 第四扇门后没有放置任何衣服,却独独放置了一个很大的瓮,小黑轻轻拨开盖子往里一看,哎哟妈啊,吓得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还差点忍不住就大声地喵喵叫。 只见瓮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虫子,什么蜈蚣、蝎子、蜘蛛、蛇、壁虎、蟾蜍一样不缺。瓮里的血腥味很重,气味还不断从打开的盖子缝中飘出来,小黑不小心吸了一口,顿时臭得想吐。气味难闻就算了,这瓮里的场面还相当恶心,那些虫子像发了疯一样相互吞食,此时一只蟾蜍就被蜈蚣啃得只剩下半个身体,一条蛇也被蜘蛛吃得只剩下半个头,画面恐怖之极。 其实小黑瞄了一眼瓮里的东西就生怕里面的东西爬出来似的马上把盖子合上了,只是画面让人过于深刻,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却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小黑觉得整只猫都不好了,它毛还在炸着,胃里更是不断涌出酸水。这里可不是能呕吐的地方,所以它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忍住。 过了大概五分钟,小黑才觉得胃里好受一点,没有再犯恶心。它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直到整只猫都恢复了一些力气后才继续视察工作。 刚才被无意中吓了一跳,这次小黑也学乖了,身体离得远远的,然后伸长爪子勾住柜桶的把手,用力拉开的同时往后一跳。它定在原地五秒钟,确定柜桶里不会爬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才走近一看。 不过它严阵以待地把四个柜桶都打开后,才发现里面只是装着些普通的衣物,根本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它不太放心地又凑近一些看了看,确定真的没有异常才逐一把衣柜还原成最初的模样。 卧室里也就只有三件家具,如今都看完了,小黑便来到了厨房。 这个套间的厨房比七楼的多了些烟火气,可见神秘族人平时还是会在这里煮饭的,它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都是些正常家庭会冰的肉类和菜类,除此之外甚至还有雪糕和一些零食。 小黑看到那些熟悉的食物后不由得会心一笑。它就说嘛,神秘族人还是有些女孩子气的,哪怕像小九这种经历了漫长岁月和无数生死的人物,家里的冰箱和零食柜也会放不少零食,更何况是年纪不大的她呢。 在厨房和厕所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后,小黑才终于离开了这里。 因为老奶奶家的大门已经关上,所以离开时小黑没有选择原路返回。它跳上阳台往楼下看去,三楼离地面大约也就10米,高度不是很高,就算直接跳下去也伤不着。但小黑不想表演空中飞猫,最后还是趁着楼下没人时花了两三分钟时间沿着水管爬到一楼。 三楼和七楼的房子都检查过了,发现不多,剩下把九楼的房子也检查完,今天的任务才算是大功告成。 小黑重新飞奔上了九楼,利用原来的方法再次来到隔壁的房间内。 想要进入隔壁房间,首先得等到那边家里没人才安全,于是小黑把耳朵贴在墙上,认真地听着一墙之隔的另一边的动静。 之前偷听的时候,隔壁的说话声还能听得清楚,可现在再次偷听,隔壁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任凭小黑的耳力再好,隔着一道墙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小黑倒是极有耐心,它集中了精神注意着隔壁的动静,虽然只能偶尔听到一两个词,但它还是全神贯注地去收集信息。它记得小九以前就经常说,别小瞧只言片语的威力,如果听到的是关键词,那根据语境和其他环境信息,很可能就能推测出完整的语意。 比方话,一个人发出了“咝”的一声,如果当下的环境很冷,那就表示那人被冻着了,如果当下有非常烫的热水,那就表示那人被烫着了,如果当下有利器,那就表示那人被伤着了。 就因为这句话,所以小黑依然非常认真地监听着。 【作者题外话】:热烈庆祝香港回归二十五周年!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章 九楼的房子 小黑整个侧脸都紧贴着墙壁,因为这个动作固定得比较久,脖子便开始有点酸痛,小黑忍不住甩了甩头,然后换了一边耳朵贴着墙,继续对隔壁进行监听。 其实在检查完三楼和七楼两间房子之后,小黑倒是不担心神秘族人不离开,毕竟她是个会把不同功能性的东西分开在不同套间里的人,既然三楼是生活空间,那她应该不会留在九楼吃饭才对。而且他们做的事应该不太见得光,所以点外卖的可能性也会很少。 有了以上考虑,小黑便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反正最晚到了饭点他们也一样会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小黑更换姿势都换了七轮了,终于,隔壁房间响起了开门的动静。 小黑眼睛一亮,立马跑到大门那边,然后用耳朵紧贴着大门留意着门外的情况。 外面先是响起了开了声音,没过多久,门被关上了,接着便是一阵钥匙锁门的响动。钥匙声停下后,脚步声便清晰地响了起来,小黑认真分辨,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而伴随着脚步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两人的对话。 “今天要吃什么啊?”小黑认出,那是之前听到的少年的声音。 “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另一个声音平静地回答,而小黑知道,这是神秘族人的声音。 两个声音边聊边走远,等他们下楼梯的脚步声传来后,小黑便抓紧时间冲到阳台然后跳到隔壁。 脚一落地,小黑便转头观察起那些挡住围栏缝隙的纸皮箱。原来纸皮箱只是个幌子,而纸皮箱里却包裹着一个个铁笼子,笼子里面装的是不同种类的小动物,有狗,有猫,有老鼠,有兔子,有鸟,有蛇,这些动物都是几只共用一个笼子,活动的空间都相当狭小。 按理说,阳台养那么多动物肯定会发出好大的动静,然后这些动物却不一样,它们好像没什么精神,一只只都奄奄一息要死不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用了药物。 小黑跑到关着猫的笼子前,轻轻拍了拍笼子引起里面几只猫的注意,然后小声问道:“你们怎么啦?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抓你们的人想要对你们做什么?” 里面的猫耸拉着眼皮,无神的眼睛看了看小黑,接着有重新闭起眼睛趴下。 小黑的眉头动了动,再次问:“是不是有人给你们喂药啦?” 里面的猫依然不瞅不睬,完全当小黑不存在。 小黑郁闷了,这些猫完全不搭理它,根本没办法从它们的口中套取情报。 从鼻子里狠狠地喷出一口气算是发泄,小黑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在这群傻货身上了,擦干净自己的爪子后便转头走进了屋里。 客厅有一张很大的沙发,小黑跑过去闻了闻,上面有且仅有偷袭者和神秘族人的气味,证明刚才在屋里的就是他们两个。 沙发正对面的墙上有一幅巨型的挂画,挂画上是两个人物的背影,一个灰白及腰长发,披着一件紫色的斗篷,另一个是黑色寸头短发,身高比长发那位矮大半个头,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这幅画的背景是暗红色的,整体看上去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小黑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与画面极其相配的词——复仇。 没错,这幅画像是带着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哪怕在光天化日之下,看着这幅画时也会有一种天昏地暗的错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小黑总觉得那个灰白长发的背影相当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蹲在画前看了半响,小黑才浑身一颤忽然回过神来。它心里暗暗震惊,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了,精神好像都被这幅画吸进去了一般,脑袋也变得浑浑噩噩的。 小黑使劲甩了甩头,等脑袋清醒了一些才快步离开这副画。虽然不知道自己失神的原因,但凭经验也可以判断是那副画的原因,也不知道这幅画到底有什么来头,竟能控制人的心神。 客厅除了一张沙发和一幅画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两眼就能看完,所以回过神的小黑没有继续在客厅停留,反而抓紧时间去查看了其它房间。 屋里一共有两个房间,一个面积挺大,足有二十多平米,而另一个面积挺小,只有大约五六平米。其实这个户型本来是个三房的结构,可其中两个房间已经被打通成一个大房间,所以面积非常大,而这个大房间现在被改造成手术室的用途,剩余的小房间则是一个小型休息室。 小型休息室跟隔壁就是一墙之隔,小黑第一次听到神秘族人和偷袭者的聊天应该就是发生在这个房间。房间里放着两张懒人沙发,沙发中间有一张矮桌,对面有一个放置着不同类型游戏的架子,而架子旁有一张多功能按摩椅。不难看出,这个休息室是集休闲娱乐于一身的。 小黑大概看了看架子上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些棋类游戏,像围棋、象棋、军棋这种常见的脑力棋类自然是少不了,可让小黑吃惊的是,上面居然有许多已经失传了的权谋类布阵类的游戏。 看来这么团伙很不简单啊! 离开休息室后,小黑便立马跑到手术室那边查看。跟休息室的轻松氛围不同,手术室却有种森冷无情的感觉,这里充斥了各种动物的血腥味,光是用闻的,小黑就能肯定这里死了绝对不下于100只动物。 神秘族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呢?难道她是想治疗什么不治之症吗? 想到三楼就有许多医学类的书籍,小黑觉得这个猜测还是挺靠谱的,她似乎是想攻克什么疑难杂症,然后便用各种各样的动物做着实验。 在手术室晃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各种各样的手术仪器和器具外并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于是小黑便离开手术室跑到了厨房。 厨房倒是挺干净的,但与其说这是个厨房,倒不如说这是个放置药物和试剂的地方。这里放置了三台双开门冰箱,而每一台冰箱都是用于储藏药物和试剂的,除了冰箱外,厨房还有几个柜子用来放置一些不需要低温储藏的药物试剂,总而言之,这就是个存放实验材料的地方。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一章 任务结束把家还 三个套间都查看完了,简单总结各个套间用途的话,三楼是个生活房,七楼是个养蛊房,九楼是个实验房。 在小黑看来,其实这种把房子划分出不同用途,而且分布在不同楼层的办法确实挺聪明的。神秘族人没有为了方便自己就把几个房子弄到同一楼层,哪怕好几个楼层都已经全部搬空,她依然选择在不同楼层布置不同的房子。这样一来,就算被什么人怀疑或者盯上了也不会被一锅端,可以尽量减少损失。 现在房子已经看完了,剩下的任务就是看能不能看到神秘族人的样子。 小黑想了想,决定先隐藏在二楼半,等他们吃完饭要上楼时,藏在那个位置肯定能看到他们的正面。 再一次把自己来过的痕迹全部抹掉后,小黑便小心翼翼地来到二楼半。 其实在底层的楼梯上是挺容易被看见的,这里出入的人比高层多,被人发现的风险也大。所以小黑没有想着一定要看到神秘族人的样子才罢休,它已经想好了,只要有被任何人发现的风险就立马离开。 毕竟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不算损失,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防备才是得不偿失呢,懂得适时止损才能让自己落入不败之地,这点觉悟它还是有的。 小黑窝在楼梯上等了得有一个小时,可神秘族人和偷袭者依然没有出来,而恰巧这时候楼下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是有人在上楼。小黑立马警醒起来,它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站定在二楼半留意了一会儿,发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于是它瞬间窜到三楼半,停下来继续留意着那人的动向,结果那人还在往上走。接着它又跑到四楼半,但那人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还在不断接近它的位置。 哎,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么躲来躲去好像也不是办法啊,现在只有一个人上楼它就要跑上跑下地躲避,如果上下楼的人越来越多,那它不是要跑死了吗? 这都等了一个小时了,没想到等不来那两个人,却把一个程咬金给等来了,要是这人早点出现吧,它也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现在正是走又觉得可惜,不走又觉得危险呢。 不过小黑做事还是挺果断的,既然遇到阻挠,那就表示它跟神秘族人暂时没缘分见面,它也懒得这么战战兢兢地躲来躲去,最后便直接跑到顶楼找花猫去了。 花猫保持着卵蛋的动作在天台等了快三个小时,说心里不着急那是假的。但黑猫毕竟答应过它一定会回来找它,而且黑猫要送给主人的礼物还在它这里,所以即使心里忐忑,它也还是乖乖地等在了这里。 此时见小黑终于出现,花猫腾地站了起来,叼着木核桃就跑到小黑跟前,然后它把木核桃放下,开心地说:“黑猫,你去了好久。” 小黑连翻了三个房子,来来回回跑了几十层楼,现在也有点累了。感觉这里还算安全,于是它直接原地躺下,边休息边问:“有人上来过这里吗?” 花猫回答:“没有呢!黑猫,你是不是好累啊?” 小黑没好气地说:“老子跑了几十层楼梯,你说我累不累?” 花猫无辜地眨了眨眼,趴在小黑旁边问:“要不,我出去给你找些吃的吧,或许你吃些东西就能恢复体力了呢。” 小黑看花猫一眼,拒绝道:“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此地不宜久留,你也不要到处晃悠。” 花猫自然是听话的,它凑近小黑闻了闻,确定它身上没有受伤的气味后,才安心地陪着小黑休息。 过了大概十分钟,小黑才总算恢复了力气。它站起来甩了甩爪子,感觉腿脚都挺有力的才对花猫说:“好啦,准备准备,我们要走了。等一下你得紧跟在我身后,我走你才能走,我停你也得停,我跑你也跟着跑,知道吗?” 花猫眯了眯眼睛,乖巧地答应道:“我知道了。” 小黑叼起地上的木核桃,走到楼梯口时先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附近没有人走动后便快速地往楼下跑去。它边跑边注意着可疑的声响,一旦听到有可疑的声音它就立马停下来,直到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往下跑。 就这样走走停停,两只猫花了近五分钟才跑到楼下。不过小黑没有停下脚步,它带着花猫快速地向着停车的位置跑去,又跑了十分钟,它们终于看到了来时坐的那台车。 小黑长舒了一口气,跑动的步子也逐渐慢了下来。它踱着步来到车门边,见久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下来给它开车门,于是便猛地跳起往车窗上一拍,吓得车里正在睡觉的向阳和久陆整个弹了起来。 久陆迷迷糊糊地边揉眼睛边骂骂咧咧:“哪个王八蛋拍车门?” 这家伙不但怠慢它,居然还敢骂它王八蛋? 凌厉的神色闪过小黑的眼睛,它再次猛地跳起,转身用后腿来了个双龙出海,踹得车窗都剧烈地震动起来。 “我去!”久陆吓得张口就骂,结果骂完才发现原来是小黑回来了,最后狠戾的表情瞬间蒸发,牛气哄哄的态度也霎时萎了,“哎呀,这不是小黑嘛,您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等得可着急啦,见你们这么久都不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狗腿!小黑不屑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久陆马上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状态下车帮小黑开门,完了还非常低声下气地说:“黑爷,您请上车!哎呀,嘴里叼着的是什么,您这叼了一路,腮帮子应该累了,要不让小的帮您拿着,等回到家再还给您?” 这还差不多!小黑赞许地看了看久陆,然后把木核桃放在他手上,接着才跳上车横躺在后座。 久陆等两只猫都躺好了才关上车门回到副驾上,他们已经出来快五个多小时了,但能不能回家还得等小黑的指示:“黑爷,我们现在是回家还是去下一个目的地?如果回家您就拍椅子一下,如果去下一个目的地就拍椅子两下。” 小黑闭着眼睛胡乱地拍了一下座位,之后便瘫软在后座神游太虚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二章 珍贵的礼物 小黑迷迷糊糊就在座位上睡着了,等久陆轻轻把它摇醒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它大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等脑袋清醒一下后便跳到驾驶和副驾中间的置物台上,抬起爪子拍了拍久陆,示意他赶紧把木核桃还给自己。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木核桃放在小黑面前,久陆皱了皱鼻子说:“不会贪了你的,放心!” 小黑没理他,叼着木核桃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然后兴冲冲地跑进家里。它左右看了看,发现桐九不在客厅后便直接跑回房间,果然,桐九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刷剧。 看到小黑回来,桐九笑着向它招招手:“你回来啦,嘴上叼着的是什么?” 小黑欢快地跑进去,不过它知道自己的脚有点脏,所以没有跳上床,只是把木核桃轻轻放在床边。 桐九趴在床上,上身悬在半空,伸手捡起地上的木核桃看了看:“小叶紫檀耶,雕工好像不错哦,怎么出去一趟还带回来这个东西?难道跟神秘族人有什么关系?” 小黑用头蹭着桐九的手,一脸嚣张地说:“这是老子特意带回来送给你的礼物!我在一间空房子里面找到的,见这个小东西做工不错,所以就想送给你了。” 听到这是一份专门带回来送给自己的礼物,桐九顿时咧嘴一笑:“谢谢小黑!啊,我记得杂物间有个挺漂亮的水晶罩子,不如拿那个来装饰这个小核桃吧。” 对于她这么郑重其事地对待自己送的礼物,小黑心里非常高兴,尾巴也不自觉地一甩一甩。 桐九赶紧下了床,穿着拖鞋就踢踢拖拖地跑到楼下杂物间,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那个被她堆在角落里的水晶罩子。 其实这个水晶罩子还是桐九当年看了《美女与野兽》之后买的周边,刚开始时确实挺喜欢的,但买回来一段时间后就觉得有些鸡肋了。你在罩子里放朵真玫瑰吧,没两天花就整朵枯萎了,也不知道是缺氧了还是其他原因,反正根本不会像动画里一瓣一瓣地掉花瓣。于是她又换成了一朵水晶玫瑰,然而这种没有生命的商品,看两眼就腻了,所以最后,那朵水晶玫瑰被她随手送给了一个小女孩,而那个空荡荡的水晶罩子则被收了起来。 “真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啊。”桐九捧着水晶罩子和一个小小的托架回到房间,十分感叹地说。 小黑心情挺好地跟在桐九身后,连有点疲惫的身体都顾不上便愉悦地问:“你打算把这个木头放在哪里?” 桐九摸着下巴思考半响,然后才决定说:“就放在床头柜吧,可以近距离欣赏。” 小黑的尾巴甩得更欢快了,任谁看到自己送的礼物被收礼的人喜欢都会开心的,更莫论收礼的人还这么一本正经地给礼物装饰和研究放置地方。 等一切搞好,桐九才抱着小黑坐在地上欣赏起这个木核桃。 “怎么突然想到带礼物给我呢?”桐九摸着小黑的脑袋好奇地问。 小黑用尾巴扫着她的手腕,态度很是随意地说:“没什么原因,就是看到这小东西可爱,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就带回来了。” 对小黑而言,桐九就是它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它记得小时候被欺负时都是桐九保护它替它出头的。她从来不会因为受委屈的只是一只猫就让它忍让,反而每次都会据理力争,还会让欺负它的人付出代价。其实不管是人和人相处还是人和动物相处,从来都是真心换真心,桐九对它好,它自然也会想对她好。 桐九捏着小黑两只爪子上的小肉垫,十分满意地说:“是挺可爱的,我很喜欢,没想到你出去一趟还找了个好东西。” 小黑任由桐九玩着自己的爪子,半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这次出去发现了不少东西,等一下你在我的记忆中看吧。不过神秘族人的样子我没看到,她的出生日期什么的也找着,那个人做事挺谨慎的,一栋楼里有三个套间,但都分布在不同的楼层,而且每个套间的功能性都划分得清清楚楚。” “嗯……”桐九握着猫爪子一捏一捏地玩着,心里倒是被神秘族人的作风挑起了些许兴趣,“你的记忆我晚上再慢慢看,现在你先给我说说你觉得可疑的地方吧。” 小黑想了想后便开始说:“她是个女人,平时经常研究一些医学和病理性的东西,还会拿好多动物来做实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治好什么病。她家里还有一幅很奇怪的挂画,看起来阴森可怖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她家里的衣柜还放了一个挺大的瓮,里面还有好多虫子和毒物相互吞噬,看起来挺恐怖的。” “相互吞噬的虫子?”桐九低喃着重复道,然后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难道她在炼金蚕蛊?” 小黑后仰着脑袋看着桐九问:“薛紫云不是说金蚕蛊不仅不认主,让它做事还得付出挺大代价的吗?那人为什么还要炼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东西?” 桐九趁机挠了挠小黑的下巴,把它舒服得眯起眼睛后才说:“金蚕蛊也不算损人不利己,只是比较霸道而已,利用金蚕蛊得付出不少代价,不过只要她付得起,金蚕蛊也不会反噬她。将来利用完金蚕蛊想把蛊虫扔了,以她的作风,嫁金蚕也不是件能造成心理压力的事。而有了这只金蚕蛊,至少她手中的底牌就多了一张,到时候真的拿薛紫云没办法的话还能用金蚕蛊把她给杀了。” 小黑微涨这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那是用来对付薛紫云的底牌啊?不过我见那个瓮里还有很多虫子,估计那蛊没这么快练成。” 桐九用下巴蹭了蹭小黑的脑袋,好笑地说:“好啦,先不说这些了,你出去一趟弄得脏兮兮的,我先帮你洗个澡吧,要不然你今晚都不能上床睡觉了。” 小黑美滋滋地甩着尾巴,然后一脸受用地说:“那就赶紧的吧,我想上床摊着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三章 迷人心神的画 小黑舒服地洗完澡后就跳上桐九的床滚来滚去了,它今天确实也跑了挺多楼梯的,觉得累也挺正常。 桐九趴在小黑身边,凑近它耳朵问:“肚子不饿吗?快要吃晚饭啦,你现在就要睡吗?” 小黑扭过头看着桐九说:“吃的,我先睡一下,吃饭再叫醒我,今晚我要吃三文鱼和沙丁鱼。” “好呀!”桐九自然是有求必应,“牛肉呢?我订的和牛昨天刚好到了,你要吃吗?” 小黑啪地一声甩了下尾巴:“自然是要的。” 桐九笑着摸了摸它的头:“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等下顺便探探你的记忆,看你今天都看到什么东西了。” “嗯。”小黑轻轻地吭了一声,接着便慢慢地坠入了香甜的梦乡之中。 见小黑累成这样,桐九便知道它今天肯定动了不少脑筋,出了不少力气,费了不少心神。她怜惜地摸了摸小黑,然后才闭起眼睛进入到它的记忆中。 桐九入侵别人的意识其实是会耗费精神的,入侵的时间越久,控制的神经越多,耗费的精神就越大。但小黑不一样,自从他们一起被活埋后,他们的意识就有很大程度上的同频,所以桐九在触摸着小黑的时候能明白它说的话,而她入侵小黑意识的时候也跟操作自己的意识一样,只会耗费正常量的精神。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把小黑的记忆导入到自己的记忆中,这就好比小黑成了u盘,而她则是那台电脑,电脑无需按正常的播放时间就可以快速读取u盘里的内容,所以大概半小时后,桐九已经知道了小黑今天看到的所有东西。 小黑说得果然没错,那幅挂画确实相当可疑,凭着小黑的记忆,桐九就能肯定,只要久看那幅画便会失神,至于失去的神思会被人控制还是单纯得进入迷离状态就不得而知了。而且她能感觉到,小黑认为那个灰白长发的背影很熟悉,可在桐九看来,那不过是个形象模糊的人,因为看画的人已经失神,所以才会把自己认识的形象代入到这个背影中。 一个偌大的客厅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幅挂画,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而且那个阳台上的动物都是浑浑噩噩的,虽然也有可能是喂了药的缘故,但更大的可能却是它们也进入了失神状态。 那些动物可是用来做实验的,用于实验的动物首先就得保证健康,这样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结果和数据。而有了这个作为基础,那些动物就不可能被长期下迷晕药,起到迷晕作用的应该是那幅挂画。 挂画的记忆在脑海里,想要复原出来并不难,但可惜小黑当时只看了画面,没有认真留意用料,所以桐九也对复刻出来的挂画会不会有相同功效没把握。但无论如何,这都值得她试一下。 想到就去做,桐九立马跑上三楼书房,窸窸窣窣准备好画画的工具后便开始按着记忆把挂画重新画了出来。 如今的书房几乎已经变成了钟离珀的专属空间,桐九平时也是极少进来打扰他的,但今天阵仗那么大,让在书房里认真演算着镇魂阵的钟离珀也不由得停下手边的工作问道:“你这是要干嘛呢?” 桐九回眸笑看着他,毫不隐瞒地说:“小黑今天去刺探了一下薛家那个神秘族人的情况,它在那人家里看到了一幅有点奇怪的画,我想把那幅画复原出来好好研究。” 钟离珀点了点头:“那你去书桌那边画吧,蹲在地上太辛苦了。” 桐九却摇头摆手拒绝道:“别别别,我蹲着画站着看,视觉能全一点,放在桌子上画反而只能看到局部看不到整体。你不用管我,书桌还是留给你用。” 钟离珀笑着说:“好!” 桐九和钟离珀简单聊了几句就开始安静地各干各的,他们没有再交谈,两人都认真地做着手上的工作。书房内很是安静,除了签字笔划在纸上的声音和画笔被水清洗的声音外,两人没有再发出别的声音。但即便这样,书房里的气氛却不见尴尬,反而有一种宁静的美好。 画画对桐九来说其实很简单,作为一个世家小姐,还是族中的圣女,会被家族重点培养是肯定的,自小,桐九就要学习琴棋书画和四书五经,画功自然是很不错的。 不过她以前学的是写意画,讲究的是意境,为了不冲突,她也放弃了工笔的学习,按她本来的画技,应该是还原不出挂画上细致的画风。 还好她活得够久,也明白活到老学到老的道理,于是在后来接触到西方的画画技艺后,她又另外学习了油画和素描,因此现在才能轻松地把挂画还原出来。 把最后一笔画上,挂画的复原工作也终于完成。桐九看着自己的大作也相当满意,她闭上眼与记忆中的挂画进行对比,发现自己已经复原得八九不离十后便心情愉悦地对钟离珀说:“小琥珀,过来看看这幅画,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思路突然间被打断,但钟离珀并没有生气,他放下笔走到桐九身边,低头看着地上的油画。然而他看了大半天也没有回话,仿佛精神已经被这幅画迷住了一般,还是桐九摇了摇他的肩膀才让他回过神来:“感觉有点阴森,画里好像有一个黑洞要把我的注意力全部吸进去一样。” 桐九拉着他蹲下,接续问:“如果不看整体,只凑近看局部呢?” 钟离珀非常听话地只盯着画里的其中一个部分看,又过了片刻后回道:“只看局部的话没有这种感觉,但必须有非常强烈的意志才能忍住不看其他地方,这副画好像有什么魔力,反正总会让人想看到它的全貌。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桐九漫不经心地说:“有啊,感觉画里有股力量拉着我往里走,不过我意志坚定,抵抗住了。” 这下连一向淡漠的钟离珀也好奇了起来:“这画到底有什么来历?” 桐九笑看着他,回答的语气也很随意,不过说出的话却让钟离珀吃了一惊:“没什么来历,就是画里有个阵法而已。”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四章 梦魂牵引阵 “阵法?”钟离珀惊讶了一下,然后便双眼发亮。 这段时间,他整副身心都沉到奇门遁甲的研究中去了,现在突然间听说画中藏着阵法,顿时就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其实有研究者思维的人大概都会这样,只要看到跟自己研究相关的事情就会好奇心爆棚,心中的dna也会律动起来。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会比看到新的研究材料出现更让人快乐的事呢? 桐九笑着点头:“没错,画中的用色、构图、明暗等等都是阵法中的一部分,当然啦,这个阵法的破阵方式也很简单,只要把画破坏掉就行。” 钟离珀诧异地问:“这是个什么阵法?” 桐九回答:“一个梦魂牵引阵。只要一直盯着画看就会失神,意志力弱或者精神不振的人很容易会被阵法困住出不来,严重的话会一直浑浑噩噩的。要抵抗这个阵法,意志力得很强才行。当然啦,我这个是翻版的,威力肯定比不上原版强。” 钟离珀很快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既然是翻版的,先不说构图,用色和明暗应该是有微弱变化的,可阵法依然起效了,所以这个阵法的重点应该在构图上吧?” “聪明!”桐九向他竖了根大拇指,“阵法的构建是通过构图完成的,简单的说,只要完成了构图,这个阵法就算成了。但阵法的威力却是通过用色和明暗来实现的,如果用色偏冷色调,光影又偏阴暗的话,阵法就能让人失神,而用色偏暖色调,整体又明亮的话就能起到提神醒脑的作用。其实这个阵法是双向的,用得好能帮人,用不好会坏人。不止是用色和明暗对阵法的功效有影响,画画的材料也会对阵法产生影响,比如用料越高级,产生的效果就越好。” 没想到一幅画里面也有这么多文章,奇门遁甲之术果然够高深。 钟离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马上紧张地问道:“你刚才说,小黑看到了原画?那它没事吧?” 桐九笑说:“没事,那家伙意志力很强的,没那么容易输给一幅画。不过事情也越来越有趣了,梦魂牵引阵可是聂兰风所创,而且据我所知,聂家在灭族之前也没人学会这个阵法,但现在这个阵法却突然出现了。可惜小黑当然没仔细去看画上的涂料是不是现代材料,否则就能证明布阵的人大概率是聂兰风了。” 钟离珀下意识就要为小黑解释:“小黑当时怕是也被阵法困住了,虽然它意志力强能及时逃脱,之后肯定是不敢再深入研究那幅画的。” 听到他迫不及待地辩解,桐九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没责怪它的意思,就是可惜了一个能证明心中猜想的机会而已。小黑虽然一直跟我在一起,脑袋瓜也很聪明,但它毕竟是一只猫,不懂奇门遁甲之术也是挺正常的。别说是一只猫了,哪怕是一个人也不见得样样精通,跟查明真相相比,自然是小黑能安然无恙回来最重要啦。哦对了,这次是小花猫给带路的,你不去看看你的猫吗?” 钟离珀淡淡地笑着:“它刚回来时我已经看过了,不知道是不是神经紧张耗费了不少精力,给它洗完澡吃了点东西后就睡了。那小家伙今天对我挺温柔的,也没抓我挠我了,看来能跟着小黑出去一趟还是让它很高兴的。” 桐九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那只花猫就是杀熟,全家人就你对它最好了,结果它对你却是最凶的,我都替你委屈。” 钟离珀腼腆地微红了脸:“不委屈的,我知道它流浪的时间长,对还没熟悉又想亲近它的人多些敌意也正常。况且它之前又被陌生人抓过,现在警惕一些也好。” 养猫养了那么多年,桐九当然清楚猫的习性。别看小黑现在一副人精的样子,但其实出事之前它也是只软萌的小猫咪。因为毛色的关系,小黑自小受过不少欺负,曾经有一次,一个小男孩要喂鱼干给它吃,它本以为这么小的孩子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谁知道就在它叼起小鱼干的那一刻,男孩突然往它肚子踢了一脚,还骂它是个会带来厄运的妖怪。 自此,无论是谁表现出一副对它好的样子它都不再信任了,直到很多很多年后遇到小凤生才总算解开了它的心结。 很多人说猫就是爱记仇,但其实它们记的不是仇,而是生存法则。它们自知弱小,没办法对抗人类这种心思深沉的生物,所以它们只能尽量地不去交付自己的信任,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其实说起来,那只花猫也是挺可怜的,这次带小黑过去也算是立了功,适当奖励一下也不为过。于是桐九便说:“小黑说今晚想吃和牛、三文鱼和沙丁鱼,我给小花猫也准备一份吧。” “和牛啊……”钟离珀知道桐九订的和牛是从日本寄过来的,价钱相当贵,给小黑吃还能理解,可给一只才来家里几天的猫吃却是有些大手笔了,“我觉得它吃猫粮就好,适当地给些鱼肉也行,但跟小黑吃一样的,就不太好了吧。” 桐九挑起眉诧异地问:“怎么,连你都觉得要把它们分成三六九等吗?和牛虽然贵,但也不过是食物罢了,一家人,吃一样的东西才是正常的吧。当然,如果小花猫不喜欢吃牛肉那就另说。” 钟离珀叹气:“我不是要给它们分等级,而是怕小黑会生气。” 动物有护食的习惯很正常,小黑的伙食很高级大家也知道,可小花猫作为一只刚来不久的动物,一下子就跟小黑吃一样的东西,钟离珀也怕小黑会心里不高兴。小黑对吃食有要求不奇怪,毕竟都活了那么久,什么东西都吃过了,要求高很正常,可小花猫以前就是只流浪猫,对吃食本来就没太高要求,实在没必要一下子把吃食条件提到那么高。 桐九倒是挺随意地说:“小黑没那么小气,它只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吃得好,不会理会别的猫是不是吃了自己的东西。小花猫不抢小黑碗里的食物就行,其他的,小黑不会在意。”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五章 饭间的讨论 把画复原完,晚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桐九先是回房把小黑叫醒,然后一家人才坐在一起吃着晚饭。 今天的晚饭很丰盛,桐九订的上等和牛到了,没理由连猫都有得吃,人反倒要眼馋,所以晚餐也挺简单的,直接搞起了烤肉宴。 和牛虽贵,小黑也挺喜欢吃,但毕竟那是经常能吃到的东西,看到时高兴有余,但欣喜若狂就不必了。可花猫不同,它原本就是只流浪猫,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东西也就是高级猫娘而已,现在闻到和牛上散发的牛肉清香,口水分泌顿时就多了起来。 花猫的眼睛变得亮晶晶,尾巴也甩得像风车一样,兴奋地问小黑:“黑猫,这是什么,好香哦!” 小黑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花猫,然后便特臭屁地说:“这都不知道?这是和牛,很贵的,就算是人类,也不是谁都能吃上的。今天你有口福啦!” 花猫很开心。长期的流浪日子让它明白,能吃饱就不错了,如果能吃到新鲜的食物那就是难得的幸运日。它从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吃上人间美味,心里实在是既兴奋又期待。 小黑见花猫用一种像要把尾巴摇掉的力度甩着尾巴就知道它有多兴奋了,也难怪,一只没吃过好东西的流浪猫,别说和牛了,可能连新鲜的鱼都没吃过。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小黑便好心地给花猫介绍道:“另外两种也是很好吃的,橙红色有白色条纹那种叫三文鱼,白色有点粉粉的那种叫沙丁鱼。这两种我平时吃得比较多,和牛就只能偶尔吃一次了。” 花猫很疑惑:“既然和牛这么贵,你主人也舍得给你吃吗?” 小黑尾巴尖一弯,特别得意洋洋地说:“切,再贵也就是牛肉而已,和我在小九心目中的地位差远了!” 花猫不由得羡慕道:“我好羡慕你哦,有一个这么好的主人!” 闻言,小黑倒是少有地替钟离珀说了句好话:“小琥珀也会是个好主人啦,虽然他不像小九那么有钱,可以随意给你买喜欢的东西,但他很喜欢猫的,对猫也挺温柔的,最重要的是,他不会不要你。总之呢,他答应了收养你就不会抛弃你啦。” 花猫偷偷地看了看钟离珀,不太相信地说:“真的吗?可我怕他对我好是有别的目的。” 小黑直接翻了个白眼:“他对你能有什么目的啊,要是他当时不收留你,你那会儿已经死了,哪儿还有机会在这里等着吃和牛啊。” 这些逻辑关系花猫不可能明白,在它的逻辑里,对它好的人可能会把它抓走,然后对它做一些不好的事。它不会明白在同一个家里不可能有同时对它好和对它有歹心的人,别人对它冷淡,它也习以为常,有时候这种冷淡反而能带给它安全感,可一旦有人对它好,它就必须防范起来。 钟离珀对它很好,但到目前它还没信任这个人,所以不可能那么快就降低防范。但好在它对小黑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听到小黑给钟离珀做担保,它对钟离珀的戒备顿时少了不少。 在两只猫交谈的期间,它们的晚餐也都准备好了。桐九把两个装着满满的三文鱼和沙丁鱼的猫盆放在小黑和花猫,然后戳着小黑问:“和牛你要吃生的还是烤好的?” 小黑舔了舔桐九的手说:“我要吃生的。” 桐九又问:“那花猫呢?你帮忙问问。” 于是小黑又转头问:“小九问,牛肉你喜欢吃生的还是吃烤好的?” 花猫哪里知道怎么好吃,只能说:“跟你吃的一样就行。” 然后小黑转达说:“它说跟我吃一样的。” “行!”桐九直接拿起一盘切成粒的和牛平均分在两只猫的食盆里,完了说道,“今天辛苦你们啦,好好吃一顿吧,不够就跟我说,我再帮你们添。” 花猫看着眼前满满一盆的肉,迫不及待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黑猫,你主人好好哦,东西也好好吃耶。” 哼,再好也是我的主人,已经没你的份了!小黑对花猫言语之间的羡慕感到相当满意,吃起饭来也觉得异常的香。 两只猫的攀比之心桐九不知道,她给猫分完食后就跟大家一起开饭了。今天小黑去探过神秘族人的底,这些信息都是要跟薛紫云交流的。 桐九首先把今天小黑看到的东西详细地介绍了一遍,然后才挑了一些重点出来讨论:“她炼蛊的笔记小黑都看过了,如果你需要,这几天我可以记下来交给你。还有那个金蚕蛊,你也得想好防备的方法。” 薛紫云神情严肃地说:“笔记就麻烦你了,如果她确实在研究什么秘术的话,从那些笔记中应该能看出些蛛丝马迹。金蚕蛊就有点麻烦了,这种蛊虫只注重等价交换,只要下蛊的人付得起代价,蛊虫就会不死不休。关于金蚕蛊的解蛊方法薛家的典籍也没有什么记录,如果真的不幸中了金蚕蛊,或许就要靠你的玉扳指了。” “玉扳指?”桐九吃了一惊,“那玩意还可以解金蚕蛊?” 薛紫云说:“只要是蛊虫,净雨云山石对它应该都能起作用。虽说金蚕蛊厉害,但再厉害也只是蛊虫罢了,人对它没辙,这种宝物却不会把它放在眼内。” 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薛无涯的手笔更大了。哎,怎么办,居然又起了那么一丝愧疚感。 薛紫云继续说:“不过神秘族人肯定不知道你手上有净雨云山石,所以她自以为的王牌恐怕对我们没有用。” 想了想,桐九又问:“你知道那条和田玉的串珠有什么用吗?” 薛紫云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虽然有关金蚕蛊的记载少之又少,但家里还是有些书能查到相关资料的。你也知道,金蚕蛊跟下蛊者是合作关系,只要收了金蚕蛊的好处,合作关系就会自动达成,一旦蛊主没有及时供养金蚕蛊,金蚕蛊便会反噬。供养金蚕蛊的方法有很多,然而有一种却是最安全有效的。传说中,曾经有一个拿着一条108颗和田玉串珠的人养了一条金蚕蛊,每隔一段时间,串珠就会少一颗,而在串珠消失之前,金蚕蛊都可以为蛊主所用,等到要嫁金蚕时,蛊主只要用10颗珠子就行。”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好说话的主人 没想到那串和田玉的珠子居然是实用金蚕蛊的法宝,桐九好奇地问:“一条108颗的串珠能利用金蚕蛊多久?” 薛紫云解释道:“108这个数字在佛教中是有特殊意义的,传说中利用这种手串可以跟金蚕蛊达成10次协议。” “10次?”桐九古怪地看着她,“那把你们全杀了都有余呢。如果这样的串珠这么好使,那为什么金蚕蛊没有被大范围利用?” 薛紫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先不说金蚕蛊的炼蛊方式没有详细记载,就算知道了炼蛊方式,大家也不知道串珠如何跟金蚕蛊产生联系。再说了,可不是普通的和田玉就行的,108颗,每颗都得是极品和田玉才行,只要有一颗珠子的品质稍微次一点,整条串珠就算废了。金蚕蛊对和田玉串珠的要求可是很高的,用一条废串珠骗它的话,反噬会很严重。” 一桌子人听到她这么说都挺惊讶的,没想到那金蚕蛊还会挑品质,只要供养品里面有残次品就会反噬?果然够霸道,养出一条蛊虫,结果这蛊虫反倒成为大爷,怪不得金蚕蛊会变成传说呢。 薛紫云继续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大家:“金蚕蛊号称能满足蛊主的所有愿望,无论是金银财富还是身体健康,美女环绕还是手中权力,全部都能实现,只要你付得起代价,愿望都可以实现。可如果你主动进贡的东西不足以让蛊虫实现愿望的话,蛊虫就会在蛊主身上额外索求报酬。听说之前就有那么一个人,给金蚕蛊进贡了一头活牛,然后希望变成家财万贯,后来金蚕蛊帮他实现了愿望,但却要了他一只手一条腿。” 向阳听完后神色诡异地说:“你不是说关于金蚕蛊的记载很少吗?现在听着听着好像也不少吧!” 薛紫云脸上一红:“记的都是类似的奇闻异事,真正关于金蚕蛊的炼蛊方法和解蛊方法却不太详细。对于蛊师来说,没有一套完整的炼蛊、下蛊和解蛊方式的记录都算不得正式的记载,顶多就是些奇闻异事而已,虽然当中也会暴露出一些信息,但核心重点没有了,信息的真实性就不能保证。就像一些流言八卦,掐头去尾隐藏重点再用其他似是而非的事例散布出去,口口相传之后恐怕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故事了。” 既然金蚕蛊里面有那么多情况不明的干扰信息存在,现在讨论也没有太大意义,于是桐九又转而问道:“冰箱里那些动物的器官又有什么用?看起来储存得蛮有目的性你的,应该有特殊用途吧?” 薛紫云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也露出了些许无奈:“传说中有一种蛊术可以让中蛊的人被自己吃掉的动物群体攻击致死,而炼制这种蛊虫需要喂养各种动物器官。不过书里倒是没有说必须要用具体什么动物的哪个部分,但以我的经验猜测,喂养肉块的话很可能会变成化尸蛊。” 大家都在吃烤肉,原本聊起金蚕蛊的时候还好,但现在话题一转忽然说到喂养器官喂养肉块什么的,桐九和薛紫云还好,可钟离珀、向阳和久陆三个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筷子。 久陆忍住恶心一脸嫌弃地说:“两位姐姐,这个话题能在吃完饭之后再说吗?虽然今天吃的是高级和牛,但配上这个话题我们也会吃不下的。” 桐九这才反应过来,她不好意思地看着钟离珀三人,一脸无辜地说:“哎呀,都怪我都怪我,不说了,咱们吃烤肉。对了,冰箱里还有一只帝皇蟹呢,你们要吃吗?” “要吃!”久陆立马就大喊着回应,“被你们的话题恶心到,要吃点海鲜压压惊才行,那大螃蟹我早就想干掉它的,这回终于有机会了。” 话没说完他就跑到厨房把帝皇蟹从冰箱里拿出来。桐九很喜欢吃海鲜,但又懒得动手,所以在收养久陆之后就专门培养了他抓海鲜,杀海鲜,烹饪海鲜的能力,听到要吃帝皇蟹,久陆就非常自觉地跑去处理。 没一会儿,一只五六斤重的帝皇蟹就处理好了。 所谓物似主人形,小黑也同样很喜欢吃海鲜,刚才听到有帝皇蟹的时候已经眼睛一亮,现在看到已经处理好的大螃蟹,哪儿还能忍得住。它走到桐九脚边扒拉着她的脚,一脸渴望地说:“我也要帝皇蟹,我要大蟹腿!” 桐九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好,不过你今天吃得有点多了,只能吃一根蟹腿,知道吗?” 小黑连连点头,然后便高兴地等着桐九把烤好的蟹腿投喂给它,等待的过程中还向花猫显摆道:“你看,帝皇蟹腿是整只蟹里最好的,我说要吃,小九就给我了!” 花猫有点羡慕地看着小黑:“我也好想试一下哦。” 小黑给它出主意:“想吃的话你就去找小琥珀要啊,你问他他肯定会给你的。” 花猫半信半疑地说:“他会吗?” 小黑继续怂恿道:“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你老是把他当坏人,他肯定不知道要怎么对你好啊。” 花猫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如果一直把他当坏人看,一直不让他亲近自己,时间长了,他可能就只能做坏人了。于是在小黑的劝说下,花猫终于怯怯地走到钟离珀脚边,用猫爪子摸了摸他的小腿,然后一脸期待地对着他喵了一声。 钟离珀的眼睛立马睁大,受宠若惊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花猫,这小家伙来了几天,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主动呢,心里怎么能不高兴。他摇下腰温柔地低声问:“你想要什么吗?” 花猫喵了一声,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小黑,意思是自己也想跟小黑要一样的。 钟离珀何等聪明,一看就知道花猫想要蟹腿了,虽然跟他示意的是一只猫,不过也正因为猫的心思简单,所以更好猜:“你也想要蟹腿吗?” “喵!”花猫答应得十分响亮,尾巴更是异常欢快地摇晃着。 看到花猫的反应,钟离珀更确定自己没猜错了,他摸了摸花猫的脑袋,继续温柔地说:“那你等一下,烤好了就给你。”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要到了大蟹腿,花猫这会儿也开始相信小黑说的话了,钟离珀果然是个挺好说话的主人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七章 正宗的傀儡蛊不长那样 不多久,两只剥好壳的蟹腿就分别放在了两只猫的饭盆里。 向阳看到都不由得感叹道:“有你们这么喂猫的吗,又和牛又帝皇蟹,多少人都吃不上这些东西,你们居然拿来喂猫!” 桐九哪里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她理所当然地反驳道:“我家里的人,我爱怎么对他们好就怎么对他们好,难不成我还得等全天下的人都满足了才来满足自己家的猫吗?我又没有在那些人嘴里夺食,他们吃不吃得上跟我们吃不吃得上也没半毛钱关系,总不能因为天下间还用穷人我家的猫就不能过富贵日子吧?我没那么博爱,心也小得很,顶多也只能在平时捐捐款,做做慈善,至于其他的,没必要想太多。” 小黑也从鼻子里重重地喷了一口气,仿佛在说,老子就是有好东西吃,你耐我何?然后还故意吧唧嘴,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得超级响。 桐九瞥了小黑一眼,心里不由觉得好笑,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向阳在别墅住了这么久,平时又经常听久陆科普,小黑偶尔给他们陪练,也算是半个师傅,耳语目染之下对这只猫已经有了相当了解。它知道小黑通人性,也听得懂人话,不是一些简单的语句,而是有着正常人类逻辑思维的沟通,再复杂的意思都能听明白,所以他完全不怀疑刚才那么响的吧唧声是故意的。 哼,猫就是记仇,向阳暗暗地腹诽。 饱餐一顿后,众人便集体移步到了客厅。 神秘族人三个家里的信息不算多,但细细分析之下也能推测出她的行事作风和之后有可能会用到的计划,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之前吃亏就是吃亏在对神秘族人太不了解了,在抓瞎的情况下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现在更是要直接对上,不多了解一点对方的信息恐怕只能被动挨打。 况且知道得越多就越发觉得神秘族人的不凡,她知道的许多蛊术都是秘术,是连薛紫云这个家主都很少在典籍里看到的半失传的术式,单凭这一点,薛紫云应付起来就够呛。 桐九继续着饭桌上未完的话题:“说说那个传说中的蛊术吧。” 薛紫云便接着之前的话说:“那个蛊术是在一本《奇闻异事录》里面看到的,据说那种蛊术只需让蛊虫闻到目标的气味就可以下蛊,而中蛊者只要吃了肉,相应的动物就会群起而攻之,直到把人弄死。我也只在一本书里看过,当时也好奇地问过家里的长辈,但他们说,这种蛊术是一位老祖宗意外炼成的,连他本人都说不出来具体的炼制方法,后来很多人开始潜心研究,可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更别说找出解蛊方法。这种蛊术只是昙花一现,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次了,所以在书里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久陆非常好奇:“既然是个连名字都没有,只存在于故事本里的蛊术,你那个族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们薛家好歹传承了也有几百年了吧,就没有什么人能把这个无名蛊术还原出来的?” 薛紫云的表现倒是非常豁达:“我们确实没有花力气去还原那些秘术禁术,现在才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弄出来,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了。不过那些蛊术之所以只存在于故事里,是因为我们无法控制,又或者是过于阴损,对于薛家来说,蛊术只是为了自保,并不是为了害人,而现在更是只为了传承,那些会带来坏影响的,不存在也罢。” 这话桐九非常认同:“没错,既然没有害人的心思,那些阴损的法子传承下来也只会让坏了心思的族人有了为祸人间的手段。这次算是一场意外,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准备或许不足,但随着交手的次数多了,我们未必会落入下风。说起来,你们薛家祖先留下来的那枚玉扳指真是起了奇效,要不是他早早把玉扳指送了人,让薛家人不知道这样东西的存在,这次我们也不可能把傀儡蛊抓到。” 薛无涯把玉扳指送给她,本意是为了救她,这是一番好意,但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对薛家来说就不然了,没有了一件解蛊神器,导致了家主被族人算计得束手无策。她承了薛无涯的情,也明白了他的心意,虽然当时和现在都无法回应,不过她也不想薛无涯遭到子孙后辈的怨恨,所以这会儿特意把他说得特别有先见之明,目的就是放大他的光辉形象,减少后人对他的埋怨。 还好薛紫云对这位祖先挺推崇的,之前也是她决意把玉扳指留给桐九,所以对桐九的话也十分认同:“薛无涯先祖确实是薛家历史上一个奇人,如今的薛家也是靠他才能延续下去,不说他有先见之明吧,但总是一份机缘。” 没想到这丫头倒是想得挺通透。 桐九笑了笑,然后便回归到蛊术的话题上:“之前抓来那条傀儡蛊,研究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薛紫云顿时眉开眼笑:“有些眉目了!我找了许多古籍,对照了许多资料,发现这条蛊虫跟真正的傀儡蛊有所不同。” 这下子连桐九也被挑起了兴趣:“哦,有什么不同?” 薛紫云说:“前天非常巧合地在一本很老旧的书里看到,正宗傀儡蛊的颜色不是红黑相间,而是半透明的,因为颜色极难分辨,所以才越发让人忌惮。所以我怀疑,那条蛊虫是专门用在动物身上的,不过炼制的方法是什么我还在琢磨,左不过是把活人血肉变成活动物血肉罢了。” 桐九眼睛一亮,结合小黑了解到的情况,薛紫云的推测是极有可能的:“你的推测应该没有错。她家的阳台上就有很多动物,我和小黑也在猜,她是利用这些动物做医学实验,如果说活动物的血肉能炼制用在动物身上的傀儡蛊,那她替动物做手术时切点肉块喂给蛊虫也不是难事。” 听桐九这么一说,薛紫云对自己的猜测就更确定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八章 请求外援 也许控制动物的傀儡蛊只是神秘族人无意中的一个发现,又或者是她有意研究出来的结果,但无论如何,控制动物的傀儡蛊跟控制人的傀儡蛊不同,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神秘族人炼制出更多的傀儡蛊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听薛紫云说出这个猜测后,桐九便轻皱起了眉头:“这下麻烦了。” “为什么这么说?”薛紫云顿时紧张起来。 桐九也不卖关子:“如果控制动物的傀儡蛊能大量炼制的话,那神秘族人就可以操纵一批动物过来拿到租屋那几个人的血,到时候甭管下什么蛊,我们应付起来也是麻烦。虽然她不知道我们有玉扳指,但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动手,万一那边的人蛊毒发作时我们去晚了一步,人恐怕就无法救回来。” “那怎么办?要不我搬过去?”薛紫云立马就不淡定了。 桐九凝重地摇了摇头:“你搬过去,恐怕第一个出事就是你。说句不好听的,要杀这么多人,先从简单的入手自然是大道理,但如果你们已经拧成一条绳子,那就没必要拘泥于先后了。你要风不顾身保护族人,那对方就肯定会利用你这个弱点来对付,反正你死了,家主之位就会落到别人头上,只要一天没轮到她她就继续杀,杀到自己当上家主为止。所以你搬过去反而是下策,只有这么不远不近地防着,她那边才会有顾及。 根据小花猫说,神秘族人好像在好多动物身上实验过才能成功在它身上下蛊,也就是说,这条能控制动物的傀儡蛊有可能是无意中培养出来的,在她没有熟悉整个炼制过程和运用方法前,我们还是有优势的。你这边也加快研究那条傀儡蛊,我也会抓紧时间把实验数据回忆出来。” “嗯!”薛紫云重重点头。 想了想,觉得神秘族人那边的其他情况已经跟薛紫云没什么关系后,桐九才说:“其他的,暂时没发现有什么是跟蛊术有关的了。不过这人做事挺小心谨慎的,家里连一样个人信息都查不到,除了气味被小猫咪们分辨出来是个女的之外,我们对她的身份居然还是一无所知。这样的人,在老一辈的族人当中有吗?” 薛紫云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想不出结果:“老一辈的人我也只熟悉留在寨子里的那些,其他的早早就下了山,我也是每年夏至日才能见到他们。” 桐九意味不明地笑着:“有机会的话还是问一下这些老前辈吧。算计薛家的阴谋从几十年前你没出生就开始,有些情况或许是上一辈的人才更清楚。神秘族人绝对是发动这个阴谋的人的后代,她就是为了整个阴谋而存在的。然而有一点你不得不弄清楚,这么多的秘术她是从哪里知道的?有一些是连你这个薛家家主都只在故事里看到过,那她是通过什么方法把蛊术复原出来的?我不相信漫无目的的实验就能有结果,没有明确的研究方向,那些蛊术不是试验几年几十年就可以弄出来的,一两种还可以用运气好来解释,但这么多秘术禁术出现,恐怕就不能说是运气了。” 薛紫云很快就明白了桐九的怀疑,异常吃惊地问道:“你是说,他们手上有其他我不知道的资料?” 桐九点头:“除此之外,你怎么解释她为什么能复原出那些禁术?如果是从上一辈开始就有意从各种渠道各种途径获得相关资料的话,那倒是能解释得通。” 他们之前就分析过,薛家的变化肯定是一个从几十年前就开始的阴谋,不过那时候也只是猜测,而现在有了越来越多的证据,猜测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薛紫云苦笑一声:“还真是够处心积虑的。” 桐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能联系寨子里的老人,让他下山到这里来吗?” 薛紫云会意:“你是想通过老一辈的族人了解到当年的事吗?” 桐九没有否认:“是的,有些事情想了解清楚,虽然和你现在要面对的情况有些关系但不一定有帮助,不过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充分理解对方的目的和迫切程度。简单打个比喻就是,得了解他们的作案动机。一直以来我们也只是合理推测,但一天不找到证据证实,那些想法也只是不切实际的猜测而已,有些关键还是得通过事实来判断。” 薛紫云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也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但这会儿她却有些犹豫不决:“本来这是件小事,可是寨子里的老人家年纪大了,让他们过来可能比较困难,现在我又不能回去接他们,这……” 桐九当然不可能让一个老人家自己跑来,更不可能让薛紫云这会儿回去:“你只要让老人家到山下的那家旅馆就行,就是上次接应你的那一家,我让久陆和向阳开车去把人接回来。” 听说是让久陆和向阳开车去接,薛紫云便放心了:“如果只是到山下的话应该没问题,我先打电话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看让谁过来比较合适。” 这个合适指的不单是身体健朗挺得住长途跋涉,而且还要对薛家的事知道的比较清楚。如果下来的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而且还一问三不知,那就算来半打也没用。 桐九不由得提醒:“记得先问问看,有没有知道薛家族人大量下山的原因,还有在那前后谁变化最大,变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没有人知道的话,那也不用劳烦他们下来了。” 薛紫云点头:“我明白。” 说完,她便回房打电话去了。 桐九趁着这个空档对久陆和向阳说:“崇山毒物很多,为了大家安全上次我才拜托久无去的,这次有紫云在可就不能再麻烦他了。现在能腾出空的只有你们,所以只能拜托你们了。向家现在忙着应付那些剧本捅出来的难摊子,你们去应该不会遇到太多危险。万一向家真抽出空来对付你们,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哪怕打不赢,逃跑是绝对没问题的。总之一句话,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如果发生突发情况没办法接人,那就及时打电话回来。” 久陆双眼晶亮:“放心!哎呀,我们兄弟做了那么久的双人练习,终于可以出任务啦。”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三十九章 再入崇山 没多会儿,打完电话的薛紫云便开心地蹦跳着下来对桐九说:“寨子上有位老人或许能满足你的要求,我跟他说了你的怀疑,他便说可以下山跟我详谈。” 得到肯定的回复,桐九也觉得很高兴,她转头吩咐久陆和向阳:“那你们这两天准备一下,到了地头就打电话回来,紫云会让老人家去找你们的。” 确定能出远门,久陆感到十分高兴:“哎呀,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困在这里这么久,简直把我闷坏了。” 向阳自从来了别墅以后就只去过薛子民住的公寓,除此以外就没离开过公寓半步,平时大半时间更只是在天台训练,活动范围极小。而以前在向家时,小时候在宅内训练,长大了成为内宅保镖,要不是突然接任了保镖团团长的位置,他恐怕也没有机会离开走出向家呢。现在能出去走走,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 桐九继续对他们两兄弟说:“这次出行你们要万事小心。你们俩的训练内容一直都是双人训练,在配合上已经有了极大进步,以我估计,如果在实战中你们能发挥出平时训练的水准的话,杀掉10个上次那种死士完全没问题,超出这个数量的就不要恋战,找到机会就逃跑,30人以下的包围你们肯定能安全逃脱。” 久陆好奇地追问:“那超过30人呢?” 桐九翻起白眼没好气地说:“这么多人,能一下子围得住你们的话也活该你们被灭了。” 久陆想了想,好像也是。除非对方拿大巴运几大车死士从不同方向来围攻对付他们,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形成30人以上的包围圈,而人少的话,他们找一个薄弱的地方突破就能逃脱,压根就不会真的被围。 想明白这一点,久陆顿觉惭愧:“哎呀,我这不是一直在练习,完全没反应过来嘛。” 久陆在为自己脑袋转不过弯而脸红,可向阳却听出了这话里的含义:“按你的意思,如果是那种程度的对手,其实根本困不住我们?” “聪明!”桐九毫不吝啬地先赞成了一句,“不过前提条件是你们能在确认应付不了的时候赶紧突围,如果真的被超过30人围住,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插翼难飞。” 向阳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自然非常接受桐九的说法,但他却没有半点气馁的表情,反而一脸轻松地说:“这倒是无所谓,反正向家也不会派30个死士来对付我们。” “可不要这么笃定。”桐九摇了摇食指,高深莫测地说,“别忘了,他们第一次对付久陆的时候就派了16个人,要不是当时负责指挥的人脑袋进水,16个人一起上,久陆根本没机会找我求救。对付他一个都舍得出动16个死士,同时对付你们俩,派个30人的团队不奇怪吧。只要抓到你们就能威胁我,光是这个诱惑再加上前一次的失败教训,我倒觉得他们派多少人都不为过。” 虽然上次久陆差点栽在向家手上,但这家伙经常好了伤疤忘了痛,永远都一副乐呵呵没烦恼的样子:“他们的精力都在应付网上的事情时,哪能分出这么大的精力对付我们。游戏馆揭秘了那么多向家人作的案,现在网上正热闹着呢。虽然好多案子当时都没有证据,甚至都没有被发现,但当事人通过跟游戏内容比对,基本上就能一一找出到疑点和线索,舆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向家的股市也是连连下跌。” 这些细节桐九倒是不太知道,当时她挖这个坑就是为了发动全国甚至全世界网友对付向家,即使不能一下子将向家搞垮,但至少能绊住他们的精力和注意力,所以布下这个局,发现向家暂时没再对付他们后,桐九就没再关注向家的事了。 别看只是网上说说好像不痛不痒,可一旦有越来越多的当事人出来现身说法,不管是真的还是碰瓷,向家都得花大精力去处理。如果只是一两个故事符合实际情况,向家可以当没事发生不予回应,又或者花点钱私下找到当事人解决,绝一点就把查到内情的人都杀了。但现在并不是一两件,而是十五件案子,当中哪怕有一个当事人是硬骨头,这事就没完。 太久没有关注向家的动向,此时正好说起,桐九也兴致勃勃地追问:“网上的事,他们处理得怎么样了?” 久陆幸灾乐祸地说:“舆论范围太大,影响太深远,而且有了麦兆伟的例子,网上的人不信都不行。哪怕那些案子都是假的,但只要有麦兆伟一件成功案例,网友们就会认定游戏馆的剧本都是事实。你也知道网上那些人嘛,真正的当事人努力寻求网友帮助希望像麦兆伟那案子一样有个好结果,热心的或者有破案兴趣的网友斗志高昂地要帮忙,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时起哄拱火,向家现在就四个字,焦头烂额。” 向家越分身乏术越好,薛家这边还一团乱,桐九可没精力同时应付两边。 想了想,桐九便说:“想办法让网友的热闹再持续一段,起码得把薛家的事都解决了。” 要给向家捣乱,久陆自然是非常乐意的:“这个你大可放心,因为这段热闹,游戏馆的生意翻了一倍不说,有好些玩家还真的为了帮当事人破案把同一个案件玩了好几次呢。现在向家事件的热度还非常高,一时半会儿还不需要我们人为操作,何况有钟之晴看着网上的舆情,适当时候她会煽风点火让热度重燃的。” 确定了向家那边的情况,桐九便放心地让久陆和向阳去做出发前的准备。 既然决定要去崇山十九寨接人,兄弟俩也不想耽搁时间,当天晚上开始准备,到了第二天下午已经可以出发了。 临出发前,桐九还不忘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的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听到没?” 久陆竖起大拇指,信心满满地说:“这还用说,我的小命可是很重要的。” 向阳也难得承诺道:“放心,发现不对劲我们就立马返回,不会逞强。” 有了两人的保证,桐九这才满意地扬了扬手让他们出发。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章 兄弟出行 崇山十九寨对很多人来说是个神秘之极的地方,哪怕是住在附近的人也只知道山林的深处住着人,但具体住的是什么人却不得而知。崇山的地头很大,周围的瘴气和毒物很多,除了一些世代都住在那里的人外,其他人进到这片地区都很容易生病中毒。也因为这个原因,桐九上次只能找对毒物了解比较深的久无载着小黑去了。不过这次去接人有崇山最大的地头蛇——薛家家主薛紫云帮忙准备解毒药物,所以桐九才放心派久陆和向阳俩兄弟去。 这次是兄弟俩第一次一起执行任务,在出发前桐九也耳提面命让两人绝对不能分开行动,为了能快去快回,两个人还得轮流开车,用最短的时间到达崇山地界。 久陆本来还想趁此机会随便玩个一两天的,毕竟从他被桐九找回来保护钟离珀开始到现在都过去半年了,哪儿也没去,对一个年轻小伙子来说实在是有点闷得慌,可现在桐九不允许,他也没那个胆子阳奉阴违,最后也只能扁着嘴委屈地认了。 其实以久陆和向阳现在的战斗力来看,根本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尤其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对付向家的死士也能以二挡十,保证自身安全是完全没问题的,有了实力还这么谨小慎微,实在过得不快活。 后来桐九见他们实在可怜便松了口,只要能在七天之内把人带回来,中间的时间怎么利用分配就由他们自己决定。 七天其实就跟当时久无把薛紫云接回来的时间差不多,可当时只有久无一个人开车,所以中间休息的时间比较长,而现在有两个人轮流开车,时间上算下来的话,其实三天就可以跑一个来回,也就是说,他们能空出四天时间跑去玩。 也因为有了这四天可以玩耍的时间,出发前才有了那再三交代的一幕。 看到久陆一副放飞自我的模样,向阳忍不住打趣道:“终于可以脱离妈妈掌控了,能出来玩四天是不是很开心?” 久陆当然开心,这不是一边开车一边哼着歌嘛:“能出来玩当然开心啊!不过小九也没有限制我自由,她就是担心我安全而已。之前她不也很放心让我一个人去游戏馆看着那边的生意嘛,自从出了上次那件事后,她也没再让我去了,平时都是她偶尔去视察一下生意。其实被困住的不是我们反而是小九,她啊,太护短,只要身边的人有危险她就恨不得张开翅膀把人都护在羽翼下。她每天训练我们,归根到底就是想让我们独当一面,不用因为一点危险就坐困愁城。她知道我喜欢玩,所以就费尽心思给我可以自由玩耍的能力。” 向阳撇撇嘴:“你倒是护着她。” 久陆没有否认,反而大方地说:“小九对我好,我肯定也会对她好啊。你别看她平时杀人不眨眼,算计人无压力好像很无情的样子,其实她心地很好的,要不然也不会收留那只小花猫了。” 向阳发出一声嗤笑:“那不是因为她的小琥珀说要养嘛。” 久陆摇了摇头:“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小琥珀特别好,但我敢肯定,她跟小琥珀之间没有半点龌龊。小九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她轻易不会让自己跟别人产生联系,在她心里,属于家人范畴的只有小黑、小琥珀、你我和久无,当然啦,你被纳入到家人范畴,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除此之外,连薛紫云都只是个有些渊源的客人。小九留下小花猫,是因为她认定的家人开口了,并不是因为开口的人是小琥珀。” 向阳在别墅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自然明白久陆的话。 其实桐九对待家人和外人的区别也是挺明显的,别看她好像处处帮着薛紫云,但她算计薛家人的时候也是张口就来毫无压力的,反观对他,因为他是久陆的兄弟,所以也不管是不是向家派来的卧底,直接就把他留了下来,还跟对待久陆一样对待他,每天教他们各种格斗技巧,强化他们的身手。 就这样的区别对待,明显能感觉到她对家人和外人的不同,这样的人,无情也有情,而有情的一面就是他们的弱点。 桐九经历过灭族,又经历过那么漫长的岁月,没那么容易对人产生感情是一方面,不会让自己露出破绽也是一方面,于是综合起来就变成她对很多事情都拒绝于千里之外了。 一个不会轻易把信任交付出去的人,为什么会对钟离珀这么好呢?向阳最好奇的还是这个,于是也直接问了出来。 久陆深思了一番,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小琥珀到游戏馆的时候我不在小九身边,听说是游戏馆开业的时候请来的员工。不过以我对小九的了解,小琥珀跟她应该有些渊源,至于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向阳继续问:“那个神秘的书房,能自由出入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吧?” 久陆点了点头:“确实。小九不会允许任何人轻易进去的,甚至是我也不能随便出入,这一点上,她对小琥珀算是挺特别的。不过书房里没什么,全都是书,反正让我在里面坐一个小时我也不一定做得住,就算让我自由出入我也不会进去几次,小琥珀能一待就是一天,我挺佩服他的。怎么,你想进书房看?” 向阳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没进去过,确实挺好奇的。一个书房而已,还得用阵法隐藏入口,一看就是个藏了宝贝的地方,不好奇才怪。” 久陆说:“那回去之后你就跟小九说你想进去看看呗,你不提,小九是绝对不会带你进去的,当年我也是主动要求才能进去参观。” 要主动提才能进去的话,向阳便有些犹豫了。他自问来了没多久,虽说是久陆的兄弟,桐九也一直把他当自己人,但毕竟大家相处的时日还短,说白了,双方的信任还没有那么强,贸然提出要进入一个别人非常看重的地方,实在有些冒昧。 “不急,过段时间再说吧。”向阳最后只能这般说道。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一章 制造童年 兄弟俩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就决定了游玩的地方。他们已经商量好,头四天就用来玩,后三天才日夜兼程把人接回别墅,反正他们游玩的地方也在去崇山的路上,这样就不用浪费时间绕路了。 两人游玩的地点是一家大型的农牧复合养殖场,里面不仅有牧场、马场、养鱼基地、蔬果基地,而且还经营了住宿营地。 牧场里养了奶牛和绵羊,可以给游客体验喂食动物和挤牛奶羊奶的乐趣;马场里养了大小一共15匹马,游客不仅可以学习骑马,高阶一点的还能学习马术;养鱼基地有钓鱼、钓虾和烧烤的场地,游客在垂钓后可以直接把东西拿到烧烤场加工,或者直接在烧烤场购买各式各样的烧烤食材;蔬果基地也种植了许多不同季节的蔬菜和水果,游客可以采摘。 住宿营地有几个不同区域,分别是独立木屋区、房车区和帐篷区,独立木屋区有4个双人屋、2个五人屋和1个七人屋,房车区有八台三人房车,而帐篷区则可以容纳10个双人小帐篷和10个四人大帐篷,整个住宿营地最多可以接待109个客人。 久陆和向阳预定了一个双人木屋,两人到达目的地后先到接待处取了房,然后才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房间。 木屋区位于牧场旁,一开门就能看到不远处有成群结队的牛群和羊群,位置算是整个农牧场的中心,属于整个营地最好的住宿区。 久陆放好行李后便坐到了木屋门口小花园的藤椅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十分感叹地说:“总算可以放松一下啦。” 向阳翘着手斜靠着门,神情也放松了不少:“我以为你会找一个城市大吃大喝几天呢,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 久陆笑嘻嘻地说:“以前跟小九在一个山上住了一段时间,那里没有这种人工饲养的畜牧,却有满山的野生山羊。你不知道,山羊可好玩了,爬山超级厉害的,你都想象不到一只羊居然可以如履平地爬上一座山,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惊呆了。自那以后我就开始喜欢这些吃草的动物了,觉得它们挺神奇的。” 知道向阳从小到大都在向家训练,基本没什么童年后,平时久陆就会跟他说一些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但刚才这一段向阳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他挑眉问道:“你还在山上住过?” 久陆继续笑着说:“对啊,有好长一段时间小九都是天南地北到处走,居无定所,走到哪儿喜欢了就住到哪儿,有时候觉得山上有趣就住在山上,有时候觉得海边好玩就住在海边,在这些地方住腻了就随便找个大城市吃喝玩乐一段时间,等厌恶了又会找个没什么人的旮沓窝着。在我读书前,确实住过不少地方,不过自从读书后,除了寒暑假能出去走一走,其他时候就只能留在城市里了。牧场我小时候也住过,不过那是高山牧场,我还记得小九学别人放牛,结果差点把牛全部赶到四散逃跑,当时牧场主差点没把小九给撕了,还好我们跑得快。” 向阳跟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倒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有趣的,不像他,每天睁开眼就是训练,到点了就吃饭睡觉,别说去看多姿多彩的世界,连踏出向家一步也是奢侈。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些被向家领养的孤儿,其实就相当于向家养起来的狗,训好了就用,训不好的就扔。 “你的童年挺丰富的。”向阳的语气有些许讽刺,也不知道是嫉妒久陆还是对自己感到悲哀。 久陆倒是没在意他的态度:“知道你童年没去过什么地方,所以才带你来这里啊!以前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兄弟,但自从知道后我也会时常想,如果小时候跟你一起去那些地方会不会更有趣呢?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如果,想跟你一起去,现在去也是可以的。” “咳咳!”向阳完全没想到久陆会突然说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吓得他赶紧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久陆依然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别吓着,我是说真的。虽然我是孤儿,可在小九身边长大一点都不觉得孤单寂寞,反而还经历了不少有趣好玩的事情,你没有经历过不要紧,以后我慢慢带你经历一遍,这样你的童年也算完整了。” 这些话其实是挺让人感动的,但向阳已经二十多岁了,还在补过童年,这种事情听起来还真让人害羞,于是向阳只能转移话题说:“等一下去干嘛?” 久陆听到他这么问,笑容又不自觉地变得大了一些:“刚问过前台,下午两点可以喂养,下午四点可以挤牛奶,我们中午去营地餐厅先吃顿农家菜,回来休息一下再出发。” 向阳倒是没意见,反正吃喝玩乐的事情肯定是久陆更在行,他怎么安排自己怎么做就行。 两人略略修整了一下后便慢条斯理地走到餐厅,饱餐一顿又睡了个午觉后,兄弟俩才来到喂羊的地方。 其实两个大男人一起来喂羊挺难为情的,向阳此时面对着四周怪异的目光就很不自在,要不是他们长相相似,一看就是兄弟,估计所有人都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久陆倒是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拿着房卡登记完,领着两大把免费的牧草就带着向阳走到羊圈里。 向阳也想像久陆这样无视其他人,但问题是他没有久陆那么粗的神经,也没有久陆那么简单的头脑,被人这么看着,让他完全不在意是假的,只能在心里不住地告诉自己不要去看。 喂完羊后,两人又去体验了一把挤牛奶,这次更是让向阳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个大男人用力扯了半天,扯得母牛哞哞叫都扯不出半点奶,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可久陆却快乐地像个大男孩,还高兴地跟向阳分享:“我小时候挤过一次,也是挤不出来,小九说等我长大找到女朋友自然就会挤了,看来还真要找个女朋友才行啊。” 向阳好想赏他一个大嘴巴子,奶奶的,这是能在大庭广众说出来的话吗?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小九说过 第一天就被久陆带着尴了一个尬,害得向阳第二天都几乎不想跟他出去了。 久陆倒真是神经大条,好像完全没发现自己昨天那句话带了多少颜色,桐九也是,这样的话居然跟小孩子说,简直是教坏人。 向阳实在看不惯他一副傻大个的模样,忍不住轻斥道:“你知不知道昨天在大庭广众面前开黄腔很丢脸?拜托你说话之前过一过大脑,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久陆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小九以前经常说,世界上最笨的是为了讨好周围那些不认识的人而委屈自己。我说的话他们顶多就是觉得不合适,严重点就是觉得我这个傻或者色,但这又怎么样?认识我的人不会认同他们,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话对我有坏印象,所以说来说去,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不过是自己心理作祟罢了。” 这,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啊。因为别人的目光和话语就影响到自己心情的话,那真的是得不偿失,无论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的表现没有伤害到别人不就行了吗,何必要让久陆因为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改变呢? 想清楚了个中关节,向阳才知道自己狭隘了,不过久陆的话里他还是有一点不同意的:“其他的不说,但觉得你傻这一点,认不认识你的人看法应该都挺一致的。” “喂!”久陆非常不满地大叫一声,“我那不是傻,是大智若愚。” 向阳懒得跟他争辩:“行行行,你说若愚就若愚,今天打算干嘛啊?” 久陆神秘地笑着:“嘻嘻,今天我们去骑马,早上我已经预定好两匹最好的马啦,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出发。小时候桐九教过我骑马,你不知道,小九骑马可厉害了,比现在那么马术大师厉害得多了,我骑马的技术就是小九教的,等一下我就教你。” 向阳没好气地继续问:“现在什么年代啊,骑马再厉害也只能在马场玩玩,学得再精也没用,真要教,倒不如让她多教点杀人的手法。” 久陆对这个回答就相当不满了,脸一肃,表情异常正经地对着向阳说:“你这个想法就很不对了,小九说过,这世界上就没有一样东西是学来没用的,你觉得没用,不过是没用到而已,可如果你小瞧了任何一点学问,当你面对险境时就有可能随时命丧黄泉。” 这家伙只要一说大道理,十句话就有九句带着“小九说过”四个字,简直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向阳有意跟他唱反调,想看看他说桐九坏话时久陆会有什么反应:“那你说,学骑马能在什么险境之中救命?难不成大马路上会真的突然出现一匹马让我骑,而我又脑抽地不选汽车而选马吗?” 这明显就是强词夺理,久陆自然也不会允许他说桐九坏话:“你能确定你遇到袭击时永远都在大马路上?万一被逼到一个只有马的地方呢?你不会骑马就只能等死,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我们学习更多的东西不是为了应付某个我们特定的情况,而是要应付那些未知的东西,谁又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呢,多学一些东西没坏处的。小九说过,人通常是在觉得自己无敌的时候最容易露出破绽,只有永远保持谦逊的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随时找到生机。” 又是“小九说过”,这家伙到底对桐九信服到什么地步啊。 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向阳也懒得打趣他了,免得他又摆出一副讲大道理的模样。 两人稍作了一番准备后就来到了马场,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换好了骑马服,两人就来到马厩领那两匹早就预定好的马。 工作人员解释:“别的马场可能会直接把马准备好让客人骑,但我们这里都是客人自己选马牵马的,一来是让客人看到自己选的马是什么等级,可以有一个直观的对比,二来就是能加深客人跟马的联系。我们之前做过实验,客人在骑马前把马从马厩牵出来再帮马做个简单的清洁,之后学骑马的时候马匹会更配合。” 久陆完全不觉得有问题,反而附和道:“嗯嗯,我姐姐也说过,要先跟动物建立好信任关系,之后他们才会更配合,放羊放牛是这样,骑马也是这样。” 工作人员十分配合:“那想必令姐的骑术一定很好。” 久陆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气模样把工作人员的客气话照单全收:“那是当然,我姐姐的技术肯定比你们的教练都高呢。” 向阳真的很想捂住这傻货的嘴,人家明明是客套话,你当真也就算了,还非得说出后半句得罪人的,连教练的面都没见上就说人技不如人,这话换谁听到都不会爱听。 果然,工作人员的脸色顿时暗了暗,不过很快便又换上灿烂的笑容说:“我们的皇牌可是退役的职业骑手,令姐这么厉害的人物,看来以前应该也是职业骑手?” 久陆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骑马厉害就一定是职业骑手吗?我姐姐有别的赚钱本事,不用干这个。” 行,这话摆明就是说职业骑手就是没其他赚钱本事才干的活儿,显然更得罪人。向阳真不知道这个兄弟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以他的情商和说话技巧,得罪过的人恐怕没一万也有几千了。 为免产生更大误会,向阳只能故意吐槽:“你个恋姐情节的家伙,赶紧闭嘴。” 工作人员也是被久陆气到了,虽然他不是教练,但久陆诋毁教练就相当诋毁他们马场,作为马场工作人员肯定不能笑嘻嘻地附和的。他刚想发作,没想到就听见向阳的话,反应过来后,薄怒的表情才变得哭笑不得,原来是个有恋姐情节的,怪不得处处都说姐姐厉害呢。 久陆倒是听话,向阳叫他闭嘴,他也立马不说话了。反正小九以前经常说,是驴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没必要空口争辩,等一下轮到他展现骑术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小九有多厉害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三章 旅游的原因 在正式学习马术前,工作人员把久陆和向阳带到清洁马匹的地方,这也是牧场的规矩之一。 把两匹马拴好后,工作人员介绍道:“等一下给马洗澡的时候,一定记住站立的位置不能超过后腿,否则的有可能会被踢。马后腿的踢力很强,被踢中很可能会受伤。” 向阳无论会不会,听别人解释的时候都会表现得非常认真,可久陆不一样,这会儿已经跟马玩上了。 工作人员看了不由火大,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心里想着,你不认真听,等下被马踢死也只能自认倒霉。 介绍完洗马的流程,久陆和向阳两个就开始动起手来。工作人员明显比较照顾向阳,久陆已经几乎被他甩在一边自生自灭了,他心里还想着,等到一会儿久陆手忙脚乱地求救时一定要认真奚落一番。 工作人员等着看久陆笑话,结果久陆洗马的手法竟然出乎他预料的熟练,看起来甚至比他还熟练。 向阳看到久陆这么有经验也是一愣:“你还真的会洗马啊?” 久陆笑嘻嘻地说道:“小时候我跟小九在草原住过,有一天她发现了一匹野马,突然就说只要抓到了驯服好就送给我。最后她真的抓到了,驯服了半个月才总算那匹马驯服好,就是从那天起,我隔三差五就得帮马洗一次澡,一直洗了三个月,直到我们离开草原才算完。” 工作人员倒是没想到久陆还在草原生活过,心想怪不得他之前有那样的底气,这么说起来,反而是自己小人之心,以为他是自大才会那样的表现了。 这两天久陆经常会说起一些跟这里环境相似的童年经历,向阳明白,久陆是有意用这种方法来弥补他的童年,把自己经历过的类似事情都跟向阳分享一遍。对于久陆的做法,其实向阳也挺感动的,虽然久陆平时傻傻乎乎的,但确实努力用着自己的方法来跟他拉近距离。 向阳很配合地追问:“那匹马后来怎么样了?” 久陆略微有点遗憾地说:“后来我们离开草原,那匹马就送给当地牧民了。不过我是用那匹马学会骑马的,第一次骑的时候只有一条缰绳,连马鞍都没有,差点没被甩飞出去。后来小九见我实在害怕,于是就找了附近的牧民借了马鞍,这样我才学会的。不过小九很厉害,她不用马鞍也能骑马,跟那些蒙古族人一样,可厉害了。” 向阳接着问:“你现在能不用马鞍骑马吗?” 久陆摇了摇头:“不能啊,我就学了三个月,能把带马鞍的骑好已经相当不错了。但你放心啊,我的实力足够教你了。” 工作人员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两位客人,你们的意思是不需要教练吗?” 向阳没等久陆开口,立马抢着回答:“他不需要,我要。” 久陆非常不满:“为什么,我可以教你的,相信我,我保证比那些教练教得好。” 向阳完全不相信:“知道你的马术是谁教出来的我就不相信你能有什么好方法,左不过是多摔一点就学会了。” “才不是!”久陆马上反驳,“我那时候只是个小孩,小九怎么可能会让我摔下马啊,当年她可是手把手教我的,就跟我骑在一匹马上,没一会儿我就学会了。” 向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所以你刚才说教我骑马的意思是跟我共骑一匹?” 久陆竟然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对啊,我跟你说,这样子学起来可快了,我有经验。” “滚!”向阳忍不住一声怒吼。 这是什么恶心的昏招,昨天两个大男人去挤牛奶已经被嘲笑了一通,现在居然还想同骑一匹马?不用看画面,光是想起那四个字已经足够恶心了。 向阳一脸嫌弃,工作人员更是眼露震惊之色,像是听到马会吃人似的。 久陆被严正拒绝后倒是顽皮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开玩笑呢,你们居然当真啦,傻不傻啊!那么一匹马,也不是什么名驹,驼两个成年人得压死它。” 向阳脸色一变,已经不想理他了,转过头就跟工作人员说:“这样算是把马洗好了吗?” 工作人员也立刻会意:“擦干之后就可以拉到教练那边去了。” 向阳马上接话:“好。” 两人默契地一唱一和,向阳迅速把马擦干净,然后就跟着工作人员找教练去了。 久陆跟在身后急忙喊道:“喂,等等我啊。” 向阳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不需要教练嘛,在这儿慢慢洗吧。” 看到向阳气呼呼的背影,久陆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 其实他是故意惹向阳生气的,在他看来,向阳还是太隐忍了,很多时候都会把情绪收着,不敢发泄出来,现在有点生气的迹象反倒让他觉得欣喜。他们俩可是兄弟,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如果在他面前都不能释放自己,那压在向阳心里的情绪就太多了。 这几天与其说是他想旅游放松,倒不如说是想帮助向阳放松,让向阳从他口中多了解一点桐九的事,多了解一点他小时候的事。知道得越多,对他们就会越亲近,最后才能发自内心地把他们都当成是家人。 桐九虽然没说,但久陆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全相信向阳。就算她每天都教他们新的战斗技术,说话也从来不避讳向阳,可她从来都没说过向阳可以单独行动。平时让他们形影不离,一方面是因为薛家的事,他们在一起更能保证安全,更重要的一方面是让他时刻看着向阳,让他没机会做一些伤害大家的事。 把一个不完全信任的人放在身边,这绝对不是桐九的作风,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向阳是他的兄弟。桐九把他当成家人,所以会给他的亲兄弟最大的机会,作为夹心,他肯定也不想两边不对付。 他不知道向阳能不能明白他的心意,不过他想,只要向阳能敞开点心扉,能表现多一点情绪和想法,应该就表示更信任他这个兄弟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四章 赛马 向阳的头脑本来就聪明,骑马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学了大概半个小时,基本上已经把骑马技巧学会了,剩下的就是慢慢熟练而已。 然而教练这边却郁闷了。他们的收费是按小时算的,价格还挺贵,一般来说,客人骑马得学个两小时才能控制着马简单骑行,想要骑马跑,怎么着也得几天时间才能基本掌握。这样一来,教练的收入就挺可观了。可是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向阳身上,他从一个明显的小白到学会控制着马低速跑只花了半个小时,让教练的收入少了上百倍。 但客人已经学会基本要领,再来就是慢慢的练习精进而已,找借口强行把客人的训练时间延长不是不行,问题是客人的朋友明显就是个骑术很不错的人,在行家面前耍小心眼,这不是自砸招牌吗?无奈之下,教练只能黯然离去。 久陆等向阳学会了基础后就开始激动了,他控制着马围着向阳打转,十分臭屁地说:“我就说不用教练嘛,你看,你这么聪明,半个小时就学会了,请教练简直是多余。” 向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让你教?两个大男人同骑一匹马?” 久陆知道自己胡说八道让向阳生气了,只能掩饰性地傻笑:“我就是开一个小玩笑嘛,如果要教你,我肯定会认认真真地教啊。你已经学会控制着马小跑了,不如我教你怎么快跑吧。” 向阳想了想:“也好。” 这下子久陆开心了,嘴炮又忍不住放了出来:“以前小九教我骑马的时候,一般是让我先跑500米,然后她再开始追,如果追上了,我就要做50个俯卧撑,如果追不上,她就会给我做好吃的。我觉得这个方法挺有效的,不如我们也试一下这个办法吧。” 在实操中熟悉技术、提高技术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但向阳看了看场地,无奈地说:“这丁点场地,只能绕着圈跑,你想怎么追?” 这样子的马场,面对的客户都是些初学者,所以现有的场地也只是几个最普通的圆形场。这样的场地有户外和棚内两种,但无论是那一种,其实更适合用来做马术训练,而训练速度的场地,只能到跑马场才有了。 久陆自然知道场地有限制,当年他跟桐九练习的地方可是大草原,他们能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绿意中驰骋,完全不用担心场地问题。不过场地小也有场地小的玩法,久陆早就想到了方法:“那我们就在这里绕圈子跑呗,你跑10圈,我跑12圈,输的人得原地做200个俯卧撑,怎么样?” 向阳挑眉,如果只是在这个小场地里比,让2圈确实是个挺适合的距离,这里就是个椭圆,直线距离和弯道距离几乎一样,马在跑直线时加速,跑弯道时减速,并不能全速跑完全程。相对的,骑手还要对速度的控制非常精准,要不然就会发生减速时突然停滞的情况。马跑一圈,需要两次加速两次减速,如果每次减速都受影响的话,2圈的距离并不难追回来。 分析了一通,向阳发现这2圈的距离真的不算什么优势,但对于他这个初学者来说却是个比较好的训练场地和训练方法,要真换成那种能撒开蹄子跑的场地,向阳恐怕还训练不出效果呢。 有了计较,向阳便爽快答应:“好,我就看看你的骑术到底有多好。” 没多久,马场这边就热闹了起来,工作人员和几个空闲的教练听到大喊大叫的声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纷纷冲到了马场这边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刚跑出办公室,远远就看到一大堆人围在了马场的围栏外,一个个都兴奋地大喊着加油。 众人一顿,不过知道了并不是什么打架斗殴的暴力事件后都纷纷舒了一口气,走路的脚步也没之前着急了。他们走近一看,才发现这里的热闹是所为何事。 只见久陆和向阳分别骑着两匹马在马场中赛跑,两人你追我赶,一时间居然看不出谁快谁慢。 向阳的教练看到后都惊呆了,明明是今天才刚学会骑马的人,现在居然已经能跟人赛马,虽说两人因为场地限制跑得都不算快,但作为一个初学者,向阳的表现就太没有初学者的自觉了。 而之前服务向阳和久陆的工作人员也非常意外,他以为久陆只是个刚学会骑马的自大狂,没想到真的能骑着马驰骋。虽然以现在的速度而言,说驰骋有点夸张,但这是场地的原因,并不是骑术的原因,久陆的骑术,分明是比表现出来的还要好。 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一个骑术高手,工作人员不禁暗暗觉得脸红,还好这次的客人没有计较,要不然投诉到经理那儿,自己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除了这些被吵闹声引过来的员工,其他在看热闹喊加油的就是游客了。他们本来喂羊的喂羊,挤牛奶的挤牛奶,学骑马的学骑马,都在做着自己的事,但自从向阳和久陆开始赛马,游客们就渐渐被吸引过来的。 开玩笑,羊任何时候都可以喂,牛奶什么时候都可以挤,看热闹更是完全不影响自己骑马,这种情况下,怎么能不围观这场热闹呢。要知道骑马技术这么好的人在普通牧场可不多见,要凑齐两个就更难了,而要两个人一起赛马更是难上加难,可没想到今天突然遇到,大家便兴致勃勃地围观来了。 向阳也是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人围观,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那些马场的工作人员觉得他们暂时分不出快慢,但向阳知道,那是久陆有意相让。别看久陆现在还稍有些落后,但实际上那2圈的距离久陆已经追回来,只要他愿意,现在随时都可以超越向阳。 向阳明白这就是久陆所说的训练方法,不用想,肯定就是桐九教的,手法跟他们平时在天台的练习几乎一模一样。简单来说,久陆先是连超2圈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然后就吊在身后给足压力,而他在被追赶的情况下只能不断地想办法加快自己的速度,这样一来,他的中速跑马技术就会慢慢提升。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五章 钓鱼 骑完一天马,向阳是屁股痛,大腿内侧痛,手臂也有点颤抖,屁股和大腿内侧为什么会痛,相信骑过马的人心里都会有数,而手臂也有问题,那纯粹就是因为俯卧撑的原因了。 对向阳来说,200个俯卧撑不算什么,平时在天台跟桐九或者小黑训练后,只要没达到要求都得做200个俯卧撑,这对向阳来说原本只是小意思。可今天却有点不同,俯卧撑需要很强的核心力量,在向阳屁股大腿同时疼痛的情况下,核心的控制力度就没那么好了,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把过多的力量转移到手臂上,让手臂一阵酸痛。 看到走路姿势极其怪异的向阳,久陆忍不住指着他边狂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哈哈哈,别撅着屁股啊,你正常走路就好,很快没事的啦,真那么痛,要不晚上我给你按摩按摩?” 向阳立马飞过去一个钉子般的眼神,杀气腾腾地说:“你再多说一句恶心人的话,我今晚就拧断你的脖子!” 久陆却仿佛没看到一般:“这有什么,以前我骑完马小九都会把我翻过来放在腿上给我按屁股,你别说,被她按一下确实能减缓疼痛。这手法我已经学会了,你真的不要试一试?我跟你说,可有效了,你今晚要是不解决屁股痛的问题,明天有你好受。你也别害羞,大家都是男人,我们还是兄弟,你怕什么?” 向阳很想冲过去揍久陆一顿,但现在力不从心,只能饮恨跟他打嘴仗:“我也奇怪,既然你知道大家都是男人,还是兄弟,你怎么就老是想方设法想非礼我?” “两兄弟的事,怎么能叫非礼呢!”久陆贱兮兮地说道。 向阳完全不想理他,这里也没有温泉之类的设施,只能早早回木屋跑热水澡了。也还好及时泡了热水澡,到了第二天,向阳才不会完全下不了床。但即使这样,久陆还是让他安心地休息了一上午,等到下午才安排活动。 这天下午久陆打算带向阳去钓鱼钓虾,晚饭就在烧烤场吃烧烤。 其实这也是久陆小时候跟桐九的一种生活方式,有一段时间他们住在山间,每天都会到河边钓鱼钓虾,钓到什么吃什么,钓不到桐九就会直接下水捞,反正一天下来,总会有些收获。 久陆租好钓竿,然后扛着钓竿边往鱼塘方向走去边高兴地回忆说:“小时候我就经常跟着小九去钓鱼。小九说,钓鱼能静心养性,也算是一种修行,于是我每次都会非常听话地安安静静等鱼上钓,而小九也会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睡大觉。只是每次钓不到鱼的时候,第一个嚷嚷着干脆下河捞鱼的也是她,所以什么能静心养性,完全是骗人的,她就是想我乖乖地看着钓鱼竿,别吵着她睡觉。” 这几天向阳也是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一开始只觉得久陆太呱噪,但这么几天听下来,倒也觉得有些事情还蛮有趣的。这会儿他的屁股和大腿还在痛,走起路来依然有些龇牙咧嘴:“你是不是傻,被骗得团团转还这么开心。” 久陆倒是完全不在意:“这有什么,反正最后无论能不能掉到鱼,我们总是会有鱼吃的,小九出马就必定不会空手而归。可惜我们今天只能在大鱼塘里钓鱼,趣味完全不及河钓的十分之一,不过无所谓,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去试一下河钓。” 兄弟俩很快就来到了鱼塘边。 久陆熟门熟路地弄好鱼饵架好鱼竿,双手抓着鱼竿从后往前一甩,鱼钩带着鱼饵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后沉入了水里,接下来久陆只要坐在塘边静静地等着大鱼上钓就好。 向阳虽然是第一次钓鱼,但他头脑聪明,只认真地看了一遍久陆的操作,然后自己捣鼓了10分钟便学会了上鱼饵和甩鱼竿了。 久陆看到他学得这么快更是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想当年小九也没有教过我怎么弄这些,只是在我旁边演示而已,我足足学了五天才学会。没想到你看一遍,自己捣鼓了10分钟就弄好了,这人比人啊!” 向阳很没好气地说:“你那会儿才几岁,我连一个豆丁都比不过的话倒不如用豆腐块撞死算了。” 久陆恰意地笑了起来:“如果当年你也跟在小九身边,我想小九一定更喜欢你。” 向阳不以为然地说:“喜欢我,然后更起劲地指挥我做事?” 久陆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到也是,你这么聪明,肯定会被小九指得团团转的。那我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真聪明呢?”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酸酸的? 向阳诧异地转头看向他,不解地问:“你这么说是嫉妒还是自卑了?” 久陆耸了耸肩:“没有啦,就是觉得如果我能聪明一点或许能帮到小九更多的忙。你不知道,小九在收养我之后就不得不被困住了,因为我要读书,所以不得不留在城市生活,我经常会想,如果我足够聪明的话,或许就不用上学,可以跟着小九天南地北地到处去了。” 这几天,向阳还是第一次听到久陆说这么泄气的话,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安慰道:“说你不聪明,你还真是挺笨的。无论她收养谁,如果她是真的在意那个孩子,真的对他好,那不管孩子是否聪明她都一定会让孩子上学的。” 久陆虽然听不出向阳是有意安慰,但他听完这番话后果然眼睛一亮,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以往的傻气:“我自然知道小九对我好啦,不过如果你也在她身边长大的话,或许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正说话间,久陆这边的钓竿往下坠了坠,引得他立马大叫起来:“哎哟,这么快就有鱼上钓,果然鱼塘的鱼就是笨啊!” 这么快就钓到鱼还说这样的风凉话,还好今天客人不多,正在钓鱼的人距离他们也有二三十米,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会跳起来暴打久陆一顿。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六章 老人出山 久陆跟向阳钓了三条鱼,然后又钓了一堆虾,晚上全部都会拿到烧烤场。烧烤场那边还有其他食材售卖,客户可以根据自己的收获和食量再补充适当的食材,晚上两人就烤了三条鱼、三斤虾和一些蔬菜,其他的也并没有多吃。 看着久陆熟练的烧烤架势,向阳不用多问也知道这肯定是小时候做多了,而久陆适时的介绍也解释了他的疑问:“烧烤我有经验,以前钓到任何食材小九都会丢给我烤,我烧烤可有一手啦。” 向阳不屑地说:“被欺负还这么开心,真有你的。” 久陆却不以为然:“也不算欺负啦,小九会先把鱼杀好再给我烤的,算是分工合作吧。小九就是这样,不会特意把我当小孩,也不会把我当大人,反正我力所不能及的事她绝对不允许我做,而我力所能及的事她也绝对不会吝啬差遣我完成。在她的眼里,我不是个处处都需要她呵护的瓷娃娃,但我可以在她的羽翼下自由自在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一无是处的,小九总能让我看到自己的长处,也能看到自己的不足。” 炭火的红光映照在久陆的脸上,他一脸怀念的神色,似乎在回忆着小时候那些美好的时光。 这些事情其实向阳都没有经历过,他的童年跟久陆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的颜色,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吃饭和睡觉,对他来说,人生中最大的光彩就是通过了试炼,有机会继续活着。他的周围从来没有什么羽翼,更没有任何温暖,他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活着,然后走出向家大宅看看屋外的世界,仅此而已。 然而这几天亲身经历了一遍久陆口中的童年后,向阳忽然发现,其实世界上还是有许多简单的快乐,比如他们用尽浑身力气都挤不出半滴牛奶的时候,他们骑着马绕着马场赛跑的时候,骑完马屁股和大腿痛得连走路都变形的时候,他们钓鱼钓虾期间安静悠闲的时候。 向阳明白,久陆是想用自己的方法拉近他跟桐九的关系。虽然他跟桐九没有一起经历过什么,但有了久陆这种间接联系,他确实也多多少少地更了解到这个人,大家算是有过一样的经历,心里肯定会更亲近一些。 吃完烧烤后,两人便早早地回去休息了。 在这里已经玩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久陆也不打算玩什么累人的活动了,只是呆着向阳去摘菜摘水果而已。 到了果园,向阳竟也主动问道:“你们以前也一起摘过水果吗?” 久陆楞了楞。 虽然他是有意要拉近向阳和桐九的心理距离,但却没想到向阳这么快就主动问起桐九的事,怔楞了一瞬他便立马反应过来,接着喜上眉梢地说:“肯定是摘过的呀,而且我们摘的还是山上的野果。小九有许多山上生活的经验,所以她知道什么野果能吃什么野果有毒。不过她很喜欢抓弄我,总会摘一些酸不拉几的果子给我吃,还好每次吃完酸果子后她都会把最甜的都留给我。小九说,人生不能只有一个味道,有时候你觉得酸涩,但这种酸涩却会成为甜味的催化剂,让本来普通甜的东西变成非常甜。我以前不懂,但后来就知道其实小九是在教我做人,她就是这样,不会光跟你说无聊的大道理,但会让你从生活中体会和总结出那些道理。” 向阳笑了笑:“两句话就让你不亦乐乎地被她抓弄,我觉得你要学的不单单是她说的那些道理,还有她的行事作风。看看你,被治得服服帖帖的,被人卖了还高兴地替人数钱。” 久陆一手拿着一个水果,用一种很是古怪的眼神看着向阳说:“错了,就算小九把我卖了,肯定也是想好怎么样把我带回来的,我数钱也是替我们自个儿数。” 行,看来这事以前就没少干过,用久陆做诱饵骗好处什么的,估计他们合作起来经验都十分丰富呢。 其实向阳也看得出来,桐九这人吧,只要有把握能保证安全的,她会毫不犹豫推他们出去冒险,一旦没把握或者预计到有控制不住的危险时,她便会死活不让他们涉险。 就拿他们兄弟来说,自从久陆被向家死士袭击后,桐九就不再让久陆单独离开别墅了,之后更是给他们两个人做全新的配合训练,直到了小有所成,他们才被允许放出来。一开始也只能去公寓那边给薛子民送送食材,这次能出远门,也是因为他们又有了不少进步,但饶是如此,临出门前桐九还是再三叮嘱他们要小心,遇到危险了就赶紧回来。这么一看,倒是挺能看出桐九的做事风格。 两人边摘果子边聊天,偶尔趁人不注意时还偷吃几个水果,可以说,这是向阳在去到别墅生活后过得最轻松的时刻了。 四天的游玩时间眨眼就过去,久陆和向阳养精蓄锐后重新出发,全速向着崇山开去。一天后,他们就已经顺利来到崇山脚下,入住了久无上次等待小黑的那家客栈。 薛家的老人早早就收到了消息,他收拾好行李下山,在久陆和向阳到达半天后就成功跟他们汇合。三人在客栈休息了一天,接着便全速往别墅方向开回去。 老人虽然答应了薛紫云下山,但他并不完全了解现在山下的情况,一上车,老人便问到薛家如今的情况。 薛家的情况桐九也没有瞒着他们,平时讨论的时候也没有避讳他们,虽然细节上没有桐九和薛紫云知道得清楚,但大致的情况他们还是相当了解的,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人。老人自是没想到薛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十多个族人被害并不是小事,这下子他更是对自己下山的作用重视起来。 对老人来说,他自然不想看到族人四分五裂,但他也明白,随着社会发展,他们薛家不可能永远藏在深山老林生活,哪怕他们这些老骨头习惯了山上的日子,年轻的一代也未必会待得下去。老人知道家族还是得靠年轻人支撑才有未来,所以他当年没有阻止现在这种状况发生。然而顺其自然的良性发展是一回事,被人算计又是另一回事,于是在接到薛紫云电话的第一时间就主动要求下山。 老人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设计残害他们薛家。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三个人的默契 久陆和向阳两人轮流开车,花了一天时间就顺利回到了别墅。期间虽然都精神异常集中地留意着四周动向,担心向家的人趁机出手,没想到一路上都顺利得不得了。由此向阳便猜测到,向家现在的麻烦挺大的,已经腾不出手来监视他们了。 薛家老人到了别墅后,桐九便把他安排到租屋跟自己的族人住一块儿去。 有一个族中老人过来住,少不得也得重新调整房间,租屋那几个人没办法,只能重新分配了一下。开玩笑,不调整不行啊,万一老人说不介意跟他们同房,那他们不就得跟个老人住一块儿吗?既然如此,还是给他腾出一个单人间好了,至少剩下的七个人也相处了一段日子,互相之间也算熟悉。 安排好老人的住处后,桐九也没有马上就把人抓过来细问,毕竟她不是要审问薛家老人,只是想通过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分析出那个在幕后搞鬼的神秘族人而已。 不过老人可以先不问,久陆和向阳两个人却是要问清楚的,这两个家伙可是足足花了七天才把人带回来,跟当初久无一个人开车的时间相当,不用想,肯定是把可以利用的时间都拿来玩了。 “说说吧,这几天干嘛去啦?”桐九翘着手歪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问。 久陆双手枕头,双脚叠放在茶几上,态度十分痞地说:“没干嘛啊,头四天去了一个农牧场玩,后三天就日夜兼程过去接人咯。” 桐九挑眉:“农牧场?你和向阳?” 久陆点头如捣蒜,兴奋地说:“是啊是啊,一个复合型的农牧场,里面养了奶牛、羊、马、鱼、虾和蔬果,又辟了住宿营地和餐厅,最近还挺火的呢。我查了一下,正好在我们去崇山的路上,所以就去玩了一趟咯。还别说,那里环境挺好的,一大片草地,一个大鱼塘,一片蔬果基地,住了几天,感觉挺舒服。我们喂了羊,挤了牛奶,骑了马,钓了鱼钓了虾,烧了烤,摘了水果,玩了四天,身心舒畅。” “挤牛奶?”桐九脸色古怪地上下打量着久陆,然后目光往旁边一移,又上下打量着向阳,看了半天才说,“挤出来了吗?” 这实在是个好问题,久陆和向阳脸色同时一红,不用回答也知道答案了。 桐九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就你那劲,挤得出来才怪,没被牛踢死算你幸运。向阳这么聪明,难道也掌握不到技巧?” 向阳能说什么,只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是亲兄弟,都该交女朋友了。”桐九忍不住吐槽道。 听到这句话,向阳脸都黑了:“拜托,你别在这傻货面前胡说八道,等下他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出来!” 听到这话,桐九的眼睛顿时一亮:“怎么了,这傻孩子又说了些什么?” 向阳长长地叹了口气,等复杂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过了许久才回答:“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之所以不会挤牛奶是因为还没有交到女朋友。” 桐九一愣,反应过来后便边拍着沙发边滚在沙发上大笑,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才说:“这话是他小时候我打趣他说的,没想到他还记得,还傻乎乎地当众说出来!哈哈哈,那现场有没有什么漂亮小姐姐应征做他的女朋友呢?” 向阳白眼一翻:“人家疯了才会理他,不当他是流氓打已经算好了。” 桐九不由得想起久陆小时候的趣事:“以前带他去挤牛奶,教了两个小时,愣是掌握不住力道,捏得奶牛都想踢死他了,可他死活不走,非得要挤出牛奶才罢休。我见那头牛太可怜了,于是就跟他说等他长大后有了女朋友自然就会挤,他也是听完这句话才肯收手。” 原来还有这种前因后果?向阳幽幽地转头看了久陆一眼,看得他不好意思低下头才回过头:“他还说你带他到河边钓鱼,自己却在旁边睡觉?” 桐九笑着说:“我不睡觉,你就一个小时问八遍为什么鱼还不上钓,只有我睡了他才肯安静。我懒得应付他,就在旁边假寐罢了。” 在久陆那儿听到的事果然还得求证一下才能得出真相啊! 想到这儿,向阳便似笑非笑地说:“他那几天倒是跟我说你不少坏话。” 桐九很是好奇:“这家伙还敢说我坏话?都说什么啦?” 向阳毫无压力地就把久陆卖了个干净:“说你经常差遣他烧烤,自己从来不动手,摘了果子也是先骗他吃酸的。” 桐九魅惑的眼神轻飘飘地看过去瞄了久陆一眼:“你这家伙倒是挺记仇啊!”说完才把眼神转回到向阳这边,“他小时候就是个跟屁虫,我干什么他就要跟着干什么,一次两次后,你说就那么几条鱼,有必要分开两个人烤吗?几次之后我看见他也挺熟练的,就撒手不管全丢给他干,别浪费劳动力嘛。至于果子……他喜欢乱摘果子吃,也不确定能不能吃就放到嘴里,我怕他误吃了什么有毒的野果,所以就故意让他尝了几次酸到发涩的果子,自那以后他才不敢乱摘果子了。” 前后口供一对比,向阳才算是知道了“真相”,而从这些真相中,他也更加了解到桐九的为人处世。 说白了,他之前对桐九的了解还是太少,来到别墅这里也算是被抓来的,有那么点半强迫半将就的感觉。如果是暂时住在这里的话,抱着这样的感觉当然没问题,但要长期留下的话,不多了解一点桐九是不行的。 他跟桐九认识的时间很短,之间没有共同经历过什么大事,要培养出信任和默契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从久陆小时候跟桐九相处的点点滴滴来加深对桐九的认识。他明白久陆也是这样的意思,而桐九也默许了这种方式,因此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他不知道桐九是不是听到久陆说他们去了农牧场的时候就明白了久陆的用意,但既然桐九顺水推舟,那他也算领了久陆的情,反正无论将来如何,现在多一点了解总是没错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八章 薛家的争斗 以前的向阳和桐九相处只能说是半生不熟,除了有一个久陆作为联系,其余的就是每天教习训练的那点香火情。但训练的时间毕竟不长,而且向阳也没有实操过,所以这点香火情依然非常淡。可经过这次旅游后,向阳也了解到不少久陆和桐九的生活趣事,加上相同的情景久陆也带他经历了一遍,这样一来,向阳对桐九就不知不觉地亲近了许多。 三人一直聊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中午,一屋子人经过了半天休息也算恢复了精神,桐九打铁趁热立马把薛家的老人请了过来。这次让久陆和向阳千里迢迢跑一趟就是为了弄清楚当年的事,因此桐九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等大家都后就开始发掘薛家当年的辛秘。 薛紫云吃完午饭便把老人请到了别墅这边来,有关薛家的大事,他们基本上都是背着薛家那七个人族人商量的,此次也不例外。 老人也没有多问,反正有家主在,也不怕什么薛家秘密不可外流的说法。而且租屋那几个年轻人昨天也见过了,都是些草包,哪怕叫过来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很可能还会吓到屁滚尿流。 等人都到齐后,桐九首先开口道:“老人家,这么远请你过来其实是像向你请教一些薛家的过往,有些事发生紫云出生之前,恐怕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所以只能劳烦你了。” 桐九对老人的称呼用的是“你”而不是“您”,屋里所有人可都注意到了,不过在小黑、钟离珀和久陆看来倒是非常正常,只有向阳、薛紫云和老人家本人略略觉得桐九有些不礼貌。 不过租屋是桐九出钱租下的,薛家那么多人都是桐九出钱招待,如果说薛家在帮桐九做事那也算是平等交易,可现在明明就是薛家在单方面麻烦桐九,双方这种交往情况,桐九的地位就明显比薛家人高。在这种情况下,“你”这个称呼就不算不礼貌了。这就好比大臣在面对皇帝时,无论这个大臣比皇帝大多少,德高望重多少,也不可能会觉得皇帝用“你”来称呼对方是不礼貌,这就是地位问题。 老人家本人是觉得最不妥的一个,他们一辈子都住在深山老林里,见识本来就非常局限,思想自然就更传统了,只是他刚想开口斥责时,抬头望进桐九的眼里却是一愣。 那双眼睛有些似笑非笑,可再往里看,却是一片无波无澜的深潭,里面仿佛有一片能吸进一切的黑暗,汹涌却又平静,这是一双被时光洗涤过的眼睛,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在里面就如落入大海的水滴,泛不起一丝波澜。 这分明是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睛,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老人都不好意思倚老卖老。 呆滞只是一小会儿,然而老人已经不敢计较这小小的称呼问题了,他总感觉在这双眼睛里,其实自己才是无知的小孩。有了这样的觉悟,老人开口时语气就非常平静了:“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如实说出来。” 薛紫云却有些诧异,别人不了解老人,但她却非常清楚。这位老人在他们寨子里可以说是德高望重,平时也是最终礼仪的,别说是桐九了,就连她这个家主在老人面前也得客客气气的,半点都不敢松懈。可没想到,老人居然完全无视了桐九那个略显失礼的称呼,真是奇也怪哉。 桐九可不管其他人什么想法,抓紧时间就问道:“基本情况相信紫云已经跟你说了一遍,那我就不多作介绍了,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是,没办法知道隐藏在背后的那个神秘族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计划我们已经判断出是从上一辈就开始的,恐怕薛家人当年纷纷下山也是有人在搞鬼,在你看来,里面最可疑的是谁?” 一说起当年的事老人的眉头就紧皱起来,语气也变得相当严肃:“当年的变化来得太突然,谁都是措手不及,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想着往山下走。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想过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但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想到了一些蹊跷来。” 说到这里,老人便停了下来,缓缓地喝了一口茶后才继续说:“那时候刚恢复了高考不久,国家又开始搞改革开放,原本停滞了许久的东西开始快速流动,封闭的地方迎来了爆炸性的消息,虽然我们寨子隐秘,但也不可避免地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 一开始大家只是有些好奇,毕竟薛家是个隐居了几百年的家族,外界跟我们已经没有多少联系了,但慢慢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外界消息传进了寨子,族人听多了就开始有些向往。那会儿大家一见面就会说起外面的世界,越说得多,大家就越心痒难耐,那股风气,连家主都压不住。 家主要控制住族人当然有的是办法,单单是用血蛊一招就能威胁到他们的性命,可变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有一个族人不惜反抗家主也要离开寨子到外面去看,后来家主用血蛊威胁也没有效果,最终他就死在了血蛊之下。 有人死了,事情就开始失控,那些胆子小的不敢反抗就留了下来,那些对外界非常向往的就抵死抗争。这件纷争可以说是几百年来最严重的一次,直接的结果就是家主用血蛊杀了三十几个族人。 可压迫越大反抗就越大,到了后来,连那些唯唯诺诺,因为不敢反抗打算留下来的人都开始反抗了,寨子顿时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坚守祖宗遗训不出世的,一派是觉得物是人非可以重新入世的。 至此,家主也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个是把坚持出世的人全部杀掉,一个是让这些人下山。家主还是狠不下心啊,最终他就把这些人全部放下了山。这些人下山后,每年夏至还是会回到寨子求家主的血丸,他们每次回来就到处宣扬城里的好,然后慢慢地又蛊惑了一批人下山。这么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留在寨子的只剩下些甘愿守着祖宗遗训的人。” 没想到薛家当年还发生了一场争斗,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可疑之处 其实薛家的故事很简单,一群与世隔绝的人突然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然后费尽心思要离开那个困住他们的地方。然而事情听起来很简单,但里面却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首先第一点,反抗权威可不是嘎嘣一下就能做出的决定,那必然是个由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正常来说,他们应该会先对外界产生兴趣,接着就是不断对现有的生活方式产生怀疑,等这种相异的生活方法达到矛盾顶峰,最后才是下定决心反抗。而薛家人的表现很直接,几乎是一产生兴趣就开始反抗,这完全不合逻辑。 或许有人会说,只是要离开寨子而已,并不需要太多的思想挣扎。会这样想就大错特错的,薛家人已经隐居山林几百年,可以说,他们连思想都与外面的人出现断层,思想里也保有很多封建思想。要这样的人用生命为代价反抗家主权威,那绝对是脑壳烧坏掉才有的表现。对于这些薛家人来说,家主就是他们的天,就是他们的信仰,要他们主动去反抗甚至毁掉自己的信仰,别说一群封建老古董,就是信息爆炸的现代人也无法轻易做到。 打个简单的比喻,清朝后期闭关锁国,各种内忧外患让国力倒退不知多少年,民不聊生,可你看到那些人在清政府出现问题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奋勇反抗了吗?没有,事实上,这种压榨积累了许多年才最终爆发,可见,反抗可不是一件简单的,短时间就可以做到的事。 再来第二点,一个与世隔绝的家族,又是怎么知道时代的变迁?别说是恢复高考了,他们恐怕连元朝灭没灭亡都不知道,更不用说新中国成立之后的事情。信息的接受是循序渐进的,没有这个接受的过程,就相当于一个现代人突然对一个元朝人说,现在已经没有皇帝,人类也可以上月球了。听到这些,元朝人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真厉害”,而是“这人有病”,又或者“那应该是神仙吧”。那么快就完全接受了外界翻天覆的改变,这怎么看怎么不可能。 而薛家人就这样违背了所有逻辑,所以这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桐九思考了半响,然后便抓住重点问:“寨子外的消息是怎么传到你们寨子的?你们为什么能快速接受外界的变化?” 这两个问题的的确确就是事情的核心关键,当时没有人注意,老人也是过了许多年才意识到,而如今桐九只把故事听了一遍就发现其中关键,老人在心下佩服之余也只能生出万般无奈:“寨子外的消息是一些族人带回来的,我们虽然隐居山林,但偶尔也会派些族人到山脚附近去查看。几百年前我们隐居山林可是为了逃避朝廷的围杀,既然是避祸,那肯定不能没有防备,所以多年来我们都会定期派人到下山视察。以往的视察是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来犯,而后来据说时代变了,很多信息也多多少少能传到寨子这边,所以大家也就知道了。我们虽然不了解外界,但也不是一无所知。” “原来如此!”桐九顿时恍然,如果薛家一直都有留意外界信息的话,多的不说,但朝代更替这种事应该是知道的,或许不知道封建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区别,但至少也知道这国家已经没有了皇帝,也没有了可以一句话就把他们灭族的人。难怪他们对外界的变化接受得这么快呢,原因居然是这个。 想明白这点,桐九便接着问:“当年是谁负责下山视察,又是谁把消息带回寨子的?按理说,一个不出寨子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更不可能成功蛊惑那么多族人,以至于他们情愿反抗家主也要离开寨子,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命更吸引他们?” 老人回答说:“视察的工作是十几个人轮着来的,他们一点来一点情况上来,时间长了,根本没办法知道到底是谁搞的鬼。我也觉得很奇怪,那些人看到有人因为血蛊丢了性命也依然要离开,实在是反常得很。” 反常?一道光闪过桐九的脑海,她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一皱:“那段时间前后,寨子里可有丢失过什么古籍残本?或者说,在你的记忆中,寨子里有丢过什么东西吗?” 话题没有一点预告就转到了这里,老人楞了楞,很是疑惑为什么桐九会有此一问,不过他还是老实说道:“倒是没听说过有丢书的事,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上一任的家主喜欢看书,但他有一个坏习惯,喜欢乱丢东西,以前都是有专人给他收拾房间的,如果说家主有丢什么东西的话,不是太重要的东西估计他也发现不了。” 桐九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有意偷那位家主一点书,他是极有可能发现不了的?” 闻言,薛紫云便明白桐九的意思了:“久雅小姐的意思是,神秘族人之所以知道那么多秘术,是有人早早就偷了相关资料去研究吗?” 桐九也没有故作高深,直接点了点头说:“她知道的东西都是你这边有迹可循的蛊术,并不是凭空出现的。没有资料参考的话,你觉得几十年时间能掌握这么多种蛊术?别忘了还有十虫蛊。” 对啊,包括神秘族人在内,十虫蛊到现在也只有6个人会炼制。这种蛊术可不是谁都能学的,就连极有天赋的薛祥雪都没有资格学,神秘族人又是怎么学会的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手上有相关资料。 “怪不得她会那么多秘术呢!”薛紫云惊叹一声。 老人却是第一次听说十虫蛊的事,心里顿时一阵紧张,忙问道:“什么十虫蛊?那人还会十虫蛊?” 这是薛紫云还没跟老人说的,现在被突然问起,才想起来薛祥雪跟老人其实是比较近的一支,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将薛祥雪的事说了一遍。 老人听完后身形一震,一口气差点没顺下来,还好桐九看到情况不对让薛紫云猛拍老人的背,要不然老人很可能就这样背过气去了。 【作者题外话】:今天迟了,抱歉啊!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章 五年份的血丸 过了半天老人才把气顺了下来,他急急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 薛紫云知道继续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能坦白说:“祥雪在学校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学姐,那个学姐还经常资助她,后来她听了那个学姐的挑拨,就说要帮那个学姐报复欺负她的人,结果就被神秘族人钻了空子,教会她下十虫蛊的方法,最后她就是因为十虫蛊……”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老人已经知道怎么回事。用了十虫蛊的蛊师还能有什么下场?只能是一死了。 老人痛心疾首地问:“她就不会问问我们,这十虫蛊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白白送了命,而且还是为了这种莫须有的理由,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 桐九非常同意,甚至连连点头附和:“她太单纯了,别人对她好一点就掏心掏肺。不过她也没有杀人之心,只以为下这种蛊不会出人命,只是教训一下那个欺负她学姐的人而已,那个学姐想利用下蛊杀人,而神秘族人想杀死薛祥雪,他们都不在意对方的目的,却又有一种方法让双方都实现目的,只是可怜了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而已。” 老人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听不出喜怒:“那个学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桐九微微一笑:“这个你就暂时不用想了,她被家人关了起来,短期内都不会出现的。她是向家的人,你想打她主意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听到这里,小黑不由得瞄了桐九一眼,心想,真是狡猾死了,向美扬明明已经被控制住,真要杀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不杀她,分明是想在向家留一条眼线罢了。 桐九的心思其实很简单,所有在向家的眼线不一定要起到什么作用,哪怕向定诚怀疑他们,要把他们都杀了也无所谓,但如果向定诚选择不杀他们,那这些人就会成为关键时候的一个突破口。就如向美扬,虽然被关起来了,但偶尔跟下人打听一下向家的动向也是可以的。杀人容易,但有些招数却是在将发未发的时候也会有最大威力。 三两句话打消了老头给薛祥雪报仇的念头,桐九继续把话题拉回到来:“现在最重要是解决神秘族人,其他事情就先放一放吧,分散精力可不是好事。当年那些山下的消息应该不是突然间在寨子里爆发的吧,让这么多人不计代价下山,怎么着也得发酵一段时间,你们就没有发现,在爆发之前寨子里有什么奇怪事情吗?” 老人被迫把注意力放回到当年的事情上,定了定神才开始仔细回忆,半响后说道:“听你这么说,当年还真有一段时间族人们很喜欢讨论山下的事,一开始说的是现在已经没有了皇帝,大家觉得非常震惊,于是就越发对山下的事好奇了起来。之后那些查探消息的人就更频繁地下山,收集到的信息也就越来越多。” 桐九有点不解:“频繁下山,你们不会觉得蹊跷吗?最频繁下山的是谁?” “最频繁下山……”老人边低声自语自言边想,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小伙子非常积极,不仅每次下山都冲在第一线,而且还经常一个人下山,最重要的是,我记得家主的书房也是他负责收拾的。他原本就是个资质不高的孩子,所以只能做些探消息收拾房间的活,难不成真的是他?” 桐九眼睛一亮,继续追问:“这个人在事情爆发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老人又想了一会儿,说:“如果没记错,他可是第二批才下山的,一开始表现得也是不敢离开寨子的模样,可后来离开的人慢慢多了,他也跟着下山了。现在想想,有一段时间大家好像都挺喜欢找他聊天的,难道就是那会儿他蛊惑大家离开寨子?” 桐九沉吟片刻,接着说道:“恐怕这个人就是嫌疑最大的,他既能成为第一个知道山下情况的人,又能近水楼台拿到家主才能知道的辛秘资料,这两点都太巧合了,不可能没有关联。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后人没有?” 老人回答:“这个人叫薛淮南,听说下山后在一个图书馆里做管理员,后来跟一个同事结了婚,不过一直没有小孩。他们每年都会回寨子领血丸的,不过大约五年前他就因为交通意外瘫痪了,后来只能由他太太代领。” “瘫痪?”桐九略略觉得有些蹊跷,“瘫痪之后有人见过他吗?” 老人楞了楞,确实如是说道:“没有人见过他,事实上他下山后跟寨子里的人就没怎么联系,除了每年领血蛊时能互相见一面,其余时间都是见不着的。听他妻子说,他自从瘫痪后脾气很暴躁很奇怪,见到不熟悉的人就更糟糕,所以从来都不让族人去看他。” 桐九诧异地说:“没有人见过,也就是说,除了用血蛊还能感应到他活着,其实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老人和薛紫云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桐九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然而桐九并没有故弄玄虚,直接就问:“薛家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在人死后依然有血蛊反应的?” 关于血蛊的事,薛紫云倒是比老人知道得多,所以没等老人开口她就回答道:“据我所知并没有,但实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难道你认为其实薛淮南已经死了,只是用某种方法让我以为他还活着,以此来骗取血蛊?” 桐九苦笑一声:“是的。你想想,上次我们就探讨过如何在隐瞒一个薛家骨血的情况下骗取血丸,只要有女人常年配合,而家主又没有特别怀疑族人,没有在发放血蛊时验证一下族人体内是否存在血蛊的话,骗血丸并不难。但这种方法也只能每年骗一次,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像现在这样,你已经发现有一个神秘族人存在,那发放血丸时一定会更谨慎。按正常来说,神秘族人今年是骗不到血丸的,那他要怎么办?作为一个布局了几十年只为了达到一个目的的人来说,这样太不保险,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他用别的方式来骗取更多的血丸。你想想看,如果我推测的没错,那神秘族人至少就多了五年时间。” 听到这儿,老人和薛紫云都不由得心中一凛。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一章 可疑的大石头 这个怀疑很合理,但却超出了薛家人可以理解的范畴。血蛊可不是那么儿戏的东西,岂能在死了之后也依然生效? 桐九也同样想不通,但这个猜测应该是最合理的,这是对方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可以继续利用女方来骗取血丸,那他的一份就可以省下,也算是为神秘族人争取到多一年的时间。等到神秘族人当上家主,这些血丸也就毫无用处了。 薛紫云还是有点无法接受:“死了还能让人感觉到血蛊的存在,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桐九完全不否认:“确实挺匪夷所思的,所以暂时不用多想,就当他们行动的最后限期是夏日吧。至于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相信夏至日就是条分界线。”接着,她再次把扯远的话题又拉了回来,“先不说这个,老人家,你刚才说薛家的那次**是有一个人先发作,家主用血蛊控制他,最后却导致他死亡,接着便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我想知道,最开始那个发难的是什么人,他平时为人如何?” 老人认真回忆了一会儿就说道:“说来也是奇怪,那人平时虽然有很多奇思妙想,会向往山下的世界不奇怪,可他跟家主的关系很不错,按理说不会这么反抗家主的。但当时他反抗得相当厉害,家主本来只是想用血蛊控制住他,因为他抵死反抗,最后才会失手让血蛊彻底发作。他一死,其他人就觉得家主连自己的好朋友都能狠心杀掉,反抗情绪就越发高涨了,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桐九疑惑地问:“一个跟家主关系好的人为什么会第一个出来反抗?事实上,下山这件事并不是不可谈的,哪怕刚开始家主不同意,多谈几次或许就有成效呢?加上这么多的族人都想下山,家主不可能刚愎自用完全不听才对。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就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呢?” 老人摇头叹气,一脸可惜地说:“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大家好像都撞了邪一样,平时挺温柔的人也变得泼辣起来。家主也想好好跟他们聊,也正如你说的,这事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如果真有那么多人觉得可以下山,家主难道还会让他们一辈子躲在深山老林里吗?可惜那些人没有给家主机会啊。家主杀了三十多个人后也相当后悔,从此也是郁郁寡欢,你说,这又是何必呢。” “撞了邪?”桐九却独独关注起这个词,“能说说,究竟是怎么个撞邪法,之前那些人都有什么表现呢?” 老人不明白为什么桐九要这些,不过还是回答道:“我记得那一天,那群人好像疯了一样,大吵大闹就说要下山,还说家主以权谋私,因为可以控制他们体内的血蛊就为所欲为,把他们困在山上给他做牛做马。这话如果是其他人说出来的大家可能也没那么吃惊,但那人跟家主这么要好,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大家就不得不重视了。我还记得那人当时双眼赤红,好像非常愤怒的样子,别人劝也不听,一味地就要攻击家主。” “除了双眼赤红,还有没有印堂发黑?”桐九继续皱眉问道。 老人眉头一皱,低下头就努力回想着当天的情况,许久后,他突然眼睛睁大,很吃惊地说:“对对对,他印堂也有发黑。你为什么会知道,难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桐九长叹了一口气:“恐怕他引发了一个阵法。传说中有一种叫降鬼阵的阵法,能让入阵的人心智迷失,如果再加以催眠的话,这个人就会按照布阵人的要求行事。而入阵者会双眼赤红、印堂发黑,犹如鬼上身了一般。你说的那个人,看来应该是入了阵法之中而不自知啊。” “阵法?”这回换老人疑惑了,“我们薛家百年来只会蛊术,根本不会什么阵法,如果是阵法,怎么会出现在寨子里?又是谁弄出来的?别的不说,当时可都只有薛家族人,根本没有外来人,没有人会搞什么阵法。” 老人不明白,可钟离珀却听得眼睛一亮,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他突然说道:“降鬼阵,我在书里见过。据说这个阵法多用于打仗,只要一入阵,阵内的人就会迷失心神,任人摆布。布这个阵不难,只要在东北方并排放两块100斤以上的石头,石头上用布阵者的血写上慧留两个字,接着在正西方放一盆桃花或者插一支桃木,最后在其他六个方位都放上一面镜子,只要阳光照到镜子上,这个阵就算启动了,到时候入阵的人就会失神,并且能被布阵者催眠。” 薛紫云难得听到钟离珀说那么长的话,不由得就追问:“如果是入阵的人都受影响,那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像他那样?” 钟离珀面对薛紫云时语气却情不自禁地冷淡了些许:“阵法启动的条件是阳光照到六个方位的镜子,如果其中一个方位的镜子被挡,阵法就是失效,如果布阵的人当时就在薛家人当中,那控制阵法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桐九也立马附和:“小琥珀说得有理,老人家,你还记不记得,当日有没有出现过两块并排放置的大石头,上面还写了字的?” 听他们这么一说,老人倒是打了个寒颤,惊骇的表情也慢慢爬到他的脸上,瞪大的眼睛也略微带了点不寒而栗,原因无他,他记得当时确确实实有两块并排的大石头,没记错的话,也正好放置在东北方。至于石头上有没有文字老人没有影响,但那两块石头并不是原来就有的,他约莫记得,是有人说了个什么原因然后就把石头放那儿了。 薛紫云见老人这般反应,不由得问道:“您怎么啦,是不是想到什么线索了?” 老人闭起眼睛深呼吸了几下,等心情平静了些许才说:“当时,确实有两块大石头,而且是在东北方。” 众人一听,马上就意识到薛家当年的暴动确实是有人策划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二章 绕弯子的方法 两块突然出现的大石头,如果不了解那是跟布阵有关,恐怕整个薛家都只会觉得石头碍事,但并不会想到石头能要命。就是因为存在这样的信息差,让薛家一众人都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被人算计,而一场纷争下来,那个被算计的关键人物已经死在家主的血蛊之下,死无对证,到时候幕后黑手把阵法一拆,谁又能知道什么呢? 如今在整栋别墅里,对奇门遁甲最熟悉的恐怕只有钟离珀了,他潜心研究了那么长时间,跟桐九这种半吊子确实不一样。就像现在,两人都知道降鬼阵,但桐九只能说出入阵者的症状,而钟离珀却能说出如何布阵,这种差别,直接就影响到大家对事情的判断和确认。可以说,没有钟离珀提供的消息,他们也不能确定那就是降鬼阵。 猜测得到肯定,桐九的猜测就越发地大胆了起来:“降鬼阵不是个简单的阵法,虽然听起来布阵方法很简单,但每一面镜子的角度都很讲究,桃木的年份和石头的重量都是影响阵法威力的关键,只要错了一步阵法就发挥不出来。哪怕是聂家人,会降鬼阵的也都不是普通人,而你们一个薛家的小鬼头却布出降鬼阵?这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在我看来只有一种原因,那个小鬼得了机缘,或者说是中了陷阱,心神已经被其他人控制住了,而控制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聂家人。” “聂家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几百年之后?”听到聂家的话题,钟离珀倒是最有发言权的,不过他刚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于是立马补充道,“我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深山老林里?” 这个问题桐九就只能耸了耸肩:“暂时想不出来,不过大概率应该是巧合。” “为什么说是巧合?”钟离珀继续追问。对一些不理解的事情,他确实非常有学者的风范,绝对不会不懂装懂,反而虚心求教。 桐九也是耐心解答:“首先,聂家最强盛的时候薛家已经隐居了,对外说是灭了族,所以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没死绝,还躲到了山林里去。其次,薛家隐居的地方没有其他人知道,当年追杀他们的官兵可是被扫过尾的,顶多知道薛家人往南逃,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准确找到薛家的位置,还布下这么大的局来算计他们?” 这些话大家虽然能听明白,但却听出了不少疑惑,能完全不疑有他的恐怕只是小黑、钟离珀和久陆,其他人就只能满肚子疑问。 虽然不清楚桐九为什么能斩钉截铁地说出这样的话,但薛紫云知道现在不知打破砂锅的时候,于是便顺着这个思路说:“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被不知身份的人控制了,然后被控制的人带着一些本不该他会的知识来算计薛家?”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对薛紫云的理解能力,桐九表示相当满意,连连点头后才说,“降鬼阵本就不是普通阵法,聂家灭族后基本已经没人会用的,而你们一个隐居了几百年的家族居然有人使出了这个阵法,说是他自学自创的,你信吗?” 薛紫云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否认的态度相当明显。 桐九接着说:“如果按已知的信息推测的话,我觉得事情呢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叫薛淮南的人在一次下山的途中入了一个阵法,或者是得到了某些机缘,然后心神就被控制住了。 他先是利用山下的变化不断诱惑薛家人,让大部分人慢慢有了下山的念头,再来就是偷偷设了一个阵法,引诱跟家主关系好的那个小伙子入阵,以此推动冲突的发生。等家主错手把那个小伙子杀掉后,那些有过下山念头的人就开始不淡定了,他们会对家主产生怀疑和防备,认为家主能把好朋友杀了,杀他们也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大规模的**开始,这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所有人在家主的强势下留在山上,一种就是家主松口让他们下山。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那之后他很可能还会制造另一次**,最终促成大部分人下山这个结果。 下山之后他不仅可以避开所有薛家人的耳目开始真正的计划,还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磨掉薛家人之间的联系,让他们一个个孤立起来。” 薛紫云听得很仔细,也会跟着桐九的推测不断思考,等桐九话音刚落,她便马上问道:“上次我们就在猜他的目的是红血果,但如果这个局他真的已经布了几十年,不说其他的,他每年在山上采些红血果回去,存到现在应该都有不少了,何必费那么大劲呢?” 桐九笑了笑:“先不说红血果能存多久,会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失效,光是他每年都采集大量红血果下山这个举动就不可能不惊动其他族人。或许没有人会猜到他拿那么多红血果的目的是什么,但这毕竟是薛家的圣果,功效之大可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的果子,凭什么无条件让他采了去? 因为红血果只能靠家主的血才能养活,大家也默认红血果只能由家主处置,可一旦你开了这个先例,让人无条件采集这么多果子下山,那其他人肯定会有样学样,到时候你耗光一身的血都填不满人性的贪婪。那人深知这一点,知道开了这个头自己就更没机会源源不断地取果子,所以只能用一个绕弯子但必定保险的方法。 不过由此看来,他们对红血果的需求不是那么急迫,但却志在必得。” 一顿分析,有理有据,薛紫云听完后都找不出其他问题。而老人更是听得心惊胆战,他一辈子生活在寨子里,活了那么多年,但从来都没有认真分析过当年那场**到底是什么原因。大家都默契地认为那是家族的一场变乱,是时移世易的必然结果,却没想到,里面居然隐藏着那么多的阴谋。 如果当年大家都有这个脑子,都看出了这是一场阴谋,那今天的薛家是不是就不用牺牲那么多年轻后辈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三章 出生日期 老人把知道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也只能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去琢磨。 薛紫云把老人送会租屋那边,并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长老,这次麻烦您了,可能还要您在这边住几天。租屋那边几个族人都在学习蛊术,我最近可能会分不开身,这段时间要麻烦您帮我教一教他们了。” 老人眼睛一亮:“那帮兔崽子们居然肯学习蛊术了?你是怎么说动他们的?” 薛紫云笑得有点羞涩:“其实要多亏久雅小姐,她教了我很多东西,比如怎么做领导者,怎么管理族人,怎么在他们面前立威,怎么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现在他们愿意学习蛊术也是久雅小姐发现的,没有她的话,我可能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人呢。” “哎!”老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难为你啦,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不慎,被有心人利用了,还得你们这些小辈收拾烂摊子,实在不该啊。” 薛紫云倒是没有多少不满,更没有要责任他们的心思,只是淡笑着说:“别这么说,其实这事谁都想不到,我们薛家隐居山林多年,哪里只是什么阵法?该要怪的也应该是那个搞鬼的人,我们都是受害者,没必要互相责备。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红血果而谋划家主之位,那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老人轻轻地拍了拍薛紫云的手背:“你去吧,屋里那几个兔崽子就交给我,我肯定帮你教好他们。” 薛紫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麻烦长老您了!他们刚接触蛊术不久,我以往都是先跟他们说一些蛊术里的趣事,引发他们的兴趣和好奇后再根据他们的兴趣往下教的,长老教他们时也别太严格,免得他们不愿意学了。” 老人伸起手指隔空往薛紫云额头上点了点,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行行行,一定不会把家主的好学生吓跑了!” 薛紫云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在老人家面前,她倒是难得地露出了小女孩模样。 把老人送回租屋后薛紫云便匆匆回到了别墅,现在租屋有老人坐镇,她完全可以抽身出来在桐九这边商量对策。刚才听桐九分析,貌似薛家的事情中还隐藏了其他家族的事,虽然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跟薛家扯上关系,但可以明确的是,这件事不是单靠他们薛家人可以解决的。 等薛紫云会到别墅后,桐九便把她刚才离开时商量的内容告诉她:“之前一切只是猜测,但现在有了老人家的证词,证明所有事情的确跟聂家有关,也就是说,你面对的敌人不单单是神秘族人,还有聂家的人。一个用蛊,一个用奇门遁甲,都是极难对付的主。当然了,我们也会帮忙,不过有件事首先要你帮忙。” 听到自己有可以出力的地方,薛紫云自然是义不容辞:“没问题,你说!” 桐九也不客气,立马说道:“查一查那个薛淮南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妻子是谁,查到之后告诉久陆和向阳,他们会想办法查出他们生孩子的时间。” “生孩子的时间?”薛紫云不明所以,“查这个有什么用?” 桐九没有隐瞒,直接就说:“神秘族人身上的血蛊不是控制不了吗?我怀疑是她身上加了阵法所致,这个阵法小琥珀已经在研究,但破阵的关键需要神秘主人的生辰八字,有了生辰八字,小琥珀能剩下很多推演工作和时间。” 听说是能帮到钟离珀,薛紫云就更积极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族人每年夏至都会回寨子领血丸,这些都是有记录的。既然他们要隐瞒生孩子的事,那生育时间肯定会卡在两次夏至日中间,而且还得保证前一次夏至日没有显怀。不过生孩子的事我不仔细查可能还不知道,但结婚的事确实瞒不了人的,我从他们结婚后第一次领血丸开始查,应该不难查出来。” 这么有条有理的调查方向,桐九也不用担心出什么纰漏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转头对钟离珀说:“对薛淮南这个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对阴谋诡计不感兴趣,但这件事钟离珀也有过不少怀疑和思考,此时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是想了半天才说道:“隐藏得很深,就算觉得事有蹊跷,轻易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桐九挑了挑眉:“你觉得除了他,还有别的人可疑人员吗?” 钟离珀果断地摇了摇头:“他藏得已经够深了,没必要玩套娃计划。” 桐九笑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中还带了点鼓励:“哦?展开说说。” 钟离珀只能将自己思考的结果说了出来:“第一,幕后黑手的首要目的是离开寨子,以此来开展他后续的计划。单从这个目的来看,其实薛淮南算计了一个家主的好友已经足够达到目的,上面还有主谋的可能性不大,从执行来说也没有意义。第二,如果主谋另有其人,那他控制薛淮南的目的就是把疑点转移到他身上,让自己彻底隐藏下来。可从现有的情况看来,根本没人怀疑过薛淮南,那他控制这个人的意义是什么?一个本来就很隐秘的计划,莫名多了一个不必要知道内情的人,我不觉得有任何意义。 况且,从神秘族人接手这个计划开始,当年的主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点从来都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做了什么。如果硬要说薛淮南是棋子的作用,那就是我们查神秘族人出生日期的时候能起到误导作用吧,但这就得有预知能力了。要是主谋真有那么算无遗策,我想他的计划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还没完成。” 听完后,桐九笑得更开心了:“跟我想的差不多。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红血果的呢?如果是从他瞒着族人生下孩子的时候开始,那也经过起码二十年了,这么长时间,那个需要红血果的人还没死吗?” 钟离珀思考了一会儿,回答说:“他的计划肯定是有过被迫调整的时候,别忘了,新旧家主交替之后,他的计划就必须要更改,否则的话,他做不成家主。” 桐九眼睛一亮,对了,如果他原来算计的是上一任家主,那在薛紫云当上家主之后他的计划就被迫要调整,因为在家主辈分比他小的情况下,他没办法继任家主之位。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四章 真相的钥匙 之前他们都想得有点理所当然,现在根据老人提供的信息再深入思考的话,发现还是有几个可疑的点。 首先,这个计划从几十年前就开始,如果对方的目的是红血果,那制定这么长期的计划就完全没有必要。过了这么多年,哪怕当时真需要红血果,现在肯定已经没必要了,所以很显然,红血果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到了后来才需要的。既然红血果并不是最开始的目的,那么他千方百计让薛家人离开寨子就是另有企图。 其次,瞒下一个薛家血脉,显然是要在薛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达到一个只有薛家人才能达成的目的,之前他们猜测的是让孩子当上家主,而这个目的也最符合他们的行为模式。但现在认真想想,夺取家主的目的肯定是在怀孩子前就形成,要不然他根本没必要瞒下孩子。就像钟离珀说的,薛紫云当上家主或许就是他计划有变的一个重要因素。 再来,如果夺取家主是早就有的计划,那为什么不在上一代家主在位时解决,反而要把事情放到后代身上,增加事情的复杂性和难度呢?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早就在实行计划,只是因为某些不可控因素导致计划一直没能成功? 要推测出一个人行为的目的性,首先就是要确定整个行为的合理性,而且逻辑自洽。就像刚开始他们仅凭很少的线索就去猜测神秘族人的目的,看似合理,但把事情放在足够长的连贯时间里分析,里面就出现了很多疑点。如果不能把疑点合理地解释清楚,那他们之前的推测就很可能是错误的。 猜错了目的,他们就会陷入被动,进而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桐九不由得转过头对薛紫云说:“可能还要麻烦你再去问一问老人家,在你继任家主之前,前任家主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一些事情,还有家族内其他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不好的情况。” 薛紫云急忙道:“我现在就去问。” “哎,先别急!”桐九赶紧拦下她,“我们再仔细琢磨一下吧,别来回烦着他老人家了。” 薛紫云是有些静不下心来了:“不怕,顶多我多跑几趟,或者再长老请过来。” 桐九笑了笑,假装不经意问道:“我有点好奇,当年,他们要离开山寨真有那么难吗?我想着,发动一次**让家主不得不放行,这种手法还是有些极端了,若是家主本来就挺好说话的,应该不至于发生这样的冲突才对。家主一下子杀了三十多个人,看起来好像有那么点铁血啊,不知道当年那位家主性子怎么样?” 钟离珀忍不住瞄了桐九一眼,然后便低下头什么都没说。他听出来桐九是对老人家的说辞有所怀疑,觉得他在内里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刚刚才把老人家请了回去,以免他在这里听着大家的分析后又想出一套说辞来迷惑大家。 薛紫云倒是没听出什么潜台词,回答得也相当实事求是:“说起来,寨子里倒是很少有人谈起上一任家主,我跟上任家主也不是同一脉的,所以我知道的也不多。现在寨子上基本就只剩下一些不愿意下山的老人,还有一些父母双亡或者父母中有薛家血脉的一方身死另一方再婚的孩子,他们要么没怎么说过上任家主的事,要么就是完全不知道,所以我听得也比较少。” 桐九继续问:“以你的经验,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造成控制不住血蛊导致族人死亡的情况?” “这个……”这个问题让薛紫云犹豫了起来,纠结了一会儿后,她才老实说道,“按照我自己的感受,应该没有控制不住的情况,除非我自己精神错乱了,又或者我被人用傀儡蛊控制了。但我身体里有噬蛊虫,如果我真的不幸中了蛊,噬蛊虫肯定会发动把外来虫子吃掉。但不知道上任家主有没有在体内养噬蛊虫的习惯,所以我也不好判断他的情况。” 桐九没有理会众人是怎么想的,突然转移话题说:“阵法和蛊术最大的一点不同是,蛊术作用的是特定的某个人,而阵法作用的某个区域,而降鬼阵除了让阵法内的人迷失心神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放大人们心里的渴望。这个阵法以前多用于打仗,而入了阵的士兵往往会互相砍杀身边的人,究其原因,其实是那些人心底最大的渴望是活着,所以他们入阵后会不分敌友地把其他人都看作是敌人,然后本能地把对方杀死。” 薛紫云这才如醍醐灌顶般回味过来:“你的意思是,包括家主在内,其实当时有很多人都入了降鬼阵,所以才会发生**?” 桐九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而降鬼阵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在阵法发生的事会清晰得记得,包括自己当时的想法、行动以及造成的后果。你去向老人家求证前,记得把这件事也告诉他。” 薛紫云的脑子有点混乱,她不久前才觉得已经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可听桐九再深入分析过后,忽然发现还有一团迷雾把真相掩盖住。其实认真想想,对方为什么要布这么大一个局,为什么不惜杀了薛家这么多人来达到目的?是他们想要杀人,还是他们不得不杀人? 等一下,不得不杀人? 薛紫云浑身一激灵,不可置信地低喃:“难道他们有不得不用杀人的理由?” 她的声音很小,可桐九还是耳尖地听到了,顺着她的话就回道:“我也是这么怀疑的。试想一下,如果薛淮南只是想下山,有必要策划一场**吗?如果家主同意的话,其实这件事是很简单的,可最终**却发生了,为什么?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家主死活不同意他离开。我不知道你们薛家是不是有什么不让族人离开的规定,但你最好了解一下,或者这是解开谜题的钥匙。” 薛紫云的瞳孔微缩,拳头下意识紧握,她知道,或许长老还有更重要的信息没有透露给他们。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五章 想去看书房 眼前一团迷雾,要想拨开迷雾看到真相,恐怕只能再次询问长老了。 薛紫云十分着急地说:“我现在就去问长老!” 桐九抬手拉住了她:“不急,今天你可问不出什么东西,要说的话他刚才也说了,不愿意说的肯定就是一时间还没准备好要说的,你现在去问,他只会随便找借口搪塞。多等一两天吧,这种事情只能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才能问出来。” 虽然心里想马上知道答案,但薛紫云也明白,既然长老有心隐瞒,硬逼问他也不会有结果。无奈之下她只能点了点头:“还以为把长老请来就能弄清楚当年的事,没想到他竟然有所隐瞒。” 桐九倒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他不肯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有些事,他以为不说清楚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判断,所以就把能说的告诉我们,然后把不能说的隐瞒下来。可他不知道,有些事是经不起推敲的,只要稍稍一琢磨,破绽就出来了。你问他的时候,记得要不经意地问,别的先不要说,就问一问上任家主的性格是不是很暴戾,为什么会杀了三十多个人。这话别人来问不合适,你问却刚刚好,由你来问,他连控制不住这样的借口都用不了,必然会露出破绽,到时候你再追问,估计就能破他防了。” 薛紫云越听越无奈:“长老为什么有所隐瞒,隐瞒的又是些什么呢?” 桐九冷哼一声:“左不过就是些影响薛家名声的东西呗,他们这些封建的老古董,肯定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别忘了,不单是那个老人家,连上任家主也一样,一直困在一个山沟沟里,一代又一代的,那思想哟,肯定老旧得发臭。想想看,单靠控制血蛊就可以在崇山十九寨当个土皇帝,把人放出去了,万一一发不可收拾,寨子里的人都放跑光了怎么办?这土皇帝不就做不成了吗?” 钟离珀略感诧异:“你的意思是,那家主是为了自己的权威不放薛淮南走,所以薛淮南才策划了**?” 桐九笑得好不得意,然后嘴上却不承认:“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猜的哦!” 钟离珀斜眼送过去一个嗔斥的目光,明明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现在却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简直可恶。 薛紫云完全顾不上他们之间的眼神官司,听到这事或许还是薛家自己的责任,心里不由得紧了紧:“久雅小姐,这个猜测可不好玩,话可不能乱说。” 桐九嘻嘻一笑,顽皮地说:“明明是小琥珀说的,你怎么怪起我来?好不公平哦!” 薛紫云如何听不出这是在打趣她,只见她脸上微红,害羞地说:“我没有!” 钟离珀更是狠狠地瞪着桐九,不过他也没有回避,倒像那意思真是他想出来的一般直接说道:“薛家几百年都生活在崇山十九寨,没有外敌,划地为王,家主更是掌握着大家的生杀大权,不就像个土皇帝吗?但当这土皇帝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整个家族都困在崇山才行,一旦有人离开,家主的国王地位就没了。” “没错!”桐九这时候才接着钟离珀的话头说,“人一旦尝试过权利的滋味,那就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放手的,生杀大权啊,对见识不多的人来说,那就是神一般的权利。而薛淮南的出现正正是在挑战神的权威,自然是不能容忍。杀了三十多人,那可不是不得已或者手下留情的结果,就算是入了降鬼阵,若他没有那般心思,也不可能杀得了那么多人。哼,说那家主郁郁寡欢,我看不是因为杀了那么多人,而是因为国王的权利没了吧。” 两人越说越像是那么回事,薛紫云听着听着就更想冲到租屋那儿拉着长老问清楚了。 桐九抬掌示意,微微笑着说:“不急不急,这不过是我们猜度而已,或许是小人之心也说不准,你不用太在意,明天找个机会问问就是。” “那万一是真的呢?”薛紫云紧张地问。 桐九毫不在意地说:“真的就真的呗,还能怎样?是对是错,这都是上一辈的事了,事情是不是他们引发的已经不重要,哪怕真是他们的错,你难不成还能让他们弥补?” 薛紫云张了张口,但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虽说知道是谁的错也无补于事,可若真的是上一辈的问题才导致如今薛家的危机,那她这个家主又要如何自处? 桐九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得开解道:“不用想太多,无论如何,事情也不是由你们薛家家主而起的,可别什么责任都揽在身上。” 几人又细细分析了一通,觉得要知道薛淮南的目的还得了解到当年真正的事实才行,于是大家也不再浪费时间,都打算等明天薛紫云试探出薛家老人的口风后才继续商量。 桐九最后对薛紫云说道:“先别想上任家主的事,有时间你先找一找薛淮南妻子的资料还有他们有可能生孩子的时间,这个比那些小故事重要多了。” 薛紫云慌乱的心思顿时一凛,立马回应:“我知道了,现在就去翻资料。” 桐九笑了笑,接着再对向阳和久陆吩咐道:“等紫云找到薛淮南妻子的资料和大概的生育时间,你们便想办法到医院查出孩子的具体生日日期,最好连出生时间都有的。” 久陆不满地瞪大眼睛:“我们又不是警察,这事可不好查。” 桐九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什么好查不好查的,不就是黑入医院的系统嘛,不懂的就去问胖子,反正这事就交给你们俩了,用什么方法你们自己决定,我只要结果就好。” 这话倒是说得轻巧,好像这事就是抬抬手指头一样简单。 不过久陆却没再多说什么,不满地努努嘴后就闭上嘴巴了。 分派好任务,各人便开始各司其职,桐九没事可干,便想跟着钟离珀一起回到书房混时间。 刚上了半层楼梯,久陆便追在身后说:“小九,你要回书房吗?向阳来了之后都没去书房看过呢,能带他去看看吗?” 桐九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随意说道:“那就跟着一起来呗,但得小点声,不能影响到小琥珀研究阵法。” 向阳和久陆完全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眼睛亮亮地对看一眼,然后就三两步追上桐九的步伐,几人一起走向书房。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六章 向阳的书房之旅 到了二楼半,桐九便挡住了久陆和向阳的去路,她满脸笑容地说:“等小琥珀开了门再上去吧!” 久陆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随便,反正我也学不会开门的方式,没事也不会去你的书房。就是前几天我弟说对你的书房感兴趣,所以就带他开开眼界而已。” “哦?”桐九挑眉转头看着向阳,“原来是你想进书房?怎么不跟我说?” 向阳并不打算矫情,直接就说:“我没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能进你的书房,所以也懒得提了,免得你还得找理由拒绝我。不过现在久陆提了出来,你又答应让我们进去,那我也不打算客气,反正都好奇了这么久,有机会看一眼也很不错。” “你倒是老实。”桐九上前摸了摸向阳的头,“想看就看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是里面古籍比较多,保存得十分小心,人多进出未免会损害古籍,别说是你们了,连我自己都很少进去。” 正说话间,钟离珀已经站在楼梯口淡淡地说道:“门开了。” “呵呵,那就进去吧。”桐九一个潇洒的转身,率先上了楼走进了书房。 钟离珀轻轻看了久陆和向阳一眼,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就等在了楼梯口,姿态很明显就是等他们两人上来。 久陆跟他相处时间长,知道他不太爱说话,除了跟桐九能多说几句,对着其他人基本都冷淡得很,所以也没太在意他的态度,拉着向阳就乐呵地跨步上楼走进书房。 等所有人都进了书房后,钟离珀便立马关上门,在门口捣鼓了一阵才露出一副“各位自便”的模样自顾自地回到书桌那边继续研究起阵法来。 向阳也是没想到,这书房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乾坤,一排一排的书柜放满了不同年代的古籍,每一个书柜都是密封保存,防潮防火防虫防化防腐蚀,几乎比那些政府机关的档案保存都要做得细致全面。 他大概转了一圈,这里真的是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在一个角落里他甚至看到了一堆怪谈杂记中夹着几本春宫图。书柜里不但有书,还有许多字画古董,一看就极有年代感,就算他没有什么鉴赏能力也知道每样都是非常值钱的极品。 也难怪桐九不轻易让人进来,原来这里藏了那么多宝贝。 向阳看完之后也觉得叹为观止,忍不住就感叹道:“你这书房真是够值钱的,随便拿一件东西出去都能卖不少钱啊,怪不得要这么藏起来呢。” 桐九一只手肘枕在向阳的肩膀上,心情甚好地调侃说:“怎么,是看上什么东西了吗?” 向阳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这些东西很值钱,但却没那个能力看出任何名堂,给我也没什么用。倒是你,没想到还藏了春宫图?” “哦,被你看到了?”桐九不仅没有半点被戳破的羞涩,反而满脸惊喜地看着向阳说,“进过这书房的,你估计是唯一一个发现那里有基本春宫图的,怎么样,有兴趣吗?那几本书,我倒是可以借给你看一看。” 向阳斜瞥她一眼,拨开她的手走到一边说:“现代社会这么开放发达,想看这些东西还不容易?几本不知多少年前的书,谁会有兴趣看啊。” “啧啧啧!”桐九边摇着食指边撇着嘴说道,“没看过的东西可别轻易下结论哦,古代人的想象力可是你们这些年轻小辈想象不到的呢,看过之后你才会发现,原来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前人玩剩下的。不过嘛,如果你还没交女朋友,那我先不建议你怕,怕你看完没地方泻火,憋着伤身。” “那书这么厉害吗?害我也想看看呢!”久陆听着听着倒是听出了些许兴趣,不是因为他好色,纯粹就是好奇心使然。 桐九用力地戳了戳久陆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倒是早就想给你看了,你小子倒是给我机会呀!一个连挤牛奶都学不会的家伙还想看春宫图?出息了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再说吧。” 向阳在他们说话时又随意看了看其他地方,目光一扫,倒是发现了一本让他挺感兴趣的书。那是一本关于兵法的书,书名就叫《兵法十解》,作者是个没听过名字的人,叫李琛。 书被封在密闭的书柜里,向阳倒是不好意思随意拿出来,只能回头问桐九:“这本《兵法十解》,我能借来看看吗?” 桐九走过去瞄了一眼:“那个呀,那是个孤本,不能借给你看,但我记得有个手抄本,你想看的话只能把手抄本借给你啦。” 手抄本还是孤本,对于向阳来说倒是无所谓:“随便,我都行。但两个版本有什么不同?” 桐九解释说:“你应该知道,以前识字的人不多,看书的人很少,书都是很珍贵的东西,所以很多时候呢,一本书就只会印刷非常少量来流传。出版的量少,一本书被看的次数就多,千百年流传下来,好多书都废了,能留存到现在的版本,自然是被看的次数最多的。而会看这类书的人,不是对兵法感兴趣就是对兵法有一定见解的人,这些人看书,免不了会做些注解,所以孤本上会有许多前人对书本内容的不同看法,对后世看书的人帮助极大。而手抄本呢,只是为了保存书本本身的内容,所以没有前人的注解,你看的时候只能凭自己去理解里面的内容。” 向阳恍然:“那孤本的确是够珍贵的,不过我暂时不用看什么注解,先看一看手抄本就行。” 桐九也很爽快,马上就把手抄本找了出来:“呐,慢慢看吧,可别弄丢哦,我可不想又抄一份。” 向阳瞪大眼睛有些诧异:“这书是你抄的?” 桐九轻轻一笑:“自然是我,要不然还能有谁?这里所有书的手抄本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出来的,珍贵得很,所以哪怕是手抄本你也给我爱惜好,知道吗?” 向阳一手拿过书本,没好气地说:“知道啦,我就看书而已,能把书怎么样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七章 老人家的心思 桐九带着久陆和向阳在书房游了一圈,借了本书给向阳看,然后就以不许扰乱书房安静为由把两人赶出去了。 等兄弟俩离开之后,桐九才像累极了一般把整个人用力甩在了书桌旁的沙发上,呼出一口气说:“两个傻孩子,看了一圈居然就看中了几本春宫图和一个兵法书,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钟离珀对他们看中了什么书不感兴趣,反倒是听说书房里的手抄本都出自桐九之手时眼睛亮了亮。他在书房呆了那么久,看过的书不少,确实从来没有注意过手抄本的字迹。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了翻,书里的字迹优美秀丽却内涵刚劲之力,可见写字之人外柔内刚的本质。 “这里那么多书,手抄本都是你抄的吗?”钟离珀好奇地问道。 桐九也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说道:“对啊,这里的书不是孤本就是珍本,而且都是老古董,拿出去一本就不得了,我怎么敢随意让这些书现世呢。没办法,只能自己慢慢抄咯。不过没关系,我时间多,抄着抄着就抄完了。” “那春宫图呢?你也照着重新画了吗?”钟离珀眼里喊着笑意继续问。 这次桐九却是疯狂摆起手来:“哪儿能呢,那几本可真就是孤本了。我虽然自问也是画功了得,但要我手抄一本春宫图,我还真没有这种嗜好。那书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出自皇家之手,给皇帝看的东西,你说值钱不值钱?你也知道的,皇帝啊,三宫六院女人无数,为了在后宫站稳脚跟,第一要务就是学会讨好皇帝。啧啧,你不看过那几本春宫图都没办法想象那些人的想象力,难怪那么多人想当皇帝,不得不说还真有原因的。” 如果是在动画中,大家一定能在钟离珀的额头上看到三条黑线,可惜这是现实世界,桐九也只能看到钟离珀一脸的无语和那双要翻不翻的白眼。 “我怎么听着你好像还有点羡慕?”钟离珀不由得吐起槽来。 桐九讪笑:“羡慕不至于,就是有点感叹罢了。为讨皇帝欢心,不单一堆女人出尽浑身解数,连画师都得要最好的工笔画师,画中所有细节纤毫毕现,让人看之如看真人,简直是工笔画的极致。如果你想研究工笔画,真的,我推荐你看那基本春宫图,包你大开眼界。” 钟离珀居然极有风情地瞟了桐九一眼,说出的话也听不出喜怒:“不用,你留着自己看吧。” 桐九不知死活地说:“别客气啊,我知道你们男孩子的,房间里肯定会藏一两本小黄书,电脑里也会有不少各国小视频。但不是我说,那些真真是低俗,如果你看过那几本春宫图,一定会感叹古代连小黄书都是艺术品。” 钟离珀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小黄书当成艺术品来看待的,无语之余只能想办法终结这个话题:“薛家那个老人家,你有把握让他说真话吗?” “没有啊。”明知道钟离珀是想转移话题,但桐九也善解人意地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事关薛家家主的名声,谁会轻易败坏?更别说人已经死了,对他们这些老古董来说,人死为大,有再大的过错都必须要掩盖。” 钟离珀皱眉不满说道:“难道死人的名声比活人的命还重要?” 桐九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表情,似乎意有所指地说:“这可不是简单的名声,而是薛家立身的根本。试想一下,如果家主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地位能滥杀族人的人,那大家还会忠于家族吗?尤其是薛家如今的情形,都可以用分崩离析来形容了,老人家哪还敢赌啊!他们这些老人,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了一辈子,只会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可不会轻易就闯开心扉。” 听了桐九的话,钟离珀已经不敢对薛家那老人抱任何希望了:“哎,那薛紫云还能问出东西吗?” 桐九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得看紫云的技巧了,有些话,我们外人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只有身为家主的她才有资格去质疑。你想啊,老人都愿意下山给我们解惑了,肯定不是油盐不进的主,如果他是硬着心肠决定什么都不说,那肯定不会下山。所以他这点小隐瞒,说不准还是对紫云有什么考验呢,或许是看看她能不能从中看出疑点,又或许是看看她敢不敢对过去产生质疑,反正一切等明天再说。” “原来他还暗含着这样的心思?”钟离珀真是像听天书一般,完全不知道这种说一半瞒一半原来还是一种试探,“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桐九耸了耸肩:“无非就是老一辈那套。家主年少,制不住这些老东西,但却又握着生杀大权,无事的时候还好,现在有事了,这些老东西就想用别的办法来反制住她咯。简单一句就是主少国疑,老东西想拿捏住掌权的。” 老人家在租屋那边一副老资格的模样给小辈教授蛊术的知识,却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已经被桐九给分析透了。他自诩年纪大,那点暗藏的小心思没人看得出来,谁知别墅这边有个比他年龄大得多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毫不新鲜的手段,现在正等着看他笑话呢。 钟离珀知道桐九心里有数后就没再多问了,反正一切都在桐九的掌握之中,他也不用担心事情不受控制。现在无非就是等查到神秘族人的生辰好继续推演镇魂阵,然后解开神秘族人和伤害小黑那个少年身上的阵法,让他们都重新落入薛紫云和桐九的控制。只要重新控制住他们,事情也就相当于解决了一大半。 “好啦,还有什么不解疑难需要我解答的吗?”桐九实在是无所事事,只能骚扰钟离珀了。 钟离珀哪里不知道她是因为无聊才会在这里骚扰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便推了一本演算了一半的草稿给她:“这是镇魂阵的推演过程,你有空就帮忙看一看吧。” 一听到有事可做,桐九顿时满血复活,拿起稿纸就认真看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八章 家主与长老的交锋 一整天相安无事,到了第二天一早,薛紫云已经波不急待要去老人家问清楚了。 但她也知道不能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跑去质问,所以她聪明地带着两大袋早餐带到租屋,美其名曰照顾刚下山的长老。 租屋那七个人倒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模样,只以为寨子里专门有一个长老下山陪在他们身边,让他们的安全更有保障。他们自知安全都掌握在别人手上,所以也有意要讨好老人家,这就让一群没有事先商量过的人打出了相当不错的配合。 只见其中一个人说:“哇,家主之前可从来没有拿过早餐给我们吃,这次真的托了长老的福呢。” 另一个人马上接口道:“就是啊,之前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早餐,每天都是凑合着吃的,长老来了就是好啊,我们也有口福了。” 又一个人说:“长老得一直留在这里才好呢,这样我们肯定能多蹭些福气。” 老人笑呵呵地听着族人小辈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讨好着他,心情也越来越愉悦了。 他以前一直住在寨子里,面对的不是跟他同一辈的老家伙就是些没父母管的孩子,剩下的就是年纪轻轻已经当了家主的薛紫云。跟老家伙们相处,大家同辈分,根本没有谁比谁高贵,谁比谁地位高的说法。而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们,本来就是依仗他们生活的小鬼,看他们的脸色做人在他眼中也是理所应当,完全不会让人愉快。 至于薛紫云嘛,辈分比他们小,本来就应该对他们敬重,可她又是家主,掌握了生杀大权,以至于他们也得对她有足够的尊重,两厢抵消,却让他在薛紫云面前不知如何自处。要端起长辈样,可人家地位比他高,权力又比他大,端着谱反而贻笑大方,但让他奴颜婢膝地给一个小辈伏低做小,他一把年纪地肯定也做不出来,最后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不近不远地处着。 薛紫云也顺着他们的话说道:“长老为了我们的事下山,我们自然不能怠慢。这些都是这边的特色小吃,我特意买来给长老尝尝鲜。” 老人笑得更加恰意,对这些族人小辈的恭维和伺候也享受得很。被照顾着吃了一顿舒适的早餐,老人家的心情便越加地放松。 薛紫云眼看长老心情不错,趁着那七个人都争抢着去收拾洗碗的时候,冷不丁地突然就意味不明地说:“昨天长老隐瞒没说完的事,今天趁着心情不错,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呢?” 老人原本还笑得挺得意的表情顿时一愣,诧异地转过头去看着薛紫云,半响后才装出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回答:“能说的我昨天都说了,家主怎么觉得我有所隐瞒?”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薛紫云跟桐九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多多少少也学到了她的一些小表情,此时她正一副吊儿郎当的贱兮兮模样,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中一般说道:“前任家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在一次**中用血蛊杀了三十多人?我自问年纪轻,对血蛊的控制肯定不如上任家主好,可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无法想象在什么情况下会如此失控,导致那么多人死亡。除非,是我自己想杀人吧!” 听到最后那句话,老人的目光快速地闪了闪,似乎还有那么点心虚的模样。但他毕竟是一个活了多年的人精,心绪虽然有一瞬间的混乱,但很快便调整过来,看向薛紫云时已经还是毫无异样:“这恐怕是你多想了。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危机,一群平时很听话的人都像要杀了家主似的,一个个吵着下山,家主也是为了自保啊。” “既是自保,那就表明当时是族人要先对家主不利,杀人也算是情有可原,为什么长老昨天没有如实相告,过程也是一语带过呢?我记得长老昨天只说了家主一个关系极好的朋友先闹事,可没说过其他族人对家主也有杀心行啊。”薛紫云抓住话中漏洞过就质问了起来。 老人被噎得不知如何反驳,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许久后才说:“当时情况混乱,大家都一哄而上,怎么劝都劝不听,哪能一一说得清楚呢!” “说得也是。”长老要狡辩,薛紫云也没有纠结,只是用一种很随意的态度说,“不过长老可能不知道,当时家主或许也在降鬼阵内,而那个阵法能将人心里的欲望激发,把原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做出来。不但如此,在阵内的人能清晰记得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所以上任家主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杀了三十几个族人呢,难道他事后没有给过你们任何交代?从已知的事实分析,其实薛淮南也只是希望下山而已,就这么简单的愿望,难道上任家主还不能满足他,非得逼得他走上极端吗?” 如果说的是蛊术,长老有一千种方法可以反驳,但现在说的是阵法,这事他压根就不懂,别人说什么他也只能信什么。而且薛紫云的质疑也合情合理,杀了三十多个族人,只要不是背叛薛家,哪怕是家主也应该给族人一个合理交代,绝对不是一句自保就可以交代过去的。不过说到薛淮南,长老倒是有话可以辩驳。 “薛淮南哪是要自己一个人下山,他是要蛊惑大家下山,山下到底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知道,为了族人的安全,家主怎么可能轻易放大家下山?”长老说得很是义正言辞。 薛紫云没有被轻易唬住,立马就辩驳:“如果家主是怕大家贸然下山有危险,那正好薛淮南想下山,何不让他视察清楚再回来告诉大家呢?既然是担心族人安危,为什么家主杀完人后就肯放人了?这里面似乎有些矛盾吧,到底家主是愿意让族人下山,还是不愿意让族人下山呢?” 这……老人有些回答不上来了,说愿意让族人下山,那杀了三十多个族人的事就解释不过去,说不愿意让族人下山,那**更是完全不会发生。这一个简单的选择题,居然生生把他的话给堵死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位年纪轻轻的家主,原来以为这丫头是个不谙世事的,不曾想她下山短短时日就有如此成长,几个来回的对话就把他避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五十九章 混乱的真相 薛紫云也看出长老被问住了,不过她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这时候继续逼问未必会有好结果,把长老逼急了,搞不好他一怒之下回去寨子,到时他们更会对当年的真相抓瞎。 长老这次真有点想用耍赖发怒的方式回避这个问题,但他很清楚,只要他摆出这个态度,薛紫云也不会再对他客气。毕竟事情关乎的是族人的性命,如果他这个长老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那作为家主的薛紫云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看他的脸色呢。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薛紫云一眼,只见薛紫云自顾自地喝着茶,完全没在意他,仿佛看不到他神色中的不自在一般。可薛紫云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随便回答容易被她抓住漏洞,但老实说又不符合他的初衷,实在是为难至极。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但沉默中却有着无声的较量,此时显然是谁先开口谁就落于下风,所以他们都稳住了心神,铁着心要等对方先开口。 不过五分钟后,长老就醒过味来了。他这般沉默,明面上是跟薛紫云在较量,但实际上却是落入了她的圈套,不说话有时候并不意味着淡定,反而显示出一种无话可说的默认状态。 薛紫云的问题很有技巧,她给出的不是能开放性回答的问答题,而是排除了所有干扰条件,把问题的核心缩小成一个只能二选一的选择题。这范围一缩小顿时就让他那点心思无处可藏,如果要回答,只能在有限的选项内挑选答案,如果不回答,其实也就相当于回答了。 知道再不回答,自己在薛紫云心里就会变得更加不堪,长老长叹了一口气后还是无奈地回道:“你说得不错,其实当年的家主并不希望族人下山。薛家在崇山十九寨隐居了几百年,那地界就是我们一族说了算啊,可一旦离开了崇山,我们这些与世隔绝了许多年的人又要如何在外面生存?别的不说,我们吃的穿的用的说的想的,完全跟外面的人不一样,出来的就是个怪胎,任人蹂躏。本来老实呆在山上就可以相安无事,为什么非得自寻死路?家主也是为了保护大家啊!” 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不知情的人听完肯定会觉得家主用心良苦,可薛紫云已经听过桐九的分析,明白这些不过是好听些的托词罢了,于是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学着桐九的样子挑眉问道:“家主自然是一番好意,但我有个疑问,既然家主是为了族人好,为什么会杀了三十多人?他的作为,倒是让我看不明白了。” 一句质问直接把长老ko掉,这绕来绕去,杀了三十多个人的原因根本无法用任何好话来掩盖,长老到了现在才发现薛紫云实在不好对付,只能继续周旋道:“众人不听劝,造成了**,家主自然要镇压。能和平解决,家主当然不可能下此重手啊。” 如果是在降鬼阵的作用下,发生**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关键还是**的内容。一直以来长老也只说是**,但**的实质内容是什么却一直不明说,这里面恐怕还有些故事。 想明白个中关键,薛紫云也不纠结家主杀人的事,转了个话题就问道:“说起来,长老一直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这个……”长老没想到薛紫云居然问得这么仔细,瞬间就有些慌乱,不过他努力稳住了心神,脑袋飞速运转,须臾之间已经想到了好的说辞,“那些人当时被家主好友的话蛊惑,于是一拥而上围攻家主,家主开口警告,但众人不听,依然一味地找家主麻烦。家主知道光说已经无用,最后才迫不得已出手。” “长老不要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了,这时候还不说清楚,只会引起更多误会,直接延误我们分析出敌人的动机,到时候可能死再多的族人也不能平息。围攻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们做了什么伤害家主身体的事,还是对家主起了杀心,让家主不得不陷入你死我活的境地?”薛紫云哪里还容得他含糊其辞,直接又给了他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让他无法回避。 长老的心思被直接戳破,又听出薛紫云话中的警告,心中立刻就生出了些许不满。还好他仍记得薛紫云是家主,哪怕年轻小,辈分又比他低了两辈,但能控制血蛊,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平时倚老卖老倒算了,关键时刻作对的话绝对会让她生气。 话赶话的,居然被逼至这种地步,长老权衡再三,觉得继续隐瞒已经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会得罪现任家主薛紫云,实在得不偿失。想了想,他便假装无奈地说道:“哎,这事事关上任家主名誉,本来我是不应该对你说的,可既然你觉得不说不行了,那我只好告诉你吧。 我不知道当年家主有没有入那降鬼阵,但族人确实是发生了**。那时候大家听多了山下世界的多彩多姿,一个个的都想下山开开眼界,可家主不让啊,于是他们都围着家主理论,说到激动时,大家还有些推推搡搡。家主警告了两次让大家冷静,可大家依然不停止,最后家主他们这是造反,是在威胁他家主的地位,最后竟然直接驱动了血蛊,让族人暴血身亡。 原本以为死人了大家必定会消停,可那些人好像吃错药了一般,看到死人后居然反抗得更厉害了,不知哪个人还说了句‘滥杀族人的家主没有资格当家主’。这话也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家主直接就被激得打开杀戒,杀了三十多个人,把**的人都杀光了才消停。 家主滥杀了三十多个族人,这事是没办法简单交代过去的,族人也不会允许这样的家主领导大家,然而家主是由蛊神选择,不是族人想反就反。族人不服家主,但又害怕家主控制血蛊的能力,这一来二去,家主也是为了平息族人的愤怒,最后便和大家达成共识,让想下山的族人下山去,想留在山上的人继续留着。” 薛紫云这才明白,原来让族人下山是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怪不得家主的心思会有这么突兀的改变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章 果然是关键人物 听完个中的细节后,薛紫云不禁觉得唏嘘。原本这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家主愿意放族人下山,后面的一系列死人事件就不会发生,说不定神秘族人现在也不会大开杀戒。 但事已至此,再纠结过往已经没有意义,薛紫云也没有浪费精力和心情问责,继续关注着事情的其他细节:“在发生**事件之前,您有觉得家主或者其他族人有什么异样的吗?” 长老见薛紫云没有责备他之前有所隐瞒的意思,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再回答问题时也不敢再隐瞒了:“其实之前我们确实没太注意,不过现在认真想想,**之前的几天,家主的心情好像挺差的,我还看到他重罚一个偷摘红血果的族人,把人吊起来打了五鞭。” “偷摘红血果?”薛紫云没想到还问出了这么个事,立马就精神抖擞地追问,“红血果树就在那儿,平时不都任由族人采摘的吗?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哎!”长老先是装模作样的叹气,等赚足了薛紫云的好奇心后才说,“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寨子里人多,红血果可不是想摘就能摘的,谁想要红血果都必须事先向家主报备,需要的量和实际用途都要列明,等家主批准之后才能在两位长老的见证下摘取相应数量的红血果,私自摘取可是犯了族里的忌讳。不过以前也有人犯过这样的事,但一般而言也只是小惩大诫,顶多就是全族通报,然后双倍扣除这人所在家庭当年的红血果用量而已。” 原来以前寨子里人多的时候会对红血果有相应的管理制度,每个家庭每年都会有固定的分配量,如果一个家庭某年需要的量大于分配量,那就可以向别家借,又或者向家主申请调配。 这两种方式不同的是,向别家借,还的量可以自行商议,有的家庭非常要好的话,有借无还也是可以的,而向家主申请,还的量就得比借的量多10%。如果有些人跟其他族人的关系不好,没办法向其他人借的话,向家主申请就是他们唯一的途径。这也是家主管理族人的一种手段。 家主掌握着族内的资源调配权,这也是家主能像个土皇帝的原因之一,而私自偷取红血果,无疑就是对家主权威的挑战。 薛紫云了解了一番过去对红血果的管理后,再次问道:“那人到底偷了多少,是谁偷的?” 长老摇了摇头,脸上很是惋惜地说:“他需要多少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被发现的时候只偷了三颗,三颗受了五鞭,不值当啊不值当。偷的人不是薛淮南,而是他的一个邻居。” 邻居!这个关系就很微妙了,如果要设个阵法害他,住得如此近倒是十分方便。 “他家原来分配的量都用完了吗?为什么不去问其他家借,或者找家主调配?他偷红血果到底要干什么?”薛紫云立马又丢出了一个三连问。 长老回道:“不是他不想借,只是他家有个患了重病的奶奶,这些年为了吊着奶奶的命,他已经借无可借了。以前跟他关系好的人家都借过不少,可他奶奶一直不好,借的就一直没能还上,向家主调配更是要多还10%,他哪里有能力还得上?没办法之下只能偷了。他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也都理解,用偷的确实不对,让他双倍奉还也是不太现实,但这五鞭子抽得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当时我还挺诧异的,这五鞭子抽下去也不知道其他族人会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里,薛紫云也品出味来了:“**的时候,这个人有参与其中吗?” 长老斩钉截铁地说:“有,还是家主好友死了之后第一个冲出来的。他奶奶的病很严重,他家又没有红血果能用,留在山上基本算是等死,他听说下山找个好医生或许还能治好他奶奶的病,怎么能不争取?” “那他在**中死了吗?”薛紫云抓住其中重点问道。 长老苦笑着说:“那会儿死了三十多个人呢,他冲在第二个,你觉得他活得成吗?” 换句话说,这个在**前偷红血果,为家主在**中的爆发埋下伏笔的人最后死了,引发**的那个家主好友也死了,而死了的人肯定只是棋子。到目前为止,薛淮南好像根本没有直接找家主或者其他人表现过要下山的意思,但他的嫌疑也越来越大,似乎往他的方向查是没错的。 薛紫云又想了想,问道:“薛淮南和家主的朋友是什么关系?他们之前有接触过吗?” 长老仔细回忆了片刻,说:“关系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但薛淮南平时负责收拾家主的房间和书房,家主的朋友也是经过家主允许可以随时去书房找他的,时间长了,或许他们见过面也说不准。家主的朋友好奇心很重,对山上的世界也多有好奇,而薛淮南又正好是负责下山查探消息的,两人有相遇的机会和交谈的时间,接触过也不奇怪。” 了解到这里,**事件基本上已经很清晰了,先是薛淮南邻居偷了红血果引起家主的恨意,再是家主好友当众斥责家主,加深了他对大家反抗权威的印象,然后在阵法的影响下,负面的情绪的思想得到了放大和强化,然后悲剧就发生了。事件过后,家主意识到他的行为已经不能平息族人对他的怨恨,为了保命,或者说保住自己家主的地位,于是就答应把族人放出去,让那些对他有仇恨的人能远离他,降低对他的威胁。 然而这个缜密的计谋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了解清楚,于是薛紫云问道:“长老,前任家主的为人到底是怎么样,您能具体说说吗?” 长老又是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也知道我们薛家在崇山隐居了几百年,一开始大家是为了活命逼不得已,可时间长了之后,外面带来的那些危机感也慢慢消失了,我们更多的开始关注家族内部发展。 为了家族的延续,几百年来大家不断形成新的制度来管理族人,在这种情况下,家主也就相当于成为我们族人的神了。他负责家族内部的资源分配,解决族人间的各种纷争,甚至还掌握了生杀大权,在没有接触过外面世界的人而言,这样的权利无疑是至高无上的,一旦沾染上,谁又能轻易放手? 家主也是个普通人啊,他有自己的考虑太正常了,只是没想到一己私欲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罢了。” 话说得隐晦,但任谁都已经听明白内里的意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一章 长老的变化 长老话里话外虽然只说了家主,但薛紫云心里清楚,舍不得手中权柄的人当中,肯定也有长老们的份。 薛家家主的权利自然是不小的,光是红血果和血蛊两样已经握住了薛家人的命脉,但除了家主外,实际上长老的权利也不小。家主由蛊神选择,但长老却是由家主钦点,一般来说,长老由八个人组成,其中四个从上任家主的长老中选择,另外四个由新任家主从其他族人中选择。这种做法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出现管理上的断层,哪怕新任家主要调整管理模式,有几位老长老在也不至于出什么纰漏。 可正是因为有些长老能连着做两任甚至三任,在族人心中的地位很是崇高,手上的权柄有时候比家主更大,让他们放权就更难了。他们和家主不同,家主再挫还能控制血蛊,族人远在万里也依然受家主掌握,而长老的权利只能用在身边的族人身上,一旦族人离开寨子,他们的权柄也就形同虚设了。 正是这个原因,其实有些长老比家主更不希望族人离开,所以那件**的发生,应该免不了有长老们的推波助澜。 薛紫云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又想起长老之前有所隐瞒,现在就忍不住想敲打他一番,于是她状似若无其事地说:“族内的事也不是家主一言堂的,当时的长老为什么不规劝?还是长老们也如家主一般恋栈权势,所以不希望族人下山?”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可意思却极为诛心,长老吓得咻地一声弹了起来,连忙解释:“绝无此事!**发生得太突然了,连家主都被人算计,我们这些长老又哪里反应得过来?” “哦,是吗?”薛紫云像是得了桐九真传一般,脸上居然也露出了桐九惯常的那副高深莫测,似笑非笑的表情,“刚才长老还说看到家主惩罚一个偷了红血果的族人,难道那会儿不应该马上制止吗?就算马上制止不合适,但事后劝诫也是应有之意,为什么不跟家主说说道理?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个族人要红血果只是为了救亲人,那为什么还要用狠手惩罚?既然知道红血果之于那人的奶奶只能掉命,那为什么不该机会他下山求医?难道你们为了不让族人下山,能眼睁睁看着族人去死?” 长老自然听出薛紫云的不满,但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当时确实有些为了享受惯的权力不愿让族人离开的小九九,可他也绝对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族人去死。 事实上,后来建议家主把族人放下山,以此抵消族人们怨气的建议也是他提出来的,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愧疚才会提出这个建议,但他自问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一个族人,顶多也就是冷眼旁观不作为而已。 长老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然而事情难就难在无法解释清楚。说他没有贪恋权柄,但他确实在看见家主惩罚偷红血果族人时没有阻止家主,任由事情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说他贪恋权柄,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冤枉,如果他真是对权力恋恋不舍,那他干嘛还建议家主放人? 既然无法解释清楚,长老为了不在薛紫云心里留下更坏的印象,只能老实说道:“说我乐意让族人下山那肯定是假的,不管是因为权力流失也好,还是担心族人下山后会不安全也好,我的确不希望他们贸然下山。我们薛家已经隐居了几百年,谁知道能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呢?可能是我年纪大思想老了吧,我只想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几句话说的真是有水平,一招以退为进,薛紫云听完都不好意思再对他多加责备。 这就好比家里的爷爷奶奶跟你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虽然好不好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但爷爷奶奶已经承认他们的方式方法有错,难道你还能质疑他们的出发点,还能揪着他们的错往死里踩吗? 不能,哪怕爷爷奶奶用错的方法已经捅出天大的娄子,让你损失惨重,可但凡你揪着爷爷奶奶的错往死里踩,那就是你不孝,你道德败坏,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人渣败类。这听起来很不公平,但没办法,爷爷奶奶有辈分压制,你再不服也只能生生受着,除非你能完全不在意外间对你的负面评价。 薛紫云感觉被将了一军,有种吃了大便的恶心感,但她没办法,只能做出一派息事宁人的态度:“我不是要责备长老,只是希望长老能明白,想要薛家兴旺,重点不是我们如何管理族人,而是让他们能有一个安心的环境发展,在遇到强敌时能团结起来共同对抗。如今薛家分崩离析,虽有别人的设计陷害,但上任家主和长老们的错误做法也起到了推动作用,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所以我们也应该负责我们该负的责任。” 长老笑了笑:“这是自然!如今敌人当前,我们肯定要团结起来。这次下山我也想着能助家主一臂之力才好,希望家主不要嫌弃我老了才好。” “怎么会!”薛紫云也客气回应,“有长老在,我们这不就分析出当年的始作俑者吗?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听了长老刚才的话,我相信我们没有怀疑错人。之后我们会围绕着薛淮南尝试调查出神秘族人的情况,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吧。” 长老知道,这话就算是既往不咎了。他能感觉到,经过这次的事,无论是薛紫云还是薛家的年轻人都有了不少的变化,薛紫云的号召力和在族人间的影响力似乎变强了,而年轻一代的族人们似乎也变得更有凝聚力,不再像以往那样对薛家有排斥抗拒之意。这些都是很不错的变化。 只要他协助薛家解决了这次的事件,长老相信,薛紫云肯定会一如既往地敬重他,而无论事件之后的薛家会发生什么变化,他在薛家的地位只会更稳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二章 前任家主之死 说到底,薛紫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长老有了服软的意思,那她也不好逼迫太多。况且之后还有事情要问他,他的态度越配合,说的话应该就越可信。现在可不是制造内部矛盾的时候,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解决神秘族人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心下有了坚定的想法,薛紫云接着问:“长老还记不记得,族人下山之后,上任家主是个什么情况?” 长老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后说道:“我也没说假话,确实是郁郁寡欢了好多年。以前寨子上可热闹了,家主管理着一大伙族人真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可自从大半族人离开后,家主就开始消沉了。以前每件事都要亲自过问,后来却把所有事物都丢给了长老们,自己却每天喝酒发呆,我们实在劝不动,最后只能随他去了。” “听起来真是毫无防备的样子。”薛紫云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接任家主的时日虽长,但那会儿我还小,倒是不太清楚情况。上任家主是怎么死的?” 长老虽然常年龟缩在崇山,但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也算个人精,一听这话就明白薛紫云对上任家主的死有所怀疑,不由得惊问:“你觉得上任家主的死有蹊跷?” 薛紫云噗呲一笑,无奈地说:“长老,我那时候才多大,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死有蹊跷呢,我就是好奇而已。” 长老知道自己反应过大,不禁脸上一红,轻咳了几声后才说:“不算蹊跷,也是病了一段时间的。哎,一个人的心病了,身体自然会跟着病,上任家主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他的心是无法治好的了。” 这个心病也不知道是因为杀了许多无辜的族人所致还是因为失去权柄所致,但无论如何,他这个状态应该是挺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的,如果有人想加害他,估计他自己都不会有防备。 其实这也是桐九让她打听的事情之一,毕竟神秘族人结婚的时间刚好是她接任家主后不久,这个时间点有点蹊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许多可能性。 薛紫云继续问:“能详细说说他的病情吗?” 长老心中觉得有异,但也没有多问,态度非常合作地说:“其实大的病症倒是没有,就是三天两头有些小毛小病而已,但都是些咳嗽发烧的小问题,用山上的草药就可以治疗。家主也不能说是缠绵病榻,可是身体毕竟没有以前健康了,他的心也就更加难受,恶性循环之下,人也就突然之间没了。说实话,大家都觉得家主什么时候走都不奇怪,毕竟**发生后他就犹如一幅空壳般毫无生机,对他而言,可能生比死更难受。” “频繁生病?真的只是心理影响就会这样吗?”薛紫云有些不相信,倒不是怀疑长老的话,而是觉得上任家主这种情况有问题。 心理影响生理不奇怪,但正常来说,由心理问题引发的生理疾病都会比较严重,不能说都是不治之症吧,但也绝对不是喝两贴中药就能好的,患者要么受心理生理双重折磨直接病死,要么都会大彻大悟心理病生理病一同治好。然而上任家主这种经常性的小病完全不像那么回事,实在是古怪之极。 难道,连家主的病都是被设计好的? 这个怀疑不能说毫无根据。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下山的话,那目的早就已经达成,他们根本没必要继续伤害薛家族人,现在他们还在行动,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还有没达成的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他们早就分析过——夺取家主之位,而设计伤害上任家主也正好符合这个目标,所以他完全有理由怀疑,上任家主的病没那么简单。 “家主是什么时候开始频繁生病的?他出事前后,薛淮南有回过崇山吗?”薛紫云又问。 问到这里,如果长老还听不出薛紫云想要知道的是什么信息的话,那就真的白活这许多年了。于是他心中一凛,回答得越发的认真仔细:“频繁生病应该是走之前两三年的事,我们只当是家主的心病越来越重,而且病得也不重,所以就没太重视,没想到忽然有一天人就这么去了。那会儿我们也有点措手不及啊,尤其在大部分族人都已经下山的情况下,我们更要担心下任家主的人选不知道会落到谁的头上。还好最后蛊神选的是你,而你也一直在山上长大,不会对我们这些老东西心生隔阂,要不然,现在的薛家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家主死后半年的夏至日,全族都回到崇山,薛淮南就是那时候回去的。” 不用问,薛淮南就是在那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 薛紫云倒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和线索,立马追问:“薛淮南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长老无奈叹气:“那时候家主新死,你又是幼童继位,我们几个长老都忙着处理家主的身后事和重整新家主继位后的秩序,实在是没空注意这些。不过我记得,当时有好几个族人以新任家主继位,族人要好好熟悉一番为由,拿完血丸后也没有马上离开的。不过薛淮南在不在其中,我实在记不得了。” 薛紫云轻轻一笑:“您记得有这么件事就好。他能布一个阵法就能布两个阵法,虽然我不懂这些,但上任家主的病生的蹊跷,或许真的跟阵法有关。那时候人已经死了,把阵法留着很可能会让我们发现,所以他必定会找机会把阵法给解了。” 虽然这些都只是推测,但以她对那些族人尿性的了解,他们根本不会因为换了家主就想搞好关系。如果他们真想跟山上的人和睦相处,这些年也就不会以姓薛为耻了。 其实了解完这些前尘往事后,薛紫云也明白他们完全有理由讨厌薛家,讨厌自己的血脉,讨厌她这个家主。毕竟**里死了三十多个人是实打实的,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有别人的算计,把责任都归结到上任家主身上也是无可厚非。 但薛紫云决定重振薛家,那这些问题就不能视而不见了。既然薛家的分裂是有人设计陷害,那解决了神秘族人的问题,或许就是解决薛家问题的契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三章 想得美 把需要的细节都问清楚后,薛紫云便赶回了别墅。她一五一十把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桐九,完了后就安静地等着她分析。 桐九也是没想到,原来家主那个朋友并不是薛淮南唯一利用的人,如无意外,他那个邻居应该也是他利用的对象了。 在她看来,其实事情已经比较清晰了。薛淮南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变成了聂家的人,他因为某些目的需要下山,但他并不想暴露自己,于是就开始思考下山的方法。 一开始他应该是鼓动过其他族人的,不断地散布山下缤纷世界的信息就是手段之一。只是他没想到薛家人被困在山头的时间久了,思想已经从封建社会退化到奴隶社会,那些族人轻易不敢违抗家主。 这时候他又凑巧知道了邻居家的特殊情况,如果邻居能以下山治病的理由离开寨子,那他自然可以用帮忙的借口一同下山。只是他没想到,邻居情愿去偷红血果也不去争取下山的机会。 无计可施之下,他便想到了策动**的方法。 首先他要在族人心里埋下对外面世界趋之若鹜的念头,然后又在他们心中种下了家主会不近人情阻止的种子,让两种矛盾思想在族人们的心中扎根。 同时,他又似有若无地把族人想脱离家主掌控的苗头透露给家主,这样的苗头无疑挑战家主的地位和权威,是作反。家主又怎么可能听之任之?必然会在心中想办法掐灭的。 挑起了双方矛盾,他便需要一个引发矛盾的催化剂,而家主的朋友就是一个最好的催化剂。这个人跟家主关系好,又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由他把下山的矛盾挑起,肯定会有爆炸性的效果。在加上他偷偷布了一个降鬼阵,把大家心中的负面情绪放到最大,**也就顺理成章地一触即发了。 或许死了三十多个人并不是他最开始的目的,但很明显,他也完全不在意这一点,**之后的满目疮痍更是加深了族人跟家主之间的矛盾。这就好比地主跟农民,哪怕地主之前一直压迫农民,农民也不可能说反就反,可一旦地主对农民动手,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薛家**也是一样的道理,当矛盾升级到不可调和的程度,矛盾双方要么是打到另一方服,要么是其中一方让步。 显然,让步的是薛家家主。当族人因为某件事团结起来后,哪怕他这个家主掌握了生杀大权也是没用的,族人不怕死,难道他能强势地把族人都杀了吗?所以矛盾爆发的结果就是家主不禁族人下山。 薛淮南没有选择在第一批下山,这无论是出于降低自身嫌疑的需要,还是留时间给自己抹去一些痕迹,又或者是趁人少布置之后的计划,都是非常合乎情理的。 桐九向来都喜欢以最坏的想法揣度别人,所以她更相信薛淮南是三种意思都有。 薛家上任家主的病的确奇怪,不过这是不是小毛小病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一些重大疾病的前期症状跟小毛病相似是很正常的情况,说不准他真的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但不管是什么,现在已经死无对证,纠结这些也完全没有意义。 可是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上任家主的病是从死前两三年才开始的,也就是说,距离薛家**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如果他真的是被薛淮南设计所杀,那薛淮南的杀机也应该是后来才形成,并不是引发**时就有的计划。 中间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突然产生杀死薛家家主的动机。然而薛家家主死后半年他就结婚,或许还秘密生下了神秘族人,那是不是表示,薛家上任家主的死并未让他达成目的,于是他无奈之下才会想办法秘密生下一个孩子,然后继续完成他的计划呢? 如果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杀了上任家主并没有让他继任到家主之位,因此他研究了一番,解开了薛家家主传位的规律,最后才有了现在这个计划。 薛紫云听完桐九的分析,心下十分诧异:“上任家主真的是他杀的吗?” 桐九耸了耸肩,不否认也不确认:“我是这么猜的,这样最符合整个逻辑,至于正不正确就不知道了。但从你问出来的那些事看,他确实是嫌疑最大的,围绕着他调查应该没错。至于你家那个长老,把租屋那些人的安全交给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现在就是留校察看的阶段,得用能入你眼的表现来刷好感,肯定会尽力表现到最好。这次的事件或许是你解决族人对薛家心结的好机会,如果你真能做成了,在族人中的威望会大增。如果你那长老聪明的话,现在就应该懂得放下他老一辈的谱,好好辅助你,而不是端着谱,把所有麻烦都丢给你一个解决,而他自己则以为下了山,说些七零八落的故事就算立了大功,可没那么容易。” 薛紫云完全听出了桐九对长老的不满。也对,明明在电话中说了知道当年的情况,也愿意如实告诉他们,结果久陆和向阳千里迢迢开车把他接过来后却说一半藏一半。这种行为在别人看来就是拿谱,就是倚老卖老耍人玩,难怪桐九不待见他。 “我明白,警告的话我也说了,他应该知道好歹。”薛紫云没注意到,自己是信任桐九更多于信任自家的长老。 桐九满意地笑着:“你明白就好!那些老家伙可精得很,好事尽往自己身上捞,坏事就拼命往别人身上推,成功了就是他有一份功劳,失败了就是你办事不力。哼,世界上哪有这等好事,想不出力就在这当口插手捞权,想得美。” 把当年的**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后,他们就对神秘族人那边的计划有了更立体的了解,虽然神秘族人的身份依然在努力调查中,但现在有了方向,相信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四章 调查薛淮南 自从薛紫云跟长老推心置腹地聊过之后,长老也熄了那些暗搓搓的心思,要利用这次事件在族人中巩固地位的想法也淡了许多,教导租屋那七个人蛊术时也尽心了不少。为此,薛紫云也不得不感叹桐九的料事如神。 有了调查方向,薛紫云便开始从以往的夏至日记录中找寻线索。 不查不知道,一查起来薛紫云才发现,原来他们薛家对族人的管理已经细致到可怕的地步。单单夏至日领取血蛊一件事来说,什么人跟什么人是什么关系,从什么时间到达寨子,什么时间领取血丸,什么时候离开,有没有过夜,期间住在什么地方,跟谁一起住,去了哪里,这些都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如果以前族人住在山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管理方式,那就难怪族人要纷纷下山了。这哪里是管理啊,简直比坐牢还不自由,防贼也不过如此了。 然而这样的不自由却给薛紫云提供了不少方便,她打开本子认真地翻查,很快就找到了薛淮南的相关记录。 薛淮南是个极其普通的族人,从记录上看,他的蛊术修为很差,除了一些简单到三岁孩童都能学会的低级蛊术外,其余的蛊术他是一概掌握不了。这样的人在寨子里只能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干的活,例如夜间巡逻,下山收集信息,替家主和长老们收拾房间和跑跑腿之类的低贱工作。这样的人本身就容易被人忽略,加上他有意低调行事,平时会注意到他的人就更少。 从资料中就能看出,薛淮南的行事作风比较随大流,从来都不会做任何突出的事。每年夏至日,他从来不会第一个到,也不会第一个走,当大多数人拿完血丸就走,选择不留宿时,他也会跟着大家下山,如果大多数人选择留下过夜,那他也会跟着大部队的脚步行事。总而言之,他不会让自己落单,更不会让自己成为少数派,这种风格多年如是。 如果不是有意调查这个人,光拿着资料看,恐怕这个人会被一眼略过,完全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薛紫云又重点看了上任家主出事前几年到她继任后几年的记录,这么单独拎出来看,居然真发现了一丝疑点。 在这几年里,薛淮南夏至日曾有过两次留宿寨子的记录,一次是家主离世前三年,一次是她刚继任那一年。 第一次留宿时,寨子里的大部分人也是选择了留宿的,大家留宿的理由比较一致,天下暴雨,山下发了大水不便通行。 这个理由很强大,应该不可能引起任何人怀疑,但有一个奇怪的点却被薛紫云发现了,薛淮南当晚住的地方并不是他原来的房子,而是家主那个在**中第一个死亡的好友家里。那天是个暴雨天,族人们离开寨子的时间长,原来的房子年久失修,在暴雨天中多有漏水,于是长老便挑了几处没人住的房子安置这些要过夜留宿的族人。当然了,由于当时山上的人手不足,长老也没办法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具体住在哪里是由族人自行挑选的。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薛淮南就住到了家主好友家中。 家主之所以跟那个人成为好友,很大的一个原因是由于他们家住得近,从小就多有往来,也就是说,住到了那里的薛淮南其实离家主的房子并不远。 这个时间点很是关键,那是家主小病不断的开始,如此恰巧的,薛淮南居然在关键时间节点留宿过,嫌疑自然是再一次无限放大了。 而他第二次留宿时薛紫云已经继任家主,那是她第一次主持夏至日的血丸分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薛家还有那么多的族人。当时的情景薛紫云已经记不大清楚,只记得大家都嚷嚷着要为她这个新家主庆祝,于是好多人都留在了寨子里过夜。 那时候她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如此开心,毕竟新家族上任就意味着旧家主离世,家族的领导人从一个经验丰富的中年人变成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大家应该很迷茫才对。然而大家不仅十分高兴,而且还一副对她满怀期待的样子,那时候她真以为大家是真心在拥护她的。不过现在了解了实情后才知道,大家高兴的恐怕是家主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变成了一个极好拿捏的小娃娃,以后的日子可以更肆无忌惮地无视族中高层。 从记录中可以知道,那会儿的薛淮南已经结婚,也是他第一次带着妻子上山。他的妻子叫李秀娟,当时拿完血丸后就回到了薛淮南原来的家里休息,期间更是没再出现过,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随着薛淮南离开。 自从两人结婚后,李秀娟每年都会跟着薛淮南回到寨子,不过除了第一次有过留宿的经历外,之后每次都是拿完血丸就走,前后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连跟其他族人交流聊天都不会有。 这就是薛紫云发现的第二个疑点,薛淮南自从结婚后,每次上山领血丸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是他来去的时间掐得非常好,不仔细看记录根本发现不了他并没有太多停留痕迹。 如果说在上任家主离世前,薛淮南的行事作风是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的话,那么在她继任后,薛淮南就是在慢慢淡化与薛家人的关系,不仅是要不起眼,更是大家尽量忘记他。 族人下山后基本上就是各奔东西,平时大家完全没有机会聚在一起。每年的夏至日可以说是族人们聚首的唯一机会,如果这时候大家都没有过多机会交流的话,那么众人之间的关系就会越来越淡,最终成为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淡化关系对其他族人来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薛淮南的做法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把自己从大家的记忆中抹去,并且减少寨子记录他的情况的机会,进而方便他日后实施计划。 不过百密一疏,他的妻子李秀娟唯一一次留在寨子过夜的经历就显得相当的可疑。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五章 半卖半送的信息 从薛淮南整个计划的目的来看,他的孩子大概率就是为抢夺家主之位而生,可为什么他本人不抢,非得偷偷生个孩子来抢呢?这点桐九已经分析过,肯定是他已经抢过,但没能成功,于是只能生个孩子继续跟新任家主抢。所以这个孩子一定是在薛紫云当上家主之后才打算生的。 薛紫云继任家主到第一次主持夏至日只有不到半年时间,而第二次主持夏至日时李秀芬已经可以来去匆匆了。众所周知,女人生孩子就得十月怀胎,生完孩子还得坐月子,恢复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李秀芬可以在第二次上山时就来去匆匆,完全不需要休息时间,可见,她当时的身体状态应该是挺不错的,如果是生完孩子,那起码已经出月了。 再有一点,崇山可不是座小山丘,不仅山势绵长,山上更是毒物众多,上下山一趟所需体力不少,如果是个刚生产不久的妇女,恐怕没有那么好的体力支持她马不停蹄地走一个来回。所以薛紫云大胆猜测,李秀芬至少是生完孩子三个月,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才能做到这一点。 就这样掐头去尾,薛紫云就可以把李秀芬的生产时间框定在五个月内。 有了亲生父母的姓名、生活城市以及大概的生产时间,神秘族人的出生日期也就不难查了。 把相关的资料和自己分析出来的结论都拿给了桐九看,薛紫云十分兴奋地说:“我觉得神秘族人应该就是这五个月里出生的。” 桐九大致看了看那些夏至日的薛家族人往来记录,笑了笑说:“我觉得还可以缩短到三个月。别忘了,怀孕可是会显怀的,一般来说,孕期超过四个月就藏不住肚子。而且那会儿还是夏天,更不好藏着肚子,所以她生产前的那个夏至日,怀孕不可能超过四个月,再刨去你说的三个月恢复期,那么就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了。” 薛紫云的眼睛更亮了几分:“对哦,我忘记还有显怀的问题了,这么说,还真是可以缩短到三个月内呢。你看,李秀娟第一次上山就过了夜,可是进屋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了,我觉得她那时候很可能已经怀孕,长途跋涉上山后不得不好好休息呢。” 桐九不住地点头表示同意:“我觉得她匆匆来匆匆走的原因不仅是在回避其他族人,更重要的是在回避你。你是薛家家主,能控制族人体内血蛊,而她在生产后应该就不再是薛家人了,如果再多跟你接触,她肯定会担心你发现她不是薛家人的事实,到时候他们骗取血丸的事就曝光了。” “这么说确实挺有道理的。”薛紫云继续开心地附和着,“跟我接触得越少,我对她的印象就越浅,会查到她身上血蛊的机会就越少。这么分析的话,她生育的时间确实应该在我继任后头两个夏至日之间了。” 桐九又重新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就让薛紫云把情况告诉久陆和向阳,让他们想办法查出神秘族人的资料。 从十虫蛊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这个神秘族人的身份总算要解开——姑且就当推测没错,那人的身份快要解开吧——如果真能重新控制住神秘族人,那她就可以顺着这条线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老实说,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聂兰风,那她倒是挺有必要找机会跟他好好聊聊的。再怎么说,聂家灭门跟她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既不是灭门的凶手,也不是惹来灭门祸端的人,把气撒在她头上实在是不讲理。 就算她跟向家一直有仇,难不成这还能成为皇帝找聂家麻烦的理由?聂兰风未必想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他更愿意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罢了。但事到如今,迁怒又又何必要呢,毕竟真正的仇家还活得好好的,他们有个屁的必要自相残杀啊,有这实力,倒不如联手把向家干掉,这才算是报仇呢。 久陆和向阳拿到资料后便想办法调查去了,有了大概的生产时间和父母的姓名,他们倒是不担心查不到结果。 向阳在向家长大,虽然没有实际调查的经验,但好歹也是学过的,再怎么样,纸上谈兵的实力还是有的。而久陆从小到大跟桐九走南闯北,别的不说,人脉资源那可是妥妥的。 之前久陆故意说这件事难办也不过是惯常的撒娇手段而已,做事前先夸大困难度,事后才能得到更多赞赏。桐九自然也清楚他的尿性,所以才有了让他黑入医院电脑的建议,事实上,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并不难办。 两兄弟一个有方法一个有门路,在手握重要线索的前提下,要查出神秘族人的身份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三天转眼过去,久陆和向阳已经拿着调查到的资料站在了桐九面前。 久陆拿手上的文件袋当大葵扇,边扇着风边扬着头神奇地说:“三天就查到结果,你就说我厉不厉害吧!” 桐九确实挺吃惊的,交手了这么长时间,她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查到结果:“调查得很顺利?中间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久陆非常不满地说:“怎么,觉得我们的调查结果不可靠?父母姓名符合,生活的城市符合,孩子的性别符合,出生的日期也在你们给的范围内,诸多条件都对上了,难道还有错?” 桐九也是凭经验下意识怀疑而已,在她原本的预估里,这事能在半个月内查清楚已经阿弥陀佛了,三天就有结果,她想都没敢想。 不说其他,难道给神秘族人下镇魂阵的人不知道生辰八字的重要性吗?跟久陆这种完全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孤儿不同,神秘族人的父母好歹也是薛家人,真要从薛家入手查起,她的生辰八字也不是无迹可寻的。这么重要的信息不说保护起来吧,至少也得设置些关卡不让人那么容易查到才对,如今能这般顺利,看起来真像是半卖半送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六章 留着一手 桐九也不好单凭调查时间太短,过程太简单为由就完全否定调查结果的正确性,至少在看过他们带回来的信息前就把一切否定是有失公允的。 她接过文件袋,打开袋口就把里面的资料全部抽了出来。 首先第一页就是神秘族人的出生资料,上面有出生的年月日和时间,性别,出生时的长度和重量,具体的健康情况,还有父母双方的姓名等信息。单看这些资料也确实符合薛紫云总结出来的条件。 接着往下就是李秀娟整个怀孕期间的详细产检情况,里面记录着每次产检的时间、胎儿以及孕妇的身体状况。根据记录,胎儿倒是一直都很健康,不仅个头适中,连常见的脐带绕颈都没有发生过。这么良好的状态倒是挺适合顺产的,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秀娟选择的是剖腹产。 桐九心下有些不解,不是说生孩子就非得选择顺产,但一般来说,母亲为了孩子的健康,只要不是太艰难的情况一般都会选择顺产,除非是身体条件不允许,又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 想了许久,桐九突然灵光一闪。她随便翻开了一页产检记录,记下日期后又重新看回第一页上的日期,默默地算了算时间,顿时发现这个孩子在38周的时候就通过剖腹产出生了。 从医疗记录上看,倒是看不出孩子有提前出生的必要,这下子就不由得桐九不去怀疑,事情里面还有别的阴谋。 桐九把资料还给久陆,说:“这孩子38周就通过剖腹产生出来了,你们觉得这事正常吗?” 向阳楞了楞,抢过资料就看了起来。他虽然头脑聪明,但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男人,哪里会细心到发现孩子的出生时的周数不对。现在被桐九提醒,他也很快发现孩子的出生时间出现了问题。 “非正常情况的剖腹产医院也给做的吗?难不成还像外国一样,选个好日子生产?”向阳的脑筋毕竟转得快,看过资料后立马就铺抓到重点,这事必定是家主要求的,否则医院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前给孕妇剖腹产。 桐九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个中的原因,难道这些医疗记录是假的?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桐九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你们想办法再调查一下,看看有多少人跟李秀娟是同一天入院的,再有就是她的具体出院时间,这里面好像缺了这么一份资料。” “没有出院时间?”向阳又翻了翻手上的资料,里面还确实只有李秀娟的入院时间却没有出院时间,出了这样的纰漏,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们只顾着调查跟孩子有关的信息,却忽略了这个问题。” 桐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只能继续查啦!不过既然有人做了手脚,恐怕查起来就没那么顺利了,当中也许会有不少陷阱,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中计被误导。” 向阳知道兹事体大,不能让他们两个没什么经验的人随意尝试延误战机,所以他非常虚心地请教道:“这其中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呢?” 桐九沉吟半响:“医院有她的就诊记录,证明她是真的在这家医院产检以及生产的,但只要跟医护人员相熟,这些资料也未必不能更改。所以现在首先要确认的就是这些资料的真实性,如果资料真的被改过,那就必定是跟另外一个人对调,你想想看,要是你作为母亲,愿意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孩子用一个假的生日吗?” 向阳也是一点就通,立马意会道:“你意思是,他们要调换也会跟夭折的孩子的资料对调?” 桐九笑说:“聪明!孩子夭折了,自然就不需要办理入户手续,出生证明也就没什么大用,跟这样的孩子对调资料,没有后患,不怕正主找麻烦。你们找一下,看她出院之前的时间里医院有没有孕妇难产或者孩子夭折的记录,如果找到了就一一跟家属核对一下信息,我相信他们对调的资料就在这些人当中。” “我明白了。”有了具体的行事方针,向阳知道肯定能少走许多弯路,“我们马上就去查,你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桐九扬了扬手,示意兄弟俩赶紧去重新调查,自己却也在思考着资料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按理说他们要把神秘族人藏起来主要是为了不让薛家人发现,可做到把医院资料都完全修改的地步就有点过了,这看起来不像是应对薛家的手段,反倒有点防着她的意思。 不是她臭不要脸非要觉得人家花大心思安排的事情就为了针对她,只是要对付薛家那些关在深山老林几百年的人实在没必要浪费这样的心思。更何况薛家人也不懂得奇门遁甲,神秘族人的生辰八字对他们来说完全没用,所以这招要防的,肯定是防那么懂得奇门遁甲的人。不算后来才开始学的钟离珀,这个世界上有可能会奇门遁甲的也就剩下她跟向家人了,如果神秘族人背后的主子真的是聂兰风,那他防的肯定也只有他们。 聂兰风虽然为人狂妄,甚至有点不可一世,性格也相当张扬,但再怎么说他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真的做起事来却是与性格不符地细心谨慎滴水不漏,恐怕在他给神秘族人下镇魂阵的时候就已经防着被人破阵的可能。也就是说,如果查到神秘族人的资料是从什么时候被调换的,就能推测出镇魂阵出现的时间了。 小黑一直趴在桐九身边,只是刚才见桐九陷入了思考就没有打扰她,现在发现她嘴角微微弯了弯,知道她已经思考完了,便伸爪扒拉她一下,好奇地问:“其实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现在已经知道神秘族人的老巢在哪里啦,如果是你出手,我相信神秘族人有通天的本事都跑不掉的,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她家抓她呢?” 桐九似笑非笑地解释说:“第一,这是薛家的事,我虽说会帮他们,但并不是这样子帮的,什么事都让我干了,难道他们翘起双手就能阖家安康?第二,神秘族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这点我还要通过她找出来,如果让她觉得我威胁特别大,突然来一个鱼死网破,那我上哪儿找她背后的主子去?第三,如果这背后之人真的是聂兰风,那我觉得我们未必就是敌人,既然不是敌人,那我就更没必要把他们逼到对立面去。” 简单地说,她在帮薛紫云的同时其实也留了一手,目的就是为以后的留一线转圜的余地。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七章 桐九的算盘 小黑心中叹气,如果薛紫云知道了桐九真正的心思后恐怕会生出一丝失望吧,自己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其实也在利用她和她的族人,当中还有那么点罔顾她族人性命的意思,对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来说,这简直能成为毕生的心理阴影了。 “你最好别让薛紫云知道你真正的想法,要不然她可能会恨你呢!”小黑不得不提醒道。 桐九却是冷哼一声,不在意地说:“啧啧啧,你这就错啦。薛家本来就欠我人情,我哪怕不帮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怎么能因为我没全力帮忙就怨恨我呢?而且这事有一半的责任都在薛家上任家主和那些长老身上,如果不是他们贪权不放行,事情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种地步。薛家的烂摊子凭什么让我一个外人给他们收拾?” 小黑只能说:“神秘族人当初也是想着利用十虫蛊杀你的,虽然他的重点目标是薛祥雪,但杀你也是主观上顺带的,你不想报仇吗?” 桐九摇了摇头:“不是没杀成嘛,何必放在心上呢?要真说我想杀的也应该是那个伤了你的少年,神秘族人这边可是牵涉到聂兰风和少年两头的关键人物,我杀她干嘛?” 小黑尾巴一甩,心里似乎因为桐九的话感到十分高兴:“杀你是没杀成,可薛家的人她可杀了不少,如果你解开了神秘族人身上的镇魂阵,说不准薛紫云就会马上杀她的呀。” “不会。”桐九回答得斩钉截铁,“我看她有些薛无涯的胸怀和风骨,要是我跟她说留着神秘族人有用的话,她不会轻易出手的。” “你想利用神秘族人找出聂兰风和少年,但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小黑立马就开启了吐槽模式,“神秘族人可是牵涉到薛家十几条人命呢,薛紫云为了稳定族人情绪,收拢族人的心也必须要把神秘族人杀掉才行,又怎么会为了你留着神秘族人的命呢?” 桐九一个白眼送过去:“我又没说不可以把神秘族人杀了,只是让她暂时别杀而已。” 小黑也跟着还她一个白眼:“如果神秘族人的背后真的是聂兰风,你以为他真会让薛紫云杀他的人吗?” 桐九不羁地说:“确实啊,聂兰风是个护短的人,所以他们的恩怨从薛淮南算计薛家开始就是无解的,要么是聂兰风让步,要么是薛紫云让步,否则,薛紫云杀了神秘族人也只会引来一个更强大的敌人而已。老实说,以现在薛家的实力,想要对付聂兰风也只是痴人说梦,除非聂兰风真的是身体抱怨,处于急需红血果的地步吧。” 小黑边听边甩着尾巴,突然间好奇问:“如果聂兰风最后真要对付薛家,那你要怎么办?” 桐九笑说:“这还用说吗,聂兰风可是要杀我的人,如果他跟薛家不能握手言和,我自然是要帮薛紫云的。不过薛紫云愿意吃这个亏的话,对我对她都是好事,别忘了,如果聂兰风真的需要红血果,在神秘族人无法夺取薛家家主之位的前提下就只能依靠薛紫云,拿捏住聂兰风,对薛家而言只有好处。” 小黑的尾巴啪啪地打着沙发,恍然大悟地说:“你这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啊?如果薛紫云能跟聂兰风握手言和,那你就可以跟聂兰风结盟一起对付向家,如果薛紫云坚持要杀了神秘族人,那聂兰风就算要报仇也会受制于红血果,薛紫云依然稳站上风,到时候无论聂兰风愿不愿意合作都不能成为你的威胁。所以你不急着处理神秘族人,是留了这么个选择的机会。” “明白就好。”桐九赞许地摸了摸小黑的猫头,“神秘族人已经杀了不少薛家人,剩下这些也被保护起来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危险,现在急着把人处理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留着反而有些好处。” 果然是只老狐狸,活得时间长的人心眼就是多啊,小黑不由得在心里感(tu)叹(cao)道。 一人一猫在这边无声地交了底,确定了目标和宗旨没有问题后便优哉游哉得等着其他人忙出个结果来。 所有人里,恐怕就只有桐九和两只猫最闲的了,连租屋那边几个薛家人都忙得如火如荼。 薛紫云之前要调查薛淮南的事所以把教授租屋那七个人蛊术的任务交给了长老,这些天已经忙完了那边的事,于是她便有空回来租屋继续之前的教学任务。 说起来,这些薛家族人的资质也是有好有坏,之前只有她一个人负责教学,在分身乏术的情况下也不能做到因材施教,只能把他们混在一起用煮大锅饭的方式一同教学,可现在有了长老帮忙,她倒是可以把资质不同的族人分开教学。 之前她已经把低级蛊术的资料都给到他们,资质中下的几个人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完全熟悉蛊术内容,资质中上的不仅已经把内容背得滚瓜烂熟,而且已经能举一反三地自学一些简单的中极蛊术。于是她让长老继续督促资质不太好的族人加强低级蛊术的学习,她自己则给资质好的族人继续教学。 对于族人来说,由家主来教自然比由长老来教好得多,先不说他们跟家主比较熟悉,相处起来压力比较小,学习也更有动力,单是长老那副满脸褶子的外貌和严肃的神情就让这些年轻人吃不消。虽然他们也感受到长老是认真在教他们,但有时候代沟这东西就是这么神奇,哪怕你明知对方的心是好的,但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你难以接受。 也正是这个原因,那些资质中下的族人学习得十分卖力,只希望能快快过了打基础的阶段,再次跟上家主的学习。 可他们也不想一想,自己进步了,资质好的人只会进步得更快,他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拉越远,之后要继续学习蛊术的话也只能一直跟着这个他们不太待见长老学习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八章 租屋新况 长老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族人们嫌弃,还已经自己教得有多好,能让一群资质不太好的族人潜心学习。 他前几天在薛紫云这里吃了瘪,却没想到会在年轻族人这里找回一些面子。那些在薛紫云手底下一直没有长进的人,换了他教授功课后成绩就突飞猛进,实在就由不得他不得意啊。 “哈哈哈,这些族人学得倒是挺快啊,你说他们资质差,我反而觉得他们很不错呢。”长老实在忍不住要到薛紫云面前显摆,话里称赞的是他教的那些族人,实际上谁都能听出他夸的是自己。 薛紫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说几句好话就能让他分担教学任务,她肯定是乐意之极的:“长老经验老道,真是多亏有您他们才会进步那么快,能把这些族人教出来,我们薛家之后就有希望啦。” 长老连连点头赞同:“是啊,自从**后,大部分族人都下山了,他们一个个过上了城里的日子,新生的那些孩子都要忘记薛家的立命之本咯。还好仍有几个不忘本的,我这老骨头,再怎么样也好认真教好他们啊!” 薛紫云虽是在崇山十九寨长大,但因为薛家衰败,山上要管理的事情不多,基本上一个长老就足够处理全寨事务。如果说以前的薛家长老就相当于国家总理的话,那现在的薛家长老就只是个物业居委会的常务委员,做的是其他人不愿意做的工作,事情琐碎又复杂,做起来不能说吃力不讨好吧,但肯定是没人感谢的。 这样的事,眼前这位视权力为一切的长老可看不上眼,别说偶尔帮忙了,就算其他长老开口请求帮忙他也总会托病推辞。所以薛紫云跟这位长老其实并不熟,顶多也就像隔壁村的长辈一样,比脸熟好一点,比亲近又差一点罢了。要不是这次打电话回去刚好是他接,而他又言之凿凿地自己了解当年的事,这次也不会请他下山给自己添堵。不过现在也算是制住了他,用些好话哄一哄,让他心甘情愿替她做事也不错。 薛紫云继续好话连连地哄着长老说:“有长老教他们,是他们的福气!恐怕他们也是知道这机会得来不易,所以才这么用心学习的。” 听了这几句马屁,而且还是家主亲自拍的马屁,长老的表情顿时舒坦了不少:“家主见笑啦,哈哈哈!我老头子以往懒得动弹,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些好苗子,不说把他们教到如家主一般吧,但至少也得有个薛家人的模样。这些小的呀,除了家主、福喜和祥雪外,我就没见过个像样的,现在祥雪不在了,有为的年轻一辈又小了一个,老头子我总算是长老,如今有这机会,得替薛家教出些像样的孩子才行啊。” 他有这份心,薛紫云倒是挺欣慰,虽然这长老是贪权了一点,但心里总算是有薛家的,如今这表现也算是知错能改吧,给他一个机会将功赎罪也未尝不可。 租屋现在有了薛紫云这个家主和长老一起坐镇,对七个族人来说真是安全感爆棚,学习的热情也随着安全感增加而膨胀。屋内是一派宁静,穿堂风过,吹得屋内众人都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薛紫云挺羡慕他们这种无知的,无知者无畏,所以现在还能心无旁骛地学习。反观她,自从知道神秘族人家中情况后心神就没一日安宁的,那人的家里还炼着金蚕呢,若哪一天养成了,他们还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就算没有金蚕蛊,神秘族人似乎还研究着一种传说中神秘的蛊术,一旦炼成,恐怕大家连吃肉都会吃不安稳。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是传说中的秘术也需要防备神秘族人有炼成的一天,为免大家在不知不觉中就中了招,所以她最近也严禁大家吃肉了,除了淀粉类、蔬果跟海鲜,其他东西一概不准乱吃。 这个规定其实还是让大家有些意见的,不过租屋的七个人现在尚算听话,对她也比较信服,暂时没有违规的现象,这才总算是减少了一些她的忧虑。 “长老现在跟他们同住,平时就麻烦您多留意他们的饮食了,记得切莫吃肉,否则会有中蛊的可能。”薛紫云不由得再次认真向长老交代了一遍。 长老有些许错愕:“这又是有何缘故?” 这回换薛紫云楞住了:“长老不知?” 长老觉得莫名其妙:“我要知道什么?” 薛紫云倒是真没想到,这秘术居然连长老都不知道,于是只能简单解释:“神秘族人或许在尝试炼出传说中的蛊术,这种蛊术只需让蛊虫闻到目标的气味就可下蛊,而中蛊者只要吃了肉就会被相应的动物群体攻击致死,是种极为凶险的蛊术,可谓是防不胜防。” “居然还有这样的蛊术?”长老听完也是震惊了,他正经学习了巫蛊之术几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无需血液、唾液和头发等物就可以下蛊的,“难不成那个神秘族人掌握的蛊术比我们这些正宗的薛家子弟还多些强些?” 薛紫云笑了笑,心胸十分宽广地说:“没什么正宗不正宗的,她再怎么说也是我薛家的血脉,好的坏的都是我薛家的族人,做错事自然要受罚,但不能因此就否定她的身份。而且薛淮南当年很可能偷走了一些珍贵的典籍,这些年潜心研究的话应该会学到不少秘传的术法,比我们强也不奇怪。” 长老闻言顿时生出了两分尴尬,薛紫云虽然没有责怪之意,但跟他的话一做对比,高下立现,显得他的心胸特别狭窄,气量特别小。轻咳了一声化解尴尬,长老装出一副淡定模样说道:“是,家主说得有理,放心吧,家里这些孩子我会看好的,绝不会让他们吃肉。” “那就麻烦长老啦!”薛紫云也顺着他的意思转了话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看他们几个的考试也快完成,先不跟长老多聊,我过去看一看。” 长老暗自松了一口气:“家主请便。”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六十九章 抢功劳 租屋三楼的书房内,七个薛家族人分坐两边,一边是薛紫云教授的那些资质较好的族人,另一边则是长老教授的资质一般的族人。今天是他们一周一次的考试,而每一次考试的成绩都决定了他们接下来的“分班”,不想再跟着长老学习的那些自然是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想考取好成绩,而跟着薛紫云学习的那些为了不被挤走也是百分百地认真应付。 考试共有60分钟,两边考试的内容相同,薛紫云教授的学生必须得到90分以上才能继续留在“高级班”,而长老教授的学生想升到“高级班”只需得到80分就行。这种既有升又有降的制度很好地刺激了大家的学习欲望,无论是不想降的还是想升的,在这种制度下都有了不少的成绩提升。 虽然两边的竞争比较激烈,但考试时薛紫云并没有设防,他们想作弊也好,互通答案也罢,都随他们,反正升降的条件不变,到时候就看谁能通过考试了。 薛紫云来到书房时众人已经全部交卷,试卷都整齐地码在前方的书桌上,分列两边,没有混在一起,倒是方便了薛紫云查看。 她随手翻了翻,确认试卷都交齐后便说道:“行啦,考试到底为止,等我把试卷改好就会把成绩告诉你们。今天的时间你们就自己安排,想继续学习的可以找长老,有自己事情做的也请随意。” 七人个个都一脸轻松,闻言也笑着鱼贯走出了书房。小男孩走在最后,临出门前还双眼晶亮地回头说:“家主如果要奖励我们,不如让我们吃些肉吧。好久都没吃过肉了,真是馋得紧。” 薛紫云却是完全没有想借口隐瞒的意思,直言不讳道:“吃肉很可能会中蛊,这样你也坚持要吃吗?” 有中蛊危险的话自然是不敢吃了,小男孩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心下自是十分无奈。不过他也不敢反抗,谁叫他身上没有噬蛊虫呢,中蛊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使他现在算是资质上佳的那一挂,但蛊术博大精深,越是学习他就越觉得自己渺小,如果有人要用蛊术害他,他现在还真不敢像以前那样不当一回事呢。 小男孩懂事地说:“哎,不吃啦不吃啦,等这些事完了再说吧。” 薛紫云深深地看了小男孩一眼。懂事的孩子就是招人疼,但现在也是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也只能忍一忍了:“放心,事了了之后会让你们吃个够的。好啦,你去玩吧,我要改卷子了。” 小男孩咧着嘴顽皮地笑了起来,这天真烂漫的笑容看着倒不像是每天都要面对生死难题的人。兴许是这些日子有薛紫云照着,又或者是每日都能学到几种蛊术,多了分辨危险和自保的能力,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辱的孩子,所以笑容里也多了几分淡定。 薛紫云把小男孩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她还记得这小子刚来时是他母亲给送来的,那女人蛮不讲理很是难缠,小男孩在他母亲面前也是一副鹌鹑样,明知母亲无理,但也不敢多言,似是已经压抑习惯。现在才来了短短时日,没想到就开朗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不少。 除了小男孩,其他族人其实也同样有了不少变化,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对她言听计从,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凡事都会跟她驳斥一番才心安。族人们有了这样的变化让薛紫云十分开心,心情好了改卷子的速度自然也变得飞快,没半个小时,卷子便全部批改完毕。 卷子是薛紫云跟长老一起出的,内容并不会低就,反而会往难了考。按薛紫云的心思,如果卷子简单了,那七个族人恐怕就都重归她“麾下”,而按长老的心思,越难的卷子越容易筛下些人,这样他就可以跟多些族人有香火情了。 两人虽心思各异,但也算是目的相同,不谋而合之下,卷子就出得比较难了。但正因为卷子难,他们才能发现有趣东西。 长老眼神晶亮地看着手上的满分卷子,喜上眉梢地说:“这孩子可真不错,居然能得满分!如果不说,恐怕谁都不知道他只学习了蛊术这么短时间啊。” 薛紫云也笑得十分开心,这孩子是七个人里面第一个说要学习蛊术的,因为有他在,其他族人才会这么快“归顺”。有兴趣学和有需要学会不一样,而有需要学和被被迫学又不一样,小男孩学蛊术是兴趣使然,学得肯定好,而其他人有的是被迫学,有的是有需要才学,成绩就没小男孩学得好了。 “他对蛊术很有兴趣,平时也经常会有问题问我,看得出他不止是教什么学什么,更是会主动思考举一反三,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他母亲对他的学习成绩也有要求,现在他不方便回去上课,平时除了跟我学习,晚上还得自学学校的知识,很是辛苦呢。”说起小男孩,薛紫云也是赞不绝口。 “是块璞玉啊,好好雕琢,将来必成大器,我薛家后继有人啦!”长老虽然恋权,但却一直心系薛家,发现族中竟然有这样的聪明孩子,心里同样非常高兴。 薛紫云拿起另一张卷子扬了扬,语气中很是有点意外:“长老再看看这张。” 长老稍感疑惑地接过卷子,摊开一看,一目十行地快速把卷子都阅读了一遍,结果越看眼睛越亮,看完后立马兴奋地说:“这孩子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也是根好苗子啊,虽然没满分,但字里行间却答出了不少高级蛊术的重点,看来也是个基础打得极好的。” 兴奋了半天然后再看名字,发现这也是薛紫云负责教授的族人,长老的笑脸顿时僵了僵。他卖力夸赞了这么久,居然是给薛紫云摇旗呐喊,心里不快,说的话就忍不住就带了点刺:“家主不愧是家主啊,教出来的学生也比旁人厉害些。” 薛紫云不禁心想,你才来了多久,这些人之前可都是我教的,教得好肯定都是我的功劳,难不成你教了一个礼拜就想把功劳抢了去?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章 意外的话语 薛紫云心里狂吐槽,但嘴上却也没去刺激长老。她斜眼看过去,目光触到长老身上时却忽然间移不开来。 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接任家主之位,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都是上任家主的长老负责处理,也因为她年纪小,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心仪的长老,于是一直以来都是沿用上任家主留下的这些人。 以前山上的事都是一位最好说话的长老负责,到她她长大了,可以慢慢接手山上事务时也是直接跟那位长老学习。除了那位长老,她跟其他的长老真是不太熟,自然也没有好好打量过他们的样子。如今平心静气地细细看来,原来长老已是不再年轻了。 她记得这位长老是八位长老里最年轻的,当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请他下山,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头花和长胡子也已经花白。虽然跟这位长老不是特别熟,但他最让人深刻的就是那把长长的胡子,以前她经常觉得这位长老很有古代文人风范,抚须说话的样子特别有范。小时候不懂事时还会时常想,如果长大后能有一把同样的长胡子就好了。 想到这,薛紫云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长老的讽刺技能才刚打开,没想到薛紫云也不示弱,立马就被回敬了一个嘲讽模式,这一笑竟是让长老有点下不来台。 他不知道薛紫云是不是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满,一时间也不好再多说其他惹她不快,便尴尬地跟着低笑几声,然后留意起薛紫云的反应来。 薛紫云笑了片刻才停下来,很是感叹地说道:“我记得八个长老里,您的年纪是最小的。其他长老不服老,一直在打扮上都往年轻的来,而您却总是要表现出成熟稳重的样子,所以一直都着胡子。我小时候还想,长大了也跟您留一样的长胡子,说话时边捻着长须边说,肯定也跟您一样有范。可惜,懂事之后才知道我长不出胡子,为了这事我还失望了挺久的呢。长老要跟我比,却不知道我小时候也是想处处学您的。” 一句话,说得长老顿时无言以对。 如果说之前与薛紫云的谈话是让他认清形势的话,那么刚才那段话就是让他心生感动了。 薛紫云说得没错,他是八个长老里最年轻第一个,是上任家主继任时新选上的。 对于薛家人来说,能当上家主自然是无上的光荣,但家主却不是努力就可以当的。蛊神要选谁做家主,他们不能置喙,可长老一职就不同了,那是能够通过努力达成的目标。 自小他就希望能成为薛家的长老,不仅要辅助家主壮大薛家,还要努力把薛家管理得井井有条。为了实现目标,他认真学习巫蛊之术,学习薛家的家族历史,学习各种管理之道,终于有一天,家主看到了他的才华,把他选作了长老。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因为知道自己是长老中最年轻的,怕族人们不服,他就开始留起了胡须,让自己看起来能成熟稳重些。他做事的确有雷霆手段,但那也是怕别人轻视他,觉得他年纪小好拿捏而故意为之。由于他处处表现出不凡的能力,很快便站稳了脚跟,并且得到家主以及族人们的信任。 也不知道是不是权利的滋味让人上瘾,当长老的时间越长,他竟然就越发地喜欢这种号令众人的感觉。 族人们想要离开寨子时他确实生出了要好好惩罚众人的念头,这哪儿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这分明是想反抗家主和长老们的管理啊。所以他非常明白家主的心情,也打从心里赞同家主对族人们实行高压政策,那时候他的确觉得,这些人真是皮痒了,居然想脱离家族的管理下山去生活,看来是好日子过久了不知人间疾苦呢。 然而事情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原本只是想着用高压政策打消大家离开寨子的念头,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滥杀族人的**。矛盾一发不可收拾,家族的管理者和族人间剑拔弩张,继续对峙下去只会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最后家主选择了放手,他们这些长老也只能被迫一起放手,那之后,他就开始消沉了。 努力了一辈子,本以为已经实现梦想,却不知道原来梦想的倾塌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曾经也怨恨过,明明家主能控制族人体内的血蛊,明明都杀了三十多个人,为什么不强硬到底,把这些人都全部留在寨子里呢? 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如果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大家对家主群起而攻之,家主恐怕一下子也控制不了那么多的人。倒是族人们,他们只需要一次击杀家主的机会就能换一个新的家主,有了前车之鉴,新家主难道还敢得罪族人吗? 明白这次**是改变整个薛家格局的关键事件后,长老知道再执着与于过往的职责已经没有意义,一个既不能给薛家带来光明未来,又不能把薛家重新团结起来的长老,存在与否都是一样的。所以薛紫云当上家主后他就完全放弃去履行长老的职责,反正就是管理山上那三四只小猫,这些事一个人做都卓卓有余,他也实在懒得掺和这些小事。 可谓是自暴自弃地过了二十年,直至接到薛紫云打来的电话后他才重新看到夺回一切的希望。薛家的危机不就正正是他立功的好时机吗?当年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而且他在长老中是最年轻的一个,身体还健朗得很,下山也完全没问题。加上他非常清楚自己掌握的信息是他们找出嫌疑人的关键所在,只要他有意识地控制信息流出,那他们就会一直需要他,这样他就可以重新获得长老该有的地位。 不过想法很美好,现实却不允许他打这些小九九。他自以为很妙的小心思,在薛紫云眼里却只是些不入流的玩弄权术的手段,在她的暗示和警告下,他不得不收敛起所有的自以为是。 本来以为薛紫云的目的就是把他们这些老人踩在脚下,没想到现在居然听到了这么温情的话语。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一章 好像还不错的老师 长老内心翻滚,很多的想法涌出心头,五味杂陈,难以言喻。有些事,或许真的是他偏执了,根本没有发现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 “没想到你还崇拜过我这老头子啊!”长老不由得感叹万千。 薛紫云笑着说:“我在山上长大,长老们教给我的东西我永远不会忘记。” 长老无奈地轻嗤:“别抬举我啦,我自知并没有教过你什么东西,你有今天的成就我可没有出多少力。” 薛紫云却是异常真诚地说:“不是的,正所谓言传身教,不一定手把手教过什么东西才算数。有些东西就是从内而外的气质,您永远都很淡定,永远都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我小时候就希望以后能像您一样,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摸摸胡子就想到解决办法。” 面对她的真诚,长老更觉无地自容。或许是话赶话的原因,也可能是气氛和感觉已经烘托到一定地步,反正长老的心好像一下子宽广了许多,以往在意的事情忽然间就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眼前的孩子是他们薛家现在的家主啊,她正在努力保护着族人,正在尝试着把分崩离析的族人再次团结起来,正在让那些觉得蛊术是害人杀人手段的族人重新了解蛊术,学习蛊术。这有可能是一件比开创基业更难的事情,因为开创基业就是一条光棍从无到有,而现在要让没落的家族重整旗鼓,光是打破重组就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和毅力的事。 长老轻轻地拍了拍薛紫云的肩膀,感叹地说:“你长大啦,我们这些老东西,是时候要退居二线了。” 话中有不舍,有释然,有感慨,但薛紫云能听出,长老这次是真心想要帮她了,不再是之前的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薛紫云也没有特意要说好话拉拢长老的意思,一切只能算有感而发,可以把长老感动到也是意外之喜。 有了长老更加真心实意地帮忙,不说其他,在教授租屋这些族人方面肯定会越发出心出力。如果说长老之前还有些跟她较劲的意思,那么现在肯定会熄了这条心,而真心实意要做好一件事跟拿一件事去比拼是会有不同效果的。 长老把他负责的那几个族人的试卷全部拿在手上,然后开始一张张地进行仔细的分析,哪里是因为知识不牢固出错,哪里是因为粗心出错,哪些地方需要加强,哪些是做得好值得表扬的,全部都写在了试卷上。 态度一转变,长老的做事风格都变了,薛紫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地对待族人,对待族里的事,也逐渐明白长老真正的存在意义。 以前她觉得长老只是帮忙管理杂事的人,犹如居委会大妈的存在,而现在她才真正见识到长老的能力。长老对蛊术非常了解,至少对基础的蛊术都了如指掌,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每个人需要怎么提高,知道每个人的优缺点在哪里。他会有意识地发掘族人的优势,让他们能够重点发展这部分能力,也会总结他们的劣势,给出改进和回避的意见。 经过他的整理,几个族人也有了具体的学习和发展方向,不再是盲目地非得把所有东西都学习一遍。 按长老的话来说便是,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全能的,他们总会有做得好和做不好的地方,硬让他们变得面面俱到是不现实的,至少在短期内是无法实现,而且还会拖慢整体的学习进度。既然他们都是一个团结的整体,那么在对抗外来威胁的时候就可以齐心协力。 比如说某个人擅长养蛊,那大家就可以把蛊虫交给这个人养,只要在认主的时候用的主人的血就好。而某个人是擅长辨识中蛊症状的,那这部分工作就交由这个人来完成,这样才能更准确快速地得出结论。 在面对外来强敌的时候,他们优先要做的不是基础知识的普及,而是特长开发和提高,尽量配合出更好的水平。 其实这样的思想正是跟桐九不谋而合,如果桐九知道了长老有这样的改变,恐怕也会强烈建议薛紫云好好跟长老学习,让这位长老好好辅助她。 改完试卷后,长老便把试卷一一分发给他负责的学生。虽然今天不会再让他们学习,但每个人的情况他都已经详细地写在了试卷上,如果是有心要学好的人肯定也会看到这些特别重要的内容,进而去自我完善。 族人们收到卷子时最关心的就是分数,因为分数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周到底是跟谁学习。薛紫云的学生发现自己仍然可以留下时,心情别提多高兴,而长老的学生知道自己调班失败,一开始也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当他们看到长老认真到啰嗦的批注后,想法就开始产生变化了。 这些人知道自己并不是资质好的那一挂,学习蛊术更多是出于保命的目的,以前所有人一起学习的时候他们就明显感觉到自己跟别人的差距,为了能追上学得好的人,他们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努力,但即使这样,他们依然会有无冲入手的感觉。 薛紫云的教学方式自然让他们对蛊术产生了不少兴趣,但真正学习起来时,单纯的兴趣是无法轻易磨平资质的不足。可现在看到试卷后,他们终于有种找到方向的感觉。 大家这时候才发现,他们一直想逃离和回避的长老,或许才是最适合他们的老师。薛紫云不能说教得不好,但她事情太多了,必须分心去完全其他事情,花在他们这些“差生”身上的时间就很少。 资质好的人只要有资料就可以学得很快,但他们这些资质一般的就需要老师时时调拨,老师花在他们身上的时间和功夫不足的话,他们就会前进得很缓慢。而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愿意花时间和耐心拖着他们前进,并且告诉他们怎么才能走得快一点的老师时,他们竟然有些想要“倒戈”了。 好像跟着长老学习也不赖嘛!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两个夭折的孩子 租屋的人在慢慢改变,气氛也在慢慢改变,薛紫云能明显地感觉到大家在往好的方向改变。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她相信薛家肯定能越变越好。 薛家人的团结似乎意味着神秘族人要达到目的的难度又增加了不少,但薛紫云知道神秘族人的手上不仅有秘术,而且还有金蚕蛊,两边真要碰撞起来还不知道驴死谁手。这么一想,好像事情的关键又回归到钟离珀对镇魂阵的破解上。 久陆和向阳就是在这个关键中要起到关键作用的人,镇魂阵的破解现在就缺了最关键的生辰八字,只要把生辰八字找出来,钟离珀就能少走许多弯路,不需要从上十万百万的可能性中推演出那个唯一的答案。 他们之前调查到的资料已经非常完整,算是市面上能查到的信息里最全的了,如今要从一些矛盾点里发掘出真相,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首先要调查的就是李秀娟当年的出院记录,这项资料是之前的调查里没有查到的。 久陆通过朋友的关系,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结果。打开电子邮箱,迅速把邮件中的附件下载完毕,久陆才跟向阳认真地看起查到的资料。 只见资料中显示,李秀娟的出院日期距离入院日期足足相差了大半个月,生孩子而已,哪怕是剖腹产,住了那么久的医院也明显是有蹊跷的。 于是他们又按照桐九的意思,调查了李秀娟住院期间的小孩夭折记录。本以来凭着现代医学的发达,难产导致小孩夭折的事情会很少发生,却不想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一家医院居然发生了两起夭折意外。而两起意外发生的时间很相近,一起是发生在李秀娟出院前的九天,一起是发生在李秀娟出院前的七天。 两个时间非常近,就相差了两天,如果薛淮南确实将自己孩子的出生日期跟夭折的孩子调换的话,那么两个日期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调换日期只是他们的一个猜测,接下来就是要找到夭折小孩的家长去证实夭折日期的真实性,只要证明了日期是假的,那么假日期肯定就是被调换过的。 夭折小孩的资料上就有家长的联系方式,久陆和向阳一人负责一个,分别给当事人打了电话,而又一个巧合是,两个电话都已经变成空号了。 电话失联,医院也不可能更新过往患者的联系方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还想联系到当事人的话,只能先查出他们的最新情况。 两天后,久陆便收到了朋友发过来的调查结果。 在这两个夭折的孩子里,第一个孩子是因为母亲发生了交通意外,送到医院时已经有流产现象,经过医院抢救,孩子最终也没能救得过来。孩子的母亲当时已经四十多岁,她结婚多年一直无法怀孕,寻医多年也没有效果,就在她已经放弃时,没想到居然意外怀孕了。 对于一个求子多年的母亲来说,可以想象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有多珍贵,所以在整个孕期中她都特别小心,尤其她还是个高龄产妇,重视程度就更高了。然而天意弄人,这位母亲在怀孕30周时与丈夫双双发生了交通意外,这场意外不仅导致了孩子流产,甚至连她丈夫也在意外中丧生了。 一场交通意外把孩子和丈夫同时带走,这样的人间惨剧实在没有多少人能轻易承受,所以这位母亲的精神状况也出现了问题,出院后没多久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而另一个夭折孩子的情况就比较简单,孩子的母亲有惯性流产的历史,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这位母亲在怀上这个孩子时就一直在医院进行保胎。医院自然不是宾馆,没办法随着病患的意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所以这位母亲采取的方法也特别,直接在医院隔壁租了个房子,然后一个月里有半个月时间住院,出院后就回到租屋,到了时间又会回去住院。 这么精心保的胎终于平平安安活到了生产,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孩子生出来时已经是个死胎。 这位母亲千辛万苦、费尽心血才把孩子怀到了生产阶段,不曾想到了最后孩子还是活不成。心灰意冷的母亲从此便打消了生孩子的念头,后来更是跟丈夫移民到了国外。 看到资料后,久陆和向阳都呆了,两个夭折孩子的家长,一个是一死一疯,另一个是移民到了国外,接下来到底要怎么找到他们呢? 向阳头痛地捏着鼻梁说:“先不想他们是不是薛淮南调换资料的对象吧,单看资料,你觉得哪个比较像?” 久陆倒也不是很笨,细细想了一番后回道:“既然李秀娟提前了那么多时间入院,说明那个时间段里本来就有她的目标,这么想的话,应该是移民夫妇的机会比较大。因为交通意外是不可预测的,李秀娟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入院等待他们发生意外,只有移民夫妇是有确切的预产期,可以让他们控制入院时间。而且移民夫妇的孩子是死胎这件事也挺奇怪的,明明一直在医院保胎,怎么到了生产时就变成死胎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医院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薛淮南和李秀娟才能提前准备。” 向阳点了点头:“我也赞同这个说法,可以调换病患资料的话,说明他们本来在医院就有关系,在这个前提下,事先知道移民夫妇的孩子出问题也是极有可能。但如果真是跟这对夫妻调换了资料,那想找到人恐怕也不容易了。” 要么是疯了直接忘记了过往,要么就是人在国外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人,他们的任务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久陆忍不住呼天抢地起来:“救命啊,我在国外可没有人脉,这要怎么查啊?” 向阳脑筋一转,立马就轻笑着说:“不用着急,先看看他们的入院和出院时间吧,或许时间就可以给我们答案。”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三章 扑朔迷离的推论 同一件事愣是分开了几次调查,哪怕久陆人脉再丰富也扛不住这种量小次数多的调查方法。在又一次取到调查资料时,久陆的朋友也忍不住附上吐槽语:请一次说完。 虽然久陆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们要什么资料都是跟推理的进度和方向有关。如果一开始就让人把能调查的资料全部调查出来,很可能就会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资料上,而挤牙膏般的需求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拿到最新资料后,向阳就更坚定地把车祸母亲的可能性排除了。这位母亲的出院时间虽然比李秀娟迟,但她的入院时间刚好就是孩子夭折的当天,时间上是完全符合逻辑的。一个因为车祸入院的母亲,肚里的孩子肯定是车祸当天就出现状况,不可能过了几天才夭折,所以这个入院时间和孩子夭折时间应该是真实的。 排除了其中一个怀疑,那么另一个怀疑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首先,这位移民母亲的住院时间就特别长,完全把李秀娟的住院时间都覆盖了,看样子应该是养胎连生产连恢复的过程都在医院度过了,从调换孩子的出生日期这点来看,操作空间非常大。 但这里面也不是没有疑点的,如果两个孩子的出生日期真的调换了,那么这位移民母亲在孩子夭折后就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比李秀娟还要长,这一点却是比较奇怪的。 其次,这位母亲一直都小心地养着胎,可以说整个孕期都在为肚里的孩子服务,孩子以及母体的身体状况医院一清二楚。如果在医院里有卧底,薛淮南和李秀娟能实时得到情报是非常容易的。但孩子的情况明明一直有医院的监测,为什么最后还是变成了死胎?从结果上来说,这个孩子好像就是为了被调换出生日期而存在的,这里面是否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情况? 向阳看着电脑屏幕,脑海里已经推测出不下十种可能性以及反驳这些可能性的观点,在不断地建立推倒再建立各种可能性的过程中,他还没找到一种能完全说服自己的情况,如果贸然下定论,那很可能会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久陆瞄了瞄电脑又瞄了瞄向阳,见他一副沉思的模样,也不好随意打扰他,但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他说话,咋咋呼呼的久陆就有点忍不住了:“这事你怎么看?还觉得有蹊跷吗?” 向阳神情严肃地说:“有两个很大的疑点,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没办法确定神秘族人就是跟这个孩子的出生日期进行了调换。第一点,为什么这个人的住院时间那么长,第二点,孩子为什么会在一直有检测的情况下变成死胎,在此之前,医院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 久陆眼睛一番,态度特别随意地说道:“如果他们没有调换过出生日期,那按这位移民母亲资料上显示的孩子夭折时间不是更奇怪吗?在医院住了快半个月才在生产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是死胎?” 向阳楞了楞,倒是没从这个角度想过,现在骤然一听,居然十分有道理:“所以你觉得他们真是换过了出生日期吗?” 久陆面露为难之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清楚,吱呀了半天,最终只能尝试着解释道:“也不是必然就他俩换过,但移民母亲的资料如果是真实的,那就比你的怀疑更可疑。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连这两份资料都是假的,为的就是迷惑我们,其实神秘族人根本没有调换过出生日期,又或者跟她调换的并不是夭折的孩子?” “如果不是夭折的孩子,那是什么样的母亲会愿意让孩子有一个假的出生日期?”向阳对此感到非常不解。 这自然也是大家想不明白的点,不过无论是李秀娟或者是移民母亲,两人的情况都有无法解释的点,但要说两个资料都做了假,好像又不太现实。 一家医院出现那么多假的病患资料,听起来就不靠谱,可既然这么不靠谱,那再不靠谱的可能性都是正常的,或许还真有可能,神秘族人的出生日期是跟其他人换的。 “你说我们是应该联系这对夫妇问清楚情况,还是直接调查其他人?”久陆也有些把握不准,心里觉得有可疑,但却是抓住也不对,放手也不对,“要不我们问一下小九的意见吧?” 一听到要问桐九,向阳的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他倒不是反感让桐九给意见,只是事情已经交给他们来办,他实在不希望每次遇到难题就去找桐九解决,弄得他们像长不大的小学生一样,只要遇到难题就去找家长。 “先想办法查出那对移民夫妇的联系方式吧,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嫌疑的病患资料。”向阳说道。 久陆有一丝的为难:“我那朋友已经嫌弃我们这种挤药膏式的要求了,最好还是想清楚我们要什么吧。” 向阳哪里不想提出精准的要求呢,但现在是在茫然中找到那个唯一的方向,他自问现在还没有任何把握,实在不敢把所有可能性都去掉。无奈之下只能重新把李秀娟的资料调了出来,希望从这些资料里找出其他破绽。 李秀娟从查出怀孕到生产都是在这家医院就医,所以资料非常齐全。 她在第一次检查出怀孕时已经有了6周的身孕,算一算时间,到了夏至日时应该有了大概13周的身孕。孕期到了这个阶段基本算是稳定期,而且还是将要显怀又未显怀的阶段,以这种状态去到寨子,既有体能支持她上下山,又不容易让其他人发现她怀孕,时机刚刚好。到了下一个夏至日,距离她生产已经过了五个月,恢复好的话,她同样有体能可以完成短时间的上下山。 但假设李秀娟最终的生产时间没有造假,那实际怀孕的周数就有可能被调整过,资料上的38周生产实际上是40周生产,而第一次产检时的怀孕6周有可能只是怀孕了4周。如果假设成立,那这个时间再套到实际来看,她第一次上崇山时就是怀孕11周时间,两个半月,按说孩子是没有到稳定期的,但她有不得不上山的理由,而在这种情况下留在寨子里过夜似乎也更符合需求。 这么想,好像又把之前的推论完全推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四章 长途电话 向阳自己胡思乱想了一通,然而他刚把想法说出来后就找到了久陆狠狠的驳斥。 “这样调整的意义是什么呢?既费功夫又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如果别人根本没查这么细,最后不就直接用到她本来的生日吗?我觉得你是想太多了,要改,肯定是从出生日期上面动手的,要不然就没必要做任何改动了。”久陆这会儿倒是挺清晰,并没有因为情况不明就乱了阵脚。 经他提醒,向阳也立马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为了找到疑点而毫无根据地怀疑一切,最终只会导致情况更混乱。 “你说得对,是我的心乱了。”向阳也不是为了面子死不认错的人,哪怕挑他刺的是平时傻乎乎的久陆,但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硬撑。 或许是跟在桐九身边的时间比较长,被她熏陶的机会比较多,这时候还是久陆比较果断地说:“不想其他了,先找到那对夫妇的联系方式再说吧,不先弄清楚这个怀疑,我们根本没办法最终确定答案。” 向阳被久陆提醒过后,人也冷静了不少:“联系肯定是要联系的,但调查他们联系方式期间也不能浪费时间,得对整件事有更多的思考和判断。” 久陆皱起一边脸,直接就反对道:“这是小九给的调查方向,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再多想的话,那恐怕所有孕妇都会有嫌疑呢。小九常说,做事要懂得抓大放小,不要因为一个小小的疑点就脱离大方向。你觉得不能浪费时间,必须在调查那对移民夫妇的联系方式期间做些其他事,但其实在不浪费时间的同时,我们正在浪费精力,所以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得做些什么才行啦。” 这样的观点向阳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以前在向家受到的教育可不是这样的,有时间却不好好利用,那就是浪费粮食,浪费生命。虽然他离开了向家,但多年的向家生活已经让他的三观非常的固化,一时间实在没想法做到桐九那种散漫和随意。 “他们都等着神秘族人的生辰八字来破解她身上的阵法呢,我们这么漫不经心真的好吗?”向阳实在不习惯这种“悠闲”的执行任务方式,上次接人时已经偷得浮生四日闲,现在又有点摆烂的嫌疑,他不尽责地提醒一句感觉都对不起自己了。 久陆大方地摆了摆手:“别担心,我了解小九,这时候她肯定不会建议我们浪费无谓的精力。那对移民夫妇的情况本来就很奇怪,虽然个中还有一些无法解释的疑点,但如果要调换孩子的出生日期,这个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向阳的内心虽然有点忐忑,但既然久陆这么肯定,他也没必要坚持就是了。更何况人脉都是久陆的,久陆觉得没必要调查其他,那他一个人干着急也没用,倒不如学着久陆那般,放松心情,耐心等待结果。 说起来,这对移民夫妇的联系方式还真不好查,人移民到哪个国家是能查到的,但去了国外后,他们到底有没有再去到别的国家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久陆的朋友也是几经周转,花了三天时间再总算找到了一个不知道正确与否的电话号码。 这三天向阳可是等得心急如焚,而久陆却是异常的轻松恰意,不但看也不看之前调查到的资料,甚至不会花哪怕一秒钟去思考别的可能性。直到他的朋友把电话号码发给他时,他才算着时差以最快迅速拨通了这个等待了三天的号码。 按下电话号码的最后一个数字,电话里就响起了接通中的提示音。 嘟~嘟~嘟~ 电话响了大概五声之后才被对方接了起来,只听到对面传来一把特别温柔的女声:“hello?” 久陆先是兴奋地对着向阳眨了眨眼,然后才回答说:“请问是莫静女士吗?” 电话那边明显楞了楞,停顿了大概有三秒钟,才回道:“是的,您是哪位呢?我看您的电话号码应该是从国内打过来的吧?” 久陆老实道:“是的,因为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跟您确认,所以千辛万苦找到了您的电话号码。” 他说的是“找”,但莫静明白那肯定是“查”。她移民了快二十年,国内的亲戚朋友都是通过微信联系,谁都不知道她这边的电话号码,别人又从哪里“找”呢。 莫静不明白对方来意,很是慎重地说:“我已经很少回国了,应该没什么事情能帮得到您吧。” 久陆就是个直肠子,也不想绕弯了,开门见山就说道:“这事只有您能帮得上忙了,因为我想确认的是一件二十年前的事。我知道您二十年前曾经怀过一个孩子,那孩子在出生之后才发现是个死胎,我想知道,孩子出生的日期具体是在哪天。” 话毕,电话那头顿时陷入了沉默。 久陆明白自己的话肯定会撕开莫静的伤口,一个惯性流产的女人,多次怀孕都没能让孩子成功活到出生,最后好不容易把胎保到了出生那一天,可孩子生出来后居然是个死胎,这样的经历,换了谁都会是永远的伤疤。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由不得他思前想后拐弯抹角地打听,只能一个直球打过去,不管对方是伤心也好难堪也罢,先让对方接住了再说。 莫静一直没有说话,久陆也只能听到她浓重的呼吸声,细微的声音中似乎有些痛苦,有些压抑,有些不甘,有些意难平,复杂而细腻的感情,让人听之也有些可惜且心痛的感觉。 一阵深呼吸的声音后,莫静才极为冷淡地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对方的称呼已经从“您”变成“你”,不过没关系,没挂电话就好! 久陆在心里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马上就回答:“我们自然有非常重要的原因,但说出来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有个亲戚撞了邪,看了好多医生都没结果,于是我们就找了一个神婆。神婆说,我那亲戚的生辰八字出了错,所以她没办法解决。大家开始不相信,但后来调查了好久,才终于发生可能真的跟您这边的情况弄错了。我也不多问其他,只想您告诉我,两个日期到底谁才是您孩子的生日?” 说完,久陆就把神秘族人的出生日期和莫静在医院登记资料里孩子的夭折日期告诉了莫静。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只是个巧合 莫静肯定是不相信久陆的说辞,但他到底说了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莫静在听到两个日期后就有些错愕。 她诧异地问:“你说哪一个是我孩子的生日?” 听到莫静的语气,久陆就知道这日期确实有问题了,于是他又非常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莫静非常肯定地说:“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年,但我自己孩子的生日是不可能记错的,那个不是我孩子的生日,你亲戚那个才是。” “果然如此!”久陆兴奋地感叹了一句,然后着急地客气了两句,“谢谢您,那我就不妨碍您了,拜拜!” 说完,他竟是毫不犹豫地就挂上电话。 “怎么样?”向阳一直在旁边听着,其实基本上已经听到了大部分的内容,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确认一下。 久陆抬起下巴,鼻子得伸出有一米长,一派神气地说:“自然是搞定啦!她说两人的生日确实是换了,她孩子的生日就是神秘族人现在登记的生日。” 向阳微微皱起眉头:“她就说了这个?没把死胎的原因说出来吗?她自己不觉得这个死胎有问题?” 久陆自觉已经够大咧咧的,但向阳居然比他更不懂人文关怀,心中略感无奈,忍不住就要教训这个太没心没肺的兄弟:“那是人家的疮疤,怎么好随意挖开,我们找到最终的答案就好,所谓的疑点已经不重要啦。” 不解释清楚这些疑点,向阳实在没办法全心相信这个答案:“如果她也是薛淮南设置好的陷阱呢?我们怎么保证她说的就是真的呢?” 久陆更无奈了,重重地叹出一口气,认真地说道:“要说如果,可能性就太多啦,你何必在意这些小细节呢?如果你真觉得里面有蹊跷,那当事人说什么你都不会真正相信的,倒不如拿着案例去找个医生问问,或许还可以打消你心里的怀疑。” 向阳颇为惊讶地瞪着眼睛看向久陆,没想到这家伙还能说出一些真有用的建议。久陆说得没错,他无法释怀的就是死胎的问题和住院的时间,这件事无论当事人怎么解释都不可能让他完全信服,所以让专业人士解答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那你有认识专业的医生吗?”向阳也不客气,直接就提出了要求。 久陆知道如果不让这位好兄弟死了这条心,他肯定会耿耿于怀,没办法之下,久陆只能托关系找到了一个妇产科教授给向阳解答。 第二天一大早,向阳就拿着莫静当年的就医记录跟久陆来到了教授的办公室。 教授并不是医院的全职医生,他同时也担任了大学的博导工作,所以他的办公室并不在医院内,而是位于市内一所医科大学的行政楼里。 一座庄严大气的建筑巍然耸立在校园主干道的尽头,这栋建筑颇具特色,极有西方的简洁明亮风格,又有中式的内敛气质,就像一个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的女子,以一副白衣胜雪的文静温婉打扮出现在人们面前。一眼看过去,这女子的简单装扮下却是望不尽的内涵,让人不由得一看再看,只想把这位女子看透。 大楼前还有一道39级的台阶,意味着历经艰难终将云开见月,是学校对学生们的期望,只有翻过所有的大山,克服所有的困难,最终才能看到最美丽的风景,这也是学习医学的一种态度。 向阳站在台阶前抬头往上望去,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忐忑压下,接着才稳步踏上了台阶。走进行政楼大门,气氛俨然一变,楼里有许多老师和教工来来往往,一副忙碌不已的样子。 久陆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里的某个对话框看了看,又对照着指示牌确定了目的地的位置,然后就拉着向阳找到教授的办公室。 这位教授是久陆朋友介绍的,据说是业内的一位大牛,很多疑难杂症都看过,由这么有分量的医生给向阳释疑,相信应该可以消除他内心中的不确定。 久陆和向阳分别跟教授握了握手,接着便坐在了书桌前的会客椅上。 教授没有特意给他们冲茶倒水,只是每人发了一瓶矿泉水后就客气地问:“听说两位有些关于妇产科的问题要问我的?” 向阳先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了教授,等教授看得差不多后才问道:“问题都是关于您手上那份资料的,第一,这个患者的术后住院时间好像有点过长了,这有点不太符合规定?第二,在医院的长期监控下,孩子为什么还变成死胎,里面真没有猫腻吗?” 教授仔细地把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即思考了五分钟才说:“以正常人的情况来说,这位孕妇的案例自然是不合理的,但以她这种特殊的身体状态嘛,倒也不算离谱。你们看,这个孕妇有惯性流产的病史,体质本来就不适合怀孕,所以孕期里任何时候都可能出现死胎的现象。 当确诊了胎儿为死胎后,必须尽快引产,否则容易造成宫腔感染,更可能会影响到凝血功能,从而出现凝血功能异常,甚至大出血等现象。不过她从确诊了怀孕后就一直有保胎,到了临产也没出现问题,这时候医生和她本人有所松懈也不奇怪,毕竟医院不会每天都观测着她的胎儿,只要她没有表现出异常,基本上就是定期检查而已,没第一时间发现死胎应该情有可原。 正因为这样,死胎留在母体时间太长了,母体出现其他状态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恢复的时间就会变的更长,于是这位孕妇的住院时间自然就长了。” “意思是她的情况是正常的?”向阳稍感意外地问道。 教授又认真地想了想,才肯定地说:“按照她的情况和我的经验,应该是正常的。虽然是意外,但不足以判定为医疗事故,毕竟这位孕妇的情况一直都挺正常,临产前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状况。一般的孕妇在接近临产期时会半个月进行过一次孕检,而她已经缩短到七天检一次,这样都没发现,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巧合,他怀疑了那么久的疑点居然只是个巧合?向阳顿时就想吐血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六章 影响我的是她的王八之气… 向阳很是不甘心,皱着眉就追问:“难道这里面就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教授有点哭笑不得地说:“跟正常人的情况来比,自然是处处都不合理的,你这次来是想知道这个案例是怎么回事,还是要我亲口确认这里面有古怪?” 心思被叫破,向阳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慌张。他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说:“没有,只是觉得这事巧合太多,怕有什么人会利用里面的蹊跷呢。既然教授觉得里面没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没问题的。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今天多谢教授解惑了。” 教授呵呵地笑了起来:“不用谢,你这个案例也是极少见的,我也算开了眼界了。可惜啦,如果这个病患当年遇到我,我肯定有办法帮她保住这个孩子的。” 久陆听到这话立马就好奇了起来:“这样情况也能保住?听说她可是流过好几个孩子的,最后这个也是小心翼翼地保了十个月才熬到了临产,哪知道还是变成了死胎,教授你有什么方法啊?” 教授也没有因为眼前两个是男人就不屑于跟他们说这些,看到久陆这么有兴致,反而谈兴甚浓地说:“是的,有些夫妻因为彼此的血型不相合,所以受精卵会不容易着床,胚胎的不稳定状况增加,造成滑胎、死胎的现象。这种情况我们可以采取输血和洗血的方式改变母体的血液状况,增加胎儿的稳定性。很多人以为惯性流产是母体的体质原因,只要给母体吃药打针进补就能保住胎儿。但其实从怀孕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就是夫妻双方和孩子三个人的事,他们的各项机能是否匹配才是影响胎儿能否顺利出生的原因,如果都把责任归结于母体一方,那么很多时候就会错失最佳的治疗时机。” 向阳和久陆虽然还是单身汉,完全没有结婚生子的经验,但听了教授的话,他们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自古以来,生子一事的压力好像都是给到了女方,在古时候,能不能怀孕以及生男生女责怪的是女方,孩子出生后是否健康也是由女方承担责任,好像孩子的所有问题与不足都是女方导致,男方一点责任都没有。可从来没有人认真说过,其实怀孕生子这件事,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甚至不单单是夫妻双方的事,而是夫妻以及孩子三个人共同完成的事。 母体自然是孩子在出生前成长的地方,母体环境也深深地影响着胎儿的发育,然而孩子是夫妻双方共同孕育的,胚胎的健康取决于双方的身体状况,而受精卵形成之后,其实他本身就需要凭着自己的生命力努力生存。所以整个孕期应该是三个人共同参与的过程,没有任何一方是可以置身事外的,所以单从一个人身上找原因,有时候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久陆一脸受教了的感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三年书啊。如果这个人当年能遇到您,现在孩子都成年了,真是可惜啊。” 教授倒是看得挺开:“缘分吧,有些事强求不得,尽人事听天命,她当年能坚持到临产已经不容易了,只是功亏一篑显得尤其可惜而已。” 的确是挺可惜的,不仅孩子没了,连孩子的生辰,或者死忌都要被人利用。 从教授办公室出来后,久陆就觉得一身轻松。这次来果然不虚此行,解开了向阳的疑惑,这就保证了那个日期的可信度,现在把结果告诉桐九,相信对他们破解镇魂阵会有很大帮助。 两人离开医科大学,直接就回到了别墅跟桐九报告这些天以来的调查情况。 桐九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的汇报,沉吟半响,最后才果断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把移民夫妇夭折孩子的生日当成神秘族人的生日吧,看小琥珀最后推演得怎么样再说。” 向阳听出来了,她这是对调查结果有怀疑呢,简直跟他的想法一样,于是他兴奋地问:“你也觉得这个结果有疑点吗?” 桐九笑着说:“我毕竟不是当事人,总不能百分百肯定自己推断出的某个结论是正确的。你这么说应该就是对这个结论没有信心吧?其实也很正常,毕竟李秀娟住院的时间太长了,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没把全部情况都调查过,你心里不踏实也不奇怪。 但既然这对移民夫妇的情况在专家看来也是合理的,那跟他们对调就是最理想的选择。你把思维转换到薛淮南的立场想的话就不会这么犹豫了,他调换的目的是不想别人知道神秘族人真实的生辰八字,在你有手段可以调查出二十年前的医疗记录来看,自然觉得换一次不保险,得换个五六七八次,换到无迹可寻才算成功。但实际上又有多少人会去怀疑,甚至去调查她生辰八字的真实性呢?换了一次就能防止95%以上的人,你说他有必要为了剩下的5%浪费更多精力吗? 你想交个满意的答卷我理解,但没必要苛责自己,咱们是一家人呢,又不是上下级,哪还不许犯错呢!就算这次调查的结果不准,再来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看你之前帮向家执行任务也没有这么束手束脚的呀,怎么来了我这里反而畏首畏尾的呢?” 向阳一愣,心中不禁想道,对啊,他为什么还变得畏首畏尾了呢?他之前挑查桐九的时候明明很放心大胆去做的,布置任务和调配人手的时候也不会怕出错,端的是一副杀伐果断的老大模样,怎么来了这里之后就不自觉变成一个小弟呢?难道是桐九的王八之气太盛,让他不自觉就改变了吗? 忍不住偷瞄桐九一眼,发现这人坐没坐姿,一副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模样半躺在沙发上,平时说话也是随意之极又啰嗦之极,这种人怎么就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呢?向阳觉得自己的变化更没道理了,在这种人的影响下居然还越活越懦弱,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七章 坐等破阵 向阳自我反省了半天,最后还是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变成这副怂样,无奈之下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这是自我追求完美而已,并不是婆妈墨迹悠游寡断。 桐九也不去管他纠不纠结了,拿着结果就到书房去找钟离珀。 此时钟离珀也正推演到关键处,他腰背挺直坐姿端正,目光专注地盯着桌上的稿纸,运笔飞快,唰唰唰地就写满了几页纸。 桐九用小跳步蹦到了书桌前,一屁股坐在钟离珀对面的办公椅上,双手撑着下巴作花朵状,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钟离珀说:“小琥珀小琥珀,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来啦!” 钟离珀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停笔的意思,边写边头也不抬地问:“什么?” 回答得如此简短,一听就知道完全没有分出心思在她身上。桐九扁了扁嘴,心中有些不满,明明平时都可以一心二用回应她的,今天偏偏就爱撘不理。不过她想,钟离珀应该是算到了关键处,所以才会更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能分出心回应她已经不错了。 桐九的年龄毕竟摆在那儿,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女孩了,此时自然不会跟他闹别扭,只是安静地托着下巴看着他的稿纸。 只见纸上一行行的数字像闪现般飞速出现在纸上,有些在桐九看到需要仔细计算的地方,钟离珀好像看一眼就知道答案,完全没有停顿就写了出来,这计算速度,恐怕比计算器还快呢。 也难怪人家是二十岁就拿到数学系博士学位的天才,没有这iq这能力,哪能取得这样逆天的成绩啊! 但就数学这个科目,跟这家伙比起来,桐九觉得她一千年的岁月积累都干不过他二十三年的学识,实在让人汗颜。 又算了十分钟,钟离珀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数字后,他这一段的计算似乎算是完成了。他放下笔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脖子也手关节也转了转,觉得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后,他才淡淡地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桐九咧嘴笑着说:“给你带东西来了,你猜猜是什么?” 钟离珀疑惑地歪了歪头,他压根就不是那种活泼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配合桐九玩这种猜一猜的游戏。 他想也没想,直接就回道:“我猜不到。” 可桐九毕竟是桐九,跟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知道死皮赖脸是对付他的必杀技,于是便耍赖着说:“你猜一下啦,是一样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哦,你等了很久的东西。” 钟离珀头痛极了,忍不住狠狠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很想回答,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吧。但他知道,如果这样回答的话,桐九肯定会想出更让他难以招架的方法来“折磨”他,相比起来,他还是觉得这种猜一猜的游戏更不需要脑子去应付。 略略地想了想,钟离珀便说:“是神秘族人的生辰八字吗?” “呃……”桐九郁闷了,这家伙明明说猜不到,结果没两秒钟就说出答案,“你能不能稍微装一装啊,太聪明的小孩简直太不可爱了,有空你得多向久陆学学。” 钟离珀觉得在桐九面前实在太难做人了,说猜不到不行,猜太快了也不行,就非得装模作样地猜错几个来回才肯罢休,也不知道这游戏是侮辱谁的智商。 桐九就是想看他无可奈何又不得不从的表情,这也是他难得比较活泼的时候了,比起平时的面无表情和冷静平淡,现在这样才更像是活着。 例行逗完他,桐九才说:“向阳和久陆已经把神秘族人的生日查出来了,正确率应该超过80%,不过我把她现在登记的生日也给你吧,以防我们自己想太多,她真的就是早产的。” 钟离珀颇感兴趣地接过了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的生辰八字,两个日期竟是相差了大约两周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调查出两个相差这么远的日期,还好他挺信任桐九,没有对两个日期多作怀疑。 “有了这个,你大概需要多久能破解镇魂阵?”桐九满含期待地问道。 对于专业问题,钟离珀的回答就严谨多了,他既没有画大饼开空头支票,也没有过于谦逊客气,只是非常实事求是地说:“数学模型我基本已经建好了,把这个核心数据填进去就可以推演出结果,如无意外的话应该三天时间就可以。不过之前你也说过,推演出结果后要用真实的生辰八字演算,所以这几天你想先好用谁的生辰八字吧。” “这问题还用想吗?就用我的呗。虽然是个非常久远的日子,还得查一查历史年检才能得出公元日期,但用我的尝试应该比较保险,就别拿其他人来冒险了。”桐九理所当然地回道。 钟离珀也猜得到她肯定会这样说,而且从安全性来说,这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那好吧,这几天你就算好拿给我。” “算出所有参数后,那个少年的镇魂阵能解开吗?”桐九更加期待地追问。 钟离珀面露遗憾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之前我们设想得太美好,以前可以得出其他参数后就能用逆推计算的方法找出答案,但其实生辰八字这个未知条件和结果都是变量,哪怕简化到最后也是个二元一次方程,能有无数个解,所以要破解少年的镇魂阵,还是需要他的生辰八字的。” “哎,果然是这样!”桐九很是失望,虽然她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但听到最终结果前心里还是会有些侥幸的。现在好啦,一锤子定音,不用再担心,也无需再妄想了,“亏我以为自己提出了一个好建议,结果还是徒劳,我果然不是这块料啊。” 钟离珀判断不出她到底是真是失落还是故意装来逗他,不过他也懒得多想,直接就当她是真失落,安慰道:“你的假设很有用,我在建模的时候也参考了你的意见,经过多番演算和验证后才最后定稿的,没有你提出的思路,我恐怕要走不少弯路。” 桐九实在没怎么明白话里的意思,反正确定自己帮上忙了就好。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八章 花蛊 桐九这边和神秘族人其实就是跟时间赛跑,他们要尽快破解镇魂阵,重新用血蛊控制住神秘族人,而神秘族人则要抓紧时间炼制好金蚕蛊和其他秘术,尽快把薛家年轻一辈的族人杀掉,然后成为新一任的薛家家主。 他们近来有了不错的进展,租屋那边气氛融洽,薛家族人学习蛊术也小有成效,而镇魂阵也快要破解成功,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他们进展顺利,神秘族人那边在这段时间也不是白活的。 神秘族人走进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窗户全部都被黑色的布封了起来,外面的光无法透出去,里面的光景也不可能被外面看到。房间里养了不少蛊虫,每一条蛊虫都会用独立的蛊缸装着,蛊缸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没有贴标签,但这并不妨碍神秘族人对每一个蛊缸的情况的了解。 他来到其中一个架子前,踮起脚伸长手臂把顶层第七个蛊缸拿了下来。只见蛊缸里躺着一条绿色的虫子,这条虫子很是慵懒,直挺挺一条就那么横在一片菜叶子上,既不蠕动也不摆探触角,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它死了。 虫子虽然躺在菜叶子上,但它可不是什么菜虫,而是一条名为花蛊的蛊虫。 花蛊并不是多高级的蛊虫,以它下的蛊也只是中极蛊术,原始的花蛊需要目标的血液、唾液或者头发才能成功下蛊,而中蛊者会被一种蛊虫从小吃着长大的有毒植物的气味所吸引,然后大量服用这种有毒植物而死。不过神秘族人手上的这条花蛊却有点不一样,它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花蛊,而是一条被神秘族人改良过的蛊虫。 这条蛊虫是用秘术炼制,所以下蛊时并不需要血液之类的东西,只要让蛊虫闻到目标身上的气味就能成功下蛊。 薛紫云之前就猜测过神秘族人在炼制一种只要闻到气味就能下蛊的蛊虫,不过她的猜测还是有些偏差的,神秘族人要炼制的并不是传说中那种蛊虫,而是把这种特性融合在别的蛊虫身上,让其他蛊虫也具有这种闻气味就能下蛊的能力。 “终于炼成了吗?你觉得你有多大把握能成功?”少年站在房间外对房间里面的神秘族人吆喝道。 神秘族人轻声说:“不知道,这不正要做实验么。” 少年催促道:“人我已经给你放在断肠草堆里,估计也差不多时间醒过来了,你可快点,要是让人跑了,别处可找不出那么多断肠草。” 神秘族人不疾不徐地说:“急什么,跑了他也会回去吃草,中了花蛊的人,嗅觉会对特定气味非常敏感,哪怕距离10公里也会被气味吸引过去,就像吸毒者闻到毒品的味道一样。” 少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最近虽然经常跟神秘族人一起,但无论一起多久,他还是没办法视那些虫子如无物。加上听多了这些虫子的下蛊功效,鸡皮疙瘩就会在想到它们时不自觉地起一身。 “哎呀你赶紧的,我呆在这里就不自在,鸡皮疙瘩就没消下去过!”少年又一次催促着。 神秘族人倒是气定神闲,好像半点都不着急地说:“淡定,我这不是不能出错吗?这些虫子的嗅觉很弱的,不把带有目标气味的物件放近一点它们就闻不到,但如果凑太近,它们闻到我这个主人的味道,下蛊就会失败。” “真是麻烦!”少年不禁小声地吐槽道。 谁知这么小的声音神秘族人也依然听到,只见他冷笑着说:“我这是在开创一种新的蛊术,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那么简单吗?不小心翼翼的,怎么确保蛊术能研制成功?” 少年不忿地撇了撇嘴,但也不敢再乱开口吐槽,免得被神秘族人听到后恼羞成怒,给他下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蛊就不好玩了。 如果让小黑看到的话,它一定会对这个房间非常熟悉,没错,这里就是小黑之前来过的那家七楼的房子。此时神秘族人和少年在这里正做着蛊术的实验,听两人的对话,这实验应该是第一次做的。 少年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耐心也快要耗尽了,没好气地再问:“到底好了没啊,你都弄了快半个小时了,我那迷药没有那么强的药效呢。” “快了!”神秘族人依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跟少年的心急如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这花蛊如果炼成了,真的能用来对付薛家那边的人?”少年对此抱持了怀疑的态度,毕竟那边有薛紫云和桐九坐镇,想要对付那些薛家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神秘族人没有托大的想法,虽然她研究了很多秘术,但薛紫云毕竟是家主,会的蛊术绝对不会比她少,所以她也不会认为现在的自己就必然能杀死薛紫云,做那么多也不过是想让要事情的成功率高一点罢了。 “我手上有他们的物件,上面就有他们的味道,如果新的蛊术真能炼成,那至少我们不用费心去找他们的血液、唾液和头发。哪怕他们的东西放太久没了味道,我也可以用傀儡蛊让动物到他们家去偷。我不敢肯定这样就必定能杀死他们,但起码能离目标近一点。”神秘族人解释道。 少年对蛊术实在是不了解,对他来说,这些东西应该算是魔法攻击范畴的,除了在武侠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过,生活中哪里有机会看到这种脱离了常识的杀人手法啊。不过他对神秘族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她不是自大的人,既然说了能增加杀人的成功率,那这些新蛊术肯定是很厉害的,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毫不怀疑。 又过了大概十五分钟,神秘族人终于说道:“成了!” 少年立马就被勾起了兴趣,虽然怕虫子,但还是壮着胆走过去看了看蛊缸。只见蛊缸里只剩下一片菜叶子,而原本躺在叶子上的蛊虫已经消失不见。 “虫子是到了那人体内了吗?”少年好奇问道。 神秘族人魅惑地一笑:“当然,走吧,带我去看看那人有什么反应。”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这人没死吧 少年等这一刻可是等了相当久的,一听说能去看中蛊者的反应,他兴奋得马上抓住神秘族人的手,拖着她就飞奔到楼下,在小区里九曲十八弯地绕了大概二十分钟才来到那栋放置着大量断肠草的烂尾楼前。 “人就丢在里面了,你那花蛊要多长时间发作?”少年问道。 天空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很是光亮,月光洒在一片无人的废弃工地上,看上去倒是有种浪漫而颓废的感觉。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这么明亮的天,连朵乌云都没有,也不知道适不适合用来杀人。 神秘族人抬头看着月亮,半响后才说道:“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吧。今晚的月色不错,倒是可惜了现在的气氛呢。” 少年忍不住狂翻白眼。他是少年心性,向往的是快意恩仇,绝对没有神秘族人这种多愁善感的情绪,对于他来说,杀人看的是时机和心情,气氛什么的,完全就是鬼扯,难不成气氛好的时候就不能杀人了? “杀个人而已,还是为了帮你测试新蛊术,干嘛那么做作!”少年毫不给面子,直接就吐槽了起来。 神秘族人却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今晚月色这么好,死于断肠草之下也算是凄美的,我是可惜你找来的是个男人,如果是个女人,那就正正契合现在的气氛。月色、美人、断肠草,这个组合一听就很有故事。” 哦,说半天,原来她是嫌弃实验对象是个男人啊? “是男是女不重要,死了都一样。”少年倒是个务实的,完全没有女人的那种多愁善感,“有时候想这些,下次要不要搞一些发作快一点的蛊虫啊,前后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很浪费时间呢。” 神秘族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快,直接上去把人砍死吧,这样应该够快了。” 少年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要如何反驳,顿时就变得哑口无言。 两人一个淡定一个着急地在楼下等了二十分钟,神秘族人一直抬头看天,满脸欣赏地看着头顶的月亮,而少年则来回踱步,还时不时往烂尾楼的方向看去。直到时间差不多了,神秘族人才率先走进楼里:“走吧,他是时候发作了。” 少年快速追上神秘族人的步伐,心中十分雀跃,走起路来也是用着小跳步:“我真挺好奇你这什么花蛊的,居然能让毒花毒草的气味定点吸引中蛊者,还能让中蛊者情不自禁地把毒物吃下,听起来好神奇。” 神秘族人直视着前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你之前又不是没看到其他的蛊术,何必大惊小怪!” “哎哎,那不一样。”少年摆了摆手,“之前那些都是虫子直接杀人的,这次的不一样,是虫子让人自杀,听起来高级好多。如果没有时间限制,这蛊术真可以杀人于无形啊,只要在中蛊者的住处附近放一些毒花毒草,不怕吃不死他。” “这种蛊术只是中级蛊术,虽然下蛊的方式被改进了,但中蛊之后的症状和表现都跟原来的花蛊一样,对付普通人不在话下,可对付蛊师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中蛊者会突然闻到特殊的气味,只要一听到这个症状,蛊师应该就能猜到是中了花蛊,说这蛊术能杀人于无形有点言过其实。”神秘族人十分坦白地说道。 少年不解:“既然花蛊杀不了那些薛家人,那你千辛万苦拿这种蛊虫做实验是为了什么?” 神秘族人微微一笑:“花蛊是最容易改进的蛊虫,如果这次实验成功,证实了我的想法是可行的话,接下来我就可以在别的蛊虫身上做实验了。而且花蛊在他们身上也未必没有用,虽然杀不了人,但让他们草木佳兵一下也不错,我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有一种能通过气味下蛊的蛊虫,即使知道,他们也肯定没听说过花蛊能用这种方式下蛊。一种全新的下蛊方式出现,你说他们能不紧张吗?” 也就是说,这种改良过的花蛊可以用来做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薛紫云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手段,确实有必要先露一露肌肉试探一番。 “大不了还有金蚕蛊嘛,你之前不是说你正在炼吗,有了金蚕蛊,我们就可以大杀四方了。”少年信心十足地说道。 神秘族人却不似他这么兴奋,只是淡淡地说:“金蚕蛊是最后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用的。虽然我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但只要这种蛊存在于世,它就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如无必要,还是不要出世的好。” 少年撇着嘴,十分不屑地说:“什么事都没有老大重要吧,你杀的人也不少了,到了现在才来装好人吗?” 神秘族人幽幽地看了少年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似的,直把少年看到浑身不自在了才说:“金蚕蛊不认主,只要给的好处足够多就可以驱使它做事,如果要一直养着,那就需要定时进贡,一旦进贡不及时又或是进贡的量不足,金蚕蛊就会反噬。如果嫁了金蚕,让金蚕蛊跟了其他人,那我们也可能会成为它的加害的对象,到时候反而防不胜防。” “啧,这么麻烦。”闻言,少年也只能嘟嘟嚷嚷地吐个小槽,倒是不敢再怂恿使用金蚕蛊了。 聊着聊着,两人便上到了三楼,也就是少年放置断肠草并且把实验对象迷魂的地方。 只见断肠草堆的旁边侧躺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男人方脸薄唇高鼻梁,弯曲的双腿还挺修长,虽然闭着眼睛,但也看得出是个长得很不错。 男人的双手双脚都没有被绑,如果清醒的话,逃跑是完全没问题的,现在他依然躺在这里,说明少年用在他身上的迷药药效还没过。 神秘族人轻叹,无奈地看着少年说:“你一晚上不断地催我,结果现在还要等他醒过来?你到底用了多少迷药啊?” 少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我记得没下多少药啊,这人怎么就睡那么久呢,不会是死了吧?”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走过去探了探鼻息,确定男人依然呼吸有力后继续说:“没死没死,人还是活的,我们就等一下吧,估计很快就醒过来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章 狂吃断肠草 既然没死,那就只能等着他醒过来了。神秘族人把少年拉到一根柱子后面,躲起来就等着男人自己醒过来。 神秘族人好奇地问道:“你从哪儿抓来的人?他不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少年耸了耸肩:“有没有麻烦不知道,我是在一个酒吧的后巷中抓的人,那会儿他喝高了,醉醺醺地就要对一个女人用强,所以我就把人抓回来咯。反正要杀,杀个渣的算是为民除害了。” “你倒是正义。”神秘族人瞟他一眼,“没让那个女人发现吧?” 少年这会儿倒是神气了起来:“哪儿能呢,我先把她敲晕了,之后才抓人的。” 这有什么可神气的!神秘族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搭理他,专心地就等着男人醒过来。 没过多久,男人突然嘤咛一声,悠悠地转醒过来。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下意识就抬手摸着额头,刚睁眼时视线也是一片模糊,缓了一阵才逐渐变得清晰。他重新闭起眼睛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直到感觉清醒了一些才撑着身子半坐起来。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在一栋只建了一半的大楼理,大楼很脏,到处都是灰尘和垃圾,也不见有任何建筑材料堆放,应该是座烂尾楼。 粗略扫了一眼环境,接着他便低头检查起自己的身体。只见自己西装的一侧已经完全脏了,应该是刚才躺在地上时弄脏的,双手双脚也没有任何伤痕,之前应该没有被捆绑过。他从上到下摸了摸前胸又摸了摸后背,没发现任何疼痛的地方,只是后颈处时不时地传来刺痛感,好像是被打过一样。 他刚做完一个大项目,晚上就跟几个同事去了酒吧庆祝,当时他们都喝了不少酒,脑子里有些迷糊,虽然没有断片,但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记不大清楚。他只记得好像在酒吧里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穿着很性感的女人,后来缠着她来到酒吧外的后巷,刚跟她亲热了一会儿,接着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是仙人跳?可仙人跳不应该不骗他钱财的呀。不会是正好遇到哪个大佬的女人,所以被整了吧?可要真是那样,他哪还能这么全须全尾地活着,不断只手断条腿都交代不过去呢。不会是他喝多了,自己跑过来的吧?还是他打车回家,被哪个黑车司机丢在这边的? 反复想了几种可能都好像不成立,男人也有点懵了,他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道想着什么,半天后才像醒过来一样猛地摇了摇头。 既然人没事,那有任何情况都等回到家再说好了。此时他的酒气已经去了大半,撑着地站起来,勉强也能站得稳当,试着走了两步,虽然还是有些摇晃,但不至于走出s型和扑街,应该能安全撑到回家。 确定自己没事后,男人便开始一步步地往楼梯方向走去。为了每步都走稳,男人走得很慢,短短十秒钟的路程,他生生走了一分多钟才走到,刚准备抬脚下楼,鼻间却似乎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 他用力地嗅了嗅,入鼻的气味就更浓烈了。他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味道,只是觉得这味道很特别,闻起来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心中想要离开,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循着鼻间的气味走了过去,当男人停下脚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才躺着的地方,而在不远处,一堆不知名的草堆在了角落里。 这……是金银花吗?这栋烂尾楼怎么会有新鲜的金银花? 男人莫名地就受了眼前的植物吸引,越走越近,最后还蹲下身拿起了其中一株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躲在柱子后的少年顿时兴奋了:“快看,他吃了。” 男人三两口就把一株断肠草吃完,接着眼睛便亮了起来,那眼神好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又拿起了一株高兴地吃了起来。他吃完一株又一株,看样子似是吃上瘾了。 吃着吃着,他便开始呕吐起来,一阵阵呕吐反胃的声音在空旷的楼层中响起,让人听了都觉得个中的痛苦。可即使是呕吐不断,男人还是忍不住要接着吃,吃的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已经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他一边吃一边呕,但就是停不下来,吃着呕着,他口中开始吐起白沫,四肢也抽搐了起来,不过他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地上的断肠草。 这场面看起来甚是诡异,连刚才还觉得好奇新鲜的少年也皱起了稚嫩五官,表情十分嫌弃,而嫌弃中又藏了丝骇然。明明吃了断肠草开始有中毒反应,可那男人却越吃越有滋味,好像那些夺人命的断肠草是什么人间美味一般。而且中毒的过程明显是很痛苦的,但他却对这种痛苦欲罢不能,这种违背人性的死法,看着就让人寒毛直立。 突然,男人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身体更是无力地躺倒在地,面容开始扭曲,血色也逐渐从脸上褪去。他似乎在很用力地呼吸,然而这并没有任何作用,呼吸也越发地急促,所以他只能本能地卷缩着身体,让身体呈本能的自我保护状。 男人在低声呜咽,声音似哭非哭,这是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自然而然发出的声音,可见他已经在垂死的边缘。 痛苦大概持续了三分钟,男人的呜咽声开始逐渐低缓,又过了一会儿,楼层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少年打了个寒颤,意识到男人已经生生被毒草折磨而死。 没想到这种平凡的花居然毒性这么强,真可谓是大开眼界了。而更让人害怕的是,那男人中了花蛊之后就拼命地吃着毒草,不死不休,这种只算是中极的蛊术,看着倒是比一些高级蛊术更骇人呢。 “效果还算不错,就是发作时间比预估的要长了不少,这可能是蛊术改了之后的变化吧。”神秘族人的眼神和声音都毫无波澜,仿佛刚才那个活生生被断肠草折磨而死的不是个人,只是一只帮她完成了一场实验的小白鼠而已。 看着这样的神秘族人,少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心中不由得想道,这些玩虫子的人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一章 意料之外的结果 神秘族人和少年没有马上出去,他们似乎想确定男人已经死透了才去查看尸体。于是又等了半个小时,看着男人一动不动,躺倒在地上的姿势完全没变化后,他们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这次少年不敢往前冲了,一直跟在了神秘族人身后。两人不疾不徐地来到了尸体前,神秘族人看尸体的眼神是无念无感的,好像眼前这具刚死不久的尸体跟一块石头,一根草没有任何区别,而少年却没有了以往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从头到尾都像只鹌鹑般躲在神秘族人身手。 被少年寸步不离地粘着,神秘族人觉得他实在碍手碍脚,忍了半天不见他正常回来,只能吐槽他说:“你杀的人也不少了,到了现在才来装好人吗?” 这句式过于熟悉,少年一听便楞了楞,反应过来后才想起来,这不正是刚才他吐槽神秘族人的话吗?现在居然被他原封不动还回来了,实在有些丢脸啊。可是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神经病自杀,这种违背了人性的行为,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少年忍不住大声辩解道:“我杀人都是干净利落的好不好,哪儿会像他这样被折磨了这么久,一边痛苦还一边眼神铮亮地抢着吃毒草,简直有病。” 神秘族人哭笑不得:“他中蛊了,相当于精神都被控制着,不能跟正常人相提并论。” 少年恶寒了一下,固执地说:“反正我就是受不了这样的死法,看着就觉得恶心。” 神秘族人哼了一声:“看他死的过程觉得害怕倒算了,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你还怕什么?你知道自己这种的表现叫什么吗?叫矫情!” 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正是争强好胜的年龄,任何时候都希望获得表扬,一旦别人说自己不行,那就是再怂也要硬撑着表现好。所以被言语刺激了一番后少年就炸了,立马就大声咋呼道:“什么矫情,你可别胡说!不就是一具尸体嘛,我有什么好怕的,可别小看人,我现在就走近给你看。” 看到他不管不顾地大踏步向前硬要表现出自己的勇气,神秘族人一把拉住他,无可奈何地说:“别乱走,也别碰尸体,万一留下什么证据就麻烦了。你戴个胶手套摸一下他颈部的脉搏,确认他死透了就行。脚下也别踩到他的脚印,离开前还得清理一下我们的足迹。” 少年嘴硬地说:“清理现场这种事情我自然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教。” 神秘族人暗自翻了个白眼,心中吐槽道,正常情况下当然是不需要她教的,但奈何你已经怕到行为失常了,不提醒一下恐怕就真会留下什么证据,到时引来警察的调查就麻烦了。即使警察不一定能查到他们,但他们也没必要留下任何把柄,可以一直处在暗处对他们的行事也是极有帮助的。 少年小心地避开男人的脚印,绕了一个圈才走到尸体旁,他站定后便从裤兜里抽出一只橡胶手套戴上,接着弯下腰,食指和中指并拢贴在尸体的右侧脖子上,认真感受了大约一分钟,确定男人已经没有脉搏后,少年才重新站直身体。 “死透了。”少年边摘手套边对神秘族人说。 神秘族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拿出手机点开记事本软件,一个字一个字地把今晚的实验情况记录下来。 少年又原路返回到神秘族人身边,伸长脖子看着她到底记了些什么,看了半天后,他才莫名其妙地问:“实验了一晚上,就只有这么两个结论吗?蛊毒发作时间长,中蛊者在无人阻止的情况下会吃到足够的致死量,直到完全发作才停止进食断肠草,没有别的了?” 神秘族人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其他的跟原来中了花蛊的症状也差不多了,没什么好记的。” “这么说,原来的花蛊不会让中蛊者吃那么大量的断肠草?”少年的思维还是挺活跃,马上就理解了神秘族人话里真正的意思。 神秘族人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说道:“理解得不错!确实,原来的花蛊无法让毒草对中蛊者产生那么大的吸引力,一般中蛊者吃到轻度中毒的程度就开始降低对毒草的兴趣,如果发现及时,中蛊者一般都能抢救回来。这也是花蛊只能评为中极蛊术的原因,因为这种蛊术没办法一击致命,只能用来偷袭。然而改良过的花蛊似乎不一样,从刚才的情况看来,这是有点至死方休的架势啊。” “那能用新的花蛊对付薛家的人吗?”少年异常期待地问道。 神秘族人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可以。我原来没想到新蛊虫的力量还能增强,以为用花蛊只能吓一吓他们,但实验结果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或许真的可以用新花蛊来突击他们呢。” 少年听到可以继续对付薛家,心情也激动了起来,连忙追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神秘族人淡笑着调侃:“你倒是兴奋。” 少年也不辩解:“尽快得手老大就能尽快出山,我自然兴奋。” 神秘族人何尝不想尽快完成任务呢,这件事他们已经拖延了至少二十年,现在已经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阶段,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懈的。 因为实验结果出乎意料的良好,两人便快速地达成了一致,认为短时间内可以拿薛家的人来开刀尝试。 如果能因此顺利杀死所有年轻一辈的薛家人,那他们的目的就算成功了一大半,哪怕最后那些薛家人都被救了回来,但吃了断肠草绝不可能看个门诊就痊愈的,肯定需要住院观察,只要那些人脱离了桐九的最佳保护环境,那么她再次得手的机会就会增加。 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很不错,神秘族人和少年都认为要赶紧回家从长计议,于是他们快速地把案发现场中有关他们的诸如足印之类的痕迹都消除掉,把剩余的大部分断肠草都打包好,最后才高高兴兴地双双把家还。 只是可怜那男人,尸体放在这种无人经过的烂尾楼里,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被发现。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两个目标 神秘族人和少年离开案发现场后并没有马上回家,他们在这个拆迁小区里游荡了大概半小时才从另一个方向回到家里。 进门后,少年便把断肠草交给了神秘族人处理,自己则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今晚他的活动量挺大的,先是到某一片郊区找来大量的断肠草,接着便到酒吧把男人弄晕了劫持到烂尾楼中,布置完现场还得回来把神秘族人带过去,最后在实验过程中也站了许久,一天下来可以说是马不停蹄,哪怕他是青春活力十足的少年也有点累到不行了。 而在他葛优瘫期间,神秘族人也忙着对断肠草进行保鲜。虽然断肠草不是什么稀有的植物,但在城市里想要找到新鲜的断肠草也就只能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到,如果他们经常出现在那些地方,迟早有可能被人看到,万一那男人的尸体被发现,他们肯定就直接成为了嫌疑人。为了降低他们暴露的风险,这次就一次性采集了大量的断肠草,只要做好保鲜,往后再杀几个人应该都没有问题。 存好了断肠草后,神秘族人便泡了两杯茶回到了客厅,一杯菊花普洱茶交到了少年手上,另一杯枸杞罗汉果茶则自己端着喝。 少年接过那杯特意给他泡的茶,无语了半天,之后才叹着气说:“我这个年纪不应该喝可乐柠檬茶吗,为什么要给我泡老人茶啊?” “哼!”神秘族人不屑地说,“什么老人茶,中国几千年的茶文化,那是男女老少都适合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接受了外国文化就把老祖宗的东西都丢了,简直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把糟粕当成了宝贝。菊花普洱茶,能消除疲劳的,见你累了一天特意泡给你,不想喝就倒了吧,我这里没有可乐柠檬茶,要喝你自己到外面找去。” “嘻嘻,不用麻烦了,我觉得偶尔喝喝这个也挺好的。”少年哪敢得罪一个光用气味就能给人下蛊的人啊,他也只是随便发发牢骚而已,听到神秘族人回了那么一长串阴阳怪气的话就知道她生气了。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不与女斗,所以他立马就非常大丈夫地怂了下来,还大大地喝了一口茶,喝完后说道,“果然是好茶,好喝!” 神秘族人轻啄了几口热茶,茶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少顷就把胃给暖和了起来,胃一暖,整个人便也暖了。此时虽然过了最冷的季节,白天也热了许多,但半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他们在夜里忙活了半天,现在喝些热茶才觉得驱散了一些寒气。 等身体觉得暖和一些后,神秘族人才幽幽地说道:“薛家那几个人,你想从谁入手?” 少年对薛家的了解其实并不多,所有的情况都是神秘族人告诉他的,不过神秘族人这么问,明显就是想看看他的意见而已,于是他便按自己的喜好说:“从容易死的入手吧!” 无论做什么事,先易后难应该是不变的法则,少年的杀人习惯也一样,如果同时有几个目标,那么他肯定会选把握比较大,生命力比较弱的对象下手。 神秘族人说:“如果是用断肠草的话,那肯定是抵抗力比较弱的人更容易死。他们中间有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小孩子体质应该没有大人好,从他下手成功率会高不少。但有一个问题,小孩子行动力也弱一些,他有没有能力离开住处找到我们放断肠草的地方也是两说。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但被桐九或者薛紫云追回去的可能也大,毕竟小孩子肯定是重点保护对象嘛。” “那有没有谁平时身体就不太好的?那里有七个人呢,不可能每个人都身体健康的吧?”少年又退而求其次地提出了别的意见。 神秘族人思考了片刻,继续说:“按我调查到的信息,里面有个女人是做电商的,平时经常熬夜,相比起来身体应该没那么健康。” “那就她了呗。”少年很随意地就决定道,“或者你可以给所有人都下蛊,这样他们更防不胜防,应接不暇。” 神秘族人却是撇嘴耸肩,很无奈地说:“我也想,可惜我没有那么多新的花蛊,顶多只能给两个人下蛊,所以要慎重选择。” “那就选小孩子跟你说的女人吧,看他们谁倒霉了。”少年也懒得左思右想,直接就下了决定。 神秘族人无可无不可:“那明天晚上再行动吧,等他们都睡着了,防备意识应该会降低,我们得手的几率才会更高一些。” 三两句话就决定了要加害的对象,而聊天的双方,一个是十来岁的少年,一个是二十岁出头的女生,两个如此年轻的人却毫无波澜且云淡风轻地说着骇然的话,好像杀人就是杀鸡杀鱼一样简单的事。如果此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那这人一定会吓得惊惧不安,惶恐焦灼。 两个在普通人看来就是恐怖分子的家伙平静地确定了接下来的杀害目标后,便开始认真地细化整个计划。 他们知道这些薛家人现在的位置,也了解薛紫云能通过血蛊发现神秘族人与她的距离,所以两人便决定,由少年带着断肠草去布置现场,而神秘族人则留在家中给两个薛家人下蛊。为了尽量不留下线索,他们准备找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作为现场,还会选一条能避开大部分监控的路线去布置现场。 “你能找到这样的路线和现场吗?”神秘族人边喝着茶边淡淡地问道。 少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胸有成竹地说:“可别小看我,我出过那么多任务,你有发现我被监控拍到过吗?这种小事你就不用担心啦,肯定不会留下影像证据的。” “这就好。”听了他的话,神秘族人并没有怀疑,“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不便做那么大范围的移动,免得他们发现了会警觉起来。” 少年大字型摊开,轻松随意地抖着腿说:“明白。今晚的实验我也算是全程参与过,要怎么做我都清楚,不过我想把枪带上,万一遇到薛紫云或许还可以直接杀掉,这样应该不会破坏你的计划吧?” 神秘族人想了想,最后却否决了这个提议:“还是先别杀吧,我怕到时换了一个家主,他们直接把人带回崇山就麻烦了。” 少年自然是无所谓,不用他出手,那他的任务就更轻松简单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三章 准备工作 一晚上就这样平静地过去,到了第二天,神秘族人依然如往常般早早就起了床。 简单梳洗完毕,独自安静地吃了一顿早餐后,她便打开客房的门,也不管少年是否已经醒来,能否听到她的话,直接就喊道:“我先上七楼准备,你醒来后就去找晚上需要的线路和地方吧。” 说完,她便轻轻关上客服的门,离开三楼的住处,趁着楼道没有人走动的间隙去到七楼的套间。 对于这栋楼的住户的作息和出入习惯,神秘族人已经了如指掌了。因为是拆迁小区,基本上都是老年人,这些人一般从五六点就开始活跃,到了七八点,该出门的已经都出门去了,剩下那些就是不怎么出来走动的,所以九点多这个时间点基本不会在楼道里碰见其他人。 今天也是一样,神秘族人从三楼到七楼都没有遇到其他住户,如果不是小黑和花猫这种嗅觉特别灵敏,同时又特意在调查她的动物,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三楼这个套间的住户会经常跑到楼上去,而且在其他楼层还有别的房子。 到了七楼后,神秘族人就不用担心被发现了。七楼以上已经没有其他住户,平时也不会有人跑上来,在这里她做什么都很隐秘,完全不用担心邻居的怀疑。 神秘族人先到厨房摘了点断肠草,然后便走进了那间养蛊虫的房间。 她垫着脚把架子顶层的两个蛊缸拿了下来,分别在蛊缸里各放了一些断肠草,之后她在门边小地柜的柜桶里拿出一把全新的倒三角针扎,用力在左手无名指上戳了个洞,用拇指挤了挤无名指的指头,等血飙出来后便分别滴在了两个蛊缸中。做完这一切,她就静静地等着蛊虫把断肠草和血都吃掉。 只见两个蛊缸中都分别躺着一条绿色的蛊虫,蛊虫无论是形态还是颜色都跟昨天晚上那条一模一样,不用想也知道是另外两条改良过的花蛊。两条蛊虫原本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各自蛊缸里的叶子上,连神秘族人把断肠草投进缸中也不见动弹,但当神秘族人把自己的血滴到缸里后,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蛊虫像是嗅到了让他们兴奋的味道,身体忽然动了起来,从横躺变成了竖立,整条虫子就那么站立在了叶子上。少顷,虫子的颜色也开始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从原本的暗绿色变成了亮绿色,饱和度也似乎增加了几个百分点。 虫子立了一会儿,头部就开始转动了起来,它以尾部为基点,身体画起了圆圈,看上去倒像是喝醉酒的大爷。转了大概十几圈,蛊虫便停了下来,站立的身体也慢慢地重新躺下,直到完全伏在叶子上,蛊虫才蠕动到血滴旁,把血液全部喝掉。 喝完血的蛊虫,身体变得更明亮了,看起来变得更有活力,蠕动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它们随即爬到断肠草的边上,然后一口一口地把断肠草吃掉,每吃一口,蛊虫身体的颜色就会明亮几分,直到把所有断肠草都吃光,蛊虫就变成了近乎于荧光绿的颜色。 看着两条像在发光的花蛊,神秘族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花蛊有一个特点,蛊毒越强身体的颜色就会越亮,对中蛊者的影响也会越大。虽说今天晚上的计划是半临时起意,但为了能增加成功率,她还是决定把蛊虫的毒性调整到最大,务求能一击得手。 蛊虫吃饱喝好后又恢复成最开始的那副直条条横躺在叶子上的模样,只是现在的颜色比原来荧亮了许多而已。等蛊虫安静下来后,神秘族人又分别在两条蛊虫身上滴了几滴血,蛊虫这次到不像刚才那般兴奋了,连姿势都没换,只是用皮肤不断地吸收着身上的血液。原来,他们竟是能通过皮肤渗透的方式来吸取血液的,等吸收完那几滴血后,荧亮的颜色便慢慢褪了下来,直到最绿最亮的那点颜色都集中在头部后,蛊虫的变化才停止。 这也是花蛊变化的一个特点,当浑身已经变成最绿最亮的颜色时,再有变化就返璞归真了,不再是整体颜色变化,反而会把最亮的颜色都集中在头部,而身体则恢复成淡绿色。 如果对花蛊只有一知半解,很可能会把它现在的状态误认为毒性不大的状体,只有对花蛊非常了解的蛊师才知道,这才是花蛊最强的状态。假设昨天晚上的实验只有7分毒性的话,那么现在这两条蛊虫的毒性至少能有9分。毒性越强,中蛊者对毒草味道的敏感度和依赖性就会增加,就像吸毒者毒瘾发作一样。 蛊虫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神秘族人便把两个蛊缸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接着就要到厨房去弄断肠草了。 断肠草的毒性来源于植株内的钩吻碱,这种生物碱不会因为植株干枯而流失,所以新鲜的断肠草和干枯的断肠草在毒性上是没有变化的。但新鲜的植株往往会对中蛊者的吸引力更大,保持植株的新鲜度是吸引中蛊者的一个关键因素,而这些断肠草都是昨天采回来的,不做好保鲜,新鲜程度就会减少。 昨晚回来后,神秘族人已经把断肠草做了简单的保鲜处理,但那样的处理只能短时间保险,想要让断肠草保持更长时间的鲜活,那就得用别的方法重新弄一遍。 神秘族人一整个上午都在哼哧哼哧地干活,而少年则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起床后,少年也没去神秘族人的房间看她在不在了,反正这套间是生活起居用的,除了吃饭和睡觉,神秘族人基本都不会留在这里,平时除了外出,其他时间她都会在七楼和九楼活动。今天晚上就要给薛家人下蛊,以神秘族人的性格,想必现在应该在七楼做准备吧。 一想到要做准备,少年倒是突然想起,大早上的时候神秘族人好像跟他说过什么,只是那会儿他睡得迷迷糊糊,没太听清楚。 “她是让我干嘛来着?”少年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哎,不管了,先吃饭去吧,回来再问问她好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四章 小小的分歧 少年随便在附近吃了个快餐,完了还不忘给神秘族人带了一份外卖,之后他便是一副吃饱喝足饭气攻心昏昏欲睡的模样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给神秘族人发着信息: ——我给你打包了一份饭,你下来吃吧。 很快,神秘族人便回复道了: ——谢谢,你吃饱就快点出去干活吧! 少年躺得舒服,因为吃得太饱,身体里的氧气都跑胃里去了,大脑有点供氧不足,此时更是觉得眼皮有千斤重。他努力睁着眼睛,回复说: ——干什么活?刚吃饱,困着呢,等睡醒再说。 神秘族人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就是一阵无语,她实在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那么能睡,今天已经起得很晚了,这应该才刚起床不久,怎么吃完饭又睡了?半天时间就这样浪费掉,他还想不想晚上的行动能成功了? 越想越生气,回复的信息便带上了几分讽刺的意思: ——我早上出门前跟你说过,让你去视察晚上的行动路线和现场,现在一上午都过去了,你除了睡就是吃,晚上是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行动?还是说你不在意监控,就算被拍到留下证据也不要紧? 少年对着手机不屑地撇了撇嘴,只觉自己跟神秘族人真是合不来,如果不是为了帮老大完成任务,他还真不想留在这里帮忙呢。他像猫科动物,喜欢昼伏夜出,如非必要,白天基本不会安排活动,而神秘族人就像个老太婆,喜欢早起,还非得让人跟她一样。他有自己的做事节奏,喜欢一气呵成,而神秘族人却什么事都喜欢尽早安排,非得要在正式任务前留出足够的空余时间才能安心。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合作起来就有点痛苦了,当然,痛苦的主要是少年,因为神秘族人会不断唠叨他跟上她的节奏。 就像这次,其实选择路线和现场这种事少年是很有经验的,在他看来,这是三几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事情,只要在正式行动前他能做好就行,可神秘族人却非要催促他,让他烦得要命。 看出神秘族人心中有点意见,于是少年也立马回怼过去: ——晚上的行动也是我去,你弄好你的东西就行,其他的你没经验就不用你费心了。 发完这条,少年直接扔下手机就闭眼睡觉了,没再打算理会神秘族人的催促。在少年心中,他的老大只有一个人,其他不管是谁,都别想仗着年纪大就压他一头,说到底,他跟神秘族人就是合作关系,谁也别想做谁的老大。 神秘族人气结,想要提高任务成功率,做好充分的准备是必然的,少年这种得过且过的态度,她看着就有点来气。临时找出来的一条路线和现场,如果不经过反复的确认,很可能就会漏掉一些细节,导致整个计划失败,甚至还会暴露自己。她想少年尽早做准备,很大程度是考虑到晚上的任务得少年一个人完成,没有她跟在身边,出了问题连找补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她才希望少年能早早出门完成事前的勘查工作。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在少年看来却是老妈子的啰嗦,是看轻他,对他的不信任。 既然这样,她也不想枉做小人了,免得做了好人还得被埋怨,吃力不讨好。 两人昨晚还合作得好好的,没想到一晚过去,又因小事生出嫌隙。 不过神秘族人看似已经习惯了,她年纪不大但性格稳重,凡事都会做足完全的准备再行事。这或许也跟她的身世有关,为了藏好身份,不被薛家人发现,她自小就习惯了三思而后行,每做一件事,她都思前想后一番,确定了一切尽在掌握中才会放手去做。因此她总会早早地做准备,尽量把不确定性提前解决。 而少年的过往她却不太清楚,但她知道,这种年纪的男生都会争强好胜,觉得世界之大唯我独尊,没什么事是我做不好做不了的,一件简单事也战战兢兢地办,那是怂,是没用。稳重在他们看来是怕死,只有强装出来的一副从容不迫才是实力的象征,却不知,真正有实力的人,从容不迫是由内而外的,是历经千帆后的经验使然,是早就做好千百次的完全准备才生出的气质。少年这种邯郸学步,在别人看来只会是个笑话。 既然他喜欢做个笑话,神秘族人也懒得再啰嗦,反正也正如他说,晚上的行动是他一个人去,结果如何,就让他自行体会就是。 少年就这样又睡到了下午三点,等他终于觉得睡够了,才开始出门进行视察。 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走到楼下,少年左右张望一番,随意选了个方向就走了起来。他走动的路线很随意,时而左拐时而右拐,有时甚至会重复绕回到某处走过的地方,看着倒挺像是漫无目的随性而为的。他走路期间也没有到处张望,但头顶却像长了眼睛一般,每次看似胡乱转的方向都能即使避开监控范围。如果有人想用监控来追踪他,此时恐怕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了。 这少年确实有自傲的本事,他的反侦察能力似乎很是出众,也不知道他能离多远就察觉到有监控,更不明白他如何判断监控的具体范围,总之,他看似很随性的走动,最后却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在小区七饶八绕走了一路,没过多久少年就来到大马路上了。在大马路上想避开监控也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少年似乎总有自己独特的方法,他先是大大方方地在公交站等了一会儿,在两辆公交车接连驶过之后,人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公交车刚好挡住了路上监控拍向车站的位置,如果但从路上监控查看,分明不知道少年是离开了公交站还是上了公交车,如果是上了车,上的又是哪辆车,想要查,只能调取公交车上的监控来看。 少年的确是上了车,不过他只坐了两站就在一个监控拍不到的站点下了车。接着他便像刚才在拆迁小区的走动模式,又开始避着各处监控胡乱地走动了起来。 然而少年看似漫无目的的走动,实际上却是向着紫楹花园的方向走去。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五章 现场和路线 晚上要给薛家的人下蛊,那要布置的现场就不能离他们的住处太远,如果现场太远,他们恐怕没吃到断肠草就会被人抓回去。虽说花蛊不是那么容易解,但一时半会儿也是死不了人,只要不让他们出门,中蛊者顶多也就像个毒贩一样馋外面的毒花毒草而已。 少年兜兜转转,倒是发现了几个不错的位置,附近没有监控,也有供他躲藏观察的地方,都是比较好的现场。 然而选择一个杀人现场可不能光顾着现场适合,他还得有完美的退走路线,一旦事发被人追击,这条路线可是能帮他逃命的。刚才看到的几个现场虽说都不错,但因为退走的路线有点欠缺,所以他没有选择那些地方。 此时距离他出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也到了学生放学的时间,这个时候虽然还没到下班高峰期,但路上来往的人已经多了不少。 少年却没有在意,反而希望人流再多点才好,这样他才能找到一条真正人少的路线。没错,他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出来的,下午时分的天空还是异常明亮的,这时间看到的路上状态跟白天无异。而临近傍晚时又不同,在下班高峰期能看到哪条路人多,哪条路相对人少,而人少的路段往往是监控比较薄弱的地方。想也知道,谁也不会浪费钱在没什么人来往的地方按个监控,不但费钱,查看视频时还费精力费时间。 利用下班高峰的车流情况一下子就排除掉不少地方,对少年来说也确实节省了不少力气。等到了华灯初上时,凭着大楼里每个套间映出来的灯光,他也大概可以知道哪些地方有多少人,是否有被发现的可能。再晚一点进入黑夜,他也可能更真实清晰地了解到各个地方晚上的情况。把各个时间段都视察过,他才能制定一条最实用有效的路线。 明明自己的计划是最合理的,却被一个不懂行的人教训,少年只要想到神秘族人发的那些信息就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什么都不懂还来教训我,晚上才行动,也不知道白天出来能看到什么,难道晚上的情况跟白天能一样吗?” 白天人多的地方,晚上就不一定有人,白天没人的地方,说不准晚上就被路边的烧烤摊霸占,成行成市的夜宵让白天没人的地方灯火通明。如果按白天考察到的情况制定路线,很可能到了晚上就不适用,神秘族人老师希望少年早做准备,尽量掌握更多信息,却不知有些信息其实是没用的,知道了也是浪费脑容量而已,只有把关键的信息记住,才是对完成计划最好的保障。 少年和神秘族人也是各有各的做事方式,很难说谁对谁错,少年在意的是效果和效率,而神秘族人在意的是态度和用心,两人生出的嫌隙,实际上只是沟通不到位造成,哪怕都是一心为了让计划成功,但两人都觉得对方拖了自己后腿。 等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少年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现场。 这是一个位于cbd商业中心的地下隧道,隧道设在一个十字路口地下,十字路口的路面中心是一个圆形的转盘,转盘的边上设置了围栏,围栏内是一个下沉式的露天花园。花园周围的四个出入口分别能通向十字路口的四个人行道方向。这个隧道在上下班期间非常热闹,在周边写字楼上班的白领,很多都会经过这里,但到了晚上,大部分上班族都回了家,cbd中心也从热闹变得冷清,这个底下隧道更会成为无人地带。 只要把断肠草放在花园里,别的人不会轻易发现,可中了花蛊的人能循着气味找到这里,所以不用担心中蛊者找不到。而又因为到了晚上这里不会有人经过,无需担心中蛊者会被路人救治,增大了他们死亡的几率。加上这条隧道的其中一条通道里的监控刚好坏了,拍不到通道里的情况,而中心花园又没有监控,只要他从这条通道进出,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在这里布置过现场。 但案发时肯定不能留在这条通道内观察,所以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在中心花园内按个针孔摄像头,这样他就可以躲在附近进行实时监控,把握中蛊者的情况。 选定了地点,少年的心里也开始回忆着下午视察到的路线,在脑海中模拟了几条比较合适的线路,少年便打算亲自试验一下。他在路边租了台共享单车,然后开始顺着待定的路线骑行。 第一条路线在候选中是最合适的,但到了晚上一看,之前一条人流很小的小路居然就变成了停车场,而停车场主要服务于附近的夜宵店,所以哪怕到了凌晨时分,这里还是会车来车往,导致行人很难快速通过。这条路别说是逃跑时,就连平常行走都挺危险困难的,实在不适合作用行动路线。 第二条路线需要稍稍绕一个大弯,不过经过的地方都是人少车少无监控,对于隐藏行踪来说是条比较好的线路。可一旦他都发现追铺,这条路线就不是很好的逃跑路线了,由于途中并没有太复杂的地形可供躲藏,建筑物也少,哪怕不到一马平川的地步,但想在这条线路上甩开追铺者也是挺困难的。 第三条路线比较短,能让他迅速回到拆迁小区,可这条路线中无法避免地要经过三个监控,很容易留下行迹线索,如果被警察怀疑上,不难推断出他有可能去过现场。 第四条路线不好也不坏,途中需要经过两个老小区,虽然能避开所有监控,不过避开监控的路线需要经过一个麻将馆和一个烧烤摊,容易碰到人。当然,碰到的这些人可能会成为目击他出现在这里的证人,但只要利用得当,在他被追铺时也能成为抵挡追铺者的障碍,算是把双刃剑。 少年思前想后,最终定下了两个方案,如果情况顺利,他没有被桐九的人发现,那回去时就走第二条路线,以便隐藏行踪,如果不幸被她的人发现,那他就走第四条路线,以便抵挡她们追铺。 选完现场也制定好退走路线,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少年随意在路边吃了一顿迟来的晚餐后就一身轻松地回到了拆迁小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一成一败 进门后,少年便见神秘族人已经端坐在沙发,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时不时地啄饮一口,似是十分闲暇恰意。 看到少年在这个钟点才回来,神秘族人也没有多少什么,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吧?” 少年冷哼一声,桀骜地说:“废话,你什么时候见我掉过链子。” 神秘族人一副懒得跟他吵的样子,神情略有些高傲地回道:“没有就好,反正等下要出去的是你,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少年见她态度冷得很,心下更是有些不服,于是便有心刺一刺她:“我有什么问题,我当然没问题,再怎么说我就一个帮忙的,承担起最危险的任务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如果不是有的人太没用,连几个人都杀不了,我何至于要冒这个险呢!哎呀,想我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独立完成任务,从没求过谁帮忙的,没想到现在义务过来帮忙了,还得听别人阴阳怪气地说话,真神奇啊。要是对我这么不放心,那今晚你自己出去呗,你亲自找的现场和路线,应该能让你放心了吧。” 这话简单翻译一下就是,自己没本事还得让人帮忙就别自以为是瞎比比,要真把我得罪了,那今晚你就自己去,老子不伺候了。 神秘族人没有被激怒,反而不屑地说道:“我说过不方便出去,自然是不会出去的,但你不想去的话我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我记得我还有几条用在人身上的傀儡蛊,想找到愿意给我办事的人,还是不难的。” 少年眼中精光一闪,气场全开,杀意顿生。神秘族人这话就相当于跟他说,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在她的手底下还轮不到他要强。虽然下傀儡蛊必须要要血液、唾液或者头发,但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头发什么的总能找到,他们平时也都是一起吃饭,拿点唾液更不是难事。他虽没看到神秘族人偷拿他的头发或者唾液,但此时却完全不敢赌,如果不想受制于人,恐怕只能趁现在把人杀掉了。但杀了神秘族人,老大怎么办?不是说没有了神秘族人老大就立马出现生命危险,可她毕竟是老大痊愈的希望,轻易杀掉,恐怕老大也不会放过他。 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最终少年也只当听不懂神秘族人的话,冷哼一声就把事情揭过了。 神秘族人只当他是小孩子不懂事,也不想跟他计较,自顾自地继续喝着热茶静心等着动手时间的到来。 两人相顾无言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凌晨一点多,少年才拿着神秘族人早就准备好的断肠草出门去。 “布置好现场就马上发信息给我。”神秘族人在少年出门时提醒道。两人虽然发生了些许口角,但在做任务时,他们却不会怄气,该沟通的时候还是会正常沟通。 “知道啦,啰里吧嗦的。”少年的语气很不友好,但该回答的问题也并没有因为之前跟神秘族人吵过架而故意无视。说到底他也只是性格比较自傲,容不得别人把他当小孩,而真正进入任务状态时,他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神秘族人选择了第一条路线到达视察好的现场,也就是那个cbd中心的地下隧道,经过那条没有监控的通道来到中心花园。少年把断肠草平铺在了花丛后的草地上,有了花丛的遮掩和草地颜色的映衬,加上天色已晚路灯光照又不足,断肠草倒显得不怎么起眼。 放置好最重要的杀人物,少年便把针孔摄像头装在了花园中心那颗大树的树干上,调整好拍摄角度,又在手机的软件上查看接收到的拍摄画面,确定能把断肠草铺置的全部位置都拍摄到,最后才满意地离开。 走出隧道后,少年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街心公园。街心公园位于第二条路线和第四条路线的交界处,少年在这里可以根据具体情况选择哪一条线路离开,算是个战略上比较重要的位置。 其实这个地点也是少年之前选中的杀人现场之一,这里到了晚上就没有路灯,漆黑一片很难看清人的模样,他就算藏在附近监视也不容易被发现,算是个比较理想作案现场。可惜这里是流浪汉的天堂,到了晚上就会有许多流浪汉在这里过夜,如果只是进来坐一下或者路过,自然不会引起流浪汉们的注意,但万一流浪汉注意到有人中毒,好心把人救起来,那他们的计划就算失败了。为了稳妥起见,最终少年还是放弃了这个地点,只把这里当成观察案发现场的场所。 做好了一切准备,少年才给神秘族人发信息: ——准备好,计划可以开始。 神秘族人很快就简短回道: ——收到! 两人沟通完毕,杀人计划也正式开始。 只见神秘族人把两片衣服的布料分别放在两个蛊缸里,没一会儿,原本直挺挺躺在叶子上的花蛊就起了变化。它们往前蠕动了一点,头部放在了衣服布料上,前端估计是嗅觉的器官在一张一合,动作看起来像是在闻着什么。 两条蛊虫停在布料上的时间的非常长,比昨天实验时还长,也不知道是不是衣服布料上的味道淡化了,它们无法闻清楚,只能非常仔细地分辨着个中的气味。 时间过了许多,可是蛊虫依然保持着“闻”的状态,身体没有因为下蛊成功而消失,也没有因为下蛊失败而恢复成一动不动的状态,所以神秘族人只能静静地等着结果。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整个闻气味的过程已经用了快四十分钟的时间,蛊虫终于有了变化。其中一条蛊虫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意味着对这个目标已经下蛊成功,而另一条蛊虫却蠕动回叶子上,身体也变回一动不动的状态,明显这个目标是下蛊失败了。 神秘族人长叹一口气,心中不免有点遗憾,但还是及时给少年发去了信息: ——女人,成功;男孩,失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七章 目标的反应 少年在公园里等了快一个小时才收到了这么一条短信,心里不禁郁闷,目标从原来的两个人变成一个人,感觉有点亏了,如果下蛊时间不是那么长的话,倒是能换成别的人。可惜下蛊时间太长了,临时换一个下蛊对象会造成两个中蛊者先后出门的情况,这样就极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稳妥起见,只能继续针对下蛊成功的这个目标行动了。 大费周章了半天,结果计划才刚开始就失败了一半,说没点脾气那是假的。于是少年回复的信息也颇有讽刺: ——你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时间是够长了,结果计划一开始就失败了一半,可笑啊!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盯着手机上的信息,神秘族人也是无话可说。没办法,谁让她今天还嫌弃少年做准备工作的态度不好呢,到最后却是她这个早早做准备的人先出问题,被如此讽刺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受着了。 虽然花蛊辨识物品主人味道的能力还在调整中,失败也是在所难免,但如果现在她以此辩解,少年一定会更嚣张,所以她也懒得多作解释,只默默承受着,然后回道: ——那就希望接下来你能有好的表现,让这个已经失败了一半的计划最终能成功一半吧。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有本事你就做好你自己那部分工作,现在论成败还为时过早,小心到最后你也是以失败告终。 少年的性格虽然有些自负狂傲,但也不是个被气一气就会失去理智的人,计划能不能成功得看她?真是笑话,这话明显就是给他下套的。整个计划里,神秘族人负责下蛊,下蛊成功就是她唯一的目标,很不幸的,现在已经失败了一半,而他则负责监视中蛊者的中蛊表现,并且在确保自己能安全撤退的前提下确认中蛊者的死亡。也就是说,神秘族人负责挖,而他则负责埋,可他们的下手对象到底会不会往坑里跳,跳之前会不会被人拉着,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如果中蛊者在到达他布置的现场前就被自己人拦下,没跳进他们挖好的坑里,那任务失败了也是不能怪他的。 ——哎哟,那她不来现场算是我的错吗?她来的途中被带回去了算是我的错吗?断肠草没有放到她的住处算是我的错吗?没想到我原来要负责那么多事的呀,你怎么不早说呢,现在想改也可能来不及了。 还真别说,反话就是特别有阴阳怪气的味道,少年发出一连三问,基本上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别把所有责任都推托给老子! 然而神秘族人并没有被他的反讽激到,相反,她还冷静地回道: ——所以计划的成败本来就受有诸多因素影响,事情还没做完就讨论成败和责任,是不是有点贻笑大方?与其有精力跟我抬杠,不如认真做好你的工作,至少把你能控制的事情控制好。 少年看到神秘族人的回复后不屑地撇了撇嘴,眼神依然是那么的桀骜不驯,但内心却也明白了对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成败无需多想,问责也是为时过早。 一种无端被长辈教育的感觉油然而生,少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跟神秘族人怄气了,一来是神秘族人有了退让的意思,如果他再步步紧逼,反而像个不懂事的毛孩子,落了下风,二来这些都是小事,基本气过也就算了,非得争个对错的话反而有失风度,少年自是不愿意表现出风度不如人的姿态。两种原因之下,少年也只能把争执这件事揭过了。没办法,想处处比人强的少年,就是情愿心情不快都不能输给对方。 而就在两人来回发着信息的时候,租屋这边的人却不知道危险已经离他们非常近,死神已经对他们的族人招起了手。 此时已经是凌晨,租屋的人也都全部睡下,哪怕原来是夜猫子,在租屋这边住了那么久,作息是多多少少有了些改变的。虽然不像其他人睡得那么早,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到了这个钟点依然生龙活虎,他们还是会比其他人睡得晚些,可在这种钟点总算是睡着了的。 薛明欣就是其中一个调整了作息时间的原夜猫子,同时也是神秘族人这次的目标。 她做的是电商行业,所以平时工作经常都需要加班,尤其是什么双十一、双十二、六一八等促销月,更会忙得天昏地暗,熬通宵也是家常便饭。因为工作原因,她也养成了熬夜的习惯,以前在家,哪怕是休息日也会到了凌晨四五点才睡,然后睡到下午一两点才起床。 可这样的作息时间在租屋是行不通的。她跟其他族人同住一间房,她不睡,其他人却要睡,于是到了夜里她就非常难受了,睡又睡不着,做其他事情又会生出噪音吵到别人睡,只能一个人干闷在床上眼光光等睡意降临。到了白天,她一个夜猫子自然需要补眠,但其他人已经起床,说话做事肯定不会控制着音量来迁就她这个睡到日上三竿的人。她晚上睡不着,早上也无法睡,就这样熬了一个多星期,到最后终于把生物钟调到跟其他人基本一致,基本能做到夜里一点前睡着,早上九点前醒来。 此时她也刚入睡不久,还没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所以身体上的一些小变化还是能很快反应到大脑。 突然变得很兴奋的大脑神经哪里会允许主人继续安然睡觉,于是它不断发出指令以及一些刺激身体主人清醒的措施,不一会儿,薛明欣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她只是从浅层睡眠状态醒过来,人并没有迷糊多久,很快就清醒了。醒来的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这反应就像看到了什么喜欢的物事一样,有种不得不把这物事拿到手里的感觉。 这个钟点这种感觉,她刚才不会是做春梦了吧?想到这儿,薛明欣不禁脸上一红,人也不自觉地娇羞起来。 可她还不知道,这种感觉会让她置身于怎么的危险之中。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八章 选择的路上 半夜突然被一阵心痒难耐的感觉弄醒,薛明欣十分地不知所措。她慌慌张张跑到厨房倒了一杯冰水,咕噜咕噜喝完,摸着自己的心脏,那种心痒的感觉完全没有消除,于是她又喝了一杯,可是喝完之后,那种感觉却变得更燥热了。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身体慢慢渗出薄汗,直接就浸湿了睡衣。薛明欣紧抓着胸口前的衣服,努力想要把这种陌生的感觉压下,可她越是努力,身心就越是痛苦。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缓缓蹲下,身体用力压向膝盖,似乎想把自己卷缩在地上。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在人类没办法对抗某些攻击或压力时不自觉做出的姿势,是一种人类的本能。可惜这种自我保护并没有用,她已经缩成一团虾米,但内心依然十分难受,而且是越来越难受。 忍耐了十分钟,她终于觉得忍耐不住了,外面似乎有什么味道在吸引着她,而这种味道是可以压下她心中躁动的,感觉只要找到这种味道,她的内心就能平静。 薛明欣咽了咽口水,她在门口的鞋柜里一层一层地翻,翻了许久,最后才在中间的一层柜桶里找到了大门钥匙。 她没有多想,开了门就跑了出去,连衣服和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不过到了屋外后,她明显嗅到了一阵更强烈的味道,这种味道对她的吸引力很大,让她的步伐不由自主地跟着味道而去。 这是她来到紫楹花园后第一次离开租屋,这个城市对她来说是非常陌生的,她完全不知道每一条路都通向哪个地方。可即使是这样,她的步伐也没有停歇,因为在不知名的方向一直有个味道在给她指引,让她忍不住要跟这个味道接近。 她很快就走出了紫楹花园的范围,虽然在路过小区大门时由于穿着太过于居家,完全不像要外出的样子而被保安拦下,但保安也没怎么难为她,对了一些简单的问题,确定她的精神没有不正常后就给她放行了。 凌晨时分,一个穿着睡衣和拖鞋走在街上的女人肯定多少显得有些怪异,哪怕此时此刻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和行人,但偶尔路过的车辆在看到她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慢下来。有些好心人会问她是否需要帮助,觉得大晚上以这副衣着出现在外面的女孩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难,而有些恶劣的就会边吹口哨边调戏她,以为这个钟点这种妆容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女孩肯定是不正经的,要调戏要泡都极为容易。 然而薛明欣无论是遇到好心人还是坏人,一律都不予理睬,她只是非常专心地寻找着那股让她心痒难耐的味道。 因为她的神情过于专注和痴迷,走近了看就会给人一种不太正常的感觉,好心人还好,虽然内心有点害怕,但依然会忍住心中的忐忑选择提供帮忙,而坏人就不一样了,直接就被吓跑。 薛明欣越走就觉得越接近那股味道,而越接近那股味道她就觉得躁动的感觉得到了极好的安抚,整个人也越发地舒服,这让她非常笃定自己没有找错方向,也非常坚定自己找到那股味道的决心。 在马路上穿插来回,她逐渐离开了住宅密集的区域,进入了附近的商业区。 跟住宅区比起来,凌晨的商业区却是一个安静和热闹并存的地方,而且这里的热闹跟住宅区的热闹很不一样。住宅区里偶尔会有刚要回家的人,那是将要归巢的倦鸟,也有正在吃夜宵的三五知己,那是可以相互交流和袒露心声的时刻,跟白天相比,住宅区更多了些属于内心的宁静。 相反,白天的商业区是社会精英的聚集地,忙碌的人群往往连半点停歇和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而到了晚上,这里却是年轻人放松的地方,许多ktv和酒吧里都流连着不甘寂寞的人,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压力的地方。 大马路上虽然也有不少车辆来往,但出租车司机不是在留意着路边是否有招手叫车的客人就是在送客人到目的地的路上,而滴滴司机只会专心于是否有新的订单,又或者是跟着导航去到他需要的目的地,至于其他私家车司机,他们都玩累了,只会想尽快回家,完全不会留意路边的情况。 而那些走在路上的行人,不是在去狂欢的路上就是狂欢完意犹未尽地准备回家,除了出租车和滴滴车的司机,应该没有人会特别留意他们。 薛明欣走在路上,虽然衣着诡异了些许,但也没太引起路人的惊讶。在他们看来,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去参加睡衣派对,所以穿这样一点都不奇怪。有时候在完全不适合的场所穿着完全不适合的衣服时,别人反而会主动替你找原因,不会把你当成怪人。 本来是挺让人捉摸不透的衣着,但因为周围人的包容,薛明欣反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顺利地通过了商业区中这一块在凌晨依然十分热闹的地界。 在cbd中心里,肯定会有一些商场和娱乐场所,让商业区到了晚上也有一种不一样的活力,不过通常来说,这样的地方相对也会比较集中,所以过了这个区域,其余的地方就是纯粹的写字楼,到了凌晨便会测地地安静下来。 薛明欣独自从一个热闹的区域走到无人的街头,然而她没有半点害怕的心情,只觉得能接近那股让她舒心的味道是一种让人很快乐的事情。到了这里,她距离那股味道已经非常接近了,在如此浓烈的气味影响下,她的状态越发地兴奋,步幅大了许多,步频也快了不少。 她现在就像一条猎犬,要循着气味找到自己的目标。因为目的地越发地接近,现在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浓烈的气息,一时间她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那股味道,让她暂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下一刻应该何去何从。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八十九章 是生是死? 薛明欣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她觉得吸引她的气味到了这个地方已经非常浓烈了,只要远离这里,气味就会淡化,所以很显然,她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附近。 她徘徊在这个区域久久无法离开,从离开租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她走得脚底刺痛浑身无力,但心里对那股气味的渴望却越来越大,哪怕是再痛再累也无法让她退缩。但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找到气味的来源,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在十字路口转了十五分钟,薛明欣终于在无意中找到了底下通道的入口,她不知道那股气味到底在哪儿,不过这个区域是她没有找过的,所以她也不介意花些时间和精力去找。 犹犹豫豫地沿着楼梯走到隧道里,虽然心中很想早点找到气味的来源,但凌晨时分,一个女孩子要走到地下隧道里还是有些心理压力的,这可是影视剧里杀人犯罪的多发地点呢,万一隧道里有什么不法分子怎么办? 可心里的渴望又让她停不下脚步,虽然每一步都胆战心惊,也需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但还好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越下到隧道里,心里的忐忑紧张感就越来越少,直到完全进入隧道后,发现隧道空无一人时,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确定没有危险人物,她走路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因为定下心后她才发现,到了隧道里,那股味道变得更浓了,简直有种冲破天际的感觉。 这里肯定有她要找的东西,所以她必须要仔细寻找才行,不能放过每一个可能。 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所有可疑的地方,但凡觉得有可能是她找的东西就走过去闻一下,发现不是她要找的便又继续往前走。到处看看闻闻,走走停停,没多久她就来到了位于隧道中心的花园。 中心花园是露天的,所以那股味道会在空气中散发,闻起来倒是比在半封闭的隧道里要淡一些,但不为何,薛明欣反而觉得这里更可疑,空气中某些看不见的因子好像更吸引她,心中也有一把声音在说,这里有你要找的东西。 细胞开始跳动起来,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她凑近那些花花草草中闻来闻去,越闻越兴奋,很快,她终于在花丛中的草地上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看到断肠草的那一刻,薛明欣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就像蚊子看到了血,狗看到了肉骨头一样。她以一个猛虎扑地的姿势扑到草地上,抓起地上的断肠草就吃了起来,左手的刚塞入嘴里,右手的就拿在嘴边等待,上一口还没完全吞下,下一把已经又进到口中。断肠草分明是能杀人的毒药,但薛明欣却把它当成救命的良药,因为每吃一口,她的内心就得到一次满足,躁动感也会平息不少。 她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只知道这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她也不清楚自己吃完这些东西有什么后果,只清楚她会义无反顾把所有这些东西都放到嘴里。 薛明欣的反应跟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又有些不同,男人醒过来没多久蛊毒就发作,而断肠草就在他的不远处,所以蛊毒对他的影响并没有那么深,他马上就能吃到让他得到满足感的毒草,反观薛明欣,在蛊毒发作后一个多小时才找到这里,蛊毒在她的身上已经折磨了许久,她对断肠草的渴望显然比男人还深。 只见她吃了许久都没有产生中毒反应,这并不是因为她耐毒,也不是她体质特殊,只是蛊毒中得越深,蛊虫就会暂时压制中蛊者体内的毒性,等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一次性爆发。所以她没有马上发作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更要命。 就在薛明欣“享受”着断肠草时,少年透过针孔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也在监视着她,这晚上为了等她出现在画面里,少年已经在小公园干坐了快三个小时,此时终于把人等到,他在心里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而且根据画面显示,薛明欣是独自一个人出现的,并没有人跟着她一起来,这更让少年觉得是意外之喜。 他紧张地看着手机画面,耳机里听着薛明欣狼吞虎咽的声音,心跳也不自觉地越跳越快,不过她现在还没毒发,所以这种程度的场面暂时还收得了。就凭目前为止看到的内容,少年觉得她已经吃得挺多的,如果说男人昨天吃的量已经是一个大男人的致死量,那么她现在吃的量绝对可以毒死两个大男人。但神奇的是,到现在这女人还没有任何反应,这不禁让少年怀疑,难道是断肠草放了一晚上失去毒性了?还是说昨天那男人喝了酒,所以毒发得更快吗? 对花蛊不了解的他,完全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只能目不转睛地继续观察着薛明欣的变化。 吃着吃着,薛明欣似乎微不可察地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声音很小,生理反应的幅度也不大。 少年看着手机里小小的画面,实在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心里情不自禁打了一个突,不会是吃饱了吧?这样都没有毒发,难道断肠草对她没有作用? 而在租屋那边,也终于有人发现了薛明欣不见了。她跟另一个女性的薛家族人住在同一个房间,这个族人睡得比较早,通常每晚十点半左右就会睡下,早上七点前就会起来,作息时间算是比较健康的。但她有个小毛病,就是每晚都会不定时起来上厕所,今天她如往常般起夜,开始还没注意到,但上完厕所回来她就发现了,薛明欣不在房间里。 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同住了这么久,她很了解薛明欣的作息规律,晚上肯定比她晚睡,早上也会比她晚起,虽然这种作息对她来说不太健康,但她觉得薛明欣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睡着了一定会一觉到天亮,从来没有起夜的习惯。所以她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于是连忙跑到楼下查看,谁知来到一楼时却发现了大门打开,也不知道是进贼了还是有人出去了。 她刚才还没有睡醒,现在倒是一下子就吓得完全醒了过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章 莫名失踪 租屋大门洞开,薛明欣莫名消失,难道人被谁劫走了?还是她半夜自己走了出去?如果是被人劫走,那为什么独独劫走她一个?如果是自己出去的,那为什么要半夜才离开?租屋里的族人都是外地人,对这个城市根本不熟,在这里除了认识家主之外也没有别的朋友,她大半夜的能去哪里呢? 头脑中涌出一堆问题,一时间这个族人都有些懵了,呆站在楼梯口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她也只是楞了几秒钟,很快就想到要叫醒别人才行。于是她连忙冲到长老的房间,啪啪地就用力拍起了房门。 长老是老人家,睡觉比较浅眠,外面这么大声的拍门声很快就把他吵醒。觉睡到一半被吵醒,这对浅眠的老人家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伤害。而长老也不是个脾气十分好的人,开门时的表情就有些阴沉沉的:“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事关重要,族人也没时间理会长老是什么表情了,急急地说:“长老,薛明欣不见了,我到楼下找的时候还发现大门莫名其妙地打着,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人不见了?”这下子连长老都被吓醒了,虽然在极力忍住,但语气中还是透露了一丝不知所措,“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前是什么情况女族人已经言简意赅地说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她哪里又知道呢,这会儿只能干瞪眼看着眼前的老者,等着他说些有营养的指示。 长老好像也被自己的问题蠢到,这么蠢的问题一听就知道他自己也有点乱了。轻咳一声掩饰着尴尬,长老连忙说道:“你别慌,先回房间等消息,我过去找紫云,看她要怎么安排。” 女族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回了房间,她的脚步有点沉重,心里也十分担心。他们毕竟一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虽然一开始大家都不太熟悉,在磨合期也有过不少小摩擦,但总算没有过什么大争吵,关系也还算和平,现在人突然失踪了,她自然做不到完全不当回事。而且他们都清楚自己留下的原因,所谓唇亡齿寒,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命运的共同体,其中一个人莫名地消失,说不定就是被害了,有一就有二,那接下来恐怕就轮到其他人了,所以她现在是既惊讶又害怕,心中的情绪是说不出的混乱。 长老把报信的女族人打发回房间后,他自己便匆匆换了衣服跑到隔壁桐九家找薛紫云去了。 桐九和小黑是家里最警觉的一人一猫,就在长老匆忙的跑动声接近别墅外围时已经注意到。 小黑赶紧跳下床跑到窗前往下一看,发现居然是薛家那个老头儿,也不知道他半夜跑过来是不是租屋那边出什么事了,不敢怠慢,跳回床上就给桐九说:“薛家老头儿过来了,看样子好像很着急。” 桐九眉头轻皱,心中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不会是薛家人出事了吧?他过来肯定是找紫云的,你过去叫醒紫云,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人一猫马上走出房间,桐九直接往楼下走去,而小黑则转到薛紫云房门口。 它跳起来,四个爪子接连用力就来了房门四连拍,啪啪啪啪,落地后再次跳起,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啪啪啪啪。一阵又响又密的敲门声响起,房间里的薛紫云很快就被吵醒了。 桐九速度很快地半跑到楼下,刚好在长老按门铃时打开了大门。 长老表面镇定,其实心里慌得一批,刚想抬手敲门,没想到手还没落下,门就已经打开了,吓得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心脏更是差点从口中跳了出来。 这反应实在有些大,桐九看见了都微不可察地挑起眉:“长老这么晚是有什么急事吗?” 长老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但也管不着有没有被吓到了,气还喘晕就说道:“我们那边有个族人半夜不见了,她的同房说,找她的时候发现客厅的大门半开着。” 人不见了? 这下子连桐九的心都沉了沉,连忙追问:“大门有被撬过的痕迹吗?” 长老狂摇头:“没认真看,发现出事就赶紧过来找你们了,哪里顾得上那些,你们最好现在就过去看看。” “到底出什么事了?”薛紫云刚好跟着小黑下来,正正听见他们说到这里,心下不禁一紧。 长老看见薛紫云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般,慌张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声音也没有刚才颤抖了:“薛明欣不见了,家里到处都找不到,而且大门也被打开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进来过,我正想找你们过去看看呢。” “那我们赶紧过去看吧!”说完,薛紫云拉着长老就往租屋的方向走。 桐九让开身体给薛紫云走出去,等他们都离开后才低头对小黑交代:“我先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消息吧,待会儿可能还要你帮忙找人呢。” 小黑用鼻子喷了口气,意思是它早就猜到了,会在家里等着她的指示。 桐九笑着摸了摸它的猫头,随后便跟在薛紫云和长老的身后来到了租屋,她倒要看看这里到底发生来了什么情况。 一进门,薛紫云立马就对她说:“久雅小姐,你过来看看,大门钥匙还放在鞋柜上,应该是她自己开门出去的。但她在这里无亲无故也没有朋友,来了之后一直都在租屋,应该也不会遇到需要半夜一个人出去办的事,你说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桐九眼睛半眯,脑子里思考着薛明欣失踪的万千种可能。既然她是自己出去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她是被谁威胁了,不得不瞒着所有人独自半夜出去。第二种,她自己主动离开的,外面有比安全留在租屋更吸引她的东西。如果是第一种,那她之前肯定接收过威胁,同伴一定会发现端倪,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是呆在租屋对她来说已经不安全了,所以她才要离开。 “她的东西都还在吗?离开的时候她有带什么东西走吗?”桐九问道。 薛紫云连忙说:“我这就上去她房间看看,顺便也问一下跟她同房的人。” 【作者题外话】:转眼间,7月最后一天了,时间过得真!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一章 即刻寻找 薛紫云的动作很迅速,话刚说完就冲到楼上薛明欣的房间找她的室友问话去了。 没过多久她又重新跑了下来,急急说道:“问过了,明欣的所有东西都在,衣服、鞋子、手机和各种私人物品都没有动过,她今晚应该是穿着睡衣和拖鞋出去的。” “穿着睡衣和拖鞋出去的?”桐九略觉疑惑,“这样的穿着,出去肯定是临时起意的,而且比较突然,所以连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她一个外地人,又没带手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去的,大概率会不认识路回来,我们得赶紧出去找人才行。这样吧,你找一下她的东西,我让小黑循着她的气味找她,顺便让久陆和向阳跟着,要是找到人就顺便把她带回来。” 薛紫云忍不住笑了起来,桐九能派人出去找当然是最好的,这个城市她本来就不熟,平时也没有出去,哪怕有心想找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如果作为地头蛇的桐九愿意帮忙,她相信能找到人的几率会更大。 “我马上去她房间拿东西,还有什么需要的?”薛紫云立马问道。 桐九想了想,说:“再找一张她的照片吧,其他的没什么了,主要是拿一件有她气味的物品给久陆他们带着,万一小黑在路上忘记了她的味道也可以闻一下。你先去准备吧,我回去把久陆和向阳叫起来。” 薛紫云点头,转身就往楼上走去,对桐九的话是言听计从。而桐九的动作也很迅速,话一说完就赶紧回到别墅,走上楼就狂拍久陆和向阳的房门。 久陆和向阳在睡得最熟的时候被叫了起来,脑袋还是麻木昏沉的,完美提不起半点精神来。 找人要紧,事不宜迟,桐九也没时间等他们清醒了,伸手就把他们的头当成球一样地搓揉,直把他们弄清醒了才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们:“薛家那边有个女孩半夜的时候不见了,等下小黑会循着她的气味找她,你们就跟着小黑,找到人的话就把人带回来,如果遇到危险,自己小心行事,一切以你们的安全为主,明白了吗?” 向阳的脑袋才刚清醒了一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不敢置信地问:“半夜不见了?半夜怎么可能会不见?” 谁都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可谁都无法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把人找回来才有可能解开内里的谜题。而且桐九直觉,无论薛明欣是生是死都必须把人找回来,她身上一定藏了某些秘密,这个秘密跟她今晚失踪的原因有关,而这个原因有可能关系到其他薛家人的安危。 “原因不明,情况不明,去向不明,只知道她失踪了,得尽快找回来。我们也没时间乱找了,所以要摆脱小黑带着你们。你们可以去问问小区保安,或许有人见过薛明欣也说不定。”桐九只能如是说道。 久陆神情一凛,认真地回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桐九严肃地点了点头:“你们先换衣服吧,等一下把小黑一起带到租屋那边,紫云会把照片和薛明欣的物品给到你们,你们拿好。照片是方便你们向别人打听,物品是给小黑闻气味的,小黑忘记她的味道时你们就可以把物品给它闻一下。等一下我就不过去,得留在家里看着。” 向阳顿时就听明白了,因为小黑出去了,所以她得留在家保护钟离珀,而又因为她要留下,所以跟着小黑出去找人的工作只能交给他们了。 实在不公平啊,为什么钟离珀就可以没事人一样继续睡,他们就要半夜被人挖起床找人呢? 但向阳也只能敢怨不敢言,连久陆这个从小跟着桐九长大的人都“斗”不过钟离珀,他又哪里敢抱怨呢! 两人迅速换好衣服就抱着小黑到了租屋,薛紫云已经找好桐九需要的东西等着他们,见他们来了,马上就把东西递了过去,虽然没有过多言语,但字体语言已经很明显在说,你们拿了东西就马上出去找吧。 久陆接过一条枕巾和一张照片,枕巾拿给小黑嗅气味,照片则交给向阳保管。 薛紫云见小黑闻了许久都还没开始行动,心脏不由得提了起来,蹲下就跟小黑解释道:“她的衣服穿完就会洗,我怕味道不够浓。这是她的枕巾,每天晚上都会睡在这上面,气味应该浓很多的,难道上面没有味道吗?要不要我换别的东西?” 小黑没搭理她,继续在枕巾前认真地嗅来嗅去,它闻这么久不是因为闻不到味道,而是想记清楚这个味道罢了,毕竟不知道要找多久,记清楚味道也不用在路上反复拿条枕巾反复闻,浪费时间。 闻了大约两三分钟,小黑觉得自己已经记清楚这个味道,于是用爪子勾了勾久陆和向阳的裤脚,示意他们可以跟着它走了。 久陆这才回头跟薛紫云打了个招呼:“我们出去了,你回去等我们的消息吧。”说完就小跑着跟在小黑身后。 薛明欣离开的时间不长,留下的气味还比较新鲜,小黑没有多费劲都能发现她的去向。很快,紫楹花园的出口就出现在眼前。 还没走近就看到一名保安在岗亭里值班,小黑的眼睛刹时就亮了起来,快走两步跑到岗亭前,然后便停下不动回头看着向阳。 向阳马上读懂了小黑的意思,于是拿着薛明欣的照片就走过去问保安。 举着照片给保安辨认,没一会儿,保安便一脸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这人我见过,大概一两点的时候吧,她穿着睡衣和拖鞋出去了,看她神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出了小区后往右边去了,到现在都没看到她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从别的门进来呢。” 一两点……这个时间跨度就有点大了,看了看现在的时间,薛明欣离开得有一两个小时了。 跟保安道了谢,两人一猫便急速向着薛明欣离开的方向追去了。小黑撒开了爪子跑,跑一段距离就停一会儿,鼻子凑近地面使劲嗅着她留下的气味,确定了她走的方向后就重新跑起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二章 发现尸体 作为一只猫,小黑的嗅觉不是盖的,顺着气味一路找来,两人一猫很快就到了商业区。 此时的商业区比薛明欣路过的时候又安静了许多,好多人已经结束了狂欢回家,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没有之前那么多了。正所谓黎明前的黑暗,现在距离天亮也没剩多少时间了,正是最安静的时候。对于找人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段是最方便的。 没有无谓的行人妨碍阻拦,小黑简直是健步如飞,穿梭在无人的街头,带着久陆和向阳就直奔薛明欣去的方向。 久陆跟着小黑跑跑停停,看见居然来到了商业区,神情就变得十分疑惑:“她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啊?” 同样的疑问也出现在了向阳的脑海中,半夜三更穿着睡衣拖鞋来到商业区,怎么想怎么奇怪,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所为。于是他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感觉她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啊,出门的时间诡异,穿着诡异,去向诡异,像失心疯了一样。” 久陆使劲点头附和:“就是,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神秘族人干的?她连猫都能控制,我觉得控制一个人应该不难吧。” 向阳说:“是她干的也不奇怪,现在会对付那些薛家人的也就那个神秘族人了。不过之前他们不是说过,要下蛊就必须要有目标的血液、唾液或者头发吗?对方应该没有这些东西吧?” 久陆随意回道:“平时听他们说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个神秘族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感觉也会做很多研究,我想她找到了什么新方法下蛊也不奇怪。说实话,我觉得那些薛家人太不思进取了,总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薛紫云的杀手锏也就只有血蛊一招,现在还被人用阵法给限制住,得靠小琥珀来解,真是没用。如果没有小九帮她,我觉得神秘族人得手应该是件挺容易的事呢。” 也不能怪久陆是个桐九吹,凡事都觉得桐九最厉害,从他的所见所闻来看,无论是薛紫云还是薛家那几个族人都是靠桐九帮忙才能安全活到今天,薛家人除了一筹莫展毫无办法,就是躲在桐九给他们准备的房子里,这么久了,一直都在被牵着鼻子走。 他虽然不太了解薛家的历史,可既然神秘族人这么厉害,说明薛家其他人也是有相同潜力的,然而事实上,薛家里都是一群饭桶,遇到问题根本束手无策。 两人对薛家的了解其实也仅限于平时的见闻,现在闲聊也不过是因为路上无聊,除了紧跟小黑的步伐外无事可做才随意说起。 他们对薛家的感觉也就那样了,不熟悉也不陌生,觉得这个家族很神奇但也没有过多的敬畏之心,要就事论事的话,他们倒是觉得神秘族人的本事更高一些,更令人敬佩一些。而那些明明有许多珍贵传承却弃如敝履,有危险时只能躲在别人背后被保护起来,自己却完全没有还击之力的薛家族人反倒让他们瞧不习惯。 之所以还是瞧不习惯而不是恶心,纯粹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桐九的态度都只是提供帮忙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下死力去保护这些人。无论是她亲自出马还是让他们兄弟俩行动,唯有一个大前提是永远不变的,那就是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优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简单地说,桐九的心态就是能帮则帮,如果对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那么看到他们送死她也一样毫无波澜,替别人卖命的事,桐九不会做,也不会让他们去做。这也是久陆愿意无脑信任桐九的原因,也是向阳愿意打开心扉尝试融入他们的原因,或许也是钟离珀这种性子极度冷淡,不愿意与人过多交流的人愿意留下的原因。 完全视别人的性命如无物固然是无情可怕,但太过好心滥情,什么都要费尽一切去帮忙的人也不见得会多受欢迎,过于自私和过于无私的人不见得都能被理解,相反活得真实一些的人才更能引起别人共鸣。 桐九就是这样的人,在保证自己人安全以及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不介意给认识的人提供帮忙,但超过这条底线的,抱歉,远近亲疏她也是分得很清楚的。 有这样的“老大”,久陆和向阳也就毫无心理压力了,一边跟着小黑左拐右转一边随意聊天,在心理比较轻松的情况下,时间的流逝也就没太大的感觉。等到小黑带着他们来到底下隧道时,距离薛明欣失踪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个把小时,原本热闹的ktv和酒吧已经结束营业,普通的公司又还没上班,cbd中心重新变回那副安静的姿态,隧道这边因为无人经过,更是安静异常。 小黑带着久陆和向阳到达现场时,看到的就是一具已经卷缩着身体侧躺在中心花园草地上的女尸。向阳拿出照片跟尸体进行比对,而死者的身份也的的确确就是薛明欣。 站在尸体旁边无言以对了片刻,最后还是向阳先说道:“先打电话回去吧。” 久陆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就拨通了桐九的电话。 电话没响多久就被接了起来,桐九显然是一直在等他们的电话。只听到电话那边一把没有太多疲倦之色和情绪的声音问道:“喂,怎么样了?” 久陆先是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已经表明了结果不太好,然后才回答:“在cbd中心的一条地下隧道的中心花园里找到了薛明欣的尸体。” 这个结果没有令桐九太惊讶,她继续冷静地问道:“尸体是什么状态,周围有什么东西,环境有什么特点?” 久陆立马蹲下,一边认真看着尸体一边回道:“尸体呈卷缩状,双手似乎在捂着肚子,嘴角有些许白沫,露出来的皮肤上没有肉眼可见的伤痕,也没看到尸体上和地上有血迹,估计她没有跟人发生过争执,也没有被人袭击。” 大概看完尸体的状况,他又随意在隧道里逛了一圈,接着说道:“这是个位于十字路口的地下隧道,隧道有四个通道分别通向四个方向的人行道,隧道中心有个露天的圆形小花园,顶上就是十字路口的圆形转盘。尸体所在的位置就是露天的花园草地上,周围就是些花草树木。不知道尸体上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但我们暂时不敢碰她,怕留下什么线索引人误会。” 桐九眉头一皱,马上吩咐说:“让小黑在尸体附近好好闻一闻,看有没有可疑的气味和痕迹,如果发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你们就跟着气味离开隧道。到了路面上再让向阳报警,应该怎么说他应该知道的。” “明白了!”久陆乖乖应道。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三章 现场调查 久陆赶紧回来把桐九的话告诉小黑。 不过小黑不用他说也已经开始做着桐九让它做的事了,它跟在桐九身边一千年了,默契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它就有意识地要观察周围的线索。 现场明显被清理过,尸体附近没有任何可以作为作案工具的物品,正如久陆观察到的,薛明欣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尸体周围也没有血迹,显然不是死于机械性损伤。脖子没有勒痕,一路过来的气味没有断过,尸体肯定没有被转移,而附近既没有水源又是开放空间,也没有窒息的可能。这里是城市中心的露天环境,完全没有高低温致死的条件,也可以排除这种可能。她口吐白沫,五官紧皱,身体卷缩,状似十分痛苦,如果没有推断错误,应该是体内有什么变化导致的死亡。 排除了机械性损伤、高低温致死和窒息几种死因,身体机能出现问题致死的情况无非那么两个,一是疾病,二是中毒。 如果是疾病,她不可能三更半夜独自跑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所以更有可能是中毒。而中毒就意味着有毒物来源,虽然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但小黑还是非常尽责地到处嗅着可疑气味。 皇天不负有心猫,小黑嗅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薛明欣的尸体附近味道断肠草的味道。这种草的味道它实在太熟悉了,有一段时间,桐九就专门让它强记过所有毒花毒草的气味,至于原因,那就要回溯到它还是小猫的时候。 记得在小时候,它有一段时间很喜欢胡乱吃草,因为吃草有助于吐毛,所以它隔三差五就喜欢在家里的花园找花草绿植来吃。然而有一天,花园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种了一株断肠草,这株草甚至还混在了一堆金银花里,哪怕认真看,不懂花草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出分别。但桐九却是十分了解这些东西的,某天,她无意中发现了这株断肠草,立马吓得魂魄离体,因为她知道,自家的猫有乱吃花草的习惯,如果它不小心吃了,肯定小命不保。 这些金银花是桐九养的,家里人不会随意动她的东西,大家都知道她对花草的认识和研究不浅,不可能连金银花和断肠草都分辨不出来。两厢结合起来,连白痴都能想到幕后黑手这么做的目的不是要对付桐九或者桐家的人,而是要出阴招杀死小黑这只没有花草知识又喜欢吃乱植物的猫。 桐九自然是马上让人处理了那株断肠草,不过这样她还是不能放心,这事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万一凶手见这次失手,下次又寻别的机会呢?说到底,防着别人下手那是治标不治本,想彻底杜绝别人用这种手段害自己,首先就得把自己强大起来。 既然喜欢吃花草,那至少得要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于是从那天开始,桐九每天都会训练小黑闻各种各样的有毒花草,闻完了就给它讲解吃了这些花草有什么后果,中毒的症状是什么。她也不管小黑能不能听懂,反正一天天的机械训练,最后硬是让它认识了所有书本中有记载的,世上还存在的毒花毒草,也让它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吃的。 小黑在草地上味道了很浓烈的断肠草的味道,接着它又凑近薛明欣的嘴边闻了闻。虽然呕吐物散发出很难闻的气味,但小黑依然能从一团团恶心的气味中发现了独属于断肠草的味道。没错,薛明欣是吃了断肠草致死的。 断肠草是极毒的毒物,吃一点就可以让人嗝屁,在城市中心绝不可能种植这样的植物。况且入目之中,这里也没有种植断肠草的痕迹,草地上更是没有遗留下任何断肠草的残骸,可见已经被清理走了。 如果是本来就长在这里的东西,那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清理掉,一旦有这样的举动,那就表示断肠草是别人特意放在这个地方的。 但问题是,凶手怎么知道把断肠草放在这里就可以吸引到薛明欣过来吃呢?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小黑根据自己的发现不断进行推测,它边思考边嗅着现场周围的气味,没多久,它居然嗅到了一阵挺熟悉的味道。 这好像是那个袭击它的少年的气味? 怀疑自己闻错,于是小黑又仔细地在周围仔细地闻着,不一会儿,它居然又在中心花园中间的大树边和断肠草味道的附近闻到了少年的气味。 这个少年果然来过这里,而且在现场的很多地方徘徊过! 假如这件事真的是少年这伙人所为,那么薛明欣就很有可能是中了蛊毒。可问题来了,他们是怎么下的蛊呢? 心中生出不少疑问,但小黑没有白痴到留在这里慢慢思考出答案。现在已经发现了少年的气味,只要循着气味追出,说不定还能追上少年呢。 想到就做,小黑没有继续在现场停留,喵了一声示意久陆和向阳跟上,然后它便闻着地上少年留下的味道走去。 久陆和向阳连忙跟在小黑的身后离开隧道,走了没多远,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小公园的椅子前。小黑跳到椅子上闻了闻,确定少年在这里留下了很强烈的味道,应该是前不久坐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视线在小公园里扫了一圈,小黑发现这里居然睡着许多流浪汉。有那么多人,那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少年坐在这里呢? 小黑觉得应该要问一下,可是它就是只猫,口不能言,要问也得让久陆和向阳去问,但问题是它要怎么告诉他们自己要问什么呢? 没办法,既然猫语不通,那它只是尝试使用身体语言了。 抬起爪子像招财猫一样向久陆和向阳招了招手,等他们犹犹豫豫走到跟前时,小黑先是指了指向阳装着薛明欣照片的口袋,接着拍了拍脚下的椅子,最后看着周围的流浪汉喵了一声。 “吓?什么意思?”久陆茫然地抓了抓头发,不太确定地问,“你是说,薛明欣来过这里?” 小黑顿时一个眼刀飞过去,眼中似乎十分嫌弃久陆的愚钝。他们都找到薛明欣的尸体了,薛明欣有没有来过这里还重要吗? 向阳想了想,问道:“凶手来过这里,你是让我们问一问这里的流浪汉有没有见过凶手,凶手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黑这次连连点头,眼神中还露出了一丝赞赏的光芒。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四章 紧追凶手 向阳眼露微笑,这还是小黑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呢,虽然对方只是一只猫而已,但他依然有种被长辈赞许的感觉。 走到最靠近椅子位置的一个流浪汉身边,向阳蹲下身轻轻把人拍醒,等流浪汉迷糊地醒过来,然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时,他才低声轻缓地问:“你好,这么早打扰你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人坐在那只黑猫蹲着的位置?” 流浪汉虽然是在熟睡中被唤醒,但能这么客气礼貌地跟他说话的人实在不多,流浪的这些年来,别人对他不是敬而远之就是把他当成神经病咒骂,所以面对眼前的善意,流浪汉也不好发作,只能以同样客气地态度回道:“好像是有那么个人,晚上在那里坐了好久的。” 眼见有戏,向阳心中一喜,继续追问:“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可惜流浪汉很快就给他泼了一盘冷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一个小时多之前我醒过一次,那时候好像还在的。” 也就是说那人走了最多一个多小时。 结果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起码有了一个方向,向阳微笑着对流浪汉说了句谢谢,然后又走向另一个流浪汉。 把人摇醒之后,向阳以同样礼貌客气的态度重复着之前的问题,但这个流浪汉似乎比第一个流浪汉睡得更沉,根本不知道椅子这边还坐过人。万分无奈之下,向阳只能又询问了其他流浪汉。只是很不幸,这个小公园里的流浪汉顶多也只在夜里隐约看到有个人坐在长椅上,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人看到。 在流浪汉堆里问了一圈,最终也是最靠近长椅的那个流浪汉看到凶手的时间跟现在最接近。 有了结果,向阳便立马跑回来跟小黑说:“都问过了,最近一个看到他还在的是在一个多小时前。” 小黑眉头一凛,心下想着,一个多小时前还在,之后又回去清理过现场,而根据气味来看,他最后离开的方向也是这边,也就是说,他从这里到现场打了个来回才走的,算一算时间,那他应该没走多久。 如果现在循着气味追,有可能还会追到他,但这样的话,向阳他们就不能立马报警了。 看到死了人不报警,又是在那种无人时分出现,一看之下就是妥妥嫌疑人。他们当然不怕警察调查,但这毕竟是一件麻烦事,一旦查起来,租屋那边的人可能都不能幸免要成为嫌疑人,到时被警察带离租屋,别人向他们下手的机会就会增加了。 想了想,小黑决定还是自己一个去追凶手,向阳和久陆则留下来报警。 它的毛爪子指了指向阳和久陆,又指了指案发现场的方向,接着拍了拍自己的凶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向阳立马就读懂了它的意思,问道:“你是让我们回去报警,你自己去追凶手?” 小黑连连点头,同时把毛爪子抬起,四个指头往掌心方向曲起,拇指的指甲往外一伸,做出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这个动作让一只猫做起来实在有些可爱,它的毛爪子团成一团,还毛茸茸的,让人看到就像伸手去挼一挼,如果钟离珀在,此时恐怕得激动死了。 向阳有些许无语,他还真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一只猫竖起大拇指称赞,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说:“我没问题,但你一只猫没问题吗?” 听罢,小黑一个白眼就飞了过去,眼神中满含警告,意思也十分清晰,老子每次练得你们嗷嗷叫的时候都没问题,现在就更没问题了。 给了指示,小黑便没再理会他们,径直追着少年的气味就跑了起来。 他们猜测得也没有错,少年确实只离开了不久。流浪汉说大概一个小时前还看到他坐在长椅那边,而他也是恰巧在不久后离开的,时间上并没有相差多少。 他一晚上都坐在这个小公园,先是等神秘族人那边下蛊成功,然后就是等薛明欣从家里走来,接着又等她吃断肠草毒发,还得在监控画面中确认人已经死透了才能回去清理现场。回到现场之后他得把断肠草收拾干净,并且拆下针孔摄像头,最后把自己的痕迹都抹掉才从第二条路线离开。第二条路线也是要经过这个小公园的,所以总体算下来,他离开这里也才过了大半个小时。 过了这么久都没人追来,少年相信,薛紫云那边肯定是还没发现人已经死了。就算已经发现,现场他也已经清理过,想要追踪他可没有那么容易。 因为抱着侥幸的态度,加上一晚上没休息有点累,少年回去的速度便不是很快。对他来说,现在应该是没有危险了,于是就选择用散步的速度往拆迁的方向走。 他走得极慢,而小黑为了追上他却走得极快,一快一慢之下,小黑居然逐渐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 自从上次遇袭后,小黑就没再见过少年了,现在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时候。虽然对人类来说这条路线很是空旷,并没有躲藏的地方,但对一只猫来说,可以藏的地方却是不少,为了不被发现,小黑开始躲躲藏藏地前进。 猫走路本来就没有声音,在有意隐藏之下更是难以察觉。少年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是和他有仇的那只黑猫,此时危险正一步步接近他,而少年还是毫无察觉。 小黑边躲边前进,眼睛也在扫视着最佳的动手位置。它知道少年不好对付,但只要出其不意地出手,偷袭成功的概率还是很高的,即使不能杀掉他,让他重伤也不错,倒是带着他的血液回去,搞不好还能让薛紫云下个蛊什么的,也算是替它报仇了。 越走越接近目标,小黑更是以一副捕猎的姿态跟在少年身后,它压低着身体,四只爪子紧贴地面,做出随时往前上方扑去的准备。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五章 仇人见面 小黑的每个指头都在蠢蠢欲动,当一只猫满心想要捕猎时,那架势和认真程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它收敛着气息,尽量不让眼前的人感觉到它的杀气,而每一次窜去前方另一个遮蔽物时,动作也是快如闪电的。就这样又跟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突然收窄的小路上发现了进攻的机会。 这是一条连接着两条大街的小路,小路一端宽一端窄,宽的那边能同时通过两台车,而窄的那边却只能仅仅通过一台车。由于道路条件怪异,所以经过这条路的车辆很少,哪怕能走也只能勉强单向行驶,在下半夜这个无人时分,小路更是安静得只有老鼠走过。 老鼠遇到了猫,还是一只杀气腾腾的猫,这下子可把老鼠们吓得不轻,那些临近家门的都纷纷找老鼠洞入口回家,而来不及回家避祸的就拼命外别的地方跑。一时间,小路上居然有五六只大老鼠在唧唧地乱跑。 少年是个杀手,哪怕是面对穷凶极恶的人他也是毫不畏惧,但这样的他却非常害怕老鼠,发现有老鼠突然到处乱跑,他的心便慌乱了起来。 人在慌乱之中就会出现破绽,小黑就是抓着这个空当发起了攻击。它压低身体往前冲去,在距离少年还有五米的地方猛力一跳,直接飞起攻向少年的脖颈位置。只见它把爪子全部伸了出来,尖尖的指甲像几道锋利的钩子,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刮在皮肤上就必定会出现血痕。 但小黑全力的攻击又怎么会如此温柔呢,眼前这个少年跟它可是有仇的,能再次正面交锋,它自然不会爪下留情。 长指甲对准少年的颈动脉处就是狠命地一爪,爪子直接嵌入了皮肉之中,随着小黑往下划拉的力道,脖子皮肤立马破开,四道长约六厘米且深可见骨的血痕乍然出现,血珠跟在爪子后流泻而出,有些更是随着爪子的惯性飞出,在空中划出一条飞溅状血痕。 这一爪可比刀割,虽然没有直接把大动脉给划断,但也肯定破了一个口子。大量血液从血管中涌出,少年在眼尾瞄到有黑影闪过时已经下意识做了防备,可惜小黑的出手实在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格挡,爪子已经到了,最后只来得及在疼痛席上时马上捂住伤口。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少年眼前一花,而就在他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时,小黑再次挑起又是一爪子,这次划开的是颈静脉的位置。 静脉受伤没有动脉受伤这个严重,至少血液不会喷涌而出。但这已经够呛了,少年的脖子两侧各四道深深的爪痕,他只能用左右手分别按压着两边伤口,这样一来,他就腾不出手来还击了。 少年向后连跳了四步,下意识要跟攻击他的东西拉开距离,等他站定后,小黑已经四脚落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终于看到眼前攻击他的东西是什么,然而当少年看清楚小黑的样子后,瞳孔却是骤然一缩,震惊无比地大吼:“你居然没死?” 小黑悠然自得地甩了甩尾巴,那神情那动作就像在示威,让人看到了都不由得咬牙切齿痛骂几声“太贱了”。 双方对战,讲究的就是趁人病要人命,什么君子不乘人之危,只有不是拼命的时候才会生出这种天真的想法,但凡是你死我活的战斗,谁不是找对方弱点攻去的?用什么方法赢不是重点,能不能赢才是,他们不是在比赛,而是在搏斗,输了就意味受伤甚至死亡。 小黑战斗经验丰富,自然不会犯轻敌的毛病,看到少年已经负伤,它迅速窜向他脚边,绕了几圈把绕他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后才突然跳起用双脚踹向他的后腰。少年被踢得失了重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最后连续往前跨了几步才终于稳住了重心。小黑自然不会给他站定的机会,在他刚一站稳时,它便从后又踹了一脚。 人的双手是能起到平衡作用的,此时少年失了重心,而双手又用来捂脖子了,此时便完全失了平衡,眼见身体就要往地上倒去。就在这时候,人的本能就瞬间起了作用,他在倒地的前一刻放下了捂住脖子的双手往地上一撑,停下了倒地的去势。 然而小黑等的就是他再次暴露伤口的一瞬间,只见它在少年放开双手的那一刻又往前窜出,照着颈动脉的那一侧又是一爪,抓完后等四脚刚一落地就再次用力蹬地跳了起来,后脚齐飞就往伤口的位置狠命踹去。 这一下可就要命了,伤口被用力挤迫后就会大量飙血,而少年伤的还是动脉,被小黑用力一踹,血直接就从伤口中往外喷出,小黑躲避不及,尾巴还被溅上不少血。 少年闷哼一声,侧身摔倒在地,双手又下意识重新捂住了伤口。现在的情况很是尴尬,如果不捂住伤口,那血液就会喷薄而出,要是不尽快处理,他很快就会失血过量。但捂住了伤口,他就没有手对付这只猫,情况也会越来越被动。 真没想到啊,原来这只猫生命力这么强,战斗力这么高,上次他还是小看它了。难怪老大要费尽心思灭了它呢,他之前还觉得老大大惊小怪,这会儿才终于知道个中原因。可惜,这原因知道得太迟,他现在才会被暗算偷袭,甚至命悬一线啊。 “你是循着我的气味找到的吧!呵呵,没想到我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漏掉了一只猫。”少年倒是没有紧张害怕,反而很是轻松地调侃起自己。 小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神情之中无悲无喜,就是那条尾巴摇得有些欢快罢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杀了他也得想办法把他抓回去审问呢。小黑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而且凭下手时的手感就可以知道,它肯定已经划破了少年的两条大血管,即使不足以马上致命,但放着不管也肯定会流血流死。这一点它和少年都非常清楚,所以少年现在必然会想办法逃走,而它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弄晕他,又或者拖延时间等到支援到来。 它已经在路上留了记号,只要久陆和向阳找过来,必定能顺着记号找到它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六章 逃不出爪掌心 少年凝神静气随时准备逃跑,小黑也好整以暇随时准备阻拦,一人一猫站在狭窄的小路上对峙,谁也没有留出破绽。 因为伤了大动脉和大静脉,血液正不断地从少年脖颈处的伤口中渗出,并且源源不断地在他的指缝间流出,然后沿着手臂往下流,最终滴落在地上。而血流得越多,少年的体力就流失得越快,再这样下去,别说跑了,他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必须制造出逃跑的机会,要不然,他光是流血都会流死。 心下有了决断,少年便开始暗暗蓄力,只要等到机会出现,他就可以死里逃生了。 少年放缓了呼吸,精神异常地集中,这可是生死之间的搏斗,由不得他不集中精神。天色尚且昏暗,那是黎明前异常黑暗的时段,小路没有路灯,无法照亮路上的环境,少年流血过多,眼睛已经有些许模糊,视物不清,加上小黑的毛色又是全黑,所以看起来更像是隐身了一般。还好猫的眼睛会在黑暗中反光,此时它的一对眼珠子就像两个探照灯一样,让少年能以此确定它的位置。 小路很安静,除了偶尔有两声老鼠的唧唧声外,居然完全没有其他声响。黑暗且安静的环境,脖子上不断流着血的少年跟一只黑猫在对峙,这画面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如果有人刚好在此时路过,恐怕得吓到大小便失禁了。 突然,附近不知哪栋楼的某个房间里响起了异常大声的收音机电台声,寂静的环境顿时被特有的刺啦刺啦声打破。这声音来得猝不及防,即便是人听到了也觉得异常响亮和刺耳,更别说听力比人类好不知道多少倍的猫了。 只见小黑被吓得整只猫跳了跳,严防死守的架势也在这一刻有所松动。少年就是趁着这一刻的破绽虚晃了一下身影,引得此刻精神松散的小黑下意识跟着他的动作移动了两步,紧接着他便立马往相反方向跑去,咻得一声就跑出了小路。 小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连忙反身追了出去。 少年知道这一个逃跑机会来之不易,如果再次被追上,肯定再也逃不走,于是就越发没命地跑着。他也顾不上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更没空担心跑起来会加速血液流动让他飙血飙得更快,逃了还有一线生机,不逃那就是必死无疑,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活命,他也只能跑。 这下子小黑就更不用特意留下什么记号了,向阳和久陆只要沿着一路的血迹寻来即可。它现在追得也不是那么急了,因为跑了一段路后,它发现少年根本就跑不快,现在还能继续走动不过是靠意志力在撑着,它现在与其说是在跑不如说是在大爷遛弯,戏耍着自己的猎物罢了。 心下确定少年已经逃不出自己的爪掌心后,小黑走路的姿势就越发地活泼了。它蹦蹦跳跳地跟在少年身后,少年加速,它就走得快些,少年慢下来,它就恢复成散步模式,少年停步,它也会蹲着舔舔爪子,总之那副姿态就是在告诉你,你跑啊,无论你怎么跑都是跑不掉的。 少年也是懊恼万分,他已经用尽全力在跑了,但每次回头,他发现那只黑猫还是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快它也快,他慢它也慢,他停他也停,试过几次之后,他便也确定了这只黑猫在耍他玩。他跑,血就流得快,不跑,只能等着落入敌手,现在可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早知如此他就不在路上浪费那么多时间了,早早回去也不至于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条路线还是他选的,当时就看中这里能完全避开监控和行人,走这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拆迁小区,但现在他还真希望能突然出现什么人,这样才能摆脱那只猫的追杀。 说来可笑,上次他使计把这只黑猫引出来,万般折磨后才它杀死,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了,这次居然换成这只猫折磨他,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既然跑不掉,少年也懒得继续跑了,他没想到脖子上的伤这么严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只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跑了。他用屁股抵着墙壁,双脚微曲勉强支撑着身体,上身前屈面部朝下,眼睛微闭,粗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想报仇的话就赶紧给我个痛快,戏耍我很好玩吗?” 如果小黑能说话,它一定会非常开心地回答他“太好玩了”,可惜它只会喵喵叫,就算叫出来对方也不可能明白。不过“口不能言”没关系,它还可以用肢体语言告诉对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见它尾巴左右来回的摆动轻勾,节奏不快不慢,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变成了细长的针状,蹲姿端正,完全没有紧张戒备的感觉,给人一种恰意高兴且放松的感觉。 少年冷哼,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伤势也十分严重,但态度依然桀骜:“你得意个屁,你要么就赶紧杀了我,如果让我好了,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小黑连姿势都没换,依然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它已经占尽了上风,懒得跟他一个手下败将多说废话。 它越是这样少年就越气,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把这只猫放在眼里过,哪怕老大一再告诫让他别小看这只猫,但他始终认为,不就一只破猫嘛,有啥好忌惮的呢,看不顺眼,杀掉就是。事实上他也杀过一次了,而且明明是用老大的方法把这只猫融掉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只猫又活了过来。 “难怪人人都说黑猫邪乎,你还真是够邪门的!”少年不由得冷冷地讽刺道。 小黑懒懒得张嘴打了个大哈欠,似乎在说,废话真多,你现在也只剩下耍嘴皮子的功夫了,真是没劲! 看到小黑的动作,少年的神情更冷了。他也不知道小黑是不是听明白了他的话,反正它的每一个动作都挺气人的,看着就想暴揍它一顿。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七章 把人带回去 脖子上的血还在往外流,即使按压了这么久也没有止血的效果,可见那两爪子抓得有多狠了。因为伤口太大,血小板的凝血作用不足以让伤口止血,加上受伤后又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跑动,伤口更是有撕裂扩大的趋势,所以血流如注根本停不下来。 少年已经跑不动,也不打算跑了,但更不想简单地束手就擒。流了那么多血,脑袋已经有些缺氧的感觉,他必须趁着自己脑袋还能转动赶紧想出应对之策。 根据老大之前告诉他的消息,那个桐九似乎有些控制人的手段,虽然老大已经在他身上设了个不会被控制的阵法,但天知道她会不会有别的手段,万一她用什么诡异的方法在他身上套出老大的信息和位置,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要是这次他真的被抓,那他就得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在被套出情报之前自我了解。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有可能,他是真不想死,以他的年纪,往后还有大好年华,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想看更广阔的世界,经历更多的事情,解决更多的难题,哪怕是对抗更多更凶狠的敌人,应该也是极其有趣的。如果年纪轻轻就被一只猫杀死,先不说丢不丢脸吧,至少是非常不甘心的,凭什么啊! 小黑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也不关心他在想什么,总之不会放过他就是了。它现在只要安心等待就好,要么等到少年失血过量晕倒,然后等向阳和久陆过来把人拉走,要么等到向阳和久陆过来把人敲晕带走,反正大好机会,今天肯定要抓到他的。 这可是到口的肥肉呢,背后很可能会牵扯到聂兰风,身上还有一个奇怪的阵法让桐九控制不了他,哪怕不为他口中的情报,带回去慢慢研究也十分有价值,抓了不亏。退一万步,就算最后他死了,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 有了这么多理由,小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要放过他。 少年已经保持着这个弯腰的姿势站了许久,可是脖子上不断流血,他脚上的力气也在慢慢流失,站着站着就有点站不住了,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眼也闭了起来,在远处看也不知道他是闭目养神还是晕倒了。 小黑才不管他是睡了还是晕了,反正在向阳和久陆来之前它是不会再接近他的,他已经受伤失去大部分行动能力,现在只要牢牢地看着他就好,没必要冒险接近。小九以前就教过它,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敌,除非敌人已经死了,要不然就得做好敌人随时会进攻的准备,哪怕敌人受的伤再重,没有死之前肯定会想尽办法奋力反击,一旦以为自己必胜,那距离被反杀也不会远了。 它不想在有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因为自己的愚蠢被反杀,更深知狗急还能跳墙的道理,如果它的目的是把少年弄死,那现在的确应该找机会下杀手,然而它是把人活抓回去,这样的话它就没有继续靠近的必要了。远远的跟着他,让他永远在视线之内就够了,其他粗重的工作就等那两兄弟来干吧,它只要安安全全地做好尾随监视工作就好。 如果让少年知道小黑的心理活动,那肯定会吐血三升,他此时还真就想着,要是小黑走过来,那他就趁机杀了它,然后赶紧回去拆迁小区让神秘族人给他疗伤。可惜小黑太谨慎了,完全不打算靠近,让他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一时间,一人一猫都变成了静止状态,谁也没有动,画面就像静止了一般,而滴答滴答往下滴落的血液似乎就成为了时间并没有停止的唯一证明。 少年流的血已经集成一滩血泊,看着都挺惊心动魄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小黑不太担心他死没死,就是觉得这么简单就死了,半点消息没套出来有点可惜而已。刚想到这里,恰好向阳和久陆终于找了过来,小黑也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它用爪子比划了一轮,好不容易才把少年的身份和它的打算表达了出来,最后还示意向阳和久陆赶紧趁着街上没人把少年给带回去。 久陆和向阳慢慢走到少年身边,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不用交流就已经自动分配好各自的工作。只见久陆拉开架势做出准备攻击的姿势,而向阳则探身去查看少年的情况。由于少年脖子两边都受了伤,向阳没法去探颈上的脉搏,只能伸出两指去试探鼻息。可少年现在半死不活的,呼吸也缓慢了许多,探了老半天,居然也探不出他到底是死是活。 “有纸巾吗?他的鼻息太弱,用手指感觉不出来他到底死没死。”向阳郁闷地说着。 久陆双手伸入裤兜里,接着把裤兜的往外一番,用行动告诉向阳他也没有这玩意。 “哎!”向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见他把大拇指放在少年的人中上,使劲一压。 少年随即发出了一声闷哼,原本已经昏迷的神志又重新清醒了过来,却不想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是谁把他弄醒,后颈上又是一痛,人也再次失去了意识。 向阳竟然还十分没人性地说:“嗯,没死,可以带回去了。” 久陆在少年被打晕后便收起了架势,听说要把人带走,随即很是头痛地问:“要怎么带回去啊?我们又没开车,他还留了这么多血。” 这倒是个大问题,以少年这副模样,打车回去是想都不用想的,但扛着走回去又太远了,就算能避开所有监控和目击者,这么远的距离,回去后少年恐怕也失血过多死掉了。 向阳想了想,说道:“你打车回去再开车过来吧,顺便问问小九要把人送去哪里,我先想办法给他血止,你快去快回。” 久陆立马点头答应,二话不说就迈开脚快速奔向大马路打车去了。 等久陆离开后,向阳才开始检查少年的伤口。当他轻轻拿下少年的手,看清楚伤口的情况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看向小黑,异常头痛地说:“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伤势这么重,让我怎么帮他止血呀?” 小黑把头一甩,抬眼看天,装出一副事不关自的态度。如果它能吹口哨,此时吹上两声估计会更应景。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八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少年的伤势的确不轻,那几道抓痕都非常深,可以说是皮开肉绽了。向阳手上没有任何医疗用具,更没有止血的药物,附近的药店也还没开,最后只能把自己的薄外套脱下,撕开了布料给少年包扎。 好不容易算是堵住了伤口,流血的速度才开始慢了下来。向阳长舒了一口气,人也稍微放松了下来,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低头对小黑说:“血算是暂时堵住了,但伤口很深,现在的处理手法算是治标不治本,如果久陆不快点回来,我想不用过多久他的血又得开始流了。你一路上留下来的记号我们都看到了,一路上找来,他流的血可不少啊。” 小黑甩了甩尾巴,完全就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态度,它拍了拍少年的背包,示意向阳赶紧搜一搜包里面的东西。 向阳立马乖乖地依言行事,先是扶着少年往前靠在他的大腿上,接着再把背包从少年身上脱下来,之后又把少年的身体靠回墙上,自己则重新坐回到地上开始拉开背包检查了起来。 只见背包内有一个黑色塑料袋,拿出来打开一开,里面装着的是一堆花草。向阳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心中虽然觉得背包里装着花草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引起多少注意,于是便继续往背包里面找其他有用的东西。 然而小黑的眼睛却是瞬间晶亮,它一闻就知道这必定是断肠草,也就是杀死薛明欣的毒物,有了这些东西,说明它之前的猜测是没错的,薛明欣果然是吃了断肠草而死。之前它只闻到了草地上残余的气味,虽然也有信心自己不会猜错,但那毕竟是猜测,没有证据也无法服众,而现在在凶手的身上找到了断肠草,那就足以证明,这的的确确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事件。 紧接着,向阳又在书包里找出了一个针孔摄像头,并且在设备的线上发现了一点类似于木头碎屑之类的纤维状物质。 小黑凑过去闻了闻,一闻便确定了,纤维的味道跟地下隧道中心花园的那棵树是一样的,所以它大胆猜测,这个针孔摄像头当时就安装在那棵树上,作用就是用来监视事发现场的状况。 既然有摄像头,那少年的手机上必定会有相应的软件。向阳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在发现了针孔摄像头的时候就开始掏少年的手机。 找到手机后,向阳又开始“操纵”着少年给手机解锁,好不容易把手机打开,他们也终于看到了针孔摄像头录下来的画面。 画面里完整地记录着薛明欣死亡的整个过程,她从出现在画面中开始就是一副在寻找着什么的状态。没过多久终于发现了草地上放置的断肠草,然后便见她以一副饿虎扑食之势扑了过去,抓起地上的断肠草就吃了起来。那吃相不仅是狼吞虎咽,更是风卷残云,所过之地寸草不生的架势,她两只手同时拿着一把断肠草,左手塞一把到嘴里,咀嚼两口吞下,右手又重新塞了一把。只要哪只手空了,她便赶紧往地上抓一把补上,就这样,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吃着,直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神志不清,呼吸困难也不停止。 向阳看到眉头紧皱,面露诧异之色。而小黑因为身高的问题,猫头距离屏幕极近,受到的冲击就更大了,直接往后一跳,脚上也差点踩在了血泊上。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都被画面中的诡异状况吓到了。 他们都知道,人在濒死的时候会受求生本能的影响指挥大脑启动自救的行为,就像跳海自杀的人,哪怕清醒时是一心求死,但在快要死的时候,手脚还是会忍不住划水,企图划出水面获得一线生机。 而中毒的时候也一样,在毒发难受的时候,人会本能地挣扎,并且停止进食毒物,让自己的中毒反应缓解。可薛明欣却不一样,明显是越吃越兴奋,就算是毒发了,她也依然没有停止进食断肠草的动作,好像那断肠草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一样。 向阳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他总觉得薛明欣的状态有点不太正常,仿佛是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拿着那些害人命的毒品猛吸,就为了一时的舒缓,完全不顾那东西正在蚕食自己身体的事实。 “她怎么像是毒瘾发现似的?这草难道也能提取什么毒品,就像罂粟一样?”向阳想不明白,下意识地就转头向小黑问道。 小黑摇了摇头,表示断肠草并不是什么毒品的原料,可惜这简单的摇头动作在向阳看来有些意味不明,也不知道它是说不知道还是说不是。 反正小黑也不管他看懂没有,回答过也就懒得再解释了,它拍拍少年的手机又拍拍他装着手机的裤兜,示意他把这段视频传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发回去给桐九他们看。 向阳这才恍然地连连点头,他们想不明白的事,家里那么多人肯定能想明白。 小黑给完指示后便不再理他了,钻进书包里就继续找着其他东西。它在暗袋里翻了翻,结果还真是翻到了一张陈旧发黄的证件。 这是什么东西?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又是随身带着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它叼着证件撅起屁股倒退着往外挪,拱啊拱地终于带着证件退了出来,它松开嘴把证件放在地上,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一张儿童福利证,也就是俗称的孤儿证,上面记录着姓名、性别、出生日期、住址、户口类别、抚养方式、抚养人姓名、与本人关系等资料,还贴着一张小孩子的照片。 小黑看了看照片,又歪着头看了看少年,从眉眼看来,照片上的小孩子应该就是少年本人了。 确定了这一点,小黑的眼睛顿时一亮,心里高兴地想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如果证件上的小孩真的是眼前的少年,那么里面登记的出生日期不就是少年的生辰吗?他们之前才好不容易查到神秘族人的生辰八字,正头痛着要怎么推算出少年的生辰呢,想不到今天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真是幸运啊。 哼,谁说黑猫不详的?它今天就要用事实打那些人的脸!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百九十九章 重要证据 小黑高兴地合起那本儿童福利证,自己把证件叼起来就不放口了。这可是它找到的,得它自己保管好才行,回去后那也是它的功劳。 向阳刚给桐九发完视频,转头就看到小黑叼着一本东西神气吧啦地蹲在少年身边,好像找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物事一样,抬着下巴露出一脸趾高气扬的臭屁模样。 “看你神奇的,是找到什么东西了吗,给我看看?”说完,向阳伸手就想把小黑嘴里的本本拿过来看。 小黑很是机警,立马抬爪拍开向阳的手,眼睛斜向上狠狠地瞪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已经把意思表达得相当清楚——别碰老子的东西。 向阳好笑地轻嗤一声:“你一直这样叼着不累吗?我帮你带回去就是,回去之后会告诉他们这是你找到的。” 听说不会抹掉自己的功劳,小黑眼珠子一转,这才轻轻把证件放下,爪子放在证件上往前一推,抬头盯着他看,眼神甚是犀利,内含警告之意,分明在说,你可别贪了老子的功劳,这可是老子找到的东西! 向阳很想对这只小气鬼猫翻个白眼,不就一个小本本嘛,好像谁稀罕霸占它功劳一样。 “得啦得啦,肯定第一时间说这是你找的,如果不这样说,你就像抓他一样抓我好了。”向阳指着少年说道。 小黑一挑眉,这才放开爪子。 向阳好笑地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本子打开看了起来,一看之下也不禁“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你要霸着这功劳呢,还真是大功一件啊。” 小黑喷了口气,尾巴甩得十分欢快,样子十分得意洋洋。 向阳把本子捡起来放进口袋里,也不继续说这茬了,拿起背包就继续查看了起来。又再里外翻了翻,可惜背包中除了一副太阳眼镜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连救急疗伤的药也没有。 “看这小子的装备,应该是对今晚的行动志在必得啊,没带武器也没带伤药,估计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能回去自己的大本营吧。哼,倒是挺有自信的,要不是遇到你,或许这次他还真逃脱了呢。”向阳感叹完,还不忘拍一下小黑的马屁。 小黑被拍得舒心又舒爽,尾巴摇得更欢乐了。 伤口也处理了,书包也搜了,一人一猫已经没事可干,只能边聊天边等着久陆回来。 算算时间,久陆已经离开快半个小时了,如果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差不多快回来才对。此时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扫街的工人们已经陆续上班,而那些卖早点的小摊贩也开始做着准备,原本无人的街道上也慢慢热闹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路上并没有路灯,所以偶尔来往的人群只是朦胧地看到路边的两人一猫,并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但如果久陆还不赶紧来,随着天色渐亮,行人就能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少年的伤一看就不是人力所为,但他毕竟流了那么多血,身边的人不叫救护车肯定会引起怀疑,万一路人以为人是他害的,直接叫警察来,那他为了脱身,肯定只能放弃带少年回去。这肯定是不行的,那么难才把人逮住,放回去实在不甘。 向阳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也越发着急,站起身往来车方向张望,却是怎么都看不到有车往这边开来,不由得就说道:“久陆怎么这么慢?再不来,等天亮就麻烦了!” 小黑用后腿抓了抓耳边的痒痒,甩了甩身子,又撅起屁股压着腰,伸长两条前腿就舒服地伸了大大的懒腰,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浑身才舒坦了不少。 它就是一只猫,完全不用担心会被路人发现,心里自然就没有向阳这么忧心焦虑。不过它心地善良,见不得小辈露出这般模样,于是便扭着屁股踩着猫步走到向阳脚边,伸爪勾着他的裤子往下拉,引起他的注意后再向他招了招爪,示意他蹲下来。 等向阳蹲下后,它才回身指了指少年,又指了指地上的血迹和来时路,接着拍了拍他装手机的裤兜,再指了指来车的方向。 向阳认真地看它做这一系列的动作,等它做完后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猜测道:“你是让我带着他先到你过来的地方藏着,再打电话让久陆到那边接我们?” 果然聪明!小黑在心里十分满意地赞许着,猫头也不住地点了又点。 见自己没有猜错,向阳也开始回忆起顺着记号寻来的路,如果没有记错,这附近确实有一条一边宽一边窄的无人小路,躲在那里,应该比等在这条大街上要安全一些。 有了主意,向阳也不再耽误,趁着天色还没大亮,他捡起背包,背起少年就往小路的方向走去,小黑也甩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没多久,两人一猫就回到了少年受伤的那条小路上。 向阳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还真是一个适合躲藏的地方。可能是因为路况有点奇怪,说是小巷子吧,其中一头又过于宽阔,说是小马路呢,另一头又过于狭窄,由于实在不好利用,人们也就弃之不用了,平时甚至连放放垃圾也不曾有,所以也少有清洁工人过来这边。 看来确实可以在这里等到久陆来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向阳随即将背上的少年放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休息。 捶了捶肩膀,扭了扭脖子,稍微放松了一些后,向阳便打通了久陆的电话:“你还有多久才到?天色开始亮了,我们怕被人发现,现在在找小黑时经过的那条一边宽一边窄的小路里等着,你到了就打电话过来吧。” 久陆在电话那边说:“正在来,大概还有五分钟吧。” 听说久陆还有五分钟就到,向阳终于放下心来:“那你赶紧的吧,再不快点,这小年轻就得流血流死了。” 久陆嚷嚷着:“已经很快啦!刚才打车花了些时间,叫车又没人接单,所以才耽搁了。不过我带了些止血绷带,还有薛紫云给我的止血药丸,等下你给他吃,伤势应该就能得到控制。放心,薛紫云说了,只要人没死,吃了药丸肯定能好,他死不了的。不说啦,我要专心开车呢。” 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章 直接带回家 被久陆挂了电话,向阳也是一愣,这家伙平时不说对他言听计从吧,至少也是客客气气,总是怕说错话让他生气的样子,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这家伙就对他如此无礼了? 向阳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半响后才皱着眉低头对小黑控诉道:“这家伙居然挂我电话!” 小黑也是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久陆这孩子看起来没心没肺又傻乎乎的,其实内心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如果不是内心对这个人有足够的安全感,他绝对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任性。这么看来,这两兄弟最近相处得挺不错的呀,之前的久陆还处处迁就着向阳,似乎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这个兄弟跑掉,但现在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相处,至少说明,在久陆的心目中,向阳已经对他这个兄弟有归属感,对这个家有归属感。 耳朵颤了颤,尾巴摇了摇,小黑走过去意思意思地拍拍向阳的小腿以示安慰,虽然没有什么诚意,但至少让向阳感受到还有猫是理解他的无奈的。 向阳低头看着一只猫用一副长辈的姿态在安慰自己,顿时就没有继续吐槽的兴致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幼稚?” 小黑继续甩着尾巴,不点头也不摇头,好像根本没听明白他的话。但它越是这样,向阳就越是觉得,这只猫就是认定他在耍小孩子脾气,所以用一副包容一切的长辈样随他作为,既不教训阻止,也不鼓励放纵。 可它越是这副模样,向阳就越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继续吐槽吧,好像自己真是那不懂事的孩童,不再吐槽呢,心里又吞不下这口气。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压下火气,等久陆来了再对正主开炮好了。 气呼呼地安静了下来,向阳的气暂时无处发泄,于是便拿起手机算起了时间来,打算看看久陆是不是真在五分钟内就会到,要是他能准时到达,那就勉强饶恕他挂电话的无礼,要是他迟到了,那就“新仇旧恨”一并清算,非得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 小黑心里一阵好笑,但也觉得向阳能有这么孩子气的模样很不错,至少说明他来了桐九身边之后内心是越来越放松了,也不怕被他们看到自己这么幼稚的一面。 向阳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终于在四分五十九秒的时候,久陆开着车出现了。 说好的五分钟之内到达,久陆果然说到做到,但他卡着这个时间点来,实在让向阳更想打人了。 这就像一个不太优秀的学生,本来对自己的成绩没有太大的期待,可等老师按照排名从低到高的顺序一个个公布成绩后,学生却发现自己的排名很不错,于是便逐渐生出了比较高的期待。随着公布的名单越来越多,他的期待就越来越高,终于只剩下两个名单没有公布时,这个不太优秀的学生也不由得想着自己很可能会得第一名。然而他刚生出这样的想法,老师随即就公布了他只是第二名的事实。在原本没有过高期待时,他可能连前十名都没有想过,但当期待值慢慢升高之后,他好像连得到第二名也不能满足了。 明明已经想好骂久陆的台词,却不想最后竟不能如愿,这样卡着一口气在喉咙间,他实在难受极了。 然而久陆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看到向阳时还一脸天真无邪地说:“看,我说了五分钟就是五分钟,没迟到吧!” 向阳恨瞪他一眼,心里倒是挺希望他能迟到一二十秒的,这样他就有理由好好教训他一顿了。不过没有了迟到这个理由,挂电话这个理由也是可以拿来做文章的,于是便冷着表情讽刺道:“行啊,刚才还挂我电话?” 久陆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我在开车呢,打电话会分神,肯定要长话短说啊。怎么,原来你是想一直跟我聊电话吗?没想到啊,虽然我们最近都没分开过,但也没必要分开个半小时就这么舍不得吧!” 向阳更气了,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心里狠狠的只想要打人,但他又不能真的打,于是只能骂道:“谁舍不得你啊,别说这种恶心的话!我是才想起来,小九让我们不能随意分开的,既然一时没注意分开了,那就得保持联系确保对方安全吧!” “哦,原来是担心我啊!”久陆一脸惊喜地拖长了说话的声音,似是高兴,又似是调侃,“嘻嘻,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放心好啦,我不会再跟你分开了。” 这话实在暧昧,如果是有情人之间的对话,听起来倒是感人,可若这对话发生在兄弟之间,听着就有点不对劲,甚至是恶心了。不过久陆向来傻乎乎的,说这些话时肯定也没有别的龌龊心思,只是单纯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 但就是因为这样,向阳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生气吧,显得他思想不纯,不生气呢,又觉得被莫名地调侃了一通。跟个傻子说话,脸皮不厚一点还真的挺容易被气死的,也不知道桐九跟久陆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是怎么应付这个傻子的。 见这两兄弟吵闹起来就忘了正事,小黑忍不住大声喵了一下,等那两兄弟看过来后,它才抬爪指了指依然昏迷不醒,脖子已经开始重新渗血的少年。 向阳这才想起眼下还有件要事等着他们处理,而他居然因为跟久陆玩闹给忘记了。脸上瞬间一红,向阳立马往久陆屁股踢了一脚,故意大声地支使道:“听见没有,赶紧把他搬上车!” 久陆被踢得腰线一凹,重心一失,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这一步跨出去,他就只能顺势把少年给抱起来了:“好啦,咱们走吧。” 向阳顺势问道:“把他带去哪里?” 久陆说:“别墅啊!小九说,镇魂阵破阵之前,他没办法控制这个人,放在别的地方他不放心,得放在家里亲自看着才行。” 向阳有点诧异,他还以为这个少年会跟他当初一样被放在唐哥住的小农舍里,没想到这次居然是直接带回家看着,这好像,有点危险吧?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一章 家里有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久陆负责开车,小黑坐在副驾上,向阳则跟少年一起坐到了车后座。 向阳将薛紫云准备的止血药丸喂给少年,等药丸开始起效后才帮少年重新进行了包扎。等做完一切,他又捏着少年的手腕探了探脉搏,虽然脉搏微弱,可跳动的频率稳定,看来应该是没啥大碍了,他这算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了,血已经止住,他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向阳轻轻地背靠座椅,向前排的一人一猫说着少年的情况。 久陆笑嘻嘻地说:“小黑这次爪下留情了呀,两爪子划在脖子上都没弄死他,这少年也算幸运了。” 小黑的尾巴啪的一声打在椅子上,似乎非常赞同久陆的话。 向阳白眼一翻,内心相当无语,如果是在动漫里,此时应该会有三条黑线竖在他的额头上,这样才能形象地表现出他的心情。 “先别说这个了,小九为什么要把人带回家?把大本营的内部情况暴露给敌人,这不是很危险的事情吗?而且租屋那边有那么多薛家人,万一让他逃出去了,他伺机把人都杀掉怎么办?”向阳不禁有些担心, 久陆耸了耸肩,一派天真无邪地说:“不知道啊,反正小九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咯,她肯定会有自己的考虑,你不用太担心啦。小琥珀也在别墅里呢,他的安全是小九最在意的,绝对不会让他发生危险。” 如果是以这个角度考虑的话,那他好像也无需太过担心了,毕竟钟离珀才是桐九的心头肉,敢把一个危险人物放在家里,至少说明,她有把握保证这个危险人物耍不出花样来。 可凭他对桐九的了解,她做事绝不会这么自大,更不会把潜在危险埋在身边。如果家里只有她跟小黑两个,或许她还不会在意太多,自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可家里那么多人,把少年留在身边就有些不合适了。 “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啊!她虽不像向老爷那么多疑,但行事也是颇为谨慎,尤其事关亲近的人的安全,她这种护短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大家陷入危险之中?”向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于是久陆十分理所当然地说:“所以小九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啊,你就别担心啦!” 小黑听了久陆的话后再次让尾巴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然后还赞许地看了久陆一眼。 久陆这孩子果然是桐九从小带大的,虽然很多时候都弄不明白桐九做事的用意,但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相信的。而向阳呢,跟在桐九身边的时间不长,即使对她已经有一定的了解,可还是会免不了用自己的思维去分析她的行为目的。 这倒没有太大问题,只是他们对桐九的了解都不够完全,如果光用已知信息去分析的话,很可能会得不到正确答案,最后陷入在自己缺失信息的分析中担心来担心去,实在很无谓。所以久陆的做法就很聪明了,他很多时间也不知道桐九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他打从心里相信桐九,所以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分析她的意图,只等着揭晓时间的那一刻看一看答案是什么就可以了。 一句话让向阳无言以对,但不得不说,这句话也挺有道理的,既然他们都知道桐九不会让大家陷入危险之中,那现在的担心就有些多余了。或许桐九还真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手段? 车上三人一猫,或许只有那只摊在椅子上的猫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其余三个人,包括要准备亲身经历的那个人都只能等着桐九揭晓答案了。 从那条小路到别墅只需要短短的十来分钟车程,他们就简单聊了几句,还没聊出什么结果就已经回到了别墅。 而桐九早就等在了大门口,在向阳和久陆下车后,她便指挥着两人把少年抬到车库里。 兄弟俩面面相觑,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合力把少年抬下了车,接着再抬进了车库。 可车库就肉眼所见那么大,把人抬进来,难道就丢在这里吗?这跟随意丢在院子里有什么区别? 正在两人这么想的时候,桐九却走到角落,移开了一条大货车用的巨型轮胎和一块厚木板,然后蹲下把手掌放在地上一个掌纹感应器上,随着嘀的一声轻响,地上的石地板居然向下一陷,裂出了一道石门。石门慢慢缩进石地板下,门下的石楼梯便出现在眼前。 桐九侧头甩了甩,示意两兄弟把人抬下去。 久陆已经目瞪口呆了,他傻乎乎地问:“我们家什么时候有地堡的呀?” 桐九笑着说:“不是地堡,是地牢!从我买了这栋别墅之后就建了这座地牢,只是一直没用到而已。怎么,很意外吗?” 久陆猛点头:“当然意外啊,我都不知道家里还有个地牢呢,你怎么没有告诉我啊?” 桐九嗤笑一声:“没事告诉你这些干什么?我建这个的时候只是想着有备无患,没想过真的要用的。好啦,趁他还没醒,赶紧抬下去。” 闻言,久陆和向阳都不敢耽搁了,马上把人抬到了地下。 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进地牢,越往下走,光线就越按,为了不摔下楼梯,兄弟俩只能站稳了一步再迈下一步。走着走着,突然啪的一声,头顶的灯亮了起来,他们被白光刺得有一瞬间睁不开眼睛,只能下意识闭了起来,等刺目的感觉过后,他们才缓缓睁眼,这时候也终于看清地牢里的模样。 地牢很是古色古香,如果有在古装戏里见过地牢的模样,那这里的样子就跟电视上的长得差不多了。而不同的是,跟古代地牢相比,这个地牢的栏杆是铁制的,里面还有一副很粗的镶嵌在墙上的带着镣铐的大铁链。铁链很长,哪怕人锁在镣铐里也不会影响到他在地牢里的活动,只是铁链也很重,带着镣铐恐怕连抬手抬腿都困难,所以这条铁链的作用主要是限制人的武力,但不会限制人的正常活动。 地牢里有床有洗手间,也有各种生活用品,只要定时送食物进来,地牢里的人可以说是“生活无忧”的。 第一次发现家里有个地牢,久陆和向阳一时间都无法回过神来,两人只能傻站在楼梯口不住地往牢里看。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二章 地牢里的宝贝 其实地牢的面积并不大,顶多也就跟楼上车库的面积一般而已,大概有二三十平米。铁栏内的面积占了整个地牢的一大半,目测应该有十七八平米的样子,剩下的地方就用来放置看守者的桌椅和一些地牢常见的物品,例如烙铁、鞭子、盐水、长针、拔钳……折磨人的工具竟是挂面的墙。 久陆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满墙刑具,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那……那些是什么?” 桐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笑着说:“刑具啊,好歹这里是地牢,没这些东西怎么像样呢。这些都是我多年来的收藏,放在这里装饰一下,正合适。” 听说这些只是用来装饰的,久陆才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对这孩子用刑呢!” 桐九轻嗤一声:“笑话,我想折磨他还需要用到这些东西吗?这些东西都是真正的刑具,全都开过光见过血的,对付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我放在这里是要镇宅的,你可千万别乱动我东西呢。” “不动不动!”久陆忙不迭做出保证,“我可不是变态,怎么会想着动这些东西啊。” 桐九冷哼:“无知小儿,你都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就说是变态,可别辱没了我这些宝贝。好啦,别说废话,赶紧把人关进去。” 久陆扁了扁嘴,可还是听话地跟向阳合力把人抬进了地牢,然后把镣铐所在少年的双手双脚上。做完这些,他们随即就把监牢锁上,然后三人围坐在牢外的桌子旁。 自从下了地牢后向阳就一直紧绷着神经没有说话,直到把少年关进了牢里他才终于有了心思开口:“这个地牢到底是怎么回事?” 桐九扬起她那副标志性的放纵不羁的笑容,懒懒地说:“买下这栋别墅时,本来就有这么个的地下室,只是有的人家用来做地窖,有的人家用来做酒窖,而我嘛,就改建成了地牢。原本也没想过真用来关人的,只是墙上这些小玩意没有地方放置,于是便想着把地下室改装成地牢,然后把这些东西挂上,也算是让它们有个归处了。想不到啊,这地牢今天居然开荤了,看起来倒是我颇有先见之明啊!” 向阳好奇地问道:“你说这些刑具都是用来镇宅的,难道它们都有什么故事?” 桐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地说:“没什么特别的故事。你们可知道,康熙年间,曾经有一个非常机密的部门,专门惩治贪官污吏和十恶不赦之徒?康熙幼年继位,主少国疑,刚继位时,朝政被权臣把持,他隐忍数年,在这个自己一手创建的机密部门的协助下,终于斗败了权臣夺回了权柄。 这个部门是康熙所建,也只听令于他,在康熙掌权之后,这个部门就潜入了暗处,专门做一些明面上做不了的事。比如说一些贪官污吏,要是明面上没办法查办,那就会通过这个暗部来查,那些杀人越货之人,明面上抓不了的,也都是暗部在处理。 这么一支奇兵,用得好了自然是还朝政于朗朗乾坤,可一旦用不好,那必然是刚愎自用只手遮天,这是一个杀手锏,同时也是把柄。人人都知道康熙手上有这么一个暗部,可惜啊,对所有人来说,这个暗部太神秘了,好像是想杀谁就杀谁一样,这样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不让人忌惮害怕呢! 后来,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好官还是坏官,居然全部联合起来要对付这个暗部。康熙设法要解决这事,但那时候已经是人人自危,又岂是轻易能解决得了的?后来为了平息众怒,康熙便亲自把暗部的人都交了出来,全部杀光,这事才总算了了。 这些家伙呢,都是当年的暗部所用,我只挑了一些顺眼的带回来,也算是让它们有个归宿吧。” 久陆一拳捶在桌子上,很是愤愤不平地说:“这皇帝怎么能这样啊!不是说康熙是好皇帝吗,怎么也是个无情无义的?” 桐九嗤笑:“谁说好皇帝就是有情有义的?太过有情有义可是做不好皇帝的,皇帝可不能盯着一个人一件事,他是心怀天下的,只能选择一条对天下来说最适合的道路。 你肯定是觉得暗部那些人忠心耿耿,为康熙做了所有见不得人的肮脏活,最后却是不得好死,很不甘心是吧?但你换个角度想想,这暗部可是个没有人监管的部门,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活儿,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那是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刀啊。他们只为皇帝做事,只听令于皇帝,但谁又能保证,皇帝永远不会错呢? 他们办的可是正常官府办不了的案,可既然正常官府办不了,那就说明内里都有问题。要么是证据不足,不足以定罪,要么是背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关系网里的人互相作保,让官府无从入手查办。原本是明面上权力的拉扯和制衡,可你皇帝非得来阴的,那谁受得了? 这还是心里有鬼的人的想法,对于那些清官好官,这么个部门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威胁的。试想一下,万一哪天有人出于好心谏言而得罪了皇帝,你说他是害怕还是不害怕?按理说,不因言获罪才是正道,但这个暗部却是个不受规则控制的,那谏言者肯定会担心,皇帝会不会因此杀他呢? 说到底,原本所有的权谋诡计都是规则以内的,成王败寇,大家各安其分,结果皇帝还有一手是规则以外的手段,那就破坏平衡了,大家不反你反谁啊!康熙把暗部拿出去给交代,是无奈之举,也是必然选择,他如果不交人,以后就不会再有忠臣愿意效忠于他了。说到底啊,康熙只不过是拿暗部来换他手中权柄的稳固罢了,其实暗部的存在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嘛,殊途同归,所以他交人才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呢。” 久陆是在桐九的羽翼下自由自在地长大的,心思比较单纯,性情也是敢爱敢恨,自然不太能理解这种冷酷的做法。然而向阳却是在向家摸爬滚打才杀出一条血路活到了现在,内心没有那么多的感性,倒是挺明白康熙的选择。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三章 这人怎么处理? 话本里总会有许多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故事,但这样的君主,几乎都是亡国之君,而大多数的君王,其实都是能为了大义舍弃小情的。小情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生活上的小调剂,大义才是他们一生中的最高追求。 简单地举个例子,一边是时常关心你陪伴你,事事以你为先,全心全意相信你爱护你的女人,另一边则是连面都见过一次,基本上只是些符号而已的小老百姓,女人得了大病要生要死,百姓闹得了水灾急需朝廷救援,作为皇帝,你是选择陪在这个女人身边还是着手处理救灾之事? 对于小人物来说,天灾人祸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他们只能关心眼前可以选择的点点滴滴,所以这些人大多会选择陪在自己的女人身边。对于皇帝来说,救灾是他能做的,相比起来,陪在女人身边就挺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所以帝王基本不会浪费时间在所谓的情爱上。能力不同,面对的事情不同,发挥的价值不同,这就注定了不同人有不同选择,小人物选择小情,而皇帝选择大义,其实都无可否非。 久陆觉得帝皇无情,其实是站在了小人物的角度去猜度帝王的心思。那些暗部之于小人物而言是在低谷时帮了自己一把的兄弟,所以有人要针对他们,自然是要全力相互。但暗部对帝王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手段,在需要时,他们能成为手中的一把刀,帮自己打败敌人,在不需要时,他们自然成为碍手碍脚的累赘,成为可以换取新平衡的筹码。 所谓大道无情,其实不过是在人力有限的情况下选择了更高远的目标而已,说不得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如果要论好坏对错,那每件事都必然是好坏对错参半,不能一概议论的。万事佳有阴阳,自然界里也有黑夜白天,很多人执着于其中的对和错,但根本没有认清凡事都有另外一面。于是当他们发现真相的时候,往往就会无法接受,觉得三观被毁了,天崩地裂。 向阳看着墙上的刑具,好奇问道:“这些东西好歹是皇帝的东西,就算他弃了暗部,这些东西也应该归朝廷保管,别人又是怎么得到的?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真品?” 桐九笑了笑,语义神秘地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而且这些到底是不是真品好像跟你们也没太大关系吧,你们就当故事听听就好。好啦,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赶紧跟我说说吧。” 被完全没想到的地牢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一时间还真忘记了正事,被她提醒,向阳立马恍然,随即就把今晚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桐九。 说完这些,他还不忘把那本孤儿证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还有这个,是小黑找到的,里面有少年的出生日期和姓名。” 桐九眼神一亮,马上抓起孤儿证翻了起来。本子里的内容不多,但他们想知道的唯一一项资料就写在里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小黑找到的吗?这家伙怎么跟我显摆了?”桐九挑眉问道。 久陆抓了抓后脑勺,有点难为情地说:“刚才顾着搬人和下地牢,居然把小黑给忘了,它不会还在车上吧?” 桐九无奈地苦笑:“你把它忘在车上了?那还不赶紧去看看,小心它生气了跑来殴打你!” “啊!”久陆吓到立马跳了起来,鬼叫道,“我这就去!” 说完就好像火烧屁股一样冲上了楼梯,扑到车窗边往车里看,没想到小黑真的就眼神凌厉地蹲在座椅上狠瞪着他,仿佛要把他吃掉一样。 久陆赶紧打开车门,伸手就要把小黑给抱出来。可是小黑完全不领情,瞳孔变成两条细丝,耳朵也折成了飞机耳,显然是非常生气的。它一爪子狠狠地拍开久陆的手,自己跳下了车就往地牢的方向跑,跑到地牢后,它以一副相当委屈的姿态扑到了桐九怀疑,黑色的猫头埋在桐九胸前,两只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那姿态真是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桐九兜住小黑的屁股,一手扶住它的后背,好笑地问:“他们都下车了,怎么你没有跟着一起下车呢?” 小黑糯糯地说:“我在睡觉呢,被他们搬人的动静弄醒了,才刚要跟在后面下车,谁知道久陆就把车门关上了,我怎么抓车窗他们都没反应!” 桐九一边扶着它背上的毛一边安慰:“好啦,不就关了你一会儿嘛,没事了没事了,不委屈哈!对了,我刚才听向阳说,是你找到了少年的孤儿证的对不对?” 说起自己的功劳,小黑瞬间就收起了那副委屈样,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桐九,尾巴甩得像风火轮一般,心里想说:“对啊对啊,那可是我找到的,我是不是很厉害?我告诉你哦,那个小本本是藏在夹缝里的,可难找了!” 桐九相当配合地瞪大眼睛,一脸赞赏地说:“是吗?你一向细心,找这些小物件果然还是得你出马才行啊!” 小黑神气地眯起眼睛,很是享受桐九对她的称赞,半响后,它才转头朝向阳看过去,眼露赞许之色,心里想了一句:“你没有贪墨我的功劳,很不错。” 不用桐九翻译,向阳莫名地就看懂了小黑的眼神,心里不觉有多高兴,只觉得有些许的哭笑不得。 “好啦,继续聊正事吧。现在两个人的出生日期都有了,你们是不是很快就能解开他们身上的阵法了?”向阳凝神问道。 桐九微笑着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生辰八字是解开阵法的必要条件,但那阵法还得仔细分析才能知道阵眼在哪里,只有破坏了阵眼才能真正的破阵。不过你放心好了,小琥珀已经有头绪,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向阳点头:“那就好。对了,薛明欣这件事我们已经报警了,但后续要怎么办,你有具体计划吗?这个年轻人你又打算怎么处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四章 有破绽的计划 对这个少年,桐九自是想把他五马分尸的,但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既然小黑都手下留情,把人带回来给她处置了,她自然不能浪费了小黑的一番心意。 桐九扯了扯嘴角,阴恻恻地说:“这家伙就锁在这里吧,他背后还有秘密,我还等着解阵之后在他记忆里挖出点有用信息呢。他杀过小黑,又暗杀过小琥珀,可不能让他轻易死了。看到墙上那个带着两条皮带的小圆筒了吗,让他咬着圆筒,两条皮带绕过他的脑袋在后面上个锁,这东西能防止他咬舌自尽。 至于薛明欣,明面上的死因和死亡性质只能交给警察去调查判定了,不过我猜应该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最后大概还是会以意外结案吧。凭我个人的判断,她应该是中蛊了,但具体中的是什么蛊,到底是怎么中的蛊,估计只有薛家人才能解答了。我还得先看看小黑的调查到的信息,到时候再跟你们一起去找她说这个事吧。” 向阳自是没有任何问题,点了点头,然后便拿着墙上的刑具给少年的嘴巴上锁。而桐九也开始摸着小黑的脑袋,准备看看这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闭着眼睛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今晚发生的事情,桐九心下便大概有了些猜测,看来今晚的事既是临时决定又是早有预谋的。之所以说临时决定,是因为整个计划比较粗糙,虽然案发现场貌似有精心挑选过,但只要细心留意的话还是能发现许多可以说是破绽的地方。而要说早有预谋呢,关键就在于动手的方法是下蛊,大家都知道下蛊可不是说下就能下的,没有目标人物身上的东西,下蛊不可能完成。 如果是临时决定的计划,那他们的第一目标肯定不是杀人,杀人只能算是整个计划的意外收获,加上这个临时的决定里又透着早有预谋的意思,所以她猜测,这更像是一次实验。 向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觉得这是他们临时决定的计划?” 桐九笑着解释:“一般来说,一个完整的计划都得要至少一个月时间的踩点。踩点的目的是确定下手的位置,行动结束之后的退走路线,还得确定下手的时间里,目标到达现场的可能路线,经过这些路线时会遇到什么人,有没有可能会被半途拦下让计划失败。可我看了小黑的记忆,薛明欣去的时候路过了一个闹市区,这是一件冒险的事,如果有做好踩点,应该要避免的,显然他们没有做这方面的工作,所以才会漏掉这个问题。 还有就是监视点的问题,正常来说,一个行动如果需要监视过程,那就表示这个行动有不确定性。而要说最佳的监视点,应该是在现场附近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监视的目的是让计划能顺利进行,并且在完成计划后能马上清理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可他竟然利用针孔摄像头,这至少说明现场并没有好的监视点。基于这个矛盾点,我起码能确定这个动手的现场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在短时间内找到的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现场而已。” 向阳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佩服的神色。他们跟桐九看到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但他却没有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发现到那么重要的信息,这恐怕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了,也难怪大家都那么信任桐九。 “那你觉得他们在谋划什么?”听桐九分析了那么多,向阳忍不住就想追问她更多的想法。 桐九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跟下蛊有关的吧。我总感觉这次事件有些奇怪,不过还得跟紫云他们沟通过才能进一步分析。先别胡乱猜测了,我们赶紧把现在的情况告诉紫云他们吧,他们应该也等得很着急了。” 给少年留了足够的食物和水后,几人便一起离开了地牢。 桐九关上地牢的石门,又重新把厚木板和大轮胎放回石门上,将车库还原成之前的模样,接着把清洗完染血爪子的小黑留在家里,最后她才跟久陆向阳三个人去到租屋那边。 薛家人已经在租屋这边等了许久,见桐九三人终于过来了,门一开就连忙跑到他们跟前追问:“久雅小姐,情况怎么样?明欣没事吧?” 桐九表情不变,异常冷静地说:“人已经死了,是吃了断肠草死的,案发地点是在cbd中心的一个地下隧道里,我这里有段视频,你们先看一下吧。” 听说人已经死了,薛紫云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地倒退一步,还差点摔在了地上。还好长老在身后及时扶住,这才避免了她的屁股遭罪。 桐九拿出手机点开视频,边提过去边说:“我建议你们还是好好看一下视频内容吧,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你们伤心难过了,事情有点古怪,个中端倪也只有你们能解释清楚,要不然,下一个遭罪的就不知道是谁了呢。” 薛紫云是既震惊又伤心,明明已经千防万防,但还是没能防住对方下手,此时挫败感和失落感同时袭来,万般滋味在心头。可她知道作为家主不能因此沉沦,哪怕心中已经有点无措,但还是得振作起来。她暗自深吸一口气,接过手机,按下播放键就跟长老看起视频的内容。 视频内的画面似是一个花园,因为光线很不足,倒是看不清楚那些花草的种类。画面里不时传出轻微的车辆行驶的声音,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动静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终于从右下方逐渐出现。 那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不用想,这必定是薛明欣了。接下来,他们便看到了薛明欣扑到草丛里吃断肠草的诡异画面,吃相甚是难看,同时还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完视频,薛紫云和长老都沉默了下来。 然而他们不说话,桐九却不会给时间他们慢慢消化,立马就问道:“薛明欣是中蛊了吗?中的是什么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五章 这只是个实验 薛明欣是不是中蛊,薛紫云和长老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才对。可长老一听到中蛊二字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语气中倒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中蛊了呢?她一直在这里没出去过,怎么可能会中蛊呢?” 事到如今还在逃避现实,桐九很是看不惯长老这种作风,挑起眉头就挖苦道:“不是中蛊,那就是她睡到半夜突然想起来要吃断肠草,然后千里迢迢跑到一条没有去过的地下隧道吃草去了?要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早知道她有这样的爱好,我应该在花园里给她种些,也免得她跑那么远呢。” 这话不太好听,也颇为讽刺,直刺到薛紫云从不敢置信的事实中回过神来,连忙给长老解围道:“久雅小姐误会了,长老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没有看错,明欣应该是中了花蛊。花蛊是一种比较特别的蛊术,中蛊者的嗅觉能力会大涨,能闻到远在十公里以外的毒花毒草的味道,并且对这些花草产生莫名的依赖性,就像吸毒的人毒瘾发作时一样。在解蛊之前,中蛊者会一直处在类似于毒瘾发作的难受状态,所以他们会发了疯似的去寻找那些能减低他们心瘾的毒物。” “那下蛊的方法呢?”桐九继续揪着关键点追问。 这下连薛紫云都沉默了下来。以他们所知,其实所有的蛊术都是同样的下蛊方法,把目标的血液、唾液或者头发给到蛊虫吃,再滴入蛊虫主人的血液进行驱使,这样就可以完成下蛊的仪式。 可薛明欣到了租屋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而外人也从来没有机会进入租屋,就算上次神秘族人在花猫身上下了傀儡蛊,想以此来偷出薛家人血液的计划也被小黑给破坏了。所以他们都非常肯定,薛明欣的血液、唾液和头发都不可能流落出去,更不可能被神秘族人得到。 但即使这样,薛明欣还是被下蛊了,为什么? 可能性只有一个,神秘族人能通过传统方式以外的方法下蛊,再结合小黑上次到神秘族人家里调查到的情况,不难猜出,这个花蛊应该已经被神秘族人改良过。 “记得那个传说中的蛊术吗?我怀疑,花蛊已经被改良过,神秘族人能通过气味给目标下蛊。以他们的能力,在各个族人的家里找到带有他们气味的东西应该不难。”薛紫云最后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桐九心想,这倒是不出她所料。不过在她看来,这种蛊术还未成熟,应该是在实验阶段,只是这一种蛊术改造成功了,将来恐怕还会改良别的厉害蛊术。万一她把某种高级蛊术改良成功,那这屋子里的人就危险了 “你说,如果神秘族人把金蚕蛊改良成能用气味下蛊的蛊术,后果会怎么样?”桐九凝眉看着薛紫云问道。 薛紫云被她的话惊得眼睛圆瞪,心脏突突地跳,嘴巴张了几次,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如果”实在有点可怕,万一神秘族人真把金蚕蛊改良成功,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桐九继续说:“我刚才就在想,这花蛊恐怕只是一个实验品,她这次,大概是想用你们做实验,顺便看看能不能杀掉其中的一两个。” 薛紫云更吃惊了:“你是说,她原本想杀的不止薛明欣一个?” 桐九痞痞地笑了笑:“要是你,千辛万苦地改良出一种蛊术,会只拿一个人来做实验吗?一种新蛊术,性状有没有改变不知道,能对哪些人起效不知道,下蛊方式的稳定性不知道,下蛊的成功率也不知道,这么多不确定性,不多拿点人来做实验怎么知道结果。我猜,她原本要下手的可不止薛明欣一个人,只是最后只成功了这么一个而已。” “或者她已经做过很多次实验,这次是正式行动呢?”久陆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向阳却反驳说:“如果她真的已经做过很多次实验,那我们报警的时候,警察就不会一脸无知了。断肠草可不是哪里都有的,一两起案件倒勉强可以说是意外,但同样的事情发生次数多了就必定会引起怀疑,再有同类事件发现就会并案处理。” 桐九赞许地摸了摸向阳的脑袋,接着他的话对久陆说:“就是这样。况且,如果这个蛊术已经成熟了,那神秘族人要杀的也不应该是薛明欣,而是更加身强体壮的人才对。试想一下,你有一个新的杀人方法,能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在这种情况下,你会选择攻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攻击一个难啃的硬骨头?” “出其不意的时候自然是先选最难搞的下手咯。”久陆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回答道,答完了才有些楞住,然后便是恍然大悟,“哦,所以你才说,她这次只是实验啊。因为不知道新蛊术的效果怎么样,所以就选了个弱的下手,这样成功率比较高,对不对?” 桐九笑着点头:“没错!于情于理于现实需要,对薛明欣下手都太诡异了,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分析出来了,或许就能知道他们现在的一些情况。” 久陆不解:“那少年我们都抓回来了,难道不可以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吗?” 桐九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很是神秘的说:“你大可以试试,别给我把人弄死就行,其他的随你怎么玩。” 话音还没落下,一双手就突然伸过来抓住了桐九的肩膀。只见薛紫云的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微微睁大了眼睛,用一种既期待又略显兴奋的目光看着她,说:“你们抓到凶手了?那让我去见见他吧,我可以给他下蛊,真言蛊什么的我随时都可以炼出来,不怕他不说真话!” 桐九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问:“哦,你还有这种东西?那可以啊,就试一试呗。不过我不太看好就是了,他身上有镇魂阵压着,这种控制神经的蛊术对他未必有用。” 薛紫云随即皱眉:“那要怎么办?他们真那么难对付,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桐九一声嗤笑,十分无奈地说:“他们自然是极难对付的,要不然我就不用这么头痛了。但办法嘛,还是有的,就是得靠小琥珀而已。”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六章 这小子不能弄死 众人一通商议,最后只能大胆猜测这是一场实验性的谋杀,目的是测试新型花蛊的效果。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桐九却是一脸自信地表示,他们应该是没有猜测的。 按理说,薛紫云对蛊术的了解应该比桐九深很多,可连她都不能确定神秘族人是不是真能通过气味给人下蛊,桐九又为什么能这般肯定呢? 长老一直在旁边听着,完全没有插嘴,可此时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怀疑问了出来:“完全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研究出新型的花蛊,久雅小姐为什么就敢确定呢?” 桐九若有似无地瞟了长老一眼,那一眼仿佛写满了无语,不过最终还是用自以为很客气,但对方听起来很不客气的态度解答:“你打算怎么证明?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靠已知信息推理出来的,难道你还想敌人在你面前演示一遍吗?他们一直都生活在一起,谁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谁都没有受过伤,饭都是自己煮的,锅碗瓢盆碗碟筷子也会马上清洗,连有可能留下唾液的一次性筷子都没有,掉的头发要么丢到垃圾桶,要么流到下水道,捡都捡不回来,你倒是告诉我,敌人怎么单独拿到她的血液、唾液或者头发呢?除了她用过的卫生巾有可能留下血液,我不觉得敌人还有什么机会得到那三样东西。” 但长老自然知道,女性的经血属于废血,是不能拿来下蛊的,也就是说,敌人根本没办法拿到租屋里任何一个人的血液、唾液或者头发,如果要用传统的下蛊方式,这个花蛊必定是下不成的。既然传统方法行不通,那就只有用他们意想不到的方法,而通过气味下蛊就是他们想不到,可敌人又能够完成的。 在她说出一系列的事实后,长老其实已经无言以对了,他还在挣扎,只是希望桐九能别那么坚定,让他还有心存侥幸的空间而已。可惜她太坚决太自信了,仅仅凭借着一点点信息就敢大胆对一件未知的事情下定论,长老自问没有她的魄力,所以没办法接受通过气味就能下蛊这个设定。 这种老顽固,桐九除了回应一个白眼以外,真不知道要给什么反应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逃避就可以当没事发生了吗?现在不赶紧接受事实,剩下的这些族人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薛紫云似乎看到了桐九那个隐晦的白眼,心中有些汗颜,但作为家主,此时也只能马上帮长老解围道:“小黑调查神秘族人那三个家的时候长老还没来,或许对一些情况不太了解,所以才会觉得难以置信吧。”帮长老筑好台阶后,她又装模作样的向长老解释,“其实之前我们就已经发现神秘族人有在做蛊虫方面的实验,当中还包括传说里那个通过气味就能下蛊的蛊术,也是有了这个已经条件,现在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长老听出了薛紫云的解围之意,为了保住面子,他也扮作是第一次知道这些内容:“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会有这样的猜测。” 听到这么惺惺作态的话,这次连久陆和向阳都有些受不了地狂翻白眼,老头子为了面子连良心都不要了,实在够让人瞧不起的。 大家都懒得理他了,自顾自地就商议起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薛紫云最关心的是租屋其他族人的安全,如果神秘族人真的研究出新的蛊术,能够通过气味给目标下蛊,那其他人的安全就完全无法保障了。 她担心得两手纠缠在一起,捏得手指骨啪啪响,连久陆听到了都不禁担心她会把手指给掰断。正在六神无主之间,桐九倒是安慰说:“少年在我们手上,一时半刻之内他们应该不会再有行动的,你暂时不用太多担心。” 薛紫云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砸得思考无能了,只能眼巴巴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桐九说:“你回想一下,在这个城里杀的薛家人,哪一次不是有少年帮的忙?这至少说明,目前为止神秘族人无法独立追杀他们,只能跟少年配合。现在少年被我们抓了,她就少了一个得力帮手,那之后她再想行动就会束手束脚。虽然她会下蛊,但打斗方面应该是不在行的,缺了少年,要防她对付她也就容易多了。” “既然她现在没了帮手,要不然我们也试着给她下蛊?你们不是说那只猫能偷跑到她家吗?偷她点头发出来应该不难吧?”长老才安静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不安寂寞要参与到讨论之中。 薛紫云简直要哭笑不得了,看来长老是太久没有参与到实际的管理中,这些年一直故步自封,思想固化,脑袋也有点转不过弯呢。神秘族人的蛊术那么厉害,就算他们给她下蛊,相信不等蛊毒发作就被她解开了。对付那样的蛊师,下蛊是没有用的,就像神秘族人要杀祥雪也得使用诡计骗她给人下十虫蛊是一个道理。 长老说这句话,简直就是找奚落,果然,桐九笑嘻嘻地反问:“偷她的头发什么的确实可以想想办法,但你想给她下什么蛊呢?” “当然是……”说到这,长老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神秘族人可不是一般人,不说十虫蛊了,她现在都已经做到自行改良蛊术的地步,这样的人又岂是他们简单下个蛊就能对付得了的。 桐九见长老说了几个字就闭上了嘴,知道他也是想明白个中道理了,便也不再咄咄逼人,只当没有跟他说过话而已,转头继续对薛紫云说:“你想给少年下蛊,这我不反对,只要你能保证不弄死他,随你们怎么玩都行。但在此之前,你们得先说好了要问什么,别瞎折腾一番,最后问的都是些无聊问题。那小子我留着还有用,弄死了他,你们就得亲自把他背后之人的消息给我查出来啦。” 薛紫云不解:“久雅小姐,那背后之人真有那么厉害吗?我见你对他很忌惮?” 桐九长叹一口气,说道:“能压制神秘族人身上的血蛊,压制我对那少年的控制,你说他厉害不厉害?他啊,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真正可以成为天才的人,是友就罢了,如果是敌,那就不好对付了呀。所以那小子不能弄死,等小琥珀解开了镇魂阵,我要用他找到他背后那个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七章 只是个新手 虽然桐九从来没有明说,但薛紫云能感觉到,她似乎认识神秘族人和少年背后那个人,听说那个人还派少年暗杀过小黑和钟离珀,更曾经挑拨过桐九和向家的争斗,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可有一点很是奇怪,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桐九,桐九却像是处处留手,仿佛不想伤到那个人一般。从表面上看来,貌似是桐九有负于那个人,不过凭桐九的为人处事,应该不会对不起什么人才对。这里面太多的看不清说不明,恐怕旁人一时半会儿是窥探不清他们个中的关系了。 然而这始终是别人的秘密,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了,反正她也没打算杀了少年,只是想从他口中知道更多神秘族人的信息而已,于是便说些安慰的话:“放心,我不会折腾他的,主要就是想问出些信息来。之前小黑探查到的消息也得想办法证实,不能一直都是我们自己猜测推断,万一推测错了,对我们的影响可会不小呢。” 这么说也有道理,单凭她的猜测,有些地方难免会有疏漏,能从当事人口中证实的话,总比猜来猜去的好。 “你那真言蛊真的有用吗?如果他身上的镇魂阵能压制你的真言蛊,然后装作中蛊的样子故意放出假消息,你的蛊虫能分辨得出真假吗?”桐九邪魅一笑,反问道。 不得不说,这又是新的问题了。真言蛊的确能让中蛊者说真话,但如果蛊虫有没有起到作用,下蛊的蛊师却不知道,如果中蛊者并没有中蛊,却装作中了蛊胡说八道,那蛊师恐怕就更难辨真假了。 薛紫云一听便又有点犹豫了,要是镇魂阵真的压制住了真言蛊,那问出来的信息就是无效的,而更让人头痛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真言蛊有没有发挥作用,所以问出来的消息只能半信半疑,比完全是假的还让人头痛。全是假的,顶多就是不相信而已,可半真半假,那就得分辨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如果分辨错误,那就比没有得到信息更要命了。 犹豫之间,她只能再次问道:“既然从少年口中问不出东西,那你抓他回来打算做什么?” 没想到桐九却笑嘻嘻地说:“抓他回来自然有不少好处。第一,神秘族人少了这么个帮手,我们需要防的麻烦人物就少了一个。第二,那小子惯会使阴招,放在外面不安全,关着就放心多了。第三,他身上有阵法,闲时拿来研究一下也不错。第四,他曾经伤过小黑跟小琥珀,抓他还真不需要理由,不马上杀他已经算我仁慈了。最后,我可没说从他身上问不出东西,只是真言蛊对他未必有用而已,我要真想知道什么,还真不需要那些手段就能从他身上挖出来呢。所以你看,人抓回来可是大有好处的。” 薛紫云激动地瞪大眼睛,诧异问道:“你有办法让他说真话?” “呵呵!”桐九轻笑一声,“想知道的话还是能知道的,多问几次就能问出破绽咯。见过开堂审判警察问询吗?说到底这些就是心理战罢了,人在说真话时可是在回忆,说谎时可是在思考,动用的大脑部位不同,反应自然也不一样。” 真言蛊的作用其实是封印住中蛊者的思考能力,让中蛊者在被询问的时候只能凭回忆作答,这样中蛊者就只能说真话了。 然而镇魂阵的作用却是强化阵中之人的精神力和身体机能,这样一来,真言蛊能否起到作用就得看它能不能扛住镇魂阵的力量。但在桐九看来,巫蛊之术在奇门遁甲之术面前就是雕虫小技,奇门遁甲之术用的是自然之力,可不是一条小虫子可以抗衡的。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需要与自然之力抗衡的小虫子身上,倒不如回归本源,变成人与人之间的博弈,这样事情就好解决多了。更何况,她的沙子本来就可以让人说真话,可连她的沙子都没用,那真言蛊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 “不过嘛,若是炼制真言蛊不费事的话,那你倒是可以炼些来试一试,就当拿那家伙练手了。除了真言蛊,你们还有什么不会要人命的蛊术也尽管拿他来试,我有几分好奇,到底他身上的镇魂阵能镇住什么样的蛊术。”桐九最后阴恻恻地提议道。 拿人试蛊术?薛紫云被桐九的话吓了一大跳,她长这么大可从来没用过活人来试蛊术,这在薛家家规中是明令禁止的。于是她摆手兼摇头,摇头的力度还很大,几乎要把头给摇下来一般:“不行不行,我可从没给人下过蛊,更不能拿人做试验,这可是违反家规的。” 这回答把桐九、久陆和向阳这三个非薛家人震惊得目瞪口呆,难不成薛紫云研究了一辈子的蛊术,其实从没真正实践过?如果是这样,那她怎么知道蛊虫炼没炼成,又怎么知道蛊虫的威力如何?这不就是纸上谈兵,光练不做吗? 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向阳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们炼制的蛊虫,难道从来都没用过?” 薛紫云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有作伪,诚实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不会吧?”久陆马上惊呼出声,“你们的对手可是实践经验相当丰富的,不仅精于下蛊,现在还能改良蛊术呢。而你却说,原来你们连实践经验都没有过吗?这样的实力差距,你们真能斗得过神秘族人吗?除了血蛊,我想你对其他蛊术都是只通原理吧?奶奶的,这下子好玩了,以为你是老大,没想到也是个棒槌?” 被一通数落,薛紫云也是反驳无能。谁让久陆说的都是事实呢,她对蛊术,确实是只通原理而已。虽然很多蛊术她是一看便能认出,知道怎么炼,怎么解,但说到底那些都是理论罢了,到底在实践中会不会出现误差,她到现在都没机会验证。 桐九也稍微有些蒙圈了,绕了一大圈,原来薛紫云在下蛊方面也只是个新手?开什么玩笑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八章 长老的忽悠 桐九被这消息震得差点回不过神来。大家合作了这么久,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薛紫云是蛊术方面的专家,可现在才知道,这“专家”两个字居然有这么大的水分。 不过认真想一想,这好像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一开始是因为在游戏馆出现了十虫蛊,这件事牵涉到向家,于是她为了确定薛家和向家的关系,顺便确认薛家在那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所以才把薛紫云请了下山。 经过薛紫云提供的情报,他们才发现这件事不过是有人同时利用了薛祥雪和向美扬,巧妙想出的一石二鸟之计罢了。事情跟薛家无关,或者更准确地说,薛家家主并没有与她为敌的打算。 只是在薛祥雪被人利用的这件事中,她发现了有人同时在对付薛家和她,所以便将计就计地把薛紫云留了下来,也算是在对付神秘势力时增添一份力量。 要这份力量发挥作用,首先就得帮他们解决麻烦,反正他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无需计较太多。于是顺理成章的,她便开始帮薛紫云保护有危险的族人,然后顺着薛家这边的线索找出幕后黑手。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这过程中,薛紫云表现出对薛家历史,对各种蛊术甚至是秘术的了解都是极为深入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就应该是个极为厉害的蛊师,对蛊术的运用是驾轻就熟的,不曾想,原来她熟的是些书面的知识,是炼蛊虫的方法,是辨认中蛊的能力,是解雇的手段,却不是下蛊的实际操作。 但薛紫云从小到大都在崇山十九寨,那里根本没有外人入侵,他们就是一群封闭在深山中的人而已,又哪里有机会让他们实践怎么下蛊呢!他们也总不能拿自己的族人练手吧,所以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薛紫云不可能有这方面的实践经验,只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而已。 “哎,是我们太想当然了。”桐九抚着额头无奈地说,“不过你也别太有心里压力,那少年是想杀你族人的,你就算拿他做实验也不算违背家规,只是在保护族人而已。这是个你死我亡的局,你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有些善良,在这种时候就要坚强地丢弃掉。现在神秘族人身上的血蛊失效,你本来就处于被动,如果连下蛊都做不到,那还怎么指望你保护好族人呢?” 长老因为刚才说错话已经自动禁言很久了,但见薛紫云在这种时候犯倔,忍不住就规劝道:“对啊,况且家规是说不能拿活人做蛊术的实验,没说不能对人用蛊啊。之所以说是实验,是因为你之前没有经验,但其实这不是实验,这是真真正正地对敌人下蛊。而且我觉得吧,你用蛊术试出镇魂阵的破绽,或许也对解开镇魂阵有帮助,难得那少年身上有着一样的阵法,我们何不试一下呢,也算对钟离先生破阵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了。” 这番忽悠人的话……听起来还真是有道理啊!这长老聪明起来居然那么会忽悠人,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之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桐九眼露赞赏之意,看得长老也神气地抬了抬下巴,忽悠力度又大了几分:“我们不拿活人做试验,是因为山上都是家里人,但你现在的下蛊对象是个外人,还是个要杀我们族人的坏人,自然不可一概而论。久雅小姐说得对,在敌人面前谈仁慈,那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你应该也不想再看到有族人被他们害死了吧?我们给神秘族人下蛊或许没用,但我们给那少年下蛊,不是要用蛊术害他,而是要用蛊术试探出他的真实情况,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啊,现下只有我们能做到了。” 长老这个大忽悠把薛紫云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说得好像给少年下蛊是件能挽救全族人性命的大事一般,让听到这番话的人也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 薛紫云立马就被洗脑成功,眼神中柔弱逐渐褪去,换上了一抹坚定之色,她双手紧握拳头放置胸前,似乎想给自己打气,只见她嘴里无声地嘀咕着什么,片刻后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好,那我先挑选几种蛊术,如果你们都觉得合适,之后我再拿那少年试一下。” 桐九满怀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那就麻烦你啦,尽量选些既厉害又不伤性命的,这样才有实验的效果。” 其实薛紫云心里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可她知道这是自己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想要保护族人,有些无谓的原则就必须要舍弃,以前不能做的事情现在也得一一打破,她不能一直依赖桐九,只能不断地自立自强。之前为了管理好这几个族人,她也是硬起心肠给他们立了不少规矩,当时桐九就表扬她做得好,这次,她也一定要得到表扬才行。 不断地给自己打气,等觉得树立了足够的信心后,她才点头说:“放心,给我一天时间,我会选出适合的蛊术。” 桐九抿唇微笑,双手捏着拳头,拳心向外作可爱装说道:“那加油啦!对了,关于薛明欣的案子,警察恐怕也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要怎么说你们得先想好了,蛊术的事别透露半分,其他的酌情透露就行。” 长老常年生活在山上,对山下的事情不太了解,可他知道警察就是以前的捕快,让他们对捕快说谎,这绝对不是小事啊,不由得就问道:“为什么要撒谎?明欣是被人杀的,我们只要如实说就好,有什么要隐瞒的?” 桐九笑着解释:“你觉得警察知道什么是蛊术吗?有些事情你说出来不仅没人相信,对案件也不会有任何帮助,还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这样你还要说吗?她确实是被人杀的,但谁知道呢?从表面上看就是她自己吃了大量断肠草致死,而且她身上没有任何胁迫伤,体内也不可能检测出毒素,无法证明是他杀。要是你告诉警察她是中蛊,那问题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你首先得告诉警察什么是蛊术,得证明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会蛊术,最后还得告诉他们用什么方法下蛊,可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说出来不仅难以取信于人,甚至还会惹人怀疑,得不偿失。” 简单地说,就是知道蛊术的人不多,一旦这事捅出来,影响绝对比一件杀人案麻烦百倍。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零九章 醒来的少年 少年悠悠转醒,下意识想抬手摸了摸依旧疼痛的脖颈,但指令刚从大脑发出,还没传到手上他便看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铁链绑住,嘴巴也感觉到了被什么东西栓住,他心中一愣,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他在实行薛明欣的暗杀计划,计划本来已经完成,可在回家的路上他却被那只本应该死掉黑猫给拦下了,而且还被它伤得不轻,后来更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所以他是被抓了回来? 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虽然这里光线不足,但铁栏和绑人的铁链还是看得清楚的,这地方,似乎是个牢房。他试着抬了抬手,可手上的镣铐太重,他用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抬至水平的程度。接着他又抬了抬脚,但脚上的镣铐比手上的更重,他最多也就抬到了离地20公分的位置就没办法动了。 有这么重的镣铐锁住他,他恐怕是想逃也逃不掉了。不过镣铐虽重,但连着镣铐的锁链很长,他可以随意在这个监牢里的任何位置走动,想要睡觉吃饭上厕所都没有影响。 这样的设计还真是“体贴”啊,少年心中冷冷一笑,阴霾也漫上了他的眼睛。 接着他又试着张了张了嘴,发现嘴巴上的东西完全不妨碍嘴巴的张合,也不影响吃东西,只是不能猛地咬合,牙齿往同一个方向用力也不能过久,否则器械就会定住。显然,这个东西是防止人咬舌自尽的,无论是猛力还是缓力,带着这个东西他就没办法咬掉舌头。 哼,手段还挺多,不仅限制了他手脚的自由,连他自杀这条路都封死了,竟是要把他一直关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这样动了几下,伤重未愈的少年已经感觉到累了,他喘着气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到床边坐下,下意识要摸摸伤处,但因为手镣太重根本无法抬起手臂,最后只能不甘地作罢。 他脖颈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似乎已经比刚受伤的时候要轻了许多,可见那些人有好好帮他疗伤包扎。不过奇怪的是,他好像没有感觉到缝针后的刺痛感,难道他们根本没帮他缝针,只是在伤口涂了麻药,让他产生伤口已经变好的错觉? 地牢里没有镜子,他又摸不着脖子上的伤口,现在根本无法知道自己的伤势,想要解开心中的谜题,恐怕只能等到抓他的人出现了。 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有挫败的感觉。以前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的,就算是老大说了不容易完成的任务他都能完美地做好,哪怕偶有失败,但从来没被敌人看到过真容,更没试过落入敌手。然而这次他不仅受了重伤,还第一次被敌人抓住,而抓到他的更是那只他以为已经死掉的黑猫,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如果当时他没在路上耗那么久的话,早就回到家了,哪里还会被他们偷袭到。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这次是他大意,马失前蹄,现在甚至连自杀保密都做不到,但正因为这样,他更要坚强起来,至少不能被他们问出半点有关老大的消息。 如今主动权都掌握在敌人的手中,他能做的就是养精蓄锐,每天都保持着最饱满的精神来应对那些人才行。 少年躺在床上斜眼观察着整个地牢,刚醒来的时候他的视线没有完全适应,只能看到铁栏杆和铁链,现在醒来一阵子了,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倒是能逐渐看清楚整个地牢的样子。 牢房的一端是他此刻正在躺着的石床,这东西如果放在大东北,那就会有一个专门形容它的名词——炕。炕上没有床褥没有凉席,只有一个用麦秆扎成的枕头和一床薄薄的毛毯,人睡在上面实在搁得慌,睡久了必定会腰酸背痛脖子落枕。他现在还是个脖子有伤的病患,睡这样的床和枕头,简直就是被虐待。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他现在还是个阶下囚,自然不能有太高要求。 床边的墙上镶着两副铁链,铁链末端的镣铐此时已经扣在他的手脚上。当他睡在床上时,铁链多余的长度会落在床上,镣铐的重量也能卸在床上,这样他的手脚就能得到歇息,不用整天被重若千斤的铁链和镣铐坠着手脚。但当他坐起身或者在牢里走动时,铁链就会拖到地上,这样就会增加他手脚的负担。 床边不远处有一个建在地上的石制洗手池,洗手池上方大约在成人膝盖高的位置有一个石制壁架,架子上放了一个折叠式的硅胶杯子。杯子里并没有牙刷,很显然,因为牙刷是危险物,在他被关押期间是不允许刷牙了,只能用清水漱口。 洗手池的隔壁有一个同样是石材质地的壁柜,壁柜上有一个纱门,大概是用来防止蚊虫进入壁柜之中的。他没有费力走过去看里面放了什么,但如果没猜错,里面放的应该是食物。 再过去就是监牢的另一头,那里有个马桶和一个淋浴间,而淋浴间外也有一个石制的地柜,里面放了一些布类的东西和卷纸。少年猜,那些布类的东西可能是毛巾和换洗衣服之类的。 他昨天还没洗过澡,原本打算做完任务之后回家再洗的,没想到意外被抓了,现在一身的汗和血,黏糊糊的让人很是难受。他倒是挺想洗澡的,只是带着手镣脚镣根本没办法脱衣服,如果要洗澡,首先就得把衣服剪开或者扯破。 这里不可能有剪刀,所以剪开衣服这个选项可以直接删除,剩下的方法就是把衣服扯破。他上身穿的是普通的t恤,要扯破也容易,可下身穿的却是牛仔裤,想要把裤子扯破,恐怕先烂掉的是他的指甲呢。 洗澡的希望暂时无法实现,少年只能继续忍受着身上的不适,眼睛瞟向了监牢外。 监牢外的陈设也很简单。天花顶上有一盏灯,他尝试过用声控,只是叫了几声都没见那灯有反应,便也不再浪费力气了。想必那灯是有开关的,只是不知道开关藏在哪里而已。 铁栏的正对面放着一套座椅,座椅右边有个木质的壁柜,后边那面墙上挂满了刑具,左边则是一条长长的石楼梯。 这就是整个地牢的环境,入眼之处没有门也没有窗,所以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人只要在这里呆久了肯定会失去时间的概念,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抓了多少天。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章 少年的担心 人类其实是生活在四维空间里的,长宽高以及时间就是空间的四个维度,只要感受到的维度有所缺失便会发生混乱。所以人类在长久处于完全黑暗或者完全安静的地方就会产生心理问题,原因就是失去了维度的感知能力。 少年心中有些忐忑,因为老大曾经告诉过他,如果人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独处,不用多久就会崩溃,就算在被关之前有多自信自己能挺过去,但真正身处在这样的环境时,心理是不可能像在阳光下的时候那么健康和坚强的。 黑暗和孤独的力量很强大,比人们想象的都要强大,如果不想那么快崩溃,那就得想办法别让自己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之后可能还要面对那些人的审问,少年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不但要让身体状况达到最佳状态,还得让精神状态达到最佳才行,否则恐怕会抗不住那些人的手段。想到这些,他也不敢怠慢,于是赶紧闭起了眼睛,不断暗示自己快点入睡。虽然身上黏糊糊的有点不爽利,但或许是受了伤的关系,没过多久,他还真睡着了。 然而等他再次醒来时,眼前看到的却跟入睡前一模一样。在他睡觉期间好像没有任何人来过,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时间又过了多久,这么一睡,他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少年有些懊恼,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挠挠头发,可手刚一用力才发现抬不起来,然后便记起自己行动不便的状态,无奈之下只能忍住不做这个动作。 睡了一觉,人是完全清醒了,虽然他的身体依然有些虚弱,但暂时还无法再次睡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头顶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人在孤独的时候特别容易陷入自己的沉思,尤其在黑暗之中,五感没有了聚焦的点,思想无法通过感官联系实际,于是便开始往内心深处游走。或许回忆过去,或许探索自己的内心,或许思考自己现下的处境,或许幻想未来的可能性,可越是这样人就越容易迷失,内心的情绪在虚无中放大,感官也会慢慢变得敏感,神经开始变得脆弱,长此以往,人就会变得歇斯底里。 少年开始低声哼起了歌,他想用歌声来刺激自己的听觉和大脑,不让黑暗吞噬自己的精神和内心。他懂的歌不是很多,小时候在孤儿院也就学过那么几首而已,到后来跟了老大之后,他的生活就充满了各种刺激的任务,根本没时间再去听歌,所以在他的印象中,会的歌也就那么几首。 哼了几遍后,他便渐渐随着歌声回忆起以前在孤儿院的生活。他所在的孤儿院很穷,捐款也很少,平时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处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状态,每天最美好的时光也就是听阿姨给他们唱歌的时候。可惜歌声最终只能成为麻醉剂,因为吃不饱依然是吃不饱,这种难受的感觉不会随着歌声离去,只能让他们忘记片刻的痛苦。 情绪随着回忆变得有些许低落,少年记得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孤儿院的事了,怎么现在突然会想起来呢? 想到这,少年浑身颤了颤,立马意识到自己是在黑暗的影响下出现了精神波动,于是他赶紧停止了哼唱,自言自语道:“好险,差点陷进去了。” 他定了定神,感觉自己继续躺在床上可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便干脆起了身,十分艰难地拖着沉重的镣铐来到那个带纱网的石柜前。 少年蹲下身,双手撑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蹲着,这样的姿势能减少镣铐都他的负担,让他稍微能轻松一些。他伸长脖子,几乎把头塞进了柜子里,想更近距离地看清楚柜子里都有什么。 然而地牢实在太过昏暗,安全没有透光的地方,即使他努力凑近,也只勉强看到有面包跟金枪鱼罐头。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腕,两只手同时用力才把手抬到柜子里。少年只把看得见的食物拿下来,打开装面包片的袋子和金枪鱼罐头,用手将金枪鱼肉挖出来涂在面包片上,接着咬了一大口,慢慢地咀嚼起来。 因为嘴巴带着一个防止咬舌自尽的器具,少年吃东西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他“细嚼慢咽”地吃着面包,边吃边思考起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本以为那只黑猫已经被老大下了阵法的缚灵水消灭掉,可没想到它居然没死,这样一来,它肯定会报复。现在他已经落到这只黑猫的手里,之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还有桐九,之前他狙击钟离珀的时候被她挡下子弹,当时他从瞄准器里分明看到桐九一直盯着他的方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清他的样子。万一桐九知道暗杀钟离珀的是他,那这波报复也肯定不会简单。 现在他们还知道了对付薛家人的事情跟他有关,那么薛家的报复应该也不会缺席,到时候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下蛊,他自然是不怕的,据说现在能对他起效的蛊术没有多少,他们不一定能成功给他下蛊。 而从目前用在他身上的刑具来看,这些人不会让他死,也不会让他逃,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但对付他的手段也不会致死。明明有死仇,但却不痛快杀掉他,那说明他对这些人来说有其他利用价值,他们肯定想从他身上得到别的信息。 老大之前教过他,审问别人的最佳时间是在目标的心理最脆弱的时候。而能让人心理防线崩塌的方法有很多,常见的就是长时间不让目标休息,让他一直处在清醒状态。又或者是下药,让目标无法思考,只能通过下意识去回答。还有一种不太常见的,就是把目标长时间单独关在密闭的黑暗空间,让目标在失去维度感知能力的情况下发生思想混乱。 下药的方法他不怕,有老大的阵法加身,任何以外力影响到神经的方法他都能抵抗。所以麻烦的只有车轮战不让他睡觉,或者把他一个人关小黑屋这两种方法有点棘手,这段时间他得趁着没人过来想好应对的方法才行。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一章 无形的压力 少年啃面包的动作已经变成了无意识状态,整个人也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他或许还没发现,自己的想法在睡前醒后已经发生了一次改变。本来认为在这种黑暗又孤独的环境中不应该做太深入的思考,需要时刻保持思想放松的状态,可睡醒后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人依然会不由自主地进入思考状态,不仅把自己的处境想了一遍,还把各种需要应对的情况都做了详细计划。 等反应过来后,少年发现自己已经想了不知多久了。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在这里无事可做,一旦开始思考就会不知不觉往深里沉思,到时只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和反应能力,万一对方在自己心绪最乱的时候来审问,他可无法保证能不露任何马脚。 使劲摇了摇头,逼迫自己别再继续想了,吃饱了就做些简单的运动消消食,累了就去睡,总之不能让自己一动不动地想事情,他必须通过规律的生活形成时间的概念,不能让自己的状态陷入虚无之中。 想到就做,少年立马抓起手上的两条铁链做起了举铁动作,虽然只能做到微微抬起的幅度,但好在做运动的时候能集中精神,脑子里只想着手上如何用力,根本没精力乱想自己的处境。 做完一组运动,再次出了一身的汗,人也更热更黏糊了,心里越发地想要洗个澡。 之前对监牢的观察也只是躺在床上大致浏览了一番,根本没有靠近细看,由于监牢环境昏暗,有些地方看不清楚也是极有可能的。既然现在又有了洗澡的需求,那过去看看淋浴间旁的柜子里到底准备了什么东西好了。 少年拖着铁链缓慢地走到监牢的另一边,抬手探进柜子里摸了摸,发现里面放置了几条大小不同尺寸的毛巾,小毛巾应该是洗脸用的,而大毛巾则是用来擦身。 毛巾旁边放置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少年拿出来看了看,发现衣服是特意设计给手脚带着镣铐的人穿的,上衣是套头穿入,身旁两侧各有数条绑带,避免了双手穿过袖子的情况。而裤子同样是方便带着脚镣的人穿着的款式,裤头的一侧是开口的,需要绑带扎紧,而两条裤腿的内外侧跟上衣一样,都各有数条绑带,同样是避免了双脚需要套进裤腿才能穿进去的情况。 这设计倒是挺用心的,至少让被关在这里的人也能正常地洗澡换衣服,不至于一直腌咸鱼发臭。可惜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无法脱衣服,想要洗澡是不可能了,顶多只能用湿毛巾擦擦身体,聊胜于无。 因为发现了换洗的衣服,少年觉得还是可以扯破上衣进行擦拭的,这样总比穿着衣服擦要干净彻底一点。 于是他双手抓着衣服下摆,用力往两边一扯,t恤便嘶啦一声从中间破开。少年随即把衣服往下拉,等衣服顺着双臂滑下后,他又分别把两个袖子撕开,这样就成功把t恤脱了下来。 之后他便沾湿了毛巾,开始擦拭起上身。没有了衣服的阻挡,擦拭身体的确方便了不少,但他双手无法抬高,所以擦拭胸部、肩部和背部的时候显得异常地艰辛费力,不仅要弯腰侧身下蹲变换各种姿势,有些部位甚至还得借助石柜的帮助才能擦拭得到。 艰难地擦完了上身,少年接着脱下裤子开始下身的清洁工作。下身的清理比上身方便了许多,只要坐在马桶上,他不用费多大力气就可以把下身清洁干净。 做完了这一切,少年总算感觉清爽了不少。他缓缓地把裤子重新提起穿好,在石柜里拿出那件套头绑带上衣穿上,接着就回到了床上舒服地瘫下。 第一次做阶下囚,少年也没有太多经验,除了压下如火山般随时要爆发的怒火,努力令自己处于冷静平和的状态,想办法让自己好过一点外,已经别无他法。哪怕心里再不忿想要发泄,但他又能如何?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他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理睬,最后只是浪费力气。 监牢里的设施不是石头就是铁,想砸也砸不烂,要是他真的想不开砸了这些东西,最后烂的也只会是他的手。其余就只剩下食物和生活用品了,在不知道抓他的人会不会定期补给的情况下,砸了这些东西只会让他的牢狱生活变得更糟糕,他是脑袋瓦特了才会想不开砸这些生存必备的物品。 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来看,他此时都没有放纵脾气的资格,所以不隐忍又能怎么样呢? 摊在石床上,少年也懒得计较后背是不是搁到,躺得是不是舒服了。带着两副镣铐生活的确很费劲,他光是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就觉得手臂异常酸痛,再要抬起手来已经有点打颤。于是他只能把两条手臂放平,让石床承受住所有的重量,这样他才能得到片刻的歇息。 看来最佳的休息方法就是躺平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啊!可是这样的话,他很快又会开始胡思乱想,想多了就会越发的狂躁,心里无法做到平静如水,继而出现破绽。 “哼,这监牢的设计还挺有学问的嘛,不做事光躺着就会想东想西扰乱心中平静,可做事又容易劳累,最后也只能回到床上躺着。这样一来,关在这里的人迟早都会被突破心理防线,继而在他们审问时说出心中的秘密了!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无论如何也要守着老大的秘密。”少年开始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他不知道,其实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开始自言自语是一种心理压力过大的信号。人的语言主要是用于沟通,偶尔会用在自我暗示或者默读加强记忆,所以一般来说,当语言脱离了这几种用途时就意味着说话的人出现了某种问题。 这种问题并不一定会到精神障碍那么严重的程度,但至少是一种心理压力的抒发过程。少年的最后一句话算是自我暗示,但前面说的一堆分析显示是略显奇怪的,正常来说,这完全可以在自己的脑袋里想象,并不需要说出来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这人比想象中狠 少年并不知道自己被抓过来多久了,因为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的心理也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些许变化。这个过程是很隐秘的,而且速度非常快,在他还没察觉到时,其实一些行为和想法就已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而在距离少年不远处的头顶上,桐九他们也正在谈论着少年的处理问题。 久陆边咬着苹果边口吃不清地问:“我们真不用管那个少年吗?” 桐九双**叉搭在茶几上,双手枕着后脑勺靠在沙发背上,态度写意地说:“先不用管,关他两三天再说吧。嘴套给他戴上了,他也自杀不了,地牢里还有吃的喝的,他不想死的话自然会好好吃东西,不想活了,三两天也饿不死。关他几天,破一破他的心理防线,到时候让紫云再虐待虐待他,最后我们再审问,估计就能事半功倍了。” 向阳瞬间就明白她的用意了,笑着问:“让他一个人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自生自灭几天,这样他的内心就会慢慢变得脆弱。没有了强大的内心作为支撑,他就算想撒谎也容易出现漏洞,你就是为了让他露出这样的漏洞,是吗?” 桐九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轻快地转移着话题:“少年和薛明欣的事别告诉小琥珀,我不想增加他的压力。现在神秘族人和少年的出生日期都给到他了,我们就好好等着他破解镇魂阵就好。” 久陆知道家里有个地牢,而且地牢里还非法关着个未成年人的消息确实挺挑战神经的,这种事情,像钟离珀这种高材生乖乖孩子还是别知道的好,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过他们可以瞒着钟离珀,却必定瞒不住神秘族人。少年出任务后就直接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对于同一个组织的成员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为被抓的那个人很可能会将组织的秘密泄露出去。但无论如何,那些人首先都会怀疑到他们身上,之后或许还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这是他们必须要时刻提防的。 “你说,神秘族人会来救那个少年吗?”久陆手上托着个吃了一半的苹果,皱着眉好奇地问道。 “我看不会。”桐九晃着脚丫子挺不在意地反问,“这次的任务明明是对付薛家的人,你觉得神秘族人为什么没有亲自出马监视,反而要少年一个人去看着现场呢?” 久陆认真地想了想,试探着回答:“难道,是因为你之前说的,他们这次的行动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有准备周全?” “没错!”桐九打了响指,笑着解释道,“我说了,他们这次的行动应该是一次实验,整个计划有许多漏洞,随便一个环节都可能被发现。而她是个行事谨慎的人,明知计划有问题,她又怎么可能亲自出马呢。可她自己藏在暗处,却让少年帮她做所有明面上的工作,这至少说明,少年的安危是次于这次实验的。对她来说,杀死薛家人才是她目前最大的目标,完成这个目标之前,她不会让自己涉险的。我想他们就是合作的关系吧,行动为目的服务,各人只负责自己的那一部分工作,当中涉及到的危险就各自解决,这才是他们的行事方式。” “各自为政啊……”久陆拖着长音感叹着,语气中似乎很替那个还未成年的少年不值,竟然被抓了也没人管,实在是可怜得很。 桐九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又心软犯轴了,不由得一脚踢过去踹在他手臂上,没好气地说:“那少年心狠着呢,不需要你圣母心。他杀小黑和小琥珀的时候可没有心软留情过,估计连眼也没眨一下呢,你当人是小白兔,却不想人家可是披着兔皮的大灰狼。好啦,那少年的事你们不用再管了,下一步就等着紫云那边怎么折腾他了。” 与久陆相比,向阳倒是更理解少年此时可能会有的心境。 他们三个都是孤儿,可久陆从小就跟在桐九身边自由快乐地长大,而桐九又是个护短的主,在这样的人影响之下,久陆自然会觉得同伴之间要互相帮助。但他是在向家长大的,从小到大为了生存都得用命去拼杀,对他们来时说,根本没有同伴这样的概念。谁都是信不过的,一旦把信任交付出去,那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而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被自己信任的同伴捅刀。 所以他很明白,少年必然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生也好死也罢,他们都习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没人来救他,在久陆看来是件可怜又可悲的事,但在少年这里却是非常地理所当然,他不会为这种情况产生任何的波澜,更不会因此丧失斗志。 你同情可怜他?那正好,这样他就可以利用你这份圣母心为自己谋好处甚至是脱身的机会了。 “小九说得对,你大可以收起你的同情心,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千万别露出半分同情的意思,要不然就等着被他耍得团团转吧!”向阳提醒着那个同情心泛滥的兄弟,至少让他明白什么事情是不能在那少年面前轻易透露的。 久陆跟那少年没有怎么打过交道,抓他的时候才匆匆一面就赶回来开车接人了,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年纪不大身形瘦削且奄奄一息的少年人,看起来有些可怜,也瞧不出什么狠辣劲。对他来说,这样的人就是被保护的对象,所以实在生不出那种视如鬼神的想法。 不过他很信任桐九和向阳,既然他们都这样说,那至少说明少年确实不简单,是不是如他们说的那么狠尚且未知,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之后审问少年的工作他不参加就是,也免得自己不合时宜的反应会影响到他们的处理。 “我知道啦,最多之后我不见他就是,这样就不怕会被他骗了。”久陆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桐九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其实之后也没他们什么事,下蛊有薛紫云那边负责,审问由她亲自来,他们顶多就是送送补给,帮忙换换药而已,只要不跟他说话或者多给他反应就行,倒是不需要完全回避。但久陆有这样的直觉也是好事,起码有直觉的人不会因为自以为是而犯错。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三章 少年要小心 桐九有意晾着那个少年,让他独自在没有自由的黑暗环境中生活一段时间,这样他的心理就必然会发生变化。 然而久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小九,你确定这样关着他真能有用?万一他的心理十分强大,完全不受影响呢?” 桐九轻轻瞟向他,冷冷地说:“黑暗、孤独、限制自由,无论是哪一样都可以让人崩溃,更别说同时感受着这三种环境吧。人是向往自由的群居性生物,剥夺了自由和同伴就等于剥夺了他们的天性,这是可以把人逼疯的手段呢。至于黑暗的环境嘛,人是天生向往光明的生物,长期处于黑暗环境里是有可能出现心理问题,甚至是患上幽闭恐惧症的。 所以这三个元素都是能逼疯一个人的条件,同时加在一起的话效果就更不得了了。如果他曾经接受过相应的训练,那可能耐受力会比一般人大,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受影响,只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关久了,再厉害的人都会变成疯子。不过我也不是要逼疯他,只要他的内心出现一点问题就好,这样方便我后续的审问。” 久陆不太了解这些心理上的事情,但既然桐九那么有把握,那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要在黑暗的环境中独自被关着,连个说话聊天的对象也没有,睁眼闭眼都不知道时间的变化,活着活着估计就麻木了。想想也觉得够折磨人的,如果换作他,估计他很快就会疯掉。 “那我们不用给他换药吗?他伤势挺重的,当时就流了好多血,现在又没有给他缝针,一时半刻伤口估计也好不了。如果你不想他因为伤口发炎而死,我想还是定期给他换药比较好。”久陆继续天真烂漫地提着意见。 桐九摆了摆手:“紫云的药可是灵药,吃了不说能马上好,但至少是不会发炎了。不换药,他的伤口顶多就是愈合得慢一点,不会有其他问题的。你明白什么是孤独吗?孤独不是没人跟他说话,而是让他完全看不到其他人,如果你三天两头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理就不会那么快崩溃。行啦,你就别管他了,有什么事我会让向阳处理的。” “哦!”久陆嘟着嘴不满地低声应道,但却不敢违背桐九的决定。 打发完既好奇又可能因为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而坏事的久陆后,桐九便留下他们兄弟俩到书房找钟离珀去了。 说到底,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要破解神秘族人和少年身上的镇魂阵,要不然他们就得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虽然现在已经把少年抓到,但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信息还是两说,而且有一点她一直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神秘族人手上的金蚕蛊。她现在是做足了功夫不让少年自杀,但谁知道神秘族人会不会为了不让少年说出幕后之人的信息而杀人灭口呢。 他们一直认为金蚕蛊是用来对付薛家的,但她刚刚才想明白,其实金蚕蛊最大的用途应该是应急。如果神秘族人真打算拿金蚕蛊来完成杀死薛家人的计划,那她现在就没必要改良别的蛊术,用新的下蛊方法来杀人了,她之所以这么干,从一个侧面就说明了杀死薛家人这件事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着急。既然是不那么着急的事,用金蚕蛊这把双刃剑就有点没必要了。 但少年被抓就不一样了,少了他不单单是少了一份战斗力,更是多了一分泄露秘密的风险。她知道神秘族人是不会冒险来救少年的,一来他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救人就等于羊入虎口,二来神秘族人应该身手一般,没有救人的能力,三来神秘族人也绝对不会为了救少年而冒险,如果他们真那么合作无间,当初杀薛子民的时候就不会分开前后两次行动了。 所以从理性的角度来说,神秘族人不会为了救人而费心思,相反,如果少年真掌握了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秘密,那神秘族人恐怕极有可能会冒险杀了他。 想要远程杀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下蛊。他们一直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别的不说,头发肯定是能找到的。因为薛紫云的存在,普通的蛊术不一定能成功,能保证杀人成功的,不得不说也只有十虫蛊和金蚕蛊了。下十虫蛊需要付出下蛊者的性命,这点神秘族人肯定做不到,于是就剩下了唯一一种选择,金蚕蛊。 一直以来,神秘族人给她的感觉就是用最适当的方法去做最适当的事,她不会浪费时间和机会一次次地去不断尝试,而是用最精准的方式高效地完成计划。之前杀薛家人的时候就是那样,在没有引起薛家人重视时,她用的都是普通人难以察觉的低级蛊术,可当她发现事情已经败露后,却一下子用了五条高级的化尸蛊来解决目标,完全不拖泥带水,也不会吝啬心疼。 她是个做大事的人,眼里只有目的,什么恨啊爱的,对她来说其实没有太大意义。杀死少年能免去以后的麻烦?那就用最干净利落防不胜防的手段把他杀了。这一点,桐九完全相信她能眼也不眨地做到。 不过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而已,她打算晾少年几天也是为了试探神秘族人的反应。如果神秘族人真的动手了,那就说明少年必定是知道什么大秘密,在解开镇魂阵之前保住他的性命还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镇魂阵让她没办法控制少年的身体,但由于他体内还有她的沙子,所以她是能感受到少年有没有生命危险的。只要这段时间她把感应集中在少年身上,那即使神秘族人对少年下杀手她也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这么近的距离,让他绝对无损肯定不行,但保他性命无忧还是能做到的。 桐九边上楼梯边想着事情,直到进入书房才收起一脸的深思,笑着跟钟离珀打着招呼:“早啊小琥珀,怎么样,看到我放在书桌上的纸条了吗?” 钟离珀抿唇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道:“你是说那个少年的生辰八字吗?我看到了,你是怎么查到的呢?” 桐九随意地编了个借口:“一个看着还未成年的少年就干杀人的活儿,这怎么着也不可能是正常家庭出身的孩子吧,所以之前就让人往孤儿院的方向查了查,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还真查到了。还好小黑见过他的样子,要不然真不一定确定得了呢!” 听她这么说,钟离珀也没有怀疑,开开心心地拿着生成八字就开始推演起了阵法。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四章 低调的小琥珀 桐九见他下笔如神,刷刷地就算了几页纸,好像很多数据已经刻在了脑海,随时都能调取出来。只见他越算眼睛越亮,下笔速度也越快,好像有了什么新的发现一样。 忍不住试探性地问:“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钟离珀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乎很是激动,压着声音说:“之前有个疑惑的点一直解不开,想着要怎么做个试验推出来,现在有了这个生辰,那个点好像可以解开了。只要把那个疑点解决,我觉得镇魂阵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真的吗?”桐九觉得十分惊喜,眼睛不自觉瞪得大大的,里面还闪烁着兴奋地光芒,“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钟离珀粗略估算了一下,回道:“给我五天时间吧。这事拖得够久了,现在该有的数据都有了,再解不出来,我觉得继续留在这里都有点白吃白住了。” 桐九一听他这是有解不出来就要走人的意思,立马就好言相劝:“别冲动啊,这可是个厉害的阵法呢,你从完全不懂开始一点点自学起来,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就算五天内解不出来还是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的,这个阵法除了你就没别人可以解了,我们都得靠你呢!” 钟离珀抬眼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桐九,半响才柔柔地笑了起来:“我就随口说说,不是真的要走。” 桐九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才没好气地说:“你以前连话都不多说的,什么时候学会随口说说啦?这种话从你嘴巴蹦出来可是很吓人很有信服力的,别随便开这种玩笑。” 钟离珀弯了弯眼睛,语气不太诚恳地道歉说:“那真是对不起了。” “你好没诚意啊!”桐九双手托着下巴,言笑晏晏。 钟离珀嘴角含着笑意,但也没再继续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最近聂兰风这边怎么样?向家那里又是什么情况?” 桐九变换了一个姿势,改为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捞起桌子上的金龟摆设边玩边说:“聂兰风那边也就神秘族人麻烦一点咯,总体来说他们的主动权大一点,但情况还算平衡吧,没有超出掌握范围。但最近发现了一点对薛家不太有利的情况,原来紫云根本没有给人下过蛊,这就比神秘族人的实操经验少了不止一星半点了,只希望她的学识和见识能弥补这种差距吧。 至于向家那边嘛……自从上次我把向定诚那些隐藏了身份的儿女做过的事变成剧本后,网上就是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有些是真的当事人现身说法,有些估计是凑热闹的,还有一些应该是向家的死对头,趁机给向家捣乱的,总之一群牛鬼蛇神跑了出来,搞得向家焦头烂额的。有几个还真被抓了,向家也费了不少力气找证据给他们打官司,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们是顾不上我们这边的,也算是给了时间我们处理神秘族人这边的事吧。” 钟离珀哪里听不明白她的意思,现在向家被网络舆论和一些陈年做过的坏事绊住了手脚,暂时分不出神来对付他们,所以他们才能全力应付聂兰风这边的状况。可向家的事毕竟有处理完的一天,到时腾出手脚,那他们就是被两面夹击的形势了。想要避免这种情况,那就得尽快解决掉聂兰风这边的问题,而解决聂兰风的问题,关键就是解开镇魂阵。 桐九虽然没明说,但钟离珀并不是毫无察觉,知道她是出于好心,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一直都让他按照自己的步调行事而已。然而他在这里白吃白住白领工资那么久,要说起来还真没啥贡献,如果再不自觉一点赶紧把镇魂阵解决掉,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心安理得地留下了。 “放心,这次一定没问题的。只要解开了镇魂阵,聂兰风那里就奈何不了你,到时不管向家腾不腾得出手都不用担心被两面夹击了。”钟离珀自信满满地说道。 认识了这么久,钟离珀一直都是低调淡定的,他性子本来就冷,人又极度聪明,很多事情他一眼就能看透,所以通常都不会表达出太多的情绪。大部分事情对他来说都太简单了,游刃有余似乎才是必然的,这还是桐九第一次看到他表现出这样的自信,不由地就歪着头趴在桌子上,从下往上地看着他,取笑道:“看来你这次很有信心哦!” 钟离珀居然还点了点头,承认得毫无心理压力:“嗯,这次确实感觉不错。” “哈哈,你性子那么淡漠,平时都没见过你自夸的,真是难得啊!不过按我说,你这么厉害的人,就应该多夸夸自己。看看外面那些半桶水,本事没多少,吹牛的功夫倒是一流,一知半解就说得自己好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样。跟那些人比起来,你甩他们八百条街呢。”桐九有意哄着他,便尽挑好话来夸赞。 钟离珀依然十分淡定地轻轻笑了笑,既没有被小小地夸奖一下就尾巴翘上天,也没有装模作样地好不在意:“你过奖了,跟那些专家科学家们比起来,我还差远了。况且我顶多就只能算聪明一点,对国家对人民也没有什么贡献,不值得炫耀夸奖。” 桐九撅着嘴非常不满意地使劲摇头:“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对国家和人民有贡献的人自然应该大力夸赞表扬,要做成偶像和楷模。但对我来说,你的聪明才智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我,我夸你又怎么啦?你就是太低调了,如果你高调一点,估计粉丝团都能媲美那些娱乐圈艺人了。” 自从没有在游戏馆上班后,钟离珀确实是比以往更低调了。以前还能每天看到不同的客人,跟形形色色的人交流,现在是一睁开眼就来到书房,除了吃饭时能看到家里其他人,其余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在做着研究,感觉上是比以前更孤僻了。 这么一想的话,他的确有好长时间没有离开过别墅了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五章 实验名单 因为镇魂阵的破阵工作已经有了明显的进度,连一向低调的钟离珀都放出豪言说能在五天内解决,于是桐九也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了。 离开书房后,桐九便晃悠晃悠去到租屋那边。自从薛明欣出事后,为了更周全地保护自己的族人,薛紫云就干脆搬到租屋这里跟族人们住一块儿了。她也没有让大家重新调整房间,把一楼的工人房重新收拾了一下就直接住了进去。按她的话,这样才能随时注意到族人们的异状,防止意外再次发生。 薛家族人已经知道薛明欣出了事,还知道她很可能是中了新改良过的蛊术,所以大家打击都比较大,兴致也不是很高。 他们才对蛊术的学习抱持了无比的热情,没想到只过了两天就被啪啪打脸。现在他们也有些怀疑,到底放弃工作放弃学习被关在这里,每天还这么努力地学习蛊术到底有没有意义。他们学习到的蛊术知识都是敌人没有使用过的手段,敌人的杀招是全新的,是连家主和长老都没见过的手段,也就是说,费了那么多时间从他们身上学到的东西好像只是些老旧的学问,是敌人根本不屑使用的方法,这样他们还有必要继续学习吗? 一件新的死亡事件的发生让族人们的内心再次产生了动摇,他们这里的人数已经从八个变成了六个,而且家主和长老的言语之间似乎还透露出,敌人的手段不止于此,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连他们都猜测不到的手段。 刚来到租屋时他们也曾经希望薛紫云住到这边来,当时薛紫云拒绝了,说是别墅跟这里的距离不远,一切情况她在那边都能掌握到,发生什么事她都能第一时间过来解决。于是他们也慢慢接受了,甚至还觉得这是家主的一种自信,她坚持不住到这边反而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可经过这次后,薛紫云主动住到租屋这边来了,可族人们根本高兴不起来,这不就说明连刚开始的那些自信都被现实打垮了,她不就近保护就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吗?既然这么不自信,那住到这边来就真的能保护好他们吗? 信任真的是一种很悬的东西,当你没任何期待时,它就莫名地出现了,当它要消失,你是做什么都挽回不了。 薛紫云知道族人们很担心害怕,而她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们,于是只能故作不知,集中精神想着能在少年身上做哪些蛊术实验。 她希望自己能多出点力,起码给钟离珀解阵提供些有用的数据,帮助他快点破解了镇魂阵。这样她才可以用血蛊控制住神秘族人,彻底解除族人们的危机。 桐九就是在这时候过来的,她敲了敲那扇虚掩着的房门,等薛紫云看过来时才伸出半个头说道:“怎么样,想好要做哪些实验了吗?” 薛紫云苦笑了一声,回道:“想好了,但这些蛊虫炼起来不容易。” “哦,你要炼什么蛊?”桐九好奇地接过了薛紫云手上的稿纸,看着上面许多写了又划掉的名字。 化尸蛊是写在第一位的,但已经被划掉了,然后是断肠蛊,也被划掉了,第三个是万蚁蚕食蛊,同样被划掉了。一眼下来写了十几种蛊术,但最后留下的只有两种,一种叫软甲蛊,一种叫融骨蛊。 桐九上下晃动着稿纸,疑惑地问道:“划掉的和留下的有什么学问吗?” 薛紫云叹着气解释道:“我记得你说过镇魂阵的原理,所以就像尽量避免用一些控制神经的蛊术。化尸蛊是对脏腑起作用的,只是炼起来需要不少尸体,我这边实在没有资源,所以只能放弃。断肠蛊也是同样对肠道起作用的,只是炼蛊时必须让蛊虫寄生在猪牛羊等动物的肠道里一段时间,让蛊虫吃到足够的肠道后再通过药物引出体外,炼这种蛊需要不少时间,现在是不够时间炼的。万蚁蚕食蛊能让中蛊者全身像被一万只蚂蚁啃食一样,炼制时只要把蛊虫同时喂食蚂蚁和某种药物就行,但这种蛊术是作用于神经的,而只是中极蛊术,恐怕起不来作用。剩那些也是差不多的问题,不是炼制条件受限就是炼制时间不足,又或者跟镇魂阵冲突,筛选了一番,好像只有软甲骨和融骨蛊比较适合。” 桐九对蛊术还是有相当好奇心的,听说这两种蛊术是经过一番筛选后留下来的“香饽饽”,便异常感兴趣地追问道:“这两种蛊术有什么作用?好炼吗?” 薛紫云回答:“都挺好炼的。软甲骨能让中蛊者的手指甲软化脱落,这个过程是指甲和皮肉强硬分离的过程,还是挺痛苦的,而且指甲脱落后,手指就不好用力,一用力就会锥心地痛,只种挺折磨人的蛊术。炼制方法很简单,用药物溶解三人以上的指甲屑,然后连续三天把溶液喂给蛊虫就行。融骨蛊也是差不多的炼制方法,但用其他哺乳类动物的骨头就行,不一定需要人骨。至于效果的话,中蛊者的骨头会慢慢软化掉,皮肉没有了骨头的支撑就会塌下来,变成烂泥状。” 听完解释,任是桐九这种杀过不少人的主也不由得猛吞口水。这真娘亲的好恶心好恐怖啊,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打寒颤,如果真是用在人身上,那效果真不知道会如何地“壮观”。 桐九不禁又问:“那解雇后,中蛊者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薛紫云说:“软甲骨自然不在话下,指甲都可以重新生长,但融骨蛊就比较麻烦了,基本是不可逆的。不过融骨蛊一般是从四肢开始往驱赶部位发作,最后才会到头部,只要解蛊及时,顶多就是四肢受损而已,并不会危及生命。” 好恐怖的顶多只是四肢受损啊,没有了骨头的手脚,剩下的皮肉你是留着还是截肢呢?这两玩意听着比化尸蛊还恐怖,简直就是折磨人的最佳方法啊。 桐九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建议道:“就这两个吧,加上那个万蚁蚕食蛊试试,我倒想看看镇魂阵是不是真能让这种对神经起作用的蛊术无效。” 薛紫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行,那我就开始炼制这三种蛊吧,大概三天左右就好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讨厌聂兰风 桐九没有把钟离珀的解阵进度告诉薛紫云,这也是她一向的做事方式,无论是否有用,反正多管齐下,在未知的情况下,尽量掌握更多的线索才会对自己更有利。虽然钟离珀说五天内能把镇魂阵解出来,但那只是破译出整个阵法,至于如何分析出阵眼,如果破阵还得进一步分析。而在这个分析的过程中是否需要更多的信息现在尚未可知,万一真的需要时,那薛紫云的实验数据就非常有用了。 她对薛紫云隐瞒信息,很大程度是不想她放松心态。本来让她在活人身上做实验她就不太愿意,要不是长老的忽悠还有族人们得知薛明欣出事后心态的变化,估计薛紫云也不会咬咬牙下定决心干这事。让薛紫云知道钟离珀那边的研究已经有了关键突破,她担心这妮子好不容易坚定起来的决心又有所动摇。 现在见薛紫云对活人实验没有了太大的抗拒,桐九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么长时间下来,桐九对薛紫云的变化也是心中有数的。她本来在崇山十九寨这种简单的环境长大,虽有家主之名,但根本没有发挥太多家主的作用,对族人的管理也是非常松散。与其说她是家主,倒不如说只是个每年提供血丸的药库,族人对她没有敬畏之心,她也没有把族人当成必须驾驭的对象。 而来了这里之后,她开始学习着怎么在族人面前树立威信,怎么管理御下。虽然起初十分拘谨,又心慈手软,被族人吃得死死的,但好歹逐渐练了出来,也敢有理有据有威严地在族人面前发火和下命令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族人们总算对她有了些依赖和信任,这让她十分地开心。 后来为了了解当年的一些故事把长老请了过来,结果又被那老家伙敷衍,还好经过提醒后她也算是给了长老一个下马威,让长老臣服于她。有了长老的帮忙,或者说对比,她在族人心中的地位也隐隐地更高了。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结果薛明欣一出事,几乎是一朝回到解放前,族人们对这个家主也生出了许多怀疑。 为了挽回族人们的信任,她现在必定想尽快解开神秘族人身上的镇魂阵,然后用血蛊把神秘族人控制住,解除族人们的性命威胁。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哪怕再不情愿,再觉得违背家规也会坚持把实验做完。 做一家之主一族之长,或者是任何一个组织的领导人,很多时候就是不能有任何的软弱。一个决定再艰难,再违背内心,某些时刻还是要咬牙做了。就像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明知让士兵往前冲会死很多人,但因为身后有更多的老百姓需要保护,所以再舍不得再痛心也得让这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奋勇向前。这个决定或许要用一辈子去愧疚去忏悔,但哪怕重来一次,只要还站在这个位置上,依然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这或许就是领导者无法回避的宿命。桐九很欣慰,虽然做得不算太好,但薛紫云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她拍了拍薛紫云的肩膀,说:“那行,这三天我就晾一晾他,正好让他心理出现些波动,到时候你的实验能更事半功倍。” 薛紫云点了点头,之后便准备炼蛊的事情去了。 桐九跟所有人沟通完,这才有空回去跟小黑聊一聊接下来的安排。 此时小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它倒是挺想爬上桐九的大床,但考虑到自己满身风尘,爪子上还沾过血,回来后都没有认真地洗过澡,如果爬到床上肯定会把大床弄脏,所以便极为懂事地只在小床上休息。 开门声音响起,小黑仰着的头又后仰了一点,眼睛看向门口,视线也倒转了过来。看到桐九头在下脚在上地出现在眼前,小黑两只前爪向前伸出,不断地扒拉扒拉着,倒像个小婴儿一般。 桐九走过去抱起它,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又顺了顺它的毛,然后才捏着它的爪子看了看,笑着说:“好啦,先给你洗个澡,等下让你躺大床上。” 小黑眯着眼睛很是舒服地躺在桐九的怀里,伸爪搭在她的手背上回道:“赶紧的赶紧的,我感觉爪子上还是有些黏糊糊,那少年的血好像没有洗干净呢。” 桐九好笑地点了点它的鼻子,接着就把它抱到洗手间给它认真地搓了顿澡,尤其是爪子,洗得特别认真,每一个指缝间都仔细地洗了又洗,直到小黑觉得爪子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血腥味为止。 把小黑身上的泡泡洗干净,又拿大毛巾把它身上的毛吸干,用吹风机的柔风档慢慢把它吹干后,桐九才把小黑抱回到大床上。 桐九起身一个飞跳,啪塔一下扑到床上,把脸埋在小黑的肚子上,然后才用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跟小黑聊起现在的情况:“那小子我打算先关几天,磨一磨他的心性。紫云正在炼几种蛊,三天之后会在他身上做实验,看他的镇魂阵能抵挡到什么程度。他的生辰已经交给了小琥珀,小琥珀说五天内就可以破译镇魂阵。反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猜,应该能在向家腾出手之前解决掉这边的麻烦。” 小黑被她的头发弄得有些痒,边用四只爪子轻轻地推开她的脸边说:“如果背后的真是聂兰风,你有把握说服他收手吗?我总感觉那人刚愎自用油盐不进,就是那种‘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的人,能力确实是有些,但别人也不差啊,他凭什么不听别人的呢?反正我不喜欢他那种‘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是渣渣’的性格。” 桐九用脸不断地蹭着它的肚子,这就像给小黑挠痒痒似的,痒得它的身体摇来摇去,还不受控制地用四只爪子接连踢着她的脸。可它下意识收起了指甲,踢的力度也是收敛到最小,顶多也只是轻轻推开的程度,根本不会抓伤桐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但愿聂家祖宗有灵 一人一猫玩闹得差不多了,桐九才继续说:“他只是自负了一点,并不是蛮不讲理横冲直撞的人。你看他现在的行事方式就知道了,都是来阴的,还懂得耍小手段呢,哪里还是以前那个聂兰风啊。他报复我,多半是撒气而已,只要跟他说清楚利害,他必然不会再浪费力气在我身上。况且我这里还有他聂家的古籍呢,虽然那些东西不及他脑中知识的万一,但好歹算是家族传承,对他也算是个念想吧,你觉得他看见了,真会无动于衷吗?” 小黑用四只爪子撑着她的脸,不让她在自己的肚子上作乱,说道:“我觉得他行事根本不能以常理论之,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根本没办法推测。按正常来说,他不是应该跟我们合作,一起对付向家这个灭族的仇人吗?但他偏偏放着向家不管,一直来纠缠我们,简直莫名其妙。难道没有了我们,他自己可以灭得了向家?所以我才说他那个人自负过头了,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呢。” 对聂兰风这个人,小黑真的是非常地不喜欢,这种讨厌是从第一次见面时就落下的印象。虽然已经过了几百年,但第一印象这样东西可不是这么容易打破的,尤其他们从来没有好好相处过,现在更是敌对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能改变印象才是奇怪。 它肚子里可是有千言万语的吐槽要说,如果给它时间,恐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桐九把整张脸的重量都放在小黑的爪子上,然后用腾出来的双手抓着它的腰使劲挠痒痒,挠得小黑像条虫子般左拧右扭连连求饶。但即使是这样,小黑依然没有伸出指甲,只是用肉垫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脸。 “好啦好啦,你的小肉垫弄得我脸上好痒呢,赶紧停手了!”桐九终于停止了挠痒痒的动作,张手抓住了它的爪子,“如果幕后那位真的是聂兰风的话,我想你要收敛起对他的不满了。” 小黑非常不满,胡子甚至激动到不断地颤抖:“为什么啊?” 桐九摸着小黑的脸颊安抚道:“因为我想跟他合作啊!他那个人以前瞧不起女人,但你看,神秘族人也是女人,他不是用得挺习惯嘛。人是会变的,过了那么多年,他多多少少应该会跟以前不一样。想跟他合作,哪怕不释放出善意,至少也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是找茬的吧。所以要委屈你啦!” 小黑抖了抖胡子,很想说那就别跟他合作了,但它知道现在不能任性,跟聂兰风合作也是为了合力对付向家。 向家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别看之前好像一直都是他们占着上风,那不过是因为向定诚没有发难而已。对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拍死它跟桐九是困难了点,但想对付钟离珀、久陆和游戏馆的员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之所以一直手下留情,不过是家大业大有所忌惮罢了。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就是无所顾忌的泥腿子,而向家却是个穿鞋的,身后有太多东西需要护着,束手束脚也在所难免。 如果用形象一点的比如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他们就像游牧民族建成的国家,穷是穷了点,但胜在战斗力强悍,而向家就是农耕民族建成的国家,家底富庶兵马雄厚粮草丰足。 虽然两者之间实力差距巨大,不过农耕国家想灭掉游牧国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用举国之力灭掉游牧国家当然是百战百胜,但如果这样,农耕国家就会国内空虚,然后被其他敌人乘虚而入。 就是这个原因,农耕国家只能动用一部分实力跟游牧国家慢慢耗,企图用强大的底蕴来拖死游牧国家。 聂兰风算是另一股跟农耕国家敌对的关系,他固然对游牧国家有诸多看不顺眼的地方,但相比起来,两者毕竟没有死仇。如果他能令农耕国家和游牧国家相斗起来,然后自己坐拥渔翁之利的话当然最好不过,然而这样的算盘已经落空,他必然要有新的计划。 跟农耕国家是化解不开的仇怨,而游牧国家也不会让他独善其身,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同时面对两个敌人,二是跟游牧国家合作共同对付农耕国家。 桐九用手指缠绕着小黑的尾巴,笑着说道:“他之前能藏在暗处挑拨我们跟向家,不过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嘛。虽然现在也还没证实他就是聂兰风,但不管如何,只要他不能继续藏在暗处,那他就没办法再搞小动作了。 如果他不跟我们合作,那我反手就把他们的情报全部卖给向家。反正不管他是不是聂兰风,杀了向定诚两个儿子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不管向家是不是他的灭族仇人,他却必定是向定诚的杀子仇人,双方是不可能合作的。” 猫的尾巴可是连着脊梁骨的,摸尾巴就会有种被轻轻抚摸脊梁骨的感觉,让猫浑身有种舒服的颤栗感,也有一种微微的害羞感。如果不是非常熟悉和绝对信任的人,小黑可不会把尾巴交给这个人玩,在这里世界上,能玩到它尾巴的也就桐九一个人了。 黑毛掩盖下的猫脸染上了些许红晕,小黑努力压下心中的羞涩,故作镇静地问:“你打算把聂兰风的信息告诉向定诚?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桐九冷冷一笑:“所以我打算先给他机会,好好跟他谈一下啊。如果他识趣,能认清形势的话,就会跟我们合作,要是他固执己见油盐不进的话,那不好意思,既然不可能成为朋友,那就要接受我们对付敌人的手段了。我可不是小白兔,对立下决心要与我为敌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小黑老怀安慰地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还怕因为聂家收留过你,无论聂兰风对你做什么你都要礼让三分呢。” 桐九挑眉说:“我帮他们聂家保护了那么久的古籍,什么恩情都还清了,按时间来算,现在可是他们欠着我呢。要是聂家祖宗有灵的话,这次就保佑一下那个幕后之人不是聂兰风,或者是一个开了窍的聂兰风吧。如果他还是用几百年前聂家兴盛时的思维想问题,我想不用我做什么,他自己就在作死的边缘不断徘徊了。” 小黑不住地点头,很是同意桐九的这句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八章 意外平静的三天 少年被抓,除了让桐九这边开始忙碌起来外,神秘族人这边也是颇为麻烦。 用薛明欣做实验,顺便杀死她的计划也不知道完成了没有。少年没有按时回来复命,证明在计划过程中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少年是生是死,如今半点消息都没有,她又不方便外出调查,只能在家里干着急。 她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将这件事汇报给少主,但人才刚失踪,这么快就拿这些烦心事扰乱少主的清静似乎也不太好。如果人只是贪玩没有及时回来,又或者是遇到什么事只能在某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先躲起来,那她急哄哄地找少主只会让他白担心一场,到时影响少主的身体更是得不偿失。 打探消息这种事实在不是她擅长的,之前对付薛家,用的可是父亲调查积累了二十多年的信息。而除了她掌握到的事情外,其他的都是由少年负责查探,现在少年不在,她竟然有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 这次行动前她才觉得少年过于吊儿郎当,太不认真负责,没想到现在没了他,自己甚至寸步难行。以前看他的工作似乎很简单,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很多时候就是出去走走看看,偶尔找个地方蹲着监视半天就好了,可轮到自己要干这事时,她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想要调查一件事,首先应该从哪里开始查,去哪里查,什么时候去,去了找什么人,找到人应该问什么,如果是需要监视,监视点选在哪里,怎么做才不容易被发现,哪个时间点监视,监视多久,这些全都是学问。以前觉得不难的事,原来只是眼高手低而已。看来以后不能小看少年了,他做的事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完成的,也难怪少主会这么重用他,原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甩了甩头,把混乱的想法甩出脑袋,神秘族人这才集中起精神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现在可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既然人不见了,必定是要找回来的,但要怎么找,她还要仔细想想。 要找人,恐怕要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少年是在执行暗杀薛明欣任务之后不见的,那么她应该要了解清楚薛明欣到底死没死。如果薛明欣已经死了,那至少说明任务过程是顺利的,任务顺利,他的失踪就很可能不是被擒。如果薛明欣没有死,那就说明任务还没完成少年就被人发现了,以少年那股子机灵劲,能发现他可不容易,所以当时有可能是桐九亲自出马了,这种情况下,他被擒的可能性很大。 因此,她似乎要先去了解薛明欣现在的状况。 死于断肠草,如无意外警察应该查不出来是谋杀,要是薛明欣真的死了,那不用多久,警方一定会出公告提醒市民,还会教授辨认断肠草的方法。若警方没有出这方面的公告,那就表示薛明欣没有死。只要留意这方面的公告,她就能知道薛明欣的情况,也就能大致推测出少年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这番推理似乎十分的顺理成章,外行人听了可能会觉得相当精彩,但若是桐九在,必定会说一句,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同伴失踪,不管什么原因,首先要到他最后出现的位置检查一番,那里才是线索最多的地方。万一不知道同伴最后在哪里出现过,那就到他经常去的地方一个一个找。要是都找不到的话,那这人很大可能就是被抓了,这才是最快确定同伴状况的办法。 神秘族人以前专心研究蛊术,哪里学过这些追踪侦查的手段,想法也是天真可人得很,不知怎的就想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寻人可是有黄金24小时之说的,时间久了,线索恐怕就会丢失,到时候再想找就会更困难。 她这边一等,倒是给了桐九时间。 桐九可是集中精神防着神秘族人用什么奇异蛊术来杀人灭口的,没想到事情顺利得很,这几天总算是平安度过了,而少年也孤独地在黑暗中被一直关着。 薛紫云说好了三天内炼好那三种蛊,果然,三天之后,她便带着三条蛊虫找到了桐九:“久雅小姐,蛊虫已经炼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实验?” “哦?你手上拿着的就是蛊虫吗?”桐九挑了挑眉,兴致勃勃地走过去往蛊缸里一看,“咦,这些虫子好恶心啊,到底哪条是哪条啊?” 薛紫云笑了笑,笑意看起来有些勉强,似乎心里积压着什么大事一般,说道:“半透明那条是软甲骨,棕红色那条是万蚁蚕食蛊,灰白色那条是融骨蛊,其实好多蛊虫的原虫都是同一种虫子,因为喂养和炼制的方法不一样,所以颜色和形状都不太一样。” 桐九的五官紧紧皱起,边摇头边抱着手臂猛搓:“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这些虫子更可怕了。原来都是一样的东西,最后居然变成完全不同的样子,真是思细级恐啊。” 薛紫云扯着嘴角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说:“虫子并不可怕,用在了人身上,等蛊毒发作的时候才可怕呢。” 桐九斜眼看了过去,语气也变得冷淡了许多:“怎么,事到如今还在犹豫?” 这话这语气,一听就带了讽刺之意。薛紫云知道桐九是不太满意自己的态度了,也对,她之前就教过自己,作为领导者,绝对不能犹豫不决,做事得杀伐果断,不论是对是错,只要下了决定就不能再左右摇摆。她虽然做了三天的心理建设,但毕竟要做的是折磨人的事,刚开始时咬咬牙就决定去做了,可炼蛊的时候慢慢冷静下来,心里那一关还是有点过不了。 她指上用力,低着头细声说:“我没有要反悔的意思,不过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忐忑罢了。” 听罢,桐九便笑着说:“忐忑什么啊,你只负责下蛊就好,又不用你看着他什么反应。” 然而薛紫云却突然抬起头,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说道:“不,我想亲眼看着。这是我第一次下蛊,作为薛家的家主,我希望亲眼看到中蛊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既然做下了折磨人的事,我没必要故作清高回避。我的性格是不够坚强,但也不会做一个厚颜无耻的懦夫!”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一十九章 抱歉,拔多了 桐九稍感意外,完全没想到薛紫云会说出这样的话。说这丫头坚强吧,她又经常在下了决心去做某件事的时候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态度,可说她软弱呢,她哪怕再害怕忐忑也从来没有真的退缩过,永远都会咬咬牙就坚持了下来。 其实这就是人从懦弱变成坚强的一个必经的过程,除非遭逢大变受了极大的刺激,否则没有谁能嘎嘣一声就变得无比坚强。但是吧,这些变化过程放在内心里自己思考发酵就算了,经常拿出来晾晒一番就很让人受不了。 打个比方吧,有一户很穷的人家,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这家人就一副面黄肌瘦随时嗝屁的状态,但即使这样,每天都活得乐呵呵的,非常积极向上的模样。这样的人就非常能打动人,让人看了都想拉一把。可若是他们整天愁眉苦脸,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他们一般,即使有人帮他们,但他们依然会经常诉苦,说自己多不容易多困难,长此以往,帮忙的人也会疲倦。 说到底,提供帮助的人只会想看到自己帮助的人越变越好,简单地说就是要有成就感。如果被帮助的人一直都是咸鱼模样,或者隔三差五就跳出来说一句“自己多么多么不容易,虽然按你说做能变好,但这个过程也太折磨人了,我太不容易了”,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提供帮助的人就会不耐烦。毕竟提供帮助是情分,不是本分,机会已经给了你,方法也教给了你,有时间不努力努力,还在这里诉苦,诉多了,别人也就觉得你烂泥扶不上墙。 薛家跟桐九有旧,所以对薛紫云才多了些耐心,如果按她以往的性子,有两次这样的左右摇摆就可以让人滚蛋了。现在不过是看在薛无涯的面子上,对他的后人多些照拂罢了,但即便这样,她也已经有些不耐烦。 还好薛紫云在犯浑之后又迅速变得坚定了起来,这才让桐九满意了些许。 桐九收起了阴阳怪气的表情,笑容也变得正常了许多:“哦?你居然敢亲眼去看他蛊毒发作的样子?那应该不太好看吧,说不定还比较血腥呢,你说的那个融骨蛊,真发作起来可是非常恐怕的哟。” 薛紫云的眼球震动了一下,显然内心是非常惊恐的,但她吞了吞口水,咬牙狠心道:“我知道,这几天我已经反复思考过了,要当刽子手,不能闭着眼睛边喊残忍边下刀。既然选择了下刀,那就要接受自己残忍这个事实,就要看着自己残忍的结果。我不期待做了残忍的事还被歌颂成好人,所以这几天才花了点心力去接受自己是个坏人这件事。” 桐九笑了笑,心里剩下的那点不满也烟消云散了。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她之前的一些小表情小情绪也不是不能包容,不仅包容,还应该好好称赞一番:“你有这样的觉悟很不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让我欣慰啊!做了坏事又想博得美名,那是伪君子的所为,英雄有时候是得背负骂名的。这历史上,有些千古罪人其实才是真的英雄,他们求的不是名声,而是这背后惠及千古的结果。能有这份魄力的人不多,知道并记住他们做过什么的人就更少了,做了应该让全世界都感谢的事,最后却是被全世界的人骂,这种事情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你虽然没做到这么伟大的地步,但有这样的想法,很难得。” 薛紫云摇头苦笑:“没什么值得称赞的。不说这些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桐九笑成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拍了拍薛紫云的肩膀,说道:“那就现在吧!跟我来。” 踩着兴奋的步伐把薛紫云带到车库,桐九搬开了大车轮和厚木板,地牢的石门入口便露了出来。蹲下身把手放在掌纹识别的位置,石门咔嚓一声就缓缓地开启,露出了石门下的楼梯。 指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桐九笑着说:“就在下面了,楼道陡峭,下去的时候可要注意脚下哦。” 薛紫云点了点头,乖乖地跟在桐九的身后走下楼梯。没走几步,地牢便亮了起来,原来是走在前面的桐九开了地牢的灯,这才让漆黑的地牢变得明亮。 她继续往下走,等走了一大半后看清整个地牢的环境。心中有点惊讶,完全没想过这里居然会有一个地牢,而且设计还颇为“古风”,完全就是电视中那些古代监牢的模样。 只见监牢里的石床上做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的手脚都带着镣铐,整个人了无生息地坐在石床上,双脚曲起,双手环抱住膝盖,下巴轻轻枕在膝盖上。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直直地看着斜下方,视线似乎并没有焦点,只是眼睛的方向刚好落在那个位置而已。 这是被关傻了?薛紫云不由得在心中暗想。 可她刚想完,便听到桐九冷笑一声:“别装了,这才关了多久啊,哪有可能变成你这副丢了魂的模样呢。你现在这种状态应该是关了一个月以上的样子,这会儿演成这样,早了点。” 听了桐九的话,少年的眼神不禁闪了闪,虽然变化的速度很快,快到连同样在场的薛紫云都没注意到,但偏偏桐九就看到了。 她扯起一边嘴角,表情带了几分凉薄,几分讥讽,几分嘲弄,似笑非笑地说道:“喜欢装就继续装吧,这次来就是想要拔你点头发的,你要呆坐着正好也方便了我。” 说完,她走到监牢铁门前,抬手往右手边的墙上伸过去,触碰了一下掌纹锁,滴的一声,铁栏的门打开了。 桐九开门走了进去,样子像是完全没有防备,也仿佛毫无在意少年会不会趁机偷袭她。她走路的姿势大摇大摆的,很有点纨绔的样子,配上她脸上那种贱兮兮的表情,让人觉得这就是个生错性别的死流氓。 停在少年跟前,桐九连点预告都没有,根本不给少年反应,闪电一般的速度就在少年头上拔下了一束头发。拔完后往手上看了看,然后更是贱不拉几地嚷了一句:“哎呀,好像拔多了,没给你拔秃吧?” 少年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继续装着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章 关禁闭的效果 拔完头发,桐九便连眼尾都不看少年一眼就走出了监牢,重新把铁栏锁起,然后就拖着薛紫云来到了墙边的桌子坐下。 “就在这里弄吧,他有任何反应都能第一时间看到。”桐九完全没有回避少年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就对薛紫云说道。 薛紫云无所谓,点了点头就顺着桐九拖行的力度坐到桌子边,放下手里的蛊缸,拿起恰在蛊缸边的镊子就往蛊缸中夹起一条半透明的虫子。 桐九轻轻压着她的手腕,笑着说:“从棕色那条虫子开始吧,万一另外两条虫子真起了作用,到时就不知道棕色这条有没有起作用了。” 稍稍想了想,觉得也极有道理,于是薛紫云也从善物流地放下那条半透明的虫子,改夹起旁边那条棕色的。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多想,只打算把三条虫子轮番试一遍就是,被桐九提醒过后她才发现,真要做好这件事的话,连下蛊的顺序都是有讲究的。软甲骨和融骨蛊都是极为折磨人的蛊术,一旦发作,中蛊者必然是极痛的。如果先被其中一种蛊术折磨完,那再中万蚁蚕食蛊的时候就不知道是之前的蛊术遗留下来的痛感还是万蚁蛊造成的身体被蚕食的痛感了。 要论对蛊术的了解和熟悉程度,桐九肯定是拍马也赶不上她的,但偏偏桐九就能想到这样的细节,而她这个薛家家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顺序的重要性。人比人气死人,这样的差距,有时候还真挺让人泄气的。 还好薛紫云已经跟在桐九身边挺长一段时间了,这样的打击已经有些习惯,所以这会儿倒没有多少负面情绪,心里反而暗自记下教训,告诫自己以后想问题都要细致一些。 夹出虫子后,薛紫云便把虫子放在桌子上,接着摊开手递到桐九面前,细声说:“头发。” 桐九抽了一小束放在薛紫云手上,笑问:“够吗?” 薛紫云微微点头:“够了。” 把头发放在棕色虫子跟前,薛紫云随后抽出一把小刀在左手无名指上割了个小伤口,血液立马从伤口中涌出,很快就形成了一大滴血珠。薛紫云把血珠滴在头发上,少顷,棕色虫子就缓缓向头发的方向爬去,嘴巴一张一合地蠕动,居然吃起了带血的头发。 桐九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背,眼睛盯着虫子看,因为距离极近,差点就变成了对眼,她满脸天真好奇地问:“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下蛊耶,这虫子吃头发要吃多久?吃完了多久才发作?” 她压根没有降低声音,说不准是故意说给少年听的还是根本没有在意他。 而少年虽然装出了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但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他在听到桐九的话后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似是害怕,又是激动,眼球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抖动,想要看看桐九和薛紫云到底在干什么,但又担心轻举妄动会被发现。 他不敢看过去,但桐九却是一直关注着他这边的状况。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害怕的事情有很多,有的因为未知而害怕,比如恐怖箱,比如神鬼,有的却因为知道得太详细而害怕,比如绝症,比如灾祸。而她们现在谈论的就是越神秘越让人害怕的话题,说得越是不清不楚,听到的人就越会胡思乱想。 少年自打见到她们就开始装傻充愣,估计是以为她们来审问的,可她们偏不,还完全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一些他听得半明不白的话。当事情超出预期的时候,人的心总是会有些波动的,心态好实力强的人或许能很快调整过来,旁人看见会觉得没什么影响,但心智不够成熟的人往往就会影响比较大。而心态出现了波动,人就容易慌张,慌张之下再听到些让人恐惧的事,心就更慌了。 从她们的对话中不难猜出,她们正在给人下蛊,而她们刚刚才拔过他的头发,所以不难猜测,她们下蛊的对象必然是他。 听到自己被下蛊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不知会被下什么蛊。他身上的阵法只能挡住一部分蛊术,并不是刀枪不入,说他完全不担心那肯定不可能。尤其他最近才亲眼看到两个蛊毒发作的人的模样,那种明知痛苦还控制不住自己去寻死的举动让人毛骨悚然,也让他想起一个成语——饮鸩止渴。 如果知道自己必然不会中蛊,或者知道自己肯定会中蛊,那都不会害怕,就是现在不知道会不会中蛊的状态才是最折磨人的。他会忍不住想,这两个人在下什么蛊,那蛊会不会让人很痛苦,会不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把他折磨到死,还是令他痛不欲生? 无限的可能,无尽的猜想,越想就越让人担忧,他现在几乎连装傻都做不到了,心里很有些慌乱。 “哎呀,快吃完了,蛊术应该要发作家了吧!”就在这时,桐九突然间又大声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让人听了更是心脏怦怦跳。 薛紫云回说:“还没,下蛊成功的话,蛊虫会消失的。” 话音一落,少年便不由自主努力斜着眼睛往桌子方向看去,但因为他一开始装呆看的是正前方,跟桌子那边几乎成90°,就算眼睛斜到飞出眼眶都未必能看清那边的情况。 然而他动作这么大,倒是让桐九看得一清二楚。 她就说嘛,小小年纪的一个少年还自作聪明,以为装模作样就能骗过她,简直是笑话。在她看来,这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啊,越是这样就越容易被人看出他的担心和害怕。 嘴角暗暗露出一个冷笑,桐九再次大声嚷道:“哎呀哎呀,虫子消失啦!” 说完,她便侧过头留意着少年的反应,当看到他的身体果然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后,心里更是乐得要发笑。 装得再淡定,被关在这样的环境中还是会害怕的,看来关他几天确实非常有效果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种没有就换一种 桐九心里在暗笑,少年这么紧张,那就说明他身上的镇魂阵是不保险的,只要确定了这一点,那无论之后的蛊术能不能成功都必然会让他心惊胆战。 她想着,这真是破绽百出的拙劣表演,既然不能演好,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别演,这样反而能伺机骗骗他们,现在这样,反倒是继续装傻不是,恢复正常也不是了。 之前她嚷嚷的那句“虫子消失啦”自然是为了试探少年随口说出的谎言,可一转眼间,刚才还蠕动着嘴巴吃着头发的虫子却果真消失不见了,连半点预兆和痕迹都没有。 桐九诧异地抬头看向薛紫云,薛紫云也淡定地回看了她,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就朝着少年的方向看去。 薛紫云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桐九并没有多问,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少年。 少年当然察觉到她们的目光,心跳更是忍不住不断加快,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少年感觉整个地牢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了。 担心这些声音被桐九和薛紫云听到后会发现他的异样,少年尽管很害怕,但完全不敢有丝毫动作。他保持着双手抱膝和目光涣散的状态,坐在石床上动也不敢动,只专心地感受着身体里的变化。 他想静静地感受,但桐九却不给他机会,当害怕是来源于未知时,越是把想象空间放大人就会越害怕。于是桐九边看着少年边笑着问:“那虫子到底去哪里了?” 薛紫云同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少年,淡淡地回答:“去了中蛊者的体内。” 桐九故作好奇地追问:“我刚开始以为虫子是爬啊爬啊爬到中蛊者身体里的,没想到竟是这么神奇,会自动消失啊!这又是什么原理呢?” 这个问题有些可爱,薛紫云楞了楞,然后才好笑地回道:“如果是远距离下蛊,你让虫子自己爬多久才能爬过去啊!只要下蛊成功,蛊虫就会跟中蛊者产生联系,自动去到中蛊者身上。至于虫子是怎么消失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家中古籍记载,这都是蛊神的作为。” 桐九挑起眉头,玩笑道:“你们蛊神还挺忙的呀,啥事都归它管!” 薛紫云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地说:“蛊术就是蛊神赐予的力量啊,我们一族世代受蛊神庇佑,蛊神就是我们的信仰。” 信仰啊……这东西,那是比爱更解释不清,还能控制别人思想的玩意儿呀。有好的信仰,人便能一直积极努力向上,有坏的信仰,人也会越活越傻,越活越像个没有自己思想的道具。 活了这么久,桐九也说不上有信仰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只知道有信仰的人能活得更有目的,也更坚强一些,不过换个角度说,也比旁人更固执一些。有些人会觉得他们是“痴”了,把所有的理性和非理性都寄托在一种虚无的信念里,活着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过完一生,也许在后世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相比之下,没有信仰的人似乎会活得更加自由自在。他们做事大多没有太强烈的目的,怎么高兴他们就做什么,一般都是随着欲望而行。好人在道德的约束和理智的控制之下,通常只会关注吃喝拉撒和生活是否得到满足,而坏人完全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也不会在意后果,做出的事通常危害性比较大,比如劈腿包养小三,严重的甚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除非是恶到了一定程度,恶到了遗臭万年的程度,否则,这些人生的时候没多少人会记得,死了之后更是很快就被遗忘。 可无论是有信仰还是没有信仰,最终不过是想活得明白而已。 其实在她看来,不一定要信奉神怪或者什么社会理想才是信仰,忠于自己也不失为一种信仰,能从生到死都不违背自己的意愿活着,有时候才更难能可贵。 反观薛家人,他们一生信奉蛊神,无论是婚嫁还是生死,选家主还是学蛊术,无一不跟蛊神有关,如今认真想想,他们似乎在还没认识自己之前就已经被强加上这样的信仰,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现在的薛家人对蛊神的信仰很淡,只是在一些涉及到生死的问题上不得不遵从家训而已,对他们而言,蛊神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束缚,并不是一种心生向往的信仰。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今后薛家的发展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只能静观其变了。 思绪被带离了片刻,但桐九很快便定下神来。她笑看着薛紫云,说道:“其实你们有没有研究过,所谓的蛊神到底是什么,血蛊又是什么呢?” 薛紫云不明白桐九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只能摇头回答:“没有人研究过,但这很重要吗?就像猫抓老鼠,牛羊吃草,要问为什么,最后不过也就一句天性使然,哪怕明白了其中原因,但同样是无力改变。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执着了吧。” “唔,你说的也十分有道理啊!”桐九摸着下巴满脸赞同,品了品个中道理,越想越觉得十分具有哲理,不过她并没有心思继续探讨,接着便把话题转回到少年身上,“这么久都没反应,是这条蛊虫对他不起作用吗?” 薛紫云没有下蛊的经验,蛊毒到底是还没发作或是不会发作一时间真说不清楚,她不好意思地看了桐九一眼,保守地说:“再等十五分钟左右吧,如果他没有反应,那就说明这种蛊术对他没用了。” 桐九点了点头,耐着性子又等了十五分钟,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到了这个份上,任是薛紫云再没实操经验也能确定万蚁蚕食蛊对少年不起作用了。 “不出所料啊,这种对神经起作用的蛊术对他果然是没有用的,看来得换另一种让肉体痛苦的才行呢。”桐九并无失望之意,反而语带兴奋,好像十分期待的样子。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二章 装不下去 少年一直留意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及桐九和薛紫云那边的情况,见她们的反应不太对劲,明明下蛊失败,但却未见失落,桐九甚至变得更兴奋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种感觉很快就得到了应验。 薛紫云拿起镊子从蛊缸里把之前那条半透明的蛊虫又夹了出来,这次桐九并没有阻止她,反而满眼期待地催促道:“快点呀,我想看看这条蛊虫发作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少年听了,刚因为之前的蛊虫没有起作用而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无疑,她们这次使的蛊术肯定比第一种更厉害。 薛紫云又在左手无名指上挤出了一滴血珠滴到一小撮头发上,虫子闻到血腥味后开始兴奋,快速蠕动到头发堆里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见状,桐九很是惊讶地说:“哇,这条虫子爬得快,吃得也快,一看就比刚才那条猛,估计发作起来可不简单呢。” 薛紫云淡淡地解释:“是的,直接作用在肉体上的蛊虫肯定比作用在神经上的蛊虫厉害得多。爬得快,吃得快,发作得也快。” “啧啧啧!”桐九的五官全都皱在了一起,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正所谓十指痛归心,这蛊虫发作起来到底是什么滋味,我真是连想想都觉得要起鸡皮疙瘩啊。” 少年越听越心惊,根据她们说的内容和语气,恐怕这蛊虫不是个简单的,蛊毒发作时应该更可怕。她们到底要给他下什么蛊? 想开口大声叫出来,但这样就会暴露他装傻的事实。虽然她们八成已经猜到他这副模样是装的,可猜到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现在就把自己暴露出来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既然都装这么久了,也不妨继续装下去,看看她们今天到底想怎么样。 理智告诉他应该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但心中的慌张就算骗得了人也骗不了自己,那怦怦直跳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也是他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才把心脏吞回原位的。 他平时虽狂,行事也张扬,但绝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现在的镇定也只是故作镇定,他超级希望这两个女人麻利一点,要杀要剁都赶紧的,别再慢吞吞地折磨人了。 可桐九却好像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仿佛怕他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一般,居然给他直播着进度说:“哇,这虫子吃得真快啊,估计不出两分钟就吃完了吧。” 薛紫云也不管少年听了这些话有什么感想,竟追加了一句:“不一定要把头发吃完蛊毒才会发作的,你忘了刚才的蛊虫吗?它吃够了自然会自己发动。” “哦,对对对!”桐九竖起右手食指配合着说话的节奏不断指手画脚,“那这条蛊虫是随时要准备发动了是吧?” 薛紫云说:“是的。” 这句话简直就像套在少年脖子上的绳索,忽然就让他呼吸困难了。 蛊虫已经快要发作了,如果他再装傻,是不是就没有转圜余地?他现在要求救吗?这两个女人是不想杀他的,所以给他下蛊多半为了折磨他。但蛊毒是如何折磨人的他已经见识过,心里根本不能平静对待。那个花蛊只是中极蛊术已经恐怖成这种地步,万一对付他的是更高级的蛊毒,那他得变成什么样? 越想心里越混乱,抱着膝盖的双手也开始有些颤抖了,但他掩饰得很好,暂时还没有被桐九她们发现。 “哎呀,虫子消失了!”突然,桐九兴奋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少年整个人一愣,连呼吸都忘记了。 心脏怦怦直跳,越跳越快,越跳声音越大,跳着跳着,竟还有些刺痛的感觉,好像犯了心脏病一样。只是片刻后,他发生刺痛的并不止心脏一处,十根手指也开始有阵阵痛感传来,这手指上的刺痛感沿着神经直通向心脏,很难说清到底是因为手指的痛影响到心脏,还是心脏本来就因为过度担心而出现问题。 难道这就是她们所下蛊毒的效果? 手指上的刺痛感逐渐强烈起来,慢慢竟有了锥心之感。少年姿势不变,目光也努力保持着原来的呆愣状,外人看来,好像蛊毒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一样,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痛感越来越剧烈,已到了差点忍不住要痛呼出来的地步。 他为了不露破绽,只能在她们看不到的角度捏紧了拳头,可手上刚一用力,他便感觉到一阵更强烈的锥心之痛传来,痛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哎呀,他痛出声了,刚才那蛊术有用!”桐九听到这声闷哼高兴得几乎都要跳起来了,那语气兴奋有之,好奇有之,幸灾乐祸有之,似乎看到他痛不欲生是件非常快意的事。 薛紫云也定睛看着少年,眼神变得无比晶亮。这可是她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成功下蛊,也是第一次看到中了软甲蛊的人发作的模样,不管过程是不是残忍她都要睁眼看清楚。 她们看就看,却不光坐在桌边看,两人走到铁栏前,像看动物园大猩猩般紧盯着监牢里的少年。薛紫云作观摩状,站姿端正目不转睛看得相当仔细,而桐九则作戏谑状,斜靠铁栏嘴角含笑冷冰冰地直看着他。 在这两股眼神的注视以及手指的痛感越发强烈的状态下,少年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怒目圆瞪,看着铁栏外两个女人大喊道:“你们两个臭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桐九眼中戏谑之意更甚了,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不装了吗?哎呀,我还想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呢,啧啧啧,也不过如此嘛!” 哎呀你妹!啧啧你妹!少年心里吐槽,简直恨不得生啖她的肉。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少年恨声问道。 桐九笑得更人畜无害了,只是说出来的话越发地招人恨:“做什么?下蛊啊,你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这般调侃戏弄和答非所问,简直是在少年紧绷的神经上弹琴,他更加怒火中烧地吼道:“你们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有本事你们就直接杀了我,别搞这些小动作。” 桐九继续笑意盈盈:“直接杀不就太便宜你了吗?别忘了,当初你可是对我的人我的猫下过杀手的哟,这笔账,你不会妄想这么简单就了解的吧?” 少年瞳孔一缩,内心更是颤了又颤,害怕的情绪又上涨了两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三章 你老板是聂兰风吗? 少年觉得手指越来越痛了,痛感从指头传到四肢百骸,甚至连太阳穴的位置也痛得一抽一抽的,抽得他忍不住直哼哼。 他的手指开始情不自禁地打颤,那是一种由神经控制的反应,他试图使劲梗着手指阻止这种颤抖,但这是生理性的,根本由不得他压下。 痛感越来越强烈,少年慌张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他想知道这种痛觉到底是怎么引起的。可不看不害怕,一看之下,连呼吸都凝结了。 只见他的指甲逐渐变成了灰白色,那感觉就像是枯萎的植物,又像风化为尘的石头,碰一下,指甲就变成了碎屑,掉落在石床之上。 因为地牢里没有窗户,石门也在桐九和薛紫云进来后关闭了,没有形成对流,所以室内完全没有风,于是掉落在石床上的指甲碎屑并没有飘走,只散落在原地。 指甲一块一块地掉落,指头的肉也暴露了出来。由于长期与指甲相连,所以指头肉非常的嫩,哪怕是微微一点外力加诸于上面都会产生非常明显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任何的触感都会被放大好几倍。 手指的痛觉还没有习惯,脚趾上却又接着传来一阵刺痛。 少年瞪大了眼睛缓缓低下头朝脚趾头看去,低头的动作就像个机器人一般,如果配上咔咔咔的声音就更像了。他的头不自觉地微微抽了抽,这是一种生理性抽搐,通常在心里受到极大的惊吓或者变得极度混乱慌张时就会出现。 显然,眼前的状况已经大大超出了少年的预期和心里承受能力,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想要故作镇定,可心理不允许,想要慌乱求饶,可理智不允许。两种心思互相拉扯,让少年越发地不知所措。 指甲很快就全部脱落下来,但少年连碰都不敢碰,他知道,只要轻轻一碰就会传来锥心之痛。不说碰那没有了指甲的位置,就算是指腹正常触摸东西,那轻微的压力也会传到指背,然后产生刺痛感。现在轻轻一碰指腹都能产生痛感,少年根本想象不到,如果手指用力时会是什么感觉,洗澡碰到水和沐浴液的时候又是什么感觉。 就在他想象手指情况的时候,脚趾上的指甲也脱落得差不多了。四肢上一共二十个指头全部都变得光秃秃的,跟手指不同,脚趾不可能不落到地上,只要两脚踩踏着什么,脚趾头就会生出痛感。现在坐着时还好一点,可一旦人站起来,脚趾头承受的压力就是整个人的重量,到那时候,恐怕痛觉会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少年的眼睛都红了,血丝布满眼球,眼神变得无比狠戾:“你们两个毒妇,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桐九扬手撩了撩那一把如瀑布般的长直发,桃花眼眨了眨,笑意更嫣然了:“毒妇?你们都杀人,还不准我们报复啊?说毒,应该毒不过你们吧,你自己数一数,都杀多少人了?正所谓天道好轮回,你怎么能双标呢!你们对别人做过什么,就要有心理准备别人会对你们做同样的事。” 少年一副自有道理的模样,反驳道:“我是杀人,但不会像你们这样折磨人!有本事你们就直接杀了我,别给我做这些小动作。” 桐九握着拳伸出小拇指往耳朵里挖了挖,也不管有没有挖出东西,反正就是做出无赖的招牌动作,挖完就拿出来吹一吹,接着用更气人的态度回答:“你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教我们做事?这么想死,有本事你就自杀啊!” 如果能自杀,他现在还会生生忍着这种折磨吗? 少年气煞,但也明白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听之任之。一气之下便忘记手上的伤,拳头刚一用力捏紧,锥心之痛便再次传来。痛感来得猝不及防,少年一时没忍住,直接大声叫了出来,那叫声十分凄厉,让人听了都不自觉跟着颤抖。 薛紫云就是那个跟着抖的,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体语言在说着想离开这里,但下了的决心却不让她退缩,于是退了一步后便硬生生忍着。她侧头朝看得津津有味的桐九看去,问道:“蛊毒发作了,证明这种蛊术对他有用,接下来,我们要不要赶紧试一试第三种?” 他们的计划本来就是要实验三种蛊术,薛紫云是想快点试完快点走,可在少年听来,这就是要加倍折磨他。 他气得大声骂道:“毒妇,两个毒妇,折磨我很好玩是不是?好啊,有种就把我折磨到死,看谁怕谁!” 桐九冷冷一笑,对薛紫云摆了摆手,很是轻松随意地说:“不急不急,先让他适应适应现在的痛苦,一下子太痛了,他可能会直接痛晕。晕了不就不觉得痛了吗?这就没意思啦,还是让他清醒地感受痛苦比较好。” 少年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明显感觉到,在折磨人的经验上,桐九比薛紫云多太多了。桐九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会让人害怕,知道什么时候做到哪种程度最适合,她总是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他的反应,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而薛紫云就差远了,除了下蛊一道能有点威胁力,其余的真是嫩得可以,如果不是桐九在这里,他分分钟能反过来拿捏住她,让她乖乖给自己松绑呢。 桐九似乎看出了少年的想法,于是幽幽地说:“别想些有的没的,在这里,只有我有权放人,所以吧,就算你觉得自己再能耐,再能搞定所有人,到最后还是走不了的。与其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倒不如乖乖跟我合作,让我高兴的话,没准我还会真放了你哦!对了,顺便给你预告一下,接下来那个蛊术可不是你忍忍就能扛过去的哟,要想少受点折磨,那就告诉我,你背后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聂兰风!” 少年顿时愣住,眼睛也微微地瞪大了些许,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视线不敢再随意瞟向桐九那边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四章 调侃与折磨 这般反应当真是无声胜有声啊,桐九都不用再细问就能确定,少年背后之人的确就是聂兰风了。 人在最手足无措的时候是极难做出毫无破绽的骗人举动的,尤其在桐九这种经验老道的千年老妖怪面前,丁点的破绽就足以被看出来。想要骗到她,哪怕是全然冷静的时候都未必能做到,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心神已经被扰乱的状况下呢。所以少年在愣住的瞬间就相当于给出了回答。 桐九挑起一边眉头,脸上完全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反倒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咧着嘴说:“原来真是他啊,这就难怪了。哎,其实你们的目的我大概也猜到了,不如这样吧,我们合作怎么样?” 少年不知道她是真要谈合作还是在诈他,之前不经意间做出的反应已经透露出不少信息了,再不注意,很可能三两句话就被她诈出更多信息。现在他是必须得稳住心神,虽然手指和脚趾都异常的痛,但跟老大的安全比起来,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 反正没弄清楚桐九真正的意图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给出任何反应的。 桐九也不计较,继续说道:“不说也没关系,这事我不着急,你爱说不说。只是……如果等到我自己查出来,你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到时候是杀是留都不再重要,或许,把你留给紫云做做实验也不错。” 做实验?做什么实验?留给薛紫云,那就只能是做蛊术实验了,这话的意思是,到时候要把他当成人体白鼠? 今天他才真正尝试到中蛊的滋味,却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如果真的做了小白鼠,恐怕只会更加地生不如死吧。但现在不能露怯,所以少年只能嘴硬地说:“你以为我会怕?” 原以为这样的回答会让桐九觉得吓他是没有意义的,谁知桐九却是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主,随意地笑了笑,回道:“管你害不害怕,你以为我会在意你想什么吗?” 少年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可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颇觉憋屈地忍下这口气。 刚才把心思转移到应对桐九的套话上,没有再注意手指和脚趾的情况,现在把心思收回,手指和脚趾的痛感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似乎只要轻轻用力就能痛得整个人发颤。 “啧啧啧!有这么痛吗?”桐九这样的口气实在能让人恨得牙痒痒,她站没站姿地歪在铁栏上,态度十分放荡不羁地说道,“说起来,你好像换了上衣?那为什么不把裤子也换掉呢?哦,对了,你戴着镣铐呢,上衣可以撕掉,但牛仔裤却撕不了。正好,我拿剪刀帮你把裤子剪掉,等一下你自己换一条轻便的裤子吧。” 说完便转身往柜子方向走去,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把大剪刀,接着便反身走到监牢边,用掌纹打开了铁门后就走了进去。她大步来到少年跟前,脸上笑眯眯地看着他,站了一会儿,等少年被看得心惊胆战时才一把抓起他的脚,然后二话不说就沿着裤腿往上剪去。 牛仔布非常结实,很不好剪,裤腿的位置还勉强能剪开,但到了腹部的位置就要费上不少力气,也要费些剪刀了。还好桐九的剪刀极为锋利,用了些力气,腰部及裤头的布料也被剪开了。剪完一边,她接着把另一边的裤腿也剪开了,至此,这条牛仔裤就能完全脱下来。 “好啦,裤子剪开了,你站起来就可以脱掉。那边柜子里有换洗的裤子,你拿衣服换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等下你自己过去拿。”桐九用食指穿在剪刀的手柄上边转边说,那意思就是让少年自己去拿裤子。 这种管杀不管埋的态度实在让人恨得不行。少年喘着粗气,敢怒不敢言地瞪着桐九,现在裤子被剪了,腰部的布料掉了下来,他也因此露出了半个屁股。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此时被弄得衣衫不整衣不蔽体,他简直觉得颜面尽失自尊受损,怎么可能不恨那个让他丢脸的人。 桐九哪里管他恨不恨,剪开了裤子就小跳步地走出了监牢,重新把铁门关上,放好剪刀后又回到铁栏这边歪靠着,还眼带调戏地看着少年屁股的位置。 他这岁数的少年脸皮薄得很,哪里受得了桐九这种明显带着逗弄的眼神。可要拿裤子重新穿上,那就得从石床这边走到淋浴间那边。换作平时,这点距离也只需承受点镣铐的重量,走得慢一点艰辛一点,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可现在不一样,他的指甲都没了,走起路来就不是一般的痛,穿裤子还得用手绑绳结,等到手指用力,那锥心之痛就更不是开玩笑了。 少年明白,桐九这是故意的。要么就露出个屁股给她们看,要么就承受着剧痛走过去穿上换洗的裤子,面子和里子,只能二选一。 桐九挑眉调笑道:“我要是你就干脆不穿裤子了,被看一下屁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值当忍着痛吃这么大的苦头。” 事关尊严,哪里是值当不值当的问题,她越是这么说,少年越不想被她看扁,咬牙把双脚往地方一放,居然就忍着剧痛站了起来。人站着,全身的重量就往脚上坠,而脚在承受了压力之后就会反作用在脚趾背上,当有指甲的时候,脚趾背不会有任何痛感,但没有了指甲,脚趾背就像被一股力道压在上面,让人疼痛得很。 光是站着就已经让少年冷汗连连,如果走起来,那肯定更痛不欲生。 这时候,桐九再次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痛就别走了,何必呢,又不是真光着屁股,这不是还有内裤嘛!”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少年更觉不能丢了面子,硬是忍着痛往前踏出一步。可光站着跟走起路来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站着是整个脚底板承受压力,而走路时却是脚跟先着地,接着整个脚底板落地,最后脚跟抬起只剩脚趾触地,这个时候,全身一半的力量都集中在脚趾上,压力和痛感也会倍增。 少年每走一步就忍不住痛呼一声,冷汗从脸颊边流下,背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而由于浑身都在冒汗,手指跟脚趾上也多少沾到了一些,因为汗液里含有盐分,落在伤口上就会相当刺激,也痛得少年越喊越大声。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五章 自找苦头 薛紫云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听着少年的痛呼声,头皮也是忍不住发麻。 桐九并没有做出任何折磨人的动作,但在她的语言挑拨下,少年却是不断地做出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事,在外人看来,这比桐九直接出手折磨少年更让人害怕。一言可以救人,同样的,一言也可以杀人,只要拿捏住对方的心态,语言的操纵性还是很大的。 在此之前,薛紫云从来没觉得桐九有任何可怕的地方。她下山之后一直住在别墅,平时只觉得桐九是个不太受规则约束,玩世不恭又放荡不羁的人,在她处理家族问题的时候也给过不少帮助,完全没想过桐九也是个能笑着去折磨人的角色。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种全世界都是大灰狼老狐狸,只有她一个人是傻乎乎的小白兔的感觉。 她偷偷扯了扯桐九的衣摆,小声在桐九耳边说:“他好像真挺难受的,别再刺激他了吧。” 桐九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不忍心了?他也是杀害你族人的凶手,你不恨他吗?” 薛紫云眼睛露出些许迷茫,但还是诚实地回道:“我恨他,但也不想看到他受过多无谓的折磨。给他下软甲骨已经是一种报复他的手段了,没必要在这个基础上还让他多受折磨。” 桐九笑了笑,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在她看来,薛紫云的观点并没有错,只是稍显天真和幼稚而已。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坏人,所以她根本不懂得对付坏人的方法,以为一命填一命就是最好的报复,额外加诸在仇人身上的痛苦反而是错的。 但如果仇恨真能这么简单就化解的话,世界上就不会出现类似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这种词了。善良和有大爱不是坏事,但前提是别让全世界都跟你做一样的人,也别拿自己的价值观作为正义的标准。 想做好人没有错,然而好人一旦离开了好人环境就容易吃亏。在复杂的环境中,好人往往得承受更多的负面情绪,因为别人会把消化不了的感情投放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用自身的能量帮忙消解。日积月累之下,他们身上的负面情绪会越来越多,等到有一天,他们自己身上的能量不足以消化这些负面情绪时就会一次性爆发,到时候要么把负能量外放去伤害别人,又或者自我内耗把自己害死。 更何况活久了就会知道,其实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也没有绝对的真理,如果说有什么是不变的,那就唯有平衡二字了。所以桐九本身就是个亦正亦邪的人,也从来都不相信以德报怨这一套。俗话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那一命换一命是天经地义,可如果这个人杀了许许多多的人,那直接取了他的命真的能偿还所有的罪孽吗?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向来是桐九的信条,做了那么多坏事,杀了那么多的人,受点小折磨就觉得委屈了?这世界上可没这样的好事!何况她也没把盐水往少年的伤口上浇,只是拿言语挤兑他一下而已,他不想受苦也不是没办法,是他非得为了无谓的自尊往枪口上撞罢了,没什么好可怜的。 薛紫云觉得答应下蛊并且看着少年蛊毒发作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残忍的画面她一时间是无法接受的,知道桐九不予回应其实是对她看法的不屑,她也自知没办法帮到少年,最终只能撇开视线,权当做看不见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桐九非得要折磨人,明明少年中了软甲骨已经很惨了,何必再落井下石呢。 少年懒得理会她们,只忍着极大的痛苦一步一步向着放置换洗衣服的柜子走去。手指和脚趾在汗水的浸染之下变得痛苦万分,他不断地抽搐着,那是一种生理性反应,是因为神经末梢在刺激中做出的条件反射。 他一边抽一边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痛苦,但即使这样他也并没有停下,眼睛紧盯着他的目标,大有一种拿不到裤子誓不罢休的气势。 桐九一直笑看着他,完全没把他的痛苦放在眼里,反而像看到了一出好戏一般鼓起了掌:“不错啊,居然能忍痛走那么远!加油,很快就可以拿到裤子咯,再咬咬牙穿上,屁股就可以挡住了。” 少年就当听不见,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着,终于,一段原本只需五秒钟,因为带着镣铐延长到五分钟,又因手脚受伤增加到二十分钟的路程走完了。他咬紧牙关吃力地抬起手臂,好不容易够到了放裤子的位置,手指尽量轻地捏着裤子,然后慢慢往外抽出来。因为手指上用了些力道,所以更加强烈的痛感沿着神经袭上大脑,于是脑子便有了瞬间的空白。 这时候桐九却阴恻恻地说:“很痛吗?呵呵,之前你杀小黑的时候它比你痛苦一万倍呢。你应该感谢上苍让小黑活着,不然的话,你现在不可能会这么舒服的。” 少年冷哼一声,依然嘴硬地说:“我只恨当时没有把它杀了!” “哦?那要不要我叫它下来给你再杀一次?”桐九突然换了一副笑颜,语气温柔之极地说。 再杀一次? 少年顿时就被噎住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那只猫下手重得很,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要是再来一次,他哪里还有命。不对,这些人都不想他这么轻易死掉呢,或许那只猫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现在让那只猫对付他,恐怕它会想别的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这无疑是桐九又一次的言语陷阱,如果少年被激得答应了,那等待他的就是小黑对他的折磨。 少年突然反应过来,其实自己一直都在被桐九戏耍,如果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自己或许还能少受点苦头。刚才露出破绽也是,忍着痛走来拿裤子也是,貌似只要他起了“不能顺着桐九的意思”或者“不能让桐九看扁”的心思,结果都是他自找苦头。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六章 出卖老大 忍着痛把最后一条绑带绑上,少年重新穿上裤子,这才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经过刚才这一番,手脚上的疼痛已经有些麻木了,说不痛吧,还是痛的,但已经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 桐九也跟着她蹲了下来,视线与他平齐,笑着说:“啧啧啧,你看看,这样走一走,手脚是不是没那么痛啦?我这是帮你适应新状况呢,这不,现在手脚能用上力了吧!” 我谢你全家!少年不由得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可桐九似乎并不想让他好过,满脸笑嘻嘻地继续说道:“可惜啊,这接下来要给你下的蛊术就不是走两步可以适应得了的,那疼痛,恐怕只要活着都得清醒地感受着呢,太可怕了。” 少年知道不应该理会她,可不知道怎的就是不想输了气势,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你以为我会怕?” 桐九笑得更灿烂了:“你怕不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害怕的,要是有人给我下这种蛊术,那我情愿死也不愿受它的受罪呢。听说过融骨蛊吗?这是一种可以把骨头融化粉碎掉的蛊术,一旦蛊毒发作,那四肢的骨头就会开始融化,接着是躯体的骨头,最后就是脑袋的。 而更可怕的是,这种蛊术会有一个很漫长的发作过程,也就是说,中蛊的人得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慢慢感受着自己的骨头融化。现在没了指甲就觉得很痛吗?呵呵,等融骨蛊发作了,那你手指的骨头就会消失,到时候就剩一层皮肉软塌塌地吊在那里,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指甲还能重新长出来,可骨头没了就没了,再也长不回来的。” 少年想封住耳朵不听她说的任何话,奈何声音还是不断地从耳朵钻进来。他也想故作镇定装成不受任何影响,但身体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桐九笑眯眯地接着说:“如果不想受这种苦,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要你能把聂兰风在哪里的消息告诉我,我可以不再对你动手。” “呸!”少年倒是很有骨气,听到得用老大的消息才能换得自己平安,立马就拒绝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我绝对不会出卖老大的。” 桐九挑了挑眉,竟也没有半句相劝的话,直接就点头答应着:“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浪费口水了,紫云,动手咯。” 少年楞了楞,完全没想到她开条件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在他身上套取信息,他刚一拒绝,她也就顺理成章地要马上对他下另一种蛊。 这下子倒是被她弄得措手不及了。如果开口求饶,那就必定会被她掌握了主动权,如果不求饶,他就得生生受着那据说让人痛不欲生的蛊毒,实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心都被拿捏得死死的。 恐吓这种小手段桐九已经许久没用了,在她看来那不过是恶劣版本的打情骂俏罢了,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那很多事情就没必要来回推脱半天才下定论,成就成,不成就不成,机会给一次就够了。 两人回到桌边坐下,薛紫云重新拿起镊子把蛊缸里剩下的那条蛊虫夹起放在桌面,接着又挤出一滴血珠准备滴在少年的头发上。就在血珠越聚越大颗,大到快要滴落下来时,少年终于无法镇定地大叫出声:“等等,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桐九扯起一边嘴角,好整以暇地说:“咦,这么快就变卦了?刚才不是还很强硬,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吗?果然,人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时就会变得自私,什么义气啊恩情啊通通都得见鬼。怎么样小孩子,准备好出卖你的老大了吗?” 薛紫云在少年大喊时已经把手指移开,她倒是挺希望少年能屈服,早点把消息告诉他们,这样能就免除被蛊毒折磨的痛苦了。 虽然她也没有真正给人下过融骨蛊,但这种蛊术的效果可以白纸黑字记录在家族古籍上的。全身骨头都融化后,中蛊者会极其痛不欲生,哪怕不用多久就会死掉,可死掉之前可是个相当痛苦的过程。如果不下这个蛊就达到目的,她还是希望别太折磨这个少年。 但桐九的做法实在让人疑惑不解,恐吓少年的目的应该是想他说出幕后之人的信息吧,但这会儿又在说些阴阳怪气让人就算决定要坦白也必须得咽回去的话,说她根本不想打探消息呢,她却又实实在在地问过少年关于幕后之人的信息。这样矛盾的做法连她这个同伴都无法看透,更莫论被关了几天的少年了。 果然,少年才视死如归地喊完,听到桐九的回答后就接不下去了。继续出卖老大的信息,那就成了桐九口中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之徒,不出卖老大,那他的骨头就会融掉。要是她们能一刀把他解决,那他肯定能咬咬牙就挺过去,绝对不会有丁点出卖老大的念头,但这两个毒妇是要让他生不如死啊,这种折磨他必然挺不住,没办法只能牺牲老大了。 桐九挖了挖耳朵,用一副吊儿郎当毫不在意的态度追问道:“到底怎么样啊?你要说我就花点时间听,消息准确的就放你一马,骗我们的话就让你更加生不如死,要是决定不说了,那我们这边就要下蛊咯。” 少年心里痛恨极了,现在真不知道要说还是不说。一旦说了就算是得罪了老大,到时候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手段实在不好说,哪怕老大最后被干掉了他也不一定就会安全,没有了靠山,这女人可以对他为所欲为,而他却连半点反抗的手段都没有。要是不说,现在就会立马中蛊,但那女人说过,这种蛊毒的发作时间很长,万一他很快就获救,那么他身上的蛊毒自然有人会帮他解。 认真思考过后,似乎不说比说要强一点,这样的话,倒不如有骨气一点,咬死了不出卖老大。 心下有了决定,少年便凝眉说道:“我想好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是不会出卖老大的。” 桐九笑了笑,挑起眉头看了少年一眼,接着就转头对薛紫云说:“听到了吧,可以动手了。” 薛紫云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只能把血滴在桌面的头发上,不多久,桌上的蛊虫就往带血头发的方向爬过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七章 就这? 看着虫子在啃食自己的头发,少年的内心是相当煎熬的。刚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身上的阵法只能阻挡一部分蛊术,而能让他有反应的蛊术却是非常厉害的,那种折磨人的痛苦并不是他能够承受得了。 让指甲化掉的蛊术已经这么让人受不了,那让骨头化掉的蛊术又是什么滋味的呢?少年好想冲出监牢把眼前这两个折磨他的女人都杀死,这样他就能免除一场痛苦,可他冲不出去,所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理智分析过,出卖老大只是饮鸩止渴,现在渴了,或许会渴死,但也有可能忍一忍就会有同伴给他送水,他不一定就这么被渴死,但只要喝了毒药,那必然就没有了回头路。他年纪虽小,平时也非常自我中心,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冲动不得的,把老大供出来,那就坐实了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这样人,只会两边不讨好。 这是一个没办法两边讨好的局,他只能二选一,不过桐九是他已经得罪过的,他顺理成章地选择站在老大这边也是无可厚非,而且还是个比较明知的抉择。 越想越觉得自己并没有选错,虽然他也说不好这是为了安慰自己鼓励自己特意搜刮出来的理由,还是的的确确就这么认为的,但此时已经轮不到他反复横跳,只能咬牙静观接下来的发展。 跟桐九交手的这几个来回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女人做事太不安常理出牌了,每个动作每句话看似随意,可实际上都刚好戳在你的心上,让你不得不跟随着她的话她的动作给出她想要的反应。这种人,普通手段根本对付不了她,装也好,不装也罢,总之做什么都能被她一眼看穿,让人觉得压力山大。 少年觉得,面对老大时已经很有压力了,没想到面对桐九的时候,这种压力居然更大。这里面或许会有他们不熟悉的缘故,但他从头到尾根本摸不清楚桐九的意图也是事实,当他强硬时,对方却逼着他退,可当他退了,对方又调头即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第一次生出手足无措的感觉,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最终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转瞬之间已想了许多,少年回过神时蛊虫也差不多把头发吃完了。眼见虫子就要消失,少年不得不再次紧张了起来,心里更是暗暗做着忍受极致痛苦的心理准备。 然而桐九却掐在这个时候抓起了蛊虫,阻止虫子继续吃头发,还笑着对少年说:“哎呀,我看这虫子再多吃两口蛊术就能发动了,不如趁着这最后的最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个年纪的少年啊最怕被打脸了,让你说出聂兰风的下落嘛,估计你为了维护自己莫名其妙的尊严也必然不会自打嘴巴,所以我还是问你点别的吧!我自问跟聂兰风无仇无怨,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报复我吗?”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少年都做足心理准备要承受痛苦了,半途却再次被桐九截了下来,一口气泄了一大半,刚聚足的勇气都消散了,实在让人抓狂。这时候如果他不合作,那接下来的痛苦他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就未必能忍受得。 狠狠地瞪着桐九,少年气急败坏地说道:“要杀要剐给个痛苦,你这样有意思吗?” 桐九背靠桌子,脚踩椅子,左手手肘撑在桌子上,右手手臂放在曲起的膝盖上,那坐姿像极了无赖却又霸气十足,愣是让她坐出了睥睨天下的姿态。她挑起眉头语带调侃地说:“有意思啊,看着你视死如归又死不去的样子,多好玩啊!怎么,我看你对小黑动手的时候也是一副老鼠逗猫的姿态呢,现在被反过来玩就不习惯了吗?我这是在给你上课呢,有些人你是动不得的,有些事也是你做不得的,做了就别妄图能有好下场。 我平时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猫,你倒好,抓着它的尾巴甩?把它踢到墙上?把它踩到地里?你动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给它个痛快呢?得罪我没什么,我心情好也许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伤了我的猫,还妄图杀我的人,这个仇,我几个月之前就想报了,现在压抑了这么久,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少年咬牙切齿地从牙关中挤出了一丝怒吼:“八婆,原来你是存心报复我!好啊,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你爷爷我顶不顶得住。” “啧啧啧!”桐九依然是那副无波无澜笑嘻嘻气死人的模样,“不用动怒也无需口出狂言,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你生气只会气着你自己。还是先说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聂兰风吧,被一个作古多年又重新复活的人无缘无故地记恨,我心下也是很郁闷的呢。” 她虽说是郁闷,可语气中根本听不出半分为难之意,反而还带了一种期待,仿佛被人找麻烦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少年根本无法从桐九的语气中分析出她的态度,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没办法接招,所以他只能用一招故弄玄虚,希望能从中打探出些许有用的消息:“你们几百年前就认识,我怎么知道你们有什么嫌隙啊。我是被老大收养的孤儿,只是帮老大做事而已,原因什么的,我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完全不知道咯?”桐九继续笑问。 少年却又说:“平时偶尔听到老大骂你的时候会听到只言片语,但老大骂人可是带着气的,骂得可不好听,你确定要听吗?” 桐九挑着眉兴致勃勃地说:“听啊,怎么不听,你最好原封不动地把他说过的话都告诉我,让我看看这只聂家狐狸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闻言,少年微微低下头,眼睛一转就开始说道:“他说你是祸害,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聂家时就千方百计想倒贴他,别人做妓女的还要收钱才伺候客人呢,你这种真是又贱又廉价,碰一下都掉价丢份呢。” 桐九还在笑意盈盈地等他继续说,可等了半天都再等出半句话,便诧异地问:“就这?没啦?”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八章 空手套白狼 国骂的精髓从来都是轻则带上一户口本,重则带上一族普,更没品的还会带上些不太常用的动词和私密的人体器官,怎么刺耳难听怎么来。少年以前在孤儿院时学到的也是这样的骂法,但自从被老大收养后,他就被老大教育,骂人带脏字只会显得自己低俗没教养,想骂到别人痛处,那就得戳着对方的短处骂,这样哪怕不带脏字也能把对方骂到吐血。 打个比方,别人如果在意自己的涵养,那就骂泼妇悍夫,如果在意自己的身高,那就骂五短三粗或者牛高马大,如果在意自己的体态,那就骂瘦骨如柴或者肥头胖耳,如果男人在意自己过于女气,那就骂男生女气,如果女人在意自己过于汉子,那就骂女生男相。总之,只要戳着痛处骂,被骂的人一定会生气。 他觉得桐九这样的人,肯定是自诩高贵又厉害,所以把她往低贱的骂,她必然会生气,可没想到,这女人听完后竟然毫无反应,不但不生气,还嫌听不够。 这女人难道是刀枪不入的?被骂还没反应,难道真那么毫无廉耻? 桐九的反应有点出乎少年的预料,一时间他也没想到要如何应对,只能苍白地说:“怎么,喜欢听别人骂你贱?还真是个贱女人!” “你!”谁知桐九还没生气,薛紫云就先忍不住了,“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胡说八道,我立马就给你下蛊!” 虽然气不着桐九,但少年觉得气着薛紫云也是蛮有成就感的,骂人最怕的就是唱独角戏,现在有人回应,他便立马来了精神:“哼,贱人自己都没反应,你就着急了?难不成你也是个贱人,所以听不得这个字?” 薛紫云心思单纯,自然听不得被人这样骂,正要发作,却被桐九拦了下来:“哎,何必跟他生气呢。小家伙,我给你上上课吧!这骂人嘛,其实只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激起对方的火气,让对方失去平常心,这样就可以引导对方往自己希望的方向行动,第二就是纯粹发泄。如果是第一种目的,那就要逮着别人在意的点来骂,如果是第二种目的,那就是怎么舒服怎么骂。 以我对聂兰风的了解吧,他是个不屑于用骂人来发泄情绪的人,就是发泄,以他的涵养也骂不出什么精彩的词,顶多就是混账、混蛋、废物之类没啥攻击力的词。所以我已经猜到,他是怎么教你骂人的,必定是让你逮着别人的痛处骂吧。可惜啊,我这个人内心强悍,真没什么话能刺激到我的,你说的那些算是白说了。 更何况你还在我手上,是生是死都得看我的,你这么横,不过就是求可以痛快一死嘛,对不对?死心吧,我想怎么样,可不是你能左右的,想我对你好点,那就乖乖合作,要不然,我可不会哄着你。威逼利诱那一套我懒得玩,机会我也只给一次。” 少年终于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下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桐九如果想知道老大的下落,那是必不能告诉她的,但她只想知道怎么得罪了老大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说。 瞟了桐九一眼,少年满腹狐疑地问:“我告诉你能有什么好处?” 桐九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居然说:“没什么好处,你爱说不说。” “你!”这次轮到少年被气着了,完全被噎得说不出半句话,呼吸也越来越浓重,张了几次嘴也没想到要说什么反驳。 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桐九就觉得开心,她笑眯眯地说:“看,我甚至就不用骂你就能把你气个半死,是不是很高级?相比起来,你那骂人的手段实在入不了我眼,在我看来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手段,可笑得很。再教你一件事,如果骂人是为了达成第一种目的,那还算是一种手段,若只是单纯地发泄,那就意味着已经落败了。只剩下嘴皮子的功夫,说的就是那些失败者,所以啊,没事别随便骂人,能被你激起火气跟你对骂的都是跟你一样的小人物,比你强的人一般都不屑于理你的。” 说到这里,她似乎是想到什么,转过头对薛紫云说:“你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阻止你了吧?跟他对骂只会拉低自己的身份,你手握着他的生杀大权还跟他对骂,傻不傻啊!” 薛紫云被教训了一通,脸上也染上了羞愧的粉红色。不过她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桐九是在乘机教导她,她自然是虚心学习。刚才她为了桐九教训少年时桐九并没有阻止,因为这算是替同伴出头,而在少年辱骂她时桐九却毅然拦下了她的反驳,可见,桐九并不想让她丢份地跟少年对骂,也算是维护了她作为薛家家主的尊严。 想明白桐九的用心,薛紫云更是心存感激:“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作无谓的口舌之争。” 桐九满脸欣慰地边拍着她的肩膀边说:“这就对啦!我跟你说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骂人只是垂死挣扎时的发泄而已。只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强到随时可以捏死对方的程度,到那时候,骂你的人就都变成耍戏的猴子啦。当然,骂人也可以成为不错的手段,不过前提是对方性格冲动,能用激将法对付的,要不然,这招同样没用。” 薛紫云听得很是认真,那架势好像桐九在说什么大学问一般。两人一个教得兴起一个学得用心,竟完全把少年给忘了。 少年有点郁闷,他也不知该不该提醒她们自己的存在。桐九想打听老大报复她的原因,但言谈之间又似乎不肯给他好处,当然,没有好处的交换绝不会有人干,所以桐九大概率并不是要空手套白狼,而是想根据他提供的内容再给相应的回报。 如果对桐九的为人不了解,或者对她的人品没信心的话,那这种没有事先说好回报的交易是很难达成的,但现在他是阶下囚,完全不具主动权,而且桐九也没表现出对消息志在必得的态度,所以他也把握不准该不该把消息告诉桐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二十九章 攻心为上 少年趁着没有人理会他的空档细细分析着把消息告诉桐九的好处,显然他们接下来要用在他身上的蛊术是极为让人痛苦的,而且还不可逆转,一旦蛊毒发作,他是怎么养伤都养不好了。所以他得尽量争取机会让她们放弃下蛊。 想她们让步,首先就是要向桐九提供她想要的消息。虽然她一开始是希望知道老大的下落,但以少年的感觉,这个信息似乎还不是她最想知道的,或许她真正想要了解的,就是老大向她报复的原因。 如果只是想知道这个,少年觉得也不是不能告诉她,毕竟原因这种东西对局势没有影响,哪怕被知道了也不会对老大有危害,倒不是不能告诉她。 “喂,你们两个说完没有,你不是想知道老大报复你的原因吗?还想不想知道了?”想明白后,少年便高声打断了桐九和薛紫云的教学模式。 桐九挑眉笑了笑,桃花眼柔媚地看着少年,一脸似笑非笑地说:“想了那么久,终于要告诉我啦?先说好了,这可不一定有你的好处哦。” 少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平白把消息告诉人还不一定有好处,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吃亏,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能拼一拼桐九的人品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桐九,然后说道:“老大其实也没有说过太多,对自己的过往,他似乎不太想提及。不过相处了这么久,我还是能从他偶尔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些的。老大的家族当年好像很厉害,但因为太厉害,所以别人非常忌惮,于是有一天,有一个小人使了计谋把老大全家都害死了。 那个小人自然就是老大最大的仇人,也是我们主要报复的对象。但当年老大家收留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同样跟那小人有仇,原本那小人还没下定决心要对付老大家族的,可他担心老大家跟收留的人合作,于是才下定决心要灭了老大家族。也就是说,是那个人的存在才加速了老大家出事的,而那个人好像就是你。” “就因为这样?”桐九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这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归根结底不过是聂家势力太大,大到让向家觉得威胁,所以向定诚才要对聂家下手的,用她做借口,就是为了挑拨他们的关系,没想到聂兰风还真中计,“聂兰风这个人目下无尘,眼里还容不得沙子,看来有些话是有人特意说给他听的,而他还真听进去了。哎,真不知要怎么说他,说他蠢吧,他确实又是聂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说他聪明呢,居然也会中这么拙略的计。不是我说,他这种人,都不用怎么使劲,只要稍稍一挑拨他就能自取灭亡。” 少年冷哼一声,对桐九的不以为然非常地不满:“你就是那个催化剂,如果没有你,老大的家族才不会被人盯上。” 桐九笑得很是包容,完全没跟他计较,但说出的话是非常让人吐血:“小家伙,你好像是个孤儿吧?年纪轻轻就跟着聂兰风到处杀人,可见是没怎么读过书的,催化剂这个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别一知半解就乱用哦!所谓的催化剂,就是让原本就会发生的反应加速或者延迟发生,那只是对时间起作用的东西,并不会因为催化剂的存在就让原本不会发生的反应突然发生。所以聂家的灭族可不关我的事,以聂兰风那个自命不凡的性子,得罪人是常事,看不惯他的人海了去,与其怪我,倒不如怪他太过张扬。若我连他都放不下,那恐怕他得自尽才能了却仇恨啦。” 少年咬牙,恨声说:“你是在笑话我读书少?” 桐九笑着回道:“被戳到痛处了?看来你很在意自己没怎么读过书这一点啊!哎,跟着聂兰风这些年,他都没有让你读书的吗?看来他只当你是工具人,当你是打手啊,亏你这么听话,这么维护他,到头来也不过如此嘛。难怪你都失踪这么多天了也没人来救你,这工具人果然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呀。” 少年听得怒火中烧,他捏紧拳头,连手指上传来的剧痛也顾不上了,只用极其凶狠的眼神看着桐九,幽幽说道:“你别给我出去的机会,要不然,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桐九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等你能出来再说咯。哎,你再跟我说说,聂兰风为什么会收养你?我猜他现在的状态应该都自身难保了吧,收养你估计是拿来当枪使的,你倒是挺衷心,落到这般下场也不出卖他,只可惜啊,你想着他的安危,可他却不见得就会担心你。一个孤儿而已,再找便是,确实不需要冒险来救。还有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同伴正在炼制金蚕蛊,而且将秘术里的下蛊方式融入到别的蛊术之中,她那金蚕蛊可以用来杀薛家人,同样可以用来杀你。他们找不到你,自然要防着你被抓走之后透露出你老大的消息,过几天再没有你消息的话,我猜他们肯定会杀人灭口了。” “胡说!”少年猛地扑到铁栏边狠命捶打铁栏,看他的架势,好像完全忘记了手脚的伤一般,“老大收养我绝不是为了把我当枪使,他是出于好心,他还教会我许多东西,他绝不是你说的那样!” “啧啧啧,别激动啊!”桐九看他这么激动似乎很高兴,笑得也越发慈眉善目了,“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出于好心?他可不是这么善良的人,要不是用得着你,你觉得他会带着个拖油瓶?你说他教了你很多东西,那你说说他都教了你什么。杀人的技巧?骂人的技术?你觉得这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学的吗?我也养过孩子我知道,虽然我也教他打打杀杀的技术,但那顶多算是课外兴趣班,那孩子还是有正常读书上课的。他若真对你好就不会让你以异于常人的姿态生活,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这话让少年哑口无言,拳头也因为心中怒火捏得更加用力了,直把手指头捏出了血。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章 单向控制 桐九把手伸进铁栏拍了拍少年的头,很是温柔地安慰道:“别伤心啊,现在认清楚就好。哎,见你说了些算是有用的,那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不给你下更厉害的蛊术咯。好好休养一下吧,我们先走啦!” 说完,她便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拉着薛紫云离开了。 薛紫云这会儿倒是有些不明所以,傻愣愣地就抱着蛊缸随桐九离开了地牢。她本以为今天要把三种蛊术都下完才算完成任务,没想到最厉害那种还没下就能离开,很是有些出乎意料。 等桐九把地牢的石门再次关上,并把大车轮和厚木板都放回原位后,薛紫云才不解地问:“为什么突然走了?融骨蛊不用给他下了吗?” 桐九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他心神已乱,软甲骨的伤就够他受不少苦啦,那条蛊虫留着或者还有些用处,别浪费了。哦对啦,蛊虫刚才已经吃了不少头发,如果之后再用它给少年下蛊,是不是只要吃一点点头发就行了?” 薛紫云回想了一下古籍里记载的内容,然后回答道:“这条蛊虫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下蛊仪式,一个月之内是不能再向其他人下蛊的,要么继续,要么等一个月之后这次下蛊失效。” “一个月足够了。”桐九满意地笑了笑,“你体内的噬蛊虫能吞噬融骨蛊吗?” 薛紫云点头:“可以的,融骨蛊虽然阴损,但不算是太厉害的蛊虫。说回刚才的,你对少年讲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激将法吧?你为什么要故意激他?” 桐九嬉皮笑脸地说:“暂时不能杀他,所以就折磨折磨他咯,顺便给你上上课,让你知道激将法到底要怎么用才有效。就像刚刚,找到他的痛处,再往他的痛处猛戳就行。我之所以要激他,无非就是想让他痛苦呗。融骨蛊暂时不适合用,可我又不希望他太好过,于是就耍耍他咯。” 薛紫云歪头想了想,说:“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呢?” 桐九继续教到:“多引诱他说话,他说得越多,你就越能在他的言语找到他在意的点,当然啦,如果能结合他的身份背景,那必定会事半功倍。还有啊,你自己说话的时候也得注意对方的反应,看对方对什么字眼比较敏感的,也得多留意。如果对方没太大反应,那就不断换话题,带他天南地北地聊,总能找到让他敏感的话题,要是这都找不到,那只能证明这个人心智坚定,不容易受言语蛊惑。” “原来是这样,紫云受教了!”薛紫云抱着蛊缸开心地说道。 虽然她不一定有骂人的口才,也不像桐九那样反应灵敏,但这毕竟是之前没学过的手段,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以前在山上生活简单,没有太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可自从下山之后,不仅要面对不认同家主的族人,面对有自己小心思的长老,还要面对虎视眈眈的敌人,要处理的事情之多之杂,根本不是在山上时能比的。现在多学一招骂人的本领,似乎也不失为一种手段,起码在面对族人和长老时,她可以多一种拿捏他们的方法。 桐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好啦,今天没什么事了,我现在就将实验的结果告诉小琥珀,看这些情报对他破解阵法有没有帮助。你没其他事的话就好好琢磨刚才我跟少年的对话吧,说不准对你有什么启发。” 薛紫云像是得了什么重要指令一般,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抱着蛊缸回去租屋那边。 桐九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动作很是潇洒地拨了拨自己的一把黑直长头发后就小跳跃着往书房方向走了。 之前钟离珀说需要五天时间解决镇魂阵的事,现在已经过去三天,这解阵工作应该有了不错的进展。果然,桐九来到书房的时候便看到他竟然十分罕见地脸带微笑,似乎镇魂阵的解阵工作很是顺利。 见此,桐九也非常高兴地说:“看来镇魂阵快解开啦?” 钟离珀抬头看向桐九,还无意间扬起了让天地失色的微笑,道:“进度就如预期一样,我相信两天之后就会有结果的。” 桐九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欣慰地说:“我就知道你行的!对啦,今天又有些新情报要提供给你,镇魂阵似乎只能镇住人的精神,不能镇住人的肉体,而且作用在肉体上的疼痛也同样镇不住。” “哦?”钟离珀略感意外,清澈的眼睛瞪大了些许,“也就是说,镇魂阵是切断了内部向外部的联系,但并没有切断外部向内部的联系咯?” 被他用这么简单的语言解释之后,桐九顿时觉得情况变得非常好理解。神经与感官之间的联系可是双向的,一向是从神经到感官,一向是从感官到神经,而镇魂阵只是切断了一向的传导,所以并未影响到另一向。 “小琥珀果然是极聪明的,听你解释过后我才真正理解了镇魂阵的作用呢。那这个消息都你解阵有帮助吗?”桐九期待地问道。 钟离珀微笑着点头:“有用的,单向通道和双向通道的计算量差不多是15倍,能有确切的消息,我的推演可以顺利许多,估计明天晚上之前就能有结果。” “有帮助就好,不枉我们做了一番实验。”桐九舒了一口气,“等到解了这个镇魂阵,我相信聂兰风这边的事情就能解决了,到时候薛家的危机解除,他们也都能恢复正常生活。” 钟离珀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嘴,像是对什么事情有所不满似的,过了会儿才说:“薛家的人回去了也好,免得你三天两头就要过去帮他们的忙。他们也是的,家主和长老都在,居然什么事都要麻烦别人,也太没用了一些。说起来,你们这几天有些古怪啊,是发生了什么吗?” 桐九挑了挑眉,心里觉得非常好笑。小琥珀明明对许多事都挺淡漠的,没想到却老是看不上薛家,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紫云经常对他犯花痴?可不应该啊,他每天都呆在书房不出来,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被紫云看到,按理说,紫云骚扰他的机会有限,绝不至于生出这么多的不耐烦才对。 哎,美人的想法实在太让人看不透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一章 聪明人的傲气 看着钟离珀难得露出生动的表情,桐九也是暗暗好笑,她忍不住捏了捏钟离珀的脸,上手之后发现居然很滑溜,于是忍不住又捏了一下,还偷偷地做了些小动作多摸了两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撤手,好像刚才那个揩油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钟离珀被连捏了两下,心下有些奇怪,但桐九平时就挺喜欢身体接触的,摸摸头拍拍肩揉揉脑袋这些动作是经常做,所以捏捏脸这样的应该也不算奇怪,反正捏得也不痛,他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习惯使然。 “等我把这个阵法的模型完全建出来之后,应该就知道要怎么破解了。”钟离珀自信满满地说。 “这事折腾了那么久,总算可以了结了。”想到沙子又能重新在少年身上发挥作用,桐九就觉得异常满意,不由得就有感而发起来,“等镇魂阵解开后,我第一时间就要把聂兰风找出来,然后把那个混蛋打一顿。小琥珀你知道吗,那个混蛋之所以想报复我,原来是觉得我加速了他们家的灭亡。哼,也不想想他自己多高调多惹人厌,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得罪了那么多人,早就有人想报复他了好吗!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其实最大的责任就是他自己。” 钟离珀那聪明的脑袋瓜子里一下就注意到了话中的细节,不由得疑惑问道:“我刚才就想问,你的情报都是从哪里来的?少年的生辰还有他的身体状况,聂兰风报复你的原因,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呢?幕后主使是聂兰风只是我们的猜测,你现在却好像已经确定了一般,这又是谁告诉你的呢?” 哎呀,一时露了口风就被发现了端倪,有什么事情想瞒住一个聪明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还好桐九深得忽悠大法,自知忽悠的最高奥义就是真亦假时假亦真,真假参半,说一半隐一半才能获取信任,便故作无奈叹息地说道:“不是什么好事,怕影响你心情,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但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瞒着你了。其实前几天薛家那边又有一个人死了,是被一种经过改良的蛊术杀死的,而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因此抓到了那个少年,所以在他身上获得了一些情报。” “又死人了?”钟离珀语气淡淡地说着,只是桐九竟在这冷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的不屑,“把人聚在一起都防不了对方下手,薛家的人好像都不太行嘛。” 实话说,这波吐槽真反驳不了。如果说之前只有薛紫云一个人重视这个问题所以让敌人找到可乘之机,但神秘族人都狙击了薛家那么长时间,再木鱼脑袋也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可这都让人一再地暗杀成功,这薛家的人得是多草包才能做到这一点。 虽说敌人能杀死那么多薛家人跟薛家分崩离析了几十年有关,跟敌明我暗的情况有关,跟敌人研究出大家意想不到的蛊术有关,可这些并不能决定一切,一再被人找到机会,只能说明薛家的人还是太放松了,压根没有觉得这是件可以覆灭薛家的大事。 不过现在的薛家人脑袋好像都有点问题,不说别的,单是家主每年给的血丸是他们的续命丹药这点来说,薛紫云就值得他们死命维护。可这些人偏不,不仅对家主爱答不理,还反客为主把自己当盘菜了。而薛紫云也是个奇怪的受虐体质,明明掌握了生杀大权,却愣是搞不定一群无知族人,说出去都得笑掉别人的大牙。 难怪钟离珀一直看不上薛紫云,恐怕他那聪明的脑袋瓜根本想不明白,薛家的种种奇葩事是为什么会发生的。这就好比一个富豪,偏偏拿着大把大把的钱卑微地跪下来求穷人拿,而穷人明明拿了别人的好处,不仅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还趾高气昂地像是给了富豪莫大的机会。这种违背常理的扭曲关系,真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 但相比起来,薛紫云又确实比其他人好上许多。她的问题出在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上,出在她自己的性格上,可以说她就是个被扭曲的薛家教坏的娃娃。还好她现在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发现了薛家的问题,她愿意去思考改变的方法,愿意行动起来去改变自己,虽然时不时地反复和犹豫,但至少总体是在进步,桐九也愿意替她说些好话:“其他人是难以理解了一些,但紫云算是不错了,听教又听话。” 钟离珀不以为然地说:“或许吧,我对他们家没什么兴趣。” “为什么呢?薛家不也有许多神奇的术法吗?你怎么就完全没兴趣了呢?”桐九好奇地问道。 钟离珀语气平淡又理所当然地说:“我对生物学没什么兴趣!” 哦,敢情下蛊这么厉害的东西在你眼中就是生物学呀,那你真是太能从事物的表面看到它的本质了呀。 “你是只对奇门遁甲感兴趣吗?那找到聂兰风之后,你想不想跟他交流一番呢?”桐九随口就说道。 她也是无聊了找人随便唠唠嗑,没想到一语就戳中了钟离珀的兴趣点,只见他眼睛忽然一亮,满脸期待地看着她问:“可以吗?” “呃……”看到他如此激动的反应,桐九才发现她的随口一说有点太随口了,说了做不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让小琥珀对她产生坏印象? 没办法,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找补:“我可以试一试。只是他那人有点恃才傲物,眼睛长在头顶上,不一定会答应。” 钟离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或许他跟我聊过之后眼睛就会长回去呢。” 这话实在有魄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信让人瞬间着迷,那种淡然的不在意的态度完全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底气。说白了,其实他也有着自己的傲气,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聂兰风是骄傲自大,钟离珀是冷淡默然,一个表现热烈一个表现平淡,实际上都是平凡的东西入不了他们的眼。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二章 再次约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聊过聂兰风的事后刺激到钟离珀了,镇魂阵原本应该到第二天晚上才能解出来,可没想到在第二天中午时,钟离珀便拿着解好的阵法图兴冲冲地跑到桐九前面。 “解出来了!” 桐九很惊喜,拿过他手上的纸就认真看了起来,可看了五秒钟,发现上面连副图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堆堆的数学公式和看不明白的计算过程时,刚升起的兴趣便立马灭掉,苦着一张脸说:“你这样写我看不明白啊,能解释一下不?” 钟离珀不解:“你能看明白四色定理和费马猜想,不应该看不明白这个的呀。” 桐九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不是能看明白四色定理和费马猜想,只是记得看过,记得内容而已。你现在写一堆相对论的东西我一样能认得,只是不理解其中的计算过程和原理罢了。说回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钟离珀有些无奈,只能耐心地解释道:“这是镇魂阵的数学建模,只要把生辰和性别放在变量里,最后就会得出一个地理坐标,而这个坐标就是阵眼所在。” “哦?那换句话说,镇魂阵乃是个天地大阵?”桐九略觉诧异。 钟离珀笑着点头:“是的,我之前不知道,可算着算着,发现这阵的范围居然越来越大,如果我没猜错,这阵应该是以国内山水为依托造出的超高阶阵法。” 这还真是意想不到啊,这么大范围的阵可不好解。 “知道解阵方法吗?”桐九问道。 钟离珀说:“我查了一些书,已经找到了解阵的方法。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用朱砂把生辰八字写在黄符上,然后把黄符烧掉埋在对应的坐标里就行。” “这样啊!”桐九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说,“如果弄错了生辰或者性别,是不是就表示会弄错坐标,天南地北的白走一趟?” 钟离珀非常肯定地说:“是的,所以弄清楚变量很重要,要不然会为解阵带来极大的麻烦。” “要是刚好有人同性别又同生辰,那是不是表示,镇魂阵同样对他有用?”桐九又想到了新问题,不禁好奇地问道。 “并不会。”钟离珀似乎觉得这问题很傻,看着桐九的眼神有种看智障的味道,回答时的语气也有些哭笑不得,“说了镇魂,被镇魂的魂魄主人需要滴血在阵石上,阵法才能对这个人产生效果。” “哦……”被他这么看着,桐九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确实问了个蠢问题。好歹她也是学过些阵法的,这东西的基本原理都一样,所谓触类旁通,她应该知道阵法只对入了阵的人起效,断不会轻易就把相同条件的人圈到阵法里。 难怪钟离珀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这就跟一个高中生问别人“河马到底会不会生蛋”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神经突然短路的人能问出来,还真没什么人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还好桐九脸皮够厚,根本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再开口时就顺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那你把坐标告诉我,等我去破阵吧!” 钟离珀抿了抿唇,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张了几次嘴,最后才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破阵吗?” “自然是可以的呀!”桐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欢喜得眼睛都亮了起来,语气甚是激动地说,“小琥珀要跟我去游山玩水,我求之不得呢!” 钟离珀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天地大阵而已。况且这些都是我参考古籍设法算出来的,还不一定就准确呢,如果有什么误差或漏洞,我在场也好做修改。” 这理由听起来还真是无懈可击啊,甚至连半点旖旎心思都没有,听起来还真是相当无聊。好歹也算是孤男寡女一起旅游,哪怕他没有不良心思,但害羞可是对她的基本尊重,如果连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不就说明她毫无吸引力吗? 事关面子问题,桐九可不允许钟离珀连半点脸红的迹象都没有,于是便卯起劲来撩拨道:“不要找借口啦,我知道你是想和我单独去门吧!哎呀,我们上次约会是什么时候?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去游乐园那次吧。这么算起来我们确实挺久没约会了,难怪你要找借口要跟我出门。” 钟离珀依然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脸红的迹象,反而还义正言辞地纠正道:“那次不是约会,是团建,这次也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破解镇魂阵。” 桐九眼睛眯起,似乎在憋着什么坏招,突然间,她双手捧着钟离珀的脸把人拉到跟前,眼对着眼鼻子对着鼻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可我们要同车同行同吃同睡的,难道这都不算约会吗?” “同睡?为什么要同睡?”钟离珀的脸色终于染上了些许粉色,也不知道是桐九的话让他害羞了还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让他害羞。 见他脸红,桐九才总算满意地放来了他的脸,弯起一双桃花眼,勾起唇角乐呵呵地笑着说:“当然要同睡啊,出门在外,如果分开两个房间的话,你出事了怎么办?而且我们一直是这样啊,要么小黑在,要么我在,总不会让你单独一人的。” 这倒是实话,桐九对他的保护是没有松懈过的,要么是她自己护着,要么是让小黑护着,反正什么时候都不会放他独自一人。连在家时都这样百般小心,出门在外就更不用说了。 钟离珀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明明知道对方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而且危险的说法也不是无中生有,所以他并不会吵着嚷着要桐九还自己自由,反而是乖乖地听从桐九的安排。他知道桐九已经在保证他安全的情况下尽量让他生活得自由了,如果他再要求更多的话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我明白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想明白后,钟离珀也是十分干脆。 桐九顿时眉开眼笑地说:“要出门也得先做好准备啊,给我一两天时间准备好出门和破阵所需的东西吧。你也先收拾好行李,准备好后我们就出发。” 两人又聊了一些出门的事,然后才各自去做起了准备。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三章 道士的礼物 要出门一段时间,桐九自然要安顿好家里的一切,于是在当天晚饭的时间,她就把准备跟钟离珀一起出门解阵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这次外出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家里的事就要摆脱大家了。”桐九开始交代起正事,“家里的钥匙小黑都有,想去什么地方找小黑就行。有些事我已经开了一个头,接下来要怎么做就得见机行事,这方面的指挥就听向阳的。那少年还有大用,他的命你们给我留着,如果神秘族人用什么手段杀人灭口,你们得想办法救人。 至于游戏馆那边,久陆你多过问一下,近来跟向家有关的剧本都非常受欢迎,给向家带来的麻烦也挺大,虽然有舆论撑着,向家应该不敢对游戏馆有什么大动作,但这毕竟是结下了仇,我担心他们找不着我就拿员工发泄,你照看一下那边。 我们给少年已经下了一半的融骨蛊,蛊虫在紫云那里,一个月内只要再多吃一点少年的头发蛊术就会发作,这蛊术是我防止少年逃走和攻心的最后手段,要不要用,什么时候用,向阳看着办。薛家那边再有人中蛊的话你们都别管,让紫云处理,但我们这边,包括少年那里,如果意外中蛊的话就找小黑。 暂时就这么多,有解决不了或决断不了的事情可以找我,但我不确定这次会去怎么样的地方,如果找不到我的话就找小黑,它会有办法找到我。” 话里提了少年但完全没有提及地牢,小黑和向阳一听就明白,桐九已经把抓到少年的事告诉了钟离珀,可并没有坦白人就关在家里的地牢中。于是大家也心领神会地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事,只把其他不清楚的事情问明白。 “融骨蛊下了一半是怎么回事?”这事说是让向阳负责决断,他自然要问清楚个中缘由。 桐九解释道:“本来是想下蛊测试一下镇魂阵的作用,可下到第二种蛊的时候蛊术已经起作用,所以融骨蛊就没必要再下了。之所以下一半,自然是为了吓他,也是为了刺激他探查出更多消息,还为了留下一手让他忌惮的手段。融骨蛊是一种能把中蛊者的骨头全部融掉的蛊术,融化的顺序是从四肢开始到躯干最后到头部,过程很缓慢,但不可逆。” 同样继续问道:“那少年意外中蛊又是什么意思?” 桐九说:“记得神秘族人家里养的金蚕蛊吗?我怕她用金蚕蛊杀人灭口,所以得防着她。解蛊的最后手段就是那枚玉扳指,扳指我交给小黑保管,有什么情况你们都可以找它商量。” 向阳点头:“明白了。放心,别的不说,但我会尽量保住少年的命。” 给大家分配好任务后,桐九就放心地带着钟离珀回到书房。 根据钟离珀所说,破解镇魂阵需要用到朱砂和黄符,而这些东西书房里刚好就有,只是收藏了许久,平时也没用,已经不知道放去了哪里,想找出来就得费些劲罢了。 “书房里有上好的朱砂和黄符,小琥珀帮忙找一下吧,我忘记丢在哪个角落里了。”桐九一边四处翻找各处的柜子一边对钟离珀嚷嚷着。 她这找东西的方法十分让人头痛,所过之处如台风过境,本来已经挺零乱的书房,被她翻过一轮之后就更乱了,看得钟离珀冷汗不止叹气连连。 实在看不下去,钟离珀只能上前拉住她,无奈地说:“你过去坐着吧,我来找就行。东西是怎么样的?是单独放着还是放在盒子里?” 桐九认真地回忆了半天,可就是想不起来那东西到底是怎么样的。说起来,她既不是道士也不是大夫更不是皇帝,平时哪里用得着朱砂,更莫论是黄符了,所以东西她是收着,但却并没有多在意,如果不是这次解阵有用,她或许连自己有这些东西都忘了。 “真记不清啦!朱砂和黄符都是一个皇家道士给我的,当时帮了他一些小忙,他却说什么身无长物只能用这些东西报答。我呸,那些道士被皇家养得肚满肠肥的,钱多着呢,就是怕被人议论才老在别人面前装穷。他以为我是无知小儿呢,要不是我本来就没打算要报酬,铁定要敲他一大笔。”桐九阙着嘴不满地说道。 “哎!”钟离珀叹了一口气,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行了,我自己找找吧。” 道教在中国历史上一直都挺受皇家重视的。道教擅长炼制丹药,而皇帝又多是想求长生不死,可谓是荡妇遇上脂粉客,一拍即合。有着这方面的原因,道教在历史上更是长盛不衰,所以能称为皇家道士的人可以说每朝每代都有,并没有特别的朝代指向。 分析不出时期,钟离珀只能追问桐九:“记得是哪个朝代的事情吗?” 果然,桐九睁着一双迷茫的桃花眼回答道:“不记得啦,我连当时帮了什么忙都忘了,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而已。” 行,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提供不了。 钟离珀认命地不再求助她,继续自己思考着。能称得上皇家道士,至少道馆也应该是座皇家道馆,这种地方一般只会服务于有钱有权的达官贵人,而道馆里有名望的道士肯定也是前呼后拥有人伺候,绝不会独自一人出门。但那道士要真有随从跟着,那就不至于让桐九帮忙了,所以极有可能,那道士当时就是单独行动的。一个带着朱砂和黄符单独行走在外的皇家道士,听着总觉得有些蹊跷。 “记得你是怎么认出那人是皇家道士的吗?”钟离珀又问。 桐九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半响后才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认出他道袍的布料吧,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贡缎来着。” 要从衣服所用的布料才能认出对方身份的话,说明他在穿衣打扮上并没有让人一眼就看出是皇家道士的东西,如此可以大概推断,或许那人当时是在隐藏着身份单独行动。这样的话,他带在身上的东西也会尽量低调,所以装朱砂和黄符的东西不可能很贵重。可但凡事跟皇室沾边的,用的东西再次也肯定有品质保证。 两相结合起来,那他此时要找的,就是不顶精美但也绝对不是凡品的收纳用具。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四章 出门前的准备 有了目标,钟离珀便开始找了起来。 书房里除了书架以外,还有大小柜子几十个,而每个柜子里又有大小盒子袋子几十个,简单地乘一乘就可以知道,柜子里藏了几百个盒子和布袋,要从中找出装着朱砂和黄符的收纳器具可不容易。 不过钟离珀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翻找的速度也非常快。他打开一个柜子,大致看一眼,然后就从中抽取几个盒子或袋子查看,确定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便继续往其他地方找。按照这种速度,半个小时之内就能把所有的柜子翻找一遍。 桐九见他找得如此随意,不由问道:“你怎么不每个盒子都看一遍啊,不怕漏掉吗?” 钟离珀手上不停,依然不疾不徐地行动着,说:“既然是皇家道士,装的又是道家的东西,我想他用的器具应该不会太差。但你能认出他身份是因为他衣服的布料而不是他送你的东西,所以我猜,那东西至少在包装上是不显眼的。不会太差又不是好到显眼的收纳器具,这就是我要找的目标。” “对哦!”桐九一手摊平,另一只手握拳捶在掌上,张着嘴恍然道,“你很聪明耶,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钟离珀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么简单的事你也不可能想不明白,就是毫不在意所以懒得动脑子想罢了。” “嘻嘻嘻!”桐九被说得眉开眼笑,“小琥珀很了解我嘛!” 钟离珀很是随意地回道:“我能了解你也是你让我了解而已,如果你不想被一个人了解,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让别人看不懂你的心思。” 桐九微微地笑了笑,这笑容倒是比之前任何时候的都要真心许多:“所以我就说嘛,在小琥珀面前是最舒服的。” 这是桐九的真心话。 活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其实已经说不上平时是不是带着假面具做人了。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是愤世习俗还是平静包容?是充满仇恨还是深感释怀?但思来想去,这问题好像都没有答案。 人是复杂的动物,活得越久就越复杂,有些事好像看透了,又好像更执着了,每每回想起来,依然找不到答案。所以她想,或许这根本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人为了开心而活,也为了痛苦而活,有些事是越看越通透,有些事却又越看越迷糊,在不同时期面对相同或不同的人和事,或许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而在其他人面前,她多多少少都会先思而后行,有时候看似随意和无所谓,其实都是算计过后的表现。并不是说她时刻都在防着身边的人,只是活了这么长时间,这已经成为她的本能,甚至是下意识的行为。 但面对钟离珀时,她好像会更随心所欲一些。调戏他也好,抓弄他也好,关心他也好,很多时候都是想做就做了,做之前并不会先考虑后果。因为她打从心里认为,钟离珀能明白她也能信任她,她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也不需要找任何理由。 “找到了!”就在桐九无聊到东想西想时,那边的钟离珀已经捧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过来。 桐九瞬间回过神,惊讶道:“这么快?” 钟离珀轻描淡写地说:“有目标的话不难找。这个盒子没有太多装饰,看起来挺低调,但用的却是花梨木。” 桐九笑着接过木盒,挑眉问:“你对木头也有认识?” 钟离珀回道:“不算熟悉,但一些名贵的品种还是知道的。” 桐九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哈哈,果然聪明的人见识也多啊!如果让我一个人找,恐怕得把每个盒子都看一遍才行呢。” 钟离珀腼腆地抿了抿唇,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了,轻声说道:“我怕这次推测有误,到时候解不了阵的话就得重新分析,所以能不能把相关的书带出去作参考?之前在书里看过其他天地大阵的解阵方法,有些好像是需要白水晶、桃木和文竹,如果家里有这些的话我建议也带上,算是以防万一。” 桐九半点不带犹豫就回答说:“孤本不能带走,你想带哪些就用手抄本复印吧。白水晶只有摆件,没有单独无用的石头,如果到时候真需要就去买好一块了。桃木的话只有一把桃木剑,但要拿来烧是绝对不行的,真需要也只能去桃林砍或者上网买。文竹家里同样没有,不过小区倒是种了一些,我们出发时可以去拔一点。” 三两句话就解决了钟离珀的需求,虽然有些东西暂时无法满足,但好歹也有解决办法。钟离珀也没有强求,反正多带的这些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实际上也不一定会用到,只要有相应的解决办法,即使现在没有倒也无所谓。 解阵需要的东西算是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准备出门的物品。 说到出远门,桐九可以说是大行家了,需要什么她不用打草稿就能数得出来。大背包、登山杖、登山鞋、涉水鞋、露营用具这些是少不了的,还有暖水壶、太阳能烧水壶、不锈钢小锅、大勺子等烹调器具也不能缺,工具类的如军刀、铲子、铁锤、大钢钉、绳索、绳扣、喷火枪、火柴、太阳能充电器等同样必须带上,剩下就是一些清洁用品、洗涮用品和换洗衣物。这么收拾起来,东西还蛮多的。 桐九经验十足地给钟离珀传授着经验:“行李箱可以带,但必须要带上大背包。我们去的地方不一定是大城市,也有可能是深山老林,得做好风餐露宿的准备。个人物品哪些是没有的这两天就要去备齐了,鞋子还要多准备几双,防止出了什么状况没有替换的。我们会开越野车去,小琥珀有驾照吗?有的话也得带上哦。” 钟离珀听得很认真,边听边点头,听到要开车时便回道:“我有驾照,这次会带上的。” “行,那大致就这些了,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可以出发。”桐九最后拍板道。 两人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出门的东西,两天后,他们终于带着一车的行李和用品踏上了解阵的征途。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五章 出发 坐在越野车的驾驶座,桐九单手架在车门上,笑着对家里送行的人和猫说:“这次不知道要去多久,家里就交给你们啦!该交代的我之前都交代好了,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再找我吧。” 向阳和久陆同时翻了个大白眼,看这女人的兴奋劲,知道的清楚他们是去解开神秘族人和少年身上的镇魂阵,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去度蜜月呢。不想再被戳瞎狗眼,向阳连连扬手作驱赶状,没好气地说:“你昨天已经再三交代过,我们都记得的。人我们会给你看好,放心吧。” 桐九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毫无诚意地给大家挥了挥手,然后才转头问钟离珀:“小琥珀,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钟离珀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上。他跟向阳不熟,跟久陆也没有熟悉到要依依惜别的程度,这次出去也不是不回来,所以完全没有要告别的情绪。不过他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跟小黑说道:“小黑,我不在的时候,小花就拜托你啦!” 小黑的眼皮顿时耸拉下来,眼神中也透出些不情不愿的味道,心中更是狠命吐槽。凭什么啊,那花猫就是个花痴,平时粘它就粘得紧,它又不是花猫的老公,更不是花猫的老爸,为什么要负责照顾花猫啊! 不过它也知道钟离珀只能拜托它了,花猫在这个家里也只粘他们两个,现在钟离珀要离家不知多久,它若不看着点花猫,恐怕那家伙又得变成流浪猫了。没办法,谁让它黑爷心地善良呢,反正它吃饭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给花猫多准备一份,平时顶多就是催促向阳和久陆给花猫铲铲屎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它看着钟离珀甩了甩尾巴,算是勉为其难答应了他的要求。 钟离珀轻微地扬了一下嘴角,这表情应该算是微笑吧,他礼貌地对小黑说:“谢谢你!” 见他也交代完了,桐九才最后说道:“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我们要出发啦!” 说完,她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猛地踩下了油门。 这人道别了半天,结果说走就走,看着那辆咻一下就开没影的车子,向阳也是异常无奈地感叹道:“他俩单独出门真的没问题吗?” 久陆倒是非常放心:“没事的啦,小九再霸道也不会来硬的,我相信小琥珀还是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的。” 什么跟什么啊? 向阳好想掀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啥玩意,都这种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意思是,只有他们两个会不会搞不定!”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久陆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嘻嘻,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凭小九的武力和精明,再配上小琥珀聪明的头脑,他们肯定没问题啦。” 向阳长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被久陆十分看好,却令向阳十分担心的桐九钟离珀组合此时已经开开心心地驶出了紫楹花园。 桐九边哼着歌边欢快地问钟离珀:“先解少年的,看看我们要去哪里?” 钟离珀根据之前的计算结果上网查了下大致的方位,然后说:“应该在西北部。” 桐九挑了挑眉:“西北?呵呵,可别是个无人区吧。” 钟离珀倒是没那么悲观,只是平静地说:“西北也有好多城市的呀,不一定就是在无人区。我们先往那个方向走吧,到了那边再仔细查找具体的位置。” “嗯!”桐九温柔地应了一声,倒也没跟钟离珀唱反调。 确定了方向,车子便风驰电掣地往西北方向奔去。 久在城市中生活,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灰蓝色的天空,然而当车子逐渐离开市区来到郊外后,天空的颜色也变蓝了不少。洁白的云彩一团一团地聚集在蔚蓝的天空上,灿烂的阳光在积云的缝隙中穿出,给云朵镶了一道金边。这么好的天气,桐九觉得不跟阳光玩一下游戏实在对不起自己,于是她把车窗降下了一半,任由阳光肆意照在身上。 然而车子正在快速地行驶着,车外的空气与车内的人形成了相对运动,于是就变成了呼呼地迎面撞在脸上的风,狂风把头上的碎发吹得飞扬起来,也把阳光照在身上的热气带走,令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桐九感受着阳光和清风带来的舒畅,不由得有感而发:“这种天气就应该出来走走!” 钟离珀也微眯着眼睛任由凉风打在脸上,不痛,但却吹走了所有的嘈杂,让耳朵里只剩下宁静的呼呼声。因为风太大,他并没有听到桐九的声音,可神奇的是,他居然恰好在桐九话音刚落时说道:“这种天气确实很舒服。” 难得钟离珀表现得这么有人情味,桐九也不禁笑了笑:“想开车吗?想开车的话,到了下一个休息站就换你开!” 问完却半天不见回话,桐九疑惑地转头看向钟离珀:“小琥珀!小琥珀!” 叫了几声,钟离珀才从风声中隐约铺抓到桐九的声音,他睁开眼望着桐九,顶着一副小学生春游时经常会出现的天真烂漫样子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这软萌的表情的确有些戳人,看得桐九直接母性大发,伸手过去就使劲揉着他的卷毛,没好气地说:“原来你之前听不到我说话的呀?那你倒是回答得挺精准啊!我在问你想不想开车,想的话到了下个休息站就换你开。” 钟离珀的表情有点无辜,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被揉脑袋,还好他已经习惯了,便任由桐九把他的头发揉成鸡窝,等她揉够了停手后才回道:“我可以开。” 桐九笑完了眼睛,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说:“我问你想不想,不是问你可不可以!” 想不想,代表的是意愿,可不可以,代表的是能力。钟离珀明白她不是因为不想开或者累了才让他接手,而是希望他感受一下在这么好的天气里风驰电掣的快感。 难得的天气,难得的出行,钟离珀稍微考虑了一下点头说:“我想开!” 桐九这才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行,那我们等一下就交换。”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六章 目的地是无人区 两人一点都没有出门办正事的自觉,一路上都抱着郊游的心态向目的地进发,遇到了好天气,他们就大开车窗任由舒服的自然风伴着他们飞速前行,遇到雨天时,他们便关起车窗打开雨刮慢慢行驶在路上。 每天的午饭基本上都会在高速公路的休息站里随便解决,等到了晚上才会在城里找地方好好搓一顿,再找个不错的旅馆住一晚,第二天睡到八九点钟,养足了精神再出发,日复一日。 刚开始时,钟离珀是极不习惯跟桐九住一个房间的。虽然是双人床,但毕竟男女有别,他们又不是情侣关系,实在无法坦然面对,住在一起总感觉怪怪的。 可桐九却若无其事地笑着打趣道:“放心好啦,我一没有裸睡的习惯,二不会睡着睡着爬到你床上,三不梦游,四不磨牙,五不打鼾,绝对不会影响你睡觉。虽然你是长得很俊俏,但我也长得很漂亮啊,再怎么样,我觉得你也不会吃亏,不至于怕成这样。” 钟离珀当时非常无语,但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况且两人住一间房也是为了他的安全,他再推托就是矫情,哪怕再无奈也只能忍着。 还好他们住酒店也只是纯粹的休息,开了一天的车,两人基本上洗洗就睡了,根本没有多少睁着眼睛清醒相对的时间。而且桐九也极其注意不把内衣裤到处乱放,洗完的衣服都会收到钟离珀看不见的地方晾干,晚上睡觉也会穿着整齐,顶多就是穿些宽松舒服点的衣服,绝不会让钟离珀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而尴尬。 这么几天下来,钟离珀也逐渐习惯了两人睡在一个房间这件事,而且他还发现,桐九在睡着之后,存在感就会变得很低。她的呼吸声很浅,睡相也很整齐,还一动不动的,如果不靠近仔细观察,很可能会误以为她已经死了。 有一晚钟离珀难得地起夜上洗手间,完了后便要回到床上接着睡,可路过桐九的床位时,他忽然发现桐九好像不见了,不仅完全没有呼吸声,连床铺也塌塌的,骤眼看过去好像床上根本没人。大晚上的他也没有开灯,还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想也没想就走过去凑近了看。 结果头刚一低下来,却正好跟桐九对上了眼,两人大眼对小眼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桐九笑眯眯地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小琥珀,你不会想趁我睡着偷亲我吧?” 钟离珀这才反应过来,吓得猛然直起身子,漂亮的脸蛋顿时被烧红,整个人更是手足无措。还好那会儿没有开灯,他的羞涩也被黑夜藏了起来,总算是没有太过尴尬。他的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才结巴着吐出了一句话:“我……我以为你不……不见了,所以才凑……凑近看一看。” 桐九坐了起来,曲起双脚手抱膝盖,脸颊枕在膝盖上斜眼向上看着钟离珀,笑嘻嘻地说:“没想干坏事你结巴什么啊?说,你是不是想偷亲我?” 钟离珀又连退了两步,双手不停地来回摆,头也跟着左右摇,所有的身体语言都用上了,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否定这件事:“我真的只想看看你是不是出事了。” 他越是这样桐九就越想抓弄他,于是她改为跪在床上,身体向前倾拉住钟离珀的衣摆,故意撒着娇说:“既然这么担心,不如今晚我跟你睡一张床?这样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出事啦!” “不不不!”钟离珀吓得连滚带爬跳回床上,掀起被子就把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一把闷着的声音从被缝中飘出,“你没事就好,我先睡了!” 桐九被他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睡意都要笑没了,趴在床上笑了小半个小时才终于安静下来。 此后,每晚睡觉前桐九就忍不住要抓弄钟离珀,非得问他要不要两人睡一张床,直把钟离珀问得脸红耳赤,恨不得焊死在自己那床被子里才罢休。 两人轮流开车马不停蹄的话其实很快就能去到西北,但光赶路过于苦闷了,完全不是桐九的风格,所以她抱着完成任务顺便旅个游,又或者是旅游顺便完成个任务的心态边走边玩,每每发现附近有好风景都必定要特意绕路去看一看。 一开始钟离珀会忍不住提醒她别顾着玩,想玩可以等完成任务后再慢慢玩。而她永远都是乖乖答应,可答应完了转过头还是该玩就玩,一次两次之后,钟离珀只能任由她去了。 明明日夜兼程一天多就可以到达西宁,在桐九边走边玩的情况下,愣是走了四天才到达。在到达西宁的那一刻,桐九才终于把心回归到任务上,一脸认真地看着钟离珀说:“得研究研究那个坐标在什么地方了,如果真在无人区,车就先放在这里,我们另外租个车带个司机过去。” 钟离珀这下才懂,为什么桐九在来的路上要边走边玩了,因为她要保存体力。虽然两个人开车没有一个人累,但一天多都憋屈在车上,身体必然会受不了,万一目标地点真的在无人区,那他们就有可能需要盘山涉水,也有可能会遇到未知的危险,当他们没有足够的体力应付这些的时候,那恐怕就会非常危险。 换了一个软件,把具体坐标输入后,地图上就会出现了一个红点和一个蓝点,红点是坐标对应的位置,而蓝点则是他们此时的位置,根据两个点的距离,他们和目标还相差甚远。 钟离珀把地图放大了看,发现红点的周围什么都没有,看起来还真像是无人区的样子,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桐九见他面露难色,忍不住把头凑过去看向手机屏幕,疑惑地问:“怎么啦,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吗?” 同吃同车同睡甚至被抓弄了几天,钟离珀已经对桐九的亲近免疫了,她就算凑过来也不会轻易害羞,更不会下意识弹开,只是态度平常地回道:“目标地点附近没有任何标志物,看地图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想你应该说中了,那地方可能真是个无人区,估计得找个当地人带路才行。” 桐九挑了挑眉,瞥了一眼钟离珀,意味深长地笑说:“这下好了,如果要露营,你就真得跟我睡一个帐篷啦!” 听到这话,钟离珀顿时就石化了,人也重新变成桐九过敏体质。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七章 带路人 桐九发现钟离珀整个人都僵住后再一次忍不住笑倒,她趴在方向盘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气连句话也说不出来,眼角甚至渗出了泪水。 钟离珀非常郁闷,不明白桐九为什么就能笑成这样。看着他害羞就那么好笑吗?抓弄他就那么好玩吗? 看出这家伙有点恼羞成怒,桐九也就收敛了一些,不过嘴角还是带着笑意的弧度。她伸手捏了捏钟离珀的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舟车劳顿,总感觉钟离珀的脸都没以前滑溜了。 “别生气啊,生气连小脸蛋都不滑溜了。”桐九忍不住又调戏了一句。 钟离珀终于气呼呼地瞪她一眼,一巴掌拍开她吃豆腐的手,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再抓弄我就不理你了。” 桐九举起手作投降状,嘴上求饶道:“好好好,不抓弄你了。但我说睡一个帐篷是认真的,出门在外,尤其是露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你一个人,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将就一下哈。” 钟离珀还是不想认命,死活也要挣扎一下:“就不能分开两个帐篷吗?最多靠在一起就是了。” 桐九无情地摇头:“不行。在野外,害人的手段太多了,防不胜防。比如放一只有毒的虫子咬你一下啊,放一条毒蛇咬你一下啊,放只凶狠的野兽攻击你啊。单独一个人太危险了,连个照应都没有,万一真出事又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那恐怕就真没救了。” 钟离珀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事关安全,那他就没什么发言权了,毕竟她也是受保护动物,只能乖乖听话,哪怕真被吃点豆腐也只能勉强忍耐着。 暂时接受了将要被吃豆腐的命运,钟离珀还得亲自拿着手机到处问当地人找到自己被吃豆腐的地方,想想都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问了不少人,终于在一个租车的车行问到了一些眉目。 店里一个经常跑无人区的司机一看地图就胸有成竹地说:“这地我知道,前几年经常跑,不过死过几个人之后去的人就少了。你这小红点具体是哪个位置到时候还要找,但位置就是那一带的,我熟得很。” “死过人?”桐九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机说:“那片地靠近沙漠,以前有段时间流行横穿沙漠,去的人都找我们带路。但前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坊间开始流传那片沙漠里有金子,于是好多人就去淘金了,结果金子没淘到,好几人都沉到流沙地里去了。哎,那些傻子也不想想,如果沙漠里真有金子,哪里还会等着一群外地人去挖啊,早就被本地人挖光了,他们还找本地人带路,真是脑子进水了,稍微正常点都知道是假消息啊。还好死过人之后那些鬼迷心窍的家伙终于醒悟了,要不然还得死更多人。只是死过人后,横穿沙漠的人也少了,近几年都没什么人去那边。” 桐九想了想,再次追问:“我们要找的地方就是在沙漠里?” 司机回答:“是啊,不过具体在哪个点我可不知道。” 桐九问:“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个地点吗?” 司机又看了一下钟离珀的手机,态度保守地说:“如果不是在流沙地里,我可以把你们带到地方,如果是在流沙地里,那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我只能把你们带到最靠近地点的安全地带。” “行!”桐九稍微考虑了一下,马上就当机立断地说,“你把我们安全带到那里,再把我们安全带回来,价钱好说。” 那司机不是个见钱眼开的,性格也豪爽直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回道:“我能把你们安全带到最靠近你们要去的地方,如果你们去过那地方后还能平安回来找我,那我就把你们安全带回来。价钱嘛,我也不占你们便宜,按我们的市价就行。” 这倒是个实在人,没有拍胸口什么都答应下来,也没有顺着她的话狮子大开口狂赚一笔,只是保证只能做到的事,赚合理的钱。就这么简单地聊了两句,桐九觉得这人还挺合胃口的,也算是一拍即合:“那就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了。” 司机看了看他们停在路边的车,知道他们也是自驾过来的,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才另外雇一个当地的司机带路,于是也提出另一个方案:“如果你们开的是普通轿车,或者是用其他方式过来这边的,那雇一台车一个司机很正常。但我见你们也是开越野车过来的,其实出入沙漠也很方便啊,不如你们开车跟着我的车走,这样其实还更安全一些呢。” 钟离珀有些不明白,不由得问道:“为什么这样更安全?” 司机解释说:“进入无人区,车越多就会越安全。万一哪台车坏了,还有另外的车可以用,人也不至于被困住,如果只有一台车,那出了什么问题就没有照应啦。” 钟离珀继续腼腆地问:“可我们都没有在沙漠里开车的经验,不会有问题吗?” “嘿,有啥问题!”司机大喇喇地挥了一下手,毫不在意地说,“在沙漠开车最重要就是跟紧前车,照着前面那台车的路线走就没问题啦。新手莫非就是怕沙地高低不平会翻车嘛,这个只要克服心理障碍就行,反正你们开的是越野车,马力好得很,完全不用担心陷入沙地里。” 桐九不担心会不会翻车,倒是挺在意汽油够不够的,他们也不知道要在无人的沙漠里呆多久,万一汽油不够,那他们可就回不来了。 然而司机的话很快就打消了桐九的疑虑:“放心,我们公司就是专做穿越沙漠的业务,汽油的问题肯定有门路搞定的,只要公司给我们开一张证明,我们就能拿着证明去油站买油了。到时多带几桶,不怕路上没油。” 这下子车、司机和油的问题都解决了,桐九当下便决定,在西宁修整一天,把进沙漠的物资都准备好之后就正式出发。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八章 正式出发 桐九和钟离珀约好司机和车后就在西宁修整了一天,期间他们要购买足够的食物和水,还有防风沙的衣物等,至于汽油则由司机负责解决。 一天后,两人就带着一车的行李和物质在租车公司门口跟司机汇合。 司机名叫陈三五,是本地人,在这一行已经有12年经验,在行内也是颇为出名的,带过的客人超过八千,而更重要的是,他带的客人全部都安全返回了。之前淘金热的时候就有很多客人指名要找他,可惜他根本不接淘金客人,哪怕报酬再高都会果断拒绝,所以在热潮的几年中,他的客人反而越来越少,导致现在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转行不干了。不过他也无所谓,反正年轻时跑得多,赚的钱不少,已经是吃穿不愁的状态,现在收客人也是看顺眼的才收。 他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见过近万形形色色的客人,不说练就一双金睛火眼吧,但看人也是挺准的。他看桐九就觉得是个厉害的人物,带这种人到无人区,麻烦少,还分分钟能见识到以前没见识过的事,比较刺激精彩。 带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人到无人区就像做保姆一样,该带些什么,做什么准备,提前就得给他们列一系列清单,出发之后,每件事都得事无巨细地再三吩咐好,好不然那些人就能给你出乱子,晚上在什么地方扎营,怎么煮食,需要做哪些防范都要教了又教说了又说,一趟下来,累个半死。 而带懂行的人就不一样了,该准备些什么,他们自己就心里有数,根本不需要你多言。就像汽油的问题,他接待了那么多客人,能第一时间想到的,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单凭这一点,他就知道桐九不简单,这个不简单的客人到底要到无人区干什么,他已经生出了不少的好奇心。 “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就可以出发了!”陈三五站在自己的车旁大声向桐九那边嚷道。 桐九没有费劲回答,只把手伸出车窗比了个ok的手势。 陈三五说:“行,我们出发。对了,这个你们拿着,路上用这个沟通,频道我已经调好了。” 说完,他便从车里拿出一个对讲机,然后用力一抛,对讲机便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桐九伸在车窗外的那只手中。 桐九按下对讲机试了试:“喂喂喂,陈师傅,听到吗?” 陈三五又在心里给桐九竖起了大拇指。 拿到对讲机后知道要先试一下的人也不是全部都会的,有的人听到他说已经调好频就以为万事大吉,也不会试一下到底能不能听清楚。 他在心里狠狠地称赞完桐九后,也拿起了自己车上的对讲机回道:“听到,还有,不用叫我陈师傅,叫我三哥就行。” 桐九好奇:“为什么是三哥不是五哥?” 陈三五笑着说:“三不是比五大吗?” 这……也是挺有道理的,桐九笑了笑,回道:“三哥倒是个有趣的人。” 陈三五说:“常年穿越无人区,不懂得找乐子的话,早就被那些什么都不懂又喜欢装老大的客人气死了。” 桐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三哥说的不会是我吧?” 陈三五哈哈大笑:“怎么会!我陈三五不会看错的,你绝对不是菜鸡,搞不好还是个比我经验还丰富的老手呢,我看不起谁也不可能看不起你啊。” 桐九微微一笑,不予置评:“好了,时间不早,我们走吧!” 陈三五这才上了自己的车,带着桐九和钟离珀就往无人区的方向驶去。 这一段路程并不近,开车的话大概需要五个小时以上,陈三五自己一个人一台车,或许是觉得闷了,三不五时就拿起对讲机跟他们说着沿路的一些景点。 到了大西北,风景自然和东部沿海城市大相径庭,尤其是驶出城市之后,那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风光,确实特有一番风味。连绵的山势,气势蓬勃,却有多了丝庄严的感觉,平坦的大道,消失在目力所及的地平面,似乎要延伸到千里之外,离开了城市后,人逐渐地少了,车也只是很偶尔才在反方向看到一辆。看着车外的风景,桐九和钟离珀都知道,哪怕还没到无人区,这里能遇到人的机会也是不多了。 这里的苍茫让人莫名生出了些许肃穆的感觉,就像面对一个异常高大,无论用什么方法也无法战胜的神明一样,大自然的广阔无垠,让人类显得多么的渺小与无力。 钟离珀半开着车窗,看着窗外风景,闻着风的味道,忽然有感而发道:“我第一次来大西北,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小时候我曾经以为,凭着我的努力可以改变世界,可现在看来,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就是个笑话。” 桐九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满脸平静地说出如此有哲学意义话题的钟离珀,弯起嘴角问:“你听说过坛城沙画吗?” “坛城沙画?”钟离珀语带疑惑,显然对这个词语感到十分陌生,果然,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听过,这是什么?” 桐九眼睛里似有光芒闪过,不过转瞬即逝,难以被人铺抓到,只听到她心生向往地说:“这是一种从印度传到西藏的佛教艺术或者说仪式吧,已经有两千五百多年历史了。在重要法会或是藏族节日前,寺庙就会组织喇嘛制作这种立体的彩色沙画。沙画的规模很大,颜色和构图都是有规定的,只要制作过程中有任何出错就得重来,所以每个参与制作的喇嘛都要把坛城沙画的模样烂熟于心,不得出错。 他们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连续制作数天乃至数月,然后将一幅五彩缤纷的坛城沙画制作好,而在参与完法会或节日后,沙画就会被马上毁掉。沙子会被装起来分成两半,一半交给参与仪式的信徒,另一半则洒入附近的河流中,让流水带着祝福流向大海,进而传到全世界。在他们的眼中,一沙一世界,然而世间的繁华不过就是一掬沙,不必执着,无需为身外之物所困扰。 他们毁掉沙画的时候还是挺震撼的,毕竟是辛苦了许久,小心翼翼制作出来的艺术品,亲手在瞬间毁掉,还不带半点留恋,这得非常淡薄名利,胸中有丘壑,腹内有乾坤的人才做得出来啊。做人呢,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是好事,但也别妄自菲薄,大自然虽然伟大,但我们其实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没必要与大自然对立。”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多看看世界 钟离珀自然听出桐九是在安慰他,而他也是第一次跟桐九聊起这么深入探讨内心的话题,可能是身处在这种无边无际的环境当中吧,让人也生出了些聊天的欲望。 “可我想的跟你说的坛城沙画有什么关系吗?”钟离珀睁着迷茫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桐九笑着说:“坛城沙画是世界的缩影。人们身处在大自然之中,看尽她的风光,感受她的美好,然后把所有的感悟都浓缩在一副沙画中。有的人觉得沙画美好,想要拥有她,但喇嘛毁掉沙画的行为就是告诉他们,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人们留恋的不过是自己的欲望。你想改变世界的想法没错,因为人类改变的或许并不是世界本身,也不是我们与世界的关系,而是我们对世界的看法而已。你学的是数学,数学能让你不断认识到世界的本来面貌,但万事万物皆生于自然,你是无法用自然教给你的方法去改变自然本身的。你只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想改变什么才能成功,弄错了,那一切就是徒劳。” “坛城……坛城……”钟离珀细声低喃,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词,少顷,他继续问,“你的意思是,在改变世界之前,要先认识这个世界吗?” 桐九点了点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活在世间之中,看到的就是万紫千红的世界,而佛教讲的是出世,所以他们只会在意世界的本质。坛城沙画对世人来说是艺术品,可对喇嘛来说却只是些不同颜色的沙子,这就是区别。佛门中人通过修行认识世界,而世人则通过学习认识世界,前者在千变万化中找到世界的本源,后者则想以自己为规则改变世界。你说你要改变世界,那么首先就要弄清楚,世界是什么,你又想改变什么。” “那你呢?你想过要改变世界吗?”钟离珀不由得问道。 桐九挑眉,想也没想就回答:“世界?呵呵,世界关我什么事啊?我在意的东西没那么多,只要这个世界别来伤害我关心的人,我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钟离珀眨了眨眼,对于这个答案,他是完全不意外的。因为这个答案才比较符合桐九的性格,她虽然总是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但其实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深刻的感情,在意的也只是身边那么几个人而已,最想做的或许只有报仇一件事。世界的变化对她来说就是单纯的变化,已经是另一种永恒,所以变与不变其实完全没有区别。 “那在你看来,我想改变世界这样的想法,会很可笑吗?”钟离珀终于忍不住问道。 桐九看着他,然后收起所有表情,异常认真地说:“在自然法则内,任何改变都不可笑,那不过是一种形式的更迭,可在自然法则外,改变就是一种罪恶。” “这样啊……”钟离珀若有所思起来,“看来我得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才行啊。” 桐九这才重新染上了笑容:“这就对啦,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她既是变化万千的,又是万变不离其中的。记住,世界永远都是有两面的,有光就会有暗,有生就会有死,一样东西的出现必然会伴随着好与不好两方面,做任何的改变都不要忘记这一点就行。” 钟离珀点头:“我知道了,其实我只是看到这样的风景一时间有感而发罢了。以前我在研究所就老是觉得努力做好研究一定能让人类过得更好,结果努力还没结果,身边的黑暗就让我看清了现实和自己的天真。或许这就是你说的两面性吧,有了名利这种东西,就会滋生出贪图名利的恶徒,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单纯一点,那些一心只想做专研的人能有一个心安的环境做研究,不用怕被窃取劳动成果。” 桐九却说:“其他人我不保证,但如果是你的话,在我家做研究是绝对不用担心会被窃取成果,你想发布论文我也可以找到途径帮你。不过我看你现在好像对我书房的书比较感兴趣,倒是放下了你原来的研究啊。” 正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了陈三五的声音:“两位,午饭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找个地方停车吃东西吧。” 钟离珀看了看车上的时间,果然已经十二点多了,没想到他们聊着聊着,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看到桐九的示意,于是他便拿起对讲机,言简意赅地回道:“收到!” 桐九笑着揉了揉钟离珀的卷毛,心情甚好地说:“我想你没试过在这种地方撘炉做饭吧,你说要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不如就从这顿饭开始?” 两台车在一片沙地边停下。桐九和陈三五先是合力把一块碎石子比较少的空地清理干净,又在空地上架起一张小桌子和三把露营椅,再把车上的煮食工具和装着食物的箱子都拿了下来,最后才搭出一个炉灶开始做今天的午饭。 野外生存,桐九非常熟悉,而经常带客人到无人区的陈三五也绝不陌生,反倒是没出过远门,更没怎么做过饭的钟离珀有点抓瞎。他倒是想帮忙,但好像又无从入手,无论是处理食材还是生火烧水,桐九和陈三五在完全没有沟通过的前提下已经默契地分好了工。 “我能帮什么忙?”钟离珀还是无法忍受自己变成个等饭吃的闲人,看了看桐九又看了看陈三五,最后还是蹲在桐九的身边小声问道。 桐九笑看着他,说:“第一顿饭,你还是先看看我们怎么做的吧。我跟三哥为什么能默契配合,你可以好好想一下。” 钟离珀侧过头认真思考,然后回答:“是因为你们都熟悉野外煮食的步骤,所以在看到对方做了前一步,就自然而然跟着做下一步吗?” 桐九笑眯眯地点头:“没错!所以你好好观察一下我们都是怎么做的,之后就知道怎么配合我们啦。” 观察他们的做法,再找机会配合?这倒是个不错的学习方法,于是钟离珀便开始认真地站在不远处观察了起来,没看一会儿,他就开始看出了门道。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章 第一顿野外午餐 其实桐九和陈三五的配合也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合理的时间分配。比如说,在烧水的时候,他们就会首先处理那些用水煮的食材。由于锅的容量有限,一次并不能煮许多,所以主食类的食材会先煮,接着是快熟的蔬菜类食材,最后才是肉类食材。但他们不会等到所有食材都煮好了才开吃,而是煮熟了一样就吃一样,吃的时候再烧水接着煮。 这种进食顺序无法让人吃好,但必定能吃饱,而且花费的时间是相对比较短的。 钟离珀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思考他们的做法,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他便向桐九问道:“这样的煮食顺序,是不是也有讲究的?先填饱肚子,再增加植物纤维和维生素,最后吃肉增加力气?” 桐九挑了挑眉,对他的观察力和敏感度都挺满意的,这才第一次经历野外生存,却光通过观察就能发现到重点,证明他的确有在认真思考。 满意地看着钟离珀,桐九回答说:“没错,在有主食的情况下,我们一般都会先吃主食,因为这样可以填饱肚子。而在野外,适当地补充维生素是非常重要的,长期缺乏维生素很可能会发生败血症,所以适当吃些蔬菜水果也非常重要。肉类的确可以增加力气,如果有条件,吃肉也是必须的。但野外生存意味着随时都会遇到危险,当危险发生时,我们就要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因此吃东西的顺序很重要,怎么着都要保证先填报肚子,再补充其他必须的营养。” 可他们还没真正进入无人区,现在不过是在路上而已,也不算是野外生存,顶多就是一次小野炊罢了,有必要做到这么极致吗? 陈三五似乎看出了钟离珀的不解,于是好心地解释道:“小伙子,当我们出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在野外生存了。我们的目的地是无人区,无人区里随时都会有未知的危险,所以我们在路上就要养成野外生存的习惯,这样到了无人区才不会无所适从,这一路也算是个适应的过程吧。我以前就带过不少这样的客人,觉得还没到危险地带,生活质量不能受影响,于是吃的用的都比照着家里的条件,结果一到了无人区就无法适应,死活吵着要赶紧回头,把一整个队伍都拖累了。” 一个队伍里最怕就是有这种人,自以为是,不听指挥,好像地球都要围着他转一样。所以桐九好奇地追问:“那后来怎么样?” “后来?后来他们的带头人把其中一台车清空了,让他自己开车回去。可那个人没有驾照,又找不到人送他,无奈之下只能一直跟着队伍走咯。”陈三五说起这件事时的语气很是幸灾乐祸,明显就是把那人当成了笑话,“有的人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实际上谁也没有围着他转,本事没有,想法又多,还不配合团队,只生了一张光会吐槽找茬的嘴,结果别人一句话就能让他认清现实。” 桐九笑了笑:“他能认清现实算好的了,要是在遇到危险时才来捣乱,你们一个团队可能都要交代在无人区里呢。” 陈三五冷哼一声,用一种完全不在意的态度说:“到了无人区还敢给团队捣乱的,估计是嫌命长了。别的不敢说,在无人区死个人,连警察都不敢往里找线索,更莫论找凶手了。只要脑袋没毛病的,在那地方都得团结起来,有什么幺蛾子都只能咬牙忍着。” 桐九不置可否,但看他说到死人时的冷淡态度,恐怕他也是亲眼见过死人,甚至是杀人现场的。在无人地带,善与恶没有了边界,一切都只以欲望为主,谁的能力强,谁的心够狠,谁就是老大。 “听你的口气,好像见过什么大场面?”桐九有意试探道。 陈三五也没有隐瞒,叹着气就把同事以前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一个同事有一次带了一个团队,里面那些应该都是富二代吧,一个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把自己当大爷,把我那同事当成佣人保姆。好心给他们提建议,他们都当耳边风,还对我那同事动手动脚的。我那同事忍了一路,最后到了无人区才报复,那伙人没一个能回来的。 后来警察到无人区里找,找了一个月愣是没找到尸体,我那同事跟警察说,那伙人不听指挥,硬是要到流沙区,结果遇上流沙全都回不来了。几台车都有行车记录仪,倒是把那些富二代们的嚣张和不听指挥都拍了下来,让人相信他们是不听我那同事的劝告才会遇到意外。虽然也有人说这是我那同事的杀人动机,但奈何警察找不到尸体,更找不出任何线索,最后只能以意外失踪定案,两年后才能判定死亡。” “所以人是你那同事干掉的吗?”桐九挑起眉头兴致勃勃地问道。 这回换陈三五有些意外了。正常来说,一个女孩子听到这样的故事,再联想到之后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会很害怕的。可她不仅不害怕,还对故事的结局产生如此大的兴趣,看来真不是一般人呢。 陈三五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也没说,这已经成为未解之谜了。不过那件事之后就没人再找他带路,他也算是丢了工作吧,后来就无奈转行了。这件事还真不好经常拿出来说,毕竟影响不好嘛,我们也只是当成故事偶尔跟一些看得顺眼的人说说而已。” 桐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神态不见紧张,似乎完全没把危险放在眼里。她甚至还担心钟离珀害怕,转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条。 三人快速吃完饭,用厨房纸简单擦了擦所有锅碗筷子,弄干净之后才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一顿饭连煮带吃,前后加起来才用了不到40分钟时间,不算快,但毕竟这才是三人的第一顿饭,心情相对还比较轻松,在边聊天边煮食边吃饭的情况下也只用了这么点时间,算是挺不错了。 重新上车后,钟离珀才完全放松了下来。这整个40分钟他都聚精会神地体会着第一次的野外生存,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依然会注意着他们的行动,从中学习着他们的经验。虽然不是完全的野外生存,没有自己找食物的过程,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一段挺不错的经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一章 到达无人区 午饭后三人在车上睡了半个小时才重新出发。吃饱睡好,人也精神了许多,上午开车积累的劳累已经消除了不少,加上桐九和钟离珀可以交换着当司机,相对来说也没那么累。下午的气温比上午高,热辣辣的太阳照在车顶上,让车内的温度也高了许多。可他们进入无人区后就没办法加油了,所以汽油必须能省则省,非必要也不能开空调,想要凉快一些就只能大开窗户,加快车速,让自然风吹到车里。 下午由钟离珀负责开车,而桐九则当起了优哉游哉的乘客老大爷。她把靠背放低,整个人舒服地躺在椅子上,两只**叉搭上台子,坐姿非常舒适随意。她边摇晃着脚掌边研究着那个坐标,把坐标点到无人区边沿各个方向的距离都测量好并且记熟,大致确认了目标的具体位置后才满意地放下手机。 根据现在的车程,如无意外的话他们天黑之前就能到达无人区范围,那么今天晚上他们就得开始露营的生活了。 一想到晚上要跟钟离珀睡一个帐篷,桐九就笑得跟只偷了米的小老鼠一样,忍不住抓弄他说:“野外生存的第一要义,绝不在天黑时行动,所以我们得在天黑之前扎营。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今天应该就能到达无人区范围了,所以你还有不足几个小时做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钟离珀一脸莫名其妙地问。 桐九笑眯眯地说:“当然是跟我一起睡的心理准备啊!之前不是说好了,露营的话我们得睡一个帐篷呀。” “哦!”钟离珀想起来了,顿时脸色微红,不过还是做最后挣扎,“我可以跟三哥睡一个帐篷的。” “他啊……”桐九故意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拖着长音,让别人听起来就像陈三五是什么危险人物一样,甚至还阴森森地补充道,“不怕他静悄悄把你埋了吗?要是他真把你埋了,我顶多只能帮你报仇,想重新挖你出来可就不太可能咯。” 钟离珀一凛,不敢置信地说:“难道他那个同事真的杀了那些客人吗?” 桐九扯起一边嘴角,冷哼一声,用一种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那些人就算再嚣张,但好歹知道进入无人区必须有领队带路,这说明他们知道无人区的危险,你觉得这样的一群人,到了无人区之后会不听领队的话吗?” 有道理,如果他们觉得领队的话不用听,那么在一开始就不会主动请带路党,所以他们的失踪肯定有那个人的“功劳”,否则不会全军覆没这么惨烈。 想到这里,钟离珀好看的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忧心忡忡地问:“那让三哥带我们真的没问题吗?” 桐九把上身倾过去,抬手揉了揉钟离珀的鸡窝头小卷毛,安慰道:“放心,我们不跟他起冲突的话他应该不会起歹心的,而且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你。只要你紧跟着我就绝对安全,放心好啦!” 可是跟着你感觉会有另一种危险!钟离珀立马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番。 又开了两三个小时,太阳已经没那么猛烈了,车内的温度也稍微降低了一点。随着太阳西斜,天空也被染成了橘红色,云朵把阳光折射出黄的、橘的、红的、紫的、粉的等各种五彩缤纷的颜色,配上广袤的大地,天上地下居然变成了一副极好看的油画,而他们也成为了画中的一道风景。 看了看天色,也是时候该找地方扎营了。 刚好在这个时候,对讲机传来了陈三五的声音:“两位,天要黑了,天黑之前我们要把帐篷搭好,还是先找个适合扎营的地方吧。” 桐九马上按下对讲机回道:“好的。” 接着,钟离珀便开车跟着陈三五驶离主路,进入到一片无路的沙石地中。 这片沙石地都是很碎的小石子,石子不大,拿来扔人也不会太痛,可也不小,人躺在上面还是会扎出一些小坑。因为风沙问题比较严重,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沙石地,而附近树木稀少,河流湖泊稀缺,实在不适合人们居住,所以这里已经是无人区的边沿地带,进入这个区域,很可能连死了都没人发现。 正式进入无人区后,钟离珀也不禁好奇地问道:“无人区,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桐九边伸着懒腰边解释说:“没有人的地方,其他生物自然就生长得更好。看这边似乎没有大型动物,不过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应该挺多的,搞不好还会有毒,所以时刻都要小心。除了这些有毒的小玩意,人也是需要提防的,一旦陷入危险的困境时,食物、药物、水之类的东西就会变得非常重要,为了活下去,不排除有些人会采取杀害同伴的方法来获取资源。反正这里就是个没有是非黑白,没有善恶仁义,只有生和死的地方。” 钟离珀看着桐九,表情十分认真地问道:“你之前来过无人区吗?” 桐九淡淡地笑着说:“来过啊,当初被埋的地方就是个无人的沙地,出来后还走了好久才找到城池呢。” 闻言,钟离珀顿时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这应该是桐九最不想回忆的过往,是她最痛苦的一段经历,可他却一脸天真地戳了她的痛处。虽然他也是无心之失,但毕竟是听她亲口说过那段故事的,应该早就联想到才对,实在不应该问出那样的问题。 “对不起!”钟离珀满含歉意地低声说着。 桐九倒是挺不在意地回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也算是一段经历吧。那会儿还是我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呢,哦不对,也不算独自一个,当时还有小黑跟我一起呢。我们没吃没喝地走了两个月才找到城池,结果到了城门口时都傻眼了,没想到一朝醒来已经改朝换代。当时没有户牒,别说进城了,连靠近城卫兵都不敢,所以也流窜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小黑帮我在一个死人身上找到了份户牒才算结束了这种逃来逃去的生活。” 要真说起以前的事,那确实是一匹布那么长啊,说起来都是有血有泪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二章 第一夜的扎营地 不过现在不是说故事的时候,桐九也只是因为钟离珀刚好提到了她以前的遭遇才稍稍提了一嘴,随意说了点以前的经历算是减轻钟离珀的愧疚,等到陈三五停车时她便已收住了话题。 两台车最后停在了一个距离公路不近,但也不十分远的地方作为扎营点。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也是有讲究的,远离公路是为了不被打扰,也相对安全一些,但不离太远却是为了在遇到危险时能有一个明确的逃跑方向。虽然无人区的公路没有什么人和车经过,然而公路毕竟有一个明确方向,沿着公路走最终必然能回到有人的城镇,比完全没方向地麻木乱跑要强得多。 桐九也尽责地给钟离珀解释道:“在无人区,除了自己人,其他的都得防备。你不知道那些陌生人都经历过什么,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你起歹心,所以能避则避,能防则防。远离公路就是为了远离这类危险,哪怕有人来了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而公路也是无人区里极好的指南针,比什么看星星看太阳都管用,因为公路必定能通向城镇。来了这些地方,有路的就沿着路的方向走,没路才辨别着方向走。” 钟离珀听得很认真,也默默地把桐九的话牢记在心上。这些可都是干货,能学到五成,他在无人区不说可以横行吧,但至少也能知道些好歹,不至于做个碍手碍脚的拖油瓶。 三人下了车,但也没着急把扎营的东西搬下来。陈三五先在这附近绕了一大圈,时不时抓起地上的沙子看一下,偶尔也会嗅一嗅空气中飘来的味道,半响后才走回来对他们说:“这地方没问题,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扎营吧。” 钟离珀顿时又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逮着陈三五就问:“三哥,你刚刚是在看什么呢?为什么最后确定在这里扎营?” 陈三五笑看他一眼,打趣道:“小伙子还挺好学的嘛!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看这地结不结识,风化程度合不合理,小石子有没有经过大量雨水的冲刷,附近有没有动物尸体。地块结识了才能扎营,要不然帐篷的钉子会钉不稳。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大石头,说明是个常年有风的地方,已经把大石头风化得差不多了,但地上的石头不算小,意味着这边的风不会太大。这附近没有河流也没有湖泊,石头的棱角也比较多,没有太多被水冲刷过的痕迹,证明这边的雨水不多,加上地面非常干,最近应该没有下过雨。我闻了一下,空气中并没有太多水分的味道,湿度不高,今晚应该没有雨。附近没有动物尸体,说明这里没有大型野兽,我们被野兽攻击的可能性不高。” 钟离珀顿时一脸恍然,没想到这简单看一看居然能看出这么多情况,今天还真是学到了。 桐九却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别听着像是很简单,没十年八年经验可不能转一圈就看出那么多情况。” 这话听着就是明显的赞美了,凭他对桐九的了解,如果对方不是有一定的能力,她可不会随便称赞那人。 但桐九能说出这话,而且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惊叹,说明这样的技能对她而言是稀疏平常的,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所以钟离珀也自然而言地看着桐九问道:“这些你都会吗?” 钟离珀的问题同样引起了陈三五的好奇之心,他也挺想知道桐九有什么能耐的。虽然这只是出发的第一天,但看她的行事和对许多知识的了解,明显不是个野外生存的新手。可她既没有显摆,也没有不放他在眼里,该是他做的绝不抢活,路上根本没有任何反客为主的迹象,反倒是他带着怎么走就怎么走,他说吃饭就吃饭,他说扎营就扎营,听话得很。然而她对同行那个帅气小伙子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还说得有模有样,一听就是经验之谈而不是纸上谈兵的纯理论。 面对钟离珀和陈三五两人好奇的目光,桐九也只是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看地形这种自然是会的,毕竟事关住得舒不舒服嘛。但我不会太在意没有野兽,因为有些地方,野兽太多了,出现野兽是必然的,如果非得找到一个没有野兽出没的地方才能住的话,那估计就不用休息了。” 野兽多到连在意都没必要的地方?小姐姐,那你去的无人区好像跟我去的无人区有些差别啊!陈三五不禁在心里狠命地吐槽。 “你说的不会是森林吧?”钟离珀猜测道。 桐九笑着点头:“对啊!在森林里,别说是猛兽了,基本上是个活物都有让人致命的能力,避不了,只能防。沙漠地带要在意的是环境带来的危险,比如说缺水、流沙、沙尘暴之类的,而在森林里就得注意动植物的危害,一颗小蘑菇,一只小虫子,或许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那到底是森林比较危险,还是沙漠比较危险呢?”钟离珀像在喃喃自语地问道。 桐九回答:“就像你之前说的,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太渺小了,要说危险,其实脱离了人类社会之后哪里都危险,什么都能置人于死地。好啦,先不说这些了,太阳快要下山,我们得赶在太阳下山前扎好帐篷呢。” 说完,她便率先把帐篷搬下了车,然后放在两台前后并排停放的车的背风一侧,解开帐篷再往前一丢,帐篷就瞬间弹开,撑成一个完整的帐篷模样。这显然是个简易帐篷,不用慢慢穿杆子搭建就能成型。桐九把帐篷转了转,让入口面向下风的方向。 陈三五见状又是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这种自然而然的举动,再一次表明了桐九是个经验十足的野外生存达人。没有经验的人或许不会在意睡在哪一边,但有经验的人本能上就会选择下风区的位置,而在风沙较大的地区,除了选择下风区,还要选择背风侧,并且把出入口也放在风吹去的方向,这样才能减少被风沙吹袭的危险。 “好啦,把固定住帐篷的绳子钉一钉,遮雨的棚子撘一下,再把防潮垫和铺盖的东西往里面铺一下就完事了。”桐九双手手掌来回拍了几下,做出一副轻松搞定的模样说道。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三章 星夜畅聊 桐九带的确实是个简易帐篷,这种帐篷易折叠,好搭建,拆开放手就能自动成型,使用起来比传统帐篷要方便不少。可这种帐篷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骨架比较轻,稍微遇到点大风天气就扛不住,所以并不是任何时候都适用。不过今天天气不错,风不算大,也没有下雨,用这种帐篷能剩不少事。而且桐九还另外带上了遮风挡雨的棚子,有这个棚子在外面挡着,也能减少恶劣天气对帐篷的影响。 三人搭好了帐篷后,桐九跟陈三五便开始布置营地。 电视剧里经常会演到,但凡野营就会生火堆,弄得好像火堆是野外露营必备品一样。但其实很多时候在野外都没有生火条件,比如现在,虽然他们有火源,但周围连棵树都没有,更不可能找到废弃木头了,别说“火”,就是连“堆”的条件都不可能达到,除非他们自备木柴,否则的话,想弄个火堆就是纯属幻想。 现代人野营,照明工具用的是电灯,电源用的是太阳能,而煮饭用的是小型的煤气灶或者天然气灶,有的也会用电热锅。如果是冬天,保暖用品一般会用暖宝宝或是太阳能的电热设备,夏天则用太阳能式的或者充电式的风扇。 等两人把营地布置完毕,太阳也快沉入地平线了,剩下的余光让天空变成了蓝黑的颜色,只有一点点红光晕染地平线的边沿,久久不舍得褪去。 期间,钟离珀也没有闲着。他中午看过两人是如何煮食的,凭他的智商,记住整个过程倒是不在话下,只是之前没干过,略有些手生罢了,但毕竟是聪明人,稍微捣鼓捣鼓也就把煮食的炉灶架了起来,把食用水倒在锅里加热的时候,他便照着记忆中桐九的做法开始处理食材。 等桐九和陈三五把营地完全搭建好后,钟离珀已经把主食做好,开始烧水准备煮菜了。 桐九挑了挑眉,一副心满意足地模样大肆称赞道:“哎呀,小琥珀果然能干啊,早上看过一次就会了,我们这边才刚把营地搞完,你那边已经准备好热乎乎的食物啦!” 钟离珀倒是表情腼腆地说:“我就是按照你们中午准备的样子照搬了过来,也没问过你们两顿吃一样的东西会不会吃腻。” 闻言,陈三五立马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回道:“野外生存,吃饱最重要,怎么会介意是不是吃一样的东西呢。况且不用自己做就有得吃,还有怨言的话,不就成了那些自以为是的大爷客人了吗!我是粗人,没那么讲究的,放心好了。” 桐九也揉了揉他的卷毛,鼓励道:“给自己一点信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记住,在野外,吃什么不重要,吃了没出问题才重要。食物怎么烹调,味道如何都是其次,别浪费资源就行。” 钟离珀点头受教,也把他们的意思简单地总结了一下——来到这种地方,求的是生存,回到社会中了,才去讲究生活品质。 知道自己没有做错后,他也放胆了许多,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已经不再每一步都问他们意见了。 晚上不用继续赶路,桐九和陈三五便没有帮忙,任由钟离珀把晚餐当成是实践项目。现在还没进入无人区的核心地带,相对来说还是非常安全的,趁着这个时候把各种生存技能都教给钟离珀并让他熟练掌握对团队也算有好处,所以他们并没有阻止,反而让钟离珀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吃完饭,三人便瘫坐在露营椅上仰望着星空,面对浩瀚的星海,人的内心也逐渐变得平和宁静。 陈三五一时间有感而发,幽幽地说:“做我们这行,每进一次无人区就是经历一次生死。别看我们好像熟门熟路的就以为没有危险,其实在大自然面前,人是很渺小的,有时甚至什么都办法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这倒是跟钟离珀早上的感想不谋而合了,他顿时就对陈三五生出了知己之感:“是啊,好像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才能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 或许是太久没遇到看得上眼的人,陈三五今天似乎谈兴不错,还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刚入这一行时,有一次不小心遇到了流沙,差点把一整团的客人都害死了,当时我那个怕啊,怕得差点尿裤子,甚至还想着直接把人丢下自己跑路算了。还好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害怕,拼了命把人都安全带出了沙漠。 也是经历过那次,所以我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只要还做这一行,那就要把所有跟着我进无人区的客人都安全带回来。本来以为我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能轻松完成这个目标,可前几年的淘金热却给我上了一课,当人的贪婪之心超过了一定程度,生命就会变得一文不值。我没办法让那些人醒悟,也救不了他们,所以只能用拒绝带他们进去无人区的方法,希望能保他们一命。 可惜啊,能带队进入无人区的不止我一个,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害人的活不能接。我偶尔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我愿意接这个活儿,是不是就能救下一些人呢?” 桐九听完后却是冷冰冰地笑了起来:“救?为什么要救?跟大自然接触得多了,觉得自己渺小,所以要干些伟大的事?三哥,想不到你还是个这么天真的人啊!” “呵呵,天真吗?”陈三五长叹一口气,“或许吧!原来我也不会这样想的,他们爱去不去,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可我一个好兄弟,因为我不肯接那个淘金团,于是就代替我接了,最后一团人没有一个能回来的,都葬身在了沙漠里。” 桐九淡淡地问:“所以你愧疚了?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兄弟?” 陈三五苦笑一声:“理性告诉我这就是个意外,但感性上却不允许我不把这当一回事。这几年少了接客人,很大原因是我不想到无人区触景生情,想起那个被我害死的兄弟。” 桐九扯了扯嘴角,非常无情地揭穿他:“你不是怕想起那个兄弟,你只是怕死而已。” 此话一出,陈三五顿时瞳孔一缩,好像被戳中了痛处一般,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四章 解开心结 桐九像是还没说够,继续把血淋淋的事实摆了出来:“你这几年之所以挑客人,无非是挑些不会给你带来危险的,听话听指挥的人。你不是怕不能带他们离开无人区,而是怕被他们拖累,让你无法离开无人区。初入行时的生死一线让你在近距离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那时候还年轻,或许是生活所迫,这种害怕的感觉被你压下了,可你兄弟的死让你再次意识到,死亡其实离你们很近,你怕了,所以找各种借口逃避。不过害怕这个理由太怂了,你可是这行的名人,心里自然接受不了,于是你把兄弟当成了借口,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懦弱。” “胡说!”陈三五怒目圆瞪,忽然厉声大吼,“谁懦弱了?谁怕了?怕我还带你们来?” 桐九淡淡地瞄他一眼,不屑地说:“为什么带我们来,你自己清楚原因。不过是知道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不会把你陷入危险境地罢了。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们承诺的,说白了,其实就是不跟我们涉险嘛。” 这次换成陈三五冷笑:“对,我这么说有错吗?” 桐九无语地看着他,一脸无可奈何地说:“我有说你有错吗?人怕死可是人之常情,没必要掩饰,更没要找借口。怕死不可耻,这是动物的本能,天生就这样的,何必不承认呢?你们都说在大自然面前才发现自己的渺小,既然知道自己渺小,就不要对自己提那么伟大的要求!更何况,伟大与否都是别人给的评价,于自己而言,不过是做好力所能及的事罢了。我选择让你带路,正是因为你会怕死,怕死的人才能把我们安全带回来,怕死的人才会让我们远离危险。怕死没什么可耻的,更无须自责,相比起来,如果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可怕呢!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明白吗?” 陈三五好想说,前面的都明白了,就是最后一句没听懂。虽然不完全听得懂,但也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说的懦弱并不是指他怕死,而是他不敢直面这种心情,选择了逃避掩饰。她觉得人怕死是必然的,但刻意去否定这一点,甚至找尽借口不敢面对就有些可耻了。了解到桐九的意思后,他才顿觉自己反应过度,完全吼错人了。 想到这,他便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脖子,撇过头不敢去看桐九,吞吞吐吐半天才低声说:“刚才,不好意思啊。” 桐九从鼻子中哼了个气音来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但这声音很小,陈三五可能根本听不见,不过她也不会在意就是了,反正她刚才的话重点还是说给钟离珀听的。 而钟离珀确实在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而且对桐九的话也开始若有所思起来。他不由得想起早上桐九说的坛城沙画,喇嘛之所以能把沙画建起来,再推到,那是因为他们有重新建起一座沙画的能力。结合刚才陈三五的故事,他很快就悟出了一个道理。 人是渺小的,也有很多的不足,想改变世界,首先就得认识世界,这个世界,同样也包括自己。只有认清自己,接受自己,才能去理解世界。当你对自己和世界有了一定的认识,那么许多的改变、失败、重来乃至善与恶就都可以坦然接受,不会被这些东西困扰。想到这里,他忽然间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就跟自己和解了。 其实桐九明白,钟离珀的心结就是来源于之前研究所的那段经历,他第一次用单纯的心思去面对人性的黑暗,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的天真且不切实际,自己一心想要做的事,很可能只是别人追求名利的工具,于是心中便落下了一层灰。 这层灰一直没有人帮他拂去,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让内心重新明亮起来,所以他离开了那个让他迷茫的地方,来到她的游戏馆浑浑噩噩地做着一份完全配不上他能力的工作。不再触碰,或许内心就不会难受。 可史提芬霍金说过,世界是从有序向无序发展的,他不去维持内心的秩序,灰尘只会越积越厚,然后内心就变得越发沉重。看到大自然后的有感而发不过是一顿宣泄,而桐九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帮他理清心中的困惑。 见钟离珀在沉思过后终于露出一脸想通了什么的表情,桐九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她无意做陈三五的知心大姐姐,也完全没有开解一个陌生人的兴趣,只是陈三五刚好说到了早上钟离珀所说的感想,所以她才顺带引出话题,借此再给钟离珀上一课而已。 放松了心情后,钟离珀觉得眼前的星空变得更明亮了,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眼里闪烁出的光芒其实和天上的星星一样那么的亮晶晶。 一口气解决了两个人的心结,桐九也不晓得应不应该生出些许成就感。但他们接下来还要一起进入无人区深处,期间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大家相处的气氛轻松自在一些,信任感强一些总归是好事。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就收拾好餐具各自洗涮睡觉去了,而这时候也终于进入了钟离珀的另一个考验环节。 桐九使用的虽然是双人式的简易帐篷,但简易帐篷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小巧,哪怕理论上能睡两个人,但实际上帐篷里的活动空间很小,两个人得挨着睡才行。这种坑爹的感觉在钟离珀爬进帐篷时达到了最高峰,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睡在这里连脚都只能勉强伸直,当他睡下后,旁边留给桐九的位置就不多了。 想到等下要跟桐九挨在一起睡,钟离珀的心就无论如何都淡定不下来。周围很安静,任何的声音都有种被无限放大的感觉,所以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真的跳得好快,快到就要马上飞出来一样。 他安静地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就像一个等待帝皇临幸的妃子一样,心情既紧张又有点不知所措。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五章 狭窄的帐篷 桐九洗涮完回到帐篷时就看到钟离珀像条咸鱼一样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入口,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和僵硬,心跳声大到甚至在一米外都能听清,那模样,好像谁准备玷污他似的,实在是我见犹怜得很。 跪坐在帐篷入口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桐九这是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进去吧,真怕他紧张到心脏病发作,不进去呢,她又没办法睡觉,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笑够之后,她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琥珀,你太可爱了,你知不知这副模样会让人更想欺负你的?” 钟离珀感觉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脸上已经绯红一片,眼睛更是水汪汪的,看着桐九的眼神完全就是不知所措。 无奈地摇了摇头,桐九这才爬过去伸手合上他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别看了,睡吧,睡着就不紧张啦。” 而她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你这眼神可是会让人化身为狼的,还是赶紧闭起来吧,别引人犯罪了。 钟离珀的眼睛被捂住,眼里便只剩下黑暗,而在视线被剥脱之后,他的注意力就只能完全集中在捂住自己的那只手上。那只手按压的力度不轻不重,让他无法睁开眼睛,可又不会觉得被压痛,手掌很柔软,让他不由得想起软若无骨这个词。他们没有洗澡的条件,经过了一天的劳累,本应该浑身发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女儿香。 刚想到这儿,钟离珀的脸就情不自禁地红了几分,呼吸也急促了些许。 “别想东想西的,赶紧睡觉!”桐九似乎感觉到手底下的小伙子根本无法放松精神,赶紧又出声提醒道。 这话在钟离珀听来就是被戳穿的感觉,呼吸立马用力放缓,生怕呼吸快一点就会被发现脑子里那些不太说得出口的想法一样。可是他越想要控制住自己的状态,身体就越僵硬,刚才还只是睡得比较规整,现在直接就整个人变成石头了。桐九甚至觉得,他连闭眼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实在累得很。 “如果你睡不着,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桐九无法,只能拿出以前对付久陆的手段。 钟离珀也想有些东西能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欣然答应:“好啊。” 桐九扯了扯嘴角,声音异常温和地道:“从前有个和尚,因为修为了得,所以偶尔能预测到未来。有一天,他预测到一个村子会发生鼠疫,于是早早就去给村民预警。可村民不信,觉得和尚招摇撞骗,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和尚一天天到村里劝说依然无效,结果没多久,村子真的发生了鼠疫,还死了不少人,那时候人们才想后悔莫及。 但村民的后悔并没有让他们重视起这场瘟疫,反而怨恨起和尚,怪他没有再三劝说,有的人甚至觉得,鼠疫就是和尚弄出来的。和尚慈悲为怀,没有跟他们计较,还出钱出力帮村民治病,最后才把瘟疫给平息。 事情到了这里本来也不算差,可你猜最后怎么着?最后一个死了一双儿女的男人把气都撒在了和尚身上,在一个雨夜里,一柴刀把和尚给砍死了。” “……”钟离珀忽然有些无言以对,他刚才还非常认真地听故事呢,没想到桐九讲故事的能力也只比麦兜的妈妈强那么一点点,“所以这故事是告诉我们不要做好事吗?” 桐九懒懒地说:“这故事是告诉我们,在做好人之前得先学会怎么做坏人,要不然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贪官奸,清官要比贪官更奸!天真的好人会在意手段是否光明磊落,可有时候太常规的手段是无法达成目的的,哪怕出发点再好,可缺乏了好的手段,最后只能好心办坏事。就像那个和尚,想救人,却用了最笨的办法,结果人是救了,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成了一个可怜的笑话。” 钟离珀好奇:“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桐九哼笑:“我?既然是预言,那就要用非常规的手段表达出来。把预言刻在哪块石头上当成是神谕也好,在村民去求神拜佛时当成是看相看出来的也好,反正要带点神秘色彩,这样才会可信。等把鼠疫包装成天罚的样子,那么结果再坏都不会怪到人身上,救得尽心,救的人多,村民就会越感激你。” 听着听着,钟离珀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不解地追问:“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的方法呢?” 桐九解释说:“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做的事被认为是理所当然时,那无论你做得再好再尽心,只要有一个人不满意,那你就是做得不好的。所以不能让大家认为这个事是你的责任,得让他们觉得你就是个帮忙的。” 这话也不无道理,钟离珀不禁陷入了沉思,慢慢思考起如何才能不好心办坏事,做了好事不会反被记恨的问题。想着想着,脑袋便开始迷糊了起来,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桐九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而绵长,知道他肯定是睡着了,这才轻轻地把手拿起来。 明明赶了一天的路已经很累了,却硬要在这里做无谓的紧张,结果紧张了半天,肌肉一直在绷紧着,人就更累了,所以放松下来后,积累的劳累就会让人很快发困。 这是桐九在带小久陆的时候学回来的经验,以前她也是用这样的方法对付精力过剩老不睡觉的久陆的。每当久陆不愿意睡觉的时候她就会说些需要思考的故事,等他听得入迷想得入迷了,不自觉就会睡着。这一招百试百灵,简直是哄孩子的神技。 凑近看了一眼,确定钟离珀真的睡着后,桐九才轻手轻脚地睡下。 还真别说,这帐篷的确挺刚好的,等她睡下来后才发现,她跟钟离珀已经手挨着手了。难怪他会如此害羞,这么近的距离,以他那腼腆的性子,不紧张才怪。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不知所措 一觉睡到天亮,钟离珀到了第二天迷糊地醒来时还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感觉,他半睁着眼睛盯着帐篷顶看了一会儿,离家出走的神志才缓缓地回归。意识回笼之后他才忽然想起昨晚上的事,吓得他立马转头往旁边看去,发现桐九精致的睡脸就出现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位置,顿时万分惊恐地整个人飞起来往一边倒去,差点就把帐篷都砸歪掉。 这么大的动静瞬间就把桐九给吵醒了,她噌地一下张开眼,暗含精光的眼神往钟离珀的方向射过去,发现不是危险,眼神才逐渐温柔下来。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脸上带着点调侃的味道,说:“这么早起来,昨晚睡得好吗?” 听到这话,钟离珀更是本能地退了半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回道:“我昨晚怎么睡着的?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桐九只要半眯着一双桃花眼,定睛地看着某人时就会有一种媚态,好像在撒娇放电一样。她下意识就用这种眼神看着钟离珀,嘟着嘴懒懒地说:“你都不记得了吗?” 钟离珀眨了眨眼,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心脏像是得了病一般怦怦直跳,那频率就快要撑爆心率仪了。他直愣愣地看着桐九,明明很害羞,可一时间却移不开眼睛,于是就用一副摔在地上的姿势回不过神。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桐九就觉得这早上值了。但为免他一直这样呆着,桐九还是把这副惑人的姿态收起,恢复成平时的正经模样说道:“好啦,不闹你了,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收拾一下东西,吃完早餐就该上路了。” 说完她便率先起来爬出了帐篷,留下钟离珀一个人在帐篷里慢慢平复心情。 走出帐篷后,发现陈三五也已经起床,而且连帐篷都打包好放回车上了,现在正给他们做着早餐呢。 陈三五看到桐九便咧着嘴笑得阳光灿烂地打招呼:“早啊!小伙子起了吗?早餐快弄好了,你们洗完牙就可以开吃。” 桐九也笑着回应:“早!你起得真早啊,什么时候起来的?” 陈三五说:“太阳出来的时候就醒了,等天全亮了后才起来的。见时间还早就没有叫你们,想着把早餐做完再喊你们才不迟。” 桐九笑了笑:“辛苦你啦,那我先去刷牙洗脸了。” 两人寒暄完后便各自继续自己的事,而钟离珀也在桐九离开后慢慢回过了神。 他不由自主随着桐九离开的方向看向帐篷出入口,透过外面映在帐篷上的影子,知道陈三五也起来了,于是他不再拖拉,把帐篷里的床铺收拾收拾后就赶紧起来了。在走出帐篷之前,他下意识就往心脏的位置摸了摸,感受到心跳已经恢复正常后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好像不太希望以一副紧张慌乱的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所以确定了自己已经恢复正常后才走出帐篷。 陈三五看到他也是同样的笑容灿烂:“小伙子早啊,赶紧去洗涮吧,早餐快好啦。” 钟离珀礼貌地向陈三五点了点头,微笑着回道:“三哥早,辛苦你了。” 陈三五毫不在意地挥了下手:“辛苦什么,一路上大家就得多多照应嘛,何况我是领队,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钟离珀也听不懂他是真心的还是客气话,扬起一个轻笑当作回应,然后就拿起自己的洗涮用具刷牙洗脸去了。 三人吃完早餐重新出发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八点,太阳升到半高的位置,气温不冷不热刚刚好,开着车窗踩下油门,车速带来的凉风甚至有了一丝冷意,吹得人很是舒服。 钟离珀自上车后就没再跟桐九说过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到处乱瞟,一直安静地坐在副驾上。这倒不是他在生闷气,而是老觉得跟桐九关在一个封闭空间里有点尴尬,不知道要如何自处罢了。虽然嘴上老是调侃抓弄他,但桐九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任何过分的事,即使她表面上老是不正经又放荡不羁,可认识相处了那么久,他知道桐九实质上就是个明德知礼的人。 然而正是这样,他此时才更觉尴尬。 这就好比一句轻薄的话出自一个流氓之口和出自一个正人君子之口的区别,前者只会让你不齿和不当一回事,可后者却会让你忍不住思考,到底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桐九一直在暗中留意着钟离珀的反应,见他低垂着眼睛木木呆呆地不知道想什么,心里就不由得生出几分惴惴不安。 老实说,其实她也没料到那帐篷会那么小,以前她用的帐篷一直是双人的,带着小时候的久陆和小黑到处跑可方便了,从来没觉得挤过,她记得,小久陆还能在里面翻跟头呢。可她忘了,小久陆的体型和钟离珀差远了,她跟一个小孩和一只猫住着不觉得,但跟一个成年男人住着就相当挤了。这说起来也和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有关吧,谁让她没跟成年男人挤过帐篷呢,实在是失策啊。 但这么糗的事可不能说出来,于是只能没啥诚意地安慰道:“还在闹别扭吗?哎呀,你想想看,这一晚上你有被吵醒过吗?没有吧,那证明我们的睡相都非常好,哪怕挤在一个小帐篷里也是河水不犯井水的。这就跟我们坐在车里是一样的道理啊,区别只是,在车里我们是坐着的,而在帐篷里我们是躺下的而已。你转换一下心态是不是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钟离珀听完后更郁闷了,怎么他们孤男寡女挤在一个小帐篷里睡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是女生安慰男生的?这是不是反过来啦? 不过他也听明白了,对于桐九来说,其实睡在一个帐篷里和坐在一台车里是没啥区别的,总之大家都是各睡各的互不干扰,没必要过于纠结。 想明白这一点,钟离珀也说不出来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塞了一下,反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似乎有点失望,但又有点放下心来的感觉。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进入核心区的规矩 桐九看不穿钟离珀在想什么,但他的脸色变来变去的确实有些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刺激太大失了魂。心知不能再让他纠结这事了,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桐九便想着让他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于是神情和语气都变得异常认真,说道:“好啦,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现在我们算是正式进入了无人区,所以你得在地图上做好标记和线路图,我们往什么方向行进了多少距离,期间有什么标志性可供辨别位置的事物,这些都得一一记录好。 还有,虽然现在依然有公路,但很快我们就要进入没有路的区域,走过哪些地方,我们在无人区的相对位置在哪里,必要要记录清楚,否则一旦迷路,我们就很难找到回去的方向。 千万别依赖手机定位和指南针,在无人区,很可能会出现干扰磁场的东西,到时定位会出错,影响我们的判断。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仅要看指南针,还得配合大自然来印证方向的正确性。反正在野外生存,要懂得利用工具,但别过度依赖工具。” 果然,钟离珀一听到有正经任务立马就不胡思乱想了,打开平板电脑里的地图软件,拿起触屏笔就按照桐九的要求开始工作起来。 地图上依然有这条公路的信息,可能还没有超出最近一座基站的覆盖范围,电脑上勉强还有信号,所以定位可以继续使用。于是钟离珀就把此时所在的位置作为起点,公路的走向便是他们的路线,接着他又看了看车上的表盘,记录下此时的公里数。有了原始数据,接下来他就要在行进过程中根据地图的比例尺不断测量和转换成实际距离,从而确定他们的行进路线和最新的位置。 由于地图放大缩小后比例尺会不断变化,而且车也在每时每刻发生着位移,因此做记录的人必须快速计算出结果,这样才能跟得上车辆行进的速度。然而对于钟离珀来说,计算速度和准确度这一点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他基本上瞄一眼就能马上得出结果,车的行进速度完全不会影响到他的计算和判断,哪怕到了定位无法使用之后,他还是可以实时在地图上标记出他们的位置。 不过这也是因为在公路上,他无需通过判断车辆的行驶方向来推测路线才能做到,等进入了无路地带后,地图上就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标记的区域,所有的信息点都得自己补充完整。所以进入无路地带后,他也无法实时更新了,只能在笔记本上把所有的关键点和数据写下来,比如说,到了转向时他会记录下新的方向,这个变向点有什么参照物,沿着这个方向走了多少距离,在什么距离下有什么东西,这些都会清晰记在本子里。 到了休息的时候,他便会把笔记本上的信息转化为地图数据,然后在地图上更新出他们的路线以及最新的所在位置。 还真别说,这个工作钟离珀是做得相当的好,那些精细准确的记录,就连陈三五看到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也因为有了这项需要聚精会神完成的工作,钟离珀也没有了胡思乱想的时间,总算是把心情平复了下来。 桐九也决定了,接下来她就专心负责开车,更新地图这么艰巨的工作就交给钟离珀好了,反正专人办专事才能事半功倍,她自问在有关数据处理的事情上是拍马都追不上钟离珀的,也不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车子又开了一天,等到了晚上扎营时,他们已经身处在无人区核心范围的边沿区域了。 陈三五表情郑重地说:“我们现在已经到达核心范围,这里的危险性比昨晚上扎营的地方要高很多,大家必须千万小心。沙子里很可能会藏着致命的动物,所以看到有洞的地方不要轻易靠近,能躲着走就躲着走。这里地势比较平摊,沙子流动性不高,风沙不大,适合扎营,所以今晚我们就在这个地方休息吧。 还有一点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们!进了核心区后我们不会到了晚上才扎营,只要下午发现到适合扎营的地方我们就要立马停下,因为再前进不一定会遇到合适的地方,所以要当机立断。这样的话我们的行程就有可能会慢下来,并不是我为了多赚几天钱故意坑你们啊。” 桐九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放心,这点我自然明白。” 陈三五继续提出:“你们要去的位置我之前没有去过,需要边找路边前进,速度很可能会更慢。” 桐九依旧表示了理解:“当然,你走太快我还不放心呢。” 陈三五这才安下了心。没办法,以前遇到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明明到了无人区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可有些人就是会为了几个钱疑神疑鬼,稍微慢一点就会跳起来说他故意拖延时间,真以为他在无人区可以无视危险横着走呢。再说,无人区的地形地势是经常变化的,就算是之前去过的地方,下次再去,情况又可能不一样了。加上核心区里根本没有路,前后两次走的路线不可能完全一致,所以每一次都小心侦查地形确定安全是基本常识,然而在他们行内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却变成外行人眼中骗钱的手段。 之前网上还流传过一篇所谓的穿越无人区攻略,那攻略做得非常详细,甚至还把一些所谓的坑都点了出来,好多网友看了都像拿到什么绝世武功秘籍一样,还以这份攻略作为标准和行动指南,甚至用里面的内容死命攻击他们这些带路领队。有的人拿着这些攻略就以为可以装成行家,连领队都不请了,最后差点全死在无人区,这才知道厉害。 自那以后情况也好了许多,可依然免不了有些人喜欢说三道四,所以他现在就养成了丑话说在前头的习惯,免得到时候发生什么不愉快的情况时被反咬一口。 还好桐九也是个懂行且明事理的人,这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八章 边听边看边感悟 三人撘帐篷时,桐九便把固定帐篷的钉子换成了沙钉,又把被子换成了薄羽绒睡袋。 这一幕正好被陈三五看到,于是他又一次忍不住称赞道:“知道在沙漠里要用沙钉,果然是行家啊。我车子里还有一箱新的沙钉呢,想着如果你没准备的话可以卖些给你的。” 桐九轻轻一笑:“你倒是会做生意。作为领队,这不是应该免费提供给客人的吗?” 陈三五露出一个颇为讽刺不屑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说:“合同里明确写着,领队只负责带路,客人在路上的一切所需都由他们自己准备,领队没有义务当保姆。我卖东西可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并没有违反合同条款。不过说起来,以前的合同版本倒是有提到,领队需要确保客人已经备齐出入无人区所需物品这一条,只是出过几次问题,被客人告过几次之后公司就把这条坑爹的条款给删了。” 这倒是有趣,桐九挑起眉头,兴致勃勃地追问:“哦?出了什么事?” 陈三五说:“确保客人备齐所需物品,这里面有太大的空间可以斟酌了。如果一趟旅程顺顺利利的话,所谓的所需物品当然就是些平常普通的东西,可一旦发现危险,那真的是准备再多东西都不为过的。说句不好听,连我们这样的老手都不能保证自己带的东西万无一失,又怎么去保证客人的呢? 之前有几次,团里在无人区发生了不可预估的情况,客人虽然都安全回来了,但却受了伤,于是客人就以领队没有尽到义务为由把公司给告了,最后公司还赔了不少钱。遇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公司就干脆把条款给改了,一些必需品就由领队带在车上,哪个客人需要就卖给哪个客人,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还给领队们增加了外快。 哎,卖这些小东西真赚不了几个钱,我也不会用物以稀为贵那套死命抬价,顶多也就比外面市价翻一倍吧,算是很良心了。客人多花的钱就当买个经验呗,作为学费的话,这些钱还真不贵。” 钟离珀依旧是安安静静的,一边准备着晚餐一边注意着他们的对话,但凡听到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就会用心记下,也算是无时无刻都在找机会学习了。当他听完陈三五说的过往,不禁就联想到桐九昨晚上说的和尚的故事。 这两件事看似无甚关联,但内里的道理似乎是一样的。钟离珀毕竟是20岁就拿到数学系博士学位的天才,理解能力自是不在话下。两个故事让他彻底领悟了桐九告诉他的道理——当所有人认为你做的事是理所当然的时候,那任何一样差错都会成为你致命的打击,反倒巧妙地卸掉一些责任,让自己处于一个更超然地位时,不仅会收获更多,而其他人还对你感恩戴德。 想明白这些,钟离珀便不自觉地有感而发起来:“看来小九说的对,扛着超过自身能力范围的责任不是有担当,而是对自己和别人的不负责任。” 这话倒是让桐九楞了楞,她也没有想到,钟离珀随随便便听了陈三五一个小故事就能触类旁通地完全理解了她昨天说的和尚故事的道理,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其实跟钟离珀说那个故事,一来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消耗他的脑细胞让他快些睡着,二来也是让他了解一些人性的险恶。钟离珀虽然性子冷淡,但或许是长期处在比较单纯的学习环境中的原因,人却多少有些天真正直,不知人间险恶。这样的人除非被好好保护起来,永远不用接触外界,否则的话,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桐九自然不会让他吃亏,但也自问不能时刻将他保护在象牙塔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多看看世界,多明白一些道理,学会更多的处事方法,锻炼出强大的心智。这样哪怕变不成圆滑狡诈之辈,至少也没那么容易被欺负。 原本以为这事得言传身教,潜移默化许久才能见到成效,却没料到出来几天便让他有所成长,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呢。 桐九很有些老怀安慰地笑着说:“小琥珀这理解很到位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三哥你老板还蛮有魄力的嘛,直接就把合同条款改了,也不怕影响生意。” “哈哈哈!那老家伙无利不早起,狡猾得很。他因为这事陪了几次钱后就算了盘账,发现只要赔三次他半年就白干了,而当时已经有人把这个漏洞发到了网上,万一来几波碰瓷的,他别说赚钱,不把身家赔光就算命好了。”陈三五似乎跟老板的关系很好,说起老板的事就停不下来,“别看这带路的事好像哪个本地人都可以做,但无人区这地方可不是谁都有能耐进的,不说其他,光是买汽油这点就能搞死一波人。我们通过汽油这门路就成了独家生意,而游客想要穿越无人区也要带路党,有市场又没有竞争对手,妥妥的卖方市场,老板才不愁呢。反正他刚改合同那会儿就端起一副态度,老子就是什么都不负责,你有种就自己去,既然求到老子就得按老子的规矩来。结果客人没办法,被虐着虐着就习惯了呗。” 把合同条款改了,那些潜在的威胁就会消失,连被讹钱的风险都扼杀在摇篮中,让自己从农奴瞬间翻身当地主,一下子就处在不败的地位。这就是**湖的处事方式,做事不疾不徐,判断清楚形势再稳狠准地下手,一招釜底抽薪直接让事情转危为安,真不可谓不精彩。 钟离珀听完后也觉得大开眼界,自从跟着桐九出门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新的知识,这些知识是在书本上学不到的,都是别人用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为人处世经验。虽然不是每种做法都适合他学习,但听得多见得多,总是可以领悟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所以他十分乐意去听去看去思考。 而陈三五老板的做法就给了他新的感触。如果老板把不合理的合同条款改成合理可执行的,那结果就是吃力不讨好,很可能改来改去都满足不了所有人的要求。可他选择的是把规则删掉,相当于直接把被攻击的目标扯了,让人只能跺脚干着急,但又完全拿他没有办法。这应该就是桐九平时经常说的一力降十会的道理了吧。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四十九章 睡前的折腾 钟离珀就像一根小草一样,拼命地吸收着周围的养分,更新着自己的思想和三观。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学习和改变是好是坏,但他明白,有时候人就是要多经历一些事,多接触一些人,这样才能知道世界的广度和深度,了解自己和别人的差距。人的思想和三观就是要通过不断增加自己的所见所闻来推倒重建,最后让自己和世界更加和谐。 他以前的世界太小了,所以看到小小的罪恶就会心灰意冷,而自从看的东西更多之后,他发现原来接受不了的东西其实就是小儿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大更无法理解的罪恶存在,就像桐家遇到的事,如果不是亲耳听当事人说,他真没办法想象有人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把别人家灭门了。 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可爱被黑墨水慢慢浸泡,而且经过两天的努力后,似乎已经有变成腹黑包子的趋势,见状,桐九也终于有些成就感了。 说起来,她以前也是这么教久陆的,可惜久陆那家伙实在有些傻乎乎,脑袋里自有一套逻辑,教他的东西被他过滤之后总是变得奇奇怪怪的。说他天真吧,他又确实明白许多人间黑暗,但要说他聪明呢,他又经常犯傻。 就拿和尚那个故事举例吧,久陆当时听完后居然一脸认真地得出一个结论,没事千万别做梦,就算做梦了也别随便相信,相信梦境只会让自己采取不正确不适合的应对方式,最终害死自己。这个结论也不能说完全错吧,如果真不把预知当一回事,那确实就能用平常心去对待未来遇到的问题。可这个故事并不是要表达这个意思,所以他理解成这样的话,听起来还是怪怪的。但自己的孩子自己爱,桐九也只能经常安慰自己,久陆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罢了,并不是真的傻。 有人说,天才和傻瓜之间其实只是一线之差,如果说久陆是傻瓜,那钟离珀就必定是天才了。而有了久陆的失败经验,这次桐九其实也没有抱多大希望,钟离珀那天才的脑袋分分钟能理解出更意想不到的答案,只是想着有教无类,他能领悟到多少就是多少吧,至少明白多一些江湖险恶人心黑暗,不再那么天真也是好的。 还好现在效果不错,桐九也算是找回些信心,获得些成就感吧。 可惜这才刚生出些许成就感,很快她就重新觉得挫败了。 看着仰躺躲在睡袋里,整个人僵硬得像块石头一样的钟离珀,桐九只能万般无奈地叹气:“你一定要这么紧张吗?不会是又想听故事吧?” 钟离珀自己也很郁闷,桐九的为人他信得过,道理他也都明白,说实话,他也想放松下来赶紧睡着。然而事与愿违,只要他躺在这个狭小的帐篷里,人就会莫名的紧张甚至心跳加速,用理智怎么压也压不下来,越想不在意就会越在意。 张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桐九,钟离珀只能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我也不想的,我也想睡觉。” 桐九越发地无奈了,想了想,只能说:“那你睡吧,我坐在这里休息就行。” 钟离珀一听,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你是说一整晚就坐这休息?” 桐九耸了耸肩,苦笑着说:“对啊,可有什么办法呢!我睡你旁边你就睡不着,放你一个人呆着我又不放心,那只能退而求其次,帐篷让给你睡,我在门口守着你啊。放心吧,坐着睡觉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这明显是一招以退为进,如果钟离珀对桐九毫不在意的话,这招就是给自己挖坑,但若钟离珀在意桐九的话,这招就很有杀伤力了。 桐九也不是个无的放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胡乱出招的主,以她对钟离珀的了解,基本上已经能预想到钟离珀会怎么回答了。 果不其然,钟离珀心里一紧,吓得马上坐了起来,说:“不行,你开了一天的车,必须要好好休息的。” 桐九五官都皱了起来,故作为难说道:“那要怎么着?你紧张成这样,我睡你旁边估计你就一晚上睁眼到天亮了。” 钟离珀犹豫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提议道:“要不你睡,我坐着休息?” 桐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更需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弄地图和路线是大事,不能出错的。没事,我野外生存的经验多,坐着睡也能习惯,不用在意。” 这怎么能不在意呢,他好歹算是一个大男人,现在却像个小女生一样害羞到不知所措,第一天这样就算了,第二天还这样是不是就有些矫情了呢?而且认真想一想,昨晚睡着之后他就一觉到天亮了,证明紧张什么的都只是心理作用,事实上他们就是相安无事地睡在一个帐篷而已。再说,今晚他们还一人一个睡袋,根本触碰不到对方,似乎也不用过于紧张嘛。 心理建设做了半天,最后钟离珀还是咬着牙关硬着头皮说:“你也睡吧,我尽量不紧张就是了。” 桐九挑眉:“什么叫尽量不紧张啊,难不成之前的紧张还是你故意演出来的?” 又被突如其来地调戏了一波,钟离珀无辜极了,情不自禁地脸上一红,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也浇灭了大半。 见状,桐九眉开眼笑地眯起眼睛:“行啦,你安心地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睡,免得你不自在。” 钟离珀对此表示怀疑,总感觉桐九是在借故哄他睡下,实际上就是打定主意要一晚上坐着休息的。所以他也重新变得坚定,半步不让地说:“没事,你也一起睡吧,我看你睡下了才睡。” 桐九继续故作无奈:“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听你一次好了。” 说完,她还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慢吞吞地爬进自己的睡袋。等她睡下后,钟离珀才安心地重新躺了下来。 桐九不禁心想,要是每晚睡觉之前都得折腾这么一番的话,好像也挺累的。要不然,明天晚上直接把他敲晕算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章 等他恢复正常 钟离珀还不知道,现在睡他旁边的女人被他的扭捏搞到有些头痛,已经想着明天晚上直接对他动粗呢。此时他被睡袋包裹着,半颗脑袋都在包裹之中,只剩下脸部还暴露着,他双手交叠置于腹部,身体尽量向帐篷的边沿靠,试图最大程度地远离桐九。 桐九被他的小动作弄得好气又好笑,但只要想到他即使害羞到不行,一听见她要坐着睡一晚时还是忍着全身的不知所措坚持让她睡下,而现在甚至小心翼翼地不让她发觉自己的拘谨,这么可爱的反应真让她责备不起来,倒是越发地有种不知要拿他怎么办的感觉。 “明天要正式向目的地进发了,那个区域连三哥都没去过,里面有什么危险还不知道,先早点休息养精蓄锐吧。”桐九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便往帐篷壁的方向转过身去,整个人背对着钟离珀。 钟离珀感觉到旁边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些大动作,但因为视线被挡住,无法瞄到具体情况,于是他僵着身体等了半响,确定旁边没有动静了,才动作轻微地转过头看了过去。视线从帐篷顶一路沿着帐篷壁下移,最后落在那一团睡袋上,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发现那团睡袋是拱起来的,桐九正侧身背对着他,而他们之间也出现了30公分左右的空隙,已经不是身体挨着身体的状态了。 他不由得楞了楞,心里顿时荡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脸也红了白白了红,似羞恼似惭愧又似郁闷,有种自作多情的感觉,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就生起了一股闷气。这般情绪还是人生中第一次,他也不知要如何排解,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背向桐九转过身去,自己也面向着另一边的帐篷壁。 两人的姿势就像是吵了架的夫妻,你不愿搭理我,我也不愿搭理你。可天地良心,桐九只是不想让他无所适从而已,转过身也能留出些空间,好歹不会轻轻一动就碰到。但钟离珀却误以为自己被嫌弃了,心里不禁就生出了一些委屈。 开了一整天的车,桐九也是真的累了,转过身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而钟离珀则自己生着闷气,气着气着也在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天醒来时,两人也依然如睡前一般侧着身体,只不过面对的方向却来了个180°的变化,此时正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桐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觉醒来就看到钟离珀放大了许多倍的俊脸,心下也是一惊,只是她的表情管理能力非常好,没有把内心的惊讶表露出来而已。但钟离珀的反应就比较猛了,他像个弹簧一样往后弹出半米,双手还下意识往前推,但因为被睡袋裹住的原因,手脚根本伸展不开,别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拱来拱去的毛毛虫。 这反应也实在太可爱了一点,桐九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惊讶也随着这声笑淡化了许多。为了不让已经非常慌乱的钟离珀变得更慌乱,她只能用一种镇定自若的口吻说:“醒了就起来吧。” 说完也不管钟离珀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就钻出了睡袋爬出帐篷。 被留下的钟离珀还保持着毛虫状姿势,可那个让他慌乱的人已经若无其事地跑了,他顿时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居然为了别人完全不在意的事乱了分寸。想到昨晚也是这样,不知为何,那股闷气又重新涌上来了。 团在睡袋里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不能耽搁了行程”的理智强行把他拉了起来,走出帐篷的时候,陈三五和桐九已经快吃完早餐了。 陈三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大大咧咧地笑着打趣道:“小哥哥昨晚应该睡得不错吧?” 他的意思是,起得这么晚,肯定是睡得很熟了,所以睡眠质量应该比较好,但心里有鬼的钟离珀却觉得这是在笑话他,于是他脸上瞬间涨红,慌里慌张地就跑到一边洗涮去了。 桐九在心里暗暗好笑,不过她知道钟离珀脸皮薄,再笑话他恐怕就要真生气了,所以便继续装作无事人一般,在他身后喊道:“时间不早啦,你赶紧吃完早餐我们就要上路咯。” 钟离珀回头呐呐地回答:“哦,我知道了。” 他这副呆样倒是新鲜,陈三五看了后还小声地跟桐九开玩笑说:“小哥哥是不是没睡醒啊,怎么今天呆呆的?他倒是适应性很强啊,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这么好!” 桐九只是笑了笑,但却没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反而转移了话题道:“三哥,今天的路线要怎么规划?” 这话题转移得够生硬,明显是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陈三五也乖觉,知道桐九是不喜欢别人笑话钟离珀,所以也从善如流地回答:“昨晚上我看了下小哥哥更新的地图,你们的目标地点应该是在西方遍北20°左右的方向。我们径直向目标方向前进,途中开得慢些小心些,如果遇到危险了就绕道。” 桐九沉吟片刻,也觉得这个规划比较合理:“那就这样吧。对了,两台车要不要接上汽车牵引绳?” 陈三五也思考了一会才回道:“也好,我们开慢些,把距离保持好的话,牵引绳倒不会碍事,万一发生问题还能缩短反应时间。” 钟离珀就是在两人讨论着今天的计划时洗涮完过来吃早餐的,原本他还担心陈三五会继续笑话他,回来看到他们已经在说正事了,心中不免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没时间管他,他也乐得当自己是透明人。 安静且迅速地吃完早餐,接着又仔细地收拾好帐篷床铺后,钟离珀才重新回到座位上乖乖地等着桐九和陈三五喊出发。 其实桐九一直都在注意着钟离珀的动态,也是故意由着他忙进忙出整理行李的,这家伙被早上那一眼吓得心中慌乱,不做点事情肯定平复不下来,所以桐九便给他这个机会,好让恢复成正常的小琥珀。 见他终于恢复得差不多,桐九也不再浪费时间了,拍了拍陈三五的肩膀就说道:“好啦,我们出发吧。”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一章 省心的客人 临出发时,陈三五从后车厢拿出汽车牵引绳,一头扣在自己那台车的屁股上,另一头则扣在桐九那台车的车头。他往两头的连接处使劲拉了拉,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说:“先试一下这条绳子的拉力,要是不够的话我就再加一条。” 桐九点了点头,转头跟钟离珀说:“小琥珀,你等下看看两台车的拖车环结不结识,绳子在拉扯的时候会不会断裂,如果出现情况就立马向我们示意。” 在面对桐九的时候,钟离珀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但毕竟说的是正事,他也很快收敛了情绪:“没问题!” 于是桐九和陈三五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启动引擎,陈三五一脚踩下油门让车猛地往前飙去,而桐九则开着倒挡,开足马力使劲往后拉。钟离珀也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两台车的情况,车子的拖车环都比较结实,没有因为用力拉扯而出现问题,绳子也比较结实,没有发生断裂的情况。 两台车向着相反方向拉扯了足足两分钟才停下来,停下后桐九和陈三五也立马下车对两台车的拖车环和牵引绳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两台车都是越野车,汽车的拖车环本身就比其他车相对结识一些,而陈三五又是吃这行饭的,所有救命的环节都会尽量做到一丝不苟,因此早就对拖车环进行了加固,加上桐九又是个做事谨慎的,出发之前就对车子进行了全面的维护保养,拖车环也是往最牢固的级别修理过,因此两台车的拖车环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们所用的牵引绳也是最结实的那款,拉扯了两分钟,愣是没出现半点毛病。 两人都对这个实验结果比较满意,但桐九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考虑到这次的测试只是在正常环境中进行,时间相对也比较短,又没有加入外力作用,所以实验结果难免会保守一点。为了在出现真实危险时因为准备不足发生意外,桐九干脆拿出两条牵引绳,然后把绳子像扭麻花一样缠在一起,再把两头扣在两台车的拖车环上。 大功告成,桐九一脸满意地拍了拍手掌:“这样就稳妥多了。” 陈三五看着这架势也不由得打趣道:“这么万全的准备,恐怕一台车潜入流沙也能拉得出来了。” 闻言,桐九立马瞪着他:“坏的不灵好的灵,你可别乌鸦嘴。” “啧啧啧!”陈三五是个无神论者,哪里会在意这些,反倒一脸打趣地调侃着桐九,“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啊。” 桐九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扯着嘴角说:“别动不动就说是迷信,知道什么叫墨菲定律吗?到你真遇到流沙时就会后悔自己说过这句话了。” 说完这句话她也没有理会陈三五是什么反应,径直就回到了车内,而钟离珀则向他点了点头,然后也跟着上了车。 陈三五见两人都不再搭理自己,耸了耸肩,也边自言自语地感叹边走回到自己的车上:“哎,这么紧张干嘛呢,说得我好像有预知能力似的。” 这会儿他倒是完全没有深想,可当之后真正遇到生死一线的危险时,他才想起自己说过的话,然后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直接把自己扇死。说什么不好,居然诅咒自己,简直是不知死活。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此时三人已经做好准备,重新检查过车辆和对讲机都没有问题后,两台车便缓缓地向着目的地进发。 车开得很慢,就像是每一步都踩稳了才继续前进一样,而他们去往的方向是核心区的核心地带,那里几乎没什么人去过,所以危险也是不可预知的。还好陈三五的经验极其丰富,单凭风向、沙子流动的速度、动物生活的痕迹等等信息就避开了大部分的危险,可也正因为要边走边判断环境情况,所以他们的前进速度想快也快不了。到了中午休息时,他们也才走了不到15公里。 由于要全神贯注地开车并注意路上的情况,这半天下来倒是比之前几天都累。陈三五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他整段路都精神紧绷,现在好不容易能缓下来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实在没有精力下车去弄午饭了。 桐九自然知道他的辛苦,于是中午便和钟离珀包揽了做饭的工作。他们跟在后面可能没太大感觉,可作为头车的带路人,每走一步都关系着后车其他人的安全,所以他一路上步步惊心,肯定消耗了大量精神。 等把午饭做好后,桐九才走过去敲了敲陈三五的车窗:“饭做好了,你是现在吃还是休息够了再吃?” 陈三五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说:“先吃吧,东西放久了得吃一口沙呢。” 得到回答的桐九也不等陈三五下车,直接就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对钟离珀说:“把他那份也盛上来吧。” 陈三五见桐九也不等等自己,顿时撇了撇嘴。不过他知道这就是桐九为人处世的态度,在同伴需要帮助时会默默提供必要的帮助,但不会把同伴当成无能的弱者。就像现在,桐九知道他带路耗费了不少精神,中午没有精力帮忙做饭,所以就由着他在车里休息,自己包揽了做饭的任务。而过来喊他吃饭时,态度也一如往常,不会把他当成柔弱的废材给予过分的关心,更不会因为他的状态表现出对他的怀疑。 三人围在一起吃午餐,等吃得差不多了,陈三五才毫不避讳地说:“中午给我睡半个小时再出发吧。这一路下来我也观察了一下地形,但没有发现太适合扎营的地方,也不知道后面的路能不能找到。我估计下午的任务会更艰巨,所以得养好精神才行。” 桐九也是极爽快:“行,吃完你就先去休息吧。” 她的爽快让陈三五也是一阵感叹。以往带过不少客人,能体谅一二的多,可真正明白事理的少,像这种半天才走了不到15公里,中午不仅不做饭,还没吃完饭就嚷着要休息的情况如果出现在普通客人团里,他老早就被骂死了。 能遇到这么知情识趣的客人还真是让人省心,至少身体出现任何状况都不用硬撑着,整个旅程也能少些糟心事。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大型沙尘暴 陈三五吃完饭就安心地睡了半个小时,醒来后人也精神了许多。他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才伸出车窗往外看去,只见桌椅和煮食的用具已经被收拾好了,桐九和钟离珀也回到了车里休息。 在他这个角度倒是看不清楚桐九和钟离珀到底睡没睡,不过看了看时间,他们也是时候出发了,要不然今晚可不一定够时间找到一个合适的扎营地呢。 陈三五拿起对讲机就给另一边说道:“你们都休息好了吗?准备要出发啦。” 桐九的声音也很快从对讲机里传了回来:“那就走吧。” 三人再次出发,两台车继续用龟速前进着。下午他们除了要小心避开隐藏在环境中的危险外,还要寻找晚上的扎营地点,而两项工作如果都压在陈三五头上的话,他的压力未免会太大。所以三人商量了一下便做了具体的分工,陈三五负责开路,钟离珀负责记录路线,桐九则专门负责视察扎营点。 有了明确的分工,陈三五也更能集中精神去探路了,所以他们也非常幸运地逃过了一场超大的沙尘暴。 当时他们正在缓慢前行,正好看到正北方向大约500米的位置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石山,那个方向并不是他们的前进方向,所以当时也没有打算靠近石山的。然而又开了大约200米后,陈三五却突然语气紧张地从对讲机里告诉桐九需要开到石山旁。开始桐九和钟离珀还不知道原因,只是本能地听从陈三五的指挥而已,可在他们刚停到石山旁不久,天黑便逐渐暗沉了下来,远处更有一阵遮天盖日的沙尘滚荡而来。 小规模的沙尘暴他们早上也遇过,但相比起来,那些都只是小巫罢了,稍微绕开就能避过。可这次的大规模沙尘暴却不一样,那是会把目力所及之处整个吞噬的庞大,让人丧失视线迷失方向,仿佛置身于末日,而且持续时间不定,很可能几分钟就完事,也有可能几个小时也停不下来。要是这么大型的沙尘暴持续几个小时的话,他们的车恐怕就得被沙子淹没一大半了,所以陈三五在发现不对劲之后,马上把车子开到石山的背风区,这样至少能当下大部分的风沙。 这场沙尘暴狠狠地持续了一个小时,等风沙完全过去,天空重新明亮起来时,连桐九都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好他们停靠在石山边,这才没有迷路。不过一场沙暴下来,他们的车也脏得不能看了,整个车身都变成了土黄色,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模样。 此时想把车彻底弄干净是没什么可能的,但他们还是拿了块布把车身的沙尘稍稍抹掉了一些,至少是恢复成能看清车身原来模样的程度。这倒不是他们穷讲究,而是在沙漠里行走,带上这层“保护色”反而难以让同伴辨认,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两台车要被迫拉开距离的话,他们就得靠车身的颜色去确认对方的位置了。 把车身清洁干净后他们才重新出发,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他们很快就找到目的地的方位,之后便继续龟速向目的地前进。 虽然这么大型的沙尘暴延误了他们的行程,可他们也无法加速把落后的进度追回来,只能前进得越发小心,尽量避免又被其他难以预计的危险拦住脚步。 陈三五和桐九越发地集中精神起来,两个人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个寻找着最安全的路线,一个寻找着最适合的扎营点,对比之下,钟离珀好像就比较清闲了。 他负责记录行进路线,但由于车开得非常慢,所以他记录得很是轻松,几乎隔二十来分钟才动笔写几个字。有了这份清闲,他便偷得浮生地静静欣赏起车窗外的景色。 看到钟离珀呆愣愣的,桐九还担心他被刚才的场景吓到,不仅紧张地关心道:“小琥珀,没被吓着吧?” 钟离珀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大型的沙尘暴,第一次零距离地感受大自然的威力,看到那吞天蚀日的场景,说一点都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他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觉得兴致勃勃,闪烁的眼睛里还情不自禁地透出了惊叹,似乎这大自然的威力让他生出不少好奇之心。 他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当时他们暴露在沙暴之中会是什么感觉,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听到桐九的问题,他也笑着回答:“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震惊而已。还好我们人在车里,如果当时在车外,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桐九随口就给了答案:“如果当时在车外,那很快就会满鼻子满嘴满耳朵的沙,眼睛无法睁开,再之后就会呼吸苦难,然后窒息而死。大型的沙尘暴会造成风流沙,进而把沙漠上的东西掩埋。以刚才那场沙暴为例,如果人在外头的话,估计风沙停了之后人已经没影了,连找回来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么厉害?”钟离珀非常惊讶,但还没惊讶完就很快发现了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桐九耸了耸肩,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说:“我试过呗。还好我身体构造比较特别,不需要呼吸所以鼻子嘴巴不会怎么进沙子,更不会窒息死。但风沙过后被埋了是真的,我跟小黑挖了好久才把自己挖出来呢。” 钟离珀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继续问:“那你害怕吗?” 桐九哼了一声,笑着说:“怕倒是不怕,反正不是第一次被埋,而且我已经不会有死亡的风险,其实当时还蛮平静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可仔细一想却让人心痛万分。一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在遇到大型沙尘暴,整个人被流沙淹没还平静面对的呢? 钟离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所以他安静了下来。桐九也没再开口,不知道是想起了过去的经历还是专心在眼下的任务。 两人沉默了一阵,钟离珀也越发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而正当他十分过意不去,准备打破沉默的时候,桐九却忽然间拿起对讲机说:“三哥,正西方向好像有座挺大的山,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下,如果有山洞的话,晚上应该可以在那里扎营。” 哦,原来你是专心干正事啊,我还怕你想起过去伤心了呢。想到这,钟离珀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便默默地闭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不知不觉 两台车朝着大山的方向开去,眼看十分近的距离居然开了半个小时还没到,而且奇怪的是距离根本没有缩短。 陈三五的声音很快就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情况有些不对,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桐九也皱起了眉头:“要不先停下来吧,继续走的话,我们就会大大偏离目的地方向了。” 陈三五那边叹了一口气,稍微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道:“再走15分钟吧,如果还是无法靠近就立马转头。” 于是两台车又走了15分钟,结果神奇的是,这次大山距离他们竟然近了不少。 这下子,陈三五和桐九都有点坐蜡了。很显然,这座山是有古怪的,要不然也不会开了半个小时不见靠近,一说要转向却又马上让他们看到希望,如果他们继续往大山的方向走,真说不准是会最终到达大山,还是像眼前吊着胡萝卜的驴一样看得见够不着。 桐九顿时当机立断:“别再走了,掉头吧,我们继续往目的地的方向走。” 陈三五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座已经距离不远的大山慢慢离他们而去。他虽然是领队,团队的行动都应该听他的指挥,按他的想法,既然大山是能靠近的,那他还是想继续开向大山。然而眼前的状况又确实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继续前进的时候,大山又变成距离恒定的状态,那他们就会白白浪费掉时间。在无人区中行走,很多时候都需要果决,反正他没办法坚定地让大家继续往大山走,那就按照桐九的话做好了。 车里,钟离珀不住地偏头看着大山的方向,十分不解地问:“为什么不继续走呢,明明都靠近了一点啦?” 桐九摇了摇头:“金融里有一个术语叫止损,当情况已经超过自己预期的时候就要果断停止投入,否则的话就会越亏越多。那座山太奇怪了,我们的目的又不是找到它,没必要浪费时间冒这个险。扎营地而已,总会找到的,大不了就在车上休息一晚嘛,朝着那山走,搞不好还会遇到什么危险,没必要。” 钟离珀感到疑惑:“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危险呢?那么大一座山,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吧,就算是海市蜃楼也不会那么清晰真实的呀。不是说望山跑死马吗,或许这是正常现象呢?” 桐九笑说:“或许吧,但我们没有时间去一探究竟了。向着那座山前后已经跑了45分钟,按今天的速度计算,我们大概偏离方向已经走了25公里,没必要走下去了。别忘记,这里可是一个天地大阵的阵眼所在,周围出现一些古怪东西应该很正常吧。我估摸着,越靠近目的地奇怪的事就会越多,还是多注意一下吧,别随便就被带偏。” 如果说他们遇到的奇怪事都跟阵法有关的话,那钟离珀的接受度就高了:“那我们遇到的沙尘暴也会是受阵法影响才出现的吗?” “不知道呢。”桐九无奈地说,“世上有些地方是天然存在着阵法的,这些阵法由天地间许多要素共同组成,除非毁天灭地,否则不会破阵。而所谓的天地大阵,就是把包括天然阵法在内的一个个小的阵法串联起来,让各个小阵法相互影响,从而达到单个甚至多个阵法都无法达到的效果。如果我们已经入了镇魂阵里的一个小阵法内,那这个阵法很有可能会千方百计阻止我们接近阵眼。我们要去的地方连三哥这种老手都没去过,极有可能就是这里根本无法靠近,所以我们得打醒十二分精神,不要被阵法迷惑了。” 大山这种无法靠近的奇怪现象让桐九顿时警惕了起来,虽然她对奇门遁甲之术了解得并不多,但毕竟在聂家生活过一段时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一些必要的直觉还是有的。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不正是奇门遁甲之术里最常用来迷惑人的手段吗?说不定那座大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他们的幻觉而已呢。 两台车继续朝着目的地的方向前进,烈日映照在车顶,让车内的温度升高了许多。但这路上的风沙太大,完全不能开窗,于是车内就像个蒸笼一样,哪怕开着空调也依然把人热得汗流浃背。 而车内的气温越高,人的心情就会越糟,原本陈三五已经对没有继续去往大山有些小不满了,现在被热气蒸一蒸,小不满顿时就变成了怨言。 他热得把上衣都脱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热死了,走什么走啊,如果向着大山开,现在都能到了。往这个鬼方向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合适的扎营地,真见鬼。” 越想越气不过,于是他拿起刚脱下的衣服用力往副驾的方向一甩,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只听到啪的一声,衣服直接撞击在车窗上,而那撞击的力度还把车身的沙尘震落掉一大块。 这声响不仅震掉了沙尘,还震掉了陈三五仅剩不多的耐心,终于,他一下子没忍住,拿起对讲机就不耐烦地说:“这天气太热了,我们还是回去找那座山吧,那么大的山,肯定有山洞的,往里躲也能避避暑。” 桐九平静的声音很快就从对讲机里传了过来:“不能回去,太浪费时间了,而且那座山有些古怪,还是尽量避开的好。” 陈三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变得更差:“有什么古怪的,不就一座山嘛,我还真不信到不了那里呢。” 说完他便丢下对讲机,招呼都不打一句就调转方向盘重新往大山的方向开去。 这一变故连桐九都有些措手不及,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到陈三五开着车往回走了。 她赶紧拿起对讲机就喊:“陈三五你给我停下来,你想干嘛?” 一阵怒吼瞬间把陈三五唤醒,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然后一副蒙圈样的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掉头改变了方向,心里也是一阵纳闷,还语气无辜地冲着对讲机问:“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四章 有一座大山 问题一出,桐九和钟离珀都楞住了,下意识就对看了一眼。敢情他刚才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呢? 桐九只能如实告诉他:“刚才你发着脾气说要回头去找那座山避暑,还一声不吭就调转了车头准备开过去。” 陈三五完全不敢置信,忍不住就用充满怀疑的语气确认道:“我真的这么说了?” 桐九没好气地说:“那你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掉头吗?” 那他确实是不记得的,刚才他听到桐九喊话的声音时也是懵逼状态,那感觉就像在睡梦中突然被一阵在耳边敲响的锣鼓声惊醒了一般。 看来这地方的确有些诡异啊。 陈三五越想越心惊,情不自禁地就吞了吞口水,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桐九沉吟半响,问道:“在你的记忆中,刚才你在干什么?” 陈三五努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回答:“我只记得天气好热,于是就把上衣脱了,再后来就是正常地开车啊,根本没跟你们对过话。” 这时候钟离珀也小声地说:“我也觉得气温好像变热了,热得人好不舒服。” 所以他是连自己用对讲机跟他们发脾气的记忆都没有了。而他刚才还说到天气热的问题,难道这一切都跟气温有关?这是阵法中影响人思想的元素,还是他单纯被热糊涂了? 一切顿时成了未解之谜,但他们也没时间纠结这些了,只能继续按着原计划,重新朝目的地的方向出发。 简单的一段路程,没想到却一而再地发生意外,先是遇到大型沙尘暴,再来遇到一座无法靠近的山,最后还遇到陈三五“中邪”,实在状况百出。他们的速度本来就慢,出状况后就更耽搁了,走了几个小时也才走了不到10公里的路,而且还没找到适合的扎营地。要不是他们处在比较高的纬度,又挨近夏季,天黑得比较晚,还有时间找扎营地的话,今天恐怕就要睡车上了。 虽然天黑得晚,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一个一个沙丘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单凭入眼的景色,前面好像并没有适合扎营的地方。 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正前方居然再次出现了一座山,而且那座山跟他们之前看到的那座还是一模一样的,开在前面的陈三五一看到,不禁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立马拿起对讲机惊慌地问:“你们看到前面那座山了吗?” 桐九语气凝重地回道:“看到了。” 陈三五继续问:“跟之前那座好像,我们不会迷路了吧?难道刚才一直在转圈?” 桐九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非常确定他们走的方向并没有出错,于是坚定地说:“除非连天上太阳的位置都是骗人的,要不然不可能走错方向。但那座山确实奇怪,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反正继续按原来的方向走,中途只要遇到合适的扎营点就停下,别想着非得到那座山去就好。” 自从陈三五迷糊过那一阵后就不敢随意做决定了,所以这会儿听到桐九的指示就想也不想连忙答应:“好的,我知道了。” 两台车虽然还是陈三五在前,桐九在后,但真正负责指挥的已经变成桐九了。陈三五完全不敢看那座山,怕看着它又会莫名失神做糊涂事,于是便全神贯注地观察附近的地形和天空的变化,只想着一心一意地确保他们的安全。 但再想回避,那山就杵在他们正前方,稍微抬起视线瞄一下天空都能扫到,想完全看不见是根本不可能的,避都避不开。 走了半个小时,他已经无意中瞄了好多眼,也正因为这样,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这座山是可以靠近的,貌似是一座正常的山。 有了这个发现,陈三五立马就拿起对讲机说:“你们看一下,那山好像比刚才近了一些,会不会是座真的山啊?” 桐九虽然让陈三五别把那座山当成目标,但不弄清楚这玩意儿是真实还是幻象心中毕竟无法踏实,所以她一直有在观察那座山,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离那座山越来越近。 于是,当她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话时便很快回道:“看到了。如果那座山是真的话,按照我们的速度再开半个小时应该能到。” 陈三五真不知道要不要对此抱有期望,今天遇到的怪事实在太多了,他当无人区领队这么久都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心里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说:“希望半个小时后真能到吧,我已经有些累了。” 三人抱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态朝着大山前进,半个小时后,两台车还真停在了山前,而更幸运的是,这山还有一个很大的山洞。 桐九在储物箱里拿出两把尼泊尔刀,带在身上就率先走到山洞里查看。在沙漠中出现的大山洞很可能会有“原住民”,万一“原住民”是大蟒蛇或者是蜥蜴那就相当危险了,不先把危险生物清理干净可不能随便住。 钟离珀留在车里一脸紧张地看着桐九,虽然不能跟着一起进去,但他还是不忘叮嘱道:“你小心一点!” 桐九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好了,如果有蛇,今晚我们还可以加餐呢。” 说完她便凝神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山洞中。 此时的太阳快要下山,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山洞中更是漆黑一片。桐九用手电筒往山洞里大致照了一圈,这个山洞还挺大的,足够他们搭建两个帐篷,而且里面的碎石不多,洞壁和洞顶也没有尖尖长长的石条,乍眼一看还挺适合扎营的。 她仔细地照着每一个角落,如果洞里有动物,那照到动物眼睛的时候就一定会有反光。正常来说,沙漠里的动物都是生活在地面的,很少会盘踞在石壁或者洞顶,所以她重点也只是查看地面。 扫了一圈似乎没有太大发现,不过桐九做事向来谨慎,于是又接着扫了第二遍第三遍。也还好有她的谨慎,在扫到第三遍的时候,她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快速闪过的反光点,然后她便本能地往那个方向飞出一刀,只听到暗处传来呲的一声,似乎是刀插中肉的声音。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五章 调整计划 桐九马上把手电筒照过去,手电筒射出的那束亮光顿时把一小圈区域照得清晰起来。只见一把尼泊尔刀斜插在一个蛇头上,蛇头有点大,是从一块大石头边露出来的,顺着蛇头找到石块后便看到那条蛇手臂一般粗的身体正盘着,看那姿势应该是进入了攻击状态,刚才闪过的光估计就是手电筒射到它快速移动的蛇头上的眼睛时反射出来的。 蛇头已经被一分为二,那蛇肯定已经断了生机,不过它的神经还没死透,所以身体还在继续蠕动着,画面也甚是诡异。 蛇的身体并没有吞噬东西后的鼓胀,加上刚才有攻击她的举动,所以她猜测,这条蛇应该是饿着肚子的,正准备捕猎呢。 洞口没有新鲜的爬行痕迹,证明这条蛇不是刚爬进洞里的,已经在洞里盘踞了一段时间。这样的蛇还是饥饿状态,那就说明洞里没有其他动物了。 不过桐九还是谨慎地继续查看,确定洞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小洞穴后才把陈三五和钟离珀喊了经来。 桐九指着蟒蛇的方向轻描淡写地说:“那里有条蛇,三哥如果会处理的话晚上就吃它吧。” 顺着她的手指把电筒照过去,看到亮光中的场景时陈三五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这么大的蟒蛇竟然被一刀毙命,而且看那角度,刀应该是飞过去的,能在黑暗中飞刀把蛇头一分为二的实力,下手的人身手得多好啊? 忍不住看了眼桐九,陈三五第一次生出一种不能轻易得罪这女人的感觉。 桐九伸了个懒腰,继续指挥说:“先撑好灯把洞里照亮了再撘帐篷,弄好帐篷再慢慢做晚饭。” 一声令下,陈三五和钟离珀就马上行动了起来。 洞外的天色已经变成了蓝黑色,太阳也紧剩一点亮光勉强给他们带来光明。两人在这种将黑未黑的天色中搬了几趟才把扎营的东西全部搬到洞里,叮叮咚咚地把帐篷搭好后,太阳已经完全沉入沙漠尽头。 舒服地躺倒在自己的帐篷里,陈三五已经不想动弹了,他长舒一口气感叹道:“今天一天过得像两天那么长,真是累死我了。这地方挺不一般的啊,总感觉无形中有东西在赶我们走一样。” 听到这话,桐九和钟离珀不禁对看一眼。如果连陈三五都有这种直觉的话,那么这地方就真有些奇妙之处了。 桐九轻声对钟离珀说:“小琥珀,你能算出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这地方太诡异了,我总感觉越靠近我们的目的地危险的怪事就会越多,如果能算出避开危险的方法,我想我们才能事半功倍。要是每天都遇到这么多不可预估的危险,不说我们,三哥的精神恐怕会顶不住。” 钟离珀没有做出任何表示,他默默地从背包里拿出带过来的资料复印件,认真地看了许多,接着又打开地图观察一天下来做的标记,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番,然后才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回道:“我粗略看了一下,那场沙尘暴、无法靠近的大山、奇怪的炎热气温、三哥的失忆似乎都有学问,不过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得给些时间我研究才行。” 桐九沉吟半响,旋即果断地决定:“那明天我们就不走了,留在这里休息一天。” 钟离珀面露疑惑:“我们已经出来不段时间了,还能耽搁吗?” 桐九说:“不弄清楚途中有什么危险,我们耽搁的时间可能会更长。如果能算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出现什么状况,我们可以提前避开的话,节省下来的时间应该能把休息的时间给补回来。” 钟离珀想想也对,如果他们每天都遇到下午那么多状况的话,不但时间浪费不少,危险程度还很高,万一途中出了什么事更是得不偿失。倒不如干脆停下来,如果真能预测到危险所在,他们的行程就能比今天顺利。 想明白后他便点头答应道:“可以,那我明天开始就研究一下吧!不过我不确定一天能不能算完。” 桐九倒是非常大方地说:“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反正我们定一个时间,三天内如果算不出答案就继续上路。” 他们的行程其实挺紧张的,可在这么紧张的行程中桐九也愿意花三天时间让他尝试,这说明桐九对他十分信任,认为他三天之内极有可能算出这个地方的危险所在。 冲着这份信任,钟离珀也觉得自己应该全力以赴了:“好,三天内我一定会把这地方的危险所在都算出来。” 两人商定了接下来的计划后,桐九便跟陈三五说:“三哥,我们决定明天先在这里休息一天。” 闻言,陈三五眼睛瞬间变得晶亮,说话的语气里还有一种掩饰不住的高兴:“真的?那太好了!哎呀你不知道,今天可累死我了,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试过这么累的。” 桐九笑了笑:“连续遇到这么多状况你也太费神了,正好明天修整一下吧!” 这段路程的确比以往任何一次带团任务都费神,陈三五觉得自己一下午都在紧绷着神经,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大脑因为用神过度都头昏脑涨的,身体也是极度疲惫,完全不想动了。能好好休息一天,他感觉比什么都要快乐。 三人稍微整顿了一翻后就开始做晚饭了。 陈三五被指定为处理蛇肉的人,此时正站在蟒蛇前不知从何下手。 说实话,蛇肉他吃过不少,作为野外生存的达人,他宰杀过的蛇也很多。但身体比他手臂还粗,身长比他身高还长的蟒蛇他还是第一次处理,看着这么一条大家伙,他实在没办法把它当成普通小蛇那般开膛破腹,总觉得割开它的腹部就像杀人一样,内心不禁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他们三个人里,桐九是女生,钟离珀又是个文弱书生,这种血腥的事没理由还要他们动手,没办法,陈三五只能咬着牙关,手握尼迫尔刀的刀柄使劲往上一拔,先把大蟒蛇尸体解救出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可爱的一面 大蟒蛇已经死透,就算刀拔出来也不会再有动静,可即使它已经一动不动,那庞大的尸体还是挺让人害怕的。 陈三五忍住不适,吞了吞口水压下心中的惊慌,刚要动刀时才想起这刀是桐九的,于是便赶紧停下手转头问道:“久雅,你不介意我用你的刀宰蛇吧?” 桐九毫不在意地说:“你用吧,用完擦干净就行。” 陈三五拿着刀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便开始宰蛇大业。他先把蛇身翻转过来,让腹部向上,接着一刀插进蛇腹,再用力往后一拉,蛇的肚子就被剖开了。伸手往蛇腹内探去,五指一抓就拿住了它的内脏,随即向外猛地一扯,蛇的内脏就被扯了出来。把内脏都清理干净,又把皮全部剥下来,蟒蛇的宰杀工作才算基本完成。 大蟒蛇皮厚肉韧,宰起来还挺费劲的,等把这条蛇大概处理干净后,陈三五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用手背随意抹了抹额头,喘着粗气说:“这蛇还真硬啊,要不是你这刀够锋利,估计更费劲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啊,这是狗腿刀吧,应该是限制道具来着,你从哪儿搞来的?” 桐九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从一个敌人身上抢过来的。” 陈三五一下子就从这句短短的话中铺抓到几个重要信息。第一,桐九的敌人是有能力搞到管制道具的,应该也是不简单的人物。第二,她能从这么厉害的敌人手上抢过这把刀,证明她的能力比那些人更强,必然是个深藏不漏的厉害人物。 不过桐九明显不想多说,他也十分识趣地不再多问,只顺势转移话题说:“蛇已经宰好了,你们可以割下它的肉烤着吃。这里的血腥味恐怕会引来别的生物,我先把这里清一下,再把蛇皮和内藏丢到外面去。” 桐九点了点头:“麻烦你了!不过天已经全黑了,外面很不安全,你也别走太远,在附近稍微挖个深一点的坑埋了就行,其他的明天早上再说吧。” 陈三五咧嘴笑说:“放心,我懂的。”说完就带着一大推血淋淋的蛇皮和蛇内脏走出了山洞。 目送陈三五离开后,桐九才接着处理蛇肉。这么大一条蟒蛇,他们一顿肯定吃不完,而吃不完的蛇肉他们也必须及时丢弃掩埋,否则就容易发臭。而在野外生存,任何的异味都有可能引来危险,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危险留在自己身边。 桐九一边割着蛇肉一边问钟离珀:“小琥珀,你能吃蛇肉吗?” 钟离珀捂着鼻子远远地站在了边上,眉头皱得死紧,整张脸憋得通红,极不情愿地说:“如果只有这个可以吃,那我就忍住恶心吃一些吧。” 桐九好奇笑问:“你以前没吃过蛇肉吗?” 钟离珀像是听到什么恐怖故事似的,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额头上明显凿了“拒绝”两个字,很是嫌弃地说:“没有,我怎么会吃这种东西!” “你居然没吃过?那太可惜啦!”桐九用一种他错失了几个亿的语气感叹道,“蛇肉很好吃哒,还益处多多呢,能防止血管硬化,有利于脑健康,也可以防止骨质疏松。你明天不是要开始动脑筋吗?正好今天吃点蛇肉好好补补脑。” 这下子钟离珀连五官都皱在一起了,那俊俏好看的面容连颜值都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可见他内心对吃蛇肉这件事是多么的抗拒。 “我休息够了脑子就能正常想事情,并不需要食补!”钟离珀表情异常严肃地说。 桐九继续笑眯眯地安利:“你就试一点吧,保证你吃过一次就欲罢不能。” 钟离珀坚定说道:“不吃,太腥太臭了!” 桐九长叹一声,十分可惜地说:“这样你就错过了一道美食啦!蛇肉煮熟之后会很香的,而且肉质很嫩滑,口感非常好呢。” 钟离珀还是使劲地摇头,不管桐九说什么就是不动摇。蛇看着就恶心,闻起来也臭,怎么可能好吃?就算真的好吃,只要想到它生前的样子和气味就完全吃不下了,既然想想都难受,他又何必主动遭这份罪呢!明明车里就有其他食物,他们也没到山穷水尽只剩下蛇肉可吃的地步,这会儿他是死活都不愿意吃那东西的。 见他确实不喜欢,桐九也没再勉强:“那好吧,这蛇只能留给我跟三哥吃咯。” 用手掩住嘴巴,钟离珀偷偷地出了一口气,终于能放下心来。他重新舒展了表情,态度非常积极地说:“那我先去做面条。” 然后他便欢快地蹦跳着拿上食用水和面条就走到炉边,先把水煮开,然后再把面条煮上,很快就把主食做好了。 这时陈三五刚好回来,看到主食已经做好了便高兴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刚好赶上,真是饿死我啦。” 他捞起一大碗面条就狼吞虎咽起来,吃完一碗还不够,想也没想就要把锅里剩下的都捞到自己碗里。不过他的手刚伸到锅边就被钟离珀拦了下来,最终只能忍痛放下筷子,等着钟离珀把桐九那份面留起来后再煮蔬菜吃。 钟离珀很快就把菜煮好了,快速分配完,接着又把自己那份鸡肉煮了,把面、菜、肉都煮好后,他便把东西都放到碗里加入酱油拌了拌,最后才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飞快地吃完自己那份晚餐,钟离珀立马就钻到帐篷里躲了起来,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蛇的那股腥臭味了,躲到洞外桐九肯定不同意,躲无可躲的他只能选择躲到帐篷里,也算是聊胜于无吧,起码有一块布挡一挡。 陈三五跟他们出来几天,一直觉得钟离珀做事都是有条不紊的,慢悠悠的,何曾见过他身手如此敏捷的时候?心里觉得有趣,于是便笑着打趣:“小哥哥,什么东西把你吓出这么好的身手啊?” 不多久,钟离珀那把像是捂着鼻子发出来的闷闷的声音从帐篷里传了出来:“我只是累了,想早点休息而已。” 桐九听了也觉得好笑。这小子性格冷淡,很少会有这么“要面子”的时候,今天为了一条蛇表现出那么可爱的一面也是难得。 不过桐九也没有拆穿他,只是适时地给他解围道:“他明天有任务,今晚得养精蓄锐,就让他早点休息吧!蛇肉我割出来了,三哥帮忙烤了吧,这些量应该是够我们吃的。” 把割好的蛇肉拿给陈三五后,桐九便把大蟒蛇余下的尸体拿到洞外给埋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七章 预测危险地点 桐九和陈三五有滋有味地吃着蛇肉,而钟离珀只能躲在帐篷里避开那股难为的气味。虽然大蟒蛇的尸体和留在地上的血液已经被全部清理干净,但洞内通风不佳,气味都关在洞里没那么快消散,所以钟离珀便能避则避,尽量不把自己的鼻子暴露在动气中。 他把自己包裹在睡袋里,头也全部钻了进去,即使这样会呼吸困难,但也总比闻到那股腥臭味要好。可能是氧气不足的关系吧,他躲着躲着,慢慢就在迷糊中睡着了,等桐九吃完饭梳洗过后回到帐篷时也没有把他吵醒,这倒是省了桐九不少事,至少不用头痛怎么安然地睡在他旁边了。 或许这一天他们都累极了,不多久,桐九和陈三五也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可能是大家都知道第二天可以休息,心中没有了那份压力,睡眠质量便上升了不少,于是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三人才陆续爬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往常一到早上就自动醒来的自觉。 虽然睡觉的环境差了点,但这天总算是睡了够本,三人的疲倦都减轻了不少。安逸地吃了一顿早午餐后,三人便开始各忙各的。 陈三五打算好好检查一下车子,毕竟来了无人区这种恶劣环境,时刻保持车辆状况正常是很有必要的,之前几天没有时间做这些工作,今天难得休息,他便想好好检查一番。而桐九则拿着两把尼泊尔刀守在了洞口,摆出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这山洞是唯一一处安全之地,而钟离珀解阵也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所以她便守着山洞的入口,不让任何危险之物进到洞里。 所有吵杂的因素都离开了山洞,钟离珀也算勉强有了一个安静的工作环境。他坐在露营椅上,一双大长腿委委屈屈地折叠着,膝盖被当成了桌子,一本笔记本正放置在上面不时地被写写画画。左手边的小桌子上还摊开了一叠资料,他间或拿起来看一看,看完后便又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这里自然没有家里的书房舒服,不过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时,钟离珀倒没有计较这些。哪怕小板凳让他不得不缩成一团,大长腿因为长期曲起而麻痹,后腰更是在保持着弯腰前倾的动作时劳累到不行,可是看到一天下来的成果时,他脸上的小表情还是挺柔和愉悦的。 晚饭时,桐九便问了问今天的进度。 钟离珀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说:“我按照资料上信息建了一个模型,把昨天遇到情况的坐标点都作为结果变量反推了一遍,最后每个坐标点都可以推出一个对应的编号,那场沙尘暴是5,无法靠近的大山是9,三哥变迷糊是11。而我输入别的坐标时,却只能推出一个小数,所以我猜测,每一个编号都能推出一个坐标,而这个坐标就是会遇到危险的地方。所以我打算明天把1到100都推一边,看能不能得出对应坐标。” 桐九眼睛都亮了,如果这个推测没错,那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得省下多少事,能避开多少危险啊。不过这可是关乎他们三人安危的大事,不能草率对待,所以她也谨慎地说:“好,那我们明天继续休息,等你推算好所有坐标后,我们先往最近的三个坐标验证,确定没问题了,我们再规划出一条最短最安全的路线。” 钟离珀点了点头,倒没觉得桐九说要验证是因为不信任他,作为一个数学人,得出一个结论后再进行验证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越是高端的数学家,他们的严谨程度也会越高,每一项研究都是通过许多次的反复计算才会得出结论,而每一个结论也是经过许多次的反复验证才会被确认为正确结果。越是厉害的人就越会对自己给出的答案负责,他们不会盲目地信任自己的天赋和才华,不会觉得“因为是我算的,所以不用验证也必定是正确的”。 钟离珀自问无法与那些天才数学家相提并论,但对待自己研究成果的态度,他却是和所有的数学家一样的。所以当桐九说要验证时,他反倒觉得这才是对他真正的理解、尊重和信任,心里更是莫名地有种兴奋和快乐的感觉。 而在一旁认真听着他们说话的陈三五却有些一头雾水,眼睛里的迷茫分明说着自己是有听没有懂:“哎,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桐九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不需要明白,反正明天继续休息,顺利的话,后天我们到几个地方做个小测试,如果测试结果符合预期,之后的行进路线就由我们来规划。” 陈三五也上道,知道这里面应该是涉及到两人的秘密,所以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非常配合地说:“那太好了,你们这样还省了我不少功夫呢,这钱倒是越来越好赚了,我何乐而不为?” 自从到了这片区域后,陈三五便感觉到这里确实有些古怪,而且这样的古怪是他从事这一行以来从没有遇到过的。不说预测危险吧,他连发生状况之后应该怎么应对都想不到,能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少,有时候反而还要依靠桐九的帮助。以往带团队,只要进到无人区里他就是团队里的王,任何时候都是他说了算,可这次却大大的不同,不说要当王这么厉害的角色了,他似乎连当小弟都不太够格,实在有些惭愧。所以他也不乱**了,桐九说什么他都乖乖执行就好,反正一路上已经证明了他们不会害他,做到听话这点还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桐九倒还给他几分面子,笑着说:“你的功夫还是不能少的,像昨天那场沙尘暴,要不是你及时看出不对,我们也不能及时赶到那座小山避难。这沙漠还是你更为熟悉,我们跟在你后头也避开了不少麻烦。” 这话倒也没说错,陈三五在这片沙漠进出了那么多年,有些经验还是他们无法比拟的,他没办法应付的也只是一些过于古怪的情况而已。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八章 81个坐标点 第二天,钟离珀便开始从1开始代入到模型中,计算出一个个编号对应的坐标点。 这个模型其实是极其复杂的,里面涉及到大量计算,每代入一个编号都需要繁复的计算才能得出正确坐标,按正常来说,哪怕计算一个编号都得花费不少时间。还好钟离珀的智商属于正常以外,只见他代入一个编号,然后在笔记本上随意写了两行数字,不到两分钟,第一个计算结果已经出来了。不过他没有马上记录答案,而是再次用别的方法计算了一遍,得出一个相同的答案后,他又把坐标代入到模型里反推了一遍,同样能推出对应的编号时,他才总算承认这个计算结果,然后在单独的一页纸里写下编号以及对应的坐标。 每一个编号都会经过两次验算,所以准备率是基本能够得到保证的。而计算一个编号大概需要5到7分钟的时间,如果要计算100个编号,哪怕在计算速度恒定的情况下也得要8到12个小时,相当于从醒来开始,除了食饭和解决人生大事的时间外,其余时间都在不停地计算。不过100个编号也只是钟离珀随口预估的数量,实际情况或许会幸运地比100个少,又或者不幸地比100个多,这就得尽人事听天命了,反正就是算到算不出结果为止。 一整天里,钟离珀连半句话都没有说过,整个人的思绪沉浸在数学的海洋里,精神已经完全集中在计算中,甚至连吃饭也只是机械式地冲冲吃完就继续回到计算工作中。 也算是他们运气不错吧,所有的编号点不足100,一共只有81个,钟离珀花了八个多小时才全部算完。有了结果后,他便开始在地图上标记出每一个坐标点,等把81个坐标全部找完,他也错愕地发现到,原来这81个点是分布在他们目的地周围的,整个呈现出一种包围之势,似乎无论从哪个方向去往那个目的地都会一路上遇到危险。 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确实是一个阵的中心呢。 到了临睡前,钟离珀才把平板电脑拿给桐九看,而桐九一看之下也是相当意外,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有一个阵法。 桐九一边放大了地图研究着那81个坐标点一边说道:“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是一个小阵的阵眼啊!这少年的命倒是好呀,他身上镇魂阵的阵眼居然跟一个天然阵法的阵眼重合了,真挺巧的。不过,你确定只有81个触阵法点吗?” 钟离珀自信地点了点头:“82到85几个数我都算过了,得出的结果是个小数,86到100里我也抽了几个数算了算,也是算不出结果的。加上81这个数在奇门遁甲里也有着特殊含意,所以总数应该是81没错的。” 既然是被钟离珀确认过的结果,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于是桐九唰唰唰就选择了三个最近的坐标点,打算明天带着钟离珀和陈三五一起去一探究竟,如果三个坐标点真的都发生危险状况,那么这些计算结果就非常可信了。 又过了一晚上,桐九在吃早餐时才跟陈三五说了说今天的计划。 陈三五之前就被打过招呼说今天要做几个小测试,当时桐九没说清楚是什么测试内容,而出于对桐九的信任,他也没有深入追问。而现在他终于知道等下要干什么了,可知道后不禁觉得诧异,心里还半信半疑地想着,这危险发生的位置也是能计算出来的吗? 大自然的现象虽然有一定规律,但这种规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比如台风,哪怕知道东部沿海地区在夏季会经常遇到这种气候现象,但人们在台风没有形成之前,根本不可能预测到什么时候会刮台风。同理,他们又怎么可能计算得到危险发生的具体位置?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也没有傻到要对这件事表示出质疑,反正是真是假很快就会知道,万一这件事的确是真的,那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临出发前,桐九跟陈三五还对这个山洞的处置方式进行了一番探讨。这里到是个不错的据点,而且他们做完测试后也肯定会回到这里过夜,所以帐篷什么的今晚还是要在这里撘。但早上他们都得外出,山洞里并不会留人,在一整天都没有人的情况下,难保不会有动物来霸占山洞,到时候它们把帐篷和煮食设备给毁了的话,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就会很麻烦。 为了安全起见,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要把山洞里的东西全部收好再出发,这样虽然比较麻烦,但相比起来却更保险,而在沙漠之中,再麻烦的事也不会比安全和保险更重要。 收拾好所有东西,三人便开着两台车往第一个坐标点出发。 钟离珀建的模型只能计算出发生危险的地方,但无法算出具体的危险是什么,所以到达了第一个坐标点附近后,他们便开始观察起那附近的环境。 这个坐标点是在一座大沙丘的顶部,沙丘的坡度大约有45°,看起来颇为陡峭,而高度也是不少,通过目测,大致得有七八层楼那么高。从沙丘底部往上看去,这沙丘还是挺壮观的。 桐九拿起对讲机说:“三哥,能看出沙丘顶部能有什么危险出现吗?” 陈三五的声音很快就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从这个角度暂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我们要不要开到顶部看看啊?” 桐九想了想,说:“好,不过我们离远一点上坡,尽量避开那个坐标点方圆100米的范围。” 于是两台车又往远离坐标点的方向开出了300米后才踩着油门缓缓地爬上那个陡峭的沙丘坡面,等上到沙丘顶上,他们又慢之又慢地向坐标点开去,最后在距离坐标点大约100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100米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太细节的东西肯定发现不了,但一些明显的情况还是一眼就能看到的。 陈三五的声音再次从对讲机里传出:“那里有一株植物,但太远了看不清品种,就是在那个位置出现这么一个东西还挺奇怪的,看着有点不太正常。” 说不正常,这还确实很不正常。沙漠里鲜少有天然生长的植物,哪怕有也是长在低处比较平缓的地方,绝不会出现在沙丘顶部这种沙体最容易流动的地方。这棵植物,或许还真有什么名堂。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五十九章 第一个测试点 三人远远地观察着那棵植物,而这一看就是一个小时,期间愣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此时,对讲机里传出了陈三五满含疑惑的声音:“是不是得有人走到那个点上才会触发状况?” 桐九没好气地回答:“万一走过去这沙丘就塌陷呢?你是有信心自己能从沙堆里爬出来?” 拿自己做实验品这件事陈三五肯定是不干的,所以他提议道:“要不我们抓只动物来试一试?” 桐九无奈:“这大沙漠里,哪儿那么容易找出一只动物来啊?” 陈三五却穷有成竹地说:“九点钟方向那个石堆看到了吗?石堆中间有个小洞,我怀疑那是沙鼠的巢穴。如果真能抓到一只沙鼠,我们就能拿它做测试了。” 在沙漠里寻找动物的本领桐九肯定是不及陈三五的,凭着多年的经验,他能一眼看出哪些地方有可能藏着哪些动物,沙地上出现的痕迹是什么动物留下的。 顺着指示看过去,只见在沙丘的另一面坡下有几块堆在一起的石头,石头呈品字形摆放,两块小一点的分立两侧,另外一块扁平一点的大石头架在上面,三块石头的背后还有一块更大的石块堵住品字形石头通道的一个出口,整个石堆便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出入口。从他们这个角度倒是看不出这个出入口里有没有更大的空间,不过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里出现那么几块摆放讲究的石头,确实挺像是某些动物的巢穴的。 桐九问:“需要我们跟你一起去抓吗?” 陈三五说:“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他便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了一小块牛肉,用剪刀剪成黄豆大小的肉粒后就把肉握在了手中,接着又把一条米线般粗细的长麻绳揣进兜里,最后拿出一条救援绳,一头扣在车尾的拖车环上,另一头直接往沙丘坡下一扔。 准备工作做好后陈三五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双脚伸直,脚跟把在沙里,和屁股同时往相对的方向用力,人受了一个初始动力,于是势能很快就变成了动能,陈三五便从沙丘顶滑到了坡下。 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沾到的沙子,陈三五把自己稍稍弄干净后就走到石堆旁仔细查看。只见那个疑似洞口的地方确实有不少动物经过留下的痕迹,痕迹有新有旧,显然这是一个长期有动物进入的洞穴。伸手往洞口内探了探,里面似乎有一个地道口,如果没有猜错,地道应该是通过沙鼠的巢穴。 大致了解完洞口的情况,陈三五也开始布置陷阱了。他把麻绳的一头缠成一个带活动绳结的圆环,然后放置在距离洞口半米左右的位置,还掏了一把沙子撒在了绳索上。麻绳本来就和沙子差不多颜色,现在稍加掩饰后更是难以察觉,只要沙鼠走到圈中,陈三五稍一用力就能把沙鼠抓住。 做好了陷阱,陈三五就开始放下诱饵了。他先在圈中放了一堆肉粒,再在圈套与洞口间撒出一条肉粒通道,最后把剩下的全撒在洞口。 布置完这一切,陈三五拿着麻绳的另一头就趴在了远处,静静地等待着洞穴里的沙鼠“受骗上当”。 与城市里的动物相比,野外动物的生存能力是更强的,这种强主要表现在身体素质、获得食物的能力和警觉性上,它们对陌生的东西和不明的状况会天然地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在确保安全之前,它们是不会轻易靠近任何诱惑的。所以要抓到野生动物就得保持足够的耐心,等到一击即中的机会才下手,因为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它们就不会再次上当。 陈三五放缓了呼吸一动不动地趴着,整个人几乎要与沙漠融为一体了。他已经等了十几分钟,洞口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沙鼠似乎是不在家的样子。不过他很有耐心,即便顶上暴烈的太阳和身体下滚烫的黄沙就像焗炉和煎锅一样煎熬着他,但他还是坚持着,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想法。 车里的桐九和钟离珀一直在沙丘顶上认真看着,久久不见动静,钟离珀便忍不住问道:“洞里会不会根本没有动物?” 桐九的手肘搭在车门上,手掌撑着腮,姿势十分放松写意,回答得也是漫不经心:“大早上的,动物一般都会在家的。等等吧,野生动物谨慎得很,不是闻到丁点肉味就奋不顾身的,它们得确保周围没有危险了才会出来。” 钟离珀很是好奇:“那么久了,难道还不能确定是否安全吗?” 桐九笑了笑,解释道:“沙鼠又不是食物链顶端的动物,自然会更小心行事的。沙漠里吃肉的动物很多,它们的天敌也不少,万一爬出来之后才发现有蛇跟它们抢肉吃怎么办?不仅肉抢不到,自己还极有可能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多危险啊!在野外,一步错就是危及性命的大事呢,多谨慎都是不为过的,除非它们饿极了,否则绝不会冒险行事。作为捕猎者要有耐心,决不能心浮气躁,再等等吧,估计也是差不多了。” 时间又过了五分钟,陈三五的后背也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沙,而那个一直毫无动静的洞口也终于传出了几声细小的唧唧声。片刻后,洞口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鼠头,它睁着圆圆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有敌人,于是便回头捧起肉粒啃了起来。 肉粒很小,一口就没了,不过胜在数量挺多,所以小沙鼠吃得挺高兴的。它边吃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直到把洞口那些肉全都吃完了危险也没有发生,于是小沙鼠的胆子就大了一点,试探性地往洞外走了出来。 它先是探出半个身子,小脑袋不断地转来转去看向四周,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危险,接着便安心地完全走了出来。它开始捡起地上的肉粒往嘴里塞,一路上边拣边吃,很快就进到了陈三五做的圈套里。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章 晴空遇闪电 吃了一路都没有任何危险发生,小沙鼠的戒心明显是降低了不少,它蹲在圈套里心满意足地吃着肉粒,甚至已经忘记了要观察周围的危险。 而陈三五正是在这个时候猛地一拉,措不及防地就把小沙鼠的后腿给套住。其实小沙鼠在周围动静一起的时候就本能地要往巢穴的方向跑去,可惜它之前放下了戒心,反应终归是慢了一拍,最终还是没能跳过人类的魔爪。 陈三五兴奋地走过去抓起沙鼠,拿着麻绳的另一头就往沙鼠的身上绕了几圈并打了个死结,确定已经绑牢后再把套住沙鼠后腿的那头给解下来。 沙鼠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抓,这片地它可熟悉了,从来没见过这个抓住它的生物出现,没想到今天居然阴沟里翻船,因为贪吃陷入了这般危险的境地。它拼命挣扎着,手脚并用使劲扒拉身上的麻绳,头还扭来扭去试图在抓住它的那只手上咬一口。 陈三五见它这么凶便放开了抓住它身体的那只手,只拽着绳子的另一头,由着小沙鼠就那么吊着荡来荡去。他走过去捡起救援绳的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双手扯了扯绳子,确定牢靠后就用力拉着绳子往上爬。 爬这种沙丘陈三五可是经验十足的,也就三两下的功夫便爬上了坡顶。他走到桐九的车旁,提起麻绳就给桐九和钟离珀展示自己的猎物:“看,我抓到了一只小沙鼠。” 桐九看了看这只张牙舞爪的家伙,眼神里没有兴奋也没有同情,只是平淡地说:“把它扔过去吧,看一下有小动物砸在那个坐标后会有什么效果。” 陈三五也同样不是个善类,完全不觉得桐九这种指示有什么残忍的地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他就开始捣鼓起扔过去的方法。 要扔一只沙鼠不难,但要一次就准确地把沙鼠扔到100米外的地方就挺不容易的,万一扔的距离不足,沙鼠落地后直接逃脱就麻烦了,所以他得想一个就算一次扔不到位也能把沙鼠拉回来的方法。 此时绑在沙鼠身上的麻绳明显长度不够,他需要重新找一根足够长且粗细适中的绳子把沙鼠绑起来,保证无论怎么扔,沙鼠怎么挣扎绳子都不会松开。还好他准备齐全,在后车厢翻了翻,很快就在工具箱的底部找到了一卷适合的绳子。 重新把沙鼠来了个五花大绑,绑好后他便拿着绳子用力地甩了几圈,实验过怎么甩沙鼠都无法逃脱后,陈三五才正式开始往目标点扔过去。 要把这小家伙扔过去,首先得保证不被它咬到。于是陈三五捏住沙鼠的头部和屁股,把它抓成一个头部埋进肚子里的团子状,另一只手也抓住了绳子的末端,接着便拉肩甩腰使劲往植物的方向投掷过去。 沙鼠被扔得飞了起来,吓得它不断唧唧尖叫,四个爪子本能地往各个方向划。可那半点用处都没有,它只能顺着投掷的方向在空中划出一条平滑的抛物线,最终啪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上。 这一下可摔得不轻,还好沙地是软的,小沙鼠并没有摔出骨折,只是稍微有点头昏脑涨而已。 可惜这一次没有扔中目标,周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最后只能把沙鼠慢慢拖回来。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再来时陈三五就有经验了。他弯腰捡起已经晕乎乎的沙鼠,把它捏成团子状,左脚踏前一步,整个人拉开肩膀往后仰,最后用尽全身力气把沙鼠往前一投。 沙鼠没想到自己的头还没晕完就又被扔了一次,而且这次的力度还非常大,它一下子就像火箭一般直飞向前,周围的风景也在快速地倒退。它快要吓死了,完全不明白这些陌生的动物为什么要这样对它,但它没有挣扎的能力,只能害怕得不停尖叫。 这次落地的位置还是没有在植物附近,不过已经比第一次接近了许多,至少已经在10米的范围内了。 又一次被狠摔到地上,沙鼠摔得七荤八素的,几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就在它还分不清东南西北时,天上忽然劈下来一道闪电,直接就落在了植物的旁边,还把沙丘劈出了一个洞。 沙鼠被吓得差点飞起,它无助极了,根本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而此时不止是沙鼠在蒙圈,桐九他们也蒙圈了。 光天化日之下,头顶晴空万里,连半朵云都没有,也不知道那道闪电是怎么来的。 桐九感到非常诧异,目瞪口呆地看着沙鼠的方向喃喃问道:“小琥珀,刚才发生的事你看清楚了吗?” 钟离珀也是同款的诧异,机械般地回道:“天上好像劈了一道闪电。” 桐九继续问:“云朗风清的,哪儿来的闪电?” 钟离珀说:“天上似乎快速出现了一朵黑云,闪电就是黑云生成的,劈完那道闪电后黑云就快速消散了。可是黑云出现和消失的速度都很快,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眼花看错。” 不管看没看错,这种非正常现象应该就是受阵法影响才出现的,这么说来,他们第一个测试算是已经完成了。 桐九把头伸出车窗外,大喊一声把已经吓傻的陈三五给喊回神来:“三哥,可以了,把沙鼠送回洞里吧,顺便再送它一块肉当作报酬。” 刚才陈三五虽然站在了100米外,可那道闪电劈得毫无征兆,当时可把他吓得差点滚下山坡,惊魂未定,这会儿又被桐九的一声喊给吓了一跳。他的心怦怦直跳,喘着粗气颤抖着声音回应:“好,我这就把它送回去。” 说完便把沙鼠慢慢拖了回来,提起来一看,这小家伙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可见吓得有多恨。 这么近距离的一道闪电劈下来,也不知道这只沙鼠有没有吓出毛病。陈三五有点同情它,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大块肉后就带着沙鼠滑下了沙坡,解开它身上的绳索把它送回到巢穴里,再把肉块放到洞口,最后才重新爬回到沙丘顶上驱车离开。 这沙鼠真是无辜极了,好端端呆在家里也能遇到这么倒霉催的事,真是鼠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一章 第二个测试点 第一个测试算是完满完成,虽然结果挺让人震惊的,但同时也证实了钟离珀的一项猜测——计算出来的坐标点只是一个中心,而实际上,只要进入以这个坐标点为圆心的一个范围内都会触发阵法。阵法的作用应该是驱赶而不是击毙,就比如那道闪电,也不是冲着闯入的沙鼠去的。当然,如果沙鼠死不离开的话,闪电的攻击会不会升级就不得而知了。 在去往第二个测试点的途中,桐九从后视镜中看到钟离珀表情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不由得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呢?” 钟离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地写了一串又一串数字边回答说:“我在建立这个阵法的数据模型时就考虑到范围这个因素,不过以范围作为变量的计算太繁复了,所以我才化繁为简,先在遇到危险的那个范围内根据奇门遁甲的原理大致推算出一个中心坐标点,然后以这几个坐标点作为基准再加入一些修正参数,让最终的模型更最准。不过这模型是我偷懒的结果,刚才的测试你也看到了,没有范围信息我们还是太被动,万一不小心进入到范围内怎么办?” 桐九挑眉:“你确定能把范围算出来?我看这阵法的手段还挺多的,似乎每一样涉及的范围都不相同。就像那座没办法靠近的山,我们可是看着它走了快3公里的,而沙尘暴的规模太大,也没办法预测到范围,相反,刚才那道闪电好像涉及的范围就不大。所以范围的大小应该是不好推测的,得看实际遇到的危险是什么情况。” 钟离珀想了想,却说:“原本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刚才的测试却给我灵感,或许触犯阵法的范围跟阵法发动的范围是两个概念。” 这个想法倒是有些价值。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进入阵法才能触发阵法,离开阵法危险就会消失,所以便理所当然地把触犯阵法的范围等同于阵法发动的范围。而事实上,他们现在遇到的可算是一个阵中阵,触发出来的所有危险其实都在阵中,就算发动的范围比触犯的范围更大也还是在规则当中。 想明白这点,桐九便也同意了钟离珀的想法,于是提议道:“要不等一下就按照这个方向做实验吧,设置不同距离,然后一个个试,把触犯阵法的范围边界给试出来,拿了数据之后就在第三个测试点做实验,这样应该能初步获得比较准备的数据。” “做实验?”钟离珀惊讶地看向桐九,“一次次地把范围给试出来,这样不会很危险吗?” 桐九却一脸轻松地说:“其实也不需要试太多次。如果你的猜测没错,那么每一个触发点的范围应该都是相同的。30米的范围刚才已经试过是无效的,那么等一下就从30米开始尝试,以5米为单位递进,最后试出来的结果大差不差的也就5米的距离了,我们稳妥一点以大范围的数据为准就是。” 刚才已经证实了,10米的距离是有效的,所以从30米开始尝试的话,顶多试4次就够,也不是太费事,哪怕试出来是得持续1个小时的沙尘暴,前后也就花个4小时而已,不算太浪费时间。 计较一番后,他们便有了第二个测试的具体计划。 他们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第二个测试地点,两台车同样在距离坐标点100米左右的位置停下,停下后,桐九就干脆走下车开始四处观察着地形。 与第一个测试点不同,这里的地势一片平摊,就是沙下岩石比较多,车子经过时有点颠簸而已,除此以外倒是没发现可疑之处。坐标点上倒是有一块石头尖冒出了地面,不过这种石头尖在这片地方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像刚才沙丘上的植物那般诡异。 她在停车点附近晃悠了两圈,然后便走到陈三五的车窗边跟他说:“三哥,这片地能找到什么小动物给我们测试用的吗?” 陈三五有点头痛的说:“这里应该比较多蛇或者沙漠蜥蜴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挺难抓的,不小心被它们咬到就会中毒,不太好弄呢。你早说还要用动物做实验的话,刚才就不放走那只沙鼠了。” 桐九笑了笑:“那小东西差点没被吓死,继续抓着它就有点不人道了,况且它真变成尸体的话就不能拿来做实验了,还是把它放了吧。你告诉我这附近哪里可以抓到活物就行,剩下的我自己来。” “你要抓蛇和蜥蜴?”陈三五的语气相当诧异,还一脸的不赞同,“我劝你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抓死的我相信你肯定没有问题,但抓活的就非常危险了,中毒的话就麻烦了。” 桐九却非常自信地说:“没事,我会注意的,你告诉我在哪儿可以抓到就行。” 见她如此坚持,陈三五也不好多劝,只能把自己的经验全部告诉她:“蛇不会自己挖洞,一般都是用现成的鼠洞和岩石缝隙做洞口,洞口向南或者东南,平滑而光亮,附近经常会出现蛇屎,偶尔还会有蛇蜕。蛇洞大多是扁圆形的,上下窄左右宽,大概10到20厘米的直径。不过蛇是夜行动物,白天十有八九都会留在洞里睡觉,所以现在要抓的话得先找根长棍子把它捅出来。 蜥蜴洞跟蛇洞其实差不多,但蜥蜴会分白昼活动、夜晚活动与晨昏活动三种类型,所以找到蜥蜴洞也不一定能抓到它。不过蜥蜴的活动范围很小,如果你找到蜥蜴洞,那么在附近应该能找到蜥蜴。或者你可以做个圈套放在洞口上,等蜥蜴出来的时候就可以套住它了。” 桐九听得极为认真,可听完后就不禁挑了挑眉。陈三五说的经验对她来说其实没多少用处,虽然她对沙漠的熟悉程度不如陈三五,但对蛇和蜥蜴的了解还是挺多的,就算生活在不同环境中的动物会有些生活习性上的差异,可是同物种之间也是大差不差的,所以她对沙漠的蛇和沙漠蜥蜴也算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蛇洞和蜥蜴洞长什么样子,而是在这片区域中哪里比较容易找到这两种动物。 笑着道了句谢后桐九便带着没什么用的经验晃晃悠悠地荡回自己的车旁边。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二章 抓蛇 既然取的经没有用,那桐九只能靠自己慢慢寻找了。 她在车里的储物箱拿出一条皮腰带扣在腰间,再将两把尼泊尔刀别在腰上,接着又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拿在手上。 拿到必须品后,桐九关上车门就准备开始寻找测试所需的小可爱们了。 钟离珀听说这次桐九要亲自去抓蛇和蜥蜴,心里顿时变得非常紧张,所以在她出发前猛地拉住她叮嘱道:“你千万小心,别仗着自己体质特殊就不把危险放在眼里。” 桐九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挺郑重但态度挺随意地保证说:“放心,我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冒险,你就安心等我回来吧。” 说完,她便姿态轻松地一边抛着手上的瑞士军刀一边没什么目的地往附近走去。 本来桐九是想知道哪里比较容易找到活物,可陈三五最后说的都是些没什么实用价值的信息,虽然有点无奈,但她也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发脾气,于是没办法之下只能自己在周围找了。 她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只是随意乱走而已,每走到一个区域就往四周看一下,发现没有可疑的洞口就继续往下一个区域走,就这样扫了三个区域后终于发现了一个椭圆形的洞口。 这个洞口不大,短轴大约12公分,长轴大约16公分,洞口的沙地上有陈旧的爬行痕迹,看样子,这个洞已经有几天没有动物进出过了。蛇的生命力很强,可以很长时间不吃东西,而它们每进食一次都需要5天左右消化,这段时间一般都会留在自己的洞穴中。 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个疑似蛇洞的地方,桐九怎么可能错过。她放轻脚步缓缓走了过去,慢动作蹲在洞口边,然后握起拳头提起肩膀突然间迅猛地用力砸在地上,直把蛇洞打出了地动山摇的效果。 砸完了洞,桐九便站到一边等待洞里的小家伙爬出来。动物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反应是很迅速的,刚才那一砸的威力对于动物来说可不小,如果这洞里真的有蛇,那这条蛇很快就会爬出来。 果然,等了不到一分钟洞里就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条约三指粗细的蛇就爬了出来。蛇爬到飞快,那样子就像在逃难一般,估计它以为是地震了,离开洞穴才可以逃命。可它并不知道,危机其实在它离开洞穴的时候才刚开始。 桐九一直隐藏着气息站在蛇的背面,她手里拿着瑞士军刀的刀柄做出飞刀的起势,等整条蛇都爬出洞穴的一瞬间便咻的一声把刀飞出去,直接就把蛇的尾巴钉在了地上。 蛇立马吃痛,身体本能地开始扭来扭去,可它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反而越挣扎越痛。扭了三分钟左右,它也逐渐没有力气了,扭动的速度已经慢了不少。 桐九这才走过去,抽出后腰的尼泊尔刀就用刀背大力拍在蛇头上,一下就把蛇给敲昏了。她抓着那颗昏迷的蛇头,一手捏开蛇口,另一只手拔起瑞士军刀就把蛇的两颗尖牙给卸了下来,这样无论这蛇有多毒都不用害怕了。 抓着蛇尾巴把蛇提了起来,桐九就这样把蛇拿在手上,一甩一甩地就去找下一个蛇洞。 因为陈三五没有提供任何寻找思路,所以桐九只能周围乱晃,就这样晃着晃着,最终她居然抓到13条蛇。 两只手提满了全部都拔了牙毒蛇,桐九大概晃了半个小时就满载而归了。 看见她这般若无其事地抓来那么多又臭又可怕的动物,钟离珀忍不住就紧皱着五官后仰着身体,满脸拒绝地跟不断走进的桐九拉开距离。虽然这点距离实在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起码得表明一下态度,用身体语言告诉桐九别提着蛇走过来。 桐九笑看着他,明知道他怕蛇就没有往他的方向走,带着蛇直接就来到了陈三五的车旁,说:“三哥,七条蛇先放你车里,等下去第三个测试点的时候有用。” 其实她抓蛇的整个过程陈三五都是亲眼目睹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是这么抓蛇的,不但从容不迫,而且干净利落,唰唰唰,手起刀落就逮到13条蛇,还顺便把毒牙给全部去掉,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陈三五对桐九这一手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对桐九的话也是毫不怀疑地马上直接,于是他赶紧下车接过了七条蛇,在后备箱拿出一个麻袋就把蛇全部装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才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桐九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上沾到的蛇血,回答说:“像刚才那样,把蛇扔向坐标点就行。不过这次得有不同的距离要求,第一次扔到距离坐标点30米的位置,第二次25米,第三次20米,第四次15米。如果较远的那个距离触发了奇怪的事情发生,那么下一次还是按这个距离扔,算是验证的作用,如果证实了这个距离有问题,那么测试就算完成,所以顺利的话最多也只需要扔5次。” 扔蛇陈三五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距离这么精准的话就很难做到了,尤其要在距离坐标点100米的位置扔过去,实在有点不简单。 桐九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于是说:“如果扔到30米的距离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话你就可以走近一点再扔了,当然啦,我还是觉得离远一点会更安全。” 最困难的抓蛇这一步已经让一个女人完成了,他一个大男人只需要负责扔蛇就行,如果这都完不成,那他也太丢面子了,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混? 陈三五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拍着胸口说:“没问题,这事交给我就行。” 交代完接下来的任务,桐九把手洗干净就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她解下腰带,拿纸巾把刀都擦干净,再把所有东西重新放回储物箱。做完这些收尾工作才把刚完善过的测试计划告诉了钟离珀,等他拿出纸笔做好记录的准备后,她便通过对讲机告诉陈三五测试可以开始。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三章 龙卷风 抓来的蛇都在昏迷状态,除了被收在后备箱里待用的那些,其余的现在都一动不动地被陈三五提溜着。 蛇比沙鼠的体型大了许多,如果要扔出相同距离,那必然需要更大的力气。而站在100米外扔出70米达到距离坐标点30米远的要求确实有点高,于是陈三五思考了一番,最后决定要冒险往前走30米。 当钟离珀看到陈三五往前走的时候心里感到了一丝惊讶,他偏过头紧张地问桐九:“三哥这样走过去没问题吗?” 桐九的视线也是紧盯着陈三五的方向,虽然他走近坐标点的举动有点出乎意料,但其实也没有那么惊世骇俗,所以她非常淡定地回道:“100米只是我们自己假定的安全距离而已,如果我们的猜测没错,其实30米外应该都是安全距离。放心吧,我有跟三哥说过这个问题,既然他选择靠近,那一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听到桐九这么说,钟离珀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只见陈三五侧着身体横跨一步,下脚后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情况发生才走出下一步。他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前行,好不容易才走完这30米的距离。 陈三五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发现桐九和钟离珀已经距离自己很远了,心里不禁有些没底。他重新看向目标位置,缓慢地深吸一口气,接着便拿起一条蛇,抓着尾巴就准备像扔链球一样甩过去。 蛇是长条形,抓不成球状,卷起来拿在手上不太顺手,所以想来想去也只能用甩的方法比较合适。不过这样甩过去也不太好掌握力度,搞不好一次还甩不到规定的距离。 但这也没办法了,反正他试着换了几个拿蛇的方式都感觉扔不远,只是用这种相对比较有把握的方式。 他抓着蛇尾巴就开始原地转起了圈,直到感觉产生了足够的惯性后才在转到目标方向的瞬间放开了手。可或许是第一次甩没有太多经验,放手的时机还是慢了些,最后蛇飞出去的方向就有点偏了。 方向一偏,蛇落地的位置跟坐标点的距离就有点不够了,根本陈三五的目测估算,蛇距离坐标点应该有大约35米远。 这一扔明显没有达到要求,可是蛇落在那个位置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事,说明35米这个距离还是安全的。 有了这个新的认知,陈三五便再次大胆地往前走了一段,直走到50米的位置才停了下来。他再次把一条蛇甩了过去,而这次距离近了许多,所以一扔就扔到了目标30米的距离。 甩出蛇的那一刻陈三五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然而蛇啪塔一下落在地上后依然没有引起任何变化,很显然这个距离也不在触发阵法的范围内。 接着,陈三五又往25米的地方扔了一条蛇,结果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在连续扔了三条蛇的情况下都没有触发任何异常情况,陈三五不由得生出许多怀疑。是不是蛇已经死了?还是晕倒的动物没有用? 不过他怀疑归怀疑,既然测试计划早就定了下来,那么他作为执行人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好。于是他又拿起了一条蛇,直接就往20米的地方扔去。 陈三五有点忐忑,完全不知道这次的结果会如何,但他还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蛇刚一出手他就快速地往回跑去。也好在他没有放下警惕心,这才争取到逃跑的时间,因为那条奔着20米距离去的蛇在落地的那一刻就引发了一阵龙卷风。 强烈的旋转气流从坐标点的位置生成然后直连上天,风起的那瞬间还把地上的黄沙带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土黄色的龙卷风。龙卷风生成后就开始往四周肆虐,它似乎没有一个固定的行进方向,路线跑得很随意,时而向左时而向右,速度有时极快有时又极慢,让人根本无法掌握到规律。 陈三五在起跑的那一刻就听到身后有不对劲的声音响起,他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立马就爆出了一段旷古烁今的国骂来,脚下也瞬间生风,速度都快要赶上羚羊了。不管不顾地跑回到车上,他关上车门就赶紧发动了引擎,挂着倒挡猛踩油门,看那架势似乎要全速倒后。 桐九楞了一下,有点没想到陈三五上车后就往她的车撞过来。好在她的反应也快,看到前车动起来的刹那就马上有了动作,发动引擎挂挡踩油门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就像拍电影一样。她边往后倒边拿起对讲机说:“三哥,镇定一点,慌乱容易出意外。” 陈三五现在哪儿还能分神回话,只是意随心动,忠于自己的逃跑欲望尽快远离那个龙卷风。等开出了大约500米的距离后,陈三五才劫后余生一般喘着粗气回道:“要命啦,这龙卷风的规模也太大了吧,这恐怕连车都能吹得起来,不赶紧逃我们就都得上天了。” 桐九被陈三五逗得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无奈地说:“没说不逃,只是不用逃得这么慌张。你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往后倒,万一撞到我的车怎么办?而且我们两台车还连着,不统一好步调很容易出事的。” 陈三五这才想起自己有点慌不择路,在倒车之前根本没有跟桐九打招呼,而且他也忘记了两台车中间是连着拖车绳的,如果两台车不同步的话很可能会互相拉后腿。哎呀一声,他心中顿时生出了愧疚之感,于是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刚才确实有点慌了。没办法,这么近距离看到这么大规模的龙卷风,差点没吓得原地升天呢。” 桐九倒也没有责备的意思,人在极度害怕的状态下失去冷静也是很正常的,能保持冷静当然是最好,可变得慌张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这都要诟病的话就有些冷酷无情了。虽然她也自认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她发脾气,所以她只是淡笑着说:“人没事就行,别纠结这些了。我看龙卷风虽然挺大,但好像卷来卷去都在一定范围内,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安全的。” 人在慌乱时非常需要别人的冷静提醒,听说此时的位置已经安全,陈三五跳动的人才逐渐平复下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四章 半径25米范围 三人坐在车里一直观察着龙卷风的情况,要是龙卷风朝他们的方向过来的话就得赶紧开车逃了,所以谁也没有完全放松心情。而钟离珀更是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龙卷风的活动范围,并把它的活动轨迹全部记录下来,为的就是确定触发范围和阵法发动范围是否一致。 桐九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对讲机说:“三哥,我刚才看你扔了四次蛇,最后一次是扔到15米的位置吗?” 陈三五不好意思地说:“哈哈,不是的,第一次我扔歪了,浪费了一条蛇,最后那次才扔到20米的距离。” 这点小事桐九也不会在意,知道测试的数据后,她便笑着说:“好,我知道了。等一下龙卷风停了之后再扔到差不多的距离验证一下,如果还是会生成龙卷风,那第二个测试点的测试就算是完成了。” 听说这危险的测试还要再来一次,陈三五立马失去了淡定,心中所有的冷静瞬间就蒸发掉,鸡皮疙瘩全部炸了起来,语气十分震惊地追问:“这还要再来一次?” 桐九平静地安慰道:“没事,我们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等下把蛇扔出去后就可以跑回车里直接开车走。”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一个超级大的龙卷风在距离你不足50米的地方吹起来,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会害怕的,更别说还要再面对一次呢。 对讲机里没再传出声音,陈三五应该是沉默了,估计是被龙卷风给吓着,不敢再承接这个危险的任务。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桐九只能说:“没事,到时候我去扔就行。” 陈三五一听,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了。虽然这不在他的服务范围内,就算不愿意做也不能说他什么,但一行三人,两男一女,战斗力爆表那个是女的,另一个男的又是个文弱书生型的小帅哥,让男的去吧,弄得他像在欺负弱小,让女的去呢,又显得他不够怜香惜玉,更凸显了他的无能。就这样想来想去,最后他还是认命地说:“哎,我去吧,没理由我一个男人龟缩着,却让你一个女人去冒险的道理。” 桐九笑了笑,无所谓地说:“不需要有这种心理负担,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事,你帮是人情不帮也是道理,让你面对那么多危险我也不好意思。更何况你已经帮了好大忙啦,接下来还是交给我吧。” 这么说倒是有种压轴出场大boss的感觉,听上去还十分从容淡定,好像那龙卷风根本不足为惧一样。陈三五已经有点明白她何来的这份自信,就单凭刚才抓蛇那一手便能看出,她应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直觉告诉他,这个测试对她来说就是个小儿科。 团队行动中最忌讳的就是逞能,既然确实有点害怕,那老老实实地承认就好,于是陈三五也大方地说:“那好吧,我刚才的确吓得够呛,再来一次可能没力气跑了。” 两人刚交接好等一下的验证工作,远处的龙卷风就停下了。 算了算时间,龙卷风一共吹了40分钟,时间不算特别长,但因为规模很大,风力又极强,所过之处还卷起了无数沙石,像要把地面的一切全部卷上天空似的,看起来就像灾难片一样。 而根据钟离珀的观察记录,龙卷风的活动范围大概在以坐标点为中心的半径200米范围内,行进没有什么规律,基本上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有了这些数据,那钟离珀之前假设的基本就得到了真实。 桐九再次挂上前进挡,用对讲机跟陈三五说:“走吧三哥,我们回去准备验证了。” 两台车又开到了原来的位置,不过这次他们并不是车头对着坐标点前后停放,而是改成了车门对着坐标点横着停放,这样一来,扔蛇的人就可以直接冲回到驾驶位,他们逃离的时候也不会两车互相妨碍。 知道这次要换成桐九过去扔蛇,钟离珀是既对她有信心又对她很不放心。有信心是基于对她的了解,知道她完全有实力完成,而不放心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只要亲近的人去做危险的事,那无论朋友有多大把握还是会情不自禁替朋友担心的。所以在桐九准备下车时钟离珀便忍不住交代道:“你小心一点,等下跑快些,千万别被追上了!” 虽然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可关心的话语就是这样的,就像妈妈常常会跟儿女交代“饿了记得吃饭”、“冷了记得穿衣服”一样,听起来就是废话,但却满含着浓浓的纯粹的爱意。 所以听到他难得的唠叨时桐九不仅不觉得厌烦,甚至还开心地笑了起来,回应道:“你放心吧,我可是跑得很快的,等下你可要看好咯!” 安慰完眼露担心的钟离珀,桐九才嘴角含笑一脸轻松地开门走下车,下车后把车门大开,接着走到陈三五的车旁取蛇。拿到蛇后她便往前走到60多米的位置,然后看似随意地转身一甩,那条蛇便直直地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20米的位置。 当蛇脱手之后桐九也没第一时间往回跑,反而在原地站定,确认那条蛇落在了准确的位置才从容地转身跑了起来。 她跑步的姿势看起来很轻松,步伐也相当轻盈,好像没看到她怎么用力,但眨眼间的功夫就已经跑回到车里,而反观那龙卷风好像才刚刚生成,还没来得及肆虐就被远远抛在身后。 关上车门,伸手向前面的陈三五示意了一下,两台车就猛地开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脱离了龙卷风活动的范围。 把车停在了安全的地方,他们再次观察了龙卷风40分钟,最后得出了第二个测试点的观察结论。第一,进入以坐标点为圆心半径25米范围内都会触发阵法。第二,触发阵法的范围和阵法作用的范围不同。 第一个结论还需要在第三个测试点中验证才能确定,而第二个结论已经完全能确定了,根据之前遇到的情况不难推测,阵法作用范围是每个坐标点都不相同的,所以这点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进一步推断确认的了。 确定了之后的测试任务后,他们便离开第二个测试点,直接往第三个测试点的方向开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五章 第三个测试点 第三个测试点距离第二个测试点大概有40分钟的路程,到达测试点所在位置后,他们便看到了一座座貌似烽火台形状的四方形沙土台。 这些沙土台一共有6座,目测高度都在30到35米之间,长宽大约3米。6座沙土台分成了两列排放,三座在前排成整齐的第一列,三座在后排成整齐的第二列,两列错开排放,就像电影院的座位一样。如果把两列平移成一列,那么每座沙土台的间隔都是3米,所以从最左到最右大约就是33米的距离。而坐标点刚好在沙土台所占区域的正中间,如果他们之前推测的结论没错,那么现在这些沙土台都在触发阵法的范围内。 桐九下车捡了一块石头就使劲往沙土台丢过去,石头狠狠地砸在土壁上,结果沙土台没有落下任何的沙土,更没有被砸出坑来,反而反弹回来大约6米远。 三人看到不符合预期的结果都有点诧异,这土壁的反弹力度也有点太大了些,好像有点超出了常理。石头的弹性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而沙土台看起来也是松软的质地,按道理石头砸过去只会出现两种结果,一种是石头嵌入在土壁上,一种是石头被土壁卸力然后原地掉落。可此时出现了第三种情况,这就说明土壁的情况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桐九倒是想上前摸一摸,可走过去很大概率就会触发阵法,在还没弄清楚触发阵法的后果前,她是绝对不会冒这个险的,所以暂时也无法靠近。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6座沙土台有些奇怪,看久了居然有种肃杀的感觉,似乎那6座沙土台围着的是一个古战场。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却非常真实,仔细感觉甚至还有一股杀气之气扑面而来。 看来这地方有些不简单啊,况且光靠猜也猜不出触发阵法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为了安全起见,桐九想了想便决定这次要亲自上阵。 她先让两台车开到200米外的位置掉头停好,掉头之后两台车都背对着沙土台的方向,如果把车屁股当成车头的话,那此时就是桐九的车在前,陈三五的车在后。她再次从储物箱里拿出腰带和尼泊尔刀扣在腰上,下车之后便把驾驶权交给了钟离珀,同时让钟离珀把副驾那边的车门给开着,方便她等下直接跑回车上。 安排好钟离珀的工作后她便走到了陈三五的车旁,在他的车里拿出之前抓好的蛇,然后向他交代道:“三哥,等下看到示意或者看到我跑回车上后就马上开车远离这里。” 这话很是有点严阵以待的意思,跟她之前轻松随意的态度很不一样,这让陈三五不禁也生出了些许紧张的感觉:“听你这么说,这土台似乎有点名堂?” 桐九的表情虽然没有凝重的感觉,但却把嬉笑的态度完全收敛了起来,看上去非常认真:“是有些古怪,但具体有什么名堂我也说不准,只感觉到有一股杀气从里面传出来,所以保险起见才让你们停这么远。” 停远一点他们确实能安全些,但这样的话她往回跑的距离就远了许多。从人性的角度来说,在危险出现时,每个人都会希望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陈三五肯定愿意自己的安全距离越远越好。可只要不是极度自私的人,一般都会对同伴有救助的本能。于是在知道桐九得面对更大的危险时,陈三五张了几次口,犹豫再三后还是说道:“要不我们停近一点吧,200米的距离太远了,万一你来不及跑回来怎么办?” 桐九摇了摇头,非常坚持地说:“不行,情况不明,你们还是别冒险了,我一个人或许还能应付,但没把握分心照顾你们。” 陈三五也不知道是要舒一口气还是应该担心紧张,不过既然她这样说,而他也没信心应付未知的危险,那就只能乖乖地听令行事了。 做好了沟通工作,桐九就把蛇拽在手里走到距离沙土台20米远的地方。因为触发范围的大小已经有了基本结论,这次的测试只需要在25米和20米两个位置进行验证就行,没必要用到那么多蛇,所以桐九的手上只拽了三条蛇。 25米的位置大约就是在距离沙土台不足10米的地方,桐九拿了一条蛇往那里丢了过去,蛇沿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划过,啪塔一声落到地上,结果阵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也符合桐九的预期,因为25米是他们划定的绝对安全线,是比实际触发阵法的范围要广的,蛇落在这里没有触发任何危险情况也是正常。所以她下一步就要丢到20米的位置,看看这个距离上会不会触动阵法。 20米的位置相当于在沙土台前两三米的地方,桐九用了比刚刚大一点点的力度把蛇丢过去,在蛇脱手的瞬间便立马握着后腰上的尼泊尔刀,全身戒备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她双脚微曲,一前一后岔开,右手在身后握着刀柄随时准备拔刀,而左手则微微挡在身前,手中的那条蛇被她缠在了手腕上,就像是护腕一样。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不断地往周围观察着,耳朵同时铺抓着四周的声音。 风声从6座沙土台所围区域的中心传出来,声音之中略微有些萧瑟之意。吹来的风并不大,但所过之处却把地上的细沙扬起到半人高,于是桐九的四周就逐渐变得尘雾茫茫。 情况很是诡异,桐九也越发谨慎了。尘雾之中也不知道有什么,但她感觉到身边的杀意越来越浓了,地上也开始出现了不一样的动静。她眉头紧锁不断地扫视着这些尘雾,试图透过尘雾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玩意,可惜尘雾太浓,她也只能看到空气中一片土黄的颜色。 远处的钟离珀看到这种阵仗心里更是担心极了,他几乎把上半身都伸出车窗外,扭着头紧张地注视着那边的发展,虽然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他也不想让桐九分心,所以只能紧握着拳头,努力地静待着情况的好转。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六章 意外围困 这阵尘雾有点古怪,跟沙尘暴不一样,没有遮天蔽日的庞大,但又和普通扬起的尘土不同,久久没有落下。从沙土台吹出来的风已经停下,不过尘雾一时间还没有散去,一直漂浮在地面到半人高的空中。 桐九目测了一下,尘雾很快就把坐标点方圆150米内的范围都覆盖了,面积超过7万平方米,这范围之广确实让她有些瞠目结舌。她知道触动阵法的范围与阵法发动的范围不一样,所以刚才并没有急着往回跑,怕往回跑的时候刚好遇到了阵法的发动,一旦撞上就更来不及回避,于是便以不变应万变,打算等阵法发动后才看准机会逃跑。不过看着架势,她现在是想逃也来不及了。 正当她发现已经错过了逃跑最佳时机的时候,尘雾之中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股震动,这股震动从沙土台区域的中心向外围蔓延,一直蔓延到尘雾覆盖区域的边沿。尘雾区域内外就像是被隔开的两个世界,区域之内诡异至极,而区域之外则十分平静,两个空间就像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给隔绝了开来。 震动持续了大约十秒钟就停了下来,而尘雾也在这个时间慢慢散开,等尘雾变得稀薄,终于可以看清尘雾中的状况时,桐九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只见沙地上居然冒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断地往上长,直到长及人的腰部高度时才从地面开始以纵切方向往上裂开,裂纹延伸至大约1米高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紧接着,这分裂出来的其中一半从下往上缓缓地抬了起来,抬到两半呈90°夹角时,这东西就开始变换模样了。 抬起来那一半的沙体开始流动,端部的沙子往中间流去,慢慢地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类似球状的东西。这个球状与沙体的连接处也开始变细变窄,逐步形成一个柱状物体。而剩下的沙体则变成变成了长方体。长方体的左右两边又裂出了两个长方体,这两个长方体中,左边那个要小一些,右边那个要大一些,而大一些这边的沙体又不断地往夹角的方向流去。 与地面相接的那一半沙体同样在放生着变化,它的中间又出现了一道裂痕,这道裂痕一直往上延伸,最终把这一半沙体变成了两个差不多大小的长方体。 其实变化到这个地步桐九已经看出了端倪,这些奇怪的东西正在变成一个人的形状。果然,那球体慢慢变成了人头,圆柱体变成了脖子,而身体、左右手和左右脚也逐渐清晰了起来,那右手上甚至还聚集出一根长矛。 沙体完全变成人形后才继续抬腰把身体站直,此时目光所及,这里竟出现了上万具沙土人,这些沙土人全都是士兵打扮,他们手持长矛,接着还整齐划一地举起长矛猛力往地上一杵。砰的一声,一阵气势磅礴的声音震天撼地,整个大地似乎都被震动了起来。 这些从地上冒出来的沙土士兵几乎有2米高,被他们包围其中,桐九的身影都被淹没了,视线更是直接受阻,根本看不到钟离珀那边的情况。 想要示意他们赶紧远离这个地方,但她被沙土士兵挡得严严实实的,却是无法发出信号。这下子真有点难办了,只希望钟离珀能明白她的想法,赶紧开车带着陈三五离开吧。 不过此时桐九也有些自顾不暇了,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沙土士兵只是吓唬人的摆设,要不然刚才就不会动起来。 她皱了皱眉,眼角偷偷瞄向手腕上的蛇,心里暗暗想着:这里的活物只剩下我俩,只能辛苦你去试探试探了。 于是她悄悄地把蛇滑到手上,然后手腕用了一个暗劲,蛇便被甩向了天空。而在蛇飞到了最高处,刚开始要下落的瞬间,一把长矛突然举起,直接把蛇身洞穿。那沙土士兵在击中蛇的那一刻就重新变回沙子,沙子不断往下流动,而等它整个身体都化掉之后,那条蛇也被掩埋在地底了。 也就是说,在这些沙土士兵中间不能动弹,只要动了就会被攻击,而被击中的人会被攻击他的沙土士兵变成的沙子给埋起来。所以问题来了,如果她要走出包围就必须动起来,而一旦她动了就会被攻击,只要被击中就会被埋,若想平安离开,那就得一动不动地等到这些沙土士兵失效重新变化沙子,或者一路冲杀出去。 但凡这些都是活人,那她杀出去也不是问题,可它们是沙子组成的,恐怕砍了也能重新复活。而且有一点还不能明确的就是,这些人会不会围攻过来。如果被围攻,那她冲杀的难度就更高了。 此时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这个阵法点到底什么时候才失效,万一阵法持续2个小时,那她可能会坚持不住。因此她需要在力气充足的时候果断下决定,到底是赌时间还是赌战斗力。 稍稍想了想,桐九就已经有了决定。她并不是那种等运气降临的性格,与其赌那个没有谱的时间,倒不如直接杀出去,反正沙土士兵不死,她也不死,顶多就是它们没有痛觉而她有痛觉罢了。被人丢进沸腾铁水中的痛苦都尝试过了,还有什么痛苦能难倒她? 唰,桐九猛地从后腰抽出尼泊尔刀就往面前的沙土士兵砍去,这一刀砍得极狠,直接就把沙土士兵握着长矛的那只手给砍断。接着她又动作流畅地把另一把尼泊尔刀给抽了出来,反手一拉,又把另一具士兵的手给割掉。这手起刀落一手一具地砍过去,很快就杀出了10米远。 而那些被砍掉的手则重新变成沙子聚到各具士兵的脚下,等沙子融入到它们的身体后,被砍掉的手就再次长了出来,连长矛也一起出现在手中。它们怒吼一声,暴走而起,居然齐齐手持长矛对准桐九刺了过去。 桐九眼风一扫便注意到攻击将至,于是她立马一个转身就躲到另一具士兵身后,这几把长矛也是跟着转向,但因一时收势不及,最后全都插在了那具士兵的身上。士兵来不及反应就**了满身长矛,原本还想给桐九一击的,结果却被桐九反手割掉双手。 解决完这几具沙土士兵,桐九便继续压着身体往外围冲去。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七章 寻找弱点 沙土士兵不断朝着桐九的方向涌来,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招式,就是战场上那套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往要害攻击而已。这对于桐九来说有利也有弊,利的是,他们的攻击都能被有效预测,弊的是,太多攻击同时往一个地方去,她总会有漏挡的情况。所以没过多久,桐九的身上就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的伤口上并没有流血,反而是跟这些沙土士兵一样流着沙子,如果是不了解情况的人,一眼看过去只会以为是沾到了士兵身上的沙子,并不觉得是受伤了。但再怎么不像受伤毕竟也是受伤了,受伤了就会痛,一痛就会影响动作的流畅性,于是伤口也就越来越多,从肩膀到手臂再到腰背最后到大腿都出现了割痕。 凭桐九的经验,她深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远处的士兵不断地涌过来,砍掉手的士兵又很快恢复,眼见外围被更多的士兵堵住,身后追杀而来的也越来越多,愣是有种杀不完的节奏,让她冲杀的难度增加不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样下去她得给累死,所以她要想办法找到这些士兵的弱点才行,必须要让他们死得透彻。 心下有了决定,桐九的攻击变化就更多了,也不再只砍双手,开始往士兵的其他部分砍去。 桐九喜欢反手拿刀,这样攻击速度更快,攻击力也更大,就是攻击距离会稍微有点短。此时她若要对两米高的沙土士兵进行多方位劈砍,反手拿刀就有点束手束脚了,只能改为正手拿刀。 她双手同时一转,两把刀就从反手位变成了正手位,做好了准备,她对沙土士兵的疯狂攻击也正式开始。 只见她左脚一个迈步定住了面前这具士兵的膝盖,单手提刀格挡开刺来的长矛,另一只手往前一伸,直接捅向士兵的心脏,紧接着又是一脚,把那士兵踹飞出去,后背直插在另一个攻击而来的长矛上。 刀在士兵飞出去的时候就自动抽了出来,她顺着脚上力度一个转腰,手上的刀也顺势而来,一下就懒腰砍在了左边一具士兵的腰上。她继续转身,利用旋转增加手上力度,最终把那具士兵拦腰一分为二。 转身的力度未竭,桐九利用惯性来了个后踹,又把一具士兵踢飞,飞出的士兵把身后三四具士兵同时砸倒在地,这个位置顿时就空了不少。 有了空位,桐九的发挥也更大了,她接着来了一个扫堂腿,不旨在让它们跌倒,只为了让他们失去重心。而在士兵踉跄的瞬间,唰唰唰几下,几条腿就被砍了下来,士兵的身体也重重地砸在地上。 桐九向前一个翻滚再弹跳而起,两刀交叉抵住了一把长矛,接着用力一剪把矛杆划断。又趁着这个空当,她举起双刀对着脖子的位置又是交叉往下一砍,一个头颅就沿着伤口慢慢滑落,最后掉在了地上。 这一连串攻击只发生在几个呼吸间,不过却造成了几个不同的伤害点。被捅心脏的、被拦腰砍断身体的、被砍掉双脚的、被砍掉头颅的,反正这些在受伤后都有不同的表现,而桐九就是要判断出哪种攻击才是最有效的,从而选择出一种最优的攻击手段。 她眼风一扫,迅速地就把几具受到不同攻击的士兵的变化收在眼里。 那具被捅了心脏的,行动似乎变得有些迟缓,都落在地上半天了还是起不来。之所以说它迟缓而不是失去行动力,是因为它的手脚还在往地下拼命扒拉,并不是完全不会动,只是动作频率有点慢,看起来像是树懒而已。 那具被拦腰砍断的,下身依然屹立着没有倒下,而整个上半身以及头颅部分已经变回了沙子,然后慢慢聚集到下身周围重新融入其中,最后变回人型。 那具被砍掉双脚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它变成沙子的是切口往上的那部分,所以重塑身体的过程比较慢而已。 而那具被砍掉头颅的就有些不一样了,它的脑袋没有重新变成沙子聚回到身体上,反倒是整个身体化成了沙子飘撒向四周,就像灰飞烟灭了一样,有意境极了,只留下一颗头颅孤零零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桐九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可这一会儿也没有看到有沙子往头颅的方向聚集,感觉这具士兵是真的死透了。 虽然不明白这些沙土士兵的死活到底是什么原理,但很显然,捅到心脏会让他们行动迟缓,割掉头颅会让他们丧失生命,而其他地方无论怎么砍都是可以复原的,所以最有效率的攻击方式应该是先捅心脏再割头颅,这样它们就能死得透彻。 不过眼下也没有时间让他从长计议了,扫完那一眼没多久,周围的士兵已经重新围了过来,她在心中稍微计较一番后就立马行动了起来。 她先是挡下周围的攻击,再来寻找空当捅向那些士兵的心脏,心脏被捅后士兵的行动就慢了下来,这也给到桐九喘息的空间。她倒是不急着去割头,反正行动迟缓的士兵完全没有威胁,留着它们也能挡挡后面那波进攻凌厉的士兵,直到身边那一圈围攻她的士兵全都被捅了心脏后,她才终于把挡在自己突围方向上的士兵给解决掉。 身后那些被捅了心脏的士兵她一直没杀,有它们挡着,那些行动力正常的士兵就难以涌进来,而她也不用分太多心神留意身后的攻击,压力确实少了不少。 桐九的推进一下子快了许多,没过多久就前进了20米的距离。 眼见这个路数有效,桐九的心也逐渐兴奋了起来。情绪一旦调动起来,注意力就会更加集中,动作也会更加流畅。于是她劈砍的气势越发地凌厉,出手也更果断勇猛,看到一根长矛往眼睛刺来,她冷静地侧身一避,长矛便在距离眼睛不足5厘米的位置勘勘划过,场面虽然惊险,但却没有伤到分毫。 而真正的战斗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生死一瞬,每一个致命的攻击,避开了就是精彩,一旦反应慢了,那就没有然后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八章 出阵 桐九是越打越顺手,越打越放得开,前进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眨眼间已经又走出了10米远。 随着她不断前进,行动迟缓的士兵就会坠在身后慢慢远离她的身边,之后正常的士兵会从两旁冲过来补充位置,所以对身后的敌人她也不能一劳永逸,隔断时间就得化解攻击捅向它们的心脏,让它们变成新一批抵挡攻击的城墙。 她一路向前推进,地上的头颅也越来越多,粗略数一下,已经有上百颗头颅滚在地上了,而这还不是最终的总数,因为空中依然有许多头颅在飞来飞去,那都是被新砍下来的。 就这段百来米的路,桐九却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过一半,而这一路她几乎没有停歇地不断劈踹砍割拉划打,力气也是消耗了不少。 这些虽然都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假人,攻击的方式极其简单粗暴,防守起来并不难,可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消耗,数量又众多,只要没有砍下脑袋就永远不会死,实在麻烦得很。 桐九知道自己厉害,但也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无敌。她虽是不死之身,可却并不是永动机,打了这么久,又受了不少伤,还一直紧绷着神经集中注意力,人确实有点累了。即便看起来还是手起刀落威风凛凛,不过却已经喘着粗气,只是咬着牙在坚持而已。 这不是桐九经历过最大的打斗场面,以前她为了锻炼身手顺便混口饭吃也曾经女扮男装在军营当兵,当时随军打仗也曾遇到过各种战事,什么攻城战、守城站、平原会战都见识了不少,那些可是上万、上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战事,场面都是极度壮观的。 所以面对乌泱泱一大片敌人的场景她是有经验的,但那些跟现在的情况都不一样,因为与人对战,你累对方也累,你伤对方也伤,到最后就是看谁的命更硬,谁能坚持到最后罢了。 可现在不同啊,她累了伤了会受到极大影响,可这些沙土士兵被砍伤了,过一会儿就能复原,力气永远那么大,攻向她的武器永远那么多,她一开始能抵挡十根长矛,随着力气不断减少,慢慢地只能抵挡九根、八根、七根……而当她不能把全有攻击都挡下来后,只能不断地闪躲。但她一直被围堵,闪避的空间有限,于是一些确实躲不过的攻击只能选择避开要害硬吃下来。 终于,身后一阵破空之声,突然有一根长矛向她后心的位置刺来,而她已经没有躲避的空间,转身抵挡更是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她便把身体稍往右下方偏去,最终长矛便从肩胛骨穿了过去。 桐九顿时闷哼一声,呼吸也因为疼痛而加重了许多,不过她没有愣住,手起刀落就把矛头劈断,接着往前一个跨步,矛杆便从她的身体拔了出来。她趁机一个转身刺向士兵的心脏,在它动作变得迟缓的瞬间跳起来往颈部的位置狠狠地横劈而去,刹时就有一颗头颅横飞出来。 她的身体有点特殊,无论哪一部分,只要切开后都会变成沙子,但即便这样,完整时却依然皮是皮,肉是肉,骨头是骨头,受伤之后的痛感跟普通人是一样的,骨头受伤比皮肉受伤可痛多了,这种痛不至于让她忍受不了,但在疼痛的影响下还是会让动作变得有些迟钝。 还好人在拼命的时候会受肾上腺素影响,痛感会降低,承受痛苦的能力会暂时增强。桐九咬了咬牙,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击倒身边的士兵,不断地往外围冲杀。 你娘亲的,如果这长矛不是沙子变的,抢过来倒是挺好用,现在不但要以小敌多,还要以短兵器对付长兵器,敌人更是变态级别的无痛感沙土人,简直是地狱级别难度的任务啊。 边砍杀边在心里吐槽,现在桐九也没有精力分神注意自己离突破还有多远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把眼前的全砍翻就完事。 桐九所过之处已经出现快三百颗头颅了,虽然这跟阵内的士兵总数相比只占了百分之二三左右,可仅凭一个人就做到这种程度,也不得不说十分厉害了。如果沙土士兵有智力的话,恐怕也会感叹一句,老子从没遇过这样都围杀不了一个人,还被这个人砍翻这么多兄弟的情况呢。 到了这时候,所有的动作已经变成了本能,桐九只能机械式地挥动双手去御敌,没有了思考后,一招一式就变得更加简单直接。她的眼里只剩下眼前的士兵,左手用力往上一挥,震飞了士兵手中的长矛,然后她右脚踩在士兵的膝盖上往上一跳,视野上升,最终与士兵的眼睛平齐。 桐九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只剩下杀戮时的冰冷与无情。接着她抬起右手,用尽全力往士兵的脖子砍下去,那颗头颅啪塔一声跌落在地上,整个身体也瞬间化成沙子哗啦啦地洒落。而桐九的双脚就在这个背景下先后落地,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士兵,她终于是突围出来了。 漠然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些沙土士兵已经全部停了下来,它们维持着停下之前的动作,靠近她这里的都是举着长矛做刺击状,而远处那些则全部做跑步状,非常有规律地都往这个方向涌来。还有一些是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原来每个沙土台上都站着两个沙土士兵,这些士兵都定格在一个指着她这边方向的动作上,感觉就是它们在指挥着其他沙土士兵往她的方向过来。 桐九的心中有些好奇,如果阵内有其他动物的话,沙土台上的士兵是否会把所有动物的位置都指出来呢?突然间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刚好他们车上还剩下几条蛇,趁着这些士兵没有消失,要不要拿来做个小实验呢? 正巧这时钟离珀和陈三五把车开了过来。 刚一停下车,钟离珀就非常紧张地冲下来跑到桐九面前,像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紧皱着眉头,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桐九眨了眨眼,想撒个善意的谎言,可刚要开口时眼角却正好瞄到衣服上的破口,到了嘴边的话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心里暗自大喊一声:哎呀,小琥珀这么聪明,看到她衣服破了口肯定猜到她受了伤,撒谎的话恐怕会惹得他更生气呢。没办法,这善意的谎言只能稍微拐了一个小弯,她嘻嘻一笑,十分讨好的说:“小伤而已,小伤而已。”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两种态度 钟离珀眼神犀利的盯着她肩膀的位置,那里的衣服有一个洞,虽然洞里已经不见伤口,但这个位置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戳过的。还有腰腹的位置也有不少破损,甚至连裤子上都有两道划破的痕迹。衣服有那么多的破损,可见刚才的状况有多么激烈了。 “扔完蛇之后你为什么不马上往外跑?”钟离珀的表情非常严肃,从这个问题中就不难听出,桐九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这件事让他生气了。 桐九依然是那副低眉顺目的讨好脸:“哎呀,事先我怎么会知道是这种情况啊!你看,第一个测试点就在小沙鼠落地的附近劈了一道闪电,之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第二个测试点的龙卷风虽然有半径200米的活动范围,但毕竟不是它本身就有200米半径那么大,生成也需要时间,总有时间让我们逃跑,谁知道第三个测试点这么诡异啊! 事情发生得有点措不及防,这阵法一触动就直接生成了一个150米半径范围的沙土士兵团,我当时是想跑来着,但算算时间好像来不及了,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啦。还好我没跑,这些士兵只攻击阵内会活动的活物,如果我在它们成型之前没跑出来,当时又没做好准备的话,他们突然来一下还真可能会把我捅穿。 你不知道,当时我手上还剩了一条蛇,于是就拿它做了个试验。我用安静把它甩了出去,你猜当时怎么着?那蛇被一个士兵直接捅死了,接着那士兵就化成沙子把它埋在了地下,看到这种状况,你说我还敢随便乱动吗?” 原来这当中还有这样的细节! 听完她的解释后,钟离珀对她倒是多了一丝理解,毕竟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选择这么干的,这应该是当时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吧! 但理解归理解,气还是要生的。当时看到她瞬间就被淹没在一堆突然冒出来的沙人中,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在外围没办法进去帮她,又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他便只能在外面干着急。这一着急就着急了个把小时,期间她还半点消息都没有,胡思乱想之下他的担心便越积越多。最后终于看到她平安出来时,他的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可这高兴还没来得及转换成表情就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受了不少伤,而且她还对这些伤不以为然,那一刻,所有之前的担心、着急、高兴都融合为一体,变成了心中的熊熊烈火。 这烈火可不是几句解释就能化解的,性格冷淡的人一旦生起气来,那就不是普通手段能轻易搞定的了。 钟离珀依然没有好脸色,看着她肩膀的位置,幽幽地说:“这位置要是偏一点就捅到心脏了吧?” 桐九嘻嘻了一声,说:“我反应快,躲掉了。你放心,反正我又不会死,就算真被埋了也能自己爬出来,这事我有经验,没事的。” 听到她还是不把危险当回事,钟离珀更生气了,他的表情越发地认真,态度也严厉了起来,咬着牙问:“你觉得受伤了很好玩吗?被埋了很好玩吗?你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安危?那你有没有想过,看到你有危险我们也是会担心的?” 桐九有一瞬间怔楞。这么多年来,她受过无数的伤,也面对过无数的生死,说不害怕吗,其实一开始也是会害怕的,毕竟没有人会对疼痛和死亡无动于衷。但可能是时间的威力太强了吧,她受的伤多了,面对的生死多了,慢慢也就变得不以为然了。不是她不害怕,而是害怕已经没有用,倒不如勇敢一点,有些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起码看起来更有型更潇洒。 不过她好像忘记了,真正在意她的人是根本不想看到这种有型和潇洒的,所以钟离珀看到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时才会那么生气的吧。 想明白这点,桐九的心不由得就快乐了起来,但她知道这种快乐不能表现在脸上,否则只会换来一顿臭骂。于是她瞬间就皱起眉扁着嘴,委委屈屈地说:“我都受伤了你还凶我,不知道这样我会很伤心的吗?” 在对付钟离珀这件事上桐九是极有经验的,只要摆出示弱的姿态,再随便找点借口倒打一耙,基本上就能应付过去。 但凡真正的天才在遇到问题时一般都喜欢内省,可能在他们的潜意识当中就觉得自己的能力很强吧,他们很少会责备外界因素,总是会从自己身上寻找原因。所以桐九就巧妙的先把问题摆出来——她受伤了还受到责备——接着再对他加以指责,这样他就会下意识去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继而忘记了生气。 果然,钟离珀还真的反省了起来,半响后,严肃的表情慢慢转变成无奈,说:“你下次能不能别不把受伤当一回事啊?” 桐九这才笑着说:“好!” 钟离珀叹了一口气,问:“伤口还痛吗?” 这会儿桐九也老实了:“现在已经麻木啦,没有感觉了。哎,当时我还想过,要不要一动不动地等到阵法失效呢?后来转念又想,万一这阵点的时效很长怎么办?我这定着老半天不动也是需要消耗精力的,到时候力气耗尽我也就定不下去了,一动就得受到攻击,既然这样,倒不如趁着力气充足的时候冲杀出来吧。” 其实说到底,这事的根源就是大家都没料到这个阵法点会是这样的,否则也不会一下子陷入被动。但话又说回来,还好当时在阵内的人是桐九,要换成其他人,恐怕也没有经验去当机立断,更别说能成功出来呢。 这时陈三五也终于走了过来,和钟离珀不同,他脸上完全没有担心的神色,反倒是满脸崇拜,看着桐九的目光就像看着神仙一样。他兴奋地说:“哇塞,你可太厉害啦,居然安全冲出来了!” 这完全不同的态度,一看就能分出疏密来,桐九轻轻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侥幸而已!对了三哥,剩下那几条蛇麻烦拿出来一下,我想做个小实验。” “实验?”陈三五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很听话地说,“没问题,我这就去拿。” 说完便屁颠屁颠地跑回车上拿蛇去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章 指挥者 钟离珀很是好奇:“你想做什么实验?” 桐九用下巴指了指那些站在沙土台上的士兵,说:“看到他们没有?刚才在里面没注意到它们,想试一试它们的作用而已。” 钟离珀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觉得它们是指挥?” “嗯!”桐九点了点头,“这么大的范围,这些士兵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呢?按理说,五层以外的人应该都看不清楚我在哪儿了,更何况是另一边的人,它们一直往我的方向涌来,不断地补位,无论我杀了多少人身边都从来没有空过,这不像是自发的行动,所以想看看到底有没有指挥。如果这些人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那这个阵点就挺值得你研究了。” 钟离珀眉头一皱:“不是说这是个天然阵法吗?天然阵法多以日照、地形、磁场之类的元素配合成阵,恐怕没那么容易研究,就算研究出来也很难破阵吧。” 桐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天然阵法是无法破绽,但你觉得这像个天然阵法的样子吗?” 钟离珀看她一眼,诧异地问:“你是说,这是个人为布置的阵法?可是这明明是通过我的模型算出来的阵法点,应该是整个天然阵法的一部分才对。难道这阵法被人改动过?” 桐九挑了挑眉:“不奇怪,这里在元朝也是打过仗的,如果当时有个阵法大师发现这里的天然阵法,然后出手改动一下,呵呵,用这些没有生命的士兵去打仗不比用活人更好吗?这得有一万具士兵了吧,困住一两千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钟离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连天然阵法也可以改吗?而且只改变其中一个阵点?” 桐九完全不觉得吃惊,因为聂兰风的能耐她是见识过的,身为聂家百年一见的阵法天才,他亲手创建的阵法大约就可以出三本书了,在现成的阵法上稍作修改那真是小菜一碟。她笑着说:“改阵法对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的事,天然阵法他虽然破不了,但利用起来做些改动倒是比较容易的事。” 钟离珀研究奇门遁甲之术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到现在为止也只是略懂皮毛,他自问对数学是比较有研究的,但即便这样依然能感受到个中的难度,可见这门术法有多高深了。也正因为这样,当听说聂兰风如此厉害时他才会这么震惊。 这就像一个王者段位的人,突然间换到另一个超级难的游戏,努力了半天才从青铜勉强变成了黄金,就在这人刚了解到游戏的困难时却忽然发现高级玩家原来可以打破游戏设定一样。 虽然素未谋面,但钟离珀已经对那位聂家天才产生了万分的兴趣,如果有机会还真想见一见这个人呢。 两人刚结束聊天,陈三五便拿着车上剩余的蛇过来:“蛇拿过来了,要怎么做?” 桐九说:“我们同一时间把蛇分散丢到阵内不同的位置,看看沙土台上的士兵会不会指挥地上的士兵攻击不同方位的目标。记得丢蛇之前先把蛇弄醒了,而且别丢太高。” 说实在的,陈三五以为自己已经很熟悉无人区了,当领队那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应该见识过,可没想到,今天竟能看到这样的奇观,而且还有机会探索其中的奥秘,心情不由得就兴奋了起来。他连忙点头,非常积极地回应:“那我去另一边,等下你大喊一声我就开始把蛇丢进去。” 他的声音和语气都过于热情高涨,让桐九很是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改变。不过愿意配合总比差遣不动好,所以桐九也没太在意,等陈三五就位后,她才大喊一声“开始”。 一声令下,两人便开始行动起来。他们随意往某个方向丢进去一条蛇,丢完便沿着阵法的边沿往前跑,跑了一段又再次丢进去一条,如此反复。等全部的蛇丢完后,他们便站在阵外认真地观察着阵里的变化。 当头两条蛇飞入阵后,那些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士兵就开始重新动了起来。只见其中三座沙土台上的指挥士兵往桐九丢蛇的方向指去,而另外三座沙土台上的指挥士兵则往陈三五丢蛇的方向指去,受到指示,地上的士兵便根据指示方向不断涌向目标。 就在他们刚动起来没多久,又两条蛇飞入到阵内,于是那些指挥士兵的指示又发生了变化。靠近桐九那边其中两座沙土台上的指挥士兵往这边新丢进去的蛇指去,而陈三五那边的情况也一样。 剩余一条蛇被桐九在另一个位置丢进去后,那些沙土台上的指挥士兵便又分出了两人做出最新的指示。 地上的士兵应该是跟着沙土台上士兵的指示行动的。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指挥者都控制着相对应的士兵,或者特定的指挥搭配会代表不同的意思,反正它们的行动都相当整齐,即使指示发生变化也完全没有出现混乱状况,所有的队形都保持得井井有条,进退有度。 那几条蛇原本都在昏迷状态,是被丢进去之前才弄醒的。它们原本还有些晕乎,可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迷糊的神志就瞬间清醒了,紧接着便本能地爬行起来。它们也没有任何的方向,只是不断地避开眼前的障碍物往前爬,而正因为它们的行动没有任何规律,所以抓住它们的难度就非常高。 在这种极度容易造成混乱的情况下,如果沙土士兵依然能够保持阵型,那就说明它们不但是有组织的,甚至还有比较高级的指挥。 他们站在阵外观察着阵内的情况,从他们的角度看去,里面的士兵有点像流水一样。这些流水在阵内四处涌动,不断发生着变化,但很神奇的是,无论怎么变化,它们都不会发生碰撞。 这情况就好比在一个繁忙的十字路口,各个方向的车辆有了交警的指挥后都井然有序,不过这里比较复杂,大概相当于几个十字路口合而为一的状况,甚至指挥都变成了沙人,所以看起来更叹为观止。 桐九满意地笑了笑,这实验结果倒是不出她所料,地上的士兵果然是受沙土台上的士兵控制。不过她突然又好奇了起来,要是把沙土台的士兵干掉,那地上的士兵还会有行动力吗?还是说它们就不受控制地在阵内乱转?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一章 最优路线 这想法一生出来她就有点想试一试了,但她离最近的一个沙土台也有百多米,如果再冲杀回去恐怕又得一个多小时呢,还得受不少的伤,为了心中的一点小好奇就冒这样的险,好像也不太有必要。更何况她真冲进去了,钟离珀肯定又得跟她急,这次是明知故犯的情况,恐怕还会发大脾气呢。 偷瞄一眼认真观察着阵内情况的钟离珀,桐九觉得自己还是乖一点比较好,毕竟脾气好的人凶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 不能亲自试验,桐九便只能让身边的聪明人给她答疑解惑了:“小琥珀,你能知道沙土台上的士兵如果被干掉了,下面这堆士兵会发生情况吗?” 钟离珀眼露思考,沉吟了片刻后才说:“如果知道阵法原理的话应该是能弄清楚的,不过这个阵法有点巧妙,以我现在的程度,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个所以然。” 桐九微微笑了笑,倒是没有强求。反正就是一点小疑惑而已,知道了也不过是感叹一句“原来如此”,不知道也没有什么遗憾,人生漫漫,要是她哪天实在心痒想知道答案了,大不了就准备齐全再一个人过来看看呗,现在确实没有必要非做些让小琥珀担心的事。 那些士兵依然在指挥下像潮水一般向四处涌动,可能是蛇太灵巧了,爬行速度快,身体面积又小,拿着根大长矛非常不好抓,所以才抓那么久都抓不着。 “好啦,实验做完了,我们回去吧!”桐九用力伸了一个大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后才懒洋洋地说道。 钟离珀楞了一下:“这就走了吗?不用继续观察一下?” 桐九继续扭了扭脖子,转了转肩旁,边给自己松乏边笑着说:“继续观察已经没有意义啦!如果是要破阵,这个阵法可就要观察很久啦。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解决少年身上的镇魂阵,其他事情都只是为了更快更安全地完成这个任务服务。我们已经费了三天时间摸索这个阵法了,今天就按照我们这几天的实验结果规划出一条路线来,明天重新出发。” 被她一提醒,钟离珀倒也想起来他们身上可是有正事的,而他居然因为遇到感兴趣的事就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有些不应该。心里有点遗憾也有点惭愧,但很快便又神情一凛,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桐九似乎是看出他的心思,于是也安慰道:“不用遗憾,等找到聂兰风之后,你跟他本人交流不是更好吗?况且这个阵法又不会跑,要是以后闲下来了,我们再过来研究呗。” 话是这么说,但对于一个学者而言,要他轻松放开自己感兴趣的事可不容易。大概这类人都有过人之处吧,所以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时都特别容易浸淫其中,忍不住要潜心研究,进入一个忘我的世界。如果在这个时候硬把人拖走,那就相当于把一个进入深度睡眠的人吵醒,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 还好这过程中桐九会不断给他“小憩片刻”的机会,更是把聂兰风这片“安眠药”作为诱饵,这才让他不至于扛不住这波诱惑。 现在早就已经过了中午,还好第三个测试点距离山洞不远,于是三人重新上了车,很快就回到了这个临时基地。 他们也只出去了大半天,山洞里依然有着他们的气息,回来后倒是没有发现被其他动物霸占的情况。三人重新把帐篷和煮食设备撘了起来,简单地做了一顿午餐,吃完后就开始各干各的。 桐九受了伤,虽然身体上不会留下伤痕,但精神和体力都会消耗不少,为了快点恢复,下午就直接睡下了。 陈三五自己倒是没什么事可干,但桐九睡觉之前吩咐过他看好洞口,别让任何东西进到洞里,因此他便异常爽快地答应了,一整个下午就直接守在了洞口。这要换作前几天,对这样的使唤他估计不会太乐意,可自从见识过桐九的实力后他便对桐九非常地心悦诚服,执行起她的指示时也是快速且绝对到位,这倒是剩了桐九不少的心。 而钟离珀则要负责设计出一条安全且距离最短的路线,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破解镇魂阵的坐标点。有了这一天的实验数据,设计出这条路线倒是不难,只要把81个坐标点都圈出一个半径为25米的范围,再让他们的路线全都避开这些范围就行。当然了,除了阵法生成的危险外,这片沙漠本身也是处处藏着危机的,有了这条路线也不代表他们的前进速度会快多少,只是不会被阵法蒙蔽,从而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浪费时间偏离目标而已。 路线很快就设计出来了,根据他们之前的速度,明天早一点出发的话,日落之前就应该可以到达目的地。不过出于谨慎,钟离珀还是咨询了陈三五的意见。 陈三五认真看过路线后说道:“路线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一天可能无法到达。虽然你已经把速度因素考虑进去,但毕竟没有人到过这个区域,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不清楚,非得一天到达的话或许不会有太大空间让我们应对突发状况。” 接着他放大地图,然后指着一个点,继续说:“按照正常速度,如果我们途中没有遇到状况,那六点钟左右大概能到达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距离你们的目的地虽然很近,但万一目的地附近有什么危险,你们在天快黑的时候靠近确实不合适。你看啊,你们的目的地周围都真空了,那些危险点离得也太远了吧,我觉得里面有些奇怪。我建议的话,还是分成两天吧,明天尽量赶路,到了目的地附近休整一晚,第二天再用最佳状态到你们去的地方。” 钟离珀想了想,倒也很快就接受了陈三五的意见。虽然陈三五没有到过这个区域,但他毕竟是一位经验丰富,对无人区沙漠十分熟悉的领队,即便他们遇到的很多状况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认知,可只要还在无人区,他的话肯定有很大的参考意见。 不过最后到底如何执行,还是需要桐九的决定。而关于这一点,陈三五居然也没有任何意见和不满。他们或许没有发现,本来陈三五才应该是做决定的那个人,可在不知不觉间,桐九已经成为了三人里的主心骨。 【作者题外话】: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人月两团圆。之前攒了稿子,今天继续双更,过节也不耽误更新!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进入真空区域 当天晚上桐九并没有起来吃饭,而钟离珀也没有把她喊起来。陈三五觉得有些奇怪,平时钟离珀挺关心桐九的,这次怎么会让她睡到连饭都不吃呢?但他并没有多口追问,跟钟离珀吃了顿饱餐,洗涮完后也早早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三人起了个大早,钟离珀把设计好的路线交给桐九看,同时也把陈三五的意见说了说。而桐九稍微考虑了一下,最后竟留下一句“随机应变”就招呼大家出发了。 钟离珀有些意外,桐九平时可是个做事果断的人,就算情况不明无法做出最终决定也肯定会有不同的应对方案,绝不会犹豫不决,用一句简单的“随机应变”就敷衍过去。 疑惑地盯着她,钟离珀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是随机应变?这段距离就算一天到不了,两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桐九笑了笑:“既然是一两天的事,那就没必要想太多了,见一步走一步呗。” 钟离珀越发觉得奇怪,在小事面前桐九喜欢得过且过,但只要遇上重要的事她必定会认真对待,在能力范围内确保万无一失。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桐九用这么随意的态度来面对这么重要的任务,心下很是不解。 其实也不是桐九的态度变得随意,只是可以做的准备他们已经做好了,包括寻找扎营地的原则,找到触发危机的阵法点范围,规划出最短最安全的路线,再计划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陈三五提出的两天时间听起来是比钟离珀的一天完成要有经验一些,但其实在未知区域内谈论时间计划是没有意义的,谁知道除了已知的危险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危险呢,现在他们不过是把危险降到最低,并不是排除掉所有危险,所以随机应变就是他们最好的策略。 桐九伸手揉了揉他的卷毛,笑说:“安心啦,能做的准备我们都做过了,其他都是不可预知的情况,我们按之前的节奏来就好,多少天就多少天了。” 一阵恍然,钟离珀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这是用脑过度变傻了不成?还是被安排了几天都有点条件反射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脑筋短路想不到,真是对不起他的智商啊。 脸上微微发红,钟离珀也不好意思说话了,只能默默地坐在车上做好自己的记录工作。不过现在可是按照规划路线走的,也没太多东西需要记录,于是他唯有装作忙碌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以此来化解内心的尴尬。 没有了时间压力,三人的行程也就轻松了不少。在有了钟离珀做的路线后,陈三五只需要按路线走就可以避开所有阵法触发点,作为无人区的专业领队,他顶多就是带着后车避开他可以预见的常规危险就行,也就是说,他在进入这个神秘区域后终于可以进入正常的工作状态。 在避开了阵法触发点后,这条规划路线确实安全了不少,期间除了遇到乱石区不适合汽车行走而绕路,遇到小型风沙需要停车暂避以外,整段路程都非常安全,到了距离坐标点3公里一个非常适合扎营的位置时,时间才是下午的五点钟,比陈三五之前预期要快了许多。 这会儿就是那个需要随机应变的时刻了。时间不早不晚,距离日落还有大约三个小时,如果顺利的话,足够他们到目的地打个来回并在扎营点安营扎寨,可一旦那个真空地带有不可预知的危险,那他们就不一定能在天黑之前脱困回到扎营点了。 如何选择,全靠桐九的决定了。 此时对讲机正好响起,陈三五问道:“现在要继续吗?我建议今天就到这儿吧,反正只剩下五公里了,也不差这一天时间。” 桐九没有马上回答,她拿过平板电脑打开地图认真看了起来。那个真空地带是一个半径大约2公里的范围,面积足有12平方公里多,相当于1600多个标准足球场。这么大的面积,什么危险都可能发生,虽然这个地带没有任何阵法点,但说不准里面会有一个单独的小阵法。总之,这个没有阵法点的范围反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深思熟虑一番,桐九还是觉得稳妥一点比较好,于是便同意了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再探究那个真空地带。 三人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因为休息得比较早,所以早上天刚亮他们就全部起床了。梳洗一番再吃个早餐,太阳这时候才刚从地平线爬出来。晨光照耀在金黄的细沙上反射出缕缕金色,晚上的寒冷也被太阳缓缓蒸发,气温和太阳一起逐渐往上攀升,整片沙漠似乎又焕发出新的活力。 桐九吃完最后一口面条便看着这次目的地的方向说:“好了,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出发吧。虽然这里距离目的地很近,但我自觉这段路程并不简单,还是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钟离珀也很好奇地感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呢?” 陈三五马上回道:“做好心理准备吧,这片区域这么古怪,估计够呛。” 桐九心里也没有底,面对那些沙土士兵她还有办法对付,可面对大自然的力量她就毫无办法了。现在只能祈祷那片区域别太多超出想象的危机,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过来。 三人收拾好东西就迎着晨光出发。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慢,可以看出态度非常谨慎。就这样以龟速前行,一个小时也才跑了不到一公里。然而他们没有放松警惕,前进的速度依然保持着乌龟状态,远远看去就像两个蹑手蹑脚的小偷。 这样的谨小慎微倒是让他们安全地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如果剩下的路程也依然顺利的话,那么只需要两个小时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 不过以这么慢的速度开车却是一件很需要集中精神的事,虽然他们只开了一个小时,但陈三五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济了。他随手拿起置物架上的水壶喝了几口水,补充完水分后,精神也顿时为之一振。 然而就在这分神的一刹那,意外突然间发生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三章 突发危机 陈三五突然觉得车身一阵颠婆,之后便是哐当一声,整台车矮了半截,等他回过神时,前轮已经有一半陷入了沙里。 他赶紧定神往前看,可一看过去,瞳孔因为紧张、诧异、害怕等多种情况瞬间收缩,而他也几乎吓得肝胆俱裂。 只见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流动起来,地面上的沙子向水一样纷纷往一个方向奔腾,最终汇入了50米外的一个中心点。这里竟在转眼间出现了一个漩涡状的流沙圈,沙子流动的力量还不断地把陈三五的车扯入其中,那阵势似乎很快就要把车子淹没。 陈三五虽然被这突发状况吓得不轻,但他毕竟有多年经验,自然不会吓到六神无主。脑袋空白了两秒后,他很快就做出了反应,伸手把档位挂到倒挡,脚下猛踩油门,发动机的轰鸣声咆哮着,四个轮子以逆时针方向快速旋转,沙子也从轮子下飞溅而出。 但陷入流沙之中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脱困的,有时越使劲下沉得就越快。而现在虽然没有出现最糟糕的状态,不过也只是延缓了下沉的速度而已。 如果没有外力把车拖上来,那除非陈三五跳车,否则迟早会连同车子一起沉入流沙之中。 可就在此时,后方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紧接着,陈三五便感觉到一股拉力传来,自己的车正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拉住。 他透过后视镜看去,原来是桐九的车也开始发力了。估计是马力比他的车还强,轮下沙子飞溅的量比他的车还多,向后的拉力一直紧紧拽住他的车,不一会儿,居然成功阻止了车子下沉的态势。 其实桐九的反应不比陈三五慢多少,因为视线被前车阻挡的关系,她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流沙的出现。不过在陈三五的车下沉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立马踩住了刹车。 路上原本一直平静,凭陈三五的经验也不会往危险的地方冲,所以那一下颠婆桐九也只以为是陈三五的车压到了石块,并没有往陷入流沙的方向想。可当他的车开始开足马力往后倒时,她就反应过来是出现突发状况了,于是她飞速挂上倒挡,猛踩油门把前车拽住。 众所周知,受沙子摩擦力影响,车在沙地上行驶是会变慢的,纵使桐九这边的地面状况正常,但飞溅的沙已经表明,其实车子往后拉拽的力度是打了折扣的。可即便如此,桐九依然开足马力往后倒,她就不相信了,陈三五的车只陷进去一点点,凭两台四驱越野车的力量还逃不出这片流沙区。 引擎发出的轰鸣声与轮胎与沙子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旁人光听这声音就能想象两台车费了多大劲。也好在陈三五本来陷得就不深,桐九的反应也及时,两台车努力了大约五分钟左右,陈三五的车就成功地被拖回到正常的地面。 危机过去,陈三五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不断地喘着粗气,两只手紧紧抓在方向盘上,双眼也木木呆呆地紧盯着前方那个漩涡状的流沙区,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完全停止了思考。 桐九的声音就在这时候从对讲机里传了过来:“三哥,没事吧?” 陈三五感觉耳边响起了一些声音,反应了一阵子,才意识到是桐九在说话。 大脑重新启动,他的眼睛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的神采,狠狠地把身体扎在椅背上,他拿起对讲机就用发着抖的声音回道:“奶奶的,吓死老子了。那地方明明是一片平静的,一个不留神就变成了流沙区,我看这地方邪门得很呢。” 他忽然间想起来,在绑牵引绳的时候他就开玩笑说过“这样就不怕流沙”之类的蠢话,当时桐九还斥责他别乌鸦嘴来着,可他不以为然,以为凭自己的经验肯定能早早发现流沙区然后提早避开,根本不会陷入这样的危险。谁知道,这片无人区中竟还藏着这么神秘古怪的地方,用外面那些普通的经验根本行不通。 桐九的声音继续幽幽传来:“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不会跟我们涉险。这地方看起来危机四伏,前面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等着我们,如果你不想继续走的话可以回去昨晚的扎营点等我们,我不会怪你。不过走之前留下几桶汽油给我就行。” 陈三五在车上苦笑了一下,如果一开始能想到这片区域的危险程度有那么高的话,他今天早上肯定不会来。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他现在都走了三分之一了,万一独自回去时又莫名其妙地遇到流沙区怎么办?到时候连拉他的人都没有,恐怕更危险呢。 继续前进尽管会有不可预估的情况,但好歹那时候是跟桐九在一起,在她身边应该比独自一个人要安全一些的。虽然他是个极富经验的无人区领队,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桐九的信任居然已经高过了对自己的信任,而信任别人多于自己这件事,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真的是头一次出现。 认真思考后,陈三五也懒得犹豫了,直接回道:“那片流沙是突然冒出来的,有点防不胜防,这里太古怪了,不保证我独自回去的时候会不会遇到同类情况,我觉得还是跟你们一起更安全些。之后的路估计也不会好走,我们小心些吧,两台车一起总比一台车要安全,互相帮忙应该能挺过这个地带。” 他愿意留下当然是最好的,正如他所说的,一起走会更安全些。桐九再自信也不会自大到认为可以独扛流沙区,有他帮忙的话,他们安全到达目的地的概率才会更高。 桐九也没有矫情地把人推走:“那好!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二十分钟吧,回一回神再继续出发。” 别看这意外前后才发生了不足15分钟时间,消耗的精力可是非常巨大的。这15分钟可是全程紧绷着神经,精神也是高度集中,而人在极度紧张害怕的情绪作用下是非常消耗体力和精神的,所以桐九才会提出休息的要求。虽然她的情绪还好,但陈三五是劫后余生,作为带队,他还是保持充足的体力比较好。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四章 障眼法 跟陈三五沟通完,桐九这才有时间看看钟离珀的情况。 在危机发生的时候钟离珀就一直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一声不吭,连半点惊叫都没有发出过,这看似没有被吓到,但桐九可不认为他是不怕的,看他那青筋爆现,紧紧抓住车窗扶手的手就知道了。 桐九弯腰凑过去,用手指搓了搓他的脸,眉头轻轻皱起,十分担心地说:“小琥珀,被吓着啦?” 钟离珀完全没有反应,脸色有些发白,目光非常呆滞,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无论什么情绪,外放的总比憋在心里的好。人的情绪一旦积累到无法消化的程度可是会出问题的,就像伤心难过积累多了就会抑郁,紧张害怕惊吓积累多了就会神经衰弱,担忧积累多了就会焦虑,生气愤怒积累多了就会躁狂。所以情绪必须要有排解的出口,透过言语表达也好,通过嬉笑怒骂表达也罢,总之要及时发泄。 也正因如此,桐九看到钟离珀这副憋得难受的模样就更担心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摸了摸他的脸,忧心忡忡地说:“头跟脸怎么都凉凉的?你别吓我啊,如果害怕就叫出来吧,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钟离珀被她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涣散的神志才总算慢慢回笼。他先是眨了眨眼睛,目光逐渐聚焦了起来,然后半转过头看向桐九,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笑容。回过神后他才感觉到右手有点痛,抬头看去,原来是车窗扶手给搁的,便想松开手来,但可能是刚才用力过猛了,手有点脱力,一时间居然没办法松开。 他皱起眉头又尝试了几次,依然无果,没办法,只能用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这才把右手给松了下来。 桐九见他终于有反应了,眉头才舒展开,她松了一口气,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你吓死我了,刚才三哥的车陷入流沙都没你的模样吓人。” 钟离珀轻轻地抿了抿嘴,半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说道:“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所以有点紧张害怕。” 桐九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卷毛,语气难得温柔:“这是正常的呀,又不丢脸,你干嘛这副表情呢?刚才确实危险,要是三哥的车被拖下去了,除非我们及时砍断牵引绳,否则肯定会被拖下去。你第一次遇到这种危机,多害怕都是正常的,你是聪明,但不是无敌,没必要无所不能。” 没必要无所不能……这好像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呢。因为聪明,他从小就被当成是炫耀的资本,“这么简单,怎么可能难得到他”、“他拿第一很正常吧”、“他很厉害,什么都会的”,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慢慢的,凡事都能做好才是正常,什么都会才是正常,与众不同才是正常,对他来说,只要做得稍稍不如人们预期就好像变成了罪过。于是他开始把许多情绪放在内心,不去表现不去表达,与人拉开距离,不让人发现他的不足。 这种性格在遇到桐九后已经慢慢改变,可刚才的事发生得过于突然,等回过神时他们已经陷入危机之中,而在极度紧张之下,他的坏毛病又蹦出来了,不知不觉就把所有的情绪藏在心里。可他才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生死,极度惊慌之下表情肯定很不好看,他刚才稍感抱歉也是因为自己的表情吓到了桐九。 桐九的不在意倒是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跟他说“没必要无所不能”。 忽然间,钟离珀有种深深被理解的感觉。虽然在桐九身边这么久,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产生,但可能这次情景特殊,所以他才更有感慨吧。 心跳依旧有点快,但跟刚才相比已经慢了许多。他有些好奇桐九当时的感觉,忍不住问道:“刚才,你害怕吗?” “怕啊!”桐九倒是十分坦诚,“只不过我见得多,又是不死之身,所以怕得少一点罢了,这算是有恃无恐吧。” 钟离珀有些许错愕,似乎怕这个答案并不在他的预料中:“我以为你经历过那么多相似的状况,已经不会怕了,原来你还是会怕啊?” 桐九单手支额,手肘撑在车门上,略略想了想,说:“这么说吧,如果现在坐我车上的是一个陌生人,那我可能不会怕,但因为车上坐的是你,所以我怕了。”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情话?虽然深知这必定不是情话,只是桐九惯常的打趣手段而已,不过钟离珀脸上的血色也因此恢复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恼羞成怒了。他横过眼睛瞪她一眼,语气严肃地说:“你认真点,不要开玩笑。” 桐九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可爱,心里不禁暗暗偷笑,嘴里说的话就越发不正经起来:“我有不认真吗?我很认真呀,而且说的话比珍珠还真,怎么就成开玩笑呢?这样对待别人的真心好吗?你就不怕我伤心?” 越说越离谱,钟离珀再次狠狠地瞪着她,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 桐九的表情更是愉悦到不行,这三两下手脚就把小琥珀的情绪调整好,说起来她也挺有成就感的。 确定他的心情已经从害怕彻底转变成羞怒后,桐九总算是放下心来。 两人没有再说话,车里也变得安静起来,就这样休息了二十分钟,两台车终于重新出发了。 前方出现这么大一个流沙区,行进路线自然是要改变的,他们花了点时间绕开了这个危险地带,小心翼翼地走了大半个小时才步入了“正轨”。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桐九便猜测,这片区域很可能用了什么障眼法。那些危险地区在触发之前是看不到的,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可一旦走到那个地方,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就会突然出现,打你个措手不防。 障眼法,基本原理就是用转移别人视线或者迷惑视觉的方式,让本来应该被看见的东西在眼前消失。奇门遁甲之术当然可以做到这点,但事实上,民间也有许多方式可以实现这种骗取视觉的手法,比如说利用视觉盲点。 桐九觉得,这里的障眼法应该不是用奇门遁甲之术实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自从那片流沙区出现后,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他们离开多远,从哪个角度看,它都再没消失过了,就像将障目的那片叶子拿开,那座巍巍的泰山便重现眼前,无法再遮盖一样。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五章 终于到达 钟离珀一直看着那片流沙地,心中有些疑惑。这里明显有些名堂,但一时半会儿间他也说不出什么,只能不住认真观察着,希望从中看出些端倪。 直到那片流沙地消失在视野中他才回过头,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小九,那片流沙地是真的吗?” 桐九笑着说:“是真的呀,你不是都看了好长时间了吗?” 就因为他看了好久,所以才觉得奇怪啊。奇门遁甲之术很神奇,它可以让原本不存在的东西突然出现,到目前为止,他已经遇到过三种类似的状况。第一种,阵法遮掩了原本存在的东西;第二种,阵法让原本不在的东西出现;第三种,阵法制造出假象,让人以为有东西真实存在在这里。 这三种情况中,第一种情况就类似于家里的书房门又或者是之前桐九带他去的那座农家大院。 但那是通过阵法完成的,只有破阵了,被遮掩的物体才会重新出现在眼前,否则,遮掩物会一直隐藏着。如果在没有破阵的情况下靠近遮掩物,那么在靠近到遮掩物边沿的时候阵法就会发动,让你误认为被遮蔽物跟周围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同。就像书房的门,无论怎么摸,那都是一堵与旁边墙体一样的墙,就像农家大院,就是一片淤泥堆积的烂泥地。 第二种情况就相当于那81个阵法点。 阵法点也可以让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出现,不过那是通过触发阵法完成的。阵法让原本不存在的东西在限定时间限定范围内出现,超过了限定时间,又或者超出阵法点范围,通过阵法出现的东西就无法构成威胁。 第三种情况就好比那座无法靠近的大山。 那座大山应该不是真实出现的,只是一个海市蜃楼般的幻象。它虽然也是突然出现,而且一直没有消失,但因为根本无法靠近触碰,所以也没有带来什么危险。 相比之下,流沙区与这三种情况好像都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让被遮蔽物显现就得先破阵,可他们并没有破阵,流沙区就突然出现了,这明显不符合。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就相当于触发阵法的范围和阵法发动的范围是一样的,那么在他们把陈三五的车拉上来后其实就离开了触发范围,流沙区也应该在一定时间内消失才对,可实际上它并没有消失,证明那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阵法制造出来的现象。 如果是第三种情况,那他们就压根不会发生陷入流沙这样的危险,显然这并不是制造出来的假象。 想了这许多,钟离珀还是有些没弄明白,只能继续问道:“如果那流沙地是真的,那会不会这其实也像那81个阵法点一样,只是它的有效时间比较长而已?” 桐九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最后却摇了摇头,说:“不对,如果跟那81个阵法点一样,那就说明这里跟外面是在同一个阵法之中,既然在相同阵法内,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算出来?” 钟离珀理所当然地说:“或许是我建的模型不准确,把这里漏掉了呢?又或者这就是另一个阵法,跟外面那个连成一个套阵。” 桐九却说:“我相信你没有算错,要不然那81个阵法点也不会算得那么准确。如果是漏掉了,那为什么刚好就漏掉这一圈范围?若说是套阵,逻辑上更是说不通。这就像一个人要在画纸上涂上红色,他把整张纸都涂完了,只留下了最后一圈空白没有涂上,那你觉得,他最后会在空白里涂上不一样的颜色,还是故意留白,又或是涂成一样的红色呢?套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设置了一个阵法,它的影响范围就是阵内的整一片地方,如果想让内部某个特定区域不受影响,那就得把这里跟阵法切割开,这本身就极难。可都这么难了,完事之后却又在里面设置一个一模一样的阵法,意义何在?而且你别忘了,外面那个这是天然阵法,不是人为布置出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是套个一模一样的阵法,那就是件费力的无用功,况且又是个不可能破阵的天然阵法,更不可能存在怕人破掉外面的阵法所以另设一个连环套阵的可能。 这下子就清晰许多了,流沙区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一开始没有看到,这压根就不是一个奇门遁甲的阵法。 钟离珀更加惊讶了,连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不是阵法?那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桐九说:“凭我的经验猜测,那应该就是一种障眼法吧,就像动物的保护色和拟态一样,只是一种让人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方法。不过你可别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 钟离珀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大自然太神奇了,这次真是大开眼界呢。” 他的感叹倒是非常符合眼下的情况,因为这种大开眼界的事情他们竟然又接连发生了三次,每一次都是他们的车突然下陷,然后才发现意外进入了流沙区。还好他们应对过几次,经验也丰富了许多,更是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遇事时大家都非常淡定,甚至连钟离珀也能满怀好奇地感受着这些危机带来的乐趣。 又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行驶,他们的目的地也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到了下车的那一刻,桐九才终于能舒出一口长气。为了来这里,他们前后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过程中还遇到了许多危险,能顺利找到这里可真是不容易啊。就凭这份不容易,她对解开少年身上的镇魂阵也有了很大的信心。 稍微感叹了一番,桐九才看向陈三五说:“已经到目的地了,接下来我们有些事要做,三哥你留在车上等我们就行。”说完又转向钟离珀,“把东西准备好吧,快点弄完了,好让我看看聂兰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离珀点头,很快就把东西都拿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拿的,就是一个朱砂、一叠黄符、一只毛笔和一个打火机而已。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六章 难道算错了? 桐九把少年的出生年月都写在了黄符上,稳妥起见,她还写了四张,两张按公历写,一张用简体字一张用繁体字,另两张按传统的农历写,依然是一张用简体字一张用繁体字。写完后她便把黄符交给了钟离珀,等他按解阵的方法烧了就行。 钟离珀接过四张黄符,有点无语地看了看桐九,不知为何,这明明算是准备万全的一个举动,为什么他看起来觉得有点逗呢? 他微微摇了摇头,重新集中起精神来,认真看着桐九说:“先在准确的坐标点挖一个坑,等下我会把黄符烧在坑里,然后埋起来。如果镇魂阵成功被破了,那这里应该会发生些变化,虽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还是尽量小心些吧。” 桐九也正了正神色,开始定位挖坑工作。 进入无人区核心范围后已经完全没有网络,他们的平板电脑根本没有办法准确定位,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钟离珀通过之前的地图数据计算出位置和坐标,而现在这个坐标也是根据钟离珀的计算确定出来的。 桐九完全没有怀疑过钟离珀的计算会出错,在她看来,一切的专业仪器也不过是通过已经来推测出未知而已,并不是在一个本身就毫无信息的情况下凭空告诉你一个数值,既然这样,那跟钟离珀一路算过来的方法也差不多了,结果也应该是相差不大的。 于是她在钟离珀指定的位置上开挖,不多久就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坑。 其实按钟离珀一开始的想法,黄符写一张就够了,文字本来只是人类创造出来的符号,大自然也不认识,用什么字体应该都是无所谓的。日期也一样,都是不同逻辑下的表达而已,指代的也是同一天,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可后来想想,虽然大自然是不认识这些,但布阵的人却认识,况且奇门遁甲本来就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语言,他们破阵似乎也应该遵循规则执行。 胡乱地想了又想,最后他也不确定黄符是不是应该有特定的文字写法了,于是他干脆不再多想,准备把四张黄符一起烧掉算了。 只见他一手拿着四张黄符,一手拿着打火机,把黄符移到坑的上方,火机打着点燃符纸。很快,符纸全部烧成了灰烬,符灰也全部落在了坑里。等最后一丝火焰熄灭后,他便把符灰全部埋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桐九和钟离珀就双双退了三大步,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着不知会不会出现的变化。 此时已经是大中午了,烈日骄阳,烤得人满身是汗,皮肤灼痛。然而他们根本顾不上这些了,只是全神贯注地看向那个坐标点,期望有特别的事情会发生。 站了不知道多久,太阳已经换了一个位置继续折磨着他们。桐九和钟离珀不由得对看一眼,两人似乎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失望。 都过了那么长时间,要有变化应该早就出现了,更何况桐九也偷偷尝试了去控制少年,但依然没有效果,证明这次镇魂阵根本没有破。 钟离珀有些失望,也有些自责。虽然这个坐标点是在有网络的时候定位好的,当进入无人区后,他们就是依靠他的计算来到这里,换句话说,哪怕坐标点的定位没有问题,但他们的路线出错了,到达的位置就不是那个定位好的地方。 “我看是我一路上的计算出错了,这里有可能不是当初定位好的地方。”钟离珀的声音依旧平静,可仔细去听就能发现,他的声音里隐藏了一丝失落。 那是他对自己的失望,也是对大家信任他冒险前来的愧疚。毕竟之前的路线是由他记录的,从山洞到这里的路线也是他根据之前路线所得的数据制定出来的,所有人都是因为他才会来到这里,结果最后才发现,这是一个错的地方。 如果这里并不是他们要找的坐标点,那他们就相当于迷失方向了。这里没有任何信号,根本无法重新定位,除非找到之前记录中出错的地方重新计算,否则的话,他们已经没办法找到正确的坐标了。 但桐九却异常坚定地说:“不可能会算错!” 听到这句话,钟离珀立马诧异地抬头看向她。虽然对她毫无条件的信任感到非常高兴,但出现了眼前这种状况,这样的信任就有点盲目了。 桐九眉眼弯弯地看向他,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内心的os:“我不是盲目信任,只是事实告诉我你确实没有算错。那81个阵法点的坐标位置都是你根据之前计算得出来的坐标和路线信息算出来的,如果真有错,那你不可能算得出来。从山洞到这里我们都是按照你的路线过来的,如果真有错,一路上我们就更不可能避开所有阵法点。别忘了,有好几处我们都是擦着25米的距离经过的,这里面哪怕有10米的误差,我们都已经触发阵法点了。” 这么一说,好像又有些道理呢,钟离珀稍稍失去的信心立马又回来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解阵的方法不对?” 桐九耸了耸肩,只能无奈地说:“不知道啊,只能再等等看了……” 然而在“了”字还没说完的时候,坐标点上忽然刮起了一阵风,这阵风的威力并不大,影响的范围也很小,似乎只在坐标点直径半米内的范围肆虐。刚开始风还很小,就像随意吹起的一阵风,可慢慢的,这风却越来越大,而且还像龙卷风一样形成了回旋气流,把地上的沙一圈圈的往天上扯去。 看到这阵势,桐九下意识就跑去把钟离珀拉到10米之外,还死死地把人护在了身后。她全身都进入了戒备状态,如果这风势变大到危及安全的程度,那她无论如何都要带着钟离珀马上离开。 不过在她极度紧张地盯了一会儿后,似乎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风力确实越变越大,但大到一定程度就没有继续涨了,看起来就像是刚好能把地上的黄沙卷上天就足够似的,而且感觉这风的周围还有一堵看不见的磁场,磁场把风和沙都跟外界隔绝了开来,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威胁。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七章 成功破阵 龙卷风涨到大腿版粗细就没有再发生变化了,桐九护着钟离珀在远处观察了半天,确定这风不会卷出来才终于放松了些。 钟离珀被迫躲在桐九身后,心里有些无奈,但却没有反抗,只是乖乖地任由桐九摆布。他知道桐九是关心他,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心里也并不觉得厌烦,反而有种浓浓的暖意。当危险发生时有人第一时间把你护在身后,这种下意识的温暖举动应该没有多少人会觉得讨厌的。 桐九单手向后呈保护状,完全不让钟离珀越过她,看到风势和风向都稳定下来后,她才谨慎地说:“我过去看一下,你站在这里别动。” 钟离珀撇了个八字眉,表情显得更无奈了,他小声说:“其实我可以跟你一起过去看看的。” 桐九却坚定地说:“不行,我过去看过没问题的话自然会喊你,在没有确认安全之前,你不可以冒险。” 钟离珀继续争取道:“既然你都可以过去了,为什么我不行呢?危险都是一样的,你能冒险,我也可以冒险的。” 桐九依然是摇头否决:“不一样的,万一出什么状况,对你来说可能就是生死的问题了。而我不一样,就算这龙卷风把我卷地稀巴烂,过一段时间我还是可以活过来。” 听到这话,钟离珀瞬间就黑起了脸,原本那略显无奈的八字眉也转变成川字眉,呈金刚怒目状,用恶狠狠的质问语气说:“你又仗着自己的体质特殊想自己去冒险了对不对?” 桐九一直在注意着龙卷风的动态,所以说话时完全没有回头,现在突然听到这么凶恶的语气,心里也是有些错愕。她半转过头眼睛往上瞟了一下钟离珀的神色,果然看到一脸不悦,于是她下意识地就用讨好的语气解释道:“不啊,我就那么一说而已,不是明知有危险还去作死的。我觉得现在应该安全了,不让你一起过去只是以防万一,算是我过于小心谨慎吧,你也体谅一下老人家行事没有你们年轻人那么有魄力,总是会瞻前顾后一些。” 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八岁少女模样的女人,钟离珀总觉得老人家这个词跟她沾不上半点边,然而事实上,老人家这个词对她来说已经是相当年轻了,按照实际年龄算,说她是老怪物、老不死、老妖精都不为过。可是看着一个“少女”在倚老卖老,钟离珀还是感到有些突兀,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嘴巴张开了却又不知道要反驳哪一点,要再生气好像又气不起来了,心里就越发觉得郁闷。 桐九机灵古怪地低头斜眼看着他,感觉到他似乎不气了,便又笑嘻嘻地说:“那你在这里等等我啊,我过去看一看。” 说完就一副担心他不同意的样子,眨眼间就跑到了龙卷风前。 这风说起来也真是古怪,就这么小小的一条直卷上天,既不扩大,也不乱窜,感觉就是非常有针对性地把那个坐标点上的黄沙卷走。 桐九尝试伸手碰了碰龙卷风的延边,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被卷起的沙子打痛,可没想到的是,风的边沿居然真有一道透明空气墙的感觉,她的手竟完全伸不进去。说实在的,她也没有真正碰过龙卷风,实在不知道龙卷风是不是有这样的特性,所以她有些好奇,又尝试着用更大的力气想挤进去。但无论她怎么用力,手就是一直被挡在风的边沿外。 “小琥珀,小琥珀,你赶紧过来看看,这个风好神奇啊!”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新大陆一般,回头兴奋地招呼着小伙伴过来。 钟离珀早就想跟她一起过去了,见她终于招呼自己,三个大跨步便走到桐九身后,温和的语气中带了点好奇,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桐九一边示范一边说:“你看,这条龙卷风好像有道风壁,把里外给隔绝开了。” 一看之下,钟离珀顿感诧异。他虽然是学数学的,但也知道龙卷风不可能有这样的风壁,否则也不会把所过之处的东西都卷走。不用想,这肯定跟阵法有关,或许龙卷风的出现就是解阵成功的提示。 想到这样,他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手更是迫不及待地抬起要摸向龙卷风。他的手往前伸去,却又有些担心害怕地下意识往回缩了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龙卷风的边沿碰了一下。 “咦?”钟离珀挑了挑眉。 稍纵即逝的手感传到大脑皮层,经过信息处理后,大脑便迅速反馈出一个信息——龙卷风的边上有一堵奇怪的壁垒。这个发现让钟离珀感觉有点惊奇又有点趣味,忍不住就像刚刚桐九一样,试图用更大的力量把手指戳进风里,可惜,他用的力量越大受到的反弹力度就越大,根本无法成功。 “神奇吧?”桐九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钟离珀眼神铮亮地点头:“神奇!这是不是表示,镇魂阵成功被破了?” 桐九倒是没有为了安慰他胡乱说好听话,反而耸了耸肩,说:“现在还不知道啊,但这么神奇的状况都出现了,估计不属于自然现象吧。我看这风也刮不了多久,等它停下来就知道了。” 这道龙卷风一直把地上的黄沙往天上卷,好像要把这里的东西送到天上一样,不知为何,桐九忽然想到“直达天听”这个词。卷着卷着,她甚至看到被埋在坑里的符灰也被卷了出来,飞上了天。等这些符灰被吹到完全看不见的高度时,龙卷风终于慢慢变小了,从大腿般粗细变成手臂般粗细再变到手指般粗细到最后消失不见。 桐九突然有种心领神会的感觉,然后她闭起眼感受了一下,果然,之前被小黑撒在少年身上的沙子终于开始起作用了。也就是说,他身上的镇魂阵终于被解。 笑容不自觉染到脸上,桐九睁开眼眉目温柔地看着钟离珀说:“镇魂阵,破了,你的计算没有错。”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八章 后续工作 听到这句话,钟离珀的眼神有些复杂。这短短的一句话,包含的可是他几个月以来的研究、推演和计算,包含了这半个月的冒险,更包含了他面对失败可能时的忐忑与不安。现在所有的辛苦终于换来了一个好结果,他也不用再怀疑这个破阵方法的正确性,心里自然是有些喜不自禁的。 “呼!”钟离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搜索他的记忆了?” 桐九笑着点头:“是的,不过这个比较费神,搜索完很可能就要昏睡几天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无人区里完成这个工作。虽然这里危机重重,但至少没有其他敌人,相对来说应该会安全一些。但这事得先跟三哥商量一下,如果他着急离开无人区的话,那我们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钟离珀明白,只要在无人区,还是在他已经算出81个阵法点的情况下,他们有可能遇到的就只剩下一些普通的危险,这些危险对于陈三五来说不算什么,凭他的经验足以应付。而在安全有了保障后,她才能全力去搜索少年的记忆,并且在事后安心地昏睡一段日子。 但她会昏睡多久并没有一个定数,在这整个过程中都需要陈三五留下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果他必须要在特定的限期内回到城里,那他们也是没办法留下来的,所以是否要马上开始搜索记忆这件事还需要跟陈三五商量过后才能决定。 然而钟离珀却有一个担心:“镇魂阵破了,聂兰风会知道吗?” 桐九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我不抱侥幸心理,就算他必然会知道吧。所以这事得快,要是他决定杀人灭口的话,那我们做这一切就算白忙活了。” 简单商量完,三人便就地解决了午餐问题,然后沿着来时的路回到昨晚的扎营点。 到达扎营点的时候还没到晚饭时间,但他们也不打算继续走了,决定今晚就在这里安顿。桐九也趁着这个时候跟陈三五说:“三哥,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陈三五知道他们到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接下来也不会再到什么地方冒险,所以精神也放松了下来,笑着问:“什么事?能办到的我都没问题。” 桐九难得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是这样的,其实我们还有些后续的事要做,但这事比较费神,做完之后我需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在我恢复的期间,小琥珀一个人就比较危险了,所以我想,这里没有其他人来,在这里把事情办完再走会比较安全,你看……” 没有了那些诡异的危险,陈三五的精明又回来了,他闻音知意,一下子就明白了桐九的意思:“你是说,你们在外面有危险,想在无人区多留几天,等把事情做完了再离开?” “三哥英明!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三哥啊!”桐九拍起马屁来也是够谄媚的,她竖起大拇指说,“我们有个仇家,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我有个仇家,这人不仅害了我全家,现在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不仅要追杀我,甚至连我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不放过。所以我担心,如果在外面做这事,万一期间那些人找上门来,我怕小琥珀会有危险,想来想去,好像只有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就像在这里把事做完再走。这事不用跑来跑去的,大家找个安全的地呆着就行,你也不需要干嘛,在那期间别让小琥珀有危险就行。” 在这段旅程里,陈三五也算跟他们出生入死过了,对桐九更是佩服得很,心里已经默默地把她当成大姐大,这么简单的请求自然是一口答应:“哎,我还以为是什么难办的事呢,就这啊?肯定没问题啊!我看这里就够安全的,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扎营,直到你办完事了再走?” 见他果断地答应了,桐九立马就眉开眼笑起来:“这事是挺简单的,就是不太好预估时间而已,我是担心你一直留在无人区会耽误城里的事。” 陈三五大喇喇地摆了摆手,异常实在地说:“有什么事,反正你留我一天我就算你一天的钱,呆着就能赚钱的事,多些来我还更开心呢。反正我们的食物足够的,你再留一个月都没问题。” 这股实在劲倒是桐九欣赏的,她笑说:“钱自然是要算清楚的!而且我想过了,你说好是不涉险的,但现在我们却让你冒了不少险,原来说好的钱肯定不够,到时候应该一起加上去才行。”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陈三五喜欢钱,但他也不会乱想名目骗钱,他冒险其实也算是自愿的,如果桐九不主动加钱他也不会开口要,但既然桐九开口了,他同样也不会矫情,立马就答应了这个方案,而且对桐九的好感度也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不做别人可能不会责怪你,但你做了别人一定会感激了。桐九深知这个道理,而且钱对她来说真不是什么问题,在别人的原则内大方一下,很容易就会收获到一波好感,这就是所谓的收买人心了。 说好了接下来的安排,桐九也放心了许多,在扎营地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他们就继续赶路了。虽然陈三五说可以在原地扎营直到他们的事结束,但这里毕竟是露天状态,一旦刮起大风沙就会非常危险,相比起来还是之前住的山洞更合适。于是他们又赶了一天的路,到傍晚时终于回到了山洞。 距离之前离开其实只过去了三天,这个山洞也没有被其他小动物给霸占,他们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了。 在这里撘好帐篷吃过晚饭,桐九就没再浪费时间了,爬进帐篷就开始了最重要的搜索记忆工作。 她闭起眼睛集中精神,意识开始潜入到少年的大脑。没有了镇魂阵的妨碍,潜入进行得非常顺利,她很快就掌握到主动权,开始从少年的记忆中搜索出所有关于聂兰风的情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七十九章 混杂的记忆 搜索记忆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并不是你要看什么,想一想就能提取到相关信息的。但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因为人的记忆其实也会分区域存放,在脑海中是放得整整齐齐的,可能没有细致到按日期排放,但大致上分类也是会有的。比如说,小时候的记忆和长大后的记忆会分开存放,而同样是小时候的记忆,读幼儿园时候的记忆也会跟读小学时候的记忆分开存放。 不过这样的分类只是大概的,并不会细致到每一天,所以同时期的记忆会混在一起非常正常。其实人的记忆是片段性而不是连贯性的,片段之间相对独立,没有太多时间上的联系,在同一记忆区域单独提取两个记忆片段时很难知道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打个比方,在这一年内你吃过海鲜大餐,也看过一场电影,但要问这两件事谁先谁后,一时间肯定是想不起来的,只有把这个片段里的一些时间信息提取出来,再跟别的记忆片段进行相互联系后才能找到答案。简单来说,就是要进行信息加工才能把这些片段重新按时间排放。 之前她也从向美扬的记忆中搜索过与薛祥雪相关的内容,那时候向美扬的记忆是存放整齐的,不同时期的记忆会分在不同区域,查看的时候可以完全忽略掉绝大部分的内容,只需要查看大学那部分记忆就可以了,所以查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困难。 可桐九现在就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她发现少年的记忆是混乱不堪的,所有时期的记忆都混杂在一起,根本没有任何分类。他记忆的混乱程度就好像把图书馆里各个分区的书全部乱糟糟地丢在地上。你想知道每一本书是什么门类,那就得把书一一拣起来看过才能搞清楚。 外人看别人的记忆其实就像查看监控一样,如果分类整齐,那只需要查看相应时间段的内容就可以了。然而少年的记忆宛如没有标示日期和时间的监控,想知道记忆片段的内容就要查看一遍才能知道,难度可想而知。 少年好歹已经十六七岁,存储的记忆量非常多,就算三岁以前的记忆是模糊不清可以忽略不计,那也有十三四年的量需要查看。若按每天12小时计算,戳戳计算器粗略加减乘除一番也有57000小时的内容,一部电影大概也就2小时,换句话说,她得在短时间内看完28500部片段混乱、素材混杂的电影。不止这样,她还得在所有混杂在一起的片段中找出需要的那部分,难度更是无法想象。 桐九尝试看了一会儿就开始头痛了,她闷哼一声,头痛欲裂地说:“这小伙子不会是傻了吧?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记忆啊!” 听到她一阵无病呻吟,钟离珀便立马紧张地跑到帐篷外探问:“怎么了?” 桐九躺在床褥上滚了两圈,边滚边像小孩子撒泼一样跺脚,痛苦地说:“他的记忆出问题了,全混在了一起,像是疯了一样,想找到聂兰风相关的信息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呢。可惜这里完全没信号,他们也没有主动联系我,要不然我真想问问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知道只是任务变困难,并不是她受了伤,钟离珀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重归冷静地笑笑说:“那你还能通过他的记忆找出聂兰风的信息吗?” 桐九从这边滚到了那边,她的手脚同时抱着睡袋,头仰后用倒转的视角看着钟离珀说:“能是能,就是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要把少年所有的记忆都看一遍才能找到。十几年的记忆啊,你说要看多久?” 钟离珀想了想,试着问:“一定要全部看完吗?” 桐九可怜兮兮地反问:“不看完怎么找到?” 钟离珀耐心解释说:“你是想找到所有他知道的关于聂兰风的信息,还是只想知道某些重点部分呢?如果要知道全部信息,那只是把全部都看完了,但如果只需要知道一部分,那就挑跟这个重点相关的画面查看,把其他不相关的全部忽略掉。” 桐九听出了一点兴趣,迅速转过身趴下,双手支着下巴,手肘撑在被褥上,双脚曲起踢来踢去,追问:“怎么说?” 钟离珀继续笑着解释:“就像数学的二分法,设置一个条件,把所有情况一分为二,舍去不符合的那一部分,再设条件,再分,再舍去,最终筛出最少的记忆片段再细看。” 桐九满脸谦虚地问:“用什么方法分?” 钟离珀说:“比如说人的年龄啊,环境啊,建筑特色啊,人的衣着等等,都可以成为分类条件。聂兰风应该不是小孩,也不是老人,所以出现这类人的片段都可以舍去。按我们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聂兰风身边应该没有多少可用的人,而且他一直藏头露尾,住的地方不会很热闹,那么少年记忆中热闹的环境就可以舍去。他们是最近才出现的,建筑风格应该符合现在的特色,如果是旧风格的建筑,那么建筑应该会有一定的年龄,倒算回来也是符合现在时间的才对。还有人的衣着,现在的人是什么穿衣风格,只要把不符合现在特色的舍掉就行。这样删删减减,应该就比较容易找到有用信息了。” 听着听着,桐九便越发的眉开眼笑。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不但能把不相关的信息快速筛掉,多条件结合还能快速地把有用信息圈定在一个范围,缩短搜索速度,提高信息提取的准确率。用这种方法搜索记忆,只要发现记忆片段中出现不在范围里的内容就无需浪费时间,实在非常适合现在使用。 桐九这才开心地说:“对哦!小琥珀你可真聪明,简直帮大忙了!” 钟离珀只是微微笑了笑:“简单的信息检索方法而已,你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并不是想不到这种方法。” 桐九却说:“是因为你聪明才能这么快想出办法啊!很多事情我只是经验丰富所以显得游刃有余,但真要说起来,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先试错再找到方法的,不像你,一下子就找到了解决手段,不用浪费精力走多余的弯路。嘻嘻,那我知道怎么做了,看我把那人逮出来!” 说完她便躺回到自己的位置,闭上眼睛开始重新记忆搜索工作。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章 终于醒来 有了钟离珀教的方法,桐九很快就把所有的记忆片段翻查了一遍。这第一遍翻查当然没有仔细看,她只是粗略的把肯定不符合条件的片段舍弃而已,不过光是这样,她一下就把80%的无用记忆片段筛了出来,只余下20%的内容需要进一步筛查。 这看起来已经筛走了很多,但仔细算一算就能发现,20%的量也有11400小时的内容需要查看,哪怕开了64倍速每天连续24小时不间断地查看也需要一周多的时间,别说桐九能不能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来完成这项工作,哪怕能完成,到时候不昏睡一两个月才怪。 他们的食物最多只能再坚持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她不但要找到所需信息,还要恢复精神,真是时间紧任务重。 所以她还要想办法筛走更多的内容,争取在三天内完成记忆筛查工作,找到聂兰风的信息。 那20%的内容之所以不能快速筛除,完全是因为那都是近一两年的记忆,而这些记忆都有一些比较统一的特点——血腥、黑暗、无情、冷漠,少年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记忆片段里只要出现血腥暴力画面的时候,她往往都能感觉到有一丝兴奋伴随在这些记忆之中,让她在看到这些记忆的同时也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这是一种异常的心理状态,这样的人一般都特立独行,以自我为中心,逻辑自成一派,喜怒不同于常人。他们获取快乐的方式不同于常人,所作所为难以理解,简单来说就是有些变态。 而聂兰风却是一个能让变态为其办事的人,这样的人要么是比变态还变态,并且有特殊的手段让变态不得不屈服,要么就是有王八之气,能让一切看到他的生物都心生佩服,自甘伏低做小。 第二种可能自然是玩笑话了,所以剩下的只有唯一一种可能,就是聂兰风用更变态的气质让少年屈服在他旗下。如果是这样,那少年在面对聂兰风的时候就会出现一种类似佩服、依恋、害怕、恭顺、尊敬之类的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心理,这种心理万一也反应在记忆片段中,那搜索聂兰风信息的工作就会顺利许多。 对于这种通过情绪感知来找寻相关记忆的方法,桐九也不太有把握,但奈何少年记忆片段的数量又多又杂,若不兵行险着,她实在难以短时间内找到想要的信息。尝试这样的方法也算是赌博了,但没办法,现在她只能大胆地赌一把。 桐九又把那些没有太大心理波动的记忆剔除掉,这样便只剩下5%带有情绪的记忆了。 5%看似很少,其实也有2850小时的记忆量,按正常速度连续不停地看完得119天,如果速度加快,按32倍速来看,那也需要4天时间。32倍速已经她的极限了,再快她就只能看到一些光影片段,无法分辨出里面的内容。 抱着赌博的心态大概筛选了两遍后,桐九终于进入了搜索模式,开始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寻找关于聂兰风的信息。 人的记忆不像电影般有趣,大部分其实都挺无聊的,现在她看的已经是带着情绪的部分,相对来说算有趣了,但饶是这样,她依然看得半生不死,极度痛苦。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少年大部分带有情绪的记忆都让人非常压抑,不是拿着把刀虐杀小猫小狗就是虐打路上随意遇到的小孩,有次甚至看准时机把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推到马路上,试图让这孩子被车压死。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让人越看越觉得他就是个变态。 杀人的事桐九也干过不少,但她从没试过根据心情无缘无故杀人,更不会凭心情去欺负弱小,哪怕是遇到讨人厌的熊孩子,她大多也只是小惩大诫,让熊孩子有个完整且深刻的童年而已,绝不会看不顺就杀掉。与少年比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纯良,简直好比天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桐九自从进入这种状态后就再没起来过,在外人看到好像就进入了植物人的状态。 陈三五心里感到相当惊讶,他知道桐九不一般,但不一般到连日来不吃不喝都没出问题倒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他也曾不太放心地问过钟离珀要不要把她喊起来吃点东西,但钟离珀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在意就干自己的事去了。见钟离珀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后来他就没多管了,只一心一意地保证好山洞的安全。 山洞的生活很是简单安静,钟离珀会看看资料做做研究,偶尔跟陈三五学些野外生存的技巧,而陈三五也挺乐意跟人唠嗑自己过往的经历,有时候还会吐槽一些奇葩的客人,或者说些客人干过的蠢事。两人不算情投意合,但还算能聊得来,所以这段时间的相处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钟离珀每天都会看看桐九的情况,发现她没有苏醒的迹象时便会像前一天一样去干自己的事,心里不会着急,更不会去打扰她。反正这种情况他已经遇过一次,之前由于没有经验会惊慌失措,这次有了经验,他的心态便像小黑一样淡然了。 就在他们的食物剩下7天存量的时候,桐九终于悠悠醒来。躺了20多天,她整个人都睡麻了,肚子更是饿得咕咕直叫,睁开眼的那一刻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此地是何地的感觉。还好她的意识很快就回笼了,这才忍着不适缓缓地爬了起来,再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捏捏脖子捶捶后腰,转转胳膊扭扭脚,等身体总算舒服一些后,桐九才钻出帐篷。 此时正是晚饭时刻,没有了帐篷的阻隔,桐九与食物香味的接触更直接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表情迷醉地说道:“赶巧了呀,快饿死我了,有什么吃的赶紧多煮一些吧,我得好好地大吃一顿呢。” 她出现得有些突然,陈三五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眨了几次眼后,他才终于露出了一副看到救星的表情,感叹道:“你可算醒了!” 桐九笑着问:“怎么了?” 陈三五立马回答:“我们只剩下7天的食物了,你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是要自己打猎过活还是冒险把你带离无人区呢。现在好啦,我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能落地了,答应你的事算是完成啦。” 桐九笑了笑:“是啊,这次真的要谢谢三哥仗义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不一样的感觉 看到桐九醒来钟离珀同样非常高兴。虽然他不担心桐九会睡出问题,但毕竟沉睡是因为消耗太大,沉睡越久就意味着之前的消耗越大,他还是挺希望桐九能尽快恢复的。现在好了,她终于醒了过来,说明已经恢复正常。 把新煮的面条、菜和新烤的肉全部装到碗里递给她,钟离珀表情温柔地说:“先吃吧,我们接着煮。” 桐九道了句谢,毫不客气地接过就吃了起来。 钟离珀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她刚醒来会吃得特别多,所以就走出山洞把车里的食物搬进来一半,哼哼吱吱地就开始煮了起来。 直到桐九把三天的食物全部吃光,这顿晚餐才算解决完毕。饭后三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收拾东西往回赶,既然在无人区的任务都完成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留的,倒不如赶紧回到城里修整一番。根据他们食物的存量,在食物消耗完之前完全能回到西宁,明天出发是正合适的,再多留一天可能就真要担心回程的粮食问题了。 有了决定,三人当晚便早早地去休息了,第二天天刚亮时就整装出发。 回程的路线是钟离珀制定的,他设计了一条完全避开81个阵法点的最短路程,于是这一路都非常顺利,再没遇到过突然失智、无法靠近的山和特大沙尘暴之类的危险,三人没用几天就回到了城里。 当车终于停在了陈三五公司门口时,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陈三五松口气是因为回来了就代表脱离了所有未知的危险,钟离珀松口气是因为离开无人区就代表他的工作已经完满完成,而桐九松口气却仅仅是因为在城里能洗澡。 自从离开西宁之后他们就没有洗过澡了,算一算时间,他们脏了得有一个月,加上每天都出那么多汗,现在肯定馊得不行。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或许并没有太大感觉,但回到城里后,带着这身味道行走于街头必然会引起百分之两百的回头率,再不洗澡是不行了。 桐九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订了一间最豪华的套房,入住后第一时间就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连续洗了两个多小时才总算把存了一个月的汗和污垢全部洗掉,直到身上重新变得香喷喷了才肯罢休。 钟离珀倒是没有她洗得那么久,但可能太久没洗澡了,总会觉得自己身上还没干净,所以他也洗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浴室。 两人把自己完全弄干净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的事,当晚他们焕然一新地出现在陈三五预定的餐厅,三人这才吃了认识以来第一顿能算得上豪华的大餐。 陈三五非常好客,作为东主的他一来就点了许多西宁的特色菜,什么青海三烧、青海手抓羊肉、清汤羊肚、蜂尔里脊、青海羊杂碎、清蒸牛蹄筋、牦牛夹板肉等等全都点了一遍。点完菜后,他便非常豪气地说:“在无人区吃了一个月的清汤寡水,现在总算能吃些好的了!别跟我客气啊,今晚算三哥的,还想吃什么尽管叫!” 桐九可不是会瞎客气的人,既然东道主说要请客,她自然是客随主便:“西宁是三哥的地头,我自然不会跟你抢单咯。” “够爽快!”陈三五竖起了大拇指,赞赏道,“我最欣赏你这样的人了,豪爽又不爱计较。来,难得咱仨平安归来,今晚必须不醉不归,好好庆祝一番。” 桐九笑着举杯跟陈三五碰了碰,一口气干了一杯后才说:“今晚就我陪三哥喝吧,小琥珀对酒精过敏,喝不了酒。” 钟离珀喝着杯子里的可乐瞄了桐九一眼,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他自然没有什么酒精过敏,但来之前桐九也跟他说过,陈三五这样的人必然是以酒会友的性格,管你喝不喝酒,能不能喝酒,反正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在这种人面前如果真不想喝酒的话,说什么酒量不行是没有用的,只能说酒精过敏,完全碰不了酒才能逃过一劫。所以他也没有解释,只当是真的过敏算了。 菜还没上来,桐九和陈三五已经喝了两大杯酒,两人聊的也不是什么有营养的话题,就是普通唠嗑而已,大抵就是对某某社会事件发表一些个人看法,间或是平时所见所闻的奇葩事。陈三五喝得兴起时还会说一些自家的事,可反观桐九,一直都非常清醒,完全没有说过任何关于自己的私事。 等菜陆续上来后,两人才放下酒杯,开始专心吃起了桌上的菜。 陈三五热情地招呼道:“别跟三哥客气啊,多吃一点!哎,这个月虽然有菜有肉有主食,但做法太单一啦,不是白水煮的就是烧烤的,实在有些腻得很。不瞒你们说啊,我老早就念着这一口了。” 说完就吃了一大口肉,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 桐九也很给面子,夹起一大块羊肉放到碗里,笑了笑说:“这羊肉确实挺好吃的。” 钟离珀的性格本来就是冷淡安静的,在无人区那种特殊的环境下或许还能多一点话,但回到熟悉的环境后就重新变成不爱说话的性子了。于是在餐桌上他并没有加入两人的聊天,只是专心地吃着自己的饭,顺便偷偷地观察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桐九。 说起来他住到桐九的别墅已经几个月时间了,这段时间里每一顿饭大家都会一起吃,因为过于习以为常,所以他从来没有太过注意桐九吃饭的样子,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之前吃饭的样子并没有引起他的好奇。然而在无聊之下,他忽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原来桐九的餐桌礼仪是极好的。她吃饭时腰背挺直,双手从来不会枕在桌面上,端碗拿筷的姿势也是极为优雅,夹菜只夹面前的,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从来不会发出咀嚼的声音。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桐九在露营时吃饭也是姿态端庄的,即便吃得快,但从来都很优雅,完全没有狼狈的感觉,一直都很从容不迫。 不过说真的,桐九的这种礼仪会给人一种距离感,哪怕物理距离跟她靠得极近,但总会有一种无形的壁垒拦在两人中间,让你觉得无论跟她聊得再好,相处得再长时间也没办法真正熟悉起来。 钟离珀真心觉得,这种感觉跟平时跟她相处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二章 重新上路 这顿饭直到陈三五喝得酩酊大醉才算吃完,不过他也是条说到做到的汉子,说好了请客,最后竟然在分不清前后左右的情况还坚持把单给买了,也是挺让人哭笑不得。 把陈三五送回公司后,桐九才和钟离珀慢悠悠地散步回酒店。 钟离珀挺担心地低头看着桐九,问:“你今晚喝了好多酒,没事吧?” 见他关心自己,桐九一下子就来劲了,她转身倒退着走,笑嘻嘻地反问:“小琥珀这在担心我吗?” 钟离珀微微皱着眉说:“你好好走路,刚刚喝了那么多酒,小心别摔了。” 桐九笑得更开心了,完全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我不想醉的话谁也灌不醉我!” 钟离珀歪了歪头,好奇地问:“你是千杯不醉?” 桐九也跟着他歪头的方向歪着头回答说:“没有那么厉害啦,只是我体质特殊嘛,可以把酒精给逼到体外。” 钟离珀不解:“既然你都不能喝,刚才为什么非得陪三哥一直喝呢?” 桐九叹了口气苦笑一声:“你以为我想喝哦!好多地方其实都有酒文化的,只有陪着大杯喝酒才算朋友,如果你不喝或者喝得不干脆那就是瞧不起人。” 钟离珀很是不以为然:“我不明白,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尊重的吗?强迫别人喝酒真的能算是朋友?” 桐九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其实这跟找志趣相投的朋友是一个道理,所谓以酒会友,酒逢知己,酒算是一个切入点吧,只是好多人都本末倒置了,把会友和知己都放在了酒之后,觉得能一起喝酒的才算是朋友,还把这些上升为所谓的酒文化。其实啊,酒在以前可是稀罕物,只有有钱人家才能喝的呢,用酒来招待的人就必定是非常重视的人,因此从来都是先友后酒。但因为酒太贵了,好多人买不起,所以慢慢的大家就把酒的位置置于友之前,加上后来游牧民族的文化混杂糅合进来,又经过了许多年的发展变化,也就变成了一种畸形的酒文化了。” 以钟离珀这种冷淡的性子,对这样酒文化自然是嗤之以鼻的,虽然他并没有酒精过敏,但要是谁非得逼着他喝酒才能好好跟他做朋友的话,那他情愿不认识这个人。虽然这样未免有点情商不足,但他却打从心里觉得,一个会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的人必然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既然不是真朋友,那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迎合对方呢? 或许聪明的人都不屑于做这样的交际吧,钟离珀的想法很纯粹,也很合乎逻辑,但可惜,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按逻辑行事的,有很多人会更喜欢按自己的喜好行事。 想不明白,他也没想要弄明白,一开始会问这个只不过是关心桐九的身体状况而已,既然她没事,那他也不打算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两人没再说话,但可能是这段时间的亲密相处,他们彼此间又比之前熟悉了许多,这样安静的相处也完全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安宁的感觉。他们吹着晚风慢慢散步回酒店,同时也享受着难得的平和安逸。 走了大半个小时,两人才回到了酒店。由于下午才认真地洗过澡,这晚他们就简单地冲了冲水便爬上床休息了。 经过一个月的野外生存,他们每天都风餐露宿,看似没什么,但其实已经积累了不少疲劳,现在重新睡在高床软枕上,两人可以说是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完全没有过度时间。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中午两人才被饿醒。 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了,钟离珀躺在床上有点木木呆呆的,他睡眼惺忪地盯着天花板,意识依然有些迷糊,脑袋明显还没开始工作。躺了一会儿他终于逐渐清醒,目光也慢慢聚焦起来,然后便想起,他们已经离开无人区了,此时也不是睡在帐篷里,而是在酒店的套房内。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就转头看向桐九。只见她同样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表情很是慵懒,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漫不经心和玩世不恭后,倒是多些了娇憨和稚气,感觉反差挺大的。 之前那么多天,桐九每次都比他早起,他根本没机会看她刚睡醒的样子,此时终于得见,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发软,好像被一只大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不痛,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之感。 桐九的脸半埋在被子里,懒懒地笑了笑说:“早啊,小琥珀!” 她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听起来没有了平时的算计和打趣,钟离珀听完这句话竟有了一瞬间的怔楞,还好他一下子就回过了神,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样。 暗暗地吞了吞口水,钟离珀这才回道:“早!” 在床上赖了一阵,两人的肚子再次此起披伏地咕咕响了起来,没办法,他们只能起床觅食去了。 收拾好行李办理完退房,他们又在酒店餐厅吃了顿简单的午餐,之后去陈三五的公司把该结的账都结清,这才离开了西宁。 陈三五倒是想多留他们几天,但他们确实有要事在身,不便浪费时间,所以只能婉拒了他的好意。 少年身上的镇魂阵破解了,接下来就轮到神秘族人。 神秘族人的破阵坐标在另一个地方,距离西宁有三千多公里,用比较舒服的行程过去的话,前后得用三四天时间。这段路走的基本是高速和国道,沿途设施齐全,倒不会很辛苦,但桐九依然采取了从家里去西宁时的策略,放慢脚步,尽量不在这里耗费过多精力。 两人交换着开车,基本上开两个时间就会交换一次,整体来看确实能在保持前进的情况下慢慢恢复精神。 钟离珀一直有在注意桐九的情况,此时见桐九的疲惫之色减轻不少,这才终于找到机会问:“之前你一直没有说,我也一直忘了问,聂兰风的信息搜索得怎么样了?” 他不知道桐九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结果,不过以他对桐九的了解,没有说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他也不想在她的精神没有完全恢复前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而现在她看似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开车过程中也有点无聊,正好可以聊一聊这件事情。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三章 继续翻找 桐九一听,立马就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钟离珀会花几个月的时间学习奇门遁甲,推算镇魂阵的破阵方法,并且跟她一起进入无人区冒险,都是因为她想从少年的记忆中获得聂兰风的消息。原本以为破解了镇魂阵,让小黑撒进少年体内的沙子发挥出作用就能顺利找到聂兰风,没想到却碰上了意外。其实她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事情的结果远远不如预期,她有点不好意思跟钟离珀交代而已,便想着他不问就先不说,等到他想起来追问了再老实交代。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交代的,但在被突然间追问的那一刻她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所以犹豫了一下才终于老实交代:“其实是这样的的,我已经把可疑的记忆片段全部搜索过一次了,但很奇怪,少年的记忆中居然完全没有出现过聂兰风的样子。” “什么?”钟离珀相当诧异,语气也是完全不敢置信,“这么说,幕后黑手不是聂兰风?” 桐九无奈地瘫软在椅背上,有些头痛地说:“其实也不全是毫无线索,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经常会提及‘老大’这个人物,少年的所思所想好像都受了这个老大不少影响。每次少年提及老大的时候,记忆里都会出现一些情绪波动,有时是崇拜的,有时是敬畏的,有时是害怕,总之这个老大在他心里有着很不一样的地位。” 钟离珀问:“他完全没有见过这个老大吗?” 桐九摇了摇头:“没见过,但偶尔会有接触的机会,只是他们接触的地方是在一个阴暗的小房子里,屋内有一块黑色的幕布隔开,那个老大一直藏在幕布后,而少年一直在幕布外听从这个老大的指示。那个老大的声音有些苍老嘶哑,我也不记得聂兰风的声音了,所以根本没办法跟他对上号。” 钟离珀继续问:“他的记忆中没有那个小房子的具体位置吗?” 桐九苦笑:“或许有吧,但我筛选出来的记忆中并没有找到相关信息,如果想把位置找出来,估计得把全部记忆都翻一遍才行。” 这就很麻烦了。如果是正常情况,人的记忆存储是有系统性的,只要是在连续的时间线上,那想找出前后相关的记忆就是一件简单的事,然而少年的记忆是混乱的,完全没有逻辑的,这样翻找起来就相当困难了。所以桐九在第一次没找到准确信息之后也不再浪费时间进行二次搜索了,反正钻牛角尖死磕也没用,倒不如先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完。 其实在看到少年混乱的记忆时她也是极度头痛的,她能入侵少年的意识,也能控制少年的意识行动,但却不能整理少年的记忆。 如果把少年的意识比作一座图书馆,那就相当于桐九能控制这座图书馆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但却无法整理图书馆里的书。图书馆里的书只能由图书管理员来管理,而桐九只是个可以控制图书馆本体的人,并不能承担管理员的工作,因此每次搜索少年的记忆都需要在混乱中找到需要的目标片段。 钟离珀却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那个小房子有什么特点吗?房子周围环境怎么样?能不能通过什么蛛丝马迹推测它大概的位置?” 桐九依然苦着脸说:“房子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窗户外都是比较旧的楼房,但根本楼房并没有什么特色,根本看不出是哪个城市的。就算大胆猜测他跟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但也看不出是哪个区域的,更别说找到具体那一间了。” 钟离珀这次终于皱眉了,他不解地问:“少年的记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桐九又是一阵叹气:“我给向阳发了信息,他说事情发生得有些猝不及防,等他们发现后少年已经变成了半疯的状态,命虽然是保住了,但人却疯疯癫癫的。而且这事就发生在我们刚把镇魂阵解开的那天晚上,所以我怀疑,是聂兰风发现镇魂阵出问题了,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不过没办法,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而且对方的手段又多,防不胜防也不奇怪。” 了解到实际情况,钟离珀也没辙了,只能傻傻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桐九反倒耸了耸肩:“不怎么办,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少年的命。他的记忆虽然混乱,但有好歹比没有好,大不了我慢慢翻就是,也许运气好能被我翻到呢!这几天我只要一休息就会找,希望能尽快找到吧。” 闻言,钟离珀也没有阻止,只是主动说道:“那这段路还是我来开车吧,你也能多一点时间休息。” 桐九伸手过去揉了揉他的卷毛,很是开心地说:“放心,我会分配好时间,不会让自己太累的。不过小琥珀的心意我还是领啦,这段路就麻烦你开车了,我抓紧再搜一搜少年的记忆,看能不能搜出点有用的东西。” 两人的感情在这段旅程中倒是增进了不少,默契也好了许多。要换作以前,桐九肯定是一副老母鸡护小鸡仔的模样,不愿意为了让自己省出更多精力做别的事而要钟离珀专门负责开车,而钟离珀也会在知道桐九偷偷把事情全部揽在身上后表现出不满和失落。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没有了以往那种略为生疏客气的感觉,有想法了就会大方表达出来,更是全心全意地信任对方,还会坦然地接受对方的好意。 这便是一种进步,是关系变得更好的证明。 桐九安心地把驾驶权交给了钟离珀,自己则闭起眼睛开始搜索少年的记忆。她现在也不快速搜索了,就当看电影一样,抽到哪一段就看哪一段,觉得无趣或者没用的就马上换掉,发现有用的就继续看下去。以这样的速度搜索虽然很慢,但却不会太过耗费精力,这对桐九来说非常重要。 舒服地躺在调低的椅背上,桐九边吹着车窗外拂过的凉风边翻找少年脑海中有用的信息。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四章 老大的信息 其实再次翻找少年的记忆也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之前已经发现“老大”藏在一个旧房子里了,所以桐九就特别注意那些出现老旧街区的片段,尤其是那些重复出现过的地方更会多加留意。 就这样又在少年的记忆中找了一个多时间,虽然还是没能找到聂兰风或者“老大”的线索,但对少年的了解却是增加了不少。 少年是一个弃婴,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因为小时候很瘦弱,所以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被抢食物只能饿肚子啊,冬天被推到池塘里冻病啊,被年纪大的孩子围殴啊,被整夜关在厕所啊,洗澡时被扔了所有换洗衣服啊,反正受的欺负层出不穷,整个童年简直可以用阴暗来形容。 也正是因为小时候受了太多的欺负和虐待,所以长着长着他就变态了,后来大一点就开始报复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抢过他食物的,最后被他毒死了;冬天把他推到池塘的,最后被他埋在雪地里冻死了;围殴他的,最后被他活活打死了;把他关在厕所的,下场算是好的了,可最后也被他丢到了化粪池里;在他洗澡时让他衣服的,最后被他剥了皮。反正欺负过他的,没一个有好下场,全都遭到了他的报复。 不过尽管这样,他的心理状态也没有在报复中获得平静,反而还保持了变态的特质,只能在不停的虐待和杀戮过程中才能获得满足和快感。 这基本上就是少年的童年经历了,小时候过得太悲惨,身边不仅没有人保护和开解,被欺负的情况反而在一系列的视而不见之下越演越烈。像他这样的人,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毫无心理压力地杀那么多人,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但桐九也只是稍稍地感叹了一下,并没有要可怜少年的意思。也不是她冷血,只是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别人的过往其实都是毫无意义的,无论一个人遭遇过什么,一旦这个人站在了大部分人的对立面,那这个人就是不可饶恕的恶魔,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过街老鼠。 这个人的故事或许会让人叹息,但也仅此而已了,因为没有人会允许别人的凄惨过往成为伤害自己的理由。当这个人伤害的是别人时,或许还可以说些风凉话彰显一下自己的善良,如果这个人伤害的是自己时,他们就绝对说不出任何谅解的话。 休息时,桐九倒是把少年的一些过往跟钟离珀说了说,不过让她惊讶的是,钟离珀并没有对少年表示出任何怜悯的意思,这确实有些出乎了她的预料。 按照钟离珀的说法,每个人都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虽然过往的经历会影响到以后的选择,但总的来说,要做一个好人还是做一个坏人都是自己的选择,不能找任何借口。 就拿少年的例子说,虽然他小时候是被欺负得狠,可他真想摆脱这样的遭遇也不是没有办法,或者当时就奋起反抗,或者找孤儿院的老师帮忙,甚至于逃出去报警,反正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但他没有选择摆脱这种欺负,反而一直隐忍到最后对所有人进行残忍的报复,其实是他自己选择了以暴制暴,成为坏人来报复坏人这条路。 “你倒是挺理智的,我还以为你会可怜他呢!”桐九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钟离珀摇了摇头:“他的成长环境或许是恶劣,但不至于让他变成那样的人,先不说他的报复有没有超过所承受的伤害,单是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不值得可怜。” 简单翻译一下这段话的意思就是,报复欺负他的对象,即使手段凶狠一点,但也算是无可厚非,可杀了那么多跟他无冤无仇的人就不再值得可怜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钟离珀是可以接受有仇报仇这种观点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接受桐九的所作所为,就是因为她一直都没有超出这条标准。虽然做事也是经常不留余地,但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绝不会主动去拉仇恨或者伤害其他人。 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桐九很是安慰地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 钟离珀叼着根饮料吸管看着他,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疑惑不解,一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被称赞的模样。 他的样子有点呆,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非常不符合他聪明的人设,但就是这种完全不设防的状态才更让桐九欢喜,因为这正好证明了他是完全信任她的。 在休息站停留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人就再次出发了,一路上继续由钟离珀开车,而桐九则继续躺在她的副驾上把少年的记忆当成电影来看。 虽然这部电影有很多黑暗血腥的画面,但好在桐九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即使觉得少年的为人很是变态,所做之事非常地惨不忍睹,然而她依然能面不改色地看下去,完全没有受那些记忆画面影响。 她也并不是对这些内容特别感兴趣,可是很无奈的,少年的记忆已经不成系统,她只能随意地挑来看,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结果就变成一直在看同类型的片段,看到后来她已经不断跳过了也还是避免不了。 于是她只能安慰自己,看的内容越多,她对少年的了解就会越深,之后筛选他记忆的速度就会越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自我安慰起效了,又看了一个小时的血腥暴力后,她的效率果然越来越高,很多时候只需要看一眼开头就能知道这个记忆片段是不是自己需要找的信息。 在这样又有随机性又快速的挑选方式下,没过两天桐九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和“老大”有关的信息。 少年与“老大”的相识不知道是偶然还是设计好的必然,反正就是少年在一次遇到仇家追杀,刚好被砍得浑身是伤,正奄奄一息时,一个人突然出现把少年救下。少年没有对救他的人放松警惕,但奈何他受伤过重,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救他的人带走。 期间他也努力没让自己昏迷,只是当时有些失血过多,一路上也是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那人要把他带去哪里。不过等他稍稍有些清醒时,人已经被带到了那间小房子。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五章 帮亲不帮理 桐九在少年记忆中是听过“老大”的声音的,所以她很清楚救少年的人并不是“老大”本人,那只是一个替“老大”办事的家伙而已。通过那人的衣着、形态和声音推测,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神秘族人了。 这次应该是少年第一次“见”到“老大”,也是第一次见到神秘族人,更是第一次去到小房子,然而很可惜,他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完全没有记住去小房子的路,于是这难得的发现还是没有给桐九提供多少信息。 但这个发现也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通过少年出事地点的环境和从出事地点去到小房子所需的时间可以确定一点,小房子就在他们的城市中,“老大”也很可能就在他们的城市中。 找了两天才找到了一点线索,这个过程还挺不容易的,不得不说很有些撞大运的成分。有关“老大”的记忆片段太零碎了,哪怕桐九可以快速过滤,搜索一天顶多也只能找到两三条相关的片段。 这些片段并不是连贯的,单从已知的线索还不能串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少年到底是如何臣服于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少年开始替“老大”办事的,这些她还完全不清楚。但从已知的记忆片段可以知道,少年被救的时候受伤非常重,如果不是神秘族人及时出现,当时恐怕已经死了。 在少年过往的经历中好像还没出现过一个救他于危难之时的人,这或许就是桀骜不驯的少年对“老大”另眼相待的原因吧。 “老大”对少年三不五时就要找小猫小狗小孩来虐待的变态行为从来都是不置一词,他不一定会赞同这样行为,但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或许在他的心里觉得,这种行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不知应该说是互不干涉还是互相包容,反正少年不会在意“老大”的外貌、身份、过往,“老大”也不会在意少年的过去和那些变态的嗜好,他们永远都是隔着一块黑色幕布相处,既近又远。 可能两人都处在一个恰好好处的位置吧,这样的距离和相处方式对他们的来说是最舒服的,于是很莫名的,他慢慢就对“老大”产生了一种崇拜和向往的情绪,而这种情绪也在之后的一些零散片段中越来越浓烈。 光了解到这种程度还不足以拼凑出他们的故事,更没办法确定“老大”的身份和小房子的位置,但有一点桐九是比较有把握的,“老大”的身体状况应该有点问题,这应该就是神秘族人要想方设法当上薛家族长种植红血果的原因了。 在即将到达距离第二个坐标点最近的城市前,桐九终于找到了一点“老大”疑似就是聂兰风的线索。 其实这样说是有点牵强的,如果别人知道她是凭着那个疑似神秘族人对“老大”的一个称呼来推测出这一点的话,一定会觉得她是在强行往自己的怀疑上靠,并不是真的找到线索。但她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也是集合了许多的疑点做出的判断,这虽然有不客观的地方,可她也不是在断案,错误的判断不会有太多影响,完全可以天马行空地怀疑,然后继续寻找证据去证实或者推翻之前的判断。 “到底是什么样的称呼让你觉得那个‘老大’就是聂兰风?”钟离珀很是好奇,毕竟她搜索了好几天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发现,现在居然凭着一个称呼就兴冲冲地判断那人就是聂兰风,实在很让人在意。 “我听到那个疑似神秘族人称呼他为少主了。”桐九表情严肃又正经地回道。 “就这样?”钟离珀有点不敢置信。这判断的标准也太儿戏了一点,好像她本来就认定那人就是聂兰风,只是一直欠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所谓疑点作为佐证。 然而桐九却很像那么回事地解释:“又不是拍古装片,少主这个称呼你不觉得突兀吗?这是古时候的家仆家奴对主家小主人的称呼,现在既没有家仆家奴,也没有所谓的主家,哪有人还会这么称呼的呀,顶多就是喊句少爷吧。神秘族人是她爸爸有目的生下来的孩子,培养的方式肯定也非常有目的性,如果她效忠的对象不是古代人,那用非现代思维来教育她也太奇怪了吧!” 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教育方式肯定会带上时代特色和烙印,就像桐九说的,包括一些称呼和用语,必然都有一定的社会规范。比方说,现在不会把一个男人称呼为公子而是先生,不会把自己的太太称呼为娘子而是老婆,不会把自己的父母称呼为爹娘而是爸妈,随着时代的变化,有些称呼是必然会发生变化的,所以从这个地方发现端倪也不是没有道理。 钟离珀也开始有些相信桐九的判断了:“那你从他们的聊天中有发现什么端倪吗?” “暂时没有!”桐九很可惜地说,“目前我看到的片段里‘老大’都很少说话,基本上都是神秘族人作为代言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听到神秘族人叫一句少主的。” 这样看来,桐九只能继续翻查少年的记忆才能获得更多线索了。但他们已经快要达到去第二个坐标点的中转城市,接下来就要集中精力去破阵,恐怕暂时不能再花时间搜索少年的记忆了。 钟离珀想了想,忽然提议说:“要不我们调整一下计划,先找个地方休息几天,等你找到线索了再去破阵?” 对于这个提议桐九是既感诧异又觉欣慰。 破解神秘族人身上的镇魂阵是事关薛家人生命安全的大事,其实是刻不容缓的,出发前薛紫云就希望他们能优先解决神秘族人的问题,但她觉得少年的记忆更有价值才不管她的请求先去破解少年身上的阵法。现在少年的记忆也出现问题了,要想从中获得需要的信息显然得浪费更多时间,这样一来,薛家那边的压力就更大。 钟离珀的提议就相当于让桐九先别管薛家人的死活,优先弄好自己的事情再说,这可以说是有点自私的提议了,一点都不像钟离珀的为人,所以她会觉得诧异。而他这番提议其实是带着亲疏远近的心理,明显是帮亲不帮理,因此她又不由得感到欣慰。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六章 优先的任务 桐九支额侧头看向钟离珀,笑着打趣道:“我们为了破解少年的镇魂阵前后已经耽搁一个多月了,再休息几天来找线索,你不怕薛家人有生命危险吗?而且神秘族人必定已经知道我们能破阵,接下来会不会破釜沉舟做出什么事还不一定,你确定我们要先找线索再继续破阵吗?” 钟离珀抿了抿唇,而眼神却非常坚定,说:“其实我觉得薛家的事一直都不是你的责任,只是你们刚好有同样的敌人,所以才联手而已。既然是联手,那薛家的事就应该由薛家自己处理,你一个援手为什么要负主要责任?找出神秘族人出生日期的不是薛家人,千里迢迢来解阵的不是薛家人,他们就是在家里保护好自己族人的安全,这都做不到的话也是他们没用,不应该怪到你头上。” 桐九不禁高高地挑起眉头,完全没想到钟离珀居然是这样想的,看来这家伙也是个护短的人啊。 “嘻嘻,小琥珀果然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她忍不住笑了笑,但还是适当地替薛紫云说了些好话:“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也不能完全这么想啦。说起来,其实这次我也有把薛家人当成诱饵的意思,太放着他们不管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呢。没有我帮忙他们或者抵抗不了神秘族人,但没有他们吊着神秘族人,我也不可能争取到那么多时间来调查聂兰风,这算是互惠互利吧。” “那你是决定暂时不再搜索少年的记忆吗?这次破阵还不知道需要多久呢,万一少年出事了我们不就功亏一篑了?”钟离珀依旧问得理所当然。 这倒是很有道理,既然对方已经对少年出过一次手,那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如果少年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那就没必要处理他了,所以不管是他们故布疑阵还是少年确实有这个价值,她似乎都应该抓紧时间好好探查一番。万一对方已经知道他们可以破解镇魂阵,并且为了永绝后患决心把少年给杀了的话,他们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从这个角度来想,钟离珀的提议才是更正确更果决的,虽然桐九也是一样的想法,但话由善良的钟离珀说出来就是有不一样的感觉。就像一个和尚告诉你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放下屠刀就只能等死,不是话没有道理,而是这话从和尚口中说出来就会产生特别的意义。 桐九安抚性地拍了拍钟离珀的肩膀:“放心,我明白事情得做完一件再做一件的道理,找到聂兰风的线索前我暂时不会出发解决神秘族人的镇魂阵的。只是这样我之前在无人区多停留的那二十天好像就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一开始就用撞大运的方法慢慢搜索呢,运气好的话,搞不好现在已经知道聂兰风在哪里了。” 钟离珀倒是豁达地说:“不能这么想,少年的记忆出问题也是突发状况,他没见过聂兰风也是意料之外,当时的决定已经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了,没能找到线索算是我们运气不好吧。但那次筛选也不是没有收获啊,至少我们知道了‘老大’和小房子,之后再搜索少年的记忆时目的性就强很多了。” 桐九这才重新笑了起来:“也是,一开始我有些理所当然了,现在把心态和搜索方向修正后,应该会事半功倍。” 有了决定,他们便在到达齐齐哈尔后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订了一间最豪华的套房住下。 其实订豪华套房并不是因为桐九好享受,只是套房会比其他房型保密性更好,也更安全,比较适合他们而已。这里不是无人区,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被向家追杀,也不在行进中的汽车上,不能在遇到危险时马上开车逃跑,所以她只能找一个哪怕危险杀上门来也足够她作出反应去保护钟离珀的地方呆着。 同房同帐篷那么多天,钟离珀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羞涩,也了解了桐九分配床的习惯,于是进到房间后他就自觉地选择了更安全的那张床,放下行李就瘫在了床上。他双手举过头,四肢伸得长长的,一副慵懒又放松的姿态。 这副模样倒是让桐九想到了小黑,那家伙在别人面前总是优雅端庄,可到了她面前就会睡得四仰八叉,甚至把大肚皮都露给出来,也不怕她挼。 桐九笑看着在她面前越来越自在的钟离珀,心里由衷地生出了一丝满足感,忍不住打趣道:“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像谁?”他闭着眼睛懒懒的问,那语气倒是有两分桐九的味道。 桐九说:“像小黑!看到你这样我就想像挼小黑肚皮一样挼你。” 闻言,钟离珀便一个翻身改为趴在床上,以行动表明了自己不能挼。 开了一阵玩笑,又轮流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两人便在酒店随意吃了顿晚餐。解决完五脏腑的问题两人就马上回到了房间,桐九也抓紧时间准备继续搜索少年的记忆。 虽然决定了先找到聂兰风的线索再去破解神秘族人的镇魂阵,但神秘族人毕竟威胁着薛家人的性命,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无限期浪费时间,所以五天就是他们设定的限期,如果超过这个时间还是没能找到聂兰风的线索,那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要出发完成下一项任务的。 “五天会不会不够?要不要定为七天?”钟离珀居然很得寸进尺地提议。 桐九这次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了:“小琥珀你别这样啊,你再这样我就真以为你在想方设法弄死薛家人啦!” 钟离珀撇了撇嘴,最终也没再多说什么。 桐九摇头叹气,无奈地交代道:“你记得别乱跑,有人敲门也不用管,房间电话响了也不用接,当我们不在房间就行。” 交代好所有的注意事项她才终于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意识进入到少年的大脑,一瞬间,大量杂乱无章的记忆片段便涌入到她的脑海中。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七章 棒子与甜枣 在翻找搜索少年记忆这件事上桐九已经相当有经验了,但因为少年的记忆出于混乱状态,所以记忆片段重复出现的情况依然是无法避免的。比如说之前已经看过的片段并不会另外存放在另一个地方,而是继续跟所有记忆堆积在一起,在桐九又一次翻找这些记忆的时候时不时跳出来。 还好桐九的记忆力不错,只要是看过的片段都能记得,于是在遇到重复出现的片段时就可以马上过滤掉,不需要再浪费时间重复查看。 这样的搜索方式被桐九戏称为撞大运,能不能找到需要的线索端看是否能抽到有用的记忆片段,如果运气好,或许个把小时就可以抽到,如果运气不好,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出来。当然,说一辈子是有点夸张的,毕竟每一件事都会有它的边际效应,当这件事的投入和产出比超出了边际值的话,这件事就不值得继续做下去了。而就撞大运这种做法来说,如果在一定期限内没有结果,那继续使用这种办法就是浪费时间,还倒不如乖乖的一个个查看。 桐九设定了一个五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需要在不影响精神状态的情况下把聂兰风的线索给找出来,时间紧任务又重,其实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了,但即便这样,她还是没有着急,每天都按时起床按时工作按时睡觉,规律得不得了。 钟离珀每天都会问一下桐九的进度,而每一次桐九只会告诉他一句话——少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他也不知道桐九看到了什么,但能得桐九一句“变态”的评语,可见少年做过的事是有多么惊天动地了。 桐九也杀过不少人,在她的世界里,互相杀来杀去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可以平淡面对这种行为的。但就连她这种杀人经验丰富的人都觉得少年的行为过分,可见少年杀人的手法有多血腥了。 俗语说盗亦有道,每一种身份其实都应该有它的底线,哪怕是一个坏人也得知道什么不可以做。一个猎人只应该在寻找食物时狩猎,如果有一天猎人为了乐趣而狩猎,那他就会沦为杀戮者,同样的,一个杀手只会杀该杀之人,而且讲究的是毙命,如果有一天杀手沉沦于滥杀和虐杀,那他就会变成一只魔鬼。 少年在桐九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虽然之前已经看过不少他虐杀小动物和暗搓搓把小孩子推到马路上的画面,但那些还勉强在忍受范围内,可当她看见少年虐杀小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很难想象一个人居然会如此残暴地对待自己的同类,而且是对待同类的幼崽,看完这些画面后,桐九对心惊胆寒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那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孩子的痛哭声、尖叫声、求饶声,刺激得她脑袋发痛。到了最后孩子已经叫不出声,只能睁着眼睛不停发颤,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然而孩子的所有生理反应都没有让少年大发慈悲,他甚至以此为乐,从中获得变态的满足感。就算是桐九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看过这些记忆之后都有点睡不着觉了,那是一种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厌恶,一种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排解的感觉,所以在钟离珀问及进度的时候,她根本不想也不打算细说。 桐九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大变态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替人办事呢? 被那么变态的画面刺激完,解开这个谜题也就成为了她继续搜索少年记忆的唯一动力了。 或许老天爷也喜欢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套路吧,在桐九被诸多极端变态的记忆虐待了三天后,终于在第四天找到了寻找已久的线索。 这是一段非常长的记忆,少年在又一次虐杀无辜孩童时突然接到了神秘族人的电话,被告知少主找他,要求他立马去到小房子待命。可能是变态行为被打断,心里的欲望还没得到满足吧,少年在去往小房子的路上就一直处于压抑气愤的状态,直到进入了小房子也依然阴郁着一张脸。 或许是整个过程都被同一种心情串联起来了吧,这段记忆居然没有中断,反而把去往小房子的过程都记录下来了,于是桐九也终于通过这段记忆知道了小房子的具体的位置。 而在另一段记忆中,桐九又看到了少年坐在黑色幕布前的桌子上跟幕布后的“老大”谈论着任务情况。这段记忆应该发生在魏谦被杀之后,两人讨论着如何做手脚让向家怀疑到她身上,从而挑拨向家和她的关系,以此来坐收渔翁之利。根据他们的意思,同时对付她和向家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得想办法先让他们打起来,等他们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出手。 不过这段记忆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老大”在话间提到的那块寒铁。少年撒谎说寒铁在警察进行现场勘查的时候被收走了,当时“老大”特别平淡地回道,寒铁只要没有被她和向家人拿到就行。 这句话看似普通,可实际上却透露了不少信息。 寒铁是个很珍贵的东西,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比陨石还珍贵。但如果“老大”担心的是寒铁要不回去,那无论是谁拿走的寒铁他都会坐不住,绝不会把无法接受的范围限定在她和向家之中。凭这一点可以推断出,“老大”在意的不是寒铁本身的价值。 如果不是因为寒铁的价值而说出那句话,那么剩下的一种可能性就是它的指代意义了。越罕见东西就越有身份指代性,就像古人戴的玉佩,往往就是一种身份象征。用的是什么玉,雕刻的是什么模样,越独特就越有指定代,当它成为世上唯一的时候,别人一看到玉佩就能想到那个人。而寒铁就跟玉佩一样,是有特殊指代性的,聂家就曾经有一块寒铁,这点她跟向仲儒都知道,所以“老大”可能会觉得,只要他们看到寒铁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聂家。 可那句话显然属于暴狼式发言。站在他们的角度,聂家已经灭族了几百年,哪怕寒铁再现,他们首先会觉得寒铁流落到别人手里了,并不会想到聂家人身上,只有聂家人才会在潜意识里觉得,寒铁指代的就是聂家。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八章 进入森林前的准备 就因为一句话,桐九便能认定“老大”必定是聂家人,而通过神秘族人对“老大”的称呼,她已经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那人是聂兰风。 其实之前在地牢时她就通过少年的反应认定他背后的人就是聂兰风,当时她以为自己猜对了,直到前不久发现少年根本没有见过聂兰风的样子,甚至没有听过聂兰风的名字后,才意识到少年当时的反应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确实有点自信过头了,单凭少年的一个反应就认定自己的猜测没错的确是有些儿戏的,但好歹她没有到自负的地步,心里还是非常谨慎的,这才能发现到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凭借着少年的记忆又做了一次推测,这次还留了两成的容错,应该是挺靠谱的,就算最后再次推测错误也不至于啪啪打脸。 花了四天时间总算是找到了小房子的位置和“老大”就是聂兰风的证据,这次花的时间也算是值了。 兴冲冲地把结果告诉了钟离珀,结果他在沉默了半响后居然一脸了然地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挺害怕聂兰风的?” “……”桐九有一瞬间的哑然,“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钟离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在聂兰风这个问题上有点钻牛角尖了。换作是平时的你,要么老早就自信地认定他是聂兰风,要么就完全不在意他的身份,绝不会一而再地想方设法反复确定。魏谦死的时候你就怀疑是他了,凭你的聪明才智,难道这么长时间都判断不了他的身份吗?这只能说明,在你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希望那人是他,所以才会一有新线索就要去确认一遍。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证明那人是他,正好相反,你是要证明那人不是他!你说想知道少年为什么会臣服于他,但你自己认真想想,你真有找过这个答案吗?你一直在找的都是‘老大’的身份。” “……” 这下子桐九彻底无言以对了。 说实在吧,她确实还挺怕聂兰风的,不说其他,光是他在奇门遁甲上的造诣就需要对他忌惮几分。她用沙子控制人算是独门手段了,但在聂兰风面前就是个笑话,他简简单单一个镇魂阵就可以让这种手段失效,哪怕现在有破阵的方法,但又要知道生成八字,又要大老远地跑去某个犄角旮沓,实在费劲得很。现在他们是欺负聂兰风手上没人,破两个阵就可以拿捏住,可一旦聂兰风多几个手下他们就基本没办法了。 况且一个本应作古多年的人能突然复活,里面肯定又会涉及到什么不得了的阵法,不解开这些谜题,实在让人感到不安。一个厉害到让皇帝都忌惮,需要用灭族的方式才能找回安全感的人物,她桐九一个小女子感到害怕应该也不用害羞吧? 她漫长的人生中就只认识了两个被皇帝忌惮到灭族的人,一个是薛无涯,另一个就是聂兰风了。薛无涯这货性格温和,而且现在看来貌似还是喜欢她的,所以完全没让她觉得有攻击性和危害性。但聂兰风不同,这厮就从没待见过她跟小黑,往往碰到面都没好脸色,这样的人,实在很难让她相信能化敌为友——虽然她完全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过聂兰风。 很怂地泄了一口气,桐九只能大方承认:“我确实挺怵他的,这人性格桀骜又乖张,能力又非同小可,甚至连一个大变态都奉他为老大,你就说我怕他正不正常吧!” 她承认得倒是干脆,干脆到钟离珀都有些错愕了,他楞神了片刻才回过神说:“确实挺正常的,就是没想到你还有怕的东西,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这是要翻旧账的意思?因为她老仗着自己的不死之身做危险事所以趁机数落她? 桐九不敢辩解也不敢反驳,只能继续很怂地附和道:“是是是,我以前太不懂收敛太不低调了,实在不应该。” 她也就顺势认一句怂而已,去没想到钟离珀竟然严肃着一张脸非常认真地不住点头:“既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那就赶紧改吧,太过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可是会拉仇恨的,万一又碰上一个聂兰风这样的人你就麻烦了!” 桐九撇嘴心想,该说不说吧,这世上应该没有第二个聂兰风这样的妖孽了。 此时她倒是忘了,眼前这个卷毛俊俏小帅哥在奇门遁甲上也是有很大潜力的,光看书自学就能复原出寒天阵和破解镇魂阵,假以时日难说会不会成长为跟聂兰风一样的妖孽。 找到小房子位置后,搜索少年记忆的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很多问题还没找到答案,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一些细枝末节,知不知道都不影响大局,再浪费时间深入寻找答案只会本末倒置。 于是到了第五天,桐九和钟离珀便开始置办进入第二个坐标点的物资。 根据地图显示,第二个坐标点位于原始森林内,这种地方是不能开车进入的,他们只能把车停在距离森林入口最近的城市,然后背齐物资徒步进入。 这样的野外生存会比之前在无人区更难更惊险,没有了代步工具,他们就要消耗更多精力,不但要徒步前行,还得把所有行李和生存物资都背在身上。 为了在森林里生存,帐篷、防水遮布、防潮垫、睡袋、太阳能电灯,煮食用具、电打火机、火柴、太阳灯充电器、冲锋衣、涉水鞋、登山杖、救援绳、酒精、瑞士军刀、尼泊尔刀等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森林里的蛇虫鼠蚁比较多,驱虫药、解毒药、止血药、消炎药、伤药、纱布等医药用品同样都得带上。 带了那么多东西后,背包已经相当沉重了,想要减轻负重,食物和水就不能按需求量准备,只能带上足够应急的量,其他时候都需要自己想办法寻找食材和水源。由于森林里的水源大都不干净,因此净水药片也得带上。 准备好这些后,他们才基本上算是有条件进入森林地带。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八十九章 森林徒步 在正式进入森林前,桐九怕森林里没有信号不能及时联系,于是便给薛紫云发了一条信息,主要是让她留意能不能重新控制神秘族人身上的血蛊,如果能,那就说明解阵成功,如果不能,那说明解阵失败。 神秘族人的出生日期是有推理成分在的,一旦推理错误,那就表示从源头上他们就把解阵地点弄错了,想要重新解阵只能用另一个出生日期算出对应的坐标。这种折腾所浪费的时间有可能不是一两天,而是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所以无论是薛紫云还是桐九,只能祈祷出生日期没有弄错了。 虽然过了一个月才开始准备去解神秘族人的镇魂阵是有点太久,在别人看来恐怕是桐九根本没有重视薛家人,甚至是怠慢和漠视他们的性命才会拖了那么长时间。但好在薛紫云比较通情达理,对这样的安排从来都表示出足够的理解和尊重,于是在收到桐九信息的时候便非常配合地表示会时刻留意,并会将每天的情况告诉她。 安排好一切,桐九和钟离珀便手握登山杖,背负巨型沉重大背包徒步进入了森林。 与热带雨林不同,这片森林属于寒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并没有雨林地区那么多雨潮湿,但气候还算比较湿润。此时临近夏季,白昼时间较长,日照充足,气温就相对比较高,但到了晚上没有了太阳,气温就会骤降。由于昼夜温差比较大,行走在森林中就需要做好防寒保暖工作,哪怕白天热得要穿短袖短裤,到了夜间可能就要换上长裤羽绒。 此时气温尚算清爽,桐九和钟离珀走在林间倒不觉得热,就是背上负重较大,走起来并不轻松而已。还好登山杖撑地时能帮他们卸掉一部分的重量,要不然双脚受力更大,走得就更加辛苦了。两人一直以匀速前进,看上去有点不慌不忙的样子,实则是根本走不快,只能以龟速前进。 走了大概3公里左右钟离珀就开始感到腿软乏力了,原本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但打开地图一看,此时的位置距离目的地还有100多公里的路程,按照每天走25公里计算也得走四五天才能到。 而这3公里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哪怕速度不降也得走12个小时以上才能达标,如果扣除了睡觉做饭和吃饭的时间,一天剩余的时间真不多了,他们再慢悠悠地走走停停的话,耽误的时候就会更多。 之前不想桐九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他提议先完成了前一项任务再来解阵。虽然任务是顺利完成了,但毕竟是多花了不少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得补回来的。既是要补回时间,那现在就要追赶进度了,走那么点路就休息,那猴年马月才能走到目的地?于是他刚张开的嘴又重新闭了起来,咬着牙坚持前进,完全不敢提休息的事。 不过他没好意思喊停,桐九却是毫无心理压力的,在经过一棵树荫比较茂密的大树时,她直接卸下背包就摊坐在地上,用行动表明自己已经走不动了。 “累死我了,我们先歇一歇喝口水吧!”桐九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抗议道。 钟离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着桐九一起坐下。 大背包的底部基本与屁股平齐,当人坐下时,背包就相当于被放置在地上,于是钟离珀双肩的负担也随着他坐下瞬间减轻了不少。 他长舒了一口气,一边不停地转动着肩关节一边感叹:“没想到徒步会这么累,这才走了3公里呢,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达目的地?” 桐九笑看着他:“你累了怎么不早说?” 钟离珀说:“才走这么点路就要休息,太浪费时间了。” “你之前还很大方地让我多休息几天搜索少年的记忆啊,怎么突然间就赶起时间了?”桐九忍不住打趣一番,接着才解释道,“但你知道吗,保存体力比节省时间更重要,没有适当的休息,接下来只会越来越累。当疲劳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影响行动力,要是积累的疲劳超过了身体负荷,你不仅没办法继续走,所需的恢复时间还会变长。进来之前不赶,进来之后就更不能赶了,我们没必要牺牲体力来加速任务进度,在森林里,时刻保持充足体力才能保证安全,一旦体力耗尽,遇到危险时别说与危险搏斗了,恐怕连逃跑都成问题。” 钟离珀认真地理解了片刻,觉得这话确实很道理。之前因为他的提议知道她有着相当丰富的森林生存经验,这些话都是经验之谈,自己肯定没有资格反驳,只能乖乖听讲,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那我们休息多久?” 桐九说:“现在体力还比较充沛,休息10分钟就继续走吧。刚开始还不是很累,稍稍恢复一下就行,等到后期更疲劳了我们才把休息时间延长,反正得合理分配体力和恢复时间,不能让自己太累,也不能过分浪费时间。” 钟离珀点了点头:“嗯,都听你的。” 两人喝了点水,稍事休息了10分钟后便再次上路。 此时的天空非常明朗,金色的阳光洒下,透过树叶的缝隙产生了丁达尔效应,让光芒有了具体的形状。一条条明暗不同的光柱错落有致,配上森林、绿树和泥路,整个画面就像仙境一样。 自从桐九说了不需要一味赶时间后,钟离珀着急的心情就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还享受起这第一次森林徒步的乐趣。 穿梭在光影之中,还被一望无际的参天大树环绕,钟离珀觉得,自己竟有种置身于童话里的感觉。这里的空气很清新,不用监测就知道负离子满满,深吸一口气,泥土的芬芳钻进鼻子,很有一种大自然的味道。即使带着非常重的行李,肩膀被笨重的背包坠得抽痛,身体也越来越累,但他却慢慢感受到了一丝远离城市烦嚣的轻松和快乐,心中的浮躁也渐渐被树叶婆娑之声抚平。 【作者题外话】:通知:这几天有别的事情忙,暂时变成单更,忙完后会恢复双更的!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章 第一次真正的野炊 到了中午时分,桐九和钟离珀已经累到不行,两人决定在溪边休息,抓几条鱼当作午餐,吃饱喝足休息够了才继续上路。 桐九用树枝做了个简易的鱼叉,然后跑到溪间抓鱼去了。 这些野生鱼比养殖鱼活泼得多,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也更强,当它们感到有外物踏入水中时就会本能地四散,迅速避开那些会捕抓它们的敌人,等确定踏入水中的东西不会伤害它们后,它们才会放松警惕重新游回来。 不过鱼儿再厉害对桐九来说都是小儿科,打猎抓鱼其实跟杀人是一个道理,简单用十六个字概括就是,隐秘气息伺机而动,看准时机一击即中,讲求的是稳狠准。她走到溪流中间站定,单手举起鱼叉,凝神屏气,等待着最佳的下手时机。 平时这里没有人类活动,鱼对人类的气味完全不熟悉,并不知道人类也是它们的天敌。于是,那些在桐九缓步涉入水中时已经本能地四散逃命的鱼儿没过多久就放下了戒心,慢慢地又游了回来,甚至还围着她这个猎人欢快地打转。 她在下水前已经盯中了一条游得不是很快的肥鱼,哪怕在鱼儿逃命时眼睛也没有离开过它。所以当肥鱼游回来后,她的目光便闪了闪,看准时机就立马将鱼叉往水中插去。平静的水面被鱼叉激起了一阵涟漪,紧接着,水底开始冒出一股红色的液体,她随即把鱼叉往上一拔,那条肥鱼果然已经穿在了鱼叉上。 把肥鱼扔到岸上,桐九转头又开始了下一波猎杀。就这样在水中叉了几下,岸上便多了四条静静躺着的死鱼。 在桐九抓鱼时,钟离珀也没有闲着。 桐九一路上跟他说了不少在森林里的生存技巧,与沙漠那种方圆十里都找不到一棵树的情况不同,森林里最不缺的就是木头,因此在森林中煮食,除非下雨找不到干树枝生火,否则是不需要使用自带的燃气炉灶的。 今天天气很好,地上也有很多粗细不同的干枯树枝,钟离珀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很快就捡来了一大捆。 有了生火原料又有了食物,午饭是不用担心了。 桐九知道钟离珀暂时不会生火,于是就把几条鱼的清理工作交给了他,而自己则负责撘火堆生火。 杀鱼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刮去鱼鳞,把鱼开膛剖腹,将鱼鳃和内脏全部挖出来,最后把鱼身内外的血水全部洗掉。 钟离珀现在很少做饭,但以前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一个人生活,下厨是每天的日常,杀鱼对很多来说可能是件难事,不过却难不到他。只见他唰唰唰几下,很快就把四条鱼全部清理干净了。 而桐九这边也相当顺利。她先用树枝搭成一个锥形的火堆,再把粘了酒精的枯叶塞到树枝间的缝隙中,然后用电子打火机把枯叶点着,又把双手当作扇子不断地扇风。架起的火堆是中空的,留了足够空间让空气流通,枯叶的火把树枝给点着,又在流动空气的作用下,火势逐渐变大,接着火堆便燃烧了起来。 火在啪啪地燃烧,桐九用树枝把四条鱼串了起来,在鱼身上撒好调味料,之后便架在火上慢慢烤。 他们围坐在溪边的火堆旁,每人负责两条鱼,时不时给烤鱼翻个身,防止它们某一面烤久了变焦。 之前在沙漠无人区钟离珀已经经历过很多次野炊了,但那时候用的是自带的燃气炉灶,自带的食材,虽然是在野外煮食,但总觉得还欠了那么点意思。而现在,终于算得上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野炊了,他们在野外现抓鱼现捡柴现生火,除了打火机外,没有使用任何工业化生产的炊具,非常符合“野”的意思。 钟离珀感觉十分新奇,连简单的烤鱼都变得有趣起来,他的神情异常专注,好像烤鱼是一件需要全神贯注认真去做的大事,生怕一个分神就出现无可挽回的错误一般。 桐九有趣地看着他,脸上也泛起了宠溺的姨母笑:“小琥珀,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别长时间看着火光啦,小心眼睛受不了。这鱼肉厚实得很,就算表面烤焦了也可以扒开吃里面没焦的,你不用这么盯着啦,偶尔给它翻翻面就好。” 钟离珀却摇了摇头,很是认真地回答:“烤焦就太可惜啦!我还是第一次吃现抓现烤的野生鱼呢,一定要烤好一点才行。” 见他这么坚持,桐九也就随他了,反正新鲜劲一过,肯定就会恢复正常。 桐九烤得很随意,也不在意会不会把鱼弄焦,在大火上烤了十来分钟,感觉鱼肉已经熟透后,她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欣赏着钟离珀对待那两条烤鱼的虔诚模样,她顿时觉得,自己的两条焦鱼也变得美味起来,果然美人的颜是可以送饭的! 等她三下五除二把两条鱼吃完,钟离珀花了十二万分精力烤的鱼才刚刚熟,于是她又美美地欣赏了一场美人进食,异常的赏心悦目。 钟离珀虽然已经很习惯被她看了,但她看得如此专注如此目不转睛,任是定力再好的人也必然会很不好意思。优雅地吃完最后一口鱼,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 桐九眼中含笑,表情轻佻,吊儿郎当地调戏说:“什么都好看,认真烤鱼的时候好看,享受自己的烤鱼时好看,连现在正儿八经地拿着鱼骨头的样子都好看!你很久没有这么可爱啦,我看看又怎么了?” 意思是他很久没有表现得这么幼稚了,所以很有趣很好笑?钟离珀实在不明白,他就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野炊,感到很新奇很兴奋,所以才表现得傻气了点,难道就这么好笑吗? “你是在看我笑话吗?”他十分无奈地问。 桐九笑得更灿烂了,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我记得你刚来游戏馆打工时,不但性格冷,表情也很冷,经常不说话,也不理人,就自己做自己的事,好像这个世界跟你都没有关系一样。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活泼这么可爱,我这老人家真有种‘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实在是老怀安慰啊!” 这明显是又把他当成小孩子。钟离珀抿嘴瞥她一眼,突然就不想搭理她了。 【作者题外话】:忙啊忙,继续单更 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一章 补充维生素 钟离珀明白,这世界上除了向家的那个人和小黑以外,其他人在桐九眼中就是个小屁孩。即使是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个皱纹多一点的孩子,更何况是他这种才二十出头的人呢。 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被桐九当成小孩子,只要桐九把他当成小孩子调侃,他心里就会莫名地感到非常不舒服,同时会有种说不出的憋屈和郁闷感。 明明以前听到她用老人家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话时只会觉得疑惑和不解,但为什么现在知道她是名副其实的老人家后,反而不太愿意接受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呢? 心下觉得奇怪,但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最近的脾气变差了。 把鱼骨头放下后,他便到溪边洗了下手,接着又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喝了点水。等吃饱喝足,体内的大量氧气就都跑到胃部去了,大脑开始缺氧,于是人便犯困了。 钟离珀觉得眼皮变得越发地沉重,想努力把眼皮撑开,但过了一会儿还是抵不住重新往下沉去。他斯文地打了个哈欠,想睡又不敢睡,眼角甚至都憋出了泪水,最后只能可怜兮兮地问道:“我们要什么时候出发?” 早上太疲倦了,中午吃完东西自然会犯困,可他实在不好意思真的像游山玩水一样散漫,所以在没有得到桐九批准之前,他真有点不敢睡觉了。 可他这副要睡不睡的模样就更像小孩子了,惹得桐九终于按捺不住那副姨母心,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卷毛,笑着说:“想睡就睡呗,睡饱了下午才有力气走路啊。你安心睡吧,这里留给我收拾就好了。” 一听到还要收拾,钟离珀便又努力地睁了睁眼:“为什么要收拾?” 桐九笑着解释:“吃完的骨头得埋起来,不能被野兽发现了,火堆也要彻底灭掉用土埋好,不然可能会引发森林大火。任何时候遇到水源我们都要有意识地做好储水,因为森林里不是随时有水源的,我们得尽量避免缺水状况出现。” 钟离珀听得十分认真,听完后便下意识地要按照桐九说的动身去收拾。 桐九一把将他按了下来:“好啦,你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就好。你才第一天在森林野外生存,得有些适应时间的,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想学的话我慢慢教你。” 这一下好像没怎么用力,但钟离珀却被按得完全站不起来,就像被个大铁钳子抓住了一样。他抬头看向桐九,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无奈,不过他也没再浪费时间争取了,反正这点小事确实没有来回拉扯的必要,有这个时间倒不如赶紧休息一下,养好精神继续出发。 于是他把身体放松了下来,靠坐着大树闭目养神,合起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他重新醒来后,周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鱼鳞、鱼鳃、鱼内脏和鱼骨头等厨余垃圾已经不见了,原本的火堆也完全熄灭,上面还堆了不少的泥土。 他揉了揉睡迷糊的眼睛,接着便用力伸了个懒腰,手放下后撑在地上准备借力站起来,却在触碰到地上的一刻摸到了几个圆滚滚的小东西。低头看去,发现是几个红彤彤的不知名的小果子。他拿起果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丝酸酸甜甜的味道随即钻进鼻子,让他还不太清醒的大脑瞬间精神了起来。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看向桐九。 桐九指了指不远处那株长在溪边的小灌木,说:“一种野果,口感和味道都像三华李,酸甜爽脆,维生素丰富。既然不能自带食物,那我们就要学会就地取材,尽量合理做好营养搭配。” 钟离珀完全没有怀疑这野果能不能吃,拿起一颗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汁液从果子的破口渗出,第一时间就粘在了牙齿上,牙齿立马一阵酸软,舌头也同时尝到了让人打颤的酸味,口水不受控制地大量涌出,却无论如何都中和不了那极酸的味道。 他帅气的五官因为这酸味全都狰狞地皱在了一起,这一口令他终生难忘之余也差点让他原地升天。 不过酸味很快就过去了,紧随而来的是一股极为清甜的味道,那甜味迅速占据了口腔内所有的味蕾,把原来的酸味也掩盖了,顿时把升天了一半的灵魂拉回体内,还让他皱成一团的五官舒展为极其享受的模样。 好笑地看着钟离珀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桐九等他感受完果子所有味道后才打趣着问道:“觉得怎么样,好吃吗?” 甜味在嘴巴里萦绕不去,钟离珀砸吧着嘴,说:“一开始很酸,但后来很甜,还回味无穷。不过那酸味太让人记忆深刻了,我不一定有勇气尝第二口。” 桐九笑了笑:“有没有觉得这果子很像一段未知结果的暗恋?一开始不知道它是什么模样的,然后在好奇之下尝了一口,结果发现那味道酸得实在没办法下咽,这时候你会想把果子扔掉,把吃进嘴里的肉全都吐出来。可实际上只要忍过了这一阵,后面就会有悠长的甜味萦绕在舌间,让人不断回味。” 钟离珀不是一个有浪漫细胞的人,完全理解不了这种说法。他悄悄放下手中所有果子,试图不再多吃一口,还十分煞风景地说:“不觉得,我只想到了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这句话,巴掌太痛太让人难忘了,就算甜枣再甜也没有用。” 看到他那悄**的幼稚动作,桐九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浪漫的说法不能引导他多吃几口,那便只能用家长的威严压迫了,她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果子,不容反驳地说:“吃了吧,长期缺乏维生素c可是会引发败血症的,到时候就不是重新补充维生素可以解决的。” 听到这话,钟离珀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了,只能乖乖地捡起果子吃掉。他的面部表情变来变去的,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好不容易才把十个果子全部吃完。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夜间狩猎 吃饱喝好休息够后,桐九和钟离珀便继续出发了。 到了下午,阳光就变得相当猛烈,空气被烤得炽热无比,即便头顶有大片的树叶挡住,但也敌不过气温升高后的威力。原本光是背着沉重的行李就已经能容易出汗了,现在被灼烧一下,更是直接汗流浃背。 钟离珀不时用手背抹去额头的汗水,口中喘着粗气,咬牙跟在桐九身后艰难地前行。如果说上午的速度是龟速的话,那下午的速度就可以用树懒速来形容了,因为流的汗变多,体力消耗得更快,所以速度就慢了下来。要是以下午的速度计算,那四五天的时间他们恐怕到不了目的地呢。 桐九张开一只手放在额头上遮住入眼的阳光,她抬头往上看了看,接着回头说:“记得多喝水补充水分,千万别中暑了。” 钟离珀热得连说话的力气和意愿都没有了,只能从喉间发生一个闷闷的“嗯”字,然后机械式地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喝了几口。 到目前为止,他们在森林里倒是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即便这样,他们的进度依然缓慢。一下午走走停停,短短的9公里路他们居然花了6个小时,走了一天,连20公里都没有到,第一天就不达标,这情况可有些严峻了呢。 晚上扎营后钟离珀就完全不想动弹了,可能流了太多汗吧,他甚至连晚餐都不想吃就直接睡觉。但不吃饭显然是不行的,就算他的胃受得了,桐九也不会允许。在这里,她可不会惯着任何人,一切行动都得以保证健康和安全为大前提,不能任性,更不能冲动。 有了这番觉悟,他躺了一会儿就自觉地坐了起来,萎了吧唧地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桐九往周围看了一圈,说:“先拣些干树枝回来吧,趁天没全黑赶紧生个火,弄完了就跟我去打猎。” 钟离珀呆了呆:“可我不会打猎啊!” 桐九有些啼笑皆非:“我不是让你打猎,只是晚上的森林不太安全,我怕你一个人会遇到野兽袭击,还是跟着我比较安全。” “哦!”钟离珀有些迟钝地答应了一声,人放空了半响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不解地问,“我不会碍手碍脚吗?” 桐九摸着他的脑袋说:“没事的,你听我指挥就行。” 钟离珀又问:“我们真的能打到猎物吗?” 桐九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好啦,傍晚很多动物都开始出来活动,正是打猎的好时机呢!不过我们得赶紧动起来了,生完火就马上出发,再晚我怕会什么都看不见呢。” 两人没再浪费时间,在营地附近转了一圈就捡了几大堆树枝,以量来说,这些树枝足够他们烧一晚上了。 桐九先把地面上的枯枝落叶清理干净,然后在清理好的地面上快速撘了一个火堆,接着用石头把火堆围住,最后按照早上的方法快速地把火生了起来。 火堆熊熊燃起,那旺盛的程度一时半会儿应该灭不掉,但桐九依然不放心,继续往火堆里添了很多枯树枝,以此保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火堆也不会灭。 除了生火外,她还把几根树枝削成了木箭,大概削了十来根才估摸着已经足够。这些木箭都是打猎时的武器,虽然没有弓,但如果距离不远的话,她大力把木箭飞过去也能达到射箭的效果。 桐九拿了一根绳把木箭困起来再背到身上,尼泊尔刀和手电筒都别在了后腰,又将瑞士军刀交给钟离珀傍身,准备好这些,她也终于拉着钟离珀离开了营地。 其实猎物并不是随意乱转就能找到的,一般都得根据目标猎物的行为模式来寻找,比如说,要抓鱼就得找河流小溪,要抓狍子就得寻找草地活灌木丛。除了这些地方,还能在猎物觅食的区域找到它们,也就是传说中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今天他们要猎的是兔子,而兔子在夏季一般喜欢藏身在茂密的幼林和灌木丛中,所以他们要先找到一片灌木丛,再在灌木丛附近寻找有没有兔子活动的踪迹,如果有,他们就在这里狩猎,如果没有,他们就寻找下一片灌木丛。 而在这片森林狩猎兔子的话,有一件事是必须要注意的。这里有一种兔子叫雪兔,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要是不小心杀了,那就构成了犯罪,是要判刑的,因此打猎时需要认清兔子的种类,防止错杀珍稀动物。 桐九往四周扫了一圈,又抬头看了看星星,辨认出一个方向后,带着钟离珀就快速地走了过去。走了没多久,竟很快就找到了一片灌木丛。 灌木丛的面积不算大,但里面要真藏几只兔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站在灌木丛外可不容易看得见,于是她便开始在附近仔细地搜索着兔子的痕迹。 她让钟离珀蹲在附近的树下不要乱动,自己则放轻脚步慢慢靠近灌木丛,在靠近的过程中还不时地观察着地上的小草,一旦发现小草有被压过的痕迹她就会立马趴下凑近去闻。认真地闻了几处地方,一丝很淡薄的兔子的味道就被她发现了。 小心翼翼地、没发出丁点声音地从背上抽出一根木箭,在整个过程中,桐九放缓了呼吸,并逐渐让呼吸与手上的慢动作同步,这样一来,所有的动作就会更加隐秘和稳定。 桐九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拿着木箭的手定在空中,呼吸也是越来越缓,越来越轻,在不远处一直看着她的钟离珀甚至都有种她跟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的感觉。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桐九动作神速地往灌木丛一抽,下一秒,她手上的木箭便往灌木丛另一边飞了出去。咻~歘~,一道插中什么东西的声音就从灌木丛那边传了过来。桐九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窜出,伸手一捡,一只灰色的野兔已经插在了木箭上。 这下子,他们今天的晚餐才总算有了着落,到了这一刻,桐九也终于能长舒一口气。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一起洗个澡 兔子一般会生活在水源附近,所以桐九和钟离珀便往灌木丛周围找了找,结果还真在附近发现了一处水源。这是一个小湖泊,水质非常清澈,但此时天色昏暗,很难看清湖泊的水深如何。 钟离珀伸手探入水中,发现水温异常冰凉,刺得他立马把手缩了回来。不过在出了一天的汗后,这样冰凉的水反倒让他十分心动,他现在就想好好洗个澡,把身上的汗臭味全部洗掉。 不好意思地偷瞄桐九一眼,钟离珀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小九,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桐九挑了挑眉,一脸坏笑地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接着便兴趣勃勃地说:“可以啊,那你先洗吧,我等你洗完再处理兔子!” 钟离珀的脸微微一红:“不是,我打算吃完饭再带换洗衣服过来洗。” 桐九却摇起了头:“这恐怕不行哦!第一,我等下要处理兔子,这里必然会有血水留下,到时可能会把其他野兽吸引过来,要是你晚上再来,白净鲜嫩的,不正好入了野兽的口吗?第二,夜里正是动物活动的时候,随意在森林里走动太危险,乌漆墨黑的,过来的一路上都有可能被袭击。第三,这样来来回回的太浪费时间了,你可以现在把澡洗好,顺便把衣服也洗了,等下回去再换衣服,湿的衣服用火烘一晚上应该也干了。” “现在洗?”钟离珀的脸更红了,像烧起来一般,“这……”不就被你看光了?如果连衣服也洗完再回去,那他就得一直裸着上身了。 桐九似乎完全猜到了他的未尽之言,笑得贱兮兮地说:“怕什么,在森林里生存就得糙一点,一切行动都得以安全为先,记得吗?” 记得是记得,可有些时候,记得跟实行是两回事啊!他可从来没试过在女生面前赤裸上身,更别说在女生面前洗澡了,这事光想想都能让他面红耳赤。但不洗澡吧,一身臭烘烘的味道跟桐九在一个帐篷里睡一晚,也是有些受不了。 桐九见他一脸挣扎,不由得继续添油加火:“没事的,最多我转过身不看你就是了,你有危险再喊我呗。” 钟离珀依旧有些挣扎,但最终爱干净和在女生面前那点好面子的心思终于占了上风,他瞄了桐九一眼,又瞄一眼,再瞄一眼,在那副既害羞又鬼鬼祟祟的样子差点引得桐九爆笑之前,到底还是屈服了,他挺害羞地说:“那我先去那边洗好了!” 桐九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抿着唇忍着笑说:“去吧去吧,记得别跳到水里哦,这水不知道有多深呢。” 钟离珀脸红红地点头,然后就跑到湖泊的另一边洗澡去了。 桐九提着死掉的兔子笑眯眯地坐在湖泊边的树下,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耳里听着不远处的水声,很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其实她出身世家,有些礼仪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很多时候口吻轻佻,但实际上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再说了,让她对一个孩子产生什么旖旎思想,那也太为老不尊了,她平时经常调戏钟离珀也不过是觉得他的反应好玩,想捉弄捉弄他罢了。 湖水被拨弄得哗啦哗啦响,钟离珀还被冰冷的湖水冻得不时“咝咝”地抽气,过了大约十五分钟,他终于洗完澡,带着卷成一团的湿衣服赤裸着上身走了回来。 他整个上身都红彤彤的,也不知是羞红的还是冻红的,衬着他雪白的肌肤,竟有种禁欲的味道。 桐九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看到脚下还有点滴水时便知道他刚才不仅仅是洗过上身了。她眼露调侃,要笑不笑地问道:“洗干净了?” 钟离珀下意识用手中的湿衣服挡在胸前,表情有点不自在地话说:“嗯,洗好了!” 桐九觉得有点好笑,她问的是有没有洗干净,而他回答的是洗没洗好,显然,在她面前回答“洗干净”几个字对他来说是一件相当羞耻的事,听起来像是把自己洗干净等待侍寝的妃子一样,所以他才换了一个没什么歧义的说法。 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笑了一会儿后,桐九才把兔子递给他,笑嘻嘻地说:“兔子先交给你看着,我也去洗一洗好了,要不然你洗得香喷喷的,却因为我一身的臭汗味睡不着觉,那多不好意思啊!” 这下子钟离珀连手都不敢伸出去了,他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敢置信地重复问道:“你要去洗澡?这里?” 桐九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脸:“对啊,不然我要到哪里洗?” “可你……那洗完……不就……那我……”钟离珀顿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桐九单手支额,似笑非笑地欣赏着他的不知所措,直至他慢慢冷静下来了,才慢悠悠地解释说:“我有冲锋衣啊,又不用像你这样裸着回去,想什么呢,我好歹是个女人耶,怎么可能像你这样!赶紧的呀,把兔子看好,我去那边洗一下,很快回来。” 说完她也不管钟离珀有没有回神,一把将兔子塞到他手上后就往他刚才洗澡的地方走去了。 钟离珀呆立当场,听着不远处响起的脱衣声和水声更是变成了煮熟的虾子,浑身上下都红透了,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就怕稍稍一转移目光就会不小心瞥到那边的风光。 就这样像木头似的站了不知多久,桐九终于浑身清爽地回来了。她手上也同样有一坨湿漉漉的衣服,但因为有冲锋衣穿在外头,这会儿倒不像钟离珀需要裸着上身。 桐九把兔子从钟离珀的手上拿了回来,然后走到湖边就开始处理。 她先把兔子的血全部放掉,再将它的皮毛剥下来,接着将内脏挖掉,最后把兔肉放到湖泊里清洗干净,就这样三两下功夫就把兔子给处理好了。 不过皮毛和内藏不能大大咧咧地留在这里不管,因为气味必定会引来别的凶猛野兽,万一野兽顺着他们的味道找到营地去,那他们就会有危险。于是她在树下挖了一个坑,把皮毛和内脏全部埋起来后才提着兔子返回到营地。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四章 优秀的烤肉手艺 虽然赤裸着上身,身材又意外极好的钟离珀很吸引眼球,但森林昼夜温差大,夜里的气温很低,一直不穿衣服肯定得冻坏,所以桐九迅速把兔子处理完后就带着钟离珀快步赶回营地。 “好啦,赶紧穿上衣服吧,可别冻着了。”桐九一副老妈子的模样,十分紧张地推着钟离珀进去帐篷里。 钟离珀确实觉得冷,这走回营地的一路已经打了几个寒战,此时也顾不上害羞了,只能顺着桐九推在背上的力度爬进帐篷,拉开背包拿出衣服就赶紧穿上。 等他把衣服穿好,桐九便用树枝把所有湿衣服都支起来晾在火堆旁烘干。 “好啦,衣服哄一晚上应该能干了。”她“啪啪”两下,把手上的泥沙拍掉。 钟离珀换完衣服就自觉地拿起兔子开始烤,虽然他没有烤兔子的经验,但估摸着烤兔肉跟烤牛肉烤鸡翅是差不多道理,因此就用烤鸡翅的经验开始烤起了手上的兔子。 他先把兔子身上的水分稍稍烤干,再往兔肉上均匀地涂油,等把兔肉慢慢烤至金黄后就撒上各种调料。 桐九还担心钟离珀看不得刚杀的兔子,原本是打算由她来做晚餐的,可晾完衣服后就发现钟离珀在非常自觉地烤着兔子,手艺还挺纯熟,烤得还挺香,她忽然间就不想把工作抢回来了,只安心地在一旁享受着烤兔肉的香气。 她觉得钟离珀烤兔子的样子耐心又专注,不急不躁,就跟他平时做学术研究时的态度一样。他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教科书式的,兔子永远放在离火8公分左右的位置,翻转的速度不仅适中还非常均匀,涂油也好放调料也罢,都是在最恰当的时机进行,就这样做出来的烤兔,不香才有鬼。 “好香啊,喷香喷香的!”她一边用力地吸着烤肉的香味一边感叹道。 “光是香也没用啊!我没有烤过兔子,还不知道做出来的味道怎么样呢。”钟离珀回答得很是谦虚。 “你烤得这么仔细,一看就比我做得好。”桐九也是挺有自知之明。 钟离珀浅浅地笑了笑,笑意温柔:“你只求快点烤熟快点吃,当然做不好啦。就像你中午烤的鱼,为了能尽快烤熟,你都把鱼放到火中间了,这样虽然熟得快,但焦得也快啊,即使你把焦的地方都扒掉,但焦味还是会渗到肉里的,吃起来就不香了。以后还是我负责烤肉吧,你等着吃就好!” 桐九托着下巴,一语双关地说:“那敢情好啊,以后就你做给我吃了!” 钟离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话里有别的味道,他依然非常专心地烤着兔子,觉得兔子已经烤得差不多了,便要做最后涂蜜糖的步骤。 桐九立马就说:“多涂一点,我喜欢吃甜的!” 钟离珀看她一眼,于是涂完一层蜜糖之后就默默地再涂了一层。 两人一个烤肉一个看着烤肉,一个神情专注一个神情迷离,一个满心期待自己的烤兔成果一个被烤肉的香气引得口水直流。 终于,钟离珀把烤好的兔子放在盘子上,并且郑重宣布:“好了,可以吃啦!” 桐九欢呼一声,拿着刀就冲过去把兔子一分为二,自己迅速抓起其中一半便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每啃一口都要大呼一声“好好吃”。 或许每个厨师都希望别人喜欢自己做的食物吧,所以看到桐九大口大口地吃着烤兔时,钟离珀的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腼腆的笑意。 由于兔肉实在做得太香了,味道飘香十里,桐九担心这香气会引来野兽,于是她吃得特别快,还不断催促着钟离珀赶紧把自己那份消灭掉。 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兔肉给啃完,之后还把剩下的骨架子埋到了远离营地的地方。 吃完了晚餐,桐九便在帐篷的另一边又多撘了一个火堆,并在火堆里放置了足够的树枝,这样就能保证火堆能燃烧足够久的时间。 “好啦,赶紧睡觉吧。”桐九欣赏着两个熊熊燃烧的火堆,十分满意地说。 钟离珀有些不解:“为什么要生两个火堆呢?” 桐九解释说:“没什么,就是为了保险。我担心晚上有狼从没有火堆这边过来,多生个火能安心些。” 钟离珀眼露担心之意:“这里会有狼?” 桐九笑着点头:“有啊,久陆小时候就是在这片森林被狼咬的,要不是我及时救下他,他当时已经成了狼的口粮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狼怕火,或者更准确地说,很多动物都怕火,只要有火,它们都不敢靠近的。但我还是要给你打个预防针啊,晚上可能会有不少野兽叫唤,你听到也别太害怕哦。” 这说得神神秘秘的,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呢!之前在无人区,他们面对的危险都是天灾类型的,这类危险不仅可以预测,还可以绕路避开,虽然威力很大,但也不是不能应付。现在换成了森林地图,需要面对的危险变成了更难搞的生物类型,这让钟离珀感到更加担心了。 野兽具有极高的主动性,它们能通过气味寻找到目标,危险性很大,想避都避不了。而最大的麻烦是它们有很强的攻击力,如果是成群结队而来,很可能会不死不休,他们想全身而退就更难了。 看到钟离珀紧张得拽紧拳头,桐九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摸了摸那头卷毛,安慰道:“有我在呢,不用害怕!无人区的沙尘暴和流沙我是没办法对付,但几头野兽还是奈何不了我的。对我来说,这里比沙漠无人区安全多了,就算真遇到野兽,它们不来惹我我就放它们一条生路,要是它们不知死活过来惹我,那我也只能当它们是送上门给我们加餐啦。” 对啊,他真够傻的,怎么就忘记身边还有个煞神呢!那些野兽对她来说就是不同体型的小动物而已,哪来的威力可言啊。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想明白这点,钟离珀紧张的心情顿时就放松了下来,人一放松,困意也就上来了,没过多久,呼吸已经变得绵长,显然已经睡熟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五章 有点内疚 半夜里,森林中确实响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吼,但不知道是身体太过疲倦还是桐九的话让人太过安心,反正钟离珀愣是没被吵醒过,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桐九对他也是挺佩服的,毕竟她在夜里也为了给火堆添柴起来过两次。期间拉开睡袋会发出声音,爬起来还会弄出窸窸窣窣声,打开帐篷出口的时候也会有拉链声,添完柴后,那些声音又会依次重复一遍。但这么多声音在近处接连响起,他却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睡得还是一样的香甜。 不过钟离珀能安稳地睡觉桐九也是很开心的,有好的睡眠才能迅速恢复体力,第二天才能有充足的体力应付漫长而艰辛的路途。她可不希望钟离珀每晚都战战兢兢地不得安眠,到了白天完全没有精神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上路。 到了第二天,钟离珀转醒时已经是清晨时分,太阳的亮光打在帐篷上,驱散了帐篷内的黑暗。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这一晚的睡眠质量挺不错的,精神也恢复得很好。虽然身体依旧有些酸痛,但这种酸痛却让脑袋更清醒,总体来说,是一种舒畅的感觉。 等到意识完全回笼后,钟离珀才爬出睡袋,他打开帐篷往外看了一圈,发现桐九正在附近拣树枝,于是他也不墨迹了,赶紧换好衣服就走出了帐篷。 桐九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发现钟离珀已经神清气爽地站在身后不远处,便笑着打招呼:“早啊小琥珀,昨晚睡得好吗?” 钟离珀可能是睡眠充足的关系,此时脸色红润光彩照人,让人见之心喜心旷神怡。他微微笑了笑,回道:“早!可能昨天太累了,所以晚上睡得很好呢。你很早就起来了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桐九把捡到的树枝交给他,说:“我也是起来一会儿而已。你先把树枝带回去吧,拿上洗刷用品、水壶和我昨天削好的木箭,我们去昨天的湖泊看一看。” 钟离珀乖巧地点头答应,一把接过树枝带回营地,又按照桐九的吩咐带上其他东西,然后便跟着她往湖泊的方向走去。 一夜之后,这附近好像又生出不少变化。钟离珀不知道是昨晚天色太黑自己没有看清楚周围情况,还是在他们睡觉时森林中上演了一出生杀搏斗的大戏,在去往湖泊的途中,他竟看到多处地方出现了新鲜血痕,有些是血泊状的,有些是拖拽状的,有些是滴落状的。 这些血痕覆盖了很大的范围,光凭这些血液痕迹,他就可以脑补出一集动物世界的精彩内容。 一只猛兽在捕猎,开始时只抓伤了猎物,但并没有抓住它,于是猎物带着伤逃跑,可惜没跑出多远就被猛兽重新抓住。而这一次猛兽没再给它逃跑的机会,一口就咬在了它的脖子上。大量的血液从猎物的脖子中流出,但它没有放弃逃生,还是本能地挣扎着。可惜它已经失血过多,最后只能在猛兽的口中断气而亡。猛兽在猎物完全死亡后就拖着它回到自己的巢穴,于是这里就留下了那三种血液痕迹。 钟离珀看了看这里又回头看了看还没消失在视线中的营地,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恶寒。如果刚才脑补的故事没错,那这些都是发生在他们营地不远处的,也就是说,曾经有非常凶险的情况发生他们的附近。如果那猛兽没有找到猎物,最后会不会把他们当成猎物呢? 人在无知的情况下是无畏的,而在未知的情况下却是胆怯的,现在更是一知半解,脑中能无边无际地想象出任何惊险的场面,心里就越发害怕了。不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钟离珀觉得自己肯定会一直担惊受怕,所以他快步上前拉住桐九,怯怯地指了指地上的血迹,结结巴巴地问:“小九,这……这里……这些……离我们营地好近啊!” 桐九挑眉笑看着他:“怎么突然间结巴了?害怕啦?” 钟离珀倒是老实,承认得非常爽快:“是的!” 桐九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脑袋:“怕什么,昨晚狼吼了一夜你都听不见,现在不也安安稳稳的吗?放心放心,有我在,没有哪只畜生敢来找麻烦的,你只要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就行。” 这话却没有起到半点安慰作用,反而吓得钟离珀瞳孔一缩:“狼……吼了一夜?” 桐九点头,指了指地上的几摊血迹说:“是啊,呐,就是这里啦。昨晚一群狼在狩猎,听声音,打得好不激烈呢。也不知道那猎物是什么品种,抵抗能力居然这么强。哎,可惜这附近被那群狼扫荡过,要不然我也不需要到湖泊那边碰运气。希望那湖泊别太深吧,要不然就抓不到鱼咯。” 他还以为昨天根本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呢,没想到是他神经太大条,连危险临近了都没有察觉到。如果他一直这么迟钝,有危险了都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只能等着桐九保护,那这一路会不会成为她的累赘呢?在这片陌生的森林里,他不求能帮上什么忙,但也不希望会拖她后腿的。她虽然没说,可从她话里不难猜出,昨晚肯定是一有动静她就警觉地醒来,一晚上都睡睡醒醒,睡眠质量必然好不了,现在她肯定是精神不足的。 如果他能有用一点就好了…… 桐九不知道钟离珀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反正她也没觉得一晚上醒几次是件多辛苦的事。在野外生存,肯定需要保持警觉的,就算钟离珀陪她一同醒来,于她而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他安安稳稳地睡。 见他一脸愧疚的样子,桐九便用双手捏住他的脸颊,然后往两边一拉,激动地说:“别多想啦,你只是对危险情况没有那么敏感,又不是去主动招惹危险。一路以来你都这么听话,又会做好吃的,我对你满意得不得了呢,你可别妄自菲薄。” 钟离珀脸上一痛,顿时忘记了所有的负面心情。他赶紧抓住桐九的手,不让她的手继续往两边扯,想努力抢救下自己可怜的脸颊。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六章 四波狩猎者 两人在路上嬉戏打闹了一番,钟离珀也终于在桐九的逗弄下没再沉浸于低落的情绪中。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湖边,开始了他们的觅食工作。 清晨的湖面在太阳的映照下荡起了一阵雾气,雾气从远而近飘来,看上去有种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仙气十足。蓝绿色的湖水宛如真正的宝石一般静静地躺在这股仙气之下,缕缕阳光在这颗宝石上折射出晶莹亮丽的颜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眼前的景色太美,让钟离珀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可惜他的同伴桐九小姐并没有那么浪漫的细胞,就在他拍完照的下一刻,一只拿着折叠塑料杯的手就出现在湖面上,那手往湖里一舀,原本平静的湖面就荡漾出阵阵涟漪,瞬间打散了所有仙气飘飘的感觉。 钟离珀本来还想好好欣赏一下这难得一见的美景,结果抬头一看,一个头发长长的女人已经猥琐地蹲在湖边刷牙,那模样简直是大煞风景。 哎,他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只能默默地收起所有兴奋愉悦之感,跟着桐九蹲在湖边舀水刷牙。 两人快速地洗刷完,接着便观察起湖泊的状况。这片湖泊的水质很好,几乎可以说是清澈见底,但就是因为太清澈了,一眼看进去根本无法知道深浅。为了测出湖泊的深度,桐九便拣了一块石头扔进湖中,过了五六秒后,石头才总算沉至湖底。 虽然不能通过石头下落的时间来准确计算水深,不过巴掌那么大的石头都得沉五六秒才能到水底,那这水肯定就不止十米八米那么深。水太深就不能直接下水叉鱼,而钓鱼对他们来说又太浪费时间,并不实际,所以吃鱼这个选项只能从早餐的餐单上划掉。 不能吃鱼,那就只能打猎了,于是他们收起折叠杯和牙刷,准备埋伏在附近等待“猎物”上门。 之所以留在湖泊这边狩猎,其实是因为晨间会有许多动物来喝水,这个时候就是捕猎的最佳时机。当然了,这个时候也会有其他的捕猎者出现,他们可能要跟一些同样出来觅食的猛兽抢夺食物。而一旦发生争抢,那基本上就是谁厉害谁说了算,只有打赢争夺者,猎物才能归他们所有。 桐九找了一个比较好的埋伏点,这个埋伏点的视线很开阔,既能看清周围的情况,距离湖泊又不远,如果猎物出现在湖边,那她用力把木箭射过去就能把猎物插中,如果有别的捕猎者,那她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拉着钟离珀躲在一颗树后,桐九小声吩咐道:“别离开我身边,知道吗?”说完这话,她便拿起一根木箭,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这种生怕被人听到的说话语气和随时作出攻击的状态让钟离珀突然紧张了起来,他紧紧地跟在桐九身后,双手抓住她的衣摆,不时地左右前后观察着四周,很是担心会莫名其妙蹦出个东西来。 桐九察觉他的不淡定,伸手就往后拍了拍,安慰说:“放轻松,有我在呢,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你别动来动去啊,弄出动静会让其他动物不敢靠近这边的,到时可就没早餐吃啦。” 听她这么说,钟离珀也只好压下心中的忐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两人一声不响动也不动,耐心地等待着来喝水的动物出现。 终于,几头野猪出现在他们眼前。这些野猪排着队,屁颠屁颠地跑到湖边,它们伸长猪鼻子凑到水中,舌头一舔一舔地喝着水,状态甚是放松,完全没有戒备的状态。 而与此同时,周遭也陆续传来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桐九的耳朵动了动,迅速把这些声音捕抓住,同时还仔细辨认着声音传来的具体位置。那丝很轻微的泥土被踩声是从九点钟方向传来的,而青草被踩声出现在两点钟方向,最后那声爪子刮蹭地面的声音应该在四点钟方向,换句话说,至少有三波捕猎者要跟他们争抢野猪。 桐九往四周瞄了一眼,很快就看清了这些争夺者到底是什么。九点钟方向的是一头棕熊,两点钟方向的是一只老虎,四点钟方向的是一只猞猁,而他们,也准备要跟三种不同的猛兽争抢猎物。 难得一见的场景,桐九很想让钟离珀也看一眼,但又怕他惊慌失措起来会发出动静,吓跑大家的猎物,所以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野猪们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狩猎者们包围,它们非常的怡然自得,喝水的速度不疾不徐。 老虎和猞猁都压低了身体,它们像是放了02倍速一样,踱着猫步缓缓地接近着目标。它们的步伐很轻盈,除了桐九偶尔能听到些许声音外,那些野猪都没有注意到它们的靠近。 以猫科动物的奔跑速度,其实现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出击了。但不知道老虎和猞猁是不是注意到了对方,对彼此都有些忌惮,因此两只大猫都没有轻举妄动。 它们不动,棕熊却先动了。只见那只巨大的熊朝着野猪的方向飞快奔去,一边奔跑一边怒吼,伸出爪子就往其中一只野猪身上划去。 伤口深可见骨,痛得那只野猪吱哇乱叫。不过棕熊并没有给受伤野猪逃走的机会,它右掌刚划了一下,左掌随即就补了一爪,而那只可怜的野猪立马就归西了。 其他野猪在同伴受到攻击后本能地四处逃散,这一散明显破坏了老虎和猞猁的计划。原本他们还在暗中观察,等待最佳的出手机会,没想到忽然出现了一个程咬金,直接吓跑了它们的猎物。 还好它们本来就很接近野猪的位置,在野猪逃跑时,它们也飞速地扑了出来,各自抓到了自己的猎物。 这一幕发生得非常突然,钟离珀一个措不及防就被吓得跌坐在地。可在这极度惊慌的状况下,他却下意识第一时间把桐九拉到怀里,然后一个转身把她护在身下。 桐九有点懵,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转眼间就躺在了钟离珀身下。她本来还想趁乱也猎一只野猪的,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错失良机。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七章 它们是好朋友吗? 正当这个时间,一阵奔跑的声音传来。桐九神色一凛,立马拨开身上的钟离珀往前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一只野猪慌不择路地往他们这边跑来。 桐九动作神速地抓起落在地上的木箭往野猪的方向射去,咻的一声,木箭极其精准地从野猪的眼睛插入,从后脑穿出。野猪哼哼叫了两声,噼啪一下便倒地不起。 这转折来得有点突然,两人茫然地对看了一眼,又同时转头看向野猪,一时间都有种“这也行”的感慨。 “小琥珀,你说这算不算得来全不费工夫呢?”桐九躺在地上打趣道。 钟离珀没有她那么淡定,他先是看了眼湖泊边的方向,确定那几只猛兽不会过来这边后才回头说:“我们也算抓到猎物了,还是趁那边几只没注意到我们之前赶紧走吧。” 桐九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吃饱了的猛兽是没有攻击性的,除非我们去攻击它们,又或者去虎口夺食吧,否则它们是不会管我们的。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等它们离开后就可以把这只野猪给处理了。这么大一只野猪,烤好了带上,我们的午餐也有着落啦。” 闻言,钟离珀便默默地挪到了桐九身旁,坐在地上跟她一起注意着那边三兽猎食的盛况。 根据专家研究和过往的一些数据来看,这三种动物里,总体应该属老虎最凶猛,而猞猁和棕熊因为生态位重叠小,食性相差颇大,本身不存在太大的竞争关系,所以也说不好谁比谁厉害。真要斗起来,估计棕熊抓不住灵活敏捷的猞猁,而猞猁也杀不死皮粗肉厚的棕熊。 事实上,棕熊是杂食性动物,体型大且笨重,并不是一个好的捕食者。很多时候,它们都会蹭饭吃,例如抢老虎的猎物,抢猞猁的猎物。而老虎和猞猁的捕猎能力强,只要猎物充足,家有余粮,一般是不会跟棕熊计较的,更不会冒险把猎物反抢回来, 但猞猁却也是一种被低估的猫科动物,它们虽然体型小,但身手敏捷矫健,性格谨慎狡猾,攻击力极强,能上树能下水,且素有“屠狼杀手”之称,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如果刚刚只有一头野猪,那这三只肯定得有一番争斗。棕熊捕猎能力或许不及老虎和猞猁,但抢吃的能力却是极强的,到时谁能吃到猎物都不一定。可现在野猪的数量足够多,它们根本不需要争抢,因此场面就和谐了许多。 不过棕熊比老虎和猞猁出手更快倒也有些出乎意料,这货通常都是捡漏的,极少见会这么主动。 桐九干脆双手枕着后脑勺睡在地上,一只脚曲起,另一只脚翘着二郎腿,一边晃着脚一边悠然自在地说:“这场面可真是难得,小琥珀,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拍下来,绝对值得纪念。” 钟离珀好奇地小声问:“它们不会互相打架抢食吗?” 桐九笑着说:“当然不会啊,别以为动物就没有智商,它们没这么笨的,要抢食也得先把食弄到手,鱼死网破的事它们是不会干的。现在猎物充足,它们爱怎么抓就怎么抓,根本不需要从别的动物手上抢夺。动物活着的最大意义是生存和繁衍,在这个大前提下,它们不会做无谓的争斗,只要资源充足,它们就会各过各的,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跟别的动物拼命。” 钟离珀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意有所指地说:“那它们比人类聪明。” 桐九也是冷冷一笑:“对啊!《聊斋志异》有说,贪字甚近于贫,而人类太贪婪了,无尽的欲望和掠夺,最终很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呢。” 这话题说起来就有些沉重了,无论是他还是桐九,受到的苦其实都跟人性的贪婪脱不了关系。 钟离珀忍不住看了看她,确定她没有别的情绪,心里才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也不适合深入聊下去了,于是他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说:“它们会吃完再走吗?” 桐九继续抬头看天,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笨拙的心思,回答道:“老虎和猞猁都是独居的动物,为了不被别的动物夺食,一般都会把猎物拖到隐秘的地方再吃。而棕熊有存储食物的习惯,按理说是会把食物带回洞里吃的。不过这仨货都有些不走寻常路,所以我也不知道它们会怎么样。” 钟离珀眨了眨眼,竟十分梦幻地问:“你说,它们会是好朋友吗?” 噗呲,桐九不由得小声笑了出来,斜眼看向钟离珀,满目温柔地说:“你怎么那么可爱呢!这是大自然啊,同物种之间都做不了朋友呢,何况是跨物种?它们不互相抢食物已经很不错啦。而且老虎和棕熊还会互相吃对方的崽呢,不可能做好朋友的。我说小琥珀啊,真正的大自然是很残忍的,比你想象的要无情多了,野生动物没有那么多感情,如果是食物匮乏又或者幼崽已死,老虎也一样会把孩子吃掉的。”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钟离珀也不否认很多古老的俗语只是人类在动物身上投放了过多感情产生的误会,事实上并没有那么令人感动。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觉得,这三只动物之间应该不是毫无感情的,不然的话,棕熊这么笨这么冲动,还差点把野猪全部吓跑,害大家几乎失去猎物,早就犯众怒了。但老虎和猞猁好像都没有放在心上,既不去攻击它,也不抢它猎物,态度明显是比较友好的,所以他才认为,这几只动物之间应该是彼此熟悉的好朋友。 无奈地看着他有点不服气的神情,桐九也是完全没想到,这家伙似乎对很多动物都有种特别的喜爱之情。因为喜爱,所以会把动物拟人化,给它们的一些行为赋予特殊的感情意义。不得不说,可能小黑的特殊性也加深了他这方面的毛病,让他认定动物都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 这么聪明的脑袋居然有这么天真烂漫的念头,桐九一时间也真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于是她话锋一转,仿佛有意安慰说:“其实呢,你把它们的关系想象得浪漫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小黑也是有想法有感情的,说不准其他动物也是跟小黑一样呢!” 听到她这么说,钟离珀果然满意地抿唇偷偷笑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八章 森林迷踪阵 等那三只大宝贝走了,桐九便费劲地把自己猎到的野猪尸体拖到湖泊边,又是一阵剥皮开膛挖内脏的操作,把野猪处理完分成几大块后,他们带着装好干净水的水壶,每人捧着几块猪肉回到营地。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黑暗被阳光驱散,森林又恢复了勃勃生机。 他们把野猪肉放下,再将火堆重新升起,然后开始烤野猪肉的庞大工程。 说是庞大工程,但其实这项工程只有钟离珀一个人完成。自从昨晚尝试过钟离珀的手艺,桐九就愉快地决定所有的烤肉都由钟离珀来做。 此时钟离珀一块肉接着一块肉地烤,一直把整只野猪都烤好了才收工。期间,桐九也把行李收拾完毕,还拿出巨型的食物袋将暂时吃不完的野猪肉收起来。 两人吃完早餐就立马上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行李的重量,他们今天的行进速度比昨天快了一些,同样走3公里却只花费了一个小时,比正常走路速度慢不了多少。 一上午除去休息时间共走了四个小时,中午继续吃野猪肉又省下了觅食的时间,午睡半个小时再出发,下午按照15公里时速行进七个小时,一天下来也有二十多公里的成绩了。 到了晚上扎营,两人也是有点累瘫的感觉,但好在野猪肉剩了许多,他们直接生个火热一热就可以继续吃,不用浪费精力到处寻找猎物,倒是节约了一些体力。 两人搭好帐篷生好火吃完晚餐,结伴去附近的河边洗了澡后便回营地准备睡觉了。 不过睡觉之前,钟离珀却在营地周围捣鼓了一阵。他拣了几根有五个分叉的树枝分别插在帐篷周围的五个方位,接着在每个分叉上各插上五片完整的叶子,最后把五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放在树枝旁。做好这些,他又拿红绳把五根树枝一一绑起来,形成一个正五边形,而这个正五边形刚好把帐篷围了中间。 桐九一开始还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看着看着,很快就看出了一些眉目,于是诧异地问道:“小琥珀,你这是在布阵吗?” 钟离珀腼腆地点了点头,开心地说:“是的。其实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这件事,在森林里生存一定要时刻保持警觉,可我睡着了居然连狼在附近吼叫都吵不醒,警觉性这么低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你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必定会更加警觉,但如此一来肯定影响到你休息。于是我就想,能不能干脆布个什么阵让动物无法靠近,这样的话我们就都能安枕了。” 对钟离珀已经能根据需求自己布阵什么的,桐九确实感到了相当的惊喜:“你好厉害啊,现在真的很有阵法师的模样呢!那这是个什么阵法,有什么作用呢?” 钟离珀回道:“这个阵法叫森林迷踪阵,白天的时候没用,只有晚上能发挥作用,现在任何动物往我们这里看都只会看到一种危险的情景,这种情景会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让动物发现不了端倪。比如说,如果在山上设阵,那在外面看有可能会变成地面不断坍塌的悬崖,而在山脚设阵,阵内可能会变成不断有落石砸下的范围,在河边设阵,阵内又有可能会变成漩涡激流,总之,动物会把阵内这一圈视为极度危险的空间。” “哟,这么厉害?”桐九更欢喜了,“那今晚我们是不是可以安心睡觉了呢?” 钟离珀的表情似乎有种掩饰不住的神气,他微微勾起唇角说:“是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你可以到阵外检查一下。” 他这么说倒不是以退为进的招数,而是真的不介意别人对自己的杰作进行检查。作为一个高智商的人才,这点胸襟肯定是有的,他不屑也不需要耍花招来逃避质疑和检验,因为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也是对求真的一种信仰和态度。 桐九也不客气,两步就跨出了红线范围,然后回头看去。这一看,立马惊得她目瞪口呆,只见原本应该是帐篷的地方竟变成了几株熊熊燃烧的大树,不仅如此,大树还传出了热气,就像那里真有几棵着了火的大树。这样的景象真实得连人类都能骗得了,更不用说是智商比较低下的动物。 “真的行耶!现在我看到的是几棵烧着的大树,而且大火的热气还扑面而来呢。动物最怕火了,看到这场面谁还敢来啊!”桐九激动地把见到的状况喊了出来。 钟离珀的回应倒是挺淡定,好像早就料到阵法必定没问题似的:“有用就行,那你今晚就不用这么警觉,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桐九站在阵外是看不到钟离珀的,但光听他的语气就能知道,他现在十分高兴,不仅有成功布阵获得成就感的原因,还有能在保护她这件事上发挥作用的原因。她故意露出满脸受用的表情,兴奋地说:“这个阵法好呀,哎哟,那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在水源边扎营了,这样既方便打水又方便洗澡洗衣服,一举两得。” 这波马屁拍得不动声色,但又让钟离珀感到受用。 桐九在钟离珀的帮助下重新进入到阵内,见天色不早,两人又稍稍聊了一会儿天就睡下了。 可能是心安的原因吧,这晚不仅钟离珀睡得好,桐九睡得也很不错。虽然晚上还是有狼吼声出现在营地附近,但桐九也只是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就重新睡回去了,并不像昨晚那样每次被吵醒都要爬出帐篷检查情况。 一夜无梦到天明,两人头天晚上早睡,第二天在太阳破晓而出之时就精神爽利的起了床。 袋子里的野猪肉估计还能吃两天,也就是说,这两天他们可以节约出不少时间赶路。两人吃完早餐收拾好行李,在附近装上干净水之后便继续往目的地行进。 进入森林已经三天,两人基本上都习惯了赶路的节奏,当初定下一天走25公里的目标总算是勉强达到了。但这是因为他们猎到了大野猪才能节省出三餐找食物的时间,如果野猪吃完了,那他们就要重新花时间打猎,一天恐怕就不能走那么多路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四百九十九章 狼群 整段路程已经走了一半多,他们剩下的野猪肉还够吃一天,利用这一天多赶点路,那最多在第六天的下午就能到达坐标点所在的位置。 由于晚上有钟离珀的森林迷踪阵保护营地,桐九完全不用担心睡在水源边会有危险,于是从第三天晚上开始他们就在水源边扎营。而在水源边上扎营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便是抓鱼非常方便。 野猪肉吃到第四天晚上已经全部吃光了,所以在第五天早上他们只能抓鱼吃。好在这次的水源不是极深的湖泊,他们还是能在河边浅滩叉到鱼。 桐九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野猪肉的启发,为了省下接下来的打猎时间,她干脆一次性抓了十几条鱼,让钟离珀全部烤好并把鱼肉刮下装在盒子里带上,这样就又能抓紧时间赶路。 钟离珀把鱼肉分别装在三个盒子里,一餐一盒刚刚好。处理完粮食问题收拾好行李,他们便再次踏上旅途。 这几天累是累了点,但整段旅程也尚算顺利,除了第二天早上猎野猪的时候有点惊险,其余时间都满顺利的,哪怕每晚都有狼吼,但实际上他们连狼的影子都没看到,根本不觉得危险离他们有多近。 然而墨菲定律有时候真挺奇怪的,它总会让事情往玄幻的方向发展,当你心中刚抱了点侥幸时,情况就会开始变坏。 桐九也是没想到,他们在森林度过的四个晚上都没真正遇到狼群,现在这大白天的,居然运气爆棚地遇到了一群狼,看这群狼瘦了吧唧的模样,一只只都目露凶光,显然饿狠了。狼本来是夜行性猎手,一般会趁着动物夜间警惕性降低时狩猎,也不知道这群狼多少天没吃东西了,竟然要在白天狩猎。 钟离珀已经紧张到浑身僵硬了,只是他性格比较内向,遇到再害怕的事情都会闷在心里,不会大喊大叫。 桐九倒是完全没有慌张,她迅速放下背包,从后腰反手抽出两把尼泊尔刀,还不忘跟钟离珀交代道:“你的背包别丢,这样背后就有防护了,哪怕它们从后边攻击也伤害不了你。前边有我护着,你别离开我身后就行。万一狼群围攻我你也不用怕,更别乱动,知道吗?” 钟离珀哪敢有别的意见,这种情况他根本没遇到过,肯定不敢胡乱行动给桐九添麻烦,现在桐九有了明确的指示,那他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他下意识抓紧背包的背带,身体站得笔直,眼睛盯紧着狼群的动静。 在一群狼之中,必然有一只头狼,其他狼都会根据头狼的指示行动,想要赶跑狼群,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杀了头狼或者让头狼害怕,这样才能让它指挥狼群撤退。俗语说擒贼先擒王,这句话在狼群身上有着最好的体现。 桐九快速地瞄了一圈,立马就在狼群中找到了头狼。 那是一只满脸满身伤疤的母狼,目光非常凶狠,哪怕瘦成了皮包骨,可眼里的那丝桀骜不驯依然没被磨灭。它的同伴中已经有几只是眼神带上死气的,似乎对继续活着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在这样的对比下,头狼就显得更特别了。 这群狼的身上都有不少的伤痕,一看就是跟其他动物打架打出来的,如果没猜错,它们应该经常被别的猛兽抢夺猎物,所以才会伤痕累累之余还骨瘦如柴。 桐九神情淡定地一直盯着头狼,既不害怕慌张,也没有杀气毕现,可就是这样的从容反而让头狼有了丝忌惮。它一时间不敢呼喊同伴攻击,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撤退,于是双方便相持了起来。 对于狼群来说,眼前两个直立行走的未知生物是好不容易碰到的猎物,就此放弃了,它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东西,然而他们看着就是不好惹的,贸然进攻,不仅极有可能猎不到食物,相反,它们还会成为对方的口粮。 “我说,要打就赶紧的,不打就让开,一直这样,很浪费我时间呢!看你们这么惨,我也不忍心杀你们,但你们把我的耐性耗光的话,我就不确定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善心了。”对峙了半个小时,桐九终于感到不耐烦,她也不管狼群能不能听懂,反正说了起码让心里舒畅一点。 头狼竟真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就相当于示弱了,桐九见机瞬间霸气全开,甚至散发出了点点杀气,眼神也开始慢慢变冷。 狼群感觉到冰冷的杀气,下意识地又集体后腿了几步。 “哎,你们早两天出现我还能给你们一些野猪肉,可现在我身上也没有适合你们吃的东西,所以只能请你们让开了。”桐九继续盯着头狼的眼睛说道。 头狼的眼神似乎露出了一些不甘,不知是听懂了桐九的话还是感觉到打不过她,犹豫了几秒,最终呜呜两声,呼喊着同伴转头就跑掉了。 一场凶险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钟离珀绷着神经紧张了半天,结果让人不寒而栗的狼群竟然被桐九两三句话赶跑,这个转折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都忘记了把身体放松下来。 桐九看他依旧浑身僵硬地站着,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安抚道:“好啦,没事了,我们走吧!” 钟离珀在桐九触到他的一瞬间才回过神慢慢放松下来,他的眼睛逐渐聚焦,看向渐行渐的狼群,心里的恻隐之心又涌了起来。他忍不住小声问道:“它们好像很可怜的样子,要不,我们帮它们找些食物吧!” 桐九揉了揉他的头发,很是冷酷地说:“没必要,大自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找不到食物是它们的问题,你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作为一个过客,不需要把过多的感情投放在它们身上。况且,你帮它们就意味着要猎杀其他动物,这对其他动物来说也是不公平和残忍的。” 这倒是极有道理,他今天看到狼群可怜就想帮狼群,明天看到鹿群被攻击又去帮鹿群,长此以往便会扰乱大自然的秩序。 “好吧!”钟离珀只能无奈地放弃帮忙的念头。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百章 明天要早起打猎 没动手光靠气势就吓跑了狼群,这操作让钟离珀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桐九在大部分人和动物的眼里都是极凶残可怕的存在。 他还记得当初在游乐园的摩天轮里,桐九表情冷漠地把偷袭他们的人从几十米高空一脚踹了下去,看到流淌了一地的血,她的表情依然毫无异样,到了晚上吃饭时甚至还非常地高兴,好像结束一条生命于她而言就是一件抬抬手的事,完全不需要心理建设。 当时他是受到了一些冲击的,但因为他性格本来就淡漠,加上那些偷袭他们的也是坏人,所以他并没有在意,更没有对桐九敬而远之。日子久了之后,随着他对桐九的了解越来越多,他也逐渐发现了她性格和身世的复杂之处,于是他对桐九的印象就多了一层滤镜。 桐九是懒散的、吊儿郎当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狡猾的、杀伐果断的、护短的、啰嗦的、倚老卖老的……在他的心里,虽然桐九的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但他从来都没觉得她可怕过。刚才他以第三者的角度看她跟狼群对峙,突然意识到,一个人如果不是经历过足够多的致命危险和杀戮,在面对生死搏斗时是不可能如此淡定的,身上更不可能有这种吓跑饿狼的气势。 一个人孤独地活了一千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到底会把人变成什么模样呢?钟离珀仔细想了想,当身边所有的生命都只是过客,没有任何人能一直陪伴着自己时,人应该会逐渐变得无情吧。 这种无情并不是说冷血,而是“有感情”的反义词,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如果说冷血是喜欢看动物或人被虐待,那么无情就是对这种状况表示无所谓,既不会感到不忍心,也不会觉得快乐,仿佛一个看戏的旁观者。 他自问也是个性格冷淡的人,对很多东西都不会太感兴趣,但至少正常的七情六欲还是有的,只是比正常人淡一点而已。可他发现桐九并不是这样的,她好像没有太多喜怒哀乐的情绪,有种超脱于世的感觉,哪怕对报仇的事都不紧不慢,可干可不干。时光把她的情感都磨平了,她的复仇,好像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依然是存在着的感觉。 一瞬间有太多的感受和想法涌上心头,不知为何,钟离珀竟有种心疼怜惜的感觉。 啪~ “小琥珀,发什么呆呢,走啦!”桐九见钟离珀呆住,不由得拍了拍他,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钟离珀颤抖了一下,回看着桐九,摇头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桐九半信半疑,不过也并没有深究:“刚才浪费了一些时间,我们得赶紧走了。” 说完,她便捡起了地上的背包,推着钟离珀继续往前走。 这段插曲延误了一些行程,到了晚上扎营时,他们竟然比计划少走了5公里。今天少走5公里,意味着明天要多花两到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本来顺利的话已经要下午才能到了,现在延误了那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耽搁到晚上。 在无人区的破阵坐标周围有天然阵法和障眼法的保护,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可能的话,桐九希望接近目的地时还是白天,这样才能应付更多未知的幺蛾子。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早上打的鱼已经吃完,明天又得重新寻找食物,可今晚他们并没有遇到水源,所以抓鱼是暂时不用想了,只能去找别的猎物。 而对于人类来说,比较好的狩猎时间一般是黄昏和清晨。入夜后虽然动物活动更频繁,但人类的夜视能力极差,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低,晚上不一定会看得见猎物的位置,加上遇到同样出来捕猎的猛兽的几率也高,相对更危险,并人类打猎的最佳时机。此时已经入夜,桐九既不想留钟离珀一个人在营地独自出去打猎,更不想冒险带着他出去寻找猎物,于是只能把打猎的事等到明天了。 桐九想了想,对钟离珀说:“小琥珀,明天我们早点起来打猎,争取在七点钟前处理好所有食物。现在距离目的地只剩下17公里左右,如果我们能保持比较快的速度,算上休息时间大约8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 钟离珀接口:“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在八点前出发,那下午四点前就能到。” 桐九笑着回道:“没错,不过前提是明天我们能顺利打到猎物。这附近没有水源,想找到猎物唯有到它们可能的藏身之处碰碰运气,一切都要听天由命了。” 钟离珀倒是拍起了马屁:“你有这么丰富的野外生存经历,一定能找到猎物的。” 桐九挑起眉头,似笑非笑地说:“狼群还是一直在这片土地生存的主人呢,不也要饿肚子吗?这种事情还是要看运气的,万一有其他猛兽跟我抢,那我也不一定能顺利猎到猎物啊。” 钟离珀却歪着头打趣道:“是吗?但我觉得如果真有猛兽跟你抢猎物,你肯定能从猛兽的口中把食物抢下来的耶!” “怎么会,我哪有这么厉害啊!”桐九勾了勾嘴角,笑说,“如果是我先打到的猎物,我肯定不允许其他猛兽从我手中夺食,同样地,如果是其他猛兽先盯上的猎物,那我也不会抢它们的口粮。说到底,我们不属于这里,不应该以自己的意志改变这里的生态,打猎已经不太对了,抢食物就更不应该。要是真找不到猎物,那我们就吃干粮呗,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减轻背包负担,一举两得。” 钟离珀没想到桐九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她以前就经常带着久陆住在森林里,现在居然说出不能改变生态的话,真是什么道理都被她说光了。 “那你以前怎么老是带久陆来森林住?”钟离珀忍不住意有所指地略略控诉道。 桐九笑着解释:“可我们当时不会每天都往森林深处走啊!我们会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每天只在附近觅食,而且我们多数时候都是吃河鲜或者吃果子,极少会打猎吃肉的。我一直都觉得,外来者不应该随意改变当地的生态,除非是意外落入这片地方,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吧,否则的话,还是尽量把自己抽离出来的好。” 这段话说的好像是生态问题,但钟离珀听着听着,却老觉得桐九是话中有话。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百零一章 失去方向 两人说好了明天的计划后便早早睡下,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桐九已经把钟离珀拖了起来。 这片森林处于高纬度地区,在临近夏季时,日出时间会特别早,即便是凌晨五点,晨光已经把森林照亮,虽然还不到大亮的程度,但至少对人类来说也能轻松视物了。 桐九像之前那样做了十根木箭,绑起来背在身上,专往灌木丛的地方找。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乌鸦嘴,今天他们还真有些运背,找了十处地方,居然都没找到猎物。什么兔子野猪山鸡,别说它们的身影了,竟连根毛都碰不着,好像这些动物压根就没出现过在这里一样。 桐九苦笑:“小琥珀,你说我昨天是不是不应该那样说呢?” 钟离珀这时候反倒安慰她说:“不怕,大不了我们吃干粮嘛,没事的。”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桐九回头娇嗔地斜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钟离先生,请你不要讽刺我!” 钟离珀真是冤枉极了,他确实是真心安慰,完全没有不好的想法,讽刺什么的更是绝不可能。不说他的性格不是这样吧,光看进了森林后的所有找食物工作都由桐九来完成这一点他就没资格不满。 “我没有!”他只能做出这样无力的辩解,语气还委委屈屈的。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桐九实在看不得他受委屈的模样,于是便摸了摸他的头,反过来安慰道。 两人找了老半天,楞是碰不到一只猎物,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最后唯有摘些果子回营地就着干粮吃了。 一天的开始就这么不顺利,桐九这个出生于古代,经历又这么离奇的人,天然要比别人迷信一些的人不禁猜测,今天可能不会太顺利,甚至越接近目的地,离奇的状况就会越多。 他们按照计划,吃完早餐,八点前就收拾好东西开始上路。 一路上,整个森林都透出了一种异样之感,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种诡异之处,那就是过分安静了。今天的森林似乎比过往几天都要安静一些,除了偶尔摇动树叶的风声之外,居然连小鸟的叫声都没有,仿佛突然就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与之前那个生机勃勃的森林断了联系一般。 桐九越发觉得奇怪了,森林中哪怕遇不到哺乳类动物,但鸟类和蛙类肯定是有的,这几天他们就在路上听到了不少鸟叫和蛙叫,吵得整个森林都闹哄哄的,可现在却没有半点声音,难不成鸟和蛙都消失了?还是它们都不能进入这个范围? 这个想法可谓是灵光一闪,而这一闪让她忽然意识到,他们或许早就踏入了目的地的保护范围。 “小琥珀,你说我们是不是踏入了什么阵法?就像之前在无人区,目的地周围有阵法保护一样。”桐九立马把想法告诉了钟离珀。 不说的时候没注意,经她提醒后,钟离珀也瞬间发现到问题了。 其实早上没有找到猎物时就应该觉得奇怪,但可能是昨天晚上刚好说完这种可能性,所以他们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这里的确有些奇怪,但是不是有阵法暂时还看不出来。如果想确定,可能要回去边界的位置探查一下才能知道。”钟离珀老实说道。 桐九摇了摇头,否决了回去探查的提议:“不用了,万一这是个空间阵,那范围肯定不会小,探查一个小范围的边界对破阵没有任何帮助。更何况,这还很有可能是个天然阵法,那就根本没办法破了,探与不探都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是继续往目的地方向走还是先弄清楚情况?”钟离珀问了个非常实在的问题。 桐九沉默了,眼睛半闭陷入了思考,半响后才说道:“这种空间阵法很有可能会改变磁场导致方向混乱,我们看到的太阳位置也好,树叶的阴阳面也罢,都是被空间扭曲过的,指示的方向也许会出错。我们还是先把方向问题弄清楚再继续走吧,否则我们一辈子都出不去这里。” 话虽是这么说,但要怎么确定方向却是个问题。钟离珀拿出指南针,想先弄清楚仪器指示的方向是不是符合实际,然后再想出修正方向的方法。可惜指南针并不听话,完全没有提供帮助的打算。只见指针时而动也不动,时而不断360°转圈,反正一看就是出了问题,根本作不得准。 “指南针失效了,没办法指示方向,那现在要怎么办?”钟离珀无奈地把指南针收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闻言,桐九也只能跟着叹气:“只能先算出正确方向再走了。这里没有动物也不见水源,我们不能在阵内耽搁太长时间,必须在干粮吃完之前离开,否则,我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被她这么一说,情况似乎就变得严峻起来了。 钟离珀知道这个工作只能由自己来完成,即便他对这个空间阵法没有太多概念,但也必须在极短时间内找到辨认方向的办法。 时间紧任务重,现在他也没空纠结能不能顺利完成的问题了,只能尽最大努力尽快找出解决办法。他立马原地坐下,从背包里拿出奇门遁甲的相关资料、笔记本和笔,然后开始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桐九也不去打扰他,只静静地坐在钟离珀旁边等待。她没打算独自在周围查看,因为她直觉以为,只要对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很难再找回来,所以在发现情况不对之后,她下意识地就去拉着钟离珀的手腕。 钟离珀很快就进入了研究状态。在这个状态下,他基本上就会两耳不闻窗事,任它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此时还是上午,按道理,它出现的位置应该在东方。可按照树叶的阴阳面来看,太阳此时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在南方,这也就充分地说明,现在的方向确实出了问题。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太阳指示的方向正确还是树叶指示的方向正确,又或者是这两者指示的方向都不正确。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百零二章 找出参考值 想要计算出正确方向,首先就要找到一个参考值,这个参考值是不变的,更要与现实符合的,还得与方向相关的。 钟离珀在笔记本列了几样东西,分别是月亮、星星、太阳、手表、树叶、年轮、水流、蚁穴,他把能想到的可以用来辨别方向的东西都写了出来,然后一个个进行排除。 首先是月亮和星星。不管这些东西的指示原理和效果是不是跟太阳一样,反正大白天是完全用不上的,只能划掉。 其次是太阳和手表。在北半球,把手表平置,时针指向太阳方向,在中午12点前,按顺时针,时针与12点刻度线之间的夹角平分线方向为南方;在中午12点后,按逆时针,时针与12点刻度线之间的夹角平分线方向为南方。但这两样其实是同一个原理,只有太阳的位置是准备的,才能指示出正确方向,而如果太阳的位置准确了,那他们就能直接辨别方向了。故而只能划掉。 再来是树叶。就凭现在的树叶阴阳面和太阳的位置来看,这树叶朝向就有些不太对了,如果这个地方是受磁场影响而扭曲了光的传播线路导致视觉出现偏差,那么看树叶阴阳面也是没用的。于是这一条也可以划掉。 然后是年轮。如果光用看的,那年轮的指示作用就会跟树叶一样,相当于没用。但年轮不单可以看,还可以摸,如果能用触摸年轮纹理的办法分辨出年轮的稀疏面和细密面,那就可以分辨出南北方向了。 接着是水流。水流方向是受万有引力影响的物理结果,是无法改变的,哪怕他们看到的事物发生了扭曲,人的视觉被欺骗,但实际的感受应该不会出错。打个比方,实际上从右往左流的水在他们看来有可能是从左往右流,可把手伸入水中,感受到的肯定会是实际的水流方向。而他们的手上有地图,知道这个区域的实际水文方向,两相结合起来,水流方向就可以成为参考点。只可惜这附近完全没有流水声,他们也没发现有活水的痕迹,所以这个选项被遗憾地划掉了。 最后是蚁穴。蚂蚁的洞穴朝南,只要找到蚁穴,那摸一摸洞口的位置就知道具体方向了。只是在这么广大的森林里找出一个蚁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这个选项也只能作为备选项目。 这样子筛选了一遍,他们倒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现在的优先选项是通过年轮来定出一个确切方向作为已知项,然后用这个已知项写出一个修正方向的计算公式。方法就一句话,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却是个只有天才才能完成的工作。 钟离珀花了一个小时写了满满三页纸,终于找到些眉目,他停下笔,认真地对桐九解释说:“我猜,这个区域是受磁场影响扭曲了光的传播路径,所以我们看到的东西是有偏差的。如果要找出正确方向,首先我们要找出一个已知项作为参考值,然后通过计算修正我们看到的东西。而这个已知项必须是一个准确的方向,因此我们首先要找到一个能准确指示出方向的参考值。 我刚才已经筛选了一些选项,现在可行的有三种方案。第一是通过触摸年轮纹理的方法,第二是通过感受水流方向的方法,第三是通过找出蚁穴洞口的方法。这三种方法里,第二种是能结合地图的已知信息作出最准确判断的,可惜这附近没有水源,这个方法暂时行不通。第三种方法比较简单准确,蚁穴洞口能指示出南方,但蚁穴太能找了,这个选项也得暂时放弃。排除了之后,我选择通过年轮作为参考值。” “年轮吗?”桐九沉吟了片刻,才说,“所以你需要我帮你劈一颗树?这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真能摸出来吗?” 钟离珀非常老实地说:“不能确定。我没摸过年轮,不知道这纹理的触感明不明显。但年轮形成的原理我还是知道的,按理说,触感应该会有所不同,但到底怎么样,最终还是要试过才知道。如果不行,那就要寻找水源或许蚁穴了。” 桐九听罢也没有含糊,立马站起身拍拍屁股笑着说道:“那就先劈一棵试试吧!哎呀,这狗腿子是我抢回来的,可别劈崩了才好。” 这话自然是开玩笑的。尼泊尔刀,也就是廓尔喀刀,俗称狗腿刀,就是专门用来劈砍树木的刀具,是野外生存的好帮手。 只见她唰的一声从后腰抽出一把尼泊尔刀,猛力往树干上一砍,一棵颇为粗壮的树顿时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她接着在同一个缺口用力砍下去,那树再次裂开了一些,已经是断了一半。第三刀随即砍下后,只听见咔嚓一声,那树终于轰然倒下。 三刀就能劈倒一棵树,这女人的威力真是可见一斑。虽说尼泊尔刀的威力确实很大,但刀再厉害,这树也不是轻轻一碰就倒的,如果没有大力气,想劈倒一棵树可没那么容易。 桐九完全是一副毫无波澜的表情,好像刚才只是干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足挂齿。她反手把尼泊尔刀插回在后腰的刀套里,双手拍了两下,感叹道:“这刀确实好使啊!我就知道向家用的东西一定不会差,早知道这样,当初应该把所有武器都收缴回来的。他们有本事弄来那么多管制刀具,我可没本事。” 她满脸神气说完这些,忽然间,脸色又是一变,瞪着眼睛相当担心地问:“哎哟喂,这树不会是什么国家保护品种吧?遭了遭了,可不能被发现啊,被抓可就麻烦了。” 钟离珀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心想,你连杀人都不怕被抓,现在居然担心劈棵树就被抓,这神奇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放心,这里有阵法保护,阵外未必能看到里面的端倪,你不会被发现的!”虽然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但钟离珀嘴上还是认真地安慰了一下。 说完,他便走上前去观察那棵树的横切面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百零三章 扭曲的空间 树木的断面不是完全平齐的,多少也有些不平整。钟离珀试着用手摸了摸,有些地方因为有高低的级差,断面比较明显,摸起来就有些影响了手感。 也不知道这凹凸不平的断面能不能摸出年轮的纹理,不过树都劈了,现在只能实际上手试一试。 钟离珀把双手放在树干的横切面上,闭起眼睛就开始慢慢地触摸起来。 桐九在一旁观察着,而她发现,钟离珀摸到的纹路跟她肉眼看到的纹路模样的确是不同的。她肉眼看到的纹路是上密下疏,而钟离珀摸到的纹路则是右下密左上疏,如果摸到的纹路没有出错,那么实际的年轮纹路跟看到的纹路则发生了大约135°的偏转。 这个偏转还是挺大的,相当原来的南北方向,实际上是东北与西南方向,如果他们傻乎乎按照看到的方向走,最后还真不一定会走到哪里。 不过现在也有一个问题,他们进入森林后都是用无人区那种人工定位的方法来确定自己的位置,虽然森林中有很多可供参考的元素让他们的定位更加准确,但毕竟很多因素都是他们估算出来的,因此经常需要参考物来修正。比如说,他们会用手环测出每一段路走了多少距离,可这个距离跟实际空间上的位移其实是有出入的,必须经过一些人工估算来减掉部分重复路线的损耗,再结合途径的一些实地地貌,最后才能把数据转换成地图信息。 现在手环上的确有早上到现在的移动数据,不过他们不知道在这个空间阵法里以迷失方向的状态胡乱走了多久,所以此时的位置未必就是他们原来预期的位置,所有的数据都将重新评估。如果要从这里去往目的地,他们就要确认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目的地又在此地的哪个方向,距离是多少。 之前明明一路顺利,真没想到竟然在接近目的地时才出了那么大的问题。 钟离珀十分谨慎,触摸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误了,立马就把结果写下,然后开始设计修正方向的算法。 这些事桐九完全不懂,也帮不上忙,只能寸步不离地呆在他身边,等待着他的计算成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头顶上的太阳好像移动了,又好像并没有移动,周围入眼的景色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微风偶尔吹过,拂在叶子上生出飒飒的声音,如果不是处于这么诡异的状况,桐九肯定会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可惜她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丁点的美好,只觉得有块看不见的透明玻璃罩子罩着他们,把他们与正常的世界隔绝开来。 钟离珀时而抬头看天,时而皱着眉头看树叶,时而回头看年轮,看完后就在笔记本上写出一串数字和符号。他不停地写写画画,笔下生风,光看进度,好像计算得还蛮顺利的。可惜刚想罢,他竟然又把之前写好的东西全部划掉,接着新开一页,再一次从头计算。 就这样写了划,划了又写,一本笔记本很快就用废了一半,但从钟离珀的神色就能猜到,他现在也是毫无头绪,只是用不同的方法在不断尝试而已。 桐九看了看手表,此时是下午的一点钟,他们已经原地停留了四个小时。可能是今天没怎么走动吧,所以到了这个点了还没觉得饿。不过人是铁饭是钢,哪怕不饿,在野外生存保持正常的三餐是很重要的,于是她拉了拉钟离珀的衣摆,小声说:“小琥珀,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呢!” 钟离珀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饿,吃了东西反而会让大脑暂时缺氧,影响思考,我还是暂时不吃了。” 桐九没有勉强他,她自己也只是随意吃了两片压缩饼干,形式上吃过东西就算了。 接下来又是一轮安静的等待。 桐九既没有催促,也没有过问计算进度,而是完全信任着钟离珀,耐心地等待着结果。她知道并不是过多的追问就代表着关心,过多的追问,反映在听者的内心很有可能会变成不信任,当听者产生负面情绪,内心就会波动,从而影响冷静的思考,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其实所谓的关心,有时候不过是无声的陪伴,你的不骄不躁,你的不离不弃,身边的人其实都能感受到,这种无言的陪伴和信任会成为真正的力量,支持着身边的人不断强大。 “有点眉目了!”在天色开始暗沉下来时,钟离珀终于兴奋地说道。 “哦?你发现了什么?”桐九挑眉问道。 钟离珀点了点笔记本上一串凡人看不懂的数字和符号,尽量用凡人听得懂的语言说:“以年轮实际指示出来的方向为坐标,不同距离的物体,视觉上产生的偏转就会不一样。总体来说,这种偏转成旋涡状,距离远的物体偏转的度数多,距离的近的物体偏转的度数少。打个比方,太阳偏转了1100°,树叶偏转了20°,那么两者呈现出来的偏转效果就是一样的,但如果要修正这种偏转度数,不同距离的修正难度会不一样,计算的量级也是以几何倍数增加的。” 桐九凝神细想,然后问道:“是不是相当于我们看向水里的漩涡一样的效果?” 钟离珀微笑着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桐九又问:“如果按你的方法成功算出来后,那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不是也能知道?” 这次钟离珀没有马上回答,他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接着才谨慎地说:“按道理是可以反推出来的,不过有个问题,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进入阵内,也就是说,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错。如果把正常的情况都按扭曲的状态处理,那么反推出来的结果也是不准确的。” “没关系!”桐九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那我们就按照你算出来的路线原路返回,只要看到曾经出现过的环境,说明那里就是阵法的边界了。到时候我们再算出那个位置到目的地的阵内线路,这样就能克服空间阵法的影响。” 听到这话,钟离珀不由得眼前一亮。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 第五百零四章 再遇头狼 在不往回走的情况下,想依靠计算确定现在的位置是不太可能的,因为没有起始点信息,相当于不列方程组就要确定二元一次方程的唯一解,这完全是不可能的。然而桐九提出要往回走,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正确和错误间必然有一个交点,只要沿着错误路线往回走,肯定能重新踏上正确的轨迹。 有了解决的方向,钟离珀立马就干劲十足起来。他拿起笔铆足了劲在进行推演计算,这次找到了方法,所以他没有划掉任何一个步骤,下笔也如行云流水一般,符号、数字交错出现,组合成一幅好看的画。 虽然桐九看不明白这些计算过程,但她能从钟离珀散发出来的自信气息猜出,此时的计算相当顺利,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结果。 果然,钟离珀在半小时后就放下了笔,语气平淡却有坚定地说:“成了!” 桐九立马凑过去看,只见他在笔记上圈起了最后的结果,而这个结果是一串很长的算式。 “用这个就能计算出回去的路线吗?”她好奇地问道。 “是的!”钟离珀指着算式中几个代表未知变量的地方,说,“我抛却了地形地图、东南西北和距离的概念,把这片地方简化成了坐标轴。这个坐标轴以现在的位置作为原点,年轮指示出来的南北向为y轴,东西向为x轴,每半米就是一个单位。我有记录来时的路线,只要按坐标轴单位把路段分割成若干段,每一段的头和尾都换算成扭曲之后的模样并标记在坐标轴上,这样回去的路线就有了。以半米作为单位虽然不够精确,但这样能减少计算量,而这个长度应该也在可接受的误差范围内。” 桐九豪气地摆了摆手:“你说这些我也不懂,反正我跟着你走就是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明天再出发吧,这么一耽搁,恐怕至少得延误两天,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钟离珀自然没意见,这个阵法能欺骗视觉,连在白天都会让人迷路,更何况是在晚上呢。就算计算出来的路线没问题,这乌漆墨黑的夜里,一旦走偏了些许方向,最终差的可能就是十万八千里了。 两人在原地撘好了帐篷,又吃了些压缩饼干作为晚餐就直接睡下。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阵法内,他们倒是不用担心晚上睡觉有野兽,也不用费心去找水源,更没必要为打猎而烦恼,反正这里除了树和他们俩就什么都没有,反而省下了不少心。 早早地睡下,第二天,两人在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爬起来了。随意吃了些早餐,快速收拾好行李,他们开始往回走时太阳也才从地平面钻出了半个身影。 他们走的速度很慢,因为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等钟离珀计算出下一段路的路线才能继续,于是整个上午他们就处于走走停停的状态,每走五六步就停一次,大约等10到15分钟才能走下一段。还好钟离珀是个天才,计算速度非常快,要是换了普通聪明的,很可能每走一段就要等上个把小时,换成平凡人,恐怕就彻底不用走了。 这种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的状况是非常恼人的,时间一长,内心就会开始焦躁,严重的话还会产生各种怀疑,怀疑路线计算错误啊,怀疑走的方向有偏差啊,怀疑破解阵法的方式不对啊,诸如此类的。好在钟离珀是个真正的天才,为人淡定,做的事也有足够的保障,而桐九对他同样有着足够的信任,所以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对路线表示出丁点的质疑。 到了中午,两人继续吃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由于带着的水已经不多,他们也不敢多吃,只是吃了个不饿的程度便作罢。 “咦,小琥珀你看,那只……是不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群狼里的头狼?”桐九忽然拉了拉钟离珀的衣摆,指着前方一处灰色的点点说道。 钟离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确实有一个灰点点在移动,但距离太远,他一时间也不能看清到底灰点的真面目:“太远了,看不清楚。” 桐九微眯着眼睛仔细分辨着那个灰点,不一会儿,那个灰点竟然慢慢变大,似乎正往他们这边走来。她有些诧异地说:“它好像过来了!难道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空间阵法了?可不应该啊,我们好像没来过这里呢。” 钟离珀往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任何熟悉的地方,凭他的记忆力,他能确定之前没有来过这里,所以此处必要还在阵法之内。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狼是误入了空间阵法的?”他只能如是地猜测道。 那个灰点的身影越来越大,它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终于,他们看清了它的模样。脸上和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瘦骨嶙峋的身躯,锐利而不驯的眼神,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正是他们遇见过的那只头狼。 “它怎么会自己一个?它的同伴呢?”钟离珀不解地问。 桐九看着那只发现他们后明显楞了楞的母狼,大胆地猜测道:“阵内的磁场很古怪,动物应该是能感知到的,它们知道这个区域很危险,所以都不会进来。可这只狼带领的狼群实在饿了太久了,估计它的很多同伴都快坚持不住,于是它就铤而走险地进来这片没有其他竞争者的神秘区域,试图找到能让大家饱肚的猎物。狼脱离了狼群是件很危险的事,孤狼遇到猞猁也只有被杀的份,更别说其他猛兽呢,而且它这么瘦弱,估计一只青年老虎就能灭了它。它敢孤身脱离群体,倒是勇气可嘉。” 话落,她便将手里的压缩饼干丢在了头狼跟前,单手支额笑着对那只狼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咱们也算是有缘了。呐,给你吃吧,虽然吃不饱,但至少能抵饿,我手上也没剩多少,只能给你这些啦。里面没有你要的猎物,你不用往里走了,再走就要迷失方向,死了都没人……没狼知道呢。” 那只狼似乎是听懂了一般,抬起的脚居然重新放了下来,没再继续往前走。它低头闻了闻地上的压缩饼干,可能是觉得没什么味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嫌弃,不过它太饿了,也顾不上好吃不好吃,确定了那是食物后,叼起来一口就吃掉了。 【作者题外话】:求票求收藏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