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君王》 正文 设定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从商业罗斯到农业罗斯 商业罗斯和农业罗斯是基辅罗斯两个重要的阶段，在这里我将会讲一讲商业罗斯是如何走向农业罗斯。 要讨论商业罗斯，我们首先要讨论罗斯的形成。根据《往年纪事》记载，留里克被东斯拉夫人邀请前来统治这片土地，但促进其来到这片土地的，最核心的还是贸易而带来的利益。 北方的维京人早在9、10世纪便被吸引到了罗斯，而促使他们前来的是来自中亚的白银，伏尔加河商路乃是这个时代的核心。现在沿着伏尔加河沿线，发现了大量迪拉姆银币的存在，可见当年贸易的繁荣。 而留里克也是被这条商路吸引而来的维京人之一，而这时正好也是另一条商路的开辟期，而这条商路就是著名的瓦兰吉-希腊之路，一路到君士坦丁堡的贸易路线，而对于这条商路的需求使得留里克政权不断向南发展，最终他们占领了基辅，以此为中心进行和南方的贸易。 在可萨汗国毁灭，南俄草原秩序大乱和中亚白银枯竭之后，伏尔加商路的衰落已变成必然，瓦希商路的重要性日益加强。 这也体现在基辅罗斯的国家组织中，那些在第聂伯河边上形成的商业城镇和基辅的联系越发强烈，也是因此基辅罗斯被世人称为众城邦之国。 而越是远离河流的，对基辅政权的离心力也是越强，而这些地区严格来说也不被视为基辅罗斯的领地，只是单纯的各类可以卖往南方的原材料供应地。 这点从那巡行索贡制度中也可以看出，所谓巡行索贡说白了就是大公带着亲兵去东斯拉夫人的村镇到处勒索物资，然后和其他河边城镇的商队一起出发卖东西。 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一直持续，随着时间的推移基辅政权对各地的统治也在不断加强，税收制度也得以出现，那种土地贵族也在出现，只不过土地依然被视为城市的附属品，罗斯权贵们看来商业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的质变发生在雅罗斯拉夫去世之后，雅罗斯拉夫死后，他的儿子们按照遗嘱瓜分了罗斯国土，而当留里克王公们前往各地统治。 这自然加强了留里克家族对地方的控制，原来不被控制的广大农业地区统治也被加强，分封各地的王公在土地之中汲取力量，让自己越发强盛，罗斯人也看到了他们眼中的野蛮荒芜之地存在着什么样的力量。 而且随着留里克王公的繁衍，前往各地统治的留里克王公也越来越多，对于广袤的罗斯国土的控制也不断加强，农业地区在罗斯国家内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而农业罗斯就是在这之中到来，商业原本的主要地位跌落，农业完成了后来居上，变为主导罗斯政治发展的重要力量。 而本书所描绘的，就是这样一个处于变革的时代。 正文 基辅罗斯的术士 相信很多人在读基辅罗斯历史时都会看到“术士作乱”这样的历史记载，这些术士煽动群众，进行大规模的起义。 很多人在看到“术士”这个词第一眼就被这个词所迷惑了，下意识的认为术士就是我们认知里面的那种江湖术士，这个时候不少人就会奇怪了，为什么这样的江湖术士却可以掀起那么大的运动。 但是实际上呢，术士这个词，准确说指的应该是罗斯多神教的宗教阶级。 术士实际上是罗斯专门负责宗教事务的群体，他们负责主持祭祀、祈祷、占卜等仪式，同时由于多神教神话的口口相传，他们又承担着文化传承与发展的任务，他们往往占据了仅次于酋长的较高社会地位。 “术士按其专长和职能分为不同类别，其中有“呼风驱云者”主管气象预测，力图用巫术推测天气变化;有“医治者”用草药、偏方、秘方和巫术给人治病;有“护身者”制作各种护身符;“传诵者”讲述神话故事，因善于自弹自唱，引人人神，又称为“迷人者”。术土中不但有男性，也有女性，男女且有一定分工:如公众仪式、大型祭祀占卜等活动主要由男性承担，家庭仪式、个人算命以及采药治病等任务则主要由女性负责。” 在罗斯受洗之后，实际上在接下来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多神教依然占据着罗斯信仰的主流。 “10世纪末至13世纪初，两种宗教公开对峙时期。基督教以中心城市为据点，多神教则以农村和边缘城镇为统治区。基督教自上而下地艰难推行，最初的信徒多半是执政者和上层社会成员，广大下层群众则坚持信奉多神教。上层社会中首先由男性接受基督教，女性在其后;不少基督教徒在接受基督教教规的同时，又不肯放弃多神教习俗。直到12世纪，一些大公夫人还遵照古老的传统率众参加多神教荐亡节的活动。这一时期，两种宗教以相互排斥、相互对抗为主，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基督教的传播是艰难而且有反复的，每遇天灾旱年，多神教要在局部地区重新抬头，甚至再次占上风。” 因此对于术士为什么可以掀起那么大的波澜，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在依然是普遍信仰多神教，或是双重信仰的罗斯大地，这些祭祀依然拥有着强大权威。 这些权威让他们获得了可以掀起民众运动对抗王公的力量，在罗斯历史上术士煽动群众对抗王公的例子就有很多起。 其中规模较大的就是11世纪东北罗斯因为饥荒而产生的骚乱，以及诺夫哥罗德11世纪城市在术士带领下和王公的对立，都是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 至于后来，随着多神教的衰落，术士们则不是被杀，则是被赶出城市躲入深山老林，丧失了他们的地位，一些人则沦为了“百戏艺人”，他们在罗斯大地上游走，进行各种艺术表演，同时也继续传播多神教的神话，延续多神教影响在民间的延续。 另外一些人则是变成了巫医、巫师、巫婆，长期游离在正教社会之外，但是在农民之中留有一席之地。 正文 序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一章 无地王子 “保持你们的队形，稳住！控制好战马，不要被战马带着走！” 1052年，在诺夫哥罗德（备注1，以下简称诺城）郊区的小校场——或者说就是片单纯的空地——几十个少年正进行训练。 少年们顶盔掼甲，马鞍之上挂着弓箭和刀剑，大部分人脸上虽还带着些许稚气，但那娴熟驭马的模样却已然像是成年人了，那英姿不由得让人期待起这些未来壮士在战场上的表现。 发号施令者策马立于众人之前，在其口令下少年们尽力控制战马保持阵线的稳定。 只可惜纵然如此，队形还是参差不齐，因为战马本性就是争强好胜，想遏制其天性实在过于困难，老骑手都不一定做得好，更别说这些年轻人了。 但即便如此，少年们的表现比起这片土地上大部分骑手都要好很多，可那发号施令的王子——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对此依然很是不满。 罗斯季斯拉夫难以抑制的叹气，他明白这已是年轻人可以达到的极限，但由于祖父即将来到诺城，他不由得焦急起来，对于亲随的呵斥也多了起来，总是想要看到更好的表现。 而从长远看，两年后基辅大公就会去世，那时还没有一支强大力量以自保，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是的，罗斯季斯拉夫知道未来将发生的事情，而这也说明了他的身份，一位来自后世的穿越者。 罗斯季斯拉夫的前世是个研究古罗斯的塞里斯历史爱好者，为了这爱好花费了大量精力，甚至愿意不远千里前往异国去接触第一手文稿。 但在接触往年纪事古手稿时，他却在一阵触电感后失去了意志，醒来就来到11世纪的基辅罗斯，并且成为了一位留里克贵族。 最初他很难接受穿越这件事，对这时代更是难以忍受，毕竟这是一个血腥野蛮且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让现代人贸然进入自然会受不了。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只能无奈接受这里的一切，并且为了在这残酷世界生存下去而努力。 到现在他来到这个世界有五年了，在这五年之中所做的事情不多，碍于年龄，他万般争取也就被允许组建一支亲随队伍，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些受训的骑马少年。 在这个野蛮的时代，唯有武力才是立身的根基，作为一个未来的无地王子，要是亲随没有娴熟的战阵之术，那自己又如何在未来的战事之中立足？ 若是初阵就死在了战场上，那可真是太让人无语了，他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是为了默默无闻的死在战场上吗？而且还有那他本该所拥有之物，难道也像是历史轨迹那样远离他？ 诺城，这壮丽的城市本应该是他的所有物，那基辅的王座更是如此，但是在历史上，随着父亲的死，一切都化为了乌有，仿佛从未存在。 作为知晓历史之人，他想要避免此世父亲的死亡，但最终还是没能躲过，父亲还是死在了楚德（备注2）部落手中，毕竟在罗斯纷争乃至战事乃是日常，他又怎么可能说服父亲不去处理这些本就是罗斯王公生活组成部分的事情呢。 爱沙尼亚的原住民们现在团结在阿拉尔身边强硬的和罗斯对峙，而原因是诸部对日益增加贡金的不满。 楚德人是芬兰-乌戈尔人的一支，他们对罗斯朝贡，以此换取罗斯的保护和商品，但现在贡金的增加让他们非常不满，于是就有了纷争与斗争。 父亲被袭击的那天他正好与楚德诸部的会谈，那并不是一场愉快的会谈，然后父亲就在归家的路上被袭击。 袭击者数量众多且有备而来，最后亲兵们只是抢回了父亲的尸体。 这无疑使得形式变成了最糟糕那种，诺城周边局势骤然紧张，就像是随时会爆炸一般。 楚德湖（备注3）对岸尤里耶夫的局势更是到了战争边缘，作为罗斯在爱沙尼亚的桥头堡，它附近已经出现了楚德诸部的斥候，甚至还有消息说楚德的酋长们正在召集军队，准备战争。 不过这些现在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并不重要，在父亲去世的消息传来后，母亲由于过于悲伤，不久后也随着父亲而去，如今的罗斯季斯拉夫彻底变成了个孤儿了，长辈们的去世使得他的处境更加艰难。 在如今的罗斯，亡父的产业是不会交给儿子的，赋予这份权力的基辅大公——也就是他的祖父——将会收回这份份权力，然后在他的儿子中再次分配。 也就是说，作为基辅和诺城王位继承人的继承人，罗斯季斯拉夫将会失去继承权，变成无地的王子。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就在此时，一位上穿亚麻袍的骑手从城市方向策马前来，诺城王子望去，认出来了他，那是父亲的信使之一。 “大公已经到了，还请您前去迎接。” “祖父终于到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上不自然的抽了一下，这一天终于来了，这让人有些心烦的等待终于可以结束了。 “那我们就回去吧，去面对那该死的命运吧。” ———————— 马队奔驰在前往诺城的道路上，鲜衣怒马的武装少年组成了队列。少年们在前行时保持着队列和沉默，多年训练的效果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整齐的队列显示出属于统治者的威势与强大。 道路的两侧是广袤的农田，这是村庄的集体田，只不过现在光秃秃的，冬日的北方可种不了什么东西。 更远一些的原野上可以看见牧羊人正驱赶着羊群走往村子，而农民的草屋就矗立在田地不远处，被木墙保护在后。 这座村庄处于前往诺城的道路上，因此其也是前往诺城的商旅的落脚地，很多商人都会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然后一鼓作气前往目的地。 当下局势的紧张也体现在了这座村庄里，简陋的木制岗亭上站着灰胡子的哨兵，只要发现可疑人员出现，老人就会敲响铜钟，警告所有人到墙后避难。 王子的队伍在土路上前进很是引人注目，让商旅和农夫都不由得惊讶抬头看向这支队伍，看着年轻壮士浩浩荡荡的骑马而去，然后大多又低头忙于自己的事情。 本地人都知道诺城王子的少年骑兵队，村庄里的农民更是见得多了，每天骑兵们都要在这条道路上来往，他们是天天都在见。 少量外地商旅则打听这是哪位王公的队伍，居然如此整齐。 有些见多识广的商旅感叹道没想到在北方居然可以看见一支如此精干的骑兵队伍，一些曾经经历战争之人能够看出这些少年绝不是什么骑马步兵，而是真正的骑战之士，这在偏爱步战的北方是颇为难得的。 一些农家少女眼中带着迷恋和向往看向甲胄少年，哪怕是已见过了许多次都是如此。 毕竟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们就像是壮士歌里面的勇士一般，是每个怀春少女最渴望的配偶模板。 偶尔有少女对着她的同伴们炫耀相好就在王子的卫队中，这引起一片羡慕，接下来就是小姐妹之间的打闹，直到被大人叫回为止。 ———————— 在经过一片原野时，罗斯季斯拉夫叫停了队伍。接下来距离诺城只有20分钟的路程，罗斯季斯拉夫希望亲随们在此暂时休息，整理仪容，以更好的姿态进入城市。 少年们对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自然是言听计从，他们娴熟的翻身下马，或坐在路边休息并整理衣物，或是照顾自己的马匹。 他们的行动井然有序，从小训练的影响体现于此，多年下来身上也有了浓厚的行伍作风。 通往诺城的道路两旁的景色其实更多的还是原野和森林，这也是广袤的罗斯最为常见的景象，大量土地依然处于蛮荒愚昧的状态，高举火炬的开拓者依旧没有到来。 王子则坐在道旁石墩上，远眺这蛮荒景色，内心则在思考如何应对祖父，只是能想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惆怅的看向四周，对未来他真的是颇为迷惘，但迷惘又有什么用呢？终究还是得收拾好心情后继续前行。 道路两旁的原野很是荒凉，附近分布着灌木和零零星星的树木，这是罗斯大地很平常的景象。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看这一切却感到一丝不和谐，但是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罗斯季斯拉夫苦恼的想着，双眼扫视着四下，希望发现其中的问题。 是声音！罗斯季斯拉夫突然反应过来，这附近居然一点虫鸣鸟叫都没有！ 这时已逝去的父亲所讲述的战争故事自然而然的浮现于脑海，在这些故事里，虫鸣鸟叫消失只意味着一件事。 “拿起盾牌！有埋伏！” ———————— 备注1：罗斯第二大城，第一大城是基辅。 备注2：位于如今俄罗斯和波罗的海三国交界处的大湖。 备注3：在罗斯人的概念里面指爱沙尼亚、卡累利阿、俄罗斯西北的芬兰-乌戈尔人，在这里的语境里指诺城周围以及爱沙尼亚的芬兰-乌戈尔人。 （书评区可见本书地图） 正文 第二章 部落袭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罗斯季斯拉夫出声时，一支标枪“当”的插在了举起的盾牌上。 下一刻，右侧的灌木丛中响起了一阵刺耳嘈杂的吼叫，本看似无人的灌木丛中却冲出无数楚德部落民，北方之民的眼中满是杀意。 “是楚德人！准备战斗！” 对于眼前之敌罗斯季斯拉夫一点都不意外，在这片土地上，也就只有楚德人会袭击他们了，楚德部落就没有安分过。 而且随着父亲的死，和楚德诸部的谈判也崩溃了，各地部落更加不安分，所以大路遭袭并不是什么奇事。 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反应非常迅速，几乎是在他喊出声的那一刻，他们就结阵完毕，对袭击者严阵以待，而王子本人则持剑守在侧翼。还有几个人匆忙登上战马，拿起鞍上骑弓对着奔来的敌人搭箭射击。 在奔跑之余，袭击者向罗斯人的军阵掷出标枪，只不过大部分都射在了空地上，少量砸在了罗斯人的盾牌上，没能给他们造成任何损伤。 大部分部落民裹着肮脏毛皮衣物，头上是同样肮脏的皮帽子，拿着杂乱的武器，从老朽的长矛到磨利的镰刀什么都有，都是副典型林中居民的打扮，也是他司空见惯的景象。 但让罗斯季斯拉夫意外的是，眼前楚德人中居有十来个人穿着锁子甲，那明明晃的铁环太显眼了，这可不是穷困的部落民应该有的。 只不过现在不是在意细节的时候了，因为敌人已经冲来了！ 这场战斗没有传令官的喊声，没有旗帜在漂洋，没有号角被吹响，但这正是这片土地最常见的战争，连罗斯季斯拉夫的父亲，诺城的王公，基辅的继承人都是死在这样的战事中。 罗斯季斯拉夫把从盾牌上拔下的标枪回敬给敌人，随后一剑砍在冲至身前敌人的半罩头盔上，那皮革盔无法抵挡住这一击，其主的脑袋随着它一起破裂。 在另一边，盾墙和楚德人撞在了一起。 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里面满是最高不过18岁的少年，但用金钱和训练供养出的猛士的阵线，岂是几十个部落民就可以撞开的？ 楚德人带着奔跑的冲击力撞在了罗斯的盾墙上，但除了使得罗斯战线稍稍后退之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楚德人感觉自己就像是撞在了一堵钢铁之墙上，一些人聪明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但已被杀戮和劫掠欲冲烂了脑子的家伙可想不到那么多。 而对罗斯人来说，挡住敌人威力最大的一击后，接下来就是反击了。 随着几声口令，站在盾墙后的双手斧战士仗着甲厚从队友露出的缝隙冲出，把猝不及防的敌人撞翻，随后挥动手上的大斧，当即斩杀了数个部落民，鲜血一刹那就充斥了这小小的空间，这也使得袭击者方寸大乱，他们没有想到一开始烈度居然就那么大。 罗斯季斯拉夫抓住了机会，在斫翻了一个戴着铁盔的袭击者之后，他带着部下趁楚德人战阵混乱前进，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楚德人的伏击固然值得称道，但是随着遭遇挫折，其在战场上毫无秩序的问题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了。一些人想要后退，而另一些人想要蛮横的前进，而后方掠过的骑兵射来箭矢杀死了好几个倒霉蛋，更是加剧了这种混乱。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果断推进，战斗变成了混战，这也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效果，楚德人在压迫和混乱下不断丢下尸体，而罗斯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人倒下！ 第六个！ 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想到，而他手中的剑从一个楚德武士的胸口划过，锁环伴随着鲜血而破裂。 当这个武士倒下，其身后部落民的恐惧之色更重，连续斩下六人的罗斯季斯拉夫在他们看来就像是死神一般。 他斩杀的这个楚德人似乎是什么重要人物，因为当他倒下之后，在场的部落民勇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很快就头都不回的逃跑了。 在逃跑者的身后，几个罗斯骑手正对着其背后射击，这些骑手互相有说有笑的，就像是平日里猎兔一般。 “都别追了，先休息。” 当部下们打算加入到追击，罗斯季斯拉夫却叫停了行动，荒野终究还是楚德人的地盘，追太远说不定就翻车了。 接到命令的众人虽心有不舍，但最终还是收敛了那追杀的心，开始休息或收刮战利品，多年来的训练让他们养成了良好的纪律。 而接下来，当战斗带来的肾上腺素狂热褪去后，疲惫像是海浪一般涌上心头，不少人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好一点则杵着武器在站在那里。 罗斯季斯拉夫本人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他只感觉用剑的手臂像是要断了一样。 不过大家虽然很累，但好在没人死亡，这一仗最大的损耗只是装备损耗。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高兴，亲随都是他未来安身立命之本，死一个他都心疼得不得了。 这样的结果得多亏了他们人均锁子甲，作为诺城这座北方最发达城市王公之子，罗斯季斯拉夫给亲随们配上锁子甲还是很容易的。 虽然手臂酸痛精神疲惫，罗斯季斯拉夫却知道自己不能马上休息，他用另一只手扶着用剑的手，在几个尚有体力的亲随配合下检查袭击者的尸体——主要是检查他们的甲胄。 那锁子甲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在意，在如今的欧陆，锁子甲可不是什么大路货，再前推五十年，这东西作为招揽武士的王侯之礼都不掉格，而这个袭击他的楚德部落里面居然有十来件，这怎么想都不是一件正常事。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正蹲在一具尸体前，尸体的锁子甲上有个破洞，这是被长矛贯穿的倒霉蛋，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的关注点并不是它。 “这是……南方的编织方式啊，而且还是基辅！” 在仔细审视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发现了其中特点，这锁子甲的编织方式是来自基辅的！ 父亲武库之中有不少来自基辅的装备，罗斯季斯拉夫也没少使用它们，因此他得以一眼看出。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警钟大鸣：父亲的死、楚德袭击者、基辅锁子甲……这一切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浮现，虽然说这些事看上去没有什么关联，但一旦把它们串起来…… 一直以来，罗斯季斯拉夫其实就对智者长子——也就是父亲——的死有所怀疑，因为他死得实在是太巧了，在智者去世前两年死于非命。而现在，面前的一切正好可以解释一些事情。 罗斯季斯拉夫的脑海里面出现了可怕的想法，他感到了来自的基辅的恶意，而这些恶意的来源，他看来应该就是叔叔们了——他们从父亲的死亡里面获利最大，也只有他们有可能做这事。 想通这这些后，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找叔叔们对峙，质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的死亡和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 但是理智在最后一刻还是遏制住了他的冲动，原因很简单：对他们父子的袭击、楚德人的埋伏、基辅的锁子甲……实际上都说明不了什么。 他是没有实际上的证据的，他的猜测是不足以作为证据拿出来指控某人的，要是让外人看罗斯季斯拉夫的怀疑，只会觉得他太捕风捉影了。 最后，罗斯季斯拉夫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只是让亲随把可用的战利品与证据都收起来。 “出发吧，我们回诺夫哥罗德。” ———————— 正文 第三章 基辅大公 来访的队伍如白银和钢铁组成的河流，浩浩荡荡涌进诺城大门。 他们为数一共三百，忠诚的亲兵组成了队伍主体，全都套着锁子甲，留着大胡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百战精锐的气息。 来自波罗的海的冷风拍打着其头顶高举的数十面蓝色旗帜，上面绣着象征留里克家族的三叉戟（备注1）。它曾只是上代基辅大公钱币上的徽记，但如今已经变成家族传承的符号。 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之前，基辅大公的队伍停了下来，诺城王公之子和其臣属于此恭候。 当罗斯季斯拉夫回到诺城时，祖父的大军马上就要进入城市，他可以说是刚好赶上了，王子赶紧换上干净衣物前往教堂。 就北方来说，诺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宏伟无人能比，它有一组华丽的穹顶，其中最大乃为黄金之色，其余银色穹顶众星捧月般护卫在它的周围，宛如护卫王公的忠诚亲兵。身处于这天主的殿堂，哪怕是最狂妄的异教徒也会对其散发出的权威产生些许的敬畏。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大公强盛的亲兵队，眼中不由得生出艳羡之意，若是身边有着这样一支忠诚而强大的队伍，那纵然是有着百万强敌，也可傲然相对！ 而这支队伍的主人，罗斯大地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智者”雅罗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在武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虽已处垂暮之年，但一见面，罗斯季斯拉夫就感受到了祖父的力量，他的双眼依然有着统治者的智慧，经过修剪的胡须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精干，基辅的太阳依然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虽然雅罗斯拉夫老了，但只要他不死，这罗斯就没有人敢掀起大乱。 “向您致敬，大公。” 罗斯季斯拉夫向着这基辅的太阳鞠躬致敬，而他身后的诺城权贵也是如此，众人无论内心怀着怎么样的想法，但现对基辅大公的臣服都是发自内心的。 “是弗拉基米尔的儿子吧，恩，我印象里的稚童现在也变成一个威武的罗斯武士了。” 雅罗斯拉夫看着孙子，大公的眼中有种罗斯季斯拉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存在，话语里则是对孙辈成长的感叹，然后他给了孙子一个拥抱。 罗斯季斯拉夫很早就离开祖父随父亲前往诺城，雅罗斯拉夫如此感叹也是理所当然。 “你身上似乎有些血气，方才厮杀过？” 拥抱之后，智者抚着胡子说道，他虽不精于战阵，但对战场气息毫不陌生，毕竟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怎么可能不熟征战呢？若是不知征伐，那早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 “回诺夫哥罗德的路上被楚德人埋伏了，但我们连受伤的都没有，野蛮人却丢下几十具尸体。” 罗斯季斯拉夫脸上带着轻松，毕竟那场战斗是那么不值一提，被伏击者大获全胜，伏击者却损失惨重，真是场拙劣的表演。 “做得好，这才是留里克王公应有的样子。” 智者夸奖了罗斯王子，脸上也有了些笑容，但很快就拉了下来，不过这不是针对罗斯季斯拉夫的。 “杀了我的儿子，又想杀我的孙子，看来不安分的楚德人应该好好扫荡扫荡了，还有阿拉尔，我会让他们为这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我儿的葬礼。” 这就是雅罗斯拉夫来到诺城的另一个原因，楚德诸部的问题必须得到解决，骚乱必须被镇压。 说完，雅罗斯拉夫就步入宏伟教堂之中，其他人赶紧跟上大公的步伐，生怕落在了后面。 进入教堂之中，入目就是精美的马赛克壁画以及天主圣象，这是帝都（即君士坦丁堡）艺术家们的作品。教堂内站满了诺城的神职人员，他们身着华丽法衣，手持精美法器，为王公的葬礼而来。 最重要的客人已经到来，众人有序的落位，而主持葬礼的诺城主教对着大公致意，旋即在教堂的讲台上做着葬礼的演讲，向众人回顾这位雅罗斯拉维奇（父名，意思即雅罗斯拉夫之子）王公的一生。 罗斯季斯拉夫作为葬礼的主办方，他得以站在主位之旁，观看来宾们的种种表情。 在葬礼上，统治着这贸易之国的雅罗斯拉夫大公显得极其悲伤，这位威严的王者曾身拥太阳一般耀眼的荣耀，也经受过悲惨至极的失败。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为悲剧，本来他以为自己绝不会见到这样的景象——众城邦之国的主人对自身的身体状态非常清楚，他没有几年可活了。 而罗斯季斯拉夫更在意的是父亲的兄弟们都没有来，祖父要求他们在他离开基辅期间镇守南方，不过想来这也正符他们的意吧，现在局势不明，静观其变才是正确的。 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随着父亲的死，叔叔们看到了权力的动荡，看到了基辅的王座。更何况，父亲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罗斯季斯拉夫是绝对不信的。 罗斯的权位从来都不是靠长幼尊卑的秩序获得，是靠匕首、毒药和军队获取。昔日的“圣者”和如今的“智者”，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残暴的瓦兰吉之血依然流淌在诸雅罗斯拉维奇的身体之中，他们如今正跃跃欲试，满怀期待。 王子对此已经深有体会了，父亲死亡的疑点，还有他遭遇的袭击，都让他感觉到了权力斗争的大漩涡。 各地贵胄的心思也波云诡异，智者继承人的死必然带来一波权力的洗牌。现在正是新的权利斗争开盘的前夕，骰子尚未落下，没人敢于放心。 所有人在葬礼上都显得很悲伤，而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到讽刺，面前众人看似沉浸于平静的悲伤之海，但这海实则波涛汹涌，而众人也各怀心思，没有人在意他父亲的死，大部分人在意的只有基辅的至高王座。 至于他，父亲的继承人，在场大部分都没有看上一眼的兴趣，毕竟在他们心中，这个少年已经被排除了权力斗争的舞台。即便是有着少数目光投来，那些目光也是带着怜悯的。 只可惜，即便如此依然有人不愿意放过他，那场袭击不就说明了这点，想着想着王子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情也更加糟糕。 若是说之前是因为失去父辈权位的焦虑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关于生命的保卫了。 而说得远一些，他也有着他的野心，那属于穿越之人的野心，也有对基辅宝座的渴望。 无论为了什么，他接下来都得砥砺前行，一往直前。 ———————— 备注1：关于留里克三叉戟图案其实有多种说法，还被认为是三位一体或猎鹰或翔隼，而官方定义此为三叉戟，并且这个说法在国内也广为流传，因此我也采用了三叉戟的说法。 正文 第四章 父辈情谊 当主教完成最后的仪式，高贵的王公连同其妻的棺木随即被送入教堂的壁龛之中，这里直面诺夫哥罗德的城门。 这是罗斯的传统，王公死后会被送入其修建的教堂。 虽然诺城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修建来自祖父的命令，但把其落实的是身为诺城王公的父亲。 默默为儿子哀悼后，智者收拾好表情起身离开，诺城这段时间堆积的庞大政务还需他来处理，众人也随之散去，仪式已经完成，大公也已离开，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 教堂之内人群很快散去，很快主的殿堂就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几人留了下来，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私谈。 “真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诺夫哥罗德王公会是谁啊。” 在教堂的角落，一位在这座城市位高权重的老贵族幽幽表达道，这位贵族虽已胡子花白身体发福，但举手投足间依然透着军事贵族的威严。 “父亲，慎言。” 他的儿子，留着披肩金发的维沙塔十分不安，他紧张的看了四下，如今罗斯贵胄们都像是身处黑夜中的小船一般，在波涛之中起伏不定。 即便身为诺夫哥罗德的高门，基辅大公的世代姻亲，也必须谨慎，不然家门破灭的未来将不再那么虚幻。 “别太疑神疑鬼了，这件事终究还是取决于我们的大公怎么看。至于你的担忧，哼，我是不怕的，那群人只是一群嗷嗷叫的小崽子罢了，叫得响亮但屁用没有。” 老贵族就像是老牛一般倔强，年轻时作为与智者一个时代的风云人物，当年内战时还敢在智者想要北逃时烧掉他船只的人（备注1），老贵族毫不惧怕那些小辈。现在他更在乎的是现在儿子的想法。 “相较于这些，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想的，是忠于弗拉基米尔的孩子，还是另选择一位主人？” 父亲的话让维沙塔回忆起了好友弗拉基米尔在去世前和他所得话，“我虽然为命运而哀叹，但我的哀叹不是自己的，而是儿子的命运。” 当男子逝去，留下的孩子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是不言而喻的。 维沙塔不由得觉得有些讽刺，在这神圣的教堂之中，真正关心这个孩子命运的，也就他们父子和大公了。 他想起葬礼上的罗斯季斯拉夫，那个十四岁的孩子虽然算是这场葬礼的主角，但众人都只是将其视为高贵的仪仗罢了。 维沙塔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他是弗拉基米尔的好友，两人曾一同出征南方的帝都（备注2），却不幸遭遇风暴，被迫在岸上和帝都大军作战。 两人在亲兵的盾墙之中互相依靠，并肩作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袍泽之谊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而后由于分兵的原因，维沙塔不幸被帝都大君的军队俘虏，在帝都君主的地牢里面待了三年，眼眸还一度险些被挖去。 不过在弗拉基米尔的努力之下，他还是得以顺利的离开了那座大城，和那些不够幸运而被挖去了双眼的同伴回到了罗斯。 如今看到同袍逝去，其后代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况之中，维沙塔自然无比感伤。昔日那些壮丽强盛之景，现在却如同沙砾一般随风逝去，仿佛从未存在。 回忆完了往事，维沙塔对上了父亲的眼睛。 “弗拉基米尔是我的战友，那么他的儿子也会是我的战友，我将会为他奋战到最后一刻。” “是吗？不错啊，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背叛朋友，也不能在他后代最需要的时候弃其不顾，每一把加入盾墙的利剑都将使得我们更加强大，今日的付出我们将在明日获得回报。” 老贵族的脸上出现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是对儿子的认可，他本认为儿子会直接改换门庭，但是儿子依然选择忠于战友的儿子，而这正是老贵族所赞同的，也是他希望儿子可以成为的人。 ———————— “老师，你觉得祖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教堂的内室中，罗斯季斯拉夫站在一位老者身前，而这老者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老师，诺城主教卢卡·日佳塔。 主教的下巴上满是浓密的白色胡须，身上是边缘绣满了小十字架的主教法袍，让他充斥着智者的气质。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位老者有着别样的意义，现在父母都已经逝去，自己唯一可以相信的长辈，也就只有卢卡主教，自己的老师，父亲的忘年交。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坐在抄写台前的主教盖上厚重的大书，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卢卡主教对这个学生很了解，若是其同龄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很正常，但是他不可能想不通。 他在这个学生身上花费了巨量精力，把所掌握的一切知识都倾囊相授，但纵然如此还是不够罗斯季斯拉夫学习。 主教把这一切视为天授，他很可惜这个学生对天主无意，若是可以投身天主，那其未来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的，但他也没有气馁，培养出一位优秀的统治者不也是大功一件吗？ “是啊……但我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 罗斯季斯拉夫在老师的身边坐下，神色之中浮现了苦涩。他很明白，祖父来到北方，还有一层就是看看他，看看这个孙子成色如何。 而这，关系到他的未来。 “但是，不拘我们已达到什么程度……”卢卡主教把手放在了十字架上，直直的看着弟子。 “……仍应照样进行。” 罗斯季斯拉夫先是一愣，旋即下意识说出了圣经里的下句，作为留里克贵族，对圣经的学习也是其所受教育的重要一部分。 “斐理伯书3：16。”主教站起来，拍了拍弟子的肩膀，“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了，临场却要畏惧不是太可笑了吗？” “我明白了。” 罗斯季斯拉夫也站了起来，他脸上的动摇都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 他对卢卡主教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了教堂内室，走出去的时候他的步伐坚定，再无之前的迟疑。 对此卢卡主教对罗斯季斯拉夫离开的背影一笑，这个学生从来都不是什么懦弱者，只是有时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而已。 而他这个老师，也得做点事情来帮助这个学生了，不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是时候联系基辅的同僚们了。 ———————— 备注1：1018年雅罗斯拉夫被他兄弟兼对手“恶棍”请来波兰的波列斯瓦夫一世打败，战败后他想直接跑到北欧去，但是害怕失去王公领导作战和保护的诺夫哥罗德烧掉了雅罗斯拉夫的船只，导致雅罗斯拉夫只能留下来继续作战。 备注2：指1043年罗斯出征拜占庭，这场出征先是遭遇了风暴被迫上岸，然后被拜占庭军队打败。 正文 第五章 战情如火 王公的葬礼结束之后，诺城的生活又恢复到以往的节奏之中。 这座城市对于大公的到来很是兴奋，要知道在雅罗斯拉夫尚为罗斯诸王公之一时，他就是在此统治北方。后日起兵直向基辅也是自此开始，在诺城人的支持下，他打败篡位弑兄的“恶棍”（备注1），成为了罗斯国土的统治者。 这也是诺夫哥罗德人作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情，毕竟“智者”得以摄取罗斯的至高宝座皆靠北方的力量，当年他落魄之时若不是诺城鼎力相助，早就流亡北方了。 当然，至于诺城人曾谋杀王公的亲兵，在王公战败之际焚烧王公战船，迫使其留下来直面波兰人和“恶棍”的事情，那自然是不存在的。 对雅罗斯拉夫来说，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在这座以桀骜不驯而著称的城市里他总是在亲兵的簇拥之下活动，生怕当地那过于活跃的市民突然热血上涌来个什么。 而在诺夫哥罗德的宝座上，“智者”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他下令罗斯托夫的罗斯人活动起来，在面向保加尔的方向加强守备巡逻，维持罗斯人对伏尔加河上游的控制，并强调罗斯对当地芬人部落的宗主权。 他下令加强波罗的海海岸警戒，预防一切海盗活动——自从挪威国王、智者的女婿无情者哈拉尔德毁灭了丹麦名城海泽比后，波罗的海的秩序就日益混乱。 他下令拓宽诺夫哥罗德的港区，如今北方虽有战乱，但和平的罗斯依然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商船到来，这是在为长远的未来考虑。 最重要的是，他一手继续和楚德诸部谈判，一手派出军队，肃清诺城附近作乱的楚德部落。 这件事就是他来北方的主要原因，这关系到罗斯北方的安定，无论最后是通过谈判还是战争，这个问题都必须解决。 因此这段时间里楚德和罗斯的使者不断来往，而随着信息交往，原本紧张的环境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在罗斯大公一道接着一道的命令下，诺城人活跃了起来，他们修补道路，肃清河道，传递消息。 罗斯季斯拉夫则有些无所事事，毕竟祖父没有吩咐他什么，他只好和亲随继续马术训练，在马上练习着弓箭和枪剑的技艺，训练着队列和纪律，这些都早晚会用上的。 亲随的数量不多，也就三十多人，一半是诺城市民的孩子，另一半来自罗斯各地，小时候被罗斯季斯拉夫选中，和他一起在王公的宅邸之中接受马术和战争的训练。 这支队伍是罗斯季斯拉夫在8岁的时候强烈要求下父亲批准组建的，不过到现在，这支当年父亲眼中的玩闹队伍，现已成为一支初现实力的骑兵队，诺城郊区的战斗已经体现了其价值。 雅罗斯拉夫得知后把这支小小的队伍戏称为罗斯的伙友骑兵，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在同龄人和后辈里面有了一个外号，“亚历山大”。 罗斯季斯拉夫其实很渴望战争，因为唯有战争他才能证明价值，这个时代战争乃是毋庸置疑的主题曲。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所希望的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 “尤里耶夫被楚德人包围了？阿拉尔居然敢这样做？” 诺城城堡内，大公和他的宫廷看着浑身是血的使者，大公很是淡定，而和大公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侍臣们的惊讶。 “包围尤里耶夫的楚德人不少于4000人，而城里只有一千守军，这还包括了所有的青壮！大公，他们这次是倾巢而出！”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无疑是在两侧的人群中炸响了一颗惊雷，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了好几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之前缓和的局势使得不少人认为这次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但现在它又猛然炸开。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尤里耶夫，它位于楚德湖边上的河流旁，是雅罗斯拉夫修建在爱沙尼亚的城市，代表了罗斯势力在此的影响，也因此成为了繁荣的贸易城市。 现在楚德诸部倾巢而出围攻它，无疑说明了他们的目标，那就是彻底把罗斯的势力赶出楚德湖以西，赢得独立，不再向罗斯缴纳贡品。 围攻兵力达到4000人，他们这次可是全力以赴啊，整个爱沙尼亚的部落加起来才拿得出来那么多人吧，看来他们真是计划了很久。 “看来预谋已久，这一环套着一环，那些谦卑和顺从原来都是一场戏。” 雅罗斯拉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次他被异教徒耍了一把。 “我们应该立即出兵讨伐那些蛮族！” 人群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声音来自于雅罗斯拉夫的高级亲兵们和一些诺城贵族，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其眼中的狂热，是对战争的狂热、对荣耀的渴求、对财富的贪婪。 “我认为还是应该多谈谈，要是贸然开战，我们的损失也太大了。” 马上就有人唱了反调，一部分贵族与商人，以及诺城的手工业者和城内的楚德人站了出来，他们是最不希望战争的人群，对于他们来说，战争意味着贸易的衰败，意味着利益的流失，意味着关系的破坏。 是的，经济促使他们站在了这里，这些人基本上是和爱沙尼亚有着贸易往来或利益干系，而战争将会破坏掉他们的既得利益，那自然会反对战争。 两个群体立即开始了争论，坐在主座上的雅罗斯拉夫神色阴晴不定，默默听着下方的争论。 终于，大公举起了手，当他举手之时，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等待着命令。 “既然他们都开战了，那我们就接招吧。” 雅罗斯拉夫站了起来，拔出剑指向西方，也就是爱沙尼亚的方向。 “让战争开始吧！召集诺夫哥罗德的军队，我们必将获得胜利，因为天主庇佑着我等！楚德人必将失败！” “楚德人必败！” 一时之间，战争的口号响彻了诺城的厅堂。 ———————— 备注1：指斯维亚托波尔克，连杀三个兄弟的恶人，而且血统有些不清不楚的，于是有了个恶棍外号。 正文 第六章 焰火冬日 在一个北风飕飕的寒冷清晨，三百名人高马大，神情剽悍，身穿锁甲和武装衣的士兵来到了诺城之外。 在行军队列一旁是疲惫的维彻（议会，备注一）民兵，他们刚顶着街坊的谩骂把排队入城和出城的马车全部暴力推开，只为为进城大军打开一条通道。 “是拉多加的军队，看来他们把能派来的都派来了，大海正因丹麦和挪威的战争而日益混乱，但他们还是派来了军队，真不愧是最早臣服留里克的城市，这忠诚远超他人。” 在城墙上，卢卡主教在罗斯季斯拉夫身边说道，老人抚着他的胡子，淡然看着下方的军队。 既然是他们那暴力清开城门也就不奇怪了，这可是嫡系中的嫡系，得好好对待。 拉多加可以说是罗斯最古老的城市，一度也是最繁荣的，只不过现在他的地位被更南方的诺城取代，但至今也依然是座规模不小的城市。 拉多加就是当年邀请留里克三兄弟来到罗斯的势力之一，因此这座城市一直在留里克之国内有着些独特的政治意味。 而提到波罗的海的战争，罗斯季斯拉夫则想到了传奇的挪威国王哈拉尔德，他的远亲——他娶了祖父的女儿。 这位冒险者哪怕是成为了国王也丝毫不安分，依然热衷于战争和冒险，最近还让他的战争履历上又多了光辉一页——毁灭丹麦最繁荣的城市海泽比。 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海泽比被毁灭后，大量难民流入诺夫哥罗德，为了安置他们父亲很是头疼。 而且还要处理海泽比这个波罗的海重要贸易枢纽被毁灭而带来的商路波动，那段时间诺城的日子不是很好过，也让罗斯季斯拉夫留下深刻印象。 王子眺望向远方，这可以清晰的看到沃尔霍夫河，河流贯穿了整个城市，将整个诺城一分为二，河流上满是在这个距离看来只有小白点的渺小船帆，井然有序的开入或者离开城市。 沃尔霍夫河乃是诺城发展的大动脉，可以说这座城市都依靠它而兴起，不过话又说回来，众城邦之国的哪座城市不是这样呢？ 流动的河流带来流动的金银，这是诺城乃至整个众城邦之国都通行的至理名言。 “那些是什么人？” 当王子低下视线时，一队披着海豹皮斗篷，背上背着标枪袋的士兵正走过诺城随处可见的木屋屋檐，进入了诺城王子的眼帘，让他把思绪从“最后的维京人”身上移开。 “拉多加湖的湖中居民。” 主教只是瞟看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的身份。 “连他们都来了，看来这是最后一批了，诺夫哥罗德附近能来的都来了。” 诺城城墙外已变成了帐篷之海，无边雪原已变为大军的驻扎地，近5000士兵集结于此，甚至还有几个楚德小部落都搬到了这里，他们就像是冬日的火焰般，正准备去焚烧一切。 智者的威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北方人很乐意响应雅罗斯拉夫的征召，反正整个冬天也无所事事，加入到战争中还可以通过劫掠来补贴家用呢。 “大公已经确定出兵的日期了，明天早上。真是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这场战争里，愿天主保佑他们的灵魂。” 习惯性的为众人灵魂祈祷后，主教走向诺城的街道，罗斯季斯拉夫连忙跟上，身后随侍着四名链甲壮汉，这曾经是父亲的亲兵，而现在是他的。 亲兵的手掌都搭在剑柄上，警惕的扫视人群，仿佛随时准备暴起伤人，铁靴则踏在铺满木板的街道上，自从意识到有可能有人要自己的命，罗斯季斯拉夫去任何地方都要带着卫士。 街道两侧满是大大小小的店家和商贩，摊贩们用最大的声音叫卖，酒馆里则总是塞满了士兵，无论是市民、农夫还是部落民，酒精的快乐对大家都是一样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遍布街道，如此盛大的集市没人愿意错过，人们购买或是销售着各种物品。 人群中时不时可以看见醉醺醺的士兵与杂耍吐火的艺人，维彻民兵疲惫的跑来跑去，努力维持着秩序，只可惜酒鬼们总是可以迅速破坏掉他们的努力。 坐拥城寨庄园的贵族带着部下张扬的在街上通过，他们在诺城内外都拥有可观的权力，这些强人乃是诺城军事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诺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铁一般，把周边的人力和资源都吸到这里，一个士兵背后是好几个相关产业服务人员，大军集结对于商人来说是不可错过的机会，还有很多农夫也来了，这集市可是用农产品换些好东西的机会，一些楚德部落民甚至把整个部落都搬到诺城外好进行交易。 诺城的市民们对此颇有怨言，因为整个城市内外都被乡巴佬和外乡人挤满了，但也只是有怨言了，毕竟诺城自己也得以借此赚了一笔。 各种乱七八糟的税算下来，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而且部落民和猎人带来的毛皮一直都是诺城需求的东西，把它们出口到西方或南方回报一下子翻倍。 最不高兴的也就只有这座城市的管理者们了，他们的工作呈几何增加，庞大的管理压力压到了他们脑袋上，维彻甚至还得召集民兵来增加管理人手，只不过没人在乎他们想法。 “拉多加的人刚到就出兵？祖父那么急吗？” 对于出兵时间诺城王子有些惊讶，居然那么早出兵，而就在他惊讶的时候，几个戴着皮帽的罗斯人发现了卢卡主教，纷纷对着他致意，而卢卡划了一个十字给他们。 在看到卢卡的法袍时，一些士兵会恭敬对主教大人行礼。但更多人还是不屑一视，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这些人身上多有一些造型奇怪的十字架，而这是十字架融合异教风格的产物。 毕竟如今的罗斯虽说已算是个东正教国家，但实际上基督教信仰也就存在于城市和城郊，而且就是这些地方双重信仰者数量也不小，至于大部分农村，那依然是异教的天下。 卢卡主教更是明白这道理，传教事业依然任重道远，别的不说，现在这诺城里异教徒都一大堆，就连当年的皈依都不是用十字架传道，而是把剑架在人民脖子上逼迫的结果。 “尤里耶夫的存粮不多，因此必须尽快出兵。” 卢卡主教说起了罗斯季斯拉夫所不知道的内容，同时有些艰难的登上有些潮湿的木制台阶，罗斯季斯拉夫坚持连忙上前搀扶。 “大公会给你一千人，维沙塔负责协助你，好好干，一定要立下战功。” “老师，我明白的，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卢卡叮嘱着他的学生，话语中满是关切，这不由得让王子内心一暖，在这城市关心他的也就几人，而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而协助他的维沙塔就是另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了，父亲老战友的帮助他都看得见，而且他还把儿子派到了自己麾下，那是个很有活力的年轻人——更重要的是，这代表维沙塔家族站在他的那边。 这时王子等人正好走过一座铁匠铺，铁锤叮当作响的铁匠铺挤满了人，武装起来的人们吵着要安矛头或是制作一把精良的铁剑，还有人正忙着给马匹钉上马掌。 在铁匠铺附近时不时可以见到兵士的身影，拿着武器的人影到处都是，他们或是在街边饮酒作乐，或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对于即将上战场的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武器盔甲更重要了。 而看着兵士们，卢卡主教想起了更多战争的信息，“说起这次爱沙尼亚诸部真的是兵力尽出，而且据我所知，除了爱沙尼亚部落之外，卡累利阿的楚德人也渡过海洋来帮助他们的同族，还有西边（指爱沙尼亚区域的最西边）的诺斯人也来了，我估计楚德人的总兵力不止尤里耶夫城下那四千。” “居然那么多？阿拉尔的能量居然那么大？”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惊讶，这可真是前所未有，哪怕是在后来几百年之中，整个爱沙尼亚联合起来发动这样一场战事都是闻所未闻的。 至于阿拉尔，就罗斯季斯拉夫所知，他不过是爱沙尼亚诸部选出与罗斯对话的利益代言人，现在却可以让诸部力量尽出，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也别太担心楚德人那些同族和盟友，他们拿不出来多少人，顶天也就在四千的基础上多个几百吧。看来这次增加贡金的确是有些不太妥当，居然让他们如此狗急跳墙，我当时应该多劝劝你父亲的。” 卢卡主教的话虽然无意，但还是让罗斯季斯拉夫脸有些发烧，父亲这样做，直接原因是他和父亲关于祖父去世后局势的讨论，最后的结论则是必须整兵备武，预防意外出现。 只是罗斯季斯拉夫没想到父亲为整顿军队而寻求资金的方式居然是增加楚德部落的贡金……果不其然不久楚德部落就闹了起来，然后就是父亲的死。 可以说，这事的一部分原因归根结底可以算在他这里。 “老师，我上次提到的那个事情……” 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尴尬，于是正好在走到一座偏僻小巷时小声的转移话题，谈及关于那场袭击和他的猜测。 “谨言慎行，孩子。” 卢卡的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话语里满是严肃，他眼眸扫过小巷，确定附近没有闲杂人等后才松了口气，但语气更加认真。 “信息还是太零散了，而且这背后涉及的东西太多，我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也不敢公开寻找这些信息。” 听到这里罗斯季斯拉夫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连老师都找不到消息，这种我在明敌在暗太难受了。 “不过你也别过于担忧。” 见弟子的情绪低落，卢卡不由自主的安抚了起来。 “别把那些人想得太可怕，你谨慎自守他们自然找不到可乘之机，你现在最重要依然是这场战争。还有铭记我们的信条，如经上所说，‘人的高傲，必使他卑下。心里谦逊的，必得尊荣。’将其践行吧，我的孩子。” 听到这些话后罗斯季斯拉夫也赶紧把脑海里的低落给驱散，正如老师所说，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战争，其他都可以往后放放。 “是，老师。” ———————— 备注一：维彻就是城市民众自治议会，广泛存在于罗斯城市，维彻有行政权立法权等权力以及自己的武装力量，是罗斯王公们不可忽略的政治存在，代表了城市民众的意愿与利益。在雅罗斯拉夫死后的罗斯内战中留里克王公于地方的权力不断削弱的背景下，维彻权力日益壮大。 正文 第七章 雪原军势 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大地上，一队打着留里克三叉戟旗帜的军队分外显眼，他们走过的雪原上留下了一串明显的脚印。 集结于诺城的罗斯大军已经出发，他们越过了普斯科夫，沿着楚德湖向被包围的尤里耶夫前进，而眼下这支队伍就是罗斯人的先锋。 军队比起刚出发时要有序多了，在离开普斯科夫之后，祖父那松散的治军风格立即消失，有的只有越来越严格的军规和越来越频繁来往的监督者，不少散漫者因此离开了大军，但更多人还是坚持了下来，毕竟参与如此大战和同样大的劫掠很难得。 向路边望去，时不时可以看到茂密的针叶林，只不过它们上面也覆盖着白雪。而在右侧，穿过几片针叶林，就是那广阔美丽的楚德湖。 而这支队伍领头的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诺诚的王子，他戴着镶嵌了白银的尖顶头盔，穿着一层接着一层重叠在一起的钢片扎甲，手臂上绑着锁子护腕，脚上扣着游牧民喜欢的皮靴。 他的马鞍上挂着一把锋利的骑矛，矛尖上有镂空的装饰，腰间挂着剑柄上有着斯拉夫字母的长剑，背上是筝形盾，另外一面的马鞍则挂着骑弓和满满的两囊箭，腰间还有匕首。 诺城王子骑行之时回头望去，他的亲随骑兵正紧跟着王子，马上就要踏上战场的年轻人显得兴奋或紧张，他们扣着钢盔，穿着环甲，马鞍上挂着骑矛和弓箭，一副百战精锐的样子。 更后面步行的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这支队伍继承自他的父亲，是弗拉基米尔为儿子留下的精华。 这支队伍的数量有200，都是精锐战士，是可以在盾墙之中依赖的可靠者——但这是对父亲来说的，罗斯季斯拉夫现在并不确定这两百人之中有多少人愿意效忠自己。 亲兵们身上都有着扎甲或环甲，作为诺夫哥罗德王公的亲兵，那富裕城市带来的收入足以让王公为部下们都换上铁甲。 其腰间插着剑斧，背上是各种彩绘的圆盾或筝形盾，一些人还有丹人长斧，一些人则背着长弓。 亲兵首领名叫格瓦兰，他现在是一副武装到了牙齿的样子，后背是大圆盾，手里是双手斧。 不过他骑在马上的样子颇有些不自然，这是因为这位亲兵队长并不擅长骑术，骑马只是为了赶路。 对于这位亲兵队长是否忠诚于自己，罗斯季斯拉夫现在还说不准，但他现在可用之人不多，也只能试着去相信这父亲留下的人了。 更后面的，就是人高马大，胡子粗野的兵士了，他们组成了这支军队的主体，排成勉强算是整齐的队列在土路上前进。 大部分兵士都只有着一身毛皮或布衣，少数人才有武装衣或锁子甲，唯一值得称道之处只有每人都有武器盾牌，装备更好的市民们则在祖父的主力中。 这些军兵大多是诺城辖区内的罗斯农夫和楚德部落民，他们的财力并不能让他们获得更好的装备，更何况北方本就是苦寒之地，也就诺城繁荣一些。 对他们来说这场战争来得很及时，冬天到了，若是平时大家只能缩在屋子里，用秋日的粮食以及收集的食物渡过这个冬天，现在战争来了，他们也有了一个“赚钱”和打发时间的难得机会了。 战争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多陌生的事情，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着应征的经历，不是被基辅的大公征召就是被诺城王公征召，而且还没算那些村庄部落的私斗。 ———————— 罗斯季斯拉夫这一千五百人是大军的前锋，他的任务很简单，确保行军路线的安全，清理路上的敌人，必要情况下可以与敌人的主力交锋，但以保存自身为第一要务。 这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领导如此庞大的军队，因此很多东西他都显得非常生疏，搞得自己手忙脚乱。 不过好在有父亲的密友维沙塔协助，这位贵族无私的帮助了他很多，让他把整支军队管得井井有条。要不是他的帮助，自己连能不能把这支队伍那么安稳的从诺城带到普斯科夫都是问题呢。 维沙塔还把儿子派给自己当亲兵，现在这个年轻人是他的旗手。 正好，想到维沙塔时，这位贵族也出现在了路边，他负责指挥斥候，而现在它正在和斥候们谈论什么。 王子示意大队继续前进，而自己驱马来到维沙塔身边，而刚一靠近，他就听到其中的对话。 “你说楚德人都不见了？” “是的，大人，沿途的楚德村庄现在全都空无一人。” “那就继续探查，不要放过任何可能信息。” “遵命，维沙塔大人。” 维沙塔是个很威严的中年贵族，他并不像北方人那般留着浓密的胡须，而是干练的络腮胡，披肩的头发还束了起来，整个人给人精干的感觉。 “罗斯季斯拉夫殿下。” 当斥候骑马离开，维沙塔一回头就看见了战友之子，也是他现在的长官罗斯季斯拉夫，他立即对诺城王子点头致意。 “维沙塔叔叔，你不用这样的。” 罗斯季斯拉夫苦笑了一下，这位长辈帮了他太多了，若不是他自己根本指挥不了这1500人，而且论辈分和经验，明明他来当指挥官更合适的。 维沙塔只是给了罗斯季斯拉夫一个友善的表情，然后摆摆手，表示他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谈，这位诺城贵族不太在意这些小事。 “殿下，我想你也听到了，行军路上的楚德村庄都消失了，看来楚德人准备很充分啊，那么快的跑路，只能说的确是蓄谋已久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楚德主力还在尤里耶夫城下吗？殿下，有没有新消息？” 罗斯季斯拉夫看了一眼行进中的军队，长矛正在太阳下闪着点点寒光，他看着这寒光有些出神。 “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些骑手没带来信息，祖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我们继续前行就是了，这里的情况派人去通知祖父即可。” 见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维沙塔也点点头，这的确是现在最稳妥的应对了。 ———————— 正文 第八章 异教之军 随着越来越靠近尤里耶夫，战争的痕迹也多起来了。 比如现在路过的村庄，整个村子都被火焰毁灭，只剩下一片焦黑。而在原来的村庄广场上，一个高大男人被三四支长矛刺穿并架在空中，附近还环绕着数十个插在长矛上的骷髅，下面则是同为枯骨的遗骸。 这一幕让罗斯季斯拉夫只感觉胃里在翻涌，他在战场上可以无情的杀人，但面对这样的景象还是难以接受。 可士兵们并没有什么反应，维持统帅权威的要求使得罗斯季斯拉夫强行咽下呕吐的冲动，只能在内心感叹时代的野蛮。 “应该是爱沙尼亚部落在向他们的神灵献祭。” 格瓦兰来到王子的身边，亲兵队长一副对此见怪不怪的模样，为他讲解这血腥景色。 “殿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吧，这其实在诺夫哥罗德城外不算多罕见，每当战争爆发，蛮族就会用这样献祭他们的神灵，祈求战争的胜利。” “这可真是野蛮……”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小声说道，但还是被一些士兵听到，他们即刻用一种异样眼神看着这位统帅，并且用这样眼神看向统帅的人正在不断多起来，气氛一下子怪了起来。 “殿下，我必须告诫您，您的很多臣民就是会做这样事情的野蛮人，更重要的是，这支军队里面也有很多这样的野蛮人。” 格瓦兰脸色有些难看，他在和犯错的王子说完后马上对投来异样目光的人瞪了过去，亲兵队长凶狠的眼神成功让那些人畏缩，他的视线扫过之处，人们纷纷低下头来。 “啊，是我失言了。” 反应过来的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一拍脑袋，自己居然如此忘了那么重要的事情，他手下这支军队的主体可是城外的农夫和部落民，这可真是犯了大忌。 至于为何是犯了大忌，这是因为在如今的罗斯大地上，基督教只在城市中占据优势，农村依然是佩伦与维列斯（斯拉夫多神教的主神）信徒的天下，各种野蛮的异教献祭依然存在于这片土地。 而哪怕是城市中，很多基督徒实际上乃是双重信仰之人，他们对于主上的信仰并不虔诚，还依然在暗中崇拜异教神灵。 对于这些异教，留里克政权也只能默认他们的存在，然后推动基督教的传播，在各地修建起雄伟教堂，还有那些培养教士的修道院，以及深入乡村的牧师，这一切都是为了推进基督教的发展。 留里克政权不是不想要用血与火来推行皈依，但这样做是在和整个社会为敌，成本实在是太高。 越北方这种情况就越严重，连作为北方基督教文明中心的诺城也是如此，毕竟当年的皈依都是留里克大公用火与剑完成的，是把刀剑放在诺城市民脖子上逼他们皈依的。 虽然现在是冬日，四下都覆盖着白雪，但想通这些的罗斯季斯拉夫脸上难以抑制的红了起来，就像是火焰在烧一般，自己居然犯了那么低劣的错误，真是丢人啊。 “我会让亲兵们为您做好收尾工作的，殿下，还请下次不要这样了。” 格瓦兰摇摇头，这种事也实在无奈，而王子只能沉默应对，接受批评。 ———————— 小小的插曲过去之后，这支军队在前进了三个小时后，他们在维沙塔的命令下停在一片云杉林中。 下马的罗斯季斯拉夫跟着维沙塔的脚步走到前方，看见了远方黑烟中耸立的城市，城市沿河流而建，更远方就是辽阔的楚德湖。 城市木墙之下是一片杂乱的营地，无数身影在帐篷和篝火之间活动。 “真是没想到那么轻松就摸到了这个地方。” 当维沙塔正在努力观察城墙下的情况时，王子不由得感叹这一路摸过来的轻松，居然连斥候战都没有，也就是说楚德人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们。 “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久经战火考验的维沙塔语气里充斥着怀疑，他的战争经验告诉他这一路的情况不对，但接下来他话锋一转。 “不过想也没用了，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已经派人去后面通知大公了，主力很快就会来，我们休息会儿吧。” 维沙塔的亲兵拉过两节枯木，维沙塔选中一个坐了下去，罗斯季斯拉夫见此自然也坐在了他的对面。 主力到来还有段时间，聊聊天打发时间也好。 “扬那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罗斯季斯拉夫一坐下，维沙塔就提到他派到王子身边的扬·维沙季奇。 “扬啊，他有年轻人的激情，就是有些时候激情得实在是太过头了。”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说出了他对扬的评价，但突然看到眼前维沙塔叔叔那似笑非笑，像是在憋着笑的表情，罗斯季斯拉夫马上意识到其中好笑之处。 他都还是个少年，而扬也就比他小几岁，却在这里谈年轻人的激情什么的，这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诺城王子也笑了起来，外人看来他这的确是闹了个笑话。当然，他内心很清楚两世为人的他有资格这样说，只不过这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 “扬的确是有些不成熟，还是要拜托你好好管教了。” 笑过之后，维沙塔认真说道，他的话语是发自内心的，罗斯季斯拉夫这孩子的聪明他是从小看到大的，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思维和智慧。 也是因此，维沙塔从来都不怀疑这个孩子未来将会取得莫大的功绩，没准还可以超越他的父亲呢。 “我当然会的，维沙塔叔叔。” 罗斯季斯拉夫正色回应道，态度非常端正，维沙塔叔叔是他最重要的盟友，一直都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那自己也得用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他。 “说起来维沙塔叔叔，你觉得这场战争我们可以轻松赢下来吗？” 在拉了会儿家常之后，话题还是回到了战争上，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都是临战状态。 “就他们现在的表现，很轻松就可以碾死他们。” 维沙塔看向那杂乱攻城营地的眼神里面充斥着蔑视，话语里面也是满满的自信，这位老战士见过世间诸多强军，面前这些野蛮人是真的不够看。 “整个营地都很乱，侦查工作也做得稀烂，我们都摸到这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楚德人的统领在搞些什么。”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打算说点什么回应之时，在他们的后方，一队打着留里克三叉戟的军队出现了。 见此，罗斯季斯拉夫和维沙塔都站了起来，两人很清楚，主力已经到了，那战斗马上也得来了。 ———————— 正文 第九章 王子初阵 即便是从远处望去，祖父还是那么令人生畏，他的大披风由难以计数的银丝织成，展示着留里克家族的富强。 大公的尖顶头盔沿边镶嵌着金银和宝石，这是来自帝都的风格，尖顶的顶部乃是一枚小巧的黄金十字架，在有些淡泊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由基辅名匠制成的双环锁甲包裹大公的身躯，锁甲的内部还附上了一层布料，尽可能防止热量的流失。 罗斯季斯拉夫指挥左翼，他现在紧张策马在阵前移动，身边是全副武装的亲随们，这是他的初阵。 身后是1000名来自诺夫哥罗德各地的战士，市民兵和农兵并肩而立，楚德部落的投矛手在阵线后时刻准备掷出手中标枪，贵族们在阵线中走来走去，维护着军阵的秩序。 王子的视线扫过祖父指挥的中军，弓箭手排成三列，分立战线东西，冷静地调试弓弦，后面则是一排接一排手持矛、剑和斧头的步兵，他们大多是诺城市民，大部分都扣着铁盔，穿着武装衣乃至是锁子甲，3000士兵在祖父的命令下井然有序维系着军阵。 维沙塔叔叔的右翼毫无疑问乃是整支大军的铁拳所在，那是300名亲兵在贵族们率领下的亲兵，大部分人都有着铁甲，诺城的精锐齐聚于此。 祖父坐镇于丘陵之上，纵览全局，身边是顶盔贯甲的亲兵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场。 而在正面，楚德人正向着他们前进，在主力到达的那一刻罗斯军队的存在就瞒不过楚德人了，蛮族在慌乱与各种号角中集结起了军队，而后迎上罗斯大军。 “扬，冷静点，不要太慌了。” 罗斯季斯拉夫把手搭在了维沙塔的儿子扬的肩膀上，这个孩子脸上还带着稚气，胡子都没有长上几根，此刻他都快要紧张得滴出水来。 在这次战役中扬是他的掌旗手，这是一个荣耀的位置，唯有王公最为信任之人方能担任，战旗的飘扬关于全军的斗志。 “是，不，我是说明白，罗斯季斯拉夫殿下。” 扬给自己涨了一个大红脸，最后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罗斯季斯拉夫摇摇头，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临战的恐惧只能靠自己克制，也许等这场仗打完他就会好多了吧。 转过头，罗斯季斯拉夫听到敌军阵线里的隆隆战鼓，他看到了楚德人阵线中各种野蛮图腾与破烂老旧的旗帜。 见此他的思绪难以抑制的偏向了他在那被焚毁的村庄里见到的献祭场景，要是他战败被俘，这些野蛮人也会这样处理他吗？ 思维一旦开始暴走，就根本停不下来，罗斯季斯拉夫想率领这支军队的阿拉尔会在什么地方呢？是像高卢人的冠军一般屹立阵前还是像祖父那样坐镇指挥？ 好在敌军的号角打破了思绪，随着那悠扬的牛角号响起，楚德人开始了冲锋，反应过来的王子赶紧和亲随退入战线之内。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楚德人所使用的是经典的野猪头战术，大量的精锐堆在了中军，意图直接突破中央，撕裂罗斯人的战线。 这也是未开化蛮族经常使用的战术，而祖父对此早就做出了应对——这支军队中最厚实的地方就是中军啊。 而两翼依然是以盾墙推进，真是经典的野猪头战术呢，中央全力突破撕开战线，而两翼只为拖住敌人。 弓箭手抛射出一轮轮箭矢，由箭矢组成的大雨随之落下，不少人中箭倒地，呐喊转为哀嚎，而第二波箭矢正在到来。 罗斯季斯拉夫为不用面对如此箭雨和杀伤了那么多敌人而高兴，但战争终究还是要用刀剑检验成果的。兵士们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楚德人的冲击。 爱沙尼亚的野蛮军势撞在了罗斯人的盾墙上，罗斯人用盾牌和身体挡住了这蛮勇的冲击，这宣告战斗的正式开始。 罗斯季斯拉夫看见盾墙前楚德人的脸庞，那上面写满了战争的狂热和嗜血，以及荷尔蒙带来的激情，只不过这张脸接下来就被迎面而下的战斧砍烂，就像被撕烂的破纸一样。 一时之间，刀剑和长矛互击，盾牌和盾牌碰撞，战吼声、惨叫声，以及武器盾牌相击的金铁之声，构成了这名为战争的野蛮交响曲。 就旁观者看来，盾墙之间的战斗是最为无聊的，毕竟远远看着这就是一群人在用盾牌尽可能护住自己的同时砍向对面那些相同情况的人，双方就这样漫长的你来我往。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这也是最为残忍的，双方的士兵都在尽其所能杀死对面的敌人，在被战友和敌人包围的空间内，各种激烈情绪充斥着脑海，但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杀戮。 对各种神灵的呼喊和祈祷响成一片，其中对耶稣的，也有对斯拉夫或乌戈尔众神，所有人都希望神灵在此刻赋予力量击败敌人，但神灵终究只是默默看着大地，就像是欣赏一出戏剧一般。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的亲兵用丹麦长斧把敌方阵线中的士兵勾出，旋即拖出的倒霉蛋被无情斩杀。 这些战士不愧他们的身份，无论是部落勇士还是普通部民，在高效杀戮机器前显得是那么弱小无力。 罗斯季斯拉夫见己方的阵线稳定，且处于上风，也决定执行他准备多时的战略，进攻他这边的楚德人明显兵力不多，这正是合适的机会。 把大旗留在原地，罗斯季斯拉夫率领着亲随和征召来的骑兵，组成了一支大约70人的骑兵队伍，他们按照事先规划好路线向着敌人的侧翼迂回而去。 在树林和灌木的掩护下，骑兵队非常轻松的迂回到了位置，楚德人对此没有任何的准备，甚至一个斥候都没有遇到。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正看着楚德人那毫无防备的侧翼，拿出胸口的十字架，握紧了它。 王子明白，现在这样做非常的冒险，而且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他规规矩矩按照盾墙互击的模式打仗都可以获得胜利，完全犯不着这样冒险。 祖父也只是要他守住战线，没有下任何命令。 但他不能这样做，这是机会，一个向祖父展现的机会，而要展现自己，那也就只有冒险了——获得一场祖父意料之外的胜利，让敌军更快的败北，没有什么比这可以更展现自己了。 “扬，把我的旗帜升起来。”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年轻的扬拿出了卷起的留里克三叉戟，紧张的把它挂在矛杆之上。 “随我前进，上帝庇佑勇者！” 罗斯季斯拉夫放下十字架，拔出长剑，将其置于鼻前，旋即高举，随着主人的动作，战马也踏步前进。 在他的身后，骑兵随之奔驰，这支天主之骑带着凌厉的气势杀向那没有任何防备的异教之军。 ———————— 正文 第一十章 疑惑之胜 在号角声之下，罗斯人的冲锋显得更有气势，巨大的声势让楚德人注意到自身后而来骑兵，但注意到也没用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战斗的罗斯人注意到眼前的一幕都是一阵欢呼，他们看到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身影，没有什么比主帅亲临战场，而且还突袭敌人更激励士气了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少年亲随表现出了那冠绝罗斯的马战技艺，他们一边前进还一边还抛射箭矢，好几个倒霉蛋脸面中箭，大部分楚德人都是第一次面对骑射的技艺，免不了产生些混乱，这让局势更有利于罗斯人的冲击。 当到了冲锋距离，他们熟练把骑弓往鞍上一挂，拔起骑矛并放平，对准眼前的敌人。 相较之下，罗斯季斯拉夫从士兵里找出的四十人直接就是凑数的，对马战并不熟练，只会骑在马上砍人罢了，不过他们本来就是气氛组，充充气势即可，其他都就无所谓了。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内心无比激动，心跳快到自己都能听到了，随着进入冲击状态，他的视野骤然减小，立即缩小到眼前几人。 他手中是闪着钢铁之色的骑矛，眼中是随着他的接近，那恐惧的脸庞越发清晰的楚德人。 当骑矛穿刺楚德人的身体，铁环也随之破裂，这位部落武士的盔甲并不能帮助他扛过这雷霆一击。 王子顺势发力，把那死者挑飞，而骑矛矛杆也随之断裂，尸体砸入他的同族之中，并引起了一片恐慌。 这支骑兵队的冲击对楚德人造成了毁灭性打击，在骑矛降临的那一刻，就产生了数十个死者，或是被骑矛贯穿，或是被刀剑斫倒，还有无数人被疾驰而来的战马撞翻踩踏。 这冲击性的一幕让楚德人直接就出现了溃逃，三三两两的士兵丢下同伴和武器，头也不回的逃离战场。 罗斯季斯拉夫丢下断裂的矛杆，拔出刀剑对试图割开他马缰绳的长矛手头上劈下，那不知死活的家伙脑袋上被他留下了道血痕，随后翻身倒下。 在他的身边，骑兵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对着四下劈砍，驱赶身边的敌人，保护自身安全。 亲随们娴熟的技战术在此刻展露无遗，这些少年虽然年纪小，但剑术都狠辣而老道，他们身边的敌人或是倒下，或是直接抱头鼠窜。 锦上添花的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步兵们抓住了这个战机，果断发动了反击。 亲兵就像是矛头一样，狠狠地扎入了敌群之中，仗着甲厚开始大开大合的厮杀，壮士们飞快制造了一片残肢和死人，鲜血染红了大地。他们熟练的用盾牌撞到对手，接下来跟上去的就是刀斧的劈砍，士气大跌的部落民根本无法与之对抗，楚德的剑矛根本无法与罗斯的刀斧对抗，那些肮脏的毛皮衣物现在多了新的颜色——血色。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亲自砍翻了楚德人旗手，让那大旗倒下之时，楚德人彻底走向了崩溃。 所有人，无论是部落酋长还是最普通的部民，他们都丢掉了战士的荣耀，丢下一切去逃命，而罗斯人的骑兵就在其身后追杀。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勒令亲随回来，士兵的追击也被他的亲兵阻拦，因为战斗尚未结束，他还需要控制住部队。 ———————— 左翼的战斗结束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跃上了高地观察整个战局，然后他猛然发现，实际上其他方向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 在中军，楚德人的野猪头已经被彻底瓦解，现在正在罗斯人的反攻下节节败退，原来的战线上只留下了大片尸体，没有活人留下来，急不可耐的乌鸦已经落在地面啄食血肉。 他看见右翼的亲兵正在战场上前进，碾碎楚德人最后的战团，那些蛮族现在就像是溃坝时奔涌的洪水一般逃跑。 “看来我们彻底胜利了，吹响号角，让士兵们追杀去吧。” 罗斯季斯拉夫见敌人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也把约束起来的士兵们都放了出去，让他们去抓抓奴隶什么的，普通兵士出来打仗不就是为了战利品和劫掠吗？总得满足满足他们。 听到命令的罗斯人就像是野兽一般用涌了出去，扑向逃跑的楚德人。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就这样冲进出去，还有人在忙着收刮尸体，寻找伤员，敌人的就做掉，我方就抬下去。 罗斯季斯拉夫的心神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这时他感到手腕看传来阵阵酸痛，刚才不断挥砍用手过渡，看来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这样就赢了？” 掌旗手扬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距离开战到现在，也就过去了半个小时，然后他们就这样赢了，不由得让他感到了一丝不真实。 扬的身上满是鲜血，全都是敌人的，在刚才的战斗里面扬至少杀了三个人，初阵就杀了那么多，未来真是不可限量。 “这次的确赢得有些轻松。”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回忆起父亲讲述的那些战事，相较之下，这场总兵力近万的战斗时长是真的不能看。 “格瓦兰，收敛尸体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高大的格瓦兰无言的站着罗斯季斯拉夫身后，双刃战斧上满是鲜红之色，甚至还混着些白色液体，就像是狂战士一般，而他对命令则是沉默点头以回应。 在让生者打理死者，罗斯季斯拉夫策马前往了后方，他现在得见见祖父。 在一片小丘上，罗斯季斯拉夫得以找到了他，祖父正和维沙塔聊着什么，其话语也传到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耳中。 “楚德人是不是太弱了，他们这回表达出来的战斗意志实在是……” 维沙塔显然认为这次战事不对劲。 “就像是在给我们演戏？维沙塔，你很敏锐，但现在我们缺少信息，也不知道阿拉尔在打什么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看这些异教徒会给出来什么样的招数。” “而且我已经有了准备，你不用担心。” 大公都这样说了，那维沙塔自然也说不了什么了，这时，两人看见了走来的罗斯季斯拉夫。 ———————— 正文 第一十一章 欢愉易逝 “好小子，打得真是不错。” 雅罗斯拉夫第一句话就是赞赏，这孩子的战场英姿他都看在眼中，作为年轻一代里最大的，这表现完全可作为同辈的榜样了。 “有些冒险了，但身为王公之子上阵搏杀乃是应有之义。” 维沙塔隐隐提出一些批评，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所做的都是留里克王公应做的，留里克家族成为罗斯之主，靠得就是在战阵上不断搏杀。 固然阵没之人众多，但生者必将带领家族更加强大。 一阵马蹄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头顶皮帽的斥候策马赶来，在这三位大人物身前下马跪下。 “大公，楚德人已经彻底崩溃了，尤里耶夫方面派人来了，他们说已经准备好了宴会，就等着大军前来享用。” “是吗？尤里耶夫市长反应还挺快的，既然如此那就把部队集结起来，把战场打扫好，然后让我们进城享受享受。” 雅罗斯拉夫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令众人收拢军队，以他对楚德人基本上都逃入森林了，没有什么追杀的必要了，在莽莽林海找到他们几乎不可能。 “遵命，大公。” 两人连忙应道。 ———————— 在当天快要傍晚时，基辅大公的军队进入尤里耶夫。而当基辅大公的军队步入城市时，街道两边满是前来欢迎大公的居民。 众人对策马前行的大公爆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就像是欢迎弥赛亚般。 尤里耶夫市长更是亲自给大公牵马，当地主教也随侍在大公马侧，他们脸上写满了感激，无论往日有什么恩怨，大公都把他们从围城阴影里面解救了出来。 大公应对这样的场景轻车熟路，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时不时对着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让人群之中爆发出更多的欢呼。 “这感情不太像是应付。” 罗斯季斯拉夫处于祖父身后的贵族之中，他看得出来欢迎的人群里大部分人的感情都非常真挚。 “当然是真情实感了。” 维沙塔看着民众答道。 “楚德人在外面做了什么你都看见了，尤里耶夫的市民当然要感激让他们远离了围城威胁的大公了。” 罗斯季斯拉夫回想起他在焚毁的村庄里看到的野蛮场景，下意识的点点头。 “今天晚上好好玩吧，尤里耶夫会把他们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的，享受这……胜利的滋味吧。” 维沙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不自然，白日的胜利他总是觉得有问题，但实在是说不上来怎么回事。 罗斯季斯拉夫见此也明白维沙塔在担忧什么，但他对此没啥想法，因为正如祖父所表达的意思：在楚德人出招之前想多少都没用。 比起这些担忧，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叔叔口中的宴会，这些天来他都是在军旅之中渡过，纵然身为王公，但每日的饮食也可以说是寡淡无味，终于可以解放了！ ———————— 比起受到拜占庭文化熏陶的基辅，北方依然保持着更加粗野的风貌，而这在宴会上更是展露无遗。 大量冒着热气的面包、烤肉和肉汤被送上兵士的餐桌，然后就是一轮轮金灿灿的奶酪，酒桶被放在作为会场的广场四周，无论是谁都可以从里面舀上一杯冰凉的格瓦斯。 大公麾下的战士对于这一切都非常满意，他们最爱的就是这样的粗野宴会，乐手奏出欢乐的北方乐曲，让气氛更加欢快。 市民也参与在宴会之中，围城的阴霾已经消失，他们也需要娱乐。 会场之中不时还传出女人的娇笑，尤里耶夫的女支女们不会放过如此完美的赚钱机会，当地一些女子也希望“发泄”围城带来的压抑，战士也需要用女人的肉体释放战斗的压力，甚至在一些阴暗之处，已有迫不及待者已经“干”起来了。 比起外面的粗野，帐篷内的景象多了些文明，来自帝都的艺术品装点此地，它们都是足以被称为王侯之礼的存在，但身居其中的是罗斯的精英，这艺术并不能带给他们多少帝都的气质，但他们也不在乎就是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对面就有好几个贵族在拼酒，粗略一看他们的样子和外面的士兵别无二致，昂贵的毛皮上满是酒污，看不出分毫贵族的高贵。 耳边也时不时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喝高了的众人也渐渐放开了来，还有人把宴席之间的侍女直接拉入怀中上下其手。 大公依然维持着身为罗斯统治者的威严，虽然他也在不断的饮酒，但神态依旧与平时无异，在他四周众人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也还好有着他在，因此这场宴会才没有彻底放开来，不如罗斯季斯拉夫很怀疑那些对侍女动手动脚的家伙会不会直接在此来一场现场直播。 宴会一直进行到了深夜，整个尤里耶夫都被宴饮之声所笼罩。 ———————— 古人曾说，欢乐之声往往会招来灾祸，当罗斯人沉醉于胜利的喜悦中时，在尤里耶夫城外，战败的军势却再次集结，其势更猛。 楚德人安静的越过密林，他们有序的行动，全然没有白日里失败带来的影响。 “请告诉诸岛的首领，爱沙尼亚不会忘记他们的支援。” 爱沙尼亚诸部的统合者阿拉尔看着眼前留着大胡子的维京人，他们来自于爱沙尼亚西北列岛的维京定居者以及当地维京化部落。 阿拉尔个子中等，相貌在人群之中也并不出众，也就那双灰白的眼睛算是显眼。 “我们的剑为您而战。” 壮硕的维京武士对阿拉尔简单的表示道，随即便离开，族人和战士还需要整顿呢。 阿拉尔看了看那离去的背影，为了获得诺斯人的支持，他可是付出了不少代价，而这些代价只有在按计划攻克尤里耶夫，杀死罗斯大公后才能做到。 他已经无路可退了，也是因此，他砸上了手里所有的牌，要是失败，那他也不用担心，因为他到时候就用不着考虑这些了。 ———————— 正文 第一十二章 大公之谋 当罗斯人从宿醉与欢乐之中醒来时，赫然发现昨日的败者再次来到了城墙之下，而且其势更甚。 正如古代智者曾经所言，欢愉会召来灾祸，现在这句话再次应验了。 罗斯季斯拉夫等人跟随着大公来到城墙之上，不少贵族还处于宿醉和欢愉的余波之中，但在面对战争时还是尽力压下了不适，不让其显露出来。 罗斯季斯拉夫的状态也有些不好，他昨晚睡得非常晚，今天一大早又被战争号角惊醒，好在年轻人的身体经得起打熬，这对他并不算什么。 他现在正站在大公身边，另一边就是维沙塔，贵族们在身后争论着战事。 “这规模，不止是阿拉尔的楚德人，连维京人和卡累利阿人也来了吗？” 维沙塔站在城墙上，手扶着木头城垛，神色非常严峻，作为一名诺城贵族，对于周边诸民族的情况了然于胸，一眼就可看出敌军的构成。 罗斯季斯拉夫随着维沙塔的话语望去，入目的尽是包裹于毛皮之下的楚德战士，不过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属于北方的兵甲，那是西北列岛的诺斯人。 一眼望去，满目皆是肃杀之气，蛮族正在为围攻做着紧张准备，看他们忙碌的样子，罗斯季斯拉夫明白他们是认真的。 “这就是阿拉尔的牌？居然来了那么多人，这蛮子这次大出血啊，也不知道他许诺了什么才获得了这些。” 大公眯起了眼睛，话语之中却带着一股不出所料的意味，罗斯季斯拉夫敏锐的注意到了这其中的情绪。 “祖父，您知道现在会这样？”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问出了他的所想。 “可以说我就是为此而来，为了现在而来。” 雅罗斯拉夫的眼中闪着另样的色彩，话语中蕴含着尽在掌握的意思。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和维沙塔脸上都闪过了震惊，大公一直都知道这是陷阱？那他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智者看出来他们的疑惑，对此以睿智而闻名的大公只是淡然一笑，旋即开始了他的解释，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 “这几年来，北方一直都让我非常在意，阿拉尔的崛起太过于突然了，而且基辅似乎有人在和爱沙尼亚勾连什么，还让我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武器盔甲流动……很有趣，这一切都很有趣。” “我正好趁着我儿死亡这个契机到北方来看一看，也查一查这事，顺便解决阿拉尔这个隐患，还要看看基辅会不会有什么人突然跳出来，结果我刚到诺夫哥罗德没多久，阿拉尔凑上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看到祖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霾，似乎他对什么很不高兴，但这情绪接下来就被掩盖。 “阿拉尔是个谨慎且诡计多端的人，弗拉基米尔的报告让我了解了他，这样一个人做事不做好万全准备，是绝对不会行动，尤里耶夫城墙下的战斗很明显就是一个诱饵。”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这背后有阴谋……那么您为何还要进入城市呢？” 维沙塔收拾好表情，继续问道，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大公要跳进这个陷阱里面。 “因为我不入局他们怎么好行动呢？我不入局怎么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呢？” 雅罗斯拉夫只是丢下了这句话让维沙塔一愣的话，然后继续看着城外的楚德军队。 但王子却立即意识到了祖父说得是什么，他想起来那场对他的截杀，还有敌人身上来自基辅的锁子甲。 罗斯季斯拉夫内心一动，他明白祖父这是以自己为饵料，想要把一些黑暗里的人引出来，这样想他的叔叔们这次没有北上，怕也是祖父计划的一部分吧…… 不过对于他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祖父意识到了一些问题，而他这边的事情则正好对得上，那么现在是把一切告诉祖父的最好机会啊。 “祖父，我有个情况必须向您汇报。” 罗斯季斯拉夫鼓起勇气，对上了祖父那扫过来的视线。 “喔？说吧。” 伴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叙述，观察围攻者的大公不再看着楚德人的军营，而是看着自己的孙子，眼神也越来越认真。 面对祖父那认真的眼神，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到了一丝压力，但他还是继续说着，因为这关系到他能不能找到那个杀害了父亲，还想要杀害他的幕后黑手的线索！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 在听完罗斯季斯拉夫所叙述的一切，雅罗斯拉夫的眸子里面闪过名为复杂的情绪。 “弗拉基米尔的死……我也想过是不是我想挖出来的那人做得，但没有线索可以证明，而没于战阵又是无比寻常，我也不愿意……唉，看来那人所图甚大。” 雅罗斯拉夫把手放在孙子肩膀上，拍了拍罗斯季斯拉夫，而且似乎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大公的情绪有些低落， “你辛苦了，我的孩子，憋着这些一定很难受吧，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大公的话让罗斯季斯拉夫终于释然，他一个人背着这压力了那么久，终于可以把此事说出来了，而且还告诉了他那强大的祖父。 雅罗斯拉夫的神色里面有些悲伤，他才知道这个孩子承受了那么多压力，一时也有些说不出来话。 “大公陛下，请容我说句话，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维沙塔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诺城贵族对于好友弗拉基米尔的死背后还有那么多隐情也是非常惊讶，但比起这个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现在城外的敌人数量在我们之上，士兵都非常不安，您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我相信既然您主动跳入陷阱，那么您也一定有相应的后手了，是基辅的哪位王公会率军来援吗？” 正如维沙塔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定军心，下面的兵士中可满是不安。 “不是我的哪个儿子会来，这次他们也不适合来。再守几天就是了，再守几天那个人就该来了，就这样告诉士兵，我只需要他们坚守一周，就有人来救我们。” 这回答让维沙塔脸庞不由得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怎么都这个时候了大公还在这里藏着掖着，而且脸上还带着那种玩味的表情。 “您的意志。” 最后维沙塔也只能这样说道，话语里面满是无奈。 但是没人看到的是，当他转身离开时脸上却出现了一丝放松，终于不用听他们那敏感的话题了。 维沙塔刚才就意识到这是留里克家族的内部纷争，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不过准确的说，是不能让作为留里克大家长的雅罗斯拉夫知道他知道这些事情——起码明面上得是这样。 ———————— 正文 第一十三章 神秘援军 维沙塔麻利的下去执行大公的命令，当他离开罗斯季斯拉夫和祖父也继续起他们的讨论。 “祖父，您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现在其实什么都不用做，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可以做的不多，明确跳出来的只有一个阿拉尔，至于和他勾结的人……那人做事很干净，没能留给我什么线索，基辅的消息也还没来。” “是吗？您说得就和我的老师一样呢。” 罗斯季斯拉夫有垂头丧气，虽然他知道不可能把这些告诉祖父了就可以把幕后黑手挖出来，但内心终究还是有些幻想的。 “你的老师？卢卡是吧，他是个聪明人，这样说很正常。但也不用太担心了，小心即可。” 雅罗斯拉夫提起卢卡语气带着认同，而且还有一些回忆的神色，卢卡也是他的熟人了，就是他把卢卡派到北方担任主教的。 本来卢卡是前去辅佐他的长子为未来统治罗斯做准备，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他的长子就那样死了…… “唉，算了，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那换个事情吧，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来救援我们吗？” 罗斯季斯拉夫不想继续讨论此事了，换了件事转移注意力，那就是当下他最好奇的事情。 “这个啊……” 雅罗斯拉夫的脸上又出现了之前玩味的表情。 “你好好等着就是了，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会意外的。” 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现在的祖父就像是藏好了糖果等人来找的孩子一样，应该说老小老小吗？老了就又像是小孩子了——当然，这话他可不敢直接对祖父说。 “去整顿你的士兵吧，再过几天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到时候我们也会获得更多的线索，这几天要做的只有养好精神而已。” “好吧，一切都如您所愿。” 雅罗斯拉夫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也只能听令，对大公告退后便离开了城墙，留下雅罗斯拉夫一个人在此。 大公则继续自信的看着下方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那里的不是敌人，只是还没死的死人罢了。 ———————— 在大公的命令之下，本来躁动的军心也随之安定，毕竟众人对基辅大公的权威十分信任，雅罗斯拉夫统治罗斯国土几十年了，他的权威的毋庸置疑的。 而在对将领们表示援军即将到来之后，大家的战意反而燃起，都在等待援军来到那一刻杀出城去获取荣耀。 因此尤里耶夫没有一丝被优势敌军包围后的慌乱和恐惧，反而兵士都在认真的整军备武，预备战事，不知道还以为是城外的反而被包围了。 一开始尤里耶夫市民情绪很糟糕，刚刚摆脱围攻然后又被围攻，情绪被折腾得一惊一乍的，就像是惊鸟一般，但很快大公军队的表现抚平了他们的慌乱，那些贵族都不慌，那自己又慌什么。 以为大难临头的尤里耶夫市长和主教可以说是最意外的了，本来他们以为接下来得组织民众过上一段艰苦的日子，但却变成了战意满满的各路兵士寻找训练场地。 罗斯季斯拉夫这段时间没有闲着，他忙着整顿亲随和亲兵，温习技艺，调整身体，以求达到最好的状态。 他更是亲自带着亲随在训练场上奔驰，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骑兵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很关键，只要抓住机会，自己就可以立下不世之功。 在训练期间维沙塔专门找了他好几次，父亲的密友向他表示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和他的家族都会坚定的站在罗斯季斯拉夫一边。 诺城王子对此非常感动，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诸留里克里面最弱的那一个，这位位高权重者却把注下在了他身上。 同时他也不由得感谢起父亲，感谢父亲为他留下来了一位如此真诚的挚友。 就在尤里耶夫城内战意冲天之时，城外的楚德人也没有闲着，有序的搭建起围城工事，并堵塞了尤里耶夫旁的河流，摆出了一副长期围攻的样子。 楚德人的战略是无比正确，在雅罗斯拉夫的5000大军涌入之后，城内的粮食最多只能坚持两周，他们只要保持包围，接下来饥饿会完成一切。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罗斯人正对着他们磨刀霍霍…… ———————— 战斗的信号来得非常突然。 最初只是深夜里楚德营地一场火灾，一开始没有人在意它，蛮子们总是时不时搞出来一些破事，他们还没法克服自己那些陋习，而这些陋习就会带来乱子。 但是随着这火焰变成弥漫在整个营地的大火，喊杀之声也响起的时候，再迟钝的人都注意到了一件事——开战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当号角声响起之时，整个城市就醒了过来，众人都立即意识到等待的那一刻已经到来了！ 罗斯季斯拉夫麻利的套上链甲衫，走出房间后他看到的是一幕混乱中带着秩序的场景： 人和马在无处不在的寒气里跌跌撞撞，亲随纷纷跃上不住吐气的战马，亲兵则边跑边扣上剑带，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站定。 “都准备好了吗？那就让我们出发吧！” “为了胜利！” 罗斯季斯拉夫率着他的队伍在尤里耶夫铺满木板的街道前进，时不时遇到三三两两的士兵，他们汇入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行列，就像是支流汇入主流一般，让队伍更加庞大。 当罗斯季斯拉夫到达城门时，本以为会是第一个到的他，却赫然看见了祖父和维沙塔的军势已列阵于此，亲兵沉默的排列成整齐的队列，等待王公的命令。 “哦？第三个是你？罗斯季斯拉夫，你把部下调训得很不错嘛。” 见到罗斯季斯拉夫之后，维沙塔赞赏的说道，而祖父也投来了带有同样情绪的眼神。 “看样子你带来的人不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那个臭小子连信号都不发就直接攻击了，就像是惊雷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急切，我们也得赶紧点，不然就赶不上战斗了。” “遵命，大公！” 众人齐声应道，而雅罗斯拉夫一骑当先穿过大开的城门，在他的身后则是无数手持钢铁的军兵，留里克的三叉戟随风飘展，在黑暗中展现留里克的威势。 ———————— 正文 第一十四章 破阵之势 罗斯的军势奔出城门，无数军马随着智者大公前进，声势之大一时仿佛天地都随之震动。 于黑夜中行军本是一件极难之事，但楚德大营的火焰毫无疑问指明了前进方向，无数的刀兵之士向那正被战火所笼罩之地冲去。 前进的罗斯人很快就遇到了敌人，那是刚从混乱营地里逃出的部落民，现在他们刚出火海又入狼窝，撞上罗斯的兵刃。 见到罗斯军势时楚德人发出了惊慌的呼喊，但其中勇敢之士还是蛮横的站在了所有人之前，这些老战士很清楚只有打败眼前的罗斯人才能赢得一线生机，那么就战斗到底吧！ 而罗斯的军马毫不犹豫践踏了过去，这些楚德人就这样被撞倒，被踩踏，被杀死，他们的鲜血是罗斯人今日的第一场胜利。 罗斯季斯拉夫的骑矛用力往上一捅，那慌张逃跑的敌人就这样被钉死在了地上，王子的骑矛也随之脱手。 下一刻王子拔出了长剑，并顺势捅死了试图反击的敌人，剑尖咬入布衣下的身躯，鲜血随之喷出。 当罗斯季斯拉夫连斩两人后，他抬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 只是一轮冲锋他们就击溃了这上百楚德人，战场上满是蛮人的尸体，更远处是溃兵正在逃命，空气中则散布着刺鼻的铁锈味和痛苦的口申口今声。 “维沙塔，罗斯季斯拉夫，带着你们的人继续前进。” 浑身鲜血的大公走了上来，作接下来的布置，眼睛却死死盯住了混战中的楚德大营。 “大公，您为何不合我们一起冲击？” 士兵之中传出了这样的声音，人们都正渴望着大公带领他们继续战斗下去呢。 “因为我是统帅，而不是一员骑将，好了，快去执行你们的任务！” 大公的威势体现无遗，基辅王座的主人话语里满是不可拒绝之意，众人也立即不再有任何意见，纷纷按照大公的命令杀向混乱的战场。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眯起来了眼睛，祖父表现得很好，但是有些可瞒不了后世来的他——智者虽然工于心计且善于运营，但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战场良将。 今天大公的表现让罗斯季斯拉夫得以确认了这点，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了，接下来最重要的是率军杀入敌阵，取下敌酋的头颅！ ———————— 罗斯人的攻击让楚德人直接陷入了两面围攻之中，罗斯的军马踏破楚德人辛苦修建的工事，杀向他们那毫无防备的后方。 楚德人的围城工事建的很好，拒马壕沟一应俱全，只可惜现在没有人守卫那么好的工事，因此被罗斯人轻而易举的拆掉，骑兵把套马索套在拒马之上，随后驱马把拉开。 “前进！罗斯人！把他们杀光！” 罗斯季斯拉夫已换上了新的骑矛，他正于楚德军营之中奔驰，扎死一个又一个嚎叫慌乱的敌人。 诺城王子是第一个杀入营地的罗斯人，他和亲随穿过亲兵拆掉的工事，直接冲挤满了逃兵的大门碾过去，制造出一条条血肉之路。 面对罗斯季斯拉夫的冲击，本心怀骄傲的敌人却纷纷退缩，根本不敢与罗斯人战斗，那黑夜的袭击已让他们士气尽丧，这新的攻击自然没有胆气应对。 罗斯季斯拉夫前进的道路两侧都是正在燃烧的窝棚，野蛮人那毫无章法且堆满杂物的营地就是这样，只要火烧起来，那么它蔓延得就会非常快，就像是狂奔的野兽一般覆盖整个军营。 时不时可以看见燃烧的倒霉蛋惨叫着跑过，然后被罗斯人插死或是再次丢入火中，被焚者的惨叫是那么的痛苦，哪怕是久经战阵之人也不愿聆听。 楚德人之中的勇士也努力聚集起战士和新的敌人战斗，但是当罗斯季斯拉夫和亲随用骑弓射出一轮轮箭矢之后，这些本就意志动摇的敌人立即就一哄而散。 诺城王子现在已经不记得什么计划什么全局了，一场接着一场的厮杀让他的肾上腺素几乎爆炸，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这种感觉，所谓“战斗的快感”是吗？他现在体会到了，也沉浸在了其中，他只想要斩杀更多的敌人。 脑海已经被战斗的渴望占领，而一波波弱小的敌人不断涌来也满足了他的需求，只要马队冲上去斩杀或是撞翻一两个人，那剩下的就会立即崩溃，接下来就是痛快的杀戮了。 楚德人的反击在他看来是那么羸弱，罗斯季斯拉夫数次被长矛兵刺中胸口，但紧密重叠的钢片都挡住了攻击，而那愚蠢之人下一刻就会被斩杀于马下。身上也中了好几箭，但钢片轻松的就将其弹开。 就像是赶鸭子一样，罗斯人赶着溃兵前进，溃兵冲散了后方楚德战线，并把他们裹挟其中，罗斯季斯拉夫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的推进着。 “大人，您看那边！” 在罗斯季斯拉夫借着马力用扬递过来的备用骑矛穿透眼前楚德战士的鳞甲，拔出滴血的长矛时，扬的声音传来，把他从战斗之中唤醒。 随着那声音望去，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在营地的中心一伙全副武装的楚德勇士正围成战团，而他们保护的则是阿拉尔，那爱沙尼亚诸部的共主，而阿拉尔的旁边就是指挥全军的大旗。 在他们的身前，部落民正在拼命抵抗进攻者。 如果说阿拉尔现在很惊慌，那么至少没有在脸上表达出来，诸部的共主神色如常，依然平静指挥身边的战士，并呼喊更多的楚德人靠拢。 这明显让动摇的局势为之一变，慌乱之人看到这一幕也多少恢复了信心，并再次集结于战旗之下。 罗斯季斯拉夫被杀戮控制了的大脑一下子也得以清醒了过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杀入了敌人的中心了吗？ 冷静下来的罗斯季斯拉夫观察起整个战场，然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不断的前进，但由于楚德人在骑兵们面前都是一触即溃，因此步兵们还是跟上了王子的脚步，他这马队并不算是孤军深入。 亲兵们气喘吁吁的跟上王子的骑兵，衣甲上也满是鲜血，不过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战意，像是要焚尽一切敌人，刚才的战斗利他们都是捡骑兵的残羹剩饭，这一应该让这些战阵之士很不爽了，他们居然被一群少年抢了风头。 罗斯季斯拉夫此时也得以看见了那些祖父一直不说的援军的身份了，入目所见的尽是甲士，他们口中操着诺斯语，关于奥丁和耶和华的战吼不断响起。 诺斯人？祖父这是叫了一支维京海盗？ 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想到，不过马上他就把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因为他有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得做——取下阿拉尔的首级！ ———————— 正文 第一十五章 北方惊雷 “诸位！蛮酋的脑袋就在眼前！只要拿下他我们就可以立下不世之功。” 罗斯季斯拉夫剑指那于甲士保护之下的爱沙尼亚蛮酋，那就是军功，那就是荣耀，那就是格赏。 “随我来！我们要取下他的脑袋！” “为了胜利！” 伴随着众人战吼的，还有刀剑相击的清脆响声，所有人都明白胜利就在这一刻了！ 阿拉尔的亲卫亦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他们摆出严正态势以应对即将涌来的敌人，一伙亲卫呼喊着对罗斯季斯拉夫摆出了战阵。 只不过首先到来的却是罗斯人的箭矢。 罗斯季斯拉夫在弦上了一支箭头尖而长的箭矢，这是特质的破甲箭头，由诺城的箭匠耗费大量时间精力打磨而成。 而它的威力也证明了它配得上耗费的心力，无论是锁子甲还是鳞甲，都难以挡住这凌厉的一击。 王子选中的是处于簇拥中的甲士，此人显为众人之首，正举着短斧对众人呼喊着。 离弦之箭带着凌厉气势射向那扯着嗓子大吼的亲卫，精准的扎中他的胸口，铁环无力抵挡这有力的一击，在箭矢威力之下破碎撕裂。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楚德亲卫还因首领倒下而发愣时，罗斯王子的骑兵践踏而来。 罗斯季斯拉夫于战马之上弯弓搭箭对准眼前的敌人射去，箭矢穿刺那人眼眶。而战马本身则撞翻了树起盾牌的楚德人，把其踩踏于马蹄之下。 亲随们或是用刀剑，或是用骑矛，或是如他们的王子那般使用骑弓，不过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仗着战马冲入敌阵肆意践踏。 楚德阵线随之崩溃，他们无力与马上的敌人作战，在罗斯人的掩杀下溃不成军。他们纵然身为阿拉尔亲选的楚德亲卫，但此刻战士荣耀已经消失，勇气都如风中细沙一般逝去。 “重整队形！重整队形！” 撕破了敌人阵线的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很清楚这只是击溃部分楚德亲卫而已，阿拉尔的主力依然严阵以待。 在王子的大嗓门下众人停止了追击，罗斯季斯拉夫的一系列战斗表现已使得众人信服于他，哪怕是最桀骜不驯的年长亲兵也是如此。 在另一边，兵甲护卫之下的阿拉尔只感觉无比糟糕，前些日子他把罗斯人的大公包围于此，结果今夜就被夜袭的诺斯人逼到如此境地。 在袭击开始之时，他本作为依仗之一的爱沙尼亚维京人在战斗开始后就立即背叛了他，叛徒们在营地里放起来了火，火势则以野火燎原之势燃烧了起来。 整个楚德军的秩序被打乱后，袭击者以极其狂暴之势杀了进来，这些身着厚甲的诺斯人以毫不惜命的姿态撕破了他们的阵线，接下来就是不断地败退，战火一直烧到了他的面前。 阿拉尔现在内心陷入巨大的抉择压力中，现在正面有诺斯人大军压进，侧面又是罗斯人的骑兵，可以说是必死无疑，除非他逃跑。 但若是逃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局势也不比死亡好多少，尤里耶夫之围本就是赌上一切的豪赌，豪赌失败后若想翻盘那可太艰难了。 不过他的思考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就在他的正面，狂野的诺斯人突破了他的战阵。 ———————— 当楚德人的盾墙被彻底撕碎的那一刻，罗斯季斯拉夫得以看到了这些袭击者的首领，他就是第一个突破敌阵之人。 那是个高达两米的壮汉，全身都包裹在锁子铁环之下，脑袋则处于有翼铁盔保护中，他沐浴于鲜血之中，但鲜血显然都是愚蠢挡在他面前之人的。 首领一手持斧，一手持盾，盾牌是面橡木盾，这种盾牌质地坚固，但易因重击而爆出大片木屑和碎片，因此也容易损坏——不过北方遍地都是橡木，倒也无所谓了。 那人突破战阵之后，继续他的砍杀，接下来，寒光随之消逝，血花并裂而出。 第一个迎上来的楚德人被斩杀了。 战斧毫不迟滞，避开亲卫锁子护腕，当那人哀嚎之时，又是一击从肩膀一直到心脏。 接敌的亲卫们见此不由得迟疑了起来，但箭在弦上，无论是处于职责还是位置，都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首领手握战斧，自如的在敌群中厮杀劈砍，此人表现出的力量使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侧目，无论是串联的铁环还是重叠的钢片，对他来说都如同羊皮纸一般脆弱。 首领的卫兵们也涌了上来，皆身着重甲与敌战斗，他们与敌人冲锋、相撞、刀剑相向，用勇气和决心与敌战斗。 双方的战士不断倒下，尸体一具叠着一具，楚德人的明显居多，诺斯人展现出的士气和战斗力都压倒了他们。 那诺斯首领突然猛冲向身前的敌人，将围杀他的两人撞翻在地，接着抡动斧头砍入他们的头盔。 此时有个亲卫试图上前偷袭，然而下一刻首领就起身挥出一击，那人的胸口多了一道可怖的伤口。 楚德人没能在如此残酷的战斗里面坚持多久，亲卫们就像是溃坝的大堤一般崩溃，他们的士气本就因劣势的战局而衰落，现在这战斗更是给予了最后一击。 毫无疑问，诺斯人取得了全面胜利，楚德人现在都不要命似的想要逃出战场，没有人想要反抗，没有人想要聚集，他们的士气已经彻底崩溃，抵抗的信念已经消失。 就连那大旗也被溃兵冲垮，像是垃圾一样倒在尘土之中。 在楚德溃兵们的后面是追杀的诺斯人，但他们并没有沉浸于砍杀之中，而是熟练的拿出绳子把被打翻的倒霉蛋绑起来。 就这样，就那么短时间内楚德人就被全面打垮，这让在一边观看了全程的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惊讶。 诺城王子让部下也加入追击中，他本人则策马步入战场之中，看到那首领立于尸体之中，而他也注意到了自己。 那人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非常有北方风情的脸以及一把标准的诺斯人胡子和长发。 “我是挪威之王哈拉尔德。” 名震诸洋的北方惊雷如此说道。 ———————— 正文 第一十六章 当世传奇 “你的装备、你的部下，还有你的行为。” “白银般的链甲，削铁如泥的宝剑，身边簇拥全副武装的精锐。” 哈拉尔德，挪威的至高王报上名字后说道，将观察到的一切展露在年轻的罗斯王子面前。 “你就像是初次狩猎的狼仔般渴求功业，看得出你经历战事不多，满身都是难以收敛的血勇之气。” “我想，在罗斯也就有一人符合我提到的一切，我的侄子，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 “哈拉尔德叔叔，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您，没想到祖父所安排援军就是您了。” 面对北方惊雷，罗斯季斯拉夫麻利的翻身下马，内心松了口气，然后微微低头以表达敬意，这敬意是发自内心的，诺城王子很清楚这位国王创下了什么功绩。 “无情者”、“北方惊雷”、“保加利亚纵火犯”，这些带着恐怖意味的绰号都属于他面前这位国王，著名的哈拉尔德·哈德拉达，在这些名号的背后，是一件件丰功伟绩。 哈拉尔德本人就是一部传奇，年轻时流亡在外，前往拜占庭充当佣兵，创下无数值得萨迦歌颂的事迹，打造了自己的战团，在南方以“保加利亚纵火犯”之名闻名于世。 功成名就之后，他前往基辅迎娶曾经高攀不起的基辅大公之女，然后带着妻子和部下回到了北方，用火与剑夺回兄长丢失的王位，成为了挪威至高无上的统领。 而现在，他开启了和丹麦王的漫长厮杀，并毁灭了北方最繁华城市之一的海泽比，让他的萨迦诗歌又多了一项功绩，整个北方的勇士都以哈拉尔德为榜样，此乃当世的传奇。 “岳父既然要以身犯险，那我又怎能不配合呢？而且这样也好，我又耍了丹麦的白痴，估计斯温现在还在海峡里傻乎乎的等着我呢。” 哈拉尔德对罗斯季斯拉夫一副熟络的样子，他也的确和诺城王子很熟络，过去几年里他没少来诺城贩售战利品和奴隶，以及购买补给，自然没少和作为诺城王公的父亲打交道。 罗斯季斯拉夫因此也得以见了挪威国王好几次，并和这位叔叔结下了还算不错的关系，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时松了口气的原因。 “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真是可惜，那样一位勇士应该死在真正的宏伟战场才对。” 哈拉尔德的语气非常平常，毕竟对于这位传奇来说，死亡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早已不能让他的内心有什么触动了。 对他来说，最大的惋惜就是弗拉基米尔这位他认可的壮士没有像歌谣那样壮烈的死在战场上，在他看来这才是壮士的归宿。 提到父亲，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有些神伤，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们可是在战场上呢。 说到战场，现战局已定，楚德大军已无任何集结的可能，挪威人正在肆意追杀逃兵，抓捕俘虏。 而罗斯的主力现在才到达战场，正碾碎最后一批负隅顽抗的楚德战团。 “哈拉尔德叔叔，您可真是不负‘惊雷’之名。” 诺城王子的话语里带着羡慕，挪威国王靠着自己的力量就击败了楚德大军，罗斯人只是来锦上添花的，他若能拥有有如此劲旅，怎会陷入当前的尴尬局面。 但罗斯季斯拉夫也明白这只能想想了，哈拉尔德的精锐在帝都的街道、在保加利亚的原野、在小亚细亚的丘陵都有挥斧斗战的经历，是名副其实的百战精锐，要想握有如此战力，不知得付出多少金钱和人命呢。 “这得多亏了爱沙尼亚诸岛的诺斯同胞们，若不是他们那把火，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取得胜利。” 罗斯季斯拉夫听到这里不由得眉头一挑，“您居然让他们降服了？” 作为诺城王公之子，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清楚分布在爱沙尼亚海岸诸多岛屿的诺斯人多麻烦，在哈拉尔德掀起席卷整个波罗的海的浪潮之前，他们可是东波罗的海最大的海盗来源。 “我只是许诺他们加入劫掠罢了。” 哈拉尔德的回答带着轻松，而诺城王子也不奇怪诺斯海盗的倒戈了，哈拉尔德从海泽比获得的丰厚战利品诱惑着波罗的海每一个志向远大之人，现在哈拉尔德给了机会，那他们自然就会前仆后继的钻过来了。 罗斯季斯拉夫和哈拉尔德两人不顾身上的血污，就站在那里聊起来，哈拉尔德并没因罗斯季斯拉夫尴尬的政治地位对他的态度而有什么变化，他的眼中只有勇者和懦夫的区别。 罗斯季斯拉夫则很看重与哈拉尔德的关系，要是能有这位国王作为盟友，他未来的路也会好走许多。 当两人就着北方局势交流时，战斗也进入了尾声，楚德人最后的抵抗已被罗斯军队的盾墙而粉碎，战斗已经变成了一场捕奴大赛，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这群蛮族最大的价值就在于此。 到处都是被打晕并捆绑的失败者，他们和尸体堆在一起，自此后他们已不是人了，而是胜利者的财产，这些一文不值奴隶在南方将会换到真金白银，这比他们的烂命值钱太多了。 嘀嗒的马蹄声在两位北方壮士身后响起，两人回头看去，智者与亲卫们已经到了，而看着满身血污的女婿和孙子，大公难以抑制的皱了眉头。 “哈拉尔德，你总是把自己搞得满身血，你早晚有天得死在战场上。至于罗斯季斯拉夫，你别和这家伙学，他就是在玩命。” “哈哈，我还巴不得如此呢，没准女武神可以带我去瓦尔哈拉呢。” 哈拉尔德毫不畏惧的顶了回去，还提到了异教的女武神，但智者没有接着说什么，他很清楚这女婿的脾气，和他说起来那就没完没了，而诺城王子则默默点头，他是小辈，得放低姿态。 “阿拉尔那混蛋死了吗？” 智者没有就卫生问题继续说什么，很直接就把话题转到了他最在乎之事。 “那家伙很滑溜，让他跑了。” 哈拉尔德绕了绕后脑勺，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 正文 第一十七章 奴隶金银 哈拉尔德这样雅罗斯拉夫也不能多说什么，挪威国王终究是请来的客军而非大公的部下，对因亲族情谊而来的战友可不能要求太多。 而且阿拉尔只身逃走此事也无伤大雅，一个丢光了族人和亲卫的楚德军阀除了缩回山堡里等待大军讨伐外，还能做什么呢？而且现在连他曾经的部下和族人都想要他的脑袋了。 楚德诸部团结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他可以为他们赢得利益，但他赢得的只有死亡和杀戮，而且还有他请来的各路援军，这些人都得找他“算账”呢。 而且这些势力互相之间有各种宿怨，没准没多久就互相打起来了。 当最后的楚德逃兵躲入森林，攻击者们发出仿佛将直达云霄的欢呼，胜利的喜悦充斥在每个人心头，而像是鸭子般被赶在一起的战俘则代表了无数的真金白银，让人更是振奋。 尤里耶夫很快派出人员清理战场，而在市民清理战场并统计了战果之后，众人发现这是一场真正的大胜，光是被俘的楚德人数量就达到了上千，而罗斯人和挪威人的损失不到百位之数。 至于战利品，除了北方烂大街的毛皮外，值钱货就是武士和酋长的金银装饰与琥珀饰品，琥珀可是北方的黄金，是很不错的战利品，若是卖到南方去则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 哈拉尔德理所当然的获得了俘虏和战利品的大头，挪威国王的策反和突击乃是此次胜利的关键，不过他并没有接受奴隶，而是把它们全部贱卖给了智者，换了一批粮食和盔甲，以及各种修补船只的物资，这是其舰队正紧需的东西，他来波罗的海不是来旅游的，一路都在和丹麦长船激战，船队的损耗还是不小。 剩下的俘虏和战利品则在众人中分配，雅罗斯拉夫大公很大方的把属于他的份额让给了其他人，这慷慨的行为赢得了所有人的欢呼。 罗斯季斯拉夫作为冲在最前的先锋者，获得了上百个奴隶以及数件琥珀饰品，这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了，也是祖父对他武功的奖励。 当然，也有人对战利品分配不满意，但大公挺进爱沙尼亚的决定压制了这些声音，博得荣耀和财富的机会还很多，既然还有机会，那谁还会在那里哔哔赖赖呢？ 尤里耶夫城郊一战后，罗斯人和挪威人的联军没有耽搁很久，只是休整了一日就开入爱沙尼亚的地界，他们将用火与剑来“耕耘”这片土地。 楚德人对此猝不及防，他们本以为罗斯人不会进攻，毕竟罗斯人已经抓到了那么多青壮，这是楚德诸部可以提供的最大财富了。 但现在看来，罗斯人这是要扫穴犁庭赶尽杀绝啊。 爱沙尼亚低矮丘陵的山堡根本无法抵抗大军，当超越当地人想象数量的甲士冲上时，那矮得可怜的土墙和木垒根本挡不住勇猛之士。 而被攻破后的山堡的命运也不言而喻了，大部分男人都被杀死，而妇女则遭受了难以言表的折磨，最后所有的幸存者都将被作为奴隶押往罗斯卖掉。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内，联军在爱沙尼亚炮制了无数这样的惨剧，爱沙尼亚的楚德人面对这一切似乎除了逃入山堡外就想不起来其他办法了——不过也只有山堡可以保护他们了——而联军像撬开龙虾壳一样撬开那并不坚硬的外壳，享用美妙鲜明的虾肉了。 除了奴隶之外，联军获得了不少琥珀制品和原石，波罗的海地区从现在到未来，都是世界最大琥珀产地，不断有琥珀从海中被冲上海岸，而楚德诸部手中琥珀数量自然可观，这也是当地重要的外贸商品。 不断有成功赚得盆满钵满之人退出军队，联军也没法对这些人做出什么限制，一是组织力做不到，二是大公征集起这支大军本就是用战利品的诱惑，没道理人发财了不让人离开。 但联军的兵力在不断增加，对财富的渴望吸引着新人加入大军，毕竟这可是两位顶级统治者带着大家发财，机会可太难得了。 而且功成身退之人的归乡也有利于更多新人的加入，毕竟没有什么比实际例子更有宣传效果，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没几个人会拒绝的。 诺城辖区内的一些楚德部落还派出了主力，他们对爱沙尼亚的同族没多少同族之情，趁着现在发财才最重要。 可以说，整个北罗斯都因这场战争动员了起来。 为了更加高效的捕奴与管理奴隶，大公还特意从基辅调来了一队黑帽军，这些依附于罗斯的游牧民除了担任戍边守卫外还是最好的奴隶捕手，而他们也有着丰富的此类经验，大公大部分时候雇佣他们来到罗斯内陆不就是为了捕奴吗？ 黑帽军的骑手也很快表现出了他们的价值，这些家伙只需要几个当地向导，就可以把密林里躲藏的楚德部民赶出来大半，然后给他们套上枷锁，让他们成为奴隶。 奴隶队伍因此变得越来越大，黑帽军在这些事情里表现得如鱼得水。 对此罗斯大公和挪威国王都显得兴致缺缺，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对于这两位久经战阵的王公来说，这不断的撬壳吃肉抓奴隶的确是有些无聊了。 不过他们的无聊也没持续多久，因为他们获得了一个消息——很多楚德人集结在了阿拉尔的山堡中。 在联军的攻击下，楚德人除了逃向更西边或南边以及那些毫无人烟的密林外，很多楚德人都往阿拉尔德山堡集结而去，这是整个爱沙尼亚最为坚固的山堡，那些分歧和矛盾现在都被放下，他们明白唯有团结一致才有一线生机。 而在获得这个消息之后，联军立即向着那里开进，毕竟这场战争的主要目标本就是这曾经的楚德诸部之主的脑袋。 到达那山堡后，联军迅速扫荡了附近被拒绝进入堡垒的楚德部民，接着搭建起围城营地，摆出长期围攻的姿态。 ———————— 正文 第一十八章 伪善之人 蛮荒的古老北方大地上，透过帐篷的射来的阳光叫醒了罗斯季斯拉夫王子，他穿上羊毛大衣，从行军床上爬了下来。 走出帐篷，罗斯季斯拉夫看见的就是黑帽军标志性的黑帽子，这些为罗斯戍边的骑手正大咧咧的聊着杀戮和抢劫的事情，诺城王子的露面也只是让这群游牧民瞟了一眼而已。 黑帽军不喜欢这个留里克小子，他总是在掠奴时用谴责的伪善眼神看向他们，就好像他道德高洁如圣人，可不就是他带他们攻向楚德可怜虫的村庄，装什么圣人呢，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父亲他说今天会回来。” 掌旗官扬出现在王子身边，他的兴致很高。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侦查的，除了那山堡里的，没有任何楚德人敢站在我们面前。” 循着扬的话语，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了那丘陵之上的山堡，比起他们曾经攻克的所谓“山堡”，这座山堡有着高深而宽阔的壕沟，壕沟里遍布各种陷阱，以及用石头垒成的巨墙，在爱沙尼亚这地界是数一数二的强大堡垒了。 再加上以这座山堡为中心辐射分布的数十座富裕村庄，这是阿拉尔得以引领楚德诸部的根本。 但现在村庄都已化为了灰烬，曾经种满了作物的农田已被士兵的铁靴践踏并立起容纳大军的营帐，智者的三叉戟和无情者的乌鸦遍布其中，联军的帐篷把那高高在上的山堡包围于其中。 “不管怎么说，我们去迎接维沙塔大人吧。” 罗斯季斯拉夫不想就战事多说什么，战事中的暴行搞得他有些心烦，他不愿意多谈。 扬不由得有些奇怪的看了王子一眼，年轻的掌旗官看来罗斯季斯拉夫最近着实有些奇怪，他总是在捕奴和烧村时流露出厌恶和不忍的情绪，作为一位投身战阵的王公，不是应该视这些如呼吸一般自然吗？ 不过扬从未把内心的疑惑说出，罗斯季斯拉夫是主君，他只是臣子，臣子不应妄评君主。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只是太仁慈了，相信时间可以让他褪掉这些软弱。 两人穿过喧闹的行营，格兰瓦和几个亲兵跟在他们的身后，在尤里耶夫的那场战斗后父亲的亲兵已对他完全信服了，把他当做主君侍奉。 联军营地正忙碌得很，无数工匠正加紧制作各类攻城器械，从帝都雇佣而来的工程师正在调试他们的宝贝弩炮，为了这些弩炮祖父可花了不少钱。 罗斯人和挪威人的士气都很高昂，罗斯季斯拉夫听到最多的就是众人对那座山堡中有多少战利品的讨论，没有人认为他们可能失败，老兵们将下一战视为必然的胜利，新人则充满投身战场博得荣耀财富的渴望，每个人都渴望杀戮，渴望战争。 “啊，正好有人来了。” 当两人走到营地门口时，他们正在看见了一行队列正在走来，扬不由得兴奋说道。 罗斯季斯拉夫举手齐额，辨认出领头的骑手正是他们等待的维沙塔。 维沙塔端正的骑在马上，身后是包囊里鼓鼓、脸上带着笑容的罗斯士兵，被锁链系着的俘虏在他们后面垂首抽泣，随行的黑帽军嘻嘻哈哈地对奴隶们指指点点，以这些人的狼狈样子找着乐子。 “看来父亲获得了不少战利品。” 扬兴奋的说道，但旋即又带着担忧看了眼他的王子，好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多少波动。 “维沙塔大人，看来您获得了一场胜利，恭喜您了。” “解决了几个部落罢了，这点人也敢反抗，真是不自量力，倒是让我的小伙子发了财。不过我也不和您多说了，士兵需要修整，奴隶还得安置。” 维沙塔满脸的不在乎，那些战斗实在小儿科，只是一轮冲锋，楚德人就土崩瓦解了，然后就是愉快的烧杀抢掠。 “当然，您自便。” 罗斯季斯拉夫让开了道路，让王公的军队得以通过，罗斯士兵和黑帽军很快就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而接下来的，就是那些可悲的奴隶。 奴隶们肉眼可见的遍布悲伤，他们情绪低落，宛如一群行尸走肉，其亲朋好友基本都死在了罗斯人的手里，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无比幸运，但在经历巨大打击后这样活着又和死又什么区别呢。 但更悲惨的还是等着他们，这些人里的男性大部分要么去当舰船上的划桨人体燃料，要么在某个农场当一辈子牛马，至于女性运气好点可以嫁给某个买老婆的单身汉，运气不好就得在女支院过一辈子了。 看着那些衣着破烂，满目疮痍的奴隶，以及他们身边肆意打骂嬉闹的黑帽骑手，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想起老师的教诲，“统治之道即为率兽食人之道。”这句话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贴切了。 而他也只能庆幸自己是位高贵的留里克，若是不幸被俘有人管有人赎，至于这些束手待屠的普通人，他们的命运就像是风暴中的弱枝，随时可能断裂。 很多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都不由得动起恻隐之心，他那现代人的价值观难以容忍这些丑恶之事，但在这个时代这些都是常态。 就连他的亲随和亲兵都视这一切为天经地义并参与其中，他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罗斯季斯拉夫明白，自己在身边许多人看来实在是太伪善了，就这个时代来说也的确如此。 虽然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十年了，但接受战争里那最为残酷的一面还是需要时间。 而之前的岁月里他被父亲保护得太好了，没能深入接触这些最残酷的景象，现在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但好在这终究只是小问题而已，罗斯季斯拉夫虽看不惯这一切，但他还不会因此而拒绝命令，拒绝指挥，从这点来说，他也的确很是“伪善”呢。 想到这些罗斯季斯拉夫就不由得自嘲的笑笑，他这可真是矫情，像个畏畏缩缩的弄臣一样。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不知道的是，在那被包围的山堡中，真正的“弄臣”们正在上演一出拙劣的政治剧。 ———————— 正文 第一十九章 血腥闹剧 “别犹豫了！投降吧，现在向大公投降还可以获得一线生机。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这个懦夫！那个罗斯人杀了那么多族人，你居然要投降，而且你以为你去舔雅罗斯拉夫的靴子他就会放过你吗？” “那就无脑的对抗到底？你这傻子，愿诸神赐予你智慧，看清局势吧，我们不可能翻盘的。” “你们都是懦夫！应该出城和罗斯人决战！尤马尔（备注1）会眷顾我们的！” 吵闹充斥着阿拉尔的厅堂，打扮各异的楚德酋长正为了出路而争吵着，众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不时挥舞拳头表达强硬，或是直接愤然离场，甚至还有人直接打起来，就好像这样可以加强话语权一般。 这群人之间的关系着实是复杂，从盟友到敌人，什么样的关系都存在于此，哪怕是阿拉尔还领导着楚德诸部时都没法让这群人坐在一起，而罗斯人带着火与剑而来反而做到了，不得不说这可真是讽刺。 阿拉尔端坐于松木长椅上，他的脖颈上有着一枚硕大的琥珀首饰，哪怕在这琥珀产地它也是稀罕之物。 年轻的侍卫们全副武装，持斧随侍于主君身侧，展现其作为领主的权势。 楚德军阀的手指在扶手上上上下下，有节奏的敲击着，淡漠的看着眼前这幅喧哗画面。 眼前这群人是爱沙尼亚大地上最有权势的一群人，可现在却像是村妇般在那里声嘶力竭的争吵。 真是难看。 阿拉尔不屑的看着争吵的酋长们，就像是在看一群弄臣在上演滑稽剧一样。 尤里耶夫一战后他们像是抛弃垃圾般抛弃了自己，现在却又像是牛皮糖般靠了过来，还怎么都甩不了。 罗斯大军进入时阿拉尔就意识到罗斯人所图甚大，雅罗斯拉夫这次是要斩草除根，为此他多方奔走筹集力量，但却根本没有人理他，哪怕是对罗斯入侵最悲观的人，也认为这支大军不过来杀他阿拉尔的，不会波及其他人。 所有人都唾弃他的奔走，唾弃他的使者，甚至还把使臣的脑袋插在长矛上，说什么是为给被他引向死亡的族人复仇，阿拉尔对此只觉得可笑，那么想复仇怎么不去找罗斯人啊？ 现在倒是好了，罗斯人用火与剑沐浴了这片土地，这群短视的蠢货终于意识到他所言之正确，站在了他这边，但如今哪怕是加上自己手上的部队都不够罗斯人打了。 这山堡里只有一千人，这就是整个爱沙尼亚最后的精华了，剩下的不是被杀就是成了奴隶。 而且令阿拉尔更加恼怒的是，这群丧家之犬居然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阴谋，而他们的阴谋只让他觉得可笑。 不过说到阴谋，阿拉尔不由得想到他在基辅的“盟友”，得，自己的豪赌失败了，这下全然给这位作了试探的棋子了…… 突然，众人的讨论骤然停止，因为厅堂的大门已经打开，阿拉尔派出和罗斯人和谈的使者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使者，哪怕是最狂热得好战者也是如此，大家都想要知道和雅罗斯拉夫的谈判结果。 而阿拉尔也从神游之中醒来，他明白，重头戏要开始了，各种意义上的重头戏。 “大人，雅罗斯拉夫明确表示不可能与我们和谈，派去的人质也全部被退回来了。” 黑色的消息让厅堂里直接炸开，人们脸上已经被紧张与慌乱充斥，大多数人还是希望和谈的，他们还不想死，而现在和谈之门被彻底堵死了，还把人质都退回来了，这些人质都是在场诸位酋长的至亲，罗斯大公真的要斩草除根啊。 阿拉尔表面上看依然淡漠，但他的手却悄悄搭在了剑柄上，关键马上就要来了。 “阿拉尔，你是不是应该给这一切负责。” 果然，人群之中穿出来了这样的声音，整个厅堂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主座上的阿拉尔，等待着他如何回答，同时也对他施加了无言的压力。 “啧，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阿拉尔脸上的不屑愈发强烈。 “你们想要用我的脑袋去安抚罗斯人，直接说就是了，整这些可真多余。” 阿拉尔一言就道出那声音的真实想法，他早知道不少人打算用自己的脑袋去安抚罗斯人了，只不过看罗斯人摆出来的那架势，这可不是他阿拉尔的脑袋就能打发的。 但就像是人在快要溺死前会抓紧所能找到的一切，这群人自然也把献上他的脑袋作为拯救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呼喊的人见阿拉尔如此回答，也没有按照预订剧本多说什么了，只见在场半数之人走出人群，拔出刀剑，而未参与者则退到了厅堂的后半部分，看着局势会怎么发展。 “既然你明白，那么我们也不演戏了。” 一个胡子粗野的酋长持剑说道。 “我们需要你的脑袋，阿拉尔。别指望你的人会来救援你了，他们早就被解决了。” “哦？真的吗？” 阿拉尔拔出匕首把玩着，然后砸向身边的陶罐。 破碎的陶罐发出清脆的响声，随着这响声，关闭的大门再次打开，未参与者纷纷让开道路，让全副武装的武士涌入了厅堂，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逼宫者们大开杀戒。而阿拉尔身侧的侧门内也走出了甲士，把主君护在了身后。 逼宫的楚德酋长们根本没想到阿拉尔居然会来这一出，这些卫兵应该已经被控制了才对。 现在他们只能用布衣与刀剑对抗武士的盔甲与战斧，而结果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随着一片惨绝人寰得惨叫，领主的厅堂变成了鲜血的海洋，地板上满是残破的人类肢体，武士的甲胄已被死者的鲜血染红，所有逼宫者都像是待宰的乳猪般被斩杀，而未参与者们则在后面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我想，现在大家应该没有什么意见了。” 主座上的阿拉尔微笑着，但没人胆敢以应答。 ———————— 备注1：芬兰-乌戈尔神话的天神在爱沙尼亚的名字，其在其他芬人分布地区还有其他名字，都是指它。 正文 第二十章 势如破竹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以为当祖父拒绝了阿拉尔的和谈后，楚德人很快就会作乱把他的脑袋丢出来，但三天过去了，山堡之内没出现任何混乱。 拷问从山堡里逃出的逃兵才知道，原来阿拉尔直接把逼宫者全部屠杀了，并接管了他们的军队，山堡之内已经没有任何人胆敢反抗阿拉尔了。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叹此人之心狠手辣，居然如此之果断。 不过被杀者的亲族绝对会与他不死不休的，但对他来说局势都紧张成现在这样了，想来也用不着顾忌了，后患是活人考虑的，死人不用。 楚德人未能内讧这点让联军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也只是小小的失落罢了，这只是那智者的一步闲棋而已，攻坚的准备从来都没有停止，到现在联军已经制造了大量的长梯与护盾，还架设起了三架弩炮，时刻可以发动进攻。 而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罗斯季斯拉夫策马立于祖父和叔叔身后的群臣之中，众人都一副披胄武士的样子，而在他们的面前，一场攻城大幕正在上演。 箭矢和标枪组成的豪雨倾斜在大地上，但却只能插在联军的护盾上发出“邦邦”的声音，兵士推着大型护盾稳步前进着，护盾后的弓箭手不断对着城墙仰射，尽可能压制敌人的射手。 像是巨龙一般庞大的攻城车是防守方的攻击重点，燃烧的箭矢在天空中划下明亮火线，但攻城车护板上湿漉漉的毛皮熄灭了火焰肆虐的可能。 攻城车后是列出了龟甲阵的军阵，盾牌和盔甲最大程度保护了他们的身体，只有少量倒霉蛋中招倒下。 当攻城车撞开城门之后，这支力量将给予楚德防御者雷霆一击。 移动护盾很快来到了城墙之下，那高而深的壕沟已经在过去一个月里被罗斯人用沙土杂物乃至是尸体填满，如今已经不是进攻的障碍。 护盾后的弓箭手有序的和城墙上的敌人进行对射，停下后弓箭手的效率直接上升了一个台阶，倾斜而出的箭矢甚至一度压制了城墙。 大公的弩炮也开始发威，等待多时的石弹在希腊工程师的口令下射出，它们哪怕是打在城墙上都激起无数灰烬和碎屑，而打在人身上那就直接让那人化为血雾，而每当城墙上猛的出现那血雾时，联军的军阵内都会爆发出一片惊叹与欢呼。 而两位君主和其亲随表现得都很淡定，毕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哈拉尔德尤其如此，昔日为帝都大军作战时，各种先进的恐怖器械他不知道见了多少。 也就是在这时，罗斯与挪威的步兵开始了冲击。 只着布衣的士兵扛着梯子，在有着较好防护的士兵吼骂之下扛着长梯前进，不时有人被箭矢射倒，但很快就有人接替其位置。 由于弓箭手牵制了敌人很大一部分注意力，冲击城墙的步兵得以较小的伤亡抵达城墙，搭好梯子，接下来就是激烈而残酷的登墙战斗。 先登者是一群勇敢的亲兵，他们仗着甲厚轻松登上了城墙，轻松的解决了弱小的弓箭手，但是楚德人很快就投入大量预备队，在狭窄的城墙上，亲兵们就这样被堵住，一时半会难以打开局面。 挪威人那边倒是打开了局面，哈拉尔德的精锐们以无畏的姿态杀上了城墙，那场面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想起来了北欧狂战士的故事，任何胆敢挡在其面前的愚者都会为愚蠢付出鲜血的代价，挪威国王看着这血腥一幕时眼神里面满是欣赏。 部分挪威人甚至直接杀下城墙，在街道上和楚德人厮杀。 而在另一边，攻城车已经来到了重兵防守的城门，进入了面临四面八方攻击的杀戮区，各种箭矢和标枪接二连三的插在它身上，它身后的军阵不敢进入，老战士们很清楚哪怕是有甲胄和盾牌都很难在杀戮区内保住性命。 面对那硬木制成的城墙，随着士兵们整齐的号子声，那巨大攻城锤无情的装载了城门之上，那沉重一击下整个城门都在颤抖。 士兵们没有任何停留，很快又一击撞在了城门之上。 撞锤的重击就像是就像是击打在楚德人心脏上的雷霆一般，每一击都让他们心惊胆战，但又对此无可奈何。 终于，当那大门在撞锤灌注满力量的一击下彻底破开时，联军的军阵内响起了震天的欢呼，与之相应的则是楚德人的哀嚎。 那军阵此刻直接解体，无数的士兵顺着破开的城门涌入城内，内心满怀对荣耀与财富的渴望，这些渴望促使他们战斗越发努力，门洞里传出大量的厮杀声和惨叫，楚德人的盾墙没能挡住狂热的联军战士，只是一照面盾墙就被那如汹涌而来浪潮的狂热“野猪头”破开。 防御者沿着山堡内的街道狼狈撤退，攻击者就在他们的身后追杀，战斗现在转移到了街道上，城墙上的楚德防守者全都头也不回的逃下了城墙，联军的旗帜已经无可动摇得飘扬在了城头。 “我还以为这个阿拉尔的山堡可以坚持得久一会儿呢，现在才多久。” 哈拉尔德发出不满的抱怨，他们准备那么久，结果敌人就这？ “罗斯季斯拉夫。” 大公没有理女婿的抱怨，而是点到了孙子的名字。 “大公，我在。” 罗斯季斯拉夫连忙回应，他完全没想到祖父会叫他，祖父叫他这是要干嘛？然后他想到一个可能，内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带着黑帽军冲入城内，我要看到阿拉尔的脑袋。” 罗斯季斯拉夫立即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这是要他去拿下这场战役的头功，这表示祖父在考验自己啊！ “是！大公，我一定会把阿拉尔的人头带来！” 罗斯季斯拉夫回应道，旋即策马而走。 他的内心不止为祖父的考验而思绪万千，还为自己的一些私事——若是运气好，他没准可以从那个阿拉尔口中获得父亲之死的消息。 ————————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困兽之斗 从古至今，爱沙尼亚的低矮丘陵上都分布着很多山堡，为抵抗外敌或彰显权势而建。 它们用木石筑成，虽不能与南方大城相提并论，但也有些属于芬人的艺术风格，也算是独特的美景了。 爱沙尼亚人也颇以山堡自豪，曾有爱沙尼亚诗人言过，只要丘陵诸堡屹立不倒，爱沙尼亚就永不会被征服。 而会不会被征服我们不知道，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山堡未能庇护它本应庇护的人民，而它们之中最强大的那座，已经被敌人攻破了城墙。 “前进，干掉他们！” 一手持剑，一手持三叉戟军旗的亲兵在冲在队伍的前面，无数罗斯战士跟着这亲兵冲锋。 很快，他们便和楚德人撞在了一起，长矛和剑斧不断在盾牌、甲胄还有人体上碰撞，杀戮与金铁之声响彻天空。 在山堡城门被突破后，双方便在街道上激烈的交锋，在街道两边的茅屋上也不时可以看见弓箭手爬上射击，箭矢一刻不停的在天空中飞舞。 或为驱赶弓箭手，或只是单纯的破坏驱使，山堡内的茅屋不少已被点燃，在冲天的火焰之下，战场变得更为凄凉残酷——尤其是加上了被推入火中者的嚎叫。 勇敢作战的楚德人很多，他们明白身后即为家园和亲族，但更多的人丢下武器，变成逃跑的懦夫，他们已经忘记家园和亲族，只剩那逃亡保命的欲望。 纵然如此，勇敢者还是努力的集结成战线，组成一道虽在联军冲击之下摇摇晃晃，但依然挺立的盾墙，抱着能挡多久挡多久的心态挺立于此。 但接下来，蜂拥而来的骑兵踏破了其阵线，把他们像垃圾般踩在了马蹄之下。 进攻者乃是黑帽军，来自草原的骑手此刻毫无保留的展现了作为草原苍狼的凶猛与残酷，丝毫不顾及枪矛与刀剑，就那么直接碾了过去。 楚德人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集群的骑兵冲击，直接就被冲开了阵线，接下来游牧者的弯刀落在了他们身上。 “真是群野兽。” 看着黑帽军如何秋风扫落叶般荡平楚德人的盾墙，扬不由得连连咂舌，出身在北方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疯狂的景象。 “还好是我们这边的野兽。” 罗斯季斯拉夫皱着眉头看向肆虐的游牧之军，游牧骑兵对上松散的部落战士的确是一场绝杀，但罗斯季斯拉夫的思绪并没有停留在当下，而是飘到了更远。 一直以来，罗斯大敌都是来自草原上的毡帐之民，佩切涅格人曾多次突击基辅，百年来和牧人的战争一直都是罗斯面临的最大问题。 而现在，古老的敌人佩切涅格人已经被赶往了更西方，草原新贵正在崛起…… “大人，我们快上吧，不然臭烘烘的牧民就要冲到主堡了！” 扬的发言打断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思绪，王子立即把脑海里的一切丢下，现在重要的是取下阿拉尔的首级！ ———————— 在黑帽军的弯刀之下，楚德人狼狈的逃跑着，偶尔会有勇士逆流而上，抵抗蜂拥而来的骑兵，然而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马蹄无情践踏至死。 几个楚德弓箭手转身射了几箭，试图掩护队伍，但实际上效果就像挠痒痒一样，在惊慌下射出的箭矢根本无法保证准确率，只是为战场贡献了些许气氛。 楚德人的撤退目标是最高处的山堡，而阿拉尔的卫队正在主堡的门口，拿着弓箭等候，主堡的各个射击口后也站满了弓箭手。 溃逃的楚德人从卫士们身边涌入主堡，而黑帽军紧紧追在后面，不过接下来无数箭矢对他们而来，阿拉尔的部下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之前冲得那么顺利的黑帽军突然面临劈头盖脸般打来的箭矢一下子就懵了，跑在最前面几十个骑手直接被射成筛子，那毛皮衣物无法在箭雨前维他们提供保护。 黑帽军首领被重点照顾，战马中了好几箭，在痛苦的嘶叫中骑手被甩在了地上，那人身上也中了好几箭，但是得益于优质甲胄没有受伤，被族人拖着退到了后面，捡回了一条命。 面对如此猛烈的箭矢，黑帽军不得不暂避锋芒，躲在弓箭射程之外，等待被甩在后面的重甲战士与步兵到来，不然靠他们轻骑兵可攻不下那主堡。 而见黑帽军退下，持弓的亲卫们互相点头，有序的撤回主堡内，随着最后一个卫士进入主堡，大门轰然关上，楚德人立即手忙脚乱的加固这包铁大门，但更多人是只是依然失落的靠在墙边。 进入大门，入目的是巨大的大厅，以及一片片光秃秃的石头墙壁，本来上面有些珍贵的毛皮和琥珀，但阿拉尔为拉拢人心把这些宝物都送人了，贫穷的墙壁和低迷的情绪搭配在一起显得分外的凄凉。 阿拉尔则站在他的房间内，穿上了他最为华丽的盔甲，那头盔顶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红宝石，而在阳台上，亲卫正在焚烧着一些要紧信件。 从阳台上往下看去，可以看到联军正紧张的准备着，主堡外的战斗已经停歇，联军的精锐齐聚于此。 阿拉尔看见罗斯亲兵和挪威狂战士站在一起，而在他们身边则是一颗被砍倒的巨树，那是保佑堡垒的圣树，但现在却被入侵者砍倒，变成了将要攻破楚德人最后据点的撞锤。 我居然落入了这个境地。 阿拉尔不由得这样想到，嘴里只感觉苦涩，那么多谋划与设计，如今都是一场空。 突然，一卷羊皮纸出现在他的视线边缘，那羊皮纸被丝线束缚着，下意识的，阿拉尔把它从正打算把其放入火中的亲卫手中拿过。 “是这封信啊，那么多信里也就这封提到了基辅，说起来这次完全给他作了试探的棋子啊。” 阿拉尔解开丝线，信中的内容让他脸上闪过了许多情绪，有不甘，有后悔，有埋怨，最后还是变成了无奈，但接下来无奈变为了恶作剧的表情，并且他把丝线系了回去。 “虽然被当枪了，但我也不能完完全全就这样受着，能影响多少是多少吧，把这封信留下，放在我的桌子上，这份礼物就送给第一个杀入堡垒的人吧。” “遵命，领主大人。” 亲卫连忙说道，并把信件放在了桌子的中央最显眼的地方。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长辈所思 “嘿！嘿！嘿！” 在众兵士的号子声中，那临时制作的撞锤撞在了主堡的包铁大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大门也随之剧烈的颤抖，但依然屹立。 这次没能撞破大门，但都是意料之中，又一次撞击很快到来，早晚会攻破的。 不时有人被从天而降的箭矢射倒，但旋即就被拖到后方，新的顶替者立即接手空出的位置。 至于那射出箭矢的垛口则立即遭遇数十支箭矢的洗礼，那弓箭手被压制得不敢露头。 罗斯季斯拉夫带着亲兵们列阵于撞锤之后，只待大门破开的那一刻，更后则是其他罗斯权贵的部下和诺斯战士，众人都清楚大公和国王把头功给了罗斯季斯拉夫，没人会和他抢的。 当然，他们的存在也是为了在最坏的情况下好收拾烂摊子。 而在山堡射程之外，雅罗斯拉夫和哈拉尔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拉了两张椅子，就像是在那儿拉家常一般讨论，而他们讨论的对象，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 “这孩子我很看好，他的样子让我想到大君（指拜占庭皇帝）的重装骑弓手们，而且最难得的是那么年轻就精于战阵，擅于厮杀。” 哈拉尔德接过手下递来的蜜酒，豪迈的把其灌入口中，酒液流得胡子上到处都是，但挪威国王只是毫不在乎的用袖子擦了擦。 “而且他那支……什么来着？哦，‘伙友骑兵’也不错，要是当年我在南方有支这样的骑兵就好了，就不用只能干看骑马混蛋跑在我前面收割战利品。” 哈拉尔德在为帝都的大君工作了很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战场，而他最烦的则是被大君麾下的骑手抢夺战利品，每次遇到那种情况他都很郁闷 “这孩子的确不错，给我的孙子们开了个好头。” 比起哈拉尔德的赞同，雅罗斯拉夫的话语中更多的是平淡，就像是在说什么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面对岳父这样子，哈拉尔德有些不屑的撇撇嘴，真的是，都那么熟了还装什么，你明明很高兴，别人注意不到我怎么注意不到。 “好了，说吧，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孩子。” 无情者懒得和智者唱双簧了，直接切入主题，免得继续绕圈子。 “而且还有弗拉基米尔的死，这事我都觉得不对劲，你查出来什么没。” “我儿的死……这想很快我就可以获得有用的东西了。至于罗斯季斯拉夫这孩子，我觉得林后之地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的部落越来越不安分了，保加尔人也有些蠢蠢欲动……那片土地需要一个留里克王公坐镇。” 雅罗斯拉夫有些不满的督了眼这个女婿，这小子还是这样，就没变过，成了国王都不懂些统治者的“话术”，永远都是那么横冲直撞，他早晚得因此吃亏的。 “林后之地？你可真是舍得，把人打发到那种地方去。” 哈拉尔德有些咂舌，林后之地的名声他是知道的，那片土地到处都是河湾和密林，其中遍布无数不听号令自行其是的村庄和部落，哪怕是以罗斯的标准都是妥妥的蛮荒之地。 “这是为了让他远离基辅的乱局，他这孩子还没有资格参与到我死后基辅的斗争，林后之地封闭且遥远，在那里他可以静观其变，退则做一辈子安生王公，进则参与基辅政局。” 雅罗斯拉夫的话语里满是长辈对子孙的担忧，他是很清楚自己没几年活头了，而他死后的那些斗争这个孩子绝对应付不了，所以还不如把他打发到林后之地那种偏远之地，远离漩涡的中心。 “哦，我的岳父，您怎么连没几年就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真是太不吉利了。” 哈拉尔德虽然口上说着抱怨，但实际上他对此是认可的，智者的身体状况早就已是路人皆知，所有人都知道罗斯的大公没几年活头了。 “我们先把那些抛在后面，先说说现在。虽然说你做出了这样的安排，但是那孩子真的可以领会您的意思？他可是个在城里长大的孩子，能吃得了那种待在那种穷乡僻壤的苦？” 哈拉尔德的问题可谓是击中核心，让一个在富裕城市长大的孩子去穷乡僻壤，那结果要么是使得孩子对下令者恨之入骨，要么就是想尽办法逃离那穷苦的封地。 “我要做得当然不止这些，但无论我做了什么，事情走向何方还是得看他自己。” 雅罗斯拉夫缓缓的说道，说完后智者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摆出一副不愿多谈的姿态。 哈拉尔德见雅罗斯拉夫不愿意多说，也识趣不说话了，只是让侍卫拿上蜜酒，边喝边欣赏眼前战事。 唉，只能帮你那么多了，我的大侄子。 伴随着金色的液体进入口中，挪威国王这样想到。 他很看好这孩子，但他的政治前途实在不妙，自己只能能帮多少帮多少了。 ———————— 由爱沙尼亚圣树制成的撞锤重重的撞击在门上，每次撞击都让大门颤抖，门后不少楚德人顶在门上，企图用身体抵消些冲击力。 但是每次都在那冲击力之下踉跄着震开，大门越来越不堪重负了，被撞开是早晚的事情。 众人都明白他们的命运即将到来，所有人自觉在门后列队，等待着门破的那一刻。 有人拿起了长矛和剑斧，有人拉好了弦，每个人都在紧张的等待最后一刻。 这时，换好了甲胄的阿拉尔从楼梯上走下来，人们自动为他让开了道路，让其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楚德军阀对众人挥了挥手中长剑，那长剑的剑柄镶嵌着未经雕饰的琥珀。 “愿诸神保佑我们。” 看着在撞锤的撞击下不断颤抖的大门，阿拉尔这样说道。 话音刚落，大门就猛的爆开来，顶在上面的族人连同之前放置的加固物都直接被弹开，阳光也随之照入有些阴暗的大厅中。 “冲啊！” 曾经的楚德领袖狂吼着，冲向了那在撞锤下洞开的大门，迎着那阳光冲去，迎着那盾牌与刀剑冲去。 ————————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信卷阴谋 楚德人的反击绝望而坚决，只不过他们首先迎接的并不是面前刀剑，而是带着巨大动能而来的弩箭。 在一刹那间爆开的血雾中，足足五人被弩箭贯穿，冲力直接把他们钉死在了墙上，随之而去的还有那泼洒在墙上的鲜血。 那五人并没有死，但他们现在比死还要惨，只能在那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只可惜这并不能减轻痛苦。 大厅内的楚德人都不由得看了过去，这景象立即打散了楚德人积攒起的血勇之气，方才还带着和罗斯人血战到底想法的众人这一刻内心被恐惧充斥，曾经对死亡的无所畏惧就像是没存在过一般。 “啊！” 发愣的楚德武士手臂被罗斯季斯拉夫直接斫掉，那人徒劳的捂住伤口，而王子一脚踢翻这死鬼，再一剑下去送他去见了他的诸神。 看着敌人眼中畏惧，罗斯季斯拉夫不得感叹祖父的小花招真是有用，用弩炮对被破开的大门来一发，就把这群决意死战之人的那股血勇打没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还想鼓起那种战斗意志可就难了。 罗斯亲兵们从王子的身边冲过，扑向那些恐惧的楚德人，而楚德人已没胆子对抗就像是虎狼般的亲兵。 伴随着惨叫和碰撞，死神的镰刀无情划过，守卫者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鲜血遍布了地面。 楚德人面对罗斯的刀剑不是抱头鼠窜就是无力的反抗，可以说胜利只是时间问题，只取决于罗斯人什么时候杀光敌人罢了。 ———————— “所以这就是阿拉尔？” 看着亲兵们拖上来的尸体，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抓了抓头盔，他没想到这人居然就直接死了。 “是，殿下，这就是阿拉尔，那个楚德军阀，他挨了一投矛，心脏直接被击碎了。” 阿拉尔头盔上的硕大红宝石很是显眼，把罗斯季斯拉夫的第一眼吸引了过去。 至于盔甲则十分完好，若是忽略胸口那个大洞，甚至可以当成新出炉不久的东西。 罗斯季斯拉夫稍微有些不满，在他的设想里应先抓这家伙活口再砍脑袋，这样自己就可问些那对他们父子袭击的消息，但没想到这个楚德军阀居然会直接丢了性命。 但也只是有些不满而已，最重要的任务一直都是取下阿拉尔的脑袋，至于那点想法终究只是顺带罢了，完全可以不在意。 “不论如何，先砍掉他的脑袋送到外面去。格兰瓦，你来做这个事情。” 沉默的亲兵队长举起双手斧，干净利落的剁掉尸体的脑袋，捡起头颅把它提了出去，而随着格兰瓦高举那血腥的战利品时，震天的欢呼也响了起来。 “殿下，我想您应该看看这个。” 就在诺城王子打算走出堡垒享受属于他的欢呼时，掌旗官扬从堡垒的楼梯走下，扬刚才带人前去清理堡垒上方，看来他没遇到什么敌人，毕竟上面一直没有厮杀声传出，而且他的身上也没有血迹。 “我在阿拉尔房间里找到的，我读不懂这东西，但这就摆在他桌子的正中央，仿佛是要专门给我们看得，所以我就把它带来了。” 正如扬所说，他的手中拿着卷起的羊皮纸，而看到羊皮纸的罗斯季斯拉夫心念一动，他想到了什么，赶紧走到扬面前拿走那羊皮纸。 解开丝线，摊开那羊皮纸，上面是罗斯的语言，正是他可以看懂的东西，信中内容不多，但都很要紧： 我的朋友，我很高兴弗拉基米尔已经死了，尾款我将会很快交给你，只是需要的时间多一些，基辅局势很紧张，我均出物资需要时间。另外雅罗斯拉夫已经决定要北上了，看来他打算借着这机会好好清理北方，您必然是他的目标，当他真正出发时我会带来消息，愿您可以抓住机会。最后，愿圣西蒙保佑您的灵魂。 “果然如此吗……” 看完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幽幽的说道，心里就像是石头落了地，终于确定阴谋的存在了，在看到这信之前，他都好几次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整天疑神疑鬼的导致了这些。 不过虽说这是期待已久的东西，但接着失落感还是涌上心头，因为这上面的信息他其实已猜中了大半，他想要的新信息几乎不存在。 这东西最大的用处是证明阴谋的存在，可除此之外，它就没什么用了，上面的信息都是他猜到了的——或者说藉由发现可以分析出的——写信之人真是滴水不漏，除了必然暴露的信息外，其他消息一点都没露出来。 诺城王子卷起羊皮纸，这东西他打算拿给祖父，虽说祖父肯定也想得了这些，但还是得交给他，因为这是证据，证明阴谋的证据。 “扬，这不能漏出去。” “我都明白，殿下。” 扬深诣其父的为人哲学，他也不去问什么，执行任务就是了，不该知道的就不能去知道。 “至于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看向那残破大门，以及从大门外传来的无数欢腾之声，“让我去享受我应得的荣耀吧。” ———————— 在主堡外欢呼的人群中，阿拉尔的脑袋刚被插上长矛，而欢呼也因此更加巨。 大部分人都在战争里多多少少赚了点，都想回家了，而阿拉尔的死亡可以说宣告了战争即将结束，众人自然要发自内心的欢呼了。 完成这一功绩的罗斯季斯拉夫走出来的时候，士兵们开始呼喊起他的名字，大家都喜欢英雄，尤其是那么年轻的英雄。 而在一处焚毁的茅屋旁，收拾尸体的士兵站了起来，走到放风士兵身边，两人都是副武装市民打扮，穿着破烂的武装衣扛着长矛盾牌，包囊里塞满了收集的战利品。 “真是没想到，阿拉尔就这样死了。还有那个罗斯季斯拉夫，当年忽视他看来真的是个错误。” “罗斯季斯拉夫就是那意外，谁知道这小子那么能干。至于阿拉尔，我们就不应该在他身上下那么多注，蛮子是靠不住的。” “这不是我们应该评价的，注意你的嘴巴。现在应早回切尔尼戈夫，把消息带过去。对了，你说阿拉尔会不会把主人露出去？” “露出去也得有条件，就算是那些被缴获了也无济于事信件，主人给这蛮子的信从来都没有实际信息，什么都发现不了的。” “那确定尸体收拾好了？这家伙不愧是阿拉尔的间谍头子，差点就让他跑出去了。” “都收拾好了，走吧。” 两人边聊着边向着山堡外走去，没有人阻拦他们，在这山堡中这样打扮的到处都是，每个人都只当这是两劫掠回营的士兵。 没人知道这两人刚才做了什么，但也没人在乎他们做了什么，毕竟死亡和劫掠在这座山堡里随处可见。 ————————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传奇归乡 在把楚德军阀的首级交于了祖父之手，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获得了这场战事的头功，毕竟不管怎么说，取下阿拉尔首级的人是他。 也因此，诺城王子获得了大量战利品，阿拉尔的个人珍藏尽归他所有。 只不过这军阀把大部分珍宝都送出收买人心，王子拿到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在战利品中，最有价值的是那镶嵌了硕大红宝石的头盔，罗斯季斯拉夫把它送给了格瓦兰。 面对这王侯之礼，总是沉默的亲兵队长郑重收下了这份礼物，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他的眼神明白自此之后，在这人心中他终于成为真正的主君。 其他战利品都被散给了部下，罗斯季斯拉夫深知慷慨的名声对王公来说多么重要，北方武士总是乐于跟随慷慨之人，正若那阿勒曼尼谚语所言：珠宝挥动刀剑。 祖父把阿拉尔的首级送去了诺城，宣告战争的胜利，也宣告战争的结束。 而联军主力在山堡内进行了三日的狂欢后，留下部分守军后就再次开拔，在凯歌中回归那繁荣的诺城，而在他们身后则是燃烧的爱沙尼亚大地。 爱沙尼亚在这场持续三个月的征伐中损失惨重，大量楚德人不是死亡就是被卖作奴隶，罗斯人还控制了这片土地的几个关键要害，加强了对楚德诸部的控制。 残余的诸部依然蠢蠢欲动，但不是对罗斯人，而是对他们的同胞，联军毁灭了不少部落，而现在他们离开了，但土地不还是在那里吗？ 于是联军离开没有几天，这片土地又充斥了战斗与厮杀，楚德人开始为一个山头，一片谷地，甚至是一头瘦牛的归属而不断洒下鲜血，一切和平日没有任何区别，这就是这些蛮人的日常。 在联军归家的路上，赚得盆满钵满的众人高唱着战争的赞歌，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奴隶队列里不时的抽泣和这欢乐气氛相比是那么凄惨，但没人在乎他们，谁会在乎一群商品的所思所想呢，就连罗斯季斯拉夫也硬下了心肠，无视了这一切的存在。 趁着行军的间隙，罗斯季斯拉夫把他从山堡内获得的信件交给了祖父。 不过智者在看完后只是收好，并未作什么反应，只是要罗斯季斯拉夫保密此事。 诺城王子不由得感到失望，但世事就是如此，立即就心想事成的可能实在太低，而且祖父知晓了阴谋的真实存在，这已是莫大的成功。 在抵达诺城时，归来的大军享受着城市的欢迎，人群沾满了街道两旁，众人都在为胜利而欢呼，卢卡主教带着教会成员为大公的胜利高唱赞歌。 每位出征者包囊里都塞满了财富，出征者的家人为父兄胜利归来欣喜若狂，他们还带回了远方的战利品，足以让家里采买些珍贵的生产工具，或是单纯过段时间好日子。 而且诺城的奴隶市场因最近的货源涌入而迎来了价格暴跌，稍微富裕点的诺城人家都有几个楚德奴隶。 城市权贵为大公的胜利而兴奋，因为这意味着更多可以卖到南方的商品会涌入市场，他们可以赚得更多。 至于大公本人，他解决了北方的麻烦，强化了基辅的权威，还获得了阴谋的证据，也是满载而归。 罗斯季斯拉夫收获颇丰，他向大公证明了自己，让父亲的亲兵队真正效忠，在全罗斯的权贵们面前表现武德，赢得足以在歌谣中歌颂的荣耀。 诺城王子明白，他此后算是上桌了，虽说只是这桌上的小玩家而已，但终究都是上桌了。 世人看他将不会是任人宰割的王子，而是纵横战阵的王公。 可以说，在如今的北方大城所有人都很高兴，而且大家都有钱拿出来消费，诺城再次变成了狂欢之城，沉浸于胜利的喜悦，空气中都散发着愉悦之意。 大街上随处可见醉醺醺的酒鬼，口中满是为战争的欢呼。 每个夜晚都会冻死好几个酒鬼，收尸人最近非常忙碌，可纵然如此从早到晚酒馆里还是挤满了酒客。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虽说撒下了众多金银，但他依然赚得不少，诺城的贵族和商人嗅到了政治气氛的变化，他们争先恐后的送来礼物，讨好这位他们曾不在意留里克王公。 不久后，哈拉尔德决定离开诺城，爱沙尼亚的战事已经结束，士兵也已休整完毕且腰包满满，国王的战利品也变卖为各种物资，是归乡之时了。 雅罗斯拉夫没有挽留这位国王陛下，只是送去了大量珍宝，女婿本就是请来助拳，既然要走那就好好送走。 在波罗的海的海滩，众人一起送这位“北方惊雷”离开，挪威国王在众帆映衬之下同众人作最后的离别，他的身后是全副武装的诺斯战士，爱沙尼亚诺斯人也赫然站在其中，这是国王的许诺，他们可以加入到那伟大的劫掠之中。 海上的舰队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接下来开始就随时可能碰到丹麦的船队，那时就是一场海上恶战。 与诺城王子的告别是最后了，哈拉尔德给了他一个精致的白银十字架，可那虽是十字架，但隐约却可以看到锤子的影子，在让诺城王子不由得想到异教的索尔之锤。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北方的信仰可没有南方虔诚，对大部分人来说十字架上的神依然陌生，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把十字架做成更为熟悉的款式呢，而且这样没准异教诸神见此还会给予庇护呢。 诺城王子不由得深深看了这位国王一眼，但什么都没有说——信仰之事不可妄言。 “收好这东西，若是需要，里加那边会帮你的。” 留下这句话，这位身高足足两米的巨人干净利落的划起小船驶向旗舰，行动还是那么充满力量。 国王上船后，随着此起彼伏的号角吹响，这支纵横四海的诺斯舰队再次踏上了征途。 罗斯季斯拉夫攥着十字架，看着挪威舰队在日光之下远去，心情不由得惆怅起来，挪威国王待他很是温和亲切，行伍之中这位陛下的建议帮助了他很多，而他不由得想到未来这位陛下战死于英格兰之事。 但这种情绪也只是持续了一会儿，现距离哈拉尔德丧命的战役还有几十年呢，而且在他来到这时代后，那场战斗到时还会不会存在都是问题呢。 ————————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罗斯之路 挪威人的离开也宣告狂欢的结束，集结于诺城的兵士们也收拾起家当，每天都有三三两两的士兵离开诺城，带着财富与满肚子故事回乡。 随着军队的离去，被市场所吸引来的人群也渐渐散去，这场因战争而兴起的狂欢，现渐渐走向了平静。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生活回归了日常，他继续起昔日的训练，部下之间还需要打磨，新人也需要训练——近来他的荣耀与慷慨吸引了好些武士加入。 如今他的麾下足足有着三百甲士，这在已知世界无论哪个国度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也是他得以安身立命的根基，在混乱时代能依靠的只有披胄的忠诚战士。 按照北方的传统，王子从不忘送上金银，亲自分配食物，亲兵不是王公的部下，而是手足、战友与袍泽，唯有用真心与诚意，方能获得忠诚与效死。 维沙塔最为欣慰，他在罗斯季斯拉夫身上看到了其父的身影，越发相信这孩子未来必将创下伟大的功绩，而且儿子跟随在那位王子身边，未来成就也一定不会低。 相较于罗斯季斯拉夫的轻松，雅罗斯拉夫则忙碌多了。 战争证明了大公的威严，爱沙尼亚的大胜让整个北方都见证了罗斯的力量，各地的酋长纷纷带着贡品前来对基辅王座的主人宣誓，还有流亡者恳求大公帮助，以及渴望摄取利益的商人等等。 智者的王座前从不缺请愿者，还有繁杂的公务，工作可谓是繁忙至极。 在这样的氛围中时间过得很快，春天也很快到来，而南方传来了让人愉快的消息，智者的儿子，也就是诺城王子的三叔弗谢沃洛德之妻诞下了一个男婴。 大公家族诞生新成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诺城，雅罗斯拉夫对此很是高兴，没有什么比新生命诞生更加让人振奋了，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从北方这繁杂的工作里脱身了。 因为这个消息，基辅大公决定回到南方宫廷，他任命老资格的奥斯特罗米尔——维沙塔的父亲——为诺城市长，而罗斯季斯拉夫也被他带上。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也并不意外，他的老师卢卡主教早猜到了此事，前往基辅并不是坏事，大公愿意让你靠近权力中心，那说明未来的权力分配中必然有你的一份。 就这样，诺城王子离开生活近十年的诺城，踏上了那前往南方那著名的众城之母的旅程。 —————————— 沿着古老的瓦兰吉水路，庞大的船队向着南方而去，这支队伍里并不只有王公的亲兵，还有跟随着船队南下意在帝都的商队，这次战争让他们收集了那么多货，那自然得要大规模南下，去帝都赚个盆满钵满了。 面对如此庞大的船队以及三叉戟旗帜，任何水匪都无胆敢拦截，挑战巨大船队已是找死，更何况这船队还是留里克罩着的。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著名的松香城斯摩棱斯克（以下简称斯城），河流在这里终结，现在需要水路连运（旱地行舟）了。 这也是斯城得以繁荣的根基，它就是那遍及整个罗斯的河流系统之中心，盛产的松香也使得商人们愿意前往，东西南北的金银之流使得城市迎来飞速发展。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未来斯摩棱斯克将成为仅次于基辅和诺城的大城，这座城市充满生机与活力，无数金银在此流动。 它的战略位置更是重要，只要卡住了此地，可以说就卡死了南北罗斯来往的通道。 通过水路连运再次下河之后，接下来的旅程就没有任何阻碍了，基辅就在眼前。 ———————— 在前往基辅的这段航路上，罗斯季斯拉夫并未同许多人那般闲在船舱之中无所事事，而是写起了书，这本书的名字则是《雅罗斯拉夫传》。 是的，这是罗斯季斯拉夫为罗斯大公、他的祖父所写的传记，记录了祖父从诞生至今的各种事迹。 诺城王子最初是出于给后世留下更多资料的想法而动笔，几年前就在陆陆续续的写了——这是他前世历史爱好者身份的影响——不过在父亲去世后，这本书就有了别的目的，那就是向祖父展现自己那优越的才思。 这本书写作风格和这时代流行的编年史有些不同，没有那么多宗教说教，而且罗斯季斯拉夫毕竟是后世来客，他部分采用了后世的研究视角。 当然，主体还是属于这时代的那套，罗斯季斯拉夫深知那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的道理。 而既然是献给祖父的东西，那么罗斯季斯拉夫自然就各种春秋笔法了，对祖父并不光荣的战绩是经历挽尊，对来之不易的大胜是尽力吹捧，目的就是把祖父塑造成一位伟人。（备注1） 在文化方面，其实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有野心的，基辅罗斯的文化还是启蒙阶段，文化群体数量少得可怜，广大农村则依然是异教的天下。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片任由英雄驰骋的沃土，毕竟作为来自后世之人，对文化传播的方式和伎俩可是很清楚的。 就比他现在除了写这本传记之外，还在和教会商讨着神迹剧，至于所谓神迹剧即是再现圣经中故事的戏剧。 在如今这个遍布异教徒的罗斯，这样的表演形式毫无疑问可以吸引很多人，向民众灌输天主伟大与神圣的意识，进而促进民众的基督化。 毕竟比起那些无趣的说教和大公的强迫，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这种方式可有效多了。 他的老师卢卡主教全力支持他的想法，在他离开诺城的时候老师已经把准备的故事交给了他，并且表示很快就会把人员派去基辅进行排演，而他罗斯季斯拉夫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些资料以编辑剧本。 毕竟整个罗斯就没人会写剧本，盛兴乡间与城市的滑稽剧更多的是即兴表演和祖辈的套路积累，很大程度上全靠演员的能力。 罗斯季斯拉夫在这些书卷之事时总是干劲十足，毕竟要是做成了，他未来将会是被这片土地，乃至整个世界都会铭记的人物呢，也是通过另一种方式永垂不朽了。 ———————— 备注1：雅罗斯拉夫的外交内政都很出色，各种建设也算得上是一代伟人，就是打仗太难看了，要写他的传记，这方面需要好好春秋笔法救一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众城之母 在这个平凡无奇的早晨，罗斯季斯拉夫站起身来看向前方，而壮丽的基辅沐浴着晨曦赫然浮现在了他的面前，高耸的金顶就像是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金杯一般闪耀，这是一座黄金白银之城。 圣索菲亚大教堂是这座城市最为显眼宏伟的建筑，最大的穹顶位于教堂中央交叉处的高鼓座上，周围十二个穹顶高度成组递降，形成金字塔形的外廓，显现出天主那至高的权威。 这是东斯拉夫人的古老城市，最初它只是位于高度约百米的台地之上，三面濒临陡峭悬崖，形势险峻，而现在它已成为北方的名城。 基辅并非孤城一座，城市的辐射范围里坐落着数十座大小村庄城镇，若在盛夏或者深秋的话，城墙脚下的无边雪原会是铺满了整片平原的整齐的农田，几乎延伸到地平线。 随着船队靠近基辅，各种有着罗斯特色的木屋进入了罗斯季斯拉夫眼帘，而街道之上铺着木板。 市民的衣着大多适合且得体，显示出城市的富裕，人群中时不时有着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走过，众人对此都视若无睹，这座城市从来都不缺这样的人。 街上还有着游牧民，他们的身体裹在肮脏的毛皮里面，他们是来到基辅做生意的。 虽说比起商贸，游牧者更喜欢的是劫掠，但这里是基辅王座所在之地，毡帐之民再如何肆意都不会在此造次。 市场永远都无比繁华，来自东西南北各处的商品都在此售卖，无数金钱在此流动，维彻的士兵在其中走动，维持市场的秩序。 犹太高利贷者和商人最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们很多人的祖先在哈扎尔汗国崩溃后来到罗斯，商业越是繁荣，生意也越好。 无数金银在此跃动，城市庞大而充满生机，也许正是因为见识如此的繁华，外来者方才将这留里克之国称为众城邦之国。 在港口上，可以看见准备前往南方的舰队，罗斯商人在广袤的罗斯大地上收罗毛皮蜂蜡蜂蜜之类的商品，在罗斯它们不是很值钱，但在帝都那是另外一回事。 力工们正把货物搬上货船，还有一些商品则是被押上船的，他们是奴隶，南方对于奴隶的需求也是很旺盛，接下来船队将会前往南方的帝都，在那里这些商品将会被卖上大价钱。 也是在这里，商人和大公将会分道扬镳，他们在此短暂休整后就会与其他同行一同前往南方帝都，更南方的道路并不安全，游牧劫匪散布于七瀑布（备注1）之间，所以商人都会报团取暖或与大公的舰队一同前进。 而大公船队则驶入了王室的专用港区，就这样，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踏入了这座北方名城，他的内心满怀着期待，期待着接下来在基辅的生活。 ———————— 随着雅罗斯拉夫的旗舰靠上港口，水手们熟练用铁钩把船只拉近，然后搭上踏板以供众人通过。 雅罗斯拉夫在众人簇拥之下走向他的大舰，大公穿着紫色长袍，头戴白银冠冕，身边簇拥着臣属与部下，罗斯季斯拉夫就在其中。 而在港口上，也有人正等待着雅罗斯拉夫的到来，虽未被要求，但基辅的权贵和巨商还是于此恭候，罗斯季斯拉夫一眼望去尽是绫罗绸缎，还有珍贵的皮衣皮帽。 为首之人是位仗剑的壮士，虽没挪威国王那般高大，但于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此人身上散发浓烈的战士气质，不由得让罗斯季斯拉夫侧目。 而见到大公到来，迎接的众人连忙屈身致敬。 “斯维亚托斯拉夫，你从切尔尼戈夫回来了？怎么就你在这儿，你的兄弟们呢？” 大公皱起眉头，不满一览无余，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这是谁了——他的二叔。 诺城王子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因为北方那些阴谋的主使者可就在叔叔里面！ 斯维亚托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罗斯季斯拉夫仔细小心观察这位叔叔，脑海里浮现的则是这位王公的事迹，他知道这位叔叔是个精于战阵的饱学之士，而最重要的是这位叔叔从来都不顾及把手弄脏。 若是问罗斯季斯拉夫最怀疑是谁主导了这些阴谋，那么他最怀疑的就是这位叔叔了，二叔是几个叔叔里最难对付的，若不是历史上死得太早，他必然创下更多功绩。 “父亲，伊贾斯拉夫去基辅周边巡视了，而弗谢沃洛德在佩列亚斯拉夫，最近草原有些异动。他们都接到了您将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会回来。还有恭喜您的胜利，北方的消息传来整个基辅都很高兴。” “好了，别在这里说这些，我的马车呢，我要马上回我的宫殿里。” 而二叔只是让开了路，作出请的姿势，人群也随之散开，而在那尽头是一辆精美的马车，大公的亲兵护卫左右，其中一位亲兵打开了车门。 “季卡，最近基辅有没有什么麻烦事。至于无关人员都给我散了” 雅罗斯拉夫熟络的把手搭在那亲兵的肩膀上，语气很是亲昵，同时还不忘遣散了人群。 罗斯季斯拉夫后面才知道，这个人是祖父的亲兵队长，祖父于诺城起兵之时便跟随左右了，可以说祖父对他的信任比儿子们还强。 “大公，基辅风平浪静。” 亲兵队长的回答很简单，正欲帮雅罗斯拉夫把门关上，而大公举起手，亲兵队长也停止了动作。 “那边是我的大孙子，你给我把他和他的人都给安顿好。” “是，大公。” 见此雅罗斯拉夫才关上车门，马车也随之开动，亲兵和臣属们赶紧跟上，其中也包括了他的二叔。 随着雅罗斯拉夫离去，其他贵人也纷纷散去，港口上则继续忙碌，把士兵们放下来。 而那个叫季卡的亲兵队长则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身边，和王子谈起安置的事情。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注意到的是，跟着马车的二叔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着难以道明的复杂情绪。 ———————— 备注1：指希腊-瓦兰吉之路上的七座险滩。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家族矛盾 与北方诺城一样，基辅的生活也充斥着浓厚的瓦兰吉风格，放浪恣睢的盛宴令人眼花缭乱，成堆的食物和成桶的美酒表现着基辅的奢豪，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工艺品衬托着罗斯权贵的品味，也表示着和帝都的紧密联系。 大公的红宅（王公的宅邸都被称为是红宅）永远是宴会长驻之地，在弗谢沃洛德之子的庆生宴上，罗斯权贵齐聚于一堂，宴饮之声充斥其中，烛火的照耀之下一切是那么灿烂辉煌。 和纳维亚的远亲们一样，罗斯人大多留着长发，大部分人依然保持着北方的放浪，而少部分人如同希腊人一般拘谨，导致他们和这宴会有些格格不入。 雅罗斯拉夫独自主持着宴会，大公神态自若的招待着酋长、巨商和贵族，以及外国使者。 罗斯季斯拉夫作为长子的长子，自然获得了特殊照顾，在考虑了他的意见后，雅罗斯拉夫把他放在了一个偏僻但又不失地位的角落。 但就是坐在角落，诺城王子还是可以感觉到一些视线，这种被窥探的感觉使得他很不舒服。 因为随着关于大公对自己重视的消息传来来，那些本以为罗斯季斯拉夫出局的人赫然发现他居然还可以入局，毕竟大公的表现都摆在那里。而最重要的是，如今大公都还没有宣布罗斯的权力分配呢！ 罗斯季斯拉夫倒没有想那么多，来到基辅后他不是父亲的红宅写作就是外出训练，这些时不时拜访的客人反而让他心烦，但又必须接见，尤其是父亲留下的残部。 父亲死得太突然了，整个罗斯到处都有下注父亲继位结果下不了船的人，本来他们都快要绝望了，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崛起让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罗斯季斯拉夫也乐得接受这笔政治遗产，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力量更强呢。 “那就是三叔的妻子吧。” 罗斯季斯拉夫看向那抱着婴儿的女人，其服饰有着浓厚的帝都风格，她的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属于母亲的笑。 “也就是说，那就是莫诺马赫了。” 莫诺马赫，这是三叔的岳父，君士坦丁堡的君士坦丁九世的外号“独自战斗者”。 不过王子所指并不是这位，而是指那个婴儿，他很清楚这将拥有莫诺马赫之名的婴儿未来会创下何等功绩。 弗谢沃洛德兴奋的站在妻子身边，虽然他讨厌吵闹，但是这位年轻王公对那些祝福和恭维无比满意，他正沉浸在作为父亲的喜悦之中。 在注意到逝去大哥的儿子正盯着自己的时候，三叔回以了一个友善的笑容，而罗斯季斯拉夫举起酒杯回以礼节。 这些日子里面罗斯季斯拉夫也见了叔叔们，其中三叔身上有很浓的书卷气息，精通希腊文学，也许是因为在大哥儿子身上发现了同样的气息，而且还有共同话题，因此他待诺城王子最为亲切。 忽然，在人群之中传来喧哗，声音越来越响，似乎发生了争吵。 雅罗斯拉夫显得颇为冷静，微变的神色很快就被掩盖，他先对正相谈甚欢的波兰使者表示歉意，然后走向了争吵的方向。 争吵的中心是波洛茨克（备注1）的弗谢斯拉夫，著名的巫术王公，他的名声在基辅很不好，据说其母教会了他巫术，还有他会在夜里变成狼人的传言。 而且他作为一个基督教王公，甚至还让异教徒出入自己的宫廷，和一个叫做“群狼”的强力异教群体关系匪浅，这也是他名声不好的原因之一。 至于和他争吵的人，则是雅罗斯拉夫现在的长子，伊贾斯拉夫——王子的大叔。 大叔的个子中等，还微微有些秃顶，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平庸，而历史上他也的确是个平庸之人。 而二叔正站在兄弟的身边，表示其无声的支持。 至于争吵的原因则是伊贾斯拉夫在聊到当年征讨波兰（备注2）的战斗中弗谢斯拉夫畏缩不前的事情，这显然侮辱了这位巫术王公。 当雅罗斯拉夫到来，他要求大公维护他的荣耀，并且强调了自己的血亲地位。 对此，雅罗斯拉夫开口道： “王公，荣耀必须由剑维护，至于你的服务我已经给予了回报，但是我不会因此惩罚说真话的罗斯人。” 弗谢斯拉夫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显然基辅大公大庭广众之下的这番话极大刺激了他的神经，巫术王公直接连胡须都微微颤抖。 “很抱歉，请原谅我，大公，不过这场宴会想必已经不适合我在场了。” 说完，弗谢斯拉夫径直离开了宴场，雅罗斯拉夫的脸色有些阴沉，但是他并没有发作。 二叔识趣的拍了拍手，示意宴会继续，乐手们继续奏起欢快的乐曲，而人们也继续着宴席，这段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罗斯季斯拉夫则关注起叔叔们，他知道在北方做下阴谋之人就在其中，不过到底是谁呢？ 信息还是太少了啊，自己依然只能低调再低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阴谋家。 不过那阴谋家似乎也注意到有人在寻找，于是直接销声匿迹，也没有活动了，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在这方面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看着闹剧落幕，坐在诺城王子身边的扬有些不解，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为什么吵起来，为什么又那样结束了。 “不过是对布里亚斯拉夫后代的排斥罢了，那个事情只是个引子而已。” 罗斯季斯拉夫开始为扬解答道，反正现在也没事干。 “波洛茨克这一系并不是祖父的后代，而是祖父兄弟的后代，虽然为血亲，但终究不是自己人，他们是如今罗斯为数不多的独立王公，还曾经与祖父交战，祖父一直都不喜欢他们。” 巫术王公的祖先是雅罗斯拉夫的兄弟，这个兄弟去世后他的儿子们从“圣者”弗拉基米尔那里获得了波洛茨克，波洛茨克公国得以诞生，他们从此就一直独立于基辅宫廷之外统治到今天。 想着波洛茨克一系的历史，罗斯季斯拉夫思维不由得飘到自己身上，毕竟这家和他的情况是类似的。 现在看来祖父是会给他土地的，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片，真是让人苦恼啊。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在宴会结束后，安顿他的亲兵队长季卡找到了他，找他的原因也很简单——祖父正等着他。 ———————— 备注1：波洛茨克的中心是明斯克，也就是如今的白俄罗斯首都，这个公国大致就在这边。 备注2：1041年与波兰联姻后雅罗斯拉夫出兵帮助卡奇米日一世回归波兰，镇压起义农民与部落。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政治婚姻 “罗斯季斯拉夫，你今年15岁了吧？” 大公微微举起酒杯，随侍左右的季卡在其中倒满鲜红酒液。 “是的，祖父。” 罗斯季斯拉夫不知道祖父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于是直接给出了回答，内心则满是疑惑，祖父不是知道他的年龄吗？ “恩，15岁，很不错。” 大公把酒液一饮而尽，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这个年纪正是结婚的年纪，有人找我给你说门亲事，就看你答应不答应了。” “啥？” 罗斯季斯拉夫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说起他的婚姻了？这也太突然了。 “是帝都一位皇帝的女儿，虽说那位皇帝已经被赶下皇位十年了，但他的孩子和势力依然在，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这门亲事亏不了你的。” 雅罗斯拉夫继续加着料，劝说孙子接受这门婚事。 “女方年纪和你差不多，而且嫁妆也挺丰厚的，甚至还有一批帝都的军人和官僚将来投靠，” “等等，停停。” 祖父这一波迷魂药灌得他晕乎乎的，但王子还是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他得停下来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帝都公主到底是谁的女儿？” “米海尔五世的女儿。” “1042年被推翻的那位皇帝？” “是的。” 米海尔五世，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个名字，那是南方帝国最近百年来最为乱臣贼子的一位皇帝，他无论出身还是事迹都劣迹斑斑，还激进改革得罪贵族，可以说被推翻乃是必然。 说来父亲和维沙塔叔叔出兵南方就是因为1042年的这场乱局呢，父亲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看能否征服那座大城，只不过结果是悲惨的失败，好在两人都活在回来了。 “好吧，祖父，您给我漏漏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没有什么缘由是不可能的。” 罗斯季斯拉夫在祖父的面前坐下，眼里带着询问之意，那么轻松就可以获得一个老婆和一批官僚和军人支持，这怎么看都奇怪吧。 “哼，你小子精明得就像是你父亲一样，不过不用担心，我不会害你的。” 雅罗斯拉夫的脸上浮现了欣赏的笑容，他很喜欢罗斯季斯拉夫这样。 “你还记得你维沙塔叔叔曾经在帝都的地牢里待过吗？” “我当然记得，维沙塔叔叔一直以那段经历为荣，毕竟在帝都大君的地牢里做客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事情，而且还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维沙塔和他讲起这段故事时就像是在讲述传奇一般，盾墙内的友谊，面对拷问者的不屈，还有历经艰险的归乡，在他的这位叔叔看来这是一条光荣之路。 “维沙塔他们被俘的时候，我当时花费了大量物力请人斡旋，才把这些被帝都军队俘虏的倒霉蛋给捞了出来。” 雅罗斯拉夫提起往日的故事时两眼闪着回忆的光芒，那段日子真的是到处找人走关系，花出去的钱就像是流水一样。 “而我找到的这个斡旋之人，就是这次向我提出联姻要求的人，他的名字叫利奥。” “看样子这位应该是帝都位高权重之人吧，为什么会跑到罗斯来呢？”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饶了绕脑袋，看祖父这说法，这人应该是帝都高官啊，待在帝都不怎么都比到寒冷的罗斯来强。 不过下一刻罗斯季斯拉夫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这个帝都高官现在是带着米海尔五世的女儿来罗斯联姻的，而米海尔五世毫无疑问是南方帝国最为乱臣贼子的君主，那那个高官和这群人靠得那么近，怎么可能不被清算。 但接下来又产生了新的疑问了，这家伙既然是米海尔五世的人，那米海尔五世倒台都超过十年了，这家伙怎么带着那么多人坚持到现在的？ “利奥也算不上什么权势之辈，当年他也只是牵牵线罢了，但我缺的就是牵线的。至于他为何能聚集一批人，那是因为头上的主子都死了，就利奥还有资格统领他们了，不过这群人你也别太看重，都是些当年下注太重导致跳不了船的，于是他们和子孙一直被错误的站队连累到今天。至于他们为什么来罗斯，根源也是因为利奥了，他本来躲过了清算，但似乎最近干的什么烂事被捅出来了，已经东躲西藏了一段时间，我估计他想是趁着自己影响力还在带人到北方来碰碰运气吧，而且他的手里还有米海尔五世的嫡女，这也是张不错的牌了。” 祖父的话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侧面，祖父对于帝都的了解可真的是超乎他的想象，这种东帝国内部政局变动的事情他都了然于心，这实在是让人意外。 “我建议你接受这门婚事，在我的儿孙里只有你一个适龄男子，而且娶了这个希腊女孩你还可以获得以她背后的那些人的帮助，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个极佳的选择。” 面对祖父的又一次劝说，罗斯季斯拉夫的脑海里飞速运转起来，他刚过来还没有半个小时，就得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不由得有些晕乎乎的。 罗斯季斯拉夫明白，虽然祖父嘴上说让他选择，但实际上一切都已经定下来，这里征求他的意见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儿孙不过是长辈的提线木偶，在他们的操纵下一对对配对，然后一直到这些木偶长大，然后操纵他们的孩子。 祖父给得这个选择的确是不错，而且破落的皇帝之女配上他这个未来的罗斯小王公还算是赚了呢，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帝都公主啊。 而且还可以获得一些来自拜占庭的臣属，这可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他现在手上最缺的文化人和官僚，未来待自己前往领地时，这群人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 “那么一切都拜托您了，大公。” 想通了的罗斯季斯拉夫答应了祖父的要求，而雅罗斯拉夫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 “好，我马上给南方发信让他们过来，到时候新娘到来婚礼就马上开始。” “是，大公。” 看着祖父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气馁，他的终生大事就这样有些儿戏的定了下来，但很快他就收拾好了心情。 不管怎么说，生活终究得继续，不就是结婚嘛，又不是让他去死，就是不知道自己那位未婚妻长什么样…… ————————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没落公主 佐伊·卡拉法蒂斯今年15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少女正对着船舱内的基督像祷告，黑色的披肩长发搭在背后，而她的祷告是期盼未来的丈夫能够对自己好一点。 由于在自己的船舱内，她只穿着内衣，这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由莫利亚丝绸制成，丝绸在那摇摇晃晃的泛黄灯光下透着珍珠的光泽，这更加衬托了她皮肤的白皙和细腻，让人感叹青春的美好。 对很多人来说，离开君士坦丁堡无法忍受，毕竟那是整个已知世界最为发达的城市，出了那里基督世界其他地方都像是乡下一样。 不过对这位少女来说，离开那座城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那座城市从来就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佐伊虽贵为米海尔五世的女儿，但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只有屈辱，毕竟米海尔五世只当了一年皇帝，然后就被赶下刺瞎，使得帕弗拉戈尼亚人（备注1）在君士坦丁堡几十年的统治终结。 他本人则被送到荒凉的海岛修道院，作为家属，她和母亲也去那里过了一段艰苦的日子。 那段日子里她只有石头和海滩作伴，修道院里的修士对待她这样的罪人之女只会投来那包含警惕与鄙视的眼神，至于前来拜访者们则是恭敬至极，完全让人亲近不起来。 没有几年，伤口恶化使得父亲去世，母亲则因水土不服而奄奄一息，他们很快就相继离去。 按照惯例，她应该进入修道院成为侍奉上帝的修女，但父亲的忠仆与残部们找了过来，接走了她，她也得以回到君士坦丁堡。 最初回到君士坦丁堡时佐伊还是很开心的，毕竟那是罗马文明的中心，古典时代的最后壮丽遗产，整个基督世界都无人可比的辉煌大城。 利奥，这个君士坦丁堡官僚为她安排了住所和教育，让她得以享受到帝国贵女们才能接受的教育，也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没准未来可以嫁个好男人在这座城市安稳得生活下去呢。 只是很快现实就展现了它的残酷，虽说她只想安稳生活，但别人可没有忘记。 不论怎么说，她的父亲都是最近百年来帝国最为乱臣贼子的皇帝了，一个缝纫工在执掌中央数十年的阉货（备注2）操纵下成为了皇帝，百年来帝国还没有出身那么低下的君主呢！ 在她的出身被打听到后，歧视就像是影子一样到处都是，永远都有人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大家都知道她是那个缝纫工（米海尔五世当皇帝前是缝纫工）的女儿，那个罪人的女儿。 而随着她出落得越发水灵，这些指责也变得淫秽了起来，甚至还传言她和几十个男人上床！ 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佐伊渐渐对君士坦丁堡，乃至整个罗马帝国都愤恨了起来，她想要离开这里，她不愿意再看到这个该死的地方，为此她无数次在深夜里祈祷，祈求上帝带她离开这座她眼中罪恶的城市。 而仿佛是上帝接受了她的祷告一般，机会也终于到来，那个养育她的利奥要带她离开君士坦丁堡，北上前往罗斯，嫁给一位罗斯王子，就像是巴西尔大帝的妹妹那样。 佐伊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一切，一方面是出于本人的意愿，而另一方面则知道自己该对利奥的恩情给以回报了。 长大后的佐伊明白，那个叫做利奥的官僚不是因那所谓主君的恩情而养育她的，更是为了能把她卖个好价钱，她对此也没什么埋怨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她早就不天真了。 结束祷告后，佐伊穿起御寒的大衣，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后走出了舱门，她得出去透透气。 阉人护卫们连忙跟随他们的公主，他们曾经是父亲的皇帝卫队，但随着父亲倒台，不少人直接走了，但依然有忠诚者跟随至今。 水手们正忙碌着，没有人在意这个出来透气的小姑娘，来来往往的男人们最多看她一眼便继续忙于自己的工作，事情还很多呢。 甲板上倒不是没有闲人，文弱的文员正和魁梧的军人在船舷边聊着天，他们讨论的内容似乎是北方罗斯的各种信息。 佐伊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文官们基本上都是因自己或父辈曾站队父亲的关系，被牵连至今无法升职的小吏。 至于军人，他们大多来自南意大利，家族曾在那边有过大量积累与布置，但这些人又并不是无路可走，只是如此诺曼人的步步紧逼使得一些人走上了另外的道路。 在人群中，佐伊很快也找到了她想要见的那个——利奥·帕帕斯——名义上的养父。 利奥正站于船头，他生得一副硬汉模样，天生就像是个军人，但实际上他却是君士坦丁堡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和她的父亲是同乡，曾经也位高权重过，但随着帕弗拉戈尼亚人在君士坦丁堡的倒台，利奥的光明前途也断绝了。 不过帕弗拉戈尼亚人残存的势力到归于了他的领导，但领导这样一帮残兵败将，和没有前途也没什么区别了。 佐伊很清楚，在这几艘船上聚集的百人已是她家族最后的力量，可以说利奥作出了一次豪赌，把注押在了北方罗斯。 对此佐伊到从不在乎，反正这些东西早就和她无关了，她有何必要在乎。 “殿下。” 利奥恭敬的说道，虽说她的父亲被逐下皇位已十年之久，但此刻她的身份就是米海尔五世的公主。 “您怎么出来了？” “船舱里太闷热，我出来透透气，还有多久到基辅啊，而且路上有危险吗。” 佐伊对着河岸望去，入目所见的乃是一片蛮荒的草原，这是瓦兰吉之路最为危险的一段，游牧部落遍布河道两边，一旦抓住机会他们就会袭击船队。 “最多两三个小时吧。” 利奥看了看太阳。 “危险您完全不用担心，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河道边上的游牧部落都不见了，袭击也少了很多。” “是吗？就两三个小时啊。” 佐伊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惆怅，要面对的终于来了。 “到时候就让我看看基辅到底如何吧。” ———————— 备注1：由于孤儿院长约翰在帝都的权势，他来自帕弗拉戈尼亚的老乡们占据了帝国中央的方方面面，这一情况持续了数十年。 备注2：指孤儿院长约翰，执掌拜占庭大权数十年的宦官权臣。 正文 第三十章 两情相悦 早晨的码头很是热闹，到处都是成群的水手、游荡的娼妇和叫卖渔获的渔妇，渔妇的生意最好，身边挤满了购买新鲜渔获的市民。 “让开！让开！为留里克的王子让路！” 士兵用矛杆推开群众，在人潮里清出一条路，罗斯季斯拉夫尽力不去在意那些嘀咕和咒骂，身后的亲兵倒欲发作，但都被王子阻止，和市民较真没有意义还得罪人。 眼神扫过人群，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令他颇为兴奋的一幕，那是奇迹剧的小剧场，来自诺城的演员正在上演圣经上的剧目。 说来他和演员们还颇为熟悉，毕竟他们的剧本是自己构思的，来基辅这几个月他已经把剧本都写好了，然后剧团又正好来了，于是水到渠成的基辅街头多了这样的剧目。 这些演员都是诺城人，是卢卡主教选出来的真正基督徒，在他的老师看来再现圣经的剧目最差都得用基督徒来演，不然就是莫大的亵渎。 舞台之下聚集了不少市民，对很多人来说这种剧目很是新奇，比起百戏艺人非滑稽剧明显不同，而且他们说其上演的还是基督的一生，这让不少人兴趣更浓了。 虽说看到事业的顺利发展让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舒畅了不少，但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王子的心情就又烦躁起来了，祖父非要他去接远道而来的希腊新娘，而他更宁愿把时间花在训练和写作上。 毕竟这只不过是场指定的婚姻，知道新娘长得怎么样又有什么意义吗？哪怕新娘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还不是得娶。 王室港口已被提前清场，基辅大公的亲兵已遍布此地，全副武装的北方武士为王子的队伍让开了道路。 大公的亲兵队长季卡管理着现场，看到王子来了他对罗斯季斯拉夫点点头，而罗斯季斯拉夫也如此给以回礼。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罗斯季斯拉夫以矫健的姿态下了红色战马，而在他的面前，两艘来自南方帝国的桨帆船正在引水员的指导下缓缓靠岸。 亲兵整齐的在王子身后列好队形，扮演仪仗队的角色，而罗斯季斯拉夫只是简单理了衣服，等待希腊人下船。 当桨帆船在栈桥上稳稳靠住后，仆役立即搭上了板子，等待诸位贵客下船。 最初走下的是数十个尖顶盔卫兵，面庞都笼罩在锁子面纱后，颇有些东方风情，这些士兵有条不紊的列成两列，恭候希腊贵人下船。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一挑眉头，这些甲士让他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先下来的会是希腊文官呢，就像是祖父宫廷里那几个那样。 而接下来，一个靓丽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她的身后是跟的文官、军人与仆从。 这些人的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出对基辅的轻视，毕竟基辅在北方虽已是举世无双的巨城，但也难以和恢宏壮丽的帝都相比。 佐伊·卡拉法蒂斯以极为端庄的姿态走下船来，她穿得是白色长裙，肩膀处搭着象征紫室的紫色丝带，裙边都绣有精美的花边，还有黄金挂饰装饰于裙上，薄纱披于秀发之上，用一顶小巧的金冠压住，一条形状各异，闪烁着不同宝石色彩的腰带系在腰间，更是增添了一丝华贵色彩。 对于佐伊这个年纪来说，这服饰有些不符合年纪，但虽然佐伊年幼，但良好的家教培养出的成熟气质使得她驾驭住了服装，并未显出任何的不谐。 “佐伊殿下，欢迎您来到基辅，我是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这场远航真是辛苦了，想来对南方的您来说这是一次奥德赛之旅吧。”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佐伊的第一眼感觉是惊艳，本来他以为佐伊也就是个能力样貌平平的女子，毕竟米海尔五世女儿的记载就没流传下来，但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非常感谢您地迎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或者说，我的未婚夫？” 佐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对罗斯季斯拉夫的第一印象很是满意，罗斯王子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和佐伊印象里粗鄙蛮子的形象无法划上等号。 最重要的是这个罗斯人开口就提到了奥德赛，而且那用词的样子一看就明白此人饱读经卷，她一直都以为她的罗斯丈夫会是个完全不懂文字美妙的野蛮人呢。 想着这些，佐伊的笑容越发甜美，她本就对丈夫要求不高，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表示更是大大超过了她的标准，那可不得高兴吗？ 面对佐伊的打趣话语，罗斯季斯拉夫也以笑容回之，随即让开道路，他的身后是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小姐，为何不让我们上去说呢？而且罗斯大公还在等着我们呢。” 佐伊嫣然一笑，旋即登上了马车，而罗斯季斯拉夫也跟在后面上去，随着一声命令，马车也随之开动，驶向基辅大公的宫殿，希腊人与罗斯人都忙不迭跟着后面。 “看来这对新人都很满意他们的伴侣。” 在港口上，利奥对季卡说道，他们两人没有跟上去，这里还需要收拾呢。 利奥的话语里也带着欣慰，虽说他当年收养佐伊带着功利的想法，但养那么大怎么都有一些类似亲情的感情了，现在看到这个养女有了好夫婿，欣慰还是涌上心头。 “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接下来顺其自然就是。” “那么你呢？利奥，拿了嫁妆之后就回君士坦丁堡？” 季卡看着那桨帆船说道。 “哈，我倒是想要回去，但若是我能回去我干嘛带他那么多人来北方。” 利奥的话语里满是无奈，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怎么回到罗斯来了。 “看来是你年轻时犯下的那些事情影响啊，那次你鼻子都差点没了，那么久了那些人就不打算放过你？” 季卡用着熟络的语气说道，俨然两人相识已久。而利奥只是挥挥手，满脸都是疲惫。 “我已经东躲西藏那么久了，实在是藏不下去了。我来罗斯也是和那些人的妥协，我选择了自我放逐他们也不会拿我如何。” 季卡则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这位老友，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成为帝都的高官，现在却，唉，只能说世事无常。 ————————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盛大婚礼 在马车中的两人最初非常拘谨，但很快顺着话题的展开，大家都放开了那些羞涩，而对双方来说这场聊天都非常愉快。 对王子来说，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在文学上畅聊的同龄对象，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异性。他的那些小兄弟们不是满脑子肌肉就是满脑子肌肉，读书都被他们视为娘炮，实在是没法交流。 喜爱之情在聊天中不断加剧，罗斯季斯拉夫在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平日的见的不是低三下四的侍女就是大大咧咧的罗斯女孩，已经见得麻木了。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此刻的喜爱并不是那种带着**的喜爱，而是一种对漂亮人偶的喜爱之情，就是单纯的喜欢，没有其他别的东西。 而对公主来说，她原本想象中的北方蛮人却比君士坦丁堡的不少学者还要博学，而且这个罗斯王子还温和有礼。 两人对于文学与艺术的爱好都很是合拍，可以说哪怕是在君士坦丁堡，想要找到这样的丈夫不太可能。 对未婚夫的满意冲谈了佐伊那些因基辅蛮荒（对比帝都）而有些低落的心情，连着看基辅也没原来那么破烂了。 接下来面见罗斯大公的事情非常的顺利，对于自己的孙媳妇，雅罗斯拉夫非常的满意，本来他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可以带来的东西而为孙子选择了她，现在她长得还那么漂亮那自然更好。 在最后一次询问了两人的意见之后，雅罗斯拉夫再次强调了他们的婚事，并宣布不日举行。 因为婚姻的事情，罗斯季斯拉夫大大减少了训练和写作的时间，尽可能的和这位公主多的泡在一切，往日里对未见未婚妻的不屑就像是没存在一般。 而佐伊也很喜欢和王子的相处，他们时而身披黑袍走在基辅繁荣的大街，因滑稽的表演而欢笑，时而赤脚走在河滩，任由河水淹过小脚，时而为基辅的历史而讨论，为写作而争执。 两颗跳动的心就这样不断接近，双方的关系也越来越暧昧。 当年轻人沉溺于情爱之时，长辈则在为他们的婚事而操办着，智者想要给孙子一场宏大婚礼，同时亦是为了宣扬罗斯的权威与力量，也是要给孙子积累下些东西。 既然智者如此拉下面子，众人又岂能不响应？ 于是罗斯贵权贵，森林酋长、草原部首还有教士等一系列人物因此而来，他们都为这对新人送上了丰厚的礼物，金银、牲畜、盔甲……一件件珍贵的工艺品就如此送上。 而随着这些贵人而来的，还有庞大的人潮，就像是诺城那次出征那样，所有人都嗅到了一场狂欢的气息，那么自然大家就不会错过了。 婚礼当天的基辅更是繁荣至极，大街之上人流涌动，宾客络绎不绝，入目尽是各类华丽服饰。 许多达官贵人在穿越街道时还不忘对着人群撒下金银钱币，把气氛烘托得更为热烈。 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内，庆祝婚礼的仪式正在举行，举行者是罗斯都主教，主之教会在罗斯的首席伊拉里昂，这位都主教大人身着黑色法衣，头上也是黑色帽子，绣有正教十字架的衣带挂于脖颈，手中是代表牧守罗斯的牧人权杖。 按照希腊的仪式，都主教大人宣读了神圣的经文以及为新郎新娘祈福的祷文，接下来就是经典的受领圣餐和葡萄酒。 仪式结束之时，在场贵人们的欢呼仿佛是要掀翻屋顶，因为接下来就是婚礼的正戏了。 罗斯王子牵着希腊公主的手步入了殿堂，在无数达官贵人的注视下步入厅堂，走到了众人的中心，纵然他们心有有着千般万般想法，但在此刻都是对这对新人的祝福。 “真是没想到，这一刻居然来得那么快啊。” 牵着佐伊的手，罗斯季斯拉夫感叹道，他没有因那宏大而有任何的退缩，风风雨雨都已经见了那么多了，还怕这些吗。 他此刻的感叹更多是因为婚礼的迅速，他们两人现在只能算是情投意合，结果就那么匆忙的被推入了婚姻殿堂，就好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 “婚姻不就是如此吗？我们算是幸运了，至少情投意合，从无间隙。” 佐伊嫣然一笑，把脸庞贴在丈夫胸口上，而罗斯季斯拉夫也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些什么呢？专心眼下的事情才是正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交换了戒指，而都主教继续起接下来的仪式，在这一刻他们的生命被献于上帝的祭坛，这亦表示着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上帝的国度。 点燃都主教送上的蜡烛，表示追随教会真理以及对未来的美好祝愿，紧接着便是新人之间的美好宣誓，而当宣誓结束的那刻，雷鸣般的欢呼再次遍布教堂，这次的欢呼比起那祝福有了更多的意味，因为大家明白，接下来便是盛宴的开始！ ———————— 葡萄酒被准备已久的仆从送上来餐桌，主餐是用基辅盛产的野鸟和熊、麋鹿等野味制成，亲兵们为这场盛宴猎取了大量野兽，蒸熊掌和烤鹿排被一同送上，那香气直让人食指大动，还有作为小食的撒了香料的野鸟串。 还有撒上碎杏仁烤的鲟鱼，以及裹上面粉油炸鲟鱼卵囊，配上各种酱料那味道真是好极了。不过南方帝国把这种行为斥作“一下子把整个鱼的家族斩草除根了”，但这依然不能该改变基辅贵人对其的热爱。 而甜点包括用面粉勾芡的煨浆果，以及用粗黑麦粉、蜂蜜和进口香料制成的香料糕点，这可不是平日里每天都可以见到的东西。 百戏艺人奏起美妙的歌曲，增添那美妙的欢乐气氛，把场景烘托得更为热烈。 而在宫殿之外，在人民群众兴奋的欢呼声中，从巨大的、正在不断冒烟的帐篷里面一桶桶的格瓦斯不断被滚出来，然后堆在广场上。 接下来就是一轮轮的奶酪和被烤好的鸡鸭鱼肉，它们被维彻民兵不断抬上，摆在一面面提前布设的大桌子上。 厨师们把一口口大锅拖在广场上，锅里是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肉汤，还可以看到大块大块的肉块。 市民们兴奋地举着陶杯和木头杯子，凑到刚刚撬开的酒桶边大口畅饮。而那些烤制完毕、金黄酥脆的鸡鸭鱼肉则被他们不断的送入口中。 今夜是一个狂欢之夜，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草原威胁 婚礼结束之后，基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随着贵人们的离开，随之而来的人群也开始散去。 床第之乐固然让人沉醉，年轻的夫妻对对方的鲜活肉体都有着强烈的欲望，但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克制了欲望，一方面是出于对妻子身体的考虑，而另一方面则是要继续起往日的写作和训练。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唯有手中的兵刃才是安身立业之根基，重现父辈的辉煌要依靠的是它们，瓦兰吉后裔的血管流淌的是战争之血，所以训练必须继续，技艺一刻都不能荒废。 而在写作上，妻子可以给出的帮助可不少，佐伊毕竟是接受过君士坦丁堡最顶尖的妇女教育，其对文化的造诣可是超过了基辅大部分人。 就比如神迹剧剧本的编写，来自南方的佐伊比罗斯季斯拉夫熟悉这些多了，毕竟南方不缺这样的剧目，佐伊的改进使得整个表演效果也更加良好。 最重要的是对于这对小夫妻来说，这样的讨论乃是对夫妻生活的调剂，毕竟没有什么比夫妻同样的爱好更可以增进感情了，就是有时讨论过热，然后变成了肢体的亲密接触，最后时间全浪费（迫真）了。 不过文学终究是副业，罗斯季斯拉夫大部分时间主要还是花在了战争上，以及对于骑战的研究。 和很多观念依然停留在老时代的罗斯人不同，罗斯季斯拉夫作为有着后来者视野的人，对骑战是无比的热衷，这使得他自然和基辅城外的黑帽军混在了一起。 对，就是那个在北方捕奴的黑帽军，那些他曾厌恶无比的人，不过在调整好心态后，他弥补了和黑帽军之间的关系，这些人未来还有大作用呢。 黑帽军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罗斯盟友，作为辅助骑兵参战，他们在罗斯边境上修筑城市，过半定居的生活，也担任罗斯大公的戍边军。 也是由于这层关系，构成了黑帽军的游牧部落得以在基辅附近活动，甚至是建立营地，他们的民族非常复杂，托尔克人、佩切涅格人、波洛茨克人…… 简直就是草原民族展览会，这些部落大都是草原那永恒斗争的失败者，唯有蜷缩于罗斯的庇护之下方能获得一线生机。 最近几年波洛韦次人的崛起更是使得聚集于此的部落数量大增，草原新贵的力量正在增强，王子很清楚这些家伙未来将是罗斯的大敌，所以他更是不敢放松。 罗斯季斯拉夫经常和他的伙伴一起来到游牧者的宿营地，而这些来自大草原上的游牧民也很喜欢这样一位马背王子，同时借着自己的婚礼，他认识了许多草原的权贵并和他们结下友谊，这更是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早在婚礼半个月后，在游牧者的跑马场——实际上只是一片野地——之上，他们在今日举行了盛大的庆典，草原的牧民和基辅的市民农夫都纷纷前来参加这场盛会。 嗅觉灵敏的商人更是直接做起了生意，整个会场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戴着翻边毡帽的身影到处都是，而且牧民很喜欢以羽毛作为装饰，当众骑齐聚一堂之时，那景象是那么的壮观，仿佛是羽毛的海洋。 他的叔叔们并不热衷草原牧民的集会，他们对于这样的庆典大部分时候都是敬而远之。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不同，他明白未来罗斯将要面临的挑战，也知道未来的走向，更明白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可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因此他也带着亲随前来参加这场盛会。 罗斯季斯拉夫骑着1.5米高的红色骏马，肌腱的脉络清晰可见，鼻孔像牛一样，足以见着匹战马的神勇。 这是来自雅罗斯拉夫的礼物，送给他孙子这个小亚历山大的，也代表了“智者”对自己这个孙儿的期望。 王公穿着戴马刺的靴子，他的双腿很结实，能够用双腿和缰绳控制马匹的运动方向，他的动作非常熟练，也极其流畅。 在场的草原酋长们都不由得为这样的骑术所感叹，哪怕是在草原诸部中，在如此年纪就掌握高超骑术也是十分少见。 一场盛会怎么可能少了活跃气氛的比赛呢，其中绝对少不了草原苍狼喜欢的跑马拔桩与疾驰飞射，这可是最能展现草原之子优越的骑术和马上战技的竞赛。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参加了比赛，而他则强势的获得了第一的地位，无论是长矛、长剑，还是弓矢，这位王子展现出来的技艺总是那么精湛娴熟。 罗斯王公展现出来的战场技艺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一致好评，毡帐之民为这哪怕是在草原诸部之中都颇为罕见的武艺所倾倒，而罗斯人则为自己的王公能够在草原盛会上一展才能而欢呼。 赢得竞赛的桂冠让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远扬，现在，人们都知道基辅有着一位马背王公了。 而罗斯季斯拉夫在赛后，招揽了三十位草原好手，这些人里面有罗斯的老朋友托尔克人，也有草原新贵波洛韦次（也可称钦察或库曼）人，还有在更西边活动的佩切涅格人，他们都是骑战高手。 虽说他的财政紧张，但再供养几十个牧民战士还是没有问题的。 招揽这些骑手的原因也简单，后来者的记忆告诉罗斯季斯拉夫，罗斯与草原的冲突早晚都会到来。而他得早做准备，加强对草原的了解，有备才能无患。 ———————— 和平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当罗斯季斯拉夫还在基辅进行着他一日复一日的日常时，战争不知不觉的到来了。 在1053年的秋日里，一支波洛韦次大军到来了佩列亚斯拉夫（以下简称佩城）附近。对于游牧民来说，现在这个季节乃是战争的季节，秋高马肥，正是应该发动战争的时候。 自可萨人的国家崩溃后，大草原就再无秩序存在，战火彻底变成了常态，一个个草原霸主骤然升起，旋即覆灭，草原之上的民族不断地更迭。 波洛韦次人乃是最近这几十年大草原的新贵，曾经的霸主乌古思人（就是托尔克人）和佩切涅格人已经被他们击败，这些游牧民现在主宰着从横跨欧亚的大草原。 而现在，这支草原新贵的大军出现在了罗斯的边界，庞大的草原军队前进时的声势简直是惊天动地，无数的战马在大地上奔驰，骑手们的脚上蹬着皮靴（备注1），前进时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 他们的目标是佩城，这里乃是基辅的屏障，也是游牧劫掠者前往基辅的必经之地。 当年“圣者”弗拉基米尔就是在此与佩切涅格人厮杀，并且在这里建立了一系列要塞城市，还有贯穿整个地区的防御土堤和木墙。 这个地区人口非常杂乱，有从罗斯各地迁来的斯拉夫人，有从波罗的海沿岸而来的楚德人，还有来自切尔文的波兰人。 他们被安置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游牧大军来袭之时，拿起武器，勇敢的和敌人战斗。 不过现在，由于长久和平导致的松懈，波洛韦次大军已经很轻松的突破了那由土堤和木墙组成的防线，屠杀劫掠了大量反应不及的居民点，然后来到佩城的城墙之下。 而在佩城统领军队的正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三叔，弗谢沃洛德·雅罗斯拉维奇。 这位王公在参加完侄子的婚礼后，就回到了他的驻地佩城，此地实在是太过于重要，因此三叔一直代表着留里克家族常驻于此，警惕草原的一切动向。 由于敌人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防线也太快被突破，因此三叔只能集结城市的市民和附近的农夫。纵然尽全力征集士兵，但是他手中的合格士兵数量也不过才勉强超过两千人，但是他们的面对敌人数量超过了一万，而且更多游牧民正在到来。 ———————— 备注1：皮靴一般是游牧居民的标志，罗斯的农业居民主要是穿树皮靴。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战争呼唤 木墙之上，三叔看着眼前那飘扬着浅黄色旗帜的游牧大军，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他还没及时集结边区的力量就被困在了城里，大量本应该成为城市坚定守卫者的人手就这样分散在外，只能期盼他们及时赶到其他堡垒城镇，不然游牧军队不会放过他们的。 在城墙之上，士兵们正在忙碌着，把各种各样的战争物资搬运上来，市民大多穿着武装衣（棉甲）和皮甲，一部分人穿着锁子甲——城市的手工业让他们可以获得更好的武器。 而农夫就寒碜多了，好一点的穿着武装衣或皮甲，差一些的就直接是布衣上阵，头上扣着毛皮帽子。 不过现在，在波洛韦次大军的压力之下所有人都显得很是紧张，虽说不少人都经历过很多战事，但是这样庞大的军队很多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被其所震慑。 三叔的亲兵装备要好一些，他们穿着扎甲、环甲、还有镶着铁片的皮甲，一些人头上戴着的是有链甲面纱的铁头盔，但他们数量太少了，勉强到这支军队的十分之一。 而在城墙外，身穿毛皮衣物和装备弯刀弓箭的牧民组成了游牧大军的主体，不过他们之中的贵族和战士装备很好，配有铁面具和精良的甲胄，一些人胯下的坐骑也能披挂皮质马铠，浅黄色的旗帜在他们之中飘扬。 “派向基辅的使者出去了吗？” 三叔戴着镶嵌着青铜铭文的白银尖顶盔，他面色凝重的看着下方的大军，波洛韦次人正在用他们的语言鼓舞着士气，蛮人的野蛮话语响彻天空。 弓箭手在城垛边冷静的调试着手中的弓箭，这些弓手都是边境的老兵了，这种阵仗还不至于吓到他们。 其中还有个人手中有着十字弓，这种威力强劲的武器在较近距离下对付游牧者中的重甲兵非常有用，他是佩城最富裕的那批市民之一了，因此才能搞到这稀罕东西。 “人已经出去了，王公。” 随侍的亲兵回答道，这让弗谢沃洛德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们专心面对草原大军就是了。” 三叔咬住了他的嘴唇。 “愿上帝保佑我们，愿父亲早日到来。” 在城外那铺天盖地的浅黄色旗帜之下，城内那绘有正教十字架的旗帜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异教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可虽然渺小，但它依然坚定飘扬在天空之中。 ———————— “战争！战争来了！” 骑马的使者快马加鞭越过基辅的金门，口中呼喊着战斗到来的消息。 “波洛韦次人！成千上万的波洛韦次人正在围攻佩列亚斯拉夫！” 波洛韦次入侵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消息，基辅距离佩城极近，游牧者全力奔驰一天之内就可以从佩城来到基辅，瞒也瞒不住的，也没有意义。 这在人们之中引起了一阵恐慌，基辅的市民从小就听着草原苍狼包围下城市的惨状，而很多老年人则还记得在“圣者”弗拉基米和雅罗斯拉夫当政前期与佩切涅格人的惨烈战事。 游牧者入侵的消息就像是旋风一般，在基辅的大街小巷之中传播着，那速度之快，没有任何消息可以比拟。 ———————— 罗斯季斯拉夫获得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刚刚结束基辅训练场上的训练。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年轻的王子正在给自己的战马洗澡，将红色的皮毛刷洗得干干净净。 在他的附近，骑兵们或各自照顾战马，或整理维护武器，王公麾下的部分游牧者还在对着战马密语，说着游牧者和马匹之间的悄悄话，而希腊人则在整理他们的甲胄。 这些希腊人是属于妻子的“嫁妆”，这里的武士大多是来自南意大利的战士，都是精通弓马之道者，而且还见过诺曼骑士的冲锋。 因此王子把这些人拉入了训练中，诺曼人毫无疑问代表这个时代骑战的发展方向，这些战士和诺曼人作战的同时也吸收了不少其作战风格，这些经验是非常珍贵的。 至于以那个利奥为首的文员们，利奥打发他们去管理父亲在基辅留下的产业，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太好安置他们的地方，只能大材小用了，毕竟找几个罗斯人就可以处理的事情让一群希腊官僚去做，那可不就是浪费人才吗，但现在也只能暂时这样安置了。 而步兵则在一边继续他们的盾墙训练，在这个时代里，从罗斯的木城到帝都的壁垒，各地区的步兵作战都并不算复杂。 盾墙相搏的战斗较为普遍，在这种战斗中，维持阵线的完整至关重要，一旦盾墙出现缺口，就会被敌人趁虚突破，与之相对的是，如何攻破敌人的盾墙乃是每一位指挥官面对的最大问题。 亲兵们都是受王公供养的职业老兵，因此组成盾墙对于他们来自自然是得心应手，哪怕是那些少年队员也是如此，一层层的盾牌在格瓦兰的口令之下流畅的叠了起来。 盾墙的后方基本上是手持丹人大斧的精锐亲兵，这些精锐是战线的预备力量，或救援前排险情，或作为有力一击突破敌方战线。 他们往往还会携带一组标枪，在必要时刻，这些标枪将会为前线提供支援。 一些新人也在其中受训，这些人主要是父亲的残部派来的子弟，他们很乐于让后代加入“亚历山大”的军队，毕竟若只是对老兵们进行不断地重复训练，那不就是太浪费了吗？ 他们也是这盾墙之中挨骂最多的人，毕竟他们是无法和这些战争技艺娴熟的老兵相提并论的。 骑兵的训练则是由罗斯季斯拉夫亲自带领了，这百人要接受得训练就繁杂多了。 罗斯季斯拉夫要求整支骑兵队伍以一种整齐如波浪的方式前进，训练的重点在于对对纪律的意识，这是他最为在意的事情。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规划之中，这些人未来将会成为种子，当他真的有条件建立大骑兵队伍时，这些人将会作为骨干，把王子梦想里面的庞大而严密骑兵队伍建立起来。 罗斯人和希腊人还好，毕竟“伙友骑兵”从小都是和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训练之中长大，至于新人虽然技巧烂但至少还听命令。 而希腊人人生地不熟的，自然只能下意识的靠拢罗斯季斯拉夫，遵守他的命令，而且这些希腊人很清楚纪律和队形的重要。 但那些牧民们可就恼火了，这些草原骄子可没有那么多耐心，要不是罗斯季斯拉夫直接一个接着一个单挑打倒了这些人，让他们心服口服，不然早就闹上天了。 就在王子洗刷完战马时，一个急匆匆的骑兵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他扛着一面象征基辅大公的三叉戟旗帜，代表大公的命令而来。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大公要求您立即前往基辅的弗拉基米尔宫，战争来了！波洛韦次人入侵了！”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一愣，没想到战争居然那么迅速的就到来了，他印象里历史上波洛韦次人不应该那么早入侵啊。 不过考虑到一年前的爱沙尼亚战事也是历史没有的他就释然了，他这个穿越者扇动的蝴蝶翅膀带来一些不同于历史的影响也正常，自然又不怕这些，自然应对即可。 他也不含糊，把部队交给格瓦兰管理，而自己则前去参加弗拉基米尔宫的战争会议。 ————————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全面入侵 所谓的弗拉基米尔宫，就是指弗拉基米尔围绕着什一税教堂而修建的几座宫殿建筑。 什一税教堂是“圣者”弗拉基米尔在皈依基督教之后，所建立的献给上帝的基督教教堂。 在智者的圣索菲亚建成之前，这是基辅的标志性教堂，现在地位虽让次于圣索菲亚，但依然是罗斯的权力中心，因为旁边就是那弗拉基米尔宫。 当什一税教堂的尖顶出现之时，罗斯季斯拉夫则看到了弗拉基米尔宫前密布的大公亲兵。 这些战士穿着样式统一的扎甲，整个头部都包裹在头盔和锁子面纱之下，只露出来两个眼眶，他们的手中扛着丹人大斧，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不过回想自己在一路过来见到的各种恐慌场景，罗斯季斯拉夫也不奇怪为何一副如此紧张的姿态： 基辅在草原落下的阴影中直接停摆，大量的商船扬帆起航，沿着第聂伯河北上，以躲避战乱，繁荣的码头现在基本看不到什么人。 很多居民着手囤积粮食以应可能的围城，这导致市场上粮价飞涨，可纵然如此购买的人依然络绎不绝，而没有钱的只能在街边绝望的看着。 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市民，罗斯季斯拉夫经过时还看到一个神叨叨的不断念着上帝和佩伦（备注1）名字的老头，估计这老头是怕糊涂了吧，把这两位敌对的神灵名字连着念。 若不是基辅大公的亲兵和城市维彻的民兵还维持着城市的秩序，这里早就乱起来了，对于试图作乱之人，大公亲兵和维彻民兵都会毫不犹豫的直接处决。 大街上随处都可以看见巡逻的士兵，他们维持着街道上的秩序，也正是因其存在秩序才没有崩溃。 ———————— 作为雅罗斯拉夫的长孙，门口的卫兵自然认识这位年轻的王公，简单的表示身份后他很顺利的进入了宫殿。 在报信者的带领下，罗斯季斯拉夫很快来到了基辅大公的会议室，然后他赫然发现雅罗斯拉夫的儿子和将军都已悉数到场。 “……布鲁士可汗的军队已经完全包围了佩列亚斯拉夫，我们的防御体系在他们的打击之下已经彻底崩溃了，敌人预计出兵数量超过了一万，但还有更多的游牧部落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可汗的兵力正在不断增加……” 罗斯季斯拉夫来得正是时候，因为负责传达战场信息的大公亲兵队长季卡刚开始讲解如今的局势。 “我们面临的不是一场劫掠，诸位大人，而是一场入侵！” 季卡的话在诸子和将军中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本来以为这不过是新崛起牧人日常劫掠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这让一些人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这突如其来的战争打破了他们原本的行程，基辅的权贵们是依赖于已有的商业路线赚钱的，这最怕的就是战争的破坏。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雅罗斯拉夫举起了手，而当他手举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基辅大公的威势可见一斑。 罗斯季斯拉夫赶紧找了个角落站好，不过就在他站好的时候，他发现季卡，雅罗斯拉夫亲兵队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而那眼眸之中蕴含信息，王子根本就看不懂，只知道那十分的复杂，他和这人交流也不多，除了来到基辅那天之外双方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又要打仗啊……不过诸位，既然波洛韦次人已经掷出了他们的矛（备注2），那么我们也应该回以还击。” 基辅大公的语速很慢，但是其中蕴含的态度很是坚决。 “整个罗斯都将会被动员起来，去应对这场和异教徒的战争，诸位，不要害怕，因为我们必将获取胜利。上帝保佑我们！” “上帝保佑我们！” 无论在座的诸位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对基督教是什么态度，但当这句话响起的时候，他们都得跟着一同说道。 “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防卫基辅的周边地区，等待各地部队到达。” 大公说到这里，所有人都马上打起来了精神，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布防分配了。 要是运气不好，分配到某个过于靠前的防御阵地，那可就糟糕了，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但若真是运气那么倒霉，也只能接着，大公下令，倒霉蛋自然就得去执行危险的任务。 “先让黑帽军的骑兵去侦查敌情，接下来基辅城的防务将会由我和伊贾斯拉夫的亲兵负责，斯维亚托斯拉夫却切尔尼戈夫召集军队，伊戈尔、维亚切斯拉夫去加利西亚和沃里尼亚，伊凡配合他们执行任务……” 听着雅罗斯拉夫的话语，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渐渐出了神，毕竟这一个个的人名和地名走马观花一般过去，时间一长意识自然就不可避免的涣散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 突然，他猛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让他有些慌张，生怕之前的开小差被发现。 “让你的队伍前出侦查，探查波洛韦次人的情况，但一切都是以保存自己为主，若是难以收集信息也可以退回基辅。” 说完后大公继续下着命令，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就像是没意识他给了大孙子一个艰巨的任务。 而罗斯季斯拉夫好不容易才收起他的震惊的表情，接着看到身边人的表情，那些夹杂着怜悯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罗斯季斯拉夫离开弗拉基米尔宫的时候，不由得感到脚下轻飘飘的。 虽然说他渴望继续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祖父给他的居然是前出侦查这样的任务，这任务看着简单，但要是一个弄不好遭遇敌人的主力，那不就立刻完蛋，而且敌人还是游牧军队，到时连跑都跑不过啊。 即便是祖父给出来的条件很是宽松，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明白，这是祖父对自己的一场考察，表现多半关系到未来的领地啊，也就是说他必须拿出些成绩，而不是去走走过场。 一想到这里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苦恼，但苦恼也没用，只能去面对。 ———————— 备注1：佩伦是东斯拉夫神话里的雷神，是主神，后面提到的维列斯是农牧神，也是主神。 备注2：掷出了矛的意思就是发起了战斗，在罗斯传统里王公投掷出矛表示战斗开始。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教会援手 虽说被赋予了艰难任务，但对参加战争罗斯季斯拉夫其实是很乐意的，因为对他来说这可说是一场及时雨。 作为一位没有领地的王公，他供养亲兵队的资金来自基辅宫廷每个月的拨款，还有基辅和诺城的父亲残部接济，比如维沙塔送来的援金。 靠着这些，罗斯季斯拉夫才能发够部下的工资，但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他的手上还有一笔父亲在诺夫哥罗德担任王公这些年来所储存下来的巨款，这笔钱虽然庞大，但是可不能轻易使用，因为要是这笔钱也没了，那他就真的山穷水尽了。 战争就不一样了，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他在爱沙尼亚的战事里赚了多少，现在机会又砸到脸上上了。 当然，要是不被布置那个危险任务就更好了。 把基辅的产业托付给妻子管理，并和妻子告别后，罗斯季斯拉夫就踏上了征程，反正在基辅他也没几个认识的人，和妻子告别就足够了。 对于丈夫的出征，佐伊很是担忧，但她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知道丈夫逃不过这些，若是逃避，那未来也完蛋了，大公会放弃他，追随者会背离他，部下会离开他。 所以佐伊没有挽留，只是送上了祝福，期盼丈夫胜利归来的祝福。 ———————— 基辅的大道上，一支步骑大军正在市民的注视之下前进着。 领头的自然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他穿着出征爱沙尼亚穿得武器甲胄，身下是神骏的红色战马。 格兰瓦也是那副武装到牙齿的样子，只不过头盔换成了罗斯季斯拉夫送他的那顶宝石头盔，顶着那么大个宝石这下让他比罗斯王子还显眼了。 扬·维沙季奇扛着王子为自己选择的军旗，军旗上是屠龙的圣乔治，只不过这位圣乔治俨然一副罗斯武士的打扮，戴着尖顶盔，穿着扎甲，用手中的枪矛刺击那张牙舞爪的恶龙。 在圣乔治屠龙的军旗之后，则是象征着留里克权威的三叉戟旗帜和象征上帝权威的正教十字架旗帜。 亲随骑兵紧跟着王子，那些从诺城来到基辅的年轻人们显得很兴奋，只不过他们的主要兴奋对象是基辅这座城市，而不是上战场。 相较之下游牧骑兵和希腊马弓手就是一脸的平淡，在大草原之上战争乃是家常便饭之事，这些草原苍狼从小就沐浴于战事之中，而希腊人本就是在南意大利和诺曼人长期厮杀的老兵，他们要么随意和身边之人聊天，要么专心的骑马前进。 再接下来就是步兵，亲兵们自然不用说，全副武装的职业士兵们排出整齐的队形有序的前进。 他们之后是一支楚德人组成的队伍，腰间系着战斧，背上是标枪，这是罗斯季斯拉夫从楚德奴隶里选拔出的军队，他用金钱和自由让这些部落战士为自己而战。 军仆和随行人员或是牵着装满补给的驮马，或是驾驶着牲畜拉动的大车，跟随在最后面，装载的是整支军队的补给。 在基辅市民们看来，这样一支军队乃是大公派遣到城外去进攻波洛韦次人，保护民众的，因此他们都不由得对着这支纪律严明军队欢呼，欢送他们去和那些该死的游牧者作战。 这是唯一可以让罗斯季斯拉夫感到欣慰的事情了，被迫告别新婚不久娇妻的郁闷也少了很多，基辅的市民对他们大公的军队还有信心，民心可用啊。 甚至还有一些市民直接脑子一热，回家拿上武器装备就加入了这大军，对这样的志愿者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是无比欢迎的。 在人们的赞美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来到了金门。 金门是基辅最为主要的城门，是雅罗斯拉夫大公模仿南方的帝都而建，和金门一样，这城门之上也有着一些浮雕和包金装饰，然后刷上了黄色颜料，在阳光之下整个城门像是在发光一样。 而在金门之上还有着通告教堂，教堂的圆顶和十字架使得这城门多了些宗教的意味。 当然，基辅的金门无论在规模上还是工艺上自然是不可能和君士坦丁堡的金门相提并论，大公虽然以君士坦丁堡的金门为模板建立了它，但有些东西不是想有就有的。 而在这里，罗斯都主教，来自洞窟修道院的伊拉里昂正穿着他黑色的法衣，手持那黄金的牧杖，在罗斯本地的神职人员的簇拥之下于金门之下等待着罗斯王子的到来。 当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了这位都主教大人，他立即勒住红色战马，走到伊拉里昂都主教面前跪下，他明白，都主教这是要祝福这场出征。 王子当然认得都主教，毕竟他的婚礼就是他所主持，而且关于神迹剧的上演他也没少和这位讨论，双方的关系还算融洽。 而且都主教是他父亲还有老师诺城主教的好友，他们曾经有过密切的书写，因此他主动前来祝福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意外。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跪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虽然说很多人还记得佩伦和维列斯的神力，但是他们也尊崇主的威权，毕竟如今基辅乃是十字架的城市。 “弗拉基米尔之子罗斯季斯拉夫斯拉夫，愿主保佑你的出征，愿主庇佑你得胜归来，愿天主之荣耀常驻你身。” 都主教对着罗斯季斯拉夫划着标准无比的正教祝福礼，给予他来自那至高无上之权威的祝福。 “主的意志必将得之实践。” 罗斯季斯拉夫干脆的回答，随即他站了起来，众人见状亦纷纷起身。 “非常感谢您，伊拉里昂大人。” 罗斯季斯拉夫再次恭敬的对着都主教大人行礼。 “应尽之礼罢了。” 伊拉里昂的表示很是谦卑。 “愿你的出征顺利，弗拉基米尔之子罗斯季斯拉夫斯拉夫。” “当然，非常感谢您地祝福。” 罗斯季斯拉夫再次回礼，随即登上随从牵来的战马。 “在前往战场之前，记得去洞窟修道院一趟，在那里我的兄弟们为您准备了一支军队。” 在罗斯季斯拉夫驾马经过都主教时，伊拉里昂突然对罗斯王子说道，罗斯季斯拉夫猛然回头，他看到的是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这位都主教接着为前进的军队不断划着十字祝福。 罗斯季斯拉夫点了点头，他不明白都主教为何给予这份好意，若只是老师和父亲的关系怕是不够的，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深究，他需要一切帮助。 王子调转马头，继续带着他这支小军队前进，通过基辅的金门，踏上城外的土地。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洞窟修会 洞窟修道院，这是基辅地区重要的修道院，它的创建者安东尼几十年前一人在此挖洞修行，而现在修士数量已经上百，修士在洞窟中开辟房间，作为修道室，在此磨炼心灵与思想。 罗斯教会之中的很多人员都是来自该修道院，连如今的都主教大人都是出身于此，它对罗斯教会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当罗斯季斯拉夫带着他的军队来到洞窟修道院时，他看到了那座著名的山丘，还看到了山丘之下的村镇。 虽然说修士应该自己耕种土地生活，他们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是由于修道院的存在，附近农夫和虔诚信徒都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了修道院之下，发展出聚落。 后来大公很干脆的大手一挥，就把这些向着修道院靠拢的农夫直接划给修道院，让他们用赋税来供养修士，不过虽说衣食无忧了，但洞窟修道院依然保持着其清贫严谨的作风。 修士依然直接参加劳动，还向农民传授所掌握的农业技术，帮助他们获得更好的收成，而在这个过程中农民也渐渐被修士的纪律所感染。 现在由于波洛韦次大军的威胁，修道院之下村镇的大门紧闭，木墙之上随处可见警戒的民兵，这些青壮笨拙的拿起武器，穿上盔甲站在了上面。 不过在大门之外，有着一支由农民士兵组成的军队正在等待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他们的首领则是狄奥西多，洞窟修道院的院长。 ————————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院长。” 在策马上前和狄奥西多院长交谈一番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得知了这支军队乃是为他而准备的，这600名洞窟修道院的民兵将会加入他的军队。 这些人里甚至还有几十个游牧民，王子一问才知道这原来是被院长收留的草原流浪者，在促使他们皈依基督后院长就让他们留在了修道院内做些运货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院长大人还拿出来了大量的粮食和武器装备，以及罗斯季斯拉夫一直在努力收集的大车，可以说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应尽之义而已，弗拉基米尔之子，你的父亲曾多次援助我们修道院而现在是回报的时候了。” 狄奥西多院长脸色严肃的对着罗斯季斯拉夫答到，这位主教是个严苛的人，从他那双严厉的眼睛和整齐的服饰之中就可以看出来，他那遍布老茧的双手说明这位修道院长经常亲自参与到劳动生产之中。 不过看他这严厉样子，很难想象他曾经无私的帮助过异教徒，促使他们皈依伟大的天主。 “这位是我们派给您的文书，他叫做涅斯托尔。” 狄奥西多拉出了个有些畏缩的年轻人，拉到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 “向您致敬，大人。” 这年轻人在院长威严下向年轻的罗斯王子致敬。 “涅斯托尔？文书？这可真是非常感谢您，院长。”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些畏缩的年轻人，言语之中惊讶混杂着喜悦，虽然这个人现在那么年轻，但是他可是知道这个人未来成就的。 这个人将会成为罗斯第一部编年史《往年纪事》的作者，当然，这个还很青涩的年轻人还不知道自己将会创下的功绩。 ———————— 在获得了洞窟修道院提供的军队后，王子的军队人数超过了一千，带着这千人，罗斯季斯拉夫继续前行。 洞窟修道院提供的这些农民士兵由于长期和纪律严苛的修士住在一起，因此他们普遍有着纪律意识，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满意，这可是很难得的，以前他接触过的士兵都是些需要用鞭子来约束的。 王子还记得最初领兵时面对那些无法无天的士兵是多么无力，最后还是维沙塔叔叔来救场用鞭子收拾了这些人，才让局势没有糜烂下去。 只不过在战争经验上，这些人就是完全的新兵蛋子了，拿长矛的姿势已经不能更像是拿农具了，走路也怎么看都像是农民。 而且不少人对于战争还有着一些来自于歌谣的幻想，这不由得让罗斯季斯拉夫为之扶额。 不过也是正常的，毕竟在经历战争之前，人们对于这肆虐人间的野兽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浪漫幻想，直到野兽吞噬了自己，才在血泊之中醒悟，但那时往往就晚了。 这些农夫大多装备着武装衣，手里也是有着刀斧长矛，还有投枪盾牌，这是修道院为他们提供的装备，很多都是修道院组织居民制造的，就是为应对今天的情况。 其中一些为修道院放羊的牧人是使用投石索的好手，不过看他们那憨厚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致命的杀手。 有些时候看着这些牧羊人，王子不由得在内心想到，领主和牧羊者本质来说什么区别吗？不过这些哲学的问题只是困扰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得专注现实。 在每日行军之余，罗斯季斯拉夫和亲兵会操练这些农夫，还告诉他们如何利用马车围成车阵来打仗，那些马车的两侧都安装着盾牌，以作为挡板，王子没在这些东西上少花精力。 车阵在这片土地上并不陌生，佩切涅格人就习惯于组成大车队移动作战，草原和周边民族都知晓这样的战术，而这正是步兵在劣势兵力下对抗游牧民的第一选择。 在发现游牧者的骑兵大队之后，王子会马上命令部下们用大车搭建出车阵在其中防守。为了守好这车阵，他还专门拉了好几车的箭矢，就是为了到时候给弓箭手提供足够的弹药。 车阵这个办法也有缺陷，那就是罗斯季斯拉夫这支部队的体量太小了，若是游牧大军全力出击，不顾伤亡的全军压上，那他怎么也得没于战阵了，但好在他的任务并不是挑战庞大的游牧军队，而是侦查一番，获得有用的信息或是立下一些功绩。 洞窟修道院还送了十来把弩，这可是一份重礼，洞窟修道院作为和帝都与教会都有着密切联系的修道院，搞到十来把来自帝都的新奇货色（对罗斯来说）自然不是问题。 这些十字弓在罗斯是有价无市的，除了洞窟修道院，别的地方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十字弓。 十字弓的好处在于只需要稍微训练一下，会拉弦，再怎么没有基础的农夫都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十字弓手，而且十字弓威力巨大，极其适合用来对付重甲骑兵。 罗斯季斯拉夫从步兵里选了十来个可靠之人使用这些十字弓，这样他的军队又多了一支远程打击力量，弩手在对抗弓骑兵时的效果可是非常不错的。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战争之貌 一路上，随着越是向东，路上难民也越来越多，他们是从东边逃过来的，这些人惶恐而不安，可见游牧骑兵在他们内心的阴影是多么庞大。 罗斯人没有看见什么烧杀抢掠的迹象，也没发现化为废墟的村庄，不过这些村庄里往往除了走不动等死的老人外，就看不到什么人，就是还有人的也基本上在收拾东西，或是逃往基辅，或是逃往林中。 罗斯季斯拉夫试图从逃难者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但是他们提供的信息差别实在是太夸张，十万波洛韦次人围攻佩城这样的消息比比皆是，实在是难以采信。 没办法，罗斯季斯拉夫只能放弃获得信息的想法，从难民中招募了一批愿意参加战斗的青壮，然后继续前进。 而随着进一步深入，各种惨烈的景象就开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最先出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等人眼前的，只是一具倒毙在路边的尸体，这尸体背后中了一箭，看腐烂程度已经死了好几天。 路边时不时可以见到尸体，最初所有人都不是很在乎，毕竟战争之中尸体太常见了，但罗斯季斯拉夫提高了警惕，派出了更多斥候，侦查附近的情况，预防游牧军队突袭。 那些尸体表示他们已经进入游牧者的活动区域，那么现在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绝不能被该死的波洛韦次人包围或中伏。 越是往东，草原就越来越多，森林变得越来越少，他们在是向着草原-森林分界线的草原那一边前进，这里也是罗斯和草原战事最为频繁的区域，多少年来无数军队在此地行进，在此地覆灭。 终于，他们遇到了一个毁于战火之中的村庄。 这个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焦炭，波洛韦次人的劫掠队烧毁了这里，在随处可见的废墟之中，你时不时的可以见到烧毁的房屋里有着焦黑的人体，那身躯极度扭曲，可见在生前经历多么巨大的痛苦。 这种景象王子在爱沙尼亚也曾经见过，只不过现在他的心肠比起那时硬了许多，只是像看普通的事物般看了一眼而已。 在如此氛围中，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些把战争视为远行的农夫见识到战场的残酷，残酷景象击破他呢对战争的幻想，之前欢乐与笑语就如此消逝，他们也没有心思继续这些了。 “保持警惕，找找村子里面还有没有活人或者有用的东西。” 罗斯季斯拉夫对部下吩咐道，他的眉头则皱在一起，看村庄内的种种迹象，这里被焚烧屠杀也就是一日前的事情，那附近很可能有波洛韦次人啊。 “我们已经步入战区了，随时可能遇到敌人，早点扎营吧，今天就在这地方休息。” 对于要在一个死了那么多人的地方休息，很多农夫都是非常排斥的，但命令就是命令，而且王子麾下亲兵都这样做了，那他们更没有什么理由表示拒绝了，也没法表示拒绝。 他们在废墟中扎下帐篷，而罗斯季斯拉夫还不忘用马车围住整个村庄，并且大车外插上了拒马，警惕一切可能出现的敌人，并且做好被围攻的准备。 不过今天上帝似乎并不打算让罗斯季斯拉夫等人休息，在天色稍微变暗的时候，他派出去的斥候带来了消息： 附近发现了波洛韦次人的营地。 ———————— “你说得是真的吗？” 格瓦兰再次对斥候问道，话语之中还是充满质问的意味，显得非常灼灼逼人。 “大人，我再次向腾格里（天神）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佩切涅格人则再次用他的信仰发誓。 “波洛韦次人大概有两三百，但是马匹数量却上千，还有一些俘虏，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绝无虚假！而且距离也非常近，哪怕是走路过去也只用三个小时而已。” “大人，我们怎么看？” 见此人不像作假，格瓦兰看向罗斯季斯拉夫，询问他的意见。 “他说的应该没有问题。” 罗斯季斯拉夫举起手，表示这个人可以相信。 “不过你确定他们只有两三百人吗？” “我非常确定，罗斯的大人，要是我有一句假话，那就让腾格里毁灭我的灵魂吧！” 斥候发了毒誓，在尊崇天神的草原之上，毒誓效力非常大，这是在用灵魂作下保证，这直接让罗斯季斯拉夫打消了对这人的最后一丝怀疑。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吃掉这些波洛韦次人了。”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摸起下巴。 “格瓦兰，你怎么看？” “若这个消息是真的。” 格瓦兰还是那副警惕的样子。 “那么我建议干了，敌人不过两三百而已，我们还是突袭的一方，更是占据了优势。要是抓到重要俘虏，那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而要是没有抓到，缴获的战马也可以提高行军速度，面对波洛韦次人更加游刃有余。”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吧。” 格瓦兰所想的和罗斯季斯拉夫所想得差不多，于是就这样，他们两人确定了突袭波洛韦次人的战略。 ———————— 波洛韦次人的营地布置得很是松散，以最大的帐篷作为核心，其他帐篷分散在其旁。 马匹的数量的确如同斥候所说那般庞大，它们被拦在低矮围栏后面，另外这围栏里面不止有马匹，还有一些诸如牛羊之类的牲畜，也不知道是抢劫产物还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在这牲畜围栏的一角，就是斥候提到的罗斯战俘，他们有着几十人，都被扒光了衣甲，只剩一条裤衩被绑在木杆边，精神状态看起来倒是不错，应该是被俘不久——草原上的牧人可没有什么善待俘虏的习惯。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也许是认为这附近不可能有罗斯军队活动，波洛韦次人在营地之内点起来了大量的火把，把整个营地照得无比明亮，这为罗斯人指明了前进方向，游牧者的营地在黑暗中无比的显眼，就像是一颗明星一般。 不过纵然是有着那么明显的火光作为指引，但是那些农夫还是时不时的出问题，毕竟他们人均夜盲症患者，还闹出不小声响，搞得王子忧心忡忡，好在那些牲畜的声音更大，掩盖了冒失鬼的声音。 “的确和斥候说得一模一样。” 罗斯季斯拉夫趴在山脊一块巨石上，看着下方的游牧者营地，敌人的警戒非常松懈，只有少量的骑兵在营地附近巡逻，剩下的人不是围在火堆边烤火，就是窝在帐篷里面睡觉，夜间的草原是十分寒冷的，唯有火焰和毛皮才能驱赶走寒意。 “那我们现在……” 同样趴在巨石上的格瓦兰做了一个抹喉的手势，但是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不行。 “我们再等一会儿，我需要确认首领的位置，到时候才好抓住这家伙。” ————————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血火连夜 随着罗斯人的等待，夜色更加深了，而波洛韦次人似乎是到了夜宵时间，还醒着的牧民拿出乳酪，配合野菜汤食用。 一些人还有烤制的野兔野鹿，应该是他们自己猎取的，不过大部分人终究还是只能啃着乳酪喝野菜汤，不少人聊着他们的劫掠，蛮人的话语里满是对杀戮的骄傲。 终于，罗斯季斯拉夫心心念想的首领出现了，那是身躯包裹在扎甲之下，脸上带着波洛韦次铁面，脑袋上顶着铁盔的草原大汉，见他对身边的牧民大呼小叫，而牧民乖乖听令的样子，罗斯季斯拉夫确认了他的身份。 “好，我们准备上吧。” 王子石头上翻下来，登上了他的红色战马，见状或是等待休息，或是磨砺武器的骑手也纷纷登上战马，他们知道战斗要开始了。 步兵们也纷纷站起，许多人的还有临战的紧张，对这里许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的初阵。 “诸位，随我来吧，让我们解决掉这些草原入侵者！天主必将庇护我等获得对异教徒战争的胜利！” 罗斯季斯拉夫拔出他的剑，鼓舞着士兵的士气 “天主庇佑！” 而众人的回答也是那么坚定，众人士气高涨，巴不得马上去和牧民厮杀。 ———————— 罗斯人的骑兵迅速出现在山脊之上，而在骑兵之后，步兵也有序的跟了上来，弓兵冷静的调整弓弦，弩手紧张的上弦并装填。 扬·维沙维奇吹响象征战争的号角，这使得下方营地里所有目光都看向了山脊上，接着波洛韦次人看到了全副武装的罗斯人。 就在他们为罗斯人的出现而惊讶时，一轮箭矢覆盖在了他们的头上，当即射死了好几人，剩下的也人仰马翻，没有中箭的下意识慌忙寻找可以利用的遮挡物，一些火炬在混乱中砸到了帐篷上，直接将其点燃，这使局势更加混乱，慌乱的气氛越发严重。 不过一些负责的武士和头人不忘他们的职责，努力聚拢着游牧者，他们大多穿着重甲，箭矢对其威胁并不大，哪怕是身中数箭都像是没事人一般，在他们的呼喊之下慌乱的牧民找到了主心骨，向着他们集结起来。 此时罗斯骑兵开始了奔驰，他们要在波洛韦次人整顿起来前击垮他们，步兵紧随其脚步，战线压入营地之中。 这一段路很短，罗斯人很快就来到营地中，罗斯季斯拉夫一马当先，举起骑弓射向一个全副武装的钦察骑兵。 箭矢直中那人的脸庞，这草原武士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魂归腾格里，而聚集在他四周的牧民直接一哄而散。而其他集结起来的游牧战士在罗斯骑兵的冲击下动摇也越发严重。 “前进，罗斯人！前进，基督徒！” 罗斯季斯拉夫大吼着战争的口号，鼓舞着战士加紧战斗，并且再次迅速搭上箭矢将其射出，这一箭又一次正中铁盔之下的面庞，又一个波洛韦次武士倒下。 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继续射击，而是灵巧的把弓箭放入马鞍上的箭袋，拿过放在另一边的骑矛，将其放平，开始奔驰。 穿着扎甲背心的武士双手持长矛朝他胸膛戳来，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的速度更快，骑矛在长矛之前刺入了武士的盔甲，那盔甲根本挡不住如此一击，波洛韦次武士整个人都被刺倒，鲜血四处飞溅，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的骑矛也随之断裂。 王子干脆丢下断裂的骑矛，拔出长剑，举起盾牌，随即他高举起长剑，手腕灵活的绕了一个圈，这意思是命令各部队随意作战，不用再跟随他——因为游牧者的战线已经被打散，接下来散开追杀即可。 在罗斯季斯拉夫之后，他麾下的骑兵纷纷拥入战场，大部分游牧者都没能来得及上马，只能和袭击者进行不擅的步战，而他们又大多没有结阵的概念，自然是被罗斯骑兵冲得狼狈不堪，就像是他们进行过的屠杀一样，现在被屠杀的对象是他们。 罗斯的游牧骑兵和希腊马弓手拿着弓箭，悠闲的射翻一个接着一个慌乱牧人，游牧骑兵不会因为同是游牧者而手下留情，草原之上的杀戮可是多如牛毛，而对希腊人来说这样的战斗就像是打猎一般，烈度比起对抗诺曼人低太多了。 罗斯步兵进入了战场，他们排列着大体整齐的队列，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压来，零零碎碎的波洛韦次人被他们不断的收割，没人可以阻挡他们前进。 很多第一次踏上战场的新兵非常兴奋，尤其是在他们不断取得胜利，让一个接着一个敌人倒下的情况下。 弓兵和十字弓手混杂在步兵之中，哪里出现敌人的顽强抵抗，他们就对着那边射出箭矢。 面对强力的弩箭，哪怕是重甲包裹之下的铁人都难以抵挡，而这些铁人又是战线核心，失去了作为主心骨的武士和头人，牧民自然只能溃败。 罗斯季斯拉夫刚刺中一个试图砍断他缰绳牧民的心脏，这家伙想要让他失去平衡倒下马来，只不过罗斯王子反应更快。 王子把剑拔出，皮帽子随即喷溅出不少鲜血，然后他又用盾牌砸在另一边牧民的头上，接着一剑封喉，大部分牧民是没有资本配置护喉的——虽然罗斯这边也差不多。 在战斗的余隙，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的掌旗官扬用手中的战斧劈开一个褐色头发武士的脑袋，接着一阵左右乱劈，杀得波洛韦次人四散而逃，血肉横飞。 而格兰瓦则手持他的双手丹人大斧，无论是普通的牧民还是武装到牙齿的武士，在这巨斧之前的命运唯有死亡。 游牧者也没有坐以待毙，一个鲁莽的波洛韦次武士集结了一些骑兵，他自持而武力无脑的向罗斯人的步兵线冲来。 只可惜到达罗斯人战线之前时，一阵凌厉标枪就如同天上雨点降下，他们的战马纷纷中招，哀嚎着倒地，很多人要么是被压在了战马尸体下，要么是被标枪射穿身体。 至于身着铁甲的波洛韦次武士，哪怕是他有铁甲护身，也改变不了死亡的命运，几根标枪直接让他依为屏障的重叠铁片破碎。 而铁片之后，就是他的身体了，那失去了保护的身体。 虽然说这些标枪非常简陋，甚至都只是拿树枝装上劣质枪头，但是他们的冲击力不容小视，在这种距离上被这东西击中，你盔甲再好也没用。 在混战中，罗斯王子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只不过对面先送了他一标枪，罗斯季斯拉夫举盾挡住了这一击，但他并没有立即冲上去，而是收剑入鞘，接着拔出标枪，并回以颜色。 这一标枪越过那首领的盾牌，正好刺中了他的头盔，虽然说头盔弹开了标枪，但是看这波洛韦次首领狼狈的取下头盔和面具，还有那血流不止的额头，就知道他非常不好受。 这波洛韦次首领生得高大精壮，穿着锁子甲，手臂上有着锁子护腕，拿着锋利弯刀，他的头盔因为罗斯季斯拉夫那一击而掉落，头发的颜色是黑色的，额头上的鲜血在不停的流淌。 罗斯季斯拉夫拔剑驱马上前，骑马绕着波洛韦次人转，那波洛韦次人也跟着旋身，不断挥刀保护自己的同时攻击马上的罗斯人，那弯刀被他抡得像是风车一样，利刃不停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罗斯季斯拉夫在战斗之中渐渐地感到了不耐烦，但又得提起精神和此人战斗，不过也就是在此刻，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脚底一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样的机会罗斯季斯拉夫可不会放过，他立即驱赶着战马上前，驱使红色骏马在他的身上踩踏，那波洛韦次首领也是躲避不及，结结实实被战马践踏了好几下，鲜血从口中喷出，直接一时失去了战斗力。 王子随之下马，用力按住了这家伙，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波洛韦次人的眼眸也是黑色的。 罗斯季斯拉夫一脚踢开他的弯刀，然后卸下匕首，接下来几个亲兵上前制住波洛韦次首领，用随身携带的绳索紧紧的捆住了这家伙。 抓到目标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站起来舒了一口气，四周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抵抗的游牧者已经倒在了地上，少部分被俘虏了起来，更多的人则骑上马逃跑了。 罗斯人也没追，在黑暗里追击游牧者太危险了，就让他们跑吧，罗斯人已经获得想要的东西。 营地里面到处都是死者的尸体，这是败者的下场，而胜利者要么欢呼，要么在尸体上寻找着一切可以当做战利品的东西，还有一些人则是在忙着给敌人的伤员补刀与收敛屈指可数的己方伤员。 营地里之前各个帐篷上燃起的大火罗斯人也开始着手熄灭了，毕竟现在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的战利品，怎么可能让战利品被烧掉呢？ ————————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大获全胜 胜利之后，部分士兵收罗着战场上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战场上的一切东西都是新奇的，都是值得收集的。 亲兵正在清点各个帐篷里面的贵重物品，楚德人则在管理战俘和解救被抓的罗斯人，他们还要照顾那些骏马。 方才战斗时楚德人的任务就是控制这牲畜围栏，他们和守卫的波洛韦次人发生了一场还算激烈的战斗，战斗使围栏里面的战马受了惊，但幸好有着围栏的存在，战马全部落在了罗斯人手里。 至于被俘的罗斯人，救下他们后罗斯季斯拉夫简单询问了其身份，结果只知道他们是佩城附近的民兵，还没来得及进入堡垒就被波洛韦次人击溃。 他们当时一路向西逃亡，但还是被波洛韦次人抓住，作了俘虏，他们都很庆幸自己被罗斯季斯拉夫所救，不然命运就是去当奴隶了。 如此贫乏的信息让罗斯王子非常失望，只能期盼能从那俘虏身上获得更多信息了。 ------------------------------------- “大人，大胜啊，我们一人都没有死，只有几人受伤，而那帮游牧民被杀掉上百个，更别提那上千匹骏马，这下我们所有人都可以骑上马，我们的速度一下子就上了一个台阶。” 扬一脸兴奋的来到坐在火边从食物上撕下羊肉的罗斯季斯拉夫身边，这烤全羊是罗斯季斯拉夫那个俘虏的食物，只可惜他还没吃上就被俘虏。 战后罗斯王子发现这属于波洛韦次首领的烤全羊居然没事，于是他决定享受享受这道美食。 而扬刚刚统计了战果，前来告诉他的王子这次战斗的收获，他脸上的兴奋说明了这些收获的丰厚。 “是吗？你来尝尝。” 对那些好消息，罗斯季斯拉夫表现得则较为淡定，只不过他那微微颤抖的手臂说明其心情很不平静，他用匕首撕下一块羊肉递给了扬。 这羊肉不愧是波洛韦次首领所享用的，上面不只是有精盐，而且还用了胡椒，直让人食指大动。 “居然撒了香料。” 扬只是闻了闻，就让他的喉咙蠕动起来，年轻人本来就是长身体的时候，面对如此美食怎么可能忍住诱惑，他接过羊肉条狼吞虎咽了下去，但是这点食物反而激发了他的饥饿，让他更想要吃东西。 “看你这样子，过来吃吧。” 看着掌旗官这样子，罗斯季斯拉夫笑了笑，把他拉到了身边，让他也享用这羊肉大餐。 扬有些怯懦的笑了一下，但手上的动作可不含糊，掏出匕首切下羊身上的肉来，然后狼吞虎咽下去。 “说起来殿下，为什么牧民不天天吃肉啊？他们那么多牲畜，却天天吃这没味的乳酪。” 维沙塔的儿子吃得是满嘴流油，但他不忘和王子聊天，他之前注意到牧民们吃得是乳酪而不是鲜肉。 “这个啊……对于牧人来说，牲畜就是他们的种子粮，哪儿有人吃种子粮的道理呢？” 罗斯季斯拉夫为自己的小亲兵科普起草原的社会生态，他曾经从和他交友的草原酋长的口中听过这些信息。 “若是天天吃肉，那肉是完全不够吃的，牲畜早就被杀完了，而人又要继续生活。而且要是遇上旱灾雪灾，牲畜又得大量死去，所以说每个牧民都是希望自己的牲畜越来越多的。在草原上，只有那些掌握着庞大牲畜群的贵族才能天天吃肉，而普通牧民什么的，只能吃吃牲畜产下的乳酪，另外就是收集的野菜什么的，还有打猎获得的一些猎物。” “原来如此。” 就在王子和掌旗官讨论着草原社会时，在他们之前埋伏的山脊上，一队车队正在过来，罗斯季斯拉夫本来下意识的想要拔剑，但是看到那留里克旗帜，他回想起之前留守宿营地的辎重部队。 罗斯季斯拉夫胜利后就派人把他们叫来，那些马车正好用来来装载各种战利品和关押战俘。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稍微放松时，一个穿着锁子甲的亲兵来到了主人的身边，对他耳语了一个消息。 “那个波洛韦次人终于要说了？” ———————— 在一小时前还属于那波洛韦次首领帐篷内，曾经的主人被绑在椅子上，几个罗斯亲兵正在帐篷里面警戒，他们的队长格瓦兰刚刚审讯了这个人，因此俘虏的身上淤青不少，可见审讯的过程是什么样了。 “他要说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在亲兵的护卫之下走入帐篷之内，除了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游牧者，所有人都向他致敬。 这波洛韦次人说他招了，只不过他说要罗斯王子到来后他才会说，所以罗斯季斯拉夫过来了。 见这些罗斯人的首领，把自己打败的罗斯王子到来，这波洛韦次人立即用他们的语言说了一句话，他的语气里面透着懊悔。 “他说什么？” 格瓦兰看向营地里面的波洛韦次翻译。 “他说，自己居然被一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打败了。” 翻译照实翻译了那人的话语，而格瓦兰则有些不耐烦。 “让他马上说他要说的，快！” 翻译和那波洛韦次人沟通了几句，而波洛韦次人笑了笑，那笑容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安。 “他说，你们抢了图格尔匐的战马，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他会来找你们的。” 匐是波洛韦次部族首领的称呼，可汗之下的权贵，而这个图格尔匐，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个名字。 “上帝啊，我们怎么抢的是那个疯狗的东西！” 罗斯王子感觉很不好，他知道这个名字，知道他是个强大的疯子，而且那个家伙一定会死咬上来。 不止是罗斯季斯拉夫，其他罗斯亲兵听到这个名字也有些错愕和苦恼，图格尔的恶名在边境上一直都广为流传，关于他的睚眦必报、关于他的胆大妄为、关于他的心狠手辣。 看见罗斯人听到这个名字慌了起来，那游牧者大笑起来，在众人听来是那么刺耳，只不过接着就被格瓦兰的铁拳强行静音。 ———————— 正文 第四十章 逃亡之路 图格尔，这个名字在罗斯臭名昭著到了极点，尤其在基辅，人们甚至拿他的名字来吓唬小孩。 这位波洛韦次首领向来以胆大妄为和心狠手辣而著称，他曾经带着两千名骑兵越过佩城，直接来到基辅城下进行劫掠，并抓了大量俘虏，这些人被送往东方和南方卖为奴隶。 至于没用的老幼病残，全部被他斩首在基辅城墙下，这一幕让他的血腥名声在罗斯国土上流传。 而和他的血腥名声一同流传的，还有他那睚眦必报的名声。 曾经有一队沿着第聂伯河航行的商队九死一生逃离这位波洛韦次匐的劫掠队后在船上狠狠嘲笑了他们，而谁都没有想到图格尔记住了这件事，从此之后他无比耐心的在七瀑布的各处等待着，而他也等来了那商队的返航。 当罗斯人小心翼翼的通过险滩时，波洛韦次骑兵大军杀至，这商队自然是无力抵抗，大部分人都被俘虏，最后只有一艘因还没有进入险滩而逃脱。 而这最后一艘船的人被迫观看图格尔是如何对待他们的朋友，那钦察人让部下有各种手段折磨被俘之人，最后还把他们五马分尸，把场景搞得就像是地狱一般。 在完成这一切后，波洛韦次匐心中的怒气也消了，而且他也正需要人把消息散布在罗斯，所以他不和那最后一艘洛达亚船纠缠了，放过了他们。 为了强调自己是为复仇而来，图格尔甚至没有动那些战利品，就把他们就这样放在那里。 而这些人逃得一命之人在游牧者大军撤走之后，草草的收敛一番就继续前进。他们的确也把这个血腥的消息带到了基辅，让图格尔的名声更加令人恐惧。 ———————— “为今之计，我们必须早走，太多的游牧者逃走了，最晚明天图格尔就会收到消息，接下来他就会率领他的大军而来。大公的任务我们也完成了，这个波洛韦次人足够拿去交差了。” 格瓦兰还不忘看了眼被打晕的波洛韦次人首领，强调他的存在意义以劝说罗斯王子早走。 “我们不要太急，格瓦兰，我们最少还有几个小时。” 罗斯季斯拉夫抚着胸口，平复紧张的心情，强行让脑子冷静下来，示意亲兵拉过一张帐篷里的桌子，至于上面的精致烛台和装饰什么的全部被他扫到地面，王子从腰间翻出一卷地图，放在了桌子上。 这张地图是用羊皮纸制成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描绘的主要是基辅地区的地形和各城市。 这地图可以追溯到弗拉基米尔时代，是那位大公在与佩切涅格人作战时所制作的军事地图。弗拉基米尔在绘制了地图之后下令制造了很多复制品，然后分发给自己的部下，另外还储存了一些。 这地图是王子在基辅大公的军械库里面找到的，为此他还给了那军械管理员一大笔钱。 “虽然我们说缴获了足够的战马，但是行军速度终究无法与游牧者相比。只要他们想要追，很轻松的就可以追上，我们必须好好的计划一下应该怎么走。” “那您有什么计划？” 亲兵队长看着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罗斯季斯拉夫问道。 “我记得附近应该有着一些沼泽……啊，找到了。” 罗斯季斯拉夫在地图上寻找着他所需要的东西，所幸上帝保佑，他很快就找到了。 “我们把波洛韦次人往沼泽引。” “沼泽，您确定吗？” 格瓦兰语气里满是质疑。 “波洛韦次人的确进不了沼泽，但是我们也进不了啊。” “这你不用担心。” 罗斯季斯拉夫显得胸有成竹。 “这些天来我和士兵的聊天可不是白聊的，我的士兵里有那边出身的人，他们可以作为向导。”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说什么了，请您下决定吧。” 亲兵队长也不反对了，走沼泽固然是十分危险，但是走草原的唯一可能只能是被波洛韦次追兵追上。 在草原上遇到有优势的游牧骑兵，哪怕是组成车阵，但就他们这些兵力，早晚会被游牧军队消耗至死，更别提还有其他波洛韦次人可能赶来。 帐篷之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其中还混杂着战马的嘶叫，他明白，是后勤人员进来了。 “格瓦兰，既然仆役来了，让所有人立即工作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物资，然后我们走。” “遵命，大人。” ————————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下，整个军营忙碌了起来，人们忙着收缴各种物资，把它们匆匆装车，有价值的俘虏也被押上马车，没有价值的就地释放，反正这些没啥见识的牧民也看不出个什么，留着还需要时刻盯着。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次不是为捕奴而来，带着这些可有可无的战俘根本没有意义，与其专门从马车丢弃物资腾地方安置，还不如直接放了，物资可比这几号人之前贵重太多，关系到接下来的周旋和行进。 楚德人正给每个人分配战马，保证所有人都有马骑，虽然罗斯人都没有骑马作战的习惯，但是单纯骑马行军还是没有问题。 看着这样一副场景，罗斯季斯拉夫感慨万千，刚刚还在欢天喜地收缴敌人资产，而现在就得狼狈收拾东西跑路。 罗斯季斯拉夫视线扫过四下，却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正坐在篝火前仪仗其光亮写着东西，那是涅斯托尔，那个来自洞窟修道院的年轻修士。 “你在干什么呢？我的朋友。” 罗斯季斯拉夫走到他的文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涅斯托尔就像是被惊醒的兔子一般，几乎是用丢的把正在写得东西放下，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罗斯季斯拉夫，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对着王公鞠躬。 “啊，殿下，我不知道您来了，我在记录这里的一切。” “记录这里的一切？为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饶有兴趣的说道，然后拿过了那羊皮纸，他对这《往年纪事》的未来作者打算写的东西很感兴趣。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这是教会斯拉夫语，字写得很小，认起来有些困难，好在对罗斯王子不是问题，接着他就发现这是对他们此行的记录。 “我打算记录这场征战，我看过君士坦丁堡的史书，我也想要写这样的东西。” 涅斯托尔的眼神中闪着名为梦想的的灵光，这个年轻人有着属于他的远大志向，他向往留名千史，向留光耀自身。 “那可太好了，涅斯托尔，我很支持你这样做。” 罗斯季斯拉夫高兴的拍了拍这年轻修士的肩膀，表达自己对他的鼓励，对他的这个目的罗斯王子并不意外，因为这是《往年纪事》的作者啊。 “有什么问题问我或者其他人就是了，我们都会有求必应，另外羊皮纸的数量够不够？我在波洛韦次人的帐篷里面找到了一大叠，不过看随意放在那里的样子，草原蛮子应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非常感谢您，大人。” 听到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支持自己，涅斯托尔非常感激，他这样没权没势的小人物，想要创作没有大人物支持是不可能的，不然光是羊皮纸的开销就足够让他倾家荡产，桦树皮那种东西倒是管够，但它很难保存下来，还难以成书。 罗斯季斯拉夫很乐意支持罗斯的“太史公”写下他的作品，而且自己还可以和他交流交流，毕竟他不正忙着《雅罗斯拉夫传》的编纂吗？ ————————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林间沼泽 在罗斯王子的军队离开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一伙气势汹汹的波洛韦次骑兵队来到了这里，来到这曾经的战场。 这时太阳已经高升，照在残破的营地以及被剥光衣甲堆起的尸体上，一阵微风吹过，少许残留的布片随之飘扬，显露战场的荒凉。 波洛韦次人中为首的匐身体高壮，身上锁子甲外还套了一件扎甲，手上和脚上都有着护甲，整个人如同钢铁傀儡，脑袋上是钦察的连面盔，不过他的头盔上镶嵌着白银，展现出作为贵人的不同。 在那冷血的铁面只露出观察外部的眼缝，眼缝里面透过的是冷酷的目光。 其腰间有着弯刀，鞍上还有骑弓，手上拿的则是马鞭，图格尔正把玩着马鞭，也不知道脑中在想着什么。 其身下黑色战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物，它眼眸中闪着凶光，时不时发出嘶吼，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好斗意志。 这个人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图格尔，他的身边围着一圈全副武装的波洛韦次头人和武士，人均身着铁甲，许多人面上是无情的银色铁面。 他们是匐的护卫，亦是图格尔的精锐，在获得牧马营地遭袭的消息后，他带来了所有短时间内可以召集的力量。 精锐的后面就是钦察人的贵人子弟们，这些头人和武士的孩子穿着坚固的甲胄，带着年轻贵人的傲气，很多人的头盔之上有着张扬的羽毛，各人的眼色还不同，使得他们就像是争奇斗艳的骄傲公鸡一般。 年轻人多是第一次上阵，这是在波洛韦次人取得草原霸权后成长起来的一代人，虽然参与的劫掠不少，但是在他们看来屠杀村镇根本算不上武功荣耀，很多人都期望用罗斯武士的头颅来彰显武名。 更后面就是穿着毛皮衣物的波洛韦次普通牧民，不少人一只脚在马上跨过，或是绕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或是和旁人聊着天。 波洛韦次营地一片狼藉，所有的帐篷都被推倒，火把和火炬全部都被熄灭，地上也散落着各种物品，可见袭击者离去时有多么急切。 草原之人眼中这片狼藉根本不足为奇，对他们来说都是司空见惯，草原上这样的场景从来都没有少过，诸部之间的掠夺和侵袭一直都在制造大量破坏，也让草原之民的精神异常坚韧残酷。 “匐，就是这里，看起来他们没走多久。” 斥候下马观察一番地上的痕迹，确定了信息便对他的首领说道。 “他们往东北方向去了！” “那就跟上他们。” 在罗斯“有名”的图尔格说道，他的语气很不善，愤怒在其中酝酿着，他对着空气挥动了几下马鞭。 “敢抢我的马，我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是！匐！” 给身后的草原苍狼整齐的回应道，随后草原狼骑就开始奔腾，向着罗斯人离去的方向而去。 ------------------------------------- “瓦林，没有问题吧。” 此时，罗斯王子站在一片辽阔的看不到边的沼泽面前，除了无边沼泽外，还可以看到密集的芦苇丛和分散的树林。 而他呼喊的那个瓦林是在基辅加入罗斯季斯拉夫军队的中年人，他出生于这沼泽，他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 他加入军队的原因是为了赚点钱，他感觉已经人到中年了，却还没有成家立业，于是打算通过战事赚到一笔钱，好在繁华的基辅置办家业。 这也是很多士兵的想法，朴素而单纯，大多数人参与战争只是为了挣个美好前程而已。 “佩伦……上帝在上，大人，放心吧，我对这里最熟悉了，一辈子都在这里生活。” 瓦林差点口误说出佩伦的圣名，只能尴尬的罗斯季斯拉夫笑了笑，十分熟练的挽起自己的袖子，转移话题来化解此刻的尴尬与失言。 “我知道安全的路，而且足以让大军通过，请随我来吧，大人。” 罗斯王子当然不会在意他的失言，在基辅都有着不少异教徒，在基辅之外那自然就是别提了，若是这些全都要追究，那还过不过日子了，基辅内外到处都是异教之人。 而瓦林也只是单纯的怕罗斯季斯拉夫讨厌异教徒才这样的反应，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罗斯季斯拉夫无意在属下信仰上计较那么多。 “跟上瓦林，我们走！” 罗斯季斯拉夫第一个跟上了瓦林，在他的身后，罗斯人牵着他们获得的马匹，随之走入了这在平日里连去靠近都不会靠近的沼泽中。 ———————— “你可以确定他们进去了吗？” 在罗斯季斯拉夫进入沼泽后不久，波洛韦次人的大队也到达了此地，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林泽，图格尔问道。 “痕迹在到达沼泽之后就消失了，匐，我非常确定他们进入了沼泽中，这些罗斯胆小鬼还是没有胆子面对我们，就像是往常那样，他们宁愿钻沼泽也没胆子正面对抗我们。” 斥候的回答铿锵有力，对也的结论无比相信，这番话语还引起了在场诸人打算一阵笑声，嘲笑罗斯人是他们最喜欢做得。 不过嘲笑也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恐惧，在部落的故事里面，靠近沼泽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这就麻烦了，我们贸然进去要出事的，这些王八蛋……” 但图格尔的语气里面满是被压抑着的愤怒，虽然他是一个莽撞易怒的人，但是他深知不能进入未知区域的道理，沼泽这样的地方更是不能轻易进去，陷进去就糟糕了，没准整支军队都会泥牛入海，就此一去不复返。 “绕过去！反正他们早晚都要出来，我们去恭候就是了。” 图格尔不会就那么轻松的放弃，既然无法穿越沼泽，那他绕过去就是了，罗斯人走入沼泽是为不被追上，而他们的目标终究还是基辅，那去那个方向堵住即可。 “都给我抓紧着点，我们得赶快绕过去！” 随着图格尔的命令，草原骑兵开始了奔腾，随之卷起大量尘土，浅黄色的旗帜迎风飘扬。 ————————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突围战斗 在瓦林的带领下，罗斯人快速穿行沼泽，向着它的另一头迅速前进。 瓦林对于这片林泽非常熟悉，看他轻车熟路样子就知道他在这里已经行走了无数次，完全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 他带着队伍完美避开每一个看起来美好的陷阱，比如那满是绿色浮萍的水面，一眼看上去简直和茂盛的草坪没有什么两样，但若是踩上去，马上就会陷入水中，而看上去密集不能过人的芦苇丛在砍掉芦苇后却可以顺利的行走。 若不是他的存在，罗斯人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探路，还得因此付出惨烈的代价。 但纵然是有着一位对于当地如此熟悉的向导，问题还是不时出现，比如马匹突然摆脱骑手前去啃食植被然后陷入沼泽之类的，基本上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无法拯救了，只能杀死马匹取走一些马肉作为军粮的补充。 马肉将会被切成三到五厘米厚的肉排，绑在负重马匹马鞍下，等两三个小时后再把肉排翻过来，用马出的汗浸湿肉排，最后再等上两三个小时，就可以食用了，这是游牧民战时处理马肉的方法，非常粗野但好在简便。 罗斯季斯拉夫牵着红色战马行走在沼泽之中，偶尔可以看见一些木质小屋的遗迹，应该是古代隐士或泽中居民留下的东西。 瓦林是个非常健谈的人，他一边带着队伍前进，一边口中喋喋不休的讲着关于沼泽的一切的： 他提到荒野里的霸主古代异教术士，还提到父辈当年见过的败入此地的“恶棍”斯维亚托波尔克残兵，甚至还有误入此地并死在这里的佩切涅格入侵者。 罗斯季斯拉夫静静的聆听这个农夫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了解沼泽居民的所思所想，他听得很认真，这有助于他了解罗斯的人民，早晚有一日他会成为一方领主，了解民情非常重要。 当夜幕降临，罗斯人只能在沼泽中的空地里就着星空席地而睡，而且在睡觉之前，他们还必须在火堆边烤干进水的靴子或编制草鞋。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在沼泽里面行军，对鞋子的损耗是极大的，而要是鞋子不行了，那脚很快也会不行了，脚出了问题就意味失去战斗力，罗斯季斯拉夫不想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手下的士兵失去战斗力。 所以他让士兵注意保养鞋子，还让他们编制草鞋以备用。 而在夜晚，对于新兵来说，夜幕下静听远方的狼嗥、不知名生物的吼叫，就会想起幼时传说的食尸鬼和各种异世的生灵，皆会让他们辗转反侧。 不过纵然如此，第二日还是得早早醒来，口中塞着干粮继续踏上旅程。 ———————— “大人，我想了想，以图格尔的性格，他一定会选择绕过沼泽，堵截我们的。” 格瓦兰走到了罗斯季斯拉夫身边，同时他不断用手去驱赶围过来的蚊虫，这些玩意是真的让人心烦，队伍里甚至出现了几个因蚊虫叮咬而染病的倒霉蛋，医生也只能做到尽力救治。 也是由于这个原因，罗斯士兵都尽力把裸露的皮肤包了起来，防止一切可能的叮咬。 “我也是这样想得。” 罗斯季斯拉夫一手牵着战马，一手往嘴里塞干酪狼吞虎咽下。 “那个睚眦必报的波洛韦次匐是不会饶过我们，我们出去的时候多半得打一场。” “不过那个家伙不会在沼泽边缘布置多少人的，那样他的兵力根本不够，但会在各处安排一些斥候，发现我们就马上吹号，以骑兵的速度很快就可以赶来。” 格瓦兰面色有些难看，就是从这沼泽出去了，他们多半也得打一场，根本逃不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将计就计。” 罗斯季斯拉夫脑海之中浮现了应对办法。 “要打，也得是在我们预设的战场上打。” ———————— 箭矢离弦后，用极快的速度射向了选中的目标。 那坐在火边的波洛韦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箭矢就射穿了脖子，至于其整个就像是破烂布偶倒在地上。 这刚才还在抱怨为什么摊上这倒霉事的家伙，现在终于可以长眠了。 死者对面的游牧者马上拔出他的弯刀，另外一只手拿出号角作势欲吹，但接下来又一根箭矢射穿了他的脑袋。 随着两个波洛韦次人倒下，潜伏在四周芦苇丛里面的罗斯人一跃而起，他们分工明确，两人控制死者的战马，两人确定死者的死亡，还有一人则负责熄灭火堆。 做完这一切，他们带上尸体和马匹有序的离开，除了地上的鲜血和被熄灭的火堆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好像这里没有发生一场短暂的搏杀。 ———————— “又遇到两个斥候，身上都有这样的号角，看来图格尔的大队的确走在我们的前面。” 格瓦兰把缴获的两个牛角号交给罗斯季斯拉夫，罗斯季斯拉夫看了看，这号角与之前缴获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 “今晚已经消灭几十个斥候，明天一早那家伙一定会确定我们所在的。瓦林，战场找好没？” “大人，请您放心，我已经找好了一个战场，这会成为骑马者的死亡地狱的，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作为向导的瓦林露出了一个让人有些发冷的笑容，看来这人的确是找了片凶险之地啊。 ———————— “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黎明的时候，当太阳在天地之中显示他的面容时，号角之音响彻天地。 “快快！起来！号角响了！” “整队！整队！” “找到那些该死的罗斯人了！” 随着号角的吹响，原本沉默的波洛韦次营地立即忙碌了起来。 图格尔的队伍是在今天傍晚赶到沼泽这一边的，为了保证速度，人和马的情况都有一些不妙，因此在匆匆扎营并布置大量斥候后，他们就在营地里面休息。 结果还才一晚，号角就震耳欲聋的响起，大家只好跨上战马，拿起武器，准备投入到战场之中。 骑兵在头人或武士的催促之下登上战马，至于波洛韦次精锐，他们已经披带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随着他们完成了整队，图格尔大手一挥，两千名骑兵向着那号角响起的方向奔去。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伏击之阵 “来了！来了！波洛韦次人过来了！” 其实不用斥候呼喊，根据那地面的震动，大家就已经感受到骑兵的到来，而且数量还不少。 罗斯人列阵在一片密集的芦苇丛之前，步兵举起他们的圆盾和筝形盾，排列成盾墙，弓箭手和十字弓兵躲在盾墙后面，举着武器随时准备射击。 “稳住！稳住！” 格瓦兰在步兵的阵线中稳定阵线，他那相对普通战士华丽的红宝石头盔使得他鹤立鸡群，也让他在战场上非常显眼，不过格瓦兰戴这头盔也经历了不少战阵，都没能把他给怎么样。 也就是一瞬间，波洛韦次骑兵出现在了罗斯人面前，就像是涨潮时涌来的海潮一般，准备已久射手毫不犹豫，对着骑马者不断射击，用尽吃奶的力气拉弓射箭，投射更多的火力。 当即几人猝不及防被射倒，还有几人战马被射翻，不过波洛韦次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拿起骑弓开始反击，射出箭矢，面对箭矢游牧者并不惊慌，草原之上战事从不少见，骑弓互射本就是常态，冒箭矢而立根本不算什么。 大部分箭矢落在盾墙的盾牌上，箭矢射在盾牌上的声音和感觉让本质依然为农民的罗斯士兵非常害怕，但是纪律和亲兵的监督还是促使着他们举好盾牌，坚守好战线，而且理智也告诉他们这是当下最正确的行为。 但是时间一长，意外就会出现，当一个罗斯士兵被从盾牌间的间隙射入的箭矢射倒之后，盾墙立即出现了缺口，波洛韦次弓骑兵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更多箭矢立即飞入缺口，然后更多人倒下。 见状格瓦兰也不含糊，口中高呼着撤退。 罗斯士兵如释重负一般撤入芦苇丛，就像是在逃跑一般，波洛韦次人不由得为胜利来得如此容易而欢呼，然后见这些羸弱的敌人要撤退了，纷纷互相呼喊“快跑马追起来吧。” 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逃跑的罗斯人乱中有序，只是一股脑的跟着罗斯人的步伐，杀入了芦苇丛之中。 罗斯人被迫退入芦苇丛图格尔都看在眼里，他对此非常高兴，马上投入更多的士兵——他定要把那些罗斯人斩杀殆尽，要让他们为对草原贵胄的冒犯付出代价。 只不过进入芦苇丛的波洛韦次骑兵马上就陷入麻烦，芦苇中泥土泥泞，战马冲进去后就跑不起来，很多骑兵进去就陷在沼泽里不能动弹，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沼泽的触手。 准备已久的罗斯人从各个地方冒了出来，对准泥地里的骑兵，或是持矛乱刺，或是剑斧乱砍，他们分工有序，目标明确。 可怜这些游牧骑兵，在马上面对四面攻击根本无力抵抗，顿时血涌如泉，惨号不断响起，接二连三从战马上倒下，鲜血染红了泥泞的土地。 后面的骑兵不明情况，还以为前方都是罗斯人的惨叫，对战功的渴望促使其抓紧涌入，以求博得荣耀，越来越多的人马挤在沼泽之中。 游牧骑兵纵马冲击，旋即被陷泥地，到处都涌出罗斯人的伏兵，弓矢乱飞，矛斧齐下，早有埋伏的罗斯人打得波洛韦次人狼狈无比，根本没法招架这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罗斯人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沼泽和芦苇分隔了波洛韦次的军力，让他们可以轻松把敌人各个击破，就像是宰杀牲畜般宰杀敌人。 形式发展成这样波洛韦次人也明白他们陷入何等困境，还没有陷入沼泽的波洛韦次人和第一次上阵的贵人子弟都拨转马头，沿着芦苇丛往回跑，想要逃离这血与剑的战场。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早被标枪手夺走了去路。 楚德人把无数投矛掷来，前面的战马被射死大半，堆在地上，骑手也滚在了地上，后面的马过不去，只能层层叠叠挤在一起。 波洛韦次人自然是焦急无比，一些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茫然的堵在那里，另一些人则拿出骑弓射击楚德标枪手，但是楚德人反应更快，在他们弯弓搭箭之前，标枪就已经飞过去了。 楚德人拨开芦苇，他们手持短斧和长矛追上来，他们头戴毛皮帽，身上没有甲，只穿着不过膝的布衣，背后背着标枪，在烂泥地里行走自如。 来自北方的部落民对于烂泥地并不陌生，在这般环境作战更是如鱼得水，对许多人来说这和北方的掠袭战争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换了个泥地打滚罢了。 这些波洛韦次贵人子弟很快就死在这些楚德人的手里，楚德人的战斗风格充斥着北方的狂野，招招致命，杀得他们无力应对。 对于这样的短衣步兵，要是平时这些贵人子弟根本不会在意，直接纵马踩踏过去即可，但是现在他们眼中羸弱的敌人却成为他们的死神。 在那夜的突袭里面没能获取多少战功的楚德人，今日痛饮了波洛韦次之血。 这些贵人子弟头盔上价值不菲的羽毛都被取走，这些傲慢的战士就这样被一群他们看不起的步兵杀死。 在另一边，罗斯季斯拉夫亲率他的“伙友骑兵”在波洛韦次人之中突杀，每当哪处的波洛韦次人开始集结，他们便会杀将过去打破敌人的战线。 罗斯季斯拉夫的战阵之术在战场上显露无疑，他轻松的斫倒面前的波洛韦次人，无论是普通的牧民还是出名的武士，在他的利剑之前唯有死亡的命运。 他的部下也以他为核心组成了一个战斗群，罗斯季斯拉夫的“伙友”们手持长矛或弓箭，跟随在他们王公身边作战，配合和他绞杀一个又一个的波洛韦次入侵者。 弓箭手和十字弓兵们占据了唯一一块地势较高的小坡，对着下方的敌人不断射击，箭矢不断落下，投石手不断投出磨利的石头，给波洛韦次人脑袋开洞。 ———————— “怎么回事？里面发生了什么？” 随着惨叫之声渐渐淡去，图格尔不安了起来，若是他们获胜，那么现在应该有人前来汇报？若是罗斯人获胜……这怎么可能？罗斯人不是败退进了芦苇丛吗？ 他派进入的可是他四分之三的士兵，还都是骑兵，他不相信那么多骑兵居然打不过那些败退的罗斯人。 除非……那是一个陷阱。 在猛然想到这点时，他麾下的战士们不知为何开始了喧哗，打断了图格尔的思路。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终于，一些波洛韦次骑兵狼狈从芦苇丛里跑了出来，看他们满身鲜血还带伤的狼狈样子，图格尔就知道——他中招了！ 突然，一阵混杂了标枪的箭雨降临在了图格尔剩下部队的身上，这一击速度太快，大部分波洛韦次都没来得及举起盾牌，投矛就来到了眼前，接着就是罗斯的箭雨。 就算是穿着锁子甲的钦察武士，不少人盔甲也不幸被敌人的投射物——标枪和弩箭——射穿，这些草原锐士就这样落下了战马。 至于无甲的牧民，他们那身毛皮不能保护他们躲过从天而降的攻击，直接成片的倒下，好不容易捡了命的也胆战心惊，几欲先走。 一惨叫响成一片，这无疑使得草原入侵者们士气大跌。 “走！我们走！该死的，我居然被耍了！” 图格尔意识到其主力已经没了，局势已经不利到了极致。 而他虽然睚眦必报，但是也深诣生存之道，马上开溜才是正应该做得，至于复仇什么的——来日方长，日后再战。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荣耀归乡 “哼，跑得可真是快。” 看着残余的波洛韦次骑兵用最快速度扬尘而去，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遗憾说道，他还想多斩下几个波洛韦次贵人的脑袋呢。 “波洛韦次人就是这样的，罗斯季斯拉夫斯拉夫殿下，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会跑得飞快。” 满身鲜血，宛如血人的格瓦兰来到了罗斯王子身边，他的丹人大斧也不知道斫断多少头颅和肢体。 在两人的身后，一些罗斯人正剥去死者的衣甲，一些则坐下休息，还有一些人在把俘虏捆上。 “伤亡怎么样？还有俘获呢？”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看格瓦兰，而是继续看着那绝尘而去的波洛韦次人，确定他们的逃亡。 “伤亡……大致死了二十个人吧，还有几十个伤员，轻伤者养养就是了，至于重伤的，只能放在马车上看能不能扛过这一路，亲兵队有七人受伤，其中有个人我看撑不过去了，不过现在只有上帝才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格瓦兰说这些东西的时候神色非常的平常，对职业军人来说，战争和死亡不过是一件无比平常的事情而已，哪怕是同僚的生死他也是如此看待，阵没本就是武士的日常。 “至于俘虏，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怎么都应该有几百人吧，很多波洛韦次人见陷入绝境直接投降了。就是可惜了那些战马，基本上没法从沼泽里面拉出来，只能杀死取一些马肉。” “那就让让俘虏带我们去波洛韦次人的营地，那里应该已经空无一人了，里面肯定还有值得缴获的东西。”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里满是期待，没有什么比收刮失败的敌人更好了。 ———————— 留下仆役打扫战场后，罗斯人在俘虏的带领下前往了波洛韦次人的临时营地，那里距此并不遥远，走个十来分钟营地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波洛韦次人的临时营地简陋到了极点，到处都是随意搭建的破烂棚子，然后棚子里面放着些生活物品，例如干酪毛皮什么的。 整个营地没有任何规章布置可言，完全就是牧民觉得哪儿可以扎营就扎营，而且还散发着牧民一贯有的臭味，让人看了直皱眉。 原来的波洛韦次守卫在得知战败之后马上就跑路，在跑路前他们带走了营地里一切便携的贵重物品，洗劫了所有帐篷，尤其是图格尔的大帐，这是重点洗劫对象。 因此罗斯人没能在在营地里面找到太多值钱的东西，一些零零散散的金银已是极限，最后他们只发现了几十匹劣马，还有一些粮食和旗帜。 不过其中一面旗帜让罗斯季斯拉夫倒是非常满意，因为这是一面代表匐身份的波洛韦次战旗。 “这东西不错，带着这东西回去之后祖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罗斯季斯拉夫把玩着这浅黄色的战旗，旗帜上有只有草原之人才能看懂的符号，上面还有着流苏，这战旗是丝绸制成的，顶端还有着黄金制成的矛头，一看就是华贵之人的用具。 “上帝啊，一位匐的战旗，还是图格尔的，这战利品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格瓦兰看着战旗，抚摸了其上的流苏，他征战多年，也是第一次摸到这样的战旗，游牧者的战旗可不好缴获，因为草原之人跑起来罗斯的步兵哪儿追得上。 “恭喜您，罗斯季斯拉夫殿下。” 掌旗官扬对这个他的同龄人献上了祝福，语气里面满是羡慕，罗斯季斯拉夫年纪轻轻就获得如此荣耀，同为年轻人的他不由得羡慕了起来。 “这个东西，可太让人意外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浅黄战旗，能够获得这样的战利品实在是意外啊，他本以为图格尔的亲信应该带走这个的，让他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运气。 “扬，你收好这东西。” 罗斯季斯拉夫把旗帜扔给了掌旗官，扬如获至宝般捧住了它，那么珍贵的战利品当然得如此重视了，而且还是那个图格尔的旗帜，这臭名昭著者的战败对罗斯民众有着别样的意义，也会让罗斯季斯拉夫获得莫大的声望。 “接下来，回基辅吧，去享受我们应该获取的荣耀。” ———————— 不知道是因为图格尔的失败还是单纯游牧军队的退却，回基辅的路很是轻松，路上罗斯王子的队伍没有遇到任何敌人。 而在接近基辅时，罗斯季斯拉夫看见自罗斯各地集结的大军。 来自罗斯各地的战士齐聚于此，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了斯摩棱斯克的斧手、切尔尼戈夫的长矛兵，还有被匆匆武装起来的农民，大量的士兵被集结并武装起来，而且还有更多的军队正在赶来。 不过除了战士外，还聚集了大量难民，都是附近逃来寻求基辅城墙的庇护，但却被基辅拒之门外，只能在城郊扎下营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贫民窟，无数人在其中生活。 基辅维彻每日都会给这个“贫民窟”发放一些粮食避免出现饿死人的情况，只不过随着人群的不断增多粮食也越来越不够分，逃难的农民不满也在日益增加。 本来就是来祈求城墙的保护却被拒之门外，现在还被不断提高粮食价格的商人剥削，而维彻发放的粮食已经开始不能让大家吃饱了，各种因素积累起来让他们怨气颇大。 至于城内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商人的抬价有效压榨着市民的财富，已经有许多底层小市民在饿肚子了，维彻发放的粮食也不够，因为维彻一方面要给城内外民众供给粮食，另一方面还得给集结的大军准备军粮——大公是预计将会有起码一万以上的军队集结于此。 不过最近大公砍了几个抬价最离谱的粮食商人的脑袋，用他们的粮食与家产安抚躁动的民众，这让市场粮食价格瞬间为之一跌，本来有些危险的形势立刻就缓和了下来。 罗斯王子派遣的使者已经传去缴获图格尔旗帜的消息，同时也不忘委托他在基辅的人手把消息散布的整个基辅到处都是。 于是当出征的罗斯季斯拉夫带着波洛韦次人的黄旗进入基辅时，整个城市都沸腾了。 这可是那臭名昭著的图格尔的旗帜，此人在罗斯可是“名声在外”，那是基辅的父母吓孩子用得最多的名字，而现在大公的孙子缴获了这恶人的旗帜带到了罗斯，那个双手满是基辅人民鲜血的恶魔今天被击败了！ 而且他还带来了大量战利品，抓住了好些波洛韦次俘虏，其中不乏波洛韦次头人，那上千匹战马的巨大价值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而俘虏可以带来的情报说明他成功完成了侦查的任务。 战胜这样恶名昭著强敌的消息极大冲淡基辅民众对供给紧张的不满与对游牧大军的恐惧，也让集结的诸军信心更加充足，民心军心，此刻都可堪一用。 男人高呼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为他的武名而呼喊，还有人直接加入了这位英雄的队伍，女人则对他的兵士献上香吻。 来自洞窟修道院的士兵明显对于这些很不适应，显得非常被动，而这又引起了人们阵阵笑声。 罗斯季斯拉夫在民众欢迎中穿过了基辅的街道，来到了大公的殿堂报告了他所取得的战绩。 大公自然对此非常满意，这个孙子做得比他预料中的要好很多。 而在结束了觐见，罗斯季斯拉夫匆忙安置了部下们就回了红宅，去见他的小娇妻佐伊——对一个本身就处于血勇年纪的年轻人来说，被迫离开新婚妻子的郁闷和厮杀带来的荷尔蒙冲动，让他憋的很难受。 ———————— “罗斯季斯拉夫的确很有能力，我本来以为他就带几十个人头，抓几个俘虏回来，结果带来了图格尔的旗帜，打败了这个恶心的家伙，哈，我可以想象那混蛋的表情，让他知道打败他的是个16岁的少年估计更难受吧，哈哈哈。” 在燃烧的壁炉边，基辅大公就着美酒评价他的孙子，而随侍的则是他的亲兵队长季卡。 大公所饮用的葡萄美酒是来自南方摩尔达维亚的葡萄酒庄园的珍藏，平日里一般的宴会他都不会拿出来，只会在有意义或发生重大事件的日子里饮用，看来对大公来说今天就是这样的日子。 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图格尔的威名是建立在对大公权威损害的基础上，看到此人受罪，大公自然非常开心。 “大公，那么就按照之前定下来的做吗？” 季卡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就像是再说什么平常的事情，但实际上他们要做下的这个决定将会造成无比深远的影响，将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恩，斯摩棱斯克就交给维沙塔吧，让他去那里当市长，我的大孙子证明他值得更多的资源。” 大公边喝着美酒，边在内心往天平上加了个砝码——在罗斯季斯拉夫那边。而他今天所做的这件事，将会在未来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攻势如火 当罗斯季斯拉夫享受欢呼，享受来之不易的放松时，在被包围的佩城，波洛韦次人又发起了一轮攻击。 “快起来，快起来，拿武器！” 三叔一边套上铠甲，一边走向床边，用力把那睡得昏昏沉沉的家伙踢醒，还不忘对已经叫来的人下达指令。 在他们的头顶，示警的军号不断响起。 弗谢沃洛德是真的没有想到波洛韦次人又开始围攻了，昨天他们几乎连续攻击了一天一夜，结果那么快就又发起进攻。 在亲兵的簇拥之下，王公登上了西面护墙上的大城门楼，城门楼的木墙和屋顶是昨日的战斗结束后修缮好的，已经足以在箭雨中保护士兵。 楼上已挤满了各种各样的罗斯士兵，朝阳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弓手和矛手各自找到位置，坚定的站在城墙之后。 三叔小心翼翼的从城垛后面探出来脑袋，看着城外的一切。 城墙之下有不少波洛韦次人和被驱赶而来的罗斯平民的尸体，一些简易梯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波洛韦次人的梯子各种各样，有的说用几块短薄木板绑扎而成，有的是用松树干加上横梁钉成，有的是用两头带砍伐痕迹的树木仓促扎成，而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可大量快速制造。 三叔非常小心，因为之前他差点被下面的弩炮给射死，天知道波洛韦次人从什么地方搞了几架弩炮。 这东西被游牧者用来玩斩首战术，就连弗谢沃洛德这个总指挥官都差点被弩炮射死，那次和主的召唤插肩而过后，他万事都谨慎小心。 在城市的射程外，波洛韦次大军整齐的排列在大地上，攻城的步卒和游动的骑兵泾渭分明，还有大量的骑兵预备队观察着整个战场，等待着时机。 无数的浅黄军旗飘扬于敌军的阵中，波洛韦次可汗在匐和武士的簇拥之下临视战场，可汗的身边满是衣甲华丽的战士，他们之中不少人面上都有着镶嵌宝石的铁面，身后是多种颜色且满是刺绣的披风。 很快，城墙外响起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大量的弓骑兵出现在了城墙外，一如既往的，他们在城墙外奔驰抛射手中的箭矢。 弗谢沃洛德靠紧木质城垛，感受着箭矢击打在上面带来的冲击，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在漫天箭雨之下，想活着就得缩好脑袋。 终于，箭雨停止了，弗谢沃洛德马上探出身子，果然看见大量的波洛韦次步兵扛着梯子冲了过来。 还有大量甲士簇拥着攻城锤前往城门，他们举着简陋的方盾把攻城锤护在身后，这攻城锤就是一截连树皮和枝干都没有除去的原木，仅仅只是削尖了最前方，简单，但是有效。 在波洛韦次步兵里面，还有着不少的弓手，他们每冲几十步便对着城墙之上施放一波箭矢，也不管准头，然后继续前进。 “反击！站起来罗斯人！反击！反击！” 弗谢沃洛德站起来高吼道，而随着他的吼声，罗斯人也站起来与蜂拥而至的敌人作战，罗斯民兵在亲兵的催促下起身，用手上的武器回击涌上的敌人。 亲兵是整个罗斯军队的核心，他们不断传达王公的命令，纠正民兵的错误，并安抚他们的情绪，可以说没有他们，这支军队根本没法行动起来。 不过也就是在罗斯人纷纷探出头来的那一刻，城外的钦察人抓住了这个机会，弓箭手集体施放了一波箭矢，箭矢又一次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刚刚抬起身子来的民兵不得不再次躲在城垛之后。 敌人的弩炮乘机发威，巨大的弩矢把木质城垛连同躲在后面的罗斯人一起打飞，把人钉死在地上，鲜血像是小溪一般潺潺流出。 就在城墙上的守军被迫低头的时候，扛着长梯和撞锤的游牧者加快了速度，利用这战友争取到的可贵机会快速来到城墙之下。 但是上面的亲兵可不是会被箭矢吓到的新兵蛋子，当箭矢来临的时候，这些亲兵根本没有躲下去，他们有着铁甲，罗斯铁匠费尽心力的作品足够挡住这种程度的箭矢。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是他们也躲下去，那罗斯人就真的被波洛韦次人压制住了，没有人可以反击涌来的敌军。 由于箭雨吓到了没见过世面的民兵，所以亲兵只能对身边的民兵呵斥和咒骂，让他们站起来，最后还用上了拳打脚踢，在这一通组合拳下，民兵们被迫站了起来，冒着箭矢在命令中举起手中的弓箭和标枪。 随着一阵箭矢破空声，冲锋的敌人一瞬间倒下不少，冲击的游牧民装备极其低劣，根本阻止不了箭矢穿透他们那可怜的护甲，一些倒霉蛋脑门直接被射中，当场一命呜呼。 至于撞锤那边的甲士，则有着标枪重点照顾，标枪带着凌厉的威势在重力加速度下足以破开铁甲，只不过大部分人都射中的是那些方盾而已。 虽然罗斯人尽力反击，但是他们还是没能阻止敌人来到城墙下，并搭好长梯，波洛韦次人随之开始登城。 而城墙上的罗斯人毫不客气，又是石头又是箭矢的，什么东西都往下招呼，实在不行拔出斧头和波洛韦次人搏斗。 拿着长矛、戴着圆盔的民兵对着梯子上的游牧者刺了过去，但是那个波洛韦次人头一晃直接躲掉了。 波洛韦次人顺势把弯刀送入那个门户大开的民兵的胸口，随着那民兵的倒下，波洛韦次人趁势越上木墙。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敌人成功攀上了城墙。 弗谢沃洛德立即带着亲兵上前，以秋风落叶之势把波洛韦次人屠杀殆尽，然后把尸体丢下城去。 至于在城门那边，甲士护送下的攻城锤的确来到了这里，但是随着城墙上丢下来几个油罐和火把，撞锤连同附近的甲士全部燃烧起来，剩下的也是一哄而散。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也就是这时，撤军的军号响起，听到这个声音，攻击城墙的波洛韦次人丢下战斗，退回他们的战线，罗斯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不忘用箭矢欢送他们退去。 随着波洛韦次人撤去，欢呼声出现在佩城城墙之上，罗斯人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边把尸体丢下城墙，一边大声欢呼着。 太阳撒在大地之上，照亮了满是尸体和鲜血的战场，罗斯人的欢呼在这场景间无比显眼。 ————————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初生牛犊 “父汗，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样的试探？我们明明有能力拿下这城市，这样的试探只会白白消耗族人的生命。” 在波洛韦次的军阵之中，戴着镶嵌黄金的头盔，身上是一副精工锁子甲的少年看向了他的父亲，眼中满是疑惑，一向精明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且各部都有些躁动了，他们都在嘀咕可汗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劫掠富裕的基辅，而是在这里就着这座城市围而不攻，他们想要战斗，想要劫掠。” “因为我们的目标不是这城市，我的儿子，真正的猎物还没有出现，作为一个猎人，你要观察、等待、然后再行动。你未来想要统领诸部，我所说的话，你需谨记。” 波洛韦次人的可汗，大草原至高无上的权威，布鲁士可汗摸着自己的胡子，回答儿子的问题。 “至于躁动的部落，把叫得最厉害的送去冲城墙，这些短视的白痴永远都不知道现在的付出是为了未来更加甜美的收获。” 可汗的身躯包裹在扎甲之下，身后是由丝绸制成的披风，他没有戴头盔，露出了那草原狼王的面容，他的眼神里有着属于猎人的锐利。 而在提到躁动者时就变成了不屑，这些短视之人永远都是这样，只会给他添麻烦，那既然如此，自己就满足他们的“战斗欲望”吧，收拾几个被聪明人推出来的倒霉蛋，那些家伙就会老老实实低下脑袋了。 而且布鲁士的威望正在巅峰之时，因为正是他带领波洛韦次人击败了佩切涅格人的挑战，还用威胁、武力与压迫让诸部承认他的领导地位，如今没有人敢于质疑他的决定。 “是，父亲。” 那少年立即回答，他这样年纪的少年对于父亲总是无条件信任的，他的父亲也从来都没有辜负这份信任。 并且他对父亲驱赶异议者去送死并没感到什么不妥，因为这就是草原的政治规则，领导草原群狼一刻都不能软弱，软弱就会招致灾祸，这样的事情在草原已经上演无数。 “这座城市只是一个诱饵罢了，从一开始重点都不在这里。” 布鲁士可汗冷冷的看了这城市一眼，若是平常的劫掠，他早就绕过城市前往富饶的基辅了，可若是能把基辅的大军引到此地并予以歼灭，那整个罗斯不都生杀予夺了。 这是他们波洛韦次人第一次规模入侵罗斯，所以他一定要给罗斯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也好让这些软弱的定居之民屈服。 而那些家伙连这点都看不清——或者说，他们是故意“看不清”，毕竟那些野心勃勃之辈总是妄图动摇可汗的威望。 但这些小伎俩没有意义，只要可汗不败，那么他的地位都不可动摇。 “可汗，图格尔匐回来了，他的部队损失过半，罗斯人打败了他。” 一名亲信武士赶到，汇报灰溜溜回到营地里的图格尔匐的情况。 “来了啊。” 对这个消息布鲁士汗一点都不意外。 “让到他整理好怎么说话，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接着他就可以滚回自己的部落了。” “是！汗。” 亲信武士前去传达可汗的命令，而布鲁士可汗看向儿子。 “看见没有，萨鲁，真正的猎物很快就要来了，这只小小的开始，真正的大战很快就会到来，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战事里面取得功绩。” “是，父亲。” 年轻的可汗之子回声应道，话语里面满满都是期待，年轻人总是渴望上战场的，更想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 当佩城的包围依然在持续之时，基辅的罗斯大军终于要出发了。 这段时间来，基辅已经集结了上万士兵，来自基辅、切城和斯城的市民与农夫构成了这支军队的主体，远远望去基辅兵甲之盛那么引人注目，城市的内外都充实着士兵，刀兵铁甲随处可见。 附庸于罗斯的游牧部落也派出了军队，黑帽军的骑手如今散布各处，侦查敌军动向。 一些老人回想起几十年前罗斯大公对佩切涅格入侵者的出征，彼时的基辅便是如此盛况，而大公的军队也的确带回了伟大的胜利。 由于最近罗斯季斯拉夫的胜利，基辅民众对于这支宏伟大军充斥着信心，他们认为大公的大军必然会带着大胜归来，把游牧者的脑袋都砍下来，击败这些恶心的强盗。 贵族和兵士的想法也是如此，那个叫做罗斯季斯拉夫的小年轻都取得了如此大胜，那他们这些经年宿将将会创下的功绩必然更加辉煌。 躁动充斥在基辅的军队里，人人都想要出击，创立功绩。 虽说下面满是信心，但统领这支军队的雅罗斯拉夫心事却依然凝重，如此大规模动刀兵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大量对战争懵懵懂懂的年轻一代充斥着军队。 对于要把这一万三千大军带入到一场征伐，还是对灵活迅猛的游牧大军的征伐，大公很是担忧，昔日那些熟悉的脸庞不是逝去就是退休，而如今这些年轻人却实在过于躁动。 多年与游牧者作战的经验告诉他，到现在牧人都还没直接到基辅展开劫掠，就是因为他们实际上在等着他呢，这就是在引他前去，进入游牧者想要的战场。 只不过，虽然说这支军队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虽然说要进入敌人设置的战场，他还是得撞进去，因为不救援佩城是无法接受的，那里是基辅防卫的第一防线，必须守住那里，若是佩城陷落，那么将会是对留里克政权威望的致命打击。 好在虽然兵士躁动不堪，但可信任者也还不少，他身边三个儿子都已经历战火的考验，证明他们的成熟可靠，而且还有自诺城起兵就跟随的老亲兵们，这些老人经历了多年战争考验，他们也是靠得住的。 而且年轻一辈也不是全无可靠者，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表现就不错，前些日子他已经证明自己不仅是个骑将，还是个智将。 相较之下，自己两个小儿子他实在是不放心，他们被派往西南罗斯征召军队，对于这两个儿子独领一军这事雅罗斯拉夫是真的无比担忧，哪怕是有他安排的将军辅佐那担心依然没有消散。 但当时基辅就这两人可以离开，让他们去西南征集军队是最正确的选择，只能希望他们顺利把队伍带过来吧。 就这样，大公决定全军出击，去击败那入侵罗斯的草原之敌。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异教游行 木石结构的城墙之内传来了响彻行云的欢呼声，那是基辅市民在为他们的大公而欢呼。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看不到，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出那幅画面，骑着骏马的大公所过之处，臣民夹道欢迎，维彻民兵竭力维持秩序，少女献上飞吻，树上和屋顶都挤满了人，帽子、围巾和林林总总的东西伴随着欢呼声抛上天空…… 不过市民欢呼时怕是没有想到，欢送大公的基辅权贵在出征前和大公还吵了一架，至于吵架的内容罗斯王子并不知道，据说是关于基辅市场，反正和他无关他也不关心。 罗斯王子收拾起眼前写满文字的羊皮纸，跨上战马，部队正在等待着王子的命令，既然大公已经出发，那他们也该动起来了。 大军开拔的欢送仪式罗斯季斯拉夫躲过去了，不是他不被允许参加，而只是他单纯不想要参加，接下来是一场真正的大战，他得忙得事情可不少。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其实内心有股怨气，还没好好和妻子温存呢，结果就被再次要求上阵，他本来以为大军出击怎么都得有半个月，结果他回来四天就大军开拔了。 罗斯季斯拉夫只好告别妻子，他现在回想起，他的希腊小可爱那气鼓鼓的表情立刻浮现于眼前，当时他还捏了捏那气鼓鼓的小脸，结果妻子直接炸毛，就像闹脾气的小猫一般，他安抚了好久，最后还是在床上“说服”的。 王子夫妻的感情很深，两个年轻人都对彼此的身体充满渴望，分离更是使得渴望越发强烈，他们本来应该因食髓知味而沉迷一段时间的，结果战争硬是打断了它，现在好不容易小别胜新婚，结果又得出阵。 不过再一次踏上征程，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也更加壮大，他的麾下多了足足一千五百人，一部分是因他的武名而前来加入的基辅市民，但大部分是伊拉里昂都主教提供的人手。 都主教对罗斯季斯拉夫取得的功绩非常满意，毫不犹豫的加大投资，上千名武装的修道院农夫以及近百教会的护卫军就这样被交给了他。 那些武装农夫没什么可说的，除了纪律好点和普通农夫没什么不同，护卫军就值得说说了，他们是教会好不容易组织起的武装力量，全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当传教士前往野蛮的罗斯大地传教时，保护就是由他们提供。 其装备是整个罗斯最好的，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锁子甲鳞甲都是两件两件的穿，把自己包得就剩两个眼眶漏出来，个个都技战术娴熟，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 把这支力量都交给他可见教会的信任了，这毕竟是他们压箱底的力量。 而罗斯季斯拉夫在接受这份好意时也不由得好奇起都主教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给予那么巨大的投资，不过现在在乎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打完这场战事再说。 随着王子下达命令，军队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与大公的主力汇合，一同行进，不过他们走了没多久，就遇上了一支奇特的队伍。 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壮汉，脸上抹着奇怪的白灰，却簇拥着一座被抬起的粗野神像，罗斯季斯拉夫在上面看到了闪电的标志，那是佩伦的神徽。 为首的是一个赤脚穿着破烂长袍，带着花冠的老者，手上是云杉的手杖，腰间的小包里塞满了草药，看到这些特征，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此人是个术士。 所谓术士，就是对罗斯大地上的异教诸神祭祀者，他们在地方上往往有着巨大的话语权，说话比任何王公贵族都好用。 他们明显走了很久的路，很多人得显得很疲惫，但信仰依然驱使着他们簇拥神像前进，甚至还有人自残的用鞭子抽打自己，不时涌出的鲜血和这些人身上的臭味加起来，那味道真的是太强烈了。 其中一些人披着狼皮，野狼脑袋就那样扣在脑袋上，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罗斯季斯拉夫更是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这群人。 看到这样一支队伍，罗斯季斯拉夫难以抑制的脸色一变。 “佩伦的巡礼者？这起码百人吧，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基辅？” 没有人回答王子的问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而巡礼者也没有搭理正开拔军队的意思，只是扛着神像走了过去。 这让王子不由得有些恼火，异教徒居然就这样无视自己，想来在这些狂热者看来自己这个背叛诸神的留里克后代根本不值得尊敬是吧。 不过虽然如此，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选择做什么——这又能做什么啊？对佩伦的信徒动武吗？ 这种行为会打破异教和基督教的和平默契的，到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大公追责起来他是绝对逃不了干系。 神像抬过之时，许多士兵都畏惧让过身子，甚至还有不少人拿着手上拿形似于异教神徽的十字架祷告，甚至还有人直接就拿出来异教神徽。 罗斯的异教信仰终究是根深蒂固的，就连大公的身边都不乏他们的身影，而这就是为何罗斯季斯拉夫身为留里克王子，也不敢贸然对异教徒动手的原因。 只有少数坚定的基督徒对此没有任何畏惧，护卫军的诸位更是其中典型，他们用鄙夷眼神看向异教的神像，内心满是对虚假偶像的蔑视。 而对这些蔑视佩伦信徒也当是没有看到他们的失礼与不敬一般，就那样面无表情走了过去。 好在这些护卫军没有直接出言侮辱对方的信仰，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他们还没有狂热到失去理智。 不过想想也是，既然这些人是护卫传教士在罗斯传教的，那么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早就该心知肚明。 “这些人这个时候去基辅……罢了，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巡礼的队伍过去后，亲兵队长格兰瓦喃喃道，而这正好让罗斯季斯拉夫听到。 “格兰瓦，那些人有什么问题吗？” 王子出声问道，虽说如今的基辅罗斯是一个正教国家，但是异教还是可以光明正大活动的，罗斯季斯拉夫在基辅也见过抬着异教神像的巡礼者，不过那些人比刚走过的可要文明多了。 所以外地的巡礼者去基辅也不是什么奇事，虽然很少，但也还是存在的，毕竟总是有乡下术士想要去基辅和基督争夺信仰。 “是我多想了，大人。” 格瓦兰没有说出他的想法，因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捕风捉影，异教徒的活动本就很正常，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罗斯季斯拉夫督了他一眼，既然队长都这样说了，那他也不追问了。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冒进王公 汇合进行得非常顺利，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很顺利的就融入了主力军队的队列。 当时罗斯季斯拉夫看到的是一副盛大的景象，贵族、市民、农夫、亲兵、游牧者……无数的衣甲，无数的武器，无数的旗帜在一起展示于世人的面前，而留里克与天主的旗帜统领着这一切。 各色人等组成了这样一支大军，他们走过罗斯诸公前征伐草原之敌的大道，这是最近这几十年来罗斯集结的最大规模的军队，庞大的军队行进的时候天地仿佛都在震动。 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兵队列，看见忙碌的仆役，看见沉默或傲慢的亲兵，看见驾驭战马的骑手，整个南罗斯的精华都集结于此，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最在意的是其中的“地方贵族”。 城寨的城主、地方的军政长官、农民选出的首领等有力人士组成了名为“地方贵族”的群体，他们为这支军队贡献了三分之一的军队。不同于城市的商业权贵，他们对于留里克政权更加忠诚，也给愿意带着士兵来参与征伐，而不是像许多商业权贵那般把部队委托给下面的人自己还待在城里。 罗斯季斯拉夫很注意和这些城市权贵看不上的地方有力人士打交道，没少和他们喝酒，了解后世历史的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这些人代表的是未来，封建化的未来，和他们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罗斯王子骑马越过一片片刀剑长矛的海洋，前往祖父面前，但他策马接近时首先听到却是祖父愤怒的吼声。 “什么？那两个小混蛋带着西南罗斯的军队跑到我前面去了？他们是傻子吗？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上帝啊！我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儿子！” 雅罗斯拉夫的表情非常不好看，脸色也难看无比，额头上的青筋都不时跳动着，斥候带来的消息让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而跪下的斥候只是低头沉默，等待大公发泄。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是这样，面对智者的怒火所有人都收起平日里面的刺头、随意与对抗，现在大公心情很不好，得收起尾巴好好做人，当心做出气筒。 大公身后的贵族臣属小声讨论起来，在这些谈话中，罗斯季斯拉夫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问题出在被派去西南罗斯征集部队的两个叔叔身上。 他的四叔和五叔——就是那两个他还没有见过的叔叔——伊戈尔和维亚切斯拉夫被祖父派去西南罗斯征集部队，而他们把任务完成得很好，拉出足足5000人，但接下来就出了问题。 在祖父的计划里面，四叔和五叔应该带着西南罗斯的军队和主力汇集才对，但是这两个叔叔到集合地点后根本就没有等祖父前来，而是直接率军前往佩城意图解围。 大公在知道后都快要被气炸，他主力进军是迫不得已，但这两个傻货居然冒冒失失往里面闯，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番话语。 西南罗斯的军力被祖父视为重要补充，结果就这样没了，至于从诺城方面征召，主要是北方的路太难走了，等诺城的军队过来，仗早就打完了，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征集北罗斯的力量。 了解事情的罗斯季斯拉夫也理解了祖父的愤怒，任何一个统帅面临这样的事情都会心情糟糕的，而且要命的是他只能在那里心情糟糕，还改变不了现状。 “父亲，需要我马上去追他们吗？” 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用他一向短促而直接的风格说道，这位王公也把自己包裹得和罐头一样，挂上现在放下的锁子面纱后就只剩下眼睛露出在外。 “算了，追也追不上了，你的两个兄弟弟学谁不好去学哈拉尔德，还没有哈拉尔德本事，这不是在找死吗？” 大公顺便骂了他的挪威女婿，比起那种横冲直撞的风格，智者更喜欢用智慧和经营来取胜，结果现在儿子公然违背军令，去学他做那鲁莽的进军，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啊啊，父亲您也别在担心了，他们两个没准可以把胜利带来呢，您看我们的侄子都对游牧民取得那样的功绩，他们两个还带着更多人，没准又是一场大胜呢。” 发言的是伊贾斯拉夫，也就是王子的大叔，这位王公现在正满脸堆笑给大公说着好话，尽量缓解两边的关系，一副和事老的样子。 “胜利？这两个家伙能活着回来都谢天谢地了。他们要是有他们的侄子一半稳重就好了，这两混小子比他们的大侄子可没大几岁！” 智者很不屑的予以大叔回应，这两个家伙如此冲动，到时游牧者稍微一挑逗，岂不是得马上撞入陷阱之中，草原苍狼可最喜欢设套。 大公不由想到都是年轻人怎么他那两个儿子就犯这样的错，而他的孙子又那么靠谱。 大公这句话直接把大叔噎住了，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只能听着大公继续数落着两个儿子的缺点，不过好在这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大公也知道这样做除了发泄些许怒气外没有任何意义，大公下令加快行进速度，早点赶上先行出发的西南罗斯军队。 黑帽军全都被撒了出去，去寻找西南军队存在的踪迹或他们灭亡的战场——这是雅罗斯拉夫的原话，大公对这两个儿子的未来非常不看好。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军中却不少人害怕功绩就这样被人抢了，在他们眼中游牧者是不堪一击的，是等着收割的荣耀，失败翻车那完全不可能。 罗斯季斯拉夫倒是挺高兴的，毕竟无论游牧者做了什么布置，都有人在他前去探雷，不用自己傻乎乎的迎上去试探。 ———————— 就这样，罗斯军队加快了速度，以图赶上那未听令出发的军队。 一些人新兵对于骤然加速很不适应，不过大公都用鞭子镇压了不满，雅罗斯拉夫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怎么样，什么时候不应该怎么样，现在就是应该严苛起来的时候。 在行军途中，罗斯季斯拉夫抓住机会观察了两个叔叔的军队，毕竟待祖父逝去之后，他们就是潜在的敌人了，为此他没少在大军的前前后后跑来跑去。 大叔的军队要罗斯季斯拉夫来评价，那就只有用平庸来形容了，就是那么平平庸庸，普通就是最大的特点，亲兵只能说中规中矩。 不过大叔麾下倒是有些波兰骑士，他们或是骑马或是步战，甲胄都比较轻型，据说这是最近波兰王国就战争经验而作出的改进。 而二叔那里就不同了，亲兵行令禁止，就连普通士兵也被调教得很好——虽然说用军棍和鞭子做到的。最重要的是，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二叔的亲兵对于二叔有一种极为强烈的信任和崇拜，这种信任和崇拜让他们士气高昂，意志坚定。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意外，历史上二叔本来就是诸雅罗斯拉维奇里最厉害的一个，文治武功他样样皆佳，而且还不介意弄脏自己的手——历史上他推翻大叔的手段可不光彩。 要不是死得太早了，他本应该创下更多功绩的。 罗斯王子清楚，未来这位叔叔必然是他最大最可怕的敌人，不过现在嘛，祖父还在，大家还是在一个战壕里面的，那他就是可以依靠的可靠战友。 ————————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战争痕迹 随着大军前进，就像是罗斯季斯拉夫那次，周边森林的痕迹越来越少，罗斯人的聚居地也渐渐消失，而辽阔的原野景象越来越多，渐渐的他们看到最多的景象不过是点缀在荒原上的枯树林。 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些土堤工事的残骸，上次罗斯季斯拉夫没注意到这些，一问才知道这是昔日草原霸主可萨汗国留下的堡垒残骸，是为了对罗斯征税而建，不过如今汗国已灭亡百年之数，这些工事也随之荒废，变为浪漫的废墟，只是没有诗人来到罢了。 战争的痕迹也越来越多，一些是被牧民破坏的聚落废墟，而另一些是先前前进的西南罗斯军队留下的，最开始那是一些空无一物的袋子和深深的车辙，然后就是腐烂严重、甚至可以看到白骨的战马尸体。 他们甚至还找到一些战斗的痕迹，那是破碎的盾牌和折断的箭矢，路边的一些树上还挂着牧人的尸体，还有一些草草掩埋尸体的痕迹。 看起来两位叔叔的军队没少遭遇游牧者的骚扰，不过他们都驱赶了敌人，获得了胜利。 这些胜利的痕迹无疑大大激励军心，在他们看来这是胜利越来越近的标志，带着这样的心情，士兵脚下也轻快了不少，行军似乎也没那么累了。 就连晚上扎营的时候，王子走在营中都随处可见讨论胜利的兵士，就好像那已经唾手可得一般。教会的护卫军倒是波云不惊，只是专注于任务和整理装备，可惜他们这样的太少了。 罗斯王子同时注意到，大公的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和游牧民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大公感觉越来越不好，诱敌深入是牧人惯用的伎俩，大公很确定他们现在遭遇的就是这个，但是援助佩城是必须的。 和罗斯季斯拉夫交谈时大公表达了他的苦恼，若是游牧者像是以往那般直冲基辅他根本不怕，那是罗斯人的主场，但现在他们在恭候罗斯人到来，罗斯人还必须来，这就很让人烦恼。 王子对此也是无言以对，他又能说什么呢？大公做得准备非常充足，大量马车被带到军中，还有许多箭矢，都是为了组建车阵的准备，车阵是以步兵为主体的罗斯军队对抗游牧骑兵的最有效办法。 大公现在最担忧的是他那两个先行出发的叔叔，这两人率领着西南罗斯的军队横冲直撞，大公相信游牧者只需要稍加引诱，就可以让他们落入陷阱。 而大公的担忧很快就应验，随着罗斯军队继续前进，面前的景象也随之一变。 罗斯人的坟墓越来越多，被杀的游牧者越来越少，甚至到后面直接看到抛尸荒野的尸骨，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但冲那树皮靴和身上衣甲，可以看出这是罗斯人。 这让大军的情绪一变，不安就像是巨浪般一波接着一波侵袭而来，因为这似乎暗示了走在他们前面的军队遭遇什么，也预示他们接下来将会遭遇什么。 而大公也更加焦急，他焦急的并不是战事的失利，而是都这样了他的那两个混蛋儿子居然这样都不停下军队等着他！还在那里前进呢，草原吞噬最多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傻子。 这一天，正策马前行的罗斯季斯拉夫听到军队的前方传来一阵嘀咕以及亲兵的责骂，他抬头看去，看到道路边一颗枯死的树上吊死着三个罗斯人，乌鸦在树上环绕，不时从死者身上撕下血肉。 王子策马来到树边，这时围着的步兵正被亲兵驱赶，只有几个人还站在树下。 这些死者的胸口上都挂着牌子，上面字迹潦草的写着“叛徒”“逃兵”，看那字迹写下它的人心情很糟糕。 “是伊戈尔的字，看来前方战况不利，这一路走来看来他们没少被游牧者袭扰。” 听到简洁的话语，罗斯季斯拉夫这才注意到原来他的两个叔叔都在这树下观察，而发话的则是他的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二叔戴着一顶有着些许草原风格浮雕的头盔，让他多了些异域风情。 “希望他们两别出什么事情，自从弗拉基米尔死后，父亲其实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兄弟再出事的……唉，我们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期盼上帝保佑，希望不要是最坏的结果吧，不然父亲真的会受不了。” 智者当前最大的儿子，罗斯王子的大叔伊贾斯拉夫划了个十字，他没有戴头盔，满面都是愁苦，像极了一个为了维持家庭的中年人。 其实大叔也的确很苦，父亲死后他作为最大的儿子，不得不肩负起维持家庭的重任，学习起长子应尽的义务。 在基辅的时候大叔没少把兄弟子侄集结起来，开开宴会，增进增进感情，还要帮大公处理政务，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不是我们的大侄子吗？你怎么过来了。” 这时大叔注意到了罗斯季斯拉夫过来，热情的给罗斯王子打着招呼，而二叔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我只是听到这里有些吵闹。”罗斯季斯拉夫稍微顿了一下，诸位叔叔这是发现什么了？” “哦，这个啊，你的伊戈尔叔叔留下的字迹，看来他的麻烦不小。” 大叔举起马鞭对着那尸体一指。 “伊戈尔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能够让他气急败坏到这样，看来他遇到问题很大。我只能说愿上帝保佑。” “是吗？愿上帝保佑他们。” 罗斯季斯拉夫不知道如何应对，毕竟他对他两个从未谋面的叔叔又没有什么感情，但这种话直接说出来要出事的，于是只好干巴巴的说了句场面话。 “我们也别在这里耽搁太久了，把尸体取下来，别让父亲看见，先能瞒就瞒吧。” 大叔一拍脑袋，下令把这三具尸体取下来，罗斯王子自然下意识的赞同，亲兵则在他的命令下立即开始动手。 不过王子注意到二叔虽然没有反对，但却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位叔叔想得和他一样，这一路上的痕迹都那么明显了，可能瞒过祖父吗？ ———————— 正文 第五十章 阵没之景 行军的越发深入，大军也越发的疲惫。 原本对战争的冲动已经被没完没了的行军消磨，很多人都疲惫不堪，要不是因为贸然离队就和送死没有区别，早就有人退出了。 是的，离队和送死没有区别，波洛韦次人已经出现在罗斯军队的边缘，自从他们在罗斯军队面前把一队逃兵拖拽至死后，就没人敢逃跑了。 马弓手灵巧的对着罗斯大军抛射箭矢，然后拔腿就跑，负责侧卫的黑帽军费了很大力气才驱逐这些家伙。 罗斯季斯拉夫也带着他的亲随出击了好几次，用凌厉的冲锋把波洛韦次骑兵打得落花流水，那些羸弱的箭矢根本奈何不了他的部下，冲到敌前后就是一场屠杀，波洛韦次人在他的队伍前落荒而逃。 一场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这让他的名声大军里大振，毕竟罗斯季斯拉夫策马作战的英姿被许多人目睹，而在兵士们日常的闲聊吹牛中，而且一幕被二次见过并再次传播，好事者称呼他为亚历山大，把他的亲随叫做伙友骑兵，说来这还是大公最初玩闹式的称呼，现在却越发变成实际。 王子对此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对于一位王公来说，名声乃是极为重要的资源，战阵之名响彻四方，武士自然会来投靠。 虽说在各种小遭遇战里罗斯人胜利不断，但大公不忘强化步兵队的配置，他让持盾的步兵位于队伍外侧，让弓箭手在步兵保护下随时准备射击，以驱赶烦人的游牧骑兵。 后勤车队也被加强了防御，每辆大车上都被布置了弓箭手和长矛兵，预备游牧骑手可能得冲击。大公明白补给乃是重中之重，只要补给维持下去他就可以和波洛韦次人耗，要是没有粮食了那就只能黯然退军了。 毕竟游牧民的侵袭虽然接连不断，但他们终究只是骚扰而已，他们的目标只是恶心罗斯人，影响他们的行军——也只能做到那么多。 雅罗斯拉夫的这些手段就是针对这些骑兵骚扰的，游牧马弓手在太远处射出的箭矢轻飘飘的没有力度，而靠得太近就会被罗斯弓箭手射成筛子或被罗斯骑兵击败。 就这样，这片经历无数军队厮杀的大地再次上演了一幕幕厮杀，为它的战争历史填上新的篇章。 这天中午，罗斯军队提前停下扎营，因为他们距离佩城越来越近，这也意味着草原大军就在眼前，大公需要让部队多休整一段时间，以让他们以最饱满的姿态进入战场。 他们所扎营的地方是一片山坡后的平地，这里靠着一条小河，方便罗斯人取水，自驻扎后就应该有不少人拿着锅碗去取水。 不过罗斯人却看到让他们意外的一幕。 “那么多乌鸦，看来前方有战事发生。” 正在和王子讨论行军的格兰瓦停止了谈话，他举手齐额，看着那宛如乌云一般飞过的鸦群说道。 “是啊，食腐者那么匆忙的跑过去，看来是有大餐可以享用了。” 王子眯起了眼，鸦群像是乌云一般飞过，很多士兵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不由得长大了嘴。 “大人。”一位罗斯骑手策马前来，“大公邀请您过去一下。” “大公在哪儿？” “翻过正面那座山坡，再跟着那群乌鸦就可以看到大公了。” 骑手指着山坡说道。 ———————— 越过军营和山坡，跟着乌鸦移动，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罗斯大公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一片血腥的战场。 他们的面前是一座曾经被罗斯军队驻守过的山头，之所以说是曾经，因为曾经在此坚守的罗斯人已经战败，丢下一地尸体。 他们面前的山坡上布满了拒马，一根根尖刺指向前方，每五六根用铁链锁在一起并固定在土地里。这本应该是一副令人畏惧的景象，整个山坡都遍布这样的尖锐木刺，但现在这景象已经被严重破坏。 第一排拒马歪歪斜斜破损严重，不少拒马被折断，期间散布的战马和牧民尸体说明这里发生了什么，而在第二排被突破的拒马前散落着许多折断的箭矢，这里也遍布着尸体，只不过现在是双方都有。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第三和第四排的拒马之间，人和马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草原贵人和罗斯亲兵的尸体与牧民和士兵的尸体堆在一起，残破的武器和被切割的肢体遍地都是，混杂在鲜血之中。 很明显双方在这里进行了反复的争夺，丢下了无数尸体，但很可惜的是胜利者是波洛韦次人，他们在这场绞肉机里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因为在那山坡的最顶部，在罗斯兵士的尸体中飘扬的是波洛韦次人的浅黄旗帜，而在这黄色旗帜的两边，分别是两个被长矛穿刺的人头，而人头的主人在场的诸位都知道说谁。 伊戈尔·雅罗斯拉维奇和维切亚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罗斯王子的四叔和五叔。 大公策马向前，踏过一面残破的留里克旗帜，众人立即跟在大公身后，一方面是为了他的安全，另一方面是怕他做什么傻事。 二叔果断命令士兵控制整个山头，确保安全以及搜寻幸存者，而大公则来带那面黄色旗帜以及自己两个儿子的头颅前。 雅罗斯拉夫的脸色难看到所有人都垂下脑袋，短短一年不到，罗斯的太阳便失去三个儿子，这对于一个已知自己时日无多的老人来说实在过于残酷，明明自己没有几年了，却连续送走三个儿子。 众人都注意到大公的脊背肉眼可见的低了下去，而他那座不怒自威的气势也消散不见，现在的雅罗斯拉夫好像只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而不是那个统治罗斯的大公。 “愿上帝保佑我子的灵魂，愿他们登上主的殿堂。” 良久，雅罗斯拉夫念起祝福的话语。 “愿上帝保佑。” 众人回应道。 旋即雅罗斯拉夫抬起了头，刚才的那些悲伤已经消失了，大家知道大公压住了悲伤，因为大公明白，他还有一场战争要打，他还要给儿子们复仇。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游击骑战 虽说大公压制了怒气，但只是暂时压制而已，因为只要你看见他的表情，就会明白他究竟是何样的心情，很快整支大军都知道了大公的愤怒。 在清理战场，安置好尸首之后，大军再次出发，不过这次军纪明显比起往日更加严苛，准备也随之上升，大公要求众人必须半着甲行军，以应对随时可能的游牧突袭。 军兵没有任何怨言，毕竟西南罗斯军队的失败大家都看在眼里。 而另外一方面，大公要求军队里的骑手出去寻找波洛韦次人的踪迹，那场战斗过去才三天而已，游牧民不可能走太远的。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松了口气，看来哪怕是愤怒到那个程度，祖父都只是把骑兵都洒了出去而已，而不是让部队盲目在这片被破坏且遍布敌人耳目的土地前行。 率领上百骑兵的罗斯王子自然也在出击之列，他把部下交给了格兰瓦管理，自己率领骑兵执行大公的任务，也是为了打发打发见到友军战败而到来的苦闷之情。 不过让罗斯王子意外的是，他的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居然手上也有一支精干的重甲骑兵队，他之前在大军里前后晃悠时还没注意到这些人的存在，当时他还以为这是群骑马步兵呢。 在惊讶的同时，罗斯王子对于二叔的警惕心更高，他居然把这支队伍一直藏到现在，这个人真的是……深藏不露，好在现在都还是一个战壕里面的，至于未来，那是未来的事情。 罗斯季斯拉夫的马队配置很是豪华，毕竟上次作战缴获数量那么可观的马群。当下他的百位骑手都是一人三马的豪华配置，作战一匹马，行军一匹马，装运一匹马。 马队奔驰在辽阔的原野上，搜寻着一切敌人的踪迹，罗斯季斯拉夫每次出行都控制了距离，防止距离主力太远，好及时获得支援。 不过纵然如此，和游牧骑手的战斗依然不少，好在每次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总是可以靠着更好的纪律和装备取得胜利。 今天和往常一样，罗斯王子率军出去巡视，不过他这次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嚯，这东西可真大。” 看着足足三人高的石像，扬下意识的感叹道。 虽说工艺粗糙，但依然依稀可以看出这石像是一副草原武士的打扮，戴着尖顶帽，手持弓箭，虽经无数风吹雨打，但依然屹立于此。 这是欧亚草原都拥有的一种习俗，雕刻出高大雄伟的石像以表达对天神的畏惧或武功的纪念。 不过其中一些石像则由于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加上建造它们的部落已被世人遗忘，已没人记得它们存在的意义，就只能那么孤独的屹立在那里。 “不知道是哪个游牧民族留下的。” 罗斯季斯拉夫抚摸着石像，感受石头的粗糙质感，以及这历史的厚重。 看上面的岁月风霜，怕是有了上百年，没准修建它的民族已经消失在时间之中，这就是草原，百年来无数民族起起落落，新的部落崛起，旧的部落消失，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在两人的周围，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骑手正散在原野上用餐，他们把驮马上的食物取下，升起一把小火简单加热后食用，这些食物基本上都是奶酪肉干之类易保存的东西。 军士的士气依然很是高昂，虽说战事不断，但是在王子带领下他们都取得了胜利，己方几乎没有伤亡，每个人还都分到了战利品，这让他们对于战斗也更加渴望。 也是在战斗中，罗斯季斯拉夫这支混合了罗斯人、希腊人和草原民族的骑兵队伍里的众人关系也越发亲昵，配合也越发默契，没有什么比一同作战更能培养感情，培养默契。 “殿下，说起来我们到底要在这里找到什么时候啊，又要和那些牧人打仗吗？我都打烦了。” 扬对石像的好奇很快就褪去，年轻人就是这样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眼睛还在看着石像，而嘴巴又说起战争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草原武士石像说道。 “这些天冲突越来越多了，这说明我们越来越靠近波洛韦次人的主力，不然不可能那么密集的遭遇敌人。” “那么说终于要打了？” 扬立即就兴奋起来，没有什么比大战更能引起年轻人的兴趣，扬对于战场更是充满渴望，期望获得更多的荣耀。 “是的……” 罗斯季斯拉夫话说着，突然就迟疑起来，因为他看到派出的斥候策马急匆匆的赶来，直觉告诉罗斯王子，要有战事了。 “让所有人都上马！”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说着，一边翻上他的红色战马，迎上斥候，而他获得了一个好消息：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上百波洛韦次人正赶着一大群马前进。 ———————— 毫无疑问，罗斯季斯拉夫做了突袭的决定，最近和牧人那么多战斗他什么都没有赚到，装备反而损耗了不少，毕竟那些臭烘烘的家伙除烂刀破箭和些许马匹之外，还能有什么战利品。 而马群就不一样了，这些牲畜无论是留用还是卖出去都很有价值，罗斯季斯拉夫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他还记得他用图格尔的马群赚了那么多钱，还让部下装备升级呢。 而且马群的守卫者数量并不多，这足够让他去截杀夺马了。 按斥候的指路，罗斯马队很快就找到那些驱赶战马的牧人，罗斯季斯拉夫从山脊上看去，那牧人和牧群就像是蚂蚁一般渺小。 罗斯人看到他们的同时波洛韦次人也看到了罗斯人，大部分波洛韦次人迅速集结起来，只留下少量人手看管战马，他们是去和罗斯人对峙。 罗斯王子把头盔系好，拔出骑弓。扬见状会意，把号角放在嘴边，用要把肺都吹爆的气势吹了起来，而随着他的动作，震耳欲聋的战斗信号飘扬在天地之中，告诉所有人，战斗开始了。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战骑交锋 按训练与实战积累下的经验，王子的骑兵在口令下排列成整齐的队列，整个过程非常自然，那种秩序美还有一定观赏性，让人感到赏心悦目。 罗斯骑兵拉出三条战列，众人皆是弓马娴熟之人，时刻不忘搭弓放箭，抛射箭矢，而对面的波洛韦次人亦是如此，毡帐之民本就擅长骑射之道，自然不会在此畏惧。 一时之间空中箭矢你来我往，箭矢之下便是惨叫和悲鸣。 弓马之道是毡帐之民的拿手好戏，但他们被自身羸弱的防护所拖累，相较于罗斯马队的人均铁甲，他们所能依靠的只有一身毛皮。 波洛韦次人不断惨叫着落马，而罗斯骑手纵然身上挂了不少箭矢，也依然活蹦乱跳的作战，毕竟对铁甲来说那点箭矢真的不算什么，至于落在战马上就倒霉，只能翻下马去，运气好只摔了个大跤，运气坏还会被战友的马匹踩踏过去，好在这般倒霉之人只有几个，不然王子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罗斯季斯拉夫弯弓搭箭，射翻波洛韦人队列中为首的头人，那银色铁面被王子的破甲箭矢直接贯穿，但接下来就有别的头人接过了指挥，罗斯王子期盼的混乱并没有到来。 王子没有继续射击，因为已经进入应该冲锋的距离，把骑弓放于鞍上，拔出悬挂的骑矛放平，对准牧人的队列，身后众人皆如此炮制，一时之间骑矛林立，直面敌军。 而对面的波洛韦次人见此也毫不畏惧，他们居然或是拔出弯刀，或是立起骑矛就这样冲了上来。虽然队形凌乱，但是那种狠劲却不可忽视。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颇为意外，那么多遭遇战打下来，游牧骑兵面对马队冲击基本上直接一触即溃，连聚集起来抵抗片刻都做不到，而眼前这些波洛韦次人居然鼓起勇气和他们对冲。 “保持队形！这次看来我们要来场真正的骑战了！” 罗斯季斯拉夫大吼着，大嗓门是一个战场指挥官应该有的最基本的素质，他还举起骑矛挥动了好几下，这是在示意亲随重视起来，这次的敌人不是那些一冲就散的弓骑兵了。 两队骑兵就这样快速接近着，双方的骑手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毕竟没有什么比骑兵对冲更考验骑手的心理，当想到可能和对面以同样快的速度冲来的骑兵惨烈相撞，再善战之人都会产生恐惧。 这无关是否精锐，这是单纯对心理考验，若不是久经此类冲击骑战之辈，任何人都会产生畏惧。 罗斯季斯拉夫本人看着对方战列压力也感觉非常巨大，阵上刀枪无眼，哪怕是以他的身份也可能没于此中，但他不能退缩，若是这里退缩，他还怎么用刀剑去赢得更好的未来。 面对冲击，王子这久经战阵的马队不可避免的开始动摇，一些新募者因怯懦想偏过马头远离敌方战阵，和敌方集群对冲实在是压力太大，太让人恐惧。 但横过的长矛阻挡了他们，那是罗斯季斯拉夫安排的督战官，他们手持长达三米的长矛游离于队列的两侧，就是为将畏战的骑兵赶回队列。 在督战官的呵斥与长矛的鞭打之下，军阵得以维持，不过比起往日队列参差不齐的程度更加严重，但好歹队形还在。 对面的游牧骑兵情况就比罗斯人糟糕多了，他们可没人维持队列和督促逃兵。虽说一开始仗着蛮勇之气勇敢选择和罗斯人直接对冲，但在罗斯人整齐队列的压力之下，越来越多的游牧骑兵脱离队列，游牧军队的战列变得越来越稀疏。 波洛韦次人没有想到对面居然如此玩命，本来在其看来当他们这些可汗直属摆出冲击姿态，那些农夫供养的骑兵肯定会自动溃败，然后他们就会收割敌人稀疏的战线，轻松的击败他们，但是现在，形式却完全相反了。 随着越来越靠近，双方面临的压力也达到极致，罗斯的战列已经在不断的整顿和呵斥中变得破破烂烂，全无昔日的整齐，但游牧者的战列彻底变成一条稀稀拉拉的短线。 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眼前敌人的装备比起他平日里见到的好了不少，至少在毛皮衣物上装了几块皮革，想来这些人战力也还不错，也许这就是他们敢于冲击的底气吧，但可惜的是他们遇上的是他的队伍。 无数骑兵就这样交错而过，两支奔驰到最快速度的骑兵撞在了一起。 惨叫、战吼和战马刀剑碰撞一刹那响彻天地，骑手不断落马，然后被马蹄践踏，鲜血和破碎的肢体不断飞出，死亡随处可见。 罗斯季斯拉夫的骑矛把那因急速冲击而狭小的视野出现的游牧者的脑袋直接贯穿，那铁盔根本挡不住这带着巨大马力的一击。看着那牧人在身后从马上倒下，王子用骑矛对挥舞弯刀而来的敌人一刺，把此人刺下马来。 王子看向四周，他很高兴身边无人倒下，死者基本上都是波洛韦次人，罗斯人的战列和盔甲保护了他们，让他们免于阵亡，最多只是出现伤者。 毫无疑问，游牧军队遭遇了一场屠杀，他们的战列本就严重破碎，而罗斯战列虽不整齐，但人多势众，而且众人战意旺盛，兵甲坚固，比起波洛韦次人强实在是太多。 每个游牧骑手基本上面对着三个以上的罗斯骑手的围攻，长矛攒刺而来，把牧人戳成筛子，还有倒霉蛋直接被刀剑削成了人棍。 牧人的战列被彻底碾压，他们的尸体躺了一地，而罗斯人一方除了最倒霉和敌方骑手直接相撞的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 罗斯季斯拉夫粗略清点了战场，大概有着20多位波洛韦次骑手被斩于马下，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则直接逃跑，他们的战列都直接被粉碎了，以他们这些散兵游勇，还有抵抗的可能吗？ 于是他们跑了，头也不回的跑了，至于可汗的战马，那也没人管了，反正有那么多队伍运马，也不差他们这一队。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幸存将军 “殿下，我们这次可真是发大了。” 看着那被军士赶在一起的马群，看着它们有力的厮叫，掌旗官的话语里满是兴奋。 “而且我们损失还不大，就几个倒霉蛋没命，剩下的都是些小伤。” “是啊，这次可真的是赚大了。” 罗斯季斯拉夫驱马来到这些游牧骏马之上，选中一匹摸了摸那油光水滑的毛皮，这一看就养得很好，这样的骏马非常不错。 兴奋亦充斥于王子心中，这次缴获那么多马匹可真是发家了，平日里想要一次性缴获那么多可是难上加难，而且这些都是好马，无论是用作战马还是耕马都很合适，在集市上可以卖出大价钱那种。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观察马群的同时，有些战士正忙着剥下阵亡者的衣甲，掠尸这个传统是战后永远都不会少的，不过更多人则聚在马群边感叹这些战马的有力。 “牵着回去把，让大家看看我们的战利品。” 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引起了一阵欢呼，毕竟对战士来说没有什么比展示战利品更能满足虚荣心，同僚的赞叹更是让人满足啊。 ———————— 当罗斯季斯拉夫的马队浩浩荡荡的驱赶着马群来到大军面前时，队列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惊叹。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数量如此众多的马群，下意识的发出如此惊叹，接着就是对马队众人的羡慕，如此多的骏马这得卖多少钱啊，他们得赚多少啊。 农夫想得是要是自己有那么多马来耕地那该多好，这样自己没多久就可以成为富农，市民对于骏马的价值更清楚些，要是自己有那么多足够在基辅当人上人。 而在羡慕之后就是对战事的渴望，只要他们打赢了那些该死的波洛韦次人，也有机会获得那么战利品，也可以获得那无比光明的未来。 众人全然没有考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毕竟在大家的心中想得都是失败那怎么可能嘛，在这一刻，西南罗斯军队的战败和战败后的那副惨状完全被众人无视了。 对羡慕视线马队里的众人一点都不意外，之前遇到的黑帽军骑手就投来不少，这些牧民最为清楚马匹的价值，这些骏马作为战马都是够格的，要是都卖出去那赚得钱不可想象。 他们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从行军队列旁驾马而去，享受更多的羡慕与嫉妒。 当来到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时，马队停了下来，而王子麾下的战士发出一阵阵欢呼，他们明白王子这是又取得一场胜利，并且还带回了大量昂贵的战利品。 这段日子里罗斯季斯拉夫在各种骑战里取得的胜利不少，也带回来了很多战利品，正是这些胜利使得士兵们信服了这位年轻的统帅，他们如今坚定相信这位统帅将会带他们走向胜利。 把战利品交给部下打理，罗斯季斯拉夫下马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杯格瓦斯饮下，滋润他那有些干燥的喉咙，这时格瓦兰走了过来。 “看来您又获得了一场胜利，恭喜您，罗斯季斯拉夫殿下。” “格瓦兰，我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他这个亲兵队长的为人处事风格，他不喜欢阿谀拍马，没有事情他是不会主动靠上来的。 “大公派来了使者要您马上过去。” “哦？发生了什么？” “他们找到了幸存者，西南罗斯军队的幸存者。” ———————— 罗斯季斯拉夫再次策马穿过步兵的队列，他的目标是那扎在队列旁的帐篷。 不过说是帐篷，其实就是用些木棍和帆布简单搭建了些大棚子，这些帐篷每隔百米便会设置一些。 这些帐篷的用作很多，可以收容出现各种问题的兵士，让他们在这里获得休息，还有医生可以简单治疗一些因行军而带来病症，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储存有一些药物。 这里还堆放了不少消耗品，比如水、干粮和马蹄铁之类的东西，若是谁有需要都可以直接取用。 当队伍经过，负责兵士会直接收起帐篷往一边等待的马车上一装，然后开往下一个扎营点继续给士兵提供服务。 这些帐篷是智者为保证部队的行军而设立的，这是智者在综合他战阵人生经验的产物，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部队的掉队率减少了一半，同时对于维持组织和士气也有巨大的帮助。 而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目标的那个帐篷已经被大公的亲兵占据，里面的伤员和医生都被请了出来，而大公和他的儿子们就在里面。 王子麻利的翻下自己的红色战马，穿过大公亲兵让出来的道路走了进去，他首先看到的就是大公，然后就是叔叔们与将军们，他们都围着地上的一位老者。 这位老人穿着破烂，身上满是脏污，头发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打理，一位亲兵现在正扶着他，小心翼翼的给他嘴里喂水。 “咳咳……咳咳咳咳。” 罗斯季斯拉夫来得正是时候，他刚刚站好这位老者就咳嗽了几声，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伊凡·特沃里米里奇。” 大公说出了一个名字，而这让地上的老者打了一个激灵，他马上站起来，然后跪在大公面前。 而王子也想起来了这人是谁，维沙塔叔叔曾经提到过他，这位当年和父亲一起出征过帝都，然后和维沙塔一起去地牢做狱友，他们两人就是这样认识的。 “大公，非常抱歉，我……我没能履行好我的职责。” “现在先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伊凡，给我讲讲你们这么失败的。” 大公的语气很是平静，这让本以为大公会发火的王子有些意外，而那位老将军则开始将起自己的故事。 他的故事从他配合两位王子集结好西南罗斯的军队开始，然后讲到带着他们到达集合点，但在这里出现了问题，由于两位王公一意孤行要前进，而西南罗斯军队里的贵族和士兵都支持他们的决定，老将军也无法阻止，只能顺着他们去了。 刚开始时他们获得了不少胜利，骚扰的游牧骑兵都被他们轻松打败，罗斯人甚至还有余力掩埋阵亡战友的尸体，把游牧者的尸体挂上树以示警告，这些胜利老将军都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 但是很快越来越多的游牧骑兵袭来，不同于之前那些仿佛送死的劫掠对，这些波洛韦次人作战很有章法，甚至歼灭了好几支冒进的罗斯军队，对主队的骚扰搞得他们也是苦不堪言，逃兵也不断出现，哪怕是用最严酷的手段都无法阻止逃兵。 而面对恶劣的情况，西南罗斯军队的头头脑脑们终于把指挥权给了这位被他们忽视的老将，希望他可以扭转乾坤，带领他们从目前这个困局走出。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备武待战 伊凡·特沃里米里奇是很早就跟随大公的老将，历经许多战事考验洗礼，要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西南罗斯军队的指挥权应该在他的手中而不是大公的两个儿子那里，若是早让他来指挥，他们断然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纵然此时把军事权力交给了他，但对改变现状也是无济于事。 伊凡在一番侦查和试探后得出结论，他们已经被游牧民全面包围，而在几次徒劳的突围失败后，伊凡经过深思熟虑，只好把军队带到一处山坡固守，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而这就是众人之前所见的那个惨烈战场。 他把削尖的木桩插满整个山头，建立了坚固的工事，意图在游牧大军的围攻之下多撑一段时间，坚持到大公主力的到来。 一般情况下来说，这个选择是无比正确的，面对坚固的工事游牧者往往不会强攻，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波洛韦次人就像是波涛一般袭来，全然不顾身前的尖锐木刺，许多骑马者就这样撞死在了上面，但敌人依然前仆后继，从遍布木刺的山坡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血腥之路。 密布的拒马工事就这样被摧毁，每一层都进行了殊死的战斗，天空中永远都可以看见飞舞的箭矢，尸体铺满了拒马之间，伊凡和两位王公多次身处一线与敌奋战，但这依然无法阻止波洛韦次人的前进，他们一直杀到了山坡的最顶上，最激烈的战斗也是在那里进行队伍。 残酷的消耗战持续了一整天，当夕阳西落之时战争帷幕终于落下，战场上铺满了双方的尸体，罗斯人全军覆没，而波洛韦次人也不好受，他们的损失比罗斯人好不了多少。 至于罗斯将领们，两位王公都在乱战中被杀，然后脑袋被砍下来挂在了长矛上。伊凡和一小撮人则不幸被俘，他们就这样跟着波洛韦次人的主力前行，波洛韦次人对他们用尽酷刑，希望拷打出有用的信息，但是他们知道得本就不多，可以说草原苍狼什么都没有得到。 和伊凡关在一起的还有不少罗斯奴隶，大多是在佩城地区抓捕的，他们都过着非人的生活，军营里面的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在做，每天被累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通过和这些人的聊天伊凡了解到佩城在波洛韦次人的围攻之中依然坚挺，游牧者至今都没能把旗帜插上它的城墙。但佩城附近的堡垒城镇倒是被攻破了不少，它们都是以佩城为核心的堡垒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过这些堡垒的存在意义本来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被攻破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伊凡见奴隶们的环境恶劣，而监管又很松懈，于是抓住机会，在营地里掀起了一场奴隶暴动，而他则趁着机会抢了匹马逃跑，然后就是被大公的部队解救。 “你的意思是说，波洛韦次人的主力就在附近？” 大公抓住了话语里的重点信息，他没跑几个小时就遇上了罗斯人，那这不正是说明游牧者的主力就在附近活动嘛。 “是的，大公，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 老将军咳嗽了好几声，接着给出肯定的答复，接着他下意识的讲解起在游牧军营里所看到的一切以及他所知的信息。 “围攻我们的那一战他们损失也不小，起码也得有上千的减员，我在波洛韦次人的营地里面看见了不少伤员，而且还有我逃走时的暴动给他们造成的问题也肯定不火小。” “是吗？我明白了，伊凡你接下来休息就是了，战事交给我来处理。” 雅罗斯拉夫对身边亲兵使了个眼色，旋即转身离开，准备已久的医生凑上去给老将军继续检查，而老将军眼中浮现感激与愧疚他明白大公这表态其实就是表示不追究他的失误，这固然让人庆幸，但是愧疚终究还是存在于内心。 大公离开了帐篷，还有更忙的工作正在等着他呢，波洛韦次人的大队就在眼前，该让兵士进入战斗状态了。两个叔叔也跟着离开，他们也需要整顿各自的军队，罗斯季斯拉夫也是如此，只留下这位老将军在医生的照顾下休息。 当游牧大军就在附近的消息传开之后，整支军队立即沸腾了起来，士兵们穿上盔甲，拿好武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 而关于敌方主力的消息也很快传来，侦查的黑帽军发现了波洛韦次人的大队和营地，这无疑使得气氛更加紧张。 他们还带回来了游牧军队的数量——最少都在一万以上——可以说是棋逢对手了。 当黑帽军侦查到游牧军队的位置后，更多波洛韦次人也出现在罗斯军队附近观察，但并没有进攻的意图，只是收集着各种信息。 不过好在波洛韦次人并没有大举出动的意向，他们甚至派出使者和罗斯人约定了战场和时间，要明天一早双方就摆开架势决战。这也正和大公心意，既然游牧者要决战，那就决战吧，若是这群家伙到处跑那才是让人头疼呢。 而且这时也没有退缩的选择，在游牧大军面前退缩，那怎么可能跑过别人，纯粹就是送死。 ———————— 为了防止波洛韦次人可能的夜袭，军营的防护非常到位，军营边缘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尖锐木桩，这些都是从那个遍布死亡的山坡上拔下的，这里正好二次利用。 临战之前的夜晚总是让人感到紧张，许多士兵直接连睡都没睡，毕竟明日就要决定自己的生死了，还有什么精力睡觉呢。 有些基督徒则找上了随军的牧师，对他们做可能的最后祷告，以及忏悔自己的罪恶。而更多人还是在忙着磨利武器，休整盔甲，铁匠身边总是挤满了人。 还有人想要最后的欢愉，于是找上了随军女支女快活一夜，也不顾这会不会对明日的战斗产生什么恶劣影响。 罗斯季斯拉夫也只是小睡了一会儿，毕竟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要经历的第一场大战。至于爱沙尼亚的战事更多像是一场扫荡，怎么可能与这真正的战斗相提并论呢。 而走出帐篷的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他的亲兵队长正坐在火堆边，出于打发时间的想法，罗斯王子凑了上去。 ————————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波兰往事 “格兰瓦，你经历过这样的大战吗？” 睡不着的罗斯季斯拉夫坐在火堆边，向着亲兵队长问道。 亲兵队长正用磨石磨着他的丹人长斧，听到王子的问题暂时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磨着，而嘴上则开始为主人解答问题。 “我经历过的战事很多，但是今天这般的战事还是第一次，我参加过兵力最多的战斗是在镇压波兰大起义的时候，我还记得那时茫茫多的波兰农夫呈排山倒海之势对我们冲来，然后在我们的盾墙上撞了个头破血流。”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不由得提起了兴趣，来到这个时代后他没少听人提起过这场波兰大起义，整个波兰王国都被这场起义颠覆，皮斯雅特家族（波兰王族）的成员不得不狼狈逃出他们的王国。 在篝火附近，也有不少人一样没有睡，他们亦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或是打磨武器，用这样的行为消磨时间，等待战斗的到来。 临时搭建的哨站上沾满了哨兵，他们警惕看向敌营的方向，手都搭在号角上，警惕一切可能的袭击。 而更远点的地方就是士兵睡觉的军营了，多数人还是选择睡觉，毕竟明日就是一场恶战，对很多人来说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安稳的晚上了，毕竟死人哪儿用睡觉，直接就长眠于这片经历不知多少征战的土地。 “格兰瓦，距离天亮还有很久，和我说说这场起义吧，我从小就听着父亲讲他在这场战事里的武功，但从来都不知道这一切的起因。” “您原来不知道吗？想来也是，您当年还小，而卢卡主教向来对罗斯之外的世俗事物没有兴趣，也不会主动告诉您这些。” 格兰瓦最初听到罗斯季斯拉夫不知道波兰大起义有些诧异，但很快就释然，他也不感慨什么，而是直接为他的主人解释这场影响甚大的起义。 “您知道皮斯雅特家族是如何成为波兰国王，建立波兰王国的吗？我们要说的东西就是从这里开始。” 罗斯季斯拉夫摇摇头，他哪儿知道波兰王国的建立，哪怕是在他的前世，古波兰都没有多少人在乎。 “皮斯雅特家族建立波兰王国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不停的打仗，和斯拉夫部落打仗，和日耳曼帝国打仗，和我们打仗。百年下来，波兰的君主换了几位，但战争从未停歇，这些君主的特点都是精于战阵，从未离开过战场。” 亲兵队长的话让王子想起四十多年前祖父就曾经被波兰人赶出基辅的事情，好在波兰人拥立的恶棍没多久就死了，不然以祖父那拙劣的军事水平很难和波兰的战狂们对抗的。 “长期的战争让所有人都很疲惫，波兰王族只能用战争带来的战利品和奴隶抚慰众人，然后接着进行战争，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是民众的不满始终是存在的，战争只是暂时压抑了这些不满。” “大概是在1034年，当时的波兰国王死得不明不白，这导致了接下来波兰全国的骚乱，这就成了起义的导火索，奴隶、农夫和被降服的部落都发动了反抗，他们杀死贵族和官吏，攻击神圣的教会。” 对于格瓦兰所说的罗斯季斯拉夫很感兴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详细的关于这次起义的信息。 不过他对于波兰王国这个走向一点都不意外，按描述波兰王国纯粹就是靠战争推动的国家，那么战争一旦停下或是出现问题，爆炸乃是必然。 “如今的波兰国王卡奇米日狼狈的逃出了波兰，而在看到他身后那声势浩大的起义，我们和日耳曼帝国都选择结束和波兰的战争，帮助波兰镇压起义。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所想的只是把混乱遏制在边境上，而取得成功后我们也停止战事，任由波兰混乱下去。” “对农夫造反大家的意见真是统一呢。”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眼前的篝火有些嘲讽的说道，封建统治者就是这样的，然后他愣了一下，自己不就是封建统治者吗？这可真是一下子嘲讽到自己脑袋上了。 摇头笑了笑自己，而格瓦兰见此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他的话题。 “一切的改变是流亡的波兰国王和我们联姻后，卡奇米日娶了大公的妹妹，作为回应，您的大叔娶了卡奇米日的妹妹。” “大叔的妻子是波兰国王的妹妹？”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意外，下意识的挪了挪篝火边的脚，他没想到大叔居然和波兰还有这层关系，不过想来这样就可以解释他队伍里的波兰骑士。 “是的。不过还是让我继续讲述波兰的战事吧，在定下婚姻之后，大公就率领军队进入波兰镇压叛乱者，而卡奇米日国王也率领着由流亡者和日耳曼皇帝给予的骑士进入波兰。我就跟随您的父亲参加了那场军事行动，我只记得我们当时没完没了的行军打仗，敌人简直到处都是，不过好在我们最后还是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并且所有人都还发了一笔，卡奇米日国王许诺我们可以把一切叛徒都抓做奴隶，我们当时带到基辅的奴隶直接让奴隶市场的价格一天三降。” 格瓦兰说起怎么抓奴隶卖奴隶时脸上满是自豪与满足，而罗斯季斯拉夫对此只是眼中闪过些复杂的神色然后就把表情控制住，没有展现出任何异像。 在爱沙尼亚的战事后，罗斯季斯拉夫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反正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也没有人认为这存在任何问题，那就随波逐流吧，所能做得唯有做好自己罢了。 “看来这场仗总体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罗斯季斯拉夫说道，格瓦兰就没提到什么苦战之类词，看来打得是很顺利。 “是啊，大部分叛徒根本没有抵抗我们大军的势力，也就马佐夫舍人麻烦点，他们是最早最顽强的反抗势力……” 就这样，罗斯季斯拉夫与格瓦兰就着篝火聊着往日的战事，他们聊得很入神，双方都对这些很有兴趣，而时间也在他们的畅聊中一点一点过去，终于，太阳出现在了地平线上，这也宣告着战事即将开始。 ———————— 正文 第五十六章 雾中列阵 “列阵！列阵！” 在清晨弥漫的雾气之中，罗斯士兵爬出帐篷，很多人盔甲都没有脱，直接拿起武器盾牌在亲兵号令下走上战场。 虽说提前做了很多准备与强调，但是当这上万人动起来的那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出了乱子，例如队列冲突，兵找不到将，还有混乱的命令调达，而大公本人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他的亲兵们在阵线前前后后跑来跑去，调解着各种矛盾。 罗斯季斯拉夫是幸运的，他只需要管好麾下两千人即可，而且这两千人纪律意识不错，需要花费的精力也较少。 天一亮罗斯王子就和亲兵队长跨上战马，把军队给带了出来，到达被分配的既定位置。 选定的战场是一片平坦的坡地，正好适合大军展开厮杀，当然，这样平坦的坡地也适合骑兵奔驰，不过罗斯大军携带的那么多马车不就是应对骑兵冲击。 此刻这片坡地正被早晨的雾气所笼罩，双方都看不见对面的动向，在雾气中不时传来厮杀之声，这是双方的斥候和散兵正在交战。 惨叫不时响起，在如此雾气之下厮杀，发现对方时往往都已经到一个非常近的距离，而在这个距离上也只能进行激烈而残酷的短兵相接。 残酷的混战不断进行着，双方的侦查触角都被限制在雾气中，这对于双方来说都算是不差的结果，虽然没能提前看到对面的布置，但自己的布置也没被对面看到。 按照昨日布置，罗斯季斯拉夫被安排在左翼的最末端，部分黑帽军被加强到他的手中，罗斯季斯拉夫的任务非常简单，守住左翼阻止波洛韦次人可能的迂回。 看来罗斯季斯拉夫这些日子里的表现大公都看在眼里，智者让擅长做什么的去做应该做得事情，毕竟要阻止骑兵迂回没有什么比出动骑兵更好的办法了。 罗斯季斯拉夫此刻正立于圣乔治的军旗之下，身边是忙碌的兵士，他们正忙着把马车拉到阵前，这是步兵军队对抗骑兵的惯用伎俩。看着这些马车被拖至阵上，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安，他相信这可以有效抵抗游牧军队的侵袭。 作为狂信徒的护卫军正在阵中呼喊狂热的信仰口号，罗斯王子的军队里大部分人都是基督徒，这引得他们一片欢呼，士气也随之上升。 王子的视线眺望向战阵的中央，那里密布着手持刀枪剑戟的兵士，部分人戴着翻边毛皮帽，部分人戴着尖顶盔，在他们的前面则是一辆辆上站长矛手和弓箭手马车。 而且马车前还有不少拒马，大公让士兵把营地里的拒马在阵前再次安置以加强防御，大公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力求圆满。 弓箭手在其后冷静调试他们的弓弦，他们大多穿着武装衣，罗斯季斯拉夫看见其中不少人手持长弓重箭，看来应该是些诺斯武士，长弓重箭也是北方的武功传统之一，他们的箭矢可比那些羸弱的短弓强了太多，这是真的为杀人而制作的。 阵中不断有骑马的传令兵奔走，兵士也随他们的命令进行调整，还有亲兵散布于士兵中，规范队形和姿态，同时他们也是战斗开始后鼓舞士兵的基石与中坚。 祖父的旗帜则位于罗斯战线的最高处，留里克三叉戟飘扬之处，在这里祖父可以纵览整个战局，以好及时进行军事调整。 由于雾气的原因，罗斯季斯拉夫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留里克的大旗，完全看不清祖父和他的预备队。 至于右翼则完全看不到了，据说祖父把两位叔叔安排在那边，有两位王公和亲兵，看来和上次一样，祖父打算把这一侧作为反击的铁拳。 不时有士兵离开战阵进入雾中，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来自罗斯之外的雇佣兵，波兰人、日耳曼人、楚德人……王子知道的民族在这里都可以看见，他们的衣甲装备也无比杂乱。 他们是加入到雾中绞杀的部队，这样的战斗最适合他们，在如此视野有限的战场这些佣兵为了活命只能尽力作战。 雾中的厮杀在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双方都在其中投入了大量兵力。 “扬，这次还紧张吗？” 王子突然开口问想他的掌旗官，而扬只是轻松的耸耸肩。 “比起上次好多了，虽然紧张但也不至于初阵那样。” 扬的话语中透着属于老兵的自信，这段时间里他大大小小参与了数十次搏杀，精神早已被打磨得无比强大，往日的新兵姿态已经是彻底的过去式。 “那就好，跟我来，让我看看我的士兵。” 罗斯季斯拉夫策马划过军阵，而士兵看到圣乔治军旗响起一阵阵欢呼，他们知道这表示罗斯季斯拉夫亲至，在他们眼中罗斯季斯拉夫就是会带来胜利的那个人。 王子不忘对兵士挥手致意，这应得兵士更强烈的反应，毕竟罗斯季斯拉夫已经用战功让他们彻底信服，在他们看来圣乔治眷顾着这位王子，又是在临战这样容易让人激动的环境下，自然反应也随之激动。 那欢呼甚至引得了友军侧目，不过接下来他们就专心忙着自己的事情，开战没一会儿了，与其去看稀奇还不如好好准备。 罗斯季斯拉夫他手下的弩手身边经过，这三十个弩手发出的欢呼声最大，毕竟罗斯季斯拉夫让他们一下子从最低级的步兵变成了弩手，而且还给那么丰厚（相对来说）的报酬。 “这是最后一批了吧。”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对他们挥手致意一边问道，王子很看重这些弩手，之前和图格尔的战斗里正是他们有力打击波洛韦次人的重甲骑兵，让这支骑兵没能发挥出他们应该有的战斗力，回到基辅后他更是满基辅买弩，又凑了十多把，凑出来了现在的队伍。 罗斯季斯拉夫希望这些人可以再接再厉，给予游牧军队迎头痛击，而且自己需要的时候他们的武器打开局面也很方便。 “是。” 扬回答道。 “啊，雾气开始散了。” 突然，罗斯季斯拉夫抬起头来，那雾气正在逐渐散去。 “回阵吧，战斗要开始了。” ————————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奔驰烈马 当太阳高升，雾气渐渐散去，比起方才的难以视物，现在已然可看清百米内的一切。 随着雾气一点点的消散，战斗的痕迹也出现在众人眼前，三三两两的尸体分布在阵前，这都是散兵激战留下的，为了阻止对方的触角双方都付出了可观的伤亡。 随着雾气散去，正在厮杀的散兵纷纷结束拼杀回到各自主阵，此刻继续厮杀已毫无意义，真正的战斗即将到来。 虽说浓雾褪去了不少，但是那些许的迷雾依然让人看不清对面的动向，包括大公本人在内全体罗斯人心都还是没有落下，在没有看见波洛韦次人的主力前没人敢肯定他们会从哪个地方杀出，也没人敢肯定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招数。 罗斯季斯拉夫此刻也得以看见大公的所在的中军和右翼的情况，大公还是穿着他在爱沙尼亚征战那段时间见过的衣甲，身边满是亲兵，全身满是属于基辅大公的威仪。 至于右翼，那直接就是一片银光灿烂，无数的铁甲武士构成了强大战线，若是有需要他们立即就可以变成钢甲铁拳，给予游牧军队一个漂亮的右勾拳。 “波洛韦次人到底会采用什么战略呢，是策马冲击还是迂回骑射？” 罗斯季斯拉夫正处于亲兵的簇拥之中，他的身前是神色紧张的修道院民兵，虽说对胜利他们从没怀疑，但临战还是使得他们紧张到极点，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只是刚刚踏上战场的新丁罢了。 王子的内心有些紧张，在对手出招前永远是最让人紧张的时刻，而且面对的还是波洛韦次这凶悍的草原民族，那将会困扰罗斯上百年的大敌。 “也不外呼就这几招了，就让他们来吧，让他们在战线前撞个头破血流，盾墙会一如既往挡住一切。” 扬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他是在对佩切涅格人大胜的故事中长大的，他们这一代人的童年记忆就是罗斯对草原的碾压。 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罗斯季斯拉夫也应是这想法才对，只不过可惜的是王子的身体内现在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他深知这些臭烘烘的牧人回来会给罗斯带来何等的影响与破坏。 格瓦兰走在军阵中，吼着嗓子给这些农夫打气，护卫军祷颂着天主的祷言，给予他们灵魂上的抚慰。 等待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很快众人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一开始只是一些小石子微微的颤抖，但很快就剧烈到每个人都感受得到。 每个人都清楚，波洛韦次人来了。 “他们居然选择直接冲击，真是不顾伤亡啊。” 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开始应该是游击骑射后才是正儿八经的交战，结果一上来敌人就是全骑冲锋。 “士兵们，守住阵线，把马车给固定紧点，等会儿冲击怕是有些大。” 格瓦兰的声音在步兵队列中响起，对敌经验丰富的亲兵队长立即意识到现在应该如何，在他的声音下士兵忙碌的加固马车，很多长矛手还把长矛架在了上面。 而弓箭手弯弓搭建，只待游牧骑兵冲出雾气的那一刻便会万箭齐发，把他们变成筛子。最侧翼的骑兵们连忙结束休息登上战马，时刻准备应对侧袭迂回的波洛韦次人。 悠扬的号角声在空气中响起，告诉罗斯人准备战斗。 王子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些淡泊的雾气，等着游牧骑兵冲其中冲出。 随着大地的颤抖越发强烈，每个人都知道波洛韦次人要来了，所有人都握紧了武器，准备着接下来的厮杀，大家都明白是富贵还是贫穷就看今日这一搏。 终于，第一匹战马破开已经稀薄得快要消散的雾气出现在人们眼中，接下来就是第二匹，第三匹……成群结队的战马出现在罗斯人的面前，整个视线都被骏马充斥，一眼望去就像是骏马的海洋。 但是本已对此作了心理准备的士兵却发出一阵阵惊呼，乃至是恐惧，而原因非常简单——这些战马之上都没有骑手，甚至连马鞍和马镫都没有！ “上帝啊，这是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冲出的会是无人的马群。 从天空望去，就像是由战马组成的烈火席卷而来，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都被无情吞噬。 罗斯季斯拉夫预料游牧者可能全军尽出撞在战线上，为此他还和大公讨论过，应对的手段就是现在的车阵，但结果却是这样一副景象。 罗斯人对这一幕猝不及防，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数量如此庞大的马群，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不少士兵下意识的后退，还是在亲兵的呵斥下才战战兢兢的立住。 甚至不少亲兵也出现退缩，他们的恐惧都写在脸上，好在最后还是荣耀和责任促使他们站了回去。 “疯了，波洛韦次人疯了，他们彻底疯了。” 驱赶如此庞大的畜群冲击军阵，这的确是一种疯狂的表现，用那么多牲畜去做冲阵这要命事，实在是烧钱。不过对罗斯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对草原游牧民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可汗手里别的东西不多，但是牲畜绝对管够！ “射击！射击啊！你们都是傻了吗！快对那些畜生射击！” 随着一阵阵慌乱又大同小异的话语，罗斯弓箭手终于射出本来应该在第一匹战马出现时射出的箭矢，一时之间天空遍布箭矢。 箭雨淋在了马群的头上，不少草原马就这样中箭倒地，有些时候会把后面的倒霉骏马一同绊倒，那景象尘土飞扬，赫然壮观。 只可惜中箭的马匹虽数量不少，但是和马群的总数一比依然不够看，马群依然用势不可挡的气势冲来，大地都因无数蹄子的践踏而颤抖。 弓箭手又放了几轮箭，只可惜倒地的战马还是不够，马群的总数依然非常恐怖。 马车后的罗斯士兵双手颤抖，那曾经充沛无比的信心现已荡然无存，看着那宛如波涛奔涌而来的马群，所有的勇气都不翼而飞，还站在只是因为纪律的约束和身后亲兵的监督。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幸运的是，这些战马并没有直接撞向他所在左翼，但是它们冲向了大公所在的中军！ ————————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狂飙怒嚎 群马奔腾的景象是那么震撼人心，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光是看着就瑟瑟发抖，甚至还产生些许的混乱。 在混乱中，罗斯王子注意到马群边活动的波洛韦次骑手，他们用长矛驱赶骏马，用鞭子鞭打骏马，被造出伤口的骏马更加疯狂，进而带动其他马匹也一起发癫。 这些骑手最大限度的限制马群的冲击方向，让它们只能向着波洛韦次人需要的方向冲击，当然，这也危险无比，稍不注意就被掀翻在马群之中，然后被无数马蹄践踏。 一阵牧人的呼喊又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波洛韦次蛮人的战争口令，罗斯王子看到一群群骑马的波洛韦次人手持弯刀、长矛或骑弓从他们身前策马而过，他们没有搭理左翼的罗斯军队，而是径直冲锋。 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没有干看着，弓箭手和弩手射出一轮轮箭矢，放到了不少波洛韦次人，骑手狼狈的翻下马来，载到在遍布箭矢和尸体的地面上，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依然跟随着马群前进。 王子不由得脸色一变，波洛韦次人真是要中心突破啊！ 但是他这惊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看到他身边的友军居然直接崩溃了，那些士兵丢下防御攻势，在没有和波洛韦次人交战的情况下就跑了。 这毫无疑问的影响到了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许多人士气动摇，混乱也出现在队列之中，还勉强维持的阵线一下子快要崩溃了，罗斯王子只能立即冲入队列之中，和亲兵与亲随一起挽救他的队伍。 这其实是雅罗斯拉夫安排的问题，左翼的战术要求只是坚守阵地，因此这边布置的都不是什么强军，大部分都是充数的农民，这些人若是打打常规的战斗还行，但面对如此冲击的场面，直接崩溃也是一种必然。 至于加强左翼的那部分黑帽军，罗斯季斯拉夫直接看不到这群人了，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路了…… 也就在罗斯季斯拉夫陷入麻烦时，疾驰而来的骏马撞在了罗斯人的防御上。它们首先和拒马“亲密”接触，最前面的战马整个胸膛都直接被木刺贯穿，那骏马连一身撕叫都没能发出就死去，而在一幕同时在数十个地方上演。最夸张甚至还有战马直接被反作用力带上空中，从天上落下压死几个猝不及防的罗斯士兵。 不过它们用死亡同时也折断了那些尖锐的木刺，尸体还借势撞在马车上，其上的罗斯战士要么落荒而逃，要么被震落下车。 更多的骏马撞在了马车上，纵然撞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也还是骏马踩着同类的尸体冲上撞击，毕竟他们也是被后面的同类推着，被人类驱赶着，而在这连续撞击之下，那些马车运气好点被撞开，而运气不好的则直接散架变成一堆破烂。 这下两个路障都被解决，草原的骏马就像是就像是野火一般在罗斯军阵里乱冲乱撞，就像是夜空中飞舞的火蛇（陨石）般疯狂，而且这火焰还没法浇灭，只能任其发展。 很多士兵看到骏马奔来都下意识的躲避，狂飙的骏马直接浇灭了他们的战斗欲望，但奔入的战马又那么多，很多人纵然再怎么避开也会被撞倒。 而被撞倒在地后想要爬起就非常困难，毕竟到处都是乱跑的人群和马群，那么多脚踩上去，没一会儿一个大活人就变成死人了。 不过也有勇敢者傲然相对，亲兵用战斧和刀剑对着冲来的畜生招呼，技艺高超者借势斩杀马匹没有丝毫问题，但被撞翻乃至撞飞者也不少，而倒地后无论盔甲再好，想要站起来都很难了。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骏马跑开了，毕竟它们之前是被鞭子和长矛驱赶到一起，被迫冲击罗斯人的军阵，现在军阵终于冲破了，那它们自然也四散而去。 但是情况也没有分毫的好转，因为就在马群之后，波洛韦次人的大队踏过废墟与尸体，杀入罗斯人已经混乱的战线之中！ 已经被波涛打得晕头转向的罗斯人面前如狼似虎般的游牧骑兵，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无数尚还懵逼的罗斯战士就这样被弯刀斩于马下，简单的抵抗一会儿之后，罗斯人止不住的后退了。 “立即投入预备队，让亲兵顶住，我们必须获得胜利。” 山坡之上的大公黑着脸看着这一切，他身边满是拔出刀剑准备战斗的亲兵，他完全没有想到波洛韦次人居然来了这一出，直接让主力步兵濒临崩溃。 不过好在他的手上还有一张牌，足足两千亲兵，而且战意旺盛、装备精良，时刻准备着战斗，那马群冲击也没怎么影响他们，这是他最后的预备队，也是他最后可以稳住局势的队伍。 虽说在如今中军几乎全面崩盘的情况下再往里面投入部队完全是添油战术，但是他也根本没得选择，左翼和右翼还没有崩溃呢，他的儿孙都在那里，若是自己贸然撤军，岂不是直接把他们暴露在波洛韦次人的打击下，而且现在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已，还有得打呢。 所以，即便是知道这样会让自己的亲兵损失惨重，他也必须这样做，这是必须得，没有为什么。 ———————— “父亲，这招居然那么厉害。” 在波洛韦次人的浅黄色旗帜之下，布鲁士可汗满面笑容的看着他麾下儿郎们的厮杀，而感叹者正是他的儿子萨鲁。 但其实可汗对于这效果也有些意外，若不是之前的战事里诸部损失颇大意见颇大，他也不至于用上这招，但这效果却是出奇的好，不过他把自己的表情藏得很好。 之前消灭西南罗斯军队的那仗，可汗强迫诸部强冲罗斯人坚固的设防地域让不少部落损失惨重，自己部落里不少贵人都死在那片山坡上，这使得诸部怨声载道，哪怕是把战利品和奴隶都分配给他们都没能遏制不满，甚至还有人在密谋反对可汗。 他身后满是诸部贵人以及武装到牙齿的草原重骑兵，波洛韦次人还没有投入他们的预备队，那足以一锤定音的预备队。 这些贵人听到可汗之子这样说也连连称是，就像是以前的质疑都不存在一般，他们看到了可汗的力量和强大，自然再次顺服的跪倒在地，向可汗献上忠诚。 这也是草原从未更改过的游戏规则，赢家通吃一切。 “萨鲁，你带着重骑去攻击罗斯人的左翼（就是罗斯人的右翼），我看他们的动摇并不严重。” 可汗接着下着命令。 “是，父亲，不过罗斯人的左翼不管真的不好吗？” 萨鲁对于出阵的命令很是兴奋，他也感觉到不妥，还有一面的罗斯人还在呢。 “那个啊。” 布萨士可汗摩擦了一下的宝石刀柄，看到了左翼罗斯军队的混乱与溃败。 “他们已经在崩溃边缘了，不用担心，去吧。就算有什么情况，我的手上还有近千步兵，他们足够保护我了。” “是！” 见此萨鲁也不再迟疑，高声应道。 ————————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崩塌瓦解 “随我来！勇士们！让我们去击垮软弱的罗斯人！” 回应萨鲁的是一片属于草原苍狼的战吼，罗斯的阵线已然破碎，大草原的贵人与武士已渴望杀戮许久。 众骑紧跟可汗之子的黄色旗帜，一眼望去那是满满的一片银光，甲胄与利刃在已无雾气遮掩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宛如天军行阵，向着罗斯军队的红色盾牌杀去。 “上帝啊，这群人是对着我们而来的，该死的，这到底应该怎么办。” 罗斯王子的大叔伊贾斯拉夫摆出严峻的神色说道，草原重骑的出动非常明显，他早已看到，现在只感觉压力巨大。 而且中军的混乱他都看在眼中，这让伊贾斯拉夫更是慌乱，他本就不是良将，战场资质更是只能说平庸，面对如此景象直接一下慌了神。 现在右翼这四千大军的指挥权都落在他的手里，他却不知道怎么办。而不止是他在心急，所有人都在心急，都在等待命令。 但是大叔脑海里没有出现撤退的选项，因为他看到父亲毅然决然往崩溃的战线中投入他的精锐，连主帅都没有怯阵，他又怎么可能跑路呢，跑了怎么对得起父亲的奋战。 “大哥，请务必顶住波洛韦次人，我会把我的部下都交给您，只需一会儿，我介时会率领骑兵从侧翼突袭，那些黑帽军居然想跑，还好里面有人告诉我这事，让我去盯死他们，不然没了这些骑兵反击还不好办。” 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一边戴上表示身份的尖顶战盔，一边对兄长说道，他的亲兵还牵着一匹战马候在身边。 “好，好，就这样办，斯维亚托斯拉夫，你可不能有事啊。” 大叔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忙不得的说道，还不忘关心，而二叔已经跨上战马，对兄弟划了一个十字架以表示祝福，随即前往他的重甲骑兵身边，准备带领他们给游牧者来个刺激的侧击。 ———————— 当右翼正为应对游牧重骑的突袭而准备，在中军，随着大公亲兵被投入战场，正在走向崩塌的局势终于获得遏制。 当罗斯大公的精锐亲兵组成坚固的盾墙推进，那些被游牧军队追杀的狼狈不堪的战士都主动靠拢过来，他们自觉在盾墙的两侧结成阵线。 游牧军队的攻势也终于被暂时遏制，骑马者突然发现他们撞在罗斯人的盾墙上，然后被长矛战斧砍下马来。 不过这也激发了其蛮勇之气，许多游牧者直接纵马全速撞向罗斯盾墙，哪怕是拼着自己死了也要换罗斯人几条命走。 一时盾墙因为这些不要命的家伙出现好几个缺口，波洛韦次人没有浪费他们同族用生命争取来的机会，游牧骑兵对着这些缺口不要命的涌了进去，在其中疯狂的厮杀。 战斗也渐渐变成了混战，而这也正是罗斯人不想要看到的，混战对罗斯人是不利的，然而局势已经如此，那还能怎么样呢，战场就是这样永远不受控制的。 “前进！罗斯人！” 大公的亲兵队长季卡一刀斩杀了眼前的波洛韦次头人，这家伙身上的廉价铁甲并没有保住他的命，直接被罗斯武士一刀劈开。 斩杀此人后跟随他的波洛韦次人直接转头就跑，头人都死了还打什么了，不过其中有个跑得慢的还是被季卡捡起一杆矛掷去刺穿心脏，骑手从战马上跌下，一只脚都还挂在马鞍上，尸体就这样被战马拖着远去。 一队挺着长矛的士兵从亲兵队长身前冲过，对不幸挡在他们面前的游牧骑手疯狂攒刺，把他们一个个戳下马来。 “这些混蛋，让他们得逞了……” 季卡举盾挡住劈来的弯刀，随即一脚踢翻这个没了战马的波洛韦次人，几个长矛手见此立即上去攒刺。 亲兵队长之所以出此言，是因为他知道在波洛韦次人的疯狂反击之下，他很清楚大公的计划已经破产了，大公本来想要用盾墙推进挽回战线，但却被拖入最不想看到的混战。 突然，季卡内心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把盾牌向身后举起，接着就感受到箭矢落下的撞击，那些长矛手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他们在箭矢之下纷纷倒下。 亲兵队长用剑斩断了盾牌上的箭矢，并看向了箭矢射来的方向，那是一群正在耀武扬威的弓骑兵，看来一些波洛韦次人迂回到侧翼去了。 队长没有迟疑，拿起手上的号角就吹了起来，这是命令黑帽军出击的信号，但很遗憾的是，队长没能等来回应的号角。 “妈的！那些混蛋跑了！” 久经战阵的亲兵队长马上就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那些游牧骑兵跑了！ ———————— 当中军和右翼的战斗越发激烈之中，在左翼，这边的罗斯人才刚刚从混乱中恢复，但比起混乱之前，战场上已经少了太多太多人了。 现在还在的就罗斯季斯拉夫部，但也距原来的阵地已经退了数百米，为此罗斯王子花费大量精力，在部下里疯狂跑来跑去安抚，好不容易稳住了大部，还收拢一些尚未逃离的士兵。 那些护卫军也帮了大忙，他们口中对圣经诗篇的吟唱祷告让许多士兵安下心来，再次回归了队列。 好在波洛韦次人没有对他这边发动进攻，不然真的是要完，不过想来刚才罗斯人的混乱敌人也都看在眼里，毕竟那时罗斯人几乎要自行崩溃，所以才没有进攻。 而现在罗斯人的重新集结波洛韦次人没能注意到，毕竟他们所在的地方本来就是这平坦坡地的顶端，退个几百米正好就是在坡地另一边，波洛韦次人根本看不见罗斯军队的动向。 “罗斯季斯拉夫殿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撤退还是进攻？” 格瓦兰神色凝重的问道，王子接下来的选择将会决定他们的命运。 “我们进攻。” 观察一会儿战场形式后，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斩钉截铁的说道，而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扭转整个战局。 ———————— 正文 第六十章 绝杀反击 若是让不明战场局势的外人看来，罗斯季斯拉夫这个选择实在是太疯狂，战局都已经糜烂到这个地步，他不老老实实固守阵地，寻找机会逃跑，却选择主动进攻，这不是送死吗？ 但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恰恰不是送死，而且扭转战局的大战略。 罗斯王子跃上坡地之后是可以清晰看见整个战场的，而他看到的是波洛韦次人主力已经杀向中军，他们的精锐则冲向右翼，至于左翼在波洛韦次人看来已经自我瓦解，没有任何部队攻来。 游牧者的本阵现在无比的空虚，只有可汗卫士和些许游牧士兵，还有一些羸弱的步兵守卫在那浅黄大旗下，可汗本人也立在大旗之下，而在罗斯季斯拉夫到可汗的军势之间，没有任何波洛韦次人存在。 换句话说，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和波洛韦次可汗之间畅通无阻。 这时不发动反击，那还什么时候发动反击？所以在看清形式后，罗斯季斯拉夫毫不犹豫的选择进攻，进攻将会扭转不利局势，甚至还可能一举取下那游牧可汗的脑袋，砍掉波洛韦次人的帅旗，让战局彻底逆转！ “吹响战号，扬，让所有人都冲起来，我们这是在赌，一点手都不能留，让我们在圣乔治的注目下博取荣耀吧，愿我等像其屠杀恶龙一般赢得胜利！” 王子举起十字架，默默祷颂万军之主的威名，期盼这位神灵能够给予他以赐福，同时他还期盼那武功的天使，给予战阵之士无上的庇护。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罗斯人开始做着厮杀的准备，骑兵在和战马说着最后的悄悄话，步兵在做冲锋的准备，护卫军在默默祷告，还有士兵牵着起一些无主的战马把他们系在马车上，就这样制成了几部战车。 “是，罗斯季斯拉夫殿下！以圣乔治之名！” ———————— 可汗盘算着这场战斗胜利后若是抓到雅罗斯拉夫怎么办，是勒索一大笔赎金还是把他的头盖骨做成酒杯，去和他的祖先作伴呢？ 但悠扬的牛角号从他本以为溃散的左翼响起，布鲁士可汗猛的意识到什么，看向左侧的山头。 却见那本应已溃散的军阵不知何时再次屹立，无数红色盾牌傲然屹立，而且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红色盾牌组成的战线正在向着他们移动。 而在盾墙的两边，罗斯骑兵与战车在圣乔治旗帜注目之下前进，车轮转动的声音和马蹄奔驰的声音混在一起，期间还夹杂着罗斯人的战争口号，他们似乎在高呼圣乔治之名。 “让步兵列阵，吹响号角，让前面的人快来回援！” 可汗那胜券在握的表情在这一刻消失不见，有的只有急切与惊慌，他万万没有想到本应自我瓦解的左翼罗斯人居然还有部队存在。 草原步兵在可汗的呼喊下急匆匆的在罗斯人前列阵，他们是由草原上的农耕者以及奴隶和败者组成，这些人脸上满是苦色，这场战争他们本就不愿参加，更不想给该死的波洛韦次人卖命，平日里军中各种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做，但是身后骑兵的弯刀逼得他们不得不站在一起，用门板做成的盾牌和短小无力的长矛去面对罗斯军队。 少量的游牧精锐则聚集在可汗大旗旁边，准备保护他们的可汗，那号令波洛韦次人回援的号角则被吹响，命令前线的部队回援。 只是这些号角，并没有起到应该的作用。 ———————— “这是？父亲那边出事了？” 满身鲜血的可汗之子萨鲁猛然抬起脑袋，他的身边尽是混乱的厮杀景象，可汗之子正身处混乱至极的战场中央，看不到后方发生了什么，但他听到了回援的号令。 萨鲁挥动弯刀，斫掉身前亲兵的手臂，接着驱马上前无情踩踏，杀死了这个戴着尖顶盔的罗斯人。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麻烦！” 萨鲁的身前一匹载着波洛韦次重骑兵的战马跑过，只是骑手正伏在马上，背上有着一杆还带着树枝分叉的标枪。 波洛韦次人对于右翼罗斯人的进攻并不顺利，那猛烈冲击的确是一度击破罗斯盾墙，但是随着罗斯重骑兵和黑帽军从他们的侧翼杀出，一瞬间局势就变了。 波洛韦次重骑的冲击被立刻遏制，战马与战马混在一起，士兵们进行着零距离的厮杀，每一击都有人受伤乃至是死亡，而被几乎击溃的罗斯步兵抓住机会，那个叫伊贾斯拉夫的家伙更是身临一线鼓舞士气， 战斗变成彻头彻尾的混战，步兵与骑兵，亲兵与武士，这已没了阵线，没了组织，双方都混在一起，四面八方都可能出现敌人，只能通过衣甲勉强辨认敌友。 每一刻都有步兵被刺死在马下，每一刻都有骑兵被拖下马割喉，每一刻都有人倒在无情箭矢下，战场已经混乱得宛如地狱的汤锅。 萨鲁作为统领，按照草原的传统一马当先为众人引路，但越是战斗，他就发现自己越是身处于混乱漩涡，根本无法脱身，更别提指挥。 这就是萨鲁为何感到头疼，现在这情况他自己都没法脱身，更别提带领麾下这帮贵人和武士了。 可汗之子的头疼也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有个罗斯骑兵挥舞着长剑正对着他冲来，见此萨鲁也不想那么多了，管那些干嘛，先保住性命再说。 ———————— 而在中军，那号角大家都听到了，但是大部分波洛韦次人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反应。 至于酋长和头人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图，比如深陷战阵难以脱身，或是撤出部队损失太大，根本没有几号人响应这嘹亮的号角。 可以说可汗的号角完全是吹了个寂寞，没几个人愿意来援护他这个可汗。 “腾格里啊……” 布鲁士呼喊着天神的名字，他非常想要逃离战场，逃离这大旗，但是他清楚不能这样做，这样就意味着战争的失败，意味他政治威望的覆灭——而草原对失败者从不宽容。 ————————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战线推进 从波洛韦次人的方向望去，敌人就像是在大海之中乘风破浪的航船，踏破一片又一片浪花向他们前进。 首先到达的是一阵箭雨，缺乏防护的草原步兵在它们前倒下大半，余者更是在此景象前信心动摇，一时之间甚至有人直接奔逃。 督战的波洛韦次匐发出怒吼，勒令眼中的奴隶贱民再次上阵，但是被压迫折磨的奴隶贱民只是把长矛捅入趾高气扬之人的喉咙作为回应。 其他步兵纷纷响应这反抗主人的行为，他们用武器对身边的骑马者或刺或捅，杀死曾经高高在上的监督者，抢走他们曾经连骑上都是奢望的战马。 杀死监督者的草原步兵直接奔逃出战场，这让布鲁士可汗不由得感到绝望，他现在根本无法与上千罗斯人抗衡，难道只能逃跑吗？ 可汗很明白他若是逃跑会发生什么，当发现可汗与大旗不在时，战场的局势将会在一瞬间逆转，波洛韦次人的失败将无比避免，而他的威望也会在那刻跟着陪葬，至于他的仇人就应该和他算账了。 布鲁士可汗很清楚他得罪了多少人，这些人到时就会前仆后继的前来复仇，不过他不担心自己的性命，那么多年下来，他荣耀享受过了，权力享受过了，女人享受过了，唯一害怕的只有儿子的未来。 他还太年轻了，幼狼还没有积累下在草原生存所应该学习的一切，从小的养尊处优让他的锻炼也严重不足，这让他又如何放心。 可汗卫队倒从未动摇，这些用剥削抢夺而来的财富和无数承诺而供养的战士对可汗的忠诚任何时候都不会动摇，他们很清楚是谁给了他们一切，那么哪怕是那个人命令他们对腾格里冲锋，他们都会还不犹豫的执行，至于为其献出生命，那是最基础的职责。 不过忠卫的存在依然没法让可汗心安，敌人是那么庞大，而就在可汗一点点陷入绝望，犹豫是否要逃离战场之时，突然一队波洛韦次骑兵从他的身后杀来，骑兵人多势众，奔跑起尘土飞扬的样子引得所有人的注意。 罗斯步兵见此停止冲击，整顿其盾墙后变为缓步推进，时刻准备应对对游牧骑兵的冲击，战车和骑兵也是如此，他们缓了下来护住盾墙的两翼。 “是谁？这是谁来了？” 突然之间获救的布鲁士可汗惊喜问道，他看向包裹在扎甲下的左右，但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来援的波洛韦次骑兵越过可汗的队伍，碾过背叛逃亡的草原步兵，这些人还没能为他们的自由作出多少欢呼，就被游牧者斩于马下。 而这时，面扣铁面的波洛韦次骑兵护卫着同样面扣铁面的匐来到可汗的面前。 “向您致敬，我的可汗。” 来者取下铁面，露出那张在恶名昭彰的脸庞，他正是因失败而被可汗斥责的图格尔，而他的部下则继续对着罗斯军阵冲锋。 “图格尔，你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布鲁士可汗不由得喜上眉来，没有人什么比这一刻见到战友更让人振奋，以至于昔日对其的责骂现在看来也是完全错误，让人后悔。 “可汗，我会粉碎罗斯人的，我把整个部落的男丁都带来了，那个小子必须死。” 看着战阵中飘扬的圣乔治军旗，图格尔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记得这面军旗，记得那个击败了他的小子——这些日子来图格尔已经打听到击败自己的是个年轻人了。 那场耻辱的战败后，图格尔被打发去诸部整顿军队，但是匐并不甘心失败，他回到部落召集所有的男丁，接下来全速赶回了战场，却没想到遇到了那让他遭遇这一切的仇人——图格尔的干劲因此更足了。 就在可汗和匐的身前，游牧骑兵和罗斯军阵猛烈的撞在一起，厮杀就这样拉开帷幕。 罗斯人的战车和骑兵躲在步兵身后，在波洛韦次人看来这是怯战的体现，但是出乎图格尔意料的是，波洛韦次人并没有取得上风。 面对游牧骑兵的袭击，罗斯人的应对很是熟练，他们先是用密集的长矛逼停波洛韦次骑兵，接着用长矛攒刺骑马战士，使得他们不敢近身，近身就纷纷落马，还有士兵在后方熟练扔着标枪，把倒霉的波洛韦次人扎下马来。 “前进！前进！局势有利于我们，罗斯人，挺着长矛前进！” 格瓦兰在军阵中挺着大嗓子吼着，还不忘用长斧把敌人勾下战马斩杀。 亲兵队长一直都记得此战的目的，因此带着亲兵勇敢的前进，他们就像是纺锤般一下又一下击打在波洛韦次人的军阵上，而普通牧民手上的弯刀和长矛又难以对身着铁甲的亲兵造成威胁，他们打得游牧者苦不堪言，只能连连后退。 跟随着亲兵的脚步，士兵的战斗也越发勇敢，他们三五成群举着盾牌围住骑手，把其无情的斩杀。若是他们之前还怀有怀疑和动摇，那么这些情绪如今都像是退潮时的海浪一般退下。 护卫军的狂信徒们则仗着他们甲厚，在战场上以大开大合的姿态作战，完全不做任何防御，所有攻击都靠身上的甲胄硬抗，而他们信任的盔甲也没有拉胯，给予身体的保护。 图格尔的军队本就良萎不齐，从刚学会骑马的孩童到历经无数岁月的老人无所不有，还经历了那么激烈的行军，本就体力不足，而且还没有多少重甲战士——图格尔部落的铁甲战士在那场沼泽战斗里折损了大半——面对如狼似虎的罗斯人自然就落了下风。 波洛韦次人的军阵越发动摇，罗斯人的推进根本无力应对，血肉横飞的战场让他们胆战心惊，想要逃离的想法越发激烈。 “就这样，就这样。”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切，内心越发兴奋，步兵的队列每前进一步，就意味他距离胜利更进一步。 罗斯人推进过的战场上遍布人和马的尸体，其中多为波洛韦次人。 “不，这不可能，所有人跟我来！” 图格尔看着这一幕，方才还维持的从容已经消失不见，他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 怒火使得他踏上战阵，匐一拍战马，那骏马嘶吼起向着战场奔驰，而在他身后的则是最后的波洛韦次精锐。 ————————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敌酋之亡 “敌人的指挥官动了，我们该上了，只要击败眼前的敌人，通往那波洛韦次可汗的道路就畅通无阻！”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那包裹于铁甲下的波洛韦次人步入战场，为首还是衣甲华丽之人，这让他确定这支波洛韦次军队的指挥官就在那里。 罗斯王子高举利剑，猛的在战马腹下一踢，红色骏马立即奔跑起来，罗斯众骑紧随于王公身后。 但罗斯战车直接冲向了混战的战阵里面，因为他们误解了罗斯王子的命令，毕竟驾驭它们的不过是些普通农夫，这些人在听到命令的那一刻就驾马狂奔，杀向混战的战场，连负责指挥的骑兵都拉不住，罗斯王子见此直接一头黑线。 横冲直撞的战车进入战阵后掀翻不少波洛韦次人，不少游牧者就这样被碾死在车轮和马蹄下。 但很快他们就翻车了，波洛韦次人应对战车的经验非常熟练，毕竟他们曾经的大敌佩切涅格人就是以武装马车而著称，游牧者用套马索轻松拉翻马车，还有些更倒霉的被游牧者逼停战马，其上的骑手被脱下马来杀死。 这一幕让罗斯季斯拉夫对战车的想法烟消云散，不过这本来就是他心血来潮的产物，没了也无所谓，倒是他的脑海里突然产生另一种战车的用法构想，只是马上就要交战，多想无益，把想法留在脑中，驾马开始冲击。 罗斯马队从混战的军阵绕过，直接对图格尔的队伍冲去，而图格尔看见那圣乔治的军旗，怒火冲上心头，那个叫罗斯季斯拉夫的小子居然主动上来送死，这让匐感到被轻视，这混蛋如此肆无忌惮，不就是蔑视他的体现吗？ “去做掉那个恶心的小子，我要把他的头盖骨当碗使！就像可汗帐篷他祖先的那个一样。” 图格尔语气里带着怒气，而回应他的精锐们语气里亦带着怒气，罗斯人居然敢在骑战上和他们比高低，还主动向草原精锐冲来，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愤怒使得波洛韦次人战意高涨，在内心发誓一定要让罗斯人为愚蠢举动付出代价。 罗斯人与波洛韦次人在各自长官的命令下，有序的拉出了战列，双方骑士骑矛挺立，接下来就是一场激烈的厮杀。 不同于罗斯季斯拉夫曾遭遇的游牧骑兵，这些波洛韦次精锐显然有着非常丰富的骑战经验，他们有序排成三条战列，整个过程异常顺滑，显然为久战之师。 但波洛韦次人却先被一波箭雨沐浴，若是一般箭雨也就罢了，那根本不能够伤害到身着铁甲的波洛韦次精锐，但波洛韦次骑手却纷纷落马。 “射击！射击！不要停，加速射击！” 扬·维沙季奇站在十字弓手中大吼着，他并没有身处骑兵队中，站于罗斯季斯拉夫身旁为其执旗，而是被派去指挥弓箭手和弩兵。 罗斯季斯拉夫如此安排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必要时刻的箭矢打开他的前进之路。 波洛韦次人在凌厉的弩箭下纷纷落马，就像是收获时被割倒的麦子倒下，他们的战列也因此变得零零散散，而这正是骑战对冲时最为顾忌的一点，战列弱势的那一方骑战必败。 “卑鄙的罗斯人！” 图格尔的愤怒到达了极致，他本希望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但手下精锐却被罗斯人这样坑害，这可有一点战场道德？ 但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他所能做的也就只能用那破碎战列去面对整齐的罗斯战列，纵然已经前方凶多吉少，但是他依然没有掉头逃跑，因为那份骄傲并不容许这样的行为。 刹那之间，众骑相交。 ———————— “万岁！胜利万岁！” 图格尔的头颅连同他的马尾头盔被一起用长矛挑了起来，随之而起的还有罗斯军兵的狂热欢呼。 连正和图格尔部落主力混战的罗斯人也欢呼起来，高呼波洛韦次首领已死的口号，游牧者惊恐万分的看向身后，看到被挑上长矛的人头和头盔，大部分波洛韦次人不知道图格尔长什么样，但是他们认得他的头盔是什么样。 头人和武士是最先跑路的一群人，酋长都死了还战个什么，更何况他们中不少人本就是急匆匆继承阵亡父辈的位置，然后被逼着来打仗，还有许多人的父辈死在了图格尔的指挥下，心里本就不情愿，现在他死了自然也马上跑路。 基层指挥官们跑了，那么普通牧民自然也得跟着跑，而且他们中的老弱本就无意参与战斗，只是被强行征召罢了。 从天空望去，波洛韦次人正疯狂的逃亡，一些罗斯人正欲抓捕奴隶，只不过这样做的人很快就被亲兵呵斥制止，战斗还没结束，正主还没抓到呢，抓什么抓，打完了有的是时间抓。 罗斯季斯拉夫带着他的骑兵奔向波洛韦次可汗，现在他就一个目的，取下那可汗的脑袋，结束这场战斗，乃至是这场入侵。 只不过在罗斯季斯拉夫大军冲至之前，那浅黄的波洛韦次战旗却在无数目光之中倒下，落在地上然后像是垃圾一样被无数靴子马蹄踩过去，变成了一堆充满污垢的垃圾，那些曾经存在的意义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 几分钟前。 “坚守！挡住！旗帜绝对不能落下，坚守到底！” 布鲁士可汗和他的卫队站在溃兵之前，他们不能让溃兵冲垮那伟大的旗帜，那面旗帜关系整支大军的胜利，为此哪怕是屠杀溃兵也是必须的！ 而已经六神无主的溃兵才不管那么多，纵然面对可是卫士的弯刀也从不畏惧，就这样冲了过去，哪怕是卫士挥动弯刀把他们斩杀也无法让他们退却。 可汗本人身处第一线，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淹没，满身都是脏污，而更糟糕的是心情，失败已经无可避免，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捶死挣扎。 卫士曾经想要强行把可汗带离战场，但是可汗拒绝了他们，并斩杀想要强行带自己离开的卫士，他得多坚持一会儿，儿子还在前方和罗斯人厮杀呢，失败已经不可避免，但他至少希望儿子可以活下来。 而这样想的可汗突然被一个慌不择路的游牧民撞倒，他整个人都从战马上翻下来，而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的是那浅黄旗帜正缓缓倒下，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但对此他已无能为力。 ————————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胜利之时 箭雨沐浴在厮杀的战场上，箭矢咬入血肉，刺破钢铁，无论敌我都一视同仁，给予平等的死亡。 斯维亚托斯拉夫身体就像是在血水中泡过一般，敌人的血，自己人的血都洒在上面，曾经锃亮的锁子甲不负往日的耀眼灿烂，高贵的王公此时也不过是在血水里打滚的战士。 罗斯王子的二叔率领骑兵直达最为激烈的战场，拼命阻挡波洛韦次人的前进，作为王公他身先士卒，极大鼓舞战场上的士兵，只不过坐骑却不幸中矛，把骑手掀下马来，二叔只好步行作战。 斯维亚托斯拉夫明白，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需拼尽全力的厮杀，斩下入侵者的人头，他在阵中冲来冲去，杀了不知道波洛韦次苍狼，让波洛韦次人在他们面前逃跑。 但战到现在他已麻木，也已疲倦，四肢都像灌铅般提不起来力气，涌来的除了疲惫还是疲惫，手中刀剑也因无数次的劈砍而卷刃，锁子甲也不知道承受多少重击，能够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 二叔明白，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必然走向那属于战阵之人的末路，他开始思索，是不是应该撤退了，现在撤回基辅还掌握城市大权，以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 而若是运气好，自己也可以摄取那些他已渴望很久的东西，那斯维亚托斯拉夫从来不敢说出的东西…… 但就在二叔思索之时，一阵喧哗吵闹之声传入他的耳中，他看见身边也同样宛如血人的士兵兴奋对远处指着什么。 斯维亚托斯拉夫随之望去，看到波洛韦次帅旗不知何时已经消散无影，那里飘扬的是圣乔治的旗帜，而在那圣乔治旗帜旁边的，则是被顶起的一顶华丽头盔，他知道这面头盔，那是属于那个波洛韦次可汗的。 “罗斯季斯拉夫那个小子居然解决了敌人的主帅，我真的是小看他了。” 下意识的，二叔喃喃道，脸庞上满是错愕，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小辈虽然表现不错，但怎么也不至于立下如此大功，早知道这样…… 不过很快他就把思量抛之脑后，他们是在战场上！有什么时候都得打完了再说！他意识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翻盘的机会。 波洛韦次人因这一幕而惊慌失措，帅旗的消失和主帅头盔被人作为战利品展示对他们打击巨大，曾经士气高涨的游牧者萎了下去，而逃兵更是不断出现，并且没有任何人可以遏制，因为那些指挥官都一样在逃跑。 二叔举起手中的剑，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吼道： “前进！罗斯人！他们的可汗已经死了！胜利就在眼前！” ———————— “前进！罗斯人！他们的可汗已经死了！胜利就在眼前！” 就在斯维亚托斯拉夫高声呼喊之时，在中军也响起了一模一样的呼喊，智者当然注意到波洛韦次人的军阵里发生的巨大变化，并且抓住了这个机会。 罗斯士兵因为已方旗帜飘扬于敌方后而士气爆炸，曾经的迟疑与怯懦都在看到那一幕后烟消云散。 与之相对的就是游牧者溃不成军，进攻右翼者多为头人和武士，荣耀使得他们中许多人还可以坚持，但是普通牧民可不管那么多，大汗都死了他们还打什么打，跑路逃命才是正道，他们才不想因此而丢掉性命。 就这样，牧民丢下面前战斗的敌人，调转马头逃走，无论头人武士再怎么阻拦，都没有人听从他们的命令，反而还有人被打落下马，继而被踩踏至死。 波洛韦次人的逃亡非常混乱，甚至有人为了拖延追兵还主动击伤战友或其战马，一些慌乱的游牧骑兵甚至为了争道而自相残杀。 罗斯的箭雨一波波洒入这些混乱职中，无数波洛韦次人就这样死在撕咬血肉的箭矢之下，人和马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但接着又更多的尸体在上倒下，形成了一座无比庞大的尸山。 所有看到那景象的波洛韦次人都胆气俱丧，恐惧弥漫在心中，再也没有人坚持了，荣耀与胜利就像是气泡一般，就这样消逝在逃亡之中。 ———————— “看看这些波洛韦次人，他们逃亡的样子可真是可笑。” 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一波箭雨洒向一伙不长眼对他们这逃来的骑兵，看着那些人和马被射成筛子，看着幸存者四散而逃，他感到了极大的快感。 以圣乔治之旗为中心，罗斯人组成圆形的盾墙预防可能从各处攻来的游牧骑兵，弓箭手和弩兵屹立于盾牌之后，对一切射程范围内的敌人射出箭矢。 罗斯季斯拉夫欣赏完波洛韦次人的狼狈后，抬头看了一眼那被高挂的头盔，不由得感到一阵可惜，可汗的尸体已经被彻底踩烂了，他们最后只找到这个头盔，没办法，只好只挂它了，好在效果也差不多。 “恭喜您的胜利，罗斯季斯拉夫殿下。” 头上包着绷带的亲兵队长还是一如既往送上谨慎的恭祝话语，格瓦兰在战斗中不幸被一把战斧砍中头盔，人只是头上破了点皮，但是头盔却裂了，那硕大的红宝石也掉在战场上不知道被什么人捡走了。 虽说嘴上说那么平静，但是亲兵队长内心却暗暗感叹，这位殿下如此年纪就立下这般战功，他的未来定然是无比光明啊，自己当年真的是做对了。 “这不是我个人的胜利，而是将士用命的结果，格瓦兰，若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不会取得这场胜利，你们每个人都应该获得战胜的荣耀，我将在战后把我得到的战利品分给大家。” 王子的回答让格瓦兰有些错愕，罗斯季斯拉夫如此年轻就取得这般大胜，本以为他应该骄傲一番，但是其表现出的谦虚真是……让人意外。 分配战利品的举动则让人感到暖心，将士用命是得用金银和感情换来，只有平日里的不断施加恩惠与真诚相待，才有今日的死战之士，死战本就是对平日恩惠的回报，现在罗斯王子还要向众人分配战利品，怎么不能让亲兵队长暖心呢。 “罗斯季斯拉夫殿下！罗斯季斯拉夫殿下！” 就在这刻，罗斯季斯拉夫的掌旗官扬带着他的骑兵队赶来，方才扬被他派去率军掠袭波洛韦次人的营地，最重要的是确定敌人没有再次集结。 罗斯季斯拉夫本人不出阵是因为需要坐镇于此，监督军队挡住潮潮而来的逃兵，守住这个关键的战略节点。骑兵队比他预想时间回来的要早，这让罗斯王子意识到扬怕是找到什么重要东西，于是他赶紧迎了上去。 ————————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祖先遗骨 “扬，为什么那么慌张，有些贵族应该有的样子。” 看见掌旗官气喘吁吁的从不断喘气、青筋暴起的战马身上粗鲁翻下，几乎是直接从马上掉下来，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皱起眉头。 “殿下，殿下，别管那么多了，您先看看这个。” 扬的双手捧上，此刻罗斯王子才注意到这位小亲兵的手上拿着一件被丝绸包裹的物品，也是因为拿着它扬只能那么狼狈的下马。 罗斯季斯拉夫把它翻开，只见里面是一块骨片，边缘还镶嵌了黄金，看着这东西，不知为何一阵恶寒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是来自骨子里的，是一种罗斯季斯拉夫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是什么？” 罗斯王子看向掌旗官，而掌旗官只是让部下拖上来一个俘虏，那是个衣着华丽的仆人，不过那华丽的衣物因为罗斯人的粗野对待现已无比肮脏，那人的脸色满是惊恐，见罗斯季斯拉夫衣甲华贵立即向他跪下。 “这家伙是我从可汗营帐里抓到的。” 扬不屑的踹了这家伙一脚，那人更加紧张，整个人瑟瑟发抖，脑袋就像是要埋进土里。 “这件物品也是来自可汗营帐，就让他来告诉您这是什么吧。” 罗斯王子看向那跪下的仆人，这人也很识趣，马上说出他知道的一切。 “罗斯的大人……这……这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伊戈列维奇的头盖骨。” “什么！” 罗斯王子的眼眸骤然睁大，他想过许多可能，但怎么都没想到这属于那位与二叔同名的祖先，而且还是他的头盖骨。 ———————— 斯维亚托斯拉夫·伊戈列维奇，这位留里克是罗斯王子四代前的祖先，如今基辅大公的祖父。 这位大公是基辅罗斯最后一位满是部落遗风的战争冠军，他的一生就是在军旅中渡过，过得是战士的生活，每天不是在行军就是在打仗。 他的战争履历也是无比辉煌，昔日罗斯大地上敢于桀骜不驯者皆被镇压，东斯拉夫人曾经的主人，大草原数百年来的霸主可萨汗国在他的一系列攻势下毁灭，甚至还在帝都大君的邀请下前往南方毁灭保加利亚，南征北战，未尝一败。 但对东帝国战争打破了那不败神话，他带着由罗斯人、保加利亚人和佩切涅格人组成的大军，但纵然集罗斯、保加利亚和佩切涅格的力量，也无法与强大的帝都抗衡，错误的战略更是加速了失败。 在被帝都大军包围并经历惨烈的围城战之后，斯维亚托斯拉夫不得不对帝都大君低头，只身划船来到皇帝的身边与其签署协议，换取剩下士兵和平离开。 但是在返回罗斯的路上，大公的盟友佩切涅格人悍然背叛盟约，袭击正在渡河的罗斯军队，罗斯军队就这样被击败，而那位热衷战争的大公脑袋也被砍了下来，头盖骨被佩切涅格人镶上黄金，做成可汗的酒杯。 多年以来，留里克家族一直想要收回这件代表家族耻辱的物品，但无论是用购买还是战争，他们始终都没能从佩切涅格人手中拿回这件祖先遗骨。 随着佩切涅格人被草原新贵击败，迁移往更西后，留里克家族对于夺回这件物品已不抱什么可能，结果没想到今天发现了它，而且还是在波洛韦次可汗的营帐里面发现的。 ———————— “你确定这是我祖先的头盖骨吗？” 罗斯季斯拉夫好不容易按下缴获重要物品的激动，对扬提出了疑问，不论如何，这件物品实在意义重大，让他不得不谨慎，若是假的那就闹大笑话了。 “这是我在可汗营帐里找到的，那里连一个卫士都没有，似乎前方战败的消息传来这里的人就全跑了。我阻止了一伙溃兵对营帐的劫掠，接着进去就看见它被放在最显眼处，周围全是各种金银珠宝，我把它们都带回来了，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东西是斯维亚托斯拉夫大公的头盖骨。” 扬踢了一脚跪下的仆人，就像是踢一条狗，让此人又打了个哆嗦，方才扬起的脑袋又低了下去。 “这家伙为了保命告诉我的，当时我劫掠了可汗营帐就打算撤退，毕竟我们人太少了，若不如此我早杀了他，他还说他认识大公，可以在大公面前保证头盖骨的真实性，我见不像作伪，就把他带了回过来。” “大人，大人，我曾经作为使者出使过基辅，雅罗斯拉夫大公认识我的，我可以作证，以腾格里的名义保证，我可以作证，绝对没有一点虚假。” 为了保住性命，这个仆人不惜发出每个草原之民都不会轻易发出的誓言，以腾格里之名发出了誓言。 “那就留他一条命，之后再告诉祖父这一切。”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让仆人终于松口气，性命终于保住了。 让部下把俘虏带走，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了战场，此刻的战场上，波洛韦次大军已经全线崩溃，逃得是到处都是，而罗斯人则跟在他们后面抓奴隶，现在就是发财的时刻，抓到就是赚到，就是游牧民族基本上都是骑兵，只有少量丢掉了战马和跑得太慢的倒霉蛋被抓住了。 “这仗打完，想来南方可以安稳一段时间，布鲁士已经死了，草原混战将很快拉开帷幕。” 看着留里克的旗帜胜利前进，看着不及逃跑的游牧者被接连抓捕，罗斯季斯拉感叹道，一场大战，整个局势骤然一变，败者的父辈在战场上逝去，留下后代苦苦挣扎，而胜者的儿孙免于受到这样的波及。 “而那个日子，也快了，真是不知道到时会走向何方。” 今年是1053年，罗斯季斯拉夫清楚，等到明年，统御罗斯的智者将会逝去，罗斯国土将在他的后代中分配，权力将迎来一次庞大的洗牌。 而这不是秘密，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刻不停地作着准备，罗斯季斯拉夫也是如此，他只希望当那刻来临之时，他已经有能力迎接那疯狂的漩涡，并在其中奋斗出一片天地。 ————————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夜宴荣耀 在夜空之下，罗斯人树立起无数火把把大地照得宛如白昼， “来吧，让我们为胜利者举杯。”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万岁！愿他的武名经久不衰！” 白日还在血腥厮杀的战场，现已是罗斯人的宴会饮乐之地，众军士席地而坐，享受大公给予的美食，为胜利而欢呼，更为英雄而欢呼。 这场战争让每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波洛韦次营帐里财物和牲畜数量之庞大让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发了财，金银财富刺激着众人的心情，让他们更加兴奋。 虽说土地还遍布鲜血，波洛韦次人的尸体堆满了一旁的尸坑，但罗斯人并不在乎，与胜利的喜悦比起来这点小小的不适又有什么，大家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之人，都是历经战阵的士兵，鲜血与尸体本就是日常的一部分。 咚咚的鼓声和低沉的铜号声同时响起，军中没有什么乐器，人们只能以此演奏作乐，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一桶桶的格瓦斯就在这样的畅饮中被饮尽，无数烤肉、干酪与面包被吃光，但新很快就会被送来，让这场将会贯彻整个夜晚的宴会继续。 不过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样的宴会依然不够欢乐、不够刺激，一群人借着酒劲，腾出一块空地，开始他们最喜欢的斗殴。 在这空地里，两位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在挥舞着拳头，互相攻击着，而他们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士兵，随着闹出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在这简陋的搏斗场上，随着某一方攻击的得手，都会响起阵阵欢呼，当然，也少不了谩骂，有斗殴就有下注，有下注就有人赔钱。 相较之下，大军的将领们享受的就要文雅多了，他们饮用的是大公特供的摩尔达维亚葡萄酒，吃下的是撒上香料的各种美食。他们甚至还有座位，虽说只是普通的长桌长凳，平日里都是普通士兵坐得，但现在这已是贵人的享受。 军中为数不多的妓女充作侍女穿梭于贵人武士之间，为他们灌满美酒，送上食物，还不忘扭动屁股搔首弄姿，这里都是罗斯的权贵，和他们共度一夜少不了报酬，若是能够被哪位大人看上，作为情人那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而这些卖弄也的确引起不少白日还在奋力搏杀武士的欲望，对于战阵之士来说，女人的肉体是排解那亢奋荷尔蒙的最佳方式。一些人已经拉着侍女离场，前往他们的帐篷，更有心急之人直接找了片灌木直接做了起来。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没有那种心思，比起女人，他们更在意今日的欢乐宴会，此刻的欢乐正是增进武士感情之时，正是和王公权贵交往之时。 在贵人们的面前，脸有刀疤的盖尔武士正在拨弄着他的琴弦，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来自于遥远的不列颠诸岛，但他凭着出色的吟唱使得自己站在了这里，吟唱那古老诗歌，他的面庞笼罩在兜帽中，蓝色的披风覆盖于身。 “哀哉，我曾度过的岁月，它们都去了哪里? 生命是否仅梦幻一场，或本来他们就不真实? 我曾经相信的事物啊，他们的确存在么? 也许是我沉睡过去了，无法逐一道明。 从前与我玩耍的孩子，皆老并步履瞒珊。 田野已被那烈焰烧毁，树木皆被砍伐。 本该绵延不绝的河流如今已不再流淌。 心中所拥有的悲伤，此身已无法承载。 世界外表看似美丽，是洁白、浅绿与鲜红。 一旦望入它内部，这世界不过漆黑如死亡罢。” “好，非常好！”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罗斯大公第一个大声叫好，大公已如此，那其他人自然纷纷跟上，鼓掌声与叫好声响成一片。 诗歌的意境使得大公眼中流下泪来，他想起自己渡过的那些岁月，那些算计和征战，那些失败与功绩，但现在这些对于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一切都仿佛是一场大梦。 诗人抱着琴对在场众人鞠躬表示谢意，大公的侍从送上一袋金币，这是来自雅罗斯拉夫的赏赐，诗人接过就在喧闹之中退下。 诗人离去没有一会儿，整个会场又变得无比喧哗，人们吹嘘自己的功绩，大口饮用大公的葡萄酒，用它们把食物冲下。 “罗斯季斯拉夫！” 大公擦干眼泪，收拾好表情，呼喊他的孙子，这场战争的最大功臣。 正与身边的年轻武士吹嘘交谈战场经历的罗斯王子立即站起，他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大公要向众人介绍自己这个立下莫大战功的孙子。 站起来的罗斯季斯拉夫感受到了无数目光，这些目光有羡慕，有崇拜，更有嫉妒，但他都坦然接受，自己用血与火换来了这一切，这都是他应该得到的。 他的攻势是战场转折点，奠定了胜利的基础，他夺回了家族多年都想要收获的祖先头骨，并把它献给了大公，他所立下的功绩使得无数荣耀集于此身，是那么光彩夺目。 “过来，跪在我的身前。” 罗斯王子走到他的祖父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雅罗斯拉夫看着大孙子，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居然立下如此功绩，还完成了家族夙愿，让他不得不感叹上帝的意志真是不可琢磨。 “罗斯季斯拉夫，你的荣耀为你赢得了它。” 大公一挥手，侧立的侍从捧着盘子走上，大公揭开上方的红布，露出下面珠光宝气的首饰。 无数红蓝宝石镶嵌在白银项链之上，而那项链上挂着的，是一枚精致小巧的圣母像抱子画图，这画像是用金线构成，镶装的边框上都是黄金，而且四角都镶嵌了绿宝石。 众人发出一片惊叹，如此华贵精致的珠宝哪怕是在帝都君主的宝库里都足以作为宝物，这更是基辅的至宝，而现在大公要把它交给自己的孙子。 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局势居然这样发展，很多人以为大公会送出的不过是金银臂环或是戒指，但居然是送出如此珍宝，很多人更加重视起罗斯季斯拉夫，因为大公的重视一览无余啊。 大叔的眼神里满是对出色后辈的赞叹，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家族人才辈出更为值得高兴，而二叔的眼中神色却颇为复杂，他只是在默默的品尝大公的葡萄酒，内心五味杂陈。 “为胜利者欢呼吧。” “万岁！万岁！罗斯季斯拉夫万岁！” 罗斯大公高吼着，而众人自然紧随其后，而他们的声音传了出去，听到的士兵们也开始高呼他的名字，渐渐地，整个会场上所有人都在为之呼喊。 ————————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基辅变乱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个夜晚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最为满足的夜晚，无数荣耀伴随于身，无数人呼喊自己的名字，他的未来无比光明，仿佛走在一条光明的大路上。 这个夜晚他也抛去昔日的矜持，把一杯又一杯葡萄酒牛饮下肚，喝得自己差点起不了身，好在最后的意志力让他控制住了自己，才没有彻底烂醉如泥。 当第二日的太阳升起来时，曾经的战场躺满了醉鬼，当因波洛韦次人从城下匆匆离去而派出的佩城侦查兵找到这里时，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愕然。 胜利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佩城，那座城市自然陷入欢乐，他们的大公赢得了胜利，他们不用再处于游牧弯刀的威胁之下。 罗斯王子的三叔弗谢沃洛德带着亲兵越出城市，匆忙来到父亲和兄弟身边，在此他也得知罗斯季斯拉夫的功绩，年轻的王公不由得为侄子的功绩而惊讶，如此年轻的战阵王公，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佩城的民兵也陆续赶到战场，开始帮助基辅的军队收拾战场，对佩城人来说，他们救了自己，那帮他们打扫战场也是应该的，大家的热情都非常高昂。 到了中午时，宿醉的影响在地上的酒鬼中消散，他们艰难拍着脑袋爬了起来，然后就被亲兵赶去做各种杂物，战场还得处理，军营还需收拾。 不过仅仅过了两天，他们就不得不丢下这些工作，把他们交给佩城市民，而罗斯大军的指挥官们心情则糟糕到了极致，雅罗斯拉夫的脸色最为难看，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基辅发生了暴乱。 ———————— 让我们把时间推移到前几日的夜晚，那时从战场逃离的黑帽军回到基辅，他们不惜马力的跑了快一天一夜，带去了大公军队大败的消息，随后陆陆续续抵达的罗斯溃兵更是无疑说明此事的真实性。 这使得基辅一瞬间就像是炸开一样，大公的失败意味着他们失去了保护，波洛韦次人的大军很快就将会抵达基辅，艰苦的围城战也将开始，而关于围城的恐怖许多人从老人口里已经听了无数次。 恐惧像是巨石一般压来，每个人都几乎被它所压垮，而这在城外的反应尤其巨大，而且引起了剧变。 基辅城外避难的农夫在大公离开后就再次被奸商用高粮价压榨，那些奸商的背后都是基辅的权贵，大公在的时候他们还有所收敛，大公离开后他们直接肆无忌惮起来，而且原本应该分发粮食的维彻直接连粮食都不发了，那“贫民窟”里已经饿死不少人了。 大公的失败消息成为压倒民众的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榨的不满与对战争的恐惧混合起来，在人群之中不断发酵，并且发生质变，而质变一旦完成，那结果将非常恐怖。 而也就是这时，一群佩伦信徒突然站了出来，告诉民众是城里崇拜十字架神的人制造了这一切，是他们导致了今天的困境。 斯拉夫诸神的信徒这些日子一直在农民之中活动，他们用粮食和医疗赢得了众人的信任。现在，他们开始引导民众的愤怒，而结果非常成功。 “杀光那些基督徒！” “把他们都烧死！” “让那个什么基督滚出罗斯！是它带来了那些贪得无厌者！” 满腹怨言与仇恨的农民发出这样的声音，他们的怒火已经被全面点起，曾经不敢说出的话语现在都肆无忌惮的说出，甚至连许多市民都加入他们的行列，市民们也受那些该死权贵的压迫，日子也并不好过。 没有人出来阻止这一切，维彻的民兵早就不管城外发生的事情，现在这一切自然无力管辖。 “对，就是这样！去杀死那些该死的老爷！去夺回你们的东西！” 术士站于高处吼叫着，随着他的话语，那些激昂的情绪到达了最高峰。而术士的脸上也出现疯狂的表情，面前这无比狂热的景象，正是他最为需要的。 人民的怒火已经燃起，基辅的权贵在这一刻突然发现，本来应该尽在掌握的局势居然就不在掌握之中，那些本来被他们不当事情的农夫市民，这一刻都突然拿起武器来反抗他们！ 连黑帽军也骚动起来，反正他们已经背叛了罗斯大公，那现在再背叛背叛又有什么，趁着这个机会去基辅抢一波才是应该做得，反正雅罗斯拉夫多半也死了（他们看来）。 随着基辅的城门被不知道什么人打开，一直被拒之门外的农夫拿着武器进入城内，而城内那些躁动者也高举武器，还有游牧骑手在街道上奔驰，一切都变了。 ———————— 罗斯季斯拉夫的红宅原本平日里是很安静的，毕竟罗斯季斯拉夫除了晚上外，基本都不在自己的宅邸，但是现在，院墙之上立着无数火把，身着甲胄之人遍布期间，还有人正在调试弓箭。 “佐伊殿下，还请随我们走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那些暴民随时可能杀来！” 利奥此刻一副武士打扮，戴着尖顶铁帽，穿着锁子甲，配上他那强壮的身体，完全看不出他实际上是位精通书卷之人。 利奥手下的文员们也是如此打扮，多多少少用甲胄武装起了自己，只不过比起利奥，这些群人就是怎么看怎么蹩脚，歪歪扭扭完全没有个士兵样子。 相较之下，佐伊身边那些罗斯王子留下的亲兵站得是那么挺立，这一身盔甲穿在身上就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腰板还挺得笔直，手一直搭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而立。 “不行，绝对不行。” 佐伊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发盘在脑后，话语里满是斩钉截铁之意。 “我丈夫的积蓄就在这里，他不能丢了这笔钱，我是不会走得。” 在罗斯王子的红宅里，放置的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庞大财富，是未来创业的基础。 “这……想来您的丈夫也不会怪您的，现在保住性命最重要啊！那些金银我们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 利奥也算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信，因此他知道这个消息，但是比起金银，他更在乎保住佐伊的性命，一方面是出于他和佐伊那类似亲情的感情，另外一方面，若是佐伊没了，那他的投资可以说是彻底失败，这是利奥绝对不愿意看到情况。 但是佐伊都那么说了，他也没有办法，至于强行带走，不是他不能强行带走佐伊，而是他手下这些个刚穿上盔甲的歪瓜裂枣，是肯定打不过保护佐伊的那几十个亲兵。 “佐伊殿下，门外来了一队武装人员，他们说要见您。” 这时一个亲兵推开门，传达了一个让局势骤然紧张起来的消息。 ————————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王子党羽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佐伊，男主人不在，现在就是她拿主意。 拜占庭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她尚是第一次遭遇面对如此境况，昔日她都是在他人的决定下随波逐流，没想到竟有一日轮到她来决定在场众人的命运，上帝的意志真是无法揣测。 佐伊的不适只是持续片刻，因为她的目标非常清晰，非常明确，她的坚持是为了保住丈夫交付自己的一切，这关系到他们的未来，他们的前途。 “既然点名要见我，那就让我去见见他们。” 佐伊说完，大步流星的迈开双腿，走出红宅大厅，武装仆人和亲兵见女主人出现连忙让开道路。 前帝都高官有些愣神，他印象里这女孩从来都没有如此坚定果断，这使得他颇为不适，看来真的是变了，佐伊不是需要他羽翼庇护的没落公主，而他利奥也不是可以呼风唤雨的高官，如今她是主人，自己是臣下。 利奥跟了上去，其他希腊人也忙不迭跟上，佐伊要是出什么问题，所有人都逃不过惩罚。 红宅的院墙高约4米，墙上搭建有不少木制平台，是弓箭手站立的位置，矛兵也可以在这用长矛对入侵者刺击，见佐伊到来，士兵们纷纷让开路，让他们的女主人通过。 佐伊站在院墙上，而她眼前就是那支呼喊她前来的队伍，一看望去，众多披盔戴胄的战士屹立于下，他们的数量粗略看去，起码在百人之上。 在如今的基辅，百人甲士已是一支不可忽略的力量，若是他们想要进攻红宅，那么这里是绝对守不住的 “武士们，我是佐伊，罗斯季斯拉夫的妻子，你要见我现在来了，里面要说什么？” 虽然内心有着些许的怯懦，但佐伊把她隐藏得很好，她没有显露任何的惊慌，反而表现得充满自信，就像是下方这百人不过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农民，但回应她的是沉默，下方的罗斯无数没人任何言语，只是沉默着屹立于此。 此刻局势骤然紧张了起来，红宅里每个人都在担忧：这支队伍到底是敌是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红宅内许多人把武器已经拔了出来，时刻准备厮杀。 终于，在佐伊都快要绷不住，从容都快维持不下去时，那支队伍里走出来一个人，而这个人的出现让红宅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是一张发须皆为金色的脸庞，浑身上下满是百战精锐的气息，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敏锐。 “佐伊夫人，是我，波列伊。” 基辅将军的声音让每个人紧张的神经得以放松，来得是朋友，不是敌人，而且还是战友。 “我召集了城内所有站在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边的人，把能武装的都武装了起来，路上还有一些避难的市民加入了我们，现在请让我们进去吧。” 波列伊，佐伊知道这个人，他是自己那从未谋面的已故公公的好友，来到基辅之后，这位没少来拜访他的丈夫，她也因此和这位混了个熟脸。 这位本来是基辅的千夫长，统领基辅的维彻民兵，但是在弗拉基米尔（主角父亲）死后，和弗拉基米尔相处甚密的他很快就被剥夺职位，只能做个小小的百夫长，也是因此他靠拢罗斯季斯拉夫最为积极，并且隐隐在众人中有着首领之势。 而现在可以宣布他坐实这个身份了，毕竟整个基辅的罗斯季斯拉夫派都被他召集起来，来到王子的红宅提供保护。 “原来是您，波列伊大人，真是感谢您的帮助。打开大门，朋友的加入会让我们的盾墙更加强盛。” 佐伊说起丈夫教给她的那些话语，伴随她的话关闭的大门也徐徐打开，这支前来支援和抱团的队伍就这样进入其中。 随着这数百人进入，佐伊这才注意到其实其中不少人都是妇女、老人和孩子，头盔下的面容要么年轻得过分，要么老得过分。 虽说人多消耗的粮食也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基辅的混乱不可能持续太久，现在需要更多拿剑的手臂，以在可能的冲击中守住自己的家园和性命。 佐伊最为看重的则是波列伊，这个千千夫长居然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之中召集那么多人，这组织的能力不容小视啊。 “辛苦您了，波洛伊大人。” 佐伊对着这位基辅将军恭敬的行礼，她的言行风度中满是帝都的华贵。 “这一路其实并没有那么危险，佐伊夫人。” 回礼后的波列伊脸上出现回忆的色彩，回想起他的经历，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打猎一般，而对这历经无数战事的将军来说这也的确只是打猎，毕竟再更凶险的情况已经见了不少了。 “大股暴民和作乱的游牧者都在围攻基辅权贵的宅邸，街上也就三三两两作乱的抢劫犯，而他们看到我那么大的队伍马上就躲起来，而愚蠢的不躲的都被我们杀死，还有些人看到我的脸就吓跑，哈哈哈，应该是我以前抓过的犯人。” 作为基辅曾经的千夫长，波列伊也得执行维护治安的任务，而由于他的严苛，被他收拾的犯人数量可是不少，这群人怕他怕到了骨子里去。 “不过说到犯人，唉，看来基辅监狱也被攻破，让这群人跑出来了，现在整个基辅都乱了套，那些该死的权贵，大公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要太过分，而他们就像是没有看到过一般，听进去大公话的人还不到一半。” 作为基辅地头蛇和曾经的治安官，波列伊对于局势怎么发展成这样可是太清楚了，那部分控制着城市粮食市场的权贵贪得无厌，加上战败消息的刺激，才导致今天的景象。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撑过这几天吧，等那些暴民杀够抢够，或是维彻民兵还能组织力量镇压，基辅也秩序也该恢复。” 佐伊一边说着，一边邀请这位将军走入红宅，而就在他们步入厅堂之时，身后的基辅却有一从黑烟升上云霄…… ————————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异教动向 “饶了……饶了我吧！我的钱都在地下室，里面全都可以拿走！” 在燃烧的庄园外，几个暴民正把被俘的老爷像死狗般拖到狼藉的前庭，在那里为主人奋战到底的侍卫和农民的尸体混杂在一起。 面对大群暴民的围攻，这座宅邸的守卫者坚持了足足一个小时，但还是被前仆后继的敌人打败，而接下来就是对败者的屠杀。 这位老爷是做和帝都的贸易的，因此他的前庭里有不少来自帝都的珍贵花卉，但它们如今都被曾经连踏入此地都被视为是亵渎的农夫像杂草一样踩死。 “对不起，老爷，您必须死，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才攻破您这里，这是在拯救您那被十字架上的可怜虫所蛊惑的灵魂。” 脸上身上都抹着白灰的佩伦信徒高举以白银为柄的匕首，把这位曾经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商业巨子开膛破肚，那人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而在匕首刺入其心脏的那一刻，惨叫截然而止。 “亵渎者的灵魂已经被我献祭，佩伦大神非常满意。” 那信徒狂热站起，把满是鲜血的匕首在手中挥动，就像是为向天空中的佩伦神展现他的杀戮。 那些暴乱的农夫市民都对着这信徒不断地朝拜，在他们看来这是无比神圣的一刻，是向天上的佩伦献上祭品的一刻。 在献祭之后，就是快乐的瓜分祭品的财物了，其中那些信徒得到的最多，毕竟就是他们掀起了这场狂潮，是他们控制着狂潮的发展。 如今的基辅俨然已变成无法之地，突如其来的暴动瞬间打垮维彻军队的组织力，维彻民兵还没组织起来就被冲得稀烂，只能各自回家，守好家门。 而权贵的亲兵和侍卫大多跟随大公征伐，基辅城内的数量加起也不过上百之数，根本没法上街平乱。 至于大公的亲兵，留守者只有数百之数，守好弗拉基米尔宫已是极限，他们的指挥官也不敢冒着弗拉基米尔宫出问题的风险派兵镇压，这个基辅最强大的武力集团就这样没法出动。 没了执法者，犯罪自然就肆无忌惮起来，各种丑恶的事件在基辅的天空下不断发生，劫掠者横行不法，而安分守己只能闭紧家门，期盼其不要临门。 黑帽军的游牧骑手有序的洗劫基辅的富裕市民，他们之中不少人和平时就来过基辅，对于不少谁是穷人谁是富人还是了解的，他们抢来无数的财富和珍宝，还与暴民合作攻打那些难撬的宅邸，吃里面那些无比鲜美的嫩肉。 男人被杀死，女人被强暴，孩子被掷入火中，基督徒被战马拖死在街道上，平日里连荒野里都不会怎么上演的事情，现在却在罗斯国土的文明中心、众城之母基辅上演。 “大人，很不妙啊，自知无力抵抗的权贵要么跑到弗拉基米尔宫，要么跑到圣索菲亚大教堂，剩下的都是塞满护卫的宅邸，这些宅邸都非常难打，每次攻击我们都得死不少人。至于圣索菲亚大教堂和弗拉基米尔宫，对那里我们完全无能为力，没用的农夫被射几箭就崩溃了，而且据说维彻的民兵正在集结……” 在燃烧宅邸的不远处，几个佩伦信徒正对他们的首领，那个苍老的术士报告他们基辅的局势发展，术士穿着一身黑袍，对眼前的火焰没有丝毫的在意，他的身边是扛着双手斧的狼皮衣战士，许多人身上满是鲜血。 这些狼皮战士在攻克权贵宅邸时发挥了巨大作用，在服下老术士的密药后，这些战士陷入了无比狂热的状态，他们悍不畏死，哪怕是被刀剑砍中，被长矛贯穿都不能立即要他们的命，而这些人却还可以狂热的反击。正是他们摧毁了为数不多的守卫的信心，让他们一败涂地，只能引颈待屠。 老术士虽外表已老了，但是他的思维完全没有，依然活络得让人恐惧，身体也满身肌肉，根本不像是老头子应有的样子。 术士身后是扛着佩伦神像的壮汉，这些人脸上身上也抹着白灰，两眼里闪过的是狂热的光芒，看向那老术士时这样的狂热更是上了一层台阶。在他们眼中这位术士无所不能，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他就是上天神灵的代言人！ “告诉草原的牧民，让他们去击溃民兵，作为报酬，他们可以抓基辅人作为奴隶。” “是。” 老术士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以基辅人作为报酬，换取那些唯利是图的游牧骑手的帮助。不过在佩伦的信徒看来，基辅人基本都倒向那虚伪的十字架神灵，那么让他们吃苦头也是理所应当的。 “告诉所有人，让我们前往基督徒的神殿，亵渎神灵的留里克宫殿与权贵宅邸可以先放放，但是基督徒的神殿必须摧毁。” 这样说着，老术士看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台阶穹顶，眼中闪过疯狂之色。 “我们必须攻破那里！用那些修士的头颅向诸神献礼！就让我们给诸神献上大礼吧！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信徒的狂热呼喊不绝于耳，基督的荣耀仿佛都在此刻被异教的声威所震慑，所掩盖。 只不过在所有人都陷入狂热的时候，那术士却小声吩咐亲信做好逃跑的计划，准备好逃跑的必要。 虽说老术士是个狂信徒，但他深知保有退路视为道理，现在他的事业看上去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实则危如垂卵，随时可能落入深渊。 老术士能够组成起来那么大的异教群体，就是因为他总是在一帆风顺之时却总是想着如何后退，正是坚持这个原则这让他成为波洛茨克公都不得不重视的对象，也是因此波洛茨克公才会邀请他到基辅上演这场大剧，但是他才不会为那位当枪呢！ 他的目的其实到现在已经全部达到了，还没有走只是看能不能更上一层楼，若是可以毁灭那基督徒的教堂，这将使得整个罗斯都为之震动！ ————————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教会危机 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毫无疑问是罗斯最大奇迹，它与诺城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并列，都有着浓烈的东帝国风格——它们的建造本就就有东帝国的设计师和工匠参与——代表罗斯大公与帝都的紧密联系，以及大公对罗斯国土的强大控制。 基辅人也颇为这座宏大教堂而自豪，毕竟这是基辅的奇观，是他们的奇观，雅罗斯拉夫大公在此还是荒野时大胜游牧入侵者的荣耀更是让此地更具特殊意义，也是因为这宏伟存在，许多人改信投向了基督门下，它已成为天主的力量在罗斯的显现。 也是因此，当佩伦信徒掀起席卷整个城市的变乱后，这里也成为他们首要的毁灭目标，而基督徒，尤其是许多基辅权贵都到这里来避难，想要依靠坚固的教堂坚守到混乱的消弭。 毕竟混乱总是不能持久的，当人们的激情散去，对生命的珍视与对武力的恐惧就会附上水面，那时起混乱便会走向消弭。 而掀起暴乱之人也知道这点，他们在狂热暴徒的簇拥之下，掀起了对这主之殿堂的攻击。 如今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就像是一座堡垒一般，教堂大门前遍布用家具构成的路障，教堂的守卫者披坚执锐站在其后，甲胄与武器上鲜血连同路障与广场上的尸体，说明此前进攻者的下场。 “去死吧！该死的基督徒！” 拿着抢来的武器，狂热的暴民成群结队涌向那高耸的教堂，而就在下一刻，无数箭矢从被敲破的玻璃窗户中射出，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暴民当即被射倒了数十人，死亡与鲜血遏制了他们的狂热，让他们的脑袋终于清醒，暴民丢下同伴的尸体，就这样作鸟兽散去。 教堂内传来一阵欢呼，为他们又一次击败了暴民而欢呼。 在天主圣象之前，已经穿上锁子环甲的都主教伊拉里昂正对其祷告，当胜利的消息传来，都主教默念着“天主保佑”，起身看向身后祷告的众人。 “感谢天主恩赐与将士用命吧，暴民又一次被击败了！” “感谢天主！” 身着甲胄的权贵修士齐声呼到，而在内心他们都清楚重点在于都主教后面那句话，但在场面上并不能这样说，这是主的殿堂，怎可说出如此忤逆之话语。 教堂穹顶之上，圣人与统治者的马赛克画像默默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世间百态，但又从不干预。 在场所有人都已做好出战的准备，他们的妻女都被送到地下室，入口处都作了良好的隐蔽。只要那些暴民攻破门前的防御，他们就会来到教堂门后作那最后的厮杀。 结束祷告之后，众人即刻回到各自岗位，伤员需要转运，物资需要补充，防御需要加强，得做得事情还有很多。 而都主教叫过一位亲信牧师，塞给他一个白银十字架。 “去罗斯季斯拉夫的红宅，告诉那里我们需要帮助，这是我的信物，他们看到会明白的。已有信徒告诉我一大群异教徒正在接近，不是基辅这些货色，而是正儿八经的异教疯子，我们需要支援，不然根本守不住主的殿堂。” “是，都主教，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去找那位王子的部下，那么大个基辅就没有其他人可以找吗？” 亲信应下了都主教的安排，也同时说出他的疑惑，为什么要去找那个王子，去弗拉基米尔宫或是那些基辅权贵那里寻求帮助不更好吗？ “弗拉基米尔宫的守卫不会离开他们的堡垒，我们也就只能在那位王子那里寻求帮助了。” 虔信天主的权贵已经在这里，剩下的里面，没人会帮一个政治前途死亡的人——除了弗拉基米尔的儿子外。 这是都主教没有说出来的话语。 他曾是弗拉基米尔（主角爹）的人，这个标签一直跟着他。他曾经也想转换阵营，但是那些人不愿意接纳他，毕竟坑已经被占完了，哪儿又有多得出来给他呢？他的政治前途几乎死亡。 在此前的岁月里，他大力援助了弗拉基米尔的儿子，后来见罗斯季斯拉夫的出色，他出于投机加大了投资，希望这位王子能够获得更加出色的功绩，这一方面是出于对故友之子的帮助，而另一方面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毕竟是自己最后后路。 他内心对于转换阵营依然抱有幻想，所以没有明确的表露他的站队，继续向那些人表示投靠的意向，毕竟倒向罗斯季斯拉夫不管未来如何，终究是得离开繁华的基辅的，对于已经适应城市繁荣的老者来说，让他离开此地也太折磨了。 曾经的他在荒野里狂热散播着主的信仰，但是现在，基辅的优越生活已经让他变了。 不过虽然他的思维鼠首两端，但是他这样做反而让那些人确信他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人，对此，我们的都主教大人只是一味装傻，毕竟现实太残酷，还是幻想吧。而现在，死亡的威胁让都主教无法继续装傻。 都主教暗暗发誓，只要他挺过今日的灾祸，那么他就全面倒向罗斯季斯拉夫，都这样了，他还幻想个什么呢。 ———————— “都主教大人要我们去拯救圣索菲亚大教堂？” 大约一个小时后，罗斯王子的红宅迎来了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色披风与兜帽下的来客，当守卫的兵士询问时，他表露了身份，是来自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牧师，而且还是都主教的亲信。 接下来自然就是把这位请到红宅里，去见当下掌握局势的女主人佐伊。而在这位牧师表露自己来意后，于是就有了上面这句惊叹。 “是的，我们只能依托您的丈夫的力量了，异教徒的围攻非常猛烈，主的殿堂正危在旦夕！” 牧师的话语中满是诚恳的希望，希望面前的这位夫人可以派出力量来帮助教会。 佐伊坐在主位上，把手搭在额头，她很是为难，她清楚伊拉里昂都主教对丈夫的帮助，但也知道他的态度暧昧。 摆在佐伊面前是一个两难决定，帮助伊拉里昂，红宅的防御被减弱，帮助后这个盟友还可能继续暧昧不清，而不帮助，丈夫可能失去他在基辅可以争取的最大政治盟友。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着，都等待着佐伊的决定，每个人都清楚这个决定要冒的风险是多么巨大，是多么难做，所以他们只是等着，没有人提出意见，压力全压到这个16岁的女孩身上。 ———————— 正文 第七十章 披挂上阵 “我们会帮助教会的。” 最终，佐伊给出了一个让那位牧师大舒口气的决定。 “我们必须捍卫主之殿堂，天主的荣耀必须被保护，这是每个基督徒的责任。” 佐伊的话语斩钉截铁且大义凛然，堵住了所有反对者的口，毕竟谁又敢于反抗如此大义呢？在场诸位难道都是要否认基督徒的身份与荣耀吗？这可是毫无疑问的政治死亡。 波列伊则为她的手腕而赞叹，如此年纪就会这样利用话术，而利奥更多是惊讶，他印象里这个女孩可不会这样做。 “太感谢您了！佐伊夫人，愿天主保佑您的灵魂。” 牧师忙不得的画着十字，感谢的话语就像放开闸门的水流一般涌出，而佐伊则是用温和的话语以对，安抚这位天主的信仰者。佐伊的话语非常老练，显然是经过了专门的练习。 利奥看着这一切，神色很是复杂，佐伊这表现掀翻他对这养女的往日印象，本来的花瓶现在却展现出手腕，如此年纪就表现出此等资质，她的未来一定不会简单。 不知为何，帝都队伍老官僚突然想起了他的梦想，他还记得那个梦想，那个风光重返君士坦丁堡的梦想，本来他都是纯粹当成一个梦，但现在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这个梦没有往日那般渺茫了。 出动命令很快被下达，波列伊选出近百位年龄和装备合适的战士，以加入这场出击，听到是去援助教会，许多人的反应都很狂热，基辅的中上阶层已基本基督化，如今到第三代已不乏坚定信徒。 但是就在波列伊准备带着军队出征的时候，他却被告知将要带领军队出击的是佐伊，而不是他这个基辅老将。 “我不同意，佐伊夫人，您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率军去做这样的事情呢？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应该走开！” 波列伊的声音很大，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众人不由自主的围了上来，想要看他们的女主人会如何作答。 而穿着有些宽大的锁子甲，把头发盘在脑后的佐伊并没有因此而恼怒什么，她的表情依然很平淡，就像是在经历很平常的事情。 “波列伊大人，相较之下，我认为红宅的金银更加宝贵，更需要您这样的战阵之士护卫，更何况为救援教会，我们还抽走了过半的战士，这里就更需要您的坐镇，我一个弱女子是做不到的。” 听着女主人的话，波列伊表情为难起来，佐伊的话不是全无道理，但是让女人上阵，而且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妻子上阵，这实在是…… “可是……可是您终究是个女人。” “奥尔加夫人不也曾亲自上阵为丈夫复仇吗？为何我就不能这样了？” 佐伊提起的奥尔加夫人是斯维亚托斯拉夫（就是脑袋变成酒杯那个）的母亲，这位夫人在丈夫被袭击死亡后亲自为丈夫复仇，屠灭了背叛他的部落，代年幼的儿子治理基辅罗斯一直到其成年，还曾出行帝都，气度一度折服帝都的君主，也是罗斯最早皈依基督的统治者。 搬出奥尔加的名字让佐伊获得极为强大的说服力，这也是对波列伊那女人怎能上阵的最大反驳，奥尔加可是留里克家族的先祖，无人敢于质疑这位。 波列伊的确是被反驳到了，他直接被佐伊噎住，支支吾吾说不出反驳的话语，但脸上的为难表表情依然没有消散，见状，佐伊一想也明白为何。 “请您放心吧，波列伊大人，我不会亲自到战场上去厮杀的。” “那……那可真是太好了。” 获得佐伊的保证，波列伊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一些，方才佐伊的话语已经让他看清他阻止不了这位夫人去战场，所以他现在主要害怕这位年轻的夫人想不开去战场上搏斗，被人砍下脑袋，就这样香消玉损，那些暴民可不懂什么贵族规矩，没准还有更加惨烈的经历。 “这样吧，我把我的亲兵再派给您一些，他们都是经历了许多战斗的老兵，一旦局势不利他们会马上送您回来，您看怎么样？” 虽然获得了保证，但波列伊转念一想，终究还是不放心，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再上一道保险，让亲随去保护佐伊，情况不对马上送她回来。 “不必须了，大人。” 佐伊却拒绝了他，正在波列伊错愕之时，佐伊身后面庞笼罩在锁子面纱下的士兵牵来了一匹黑色战马，在他们服侍之下佐伊登了上去，佐伊骑马的姿态很是自然优雅，一看就是练过马术。 “我父亲留下的忠实部下会保护我的，从我父亲被流放时他们就在跟随，既然跟随到了现在，那么我比任何人都信任他们的忠诚，信任他们可以保护我的安全。” 说完佐伊就调转马头离开，她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也不用说什么了。 那些阉人卫士紧紧跟在后面，他们曾是米海尔五世的护卫，现在则是佐伊·卡拉法蒂斯的护卫，他们会像是保护皇帝一样保护她的安全，他们也比任何护卫都要可靠。 旁观的利奥骑马跟了上去，若是平时他定会努力劝告佐伊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但现在他的观念已经变了，在利奥看来，这个女孩已有统领他的资格，让他为王前驱的资格。更是因为这样，他才更需要留在这个女孩身边，只有保护好她，他那虚无缥缈的梦想才有实现的可能。 “这可真是……” 看着那位夫人骑马离去，波列伊愕然的摸了摸脑袋，那么多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的女人。 “好了，都散了都散了。” 波列伊回过神来，不耐烦的对围观的兵士吼道，他们也的确在这些吼道之下一哄而散，这段时间波列伊没少操练他们，在这些人中他的威望还是很大。 “看来我们的王子殿下真是找了个好老婆。” 波列伊最后这样说道，话语里的羡慕多于感叹，这般女子可不多见啊。 ————————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佩伦密药 无数双肮脏的赤脚踏过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广场，踏过一具具尸体和散落的箭矢。 又是无数利箭打下，无甲的暴民纷纷惨叫倒地，但是这次他们没有一哄而散，散布在暴民中的狂热信徒不断狂呼嚎叫，用信仰和狂热把暴民的士气一次次拉到满。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教堂大门前的路障，开始努力攀爬，而防守者也不示弱，长矛和刀剑齐下，把进攻者戳下。 惨叫声不绝于耳，暴民虽人数众多，但却根本施展不开，后来者就这样被堵在后面，还被守军的箭矢不断无情收割，每当一阵弓弦响动，就有数十人惨叫着倒下，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受伤者基本九死一生，更何况暴民连个医生都不存在。 甲士疯狂的砍杀，就像是屠宰一般把敌人一个接一个斩杀，鲜血流的遍地都是，自然也溅满了他们的身体，使得他们就像是一群恶鬼一般恐怖，就像是地狱里的魔鬼，但现在的确是他们守着天主的殿堂。 不少暴民看到这样的场景魂直接都被吓没了，想跑后面又全都是人，根本跑不了，只能被人群硬推着去面对敌人，接着被一刀斩下，变成尸体堆的成员。 其实暴民中不少人都是被裹挟而来的，毕竟他们打基辅是为了求活，现在粮食金银也抢到手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早日跑路，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和那些凶神恶煞的甲士拼命。 暴民的士气越来越低，不断出现逃亡者，佩伦信徒虽多，但也不能面面具到，一时让不少人逃走。 而面对这样的局势，佩伦信徒不是没有注意到，也不是没有无动于衷，更没有打着什么用暴民去消磨教堂守卫者体力的主意，而是在为进攻作着最后的准备。 “你将会更加强壮。” 老术士说着，把一把黄色粉末撒向下方那些几乎赤身裸体，露出强壮的胸膛与四肢，只披狼皮衣的战士，他们的头顶就是恶狼的头颅，这让这群战士看起来更加可憎。 随着他们吸入白色的粉末，他们肉眼可见的亢奋起来，就像是发春的野兽一般，只不过他们现在散发的却是疯狂的杀戮欲望。 “你会感到巨大的力量。” 佩伦的信徒在这些战士的身上用不知名的颜料画出诡异的图案，画上这些图案后，这些战士更加狂暴了一些，明显要竭尽全力方能遏制自己的疯狂。 “你将会战无不胜，你将会力大无穷。” 老术士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燃烧的香炉，把其举在面前对着狼皮战士猛的一吹，小小的香炉之中却突然冒出大量烟雾把这些战士覆盖其中。 狼皮战士狂热而贪婪的吸收这些烟雾，这是佩伦的密药，吸入者将会获得巨大的力量与悍不畏死的意志，也是他们这些信仰佩伦的战士最为渴望的东西，只要吸下了它们，自己就将享受到佩伦的恩赐，成为无比强大的战士。 那种感觉让人上瘾，哪怕是在吸入佩伦的神药后整整半天都没法正常活动，他们也对此甘之如饴，哪怕是最上等的蜂蜜也无法与它相比！ 当烟雾散去，露出的是一个个双目赤红的战士，老术士看到自己的杰作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有了这些狂乱的战士，那个教堂里的人都得死！那个十字架之神的殿堂必须被毁掉！ ———————— 随着长矛刺入，穿着破烂亚麻上衣的暴民惨叫着从路障上跌下，还砸到了好几个他们的同伴。其他暴民见此都畏畏缩缩起来，敢于攀爬路障的基本上都死了，他们哪儿还敢继续爬啊，这简直是送命。 “哈哈，垃圾们，你们就这点本事吗？快老老实实滚回家吧，羸弱的诸神并不能保佑你们攻破主的殿堂！这样还可以保住你们的小命。” 拒工事而守的罗斯卫士发出无情的嘲笑，嘲笑进攻者和他们的神灵，他们也得的确有那个资本嘲笑，这个疯狂之夜暴民对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进攻全都失败了，他们的攻击反而是自取其辱。 这些嘲笑在暴民群中引发了一阵骚动，被裹挟而来的早就想跑了，而本来就是坚定的进攻者因此感到了侮辱，进攻欲望更加强烈，想跑的和想打的这下就先起了冲突，双方本就堆在一起还互相推攘，矛盾一起直接就闹疯了，甚至还有人打了起来。 守卫者们就这样看了一场斗殴笑话，甚至连弓箭手都停止射击看他们打，还不时为其中的人叫好，一场本来严肃的攻城这样一经历，瞬间就像是一个菜市场了。 只不过这种氛围只持续了一会儿，因为一群战士的出现让双方都不得不重视起来，那是一群身披狼皮，强壮赤目的战士。 人群自动让开了道路，而教堂方面，那一波波的箭矢再次洒了下来，洒在了他们的头顶，暴民溃逃了，他们已经因此倒下了众多同伴，但是那些狼皮战士依然在前进，他们加快了速度，冲向教堂的大门，哪怕是箭矢射在身上，他们也像是没事人一般，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冲击，就好像疯魔了一般。 看见如此疯狂的战士，哪怕是已斩下无数暴民的罗斯战士也不得感到心惊胆战，但是荣耀和骄傲使得他们压下慌乱，迎战这些服下佩伦密药的疯子。 战士刺出长矛，却被身披狼皮者轻松闪过，就在他迟疑时，却猛然发现视线翻了不过来，原来是自己已被枭下首级。 一个接着一个狼皮战士就这样轻松翻过让无数暴民倒下的路障，接着就是在路障后大开杀戒，罗斯武士惊恐的发现，哪怕是捅破这些人心脏，他们都可以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秒挥出战斧，杀死那敌人，至于穿刺他们身体什么的，更是不能让其有一丝的停留。只有一次性砍掉或射船他们的脑子，才能让这些疯狂之辈死去，但是这太难了，他们面前的可都是不惧生死的疯子！ 罗斯武士们不得不撤入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大门后，当最后一个人撤入，黄铜的大门也随之关闭，在门后传来的，是无数武器劈砍在门上的声音，黄铜大门上精美的浮雕就这样被破坏，但此刻已经无人在乎这些。 ————————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狂热渐息 “快，把家具都堆上去，不能让他们进来。” 在忙乱声中，圣索菲亚神圣殿堂的守卫者手忙脚乱的把教堂内各种家具堆在那另一面不断传来刀劈斧砍声的黄铜大门后。 虽说无人点出，但教堂中诸人都知道现在已是危急存亡的时刻，只要待那保护众人的黄铜大门被打破，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无比惨烈的杀戮，而他们多半是那个失败者。 有暴民想要从教堂的大窗爬入其中，只不过这都是送死罢了，每个窗口都有守卫把手，冒失者跌落下去的惨叫让紧张的众人获得些许的抚慰。 许多人都已做好死战的准备，他们不畏惧死亡，只畏惧那藏着家人的地下室被发现，他们在心中默默祷告，只希望天主能够满足他们这些卑微的愿望，只希望他们的死就足以让暴徒们满足。 伊拉里昂都主教正在侍从的服饰下穿戴盔甲，在原来那套锁子甲之上，还套上鳞甲，这让都主教感到了些许的吃力，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伊拉里昂是从罗斯的荒野里爬上都主教之位的，在那大公权威难以辐射之地，想要传播福音，保住性命，需要的不只是一张嘴，还有一副强健的身体与对战场之道的精通。 “又要杀戮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归此道，又拿起我的老伙计，愿天主保佑。” 抛开对身体状况下降的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拿起那镶嵌金银钉头锤，这件武器都主教总是让身边的随从携带，许多人都把它当成单纯的仪仗，但实际上这钉头锤跟随了都主教几十年，现在只是镶嵌上了金银而已，在过去的岁月里它敲碎了不知道多少异教狂徒的脑袋。 拿着这钉头锤，伊拉里昂仿佛回到年轻的岁月，那时他充满干劲，对罗斯的荒野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满脑子里都是挑战与改变的欲望。 只不过罗斯那无边的荒野最终还是使得他认清现实，只靠自己的一腔热血，不可能改变这片充斥异教的土地，他只有爬得更高，处在更高的位置上领导这一切，才能促使罗斯进入主上的天堂。 因此他捡起曾经毫不在意的文字，他写了许多文章，这些都是关于天主救赎与人类灵魂的文章，它们被献给统治基辅的大公，而大公很看重它们，更看中了写下这些文章的伊拉里昂。 伊拉里昂因此成为了罗斯第一位罗斯人都主教，他不遗余力的为传播主的福音而努力，派出更多的传教士前往荒野，促进罗斯人民的皈依，在他的治理下，罗斯教会欣欣向荣。 为了他的事业能够更好的进行下去，他在大公去世后将统治基辅的大公长子打好关系，本来一切都应该就这样发展下去，一切都应该无比顺利，但是大公长子的死打破了这一切，而接下来，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完成这些回忆，伊拉里昂看向身前的镜子，看到在基辅繁华生活他那保养良好的皮肤，看到略微富态的身体，看到满身的金银珠宝，伊拉里昂突然意识到曾经逃避不去思考的东西现已摆在他的面前，曾经连在荒野里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的他何时如此养尊处优了？ 伊拉里昂都主教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居然忽略对自身的苦修与锻炼，现在的他和帝都那些满脑肥肠的修士有什么区别吗？作为一个虔诚基督徒的道德感鞭挞着伊拉里昂，让都主教感到无比的罪恶。 “难道说，这就是天主对我沉浸富贵的惩罚吗？” 看向十字架上的救主，都主教难以抑制的说出了这句话。 突然，教堂的大门后传来无比猛烈的撞击声吸引走都主教的注意，他看到那黄铜大门在这一击之下扭曲变形，连挡在后面的家具都因此而震动，伊拉里昂见此皱起眉头，他知道，要开始了。 但此刻的他已毫无畏惧，他现在已经抛去了那些关于政治的谋划，脑中唯有一个念头——用异教徒或是自己的鲜血洗去此身的罪恶 ———————— “嘿！嘿！嘿！” 在整齐有力的号子声中，暴民扛着巨大的梁木撞向那黄铜的大门，无数刀劈斧砍而不能奈何的大门却在这一击下猛烈的震动，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撞开。 这梁木是暴民拆掉附近的房屋所得，为了找到这么合适的大木料，他们可没少杀人。 箭矢不断落在那临时攻城锤，不断有暴民倒在地上，但马上就有人接替他们的位置，那幢锤就像是死亡陷阱一般，把无数的人命吞噬，但依然有人前仆后继。 若是之前，面对这样的死亡陷阱，暴民早就作鸟兽散去，但是在此刻，杀戮和劫掠的欲望驱使着他们，在那门的后面就是金银财宝，每个人都能因此而发财！ 在无数暴民的期盼之中，那坚固的黄铜大门终于轰然破开，露出其后的罗斯守卫者，暴民带着他们那狂热意志就这样冲了上去，只不过撞上的是无情的刀剑。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守卫者都已保定了必死的决心，他们或是想要为天主献上灵魂，或是想要为家人死战到底，种种原因使得他们站在了一起，为此刻死战到底！ 以比暴民还疯狂的姿态，守卫者无畏的撞入暴民之中劈砍厮杀，仗着甲厚在敌阵里面冲杀，攻击甲胄抗得过去的就抗，扛不过去的就用肉身硬顶，哪怕是拼着自己被杀死，也得先干死敌人，哪怕是是用牙咬，也得把对面给咬死！ 伊拉里昂都主教更是一马当先，用他的钉锤给敌人不断脑袋开瓢，而他的两层甲胄足以保护他的安全。 以这更加疯狂的姿态，守卫者吓住了暴民，暴民本以为这些基督徒不可能挡住他们，但现在却是他们被杀得节节败退。至于暴民里面的佩伦信徒，他们也只能尽力阻止全面崩溃，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暴民一边狼狈后退，一边呼喊狼皮战士的出现，只要这些战士出现那胜利必然属于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大发神威的战士却一直不见踪影。 在远方，老术士看着这一切皱起了眉头，不是他不想出动那些疯狂的战士，而是在服用佩伦的迷药之后，服用者必须起码休息三个小时才能再次上阵，在段时间里他们只能像是死狗一般在那里奄奄一息的躺着。 也就是说老术士对此是一点招数都没有的，他只能看着局势这样恶化，看着他本来要给予基督徒致命一击的队伍被基督徒屠杀。 但扛着佩伦神徽的大汉们依然对老术士投来狂热的目光，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是老术士做不到的。 是不是应该开溜了呢 就在老术士思考与他平日里对信徒展现的无所不能人设相违背的事情时，他的身后传来巨大的号角声，随即他感到什么东西带着破空之势从他的身边飞过。 ————————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力挽狂澜 从老术士身边飞过的是一枚飞速旋转的石球，带着凌厉的气势，它砸在拥挤在一起的暴民群。 那副场景血腥到了极致，被砸烂的血肉骨头就这样混在一起，对人造成的冲击也无比巨大，无论是什么人，看到上一刻还在一同奋战的战友下一刻就变成一摊血泥，那冲击足够让不坚定之人直接疯狂。 暴民动摇了，死了那么多同伴，还经历如此惨烈的状况，只不过因为分散在暴民中的狂热者存在才勉强维持了组织，让他们继续作战，但士气依然岌岌可危。 “佩伦在上！这是怎么回事？” 老术士的话语里满是错愕，怎么突然会其他地方的进攻？是弗拉基米尔宫的那帮软脚虾终于动了？ 然后来得就是恐惧，这东西刚才就这样从他的身边飞过，要是再偏一点点，他就会变成和那里一样的肉泥。 带着内心的疑问，老术士看向攻击飞来的方向，他看到一架弩炮，几个希腊人正在操作着这东西，但现在要命的不是在这里，而是从弩炮旁冲下来的那些武士。 那是一伙顶盔贯甲的武士，他们的甲胄在火光下银光闪闪，统领他们的是一个骑在黑色战马上的纤细身影，那人的面庞笼罩在锁子面纱下，看不出是什么人，而在这人的四周护卫着同样把面庞笼罩在锁子面纱下的士兵。 这是哪位公子哥带着家里的亲兵出来了？老术士这样下意识想到，在他看来那个纤细的身影多半是个孩子，是不是女人，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 “佩伦的信徒们，去挡住异教徒！” 老术士吼叫着，呼唤他手中最后的力量投入战场，身边最后这近百信徒是他从部下和从暴民中所精选，他们都是最狂热的信徒，为了诸神可以心甘情愿献出生命。 本来这支力量是打算给圣索菲亚大教堂内顽固坚守的基督徒给予致命一击用的，但现在看来，只能用他们去挡住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敌人了。 老术士拿出最后的佩伦密药，毫不犹豫的撒在了他们之中，这些衣着简陋的信徒立刻双目赤红，但是同时也有人呕血着倒下，这些信徒良萎不齐，承受不了佩伦密药的效力也是很正常。 看着下方狂化的场景，老术士皱起来了眉头，足足有三分之一的人倒下，这是由于他仪式的粗糙而导致的。 狼皮战士平时在服用佩伦密药前都会做大量的准备工作，包括涂上用防护效果的颜料，渐进式的吸入粉末，以及最后吸下需要准备许久的烟雾，这样才能保证过程的安全，以及不至于留下太严重的后遗症，但现在时间紧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狂化信徒的意志已被狂暴所统治，他们现在的脑海里面只有杀戮，杀戮驱使着他们冲向袭来的敌人。 这样应该可以坚持一会儿。老术士松了一口气，接着他望向圣索菲亚大教堂，打算看看那边的形式如何，但是一眼望去，他看到的却是无数逃跑的暴民和在后面追杀的守卫者。 该死，老术士一拍脑袋，他方才太紧张了，居然忘记这边的局势也无比危险！ 必须跑路了。但就在老术士想着跑路时，他突然感觉胸口被击中，接下来是无与伦比的剧痛。 老术士知道，他的心脏被击中了，在即将死亡的最后一刻，老术士用全身的力气转过身来，想要看到那个杀死他的人。 接着他看到的是一个骑在黑马上，正拿着一把奇怪武器的纤细身影缓缓放下那武器，虽然老术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东西，但是直觉告诉他，是这东西杀死了自己，而这就是他最后的所思所想，接下来他的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不！” 扛着佩伦神徽的大汉们发出悲鸣，接着便是满脸的崩溃，他们所崇拜的无所不能之人就这样死了，怎么不能让他们崩溃呢？而随着术士的死，名为“群狼”的异教徒群体的核心也死亡，同时那强力而危险的佩伦密药的调试方法也从此失传。 ———————— “呀，射中了。” 佐伊放下十字弓，话语里满是惊讶。虽说她练习过十字弓的技艺，但是最多只射过动物，杀人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杀人让佐伊感觉有些恶心，但是也只是有些恶心罢了，那么远的距离射死一人产生的冲击也就那么多。 “恭喜您，殿下。” 总是沉默寡言的阉人护卫此刻说道，旋即递上了一把已经上好弓弦的十字弓，以让他们的女主人可以继续射击。 若是忽略四周的场景，你甚至可以把这视为帝都贵族的狩猎之景，仆从为主人送上弓箭，主人轻松扣弦射击，如此优雅从容的场景在君士坦丁堡从不少见，但这里是北方的基辅。 就连佐伊也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他想起来自己在帝都为数不多的猎杀经历。 在佐伊的身前，罗斯武士正在敌群中疯狂劈砍，把一个个脑袋砍下。 这些信徒虽说悍不畏死，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配合，只是一味盲目撞在罗斯人的盾墙上，然后被轻松斩杀。 甚至排在后面的还自相残杀，就像是对待仇敌一样，这些初次服用密药之人根本控制不了杀戮欲，视线中的幻觉直接把身边的战友变成了敌人。 利奥侧马冲入敌群之中，把敌人在马下践踏，用手中钢剑左右劈砍，把这些暴民斩于马前，许多长矛对着他刺来，但却被尽数劈掉。 一开始，当看着那些双目赤红的信徒冲来，武士们还如临大敌，结果打起来才发现这实际上都是些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看，悍不畏死是悍不畏死，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利用这悍不畏死战斗。 利奥见此直接勇敢冲入敌阵，打乱敌人的节奏，让他们早日崩溃，于是就有了方才的疯狂劈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密药的作用也消散了，一瞬间那些悍不畏死者突然就软脚虾起来，变得绵软无力，甚至还有人直接倒在地上，武士们抓住机会，把这些敌人屠杀怠尽。 ————————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夫妻情深 “上帝保佑，佐伊夫人，您的支援真的是太及时了。” 在遍布尸骸的战场上，伊拉里昂都主教在修士与武士簇拥下来到佐伊面前，话语里满是感谢之意，还对佐伊划了一个十字。 都主教的身上满是鲜血，不过全是暴民和异教徒的，都主教方才简直就是在敌群里面“洗澡”，若不是那套坚固盔甲早就死了无数次。 “不过是天主信徒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佐伊谦卑的低下头，口上说着场面话，双方内心对实际的原因都心知肚明，但这是不可说出的。 “基辅最大的祸乱之源已经被解决，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着手恢复城市的秩序？” 佐伊一边看着部下正屠杀着那些因服用异教徒的药物而动弹不得的狼皮战士，一边对都主教说道。 伊拉里昂都主教眉头一挑，这个要求很值得玩味啊，这是要把他彻底和罗斯季斯拉夫绑死啊。不过也无所谓，都主教的心态已经变了，回到荒野就回到荒野吧，他要再次走上那苦修之路，至于倒向罗斯季斯拉夫，他早就应该认识到他只有这个选择，而不是一直逃避。 “当然，我会把教会的力量都派去协助您，基辅的秩序必须得到恢复。” 伊拉里昂笑着对佐伊说道，而佐伊也以笑容回之，两人就这样互相达成默契。 ———————— 圣索菲亚大教堂前那场大胜的消息就像是被风神之力携带一般，在整个基辅疯狂的传播。 一度被叛乱的游牧军队打垮的维彻民兵纷纷开始向广场集结，还有一些市民也拿起武器走出了家门，终于可以结束这场混乱了，这正是人们最渴望的事情，所以他们踊跃支持，很多时候人民需要的只是一个主心骨，有了主心骨事情自然就会做成。 就连那些固守坚固宅邸的权贵也派出武士清理宅邸周围的暴民，弗拉基米尔宫方面见局势稳定，亦派出了他们的力量。对暴乱者的清剿也随之开始，民兵穿行过一条又一条大街，处决任何他们看到的为非作歹之人，接着把他们的尸体挂起以作威慑。 各方的清剿虽然在进行，但由于各种政治经济的原因，他们的配合非常拙劣，若是老术士还在，他会利用各方的不协调不配合来调动自己的力量，集中兵力先一溃一路，剩下的自然士气涣散，没准可以重新让混乱主宰基辅街头，但现在他死了，暴民也没有人可以组织。 其实在老术士死亡的那个夜晚，随着消息传了出去，聪明人基本都逃走了，他们很清楚的意识到接下来必然会是对作乱者的清剿杀戮，现在不跑就真的没命了。叛乱的黑帽军也跑了，游牧民对危机的嗅觉向来敏锐。 现在还留在基辅的，要么是愚蠢之徒，要么是贪婪之辈，基本都是些好言劝不了送死鬼的货色，所以现在他们都死了，尸体被挂起示众，对所有潜在作乱者发出无言的警告。 还有不少人则被关押了起来，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好运，只是晚些日子被处决罢了。 基辅的正常生活也因此得以恢复，市民从他们小屋门后胆战心惊的走出，和邻居交谈如何躲过这疯狂的几日，然后在维彻组织下加入尸体搬运与废墟清理之中。 还有人在哭泣，不少人在这变乱中失去了亲朋好友，但很快眼泪就被收起，继续为明天而忙碌，这是一个艰难的时代，人们对死亡并不难接受，因为明日终会继续。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斯大军回到了基辅，只不过他们看见的却不是预料中混乱的聚落，而是正在恢复秩序的城市。 ———————— “什么？你说是佐伊救了都主教，还和都主教一起恢复了基辅的秩序？” 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骑兵队是最早冲入基辅的，本来已准备大开杀戒的他们遇到的却是执勤的维彻民兵，以及明显安稳的城市，看不出来报告里那种混乱。而在和民兵的交谈之中，罗斯季斯拉夫获得消息，让他如何都想不到的消息。 “这这这……这可真是……” 在再一次从民兵口中获得肯定答复之后，罗斯季斯拉夫都有些吐字不清，他实在是太吃惊了，那个他印象里花瓶般的妻子，居然成为基辅平定的关键人物。 “扬，格瓦兰，部队就交给你们，我得回家去一趟！” 罗斯季斯拉夫丢下话语给掌旗官和亲兵队长，然后管也不管他们究竟有没有听到，就这样直接跑了，搞得这两人面面相窥，不由得感到尴尬。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他们也可以理解，若换成自己处于同样的位置，反应恐怕也差不多。 ———————— 罗斯王子奔驰在基辅的街道上，还好混乱平息没有多久，街上没有几个人，不然按照平日里基辅那个人口密度，撞上人乃至是撞死人是板上钉钉的。 当罗斯季斯拉夫猛然推开红宅的大门时，所有看到主人归来的武士和仆人全部都跪了下去，若是平时罗斯王子还会温和的令他们起身，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个心情。 “佐伊！” 罗斯王子冲入他们夫妻的房间，看到因丈夫突然归来而有些惊讶的佐伊，佐伊此刻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脸上没有任何妆容，一副正要休息的样子。 年轻的夫人脸上立即浮现了欣喜之色，那是见丈夫平安归来的喜悦，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罗斯季斯拉夫就捏住了她的脸。 “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个晚上做得事情多危险，你一个女人怎么跑去那种地方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里带着气愤与心疼，他气的是妻子居然去冒那么大的险，而心疼的也是妻子冒那么大的险。 “我知道了……不要再捏了啦！好痛的！” 佐伊的语气里满是委屈的，她本以为可以获得丈夫的表扬，结果迎来的却是这样的指责，还被丈夫这样捏脸，这让她的眼角直接就出现了泪花，这些日子里的委屈和疲惫都在此刻涌上心头。 而见到妻子这样子，罗斯季斯拉夫心也软了起来，他松开了捏着妻子脸庞的手，接着把它放在了妻子脑袋上轻轻的抚摸，一开始佐伊还很排斥，但是很快脸上就露出幼兽被抚摸的舒适表情。 ————————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掀起大狱 “好了，我那么着急也是因为担心你啊，别生气了，可以吗？。” 罗斯季斯拉夫摸着妻子那柔顺宛如绸缎的黑色秀发，感受着少女身上的青春气息，怜爱之意涌上心头，他无法想象这纤细的身影如何身站大军之前，是如何肩负起那巨大的责任。 佐伊这次帮了他许多，她保住了自己的财富，维护了基辅的秩序，还帮助了他的政治盟友，并让这位总是有些暧昧不清的盟友终于上了他们的战车，这些事情都做得非常出色。 一直以来，罗斯季斯拉夫本以为妻子不过是个漂亮的花瓶，是个需要丈夫怜爱的妻子，但现在佐伊却表示，若是需要，她也可以独当一面。 “恩。” 佐伊的脸蛋因情绪波动而变得通红，而在从那种激烈的情绪中缓过，接着感受到丈夫身上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那种战阵之士厮杀后都会炽热的血勇之气让她的脸更红，那因与丈夫离别的寂寞不断涌上，就像是波涛般袭来。 “罗斯季斯拉夫……” 佐伊的声音小得像是蚊吶一般。 “恩？” “我……我想……” 见妻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见她的喘息也越来越粗重，罗斯季斯拉夫会心一笑。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会让夫人满意的。” 像是抱起布偶娃娃般抱起妻子，罗斯季斯拉夫走向他们的大床，在此刻罗斯王子也不去想什么政治得失，什么是否合适，现在满足妻子最为重要。 就在这时，利奥和波列伊也急匆匆跑到他们房门前，这两位知道罗斯季斯拉夫匆匆归来就去找佐伊的事情，他们生怕罗斯王子因此而责怪夫人，因此赶忙过来解释。 但是当站在房门之前时，他们却又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喘息之声，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位长辈只能尴尬的对视一眼，旋即默默离开这不适合待着的地方，那两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人夫妻都这样，那他们还担心个啥。 但是苦恼接下来随着大公要求罗斯季斯拉夫归队的信使而到来，这种事情该怎么说呢？ ———————— 当那消息传到了雅罗斯拉夫的耳朵里面时，这位一路上都铁青着脸的罗斯大公终于露出了笑容，那是长辈的欣慰之笑。 “就让我的孙子好好放松吧。” 大公这样说道，随即让他的亲兵队长去帮忙管理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罗斯季斯拉夫在战场上立了大功，他的妻子还稳定了基辅的局势，享受这些特权都是应该的。 而罗斯季斯拉夫可以这样轻松过去了，但是其他人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基辅暴动严重损害了雅罗斯拉夫的权威，全罗斯的中心就这样被一群乞丐、暴民和牧民所洗劫，留里克还要不要颜面？那些农夫市民都会以此认为基辅权威的动摇，而为了恢复权威，摆在大公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 兴起大狱。 回到基辅的雅罗斯拉夫几乎是在到达弗拉基米尔宫的那一刻，就下令把几家基辅权贵全家都抓起来，为他们服务的普通人也全部都得抓，哪怕是最普通的小商人，也得进去。 这些人是基辅变乱的最大原因，到了这个地步，雅罗斯拉夫必须以雷霆手段给予制裁。 而处理这些人还不够，那些暴动的农夫市民也不能跑，以及趁火打劫等等游牧民，若不把他们抓起来砍头，那这是置基辅权威于何地？ 虽然留里克家族的权力基本触及不到社会基层，但若愿意下血本的话，那这样就可以做！ 亲兵队日夜不分的出击，他们在城内抓人，他们在城外抓人，只要和暴动有关系，那么都得抓！若是胆敢抗拒，那就就地处决！ 当雅罗斯拉夫发起疯来，没有任何人胆敢违抗这位统治罗斯近半个世纪的老人，整个罗斯也没有谁有能力对抗，当大海掀起怒涛狂波之时，无论怎么技艺娴熟的水手也只能祈祷神灵的保佑。 平日里敢和王公亲兵队对峙的维彻这次老实了，喊交人就交人，哪怕是抓的无辜者也交。自成一体的村社面对亲兵队的盔甲刀剑，也老实把人交出来，那些游牧部落要么老老实实交出财货，要么交出抢劫之人，要么就是直接跑路去草原，没人敢面对大公。 至于权贵们，平日他们敢和雅罗斯拉夫吵，但是现实看着大公一副谁闹事杀谁全家的样子，他们也怂了。 三个叔叔最近也非常忙碌，他们需要去清理敢于顽抗基辅权威之人，还要调查基辅暴动的异教徒的来历，已经是忙碌到了极点。 整个基辅地区就在雅罗斯拉夫的怒火中颤抖，恐怖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每天都有人在广场上被处决，到今天已经处决上百人，其中不乏权贵巨商，以及地方有力人士，而监狱里面还关着更多等待砍头的，还不断有人被送进来。 也是因此，哪怕是和平已经到来，基辅到街道还是空空荡荡，毕竟大家都在害怕，哪天要是被抓了怎么办，谁知道街上那些虎视眈眈的亲兵不会把自己抓起来？ 这一幕幕实在是太过血腥，哪怕是正教会都劝告大公收手，但是已经被儿子死亡和基辅暴乱刺激成这样的雅罗斯拉夫全都听不进去，他就是要杀人，只有用鲜血，才能重塑那权威！ 而广场之上流下的鲜血的确重塑了大公的威严，任何因此而想要动摇留里克权威之人也纷纷缩起了脑袋，雅罗斯拉夫的已经证明了他的意志，那还有谁胆敢触及霉头。 在达到效果之后，雅罗斯拉夫也放下高举的屠刀，广场上的处决已经被叫停，监狱也不再抓人，甚至还有人被陆陆续续的放出。基辅的紧张气氛随之一松，大公不杀人了，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大好事。 不过在完成这一切后，雅罗斯拉夫肉眼可见的老了下去，这一切耗尽了这位老人的精力，战事和动乱让他精疲力尽，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没有几个月可以活了。 这段日子里罗斯季斯拉夫到很是悠闲，解散修道院民兵后，他每天不是窝在房间里和妻子亲热，就是忙于《雅罗斯拉夫传》的结尾，他正忙着把这场大狱记入其中，他要在大公逝世之前，献上这本他准备许久的传记。 最近他的金库也获得了一波大扩张，由于战阵功绩和妻子在基辅暴动中的出力，雅罗斯拉夫送来了大量金银作为对孙子的奖励，现在整个基辅最轻松就是他罗斯季斯拉夫。 ————————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大公召见 在基辅渐渐恢复平静时，草原则越发走向混乱。 自布鲁士的死亡和战败传遍整个草原，草原那脆弱的和平迅速被打破，混战立即就拉开帷幕。 最初只是一些因争抢草场水源而发生的小冲突，但很快就演变成部落之间的厮杀和吞并，烈度就像是草原之上的野火一般疯狂加深。 草原上又再次充斥着战火，部落之间毫无信任，每日都要担心来自邻居的进攻，新的联盟不断崛起又旋即破碎，联盟结成的那一刻就在为背叛而准备，每个人都对邻人抱有最大的警惕之心，背叛之心也在警惕之下蠢蠢欲动。 也是因为草原的混乱，不少逃避战乱的小部落来到了罗斯，向罗斯屈服以换取保护，罗斯边境的草原部落不断增加着。 虽然由于黑帽军在基辅的肆虐，罗斯并不愿意接纳来自草原的部落，但游牧民想在边境上居住，岂是罗斯人可以阻止的，尤其是在这个雅罗斯拉夫奄奄一息，罗斯政治机器半停机的状态下。 据说布鲁士的部落已因众多部落的围攻而毁灭，他的儿子萨鲁带着部众逃到更远的东方，消失在罗斯和草原的政治舞台上。 说到这个，其实大公也在计划着讨伐那些在战场上逃离，还劫掠基辅的部落，之前对他们的责骂与抓捕只是表面上做做而已，但是由于大公的身体状态，这个计划也只能暂时放下。 被召集而来的大军也随之散去，经过这么久的战事，基辅以及其附属地区已无力供养那么庞大的军队，每个人都很满意，自波洛韦次人手中获得的牲畜和金银在满足王公贵族们的同时还足以让每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如今的基辅生产生活已经回归正常——前提是你不去看悬挂在广场上的尸体——但始终有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雅罗斯拉夫活不了多久了。 如此气氛之下自然人心思变，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波涛汹涌，权贵们都在互相勾兑，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盘算起来后雅罗斯拉夫时代的权力分配。 罗斯季斯拉夫甚至在市场上听到过对大公死后权力分配的讨论，眼下整座城市最在乎的就是这件事了。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也没少被人拜访，波列伊将军多次上门，劝说他早日准备，维沙塔叔叔也从斯城（斯摩棱斯克）寄信而来让他注意局势的变化，他最近任职为松香城的市长。 大公这个任命的用意罗斯季斯拉夫也明白，这毫无疑问是大公对他功绩的奖励——维沙塔可是他这派最铁杆的。 斯城位于罗斯的中心，乃是东西南北交汇之地，获取此地的控制可以说控制罗斯的命脉，大公这份奖励的确是太珍贵了。 也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期待起祖父的遗嘱，在那里将会宣布他死后罗斯国土的分配，自己到底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呢？ 说来也是讽刺，曾经在基辅散发无限光与热的统治者，现在却只能无力的倒在床上，身边只有几个亲兵随侍，而他的儿孙、他的臣属、他的人民全都盼着他早点死亡，好瓜分这位老祖父的遗产，好重洗当前的政治牌局，好迎来新的变化。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并未按照他臣下的建议准备什么，雅罗斯拉夫统治那么多年来，打下的政治体系是非常完善的，在历史上他的遗嘱保证诸雅罗斯拉维奇十来年的和平，若是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搞事作乱，那他就是找死。 罗斯季斯拉夫抓紧时间完善他的《雅罗斯拉夫传》，这本书若是现在不献给祖父，那就没有机会了。好在这本书本就步入了最后阶段，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波洛韦次战争，他早就可以完成了。 在补齐波洛韦次战争的论述，以及对雅罗斯拉夫回到基辅后一系列事件的描述，罗斯季斯拉夫为这本书划上了休止符，旋即他把这本编年史送到了弗拉基米尔宫。 而不久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获得了大公召见的命令。 ———————— 穿过弗拉基米尔宫前守卫亲兵的队列，罗斯季斯拉夫又一次走入了这罗斯的权力中心，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这座宫殿的戒备上升了好几个等级，亲兵的数量都直接翻了几倍。 在进入弗拉基米尔宫时罗斯季斯拉夫感到了大量异样的视线，王子回过头去，看到许多陌生身影别过视线，还看到这些人在用眼神无声的交流。 罗斯季斯拉夫明白，这些人是各方的探子，大家都在等待着消息，等待着雅罗斯拉夫去世的消息，因为这个消息产生的影响将震动整个罗斯，产生的影响将不可计量。 走过雄伟的什一税教堂，路过“圣者”弗拉基米尔从南方的东帝国城市带回的两匹青铜战马，穿过打理精致的庭园，罗斯季斯拉夫走到宫殿之前。大公的亲兵队长已等待多时，他带着罗斯季斯拉夫步入了这全罗斯的权力中心。 在进入大公房间门前时，罗斯季斯拉夫却先听到诗歌诗歌颂扬之声，那是他曾经听过的歌声： “哀哉，我曾度过的岁月，它们都去了哪里? 生命是否仅梦幻一场，或本来他们就不真实? 我曾经相信的事物啊，他们的确存在么? 也许是我沉睡过去了，无法逐一道明。 ……”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曾在战胜波洛韦次人的宴会上所听到的诗歌，他还记得当时祖父所受感触颇大，甚至流下感动的泪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祖父流泪。 亲兵队长带着王子走了进去，安静的站在一边，让诗人表演完毕，而那诗人也正是那个在庆功宴上演奏的盖尔人。 吟唱完毕后，随着大公的手势，那诗人鞠躬退下，季卡也随着这手势离开，现在，这房间里只剩下雅罗斯拉夫和他的孙子。 罗斯季斯拉夫眼见的注意到雅罗斯拉夫的手边放着一本书，那是红色的书皮，而他很熟悉这本书。 这是他所写的《雅罗斯拉夫传》。 ————————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智者思亡 “你的书我已经看过了，我的孙子。” 距离那夜的庆功宴之后，这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距离祖父那么近，而近距离观察下祖父的苍老也让他吃惊。 祖父躺在躺椅上，膝上盖着毛毯，穿得是一件灰色长袍。在他的印象里，祖父虽然苍老，但是也充满精力，但是现在的雅罗斯拉夫满脸都写着疲惫，曾经散发着无限光与热的罗斯红日，现在却像是一个普通老人一般虚弱，只有那双眼里不时闪过的狡黠说明着他的不凡。 大公房间的装饰比罗斯季斯拉夫预想得要简朴许多，没有什么数量品质夸张的金银饰品，也没有什么随时等候的仆人，倒是有着许多手抄书籍，看那些书籍的样子他们绝不是摆设，而是被祖父经常翻阅。 雅罗斯拉夫喜欢阅读，沉浸在基督的世界中，而现在喜欢坐在太阳下安静回忆往日的时光，想起年轻时曾经与之斗争的人物，想起自己坐下的功绩与罪孽，时不时叫那盖尔诗人吟唱起往日的诗歌，让他流下感动地泪水。 “这书我感觉很好，你小子为我说了不少好话，看不出来你那么善于玩弄文字游戏，帝都来的那几个学者怕是都没有你玩弄文字的水平高，这点心意我领了。” 雅罗斯拉夫举起罗斯王子所写的书，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他的《雅罗斯拉夫传》旁边是一本《六日谈》，它记载的是基督教的论述，上面满是祖父做得批注。 这是保加利亚作者的作品，当年卢卡主教没少逼自己读这玩意，罗斯季斯拉夫看这东西只觉得折磨，对于这些基督教理论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看祖父这样子，这书似乎他读得津津有味。 罗斯王子也并不意外，雅罗斯拉夫本就是以智者之名流传于世，他对于基督教哲学的研究只有几人可以比拟，哪怕是帝都那些学者都不一定在学识上能比过雅罗斯拉夫。 大公的话语让罗斯王子很高兴，因为这是祖父表示了对他的认可，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是雅罗斯拉夫接下来说得话却让局势急转直下。 “不过，也用不着这样玩文字游戏，回去改改吧，我还不用在这点事情上遮遮掩掩，留下不善战的名声就留下吧，我的战阵事业的确很不好看，你小子把书拿回去再改改，然后让那些修士抄下来，这书值得流传后世。” “啊？”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发出疑惑之声，怎么还这样，祖父不想作为一个完人留名于世吗？ “我一辈子打了那么多仗，我死后世人都会很快遗忘这些小小的冲突，世俗的征战后人不会铭记的，但是我对天主的贡献却与世长存，我的智慧将随之流传，神圣的索菲亚将见证这伟大的一切。” 雅罗斯拉夫的话语里满是惆怅，他对世俗的荣耀名声已不太在意，把那些战事写出对他的荣耀影响也不大。 “是。” 祖父都这样说了，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点头答应。 “说起来你小子如此善于玩弄文字，这样吧，我把我的私人藏书都送给你，里面还有我的批注，你都可以看看，阅读和写作是个好习惯，可一直要保持下去啊，这是让我们走向真正荣耀的唯一途径。” 祖父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话语里满是对儿孙的期望，他本就是精通文字，饱读经书之人，自然是希望儿孙都向着这个方向发展，唯有文字与书籍，才能带着留里克家族走向文明。 而罗斯王子对此亦是非常赞同，在他看来，哪怕是他日后可以带领基辅罗斯，也不过是名声流传于一地的人物罢了，但若在文字上创立功业，没准自己在后世就可以成为世界级的人物。 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想着，脸上难以抑制的流露出志得意满之意，作为后世来客，他在在方面充满信心。 而雅罗斯拉夫看着孙子的样子，他不由得想起年轻的时光，想起他起兵对抗父亲，想起他遭遇失败，想起他又是如何逆袭，想起他被迫和兄弟平分罗斯……一件件事情就像是走马灯一般从雅罗斯拉夫脑海中闪过，让他想起自己也曾经这般年轻，也曾经像孙子这般有着无限的可能与未来。 “非常感谢您，大……祖父。” 从美好畅想里回到现实世界的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对祖父致谢，他一开始还想用尊称，但是最后还是选择那更加亲切的称呼，而这让雅罗斯拉夫眼中的慈祥更甚，他已无意那些权位荣耀，在此刻他更像听到那些亲切的称呼。 但是随之浮现于脑海里的事情却又让他的眼神一黯，想起季卡的那些报告，有些事情……都是出色的后代，却……但好在他快要走了，不用看到血脉相残的那一步，这是一种逃避，但现在的他也只能逃避。 雅罗斯拉夫把这视天主对他的最后仁慈，让他看不到那些斗争与惨剧……就像当年是他和他的兄弟之间发生的那些。 而且还有波洛茨克公国的异动，这段时间来智者也查清那些异教徒从何而来，波洛茨克这次的行动可真是有够恶心，但现在这个问题明显已是他不能解决的，只能留给后代了…… 但他的内心还是有着悲哀，波洛茨克公国是他兄弟的后代所统治，他虽然不喜他们，但还是把他们视为家人，现在随着自己去了，基辅和明斯克就会彻底变成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吧…… “好，好，好，就这样走吧。” 掩盖住那些悲伤，雅罗斯拉夫把孙子给他写得传记交给了作者，而在罗斯季斯拉夫接过书籍的那一刻，他口中吐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以后要小心你的二叔，走吧。” 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了这句话，他身体一愣，接着微微点头，然后对大公鞠躬，接着走出了房间。 “唉。” 雅罗斯拉夫发出满含情绪的叹息，他对每个儿孙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也是因此，他让季卡销毁了那些报告，而现在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所说，已是他最大的偏心。 而且想起这孩子日后要前往那艰苦的林后之地，雅罗斯拉夫也不由得心疼，林后之地，那里是远离风暴漩涡，但是也太荒凉了，但这已经是他可以做出的最好选择。 “那个诗人呢？让他再进来，我还要再听听那首诗。” 雅罗斯拉夫呼喊起那个诗人，这个来自苏格兰的盖尔人有着一副好嗓子，虽然说有些时候有些不着调，但是面对大公时他总是无比认真，他吟唱起诗歌的时候都是可以让雅罗斯拉夫心安。 “遵命，大公。” 亲兵队长季卡立即回应道，不一会儿，弗拉基米尔宫内再次响起了悠扬的歌声，而宫殿的主人也沉浸在那丰富的情绪之中。 ———————— 正文 番外：《雅罗斯拉夫传》鉴析 《雅罗斯拉夫传》是基辅罗斯历史很重要的一部历史著作，成书于十一世纪中期，作者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是未来把基辅罗斯带上巅峰的大公。 它是基辅罗斯的第一部传记体史书，全书以雅罗斯拉夫一生为主线，着重介绍这位罗斯统治者的文治武功，并以此向我们展现基辅罗斯自十一世纪初期到中期的社会面貌。 这部史书的叙事显然模仿拜占庭的一系列传记，但致敬中出新，不落俗套，作者还专门描绘社会发展，以一个基辅普通市民家庭在雅罗斯拉夫治下的发展为脉络，讲述时代的变迁，表现了普通人在这个时代的经历，让基辅罗斯的社会图景更加清晰，在那个专注于统治者与信仰的时代，系统性对社会的描绘非常珍贵。 更可贵的是作者虽身为传主之孙，但在描述历史事实时并不忌讳，胜利就是胜利，失败就是失败，并且在描述战争时作者还不忘对其进行分析，客观的描述胜利或失败的原因，其中对战场的描述是考察那个时代战争的重要第一手史料。 通过对雅罗斯拉夫文治武功的描写，作者阐述基辅罗斯终将归于基督教信仰的未来，表示对文明的追求向往，表示了作者本人的政治理想。 本书作为罗斯最早的史书，是研究早期罗斯的重要资料，《雅罗斯拉夫传》中对罗斯社会诸多民族与社会的细节描写补充了基辅罗斯时代的历史细节，为社会学、民俗学研究做出巨大贡献，作者虽身为基督徒，但对多神教徒的信仰描述也非常详细，并且抱有尊敬的态度。 整本书中最为精彩的部分就是波洛韦次战争与基辅暴动，作为作者曾经亲自参与的历史事件，作者阐述了这两件事情爆发的历史背景、社会发现与事件脉络，对基辅罗斯的社会研究有着重大意义，至今对基辅罗斯中期社会研究永远都不会缺乏对这两部分的引用，争对它的讨论也永远是基辅罗斯研究的主题之一。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游牧投奔 “啊，这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在基辅的街道上，一个戴着翻边毡帽，穿着皮袄的游牧民发出如此抱怨。 虽说此人只是一副普通牧民的打扮，但是腰间那把刀柄上镶嵌着宝石的毫无疑问说明他身份不凡。 而身边护卫更是强调了这一点，这些人虽然穿着缝缝补补的盔甲，但是身上那百战精锐的气息不会骗人。 虽然明显是个草原贵人，但还是不影响留里克王公的亲兵把他和他的随从从府上赶走，就像是赶乞丐一样。 路过的市民都警惕的看着这些游牧民，自觉和他们隔开距离。 大家都还记得在基辅失秩的那段时间里这些游牧者的所作所为，不少人的家人都死在他们的手里，敌视的眼神接二连三的投来。 其实这些牧民并没有参与过那段时间的劫掠，他们现在的遭遇完全可以说是被波及。 而这些牧民也不太在乎这些眼神，这一路来他们已经习惯，更学会了无视，更何况计较这些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发出抱怨的牧民名叫瓦鲁，是基辅外的一位托尔克酋长，在与波洛韦次人的大战中，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逃跑，而是组织起族人坚定的和罗斯人站在一起，加入到斯维亚托斯拉夫的突袭，这让他最后得以享受胜利果实。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逃过黑帽军战场逃跑和劫掠基辅带来的影响。 若是雅罗斯拉夫还在，他断然不用如此担心，那位大公是有智慧的，知道怎么样做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但现在雅罗斯拉夫的身体状况已经不是一个秘密。 瓦鲁作为一个和罗斯人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托尔克酋长，他对雅罗斯拉夫的儿子们都很了解，正是这些了解让他现在急得和砂锅上的蚂蚁。 在雅罗斯拉夫死后，他的这些儿子为他收拾好后事与自己坐稳位置后，他们一定会继续他们父亲那最后想要做得事情，也就是展开对罗斯边境游牧部落的清剿，这也是他们为了立下权威而必须做得事情。 若是大公主导的讨伐，瓦鲁的部落毫无疑问能够在这场大清剿里面大发一笔，大公肯定是会征召他的部落加入讨伐， 但若是他的儿子们主动，那只可能是连他一起杀了。 雅罗斯拉夫的三个儿子对游牧民族都没有什么感觉，对他们的厌恶是大于对他们价值的重视，要是展开清剿，碾死它一个小部落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毕竟大军开进即可。 许多无辜小部落的想法和瓦鲁是一样的，因此瓦鲁把这些部落都集中在了身边，希望找到一位可以庇护他们的主人。 这些小部落基本上都已经在罗斯边境上待了几十年，本身在这几十年下来已经高度罗斯化了，这点从第二代第三代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同时具有草原和罗斯风格的名字越来越多。 许多人更是改信了罗斯的基督，还有人直接种起来了地，建立起村庄。 其实在罗斯和草原的边疆，甚至还有部落建立起城市，像是罗斯人一样过起定居的生活，沃伊尼这座城市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只不过那些草原同胞对他们城市的防御很有信心，根本不担忧罗斯人可能的讨伐。 至于逃入草原什么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草原上的混战又开始了，那么多小部落和流民都忙不迭逃到罗斯呢，再进去简直就是找死。 而且草原上的部落对他们这些罗斯化部落敌意都很大，去了草原马上就得面对八方围剿。 而他们寻求庇护的行动却到处碰壁，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沾上关系，毕竟游牧者的劫掠和雅罗斯拉夫的大狱刚过去不久，至于那些留里克王公，更是连面丢不见。 瓦鲁的抱怨正是因此，而现在他发现眼下只有一个人可以选择。 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 这位王子一开始就是他们这些游牧者最好的选择，待人和善，而且很愿意和游牧民族打交道，瓦鲁也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他还战功卓著，是大公眼里的大红人。 但是这人终究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肯定会被下放到罗斯某片荒野去当王公，而且多半是在罗斯国土深处。 要是投靠他的话，那他们整个部落也得随着这位王子深入那遍布河湾和林木的罗斯国土，从此与美丽的草原永远说上再见。 对这些游牧民来说，虽然已经罗斯化，但是他们对草原还是满是依赖，这是如今掌权的第一代中普遍存在的情况，而且部落的经济支柱终究还是畜牧，没了牧场怎么放牧。 正是出于这些担忧，瓦鲁把罗斯季斯拉夫放在了最后，作为最后的保险。 而现在，一切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瓦鲁现在也只能去找那位罗斯王子，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离开草原就离开草原把，再怎么样也比丢掉性命好。 “走，我们去那个罗斯季斯拉夫那里，我们现在也只能选他了。” ———————— 瓦鲁一行人驱马来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红宅，比起其他王公贵族的宅邸，这里的仆从待他们明显要温和许多，在他们靠近时甚至还主动上前询问来意，在了解他们要见王子殿下时更是主动请他们下马，并把马匹牵到一边去吃草料。 这让瓦鲁感到了一阵暖意，他见了那么多罗斯王公，没一个给他这样的待遇，那些仆人都趾高气扬，甚至还公然对他们索贿。 在仆人的带领下，瓦鲁穿过了庭院，酋长注意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红宅里还有不少人，贵族、商人，甚至还有雇佣兵都待在这里，他们或是在交谈，或是在等待。 瓦鲁本以为自己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但是仆人只是带他来到罗斯季斯拉夫的房门前，仆人简单通报几声，就示意瓦鲁请进。 就这样，瓦鲁见到基辅的亚历山大，武名已随着归乡的士兵而传遍罗斯国土的英雄，罗斯最年轻的骁将——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 ————————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紧锣密鼓 这是瓦鲁第一次见到这位武名响彻基辅的罗斯王子，而他的年轻让奋战数十年的酋长吃惊。 罗斯季斯拉夫今年不过十六岁而已，虽说在罗斯已算是成人且身材高大，但那脸庞还有透着些许稚嫩之感。 不过任何人看到他臂膀的强壮，都不会对其产生任何轻视。 面对草原酋长，罗斯季斯拉夫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温和请求他在面前坐下，还让金发的侍女端上了两杯蜜酒。 期间罗斯季斯拉夫生态自若，举手投足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质，很难让人相信他才16岁。 好一个翩翩少年。 瓦鲁在内心感叹道，不忘饮下蜜酒来掩盖内心的惊讶，见到本人后，瓦鲁不再怀疑对罗斯季斯拉夫夸赞有什么夸大，如此风度，如此从容，还有那一看就属于战士的臂膀，这怎么可能存在水分。 “那么，瓦鲁酋长，您来见我是为了什么呢。” 罗斯季斯拉夫亦饮下蜜酒，嘴上则直入主题。 “我和我的族人想要投靠您。” 没有什么迟疑，瓦鲁直截了当说出了他的请求，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微微一愣，似乎因为瓦鲁的直球而有些意外，但旋即就恢复常态，脸上的笑意也更加强烈，因为他现在正是需要力量的时刻，正是需要各路豪杰前来投靠的时刻。 “我欢迎任何人的投奔，瓦鲁酋长，当然也包括了你的部落，那么请问你的部落加起来有多少人呢？”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发生了微微的变化，既然是来投奔的，那也用不着那么多敬语了，他也直接抛出潜台词： 你的部落可以给我带来多少士兵。 “三千，所有老人孩子加起来三千，若是您需要，我们最多可以拿出七百把弯刀为您而战。” 瓦鲁当然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马上就报上他们可以提供的人手，当然，若是需要他们可以直接拿出整个部落三分之一的人为王子而战，但谁又会一开始就把筹码都给扔出来呢？ “七百……也好。” 罗斯季斯拉夫默念着这个数据，脸上产生思索的神色，虽说面对的是一个16岁的孩子，但是瓦鲁在看到他的思索还是非常担忧。 他的选择关系到族人的未来，若是他都不接纳他们，那他只能带着族人去草原拼命了。 “瓦鲁酋长，我们接受你的投奔，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部下了。” 罗斯季斯拉夫一挥手，示意侍女送上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放着五六个白银戒指，罗斯王子从中拿出来了一个，把它递给了酋长。 “这是一点小小的赠礼，还望您笑纳，它也是身份的象征，象征您已是我的部下。” 瓦鲁接过戒指时瞟了一眼，戒指上雕刻着一副骑手刺龙的图案，他知道这是基督徒崇拜的圣人圣乔治屠龙的场景。 瓦鲁的内心也随之一松，收下了这枚戒指，可以说他已经成为了罗斯季斯拉夫的人，族人的未来也安全了。 ———————— 送走眼前的游牧酋长，罗斯季斯拉夫方才的冷静与平淡即刻消失不见，眼下的他满面喜色，更符合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至于他为何那般高兴，就是因为这些游牧民的投靠太是时候了。 在离开弗拉基米尔宫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一直在忙着会见基辅内属于他父亲的势力，自从那次去了弗拉基米尔宫后，他明白祖父的去世也就这个月的事情，那么该为此做准备——做离开的准备。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安排下，这些属于他的势力已经开始购置各项物资，尤其是粮食，为即将的远行做着准备。 和他的那些叔叔不同，罗斯季斯拉夫是不想在祖父去世后的基辅多待一秒钟的。 祖父那日的提醒警醒了他，提醒他北方发生的那些事情，提醒他小心他的二叔，这让本来因为阴谋远去而松懈的罗斯季斯拉夫立即想起暗中还有人想要杀他呢！ 所以他要早点离开基辅，在参加完祖父的葬礼，听完遗嘱的宣布他就得走，只有到达封地，才能远离危险。 祖父的话也让罗斯季斯拉夫得以确认做下这一切的纠结是何人，而二叔那个人罗斯季斯拉夫是清楚的，他做出再下三滥的事情都毫不奇怪，指不定到时候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让他这个已经显露威胁的侄子去世呢。 所以他召集了各路贵族、商人与雇佣兵，与这些人商谈着各种事宜，让自己带去封地的力量更多。 他要和贵族商谈人手的分配，在对波洛韦次的大胜后，不少人表示了跟随的意愿，他需要收编他们。 他要和和商人商谈物资的购买，无论是到封地还是在路上，这些物资都是绝不能缺的，关系到未来的发展。 至于和雇佣兵的商谈，则是为了聚拢更多的力量，广阔的罗斯国土乃是需要用火与剑开辟之地，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多的力量。 而关于力量，那些牧民的投靠让他的力量更多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作用，就是可以让罗斯季斯拉夫更好完成他的流言计划。 这是一个罗斯王子打算在祖父去世后就开始推动的计划，计划的核心思路就是通过外来入侵或是暴动的谣言，促使部分基辅市民跟着他离开这片土地，前往他的封地去开拓。 罗斯季斯拉夫很需要驯服在留里克权威下的民众，这些人会是他未来统治的基本盘。 毕竟在广大的罗斯国土上，农民还需驯服，土地还需开拓，有一批可靠的自己人自然要好的多，他们无论是生产还是作战都是可靠的力量。 而一伙游牧人若是在基辅附近抢劫，那更能说明谣言的真实性，到时候人心惶惶，不少人肯定跟着他走。 至于对农民，罗斯季斯拉夫打算传出他的叔叔要把所有参与劫掠基辅的农民都杀光，毕竟之前雅罗斯拉夫的大狱珠玉在前，这足够吓到不少村子让他们跟自己离开。 正是在这样的准备之中，终于，那一天到来了。 ———————— 正文 第八十章 智者葬礼 主道成肉身1053年7月27日，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统治罗斯36年的雅罗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逝世，享年75岁。 在逝世前一天，大公就像是预感到他的死亡一般，前往基辅郊外的洞窟修道院。 而第二日，也就是今天，大公逝去的消息传来。 在这个时代来说，75岁已非常高寿，但他的死亡还是使得基辅染上悲伤之色，哪怕是在进行了那让众人胆战心惊的大狱之后也是如此。 对基辅市民来说，他们怎么都享受来自大公的恩惠享受了几十年。 在雅罗斯拉夫的手里，基辅获得进一步的繁荣，城市面积大大扩大，城内还建立起雄伟壮观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如此恩惠怎么可能不予以怀恋。 至于对于雅罗斯拉夫的儿孙们来说，他们虽然也为这位大家长的逝去而悲伤，但是他们也无比期待着这一刻，因为这宣布罗斯国土的重新分配即将到来。 洞窟修道院的修士在为大公整理好遗容后，把这位大人放在雪橇上，基辅方面派遣而来的教会人员将会把它运送到基辅。 留里克的子孙自然要亲自前往护送这位大家长的雪橇，这一日留里克的王公们都穿上了朴素的黑衣，加入护送的队列，罗斯王子自然也在其中。 而加入护送的不止雅罗斯拉夫的儿孙，还有他的许多臣民，很多人自发来为这位统治罗斯36年的大公送行，因为许多人就是在雅罗斯拉夫的治下走向富裕，因雅罗斯拉夫的政策而走向成功。 哪怕是与雅罗斯拉夫有仇之人，此刻也放下了仇恨，往日的辉煌权势如此已经全部逝去，再执着于仇恨之人也会感到无助惆怅，而正是这惆怅使得他们前来加入大公的送葬。 在雅罗斯拉夫送葬的这一天，整个天空都阴阴沉沉，让人不快，就像是为了响应此刻一般，凄凉的西风不时吹起，留里克的三叉戟随风飘扬，但旋即又无力搭在旗杆上。 教会的牧师们唱着规定的赞美歌，期间伴随着哭泣之声，这是为大公的逝世而哭泣的声音，罗斯大公施恩这片土地数十年，这些哭泣再正常不过。 哭泣最为厉害的就是雅罗斯拉夫的儿孙们，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大叔泪流满面，满面的悲伤痛苦，而二叔虽然没有多少眼泪留下，但每个人都看得到他的悲伤，至于三叔，也已经快悲伤得不能自已，得靠身边的亲兵扶着。 至于雅罗斯拉夫的孙子们，除了罗斯季斯拉夫外，他们的年纪都还太小了，稍微大一点的只是懵懵懂懂的随着大伙哭泣，而小一些的则用他们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要不是大人把他们的手紧紧拉住，早就满地乱跑了。 罗斯季斯拉夫此刻的内心也满是伤感，雅罗斯拉夫作为一位长辈毫无疑问是合格的，他对每个儿孙的爱都是一样，祖父对他的照顾与鼓励使得他走过那段颇为艰难的时期，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毫无疑问满怀感激。 而且在他的记忆里面，祖父也是那般的慈祥温和。 在留里克家族的成员后最为悲伤的就是大公亲兵，对于这些战士来说，雅罗斯拉夫的逝去意味着给予他们丰厚待遇的主人逝去，意味着那公正仁慈统御者逝去，而他们的未来也因此波澜起伏，不知走向何方。 但也已有人早已找好下家，毕竟大公逝去，那么亲兵们投靠他的儿孙也很是正常。 再后面的就是罗斯人民，他们多为基辅的体面市民，这是在雅罗斯拉夫支下富裕起来的一代人，对于雅罗斯拉夫自然无比的感激。 送葬的黑色队伍就这样穿越白雪皑皑的大地，不断有人被这声势浩大的队伍吸引，而随着越发靠近基辅，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虽然聚集之人众多，但没有人作怪捣乱，众人都知道这是无比严肃的时刻。 伴随着闪耀的金光，基辅的金门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发出那光芒的正是金门上通告教堂的尖顶。 伊拉里昂都主教携带着教会的高层已在此等候多时，更后的则是基辅市民，雅罗斯拉夫要走了，每个人都想出来看一看。 都主教顺理成章接过队伍的指挥权，带着他们走向雅罗斯拉夫修建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在那里，统治罗斯36年的统治者将迎来他的安息。 基辅的街道已被彻底净空，昔日喧嚷的街道如今却是一人都看不见，民众都挤在道路两侧，等待载着大公尸体的雪橇通过。 当送葬的队伍通过时，观看的民众不时传出哭泣之声，雅罗斯拉夫不是一个战阵之士，但他却是一个很好的统治者，民众对他的印象都无比良好，许多人都记得他的恩情——哪怕是在那场大狱后也是。 穿过悲伤的街道，通过曾与异教徒血战的广场，来到那雅罗斯拉夫大胜佩切涅格入侵者之地，这里矗立的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 伊贾斯拉夫、斯维亚托斯拉夫、弗谢沃洛德、还有罗斯季斯拉夫，他们四人一同抬起了雅罗斯拉夫的尸体，带着它进入圣索菲亚的神圣殿堂。 大理石的灵柩已准备多时，早在雅罗斯拉夫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便已下令准备，这大理石的上面刻画着天主受难的标志，代表了雅罗斯拉夫对天主的无上信仰。 在大理石灵柩内用天鹅绒与丝绸作为铺垫，这些昂贵的丝织品乃是罗斯大公的陪葬，平日里面他们是无比昂贵的奢侈品，而现在他们只是罗斯大公的陪葬品。 接下来，大公也被儿孙们放了进去。 在石棺关闭之前，罗斯季斯拉夫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祖父。 罗斯的大公穿得是名贵的紫袍，这是大公的吩咐，看来祖父终究还是对帝都充满向往，发须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依然充满威仪。 不止是罗斯季斯拉夫在看，他的叔叔们也在看，众人都不由自主的留下眼泪。 在这一刻，那些阴谋，那些算计，那些谋划都是过去，有的只有为仁慈家长逝去而悲伤的后代。 ————————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国土分配 随着雅罗斯拉夫的灵柩被安置完毕，这场葬礼也走到了最后。 都主教在众人面前为罗斯大公的灵魂作了最后的祷告，送上他真挚的祝福，宣告这场葬礼的结束，教士们再次唱起赞美诗，宣告一切的结束。 基辅民众为他们的大公送上最后的祷告，他们也随之散去，生活还得继续，前来送行已是对这位统治者最大的肯定。 留下来的是基辅的权贵与体面市民，以及留里克的后代，还有雅罗斯拉夫的亲兵们。 在场的留里克后代们的内心中悲伤少了许多，随之而来的则是严肃与期待，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就是分割罗斯国土的时刻。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却多了些别样的情绪，雅罗斯拉夫比起历史上早死了整整一年，历史已经些许偏离了它原来的轨迹了，这可是他知道的历史发生了变化…… “最后，我们将宣读雅罗斯拉夫大公的遗嘱，宣读对子孙的告诫，以及……对罗斯国土的分配。” 都主教的这段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所有人都无比期待，这就是分割罗斯的时刻。 雅罗斯拉夫的后代最为激动，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时刻。 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伊拉里昂都主教主动退下，而在他之后出现一个穿戴甲胄的身影，那个人在场所有人都认识，他就是基辅大公的亲兵队长——季卡。 对他来宣读遗嘱，众人并不意外，季卡自诺城起兵之日便开始追随大公，本就是雅罗斯拉夫最为信任之人，现在宣读遗嘱也是理所当然。 亲兵队长在众人的视线下从身后侍者端着的盘子上拿起一封信，把它对着众人展示，上面有留里克三叉戟的印章。 “我接下来讲宣读的是雅罗斯拉夫大公的遗嘱。” 随着亲兵队长的话语，他撕开了那遗嘱的封印，把里面的羊皮纸摊开，开始了朗读： “我的孩子们！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们要和睦相处，因为你们是同胞兄弟。如果你们彼此和睦相处，上帝就将同你们在一起，并帮助你们征服敌人，这样你们将能和平地生活；如果彼此仇视，闹纷争和内讧，则你们将毁灭自己，也将毁掉祖辈留下的国土，而这是他们付出了巨大的心血才获得的。所以你们要和平共处，兄弟之间要互相尊重。 现在我把我的基辅王位托付给大儿子，你们的哥哥伊贾斯拉夫。你们要听他的话，如同听我的话一样，就让他来接替我吧。我把切尔尼戈夫给予斯维亚托斯拉夫，把佩列亚斯拉夫给弗谢沃洛德，把罗斯托夫给我的孙子罗斯季斯拉夫，愿上帝眷顾你们的统治，愿你们仁慈的对待自己的臣民，阿门。” 宣读完大公的遗嘱，季卡对在场的诸位贵人鞠躬致敬，旋即退下，他扮演的角色已经扮演完毕，接下来故事就要交给大公的后代了。 随着这遗嘱，在这刻之后，罗斯国土上多了四位独立王公，如今的罗斯国土被一分为五（算上波洛茨克公国），五位王公将屹立于此。 众人对大公的安排惊讶但不意外，大叔就任基辅这是理所应当的，而二叔三叔本就已在切城佩城经营许久，把他们封到这里也是理所应当。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去罗斯托夫，一开始众人还为之一愣，但旋即也反应了过来，这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诺城是不可能交给他，这里必须留在基辅王位主人的手中，那么他可以去的地方，要么是西南罗斯，要么是东北罗斯——这是大家早就清楚的事情。 许多人的话语中不乏对罗斯季斯拉夫的叹息，让这样一个孩子去东北罗斯，真的是糟蹋他的功绩啊，而且那片土地那么荒凉，他真的待的住吗？ 罗斯季斯拉夫则在发愣，东北罗斯，居然是东北罗斯那个地方啊。 所谓的东北罗斯，在罗斯季斯拉夫还没有穿越的那个年代，它是俄罗斯的中心，莫斯科的所在之地，但是在这个时代，它却是一片无比蛮荒的地区，河湾与林地密布于其间，部落和自由农民分散居住。 而且还没有直达东北罗斯的道路，东北罗斯之所以被称为林后之地，就是因为它是身处那巨大的密林之后，想要前往东北罗斯，得先北上斯城，然后才能前往那片土地。 这片土地上只有少量罗斯城镇代表着文明与进步，而罗斯托夫就是其中最为繁荣的城市，当年罗斯人为繁荣的伏尔加贸易而来到这片土地，这里就是他们最早修建的城市，现在它则已成为罗斯在东北罗斯最大的城市。 过了一会儿，罗斯季斯拉夫从出神之中恢复了过来，开始衡量起利弊，其实对前往东北罗斯这件事，他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有些高兴。 知道历史的他很清楚那些富裕之地是会交给他的叔叔们，而他实际上的选择只有两个，东北罗斯和西南罗斯。 东北罗斯我们已经讲了，至于西南罗斯，这里是以加利西亚和沃里尼亚为中心的广大国土。这两个地方其实相差不大，东北罗斯虽然蛮荒，但至少深处内陆，还有庞大森林的庇护，免于游牧民族的侵扰。 而西南罗斯虽然在南方农业条件更好，但是却靠近波兰和匈牙利，在历史上这两国一直对西南罗斯有着渴望，后来更是大举入侵。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去面对两个封建王国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这片土地上也一样是遍布各种不服的部落。 可以说西南罗斯的危险反而更大，东北罗斯还更加安全，最大的威胁就伏尔加保加尔，但是伏尔加保加尔已经上百年没有和罗斯掀起战事。 不过想要开发这片土地，需要的资源可就多了。 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想到，同时他也暗暗下了决心，他的谣言计划得赶快来，他得用谣言让自己招募到足够的人手。 ————————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招揽移民 罗斯国土的分配并未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毕竟对基辅的普通市民来说，无论是谁当大公都对他们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 基辅的大人物们为权力的更迭而忙碌，而普通人继续他们的平静生活，战争带来的大量战利品刺激了基辅市场的繁荣，获得金银与牲畜的士兵总要售卖与消费。 之前由于雅罗斯拉夫兴起的大狱，这种繁荣不正常的被遏制，但随着大狱的平静以及基辅的权力更迭，那曾经被压抑的繁荣以一种更加猛烈之势归来。 但是在这样的平静生活之中，几个谣言却传了开来，没人知道它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却让基辅的市民与农夫都不安了起来。 第一个谣言是大公的儿子们要让曾在基辅作乱的农夫付出代价，要用血与火带给他们毁灭，哪怕是交出了财货和抢劫犯的村社也是如此。 这个谣言以极快速度在农村里传播，毕竟虽然那个夜晚农民们无比疯狂，但随着荷尔蒙褪去，对于王公清算的担忧随之涌来。 许多人开始上下打听着消息，还有人直接开始准备跑路，反正罗斯那么大，哪儿去不得。 而第二个谣言加剧了这种混乱，连本来不在乎这些事情的市民也不安起来，那就是游牧民族入侵的消息。 在雅罗斯拉夫已经击败波洛韦次人的情况下，这样的谣言本来应该是不成立的，但是当基辅城郊传来人家被洗劫以及游牧骑兵活动的消息，在当事人的现身说法之后，市民们再次躁动了起来。 本来这样的谣言应该是第一时间被制止的，但是负责基层管理的基辅维彻由于王公更位而带来的变乱而处于半瘫痪状态，只能维持最基本的城市治安维护，城外的事情根本管不了，其他那就更无能为力。 基辅因此再次人心惶惶起来，民众已经经历过大乱的洗礼，他们不想要再来经历第二次这种噩梦般的遭遇。 也就是这时，在基辅市民为可能的政治变乱和游牧入侵而担心的时候，如今的罗斯托夫王公罗斯季斯拉夫放出招募人手的消息，他即将前往东北罗斯就职，他需要招募一批农夫和市民安置在东北罗斯，同时王公许诺了地产和房屋。 这引得大量人群的加入，经过那些混乱，基辅产生了不少处于破产甚至破产边缘的市民，对他们来说与其继续在基辅贫困或被那些该死的犹太高利贷者逼得卖身为奴，到不如去那传说中的林后之地搏一搏。 还有一些人就是因为那些谣言而带来的影响了，他们惧怕战争和动乱再次到来，这些担忧促使他们加入罗斯季斯拉夫的移民队。 最后一些人就是单纯的投机者了，他们家产丰厚，也不担心谣言的可能，但出于对发达的欲望，他们选择跟随罗斯季斯拉夫，在这位王公身上下注赌他会带着众人走向富强。 而且还有来自佐伊的名声影响，佐伊在基辅平乱中的行动让她在基辅市民里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名声，许多人都信任着她的名字。 于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红宅前一时间人满为患，穿着粗布烂衣的农夫和衣着体面的市民挤在一起排队，在希腊文官的记录下加入王公的移民队。 ———————— “都注意了！保持秩序！不要插队！” 格瓦兰全副武装的行走于人群之中，这位罗斯壮士满脸皆是严肃，在这浑身都是战场气息壮士的威慑下，再不老实的市民和农夫都老老实实的排队——当然，还有那些手掌都搭在剑柄上的亲兵的作用在。 排队者无论认字与否，他们在见到那文书时都会被要求在两份写满文字的桦树皮上画圈，然后文书会交于签字者一份，以作加入移民队的证明。 白桦树皮是罗斯一种廉价的书写材料，毕竟白桦树到处都是，稍作处理就可以在上图画写作，在罗斯的应用非常广泛，从识字画画到家书公信都存在。 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选择它来作为和移民者的签约材料，毕竟要是全都用羊皮纸的话，罗斯季斯拉夫那点财力根本就顶不住，王公常年的写作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羊皮纸是多么昂贵。 在获得表示身份以及代表协议的桦树皮后，这些移民在把自己的家当送到王公的指定地点后可以在一边的财务那里获得一笔钱，都是足量的格里夫纳（可以理解为银子），这笔钱是给移民的开拔费用，让他们采购必要物资所用。 为了防止出现重复领取，王公请求了基辅维彻的帮助，这些维持治安的民兵认识街道上的大多数人，有他们的存在足以杜绝大部分冒领现象。 利奥负责统领这位文书和民兵，所有数据都要在他的这里进行全面汇总，这位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官僚现在陷入忙碌之中，但是这却让他找到一些熟悉的感觉，当年在帝都当官的时候，自己很多时候也是如此忙碌啊。 不过今天排列的队列却突然被一队跑来的罗斯士兵所打乱，那些士兵清空了人群，让身后的大人物得以来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红宅之前。 为首的罗斯王公穿着天鹅绒的外套，里面是黑色上衣，头上是一看就非常名贵的毛皮帽子，而在他的身后分别是波兰的骑士与罗斯的亲兵。 而这个人正是如今的基辅大公，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叔，伊贾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 格瓦兰看着这一幕只感觉要糟，他下意识认为这位是来问罪，毕竟在基辅大举招募人手，就是在损害新大公的产业啊。 许多人想得和亲兵队长一样，不少人都已经直接开溜了，免得留里克王公们神仙打架波及到他这些小虾米。 伊贾斯拉夫饶有兴趣的扫过眼前的一切，但他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快的表情，只是策马来到侄子的红宅前。 负责登记和统计的利奥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马不停蹄的来到大公面前，对这位大公恭敬的鞠躬，询问其来意。 而伊贾斯拉夫的回答非常简单。 “我是来见我的侄子。” ———————— 正文 第八十三章 血脉相连 新任基辅大公要见他的侄子，这哪儿有人胆敢阻拦，仆人赶紧把消息报告王公，而利奥和格瓦兰接待着大公进入红宅，他们这样也是为拖延些许时间，为主人多争取些反应时间。 伊贾斯拉夫对于两人的拖延显然已经看出，但是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温和的笑着，随意的和两人扯着淡，而这让这两位更加慌乱了。 而在红宅内，正和佐伊计算着财富用度的新王公听到他的大叔来了，他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一天早晚回来的。 给投来担忧眼神的佐伊一个没事的手势后，罗斯季斯拉夫离开摆满各种数据的桌子，去面对他的大叔。 罗斯季斯拉夫并不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担忧，毕竟自由人投奔王公乃是天经地义，哪怕是这些人曾经属于基辅大公也是如此，他又有什么要担忧的呢？ 当然，从法理上说是这样，实际上操作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大叔要兴师问罪，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受着。 但是兴师问罪就兴师问罪吧，反正自己马上要去东北罗斯那荒凉地方，和基辅这边关系怎样都无所谓。 就这样，在厅堂里，罗斯季斯拉夫见到了他的大叔，伊贾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 一见面，罗斯季斯拉夫就感到极大的压力，虽说脑子里想着不怕，但是面对基辅的新权势者，全罗斯的新大公，还是一个正在被他损害利益的权势者，畏惧还是涌上心头。 快速调整好情绪，把脸上表情收拾好，罗斯季斯拉夫坐在了大叔身边，看着这位基辅大公，但是出乎罗斯季斯拉夫意料的是，本来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大公现在却乐呵呵的，以非常温和的态度面对着罗斯季斯拉夫。 这让罗斯托夫王公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无法，罗斯季斯拉夫只好先和他的大叔行礼。 “大公。” “不用那么生分，罗斯季斯拉夫，我们都是亲人，不是吗？在这里叫我大叔即可。” 伊贾斯拉夫的回答很温和，话语里面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终究是心里有鬼，他觉得面前大叔这是在给他下套，因此不敢有任何的松懈，身体还是绷得像是一根弹簧。 “你这孩子，别那么拘谨，你想什么我们都明白，你私下搞得那些事情我们也都知道，别把我们当傻子。” 大叔见此摇摇头，直接说出了让罗斯季斯拉夫内心警笛大作的话语，这意思，叔叔们是知道了？ 当然，心里是这样想，但是面上不能有任何反应，于是罗斯季斯拉夫回答道： “您这是在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我们这几个坏叔叔的清洗，还有游牧者可能入侵的消息，好了，别装了，你小子不止能打仗，还那么多小心眼，真的是。” 终于，大叔的表情也出现了不快，直接点破罗斯季斯拉夫的布置。 “你以为你做得很周密吗？那些谣言最终获利的只有你一个人，要是这样我们都还看不出来，那我们也别当王公，直接退休颐养天年。” 既然大叔把一切都点得那么破，罗斯季斯拉夫也不再隐瞒，也没法隐瞒，与其丢人的装傻，还是直接面对吧。 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隐瞒多久，也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叔叔们，毕竟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任何人都是一想就通，但是他没想到大叔这个他眼中迟钝平庸的叔叔却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 罗斯季斯拉夫垂下脑袋，做好被问罪和臭骂的准备，不管大叔怎么骂，他应着就是。 而大叔的反应似乎是有些想笑，他在忙于继位的各种琐事和法律关系切割的事情同时还为这个侄子奔走那么久，他却这样，大叔半气半无语的说道： “看看你这反应！你难不成认为我们要对想给自己挣点家业的侄子怎么样？你在想什么呢？” 此刻，大叔话语里的关切和亲情此刻罗斯季斯拉夫终于感到，罗斯托夫王公迷茫的抬起头，脸上写满了疑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知道东北罗斯是个艰苦之地，知道你去那边艰难还没有什么依靠，所以我不怪你在基辅招募人手，但是你能不能和我说一声？到时候我直接在圣索菲亚广场上让你的人搭台子招人，而不是现在这样，看你门口排队的样子我都觉得堵。” 随着大叔的话语，罗斯季斯拉夫越来越惊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以平庸和吝啬著称的新基辅大公，居然是来和他说这个的。 而大叔的话还没有停，只见他继续说道： “而且我和你另外两个叔叔商量过了，我出2000奴隶和契农，你二叔出1500，你三叔出1000，这些人口都是给你的，让你在东北罗斯开辟产业用，还有粮食，我们为你准备足够上万人撑半年的量，足够你带着这些人去东北罗斯。” 若是说之前那些罗斯季斯拉夫是预料不到，而现在的他就是完完全全的吃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叔不仅没有兴师问罪，表示主动提供条件让他找人，还主动送人口给他！ “大……大叔，您为何这样做？” 罗斯季斯拉夫难以抑制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因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戚，因为父亲去世前吩咐我要照顾好所有兄弟与兄弟们的孩子，而这就是为什么。” 大叔用着一种天经地义的语气，他现在是留里克家族的大家长，在他看来这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没有为什么，就是应该这样做。 罗斯季斯拉夫就任罗斯托夫实际上是去开发东北罗斯，那么自己就应该拉着兄弟们为他提供帮助，让他这个留里克王公在那片土地扎根，让那里成为家族的真正领土。 “是，非常感谢，大叔。” 罗斯季斯拉夫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说出了这句话，曾经他是那么的警惕他的叔叔，结果他最为警惕的人现在却送来做要紧的支援，这可真是……让人无言。 “好了，也别谢什么了，这都是我应该的，你到了那边好好统治，那片土地无比野蛮，你的苦头还不少呢，若是出现什么问题，记得派人通知我们，别犯傻自己扛。” “是。” 最后，罗斯季斯拉夫只是说出这句话，他也只能说出这句话，因为其他都不合适。 ————————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万人移民 获得现今的基辅统治者的支持后，王公的招募立即顺利了许多，他把招募点安排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广场上，而大叔也的确如他所说的派来大量维彻民兵、乃至是他的亲兵帮助维持秩序。 基辅大公的支持使得最后一批还抱有顾虑之人也放下顾虑，报名点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毕竟现在基辅给人的感觉是那么不安，还是早日离开吧。 早已站在罗斯季斯拉夫这边的基辅贵族们也在准备，他们以波列伊为首，把家族成员和奴隶债农集结起来，并大量采购各种要紧物资，为前往东北罗斯开拓做准备。 罗斯托夫王公还派出部下主动到基辅城外的村社给拉拢村民，毕竟许多农民都是十分封闭，他们也许知道基辅的不安消息，但是他们骨子里面的保守与顽固还是使得他们不愿前往城市，这部分就需要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去主动拉拢。 这些行动取得的成果还算是不错，部分村子同意加入到罗斯托夫王公的移民队伍里。 而属于意外之喜的是，他们还拉来还没回到家乡的难民，在这些难民看来，反正家乡都被毁了那自己去那里不是去，去东北罗斯王公还会给他们扶持呢。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伊拉里昂都主教找到了罗斯季斯拉夫，他表示不久后就会辞去罗斯都主教的职位，带着一批教会的牧师和农民，和罗斯季斯拉夫一同前往东北罗斯。 伊拉里昂清楚，待到伊贾斯拉夫在基辅坐稳后，他是一定会把基辅都主教的职位给他亲近的牧师，而不是自己这个弗拉基米尔的残党，所以与其被主动解职，他还不如自己辞职前往东北罗斯，这样还体面许多。对此罗斯托夫王公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基辅暴动后他们就已实际上的绑在一起。 这位都主教和他的牧师加入可以解决在东北罗斯的正教传播问题，而且他们不是那些夸夸其谈、满脑肥肠的教会人员，多是在一线工作的基层牧师，罗斯季斯拉夫现在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实干者。 对于留里克王公们来说，基督教是加强对人民控制的手段，是让人民更加驯服的方法，正教的传播对他们只有益无害。 还有部分祖父的亲兵前来投靠他，祖父死后，大部分亲兵投向了三个叔叔，还有不少人去南方当雇佣兵了。 而自己虽然颇具武名，但不论如何要去的都是荒凉的东北罗斯，那里对很多人都没有吸引力。 就这样，罗斯季斯拉夫的移民队伍飞速膨胀着，而随着叔叔们赠予他的人口到达基辅，那喧哗更是达到了高峰。 ———————— 基辅城外，在那曾经屹立着逃难者的贫民窟的地方，这里在基辅暴乱后被大公的军队烧成废墟，但现在这里又建起新的建筑。 无数帐篷搭建在曾经的废墟上，期间遍布数不清的篝火，但是比起往日贫民窟的杂乱无序，这些帐篷都又多了纪律的韵味，它们都大体整齐的排列于大地之上，其间留着四通八达的道路。 这些帐篷是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规划之下搭建的，为的就是容纳那些愿意跟随它前往东北罗斯的移民。 这里已经有很多人生活，他们多为来自基辅附近地区的农夫与难民，还有叔叔们送来的那4500人口，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壮年男女。 至于他所招揽的基辅市民，别人不管怎么说在基辅都有房子呢，现在还在为卖掉它们而奔走。 如此多的人口涌入给管理带来了极大压力，罗斯季斯拉夫几乎是把所有亲兵都派出去维持秩序才遏制了混乱，他手下的希腊罗斯文员们更是忙得不开交，抄写各种文件都快把他们吵疯。 好在最近报名者越来越少，看来基辅地区愿意离开的人基本被他拉完，众人的工作也得以缓解，最大的问题则变成如何管理那般庞大人群的问题。 本来若是单单以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和文员是肯定不够的，但是加上贵族和他们的亲信，以及教会那些本就擅长组织工作的牧师，这个问题也终于获得解决。 ———————— “我的移民队现在已经有多少人了？” 罗斯季斯拉夫策马穿行在移民营地的道路上，形影不离的是亲兵与亲随。 道路两边就是忙碌的人群，有些人做着手工艺品，打算卖给那些到营地里收货的商人，有些则在用王公下发的粮食为自己和家人做着饭，一阵阵炊烟不断帐篷之间升起。 在看到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时，不断有人对这位王公鞠躬致敬，大家都知道这是他们未来的统治者，这支队伍的组织人。 按王公的话语，随行的利奥立即翻阅手中的羊皮纸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西里尔字母——利奥来到罗斯后很快就学会了这种文字。 现在的利奥带着翻边毛皮帽，身上是毛皮大袄，看上去就像是罗斯的富商老爷，而不是原来那个文质彬彬的希腊官僚。 “目前营地里已经有7551人，总共有8569人，其中5679人为男性，3390人为女性。” 前希腊官僚立即如数家珍的答道，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在和这些数字较量，以及为此在基辅内外奔走，早就把数字记得比双亲的生日还要清晰。 “近9000多人啊……这一路北上应该可以再拉个一千多人，这下万人大队北上，粮食还撑得住吗？” 当一群儿童玩闹着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跑过时，罗斯托夫王公感觉勒紧战马，在这营地里面他们是最无忧无虑的，大人还要为旅行和粮食而困扰，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影响孩子与小伙伴玩耍。 “我们几乎把整个基辅市场的粮食都买完了，还派人去切尔尼戈夫购买，最近切尔尼戈夫那边购入的粮食数据已经来了，还有您的叔叔们送来的粮食，我可以保证粮食足够养这一万人九个月之久。” “还是要派人去北方购买，甚至是去海外购买，多准备一些是没错的。还有，我需要的东西派人去北边确认确认，督促那些工坊一定得把我要的都准备好。” 罗斯季斯拉夫挥挥手，多多准备总是没错的。 “是。” ————————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实践权力 “我立即派人去斯摩棱斯克和诺夫哥罗德。大人，还有一件事，维沙塔大人最近送来信件，表示他已经在斯摩棱斯克坐稳市长位置，可以提供一切我们需要的帮助。” 应过命令之后，利奥报上一个让人有些高兴的消息，维沙塔在斯城坐稳了位置，现在罗斯托夫王公可以调动那座枢纽城市的力量。 “回信给维沙塔叔叔，告诉他我非常感激他的帮助，请让他准备粮食和人手，时刻准备迎接我的移民队伍。” 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立即喜笑颜开起来，没有什么比在这时获得好消息更好，斯城正是他移民大队必经之路，这里的配合对他的移民行动至关重要。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些移民对他在东北罗斯的统治至关重要，因为自己不知道东北诸城是什么态度。 他记忆里面当地的那忠诚与温和都是建立在父亲还在的时候，父亲走了他们还会一如既往的忠诚吗？ 这很难说得清。 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就没打算直接前往罗斯托夫，而是带着这些移民在东北罗斯直接建立大城，现在的东北罗斯就是日后俄罗斯的核心，适合建城之地实在是太多，他的内心已有很多选择。 更重要的是，东北罗斯遍地都是不服王化的部落与自由农民，驯服这些自由人还需要时间。 既然城市指望不上，农民指望不上，那能靠的也就这些勤勤恳恳的移民。 而且王公不由得想到，祖父应该是很早就决定他前往东北罗斯，不让也不会让为沙塔去斯城这个关键的交通节点担任市长，这不就是在给他的未来提供帮助嘛。 想通这些之后，王公不由得更加感谢祖父，感谢他给予的帮助，这位老人真的是为他付出了颇多心力。 “是。” 而在一边，利奥马上在羊皮纸上记下新的命令，上面写满了各种事项，这是他在帝都养下的习惯，不这样真的记不住事啊。 “说起来，我的资金已经用了多少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道路边几个男人正在交易着金银，突然想起他的金库，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查看金库了。 “您父亲的积蓄已经被花掉一半，主要花在购买粮食与工具，以及按照您的命令重金邀请的工匠学者身上，还有给移民的开拔费。” 是的，罗斯季斯拉夫花钱雇佣不少工匠与学者，东北罗斯那种蛮荒之地急需来自罗斯中央的先进技术，而要请那种技术大牛需要的钱自然不少。 那些学者多是祖父曾雇佣的，祖父死后他们一些人在大叔那里找到了新工作，另外一些人则只能回到君士坦丁堡，反正他们也已经在罗斯大公这里赚够白银。 不过总是有人还没赚够的，他们被罗斯季斯拉夫再次雇佣，他在东北罗斯的建设需要这些人。 “真是花钱如流水啊，父亲的积蓄已经没了一半。”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咂舌，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钱居然用得那么快，但是用得快还都是必须得用。 “把我的战利品也都拿出来，这些东西也可以随意取用，购买物资的事情一定不能出问题。” 王公毫不犹豫的加码，拿出更多的财富，现在正是要花钱之时，花钱就是为了未来可以轻松一些，粮食、工具、甚至是种子，它们都是开发所必需的。 “我们一定会会完成任务的，殿下。” 利奥保证道，并在内心发誓一定要为此拼尽全力，他已决定要在罗斯季斯拉夫麾下干出一番成绩。 这段日子让他想起来昔日在孤儿院长麾下工作的经历，那些日子里的努力，最后让他获得甜美的回报，他相信现在也是如此。 吩咐完毕的罗斯季斯拉夫继续看向移民营地，这里距离第聂伯河并不远，许多人都在河边取水，然后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虽说营地的严整已堪比许多军营，但其中的民众依然松松垮垮，没有半点有纪律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队伍，罗斯季斯拉夫只能庆幸他不是带着这些人上战场，但是他们依然需要纪律的加强。 路上虽然没有敌人，但是遍布各种野兽，比如规模庞大到足够威胁大队路人的狼群，以及野猪野牛之类的凶猛猛兽。 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要是被这样的野兽冲击，这支队伍绝对会乱起来，到时候可就麻烦，这也是为何他想着强化纪律。 继续在营地里前行，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一片空地上正演练的民兵，格瓦兰正在训练这群农夫，以让他们更有纪律，王公很远都听到他的大嗓门。 当亲兵队长看到主人到来靠过去时，罗斯季斯拉夫问起他的训练成果如何，但亲兵队长只是摇摇头。 “对付野兽都勉强，只能说比纯粹的农民好那么一丁点。”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也是无法，只能拍拍队长的肩膀，给予他些许的鼓励，训练虽然艰难但还是要做，现在的训练是为了日后路上少出人命，为了更多人平安到达东北罗斯。 看完训练，罗斯季斯拉夫继续在营地里面溜达，看看这些移民的状态，还询问他们是否还有问题需要解决。 不少农民也终于鼓起勇气，向着这位王公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表达他们的各种问题，有些人认为帐篷太狭窄，有些人和邻居起了矛盾，希望王公调解，还有些人则只是想要更好的条件。 甚至还有人只是因为单纯想要看看罗斯季斯拉夫而围过来，毕竟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武名也算在响彻罗斯，而且还将随着人们的流动而传往国外，既然这样的大英雄来了，大家自然都想看看，想看看这打败了波洛韦次人的留里克王公是何样风貌。 王公让随从把人们各种反应记下，并让手下擅长断案的贵族去处理纠纷，但人群还是越来越多。 最后紧张到至极的亲兵强行把主人拖了出来，架着他回了基辅，那么多人天知道有没有刺客，他们都快被吓死了。 ————————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艰难前行 9月17日，在经历近两个月紧锣密鼓的招募和物资准备后，罗斯季斯拉夫所招募的移民大军终于踏上出发的道路。 队伍出行时来送行的人很多，因为许多基辅以及附近地区民众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这支庞大的移民队中。 送行者送上干粮毛毯之类的物品作为饯别礼物，林后的东北罗斯遥远而苍凉，如今这样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今日的亲朋。 许多人在离开故乡时流下了眼泪，但更多人只是默默抓起故土的一把泥土仔细包好，以作为对故乡的寄托，接着坚定的前行。 罗斯季斯拉夫和叔叔们的告别也充满亲情气息，尤其是大叔，他看来让这样一个年轻的后辈前往那种荒凉之地实在是对他的折磨，但雅罗斯拉夫的分配就是这样，后辈也只能遵从。 他们不忘送上饯别礼，大叔送上的是武士兵甲，是足够以作为招揽武士的礼物，二叔送上的则是来自草原的战马，这是二叔在他的战利品里精挑细选的，三叔则送上了一批他自己制作装订的珍贵手抄书籍，书皮还装饰了金银宝石。 无论雅罗斯拉夫的儿孙们内心作何想法，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之间都充斥着家人的亲情。 这也散发了一个强大的政治信号，雅罗斯拉夫的后代友爱而团结，告诉那心怀鬼胎的家伙不要异动。 而这个心怀鬼胎之辈，当然最明显指得就是波洛茨克公国的巫术王公，雅罗斯拉夫在基辅的暴动后不久就发现了这些异教徒都来自于波洛茨克，只是碍于没有证据而没有讨伐。 虽然没有讨伐，但还是必须保持威慑，尤其是现在雅罗斯拉夫已经走了，维系着波洛茨克与基辅血脉联系已经非常遥远，在诸雅罗斯拉维奇看来那些波洛茨克足以视为外人。 在告别了叔叔们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夸上了他的红色战马，抚了抚这老战友明亮的红色毛皮，罗斯季斯拉夫踏上了北行之路。 ———————— 庞大的移民队伍如同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蛇般缓缓蠕动，沿着第聂伯河河畔蜿蜒前行。 按照事先做好的编组，身强力壮的男人背着行囊走在外侧，手中拿着猎矛之类的武器，警惕看着河岸边的森林，时刻准备保护内侧的妇孺和老人，身体最为虚弱和生病的人能够坐在马车上，和大量笨重行李呆在一起，其他人——哪怕是老人或者小孩子也要靠自己的双脚行走，肩扛手提小小的包裹。 游牧民赶着牲畜群前进，他们的家人则待在棚车上，哪怕是半定居多年，牧民们依然保持着快速迁移的本事。 亲兵散布在移民队伍之中，尽可能维持他们所负责区域的秩序，保证这些移民不掉队或是犯傻事。 辽阔的第聂伯河上行驶的是满载粮食的舰队，时刻可以对移民进行补给，或是在遇到麻烦时放下船上满载的士兵去解决问题，或是拉开起冲突的移民，或是围杀不长眼的野兽。 长蛇的两侧每隔百米都有一小队骑兵随行，其中包括罗斯贵族的骑马步兵、王公的亲随骑兵、以及手持骑弓的游牧者，他们和河上的舰队一同是维持秩序的重要存在。 当看见大队骑兵呼啸而过，哪怕是再胆小之人内心也会涌出勇气，而且他们也可以迅速支援那些遭遇野兽袭击的地点。 不过好在见到如此庞大的人类队伍，野兽除了少数饿疯了的外，大部分都只敢在森林里发出渗人的惨叫，吓得部分胆小鬼夜不能寐。 至于当地的村社和部落，在罗斯季斯拉夫银弹攻势与王公权威下，他们都选择老老实实配合移民大队的通过，他们派来向导，送来补给，而罗斯季斯拉夫作为回报的就是珍贵的白银。 虽然已经做了许多准备，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移民队伍还是不得不每前进几个小时就停下来，毕竟队伍的主体是毫无秩序的移民，时不时需要停下以整顿队伍，不然队列早就面目全非了。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有心理准备，他准备那么多粮食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罗斯王公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在这场庞大的迁移行动中，最为疲乏的就是以罗斯季斯拉夫为首的领导层。 罗斯季斯拉夫每天都在为队伍里各种大大小小的琐事而困扰，许多问题都需要他亲自出现在民众面前处理。 不过他也倒是并不排斥，毕竟唯有多在民众面前展示权威，才能在他们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在这个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在这个政治制度落后的罗斯，想要在民众中建立权威，最方便简单的方法就是去判决那些民事琐事，领主的权力就是在这些琐事里实践的。 而在处理各种琐事的同时，他还得应对来自各方的信件，基辅、斯城、甚至是罗斯托夫，许许多多的事情都需要他来决断。 基辅方面的来信主要是叔叔们，尤其是大叔，询问他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只能婉言拒绝，都已经承了大叔那么多恩情，怎么能再提出要求呢？ 斯城则是来自维沙塔叔叔，维沙塔说得是各类物资的囤积，这一路上不止花费的粮食无数，到东北罗斯后花的必然更多，毕竟若没有前期投入，怎么迎来后期的发展。 至于罗斯托夫，这座罗斯季斯拉夫名义上就任的城市对他们的新王公表现得颇为热情，对大量罗斯移民迁移之事也毫无抵触，甚至主动送上他们掌握的东北罗斯地图，可以说是极尽谦卑。 对这座城市的态度罗斯季斯拉夫很满意，但是他没有放松警惕，在自己控制那里之前，他都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对于琐事，罗斯季斯拉夫把这一切当做锻炼，若是现在这些都处理不好，那未来如何治理辽阔的东北罗斯？如何把那片蛮荒的大地变成文明富裕之地？ 就在这样的行程之中，这支庞大的移民队伍终于接近了他们旅程上的重要节点斯摩棱斯克，这座罗斯的枢纽之城。 ————————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国王赠礼 当斯城的木墙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时，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在斯城休整后就可以直达东北罗斯了。 移民队伍是在清晨抵达的斯城，浓密的灰白色雾气不时被疾驰的战马或人群所扰动，高亢嘹亮的号角声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队伍前后响起。 罗斯季斯拉夫骑着红色战马前行于这条庞大如长蛇的队伍最前列，与他同行的有前基辅千夫长波列伊、亲兵队长格瓦兰、游牧酋长瓦鲁以及其他几名著名的武士。 而在他们的对面，罗斯王公的维沙塔叔叔正在斯城权贵簇拥下前来，移民队伍里那不断响起的号角声早就引起城市的注意，让维沙塔知道战友之子的到来。 在双方会面的那一刻，罗斯季斯拉夫才注意到他的维沙塔叔叔身边有着一位强壮的红发诺斯武士，和他见过的许多已皈依基督的诺斯人不同，这个诺斯人的胸口上挂着的是索尔之锤，摆明了自己的异教徒身份。 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主动询问，也没有对那诺斯人的异教身份发出什么提问，他知道既然维沙塔叔叔带着这个人过来了，那么他就会自己引荐的。 “很久不见，维沙塔叔叔。” 王公的话语里满是热情，能够见到维沙塔那张亲切的脸庞实在是太好了。 “你的队伍越发壮大，罗斯季斯拉夫，当年那个离乡的孩子现在带着如此宏大的队列归来，命运真是不可琢磨，当年你父逝去后我曾想过你的命运可能走向何方，但现在这一幕，不在我当年想到的任何可能之中。” “您不也成为了斯摩棱斯克的市长吗？您的父亲还在诺城担任市长，你们父子的权势真是冠绝整个罗斯，整个罗斯还有什么权贵可以和您相比吗。” 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说，现在维沙塔家族控制着北方两座最重要发达的城市，毫无疑问乃是权倾罗斯的存在。 “特殊状态下的富贵而已，维持不了多久，伊贾斯拉夫的儿子到了诺夫哥罗德我父亲就得退休，至于我，若不是你的奋战我还不可能成为斯摩棱斯克市长。” 维沙塔话语中更多是平淡，一点都不为罗斯季斯拉夫的恭维所动，他很清楚这一切只是因为弗拉基米尔的死带来的连锁反应和罗斯季斯拉夫的奋战，自己只是沾了这孩子的光。 斯城市长很清楚，他能够成为这座无限前途城市的市长只是因为大公想要给孙子多些力量而已。 对于这些话语罗斯季斯拉夫只是笑笑回应，他可不是这样看得，维沙塔叔叔这几年给予了他太多关键的帮助，这已不是可以随便衡量的了。 “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吧，他是从北方来的朋友，里加的索吉尔。” 维沙塔不愿在这上面多说什么，请出身边那位红发壮汉，向罗斯王公介绍这位诺斯武士。 “里加……” 罗斯季斯拉夫咀嚼着这个词，在前世他对此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关于北方十字军的开拓史。 但在这个时代，里加还是诺斯人建立的殖民城市。 在北欧诸国王权加强的时代，不少人为了逃离王权，选择离开故乡，前往英格兰、冰岛或波罗的海另一岸，里加也是因此而建立。 “向您致敬，罗斯托夫王公，我在北方早已听说过您的武名，如今得以一见发现您真是一表人才，不负那些流言。不过我这里冒昧的提出一个要求，您可以出示哈拉尔德陛下交与您的十字架吗？” 这个要求让王公感觉有些突兀，他当然还记得哈拉尔德交于他的那枚融合了索尔之锤风格的十字架，不过这人提到它干嘛？ 难不成……罗斯季斯拉夫想到哈拉尔德离开罗斯时说得那些话，这样想着，罗斯季斯拉夫拿出那枚十字架。 “的确是哈拉尔德陛下的十字架……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以奥丁的名义，约姆斯战团愿意为您效力。” 见到十字架的红发维京人跪了下来，对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了忠诚。 而罗斯王公颇为懵逼，这人怎么就这样效忠了？还有那个约姆斯战团不是应该早就完蛋了吗？ 所谓的约姆斯战团，是北欧一群异教徒战士的称呼，是一个纪律严格的战士团的称呼，这个战团曾经纵横在北方，以强大战斗力而著称，他们的堡垒约姆斯堡也是北方最强大的堡垒。 只不过在哈拉尔德的兄长统治挪威的时期，这位异教堡垒被那位颇为虔诚的圣王毁灭，名为约姆斯战团的军事组织也从此被毁灭。 而现在这个本来应该灭亡的组织又出现了，罗斯王公不由得颇为意外，但转念一想又颇为平静，毕竟雅罗斯拉夫都比历史上早死了，还发生其他不符合历史的事情也不奇怪。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为这个约姆斯战团所思考的时候，那跪地的诺斯人似乎是认为王公在为他的到来而困扰，于是开口解释了起来： “是哈拉尔德陛下要求我们来得，他在得知您受封罗斯托夫后就这样命令了我们，并且付够了足以支付我们一年工作的金银。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的剑现在是您的剑。” 听到这红发诺斯人这样讲，罗斯季斯拉也得以释然，原来是哈拉尔德叔叔的帮助啊。 “现在你手上可是兵强马壮了，想来拿下东北罗斯也不是任何问题吧，没准运气好，还可以征服伏尔加保加尔呢，就像是我们的祖先那样，哈哈哈。” 目睹了这场效忠的维沙塔哈哈大笑，没有什么比看到弗拉基米尔的孩子力量变强更好了。 至于他所说的祖先，就是指“圣者”弗拉基米尔和其舅舅多勃雷尼亚，他们曾经一起击败伏尔加保加尔，迫使这个伏尔加强权对罗斯低头。 “是啊。” 罗斯季斯拉夫扶起那诺斯人，转身对维沙塔说道，他的话语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刚到斯城就遇到这样一份大礼，这让他不由自主想到接下来的路程，开始都这样惊喜，那接下来也一定没什么问题。 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满怀期待，对未来的期待。 ————————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林间猎人 东北罗斯，这是一片荒凉而野蛮的土地，当地最为标志性的景象就是分布在看不到边的密林里弯弯曲曲的河湾，以及林间桀骜不驯的部落和不服管教的村庄，只有少量城镇在这个蛮荒的地区散发着文明气息。 百年之前，东北罗斯是不存在罗斯人的，渔猎的芬人部落在此安居乐业，但随着伏尔加河带来财富与贸易，这片本无人看重的地区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罗斯人百年来持续性向此地迁移，最初这些如流水一般渗入的罗斯移民并没有和当地人产生冲突，毕竟东北罗斯是那么辽阔，完全足以容纳到来的新移民，彼时双方的关系还算是平和，你不干涉我，我不干涉你。 但随着罗斯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各种冲突也不断产生，关于肥沃土地的争夺，关于富裕渔猎地带的争夺，还有关于毛皮资源的争夺，而最后罗斯人都获得了胜利，成功占据东北罗斯颇为广阔的土地。 但芬人也没有离开，东北罗斯实在是太辽阔了，哪怕是被赶出一些资源富裕之地，剩下的地区也足够他们生活，许多芬人甚至还和罗斯人混居联姻，渐渐这些芬人也信仰起罗斯的诸神，用起罗斯人的习俗。 罗斯人在这片蛮荒大地建设起来数座城镇，其中最早最为繁荣的就是罗斯托夫，这座城市依靠着繁荣的伏尔加贸易而发展起来，成为整个林后最为繁荣之地，并且以它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发着文明的光与热。 只可惜，这点光与热对于这片广阔大地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连罗斯人都无法足够的辐射，更别提芬人了，而城市里的商业权贵对于贸易外的事情也兴致缺缺，在他们看来关注农民是亏钱不值的，商业足够带来大量的利润，只有最靠近城市的庄园和村庄才受到罗斯权贵们的影响与控制。 也是因此东北罗斯遍地都是自由农民和部落，毕竟贵族都不屑于去强加他们的依附，不屑于去强加他们的剥削，那他们自然也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只不过，即将新到任的罗斯托夫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并不这样想。 ———————— 迪尔是个普通的罗斯猎人，今天他又在森林里打猎，他穿着树皮靴子，披着猎装，手持一把猎弓，悄无声息的在林间前行，寻找猎物的踪迹。 迪尔这个名字是父亲取得，他那个曾经去基辅当过亲兵的父亲说这个名字是他从修道士那里问得，据说是来自古代的基辅王公，父亲取下这个名字是希望迪尔未来出人头地，但迪尔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意愿。 父亲当年外出闯荡，是在战场上没了一只手后才回了家乡，迪尔不想为那些遥远的老爷打仗，不想为了他们而丢掉自己的手。 所以迪尔选择拿起猎弓，他继承了父亲强健的体魄，他也不想浪费，于是便成为了村子里的猎人，整天在林中以猎杀各种猛兽为目标，而他每次取得的战果也越来越好。 也是因此，迪尔的村子基本上没有受到过野兽的侵扰，附近的野兽全都被他所猎杀接着变成锅里的炖肉，迪尔的声誉因此在村里也越来越高，再加上他那个虽然缺了一只手但依然是个强健战士的父亲，基本上等到生重病的村长去世了，他就是新村长。 他那老父亲对此很是高兴，在村子里面当上村长在他看来也算是出人头地，而迪尔对此还是很淡泊，比起那些村庄琐事，他更愿意潜伏于林中猎杀。 对此他的老父亲总是叹息，他这性格更适合战场，只要他上过战场一定会迷恋上那种感觉，一定会成为出名的弓箭手，但是迪尔依然把这些话语当做耳旁风。 很快，迪尔在地上找到了野兽的踪迹，那是属于一只棕熊的，在密林里永远都不缺这种野兽的踪迹，家家户户都有着猎熊矛，而迪尔已经宰了快十头这样的猛兽了。 发现棕熊踪迹让猎人很高兴，他为终于找到值得猎杀对象而高兴，这次跑那么远真是值得，长达五年的疯狂猎杀下来，村子附近的猛兽不是跑了就是被他杀了，迪尔已经很久都没有找到这样的猎物。 沿着棕熊留下的痕迹，迪尔一路悄无声息的前进，接下来要时刻小心，看那痕迹还很新，这棕熊可能就在附近，在这片密林，猎人猎物的角色是随时可能反转的，因此要是时刻小心。 随着痕迹追踪，很快，迪尔发现他来到了一条河前，这是一条大河，迪尔知道它叫莫斯科河，这附近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也没有什么人居住，平日里都安静得很。 看来那熊是在河边饮水，看着痕迹迪尔想到，随即沿着痕迹继续前进，但是在转过一道河湾时，迪尔看见了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他所猎杀的那头棕熊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身上插着好几根箭矢，几个手持弓箭和猎矛的士兵正在它的身边观察这猛兽，但这不是让他吃惊的，让他吃惊的是在更远方。 只见前方莫斯科河的河曲顶部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工地，无数的帐篷搭建在那里。 迪尔看到无数人正在其中劳作，他们砍伐树木，修建房屋，已经有大量树林被彻底砍光，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根，无论经过处理的木材就那样堆在河边，莫斯科河上还有着他只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远行中在伏尔加河上才看到的船只。 整个场地热闹而繁华，和林中的幽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迪尔没有显露自己的身形，依然潜伏在灌木之中，他想起来村子里面经常去外面做生意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说是他们这里有了个新王公，而且这个新王公还要在东北罗斯建立一座新城。 当时迪尔认为不过是这人又在吹牛，但现在看来，他所说的话完全是真的…… 这可是大事，我得赶紧回去，迪尔这样想着缩起了身子，他必须马上带回这个消息。 ————————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拓地东北 “把木材都搬到那边去，小心点！” “货都堆在这里，不要搞乱了！” “西边的遇到群狼！需要人去帮忙！” 在搭建的木屋内，罗斯季斯拉夫一边在为他的城市绘着规划地图，一边听着各种喧闹声传入耳中。 为了调动所有民众的动力，罗斯季斯拉夫给那些奴隶和契农许诺，只要他们好好完成工作，五年后就可能解除契约，这调动了不少动力，让他们更加努力。 至于自由民，王公许诺那些借给他们的珍贵工具都不用归还，也达到了同样效果 属于王公的厅堂尚在建设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的厅堂由来自帝都的学者设计，材料也是专门从诺城与斯城运来的砖块，王公不想住在传统的木屋里，他更喜欢的是更加富有文明气息的砖屋，为此不惜花钱从外面采购材料。 现在已经是1054年的2月，从9月出发，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月，花了足足五个月时间，才把那上万人的移民迁移到东北罗斯，期间他把队伍分成好几段，这段前进那段就休息，由于管理力量的集中反而提升了效率。 这一路上他们经历许多艰难，在斯城，他们这支疲乏的队伍休整三天才继续出发，而斯城后的路都非常难走，蛮荒无人之地越来越多，野兽也越来越多，不断有人因为吃不了苦零零星星退出移民队伍。 但好在大部分人都没有动摇，而为了这个结果，罗斯季斯拉夫继承自父亲那里的家产全部花完。 罗斯季斯拉夫最终把目的地选在莫斯科，这个日后俄罗斯的中心。 东北罗斯适合建城之地其实很多，但是条件都相差不大，而最后出于来自后世观念的影响，罗斯王公还是选择莫斯科，选择在此地建城，并且也把这座还是个大工地的城市叫做莫斯科。 罗斯托夫方面对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非常热情，他们及时送来向导和物资，对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也尽力满足，并且热情邀请罗斯季斯拉夫前往他们的城市。 而罗斯季斯拉夫考虑到自己和父亲与罗斯托夫的那群权贵关系都不亲近，那么这群人那么热情多半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有求于人。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打算傻乎乎的跑去罗斯托夫给这些人帮忙，他得先知道这群人到底有什么问题，自己才好对症下药，免得一下子撞到坑里去。 所以他任命波列伊为罗斯托夫市长，让前千夫长代替自己去管理城市，罗斯季斯拉夫从不怀疑波列伊可以做好这个工作，当年在基辅他当千夫长时把基辅权贵都治得贴贴服服，现在去一座比基辅小得多的城市自然信手捻来。 当然，罗斯季斯拉夫不忘为他配上足够的武装力量，王在他自己亲兵的基础上还加上了不少贵族亲兵，让他的身边足足有着上百的铁甲精锐。另外索吉尔的诺斯佣兵也被派往了那座城市，这个诺斯武士手下足足有五百人。 至于其他的东北罗斯城市，罗斯季斯拉夫就没有那么关心，那些小城只需要表达对王公的效忠即可，自己手上的资源有限，现在还不能兼顾所有城镇。 在处理好罗斯托夫的事情后，罗斯季斯拉夫最关心的就是莫斯科的建设，为此他亲自选址，亲自涉及城市地图，亲自跋山涉水，丈量土地。 在这个名为莫斯科的大工地上，罗斯王公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不光有着营地里每日都不会少的各种琐事冲突，为农民分割土地，而且还有来自其他东北罗斯城镇的信息，以及关于城市的建设，还有各种产业的发展，这不，说道发展，就有人来了。 “王公，好消息啊，我们在莫斯科河边的砖窑造成了！这样接下来我们可以减少进口了。” 一个穿着亚麻粗布，围着围裙，手上满是老茧的工匠十分高兴的走了进来，还下意识的在围裙上擦干那双肮脏的手。 “继续扩张砖窑的规模，我的目的是让莫斯科成为一座砖瓦之城而不是一座木之城，人手你不用担心，我都会给你，去找利奥，让他再掉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奴隶给他。” “是！我一定会完成您的任务！” 工匠干劲十足的回应道，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好老板少见啊，又愿意给人又愿意给钱，那自己怎么可能干不好工作。 工匠喜滋滋的离开后，罗斯季斯拉夫问起了房间里的亲兵队长。 “我们的粮食还足够吗？农民都分到地了吗？” “粮食足够撑到明年收获的时候，至于地，虽然地已经分好，但是还有段时间才到种粮的时候。” 亲兵队长一板一眼的回答道，本来这不是他的工作，但跟着罗斯季斯拉夫久了，他自然而然就变成人肉记事本。 “那就好，那就好，总算是把第一阶段的事情都给完成了。” 罗斯季斯拉夫松了口气，继续为未来怎么办而困扰，想要在东北罗斯搞事。 他目前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像诸多穿越者那样去发展新兴产业，而另一个就是去控制农民，剥削农民，压榨农民，用鲜血铺成发展之路。 下意识的，罗斯季斯拉夫想要选择第一个，但是他不知道这到底应该如何发展新产业，他所能想到的事情，能有条件在这个时代做得不是要求太严苛，就是古人都已经做了，倒是有些做奢侈品的点子，但是那些也就赚点零花钱的程度。 不过在搜肠刮肚之后，倒还从已经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里面提炼出来了一个信息： 在特维尔的卡申有一座大银矿。 是的，大银矿，他还记得这是前世他浏览中文维基看到的信息，这个银矿曾经是莫斯科公国和特维尔公国的重点争夺目标，特维尔的强大也是因它而起。 这个银矿就是在中世纪开发的，那个时候的技术水平和现在也差不多，既然那个时候可以开，那现在自然也可以开。 要是发现银矿，那整个罗斯甚至罗斯外都会有无数人淘银而来，到时候就不用为发展而困扰——毕竟这可是金银啊。 ———————— 正文 第九十章 不堪一击 在短暂的兴奋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再次冷静了下来，虽然想到开发银矿，但想到了并不意味马上就可以做到，在那之前自己还是得脚踏实地，加强自己对片土地的掌握，起码得把附近的村庄都给控制。 想好后的罗斯季斯拉夫派出麾下的游牧骑兵，这些骑兵基本上来自于瓦鲁的部下，这位游牧酋长在改信基督教现在被罗斯季斯拉夫赠予一大片用于放牧的土地，现在也算是罗斯的贵族。 当然，瓦鲁的人主要是去提供武力威慑，宣传的正使当然还是罗斯托夫王公——或者说莫斯科王公，毕竟罗斯季斯拉夫没打算在罗斯托夫就职王公——麾下的罗斯贵族，他们带着在各种实物作为给予各个村庄的恩赐。 罗斯季斯拉夫选中莫斯科建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人口相对稠密且基本都是罗斯人居住，把这些人纳入统治可简单多了。 王公的政策可以说是萝卜大棒并行了，而在这样情况下村社若还是不愿意付出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威，向他缴纳赋税，那么罗斯季斯拉夫的文员会把这些村庄都给记下来，日后对他们进行无情清算。 至于当地的几个罗斯城寨主，他们见王公来了直接主动巴结上来，对于他们来说王公的到来对于他们可是巨大助力，有利于他们权力的落实。 面对这支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大多数罗斯村社都选择了臣服王公的权威，大部分村社终究只是想过日子的，交些赋税就交些赋税吧。他们不可能打过那些骑兵，赋税又不是很沉重，甚至比平日上贡还低，而且还可以获得王公的保护。 是的，保护，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提供给他们赋税的回报。 在蛮荒的东北罗斯，荒野中奉行的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各种普通冲突演变而成的村庄械斗从不少见，甚至还会发生屠村灭门的惨剧，至于强大村庄对弱小村庄的压迫那就更是日常，现在王公可以约束这些事情。 当然，这是对于大多数普通村社来说的，对于那种十里八乡收贡的土霸主村社来说，王公的出现无疑破坏了他们在该地区的隐形霸主地位，要向他们上供的村子不上供，还有对着他们指手画脚的王公，情况真的是糟糕极了。 但他们也知道无力对抗强大的王公政权，因此只是赶走了罗斯季斯拉夫派去的使者，表现出一副不合作的样子，但私下里这些村庄则在不断联合，纠集各种不满者。 比如同样感到了不舒服的大村，以及渔猎和林间伐木的农民，他们都不愿意服从于王公的政权之下。 渐渐地，他们的谋划也越来越过分，甚至大量的公开集结，一副要攻打还是工地的莫斯科的样子。 在反抗者们看来，在林下他们一定可以打败该死的入侵者，林中的突袭可是东北罗斯的常态，那些基辅来的城里人怎么可能打败他们。 而罗斯季斯拉夫对此反应迅速，既然他们要造反，那自己只能出重拳。 ———————— 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东北罗斯之后的第一场战斗进行得非常轻松。 当亲兵的盾墙前进，当亲随骑兵从后方杀出，当箭矢所组成的豪雨降临，这些东北罗斯土著就崩溃了，他们集结近千人，但被杀伤数十人就战斗不能。 在这些农夫和土霸王眼中，战斗应该是林中的突袭和混战，最后更具有勇气的一方将会获得最后的胜利，而不是去面对坚固的盾墙和满天的箭矢，以及从背后绕出来的骑兵。 所以他们败了，在这一刻这些总是沉浸在自己骄傲里的家伙终于看清他们之间的差距。 在密林中，罗斯季斯拉夫的部队无情的推进，哪怕是那些密布的树木也无法使得这坚固的盾墙解体，在盾墙之前的就是不断逃窜的农夫，若是跑得慢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被打倒绑起，从此作了奴隶。 而骑兵则在逃兵里纵横，他们用绳索把一个又一个逃兵套起来，让他们狼狈的滚在泥里。 弓箭手已经停止了射击，他们冷静的调试弓弦，修养装备。 “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迪尔跟在盾墙后面，他的身边是村社里的村民，他们这一块基本都是顺从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农夫。 罗斯季斯拉夫征召这些人上战场的原图很简单，他要给他的新臣民看看他的力量，浇灭他们那可能存在的反抗心理，让他们意识到反抗是绝无可能。 “那是当然，现在你小子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把北方的征战当回事了吧，见识过了真正的战斗后还有谁会看重那小小的突袭。” 一个得意的声音在迪尔身边想起来，那声音里洋溢着得意，这是来自于迪尔那个独手老爹，他用还完好的手扛着剑，甚至是当年服役时所穿的锁子甲。 迪尔的村庄也算是个大村，不过比起奴役其他村庄他们更愿意做好自己，因此没去招惹那些是非。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使者到来之时，这个村子为此也进行了激烈的讨论，而最后正是在迪尔老爹的影响下，他们选择了倒向罗斯季斯拉夫。 在获知留里克王公到来的消息后，迪尔的老爹非常兴奋，他主动去拜见那位建城的王公，为此他还获得看一个白银臂环，现在正戴在胳膊上炫耀呢。 老兵一直以他的留里克亲兵身份而叫骄傲，当年也是智者麾下的凶猛武士，要不是没了拿剑的手，又怎么可能退役呢。 亲兵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是在村里窝着，而现在居然还有效忠留里克王公的机会，这让亲兵如重获新生。 比起老爹那种得意的话语，迪尔内心更多是庆幸，若是当初选择站在王公对面，那现在被屠杀和像抓狗一样抓起来的就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了。 “好吧，老爹你说得都没错。” 千言万语，之后汇聚成了这样一句话，这是自从老爹退役以来那么多年，迪尔头一次对父亲的话语表示认同。 现在的地图 ————————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勃勃生机 比起下面那些农夫的惊叹和恐惧，罗斯季斯拉夫则只感觉有些无聊。 对莫斯科王公来说，这场战斗根本算不得一场战斗，只能说是武装游行，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死得人还不到二十个，他这边还一个都没死，战斗就结束了，敌人就崩溃了。 “告诉瓦鲁，让他带着那些农夫去叛乱者的村庄里，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可以烧房子，可以强奸，但人别杀太多了，这些人还得留着当劳动力呢。” 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些事情已经非常淡漠，在亲历许多惨剧后，罗斯季斯拉夫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屁股完全坐在封建贵族的身上，贵族杀人剥削，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而且这样在消灭刺头的同时，还可以让他的新人民开心开心，让他们对自己这个王公的认同进一步加强。 而吩咐完后，罗斯季斯拉夫把任务丢给他的亲兵队长，格瓦兰现在戴着的是一顶朴实无华的铁盔，他原来头盔上那枚红宝石丢失后他找了许久，但还是没有找到，只好戴上现在这个。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则在卫兵的护送下回了莫斯科，还有许多事物在等着他处理。 罗斯季斯拉夫策马穿行在森林之中，沿着那在林中伐出的道路，路上他还经过那个在莫斯科附近发现的黏土矿，附近已经建立起制砖工场，工匠和奴隶正在其中辛勤的劳动，为正在崛起的城市提供所需要的砖块。 穿过制砖工场，宛如大工地的莫斯科出现在眼前。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快两个月，莫斯科城的周围已经屹立起坚固的木墙，木墙下就是宽而深且遍布尖刺的护城壕。 这木墙的地基并不是用砖块制成，因此也造不了太高，但罗斯季斯拉夫如此也是故意，在他的规划里这堵墙早晚都要被推掉，他想建起来的是高大坚固，一看就非常可靠的砖墙，而不是以木为主体的城墙。 只不过以他手上的砖瓦产量，要达成这个目标，需要走得路还非常漫长。 从远方望去，可以看到台地上罗斯季斯拉夫的王公宅邸已经建设大半，那是一座颇有帝都风格的砖瓦建筑，这建筑让罗斯季斯拉夫感到了亲切，感到那在基辅才有的文明气息——这一路上村庄城镇里面全都是木屋，总是给他一种无比荒凉的感觉。 见到罗斯季斯拉夫归来，木墙上的士兵吹响代表王公归来的号角，大门因这声响而缓缓打开，欢迎这座城市的主人进入。 而进入莫斯科的第一感觉就是，荒凉。 是的，荒凉，罗斯季斯拉夫为莫斯科划了一块很大的地，其中包括城内居民的农业用地，而现在农业用地现在很多还空荡荡的。 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在这个时代的欧洲，城墙里种地是很常见的事情。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规划里面，当城市人口激增，农业用地就将变成新的住宅屹立之地，免于扩张城墙的麻烦。 由于规划和执行严格，因此城市被划分为一个个方块，当然，过半部分现在都还是空着。 至于另一半，一些上面已经种上种子，地里还有人在用分发的生产工具劳作，另外一些则搭建起简易的木屋，一些人则家门口或是熬着饭菜，或是做着可以被商人收购的手工业品。 一座教堂也在城内建设，看建设规模这教堂不小，整个东北罗斯都没有这样的教堂，而且它也是全砖瓦修建。 不过这就不是罗斯季斯拉夫花钱了，而是已经退下来的前都主教花得钱，他把他的积蓄和通过辞职争取到的资金全都花在这座教堂上，已经找回初心的老人发誓要在这片土地上做下一番功绩。 和大部分罗斯城市一样，为了方便通行地上铺满了木板，道上人群和牲畜不断跑着，污秽物的气温不时可以闻到，道上的人们见到王公归来，赶紧让开了道路。 关于这些污秽物，其实已经是罗斯季斯拉夫尽力整治的结果，他还记得第一个月他在忙碌中忽略了这个问题，结果就导致莫斯科和个大粪坑一样，然后急匆匆的组建维彻以处理城市卫生问题才让莫斯科没有那么臭气冲天。 最初罗斯季斯拉夫本是想亲自介入处理这个问题，并让他的人来管辖基层事物，但是在权衡成本后，并且了解若是这样做的成本，他还是决定组建维彻，让他们去解决这些基层工作。 不是他不想把力量遍布莫斯科的基层，是条件不允许啊！是钱包不允许啊！人手不允许啊！ 通过这个小事罗斯季斯拉夫也算是对基层多麻烦有了深刻理解，在他前世那个时代基层问题都一头包，而他这个生产力还不发达的时代就别想。 路上的民众不断对侧马的王公鞠躬致敬，许多人都很感激罗斯季斯拉夫带他们来到这片土地，一路的前行虽然艰难，但都有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相随，这里的生活的确是比忙碌的基辅轻松多了，粮食价格更便宜，土地也还挺肥沃。 莫斯科的新市民已经完全臣服在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威下，视他为他们的王公。 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穿过还是有些空旷的市区，来到中央微微起伏的台地，这里造有简单的木墙，守卫见是罗斯季斯拉夫立即打开了城门，欢迎他们的王公进入。 而墙后就是已经完成大半的王公宅邸，而这里的工地并不只这一个，还有亲兵宿舍和文员宿舍，这些也都是砖瓦修建，想要在罗斯传播砖文化，那么自己的亲信就得先使用先习惯，这样其他人才会跟随。 佐伊和文官们在门口等候着王公的归来，王公翻身下马，给了最近都在与他一起辛苦的妻子一个吻，很多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都得和妻子在一起计算各种数据。 佐伊这一路显得颇为不惯，毕竟对帝都贵女来说，基辅已经只是算是勉强，这样的蛮荒之地就更别提。 但佐伊还是克服了那些不适，毫无怨言跟随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东北罗斯，罗斯季斯拉夫对此自然也看得出来，这让王公颇为感动，对于妻子的感情也越发加深。 吻过之后，佐伊告诉了他一个消息，让他立即警觉起来。 波列伊从罗斯托夫来信了。 ————————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上帝诸神 回到宅邸中，罗斯季斯拉夫拆开了波列伊的信。 在信中，波列伊首先对他的王公致以真切的问候，旋即他就把话题转移到罗斯托夫的局势，为此他先阐述了罗斯托夫的历史。 罗斯托夫是罗斯人在东北罗斯最大的城市，而它的发展原因就和罗斯人来到此地的原因一样，被伏尔加河上的贸易而吸引。 仗着伏尔加河贸易，罗斯托夫因此成为东北罗斯第一城，但是在这第一城的名头之下依然存在可观的阴影。 罗斯托夫最初是属于当地的梅里亚人（芬人的一支），但在罗斯人建城时他们的城市已被毁灭，如今的罗斯托夫是在废墟中建立起来的新城。 虽说是新城，但这座城市依然存在着数量可观的梅里亚人，他们居住在昔日的旧城废墟，与罗斯托夫新城相对应。 梅里亚人是高度罗斯化的一支民族，在和罗斯人的长期相处中充分吸收罗斯的文化，在罗斯皈依前，他们甚至已经信仰了罗斯人带来的东斯拉夫诸神。 而这正是这座城市目前面对的问题，在皈依基督的信仰后，旧城的梅里亚人依然保持着往日的信仰，和罗斯托夫针锋相对。 梅里亚人在罗斯托夫是一支力量不小的群体，整个旧城都被他们所控制，足以与新城分庭抗礼，而新城里也不是全都是基督徒，旧神的影响力依然巨大，新村只是依靠来自于“圣者”弗拉基米尔的古老特权才得以压制旧城。 对罗斯托夫的统治者来说，他们最不希望看到城市的内乱，对他们来说城市就是他们的，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被破坏，但是他们也不会在信仰上有任何让步。 毕竟若是要继续待在罗斯这个大家庭里活动，那就必须保持基督的信仰，而且罗斯托夫本身也已有了一个坚定的基督徒群体。 也是因此，罗斯托夫方面不断邀请罗斯季斯拉夫前往他们的城市，希望这位来自基辅的王公可以解决他们的问题，同时也把火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在波列伊带着大量军力到达之后，这座城市里对立的双方都争取他站在自己这边，而波列伊作为管理过基辅事务几十年的存在，自然就在双方之间各种糊弄拉扯，时而为这方拉偏架时而为那方拉偏架，维持着平衡。 在信件里，波列伊表示现在罗斯托夫的局势已经被他基本掌握，双方都在他的制衡下而顺从于他的权力，现在罗斯托夫的情况是大好不是小好，但是炸弹依然存在，自己只是延后了它的爆炸，而不是把它解决。 最后波列伊请罗斯季斯拉夫巡视东北罗斯诸城，他来到东北罗斯快两个月了，至今都还没有巡视诸城，统治者是需要多在臣民面前展现权威才能建立统治的。 “巡游东北罗斯啊，佐伊，你怎么看？” 把波列伊的信放下，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一旁把脸靠在桌子上默默看着丈夫的妻子。 “我觉得应该这样。”佐伊直截了当的回答道，“这片土地对你的存在依然很陌生，别说荒野，连城市居民都没怎么见到过你的脸。” “是啊……的确得准备准备。” 罗斯季斯拉夫摸着已有一片整齐胡须的下巴说道。 虽然粗糙且内部还有大量工程，但莫斯科最重要的防御建设已经完成，而如今的东北罗斯又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威胁这座城市，那自己也的确应该巡视他的这片领土。 ———————— 为此次出行，罗斯季斯拉夫出动两百亲兵，一百亲随，而为他们服务的仆役和普通士兵则达到五百人。 当这样一支队伍高举着留里克三叉戟与圣乔治屠龙的旗帜前行在东北罗斯的土路（更准确得说是兽径）上，那威势吸引了许多林间的农夫和部民都前来观看这支甲光耀日的大军。 如此恢宏之势已是东北罗斯许久许久都没有出现的景象，王公出阵的记录只存在于一些老人的记忆，他们曾见过“圣者”弗拉基米尔对伏尔加保加尔出阵的景象，他们所讲述的那些兵甲强盛之势年轻人根本就不信，而现在年轻人意识到老人们并非在胡说八道。 罗斯季斯拉夫和佐伊骑行于众人之前，两人都穿着他们最为华贵的衣服，罗斯季斯拉夫身上那件大衣纺织之复杂、材料之珍贵，足以让任何人都认识到这是一位堂堂正正的贵人，而佐伊那洁白的白熊皮大衣配上俏丽的脸庞，散发着雍雅的气质。 大多数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权势之人，哪怕是罗斯托夫的老爷都没有这样的气势，在无数甲士护卫下的优雅王公，这威势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一路上，罗斯季斯拉夫拜访经过的村庄，在采购物资之余也向这些民众展现他的权力，村民们则按照习俗送上贡品。 有些罗斯人村庄按照习俗，前往罗斯季斯拉夫面前请求他为他们裁决纠纷，这也是领主的职责之一，处理领地上的民事刑事纠纷。 罗斯季斯拉夫当然欣然答应，这正是展现权力的路径，虽然去处理那些争水斗殴的事情看着很掉格，但权威就是通过这些小事体现，自己现在还没在这里建立权威，那更得如此。 至于城镇那更是重点巡游的对象，苏兹达尔、雅罗斯拉夫尔、弗拉基米尔……罗斯季斯拉夫一个接着一个拜访了这些东北罗斯的城镇。 每个城镇对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都非常欢迎，有一位武名传遍罗斯的王公可是件大好事，而且他还是弗拉基米尔的儿子，长子长孙在罗斯国土上本就有着特殊的意义。 诸城的欢迎与送上的丰厚礼物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一直都很担心城镇的态度，这也是他总是不愿主动接触城镇的原因。 而现在他确定了，毫无疑问，它们将会成为自己统治的基石。 罗斯季斯拉夫的最后一站就是那宗教的双城，罗斯托夫，此地是毋庸置疑的东北罗斯中心，亦是他必须去的地方。 ————————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东方强敌 “啊哈，这就是罗斯的城市？看着真是太简陋了。” 在罗斯托夫城外，一队有着大量载满货物的骆驼和马匹队伍里，头上包着白色头巾的商人如此说道，他的话语里满是对罗斯托夫的失望。 这支队伍的上空飘扬的是伏尔加保加尔的喷火龙旗帜，这是保加尔可汗的使团，足足上百位全副武装的保加尔骑手护卫着队伍。 这些甲士都穿着扎甲与锁子甲，下面套着长衣，甚至还有几个人带着来自草原的覆面盔。 发出感叹者是个奴隶商人，像是他这样的商人这队伍里有许多，跟随国家的队伍穿行罗斯与保加尔之间的密林是最安全的，没有哪个部落敢于招惹这样一支力量强大且代表可汗权威的队伍。 阿卜杜勒的失望溢于言表，对于见惯南方石墙砖墙的他来说，罗斯托夫的木墙和规模都非常让他失望。 他本以为在这边多少可以见到保加尔城那般的大城，结果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座城市，文明程度远低于伏尔加保加尔人。 阿卜杜勒不由得怀疑起他的罗斯之行是否正确，这片土地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挣大钱的地方，这一路他走来他只感觉太过荒凉，太过野蛮。 不过，反正他们可以提供奴隶就好了。 商人最后这样想到。 这位信仰安拉的商人乃是波斯人，他们家族曾依靠政治投机成为伊斯法罕军阀的御用商人，因此而赚取大量资金。 但随着塞尔柱大军对伊斯法罕的包围，原来的靠山已不能保护他们，无法的阿卜杜勒只好动用手上所有的人力物力，搞到一批商品去北方贩卖。 阿卜杜勒此次北上一方面是被战争和商业对手的逼迫，而另一方面就是他想要开辟新的奴隶货源，自从伊斯法罕的军阀被攻击后，他原来的货源已经断掉。 为此他冒险穿过危险的南俄草原，这里正在进行一轮轮的混战，他花费不少金钱贿赂路线上的波洛韦次部落才安全通过，好不容易来到北方明珠保加尔，在这里贩卖掉一部分商品后继续前进。 为讨好那些罗斯权贵，这次他带来的奴隶都是在南方购入的罗斯基督徒，为了找那么多罗斯基督徒奴隶他可没少费心思，还有许多波斯特产乃至来自东方的奢侈品。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罗斯托夫，阿卜杜勒突然发现一支甲光粼粼的队伍正在通过罗斯托夫的城门，那威仪和姿态波斯商人曾见过的许多埃米尔乃至苏丹队伍都不能与之比拟。 “嘿，看来我们来得真是时候。” 阿卜杜勒想起来他在保加尔听到的关于罗斯托夫有了位新王公的消息，这不由得让他感到一丝振奋，上来就可以找到正主可太好了。 但接下来他的脑袋下意识望向头顶的喷火龙旗帜，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意识到就算自己再着急，也得这支队伍的正主去见了那位后才可以啊。 ———————— “安拉至上，那就是那个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看来不容小视啊。” 在保加尔队伍的核心，端坐于骆驼上的保加尔使者阿莱夫看着那支整齐的队伍说道。 阿莱夫作为使者的同时也是一位历经许多战事洗礼的老战士，他一眼就看出眼前队列里甲士的不凡。 “这里起码有三百精锐……实力还行。” 使者喃喃道，而穿着彩衣的随侍侍卫见此上前，他的马鞍上挂着一面彩色盾牌，把脑袋贴在了使者耳边。 “那么我们是不是？” “不用，该进行的还是要进行，就让我们为可汗试试这位罗斯王公的成色吧，若是弱势无能，那么可汗期待已久的扩张就在眼前。” “是！” ———————— “喷火龙……嘿，保加尔人怎么来了，这可真是赶到一起。” 当保加尔人看到罗斯的队伍时，罗斯的队伍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罗斯季斯拉夫还一眼就注意到那喷火龙蛇的旗帜。 作为后世来客，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伏尔加保加尔这个国家的前世今生。 伏尔加保加尔乃是大保加尔汗国解体后的一支，伟大的库布尔特可汗死后他的五个儿子瓜分了汗国，而在接下来的历史长河中，其中三个分支已经被消灭，而剩下两个，则在它地建立了国家。 一支来到巴尔干，征服当地的斯拉夫人后建立了强盛一时的保加利亚帝国，并皈依了基督教，这个帝国虽然现已经被东帝国毁灭，但是保加利亚的遗民依然还在，并依然是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 而另一支来到伏尔加河中游，在这里征服部落，建立城市，发展农耕，依靠着富裕的伏尔加商路快速壮大，变为周边都不可忽视的霸主存在，并且皈依在安拉的庇护之下，它就是伏尔加保加尔。 保加尔人在文化上的发展足够碾压罗斯，他们同时吸收着来自拜占庭和阿拉伯的文明结晶。 这些文明结晶的吸收让保加尔拥有璀璨的文明，他们建起美丽的清真寺，高大的宣礼塔，甚至还有传授宗教知识的高等学府！ 至于文化、医学、冶炼那更是发达，保加尔城的城市规模是完全不亚于基辅的存在，繁荣的伏尔加贸易更是让它的繁荣一日强过一日。 可以说，整个东欧没有哪个国家文明程度可以和伏尔加保加尔相提并论，它就是这个时代整个东欧最为璀璨的文明之光。 不过好在保加尔虽然文化繁荣，但与之相对的就是他们拙劣的武德，保加尔人并没有完成国家整合，哪怕是是在其核心区也存在部落遗风的影响，城市之间更是诸多龌龊，为了更好的地位而争夺不休，更别提保加尔之外的民族了。 因此面对罗斯时它总是不断遭遇战败，但是罗斯也无力穿越野蛮大地去征服保加尔，因为那路太难太难走了，“圣者”弗拉基米尔当年也不过是让保加尔人低头而已。 “好一场会面，都赶在一起了。” 回忆完对伏尔加保加尔的历史，罗斯季斯拉夫这样说着，接着看到在向导之前城门迎接的罗斯托夫权贵，看来接下来有得忙了。 ————————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新旧双城 “向您致敬，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波列伊位列于所有人之前，温和的对他的王公打着招呼。 “辛苦你了，波列伊，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欢迎吧。” 罗斯季斯拉夫很干脆的下马，给这位亲信热情的拥抱，是他为自己稳住了罗斯托夫，他值得自己热情对待。 索吉尔和他的诺斯部下与本地权贵站在一起，但又泾渭分明，王公上前和他们寒暄谈话，这些权贵对罗斯季斯拉夫很热情，他们期盼王公到来已经很久。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却注意到有群穿着昂贵毛衣大衣的人只是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他们，为首的是一位老者，显得很是冷淡，注意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疑惑，波列伊凑了上来。 “这群人是库尔坎塔家族的，他们是罗斯托夫最大的权贵，对于您的到来他们不是很乐意。” 听到这里罗斯季斯拉夫脸上出现并不意外的表情，地头蛇现在突然要被强龙压了，他们怎么可能高兴呢。 这种情况他已经经历几次了，拜访那些城镇时，总是有认为王公的到来侵犯了他们权力的权贵在一旁冷眼旁观。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急着和那些人打好关系，他低声向波列伊问起另外一件事。 “我们的后面有支来自保加尔的队伍，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保加尔人来了？这可真意外。” 波列伊一副刚刚听到消息的样子，他对保加尔人的到来也是猝不及防。 “保加尔人等会儿你来接待，我先去应对罗斯托夫的权贵，等会该觐见了，先去城堡里看看他们会怎么说。” 觐见是王公行驶权力的重要一步，众人会向王公觐见，或是提出建议，或是请求帮助。 “是，一切都应您的意志。对了，为了方便您看看这座城市，我所选择的这个城门可以直接穿越整个旧城新城，让您看看整座城市的风貌。” 波列伊应下王公的命令后接着说道，老贵族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是很懂得迎合上司需求的。 罗斯季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接着走向等候的权贵，而波列伊则上马跑向后面的保加尔使团。 在与迎接的罗斯托夫权贵简单寒暄后，接着在权贵的簇拥下，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向着罗斯托夫城堡前进。 首先，他们所经过的就是罗斯托夫的旧城，这里主要是梅里亚人和罗斯人混居，他们基本为旧日诸神的信徒。 一看望去，入目皆是简易的木屋，甚至还有棚子，房屋间还可以看到些许往日废墟，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岁月的洗礼。 旧城显然严重缺乏规划，这些建筑都是在野蛮生长的情况之下建成，道路上也泥泞不堪，些许的木板乱七八糟的摆在泥地里，甚至还有不少都已腐烂却没人更换。 阴暗的小巷里不断投来一些怀有他意的视线，而当王公的视线扫过，这些又会立即消失不见，只见一片脏污。 路边的商贩都是贩售毛皮和粮食的，这些人基本都是附近的猎人和农民，他们前来贩卖在林间的所得，简单处理的毛皮和血淋淋的生肉就这样堆在那里，不时还可以看见蚊虫早附近飞舞。 人们的衣物多为毛皮，不时可以看见有人与猎人和农民讨价还价，这些人看向罗斯季斯拉夫的神色也各不相同，有些人眼中带着的是仇视，而有些人则是期盼。 但总得来说大部分人都还是冷淡夹杂些许敌意，在他们看来这些新城的老爷距离他们还是太远。 不过他们看向新城的方面眼神到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不屑与厌恶。 路边赫然屹立着诸神的祭坛，佩伦与维列斯的自然必不可少，甚至还有乌戈尔（芬人的信仰）神灵的祭坛，不时可以见到市民在其下朝拜。 罗斯季斯拉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默记下，没有评价什么。 许多罗斯托夫权贵见此都放松了，他们是真的怕这位来自基辅的王子是位宗教卫道士，对着罗斯托夫遍地异教崇拜的情况发难，乃至是借此对他们提出过分的要求。 分割开新旧两座城市的是一面薄薄的木墙，守卫的矛兵见贵族们的队列到来，恭敬的鞠躬致意并打开大门，新城就这样出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 比起旧城的昂贵与无序，新城多了文明与秩序，地上是铺得整整齐齐的木板，商贩销售着来自东方的丝绸、波斯的地毯，甚至还有帝都的手工业品，各种各样的商品充斥着这里，期间还可以看到贩卖格瓦斯的小贩，维彻民兵散布其间维持秩序。 街上基本是贩售熟食的商贩，据贵族们所说，贩售生食的则都在城墙的角落，那些屠夫已经结成了最基础的行业联合，他们一起委托城外的猎人猎取猎物，然后直接送到新城让他们处理，接着就被送上市民的餐桌。 这里的木屋比起旧城那些单纯只是为了居住而存在的东西多了许多浮雕和装饰，而随着他们越是深入，这样的浮雕和装饰也越来越多，两城的差别在这些事上得以一窥。 市民的服饰也是一个道理，越是靠近城堡，服饰越是精美体面，富贵就这样显露出来。 街上甚至还有其他民族的商人，罗斯季斯拉夫看到***教徒的包头巾，草原来客的尖顶帽，以及无论在哪儿总是可以看到的犹太人身影，而他们的特点都是衣着体面，谈吐迅速。 木制教堂的尖顶屹立在在一切之下，牧师孜孜不倦的对来往市民宣扬主的福音，居民们的胸口也多为十字架，毫无疑问，在新城占据统治地位的乃是基督信仰。 罗斯季斯拉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算是明白波列伊为何叫他来了，这座城市里混战了民族矛盾、阶级矛盾、还有宗教矛盾，难怪他只能在这里和稀泥，这一个弄不好就得爆炸，的确需要他这个王公过来处理。 罗斯托夫的城堡很快也出现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那是一座木制的堡垒，堡垒塔楼的尖顶上是留里克的三叉戟，看着这家族的旗帜，王公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亲切。 索吉尔的诺斯勇士此刻占据了这座城堡，诺斯甲士随处可见。 来吧，就让我看看这座城市到底如何，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困难吧。 这样想着，罗斯季斯拉夫走入了城堡之中。 ————————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诸贵觐见 王公端坐在厅堂的主座，俯视着下方的罗斯托夫诸贵。 曾经厅堂属于库尔坎塔家族，在留里克王公到来之前，他们在此行驶城市统治者的权力，但现在留里克王公来了，那他们也只能让出这座坚固的要塞以让留里克王公进驻。 对库尔坎塔家族来说，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让他们不爽到了极点，我本来地方土霸王当得好好的，结果突然杀出来头强龙把他们地位权力都抢走了。 至于罗斯托夫的普通权贵，他们只想安安全全的挣钱，并且维持城市的安全，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因此他们对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非常欢迎，而且王公的到来还可以打击到那个平日里总是骑在他们脑袋上作威作福的库尔坎塔家族呢。 两波人泾渭分明的分开站立，互相看不顺眼，而更后面就是来自旧城的代表，他们显然看两群贵族都不顺眼，罗斯季斯拉夫把下方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然后对一旁已经接待保加尔使者归来的波列伊举手示意。 波列伊立即明白王公的罗斯，大喊道： “觐见者上前，向王公发出你们的要求吧。” 这是展开觐见的信号，也是罗斯季斯拉夫在这座城市实践权力的开始。 第一个上前的是库尔坎塔家族的萨尼亚，这是位已经快60岁的老人，虽然颤颤巍巍，但还主持着家族事物，在罗斯季斯拉夫到来前都是他主持着城市政务。 萨尼亚的打扮很是低调，穿着黑色的毛皮大衣，还有普通的翻边皮帽，若是不知道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市民。 老萨尼亚和他那些满面不忿的子孙不同，他上前就恭敬献上库尔坎塔家族主宰罗斯托夫多年总结的一系列文件，作城市统治权的交割，这些文件里都记满城市的贸易和发展事物，对统治是极大的助力。 对这位老人的识时务，罗斯季斯拉夫很满意，既然库尔坎塔的大家长愿意屈服，那么他原定对这个家族的打击也可以放放。 老萨尼亚退下后，上前即罗斯托夫当地的千夫长，这位城市军事长官请求罗斯季斯拉夫派出精锐带领维彻民兵清理罗斯托夫附近的盗匪，最近这些家伙越发不安分，他们打劫商旅，劫掠行人，并且越发明目张胆。 这正是东北罗斯的常态，毕竟出城市就是被丛林法则主宰的大地，农民和盗匪的身份往往都是重叠的，所以盗匪是需要周期性清剿。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当然欣然同意，这可是送上门的展现权力的机会，所以他直接把索吉尔的诺斯佣兵派给了这个人。 这支雇佣兵一天到晚守在城里什么都不干可不行，反正他们死了自己也没有负担，那让他们去做这些活自然最合适。 而且，说是去剿匪，实际上就是去屠杀被确认从事这种勾当的村庄或部落，这个道理罗斯季斯拉夫来到这里没多久就明白了。 这些佣兵作为语言不通的外来者，根本不存在和当地人合作的可能，用他们来作屠刀的好处也在这里，他们不可能勾结当地人，更不可能心慈手软。 至于第三位觐见者，是旧城维彻选出的代表，一个叫做瓦尼戈的中年铁匠，他在短衣外套了件铁匠皮裙，腰间放着各种工具，臂膀因为常年的打铁而粗壮无比。 是的，罗斯托夫有两个维彻，新城的居民看不惯旧城的野蛮，而旧城的居民看不惯新城的做作，于是双方渐渐都不去参加维彻大会，免得和这群人碰面，到了后来两城直接把维彻一分为二，免得影响互相正常的行政安排。 而这个铁匠提出的要求则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不安。 “王公，新城已经压制了我们太久，不让旧城参与到伏尔加贸易，甚至连组织商队都会被强行解散，产出的商品只能卖给新城，他们还故意压低收购价格，还有对我们多加歧视，我们已经忍受太久了。” “所以铁匠，你想要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直截了当的问道，打断了铁匠的诉苦，而在旁边，等候观礼的罗斯托夫权贵开始窃窃私语，其中不乏对瓦尼戈这“野蛮人”的咒骂。 “我们想要自由，想要和新城一样的权力，想让我们也可以参与到贸易里去。” 瓦尼戈的话语里满是坚毅，颇有一种不成功就成仁的味道，这是旧城期盼已久的事情，也是他们渴望王公到来所做的事情。 王公对于这要求并不意外，这些波列伊早就告诉他了。 而他打算给予旧城一些权力，旧城的愤怒早就在极限，是时候应该放权了。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 “大人，请让我提出异议。” 这时，老萨尼亚站了出来打断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王公皱群起了眉头，内心有些不忿，但还是示意他继续。 “新城的特权是伟大的皈依者弗拉基米尔赋予的，以作为新城在面对保加尔大军时保持忠诚的回报。” 萨尼亚的话语引起罗斯托夫权贵一片赞同，这是他们的祖先用血与战争取而来的权力，是他们天经地义的权力，怎么能因几个梅里亚人的发言就给废掉。 “所以，我希望王公您可以仔细考虑后再发言决断。” 说完这话之后，萨尼亚再次鞠躬并坐了回去，而他成功挑起会场的情绪，观礼的权贵嚷嚷着瓦尼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应该把他赶出去。 罗斯季斯拉夫眯起来了眼睛，本来他以为库尔坎塔家族已经驯服，没想到这位老人还要来一手试探，也好，就让自己展现展现权威吧。 “安静。”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厅堂内的亲兵拔出刀剑敲打盾牌，一时之间喧闹充斥着这片空间，权贵们皆被这金铁之声所震慑，安静闭上了嘴。 “你的要求我们已经知晓，瓦尼戈。” 四周安静了下来后，罗斯季斯拉夫说道。 “古老的特权是需要保护的，但眼前的形势已与我的祖父赋予特权时不同，所以我会给予旧城自由销售货物的权力，至于其他的，还需要时间研究与讨论，诸位有意见吗？” 瓦尼戈的喜悦飞上了脸颊，他本来都已经失望，但是在这一刻，惊喜却突然飞来。 ————————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识时务者 罗斯季斯拉夫话语一出，整个厅堂立即喧闹起来，权贵满口的不可接受，为罗斯季斯拉夫居然废除他们的特权而难以置信。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应对很简单，他只是命令亲兵们再次敲打起武器与盾牌，在如此明晃晃的武力威慑下，众人都被迫安静了下来。 “现在林后之地的王公是我，不是我的祖先，统治这里的是我。” 罗斯季斯拉夫宣扬了他的权威，话语里满是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已经见过城市的景象，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一直这般持续对旧城的压迫，那么矛盾早晚都会爆炸？到时火焰将会无情的吞噬一切，无论是财富还是你们所坚守的特权都将会不复存在？” 王公的话语使得方才还在闹腾的众人沉默了下来，他们知晓王公所说没错，这正是罗斯托夫目前面对的最主要问题，但知道是知道，可要自己割肉那就是另一回事。 这也是为何明明罗斯托夫的统治阶层都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但却一直不解决还期盼王公来帮助他们弹压旧城。 在他们的预想里面，王公会帮助他们镇压旧城，维持特权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看来这位基辅来得年轻人根本不打算给他们当枪。 不过好在这位王公并没有打算废掉他们的特权，只是对那些农夫作出了部分让步，这还在他们的容忍范围内。 “既然没人再提出意见，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见权贵说不出来反驳的话语，罗斯季斯拉夫示意梅里亚铁匠离开，铁匠的脸上满是感激，这是第一次有罗斯老爷为他们主持权力。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他不能按照传统的道路单纯笼络贵族，他得在民众中树立权威，让不知王公为何物的农夫和市民意识到他这个统治者的存在，那么自然不能为权贵驱使，单纯为他们的利益服务。 罗斯托夫闹成现在这样，单纯就是因为新城——准确说是这群权贵——不愿意分割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利益给旧城，那么罗斯季斯拉夫就要“帮”他们割肉。 “下一位觐见者。” 随着波列伊的话语，此事就这样定下，而它所带来的影响，将在很久后都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痕迹。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所接见的基本就是些没那么位高权重的，基本都是些普通的商人和贵族。 他们提出的要求多是请求资助或接济，对于其中合适者罗斯季斯拉夫在考量情况后也会给予各种帮助，但对那些就是来单纯骗钱的，王公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轰走。 在这些人之中，罗斯季斯拉夫最乐意资助罗斯托夫的城寨主们。 在罗斯，这些乡村荒野里的有力人士在商业权贵看来是算不得贵族，毕竟他们看来地产是比不上商业的，去经营地产的算不得上等人——这也是罗斯通行的观念。 但王公很清楚他们才是罗斯的未来，这些城寨主是促成商业罗斯到农业罗斯变化的重要基石，他们才是未来，是王公权力渗透到从未发掘的农村的重要途径。 这些贵族往往是需要人力和资金的帮助，毕竟种地要人，修城寨要钱，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可以为他们解决一部分资金问题，但是人，那就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他自己对哦呀还人手紧张呢。 许多权贵对罗斯季斯拉夫投资那些地产主很是不解，在如今的观念下，投资土地所获得的产出根本没法和商业相比，那为何还要投资土地呢？ 但是王公都这样做，而且花得还不是他们的钱，所以他们也没说什么。 “看来我们的新王公很有主见，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啊，既然如此，那早日服从吧，萨沙。” 老萨尼亚抚着胡子，对他的儿子萨沙·萨尼亚维奇说道，在他的前面，罗斯季斯拉夫正在聆听一位商人的请愿。 “为什么父亲？那人可是直接把我们给顶了下来，而且若是我们要服软，那么您刚才又为什么要带头对王公施压？” 发话的萨沙和萨尼亚相貌八分相识，只是年轻了三十年，只不过比起他那稳重低调的父亲，他全身随处可见金银首饰，就像是怕有人不知道他们家族的富裕一般。 “一些小小的试探罢了，你怎么还那么急躁？若是不试探判断我们新王公的成色，那我怎么判断应如何应对他？” 萨尼亚的话语里满是对儿子的嫌弃和恨铁不成钢，都那么大的人却还天天打扮得和个暴发户一样，做事不过脑子，永远都是那么急切。 “可是……可是……毕竟是那个人把我们赶出城堡啊，而且他还废掉了我们的特权，让旧城的贱民居然可以找其他人贸易。” 面对父亲的指责萨沙没有选择顺从，而是鼓起勇气反驳统领家族几十年的父亲，而他的话成功让萨尼亚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到这个让他感觉惨不忍睹的儿子。 “这就是为什么我是家主而你不是，让上帝期盼我多活几年吧，在你的领导下家族早晚完蛋。” 对儿子抛下这句话，萨尼亚把视线转回厅堂，他那个蠢儿子永远都没有意识到，家族当上罗斯托夫隐形领袖只是因为留里克王公的缺位。现在王公来了，而且这位王公还带来了强力的武力，所以包括库尔坎塔家族在内，所有人实际上都怂了。 至于侵犯特权，哼，要是这位王公不来，那自己早晚也会做，若是不给旧城一些甜头，那反抗都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锅砸了所有人都别赚钱。 只可惜短视的权贵根本不愿意放弃现有利益以换去长远的未来，萨尼亚几次暗中尝试都失败了，毕竟他是众人推出来带大家赚钱的，他要损害大家赚钱的特权，那大家自然反对他。 而现在，这来到东北罗斯还没有半年的王公，就把这事办成了。 这让萨尼亚下定决心老老实实给王公当部下，这年轻人实力强大，而且脑子活络，那自己为何不去投奔。 ————————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购权阴谋 在又经历了几个觐见者后，终于，轮到了来自伏尔加保加尔的使者。 名为阿莱夫的保加尔使者并没有像是***教徒那般包起头巾，而是戴着一顶毛皮尖顶帽，这是草原上的贵族所喜欢戴的东西。 白色且带有些许红色刺绣的长袍在腰间被皮质腰带束住，腰间还挂着刀鞘有着游牧战士弯弓射箭图案的弯刀，脚上是微微翘起且锃亮的皮靴。 就和保加尔统治者的可汗头衔一样，哪怕是定居多年且已文明，但草原的习俗依然会不时从保加尔人的身上散发出，告诉人们他们与草原的联系。 “向您致敬，罗斯人的王公，我带来了保加尔可汗的问候。” 使者屈下身子，举着起一份卷起的羊皮纸捧在身前，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接过那封信件，在王公面前拆开展示。 羊皮纸上满是西里尔字母，看来保加尔可汗那边有精通罗斯文字之人，这也并不出奇，毕竟多年来保加尔的第一交往对象都是罗斯。 在信中，保加尔可汗简单恭喜罗斯季斯拉夫得以就任王公，并希望在他任上罗斯与保加尔之间的和平关系得以继续维持，最后就是细节会由他的全权使者阿莱夫和罗斯王公详谈。 简单来说，这位可汗大人说了一堆外交套话，而真正的重头戏，还是面前这位使者要和他谈的东西。 “可汗的问候我已经收到，那么阿莱夫大人，您想要和我们谈什么？通商条件还是贸易特权？” 罗斯季斯拉夫看向恭候的保加尔使者，他很好奇保加尔可汗打算谈些什么，自从“圣者”弗拉基米尔兵临保加尔，逼迫当时的可汗签订城下之盟已来，这半个世纪罗斯与保加尔都维持着和平，并且没有任何交兵。 最多就是为争夺两国间诸部索贡权而爆发过不少小规模的战争，但这些战争都是双方潜规则的产物，争夺并不影响两国的和平。 这点从保加尔使者身后人群里不时散发而出的敌视就可以看出，罗斯权贵率领的小队和没少和保加尔人在林间混战，他们之间也结下过不少仇恨。 但也有人的眼中颇为温和甚至是欢迎，毕竟不管怎么说，罗斯托夫和保加尔是贸易上下游的关系，双方之间的贸易联系从来都不少，大家要互相配合才能一起发财。 “可汗想要对马里人的索贡权。”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内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保加尔使者，敌视目光像是浪潮一般涌来。 索贡权，在这东北之地，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词汇，因为这关系到金银，关系到财富，关系到未来。 保加尔与东北罗斯一样，它们出口的蜂蜡、蜂蜜和毛皮等一系列商品，实际上都是来自对这片土地上生活人们的索贡，若是没有这些索贡，他们连货物都拿不出来。 所以为争夺索贡权，罗斯和保加尔都默认双方进行小规模的争夺战争，因为这实在是太重要，关系到双方的未来与发展。 而现在，保加尔人主动向罗斯人索要索贡权毫无疑问是打破了规矩，而且马里地区一直以来都是罗斯与保加尔的争夺区，这毫无疑问是在要罗斯人让步。 所以敌视那么多，那么统一，保加尔这是要砸罗斯吃饭的碗啊。 厅堂中的众人因此甚至喧哗了起来，叫嚣着要把这个保加尔人打出去，但是阿莱夫依然无比淡定。 这位保加尔使者更危险的事情都不知道见过多少，还曾经被波洛韦次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还曾率领军队直面战阵，这点喧哗真的是小场面。 “可汗这是在向我索取吗？”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理会那些喧闹，只是对使者问道。 “当然不是，王公，可汗愿意出钱赎买这些权利。” 随着使者一挥手，两组提着大箱子的保加尔武士走了进来，他们在甲胄外穿着彩绘外套。 箱子放在地上时发出了不小声响，可见里面的东西量非常足。 这两个箱子被使者一一打开，露出一片银光，只见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银币，王公认得它们，是迪拉姆银币，伏尔加商路最大的驱动引擎，他的祖先当年就是为此而来。 但罗斯季斯拉夫却感到一丝古怪，这些东西太新了，那锃亮无痕的崭新样子让人非常在意，就像是在铸币厂造好后就放在了这些箱子里一般，这可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使者抓起一把银币，接着任由它们在指间滑落，银币相击发出无数清脆声响。 对于在场的许多人来说，这是无比美妙的声音，还有人露出贪婪的神色。 “它们来自保加尔城的铸币厂，是上任可汗仿造迪拉姆而造，而含银量比迪拉姆还要可观，这两箱只是订金，后续可汗会送来三箱这样的银币，您看可以吗？” 说实话，罗斯季斯拉夫心动了，这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足够填补他匮乏的金库，接着去做更多的事情。 但是下一刻，他就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他清楚，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商业行为，而是可汗坑害他的奸计。 是的，作为整个东北罗斯的王公，他当然有权卖掉对马里人的索贡权，但是那些依靠对马里索贡而获取收入的权贵又会怎么看这事呢？他们可从中得不到一分钱。 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怨恨，哪怕是他把这些银币都分给那些权贵怨恨也会存在，因为自己是那第一责任人，什么锅往他的脑袋上推就是。 而且马里作为势力争夺区，肯定会有人无视这场交易进入那片土地，这又必然产生冲突，而产生冲突保加尔就有对罗斯发难勒索……乃至是发起战争的理由。 罗斯季斯拉夫很明白这些利害关系，所以他的回答非常坚定。 “我拒绝。” “那可真是可惜了，王公。” 保加尔使者对此并不意外，脸上露出礼仪性的笑容，那笑容里有些罗斯季斯拉夫看不懂的意味，并仪式性的再次鞠躬。 “希望我们日后有合作的机会。” ————————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旧城变化 看着保加尔使者带着那一抹他看不懂的笑容离开，罗斯季斯拉夫真的颇有些不解。 保加尔可汗的意图可以说任何有点脑子的都可以看清楚，也绝对会拒绝，但他却还是要这样做。 罗斯季斯拉夫感到些许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他也只好把此事暂时放在心中，随即召唤剩下的觐见者。 接下来的觐见者则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要么是来兜售或送上货物的外国商人，要么就是要王公主持纠纷的农夫和市民。 商人贩售赠送的都是些奢侈品，对于这些他都没有什么兴趣，但出于礼节还是收下了他们的货物，没有买什么。 他只向其中一个来自波斯的奴隶商人下了购买奴隶的订单，还专门要求要有技术且是基督徒的奴隶。 至于民事纠纷，罗斯季斯拉夫全部让精通《罗斯法典》的属下法官处理，他就在一旁旁观整个过程并作下判决。 就这样，罗斯季斯拉夫用几乎一整天处理罗斯托夫足足一个月的大小事务。 完事之后，他只感觉无比疲惫，但又必须这样做，处理事务是宣布权威的最好方式，是最能让自己出现在臣民眼前的方式。 好在现在其实是特殊情况，是自己不来罗斯托夫行驶权力才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堆积，接下来是不会那么严重的。 这样一场大会让罗斯托夫的人们都有所收获，贵族讨论王公今日的种种决定以判断他未来可能的倾向。 市民则更在意他们年轻王公的那段家长里短，比如他的漂亮夫人什么的，反正那些政策什么的和他们关系不大。 而对于旧城的居民来说，此次觐见的意义就非常重大。 不过人群并没有因为会议的结束而散去，因为随着保加尔使团而来的还有大量来自南方的商人，他们带来了大量紧销的货物，现已在新城的市场上摆起来了摊，吸引了大量商人前往此地。 就在新城因商人到来而无比热闹时，旧城却无比安静。 平日里商人不允许来到此地，这里的居民也没啥娱乐活动，只有少量参与觐见会的旧城居民在民兵警惕的视线下通过分割两城的木墙，回到他们的家。 在瓦尼戈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铁匠铺，刚刚关上大门，他立即就被在房间里已等候多时的朋友们围住，旧城的长者们则稳重许多，只是默默的坐在后面。 桌上放着几大杯格瓦斯，但都几乎被喝完，看他们的样子等了很久啊。 “怎么样？瓦尼戈，那个基辅来的小子怎么说？” “这次他们答应条件了吗？” “到底情况怎么样啊？” 各种问题七嘴八舌的轰来，把瓦尼戈搞得颇有些心烦意乱，他别开人群，径直来到桌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没喝多少就发现空了。 “草，你们居然把我的格瓦斯都喝完了，你们这是把它当水喝吗？” 只不过其他人明显没有心思听他打闹。 “别闹了，瓦尼戈，我们给你买就是了，告诉我们到底怎么样？” “好吧，好吧，你们这群人可真是心急啊。” 瓦尼戈见众人如此着急，也没了打闹的心，他双手一摆。 “王公没有没有答应所有的条件，但是答应了部分，我们现在可以把商品出售给任何人了。” “哦，等等，你说什么？” 许多人一开始还以为又是一如既往的被拒绝，下意识的说道，然后立即就反应过来，瓦尼戈后面说得居然是答应了！ 虽然只是被答应一个要求，但是那可是答应了啊！答应了啊！ “瓦尼戈，你可不要骗我们！” “是啊，是啊，那些老爷到底是怎么说得？” “开这种玩笑可没有意思！” 一时之间，他的身边无比喧闹，人们都吵着询问这一切真假，把铁匠搞得满面通红，怒气上涌。 “以地上的基督和地下的诸神起誓，我瓦尼戈没有一句假话！而且明天通告就应该张贴出来了，到时候你们真假一眼便知。” 地上的基督与地下的诸神，这是基督教和多神教在这片土地碰撞后的产物，也是罗斯许多地区存在的共识。 民众朴素的把基督视为地上世界的神灵，而古老的诸神则统治着地下。 两者都是可敬的权威，只是力量和威权的范围不同而已，因此要给予他们同等的尊敬与信仰。 而在教会空中，这个思想有个更加合适的名称——双重信仰。 见瓦尼戈如此严肃的发誓，在场众人便也不再怀疑，因为他若是存在欺骗，那么地上地下的神灵都会给予他无情的惩罚，他的灵魂也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安宁之地。 “都别吵了，既然瓦尼戈带来了好消息，那我们也开始张罗吧。” 就在这时，一直都沉默着的老者们发话了，他们是旧城维彻最有话语权的一群人。 “既然王公答应了，那正好，今天从保加尔城来了许多商人，大家好好去和他们谈谈，手上的货物都拿出来，无论未来会怎么变化，我们借着这机会先赚上一笔再说。” 老者的话语获得了一致赞同，毕竟他们争取权力就是为了赚钱，为了更好的生活，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那自然要抓紧 众人即刻开始盘算起来，有人收罗了不少毛皮，但是因为粗糙的处理手法和罗斯托夫方面拒绝接受，导致这些货物都快烂了，现在则可以都卖出去了。 有人手里有大量的蜂蜜蜂蜡，但是卖给那些老爷简直是白打工，只能偷偷的走私一些补贴家用，现在终于可以卖出正常的价格。 有人组织旧城的居民制造了不少诸如布匹、铁锤这样的手工业品，但只能低价卖给新城指定的商人，现在终于可以自由的卖出了。 这里的都是旧城的头面人物，人们聊起生意经越聊越激烈，渐渐地环境也越来越融洽。 看着这一幕老者笑了，这样的场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而接下来也想到促使这一切的罗斯季斯拉夫。 “罗斯季斯拉夫……这位留里克王公真是雷厉风行，一开始就答应了……看来以后这片土地要大变了。” ————————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辛苦探矿 “今天可真是有够累的。” 在罗斯托夫的城堡内，在随侍的亲兵退下后，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卸下他那张严肃的面具。 王公换上睡袍就直接扑在房间里的大床上，脸上露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跃与对繁杂事物的厌烦。 很多人在面对罗斯季斯拉夫严肃面孔的时候都忘了，他们的王公今年不过才17岁而已。 今天关于判决的破事只让罗斯季斯拉夫头大，那些家长里短之事他还得旁听，真的是太苦了。 “以后就好了，今天主要是要处理这段时间堆积的事物。” 在房间另一边的梳妆台前，也换上白色睡袍的佐伊说道。 比起丈夫，她更适应这样的觐见，这还是她第一次身处这样的场合，听得很是津津有味。 佐伊的语气里有着一丝对丈夫当前表现的轻视，这自然被罗斯季斯拉夫注意，他听懂其中的挪揄之意，对此他没好气的说道， “你现在觉得有趣，但之后就不会了，我从小就参加父亲的觐见，这些事情我早就看得要吐。” 作为诺城王公之子，罗斯季斯拉夫从小就跟随父亲参与各种政治事件。 王公觐见这样的事情更是必须参加，最初他和佐伊一样也算是津津有味，但很快也就麻木。 “好吧好吧，算你说得对。” 佐伊一面应合着丈夫，一面来到床边坐下。 “话说那群***让我感觉不对劲，这群人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情，我怀疑今天的购买只是一个试探。” 佐伊顺势坐上了床，继续对丈夫说道，她总感觉保加尔使者的笑意不怀好意。 “恩，也许吧，保加尔人的确可能会做什么，自从我的祖先击败他们之后，保加尔面对罗斯一直都处于下风，现在见罗斯分割，没准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我碰碰。” 罗斯季斯拉夫所想和妻子差不多，保加尔人的最终目的他是很清楚的，这群***教徒一直想在伏尔加商路上取得更多优势，为此他们的小动作从未少过。 王公想起祖父在诺城处理政务时，就有命令罗斯托夫加强对保加尔防御的命令，那个时候已经传来了保加尔异动的消息，保加尔的掠夺队越过边境侵入罗斯人的传统索贡区，只不过雅罗斯拉夫的命令东北罗斯诸城联合给予其有力回击，让保加尔人老实了。 “也就是说又要战争了吗？” 佐伊的脸上出现失落，每当战争爆发时就是丈夫离开她的时候，在东北罗斯的日子虽然艰苦，但是和丈夫在一起也没什么。 可若是战争爆发，那丈夫又得离她而去，自己还要为他的安全担惊受怕。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住佐伊的脑袋，摸了摸那黑色的秀发，脸上出现温柔的笑容。 “战争要来就让他来，我终将会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不会阵没的，爱沙尼亚人没能要我的命，波洛韦次人也没能要我的命，圣乔治会战场上眷顾着我的。” 虽知道是安慰，但王公的话语还是让佐伊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不过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突然翻过身，把她按在身下并卷起睡袍。 “不过现在我们就先别管遥远的事情了，夫人，所有人都期盼我们早日生下一个孩子呢。” 罗斯季斯拉夫虽正值少年，但所有人都期盼着他能有个孩子，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为那可能出现的最糟情况，王公留下后代方能让众人安心。 “恩。” 佐伊红着脸回答道。 ———————— 当罗斯季斯拉夫在罗斯托夫建立权威时，在特维尔——现在还不存在这座城市——罗斯季斯拉夫的掌旗官扬正监督着一片采矿工地，看着人们在其中忙碌。 扬现正披盔戴甲，把自己武装得和个铁罐头似的。 他们所在的营地正处于一片大山的山脚，矿工们正对着山坡上的岩石用手里的矿镐敲打着。 在这片采矿营地里，哪怕是矿工都佩戴着武器，执勤的战士那更是全副武装，而导致他们如此警惕的原因就是袭击随时可能出现。 是的，随时可能出现，虽然正儿八经打起来那些维西人又菜又弱，但他们的骚扰还是很烦人的，今天射一箭，明天杀一人，搞得众人不胜其烦。 这该死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啊。 扬不由得想到，哪怕是他再相信罗斯季斯拉夫，在此刻也开始怀疑起他的王公是否正确了。 扬的这支队伍由五十名亲兵以及上百矿工组成，这些矿工大多是王公花了大价钱在基辅招揽的，为首的还是在帝都工作过的工程师。 他们组成了一支矿业勘探队，来此寻找罗斯季斯拉夫记忆里卡申银矿的存在。 由于罗斯季斯拉夫只知道这东西在特维尔的卡申地区，具体在哪儿不知道，因此扬的队伍在好不容易从当地人口中知道了卡申地区的所在后，还得一个个的摸索。 发现哪里可能有矿，就在哪里开工勘探，只不过到目前为止结果全是浪费，除了一堆石头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当地罗斯人对他们态度还算是温和，并且由于共同的利益还能站在一起，但是居住这里的芬人分支维西人就不一样。 他们不断袭击扬的队伍，虽然没法对扬的队伍造成什么重大伤亡，但是一直持续的骚扰可是很恶心的。 后来扬才知道，原来是几年前当地罗斯人和维西人为争夺资源进行了好几次大规模械斗，关系一直很恶劣，现在扬队伍的到来被他们认为是罗斯人要进一步殖民这片土地。 因此他们对扬的队伍骚扰不断，搞得扬的队伍苦不堪言。 好在也是因此，扬的队伍也可以轻松从罗斯村庄里获得支持，这就是之前所说的共同利益的原因。 这些村子里的人民很乐意为扬提供物资和人手，甚至还有人打算推举扬做当地领主带领他们击败那些维西人呢。 不过扬没那个心思，现在重要的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任务，至于其他，先完成任务再说。 ———————— 正文 第一百零章 银矿惊闻 “妈的，没想到这群人居然那么傻逼，就这样凑了上来，而且怎么还那么小？” 在一片血腥的战场上，扬正把卡在尸体骨头上的剑拔出，在拔出时那尸体的头盔滚了下来，露出一张有些稚嫩的脸庞。 这群傻子居然这样大喇喇的在林间行军，还敲锣打鼓的，就好像怕罗斯人发现不了他们一样。 扬还记得自己第一个冲出去把领头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脑袋削下时他脸上的难以置信，怕是根本没有料到罗斯人的突袭。 接下来就是一场屠杀，当罗斯壮士冲出的时，这支由年轻人组成得队伍虽然装备精良，但是他们那拙劣的战斗技艺和完全不加警惕的行军彻底葬送了他们。 收刮战场的农夫们不时发出欢呼，这些死亡的少年身上基本有着那么一两件很有价值的战利品，还有个农夫把带着血的锁子甲披在身上向周围的人炫耀。 在获得一支百人的维西部队正在到来的消息后，扬立即集结周围村社的农民，他们也很乐意参与到战斗中。 最近几年和维西人得械斗他们也死了不少人，和那些人有着血海深仇，现在有人愿意带领，那自然跟随其后。 “有没有人知道这群小年轻到底什么来头？妈的，那么有钱，这是维西人酋长的孩子把长辈的武器盔甲都偷出来了吗？” 正如扬所说，这群小孩的装备实在是太好，百人里面二十多人穿着锁子甲和鳞甲，和之前那些三五人最多几十人还穿着破烂的维西骚扰者形成鲜明对比。 扬的问话被传了下去，很快一个老人就走了过来，与许多只有一身布衣的农夫不同，这个老人穿着一件修补多次的武装衣，戴着顶铁盔。 一问才知道，这位老人名叫叶菲米，年纪比智者大公还要大，但身体依然强健。 他年轻时曾跟随“圣者”弗拉基米尔征讨过保加尔，曾经在那大城下驻扎，而接下来半个世纪里这位老人俨然成为这个地区罗斯农民的领袖，带着他们与维西人争夺资源。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足足有二十多个儿女，还有这些儿女的孩子，虽然大家已经分家，但是这位大家长还在所有人就都动员得起来。 这次为伏击维西人而召集的两百人里，其中十分之一是老人的儿孙。 用罗斯的标准来看，这毫无疑问算是位地方贵族，只不过这位老人从来都不这样认为，平日和村社里的人相处也没什么架子，大家总是愿意让他来处理人们之间的纠纷，他就是这一片最大的权威。 老人来到那些尸体前，他把每一具尸体都看了看，接着脸上的喜悦越来越少，严肃越来越重。 看完最后一具尸体之后，老叶菲米神色凝重的走到扬的面前。 “为首的是伊格诺伊的儿子，至于其他人，我看见了好几张维西酋长之子的脸……恩，可以说我知道的维西酋长的孩子或孙子都在这里。” “啥？” 扬的脸庞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今天是把维西人酋长的儿子们都报销了？ 伊格诺伊，扬知道这个名字，他是维西人之中的最强者，是最近几十年崛起的酋长，他现在控制着鱼类食盐资源丰富的白湖以及北方一部分商路，并且还攻占了罗斯的白湖城，正是因为这湖泊的资源让伊格诺伊的部落变成为维西诸部中的最强者。 伊格诺伊的儿子死在这里已经很麻烦了，结果你还告诉我其他维西酋长的孩子也都死在这里？这什么情况？这次收获也过于充沛了吧。 “扬大人，不管怎么说，我们最好还是早点回去准备，维西酋长一定会为他们的孩子报仇的。” 老叶菲米对扬劝道，他和维西人打交道打了几十年了，对于这些蛮族的秉性清楚得很，那么多酋长儿孙死在这里，他们肯定会大军出动前来报仇的。 扬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呼喊部下赶快打扫战场，他得赶紧回到营地和留守的人商量对策。 ———————— 扬到达营地的时候，却发现营地里的人们正在欢呼这什么，这让扬很是懵逼，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高兴认识你？维西人都要杀过来了！ 而扬在刚刚踏入采矿营地时，一个矿工就兴冲冲的跑到他的面前，手上拿着一块矿石。 “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这句话让扬的内心喀嚓了一下，突然莫名紧张像是潮水一般袭来。 “我们找到王公说得银矿啊！您看！” 举起那块矿石，扬看到在那些杂色之间那抹无比闪亮的银光，这让他的眼瞳下意识的睁大，马上把那矿石抢过放在眼前。 是的，那是白银，是白银没错，本来他快以为成自家王公的痴人说梦，现在就这样摆在他的面前！ “快，快，带我去看看银矿！” 扬这一刻已经忘记维西人的威胁，他的眼中只有在白银，一开始他还能遏制内心的激动，语气还算是平静，但到后面也控制不住了！ 这可是白银啊，可以说基辅罗斯正是因白银而建立，它是这片土地无可置疑的超级硬通货。 那么多年，罗斯王公在这片土地上寻找白银都没有结果，但是现在，这突然摆在杨的面前了！ 在矿工的带领下，扬走到了那已被微微凿开的山坡，接着他看到了那抹无比亮眼的银色，还有在旁边欢呼的矿工。 “变天了，要变天了。” 扬止不住的说道，东北罗斯出现一座银矿的消息散发出去，整个罗斯都得因此而震动！ “快去加强防御，把墙立起来！这片土地必须守住！” 扬没有被面前的喜悦控制多久，他想起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必须保住这个银矿！本来脑海里跑路的想法现已消失不见。 “还有，派人立刻去罗斯托夫，派最快的马，告诉王公我们发现了银矿，告诉他维西人正向我们攻来！我们需要救援！” 扬的话语没有停歇，他接着说道，这消息必须马上报告给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不过就在众人兴奋之时，他们没有注意到那希腊工程师却站在一旁，疑惑的看着这矿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正文 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东北生态 “瞧瞧这片土地，可真是肥沃，但为什么没人种植呢？” 站在山坡上，罗斯季斯拉夫抓起地上的泥土，嗅了嗅其中的气味，他看得出来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 “因为这是一片曾被林民耕种过的土地，王公, 看样子被废弃应该有五年以上，所以那么肥沃。” 萨尼亚立即对王公的问题回答道。 在此刻罗斯托夫的权贵都跟随在王公的身后，除此之外的便是罗斯托夫城外的城寨主，比起城市权贵他们衣着要朴素许多，但却更多武士之色。 年轻王公表示想巡视罗斯托夫附近的村社与土地，他们作为地主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同时也是为解释王公可能遇到的问题。 罗斯托夫的许多权贵在城外都有着庄园，只不过他们都不太愿意去这些庄园，只是派雇佣的管事管理这些庄园, 产出直接送到城市，这些产出过半会一同与索贡而来的货物卖出。 这也是整个罗斯普遍存在的情况，强盛的权贵们对于土地并不在乎，当商业就足以赚取大量金钱时，谁还在乎那点土地的产出呢？ 相较之下，城外崛起于微末或受封土地而起的城寨主对于土地就重视很多，而他们也是被城市权贵所排斥的一群人。 对王公巡游城郊一事，这些城寨主非常热情，这是他们第一次见拥有如此权势的王公来到此地，自然得好好招待。 因此当罗斯季斯拉夫随便到临一座城寨, 这里的主人哪怕是再穷困，也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留里克王公。 这热情的招待让王公感觉自己就像是基辅的大公一般, 城寨主的城寨虽然简陋，但扎根此地那么多年怎么都积累下不少好东西, 从香料到甜品，什么都有，而这些都被奉给这位年轻王公。 许多城寨主甚至是“圣者”弗拉基米尔远征保加尔时的收封的功勋者后代，以普通士兵身份在此受封土地, 建立城寨，他们也是对罗斯季斯拉夫到来最为热情的人，也是对留里克家族最为忠诚之人。 “林民？罗斯托夫附近这样的林民多吗？他们缴税吗？” 所谓的林民，就是在密林中伐木为田的人群，他们先是砍伐树木，然后点火烧林，用遍地的草木灰肥田，接着种上几季作物，待到土地肥力耗尽，他们便会抛弃这片土地，前往其他地区烧林种植。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曾经以为东北罗斯全是这样的伐木农业，但是来到东北罗斯后他却发现定居农业其实在当地已是非常普遍，村民多至数百人的村社也从不少见，他那种印象完全可以说是错误。 “林民的数量不是很多，大人，至于缴税，若是他们在辖区内种地，我们的人也会收缴赋税，但要是他们离开, 我们也管不。” 叶夫根尼说道，此人是罗斯托夫城外一位颇有力量的城寨主，他的城寨乃是诸多城寨里最大的，养着近五十个士兵，好十来个百人大村对他上贡。 “那不被控制的自由农民和芬人部落呢？他们数量多吗？” 罗斯季斯拉夫说起他最在意的事，那就是自由农民的数量，这些人是他在东北罗斯的控制目标，若是卡申银矿开发计划失败，那就只能加强对这些人的控制，从他们身上剥削压榨，获取发展与争霸的资源。 面对这个问题，城市权贵都沉默了，这些人从不在乎这些荒野里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城外都是野人，都是不需要关心的东西，因而自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城寨主里则还是叶夫根尼发声，高大魁梧的城寨主咳嗽了几声。 “大人，我只能说数量数不胜数，看不到边，向我们纳贡的农民绝对连总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连久居林中的城寨主都这样说，罗斯季斯拉夫也心里有数了，看来未来可开发空间很大啊，要是把这样庞大的人群化为自己的资源…… 停止畅想，罗斯季斯拉夫丢下泥土，骑上战马。 “走，我们回去，先休息休息。” ———————— 罗斯季斯拉夫所说休息的地方，便是林间的木制要塞，这些要塞是罗斯大公的索贡队伍巡行索贡时驻扎之地。 这样的营地有最基本的防御措施，有兵营，有仓库，而且在整个罗斯遍地都是。 众人在仆役的迎接下了战马，有些人闹着要蜜酒，有些人则找了张凳子坐下休息，骑马那么久都感觉屁股要爆炸了。 作为王公，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是有最好的待遇，送上的椅子有着垫子，端上来的是珍贵的葡萄酒。 不过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一个匆忙的骑手赶来，而接下来王公收到了一个让他狂喜又紧张的消息。 卡申的银矿发现了，但芬人部落的大军正在向着那边而去。 顾不得和贵族们解释什么，罗斯季斯拉夫直接跳上战马，把事情同波列伊简单交代一番，就策马离去。 对于王公的突然离开，城市权贵颇为不满，他们陪这位王公大人在这野地里面跑那么久，结果这位现在一声不吭的跑了。 至于城寨主倒是看得挺开的，他们常年在野外没少遇到械斗乃至是战事，很多时候都被迫匆忙行事。 “真是好奇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王公这样，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罗斯季斯拉夫急匆匆离去，萨尼亚摸着下巴说道，这位老人虽然跟着罗斯季斯拉夫在野地里骑马巡查那么久，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疲态。 “父亲，我看来不过是想小子的无礼罢了。” 萨沙在一边说道，他满口都是对王公的不屑，他一直都看不起这年轻王公，认为他什么都不懂，还巡视什么野外，不知道财富都在城市吗？ “呵呵呵，呵呵。” 看着儿子日常不成器的样子，萨尼亚只是笑笑，他也只能如此了，这小子就没开窍过。 但内心不由得涌起担忧，看儿子这样子，要是自己走了家族未来怎么办吧。 而最后他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还在那就尽力庇护，为家族保驾护航。 至于未来，谁知道呢？那是上帝才能决定的事情。 ————————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轻松胜利 回到罗斯托夫的王公直奔向军营，把能召集的战士都召集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城堡都无比忙碌，到处都是匆忙穿上盔甲，夸上战马的战士，接着驰援卡申的队伍就像是一条长龙一般涌出城市 许多市民对王公这般匆匆离去很是意外，各方探子也把这个消息回报给他们的主人, 莫斯科王公既然如此，那多半是发生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当罗斯季斯拉夫率军来援之时，在卡申，维西人的大军已经把罗斯人的采矿营地给包围起来。 这里集结着足足两千维西部民，整个维西人的力量都被动员了起来，哪怕是昔日和罗斯人斗争的时他们的数量都没那么多。 贵人后代的死亡使得维西人的诸多部落都团结在了伊格诺伊的身边，因此他们得以集结出那么庞大的力量, 许多部落甚至把所有男人无论老幼都拉来了。 这让这位酋长大人颇为高兴, 那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得以统领诸部, 这让他不由得感谢他那个小儿子纠集那么多酋长之子去送死了。 至于对儿子的死，伊格诺伊表面上看起来反应极大，和诸位酋长一同悲哀，但实际上看得非常平淡。 死亡本就是维西人生活的一部分，而且还是个小儿子，虽然擅长和同龄人交际，但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没用了。 他就是恨那小子居然把他的锁子甲给偷走了，妈的，自从入主白湖城以来他做了几十年的生意才换得那么多铁甲, 本来打算作为扩张基业，结果一半就这样被这小子浪费。 好在他们的死亡给了白湖城之主团结诸部的机会，在伊格诺伊看来, 这是真正成为诸部之首的第一步台阶, 等到消灭这些罗斯人, 他就可以在维西人中建立起普遍的权威, 真正统领诸部的日子也会到来。 不过罗斯人居然没有逃跑, 而且还树起一道木墙, 这让伊格诺伊非常意外，他们居然选择坚守营地，难道认为那道一看就无比弱小的木墙就可以挡住维西大军吗？ 伊格诺伊是个很聪明都的人，既然罗斯人这样下力气保护，那这木墙后一定有好东西，不然罗斯人绝不可能为它坚守，至于是什么，待自己打破这墙壁就知道了。 维西人的号手用仿佛要把肺部都吹爆的力道拼命的吹响手中的号角，而随着这号角，维西人展开了冲锋。 身体裹在毛皮中的部民杂乱无章的冲了上去，他们的武器乱七八糟，从伐木斧到猎熊矛一应俱全。 由猎人临时充当的弓箭手放出软绵绵的箭矢，连厚布衣都不一定可以戳穿，更别提铁甲。 “啧，看来我有些太重视这些人了。” 把插在盾牌上的箭矢斩断，看着那甚至连箭杆都没有削直的箭矢，扬如此说道。 掌旗官也是久经战场考验之人, 见过波洛韦次可汗铺天盖地的弓骑兵之后，扬对这种典型的林间军队就看不太上。 “这样的军队的确无法和基辅的大军相比, 大人，小地方就是这样的。” 老叶菲米附和道，他在那已有些遥远的士兵时代是见过来自南方的大军，对于面前军队多么羸弱自然是一清二楚。 为增多营地的防卫者，扬把叶菲米他们也拉了进来，至于为什么这些滑溜的农民愿意陪自己冒险，那当然就是因为银矿的消息。 银矿的消息没有对这些农民隐瞒的价值，因为他们未来必然参与到银矿的开发。 在带着叶菲米见了矿坑后，这个老人立即把能召集的人手都召集起来，凑了足足三百名民兵前来帮助掌旗官。 老人比这片地区任何人都明白银矿的意义，因此他把所有的人情和资源都用上了，他知道，现在付出得越多，未来挣得也越多。 维西部民很快来到木墙下，他们把简易的梯子靠在墙上，兵士旋即开始攀爬，只不过迎接他们的是刀剑与箭矢。 没有一个人成功爬上墙，他们都在梯子上就被人刺下，后来者见此不由得心惊胆战，不敢上前。 至于扛着撞锤冲向木制大门的维西人却发现大门就在身前缓缓打开，一群罗斯甲士冲了出来，以无比迅猛之势来到敌人身前，仗着甲厚大开大合的劈杀。 维西人根本没有料到罗斯人居然主动打开大门，撞锤附近都是些作为炮灰的部民，部落精锐都还在酋长们身边呢。 所以这些维西人遭遇了一场屠杀，被杀死数十人之后丢下撞锤直接崩溃。 撞锤这边的崩溃也让登城受挫的维西人崩溃，敌人都杀出来他们还留在这里干嘛？送死吗？ 少量维西武士想要维持住战线，但这时已经没有容忍你理他们，都这个时候谁还留下找死。 就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维西人拖着他们的图腾旗帜狼狈逃回阵线。 酋长们对此很是错愕，这开打还没有半个小时吧，他们居然就遭遇如此挫败，这群人在北方打仗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停，停，别追了。” 正当罗斯人打算追击，一次性击溃维西军队时，扬却突然叫停了队伍，许多人投来不解的眼神，这个时候把握好了，没准可以一次性击溃这些维西人啊。 “任务是守好银矿，而敌人主力尚在，我们还是得保存实力，守好银矿才是第一要务。” 虽说他们现在获得了胜利，但是扬看到那些部落武士还没动呢，他们起码有数百人，要是这些人扭转局势，反而让敌人杀入营地那就糟糕了。 对于现在的扬来说，能求稳就一定要求稳，因为不管怎么说，他只需坚守等待几日即可，到罗斯季斯拉夫到来之时，这群家伙都得死。 作为一个年轻人，扬的内心当然渴望胜利与荣耀，但是现在他压住了这种感觉，因为他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胜利荣耀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获得，而要是银矿丢了，那就一切都完蛋。 亲兵自然服从扬的命令，见亲兵都如此，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可说，默默地跟着掌旗官的后面，那大门随之关上，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解围沉思 随着夜幕来临，维西人在他们的营帐里搭起篝火，很多士兵无精打采的聚在火边。 不少人都是白日激战的幸存者，他们带着莫大的决心与勇气杀入战场，结果几十分钟就被人赶走了，这让他们丧气到了极致。 还有人在和旁边的战友聊着收成，担心家里的妇孺有没有好好照顾田地或是抓到足够的猎物, 对于战争他们没什么想法，第一天就被打得那么狼狈，怎么可能打赢嘛，接下来分日子混混就是了。 在这样悲观的气氛下，仿佛那些绘着各种猛兽怪物的旗帜都受到影响，无精打采的耷拉在旗杆上。 而酋长们的争吵更是让人感觉绝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斯人怎么会那么强？” “伊格诺伊, 这是不是你下得套, 就是为了把我们坑进来！” “怎么开始怀疑起别人, 现在是内乱的时候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闭嘴，你这总是为伊格诺伊说话的家伙，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酋长们扯着嗓子互相吼叫，还不忘张牙舞爪的以增强自己的威慑，就好像这样可以增加说服力一样。 甚至还有人翻起了诸部之间的旧帐，让争吵越发激烈。 伊格诺伊自然也在这争吵的行列里面，居然有人指责说他主导这一切，故意坑害他们，妈的，这家伙脑子有病吧！ “大不了就散了，吵什么吵, 我也懒得吵了，你们这群混蛋！” 白日里还意气风发的维西酋长现在无比气急败坏的说道，他和这些人吵得气大, 干脆丢下众人自己跑出去吹风了。 而其他都没有理他，依然在那里继续吵着, 混蛋玩意，大家都是酋长, 谁都不比谁的地位高, 搁着这里吓唬谁呢？ 离开吵闹的会场，伊格诺伊来到营地边缘，看着黑暗中密林的幽静沉秘，希望让他一团乱麻的内心平静下来，但不知为何，这曾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光景，却给他一种充满杀机的感觉。 突然，酋长看到黑暗中突然出现点点星火，随即这些星火就像天空的火蛇般向维西人的营地洒来。 “敌袭！” ———————— 战场上的业火驱散了黑暗，哪怕是在深夜，也把四周照得亮堂如白昼。 维西人那遍布各种垃圾的窝棚正是火光的提供者，罗斯士兵不时还把已经剥光衣甲的尸体丢入火中，为业火添加更多的燃料。 俘虏垂头丧气的被绑在一起坐在地上，更旁边就是堆得像是小山一般的武器和衣甲。 突袭维西人的战斗没什么可说的，罗斯季斯拉夫携带而来的都是精锐，罗斯亲兵先是洒下一波火箭，接着身披铁甲的罗斯精锐如狼似虎一般杀入敌军的营地，战斗在那一刻可以说已经结束。 敌人没有任何对受袭的警惕，这本来应该是日常都在进行无数突袭与反突袭的他们最擅长的, 但白日的战败让每个人都垂头丧气，警戒也难以避免的松懈。 不过他们就是不松懈也没什么意义，就那易燃且没有任何防御工事的营地可能挡住强大的罗斯精锐吗？ 罗斯季斯拉夫正站在高坡上持剑而立，听着部下报告此战的收获。 他们杀了百人，还抓了数百人的奴隶，剩下的维西人借着黑暗逃跑，他们的酋长被罗斯季斯拉夫宰了五个，但是他最想杀的伊格诺伊跑掉了，这人占据白湖城后一直是罗斯人统治的最大威胁。 不过对维西酋长的逃跑王公并不气馁，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此人不过是墓中枯骨，自己随时都可以杀他。 毕竟要不是那些权贵因为内部的种种小心思，这家伙早就应该被剿灭。 由于战斗也就持续了十来分钟，因此当扬急匆匆穿好甲胄从营地里面冲出来参加战斗时，一切都已经结束，然后他看到了罗斯季斯拉夫持剑而立的景象。 “向您致敬，王公，幸不辱命，我完成了我的任务。” 掌旗官下马在地对君主致敬，而罗斯季斯拉夫也走到扬的面前扶起了他，自己的这位小兄弟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是的，王公，若是方便的话，还请您进来看看吧。” 王公知道，扬所说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银矿，自然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两人策马来到营地，里面的众人自然纷纷对王公鞠躬致敬，而王公没有理他们，他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东西——银矿。 在那发现银矿的山坡，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岩壁上那抹亮眼的银色，虽然杂质一眼看去就知道非常多，但这是银矿啊！这片土地一直以来最大的驱动力！ “扬，拿着，这只是开始，等回了莫斯科我会给你更好的东西。” 兴奋的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说着，一边从马鞍下取下了一个纯金且遍布各种雕刻的臂环，把他交给掌旗官，作为现在对他的感谢。 “非常感谢，王公。” 扬的喜悦涌上眉头，这臂环的价值不说，光是意义都十分巨大，对于效忠王公的武士来说，获得来自王公的赠礼就是对其最大的肯定，代表无上的荣耀。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思全在这银矿上，思索着到底应该如何开发，而担忧也在喜悦之后涌出。 东北罗斯发现银矿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而且瞒住也没有意义，这将会对整个罗斯都产生巨大影响。 怕是消息放出的那一刻，整个罗斯的冒险家和破产者都会像是过江之鲫般涌来，这是银矿啊，挖到就是钱啊！ 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乐于见到的事情，那么多的外来者涌入，东北罗斯必然迎来一次大开发，因为各种各样的人都将集结于此，带来各种各样的知识。 但担忧也是存在，在他前世的记忆里面卡申银矿可是个大矿，这样一个大矿开发后是绝对瞒不住的，那到时候叔叔们必然会有异动，尤其的他的二叔。 而且还有异动的伏尔加保加尔，那群人指不定会掀起战事抢夺银矿，毕竟保加尔也是靠着伏尔加河的白银贸易发家。 罗斯季斯拉夫思来想去，发现怎么都没法避免其他王公贵族的伸来的触角甚至是入侵。 最重要的是他又急于把白银挖出来变现，以作为领地的开发资金，挖掘和提炼必须越早越好，整个罗斯可以购买到大量资源也就基辅和诺城，来来去去的运输时间还占了大头。 而单纯自己开发需要时间和资源也太多了。 于是王公在内心作出了一个决定，既然怎么都要闹，那就一次性闹大吧！那就把所有人都拉进来！ 不过正沉浸在“下大棋”的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注意到，这支探矿队最高的权威，那个希腊工程师手上拿着块矿石正欲言又止，他满面都是担忧和畏惧，但看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他还是闭上了嘴，选择不要去浇冷水，冒这个险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对他都没有意义。 ————————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各方反应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卡申发现银矿的那日已经过去三个月，这三个月还算是平静，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与战争，但有一个地方却在飞速的发展，并且吸引来自各方的目光。 而这个地方就是卡申。 这三个月下来卡申原来那个颇有些简陋的勘探营地现已变成一座新兴的矿业城镇。 当消息扩散，并且获得确认之后, 东北罗斯诸多权贵立即派出他们的队伍，想要参加盛宴里面以分得一杯羹。 这可是银矿，不是荒野的的那些破烂！ 对他们的加入罗斯季斯拉夫是很乐意的，他的计划就是尽可能多的拉人进来，加快银矿的开发，以及让可能得阴谋家忌惮。 而王公在开发银矿的同时，还借各方权贵欠下他的人情集结了一支来自东北罗斯诸城的军队，他用这支军队展开对维西人的讨伐，并成功收复白湖城，抓捕大量维西人奴隶。 在沉重打击维西诸部后卡申地区终于安稳起来，这让接下来的建设开展更为迅速展开。 除了权贵之外，还有许多农夫市民乃至部落民来到此地，他们要么是破产者要么是投机者，带着一颗发财的心而来，而罗斯季斯拉夫对他们从不拒绝，这正是这样需要的人。 卡申原来的木墙已经被拆除，更大更高的木墙建设在外，而木墙里面满是帐篷窝棚，以及少量简易木屋, 还有几座以提炼白银，融作格里夫纳的高炉。 高炉边堆满各种矿业废料, 他们是提炼白银的副产品，这些东西多为铅矿石，倒是可以作为制作染色玻璃的辅料, 因此也被收集起来。 有些工匠很奇怪为什么产出那么多铅矿石, 不过根本没人在意, 毕竟不还是在出银矿石嘛，这也只是些饭后的交流罢了，根本没人当一回事。 矿脉已经被开出了矿坑，一共有上千名矿工在这里一刻不停的工作，他们有些是罗斯人，有些是芬人奴隶，但都得一刻不停的工作，矿镐一刻不停的敲下，敲下的矿石接着会被送出矿洞。 守卫此地的军力也非常夸张，王公足足有两百名亲兵驻扎此地，而其他乱七八糟的武装力量加起来，光是甲士都有四百多，要是动员所有丁壮，足以拿出来近两千人。 此地随处可见罗斯士兵，他们警惕着一切可能得敌人，并且对矿工进行检查，防止他们夹带矿石，银矿事关重大, 这件事每个人都很清楚, 因此不敢有任何放松。 而在东北罗斯之外，这三个月来, 在东北罗斯发现银矿的消息就像是旋风一般，在整个罗斯传播着，还传到罗斯之外，传播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这主要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派出使者把这个消息告知他所有的亲戚，不止是三个叔叔，甚至还有挪威国王哈拉尔德，波兰国王卡奇米日，匈牙利国王安德鲁，法国国王亨利，他邀请这些亲戚参与到这场开发之中。 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想出来的把银矿控制在手中的办法，既然有人可能搞事，那我就把水彻底搞混，把那么多势力引入足以让那些人投鼠忌器，而面对对银矿的抢夺他也能获得更多力量。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还把他根据后世记忆知道的银矿规模直接露了出去，以加强王公贵族加入到银矿开发的信心。 叔叔们都对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了祝福，因为这代表着雅罗斯拉维奇的力量增强，并且许诺派出人手来帮助开发银矿。 大叔三叔的恭喜是真心的，他们认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强大将会让整个家族也更加强大，他们还是把家族看作为一个整体，既然是整体那部分的强大也必然促使整体的强大。 至于二叔，他就是再有别样心思，也只能随着大流。 叔叔们动作非常麻利，直接从领地上调集一批矿工，以加入矿坑的开拓，而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也对叔叔许以了相应的产量份额以作为回报。 ———————— “上帝啊，您为何要如此厚待那小子。” 在切尔尼戈夫教堂的十字架之下，斯维亚托斯拉夫怀着惆怅的心情说道。 他感觉无比糟糕，弗拉基米尔的孩子居然那么走运，要是那孩子的使者所说没错，那这银矿的规模足够让他变成罗斯最强大的王公。 相较之下，自己不过才使得领区内的贵族表示忠诚，那个小子却发现银矿，这让他不由得感到不平衡起来。 而且这小子做事滴水不漏，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布置的那样，莫斯科王公把大量势力引入的决定使得二叔根本没法干预。 罗斯季斯拉夫若是自己一个人搞，那二叔还可以最近的长辈帮忙为借口给罗斯季斯拉夫“帮忙”，但现在他把所有长辈拉进来，那自己也没法了。 不过，二叔可不是想不到办法的人，在调整好心情后，他叫出一个侍从。 “把这封信和信息带去伏尔加的大城。” “是。” ———————— 除了三个叔叔外，剩下的亲戚反应各异。 有的人反应淡漠，比如法国的亨利，法国距离东欧实在是太远了，亨利看完后就跑去枫丹白露打猎，安娜姑姑倒是给侄子回了封颇为温和的信，加上几件可有可无的金银首饰，以恭喜他的发现。 有的人反应兴奋，比如挪威的哈拉尔德，无情者是在战场上获得的消息，他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发现非常高兴，这位国王马上着手派遣人手，以给予他侄子更多帮助。 同时也是为挖挖白银，哈拉尔德战争进行那么久，白银永远都是多多益善。 有的人只是单纯的派出人手前去分得一杯羹，这是波兰的卡奇米日和匈牙利的安德鲁，不过这派遣也不止要摄取利益，他们还需要把宫廷里的一些麻烦给打发出去。 就这样，东北罗斯一下子变成漩涡的中心，来自各方势力都涌入这片土地，东北罗斯这片曾经无人问津的土地，现在因为银矿的发现，俨然变成各方局势中心。 而在这一切的后面，有个东方的身影正打量着局势，衡量着得失，想着是否要用上最酷烈的手段，哪怕是变成诸国之敌也不惜…… ————————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残酷真相 在卡申，当开矿都在如火如荼般进行之时，罗斯季斯拉夫遇到了一个麻烦，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麻烦。 最近这段时间里，由于银矿石的产出越来越少，铅矿石越来越多，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感到非常不对劲。 因此他派出手下工程师勘探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就有了当下的这场汇报。 “你确定吗？你真的确定吗？这个矿脉实际上是个铅矿？” 在简易的木屋之中，罗斯季斯拉夫对眼前的工程师们再次发出了疑问，他的语气非常严肃，且还带着些许哀求的意味，哀求这一切不要是真的。 “王公，我们已经确认……这的确是一个铅矿，那些白银不过是伴生而已，并且很快就会耗尽。” 被罗斯季斯拉夫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为首的希腊工程师还是在压力下说了真话，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就是现在说谎终究都有瞒不住的一刻。 而在他的内心他对这一切并不意外，他早就感觉银矿不对劲，只是出于明哲保身的目的，他一直都没有把真相说出。 “该死，该死，不可能，不可能这样啊！” 罗斯季斯拉夫难以置信的说道，后世的资料里明明说这是一个庞大的银矿，后世的莫斯科-特维尔战争都是因它而起，怎么可能这只是个伴生矿？（备注一） 自从来到东北罗斯之后，他还是头一次如此失态狂怒，见王公如此工程师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得这位的怒火, 变成了迁怒的对象，更是在内心发誓绝不能把他早就发现问题的事情说出。 王公如此暴怒是有原因的，他已经把此地有个巨大银矿的消息散播出去, 告诉了他的亲戚们，获得了他们提供的人手，并且许以了相应的份额，现在这是要他告诉亲戚们自己搞错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无力坐在椅子上，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把手搭在额头，双目紧闭，脑海之中思绪万千，而在房间内其他人都不敢妄动，只能默默等待王公。 终于，在过去足足五分钟后，罗斯季斯拉夫终于调整好他的情绪，喘息也稳定了起来，但工程师依然大气都不敢喘，王公方才的失态大家都看在眼中，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平日里总是温文尔雅的王公如此失态，不由得噤若寒蝉。 “银矿还能挖多久？”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现在要解决问题, 暴怒没有意义，得先知道银矿还能挖多久。 工程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领头的那个希腊工程师应答王公的话语。 “按照现在的情况，还可以坚持三个月，但若是还添加人手，那可就不好说了。” “三个月，好，足够坚持一段时间了。你们都下去吧，消息不能露出去，另外再派一支队伍，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矿坑。” “是。” 工程师们连声应道，然后忙不迭退了出去，这次和这位相处实在是太吓人了，就像是下一刻要吃人一般。 等到工程师们离开后，罗斯季斯拉夫唤来了他的亲兵队长。 “找几个机灵点的亲兵，给我盯住他们，消息不能露出去，若是必要就让他们闭嘴。” 消息泄露带来的影响可比几个工程师的性命要重多了，工程师可以再招，但消息泄露出去就完蛋，他现在还不能让真相流出去。 “我立即去安排。” 格瓦兰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连忙说道。 只不过亲兵离开没多久，罗斯季斯拉夫就获得了一个消息，一个让他想要立即爆发的消息。 来自波兰和匈牙利的队伍到莫斯科了。 ———————— “啊哈，这就是我侄子建造的城市吗？看着有模有样，挺不错的。”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宫殿的阳台上，一个中年人看着下方规整的城市，如此感叹道。 “是这个侄子连给未来城市扩建都预留了场地，恩，真是考虑深远，看来他是一心要把这个莫斯科建设为东北罗斯最大的城市，有志气啊。” 这中年人戴着尖顶帽，穿着名贵毛皮大衣，脚上是一顶油光水滑的皮靴，一副草原权贵的样子，他也的确是草原权贵，只不过不是来自南方，而是来自西方的匈牙利。 “那边的小子，也别苦着个脸，来看看吧，这一路上你都和闷葫芦一样。” 中年人看向在一边喝着蜜酒的年轻人，这金发年轻人套着锁子甲，穿着件山丘上遍布红叶的罩衣，一副上阵的武士样子，模样也算是英俊，就是摆了张臭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匈牙利来客的话这年轻人置若罔闻，中年人见此笑了一声，这小子真是，不过现在也就能和他聊天，那就聊聊吧。 “你和卡奇米日有些像，我也多半算猜到你的来历，你实际上是被流放至此吧。卡奇米日的权力来自于与罗斯的联姻，所以你的故事只能在波兰之外展开，我说得没错吧，小梅什科。” “威塞克斯家族的爱德华，不要太多嘴了，我的故事也许正如你所说的吧，那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梅什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显然对于爱德华这样窥探自己的经历很是不满，然后别开了话题。 “我来这里啊……主要还是我和安德烈的妻子都想要照顾照顾她们的侄子，而且这个机会还可以为王国带来白银，所以我就来了，随便看看能不能让我在这边获取权力，安顿下来，这也是安德鲁的期望。” 爱德华用着无谓的语气说道，反正他在匈牙利也是无所事事，不如出来冒险，也算是为收留自己的匈牙利国王陛下贡献些帮助。 至于他连襟的想法，那就看情况咯，他对他英格兰潜在继承人得身份都不是很在乎，他对这些权力没那么强烈的欲望。 听到这梅什科也没回话，安静闭上了嘴，但眼神里依然带着些许不屑，以及厌恶。 爱德华笑得更开心，这小伙子被他点中了心事啊。 “不过这片土地的荒凉到超乎我的想象，这一路走来我有几十个部下的战马陷进了沼泽里面，过几天前行又得折些马，我这个侄儿真是辛苦啊。” 爱德华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对罗斯季斯拉夫赞扬，这孩子离开富裕的家乡到此来建设产业，做得还算是有模有样，以他的年纪来说很难得，而这次梅什科没投出什么不屑的眼神。 ———————— 备注一：在中文维基上，的确是有着关于卡申银矿和因为这场银矿而起的莫斯科-特维尔战争。 但是呢，这些信息只存在于中文，英文俄文都不存在这样的信息，也就是说有人造了假，多半是因为斗兽什么的整了这个活，要不是我当时看到后还请人去查了查也得中招。 而我们的主角就是中招了，信了这个假消息，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尴尬情况。 ————————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繁荣新城 就在王公的厅堂内两位贵胄正有一搭没一搭当然聊天时，当我们把视角回到莫斯科的整体，会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毕竟自建城已经已经过去了足足半年。 大量帐篷已被拆除，遍地木屋也已建起，就像是其他罗斯城市那般。 不过在木屋的海洋中还点缀着少量砖瓦建筑，所谓上行下效，既然罗斯季斯拉夫喜欢用砖瓦造房子, 那自然有富裕者跟着他去学习。 城内的农田里已经长满了作物，一副勃勃生机的样子。 至于王公的要塞，王公的宫殿修筑完成，连带着亲兵和文员的宿舍也是如此，为这些砖瓦建筑罗斯季斯拉夫可花了不少钱，大部分砖都是从诺城斯城运来, 少部分是自己制造的。 至于在莫斯科周围多了好几个村庄, 总是有些人不愿意住在城市里，于是就被安置在城外。 莫斯科附近的森林已经大大减少, 为了那么庞大的建设工作，伐木工几乎是日夜不停的工作，木料砍下来就是钱啊。 也是因此，莫斯科的城郊快速宽敞了起来，这些土地也没被浪费，被种上种子，但是没人打理，长得怎么样全看天意。 在城里就已经有田地需要打理，这里只是顺手为之，作为小小的外快而已。 不过莫斯科倒是多了许多新面孔，他们都是为了那银矿而来，这让城市也越发热闹。 而对管理城市的利奥来说，这让他的工作量剧增。 自从发现银矿的消息扩散开来，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东北罗斯，他们中大部分人到达后的第一站都是莫斯科。 对于外来者来说，同样是外来者所建立的城市可以让他们感到些许安全。 只不过这只是他们艰苦路程的开始, 莫斯科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林间可是有不少捕奴者和意在掠夺的部落呢, 还有人先骗取人们的信任，然后转手把人当做奴隶卖掉 利奥就得管理如此庞大的外来人口，还得询问他们到底是为何来到东北罗斯。 因为有些人纯粹只是和目标银矿者们同行，对于他们来说种地才是首要的，利奥得把这些人挑选出，然后给予他们土地。还有人见莫斯科的繁荣以及路途艰险，觉得留在这座城市颇有未来，于是留了下来。 而这已算是最轻松的活计，那么庞大的流动人口管理更是问题，他得在莫斯科为他们提供扎营地，还有廉价食物，还得维护城市治安，天南海北的涌来那么多人，这些人中自然什么人都存在，必须提高警惕。 恶性案件不断在这样人潮涌动的情况下发生，就比如昨天就有人在酒馆里面被割开了喉咙，而凶手现在都还没抓到。 利奥不得不一再扩大维彻民兵的数量以加强对城市的管制，纵然这样会让维彻权力增大，毕竟扩张容易削减难，是王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也必须做。 最近城里还多了一堆波兰骑士和匈牙利骑兵，宫殿里还有两个大贵族需要应付——王公夫妻都不在，可不就只能他上。 那群精力过于旺盛的武士是现在最大的麻烦制造者，一天到晚不是在聚众斗殴就是在闹着要女人，莫斯科那群妓女早就在涌动的人潮下忙得合不拢腿了，想要女人往往还得排队，这也是这群人不满的原因之一。 利奥只好用奴隶的妻子女儿去应付，这样做很是败人品，但是用奴隶的总比让他们去强奸好人家的妻女强吧。 不过事情虽然多，但利奥处理得还算是游刃有余，毕竟他可是在帝都管过事的，帝都那可是每天成千上万的事件砸来，他早就被考验出来，不然当年怎么在帝都脱颖而出。 今天他还在写着新的命令，主要是关于给予把迷路者被滞留在河中岛者带至莫斯科的奖励。 由于人潮的涌动，不少当地住民做起向导和载客的生意，但其中不少人却半路抢劫客商，接着这群可怜人就这样丢在河中岛或是林间。 利奥需要人把他们带回到莫斯科，他不在乎这群人的生死，这样做只是因为王公想要。 对于王公来说每一个人口都非常珍贵，都必须重视，这里每一个人都可能为东北罗斯添砖加瓦。 写好命令后，利奥把一袋子细沙放在羊皮纸上，以吸干墨水的水分，把细沙抖掉，接着把纸张卷起。 “好了，让人用桦树皮把这个抄十张，字迹要大点，然后贴出去，我要每个人流汇集之地都可以看到它们。” 呼来手下文员，把东西交给他们，利奥终于可以伸个懒腰，他来到窗前，看看这莫斯科换换心情。 利奥所在是一座两层的砖瓦房，罗斯季斯拉夫手下的文员都在此办公，处理各种大小事务，可以说这里就是公国政府的中心。 虽然办公地点和居住房屋比不上君士坦丁堡的大房子与公寓，但利奥依然很满意，毕竟这一切算是“属于”他的，被废黜多年后，他终于找到再次执掌大权的感觉。 至于下面的希腊文员就更满意，他们这样的低级官吏在君士坦丁堡只能挤在狭小的公寓里，和那些普通市民杂居，而现在他们住得是宽敞太多的房舍，办公地点也比帝都宽敞。 从窗户看去，入目的是一片勃勃生机的摸样，新移民和渔夫讨价还价，商人叫卖各种采矿工具，骑着高头大马的贵族傲慢的前行，维持秩序的民兵散布在人群之中，警惕一切可能出现的混乱，各种各样的人挤在一起，一切都满是生机，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罗斯季斯拉夫的确是个能人，看来我的投资是正确的，我这最后一次投机终于成功了。 利奥在内心这样想着，而他的眼睛则看向了城市，他很喜欢欣赏繁华，在帝都的时候他就是如此，因为他知道那繁华他出力不少，看着那一切颇有成就感。 而现在，他的成就感更是无比强烈，就像是海潮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苦修城寨 “呼，总算是建好了。” 瓦林看着面前木墙最后一颗钉子被打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塔楼早已完成，他和妻子已经住了进去，挖壕沟和修起木墙已是最后一步。 对他来说，这建筑的落成意义重大，这屹立的城寨算是他把权力确立。 这城寨很是简单, 一座两层的木制塔楼加上一道木制围墙和壕沟，还有三座给士兵仆人居住的大木屋，以及一个养鱼的池塘，城寨就这样完成了。 这城寨的布局是来自莫斯科的王公部下所安排，瓦林听说新修城寨都是这样的布局，这布局还是莫斯科王公亲自设计的呢, 这些建筑师目的则主要是为确保因地制宜。 城寨可以容纳的人很少, 领主家庭和他们十来个仆人与士兵就是极限，但这就是底层城寨主的常态。 虽然城寨的完成让瓦林无比喜悦，但他接着立即又头大起来，因为他从附近雇来干活的农夫正吵着要他发散伙费呢。 本来按理来说，这些人是附属于他的农夫，每年为自己服半个月的徭役是他们应尽的义务，但是这些不久前还是自由人的农夫连在莫斯科的王公都不怎么服，又怎么可能服他这个小小的城寨主。 没办法，只好发钱，好在这些农夫要得也不多，毕竟他们也知道不能太过分，几块格里夫纳白银就把他们都打发走。 看着农夫拿了钱高高兴兴的离去，瓦林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产生一种预感，自己在东北罗斯当这个城寨主会很累的。 不过他对此没有怨言，能够成为一位城寨主已是恩赐，他还抱怨什么呢？ 瓦林曾是基辅城外沼泽的农民，后来他参加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在与波洛韦次人的战争中他曾为王公在沼泽里作过向导, 在让他获得丰厚的报酬。 本来瓦林可以就这样这样退出军队，他拿到的金钱足够在基辅安居乐业，置办下一套不错的家业，成为自己一直想要成为的基辅市民。 但是在看到罗斯季斯拉夫的功绩后，他决定跟随这位年纪虽小但已武名彰显四方的王公，他认为跟随这位他可以获得更多。 而他的投资的确让他获得了回报，来到东北罗斯后，罗斯季斯拉夫给他分封了一片土地和上面的人口，让他变成一位坐拥城寨的城寨主。 而作为坐拥城寨的回报，瓦林要及时向王公纳税，并且时刻可以组织起一支由二十名战士所组成的队伍响应征召，其中必须有两名装备完好的武士。 而若是带来三位甚至是四位，王公会给予相应的补贴以作为奖励。 不过虽然王公让他做了城寨主，但是城寨还得自己去修，那里的民众还得自己去驯服，而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一身盔甲以及王公给予的二十个契农，他们的存在为就是作为仆人与士兵，作为他可以作为依仗的人手。 一开始，瓦林对驯服村社没有任何的畏惧，在他看来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但到了才发现, 那些本应该服从他的村社却不怎么搭理他。 瓦林想要强迫他们也无从做起，他手下就二十个农夫，加上自己一个老兵，那几个村社光是拉出来的壮丁都近百，而且说不准那些村社里面的头头脑脑们家里还有武器盔甲，到时候打起来自己连甲胄的优势都没了。 虽然王公的巡查队也会每周进行巡查，确保他的就职正常，但也仅仅如此，他们只能保证他在任上，其他还得靠他自己。 没有办法，瓦林只好走迂回路线，他先是去娶治下最大村社一位富农的女儿作妻子，接着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上门谈判，和他们一起喝酒聊天，必要时刻可以加上来自王公的武力威胁。 在这一番折腾之后，他终于让这几个村社臣服，表示愿意缴纳税款和服从徭役。 这期间他对自身义务的实践也非常重要，可以说正是这促成村社的服从，他在村里裁决案件，帮助村民围猎野兽，甚至有些时候还亲自下地干活——反正他也是个沼泽农夫，这些手艺还没丢呢。 莫斯科给了他不少粮食与工具的支援，这些东西就是让他收买民众的，起到的助力不小。 但村社的服从是打了折扣的，就比如现在，他让村民服他们应尽的徭役结果还得付钱，虽说那钱不是很多，但还是感觉别扭。 瓦林知道有些势力强大的贵族和武士根本就不和农夫妥协，好像还有人和当地权贵勾结起来一起镇压农夫，农夫敢不服他们直接家族武士开进村子杀戮，把敢带头的砍了，剩下就没人敢闹。 但那是他学不了，也是大部分新晋城寨主学不了的，人家带甲武士起码都五六个，还有几十个经历战场的老兵，这镇压恐吓村社可太简单，人家有那种武力可以做到。 估计得到我的后代长大，这些农夫才能认可我的统治者地位吧，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去挖银子。 瓦林有些丧气的想到，卡申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只不过既然在这已是领主，他怎么可能抛弃领地去做一个采掘者呢？ 不过转念他的内心却火热起来，由后代他想到新婚妻子的娇躯，瓦林是个老单身汉，由于长期待在沼泽里没女人只能上演手艺活。 一直到来到东北罗斯之后才结婚，而一旦食髓知味后，这老男人便对妻子的身体满是渴望，甚至一个小小的思索就可以挑起他的欲望。 别想那么多了，还是赶快去造人吧，有个后代把这一切传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瓦林用充满欲望的目光看向妻子，把16岁的少女看得脸颊红颜，然后在仆人和士兵的笑声之中拉着老婆进了塔。 见领主如此，其他人也就去干活了，城寨的附近已经有了些木屋和田地。 这一部分是属于跟着他而来的契农，另一部分则是属于想要脱离村社或是单纯被赶走的当地人，他们想要在领主的城寨下展开新生活。 而这样的场景，在罗斯季斯拉夫势力所能涉及到的地区到处都是，一座座的城寨或是正在修建，或是已经屹立。 随着它们出现，东北罗斯的社会生态正发生着缓慢但不可逆的变化，一种现在的莫斯科王公正渴望的变化，只不过想要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还许多很多年，乃至几代人的耕耘。 ————————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可汗决断 伏尔加河上的保加尔也是一个繁荣的众城邦之国，而保加尔就是其中最为耀眼的那颗明珠。 当然，亦是非常繁荣的苏瓦尔对此颇有异议，要是在他们面前说起没准还会因此争执，但在外人看来这里就是伏尔加河上最繁华的城市。 保加尔城的布局是同心圆，就像是巴格达圆城一般，中心是可汗的要塞, 四周是高大的橡木墙，木墙角落里是高耸塔楼。 城内要塞被两座土墙环绕，贵族、富商和其他显赫市民居住在中心，金属冶炼工、铁匠、珠宝商和骨头雕刻工居住在单独的社区，内城的城门外是外国商人驻留区。 外城主要居住着工匠、商人、普通市民，城外的西面和北面是广大的城市公墓, 它们之间是依然荒野的郊区。 保加尔内有着各色建筑屹立于此，居民的住宅包括了木屋、砖屋乃至是土屋, 汇集了多重建筑风格。 高大的白石清真寺俯视这一切, 宣礼塔是整座城市的最高之处，代表安拉对这座城市的统治。 宗教学院永远都是这座城市最为热闹的地方，来自天南海北的求学者在此聆听宗教导师的教诲，练习文笔与书法，这是整个东欧为富有文化气息的地方。 保加尔城内许多建筑都有着来自巴格达和呼罗珊的风格，信仰安拉使得保加尔国家可以汲取来自南方文明的乳汁，以让自己更加强大。 就连可汗的宫殿也是如此，随处可见的巴格达风格廊柱与镌刻的阿拉伯语穆圣教诲时刻散发着来自南方的气息，文明的气息。 而在宫殿之内，保加尔的大人物们正在就一件大事进行讨论，这件大事就是关于卡申的银矿。 虽然是寒冷的北方，但是室内众人的穿着并不厚实，也没有火炉正在燃烧，这是由于就在地板之下有着一套来自拜占庭技术，经过保加尔工匠改造的供暖系统，暖气和热量穿透地板，把温暖带到房间之中。 因此哪怕是穿着单衣, 依然也感觉不到寒冷, 保加尔的文明也在这些细节之中体现出来。 “安拉至上，我们应该立即采取行动，把那片矿坑抢过来，这可是银矿，绝不能把它留在罗斯人手里，那是暴残天物！” 说话的人是阿喀德·摩斯克·咄陆，当今保加尔可汗的表侄，但是和可汗同岁，他的打扮穿金戴银，无数金银挂饰就这样挂在身边，好一副富贵景象，就像是暴发户一般。 “阿喀德，你这是要挑起战争吗？别忘我们可是依靠着伏尔加商路赚钱的，要是罗斯人卡死上游商路，我们会损失非常大的。” 阿喀德的话语引得了一片反对，和罗斯一样，保加尔的权贵也依靠商业赚取金银, 伏尔加商路对他们重要得就像是命根子一样。 “只要抢到了那个银矿, 这些损失就是九牛一毛，罗斯那边来的消息也都看见了，你们不会不知道那个银矿多大吧？就不想把它拿到手中？” 阿喀德的话语立即压服众人，那银矿的富庶他们确已经知道，但是谨慎使得他们不愿意下手。 因为随着这银矿的发达，到时候伏尔加商路也将更加繁荣，既然躺着就可以赚钱，那又为什么要去抢，抢还可能抢个鸡飞蛋打，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正如阿喀德所说的，要是抢到了，那那点损失的确是九牛一毛，但是要是抢不到，那就…… “可汗，您怎么看呢？”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坐在主位上的可汗，阿什拉夫·巴鲁克·咄陆，可汗穿着一身黄色的袍服，他的王座上镌刻着咆哮的苍狼。 这是突厥民族所共用的图腾崇拜，哪怕是信仰安拉后有些东西还是保留了下来，教法家还动摇不了保加尔可汗们的喜爱。 “先让我们的使者谈谈东北罗斯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吧。” 比起阿喀德的精力充沛，可汗显然有些力不从心，疲惫都写在了脸上，而且之前那长达几十分钟讨论里他都在那分神。 不过虽然可汗在分神，但他还是知道现在在讨论什么，他没有发表评论，只是呼喊了一位使者。 曾经拜访罗斯季斯拉夫的阿莱夫走了进来，他首先像在场的诸位贵族鞠躬致敬，他的家族不过是保加尔外的城寨主而已，在这里不过是个小贵族。 在可汗的示意下，阿莱夫讲起了他在东北罗斯所经历的一切，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商谈，以及这位王公是如何拒绝他的提议，还有他所收集到的关于这位王公和银矿的信息，最后就是他对罗斯贵族的贿赂。 听到罗斯季斯拉夫的赫赫战功时，在场的保加尔权贵不由得惊讶起来，在他们本来看来，那个到东北罗斯做王公的留里克小子肯定是家族的放逐者，结果这人还是个勇武的战士。 这让不少人担忧了起来，毕竟那么多年来，保加尔对罗斯都是败多胜少，许多人还记得60年前的那场大败呢。 但阿喀德对此依然毫不在意。 “不就是打仗厉害了点吗？别忘了我们现在力量多强，保加尔大军足够在他的叔叔支援前碾死他。诸位，现在已经不是60年前，我们不会重复祖先的错误，还会血洗祖先的失败！” 阿喀德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动起来，60年前面对罗斯的失败是所有人内心的一根刺，那场失败导致丢失西方大量土地，被迫向罗斯人低头。 多年来他们一直想复仇，但所有尝试都失败了。 在场的权贵躁动起来，他们已经被阿喀德所描绘的前景吸引，又可以获取经济利益又可以血洗祖先耻辱，那么何乐而不失呢？ 而当厅堂里越来越吵闹，终于，可汗举起手臂，见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待可汗的命令。 “就这样吧，准备出战吧，让我们拿下那个银矿。” 可汗的话语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形势如此，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他的那个表侄又把气氛炒起来了，那自己也只能选择服从。 “可汗万岁！” 一片欢腾的声音响起，而阿喀德自然就是欢呼的中心，是他为众人勾勒了美好未来，而且是他带领众人走向那个美好未来。 而王座上的可汗则在唉声叹气，表兄的儿子和他同岁，又已俨然成为众人的领袖，而自己的儿子还那么小，他的身体也感觉越来越不行，表兄的身体虽然还好，但是年纪毕竟比他足足大了20岁。 这未来……真是让人担忧啊。 愿安拉保佑。 最后可汗只能这样无力的想到。 ————————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城市封锁 会议结束后，可汗阿什拉夫·巴鲁克·咄陆行走在遍布廊柱的过道，廊柱是来自巴格达圆城的建筑师所建，一根根廊柱之间距离极近，可谓是立柱的森林，在这北方大地颇具异域风格。 阿莱尔紧随可汗身后，他虽然只是城寨主之子, 但却是可汗信任之人，亦是其最重要的将领，因而得以紧随可汗身边。 也是因此，他同时也统领着可汗麾下的势力，为可汗警惕国内外一切可能的敌人，寻求可能得功绩，这也是他为何作为使者前往东北罗斯的原因。 “阿莱尔, 阿喀德最近有什么新异动吗？” 可汗的腔调中满是疲惫与虚弱, 这位不安分的旁支一直都是可汗最大的心头之患。 “我回来之后就立即整理了情报, 没什么新异动，但是……” “但是已经有的那些私下里的操作已经够过分，是吧。” 可汗知道阿莱尔在迟疑什么，阿喀德早就在到处结党营私，构建自己的利益集团，这他早就知道，但一直没应对。 阿莱尔对此只是沉默以对，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说的，那是可汗的家务事。 “只要我的表兄还在，他就不可能造反，而且我对他的那些动作也无能为力。” 可汗见他的间谍总管没有说话也没评价什么，就继续自顾自的说着，或者说，自我安慰着。 “他和我一个年纪，精力却比我充沛，战功也比我充沛, 就连他的儿子都比我的儿子大, 对贵族们来说, 倒向谁才是正确的不一目了然吗？” 阿什拉夫可汗的话语里颇有着一种认命的意味，这位可汗本不就是争权夺利之人，能够成为可汗只是因为那位比他大了足足二十岁的表兄无意可汗之位，当年众人才一致推举了他，才得以坐稳位置那么多年。 而众人推举他做可汗只是因为他的性格，他这个人说好听点就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就是毫无主见，这样的统治者是臣下最喜欢的。 就比如对罗斯人提出购买马里地区索贡权这事，实际上是他的臣属的意思，他们要试探试探这位东北罗斯的新王公，看是否可以趁机而入，可汗只是下命令而已。 “到那个时候，这个可汗之位他愿意拿走就拿走吧，我只求他留我的儿子一命。说到亚当，阿莱夫，那小子还是对基督徒的神那么感兴趣？” 提到儿子的时候，这位一直给人和善之感的可汗语气里终于产生名为怒气的意味，对于崇拜于安拉之下的可汗来说，他的儿子却对基督徒的神灵感兴趣，这可是彻头彻尾的丑闻。 阿莱夫只是低下了脑袋, 而这无疑散发着肯定的意味，这意味使得可汗的愤怒越发强烈。 “啊，安拉啊，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一个基督徒去当他的乳母，该死！该死！” 面对可汗的怒气，阿莱尔也只能恭敬站好，这是现在唯一的应对手段，汗的家事不是他可以发言的。 “呼，呼，算了，太失态了，阿莱夫，去做你应该做得事情吧。” 好在怒气来的快取得也快，可汗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毕竟他本就是个温和的人。 可汗挥挥手，示意阿莱夫推下，将领也如释重负般鞠躬离开，但他脸上的严肃没有散去，因为他现在得去封锁城市呢。 ———————— 保加尔城进行战争动员的第一步不是别的，而是封锁市场，勒令所有商人不得离开。 随着大量尖顶卫士涌上街头，原本富有商业气息的街市气氛也随之一变，商贩虽然还可以做生意，但身边都有着可汗的士兵监视，而且城门与港口都被封锁。 虽然有商人发出不满，甚至有人试图强行闯关，但是带着尖顶盔的保加尔卫士强行把他们挡了回去，无论你是哪位可汗或苏丹的代理人，现在也得服从保加尔可汗的命令。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确保消息不流传出去，在北方，控制住这些商人，基本就遏制消息传播的速度。 “妈的，安拉啊，他们怎么在这个时候这样？太倒霉了。” 对阿卜杜勒来说，这宛如晴天霹雳。 这次北行，这位波斯商人收获破丰，虽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奴隶资源，但是却从罗斯王公那里获得大笔奴隶订单。 虽然说他们家族原来的购奴途径已经消失，但再去搞几十上百个奴隶还是没有问题，毕竟波斯到处都是战争，塞尔柱的征讨大军正在扫灭当地的反抗，家族大不了去做已经很久没做的低级奴隶商买卖，随军去购买奴隶，总是可以搞得奴隶的。 而在获得大笔订单后，这位波斯商人还在东北罗斯晃悠了好一整，采购一系列当地特产，接着回到保加尔休整一段时间队伍后，再次踏上返途，但他为遗忘的东西而回保加尔时，却发现军队在封锁城市。 长期在战火弥漫的波斯生活打拼的阿卜杜勒在那短暂的慌张过去后，立即意识到保加尔人这是要发动战争啊，而发动战争的目标也只可能是罗斯人。 阿卜杜勒在东北罗斯的这段时间也看到卡申银矿带来的火热效应，他也一度想要带资入驻这场事业，但是在发现入场的最最低都是罗斯诸城的权贵，而高得直接就高到基督世界的好几位国王，这让阿卜杜勒立即就怂了。 这种大人物打架的地方，他这样的小虾米进去只可能分分钟变成炮灰，他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奴隶生意吧。 不行，我一定得想办法逃出去，阿卜杜勒看着把城门封锁起来的士兵这样想到。 他的商队可在城外，要是自己一直不回去，那会发生什么他想不敢想。 而且他还想到，若是把这个消息告诉罗斯人如何呢……和异教徒勾结固然可耻，但金钱可以洗刷一切耻辱。 但该怎么出去呢？靠贿赂现在是绝对行不通的，没有哪个贪心鬼会蠢到这个时候还在贪，而保加尔的城墙又不像是有什么漏洞。 那么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穿过房间，波斯商人看着宽阔的伏尔加河和已经没有几个护卫的港口。 河上已经被拉起了铁链，足够挡住船只来往，但是这挡不住游泳的人。 那自己就游出去。 奴隶商人这样想到，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可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是在赌命，但要是赌赢，那就是大富贵，而阿卜杜勒有那个信心。 ————————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盖尔游侠 “遥望着那参天的圣索菲亚大教堂， 在仙子那名为沃尔霍夫的丝带上。 晨曦撒下万点辉耀如黄金的薄光， 引诱我的心飞到伊尔门湖的岛上。 漫步在诺夫哥罗德那浮华的市场， 只有一只小黑猫伴随在我的身旁， 请务必记住，我亲爱的，与地久天长, 世上唯有我一人，可居于你的心房。” 在林下一片简陋的营地中，一个披着蓝色披风的人正弹着鲁特琴唱歌，已经喝完肉汤的碗放在一边，而在他的身边还有只小黑猫静静趴着，像是在聆听他的诗歌一般。 而在他的附近，五个盖尔武士正在听着诗歌享用着肉汤, 只不过虽然诗人唱得非常动情, 但是他的同伴却很不喜欢他的诗歌, 这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好了，够了，多姆纳尔·彭斯，你这发春的火雨海雕，你想要女人去买啊！而不是天天在这唱你的烂诗，当时明明给雅罗斯拉夫大公当御用诗人赚了那么多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却硬是什么都没做。” 把碗中的肉汤喝完的武士没好气的说道，这家伙一天到晚唱他那些幽怨的烂诗，天天脑子里面想着女人，开始还可以听听，但听多了现在只剩下心烦。 其他也纷纷表达他们的赞同，虽然他们的这位盖尔老乡能打又会写诗，但是这一天到晚没完没了谁也受不了。 就像是被这些盖尔人惊吓到一般，那只小猫猛的跳到诗人身上，诗人赶快摸了摸这小家伙，安抚安抚它的情绪。 “嘿, 你们怎么懂爱情的真谛，要是真的找到一个我爱的女人，我把我身家都给他也行啊。” 多姆纳尔像是炫耀一般拿出一枚硕大的红宝石，这是他在战场上捡到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像是一般佣兵那边把它卖掉以换作金银，而是留在身边，打算作为给未来妻子的礼物。 众人见他这般也不愿多说，多姆纳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提起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就走不动道，无论什么都说服不了他，真是让人非常无奈啊。 “算了，说什么也没意义，还是说点现实的，多姆纳尔，去那个罗斯季斯拉夫那里我们真的可以赚到钱吗？” 既然那话题说服不了他那就别说，他们这些人离开家乡那么远出来冒险，就是为了赚钱，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嘿，我多姆纳尔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的老乡们，这一路我作出的每个选择都没错, 我难道没有带你们发财吗？有点良心好不好。罗斯季斯拉夫需要武士, 关于保加尔入侵的消息你们也听到了，而就算是没有战争，他的领地可是发现了银矿，那可是银矿，挖出来就是钱。” 诗人拍着胸脯给众人保证道，保证他能带着大家发财，但是大家投来的却是无比不屑的眼神。 “是啊是啊，你带我们赚钱，然后让我们赔了个底朝天，在巴黎，在亚坤，在基辅，你总是可以给找些事让我们花光赚来的钱财为你擦屁股。就拿最近说，这次基辅之行好不容易赚了可以回去光宗耀祖的金银，结果你喝醉烧了大公的仓库，我们把所有积蓄都搭上去才把你捞出来。” 终于，多姆纳尔那总是自满的脸上出现了不好意思，那些事情的确是他把大家坑到了，不然他们早就可以衣锦还乡，大家出来冒险不就是为了富贵归来让老家人看看吗？ 不过众人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看这些人被诗人多次坑害却还多次帮助他，并且继续跟着他冒险，可见他们的关系早已不是普通佣兵同行之间的关系，而是更深的友谊。 见他如此众人也没有追击，而是开启聊天打屁起来，他们知道老朋友的性格，逼得太急没有意思，而且大家虽然抱怨，但这样周游四方的生活还是挺有趣，所以怨气也不多。 “说起来这里可真是荒凉啊，总是让我想到高地。” “这里至少没高地那么多山，种地条件也好的多了。” “管他什么种地不种地，我们关心这些东西干嘛，我们不是来打仗的吗？” 众人很快开始了聊天打屁，而不一会儿，多姆纳尔故态萌发，又打算开始吹逼起来自己。 但突然，正打算大吹特吹自己一番的多姆纳尔眼尖看到一支骑兵队出现在远方，而他们的旗帜上是屠龙的圣乔治，那是正打算去投靠的罗斯季斯拉夫的旗帜啊！ 赶紧踢了损友们一脚，让他们都赶快站起来，迎接客户了。 “旅人们，你们好。” 骑兵首先在他们面前停下，为首穿戴甲胄的年轻人对他们打着招呼。 多姆纳尔打了个激灵，他认识这人，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掌旗官，扬·维沙季奇，他曾在战胜波洛韦次人后的庆功宴上见过他。 “是扬·维沙季奇大人吧，我是多姆纳尔·彭斯，曾为大公效忠的佣兵，我还曾经在宴会上咏唱过诗歌，请问您还记得我吗？” 多姆纳尔的主动打招呼让扬颇为意外，不过旋即也反应过来，这些雇佣兵出现在东北罗斯也很正常，银矿的消息散发出去后各种各样的人都为财富纷纷来到此地，更何况现在还有战争的消息。 至于这个人提起的宴会，这倒是让扬想起了一些他已遗忘的记忆。 “你就是那个诗人？我的确还记得你，你不是在大公宫廷做了诗人吗，怎么到东北罗斯来了。” 面对这个问题，盖尔人脸上露出尴尬表情，总不能说他是因醉后烧仓被赶出来的吧。 “咳咳，这里有些尴尬，但我们是干净的，没有任何欠债，也没惹上任何祸事，来东北罗斯主要是为投靠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多姆纳尔赶紧表示身份，并表示绝对没有什么案底之类的东西，身世清白可关系到他们能不能被雇佣，很少有人愿意雇佣可能带来麻烦的佣兵。 “投靠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正好，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加入我的队伍，我正需要人手。” 扬也顺势说出他与这些人打招呼的目的，他就是要招揽这些人，接下来他的任务战斗肯定不少，身边还是多些力量比较好。 “是是！我们马上加入您。” 多姆纳尔忙不迭说道。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权贵抉择 自从来到东北罗斯，莫斯科的教堂大体完成后，伊拉里昂前都主教就离开了这座正崛起的城市。 他不能让繁荣的城市再次腐蚀他那颗求道的心灵，所以他把莫斯科教会的维持交给昔日的部下，而自己带着追随者则来到荒野，建立起求道的殿堂。 前都主教的意志力很是让人敬佩，他很快就褪去养尊处优的那些习惯, 捡起往日的简朴和谦虚。这使得他的追随者们亦更加狂热，许多人认为他们这是在追随一位未来的圣人。 伊拉里昂所建造的修道院就在罗斯托夫附近，这选址部分原因是出于帮助王公加强对那做城市控制影响的需求，前都主教终究是站在莫斯科王公这边。 但更主要还是为传播主的福音，罗斯托夫之内异教的阴霾依然随处可见，而伊拉里昂立志要将此地变为一座真正的基督之城，不是用刀剑, 而是用布道与言语，让异教徒自愿屈服在天主荣耀光辉之下。 昔日的都主教现在粗布麻衣, 就像是普通的农夫一般劳作，而夜晚他还要进行苦修，时而还有肩负起传道讲经的事业。 他居住于简陋的木屋，甚至这对他来说已是奢华，毕竟连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往日习惯伊拉里昂大人都再次捡起。 作为曾经全罗斯的都主教，伊拉里昂亦是一位名声响彻全国的神学家，他在神学之上的造诣是完全不亚于他的实际工作经验，也是因此，罗斯托夫的权贵总是会来聆听伊拉里昂的传道，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比珍惜的机会。 权贵们都这样做，那市民农夫自然耶有样学样，纷纷前来拜访且聆听布道，甚至连罗斯托夫教堂驻守的牧师也前来学习。 而他们也都被伊拉里昂敏捷的思维与精彩的布道所折服，甚至还有异教徒在他的布道之下皈依基督，这些使得伊拉里昂的名声更为广播, 而来者自然肉眼可见的增加 伊拉里昂的修道院因此变得越发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把这片只有六座木屋和一座简易教堂，以及一片简陋的院墙的野地变得无比热闹。 而随人群的增多, 自然也有人居住于此，一些虔诚的信徒把家搬了过来，建起他们的木屋，只为更靠近他们心中的圣人，一些想要寻求庇护者也来此开始新生活，还有一些则是看到人群汇集的商机而来此博取财富。 一座以修道院为核心的新城镇正在以肉眼速度崛起，如今这里已经有了上百居民，但破千也只是时间问题。 四周曾经遍布树木的地方现已被砍伐殆尽，为新崛起的城市贡献燃料与材料，更远方的林木则还在砍伐之中。 而伊拉里昂的修道院也有些别样的作用，由于大量贵族为聆听布道集结在此地，渐渐的，这里也成为一个贵族互相交流的地方，他们或是商业权贵，或是城寨之主。 ———————— “想不到我这年纪了还可以看到一座新城的崛起。” 在修道院附近一座二层酒馆里，库尔坎塔家族的萨尼亚推开了窗户，看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 只不过他的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神中却带着别样的意味，显然是在思考其他事情。 “老头子别看了，还有更要命的事情啊？我们为什么不去和奥拉夫干啊？这次保加尔人大军来袭, 那个小王公怎么可能挡住保加尔大军，现在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抓住啊。” 萨沙在他父亲身后大吼道，他现在满面通红，因为就在之前的会议上，父亲当着其他贵族的面宣布他所说的一切都作废，库尔坎塔家族不会和任何人谋划。 这可谓是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响，他才和这些贵族保证父亲一定会参加，结果转头父亲就做了和他的保证完全相反的事情，萨沙已经不知道他是怎么渡过那尴尬的时光。 萨尼亚没有理这个他眼中不成器的儿子，只是继续默默看着下方的一切，而萨沙继续眼红的说着。 “那么多人表示若是家族带头就跟着我们干，这可是取代那个留里克小子成为林后之地统治者的机会。更何况保加尔人只是为卡申而来，我们大不了投靠保加尔人就是。可是您却说什么？您先是侮辱奥拉夫的使者，然后告诉其他人家族不但不加入，还会站在那个王公那边，把家族的力量都交给他。” “您这是在想什么啊？而且就算不背叛，那我们作壁上观不也好吗？没现在您却站在王公那边，您为何要投靠一个失败者啊，面对保加尔大军他不可能获胜的。” 萨沙声嘶力竭的控诉着父亲的行为，在他看来父亲这是在把家族引入末路。 而老萨尼亚则神色不变，终于，在萨沙说他要自己去找奥拉夫时，他说话了。 “别去了，我早就把奥拉夫意图叛乱的消息告诉王公，王公去清理那家伙的队伍应该已经在路上。” 父亲的话寒若冰霜，把萨沙直接噎住，而接下来的话让这年轻人更加难以接受。 “而今天之后，我决定把所有收受保加尔人贿赂，以及打算按兵不动者的名字都报告给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您……您……” 萨沙无力的喃喃着，合着他这些日子里上蹿下跳，到处串联，结果在父亲背后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他完完全全被耍了，就像是戏熊人戏耍的狗熊那样。 “父亲！您为何这样对我？为何现在还不相信我可以为家族带来更好的未来？我在生意上明明取得了那么多成就……” “成就？你只是按我铺下的路罢了，萨沙，不要太自傲，背着家族的天的，是我不是你。”萨尼亚的语气里面也终于出现愤怒，“少自作聪明，少想整事，到时候出事没人可以帮你！哪怕是我也不能！” “现在，给我立即滚回罗斯托夫，去做你应该做得事情，这边有我，你别给我添乱！” 萨尼亚最后的话语就像是在嘶吼一般，而萨沙面对父亲的狂怒也终于退缩，他低下了头，老老实实的离去。 他在内心清楚，他终究是父亲的棋子罢了，他是没有胆量违抗父亲的命令，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 而看着儿子离去，萨尼亚也叹了口气，他也想把家族放手给儿子，但是这次实在是太重要了，萨尼亚只能亲自操盘，若是让那小子决定，家族毫无疑问会被他带上死路。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战争会议 莫斯科，这座城市已颇有王公驻扎地所应有的样子，曾经干涸的护城壕已被引入来自莫斯科河的河水，木墙也越发高耸坚挺。 而在木墙后，民众的房屋与农田整齐排列于大地之上，铺满木板的道路四通八达，给人一种秩序的美感, 高耸的教堂也已具规模。 码头上摆满了货物，栈桥上停满舰船，水手和力工在期间一刻不停的忙碌着。 那圣乔治屠龙的旗帜俯视着这一切，凌驾于这一切的上空，表现着王公的权势，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此地是一座王公之城。 只不过现在这座城市充满战争的气息，街道上随处可见武装的行人，他们或是与家人告别，或是在所属街区的管理者带领下组成队列, 武器商则总是挤满最多的人。 哪怕是价格不断提高，都还是有人在购买盔甲与武器，这可是战场上保命的家伙什，马虎不得。 骑兵在街上跑来跑去，传达来自王公宫殿的命令，看到他们马鞍上挂着的留里克旗帜，所有人都连忙避开，冲撞王公的传令兵那可是大罪。 不过纵然战争的气息如此弥漫，但人们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惊慌，战事本就是人们生活组成的一部分，集结出征什么的不少人都已经历许多次。 大股大股的士兵集结在预定的集结地之中，他们在亲兵的连打带骂下组成整齐的队列。 那种秩序的美感让宫殿望台上的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沉迷了一会儿，但也仅仅是沉迷一会儿，因为他接下来还有工作。 在获得保加尔入侵的消息后王公立即回到莫斯科，这里终究是他的力量汇集之地，他只在这里才放心。 而他回到莫斯科后立即召开这场会议, 他需要了解情况。 在王公的厅堂之内, 他麾下的城寨主与城市权贵都集结于此，还有他那些来自罗斯之外的亲戚，众人皆披甲戴盔，坐在长椅之上，一副下一刻就会走上战场的感觉。 罗斯季斯拉夫的厅堂采用的是来自帝都的风格，明亮的火炉把整个厅堂照得亮亮堂堂，并同时为房中带来温暖，帝都的装饰品和装满了图书的书架摆满了墙边，展现出莫斯科王公对文明的向往。 “涅斯托尔，你把现在的情况给大家通报一下。” 罗斯季斯拉夫呼喊起日后《往年纪事》的作者，这位修士也跟随王公来到东北罗斯，莫斯科王公可是特他的超级大金主，他自然要跟随其后。 而来到东北罗斯后，他便做起宫廷记录官的角色，最近各方发送到莫斯科的信息都是由他接手，那么通报情况自然就是他的任务。 “遵命，王公。” 记录官谦卑的鞠躬致敬，他的脸上有些红晕,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那么多大人物，但接下来他就控制住情绪, 开始阐述起他那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事项。 “自从那位名叫阿卜杜勒的波斯商人向我们通报保加尔人出兵的消息已经过去两周，我们的斥候在卡马河的确发现保加尔舰队和军队的行动，现在可以确定保加尔入侵的消息真实无疑。” 记录官的话语在众人中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但是也只是小小的骚动而已，保加尔入侵的消息众人早已知晓，现在不过确认而已。 “那么知道他们的规模吗？” 问话的是小梅什科，罗斯季斯拉夫不能说出来的“亲戚”，这个年轻人面色凝重，不苟言笑。 “斥候的估计是最少都有一万。” 这个回答让骚动明显了些，而罗斯季斯拉夫也不由得苦恼揉了揉脑袋，一万人，伏尔加保加尔这次可真是愿意下血本啊。 不过那来自波兰的年轻人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动，相反，王公还看到了……战意？ “目前我可以动员多少人？。” 没时间搭理“亲戚”的表情，王公用话语止住下方众人的议论，记录官那因第一次面对如此情况也有些慌张的脸庞平静了些，接着继续说着。 “加上驻扎在卡申的部队，以及各方援军，目前掌握在我们手中的大致是四千，大人。” 面对这样一个数字，罗斯季斯拉夫并不高兴，对你保加尔大军，这个数量严重不足啊。 “四千，敌人的数量最少都足足是我们的两倍多，头疼，诸镇怎么说？他们现在愿意派出军队吗？” “诸城表示必须守好自家门，以免保加尔入侵，所以他们只能……派出部分力量。” “啧，虽然早就知道会这样，但还是感觉很不爽啊。” 罗斯季斯拉夫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再问一次只是为让在座的各位了解事情的严峻。 而且只是不出兵该还算好，甚至还有私下里搞事的……要不是如此他也不至于派扬去处理这些事情，不然若是掌旗官还在，现在的汇报工作应该是他来进行。 “好，想必局势大家都了解，那么诸位有什么应对方式吗？” 示意记录官退下，罗斯季斯拉夫看向满屋子的军事领主，他得先听听众人的意见。 “王公，我建议我们直接发动突袭，现在敌众我寡，只有突袭才可以扭转局势，我们可以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埋伏。” 发话的是奥瑞，王公的哈拉尔德叔叔最近派来了他，他的手下有两百诺斯精锐，都是经历波罗的海战争考验的精锐，哈拉尔德的帮助可以说很强力了。 奥瑞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翻版的哈拉尔德，整个人高大强壮，而且随时都穿着链甲衬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战士的气息。 见到他后王公也不奇怪哈拉尔德为何选择这位作为他的女婿，毕竟这样子简直就是按照哈拉尔德刻出来的，也是一位精锐的战士，而他的这位叔叔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 奥瑞的提议引起一阵赞同，这些人看来这是眼下唯一可以扭转局势的方法，保加尔大军的目的地只可能是卡申，那么他们只需在前往卡申的道路上设伏即可。 “我认为这十分不妥。” 就在这时，反对声也出来了，发话正是方才询问保加尔大军数量的波兰小梅什科。 小梅什科也套着一件链甲，不过链甲外套了一件绘有山丘与其上密密麻麻的红叶，一副标准的骑士样子，就是他终究还是给人一股青涩冲动之感。 “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和保加尔人决战，基督必然会眷顾我们获得胜利。” 本以为这位亲戚能有什么高见的罗斯季斯拉夫立即脑袋上多了几条黑线，这家伙明知敌我数量差距那么大，却还主动出击，这不是找死吗？ 在场众人和王公看法基本相同，认为这就是在找死，因此没几号人赞同小梅什科的意见。 这让这年轻人脸色有些挂不住，脸庞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但那股气明显还在，就这样在那儿憋着。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这里的想法倒是没想错，他的这个亲戚就是在“找死”。 “滚开吧，没经历战事的小年轻，别再这里痴人说梦，战事是大人的事情。” “你这是在质疑天主的权威吗？在主的庇佑下我们必然获得胜利，我们只需奋勇前进即可！” 王公这边只是感觉黑线，而暴脾气的奥瑞直接开喷，在他看来这显然没经历过战事小年轻就是在挑衅他。而对面的小梅什科也不甘示弱，直接用基督的名义对骂回去，正好缓解方才的尴尬，一时之间整个厅堂里面都是这两位的对骂之声。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解决计划 见这两人吵的都快要动手，罗斯季斯拉夫无法，只好挥手示意亲兵把这两位强行拉开，按回他们的座位上。 虽然被按回座位，但两人还是不断在视线上交锋，那种气氛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得出来。 罗斯季斯拉夫坐在主座上扶着额头，对他来说这两个战略可行度都不够, 若是与敌决战，在敌人兵力是己方两倍的情况下决战是找死。 而突袭，罗斯季斯拉夫深知这件事的难度，他这良萎不齐的军队做得到吗？自己若带麾下精锐倒是可能做到，但那些兵力杀入固然可以造成一时的混乱，但终究会被敌人的优势兵力淹没。 而且那种战斗本就是这片土地的主题曲，保加尔人肯定也经验丰富且准备多多, 别到时猎人别变成猎物。 终究还是得不到什么好办法啊, 看来只有那招了。 罗斯季斯拉夫在脑海中想到，本来他还带有一丝侥幸的想法想要看下属们能不能提出其他办法，但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可能。 “涅斯托尔，我的叔叔们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至少一个月，王公，据我所知，各地集结部队需要的时间很长，而且东北罗斯的道路还崎岖难走。” 再次获得早已知晓的答案，王公在内心也下定决定。 “一个月……还有谁有建议吗？” 嘀咕着时间，罗斯季斯拉夫再次问向众人，但是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寞，眼下的情况大家真的提不出来什么办法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那我就下决定吧。”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引得众人的注意, 王公到底会作下怎样的战略呢…… “我决定放弃卡申。” 回应他的这话的是一片寂寞，大家都被这个答案给搞沉默, 他们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耳朵出现问题。 “啊？” 终于，有人发出错愕的疑问, 放弃卡申，这不是他们听错了吧, 那里可是这场战争的争夺核心啊。 不止是在场的将领不明白，甚至连王公亲兵都不明白，这好好的怎么都放弃了银矿，这是要承认战争失败？ “是的，我说放弃卡申。” 看见这预料中的反应，罗斯季斯拉夫只好叹一口气，并且再次强调。 所有人炸了锅，大家都在质疑王公为何要这样做，他们打仗不就是为保卫卡申银矿吗？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放弃。 “安静！” 伴着王公命令的是士兵用刀剑敲打盾牌的声音，这是制造肃静的最好办法，而众人也的确为这一幕所震慑，被迫等着王公接下来的话语。 “我只是说放弃，但并没有说就这样放弃了，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让在场众人反应了一会儿，放弃又不放弃？不过思考一会儿众人也回过味了，他们的王公是要施计？ “卡申银矿丢给保加尔人一两周无所谓的，他们也挖不出来什么。” 见众人还是有些不懂，罗斯季斯拉夫只好再次解释道。 “这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为计划完成我必须保密, 诸位，相信我吧，我会带来大家走向胜利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思现在大家倒是明白，可他这样谜语大家还是不放心，王公的武名他们知道，但现在敌人可是他们两倍之多啊，大家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既然王公都这样说，那我们就执行吧。” 发话打破这个僵局的是一直在旁观的爱德华·威塞克斯，这位王公舅父脸上带着像是发现耗子的猫的笑容。 而他的话也的确是打破僵局，众人见已有人递出来了台阶，便也借坡下驴，纷纷表示服从。 王公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这位舅父主动来为他解围，若是强行命令那可就有些尴尬了，接着他命令众人都回到岗位，大家也纷纷散去。 见众人散去，王公想起那个笑容，舅父的笑容让他很在意，就像是知道了什么。 这位统治盎格鲁撒克逊之国的威塞克斯后裔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颇少，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其实连对这位舅父的到来，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意外，这位威塞克斯后裔从小在匈牙利长大，得以闻名史策也只是因为十来年后失去国王的英格兰邀请他回国称王，但到达英格兰不久他就因水土不服死去。 他的儿子倒是继承他的位置，但接下来他们面对的是篡位者以及征服者。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王公把思维拉回计划，罗斯季斯拉夫明白，他的安排非常冒险，贸然放弃卡申带来的影响非常巨大，弄不好会导致他彻底的失败。 但是，他也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借着这个机会，自己甚至可以一次性解决金矿枯竭而带来的危机。 至于为什么可以解决，原因很简单，最近矿坑的渗水越发严重，在努力排水的同时，王公也从工程师那里获得一个消息。 他们挖到了地下河。 在矿业开发中，矿坑渗水乃是很正常的情况，虽说需要成本巨大，但还是属于可以补救，但是挖到地下河，那可就彻底完蛋。 当破壁的那一刻，无数的水流便会以极其猛烈之势掩埋整个矿坑，所有未能逃出之人都会被那水流吞噬。 最重要的是，这个消息就罗斯季斯拉夫手下那几个工程师知道，普通的矿工还以为这只是很正常渗水呢。 而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打得主意，保加尔人拿下卡申后肯定是要继续挖的，而他们要么发现再挖下去就是地下河，最后只能黯然离去，要么就是把这彻底挖开，让无数水流淹没这里。 以罗斯季斯拉夫对人心贪婪的揣测来看，保加尔人是绝对会挖下去的，而若是矿坑这个雷在他们手中爆炸了，那就可以给加入到此事的亲戚们解释啦。 这一切都是那些该死异教徒做得孽！ 异教作孽，矿坑水淹，听着，是多么美妙！ 而且水淹后卡申的保加尔人一定慌张到极点，这时就是最佳的反攻时机，到时面对矿坑水淹和罗斯人的反攻，保加尔大军绝对会在攻势下崩溃。 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优势在我 在植被茂密的林中，一支头顶飘扬着喷火巨龙旗帜的军队正在前进，这正是自伏尔加河中游的保加尔的大军。 军队的构成很是复杂，包括来自城市的市民与农夫，密林里的部落民，以及南方荒原上的游牧之人，其总数早已上万。 本来若是需要, 保加尔可以拿出更多的军队，但这只是对罗斯一部的征讨，犯不着如此大张旗鼓，而且保加尔也从来都没有动员起那么多军队。 更何况前进的道路崎岖难走，带着过多的军队反而会造成极大后勤负担，这对于大军前进是非常不利的, 若是因为后勤不足而半路全军崩溃那可太可笑了。 这支军队显然有丰富的密林荒野行军经验, 前锋部队麻利把挡路的植被一一铲除, 为大军留出前进的道路。 他们是居住在林中的莫尔多瓦部落民，与马里不同，莫尔多瓦早已臣服在保加尔人麾下，因此保加尔人在这里获得了不少力量。 这样的工作对他们来说是得心应手，莫尔多瓦人本就擅长在林中行进，而且若不是现在雪还不够大，莫尔多瓦人就可以展现他们那雪橇行军的技艺，莫尔多瓦滑雪手一直都是当地的特色。 而沿着他们清开道路前进的，则是身披甲胄的保加尔战士，和罗斯一样，市民兵乃是这支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穿着武装衣乃至是铁甲，手上是盾牌与刀枪。 保加尔贵人多穿着阿拉伯或是波斯风格的扎甲鳞甲，昂贵的甲具让他们显得那么威武不凡，身下骑着的则是来自草原的骏马，他们的盾牌和罩衣多为彩绘, 这是支五光十色的队伍, 看上去仿佛是在游行一般。 游牧士兵紧随在贵人身后, 他们腰间挂着弯刀与长矛, 还有每一个毡帐之民都不会少的弓箭，他们并不是保加尔人，但也有着很近的亲缘。 最后的就是由购置不起盔甲的农夫市民和奴隶组成的辎重大队，他们或推或赶着装满各类物资的马车，身边是手持马鞭的监督者，这是整支军队至关重要的生命线，绝不能出现问题。 统领大军的阿喀德·摩斯喀·咄陆身着一套鳞甲，甲片都是金色，散发着华贵的气息，头盔上跟是遍布着各种精美浮雕，脖颈上更是悬挂了珠光宝气的首饰。 身下的阿拉伯战马更是雄伟异常，还披挂一套金色鳞甲马铠，马铠之上更是装饰珠宝与珍珠，这样一套精美甲胄的背后，真不知是多少剥削和交易。 此刻阿喀德的身前正站着一位马里酋长，这位酋长穿着昂贵的锁子甲，披着的是熊皮，本已算是位威武不凡的武士，但和身披金甲的咄陆汗室成员比起来就像是乞丐一般。 “西梅翁大人, 您的效忠非常明智, 愿安拉保佑您，可汗会记住你们的功绩。” 阿喀德的话语里充斥着傲气，就像到眼前这位马里地区的有力酋长是家族的下人一般。 西梅翁被如此对待也并不生气，反而还感恩戴德的退下，只要可以保住自己的部落，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些在罗斯与保加尔之间的统治者就是这样，只能谁强就投靠谁，以求得保住部落与家人。 阿喀德的内心则满是满足，这一路来沿途的芬人部落纷纷向着他来投靠，他的军队数量不断增加，这次出征真是正确，拥有一支那么庞大的军队，那个叫罗斯季斯拉夫的小子必然失败。 而当自己控制了那个叫卡申的银矿，那他下一任可汗的地位就是板上钉钉了，大家都看到谁才能带领大家走向富裕，那自然会倒向他的麾下。 就是可惜，父亲还是那么顽固…… 阿喀德想到，内心不由得感到了愤恨，要不是父亲一直拦着，他早就推翻那个和他同岁的可汗。 但父亲的不赞同使得他的计划也无法进行，父亲甚至威胁他若是这样做，他会站在那比他小足足二十多岁的可汗那边。 自己无数次询问父亲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但是获得的都只有一片沉默，父亲根本不愿意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明明连征战都不热衷，明明我更适合当上可汗…… 阿喀德的内心越发愤恨，可汗甚至连这场出征都不愿意参加，他若参加他必然会是主帅，那么夺取银矿的功绩也就属于他，到时完成这功绩，可汗的权位必然稳固。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不正是因为看中这点，才尽力推行这场征伐吗？ “阿喀德大人。” 就在阿喀德，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维，大人望去，看到了阿莱夫的到来。 阿莱夫，这个男人是那位可汗最得力的手下，无论是战场还是外交，他都很擅长，可汗至今还没有被彻底彻底架空就是因为他的存在。 现在自己带着全国大半兵力出征，他自然会跟随其中监督。 “阿莱夫大人，那些收钱的罗斯人传来什么信息了吗？” 阿喀德虽未经历战阵，但他清楚战阵之事绝不能开玩笑，知道现在不是应该内斗的时候，所以他问起阿莱夫的工作，也是他之前几个月里在罗斯所做的事情。 “罗斯诸城不会出动主力去帮助罗斯季斯拉夫，但是要他们出兵叛乱还是很难，只有一个叫奥拉夫的城寨主表达若是需要，他可以对那王公反戈一击。” 阿莱夫的神色很是平常，在见到罗斯季斯拉夫的力量和卡申银矿的开发后，他本就不指望单纯收买就可以让罗斯权贵倒向他们这边，能够让他们不出兵已是巨大胜利。 “唔，阿莱夫大人，这次收买效果感觉不怎么样啊。” 阿喀德的脸上出现了不快，但旋即也恢复正常，他也知道其中的道理，所以没有怎么为难阿莱夫，而接下来他的表情就兴奋起来。 “既然那些城镇不愿意出兵，那我们就吃定这个罗斯季斯拉夫了！他那点力量怎么可能挡住我们的大军。” 而看着阿喀德的兴奋，阿莱夫的内心却想到他所见的那位年轻王公，不知为何，觉得一切不会那么顺利。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所见所闻 虽说战争的烽火已经燃起，但是对很多人来说，战争对他们的生活也产生不了多大影响，有人更是知道他们可以直接置身事外。 所以他们对战事不闻不问，甚至在背后搞一系列小动作，但问题是他们的小动作可没有他们想得那么隐蔽…… “交颈天鹅，怎可独飞？ 将琴代语, 衷肠与谁？ 可谁能缝补心碎？ 将心付风，吹尽崔嵬。 密林灰雾，亦不言退。 相思尽处不留悲。” 多姆纳而拨弄着他的鲁特琴，口中吟唱有些悲怆的诗歌，在他吟唱事小黑猫不时从他挂在腰间的口袋里探出小脑袋，但都被他按了回去。 而将要漫长行进的众人也的确需要些许的歌声来抚慰疲惫, 大家听得也是入神, 这一路来他都在行军开始前弹奏他的诗歌，以缓解众人的疲惫。 “好，很好，真不愧是曾经当过大公御用诗人的人，这诗写得的确很不错。” 扬在一旁评价道，虽说他不喜欢音乐文化之类的东西，但跟随罗斯季斯拉夫下来，多少还是有些鉴别文化作品的能力，也算是可以欣赏。 “非常感谢您，大人。” 多姆纳尔虽然口上谦卑，但是他话语里面的自满自傲大家都听得出来，这让他的同伴们不由得有些担心，这家伙永远都不知道在面对权贵时谦虚些，哪怕是这性格坑过他好几次都是这样。 不过扬显然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只是说日后要是有机会就推荐他去王公宫廷当诗人，接着就登上战马，既然歌都听完了, 那大伙就赶快准备出发。 而盖尔人看着战马脸上却出现苦色，多姆纳尔为首的盖尔人在加入队伍之后也被分发行军战马, 来自高地的盖尔武士虽然精通战场技艺, 但是对于骑马却不擅长。 虽然骑马行军不是什么难事，但还是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接下来算是进入敌人的领地了，战斗随时都可能开始，都做好准备。” 扬调转马头对众人说道，他的脸色无比严肃，就连方才还嘻嘻哈哈的多姆纳尔都收敛起脸上的表情。 经过这几日的同行，多姆纳尔也知晓这支队伍的目标是什么。 是背叛者。 如今的东北罗斯，哪怕是再不看好莫斯科王公的也很少选择投靠保加尔人，作壁上观是最保险的方式。 但投机者总是存在，他们之中最显眼，而且还上蹿下跳的奥拉夫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这个奥拉夫的家族在东北罗斯历史悠久，第一代祖先是奥列格大公的亲信，子孙在罗斯扩张中立下战功，保持着他们优越的地位。 到了他的高祖父这一代，这个家族被罗斯大公赐予苏兹达尔地区的一些村社，成为坐镇一方的城寨主。 这个家族很快在当地扎根，并有序扩张势力，而每次留里克王公争夺王位时他们总能站对队, 所以他们家族的产业不断发展，没有因政治变动而终结，甚至还以城寨主身份参与到城镇商业之中，到现在已经变成东北罗斯一位强大的土地商业权贵。 现在这个家族的当主就是奥拉夫，奥拉夫像是许多罗斯贵族那样，收了来自保加尔的贿赂，但他却没有选择作壁上观，而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背刺罗斯季斯拉夫，博取更大的政治资源。 是的，对贵族瞒着自己搞得那点小九九，罗斯季斯拉夫全都知道，这得多亏库尔坎塔家族的投奔，罗斯季斯拉夫本来以为会是最刺头的存在却主动找上了他，告知他们所知的一切。 库尔坎塔家族作为东北罗斯曾经的霸主，哪怕是它对罗斯季斯拉夫低头，众人也依然视他为东北罗斯最大的王公反对派，加上库尔坎塔家族对于那些靠拢也不明确拒绝，渐渐地，他们收集关于反对派的巨量信息。 而接下来，老萨尼亚力排众议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罗斯季斯拉夫，是的，库尔坎塔也投机，只不过他们选项的投机对象是罗斯季斯拉夫。 而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得以知晓苏兹达尔存在这样一个野心家，为解决此人，罗斯季斯拉夫派出他最得力的亲信扬去处理这个问题，并且给了他一队足以解决问题的精锐。 了解这一切后，多姆纳尔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是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这个机会把握好，那成为一方贵族也不在话下呢。 就在多姆纳尔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他突然在路边看见了一排被吊死的尸体，乌鸦群聚于死者上，吞食他们的血肉，而当看到有大队人马到来立即一哄而散。 扬看都没有看这些场景，他早已见惯死人，而多姆纳尔看着这一切有些发愣，但接着也恢复正常。 这段日子的前行下来，他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这都是被奥拉夫所惩罚的倒霉蛋，被杀用来威慑村社的，迫使他们服从统治的。 对此多姆纳尔早已司空见惯，在高地的那些日子里，高地贵族为残破塔楼或是几头瘦弱老牛的所有权都可以杀得你死我活，更别提关系统治的事情。 只不过接下来，他们却看到一场厮杀。 穿着武装衣的士兵快速推进，他们以包裹在铁甲下的战士为核心，无情冲入农夫之中厮杀，不善战事的农夫虽然拿着武器，但压根没法和这样一支军队对抗，一切都宛如一场屠杀，农夫根本没法和这些精锐之军。 而他们停下时看到的，就是农夫被击溃的场景。 “是投靠奥拉夫的贵族啊，他们又在镇压农夫。” 停下战马的扬看着这一幕，思索起他所了解的信息 就所知的消息来看，奥拉夫拉拢不少新到来东北罗斯的贵族与武士加入到他的行列，而为满足这些人对地产的需要，所以对农夫的镇压就多了起来。 而他们把村庄纳入统治的办法非常简单，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杀进去，把领头当然村民都杀死，剩下的自然也就听话。 至于村民又是敢集结起来反抗，那可太好了，他纠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镇压的，农具怎么可能与武器对抗。 对于这些事情，罗斯季斯拉夫是清楚的，他也知道一些麾下贵族在这样做，但他都选择了无视，毕竟他是封建主的代表。 但这个奥拉夫在这样做的同时，却把更多的人手吸纳到他的手下，而这些人本应该是王公的力量，还打算用这支力量发起叛乱，那罗斯季斯拉夫就忍不了了。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援护农夫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拔剑。” 扬看着被击溃的农民说道，而众人也即刻拔出刀剑，盖尔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见众人皆已拔剑才匆匆跟上。 “帮助那些农夫，把奥拉夫的走狗们击溃，这次我们需要他们。” “是！” ———————— “记得抓住几个活得, 等会儿得把他们吊死在路边，好威慑不听话的农民，我等不及看他们蹬腿的样子了！” 在进攻一方，一个穿着锁子甲的身影大吼着，这是一位罗斯武士，他的话语里满是快意, 对他来说屠杀这些农夫，看着他们去死是一件乐事。 他的话语引得一片响应，甚至还有武士乐悠悠的讨论怎么折磨俘虏，好更好吓住那些农夫，让他们老老实实交税。 自从来到东北罗斯以来，这位罗斯武士的心情从来都没有那么好过。 几个月前来到东北罗斯后，本来以为投靠罗斯季斯拉夫就可获得财富，最差也得是土地与人口，结果被告知还得自己去驯服农民，城寨也得自己组织人手从头修建。 看着一些人选择和那些农夫妥协，乃至是和他们一起劳动，武士根本接受不了，他长大后就一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战后就享受女人与美酒，让他去和农夫谈判服务什么的，他想都不想。 于是他就一直在莫斯科城内耗着，拿着维彻下发的金银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反正打死不去和那些满身土腥味的农民打交道。 这样的日子颇是持续了几个月, 一开始和他一样想法的人很多，但日子一长，不少人要么老老实实去乡下, 要么干脆回老家，就只有包括这武士在内的少数人还行熬着。 不过他们也熬到头了，有人找上了他们，那些人告诉他们可以选项另外一种方法让土地和人口快速落入手中，而这个方法就是武力。 但关于武力，他们这些人当初也曾想过，最后还是放弃，因为你最多一两人，怎么面对几十上百拿着武器的农夫。 可这次不一样了，那些人告诉武士，既然他们分开做不到，那他们也联合起来不就可行，他们已经争取到苏兹达尔一位权贵的支持，并且把不少他这样的人联合了起来。 见形式如此，武士自然也乐得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而他的快乐时光也终于得以开始。 在那位名叫奥拉夫的苏兹达尔权贵帮助下，他们轻松找到当地人的村社, 并且对它们进行镇压, 武士还记得那些村民敢怒不敢言和他们后的反抗失败被屠杀的样子, 那种感觉真的是痛快无比。 通过镇压，他就这样轻松成为老爷，农民战战兢兢的为他奉上贡品，修建城寨，还要奉上他们年轻的女儿让他播种。 当然，作为回报他也得加入其他人镇压农民的行动，并且对为他们提供支持和物资的那位苏兹达尔权贵献上忠诚。 对于换个主人这种事情，武士并不在乎，他来到东北罗斯是为了当人上人的，既然有人让他当人上人，那他就献上忠诚。 至于他们这位新主人似乎对王公图谋不轨什么的，那他根本不在乎，大不了就是打仗嘛，阵没乃是武士的职责所在，对他这样刀尖舔血的人来说死了就死了，反正也都享受到了。 就在这武士这样想得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他随声望去，看到的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士正骑马到来，他下意识的认为援军来了。 毕竟这时他们这群人就是东北罗斯最大的武装力量，除了他们还有谁可能有那么多带甲士兵。 不过他有些奇怪，他印象里面奥拉夫大人没那么多战马啊。 就在武士打算迎上去的时，他突然注意到疾驰而来的骑兵手上都拿着刀剑，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敌……” 就是再迟钝，也该意识到这是敌人而非战友，只不过就在他的呼喊刚刚出口时，一把利剑已经斩入他的口中。 ———————— “尊师，为何那些基督徒要互相厮杀？” 就在扬的队伍屠杀着猝不及防的奥拉夫党羽时，在那密林中，已被击溃的农夫由于没了追击者，因而再次集结起来。 林中的居民把外来者都称为基督徒，毕竟这些人里信仰基督之人众多，这可不是乡野里随时都可以看见的，久而久之荒野里的自由居民用这个称呼所有外来之人。 被称为尊师之人是位披着灰色袍服，留着一把浓密胡须的老人，他的眼中不时闪过名为智慧的光辉。 不过从他身上的各种挂饰与神徽，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异教的术士，而崇拜的正是大地与冥土之神维列斯。 面对疑问，这位老者只是说了句。 “我们先等等看。” 众人也随之听令，可见这位术士在影响力之巨大。 在他们目光所及之地，曾经残酷屠杀他们的铁衣人现在正在被扬麾下的骑兵屠杀，农夫们看到一个披着蓝色披风的武士轻松挥舞着一把大镰刀，就想是割麦子般把一个个敌人斩下。 曾经把他们打得狼狈无比的铁衣人在新来者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们本就经历了战斗，又猝不及防被偷袭，原来的战斗力本就发挥不了多少，更别妄论其他。 那些铁衣人崩溃了，他们慌不择路的逃窜着，甚至还有人往农夫所在这片林子逃，而他们的结局当然是被打倒杀死，就像是屠杀畜生一般。 只不过，在奥拉夫的部下或死或逃后，局势却陷入一种尴尬的对峙中。 林中的农夫看着不知敌友的铁衣之人，而扬他们看来林中农夫亦正是如此。 最后还是扬主动上前打破僵局，王公的左右手骑马上前： “林中的朋友，我们可以谈谈吗？我来此也是来对抗奥拉夫的，我觉得我们可以有很多共同话题。” 回应扬的是一片沉默，而就在他快要失望退下之时，一个声音回应了他，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那就让我们谈谈吧。” 那俨然是那被称作师尊的术士。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泅渡突袭 当苏兹达尔的荒野里正在发生一些事情时，在另外一边，保加尔的大军已来到伏尔加河。 要想前往卡申，就必须渡过伏尔加河上游，这是保加尔大军前往卡申的最后一道难关，此地必然有罗斯军队的阻拦。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也在此设防，虽说已经作出放弃卡申的决定, 但若是就那么干脆的放弃，那说不准敌人还不会上钩。 所以，还是得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战果，然后再给一番凌厉的打击。 而现在，就是那小小的战果部分。 1054年，9月中旬, 伏尔加河畔的一座村庄, 平日里这座村庄由于处于渡口颇为繁荣，据说“圣者”弗拉基米尔征讨保加尔曾在此渡河, 关于这真假已经无人知晓，众人也只当个酒谈。 只不过现在村庄颇为萧条，战争使得平日里经过这条道路的商旅行人都停止了行动。 不过现在这村庄却颇为热闹，挤满了士兵，现在这里布有一只人数500的罗斯军队，这是由王公的诺斯佣兵和附近村社内征召而来的农夫组成。 原本他们打算在这渡口构筑大量工事，以更好的防守面前的沙洲与浅滩，但是战争永远不等人，永远都会在你无法预料的时刻到来。 号角发出的巨响是战争开始的信号。 “开战了! “保加尔人要越过伏尔加河了！” “快！都武装起来。” 号角的巨响如同鸣声一般，让整个营地沸腾起来，为数不多的骑兵纷纷跃上不住吐气的战马，前去传达遇袭的信息，罗斯步兵则边跑边扣上剑带，拿起长矛。 “把我的盔甲拿来。” 统帅军队的索吉尔说道，部下帮助他换好盔甲，索吉尔套上的是一件双环锁子甲，这种编织方式的锁子甲更加坚固, 也更加可靠。 在河岸边, 弓箭手正对正在渡河的敌军不断的射击，并依托有利地形有效回避敌军可能的箭矢，箭矢不时落入水中，激起一片片水花。 罗斯与诺斯步兵在粗制滥造的工事后手持剑斧严阵以待，按照惯例组成坚固的盾墙，等待敌军的来临。 每个士兵都知道对面的保加尔军队远远多过他们的数量，但是大河与地利让他们客服了心中的恐惧，举盾站在敌军的面前。 喇叭奏响，充满异域风情的保加尔骑兵迈开沉重的步伐，队列间还混着不少来自草原的马弓手，他们已经踏上沙洲，只要渡过面前的浅滩就到达另一岸，战马溅起翻飞的水花。 他们的身后是大量保加尔与乌戈尔（芬兰-乌戈尔）的步兵，更后面就是数量众多的布衣弓箭手。 “奥丁啊，这数量也太多了。” 索吉尔嘟囔着，他这支军队数量根本无法和对岸相比，对抗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完全是以石击卵, 他还不想那么早去瓦尔哈拉。 好在他的任务本就不过是拖延罢了，局势不对他就可以带着部下开溜，莫斯科王公根本就没指望他们达成什么目的, 拖住敌人已是最大的帮助。 “士兵们，稳住。” 想到这里，索吉尔用他引以为傲的大嗓子安抚士兵的情绪，要完成任务就得先稳住这些士兵。 在罗斯人的对面，保加尔人发起冲锋，先知的骑士举起彩绘盾牌小跑着来到工事前，他们轻松越过零散的尖木桩，冲到步兵的严密战线前。 保加尔的重骑兵仗着甲厚，毫不顾忌的接近守军战线，在其中肆无忌惮的砍杀，而军阵的长矛和刀剑则很难对这些人马具甲的怪物造成什么伤害。 混在重骑兵之中的马弓手亦借着这个机会对罗斯军阵之中放箭，在这个距离下每一次弓弦拉动都会收割一条人命。 不过时不时还是可以看到骑兵被盾墙中伸出的丹人长斧钩下战马，钩至盾墙内，接着被刀剑匕首疯狂招呼。 罗斯的弓箭手近距离对骑兵放箭，在这样的距离下，总是可以给敌人身上某个缺乏防御的部位造成伤害，还有标枪手把一根根投枪砸入保加尔人中，而被投枪砸中哪怕是身着重甲也得丢半条命。 他们的帮助下重甲骑兵的攻势一度被遏制，只不过随着保加尔的弓箭手到位并开始射击，罗斯弓箭手很快就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而标枪手的投枪很快就没了。 而接下来大量敌军步兵也步入战场，让厮杀更加激烈，刀斧和长矛不断往来，金铁相击之声和战吼哀嚎之声混在一起。 随着战斗的进行，索吉尔兵力不足的劣势渐渐显露了出来，和倒下一个马上就有三个人补上的敌人不同，他这边是死一个少一个。 守军在这样的消耗战之中发现他们的兵力越来越少，敌人越打越多，士气也越来越低迷。 “该死的，看来得……” 索吉尔当然意识到战局的恶化，他手上还是有着后备兵力的，那是他在训练出里加的精锐以及他的主力。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把这支力量投入战斗？若是没了这支力量，他在里加的统治地位还不得分分钟被推翻，而且他的雇佣期要到了，为了个可能不续约的王公砸上精锐实在不值。 索吉尔悄悄的给身旁的手下打了个手势，而那手下也立即心领神会，手势的意思很简单，准备开溜。 反正王公也说了并不会责怪失败，那既然如此，他还是带着有生力量尽早跑路吧。 而对逃跑索吉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不是一心想要前往瓦尔哈拉的狂信徒，他的日子还长着呢，还不是去英灵殿的时候。 至于那些被作为弃子和士兵，这些随意征召而来的庄稼汉和街边拉来的炮灰就是死完和他有何干啊？ 索吉尔的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他们就逃入密林，而且整个过程做得很隐蔽，没有让奋战的士兵发现，甚至还留着几个殿后的诺斯人装样子。 但他们维持的假象只存在了五分钟，而当前线的士兵发现后方的将领和精锐消失之时，士气立即崩溃，马上溃散开来，那盾墙刻间土崩瓦解。 保加尔人立即开始了追杀，游牧的轻骑兵在溃兵的海洋之中挥砍，一个接着一个砍倒罗斯人或诺斯人，有些士兵十指抓地，企图逃出这恐怖的战场，但是最后的结局都是被割掉头颅。 在这一副溃败的景象之中，罗斯季斯拉夫那圣乔治屠龙的战旗随着旗手的死亡砸在土地上，被一双双钢铁军靴践踏过去，变得肮脏无比。 而在它之上飘扬的，是那喷火的保加尔巨龙。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谋划准备 “大人，恭喜您获得了这场胜利。” 在保加尔的阵线中，阿莱尔向无数甲士簇拥下的阿喀德表达他的祝福，只不过他的祝贺很公式化的僵硬，就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 阿喀德的身体笼罩在钢铁的甲胄下，头顶飘扬着喷火巨龙的旗帜，浑身上下散发的威势不亚于保加尔城内的可汗, 就好像他是伏尔加之国的至高君王。 在他的身前，一队保加尔重装步兵正在登上沙洲，这些士兵穿着锁子甲和鳞甲，是城镇里的富裕市民，也只有他们负担得起这样一身甲胄。 在河的对面，胜利的保加尔人或是在追杀敌军，或是在高举武器欢呼，或是收刮敌人的尸体。 而随着时间推移, 这个颇为繁荣的渡口村庄燃起大火, 期间还有妇女儿童的惨叫，战后的劫掠乃是战争的组成部分，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一切。 这一路来保加尔大军就是这样做得，他们在罗斯人已经专门提早征贡过一遍的村庄再次“征集”物资，只要愿意刮，总是可以刮出来的，屠杀也可以恢复士兵的士气。 杀戮后活下来的幸运儿将会被带到保加尔城，在那里，来自整个***世界的客商将会购买他们——保加尔的重要产出之一也是奴隶。 “不足挂齿的小胜罢了，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到来。” 阿喀德没有把这场胜利放在眼中，他非常明白击败的不过是一支凑数的军队，诺斯佣兵和罗斯农夫的临时组合，若是连这样的组合他都没法打败，那他也别出来带兵，经历那么多年的战事也得白经历了。 不过在内心，阿喀德还是为他的胜利而兴奋，这一路他走得是无比顺利, 东北罗斯诸城在和他的军队进行仪式性的战斗后就纷纷退走，路上也没有什么遭遇突袭。 对罗斯乡村的劫掠则更是顺利，轻而易举的收割了大量物资和奴隶。 而现在他又那么轻松的突破本以为会是最难突破的伏尔加河，这怎么可能不让他兴奋呢？ ———————— “这样说，保加尔人终于来了啊，他们的大军已经过了伏尔加河。” 在密林中，罗斯季斯拉夫接待了逃离战场的诺斯佣兵，从他的口中了解战斗的过程。 “也就是说那些城镇连我的骚扰命令都没有理会……唉，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在获得保加尔主力渡河的消息后，莫斯科王公立即派出使者撤掉伏尔加河各个渡口的守备兵力，或是让他们前来汇合，或是让他们就地隐蔽，等待战机。 莫斯科军队所驻扎之地乃是卡申附近的密林，这样的密林在东北罗斯到处都是，都很适合藏匿大量军队。 树林密得几乎遮天蔽日，树荫之下只有少许阳光透过，但也足以带来足够的光明，这些阳光照在了那众多的营帐上。 此刻正有大量的士兵在此歇息，他们或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大口饮用格瓦斯，或是在赌博打拳, 还有些士兵则在军官带领下练习战场的技艺, 希望现在学到的一两招到时可以保住性命。 波兰骑士正与罗斯亲兵在那里吹牛打屁，吹嘘自己所经历的战场与杀戮，夸耀自身的战争技艺，诺斯战士则在和匈牙利骑手比拼射击的技艺，手持长弓的诺斯人并不认为自己会弱于来自草原的复合弓手。 罗斯季斯拉夫的帐篷位于一刻巨树之下，令退诺斯佣兵后，王公现在正站在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破旧桌子前。 桌子上摆放的则是一张天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地图，据说是格瓦兰在罗斯托夫军械库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来的。 他的手指在粗略简单的地图上指指画画，虽然这地图无比简陋，但是作为战略的参考已经足够，在这地图之上王公思索着如何对敌。 “嘿，既然甜头已经让保加尔人吃了，那我也该让他们吃吃苦头。” 在思考之中，罗斯季斯拉夫下了决定，他如今手上精锐众多，不给保加尔人一个印象深刻的突袭，那可就对不起那么多亲戚送来的精锐呢。 波兰的骑兵、匈牙利的重装马弓手，还有诺斯战士……他还是第一次于手中集结数量如此众多的带甲精锐，不好好利用真的是糟蹋。 而这也是他把银矿消息散出去的产物之一，若是不把消息散出去让亲戚们参加，他又上哪儿找那么多精锐。 但可惜的是银矿的事情最终还是玩砸，好在保加尔人的到来让他找到一个销账的办法，不然这样一支大军想要和气送走那可太难了。 不过他现在先需要更多的信息，战争最重要的就是信息。 “格瓦兰，你打了那么多年仗，知道这个阿喀德吗？” 下意识的，王公询问了身经百战考验的亲兵队长，在关于战争上，这位队长总是可以给他想要的回答。 “阿喀德，我在商人口中听过他的失望，知道他的时候权势，据说是在保加尔不亚于可汗的存在，平时风格以张扬而著称，但我所知也就这些，关于他的战阵风格，我实在不了解。” 一如既往，格瓦兰用他那快速而简洁的话语阐述了他所了解的一切，整个人还是一板一眼，不苟言笑。 “不了解，那就这样突袭吧，战争本就充满不可确定性。” 敲了敲地图，王公给战略定下调子，战争本就是豪赌，追求一切皆在控制毫无意义。 走出帐篷，莫斯科王公看到了他的大军，他麾下的战士现在正集结于此地。 王公看到当地农夫正对他的副官讲述着附近的地形，看到民夫在鞭子下搬运物资，看到士兵整齐列队…… 看着无数兵士的活动，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紧张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独立率军去面对比他强大的对手。 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很紧张，非常紧张，保加尔人的总兵力都是他的两倍以上，莫斯科王公何时面对过如此强大的对手。 毕竟虽说他脑子里计划完备，让他感到赢面很大，但现在面对的毕竟是战争，是不可捉摸的战争。 没准明日就阵没沙场，那时这还有什么意义，所以那紧张就像是乌云，久久不能散去。 ————————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主庇佑 在渡过伏尔加河后，阿喀德的军队找到了这段时间里前往卡申的人群所踏出的土路。 这让他十分兴奋，因为沿着这条路走下去，那就到他们的目标。 而和这同时到来的，还有路边的袭击与埋伏，树林或是山坡上总是不时猛的投出一阵箭矢或投枪，袭击者扎翻几个倒霉蛋后袭击者就逃之夭夭, 甚至还有骑马的游牧弓手突然出现在队伍边缘放箭。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被截杀的，毕竟保加尔大军内也有着许多善于在密林下作战的芬人部落民以及来去迅速的游牧弓骑兵。 只不过被抓到的基本是些穿着布衣与皮甲的低级士兵，依然没有看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精锐。 这让阿喀德越发坚信莫斯科王公的主力就在前方，这些骚扰与战斗之前甚至不怎么出现，现在却扎堆的涌现, 这不正是因为他们在靠近那个小年轻的命根子了吗？ 统帅着保加尔大军的阿喀德勒令各部做好战斗的准备，罗斯人的主力随时可能到来。 只不过就在他下这命令的时候没有想到，罗斯季斯拉夫的主力已经到了，现在还正盘算着突袭呢。 ———————— “真是一支大军啊。” 在灌木之后，远远看着眼前矛戟林立的伏尔加大军，王公不由得感叹，但他很快也收起情绪，现不是感叹的时候。 悄悄的摸回部下身边，穿过一个又牵马隐蔽的骑手，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了他的将军们身边。 “等到了既定位置，我们就全军出击。记住，此次战斗的目的乃是杀伤敌人，而非击溃，当号角响起一定要撤退。” 王公满面严肃的再次叮嘱，气氛因此一瞬间便紧张了起来，而在场的众人感受到这样的气氛自然纷纷点头称是，哪怕是作为客军而来的爱德华与梅什科也是一样。 罗斯季斯拉夫这次集结手中所有快速机动力量，首先他的两百骑马亲随、梅什科的两百波兰骑士，还有爱德华的两百匈牙利重装马弓手，这六百人人人皆甲, 具是精锐。 “大约半小时后保加尔人会进入预定的伏击区, 大家抓住这机会好好休整吧，解散。”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众人也回到各自的岗位，他们还需要和部下调整沟通，整顿队伍。而王公也得和亲随中的新丁们好好聊聊，安抚安抚他们的情绪，毕竟亲随队伍可是直接扩张了一辈。 ———————— 是的，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已经扩张到两百之数。 自从东北罗斯诸贵知道王公招募人手进入他的亲随队伍后，部分权贵和城寨主纷纷送了儿子到他的身边，加入他的亲随队伍。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展现对留里克的忠诚，另外一方面则是为家中的三子四子找个出路。 尤其是对城寨主来说，置办一套可以让孩子出去冒险的甲胄可不是一笔小钱，现在投靠王公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罗斯季斯拉夫也乐得吸收这些青年，他们都是好兵苗子，人均从小经历刀剑与骑术得训练，对于纪律的意识也更多。 不过王公也没有专注于从贵族中吸纳兵源，实际上他是来者不拒, 在市民、农夫，乃至是部落林民中可用的年轻人要是愿意投靠的他也会接受。 对于许多商人富农之子来说, 加入王公的亲随也是一个改变命运的办好，若是成为“伙友骑兵”，那十年二十年之后没准就成为一城一寨之主，运气再好点，甚至可以做上哪个城镇的市长呢。 ———————— 不止是将军们，在场的士兵也感受到了那种战争气氛临近的感觉，每个人都十分严肃，每个人都专心为战斗做着各自的准备。 在此中还有些其他军士的身影，除这些精锐外，这里还有王公麾下擅长于林中作战的部队，他们将作为接应部队而存在。 新兵是最为紧张的一群人，初阵就面对如此阵势，好在老兵们不断安抚他们的情绪，缓解他们的紧张。 不过实际上老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只是比这些不堪的新兵要好上那么点而已。 这一仗很凶险，毕竟是以六百之数突袭上万敌人，虽说意为见好就收，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不过有个人的存在大大缓解了众人内心的紧张。 那就是伊拉里昂，曾经的都主教大人。 前都主教穿着一套鳞片甲，腰间系着的是钉头锤，头盔是一个尖顶盔，但其上遍布着天主的十字，其盔甲上遍布的祷文篇与十字架。 他的身边是几个护卫军，这几个战士哪怕是都主教离职后也选择了继续跟随，护卫伊拉里昂的安全。 罗斯季斯拉夫行走于阵中时所见即是都主教的祷告之声，他看见许多武士虔诚的跪在他的身前，其中不乏服从公教（即天主教）教义之人，但在这一刻教派的差异已无人在乎。 “……神啊，赐我力量，主是我力量，他教我的手战争，他教我的手指头打仗……” 随着伊拉里昂念出一句祷文，在场的众人亦随着跟上，一时之间那肃穆的景象让所有人都肃然起敬，而加入者亦越来越多。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幕，内心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微妙感觉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很微妙，但就是说不清道不明。 而就在此刻，罗斯季斯拉夫的肩膀突然被一支戴着链甲手套的手搭住，王公回头望去，看见的是小梅什科年轻的脸庞，那张脸庞上现在满是坚毅，这个年轻人就像是下了什么艰难决定一般。 “冒昧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希望您可以把首阵的荣耀赐予我，让我位列于众人的身前，用血与剑彰显天主的荣耀。” “……好。” 小梅什科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面透着颤抖，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发毛，让他下意识的答应了这年轻人的需求。 “非常感谢您。” 获得肯定地答复后，那年轻人鞠了一躬，随即退去，前去整理甲胄与武器，而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这年轻人怎么有些自毁的倾向？ ————————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林间袭击 是的，自毁，那种希望走向毁灭的心态太明显了。 不过联系到他的经历，那也不奇怪。 小梅什科的来历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清楚的，他与其说是被派到东北罗斯来执行国王的任务，不如说是被流放到东北罗斯，从此不能再回归波兰。 虽然没有见过卡奇米日（波兰国王）这位姑爷, 但就爱德华叔叔所言，小梅什科和卡奇米日非常相像时，罗斯季斯拉夫就把来龙去脉明白了个大半。 卡奇米日的权力终究是来自于婚姻，既然如此，那非婚生子的故事也只能在波兰外展开，这样所有人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由于这个原因被发配到东北罗斯的梅什科自然满腹怨言, 只不过就这段时间的观察后看来, 他的这些怨言并没有变成仇恨或是让他一蹶不振, 而是转化为对天主的狂热信念。 “看来得让爱德华叔叔盯住这小子，我可不想姑爷抱怨我没照顾好他的儿子……” 口中嘟囔着，罗斯季斯拉夫前去寻找爱德华，他的那个脸上总是挂着不知何意笑容的叔叔。 当罗斯季斯拉夫找到爱德华时，他正与手下的匈牙利弓手们玩着骰子游戏，而当罗斯季斯拉夫告诉他的要求，爱德华脸上又出现了那种笑容。 “没问题，我的侄子，那小子的问题我早就发现了，这都不是问题。” 获得爱德华答应的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多停留，而是去忙起其他事情，临战的准备可不少。 ———————— 这一日对保加尔大军来说与没有什么不同，还是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还得面对不时从林中射来的投掷物。 这一路走来保加尔大军也不由得疲乏起来，但是名为白银的诱惑激励着他们再次站起，只要到达卡申，拿下那座银矿，大家都可以变成有钱人！ 就在他们以为今日也会是一场日常行军时, 一支由骑兵组成的队伍悄然无声的到来, 他们的装备都死死绑好，没法发出响动，而战马的马蹄上都包上了布，尽可能的减小噪声。 高贵的战阵之士在林中牵马前行，不过身上染上土灰，把他们搞得有些灰头土脸。 保加尔大军的确也没有发现这支林中行动的小队，他们本事行军造成的动静已经把这些杂声全数掩盖。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精锐组成的突袭队伍，罗斯亲随与波兰骑士并肩而立，匈牙利的马弓手们调整着弓弦。 骑兵们已经做好了杀戮之前的准备，他们跃跃欲试，期待着打响战斗的第一枪。 终于，保加尔的军势达到既定的位置，随着在大军前的大树按计划轰然倒下，惊起最前方的战马，使得士兵们惊慌失措，让后面的列队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而混乱，罗斯季斯拉夫拔出长剑，举在钢铁护鼻前。 “以圣乔治之名, 天使保佑着我们, 让我们击败异教徒吧！” “以圣乔治之名！” 众人这般狂热的呼喊着，纷纷拍马起跑，跟随罗斯季斯拉夫的红色战马和那圣乔治屠龙的旗帜上前。 震耳欲聋的号角声自四面八方响起，本意这是为迷惑敌军所设，而在这一刻，它们无疑使得骑士们的冲击更具声势。 ———————— 对于保加尔人来说，面对突然响起的号角他们是懵逼的，他们行军那么久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随着号角而来的箭矢与投枪让他们立即醒悟过来。 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骑兵就算不擅长骑弓，身上也背着标枪，借着冲击的时间，他们自然疯狂对着保加尔人倾斜火力。 许多保加尔士兵猝不及防被射倒，保加尔人的队列也随之混乱起来，但军官的呼喊还是让他们把盾牌对准了正确的方向。 无数盾牌在此刻皆被架起，接着箭矢与标枪当当的砸在上面，搞得盾后的士兵不由得胆战心惊。 只不过接下来就是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因为那箭矢与投枪所来之地冲出了全副武装的罗斯骑兵！ 小梅什科越过罗斯季斯拉夫，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这波兰的年轻人锁子甲外还是套着他那件满山红叶罩衣，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而他的口中则喊着狂热的口号。 “以主之名！” 第一个死在波兰骑士手中的是一位架着盾牌的保加尔士兵，他把长矛伸向敌人，矛柄靠在地面，许多保加尔长矛手都是这样做得，意图这样刺下疾驰的骑兵。 只不过就在这把身子藏在盾牌后的矛手刚刚把头探出时，迎面而来的是一把锋利的长剑。 那带着战马奔驰而添加的动力的长剑不只是劈开了那人的头盔和脸庞，还把他整个人劈翻，紧接着战马撞翻一个持斧举盾的士兵，此人以为矛手可以逼停骑兵，于是上前想要收割人头，但却撞上的是他的死神。 小梅什科之后，全副武装的骑兵们纷纷入阵，那粗糙的步兵防线根本挡不住那么多奔驰的重骑兵。 只在一瞬，保加尔的士兵或是被撞翻在地，或是被刀劈斧砍，在如此众多的骑兵前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这队保加尔人的士气在那一刻也完全崩溃了，士兵们溃不成军，少量精锐坚持着战斗且战且退，但他们的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扩大战果！扩大战果！但不要散开！” 松开把保加尔士兵扎死在地上的骑矛，罗斯季斯拉夫大吼着，他得趁着保加尔人尚未反应过来给他们造成尽可能多的伤亡！ ———————— “混蛋，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些罗斯人是怎么回事？” 在保加尔大军的前面，围着那倒塌巨树的保加尔人已经听到看到他们后方传来的骚动与厮杀，阿喀德不由得大吼道。 罗斯季斯拉夫袭击的是保加尔大军的中段，毕竟他的目标不是胜利，而是尽可能造成杀伤。 “我马上带人去后方支援，阿喀德大人，还请您守好这边。” 阿莱夫的反应很快，他已经集结起来近百保加尔重骑兵，这些人现在正围在他的身后。 “好，那边就先交给你了。” 阿喀德见军情紧急，也就直接答应。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捉对厮杀 森林间回音激荡，有断折长枪的噼啪声，刀剑交击的响动，以及“以主之名！”“安拉至上！”的呐喊。 人们或高声咒骂，或乞求饶命，或得免一死，或劫数难逃, 有人得以生还，有人则命丧于此。 “放箭！” 藏身于林木之间的弓箭手放出箭矢，箭雨无情打在尚维持战意组织的保加尔士兵头顶，而在箭雨之下便是一片片哀嚎。 罗斯季斯拉夫的突袭之势依然在保加尔军阵中蔓延，要趁着这只迟钝的巨兽反应过来之前给予他足够的伤亡啊！ 在王公的身边，保加尔士兵正疯狂逃跑, 但随着时间推移, 随着还存有组织与战力的部队进入战场，勇敢反抗者也越来越多, 战局的天平也开始发生些许的变化。 只不过战场的血与火以及随胜利与厮杀而来的荷尔蒙上涌使得王公也不免上头，陷入战场的狂热之中，没能注意到这些细微缓慢的变化。 在混乱的战场上，王公亲随依然忠实跟随于王公身后，与王公一同碾压路上阻挡他们的敌人。 罗斯季斯拉夫借着马力挥下长剑，迎着保加尔人斩下，保加尔举起短斧徒劳的试图阻挡斩下的长剑，但是都无济于事，长剑直挺挺的砍入兜帽下的头颅。 战马厮叫着抬起前蹄，踢在正面方一个挥舞弯刀冲过来的保加尔人胸口，那人身上的链甲无法保护他承受这一冲击，直接将他踢翻在地上，这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快！快！所有人跟上我，不能散开！” 拔回自己的利剑，罗斯季斯拉夫对着亲随呼喊道, 虽已被荷尔蒙统治大脑，但他还记得必须集结兵力，一旦分散就意味死亡。 但是话音刚落，一柄长矛便从侧面刺在王公的盾牌上，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对长矛手的脸庞刺去，穿着武装衣的矛兵捂着满是鲜血的脸庞痛苦的倒下。 就在那个矛兵倒下，亲随们才姗姗来迟，他们以罗斯季斯拉夫为中心，策马驱赶周围的敌人。 一个匈牙利人的战马从他们面前跑过，战马的主人倒在战马上，背上插着一支箭矢，明显是死了。 突然，一阵不知什么地方而来的箭雨突然落下，他们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它们或从盔甲上弹开，或找到暴露的血肉狠狠的刺入。 罗斯季斯拉夫举起盾牌，躲在下面，盾牌上传来重击，显然是箭矢落下。 “大家没什么吧。” 王公放下盾牌, 上面插了两支箭矢，他随手折断，还不忘摸了摸战马美丽的红色鬓毛，这鬓毛不少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 但罗斯季斯拉夫还没有得到什么回答，便突然发现一位骑手骑着黑色战马冲来，骑手是个戴着老式护鼻盔，披着熊皮斗篷的马里酋长。 这个酋长正是西翁梅，马里地区最为强大的部落酋长，他本打算在战场上溜走，但当赫然发现罗斯人的王公冲至他的阵前，一瞬间斩将夺旗的欲望充斥了他的内心。 若是可以拿下那罗斯季斯拉夫的首级，那回报足以让这个本打算在战场上摸鱼到底的酋长拼命。 西翁梅挥舞着阔剑，先是借着马力砍倒挡在他前进路上的士兵，那亲随的头颅直接被他整个砍下来，鲜血四处飞溅。 罗斯季斯拉夫举起盾牌，但是骑手随即而至，两匹战马便轰地撞在一起。 还好地势阻碍敌人冲锋的速度，以及战马有所准备，才没有被直接撞翻，但还是发出一番痛苦的厮叫并狼狈后退几步。 酋长的阔剑随之斩向王公，但是红色盾牌承受住了这一击，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之大，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一顿。 罗斯季斯拉夫回敬一剑，可酋长战争经验十分丰富，他熟练用右手镶嵌毛皮的圆盾挡住这一击，并且试图用圆盾击打过来，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立即用剑拨开这一击。 见王公被攻击，亲随正打算围敌护主，但一群狂啸呼战的马里战士冲了上来，这些穿着不合身的硬皮革和抢来的护甲，拿着各种刀、锤、斧和长矛的部落民以不要命的姿态缠住了亲随们。 这些罗斯季斯拉夫都看在眼里，他明白过来这是要斩将夺旗啊，不过想砍掉他的脑袋可没那么容易！ 罗斯季斯拉夫与西翁梅你一刀我一刀的砍来砍去，双方不停的策马回旋，进行一次次交锋，寻找对方任何可能的漏洞。 阔剑的力量让王公胳膊发麻，他不断持剑还以颜色，一记侧劈直奔对方抬起的手臂，但是对手的鳞甲护臂保护了他的手臂。 马里武士也不停的策马兜圈，试图绕到罗斯季斯拉夫没防护的那边，但王公的战马自动转身，还咬向敌人坐骑。 武士踩着马镫站起，靠体重和全身力量疯狂的劈砍，王公举盾迎接一轮轮的猛击，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突然，阔剑在一次砍下里划过盾牌铁边，带到了战马的脖子。 战马大叫一声，抬脚人立，战马疼得双眼翻白，空中弥漫着战场上无处不在的血腥味。 红色战马用它的铁蹄愤怒地踹向那马里人，一蹄正中那酋长胡子拉碴的脸，一蹄打在肩膀，接着沉重的战马撞上酋长的黑马，直接将其撞翻过去。 罗斯季斯拉夫见此，立即驱马向前，想要把那个酋长踩在马下。 酋长被战马踢飞的时丢掉了手中的阔剑，他翻身而起时只能随手捡起一面满是凹痕、划痕和鲜血的盾牌，举盾过头。 于是罗斯季斯拉夫策马绕着他转，利刃如雨般落在盾上。 盾牌上一时木屑四溅，但最后西昂翁梅终于脚底一滑，仰面摔倒在地。 罗斯季斯拉夫见此，踢了踢战马踩上了上去，战马对着那人便是一边猛踩，酋长发出一阵阵惨叫，不过很快，惨叫声就低了下去，然后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那酋长死在战马的铁蹄下后，那些随着他冲过来的部落民也随之败退，正如他们呼啸而来，现在也呼啸而去，亲随们立刻围在王公的身边，把他保护在中央。 “上帝啊，这家伙可真强，若不是我的战马把他踢翻……” 看着躺在地上的马里酋长，王公的话语里不由涌现一丝后怕。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战场恶鬼 方才死战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猛的泼在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脑袋上，给他那已经被战斗与厮杀所统治的大脑降温，让他记起最主要的任务。 在亲随的保护下，王公观察其混乱的战场来，他看见一群群的保加尔步兵正在崩溃，波兰骑士与匈牙利骑手肆意在乱兵中厮杀, 但在更远处有着更多保加尔步兵正在前来。 但是这都比不上那更要命的东西，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一队保加尔重骑兵正疾驰而来。 “该死，准备和我上，必须挡住那些重骑兵。” 与重骑兵对冲是非常冒险，也是必然会造成大量伤亡，但是也必须做，若是让那队重骑兵到达战场, 局势没准会被逆转！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策马准备上前时，他身边的亲随却突然拦住了他, 就在王公发话之前，那人指向了一队正对着保加尔重骑兵冲去的队伍。 “是波兰人啊……小梅什科……” 看见那满山红叶的罩衣，罗斯季斯拉夫即刻明白眼前乃是何人，对这个亲戚作出如此之行他倒也不奇怪，毕竟小梅什科一直以来都有着强烈的自毁倾向。 “这次可真得感谢他了……” 罗斯季斯拉夫嘟囔道，他本来都打算付出巨大牺牲让他的亲随们顶上去，但现在他的波兰亲戚抢在了他的面前——虽说他多半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他还是得率军前援，既然波兰人都帮他顶住了最凶险的部分，那接下来的支援一定要跟上。 ———————— 当无数重骑兵奔驰之时，马蹄打在地上的声音犹如打雷一般隆隆作响。 两边的主力都是重装骑兵，战马带着马甲，马上骑士样式不同的铁铠，手持骑枪或长剑，枪尖和剑尖都朝着前面。 两军快速靠近时间很短，双方将士尽量将武器向前突刺，欲借助战马交错的巨大冲力, 置对手于死地，这是千百年来骑兵交锋时不变的战法。 不时有骑士迫于对冲的威势而纷纷离散, 但更多人还是坚持了下来，这里都是荣耀的武士，逃兵在战后会获得所有人的鄙视，为了不沦为那种境地，许多人强迫着自己坚持到底。 终于，两股尘埃分别从两个方向撞击在了一起，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宛如山崩地裂。 战马敏捷的穿插进对方的空隙中，很多人几乎是亳发无损就从敌方的马队中冲了出来，但在他们的身后，却充满钢铁碰撞的起彼伏地的声响。 有的倒霉蛋被飞奔过来的骑枪刺穿，然后被刺下战马，被淹没在战场的洪流之中，但更多的人被刺死的马摔到地上一不少人的战马都在这样的战斗里面被刺死。 梅什科作为波兰骑士的指挥官，他用手中骑枪刺翻一名保加尔骑士，骑枪精确的穿透了那可怜鬼的喉咙，然后他甩开了那具尸体。 而一旦看见有人落马，立刻就有大量骑兵勒马聚拢来攒刺，而他们的战友则很难冒险近身过来营救，落马者大多死于此地。 骑兵们不约而同的回旋着掉头, 绕了一个很大的弧度, 路上不忘碾死倒霉挡在路上的步兵，于是接下来双方再次跑马对冲。 又是一波激烈的对冲，大量的骑士就这样在战马上倒下，然后被马蹄所踏碎，在这波对冲之中，双方的队形彻底混乱。 只不过没有人会错过战斗的机会，纷纷厮杀在一起，接下来是一场属于骑兵的混战。 波兰骑士在这样的战斗中显然处于劣势，波兰最近这些年的战争经验是对重装骑兵进行尽可能的轻量化，以换得更加快捷的速度和灵活的反应，而这造成的直接反应就是甲胄重量的下降。 波兰骑士的轻型甲胄面对保加尔的重剑大锤很是无力，而相较之下，他们的长剑骑枪又难以破开那些鳞甲环甲。 但好在许多波兰骑士依然保留着携带标枪的习惯，在战马加速度之下投掷出的标枪，哪怕是身穿两层铁甲亦可轻易破开！ 只不过这些差异对于有个人根本无所谓，无论面前对面的是何等甲士，他皆可轻易斩杀。 而这个人就是小梅什科。 ———————— 在长剑的挥舞之中，鲜血随之翻飞，铁环、甲片乃至是钢板，都在他的攻击下纷纷破碎。 斫断眼前之敌的手臂，看着那鲜血在空中飞扬，梅什科的内心感到了无比满足，斩杀异教徒与发泄愤怒的快感在这一刻同时涌上了心头，那鲜血也泼洒于自己身上，但他的身上已有了许多鲜血，这只是让他更加狰狞。 他在战场上的姿态就像是恶魔一般，这让许多保加尔人不由得畏缩退后，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则说明若不后退的下场。 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箭矢洒了下来，梅什科下意识的举起盾牌挡住了箭矢，但战马却被箭矢射中，那马甲没能挡住飞驰的箭矢，立即倒伏在大地上哀嚎，还好梅什科早有准备，直接跳下战马，才没有被压在马下。 在梅什科倒地之时他那有着华丽羽饰的头盔直接掉在了地上，露出那张年轻的脸庞，甲胄也蒙上了土尘，没有了刚才的张扬。 当看见梅什科落马之时，一群甲胄繁杂的雇佣兵涌了上来，这些佣兵一直在寻找落马的骑士以追杀，他们挥动手中的长矛对着波兰人刺去。 梅什科也是反应迅速，他从地上抓起一截断掉了的骑矛对着冲得最快得一名佣兵掷去，那矛尖直接捅破了那佣兵的皮甲，让那矛兵倒下。 接着梅什科又拔出匕首，又对着一个佣兵掷去，直中那人的面门。 见梅什科连续解决两人，佣兵们不免畏缩起来，他们到战场上是来挣钱的，不是来玩命的，这人满身土尘，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之人，还那么难对付，和这难对付的家伙战斗实在是不值得。 但他们的迟疑让他们获得了死亡，因为就在下一刻一个重骑兵奔来，直接从这些佣兵身上碾了过去。 烟尘过去，梅什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露出了笑容，因为他面前出现的是一个人马具甲的保加尔贵人，那甲光在这遍布土尘的战场上还是那般的明显。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骑士顿悟 “来啊！保加尔的异教徒！来让我看看你战场技艺如何。” 看着那人马具甲的异教徒，梅什科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感到喜悦，那是面对现实强敌的喜悦。 波兰贵族拔出身边插在泥地里的长矛，将它对准眼前的保加尔骑士，一副待其冲上的姿态。 而保加尔人也没有犹豫，他接受了邀请, 果断踢了踢马腹，久经训练的战马拔腿奔驰起来，向着那严阵以待的波兰人冲来。 看着那具装的战马疾驰，梅什科亦越发认真，身边的激战都在他的脑海里消散，存在的唯有那杀来的敌人。 战马奔驰, 骑士持矛, 针锋相对得双方就这样相向而来，双方的眼中都只有彼此, 都想要取下对方的性命。 交锋的时间很短暂，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梅什科的长矛击中对方的肩膀，那林立的坚固甲片并没有挡住这致命一击，而那巨大的反作用也让保加尔人滚下了战马。 但就在长矛贯穿敌人的同时，那具装的战马也对着他撞了过去，对着他碾了过去。 纵然铁环护身，但被战马这般碾过亦让波兰骑士感到粉身碎骨，马蹄踏中了他的脑袋，铁盔挡住了这一击，但也随之脱落。 梅什科沉重的倒在大地上，在这一刻不知为何，他感觉世界都安静下来，在这样的宁静中死去，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啊，死了就没有困扰，就没有烦忧, 在与异教徒的战斗中所死, 他也可以登上天主的殿堂吧。 但接下来他看到了天空，那般纯洁、美丽的天空，在这副天空之下，他感觉自来到东北罗斯后那满腹的戾气，都在这一刻消散。 年轻的波兰骑士是不愿意来到偏僻的东北罗斯的，但他想要成功立业，而他的故事亦只能在波兰之外展开。 他不想依仗父亲的保护就这样默默无闻一辈子下去，而当机会出现，他果断抓住了。 梅什科还记得父亲曾满怀担忧的问他是否可以经受开拓苦难，虽然获得肯定的回答，但是他没有看到父亲脸上的担忧消散，反而还越发沉重。 而踏上东北罗斯的道路，来到这片土地后，所面临的苦难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那无比的蛮荒让他这个克拉科夫长大的孩子难以忍受，但他都强行忍耐下来，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的软弱。 而随着忍耐，他的戾气也越发严重, 他整个人都就像是一碰就炸的炸弹一般，为了缓解内心的苦闷，他只能把一切寄托于信仰，也让自己越发的狂热。 但是在此刻，感受那宁静的天空，小梅什科感觉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昧，多么不知所谓。 他还感到了对不起，他对不起战友，仅为自己的私欲，就让他们面对如此可怕的战场，他对不起母亲，让她为自己那么担忧，他对不起父亲，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一番苦心。 这个世界是那么美好，充斥着那么多充满意义的事物，自己为何就没有发现呢？为何要拘泥于那些琐事而愤愤不平呢？ 是的，我还不能死。梅什科想到，他的求生欲望强烈了起来，而在这强烈的欲望之下，方才对四周没有任何感觉的骑士终于有了感觉，但那并不美妙。 那是刻骨铭心的剧痛，被马蹄践踏之处的痛楚让他几乎昏厥，但他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现在只能做到那么多了。 梅什科的罩衣上现已有了层染血污泥，这让他看起来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他毫不在意这些，现在也不该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入目所见依然是看不到边的混战，罗斯人、波兰人、匈牙利人、保加尔人……那么多民族在此厮杀，战场上不断有人倒下，也有人生还。 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已经加入了战局，这位亲戚是梅什科最为羡慕之人，但梅什科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 莫斯科王公身处这般蛮荒之地，却有力的建设此地，把这片蛮荒土地变成真正的文明之地，梅什科很明白，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点的。 亲随的加入使得保加尔重骑兵开始败退，波兰骑士看着两位亲随合作，一个牵制敌人，另一个对着战马的颈动脉站下，那保加尔的骑手随战马仆地而狼狈摔倒在染血的泥土之中。 他还看见保加尔步兵的盾墙被罗斯重骑撞开，长矛折断，盾牌破碎，士兵溃不成军，但依然无法逃过那疯狂的追杀，罗斯人就像是死神一般跟随在他们身后。 保加尔的骑手被这一幕所震撼，他们已经零星出现了溃逃之人，这些伏尔加之国的贵人已在战斗中胆气具丧，首领更是受伤倒下，崩溃已是时间问题。 至于普通的士兵，看到贵人们都趋于战败，又怎么可能还保持士气呢？保加尔大军反应过来固然可以吞噬罗斯的突袭队，但现在需要的时间更长了。 梅什科看见被他刺穿肩膀的保加尔武士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上来的同伴扶起，那刺穿肩膀的长矛矛杆已被斩断，身边还有几个持盾警戒的战士。 可惜啊，还是个重要人物，若是可以斩下他的脑袋就好了。 而就在梅什科这样可惜的时候，那被扶起的武士对着勉强坐起的波兰骑士处指了一下，随即有着一个保加尔武士拿着弯刀走了过来。 呵，最后被斫下首级的反而是我吗？真是的，在想要走上正路的时候却将要阵没，上帝的意志真是不可捉摸啊。 看着保加尔武士走到面前，梅什科这样想到。 但就在下一刻，那伏尔加武士的脖颈却被利箭所贯穿，尸体无力的倒下。 梅什科看到一匹战马停在了他的身后，波兰骑士艰难的回头望去，他看到的是那个曾让他无比厌恶，现在却又感觉那么亲切的笑容。 “小子，最终还是要我救你啊。” 爱德华·威塞克斯骑在马上，拿着一把弯弓，一边说着一边射死了又一个上前的保加尔战士，那姿态之优雅，就仿佛现在不是在战场，而是在猎场。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全身而退 爱德华并不是一个人到来，在他身后还有着大量的匈牙利马弓手，众甲士皆身披血污，显然是经历了苦战。 匈牙利贵人穿着草原风格的重甲冲了上去，一直到临战前的一刻前他们都不断弯弓拉箭，最后才拔刀搏斗。 “小子，你把自己可搞得真是狼狈。” 爱德华一边说着, 一边翻下战马，确认这波兰骑士身体没什么大碍，扶着他站起了起来。 “咳咳，这次多谢你了。” 若是以前的梅什科，他绝不会在那里表现出各种不耐，但现在他的话语里满是谦卑与感谢, 还是真心的谦卑与感谢。 梅什科的伤势已经缓和了不少，虽然那些部位依然剧痛难忍，但行走骑马也已经没有问题。 “奇了, 你小子居然会这样。” 爱德华先是感到惊奇，接着用日常的逗弄语气对他说道，但是看着那双认真的眼睛，爱德华止住了后面的话语，调笑也是得有限度的，再多说就是不尊敬了。 同为被迫离开家乡之人，爱德华很明白那种流亡者的感受，他也曾经经历过这些，但最后还是在时间下克服了过来。 他本以为这皮斯雅特后裔还许多好几年的磨砺，但现在看来，这场战斗已经彻底改变了他。对此他也并不惊讶，战场永远都是最可以改变人的。 爱德华的部下牵来战马，梅什科有些无力的爬了上去，看着他那样子，爱德华知道他决定没法再打了，不由得加以吩咐，虽然这孩子有所改变, 但他还是害怕这孩子真的发疯又去打。 “好好休息, 我估计过一会儿我的侄子就应该吹号撤退了。” 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厮杀，爱德华说道，附近的保加尔部队皆已趋于溃散，正是撤退的好时候。 也就是在爱德华这样说的时候，震耳欲聋般的号角声响了起来，这传达的信号只有一个意思——撤退。 ———————— 远远看着爱德华救下梅什科，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松了一口，也是因此他让部下吹响撤退的号角。 刚刚他率领部下杀入保加尔弓箭手的集群之中，这群家伙之前一直在不分敌我的撒下箭矢，给双方都造成可观伤亡，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终于找到了他们。 由于想到那些死在冷箭之下的战友，众人对待这些弓箭手也十分残酷，刀剑劈下之时都用上全身的力气，脑袋被劈开，肢体被斫断，弓箭手们举起弓箭想要挡住那凌厉的攻击，但结果是那弓箭也会一起随之断裂。 “撤！撤！速度快点！” 在号角声之中，罗斯季斯拉夫大声喊着撤退，除极少量已沉浸在杀戮之中的骑兵外, 绝大部分人都按照计划开始向着既定的位置奔逃着。 两侧林中的弓箭手用他们最快的速度疯狂弯弓搭箭, 尽自己最大可以往战场投放箭矢，拖延敌人的整顿与追击。 一直隐蔽的弩手们甚至也站了起来，在凌厉的弩箭之下，哪怕是身披重甲的军官与武士也得倒下，而这些指挥节点的倒下无疑让保加尔人更加混乱。 也就在这混乱中，罗斯的突袭队全身而退，他们甚至还尽可能收敛了伤员和战友的尸体，带着胜利与荣耀退了回去。 ———————— 残破的阳光照在战后大地上，大量尸体铺在战场上，伤员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到处都是破碎的布条和甲胄，难以它们昔日的辉煌。 勇敢的战士现都沦为了一具具尸体，浓厚的铁锈味充斥在空气中，垂头丧气的幸存者或坐或躺，为劫后余生感谢各自的神灵。 许多溃散的士兵在军官与武士的打骂下恢复着秩序，但这改变不了他们那低落的士气，众人都垂着脑袋，一副丧气样子。 些许胆大包天的乌鸦已经降落在尸体之中衔食血肉，然后又被走过的士兵不耐烦的赶走，一时之间，遍布尸体的战场鸦羽飞扬。 “真是残酷啊。” 阿喀德在众骑簇拥下，看着这血腥的战场，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口中也不由得喃喃。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保加尔的军队遭遇如此惨状，这次突袭的伤亡怕是上千了吧。 而更糟糕的是对士气的打击，那么多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突袭给打崩，还有那么多伤员，情况真的是糟糕至极。 随之而来的则是愤怒，他那么多年的老将居然被一个小子给偷袭了，还损失那么大——属下报告了他们的发现，他得以知道那个留里克小子亲临战阵。 “呼，战斗本就是这样，我最恨那个小子没死在我手里。” 肩膀上缠着绷带的阿莱尔不知从什么地方策马走出，他就是那被梅什科刺穿肩膀的保加尔武士，不过现除了肩膀的染血绷带以及脸上不时闪过的痛苦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受了那般重伤的痕迹。 “追！马上派人去追！” 阿莱尔德话语虽然平淡，但不知为何却让阿喀德的内心感到了愤怒，他居然在可汗的人面前遭遇了那么大失败！ 这愤怒自然也需要发泄，于是在他的命令下，一队保加尔精锐赶快去追击逃亡的罗斯人。 阿莱尔的嘴巴动了动，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 “损失不到四十，非常好，这可真是一场大胜。” 在突袭队的临时集结地，罗斯季斯拉夫清点了伤亡，而结果是阵亡与重伤者加起来，数量还不到四十。 而这停下既是为清点伤亡，也是为整顿队伍，接下来还得亡命逃亡呢。 更可喜的是，其中大头是波兰人，而不是他的亲随——这是不能说出来的话。 每个人都很高兴，毕竟这是一场这般的大胜。 王公注意到他的亲戚情绪有些变化，但他又说不清那变化到底是什么，只感觉梅什科没有往日那般满腹戾气，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好奇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众人沉浸在胜利喜悦的那一刻，他们身后的森林里传来了厮杀之声，但却多是保加尔语的惨叫。 “啧，果然追来了啊，还是得赶快撤退，楚德营最多击溃他们一阵而已。”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说着，一边呼喊着众人登上战马，带着那胜利归去。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低落失败 面对楚德营的伏击，追击的保加尔人被打得非常狼狈。 楚德营最初是由罗斯季斯拉夫的楚德奴隶所组成的部队，但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他麾下精锐，由愿意归顺罗斯王公的芬兰-乌戈尔人所组成。 他们精通森林中的作战，可以说是最好的丛林游击战士。 保加尔人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些丛林战士的打击，在重装的骑兵步兵最意料不到的时刻，树上、灌木中、乃至是身边都会飞出致命的标枪, 轻松破开铁甲，给予致命打击。 不时还有着稍稍脱离大队的战士突然消失，就那么一转眼那身影就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回事。 楚德营的战士有时还会像是雷霆一般从藏身处杀出，一番凌厉的砍杀后就再次消失，每次这样的厮杀总是可以带走数条姓名, 留下数个伤兵。 甚至还有骑兵突然脑袋上就被不知道什么地方而来的套索套住, 旋即死神无情扼杀下来, 在众目睽睽下那保加尔的贵人就这样被挂了起来，在众人面前蹬腿死去，随即尸体猛的砸在地上。 在这一击接着一击下，敌人丢下的尸体越来越多，而他们杀死的楚德营战士却没有多少。 保加尔的追击部队终于心胆具裂，第一个逃兵出现了，而第二第三个则更快的出现，本来的猎人现在全变成仓惶逃窜的猎物。 伤兵就这样被丢在地上，无论他们怎么哀求战友带他们离去，结果都是无人在意。 敌人逃窜后，楚德营的战士也纷纷从他们的隐蔽处走出，自发有序处决了未能逃走的伤兵。 他们大多披着就像是草皮的伪装服，伪装服下面是铁甲与武装衣，手上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他们本质是散兵部队，武器用各人顺手的即可。 处决伤兵之后，众人并没有展开追击, 反而简短的交流后就开始有序后退。 他们深知现在的胜利是利用这隐蔽环境到达, 若是摆开架势堂堂正正作战，那败得必然是他们。 ———————— “所以，你们就这样丢下了战友逃了回来。” 在方才的突袭战场，这里在仆役和士兵的整理下已少了很多战场气息，尸体被有序的集中，放入挖掘好的大坑，随军阿訇正为这些死者作着简单葬礼。 除了最基本的衣物与高贵的贵人，他们随身的一切衣甲财物都被解下，接下来它们要么被需要的士兵拿走，要么进了军官的腰包。 就是在这样一副场景之下，战战兢兢的追击部队首领看着阿喀德，等待他的责骂。 这首领是保加尔城内一位贵族，曾在保加尔的宗教学校进修，家族这次让他出来打仗只是为让他见见战场，增添履历的光彩，所以塞钱让他当了个小军官。 他本以为自己的战阵生涯会像是诗歌那般美妙壮丽，异教徒必在安拉之军前土崩瓦解，统领将士的长矛让他感觉雄伟无比，感觉自己就像是希腊史诗的英雄或是阿拉伯征服里先知那些战无不胜的战士。 但现在遭遇的失败则告诉了他什么是残酷的现实。 他亲眼看着一位同乡就在眼前被异教徒的套索像是死猪一样吊起, 他还记得这人昨日还在炫耀那个不小心被他捂死的罗斯女孩身体是多么美妙，而现在却这样没有任何荣耀的死去。 因此他现在立在阿喀德身前, 一言不发，失败已经让在曾经充满自信的贵族现已找不回那信心，无力也不想去解释那悲惨的失败。 看着这部下的窝囊样子，阿喀德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挥舞起马鞭，对着此人的脸上打去，抽出一道鲜血淋漓的血痕。 “阿喀德大人，我觉得这已经够了，现在不是应严惩将士的时刻，尽快到达卡申，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得。” 阿莱尔的声音响了起来，只不过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因为这只是在进行应尽的职责而已，至于这场失败他不太看在眼里，他打过的仗多了去了，在那马背事业之中比这更加悲惨的事情他都还经历过好几次。 “阿莱尔，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 冷不丁的，阿喀德突然这样说道，他话语里蕴含的怒气每个人都感受得出来，阿莱尔那例行而又正确的劝诫，此刻在他那清冷声音加持之下，阿喀德觉得这是嘲讽，是对他的嘲讽。 咄陆家族的阿喀德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程度的失败，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失败，虽不是全军崩溃，但被敌人突袭还让敌人全身而退，这太过侮辱。 因此他现在说出了这句话，换而言之，他破防了，开始到处撕咬了。 “我当然不会为保加尔的失败而高兴，阿喀德大人，您的担忧真是多余了，不过我想现在的要务是整顿好军队，而不是在这里怀疑谁在嘲笑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阿莱尔的声调还是那么冷清，但却带了些威胁与警告的意味。 他的手搭在了弯刀的刀柄上，手指在那红宝石上摩擦着，若是这个野心家要在此刻迁怒于他，那他就会直接拔刀斩下，解决潜在篡位者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好在阿喀德终究是个老练的政客，而不是被情绪统治的贵公子，阿莱尔的话把他从情绪里面拉了出来。 阿喀德不着痕迹的看向四周，他看到的是无数异样的眼神，无甲乃至穿着武装衣的士兵这样看着他，他们曾经向他掷出无数欢呼，贵人重骑这样看着他，这些人曾经保证对他的支持，随军阿訇这样看着他，他们曾保证过教法家的支持。 阿喀德感觉了麻烦，随着而来就是对自身的责怪，虽不会丢失这些人的支持，但是在这次之后，其中不少人怕是要动摇…… “是我失言……都收拾好一切后各自回到各自的队伍里，你，可以回到岗位了，我不想看到下一次失败。” 大军的统帅最后只能这样说道，随即默默离去，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那低头的保加尔军官所说，而随着他的话语众人也渐渐散去，忙于各自的工作。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城内城外 简单收拾好狼藉的一切，保加尔大军再次踏上了行程。 为了不拖延大军前进的速度，大量伤员被临时安置在最近罗斯城寨主放弃的城寨里面，那城寨主自知没有抵抗保加尔大军的实力，于是非常干脆的跑路，保加尔军队自然也占领了这里。 一路上保加尔大军还是控制了一些适合的据点，以保证后路的畅通, 不过这些据点得以存在更多是因为诸城对保加尔大军的不作为，要是他们作为这些据点早就被拔掉了。 这些伤员要经历的磨难不小，他们甚至还得穿越伏尔加河才能到达那城寨，同时他们还押送着这一路上抓来的近千奴隶。 罗斯季斯拉夫的突袭让阿喀德明白真正的战斗已经快了，那这些可能影响战斗的因素都得尽快打发了才好。 阿喀德加快了行军的速度，所有跟不上者都会被无情的丢在路边, 他必须尽快到达那名为卡申的银矿, 把那座城市控制在他的手中。 而且那个罗斯季斯拉夫多半正守在那里，他要让这个小子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道路上阿喀德没有遇到任何攻击, 他们的速度因此没受任何影响，而沿着那土路，并且杀死一路上所有不长眼的路人后，保加尔大军来到了那名声已经响彻东欧的白银之城——卡申。 保加尔人是在一个清晨到达的，而正如他们所预料，卡申现在一副整军备战的样子，木制护墙之上随处可见的是手持长矛的身影，留里克的旗帜也在其中飘扬。 由于之前几个月里大量资源的砸入，卡申的城墙已经从原来那无比单薄的木墙变成了以砖石为基，修得更高更大更坚固的木制城墙。 也是这给了守军巨大的信心，这可是在整个东北罗斯都数一数二的城墙，他们绝对可以守住这城墙一直到老死。 而接下来，燃烧的浓烟很快将晨空染得灰暗，浓烟是阿喀德命令下的产物，统治就下令焚烧了堡垒周围的所有建筑，并吊死了所以还没有来得及逃入堡垒的罗斯人。 这些人多为前来卡申挖矿的破落户, 不被允许进入城镇, 只能在城墙外搭建棚屋，带着对未来的期望去那渗水的矿洞里面挖坑，而现在这些满怀期待之人就这样被杀死，一切都被抢夺。 东北罗斯的优质木材在火焰中发出炽烈而饥渴的红光。热气袅袅腾升，穿透冰冷空气，被吊死的尸体在火焰映照下显得朦胧不清。 虽然一到就做出了如此景象，但保加尔大军接下来没有就展开攻势，杀戮与火焰只是为了吓唬罗斯蛮族。 不过这些抢掠也激起了保加尔人更多的时期，被他们所杀死的破烂矿工手里多多少少是有几块银矿石的，这些矿石虽然劣势，但那都是白银，都是真正的白银啊！ 被罗斯人挫败而导致的士气低落在这一刻一扫而空，所有人都对攻破那城墙所得的一切充满希望，将领们也这样鼓舞着战士，告诉他们攻破那城墙后那些财富都属于他们。 士气充足起来的保加尔人先是在城墙弓箭射程之外扎下营地，但设下营地后没有开始立即围攻，因为阿喀德要用这样蛮族没有见过的方式攻克这座城镇。 随军的工程师开始了行动，他们开始判断城墙的薄弱之处, 保加尔不缺文学与宗教的人才, 也不缺战争与杀戮的人才, 当确定这城墙薄弱处，他们随即开始组织起人手挖掘。 阿喀德认定罗斯季斯拉夫的主力就在其中，他迫不及待等到那城墙垮塌的一刻了！ ———————— “好，好多人啊，叶菲米老爹，我们真的守得住吗？” “你这是在说什么话？怎么就守不住了？这城墙难道是假的吗？” “是啊，我们绝对守得住的，看看那些保加尔人，他们居然在那里挖地，这是不知道怎么攻城了吗？” 在城墙之上，穿着铁甲的罗斯人讨论着，而随着讨论加深，他们的士气也越发坚定，对于保加尔人也越发轻视，然后一直到他们口中的叶菲米老爹咆哮起来才散去做事。 而老叶菲米靠在城墙上看着城外保加尔人的忙碌，双眼里满是担忧 在卡申之内，无数的罗斯士兵正在忙碌着，不过比起阿喀德设想之中的罗斯精锐，这些罗斯士兵大多穿着布衣乃至是毛皮，手中拿着简陋的武器，身着铁甲之人非常稀少。 和阿喀德的想法不同，卡申内的确有着罗斯军队，但这并不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主力，而且当地农夫、冒险战士和部分破落矿工的组合。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作出了放弃卡申的决定，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尤其是他还无法说出卡申银矿的真相，这使得说服更加困难。 权贵、亲戚们和他的部下愿意相信他，但是零零散散来到卡申挖矿的家伙们可不愿意，你们老爷要放弃那是你们的事情。 于是他们联合起当地的农民，推举了老叶菲米为领袖，在王公的力量离开卡申后占据了这里，声称要守住此地。 这样做毫无疑问是在和留里克的权威作对，而让老叶菲米站出来的原因很简单，他很清楚卡申银矿对这个地区的意义，为了整个地区的发展，他也只能和留里克的权威作对了。 最初罗斯季斯拉夫还打算劝着这些人离开，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决定，这些人就像是石头一样，任他怎么说服都不愿意相信。 而罗斯季斯拉夫无法说出卡申银矿的真相而导致的谜语人更是使得说服难上加难。 最后，莫斯科王公干脆放弃这个选择，有他们在卡申也不错，可以让戏演得更真，让保加尔人对这一切更为相信。 至于他们挡住伏尔加大军？那绝对不可能，罗斯季斯拉夫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这些从来都没有见过市面的农夫怎么可能打败那征战大军。 而且这些人死了也好，反正也不在他的控制内，这些“地方有活力人士”还是死了得了。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临时战友 当卡申的围攻尚还在进行，莫斯科王公潜伏于林中等待时，在苏兹达尔的荒野，一支队伍集结了起来，他们将要进行一场和那大战有关又无关的战斗。 “这样一支军队真的可以打仗吗？” 看着面前这些人均把身体裹在毛皮里，手中拿着只是被稍微淬火武器的农夫，扬下意识的感觉头疼。 他对农夫组成的军队的劣势已有些心理准备,但是看着这一幕，他还是难以抑制的说出这本不应该说出的话语。 只有极少数农夫有着铁甲，而他们不是部落的酋长就是村里的富农。 而把这些人和普通农夫区别出来的就那铁甲而已，他们的言行举止还是与普通农夫别无二致。 罗斯人和梅里亚人就像是兄弟一般在一起交谈吹牛，多年的相处已经使得两个民族皆已知晓对方的语言，交流没有丝毫的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那么多村子里的聚在一起见见面很让人开心。 但是对扬来说,他感到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自他开始自己的马背事业以来,还是第一次统帅这般劣质的军队。 他们的营地也和那秩序一样混乱，而且没有任何防御工事，扬怀疑他带麾下战士用一场夜袭就可以击败这些农夫。 “这已是我们可以拿出来的所有力量，再过会儿就要行军了，也不可能改变，也来不及改变，莫斯科来的大人，还请忍耐忍耐吧。” 大地与冥土之神的祭祀，那民众总是敬畏的称其为尊师的老人听到了他的话语，很干脆的作出回答。 他的语气里也没什么不忿，不如人就是不如人，若是他们可以打败那奥拉夫的狗腿子，哪儿至于这样行动,哪儿至于引入王公的力量。 虽然苍老，但列夫依然身手矫健，不亚于一些年轻人,他现在正紧跟在扬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吃力。 “不，列夫大人，我明白现在的局势，这不过是些小小的抱怨而已。” 明白说错话的扬立即答道，他刚才的话语只是下意识的发出，实际上他是没有什么情绪，这些人只是助力，作为助力他们已经很合格。 两人继续这样无言的前进，这一路上到处都是休息的士兵，大家或坐或躺。 许多人热情的列夫打着招呼，情绪中都带着感激之意，列夫可是救过这里许多人的命的，大家都是为他的恩情与号召力而来。 至于对扬，除了扬的部下外，那些农夫对他都非常冷淡，甚至还有敌意，在有些人看来基督徒都是些恶人。 双方的士兵们关系到还算和谐，大家都知道对方是接下来的战友，至于以后,那以后再说。 这些日子下来,扬对列夫的事情也知道了不少,这个异教术士常年往来于东北罗斯的各个村庄，用他的草药知识免费为人们提供帮助，还不吝于传播他所会的一切，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这也是为何人们把他推出作为抵抗首领，因为也就那威望可以率领众人。 只不过列夫虽然德高望重，思维敏捷，但是很明显他不是一个将才，不然也不至于五十多个士兵就把他的两百人打得到处跑。 很快，两人来到了那张大桌前，说是桌子，实际上就是块平坦些的石头，上面画满各项标识物，代表一个个城寨村庄。 这是他们商谈形势的地方，虽然简陋，但复刻局势足够，这些日子里两人一直在地图上复刻所知的一切，以对接下来的形势作出判断。 “正如我们所预料的，奥拉夫已经主力尽出了，扬大人。” 列夫开门见山，说起他唤扬而来的原因，他们那个共同的敌人，奥拉夫终于开始他的背叛了。 在那日的会面后，列夫和扬达成了一个协议，一个对双方都有益的协议，大家都需要对抗那个肆意妄为的奥拉夫。 列夫想要保住诸多村社的自由，而扬需要那家伙的脑袋，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眼下利益一致。 “这些日子他在城寨里集结大量人手，现在他们终于出击，我的斥候正紧紧跟着他，他的主力数量近千，不过大多都被他强迫的农民。平日里这力量不算什么，王公可以轻松的镇压，但是现在……” “现在就可能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当看到有罗斯人成群投靠敌人，王公的军队免不了出现动摇。” 听着扬的话语，列夫苍老的手指继续在石桌绘画的痕迹上指画着，为来自莫斯科的大人指出敌人前进的路线，而扬也在内心盘算行军的速度与时间。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成功，现在出发，三日后就可以截住他们，虽然兵力尚不如奥拉夫，但突袭已经足够。” “的确，正如您所说，够了是够了。” 列夫的手指同时在上面指画着，随着他的手指，扬看到一个城寨的标志。 “他们的目标是一个保加尔据点，而按我们的行进速度，到时候可能在距离保加尔堡垒比较近的地方伏击。” “你是说到时候保加尔人可能出来援助？” 面对扬的问题，列夫默默点头，他的内心也有些恼火，若不是得隐藏自身的存在，他也不至于接到奥拉夫队伍出动的消息再出击。 “那就让他来吧，战争就是这样不可控制，我已经作出做好了付出伤亡，乃至阵没得准备，想来你们也是吧。” 扬对此没有任何意外，他的马背事业虽然还不到两年，但已经很清楚战争的不可控制性，战争要来就让它来，到时活下来的唯有勇者。 列夫下意识的点点头，他有些意外扬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他对这位贵族子弟的评价上升不少。 “虽然年纪不大，但您的确已经是一位真正的战士，扬大人，我都有些好奇您跟随的那位罗斯季斯拉夫是何样的人物，才能让您这般的勇士效忠。”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您一定会惊讶的。” 对此列夫显得不可置否，摇摇头，转移了话题。 “扬大人，您对王公的权力怎么看？” 听到这个问题，扬端正了神色，这来者不善啊 “您问我如何看待王公的权力？我只能说这问题很有趣，但我们还是不要遮遮掩掩，直接开门见山吧。” 扬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接着说出构思的言语。 掌旗官选择如此直白是有原因的，面前这位异教术士多么老奸巨猾在这几日的相处里他已经有所领会。 若是和他玩那文字游戏，自己没准还会被掏出更多的信息，那还不如自己开门见山，一开始就把话题限制好。 而之所以他如此决绝的选择开门见山，就是因为他已经被这老头子坑了好几次了，他只能庆幸掏出来的信息都不是多重要的。 而且扬明白术士所指的是什么——罗斯季斯拉夫对东北罗斯的政策。 “那么，扬大人，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真的想要把整个东北罗斯的自由之民都束缚在他和他的封臣们控制之下吗？” 列夫咪起双眼说着。 “当然，这是他作为王公与生俱来的指责，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有权把地产与民众分配给他的臣下，而服务领主是民众的责任，王公则会回以保护，促进发展，这同时也是上帝所认可的权力，所有人都将在这其中获利。” “保护，发展，这都是很好的东西，但只可惜大部分人都看不到那些，看到的只有身着铁甲的战士收走收获，迫使劳作，而当敌人来袭的时候，那些保护又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列夫的话语字字诛心，把扬的那些套话戳破得一干二净。 而扬被戳破也不气恼，本来那些话也没指望骗到人，真正控制那些自由之民，归根究底依仗的是武力的威慑。 “列夫大人，您的话很是一语中的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和您说那些套话。” 扬十分干脆的坦了白，他本来也很反感罗斯季斯拉夫教他们的那套说辞，既然面前这位不是傻子，那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权力来自于刀剑，正是刀剑让我们得以做到这一切，我从来都不认为什么与生俱来，那不过是加强统治的话术，一切的一切终究可以依靠的只有身边的战友和手中的刀剑，这个世界终究是这般弱肉强食。” 掌旗官的话语非常直白，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信奉得哲学。 “但我们带来的也不是纯粹的剥削，我们带来了值得学习的文明，发达的工具，还有优越的技术，还有组织力量与国家建设，我们将会驱散这片土地的黑暗与野蛮。” 不过他同时也记得王公所说一切都是双向的，若是你不带去，又哪儿来得获得呢？ 哪怕是这获得到来得非常缓慢，但那也是带来了。 “既然如此，那我明白了，扬大人，非常感谢您告诉了我这一切。” 老人的话语多了一丝冷酷，虽已有所准备，但从扬的口中获得了那预料中的冷酷话语后，老人也在内心下了决定。 至于扬所说的那些带来，老人根本不屑一顾，那些东西想要波及到乡村实在太过困难，农夫想要获得这些的成果需要很长时间。 而在那个时候，新的枷锁又会加身。 统治者是贪得无厌的，真是老术士花了那么多年学到的道理，年轻时他游览整个东欧，早已见过这样的景象。 这使得那离开了那些土地，回到他的故乡，虽然这里也存在贵族姥爷，但他们的权力只限于城镇，对于乡村他们没有任何兴趣，依然波及不到他们。 列夫多年来周转在各个村庄之间，时刻帮助人们对抗疫病，时而调停众人之间的矛盾，时而带领人们走向未来，而人们则对他们行为献上粮食作为回报。 他对这片土地倾注无数心血，但没有想到有一日会看到王公开始在这自由土地上扩散权力，把枷锁套在人们身上。 王公口上说着温和应对，但实际上，用酷烈手段厮杀之人不也存在。 奥拉夫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他组织力量，想要反叛王公，那怎么可能存在前来讨伐的铁衣人。 列夫知道不少地方的贵族可是在做着与奥拉夫类似之事，但却根本没有人去管理他们，去阻止他们。 固然，有些地方贵族权力的进入颇为温和，甚至是和谐。 但是列夫明白，无论善恶，那个体系的到来都意味着对民众的无情压迫，一旦被套入，接下来未来就无比灰暗。 正是这些使得列夫这本与世无争之人走了出来，开始带领人们对抗那些侵犯他们的贵族，他必须这样做，不然那被剥削压迫的未来必然到来。 “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想我们日后会再次见面，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想我们会站在对立面之上。” 列夫想要维持的是如今东北罗斯这平静的社会，人们集体劳动，均分所得，没有贵族或是城寨主骑在他们的脑袋上，有时固然存在横行乡村的霸者，但那终究无法长久，和平依然是荒野里的主流，而且哪怕是那些大村的贡金，比起贵族的压迫又算什么呢？。 乡村不需要那些骑在他们头顶的统治者，百年之前他们就是自己管自己，老爷们定期来收缴一些微不足道的贡品，那现在他们也应该自己管自己，而不是被王公的狗腿骑在头上，被迫着缴纳赋税，从事徭役。 老人没有阐述他的所思所想，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人对于这没有意义，他的意志很坚定，就像是自对面那般。 “那么，我很期待那一日。” 两人对视着互相，他们都从各自眼中看到那不屈与坚定，两人都明白，几年后，十年后，乃至是几十年之后，他们会再次交锋，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们还得因为同样的敌人站在同一的战壕里面，双方都清楚现在还不到矛盾爆发的时候。 所以很快，双方压下了眼中的敌视，换上了那和平的面容，就像是这番对话没有发生一般。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卡申城破 保加尔人的工作很有成效，在经历十来天的围攻后，随着地下支撑的木桩被焚烧，卡申的一段城墙就在保加尔人面前轰然倒塌。 罗斯人根本没有预料到城墙的倒塌，因为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保加尔人的掘墙前进，毕竟这种战术对东北罗斯来说太陌生了。 反而还为击退保加尔人为掩护掘进目的而进行佯攻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在那残破的盾牌与断裂的长矛下是正在一刻不停挖掘的保加尔人。 因而当城墙轰然倒塌的时候,罗斯人的反应是错愕且不知所措，随着的是惊慌失措。 在那垮塌的废墟中还埋了不少站于这段城墙上的倒霉鬼，现在他们正被压在那些木头砖石之下，少部分还活着，但已陷入生不如死境地的家伙们还在发出无比痛苦的呻吟。 代表战争的号角声紧随于其后响起，保加尔的重骑兵开始奔驰，他们的目标正是那轰然破开的缺口。 这些战士的甲胄混合了草原、波斯以及阿拉伯的风格,让人仿佛想到哈里发的奴隶卫队，而在这些战士之后的是全副武装的步战士兵。 阿喀德冷酷的看着这一切,等待着胜利的到来，他的身边是一支人马具装的卫队，这是他的埃米尔卫队。 只不过这些人并不是保加尔人，虽然他们穿着保加尔的甲胄。 这些人多为蛮族，例如草原上的游牧者、林中的战士、甚至还有来自波斯与阿拉伯的奴隶，阿喀德用这些人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虽然野蛮，但足够忠诚。 比起本国人，阿喀德其实喜欢任用外国人，因为这些人只可能忠诚于他。 只不过随着这几年他权势的加强，他渐渐不再这样做，但是在那场罗斯人的突袭后，阿喀德把这支卫队再次拉了出来。 “矛兵！矛兵立即集结过来！” 在城内的一片混乱中,还是有人反应了过来，老叶菲米边挥舞着长剑,边大吼着,鼓励着人们堵住缺口，而他的儿孙们紧随其后，把手足无措的战士们组织起来。 在呼喊下这些士兵也行动起来，他们聚集在缺口前，把一杆杆长矛对准保加尔人的骑兵，长矛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可见主人对其保养的良好。 但面对那人马具甲的钢铁怪兽，这些长矛还是显得有些无力。 借着战马的冲击力，虽然先开始几匹具装都死在长矛下，但后面的具装却趁着这个机会涌入罗斯人的战线之中。 长矛捅在那些铁环甲片上是那么无力，连破防都无法做到，使用者只能无奈的将其收起，期盼下一击可以命中，但那具装之士的弯刀也随着落下。 这些保加尔贵人皆身着最为沉重的甲胄，连战马亦是如此，这般打扮就是为应对庞大的步兵集群，毕竟马铠最大的意义在于冲击步兵砍杀步兵时提供的防御。 矛兵们造成的伤亡还不如缺口两侧未倒塌城墙的弓箭手来得大，他们或是近距离的射出，或是丢出石块砸去，这个距离下弓箭破开甲胄的可能非常高，而被石头砸中，哪怕是穿着再厚重的盔甲也得倒下。 投石兵的投石索在这样的环境下反而起到巨大作用,一枚经过投石索加强的石块足够把铁盔连带着下面的人脑打烂。 只可惜，虽然罗斯人尽力的抵抗，但是面对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保加尔重骑兵还是无能为力，仗着甲厚，重骑们肆无忌惮的在人群里厮杀。 而矛手们要花费许多的精力，乃至是人命，才能杀掉一个身披重甲的怪物。 保加尔的步兵也接近了前线，进入了战斗，这无疑使得罗斯人面对的局势雪上加霜。 老叶菲米奋战于一线，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身为长辈，若是不身先众人，那又如何率领众人。 这个老兵把手中长斧斩在了身前之敌的盾牌上，接着把那盾牌勾倒在地，趁着对没有反应过来对着那人肚子来了好几下，在那人弯腰之际，他斩下了此人的头颅。 完成这一切的叶菲米不由得大喘了一口气，他此刻感到自己的确是老了，当年跟随“圣者”征伐保加尔后他可是血战一整天晚上都还可以干得一个莫尔多瓦女人下不了床，而现在这种程度的战斗就感到疲乏。 斩杀此人也没给老叶菲米带来多少喜悦，战局的不利他都看在眼前，保加尔的钢铁怪物们无情推进着，战线不可避免的退后，他还看见好几个儿孙被保加尔人杀死。 妈的，看来今天得死在这里了，无论是上帝还是诸神，在此刻眷顾我吧，让我多杀几个敌人再走。 叶菲米没有打算后退，因为他明白若是无法守住缺口，那接下来的战斗也是必败的，卡申的内部没有任何防御工事，毕竟一切都要以挖掘银矿为中心。 一旦在这里战败，那面对的唯有死亡。 就在叶菲米再次冲入敌群厮杀时，老人突然感觉到一阵急促的马蹄踏地之声，他警觉的转过身来，而也就是这一刻长矛贯穿了他的肩头。 老人沉重的倒在地上，肩膀上的剧痛几乎使得他昏厥，也就是下一刻，一队保加尔甲士冲上把他五花大绑，就这样俘虏起来。 叶菲米拼尽全力反抗，对于他这样的老战士来说被俘乃是一种耻辱，但面对那么多条壮汉，他就是再怎么经验丰富也没有意义。 他想要怒骂那些保加尔混蛋，从他们的信仰上侮辱他们，只可惜异教徒直接在他的嘴里塞了团布，强行堵住他的口。 随着老人的被俘，还在战斗的罗斯人士气越发低落，哪怕是作为战斗核心的儿孙们都是如此，老叶菲米都被抓了，他们还在这里战斗什么呢？ 终于，有人崩溃了，有人头也不回的逃跑了，而他的逃跑使得所有人都开始了逃跑。 被阻碍的保加尔军队因此也得以解放了出来，他们在罗斯人后疯狂的追杀，此刻城门也被打开，大队大队的游牧骑兵涌入了城内。 保加尔军队就像是瘟疫一般，很快就遍布这新兴的矿业城市，接下来，士兵们就要收割他们的战利品了。 士兵砸开居民的房门，各处可见的都是杀戮、劫掠、乃至是强奸，大火也在其中随之燃起，卡申，这座曾经代表希望的城市，现在代表的唯有绝望。 更多保加尔随后也进入城中，但是他们没有阻止那些劫掠行为，只是控制城市各个要点，杀戮劫掠那是这些辛苦攻坚的士兵应得的。 在这一片杀戮劫掠之像中，伏尔加保加尔的喷火巨龙旗帜缓缓升起，代表那伏尔加之国的胜利。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机已至 就在卡申被保加尔大军劫掠之时，在卡申附近的密林里，也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大军的集结之地，兵将们正在喝着羊肉炖汤。 虽说是卡申附近，但距离那座新兴矿业城市还有几日的日程，加上周围灌木茂密，因此这支大军得以隐藏到现在而未被发现。 所有人吃得都很开心,虽说遍布渔猎资源的东北罗斯不缺肉食，但这般大规模的享用羊肉的机会可不多，也是很珍惜的。 新托尔克城城主瓦鲁最近赶来了大量牛羊来给大军加餐，随着而来的还有更多的游牧骑兵。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羊肉大餐，虽然身处东北罗斯，但是这些游牧民依然记得饲养牛羊的技艺，他们的牧群在收集了一些本地品种后依然欣欣向荣。 瓦鲁这曾经游牧酋长的打扮已俨然是位罗斯贵族,他穿着毛皮大衣，胸口挂着十字架,头上戴着翻边皮帽，手上是金银的戒指，但是看他那骑马的样子，你就知道此人没有丢掉马背技艺。 他的新托尔克最近才完工，这座城市位于东北罗斯与诺城贸易的要道，商路使得瓦鲁在上交够莫斯科的税金后还积累不少金银，因此得以作出这样的打扮，还购入了不少甲胄。 而现在这位罗斯城主正在和莫斯科王公一起坐着喝汤，身居王公身侧用餐乃是一份荣耀，代表着王公的信任，而瓦鲁的表现也的确值得获得这样的待遇 “啊，这几碗下去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罗斯季斯拉夫把碗放在桌子上，里面的浓汤被喝得一干二净,在这临近冬日的日子里，喝下这样一碗汤让人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十分暖和,干劲和动力也更加强劲。 “王公您若是喜欢，我可以再让族人送来一些。” 正在吞吃羊肉的瓦鲁见此立即说道，脸上的谄媚之意毫不掩盖，他也不以此为辱，在来到东北罗斯之后他就完全和莫斯科王公绑死，若不王公封臣的身份，他和族人早就被讨灭。 “好东西天天喝也没有意思。” 罗斯季拉夫摆摆手回应，他的态度则颇为温和，瓦鲁可是他手下妥妥的“大贵族”，还如此低姿态，那自然要回之以礼。 现如今，在罗斯季斯拉夫手下可以被称为大贵族的存在不多，也就库尔坎塔家的萨尼亚和那个被王公派军清剿的奥拉夫，而瓦鲁算是其中一个，算是这个层次的一员。 这是因为王公把这一年里陆续投奔而来的游牧部落拨入他的麾下。 随着南方的叔叔们对基辅边境游牧民族开始攻击，很多游牧民族跑回草原，但许多人还是喜欢罗斯较为文明的生活，于是许多人借着曾经和罗斯季斯拉夫搭上的关系，来到东北罗斯。 除了少部分被打散安置在莫斯科，而大部分都去了瓦鲁麾下，反正这些部落不是年轻一代基本罗斯化,就是高度民族混合,有着相对高文明性的罗斯文化足够同化他们。 而且把这些部落划给了瓦鲁可不意味着他就能降服他们,这些部落中不少曾经可是黑帽军中的有力存在，甚至比瓦鲁部落的力量还要强，他们怎么可以服从瓦鲁这个人。 不过虽然不服瓦鲁，但还是服从罗斯季斯拉夫本人的权威，也因此他们虽然桀骜，但还是恭敬的称瓦鲁为游牧王公，表面上服从他的权威。 这也就是为什么瓦鲁在带来本部兵马之后再回封地逗留那么久的原因，他得把散布各地的游牧部落找到，然后从他们手中征召部队。 而带来这些军队后，瓦鲁也一跃成为罗斯季斯拉夫麾下拥兵最多的贵族，那可是近八百把弯刀。 而且都是适龄男子，没有混杂太老的与太年轻的，其中不少人还有着铁甲，显然各部都把他们的精锐拿出了。 对于这个罗斯季斯拉夫倒是十分意外，本来他以为瓦鲁最多也就拿出来七百人，还是不管老弱动员的产物，这让他不由得对此人刮目相看。 瓦鲁没有因为召集那么多人而有所骄傲，相反他对罗斯季斯拉夫越发恭敬，就像是仆人一般。 昔日的酋长深知在面对内部的不安分与外部大挑战，若是不依仗王公的权力，不让王公对他放心满意，他的新托尔克早日完蛋，这也是他为啥赶来大量牛羊免费给大军充作军粮的原因。 瓦鲁清楚，他没有什么唯一性，若是让王公不满意，他是可以替换的，新托尔克附近那么多部落酋长都想取代他呢。 罗斯季斯拉夫与瓦鲁很是交谈了一会儿，询问他有什么需要和面对的问题，有问题就由他来解决。 王公把这些游牧民布置在新托尔克那地方是有深意的，未来若是诺城有变，最为靠近诺城的新托尔克大举出兵可以很快到达那里。 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些准备嘛……无论是作为一个知道历史发展的穿越者，还是作为东北罗斯的统治者，保持这样一支靠近诺城的机动力量，必要时刻可以让他获得许多东西。 而就在王公和瓦鲁交谈甚欢时，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兵穿过欢宴的士兵，来到王公面前，猛的于他身前跪下。 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这是发生什么了。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卡申已经被保加尔人攻克，防守此地的叶菲米大人被俘，保加尔人砍掉了他的四肢，把他挂在了笼子里，其余人等都沦为了奴隶。” 使者带来的是王公等待已久的消息，卡申的失守。 听到叶菲米的遭遇时王公有些不安，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导致了此人遭遇了这一切。 但王公立即也就压下了那些不安，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而也就是在王公聆听汇报之时，众将感到战争的消息即将到来，也都站了起来，他们聚集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等待着王公的命令。 “诸位，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接下来，就让我们移师卡申，等待战机，而那一刻将会很快到来。” “是！” 回答王公的是一片慷慨激昂之声，其中不乏战意，许多人都想要踏上战场，击败那些该死的异教之徒。 而罗斯季斯拉夫决定立即移师的原因很简单，按照他离开卡申时工程师们的评估报告，距离挖到那地下河，也就是几镐头的事情了…… ————————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狂欢之夜 卡申，这座新兴的矿业城市现在正处于安拉信徒的劫掠之中。 虽然说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下，大量这里的居民离开了此地，但正如还是有人留下来抵抗，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离开这片土地。 他们远道而来，难道就为王公一句话就离开这里吗？ 而且在这其中不少人看来，保加尔人来了也没什么,他们还不是需要人手挖矿，到时候总可以工作的，什么时候挖到些高质白银偷偷带回家，那不就发达。 只不过，保加尔人在这片土地上展开的劫掠与杀戮，无情打破了这些人的幻想。 劫掠与强暴此刻在这座城市已随处可见，保加尔军队这一路苦战而积累的种种郁闷需要发泄，到处都是死人，甚至还有人在城区里放火。 这就是他们的狂欢,这就是胜利者的狂欢。 每到夜晚，狂欢就会达到高潮，而现在，就是一个夜晚。 长矛上插满了人头，这些人头大多属于这座城市曾经的守卫者，现在他们的脑袋被作为威慑民众的标志，就这样被成群插在每一个显眼的地方。 已经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期盼着保加尔人不要再施加刀剑，不过他们的担忧现在倒是多余，既然保加尔人现在没杀他们，那说明他们已经逃过一劫，起码命是保住了。 但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被卖作奴隶，送到保加尔然后被不知道何方的商人买走，他们命运就这样在风中飘荡,不知落向何方。 不过即便是在这样的混乱,卡申也还是有着地方维持着秩序，那就是矿坑和白区。 矿坑的重要性不用多言,此地自然是被重点控制，而所谓白区，就是卡申的居民对于富裕者住宅区的称呼，因为这里的房子都会刷上些许白漆而著称。 只不过现在，白区的房子已经被保加尔的贵族和武士所占据，至于房子原来的主人，那些富商与贵族，已经逃走的还好。 而没有逃走还企图迎接保加尔入侵者，以在此分一杯羹的，都已经被处决。 对保加尔人来说，这银矿他们都那么多人盯着呢，怎么可能给这些罗斯人留位置，还是一次性杀个干净，好腾位置。 阿喀德和他的部下占据了白区最大的一座宅邸，那是一座砖瓦宅邸，属于城内的一位商人，保加尔人倒是知道他的来头，这是奥拉夫的红人，掌控着一部分东北贸易。 而现在这个商人被吊死在他屋子的大门上——连同他的家人和仆人。 他的主人奥拉夫指示他对保加尔人表露身份就可以保住性命和财富，并且为此和保加尔人专门沟通,但是现在保加尔人显然不愿意管这些。 奥拉夫这人他们当然知道,那个唯一愿意投靠他们的罗斯城寨主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城破后得让大家发波快财啊，怎么可能放过城中最大的大户呢？ 至于和奥拉夫怎么解释，那当然就是误伤，误伤啦，那么混乱天知道谁杀了那商人全家，抢了他家，反正人现在已经找不到，就这样吧。 这座大屋乃是那位商人财富和地位的体现，不仅占地巨大，里面还充斥着各种艺术品，各种家具的用料也是极其优质。 奥拉夫当初为卡申的开发是下了血本，他让他的御用商人直接把所有财富都转移到了卡申，并且修起了这豪华的宅邸，本以为他投靠保加尔后可以保住这些，结果他没想到保加尔人直接不管不顾。 由野蛮人组成的埃米尔卫队里的粗野武士根本不懂这座宅邸内各种物品的珍贵，他们把波斯的细密画撕碎当做引火物，把帝都的玻璃饰品砸着玩，把红木家具劈碎当做燃料这些眼中只有金银才能算得上财富的家伙干着无数暴殄天物的事情。 接着他们从商人的地窖拖出他珍藏的美酒，这些酒来自基督世界的各地，收集各地美酒是这位商人的习惯，不过对于这些粗野的武士来说都是一样。 他们把这些美酒一箱箱从地窖中拿出，堆在宅邸的门口的空地的火堆旁边，同样还有大量的食物，这些食物也是他们从大宅里翻出来的，接着围着火堆开始狂饮。 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如何享受这些美酒，无论是葡萄酒还是啤酒，他们都是疯狂牛饮，野蛮人的呼喊充斥着这座华美的宅邸，颇有汪达尔人攻破罗马后对文明摧残的既视感。 对于麾下卫队的这些野蛮行为，阿喀德没有任何干预的意思，他组建这支野蛮人卫队就是因为这些家伙够傻够野蛮，这样自己才能用财富与杀戮维持他们的绝对忠诚。 而在大门前，有四个卫兵正在靠着关闭的大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虽然主人许诺给他们更多的财富，但是房间内传来的宴饮之声还是让他们心痒痒的，只能这样打发时间。 而就在这四个卫兵杵着武器无聊消磨时间的时候，阿莱尔驱马而来，径直向着那有着可怕装饰物的大门走去，接着下马而立，门口的卫兵只是瞟了他一眼，他们认得这位大军第二号人物。 “真是野蛮啊。” 在这宅邸的门口，阿莱尔冷冷的看了一眼被吊死的倒霉蛋们的尸体，然后看到庭园内的放浪形骸，无视门口卫士的敌视眼神说道，随即他走了进去。 这场宴会已经进入了后半场，到处都是醉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武士，大部分人都没有披戴甲胄，有些连佩剑都没带。 满地都是被砸碎在地的酒瓶子和各种被踩碎的食物，有些家伙倒在各种稀烂的食物中昏睡，响起巨大的鼾声，而有些还在不停的喝酒，接着口出狂言，显然是已经神志不清，野蛮人的姿态就这样展现在众人面前 “哼，可真是狂欢之夜。” 看着这些，阿莱尔面带讽刺的说道，他的语气里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道我们的统帅知道我接下来带领的消息后，还乐得起来不。”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乐极生悲 实跨过脏污的地面与醉卧的人群，阿莱尔走到了阿喀德的身前。 这位大军统帅现在正一手拿着猪腿啃着，而另一只手则捧着酒杯，一口肉一口酒的畅享美食。 围在他身边是保加尔大军里的贵族们，他们亦是一副放浪形骸的姿态，随军阿訇皱着眉头站在一边，显然对这一幕非常看不惯,但也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只能在此旁观。 众人的话语里满是对阿喀德的阿谀奉承，占据卡申使得他那些不妥行为而导致的恶劣影响已经恢复，可以说，他的威势现在正如日中天。 许多人穿着他们最好的服饰，但现在这样服饰上都沾满酒水油渍,只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这些保加尔贵胄们就像是野蛮人一般在此狂欢。 阿莱尔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但并不言语,这是他在可汗身边养成的习惯，看见事情在内心评价即可，而不是贸然的说出。 默默走到阿喀德身边，而正胡吃海喝的统帅也注意到他的到来。 “啊哈哈哈，阿莱尔，你来了啊，挖矿的事情怎么样？出矿石了吗？” 在占据卡申的第二天，阿喀德便下令恢复卡申矿坑的生产，罗斯人留在卡申的那点银矿石根本就不够众人分得，还是需要挖啊，他们就是为此而来的啊。 于是被俘的战俘与残存的矿工都被赶入矿坑，在保加尔监工的鞭子下展开挖掘，而阿莱尔就是负责这个任务的。 对阿喀德来说,阿莱尔又不是自己人，也永远不可能是自己人,所以这种累活还是让他去做,他的亲信们就在这里享受吧。 等到保加尔方面把专业人士派来，以自己的权势把他换下来那不是轻轻松松。 “矿石是出了不少，但同时也有个不好的消息，更准确的说，是非常非常不好的消息。” 阿莱尔带来的话语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泼在统帅的脸上，阿喀德对于这些事情还是非常敏感，这使得他的酒意立即散去。 阿喀德眯着眼睛，看着这位可汗的亲信，“你发现了什么？” 而阿莱尔只是再次一鞠躬，语气依然不卑不亢，“您最好亲自看看，我用话语根本无法解释发生的一切。” 丢下酒杯与食物，阿喀德看向阿莱尔的眼眸，那对眼睛里他没有看到任何戏谑之意，看到的只有认真。 大军的统帅叹了口气，在内心祈盼千万不要是什么过于糟糕之事。 ———————— 跟着阿莱尔驱马来到矿坑前的阿喀德，看到进入眼帘的景象不由得内心咔噔一下。 全副武装的保加尔士兵已经封锁矿坑，他们的手都握于刀剑之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拔剑厮杀。 免不得有人看到警惕这一幕奇怪，但他们都被强行勒令散开，若是不离开则会遭遇刀鞘和矛杆的毒打。 “大人。” 见阿喀德和阿莱尔在大量护卫簇拥下到来，为首穿着鳞甲的保加尔武士立即对两人鞠躬致敬，他的神色很是紧张，不知在警惕着什么。 “里面情况怎么样？” 阿莱尔下马时随口问道，仿佛在问什么平淡无奇的事情一般。 “情况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处理，但那水……” 武士说话之时不时看了看阿喀德，仿佛是在忌惮什么，而阿莱尔只是挥手示意他一边去，这让这个武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阿莱尔，你到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阿喀德不由得说道，他语气颇有些急切，这一幕搞得他不安越来越严重。 “埃米尔，您随我进去就知道了，只要看到那一切，您就都明白了。” 阿莱尔说起了阿喀德封号，这个称呼平日里众人用得不多，现在阿莱尔用到，其认真也一览无余，他同时也不忘作出请的手势。 带着疑问，阿喀德走入那矿坑之中，穿过那被木支架支持的通道，阿喀德首先看到的是尸体。 尸体，无数的尸体就这样被重叠在那里，他们的身上都有着明显的刀剑伤，并且这些人死去的时间不长，那些伤口里鲜血甚至还在流淌。 保加尔士兵正不断往尸群上泼着动物油脂，矛兵站在旁边警戒着四周，看尸体的打扮，他们是在这矿坑里工作的罗斯战俘与奴隶，但现在却不知为何被杀死。 目睹死亡使得阿喀德内心警钟大作，这家伙想干什么？下意识的，他的手掌搭在了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出刀剑，和阿莱尔拼杀到底。 这可汗的忠犬想干嘛？想在这里翻脸？盘算着矿坑外的护卫杀进来需要几分钟时，埃米尔想着，同时视线在这被大量火把找得亮堂的空间里面扫视，寻找着其他改变局势机会。 只不过接下来当他的视线看到曾经更下方矿坑的通道时，他停住了，那拔刀的姿势也放下。 因为他看待那矿坑已经被水流掩埋，上面甚至还飘着好几具尸体，看打扮他们都是这里的罗斯矿工。 “这是什么情况！” 顾不上其他，阿喀德大吼道，他的语气里满是惊恐和不解，惊恐的是他看出矿坑这是被水淹了，而不解的是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昨天他视察的时候明明除了部分渗水外就没有什么异响啊！ “一切都如您所见，阿喀德大人，我们挖到了地下水道，水流了淹没矿坑。当时一起发生得太突然了，水流就在那么一瞬间就疯狂涌出，跑得慢的都被淹死在下面了。” “至于我为何要杀死罗斯人，当时局势太过于混乱，我只能这样才能暂时保守秘密，您知道的，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放出去。这也是我为何要坚持您来亲眼所见的原因，若是您不能亲眼看见，您是绝对不会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阿莱尔的话语里依然满是冷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就好像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般。 而这也没错，反正负责这场征伐的是他眼前这位高贵的埃米尔，与可汗没有任何关系，与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不！安拉在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阿喀德跪在了被水淹没的矿坑前，满面都是难以置信，他不能接受这一切，这一切不是真的！这一起不是真的！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后路不妙 这一切对于阿喀德的打击实在过于巨大，这位统帅沉浸在他的世界中久久不能自拔，无论旁人如何劝诫都毫无作用。 没办法，阿莱尔吩咐好士兵注意统帅的安全，接着从矿坑里走出，看着那耀眼的太阳，不由得发出哀叹,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完成呢。 首先是得封锁消息，无论矿坑被水淹没这件事可以瞒多久，都必须瞒下去，多瞒一会儿就距离暴雷远一会儿。 阿莱尔很清楚，若是一切让众人知晓，那许多人都会接受不了的，这些人绝对二话不说就独自离开大军,独立回到保加尔。 而出现了第一个这样的人,那么第二个第三个也会非常快的出现,逃跑者就会像是瘟疫一般在大军里蔓延，而就算是没有逃跑的，士气和纪律肯定也会低落到极点，战斗力也大幅降低，大军的解体就在眼前。 而大军若是解体，那么至今都不知仍在何方的莫斯科王公大军想要击败他们，那可就易如反掌了…… 他杀死那些罗斯俘虏就是为了避免消息尽早泄露，为此甚至处决了一部分不属亲信的保加尔士兵，但是这只能拖延一时，时间一长，依然是该爆出来还是爆出来。 阿莱尔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局势，他只能尽可能拖延隐瞒，让消息尽可能晚的爆出。 战败、突袭、还有现在被水淹没的矿坑、罗斯人不知去向的主力……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一切没准都是莫斯科那个年轻人的计划呢。 阿莱尔想起那张年轻而英武的脸庞，想起他所预感的不顺,此刻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未来果然是属于年轻人的，有这个罗斯季斯拉夫在,日后北方的政治局势定然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恩？那是什么？ 就在阿莱尔畅想着未来之际，他看到了一只雄鹰，那只鹰他认得，那是他寄养在那个收容罗斯俘虏与己方伤员城寨的猎鹰。 它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了？ 而就在阿莱尔看着自己猎鹰时，那只猛禽也看见了他，对着他的主人直接扑来，阿莱尔下意识举起戴着鳞甲护腕的手臂，接下了这只猎鹰。 一边唤来手下养鹰人，一边阿莱尔在脑海里思索他的猎鹰为何而来，难道是那城寨发生了什么？ ————————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前两个小时，在那个时候，那座被保加尔人所占领的城寨附近的植被掩护下，一群武装人员出现在了那里，观察着城寨。 “上帝啊，这群人到底对我的城寨做了什么！” 城寨曾经的主人，现在这支队伍的首领瓦林看着保加尔人在其中的活动，下意识把话语说了出来,语气里则满是不满,毕竟当一群入侵者把你家搞得乱七八糟的话，谁又会高兴呢？ 保加尔人已经拆掉城寨的木墙,然后修建了一圈更大的木墙，至于城寨里面的农田花卉，园艺装饰什么都全部被敌人踏平，一座座帐篷杂乱的占据了上面。 大量的俘虏被赶在空地上，被绑在那些木桩上，吃喝拉撒只能就地解决，搞得那一片恶臭不堪，肮脏不已。 还有许多保加尔伤员挤在帐篷里，虽然保加尔人医术比罗斯先进，但缺乏医生就是缺乏医生，不时还是有着死人被抬出来。 而自己只能带着老婆和刚出生的孩子躲在林子里面，混蛋，上帝，请您收走这些异教徒吧，请您帮助帮助我这个废人吧。 他接着不由得怨恨起自己来，要不是力量太弱小，他哪儿至于保加尔大军一到，就立即跑路啊…… “瓦林大人，您不必过于生气，因为我们来就是为解决这个问题的。” 就在瓦林抱怨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只手臂非常有力，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经常从事繁重的工作。 “瓦尼戈，非常感谢你。” 城寨主回头看向那梅里亚铁匠，感激之情立即涌了上来，碰上这位铁匠纯属运气好，而更好的是这位愿意帮助他夺回城寨。 当时瓦林带着上百个农夫正在森林里面溜达，这些农民基本上也被保加尔人抢掠乃至是屠杀了村子，因此才愿意这样跟着瓦林。 而他们溜达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寻找可能存在的保加尔落单者，他们实在是没法和敌人主力对抗，也只能打打落单的。 这样的生活很辛苦，因为虽然有些时候可以获得些战利品，但很快保加尔人的清剿部队就跑出来把他追得鸡飞狗跳了，那种日子真的不好过啊。 但他也只能这样，那些保加尔人占了他的城寨，抢了他的农民，侵害了他的直接利益，这使得他不能窝在地里当鸵鸟，只能战出来组织反抗，并期待王公大军到来的那一天。 只不过王公大军没来，梅里亚人倒是来了，这些人来自那座繁华的城市罗斯托夫，数量足足有两百之多，而他们的首领就是瓦尼戈。 瓦尼戈这群人离开罗斯托夫的原因非常简单，有恩就是要报，王公给予他们那么大的恩情，若是不回报王公，那也显得太冷酷无情了。 新城的人不愿意派人那是新城的事情，旧城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于是罗斯托夫旧城在召开维彻后便组织起一支部队，这部队都是旧城乃至是城郊里的好手，从猎人到老兵一应俱全。 为尽量把大家武装起来，瓦尼戈把自家的铁匠铺里面的货全部拿了出来，让大家身上至少有件可靠的武器或盔甲。 然后这支队伍就路上撞上了在森林里面寻找敌人的瓦林部，双方一合计，决定进攻瓦林的城寨，帮助他收复此地。 而瓦尼戈那么干脆决定对这个城寨动手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这城寨关押了上千罗斯俘虏，这些人可以直接转化为战斗力。 其次，这里保加尔人数量虽然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些伤员，甚至重伤员还占了一半。 这样的软柿子不捏，那还捏什么啊？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伪装袭击 ，罗斯君王 “瓦林大人，我要您收集的那东西，您已经收集到了吗？” 在内心最后一遍思考了进攻计划后，瓦尼戈对城寨主问道，铁匠需要的东西对进攻很关键，因此还是他再次发问。 “已经找好了，那种东西在森林里面可到处都是,我的人民很擅长寻找这些玩意，我都开始想象当他们在保加尔人中炸开后的样子了，那一幕一定很精彩。” 城寨主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他可是亲自带队去收集那些东西，为此没少惹上麻烦，甚至一度搞得鸡飞狗跳的，巴不得马上看到那些该死的保加尔人吃苦。 “那好,我们就按照计划行动吧。” “好。” 命令被无数压低的嗓音传达着,潜伏的部队按照计划动了起来。 ―――――――― “都给我注意点，前面就是保加尔人的营地，等会都把嘴闭上，一切都按计划来，都别给我露怯。” 瓦林坐在大车上，摆出一副十分自然的样子，对着周围的士兵发号施令。 大车在骡子拉动下缓缓前进在土路上，车上是被装满，不过被亚麻布盖住，看不清楚是什么。 瓦林穿着从保加尔军官身上扒下来的衣甲，他的周围全都是换上保加尔衣甲的士兵。 在之前的游击作战里面，瓦林有意识的收集了大量保加尔衣甲，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终有一日可以派上用场，而现在这些都可以用上了。 伪装者将和马车一同前进，而其他没法伪装的战士则潜伏在道路两旁的灌木丛里。 城寨主有些紧张，那平常的表情都连带着崩坏，但想到瓦尼戈的计划那么完善,还带来那么多人支援，自己怎么能拉了跨。 他调整好表情,以应该有的正常姿态面对这一切。 城寨主其实想要瓦尼戈在假扮这个保加尔军官，他可不会保加尔人的语言。 而瓦尼戈不止会，而且对于保加尔人的习俗文化还非常了解，但铁匠坚持他来当，并表示这就是最合适的策略。 没办法， 瓦林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城寨主坐在车上看着不远处曾经属于自己的城寨，其实保加尔人改造后城寨比原来那个要好。 现在城寨建设得很完善，坚固的木墙、深挖的壕沟、还有高耸的木制塔楼，进入营地的通道只有大门，通过可拉起的木桥连接，但是现在木桥是被拉起的。 大门旁还有两座简陋的木制塔楼，不过上面没有护墙和挡板，有几个弓弩手伫立着。 现在的城寨已经接近北方大地的军事要塞的标准了，稍经发展就可以变成一个聚居中心，毕竟人们总是希望住在城墙后面，那可以给大家更多的安全。 只不过，那些他花费大量心力制造的装饰和培养的花卉都被破坏,保加尔人就像是移除垃圾般移除了它们，这使得他还是非常气愤与不满，那些东西可花了他不少钱呢。 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城寨,车上的瓦林站起来，拍了拍大车边的瓦尼戈的肩膀。 铁匠穿着一套重锁子甲，背上系着长斧，甲胄下的布衣带着浓厚保加尔风格，手上的戒指更是满是波斯风情，一眼看去这绝对是个保加尔有钱人，而不是什么梅里亚铁匠。 瓦尼戈之所以如此了解保加尔的一切，是因为在被新城限制贸易的那段时间里，他没少和保加尔走私商做生意，在接触的过程中他渐渐了解他们的文化与习俗。 虽说现在不用那么偷偷摸摸，但是这些知识还是在的。 铁匠立即会意，吹了一声口哨，四周马上便有几声鸟叫回应，瓦林听到回应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瓦林的队伍排成两列，头顶飘扬着喷火巨龙，他们很快靠近城寨，城寨门口摆放着一排拒马，拒马后面站着十几个士兵，一个穿着鳞甲的武士站在士兵们中央，背后则是拉起的木桥。 “停下。” 看到瓦林一行人靠近，武士向他们呼喊，拒马后的士兵则用长矛对准来者。 如果不是刚刚这群人拿长矛的姿势和拿锄头那么像，瓦林没准会被这些人吓到。 不过下一刻他想到身边这些士兵也差不多，他情绪就立即低落下来，都稀烂无比，还比什么烂呢。 木制塔楼上的弓箭手也对准他们，同样的，要不是他们刚刚的手忙脚乱，城寨主没准会害怕，这群人的威慑力真是不足。 “都停下。” 瓦林伸手示意队伍停下，大家停下后，瓦林从马车上下来，舒了一口气，缓解了些许的紧张，接着和瓦尼戈一起走向那拒马。 “你好。我是押运物资的哈瓦尔，这是我们的押运单。” 那个武士也同时走向瓦林，两人碰面后，瓦林把那张凭据单交给这个武士，瓦尼戈则在一旁用保加尔语说道，沟通还是要交给他的。 保加尔人不由得多看了瓦尼戈一眼，因为瓦尼戈非常魁梧，一看就是个好士兵。 “嗯……这没有问题。”那个武士用狐疑的眼光扫视了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一眼瓦林等人，“不过，你怎么不会我们的语言。” “他是个雇佣兵，你知道的，阿喀德埃米尔总是喜欢使用一些勇敢的外国武士，我就是配给这位的翻译。” 面对疑问，瓦尼戈并不慌张，而是缓缓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谎言，这是他根据对阿喀德的了解而编出，刻意反其道而行之。 瓦尼戈是这样想得： 在现在的情况下，这种明显有问题的组合反而没事，因为阿喀德的习惯大家都知道，而且这样做风险太大，保加尔人也不相信有人会这样做，所以这样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 “恩，那好，过去吧” 瓦尼戈赌对了，阿喀德使用外国雇佣兵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对他时而让雇佣兵当军官这样的事情也见怪不怪。 保加尔武士心里的警戒放下了，直接让他们通过。 随着武士话音刚落，保加尔士兵便开始搬开拒马，而木桥也在一阵铁链滑动的声音中落下，打开了大门。 透过那些士兵，可以看到大门后是一列列帐篷，还有一些士兵在走动和休息，伤兵正在接受着治疗。 拒马很快被搬开，瓦林向着大队伍的方向挥挥手，队伍便再次行动起来，很快，几十个士兵便进入了大门。 保加尔武士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进入，但是看到那一张张生面孔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 这时大车正好从他身边走过，同时他发现那个很魁梧的翻译正走向他。 嗯？这个人想干什么？看着魁梧翻译走过来，武士这样想，突然，他看到了此人眼中杀意。 这是？这些人是敌人！ 武士正欲大喊敌袭时，uu看书却发现自己的视野一下子朝向蔚蓝的天空，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动手！” 在武士被砍飞了头颅后，城寨主立即大喊，伪装的士兵立即向身边的保加尔人攻去。 那些刚从农夫转职成士兵不久的家伙根本招架不及，一时间要么被刺倒在拒马上，要么被砍翻掉入满是尖锐木刺的壕沟。 就在伪装的士兵们攻向周围的时候，马车上的布匹也被掀开，露出手持弓箭的士兵。 弓箭手以极快的速度起身，快速拉动着弓弦，他们的箭矢又快又准，木制塔楼上的弓箭手一箭都没有发出，便纷纷惨叫着倒下，甚至还有人恐惧着跳下。 林中也响起一片喊杀声，大量的士兵从林中冲出，冲向那搭在壕沟上的木桥。 ――――――――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秘密武器 ，罗斯君王 “快！快上！” 瓦林砍中还在愣神的保加尔士兵的肩膀，一脚将他踢进帐篷。 接着不顾鲜血溅了自己一脸，挥剑拨开了一支射向自己的箭矢，对着后方呼喊着。 因为就在他的面前，大量身披重甲的保加尔战士正在集结，打算把入侵的敌人给驱逐出去。 瓦林很清楚，若是不能挡住这群人,那么一切都会完蛋。 “瓦尼戈，让你的弓箭手赶快放箭，再把我们的秘密武器丢进去！让保加尔人被叮吧！一定要叮得他们满身包！” “好！小子们听见了吗？” 瓦尼戈正用长斧放倒一个人，他一边下着命令，一边对着倒地那人一番猛砍，他很聪明的用斧头本身的重量杀死敌人,避免体力过量的消耗,锁环连同着血肉一同横飞，砍得那人血肉模糊。 随着他的声音,背后箭矢射过，好几个猝不及防的保加尔重装战士面门被射中倒下，其他人连忙举起盾牌。 而在箭矢之后，一团团灰色的东西被抛入刚刚组成的盾墙中，保加尔人躲过以后才发觉这并非敌人射出的箭矢，那团物体外裹的湿泥瞬间掉落，从中间飞出大量嗡嗡作响的蜜蜂！ 这些蜂窝在保加尔士兵中间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混乱，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遭遇这样的攻击，即便是战技最高超的战士猝不及防下也受到了蜇刺，而这之后就是无比的慌乱。 比起实际的伤害，罗斯人的秘密武器造成的心理打击更为巨大，攻击者即便同样遭受蜜蜂袭击，也不会像保加尔人那般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甚至进退失据，丢盔弃甲。 本来应该挡住罗斯人的盾墙,就这样在罗斯人的战术下破碎，蜜蜂所制造的混乱比罗斯人预料得还要好。 在战吼与惨叫中,营地里的保加尔人已经陷入混乱，有的盲目的对瓦林等人发动冲锋，有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这个时候，城寨里又爆发出战斗的声音，瓦林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不少战俘都暴动起来了。 看来趁着局势混乱，不少人挣脱了绳索，与保加尔人搏斗起来，还有人则忙着为更多俘虏解开绳索，让他们加入到战斗中。 相较于门口， 这里的战斗对罗斯人来说显然要残酷的多，俘虏基本上没有武器，只能用双手与敌人搏斗，实在不行最多抓起地上一把天知道是什么污秽物构成的玩意糊在敌人脸上，恶心恶心这些折磨人的混沌。 而且他们的身体也在恶劣的环境与饮食中退化严重，这使得这些人面对敌人颇为赢弱。 不过这一路的虐待使得人们抵抗意识相当坚定，哪怕是被屠杀,也前仆后继的抵抗,因为自由的机会就在眼前，这里错过可能就没了，没有几个人愿意被当做奴隶卖掉。 “快！援助我们的战友！” 瓦林曲身避过拿着长矛冲向他的敌人，然后一剑砍在那人背上，长剑破坏了保护躯体的铁环，接着这个敌人径直倒向旁边的帐篷里。 城寨主知道，若是不去救他们，那就是让他们被屠杀。 解决这个敌人后，瓦林转身一个横劈，把一个戴着尖顶帽的人头颅斩下，人头直接滚到一旁，接着斩向下一个。 他的长剑上下起伏，形成了一道血腥的美丽弧线。 相较于瓦林这边，同样冲在最前面的瓦尼戈就血腥多了，铁匠狂吼着，用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攻击对手。 瓦尼戈如同诺斯的狂战士一般，轻松挥舞着巨斧，就像是在挥舞棒子一般轻松。 先是一斧直向最前面士兵的头部，那个士兵横起长矛抵挡，但是上面传来的力量大的出奇，他数十年打铁的手臂力量可是非常恐怖的。 果不其然，抵挡根本没有作用，长斧直接砍入那保加尔人的头颅，直接砍穿头盖骨，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 以瓦林和瓦尼戈为中心，形成了两个血腥的旋风，罗斯人与梅里亚人不断逼退保加尔人，一旦靠近这两个旋风的保加尔人只有死亡一条路可走。 很快，这个战团便冲到战俘身边，为救这些战俘，他们杀穿了整个营地。 “恭喜重获自由。” 瓦林拍了拍一个高大战俘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友善的微笑，在他的四周是虽然满身疮痍，但是依然坚定的俘虏。 “非常感谢你们来了。”战俘也笑着回答，他的身上满是鞭痕，但更显眼的是他强壮的身体，“不过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你看。” 顺着战俘所望，瓦林发现保加尔人终于从混乱状态中脱离出来，同时大量轻伤员在组织下加入战斗，加强了他们的战线。 在几位武士的怒骂与呵斥下，保加尔人在城寨的塔楼前再次组成盾墙，筝形盾紧密相连，不露一丝缝隙，锋利的长矛一致对外。 有几个鲁莽的战俘冲了上去，但是很快就被刺成筛子，死得没有任何价值。 混乱中火把落在了帐篷上，不少帐篷燃烧了起来，这使得战场越发充斥血与火的气息。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 “所以解决了之后再说吧。” 那个高大的战俘对瓦林笑着说。 “准备好了吗？” 瓦林对着瓦尼戈还有那个高大战俘说到，瓦尼戈舞了舞战俘，而战俘只是挥了挥他刚刚抢到的鹦鹉锄。 “好，我们上吧。” 三人一马当先，罗斯人、梅里亚人还有被解救的战俘们都随之跟上，于是在那塔楼之前，爆发了一场很传统的盾墙战斗。 虽然保加尔人摆出了盾墙，但是碍于士兵的素质，这个盾墙实在是拙劣，毕竟里面充斥着大量被武装起来队伍伤兵，上阵已是勉强，更别提作战。 瓦尼戈用长柄战斧不断将敌人从盾墙中拖出，随后用力劈砍，这形成的缺口没人补上，还是那些武士补上了缺口，uu看书但是武士就那几个。 在这残酷的战斗中，双方不断有士兵倒下，盾牌破裂、刀剑相击的声音不断传来。 终于，保加尔人撑不住了，在损失近半人手后，准确说是几个武士全部阵亡后，保加尔人丢下了盾牌和长矛。 有人跪在地上投降，当奴隶也比没命好。 有人转头就跑，不顾他们什么地方都去不了这个事实。 还有的人负隅顽抗，不过这样的愚蠢者的结果要么是被几柄长矛同时刺穿，要么是在刀劈斧砍下倒地。 “万岁！我们胜利了！” 一时之间，欢呼响彻云霄，众人为胜利，为重获自由，为打败入侵者，为夺回家园而兴奋无比，瓦林和瓦尼戈更是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加让人高兴！ ――――――――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就此别过 ，罗斯君王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边烧起来了？” 在距离那刚被攻陷不久的城寨附近，诺斯人打扮的统领看着那飞上天空的黑烟，以及那在烟火中飞向天空的猎鹰，不由得说道。 那统领自然就是奥拉夫，他的装备可谓是极其豪华，头盔上镌刻满各种细致雕刻，而甲胄更是不用多言,由海泽比的名匠所制成。 久经战火的奥拉夫自然嗅出了其中的战争气息，不过他也并不意外，荒野里还是有不少罗斯游击队活动的。 这些人被劫掠之人满怀对保加尔大军的仇恨，现在的袭击毫不奇怪。 奥拉夫身后是一支庞大的军队，大量铁甲武士处于队列的前方，他们是奥拉夫这些年来积累下的精锐。 后面则是许多面带苦色的农民，要不是他们身边的军官时不时挥动鞭子，这些人早就跑了。 这些人的战斗力极为赢弱，但这支军队的统帅也不在意。 拉这些人只是为了让他们招摇呐喊,影响罗斯人的士气，当看到大量同胞投敌，不少人也是会动摇的。 “大人，我们需要停下吗？” 在奥拉夫的身后，同样一副诺斯武士打扮的战士说道。 苏兹达尔有着许多诺斯移民居住，诺斯战士在那里十分常见，许多人都是被雅罗斯拉夫迁来。 这些人对于奥拉夫颇为支持，毕竟他是为数不多的诺斯裔习性很重的权贵。 “不，我们继续，保加尔人的营地似乎遇袭了，我们正好支援。” 奥拉夫稍微思索了一番，接着说出他的回答，那武士听到之后直接退下，前去执行王公的命令。 随着命令的下达，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即开始鞭挞起被强行拉来的农夫。 农夫们满面苦色，但都敢怒不敢言,敢于反抗者的下场大家都很清楚，只能默默扛着武器前进。 不过奥拉夫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这军队两侧的密林之中，无数人正拿着武器，等待着那个信号。 “进攻！” ―――――――― 大战后的战场上往往遍布尸骸和伤员的哀嚎， 无处不在的血腥气味充斥每个人的鼻孔。 但胜利者对此毫不在乎，因为他们是胜利者，是这场厮杀的赢家，于战场劫后余生之人为胜利与荣耀自然要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 “这场仗打得可真艰难。” 给了他那受伤的战马一个痛苦，宛如血人的扬抬起头，看着四下的欢呼。 他的表情很不好看，若不是他的部下力挽狂澜，就不会有现在的胜利，而为此他们又付出了太多代价。 伏击开始时，一切都进行得非常正常，都按计划进行。 被强迫而来的农夫直接一哄而散，甚至还有许多人对奥拉夫的人反戈一击，几乎是一瞬间奥拉夫就陷入四面包围的境地。 但接下来就出了问题，奥拉夫的部下反应很迅速,他们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敌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组成一道坚固的圆阵。 由农夫和部落民组成的军队根本没法破开那坚固的盾墙，刀剑长矛在盾牌之前纷纷折断,身体被轻松砍碎，敌人甚至发起反突击一度击溃进攻者。 没有办法，扬只好亲自率领部下力挽狂澜，若不如此，那么局势早晚逆转，这些农夫终究还是不靠谱。 他们直接策马冲入盾墙，强行破开这坚固的盾牌壁垒。 而为此三十多位战友付出了生命，还有几人正半死不活的倒伏在马上，到底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上帝的旨意。 接下来的战斗就没有什么悬念，那破开的缺口很快就被众人所利用，由农夫组成的大潮冲了进去，淹没了这些敌人。 扬亲自砍掉了奥拉夫的脑袋，这个罗斯贵族带着他的亲兵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只不过还是被扬砍下了脑袋，现在他的头已经被插上了长矛。 奥拉夫的部队很不错，这显然是一支久经战事考验的部队，扬很可惜这支军队就这样被剿灭，他们本来应该死在更加光荣的战场上。 而也就是在这时，列夫走了出来，老术士身边簇拥着大量虔诚的维列斯信徒，他们手中皆持刀剑，其中不乏染血之人。 这些信徒是方才战斗里的中坚力量，若不是他们与那些信仰佩伦的狂徒，农夫们早就崩溃了。 “怎么？现在要翻脸了吗？” 看着列夫，扬连摆一个好脸色都不愿意，若不是他的人那么赢弱，自己又怎么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这是我们的问题，扬大人，非常抱歉，作为补偿，这些战利品就都属于您吧。” 对于扬的话语，列夫显得很是尴尬，农民拙劣的战斗力导致了现在的的确，这的确是他们的问题。 “至于背叛，您还不用担心，我们还没有背信弃义到那个地步。” “这些垃圾都属于你们，我拿这也没用。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扬直入话题，他直接就要和这群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人分道扬镳，随着奥拉夫的死，他们的共同已经消失，既然如此，那他们还是早日分别吧。 “所有人！立即集合！” 在扬的呼喊下，众人快速集结起来，这里都是长期沉浸在纪律中的老兵，执行起来自然毫不含糊。 唯一的外人也就那几个盖尔人，本来他们打算好好收刮收刮死人，但现在也只能无奈上马集结。 “对了，列夫大人，那座城寨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扬举起马鞭，指向了那冒起黑烟的城寨问道。 “一支罗斯军队攻克了那里，uu看书是属于你的王公的，现在那里已经是罗斯人的城寨了，我很是庆幸我们的运气。” 若不是那边的围攻，他们的伏击一定会被保加尔人注意。 到时面对保加尔人与奥拉夫部的夹击，他们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列夫庆幸这运气。 “运气吗？我不觉得是这样。”扬调转了马头。 “列夫大人，我们就此别过吧，你也最好尽快离开这里，我很期待我们下次会面。” 扬说完就拍马而去，部下们连忙紧跟于其后。 “是啊，我也很期待……” 列夫眯着眼睛说道，他和扬的潜台词他们两人都明白，但他们都不挑明，下次见面，很大可能就是敌对关系了…… ――――――――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终究暴雷 ，罗斯君王 “喂，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据说那个银矿已经被水淹了，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安拉至上，小声点，这消息大家当然都知道，你不知道已经有人因为乱说话被抓进去了吗？” “嘿，担心个什么,埃米尔的野蛮人难道可以把所有人抓走吗？他们敢来抓我们这样的人吗？” “没准，这种事谁说得准？没准我们的统帅会更疯癫，我看我们还是和我邻居那样跑了比较好。” 在一座随军商人搭建的帐篷酒馆里，一群保加尔贵人在讨论着一个热烈的话题，而这个话题就是关于卡申的银矿。 听着那些越来越对远征军高层不友善的话语，把整个身体都笼罩在黑袍里的阿莱夫无言的叹气,事情终究还是发展到这一步了。 阿莱尔走出帐篷时,他的亲信凑了上来,告诉他又出现了一伙逃兵的事情，对此阿莱尔只能叹气，吩咐部下们把那几个逃跑者所属家族的名字记下。 武士对没有任何办法，该做的他早就已经做了，但最后一切还是依然走向这个暴雷的结局。 到了现在，逃兵就像是过江之鲫般出现，许多人已经认定银矿就是假的，因此果断跑路了。 好在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大军大体还在，但随着时间流逝，跑路的人会更多的，而他没有办法遏制这个情况。 自从银矿被阿莱尔的部下封闭之后，关于那银矿的怀疑就多了起来。 而那真实消息很快就被透风透了出去，关于卡申银矿被水淹的消息已经到处都是。 这消息搞得大家人心惶惶，而这支军队还没有因此解体只是因为众人还没有真正看到那银矿到底是什么情况。 至于所有探查银矿的要求全部都被统帅以矿下情况危险为理由无情驳回，而这使得人心更加不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流言。 整支军队的气氛也随之一变,本来众人是怀着发财的希望与胜利的喜悦来到此地，而现在很可能要面对一场空，失落以及怒火不断涌起，他们付出那么多，到最后获得了一个寂寞。 阿喀德不理智行为更是加重问题， 他直接对质疑者采取了武装镇压。 他那由野蛮人组成的埃米尔卫队抓了许多人，其中不乏重要军官，而他们被抓只是因为在公众场合谈及过银矿已被淹没的事实。 本来那最多还只是流言的程度，但是他这样做毫无疑问坐实这个消息，本来以阿喀德政治智慧他断然不可能作出如此愚蠢之事，但现在他的情况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银矿被水淹对于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当时阿喀德看着那被水淹没的矿坑看了足足三个小时，也不知道他那么久的时间都在想着什么。 而出来之后，阿喀德一面命令他组织人手开始排水，另一面则派出他的蛮族卫队，准备镇压一切察觉异状之人，然后，然后就是现在了。 阿喀德似乎认为,眼前的问题只是暂时的,那些水早晚都可以排出,银矿到时就可以恢复。 但是阿莱尔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那种程度的大水，已经不是担心的矿坑渗水，绝对是挖到地下河。 而面对阿莱尔的解释，阿喀德根本不愿意相信，他魔怔式的坚定认为银矿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 考虑到他为这次征伐动用的大量资源，许下的大量承诺，阿莱尔也算是可以理解他现在的疯狂，毕竟若是宣布一切都是假的，阿喀德的威望会遭遇毁灭性打击。 至于除此之外的军务，则全是由阿莱尔负责，阿喀德把这些事务像是丢垃圾一样丢给了他，而自己天天守在矿坑里面监督排水。 可以说，阿莱尔现在已经是大军毫无疑问的指挥官。 作为可汗亲信的阿莱尔对此是乐见其成，阿喀德的威望这次受到了致命打击，贵族、教士还有平民都看见了他的失态，都对他无比失望。 但是现在阿莱尔还不能乐，因为还有更关键的事情，那就是怎么把这支大军带回保加尔，穿越遍布敌人的土地回到保加尔。 而他对大军的控制度非常可悲，他的威望根本不足以统领这支由来自整个保加尔大军各地的人群组成的大军，逃兵问题根本无法遏制。 而且比起逃兵，还有个更大的问题是，当前各军战斗意志基本皆无，从将领到普通士兵，没有人愿意战斗，大家不想为那一场空而战。 现在已经没有人执勤，更没有人训练，所有人都兴致缺缺，无比懈怠，曾经的勇敢武士现在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只等待着撤退的命令。 阿莱尔也没有办法，他整顿纪律的行为全都失败，因为众人的失望都是发自内心，大家都懈怠至极，大家表面上会应应他的命令，但也到此为止，而阿莱尔最后只能放弃他的尝试，放任众人摆烂。 阿莱尔只能尽可能管好他的亲信，保证他们不要懈怠，以及时刻做好跑路的准备。 直觉告诉阿莱尔，接下来多半是得出事的，他得为那一刻做好准备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就算不能带着大军离开，那也得自己跑路。 至于阿喀德，谁管那家伙未来怎么样啊。 ――――――――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来到了卡申城墙之下。 他们到来的时候正是中午，然后他们看到了城墙的缺口。 卡申城墙的缺口非常显眼，毕竟那坚固的城墙垮塌了那么大一截。 而保加尔人只是在上修些简单的木栅栏作为替代，这是他们一时半会内最好的办法了。 “保加尔人为了攻城挖垮了城墙，而这现在却有利我们的进攻，世事真是无常。” 披坚执锐的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垮塌的城墙，不由得感叹道，挖垮城墙让保加尔人轻松攻破了城市，但也使得罗斯人现在的进攻畅通无阻。uu看书 罗斯季斯拉夫的身后是大量的骑兵，他麾下的精锐皆集结于此，还有大量的游牧骑兵，而更后面则是还在前进的步兵队伍。 “真是没想到，保加尔人的后路居然被城寨主与罗斯托夫旧城的民众切断了。” 王公再次喃喃自语，想到他遇到的城寨主与铁匠，还有他们的胜利，这场仗打得真的是想得比他顺利多了，各方面都是这样。 “王公，我们还需要等待步兵吗？” 此刻随行的卫兵问道。 “保加尔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这个机会不能放过，该圣乔治屠龙的时候了。”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回答道，他已经从城内逃出的少量民众知道了保加尔人战意低落，而现在战机转瞬即逝，必须抓紧。 ――――――――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投降成风 ，罗斯君王 当罗斯人出现在卡申城下之时，城头上执勤的保加尔哨兵也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对于罗斯大军的突然出现，每个人都显得是那么惊慌。 这些日子的懈怠使得众人连接下来怎么做都一时意识不到，猝不及防，手足无措，极为可笑。 最后还是统领的贵族反应及时，连打带骂的让麾下战士吹响战号,宣告敌人的到来。 而也就是在此刻，那些敌人也开始奔驰，向着卡申杀来，那圣乔治屠龙的旗帜正迎风飘扬。 ———————— 当罗斯大军杀来之时，阿莱尔正在他的帐篷里休息，他的帐篷就在城墙边上，大部分士兵也驻扎于此,就是为应对突然情况。 这是阿莱尔在目前他对大军控制力不足的情况下想出的应对办法。 既然我指挥不动他们,那我直接把他们放在敌人来袭必然会进攻的那几个区域不就是了。 这样就算是指挥不了他们，他们也可以作为肉盾争取些许时间。 当然，为了让大家同意，他自然得以身作则。 突然，阿莱尔听到震耳欲聋的号角声，随即感觉地面震动起来，这种声音对于他这个经历沙场的人来说从不陌生——这是大量骑兵运动的声音！ “侯赛因！”阿莱尔下意识的从帐篷中冲出，“什么地方有敌人？” 而阿莱尔走出帐篷后看到的是一副无比混乱的情景。 由于这段时间的懈怠，保加尔人的战斗意志已经跌到极致，而且众人也无心求战，而且还有许多高级军官被抓了，于是现在正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所有人都在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呢。 名叫侯赛因的持斧侍卫此刻终于走到了他的主人面前，刚刚他被一大群慌乱士兵挡住。 侍卫正打算对主人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城墙传来。 “敌袭！” 顺着那叫声望去,阿莱尔发现大量的披甲重骑冲散卡申城墙缺口下匆忙集结的战线,只是那些保加尔人完全是一触即溃，留下一地面目全非的尸体。 接着他们策马踏过那矮小的栅栏,涌入卡申大开杀戒，他们的头顶上的旗帜有着一位正在屠龙的天使。 不过阿莱尔的计划成功了，驻扎于城墙缺口附近的保加尔士兵涌来暂时遏制了敌人前进——用他们的生命。 “该死的，为什么罗斯季斯拉夫那么快就到了。” 阿莱尔的脸色极其难看。 “算了，还好有段缓冲时间。侯赛因，让我的亲信聚拢队伍！罗斯人来了！还有，立即把消息通报给阿喀德大人！” 就在阿莱尔努力聚拢队伍的时，承受罗斯骑士打击的那边就是一片混乱。 由于低劣的防御和散漫的纪律，这支喷火龙旗帜下的部队陷入无序的状态，罗斯人到处点火更是加剧了这恶劣的情况。 情况依然在继续恶化，全副武装的罗斯骑士不断涌入卡申，他们并不是以杀伤敌人为第一目的，而是用各种方法引起混乱： 对待吓破胆的士兵不是杀戮是驱赶、向帐篷抛掷手中的火把、还有挥舞着刀剑，同时发出各种战吼，威慑四周的敌人。 好在在阿莱尔亲信组织下，许多保加尔部队恢复了秩序，毕竟许多部分实际上是没有指挥官的，平日里他们不理阿莱尔，但现在是战时。 这些保加尔人接着一批接着一批被投入了战场,挡住了罗斯人的入侵狂潮,但也只是堪堪挡住而已。 整支大军都是在被动的防守，没有人愿意勇敢的作战，所有人都泄了气，没人想把性命丢在这里。 “唉，为什么昔日的勇士们变成了这样呢。” 看着这战局，阿莱尔对着身边的骑士说到。 “大人？” 那位侍立在旁的侍卫不解的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人说出如此丧气之话。 阿莱尔给众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沉稳而充满信心，总是散发着令人信服的人气质。 “你看那些人，他们当初的勇气如今在哪里？他们可都是勇士，是保加尔的贵胄。而现在有人在向前挤，还有人却滞留在后，这样能算是在同一旗帜下奋战的战友吗？” 令人信服的战将说出这些话，又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们就是在这里打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吗？失败已经是必然了。”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细不可闻，仿佛是古代游魂的低语。 ———————— “以圣乔治之名！” 呼喊着圣乔治圣名的罗斯季斯拉夫带着亲随策马杀入一队保加尔弓箭手中，这些弓箭手显然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敌人从后背杀出，也不枉罗斯季斯拉夫绕了一个大圈。 解决掉这些弓箭手的王公直接率部撞在前方与众骑作战的保加尔步兵身后，这使得那盾墙直接支离破碎。 保加尔人没有任何死战的意志，所有人都选择逃跑。 只不过他们跑了没几步便被从天而降的箭矢纷纷射翻，罗斯弓箭手已经到达了预定位置，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大量的罗斯步兵。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完全是众人没有想到的，面对这样的情况，这些保加尔人没有选择继续逃跑，而是非常干脆的丢掉武器投降。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十分意外，他是真的没想到保加尔人的战意居然低到稍微受挫就直接投降，而且装备越好的还投降得越快。 后面罗斯季斯拉夫才知道，原来早先投降这些保加尔人都是有钱有势之辈，对他们来说投降不怕，交赎金把自己买回去就是——这是现在最快也最安全的回家方法。 这些人很聪明，因为他们就算是打赢这一仗，到时还得穿越满是危险的罗斯国土。 而面对溃败的保加尔军队，罗斯诸城不介意扑上去撕咬下几块血肉的——更别提，保加尔大军还随时可能解体。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许多都被那个不管事的阿喀德收拾过，不少部队的长官现在还被关起来了，众人也不愿意为这样的统帅而战。 相对之下，交钱非常安全，而且由于东北罗斯和保加尔那密切的贸易关系，罗斯人是不会不收这些赎金的，这可是一笔大钱，而且这些投降者中许多人可都认识东北罗斯的权贵呢。 而由于这些武士皆为保加尔大军的组成基础，于是他们都投降的话那普通士兵自然也接二连三跟着投降，一时之间投降者到处都是，武器盔甲丢了一地。 ————————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落下胜利 ，罗斯君王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规模投降，罗斯季斯拉夫完全手足无措。 他根本不知道这应该怎么办，他有想到过保加尔军士气大降，但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大规模投降。 “让征召来的步兵去管理战俘，其他人继续前进。” 稍微思考，王公给出了解决方案，那些征召而来的士兵在这样的战斗里用处不大,不让他们参加战斗也没啥。 把降兵丢在路边，众骑继续前进，固然保加尔人不断投降，但是负隅顽抗者依然存在，就比如现在王公的身前就挡着一群贵族的私兵。 这位贵族是为数不多的阿喀德忠诚者，他率领部下坚守阵地，欲意给敌人致命一击。 身着武装的战士组成了一道坚固的人墙，贵族于其后监督,无数闪闪发亮的矛头对准了正气势汹汹而来的罗斯骑兵。 王公看到好几个游牧骑兵直接撞了上去，但接着就被轻松逼停，随即便死在胡乱刺下的长矛。众人见状不由得扼住战马。 当王公稳住战马，就有一个头戴皮帽步兵双手持矛朝他胸膛戳来，他长剑一挥，将矛格开，随即砍一剑斩下，鲜血四处飞溅。 “杀过去！杀过去！我们甲厚！不用担心。” 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亲随们皆是人马具甲，就像是一个个钢铁怪物一般，就是为应对这般混战而存在。 在王公的命令下，大家鼓起勇气，众人仗着甲厚直接撞了上去。 保加尔人的长矛接连不断地刺出，但杀伤力显然不如罗斯亲随手中挥舞的长剑与钉锤，长矛刺在那些甲胄上最多留下一道白色的印子，而一剑下去则是鲜血淋漓,一锤下去整个脑子都会烂掉。 面对这般劣势保加尔人自然无力抵抗,越来越多的保加尔战士死于罗斯刀剑之下，就连那监督战事的保加尔贵族都被罗斯季斯拉夫轻松枭去脑袋。 保加尔贵族的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战争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啊,自己训练那么久的精锐，怎么就如此战败。 最后使得保加尔战士们崩溃的是一阵从天而降的箭雨，箭矢寻找着血肉，然后凶猛的撕咬下去，无数士兵就这样死去。 他们逃跑了，对着那铁甲怪物逃跑了，已没有人再能阻止罗斯人前进了！ ———————— “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阿莱尔的身边传来了这样的疑问，无数双眼睛看向这位大军眼前的指挥官，等待着他的命令。 还有随军的游牧骑兵们也看着他，这些油滑的草原人一向善于逃跑，他们已经决定哪怕是这位决定不跑他们也得跑路。 而临时指挥只感觉到无比棘手，整支大军的崩溃已经不可阻挡，他无论做什么都只是螳螂挡车，而且还会葬送自己的性命。 “埃米尔呢？埃米尔有消息了吗？” 终于，阿莱尔想起了这一切那本应该的负责人，阿喀德·摩斯克·咄陆,明明他应该是指挥官,怎么到现在他都还没出现？ “阿喀德大人已经被他的蛮族卫队强行拉走了,大人。”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阿莱尔看到了那人，那是他派去通知埃米尔的人，而他现在站在这里无疑说明其话语的真实性。 “妈的，安拉至上，他都跑了那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阿莱尔说道，他也松了口气，居然那家伙跑了，那这家伙大军溃败就是第一责任人。 “所有人！准备撤退，另外别忘了路上大吼阿喀德跑了。” 没有人对他的命令提出疑问，这里都是可汗的忠臣，对于可以坑到阿喀德这汗国内最大乱臣贼子，大家都是乐此不疲。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跑，因为自己先到首都去告状啊，免得被那家伙抢了先机。 ———————— “阿喀德跑了！埃米尔跑了！”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还在奋战时，他却突然听到这样的喊声。 接着他定睛一看，却发现一伙装备齐全，队伍整齐的保加尔骑兵吼着这样的话语，然后他们还在有序向着卡申另一边后撤。 他们的话语也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还有抵抗意志的保加尔人要么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要么就是直接丢下武器，向罗斯人投降。 “这是在搞什么……” 看着这些保加尔人导致全军彻底崩溃的操作，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目瞪口呆，但随着情绪缓解下来，他也渐渐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保加尔的国内形式他还是知道许多的。 “哈，也就是说，这样我就胜利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些投降的保加尔士兵，看着他们在罗斯人面前那顺服的样子，他不由得感到一丝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以言语。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没有因此而松懈，因为还有件事情需要解释呢——那就是被淹没的卡申银矿。 ———————— 虽说大人物们还是有着许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但是最基层的士兵都还沉浸胜利的喜悦之中。 尤其是被征召而来的农夫们，许多人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般大战，而第一次上阵获得的就是这样伟大的胜利，怎么不能让他们振奋，让他们无比高兴。 保加尔战俘正在他们的监督下，把武器甲胄堆积，现在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而令所有人兴奋的是，王公宣布这些装备里一半会均分给所有人。 胜利也使得众人对王公越加信服，有这样一位带来胜利与财富的王公，那可真是他们的幸运啊。 “这种感觉……也许正如父亲所说，我适合战场吧。” 迪尔，莫斯科附近有名的弓箭手拿着他的短弓，回忆着自己是如何用这把不起眼的武器解决了足足十个保加尔战士，这还是他第一次杀死那么多人，而这种感觉，让他沉醉。 虽说没能亲临一线，但是战斗的狂热他还是结结实实的感受，尤其是在看到被自己的箭矢射中死去之人，那种感觉就会达到巅峰。 迪尔在思索，他在想是不是应该加入王公的军队，就像是父亲那般踏上战争的生涯，不过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决定还是和老头子好好谈谈后再说吧。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后事宜 ，罗斯君王 大战后的卡申，仅仅花了一周就恢复了平静。 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庆功宴，因为众人所获得的巨量战利品足以与任何华丽的宴会相比，最重要的是庆功宴也不该在这里开。 在留下少量精选民兵后，罗斯季斯拉夫遣散了征召的士兵，让他们带着财富与一肚子的故事回家。 保加尔大军覆灭的消息也随之传播，那曾经影响整个东北罗斯的紧张状态也随之消逝。 获得消息的叔叔们也送来祝贺的信件,大叔的书信里他还是那么的亲切，而二叔则满是格式化的话语，三叔则各项咬文嚼字，不忘展现他的文化与知识。 叔叔们对于罗斯季斯拉夫取得的成绩是十分意外的，本来他们以为这个侄儿最好也不过是固守城市坚持到他们来援，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用实力表示了他可以做到的事情。 而在东北罗斯，曾经无视王公命令的各地权贵现在都涌来王公所在的卡申,战斗已经决出胜负，现在是向胜利者献上忠诚的阶段。 至于收了保加尔人钱什么的,那当然不存在，都是假的。 罗斯季斯拉夫温和的接待这些权贵，他在他们眼中看到敬畏与恐惧，这群人本以为保加尔大军将会吞噬这初来乍到的年轻人，但他却证明保加尔人是被他所吞噬的那个。 王公知道，在这一刻，他终于降服这群人，无论到底是何想法，但臣服已经刻入他们的内心。 而对卡申的居民来说，捡了一条命固然让人欣喜，但面对卡申银矿被水淹没这个事实对他们的打击无比巨大。 在夺回卡申银矿后，银矿被淹的消息就传遍整支大军，自然而然的，罗斯季斯拉夫得要面对来自各方的问责，而我们的王公应对措施非常简单。 一切都是那群异教徒的错！ 面对这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众人也不知应该如何反驳，也只能连声应合。 毕竟银矿的确是保加尔的异教徒搞成这样的,这已经属于天灾，面对天灾，众人又可以责怪什么呢？ 东北罗斯的权贵们只求王公不有责怪他们的不作为，哪儿有胆子对王公发难。 至于他的亲戚们，他们面对这个情况也不太好多少什么，毕竟这一切都不能算是罗斯季斯拉夫的错——在他们看来。 王公的偷梁换柱取得了全面成功，他成功甩掉名为卡申的大炸弹。 当然，代价也是有的，这件事多多少少都消耗了他在亲戚们那里的信任度，但多亏了有保加尔背锅，加上他许诺一定会给予赔偿，这个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叔叔们派来的人手在与各自的主人沟通后纷纷决定回到主人身边，但梅什科和爱德华却表示他们要留在东北罗斯，他们手下不少武士也会跟随。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无比欢迎，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掌握土地的贵族，他很麻利的给两人以及其属下武士划了地，让他们前去建造城寨。 对于这两人作出这个选择，罗斯季斯拉夫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让他们到东北罗斯来拥地的。 不过王公很意外的是他们现在还愿意留在这里,波兰和匈牙利国王派遣他们来此是因为此地的银矿,那时在此拥地立城也是一个颇为不错的选项，但没了银矿，这片土地不过是一片普通的蛮荒之地罢了。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卡申的胜利使得他面对的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姑且不说那巨大的威望，近万的俘虏代表了巨大的财富，而他们的装备哪怕是已经分出一半，剩下的价值也十分可观。 这笔钱足够在给亲戚们赔偿之后还做上许多事情了。 但他也不敢放松，那可是近万的俘虏啊，这些人要是暴动起来哪儿得了。 而鉴于卡申目前的破败与矿坑被水流淹没的事实，罗斯季斯拉夫很干脆的把卡申变成了一座大监狱，把保加尔人关在里面。 他对这些人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他现在也不缺粮食，保加尔大军的补给已经被他尽数缴获，另外还获得他们这一路劫掠而获得的一切，足够养这些保加尔人几个月了。 他已经派出使者前往保加尔城，现在就等着那边派人来赎。 在等着赎金到来的同时，各方人员纷纷到达卡申，王公也接着这个机会对各位功臣作出封赏。 首先扬在这场战事里创下功绩最大，虽说他并不是在主战场活动，但是他的活动清理了王公的后患，也是大功一件。 更何况，扬可是王公身边最为重要的亲随，这样的亲随自然要给予重赏，扬因此被任命为苏兹达尔市长，这使得众人都不由得感到嫉妒。 虽说苏兹达尔只是座小城，但是那也是城镇啊，要知道整个东北罗斯的城镇数量都不超过十，扬这样小的年纪就成为了一位城镇之主。 把杨安置在此地是有深意的，奥拉夫那个叛徒在苏兹达尔有着极为强大的影响，王公需要自己人坐镇此地以消弭影响，确保这片土地处于控制之中。 而接下来受赏的就是波列伊，这位基辅的前千夫长一直在罗斯托夫稳定局势，若不是他的存在，罗斯托夫要是局势不稳的话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所以那座杨从维西人手中夺下的城镇白湖城市长之位就属于他，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让信任之人坐镇边疆区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白湖的北面有着大量桀骜不驯的芬人部落，必须加强此地的控制。 白湖城也是座富裕的城镇，当地有着发达的煮盐业，还可以从芬人手中收取大量贡品，是个非常好的肥差。 至于罗斯托夫市长的位置，王公给了老萨尼亚，作为对库尔坎塔家族忠诚的回报。 瓦尼戈则因他的出力，而让旧城获得了与新城平等的各种地位与权力，当王公做下这个决定时，他的新罗斯托夫市长也只能答应，老萨尼亚顶着新城权贵的视线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因为他明白这就是获得权力的代价。 至于瓦林，这个幸运儿的领地直接扩大了两倍。 土地都是从奥拉夫那里获得，王公的武士们瓜分了这个叛徒的土地，至于他的孩子，儿子就被杀掉，女儿则作为战利品被迎娶——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奥拉夫的家族终究在他这一代翻车了。 再加上那保加尔人整修过的城寨，瓦林现在毫无疑问是个贵族级的人物了。 至于普通佣兵与武士受封土地什么的那就太多了，这里也不用一一道明。 ————————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东方政变 ，罗斯君王 在东北罗斯荒野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沟里，一群疲惫的战士刚刚停止了他们的行军或者说——逃跑。 有人直接瘫在地上，不顾沾上一身尘土，有人靠着岩石壁或是别的什么不停的喘息，有人则依然保持着警惕。 但这样的精锐战士很少，并且你从他们的脸色和状态都可以看出，这些人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这时一阵如同刀锋的山风吹过,装备简陋甚至是破烂的士兵们在这如同刀割一般寒风中瑟瑟发抖。 阿喀德·摩斯克·咄陆——那保加尔汗国的权贵，他现在简单穿了一套胸甲，华丽的头盔已不知何方，他站在高处，头顶上飘扬着保加尔的巨龙。 他的身旁是几个蛮族士兵警戒着四周，这些人的年纪都有些偏大，脸庞皆烙刻着岁月的痕迹。 阿喀德看着这些疲惫的战士、看着他们残破的衣甲、看着他们伤痕累累的躯体，不由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保加尔的大军已经完蛋，那本应该让他的威望走向巅峰的大军已经彻底毁灭。 一直到这一刻，阿喀德从才那打击中恢复，想起曾做过何等愚蠢之事他就难以抑制的掩面而泣。 自己怎么会那样，怎么会那样对大军不管不顾，让罗斯人的诡计得逞。 但现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即便是伟大的安拉也不能扭转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情，他只能着眼于现在。 阿喀德很快就从沮丧中缓了过来，他看向了保加尔城的方向，最多再一日的路程他就可以到达那座伏尔加河上的大城。 失败者的头脑用他最快的速度运转着，有着父亲的庇护，即便是遭遇如此夸张的失败他也不至于政治死亡，但是不付出代价也是不可能的。 若是要付出那些代价，他想要重组势力起码需要几十年之久…… 不，不能这样，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一切不能就这样从头开始。 阿喀德在内心下了决定。 “我们去南方。” 阿喀德的话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以及那种他还风光之时的信心,这使得他垂头丧气的部下们不由得纷纷抬起脑袋。 “大人？” 亲信话语里的喜悦还带着一丝颤抖，喜悦的是他们的首领终于从失败中振奋。 而颤抖的是，作为阿喀德的亲信，他很清楚前往南方的那个潜台词是什么意思…… “是的，南方，我们不去保加尔，我们去南方，赶快让所有人行动起来，伤员就不要管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阿喀德下着残酷的命令，但所有人都抓紧着执行，连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族都是如此，他们知道，他们的主人认真了。 看着狼狈的部下整顿起来，阿喀德内心那争强好胜之心又一次燃起，他怎么可以失败，既然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况，那就彻底把脸皮撕开吧。 而在南方,正好有着一支预防游牧入侵者的军队,来自保加尔各地的勇敢者与虔诚者组成了这支戍边大军。 阿喀德动员军队时没有动员这里，这支军队的重要性大家都是明白的,但是现在，阿喀德得动用这支军队了，他们基本上都是他的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 伏尔加河中游，保加尔城。 战败的消息已经随着阿莱尔等人的败退而遍布了城中，关于大军被俘的信息自然也散布开来。 战败的消息使得保加尔不可避免的染上了悲哀的色彩，但知道大部分人的亲人只是被俘又给了大家希望，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开始筹钱，为了赎买亲人而做着准备。 这样的情况下，犹太高利贷商人借钱借得不亦乐乎，许多体面市民都需要向他们借钱才能筹够赎买亲人的金钱。 还有人把怒火施加向可汗，指责这场战败。 但更多的人还是恭敬的向可汗请愿，他们多为城内的贫穷市民，根本没有钱赎买家人，借贷也无人愿意，只能希望可汗出钱。 宫殿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群，哪怕是黑夜来临，众人也没有散去，因为他们需要可汗的承诺，只有可汗的承诺才能带回他们的家人。 许多人在广场上念颂起古兰经的篇章，期盼可汗的仁慈，人们都举着火把，那就像是就像是火焰的海洋。 而在那廊柱林立之道，保加尔的可汗，阿什拉夫·巴鲁克·咄陆正平静聆听这一切，看着这一切。 他的身边只有几个侍卫，作为可汗亲信的阿莱夫则身在其中。 “这是美丽的月亮。” 同时照耀在月光和火光下的阿什拉夫看着天上的月亮，口中喃喃着。 他的身影在这些光芒下显得越发渺小，而无人敢于应答可汗的话语，因为众人都知道可汗只是感叹而已。 “告诉民众吧，我会赎买他们的家人。” 久久的凝视着月光，可汗突然这样说道，这样做对汗国的财政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但是他必须这样做，这是他的责任，是他统治应尽的义务。 “是，可汗，我立即传达消息。” 阿莱尔无条件执行了可汗的命令。 不久后，随着那些宣告可汗命令队伍喊声，欢呼一片接着一片袭来。 众人都为可汗的仁慈而欢呼，而沐浴在这欢呼之中，可汗的苍老之姿仿佛都消散了许多。 “阿喀德找到了吗？” 可汗突然问道了他那个麻烦的亲戚。 “抱歉，还没有。” 而阿莱尔德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 “一定要尽快找到他，派出哨骑。” “是。” ———————— 当可汗宫殿内的君臣两人还在交谈之时，保加尔城的一道城门则在沉默之中打开。 随即一堆全副武装的士兵走入其中，这些士兵的衣甲很是老旧，一看就知道是久经岁月的洗礼，但这难掩他们手上那些持握武器的老茧，以及下意识的战斗站位。 而他们领头的，就是阿喀德·摩斯喀·咄陆。 “接管军营，围攻宫殿，立即执行。” 随着失败者的命令，他身后的士兵即可分为两队，向着各自的目标开去。 今夜必然是一个血与火，以及政治剧烈变动之夜。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胜利游行 ，罗斯君王 当伏尔加河上的保加尔正在书写政治斗争的新篇章时，在东北罗斯，莫斯科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已经回到了他的首都莫斯科。 呜呜呜呜呜呜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响起，宣布胜利队伍的归来，莫斯科那宽阔的大道两旁挤满了人群，人们急切的等待着王公和他的得胜大军归来。 在莫斯科的大道上，整齐行进的士兵如蔓延的海潮,盔甲外的罩衫蔓延过铺满木板的路面，高举的长矛如林一般，散发着森森杀气。 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身着礼仪铠甲，那是镶嵌了黄金与白银的环甲，披着白熊皮，骑着他的红色战马,在将领和亲随的簇拥下走过莫斯科的大道。 王公看着这座在他的眼前建起的城市，看着那些欢迎他的人民,内心感到了无比的满足，胜利的荣耀和受欢迎的喜悦同时充斥在他的内心。 整个莫斯科万人空巷，市民拥挤上前争相瞻仰这位以四千俘虏万人征服者。 稀薄的晨雾这让他的身躯显得格外伟岸，而掌旗官手中的旗帜也在王公身后飘洋，显得他无比威武。 在罗斯季斯拉夫后面一些的地方，则是他的高级将领与贵族，这些贵胄也都换上了自己最华贵的盔甲，戴上最华丽的装饰，接受着群众热情的欢呼。 这里汇集的是整个东北罗斯的权贵，在这场对保加尔人的大胜之后，王公在东北罗斯的权威已经无人可以质疑。 在贵族与将领则是王公的亲随，身披铁甲的他们就像是壮士歌所描绘的武士一般雄伟强大，是无数少年少女的幻想对象。 不少年轻亲随不断对着周围的群众挥手，还对着人群中的少女不断吹着口哨，而他们那威武的外表也能引来女孩们的一片尖叫。 王公有些亲随曾是混日子的二世祖，但是在经历了那番腥风血雨后，再怎么样的二世祖,也蜕变成真正的男子汉。 在这些贵胄后便是排列整齐的亲兵,亲兵队长带领下严肃的前进,他们之中许多人看向策马亲随们的眼神颇有些不服气，这次战事这帮亲随可谓是抢尽风头，直接连他们都压倒，这让亲兵们感到严重的危机感。 老人对于新人抢风头总是抵触的，亲兵们下定决心下次战斗一定要超越这群小年轻。 亲兵后面的就是贵族私兵与城寨主们，许多城寨主对于这座莫斯科河上的城市感到颇为新奇，他们平日里也不在城市长时间逗留，这个来城市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看看。 而贵族私兵们没啥反应，他们本就是贵族们在城市里豢养的战士，这座莫斯科的规模虽然大，但是内部除了街道宽些也和大部分罗斯城市大同小异，那城墙还不如罗斯托夫的呢。 不过内城城墙倒是让他们惊奇，因为那里有着几座尚在修建的塔楼，而惊奇之处在于塔楼是用砖瓦修建的。 最后那部分人进入城市时则受到最为盛大的原因，而原因无他，这些人是莫斯科普通市民组成的士兵，他们选择跟随王公一路回到莫斯科。 士兵们都背着大包小包，许多人甚至还穿上了缴获的武装衣与铁甲,一副收获丰富的样子，脸上也满是骄傲与喜悦。 见到亲人凯旋归来，众人自然发出他们最大的欢呼，比起给王公和贵族们的都要大，甚至还有人直接走入队列拉起亲人的手。 不过这些人下一刻就被驱赶，现在还不是应该解散的时候，因为在那后面就是保加尔的俘虏们。 王公没有带很多保加尔俘虏归来，但这一小批保加尔人却是整支保加尔大军内身价最重之人。 贵族、巨商、部落酋长……毫无疑问，他们是保加尔的上层，为了赎回他们，他们的家族会倾尽其所有。 这些保加尔贵人们甚至不像是俘虏，他们保留了那些华丽的服饰，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绣着金银线条的袍服。 王公需要把这些人放在身边监管，同时也是为了向民众和盟友展现他的战利品。 这群人就像是一群贵族一般走入城市，要不是周围那些警惕的士兵，你甚至会以为他们是王公的客人而非俘虏。 民众看向保加尔人的视线里更多是好奇而非仇视，莫斯科的民众多是来自南方，这些服饰新奇的保加尔人自然引起他们的好奇。 而保加尔人也对罗斯的城市很是好奇，不过也有人的眼中满是鄙夷，毕竟罗斯的城市是难以和保加尔相提并论的。 而把情绪表现得如此明显的基本都是些年轻人，而中老年人都一副平淡无波的样子，他们清楚自己的战利品身份，贸然表现出那些情绪是不妥的。 随着王公大军的前进，人群里莫斯科官员安排的乐师也开始奏起欢快乐曲，让整个气氛越发激昂向上， 在音乐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他的城市，内心无比的满足，他明白他的前途很光明，接下来无论他做什么，都会非常非常的方便。 大军就这样招摇过市，沉浸在民众的欢迎之中，在内城前的广场上，大军停了下来，因为就在这里，大军将会解体，而王公则会回到自己的宫殿。 通过内城城门，来到宫殿前的王公看见他的妻子正携带着整个宫廷迎接丈夫的到来。 利奥站在妻子的身边，这位君士坦丁堡的高级官僚满面的辛苦，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运转使得他疲惫至极。 “我回来了。” 在妻子面前下马，王公保住了佐伊，在他的耳边说道。 “恩，上帝保佑，你回来就好。” 佐伊的话语里满是藏不住的激动，对于丈夫的平安归来，她是最为振奋的那个，但其话语里还是有些不安，她怕丈夫再次踏上战场，把她丢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沐浴在和平之中，放心吧，我的妻子，我好好会陪着你的。” 罗斯季斯拉夫在妻子耳边说道，语气放非常坚定。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公所思 ，罗斯君王 在与妻子短暂的寒暄与亲近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回到了他的宫殿，利奥立即跟随其后，接下来他得处理大量文件。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分封了大量功臣，但是这些功臣的分封还没有落实呢，这也是为何罗斯季斯拉夫那么急着回到他的宫殿，大量文件都等着他签署和盖章呢。 而且还要给罗斯托夫旧城与新城同等的特权,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虽然说王公做了很多准备，但是最后还是一直工作到了夜晚，因为每份文件王公都得仔细阅读，乃至是对比地图。 若是无脑盖章，那被架空是早晚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他尚能得了处理领地上所有事务的时候，毕竟分封赏赐之权乃是权力的来源。 忙完这些，莫斯科王公就得参加晚上的庆功晚宴，匆匆忙忙换上衣服，赶去了会场。 ———————— 当王公还在忙于文件的批改整理之时，就在那已经完成大半，但尚未命名的莫斯科教堂正面的空地上，莫斯科市民自发建立了一个简陋的集市。 这个集市简陋到什么程度呢？实际上就是两根木根搭个棚子，接着要卖货的就把东西玩地上一摆，接下来就是坐着等卖家。 这集市白日热闹无比，充满了人流，还有讲价声和吆喝声。 毕竟每逢战斗结束，士兵们便会在尸体和敌人的营地里获得大量的战利品。 也是因此，战士们在获得了那么多战利品之后，大部分人都是想着赶快出手这些东西换取金钱，因为它们又多又重。 而现在，莫斯科城内到处都是包裹里面装满了战利品的士兵，这样的市场自然热闹了起来。 不过理所当然的，出手的都是士兵们觉得没有价值的东西，价格也十分低廉。 少数情况下存在有很好的东西,而且既然那个人都在这样的场合卖那些东西，这就表示他一定是很需要钱的,价格比起市场价格也会低得多。 所以，这是一个捡漏的好机会，仔细找找，从这个简陋的市场里面还是可以找到好家伙什的。 所以当这个“集市”开张之后，无论是莫斯科居民还是士兵，大家都在里面淘着宝贝，只要你愿意寻找以及眼力够好，你总是可以找到有用的东西。 这样的故事也已经存在了，有个商人淘到了一块看上去平白无奇的戒指，而稍微研磨之后就发现实际上是块昂贵的红宝石戒指，价值瞬间翻了十倍。 不过在今天，这个集市被彻底的“移除”了，为今晚的晚宴腾位置。 在教堂之前——也就是那好营地原来的位置——已经点起了数十堆篝火，还堆起了大量的简陋桌椅。 教堂对面还搭建起来一个巨大的帐篷。 广场的座位上面座无虚席，上面堆满了黑面包、大块大块的烤肉与烤鱼以及一轮轮的奶酪，大桶的格瓦斯每个桌子旁边都有。 只要是身在莫斯科之人，都可以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这是大公的慷慨,亦是对胜利的欢呼与喜悦。 为王公欢呼的声音响彻天空,人们狼吞虎咽着食物,哪怕是莫斯科市民，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如此大快朵颐的。 而王公和他的亲密臣属们自然自然不会与士兵们坐在一起，他们的宴会场位于那巨大的帐篷高台内。 而在高台之下，则是贵族、将领和有功之士的桌子，甚至连保加尔俘虏们也获得了桌子，他们把每一张桌子都坐得满满当当，他们桌上的食物比起外面好多。 这里享用的食物是小麦面包和葡萄酒，葡萄酒来自于南方的摩尔达维亚，搞到这些货物罗斯季斯拉夫没少花钱，但只有有了这些东西宴会才够层次。 热气腾腾的烤鹿排与整熊掌被一齐端上，还有油炸的鱼卵，这是王公从基辅带来的习惯，也是众人眼中的基辅格调。 而和罗斯季斯拉夫所经历的所有宴会一样，当众人酒足饭饱之后，各种各样的狂野姿态便纷纷上演。 王公看见他的小兄弟扬正拉着两个和他亲近的亲随正疯狂的喝酒，这三人年岁相近，而喝醉了他们就开始调戏会场里的侍女，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掀裙子，就像是小孩子一般。 波伊列直接跳上桌子跳起舞来，他的脸颊通红至极，脸上写满了快乐，曾经的千夫长以半蹲姿态站立，接着双腿疯狂的跳动着，一大群贵族围着这位显然已喝醉的将军欢呼着。 他的亲戚梅什科与爱德华两人聚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两人满面都是笑意，自从那场突袭保加尔人的战斗之后，这两人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好。 格瓦兰这个平日里总是刻板着脸庞的亲兵队长终于露出了笑容，甚至是以北方人的姿态狂饮，这还是王公第一次看到亲兵队长显露他北方血统之时。 帐篷之外传来了壮士歌的歌声，王公听到了其中的话语，似乎是在赞美一位克服诸多困难，从东北罗斯前往基辅的勇士的故事。 王公饮用着珍贵的葡萄酒，看着眼前的欢乐场景，但是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繁琐的政事。 对保加尔的胜利无疑使得他巩固了东北罗斯的权力，那么接下来就得利用好这个机会，好好完成对领地的一定整顿。 在如今银矿计划失败的情况下，那么他想要积蓄力量可以走得也就一条路，也就是分封领地加强控制，通过剥削与压迫拿出一支大军。 但这需要时间，需要很多很多时间，还需要大量金钱。 好在这战之后东北诸城实际上已经臣服，他只需派遣贵族或者官员前往诸城接过权力。 而且从保加尔人那里他也可以榨取到一大笔财富，这些钱足够给他的财政机会添砖加瓦。 但是农村很麻烦，非常麻烦。 若是扬关于那个维列斯祭祀的消息说得没错，那么他的封建化计划还会受到严重阻碍…… 而且未来罗斯还有好几场冲突，自己还得对未来做做准备。 不过问题要来就让它来吧，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不是畏惧问题的人，若是那样他也不可能走带今天。 王公这样想着，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城市剧目 ，罗斯君王 在那狂欢的夜晚结束，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任何的懈怠，在适当的休息与妻子温存后，他又开始了工作。 而王公安排的首要工作，则是好好看看他主导下一手建立起的这座城市。 自从来到东北罗斯后，由于忙于各种事物，王公还没有真正仔细看看这座在东北罗斯崛起的城市,现在一切终于告一段落，自然他要好好看看。 在这个平常的早晨，王公披上一身朴素的斗篷，带着四个可信的亲随，策马从内城的小门走出，不声不响的到来大街之上。 王公先以普通市民的身份去旁听今日的维彻大会,会议是在莫斯科的集会场举行，这是每个罗斯城市都会设立的场所,方便民众在此集会表决。 莫斯科的集会场很是简陋，就是围着一片空地搭建了一群长凳，不过大部分集会场也都是这样。 随着宣布维彻开始的铜铃被敲响，早起的市民纷纷前来参加就坐。 维彻是每个人都可以参与的，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轻松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随着人们到齐，维彻也拉开了帷幕，王公政府的官员主持会议的进行，这是王公势力在基层的体现，由他们发起各种议题。 而今日的议题便是同业行会的建立与特权给予，这是罗斯季斯拉夫为促进手工业发展而想出的办法。 虽然同业行会这样的东西以后世视角看着十分落后，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先进生产关系。 在基辅这样的手工业发达之地，其实同业行会已经出现了雏形，而罗斯季斯拉夫就是要利用行政力量使得这样的生产形式在东北罗斯提前出现。 关于同业行会的讨论很激烈，毕竟这是干预到每个人利益的东西，若不是会场存在的维彻民兵，人们早就打起来了。 只不过王公没一会就感到了无聊,政策就是他与莫斯科的文员们一手制定的,他自然非常熟悉。 现在这些争论说白了就是在利益分配，而且还是用脸红脖子粗式的争论达成分配，让王公觉得实在是颇为无聊。 无聊的罗斯季斯拉夫于是默默退出维彻，他选择的位置非常不起眼，王公的进入和离开都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在他的背后则是一群群为利益而争执乃至是厮打的众人。 离开维彻，王公走在街道上，早晨的莫斯科已然十分热闹，贩鱼的渔夫的身边最为热闹，妇人们要购买那些新鲜的渔获，因此渔夫身边挤满了人。 鱼毕竟是莫斯科最为廉价的一种食物，从莫斯科河内就可以大量捕捞，自然是普通市民餐桌上的首要选择。 街上不时可以看见一些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他们正打算离开东北罗斯，这些是为卡申银矿而来，但现在却得知银矿已经被水淹没，那对于他们来说留在这片土地也就没有意义。 不过这样做的终究是少数，毕竟大部分人离开家乡那么远路上花费的钱财和冒得危险一点都不少。 这些离开者要么为投机的亡命客，要么就是来此地博取商机的商人，也就他们愿意再走上那么长的路去寻找财富。 仅此于渔贩那里热闹的就是屠夫们的贩位,屠夫们会从猎户那里收购他们每日早晨送来的猎物以让他们制作新鲜的鲜肉。 王公嗅着空气里面的血腥味，不由得感到了一丝亲切，这样的味道是战场上最常见的，前段时间他身上这样的味道简直就是如影随形。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思考起他的马背生涯，短短这几年起他已经经历无数前世想都不敢想的血腥战场，无数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现在杀人对他来说已如吃饭喝水一般正常。 虽说曾经的不成熟与软弱已经远离了自己，但偶尔他还是有些时候会反思，反思他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在这些反思之后王公又会对自己那些敏感的思维感觉可笑，明明自己都清楚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但却还要为何散发那样的感性思考呢？ 一整喧闹就在此刻传入王公的耳中，莫斯科的统治者望去，他看到的是正在上演天主被订上十字架剧目的神迹剧团。 剧团在莫斯科最为繁华的地方搭建了一座高台，并在高台后建立了剧团的驻地。 许多民众正围在那里观看，很多人的眼眸里满是惊奇，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这般的景象。 聪明的商人在剧团的对面搭建了一个简陋的酒吧，提供格瓦斯以及油渣这样的小零食。 这是个非常聪明的选择，现在那里坐满了观看剧目的人。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离开基辅，那个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神迹剧团也离开了基辅，随着王公来到了东北罗斯。 他们在基辅的任务已经完成，因为他们已经培养出了新的神迹剧团，而且还有许多人看到这些剧目的潜力也开始自行排演，神迹剧的流行已是一种必然。 当然了，还有许多上演滑稽剧的百戏艺人受此启发，编出来了不少充斥下流段子的戏剧，虽说基本上都是对神迹剧的拙劣模仿，但还是把教会气的够呛。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比起基辅，东北罗斯这样的信仰荒野更需要这样的神迹剧团。 王公也不由得凑了过去，虽说这些剧目都是他亲手书写并监督排练，但是看到这人群汇集他还是下意识的凑了进去，他主要是想要听听人们如何评价。 剧情推进得很快，不一会呃呃就到了天主的复活，这正是剧目的最后，这出神迹剧也落下了帷幕，叫好声也随之而来，人们也把他们的赏金丢上了舞台，剧团专门会有人收集这些赏赐。 虽说剧团有着王公和教会的扶持，但钱终究还是要靠自己赚的，若是一直让大人物们亏钱，那么他们早晚也会不耐烦的。 虽然表演结束但是人群并没有散去，而且还有不少人发出期待的欢呼。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好奇，他熟悉神迹剧的流程，印象里接下来应该没有剧目才对啊。 而接下来登场的就让王公非常意外了，那是两位手持精美木偶的木偶师，两位木偶师都戴着白桦木面具，那两个木偶其中一个是凶猛的恶龙，而另一个则是全副武装的罗斯战士。 通过剧团的宣传员，王公知道这是在表演圣乔治屠龙的剧目，这让王公不由得感到兴趣，看来这是剧团自己的主意，他们脑子听活络的嘛。 表演木偶戏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木偶剧可以达到另外一种表演效果，吸引更多的观众。 随着木偶师的表演，巨龙与天使便打斗起来，两位木偶师的手指都很灵活，仅凭绳子就能让恶龙游弋扑击、让天使灵活刺击。 孩子们对这样的场景最为着迷，他们或是为天使，或是为恶龙叫好，大人们虽不叫喊，但也依然看得十分入迷。 只不过最后还是天使打败了恶龙，那恶龙被利剑斩下了头颅，随着彩绘的头颅落下，孩子们欢呼与失落同时响起。 两位木偶师随即表示剧目已经结束，这引得了一阵阵欢呼，人们把小型毛皮和金银丢上舞台，木偶师自然要取下他们的面具致谢。 虽说取下面具的时刻只有一瞬，罗斯季斯拉夫还是看清了面具下的脸庞，他的脸上出现了古怪的表情。 原因也非常简单，他认识那张脸的主人，那是他的宫廷记录官，未来往年纪事的作者，洞窟修道院修道士涅斯托尔。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戏剧之才 ，罗斯君王 修士和他的同伴优雅而不失身份的对众人致谢，随即他们也退下了舞台。 而接下来就像是之前舞台剧结束那样，剧团的成员登上舞台收走了那些赏金。 这个时候下面的民众也随之散去，看来接下来没有剧目。 王公则对涅斯托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没想到他的记录官平日里居然会去做木偶师啊。 好奇促使王公走向高台的后方，他推开那扇本来只有剧团成员才能打开的大门，门卫没能来得及挡住王公,因为王公随行的卫兵已经把他架开。 贸然走入的王公自然引起正在搬动道具与休息的演员与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为突然闯入那么一个人而感到莫名其妙。 剧团长立即走了过来，那是一个曾经侨居诺城的矮而胖的中年希腊人，因为他曾经在帝都排演过神迹剧因此王公让他作了剧团长。 剧团长走来本来是想要赶人，但随着看清楚斗篷下面那张脸，他不由得一抖,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大老板的脸。 “王公大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也不先通知一声。” 剧团长毕恭毕敬的对王公致敬,而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马上对王公致意。 而这里所有人可以说都是被罗斯季斯拉夫调教出来的，团长一说自然也认出了王公。 “请问您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团长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对待罗斯季斯拉夫的态度比当年排练剧目的时候还要恭敬。 毕竟罗斯季斯拉夫的功绩与成就与那个时候相比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他现在的权势就像是照耀东北罗斯的红日，若无不出意外，他的子孙会一直统治这片土地。 “不要紧张，我的朋友，我不是来兴师问罪，也别声张我来了。我只是为见见为我的记录官，涅斯托尔，与你的同伴来和我聊聊吧。团长，有地方让我们谈谈吗？” “当然，当然，我的办公室您随便用。” 团长赶紧指向了他的办公室，那是一座独立的木屋,王公和他的随从们直接走了过去。 而自王公出现脸庞就有些苦色的涅斯托尔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和他的同伴跟了上去。 “王公，我我我，我可以接受我的行为。” 门刚一关上，涅斯托尔马上就忙不迭的解释道，他很怕王公以影响宫廷荣耀的罪名而惩罚他，因为表演者的地位并不高，而且往往还和巫师之类的人物划上等号。 记录官现在很懊恼，明明作了那么多预防，谢顾客时揭面具也只揭了一小会儿，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大人，这都是我的主意，要怪罪就怪罪我吧，我愿意承受一切惩罚。” 涅斯托尔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那是一个英俊的金发年轻人，之前王公的注意力全在涅斯托尔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这年轻人。 “我有说你这是什么罪行吗？我只是好奇罢了。” 王公坐在那铺着狼皮的椅子上，双眼扫视过两人，随意的回答道，而他的回答让两人直接一愣。 “这是主的剧团,只要不表演什么亵渎淫秽之事,对于宫廷荣耀自然无损。” 罗斯季斯拉夫当然清楚他这个记录官在想什么，随意的回答道，而接下来得话语才是他在意的东西。 “我只是为好奇而来，说吧，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做起木偶师了？我记得你不像是这样喜欢在公众面前露面的人。” “这是我的缘故，大人。” 只不过让罗斯季斯拉夫意外的是先说话的不是涅斯托尔，而是那个英俊的年轻人。 王公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我的名字是阿列克谢，王公，我是一个木偶师，但我也是演员，而且还写些剧本。我和涅斯托尔是好友，我们曾经一起在修道院学习，只是我没有选择踏上侍主之路……后来我加入了剧团，我的剧本团长不是很喜欢，而上台演戏还轮不到我，我只能表演木偶戏。有些时候我为了节目的趣味性会让涅斯托尔前来帮助我，我们两表演木偶对手戏，所以……” “原来如此，年轻人，相较之下，我更想看看你的剧本。” 阿列克谢的语言逻辑很清楚，了解了前因后果的王公对那剧本的兴趣则起来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写剧本呢。 年轻人显然很激动，他马上跑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拿来一叠被铁环串起来的薄白桦树树皮片，形成了一个册子。 这是个成本低廉的册子，许多普通市民都用这样的东西书写，甚至是写满文字作为识字课本。 阿列克谢无比恭敬的交上了他的剧本，罗斯季斯拉夫随之开始翻看，一开始王公颇为漫不经心，但接下来他越发认真。 他手上是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武士在野心的蛊惑下杀死了君主，篡夺了王位，但夺取王位没有给他带来快乐，反而这位勇敢的武士为潜在的叛徒而整日担惊受怕，身体日渐消瘦，而不久后又一个被女巫蛊惑的武士杀死了他夺取了王位，接着就是开启了又一个轮回。 作者很聪明的把以天主视角而作出的说教分散在剧目之中，而且往往就一两句，避免观众产生过度的厌恶。 以罗斯季斯拉夫的视角来看，这剧本写得很青涩，故事老套，而且其中有着众多血腥与情色情节，其中的诗歌明显是模仿壮士歌，而行文逻辑显然是模仿了荷马。 王公也明白为什么团长不喜欢他的剧本，神迹剧团怎么可以表演这样的东西。 不过不能再神迹剧团表演，但可以在其他地方表演，王公已经意识到他的面前是一个怎样的宝藏，能够写出这样的东西，已经显示他的能力。 “王公，阿列克谢的东西有些……有些……” 涅斯托尔小心翼翼的注意着王公的表情，看着王公皱眉不由得马上说道，想要为他的朋友解释一二。 但是他也看过那些剧本，这种事情怎么说嘛…… “我觉得很好，写得很好。” 就在那剧本作者开始黯然神伤，并且准备被责骂之时，他却听到王公这样说道，这让两人都不由得怀疑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啊？”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往因插曲 ，罗斯君王 面对有些错愕的两人，王公有着自己的思考。 作为一个有后世思想的人，罗斯季斯拉夫自然可以看出这剧本作者的潜力。 莫斯科王公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为重视文化的人之一，因为他深知什么才是真正的伟大，胜利的荣耀与建设的成就终究会消逝，但是文字与文化却会一直传承。 正如祖父曾告诉他的那样，文化与知识才能成就真正的伟大。 而现在,一个有可能促进文化发展的机会就在他的眼前，这是不同于滑稽剧与神迹剧的表演形式，是一种具备一定的艺术水平但又同时可以让民众欣赏到的表演形式。 “阿列克谢的剧本我觉得很不错，就是，不适合让神迹剧团上演。” 王公的话语让眼眸因他而亮起的木偶师眼眸再次灰暗，但是接下来得话语又把它点亮。 “应该有一个上演世俗剧目的剧团……阿列克谢,你愿意做这个团长吗？我认为你有那个能力。” “大人……大人，我当然愿意！” 阿列克谢立即用他最大的声音回应道，脸庞因喜悦而染成了红色，在他看来王公就像是天使一样，为他带来福音。 “那好，明天就到宫廷来找我，我会给你资金，但是人手与场地需要你自己克服，有问题吗？涅斯托尔，你去给他的朋友打打下手。” “当然没有问题！大人！” 涅斯托尔看着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王公居然对戏剧那么热情，他这样的人不是应该热爱战事与荣耀吗？他在基辅可见了太多这样的人了。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一支剧团要不了多少钱，他很愿意花这个钱。 莫斯科王公比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更要重视文化手段的宣传，待到他需要的时候，这些剧团可以带来的可非常强大呢…… 吩咐好这些的王公很干脆的离开剧场，留下狂喜的两人，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呢。 王公选择直接回了宫殿，今天他看到的已经够多,该回去处理今日的觐见，不能让觐见者等候得太久,而且处理完觐见后他还得处理政务呢。 不过在跨过内城的城门，王公却看到很是让他意外的一幕。 在亲兵的宅邸之前，披甲与无甲的亲兵把两个正在厮打的人围在一起，他们没有带着武器，只是在为互相厮打欢呼着。 王公一走近，才发现是他的亲兵队长格瓦兰正和一个披着蓝色斗篷的男人厮打，两人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搞得他们全都灰头土脸的。 亲兵们自然注意到王公的到来，默默让开了道路，让罗斯季斯拉夫得以走近。 看着那身披蓝色斗篷之人，王公莫名的感到了一种熟悉之感，他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 格瓦兰满面都是怒气，而那个与他厮打的人满脸狼狈，显然被亲兵队长压制，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这人显然还有着余力，但却不知为何不反击。 当王公走到最前面时，格瓦兰注意到走在的王公,马上放弃了搏斗，跪在了王公的面前。 那被他压制的男人终于缓了一口气,在意识到眼前有着大人物时，他也赶紧跪下。 “很有精神嘛，格瓦兰，这是怎么回事？” 王公的语气很是平缓，他只是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而已，罗斯季斯拉夫感觉很新奇，他的亲兵队长向来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王公基本没有见过他私下和什么人打架。 “是这样的，大人。” 亲兵队长瞪了那男人一眼，眼神里满是恼火。 “您还记得您在爱沙尼亚的赠予我的宝石头盔吗？那硕大的红宝石后来在与波洛韦次人的战斗中丢失了。” “啊，我还记得那事。” 王公想起来了当年的战事，亲兵队长很重视那个头盔，丢失之后格瓦兰就只戴着一顶朴素的头盔。 “我现在终于抓到小偷，就是这个混蛋偷走了我的红宝石。” “放屁！你这老东西就是在放屁，我是在战场上捡到它的！我也参加了那和和波洛韦次人的战争，这是我的战利品。王公，我叫多姆纳尔·彭斯，来自不列颠，我后来还在当夜的庆功宴上表演，我的诗歌受到了大公的赏识，我还去基辅做了段时间的宫廷诗人，我是为了加入您的宫廷而来。” 格瓦兰话语刚落，那个被他指责为小偷的年轻人就叫嚣了起来，而这名为多姆纳尔的年轻人只感觉倒霉。 他推掉了扬的招揽，来见莫斯科王公以图为这位王公献上忠臣，加入他的宫廷。 在见识了莫斯科王公队伍战阵英姿之后，多姆纳尔看到了那位年轻王公背后的潜力。他必然会成为一位伟大的统治者，也是一位值得效忠的统治者，加入这位的事业绝对是值得的。 在离开家乡那么久，那么远之后，盖尔人终于找到了他愿意安顿下来的地方。 那枚硕大的红宝石就是他打算作为加入宫廷敲门砖的东西，只不过在对那些亲兵出示宝石，以图换取面见王公资格时，那些亲兵没有去找王公，却是找来了他们的亲兵队长。 接下来多姆纳尔就倒霉的发现，在距离那场战役那么遥远的地方，他碰上了宝石的正主，于是接着就是这场殴打了。 “我想起来你了，祖父的诗人。恩，我允许你加入我的宫廷，至于那宝石，你就还给格瓦兰吧。格瓦兰，别人是在战场上得到的，我想这也没什么应该责怪。”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事下了判决，而那两人都应答了王公的安排。 不过多姆纳尔还有些不好意思，只不他没表现出来，他可不会说他当年就是在被砸的七荤八素的格瓦兰身边捡走了宝石——他现在想起来怎么获得宝石的了。 王公都这样说了，亲兵队长自然应允，他本就不是被怒火主宰之人，怒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吩咐完这些，王公走入了他的宫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四方事务 ，罗斯君王 王公的觐见者通常是由贵族、商人和农夫等组成，有时还有来自其他地方的使者，为觐见王公，他们已经等待了一个小时，王公现在就要接受他们的觐见。 作为惯例，身为王公之妻的佐伊陪同在旁，当看到匆匆换好衣服的丈夫走进来时,佐伊给了罗斯季斯拉夫一个有些生气的眼神，生气他让觐见者等了那么久。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全当看不见，他懒得和妻子解释，而且很多时候妻子的脾气是真的让他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 对此佐伊气恼的别开脑袋，她的耳坠在别开时落在了地上,那脆弱而昂贵的饰品摔得粉碎。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宣礼官宣布觐见者的进入,王公夫妻顾不上这些事情,正襟危坐起来认真对待接下来得事务。 觐见者纷纷走入，带来他们的问题，贵族与商人基本上是为贸易协议或是关于某种商品的专卖权而来。 对此王公的态度都非常坚决，贸易协议可以商定，但是专卖这样的特权决不可能，他还没有到要卖那种特权来换现金的时候。 在贸易后的问题则是请求支援的，每个罗斯城镇都不算是富裕，许多基础设施建设都需要来自首都的支援，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得仔细衡量，然后分配资源。 只有对一件事罗斯季斯拉夫会想都不想的拨款，那就是关于东北罗斯诸城之间的道路与桥梁的修建。 王公把完成这个事情视为他的第一要务，东北罗斯是被森林和河网所分割的大地，天生就适合割据，想要有效统治一片如此广大辽阔的土地，修路架桥就是唯一的选择。 而这是一件花费巨大的事情，毕竟从那森林的海洋里开辟道路是多么困难就不用说了。 好在诸城都愿意在这个事情上投入资源,作为贸易占据重要收入的城市，诸城都明白随着道路的完善商业也会流动得更加迅速,流动的商路带来都是流动的金银，因此当王公表示要带头统筹计划时，每个城镇都表达了支持。 而对于王公来说，这些道路将会让诸城之间的联系越发紧密，王公军队的调也会更加方便，他的权势也会更加增强。 有些商人会向王公兜售他们的奢侈品，不过王公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把这些人引荐给了他麾下的贵族们。 在贵族和商人之后，接下来觐见的就是城寨主、市民和农夫。 城寨主基本上都是来苦穷求援的，这些人都是分封于莫斯科附近的，他们的共同是在那场与保加尔的战事立下战功而受封。 对于这些人王公只能例行的给予些许格里夫纳，他所能帮的不多，只有在发生诸如城寨主被杀这样的恶劣事件后王公的军队才会出动。 城寨主们很不满，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至于市民和农民所带来的事情就繁琐多了，由于最近王公对城市生产组织和农业技术改进而作出了一些小小的尝试，来觐见的市民农夫非常多，他们来反应各种问题，希望获得支持与帮助。 对于这些事情王公直接推给他手下的职业官僚们,也就是利奥一手带出来的文员们,这些帝都和基辅的读书人现在已经掌握了相应的专业技能,处理起这些事情自然得心应手。 至于请求王公判决纠纷的则一开始就来不了，因为王公已经设立了法庭代王公处理民事刑事纠纷，这个法庭每个月都会在乡间巡游判决事物，宣扬王公权威。 在应付了这些内部事物事物之后，接下来得自然就是外来的，主要接见各路使者。 一开始，王公见到的就是他派去保加尔要求赎金的使者，使者带来了好消息，保加尔方面愿意付赎金，哪怕是没钱赎买自己的，可汗都会为此付钱。 而他带来的还有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保加尔可汗换人了。 阿喀德·摩斯喀·咄陆，那王公的手下败将已经成为了新的保加尔可汗。 这个失败者在回到保加尔后前往南方掌握了边境卫戍部队，他带着这支部队来到了保加尔首都，控制了城市，并在一场激战后杀死了站在老可汗那边的父亲和可汗。 现在这位可汗被称为弑亲者，因为他所杀死的两位咄陆家族的老人都是他的亲属。 当然，没有人敢于在他的面前提前这些。 新可汗对所有人保证，他们的家人都可以回到他们身边，这安抚了因政变与厮杀陷入不安的民众，对于民众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让他们的家人顺利从异域归来。 王公对此颇为惊讶，也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那个拙劣的将领居然如此果断的发动叛乱，不惜弑亲也要摄取汗位，而且还愿意花那么多钱让自己坐稳位置，看来这邻居很不好相处啊…… 不过好在赎买那么多俘虏会花许多钱，把钱都花在这些事情上保加尔几年内也没有余力掀起战争，和平的日子还是可以持续下去。 使者带来的保加尔消息里还有一个罗斯季斯拉夫很在意，那就是原可汗的儿子亚当·咄陆不见了。 保加尔城内传言这位王子已经在可汗的亲信阿莱夫帮助下逃离了保加尔…… 直觉告诉王公这是一个好机会，他总感觉这个干预保加尔的机会会落在他的手里…… 随着前往保加尔的使者退下，接下来的使者是一位罗斯使者，他来自诺城，他带来了一个让罗斯季斯拉夫兴奋的消息。 莫斯科王公的老师，卢卡·日佳塔已经受封莫斯科主教，正在前往东北罗斯的路上，预计一周后就可以到达。 关于设立莫斯科主教的事情，罗斯季斯拉夫已经争取很久，只不过由于基辅那边要给君士坦丁堡方面做通报，并且获得批准，因此大量时间花费在路上。 现在君士坦丁堡方面的批准下来，那卢卡自然履职了。 王公对于他的老师要到来很是高兴，而且老师肯定会带许多神职人员，到时东北罗斯教会人手紧缺的问题也可以缓解了。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首都主教 ，罗斯君王 卢卡·日佳塔身着一套朴素的黑色长袍，手中拿着平平无奇的手杖，脸上有着一把浓密的大胡子，看上去和普通传教士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胸口那雕刻有基督受难像的十字架，以及身后学生捧着镶嵌宝石的圣象画，才能表示他的不凡地位。 卢卡站在一块巨石之上，他所处的是一个十字路口的大树下,平常来来往往的旅人都会在大树下休息与交换消息，也商人在这里贩售物品。 估计再这样发展下去，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聚落，接下来又变成一个城镇，只不过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主教的周围围满了民众，他们听着这位教士讲圣者弗拉基米尔的丰功伟绩以及他皈依的故事。 一部分人专心致志聆听着主教所讲的一切，另外一部分则全然当是听故事一样,甚至还在吃着东西。 对这一切卢卡没有任何怒气,他依然只是安静讲述着皈依的故事。 主教讲故事的水平很高,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而来聆听主教得故事，当故事随着弗拉基米尔的皈依而结束之时，人们甚至还响起一片掌声。 有民众为主教送上了一些食物或是毛皮，对此主教都是让学生们收下，学生们颇为不解，他们的补给明明那么丰富为什么还要收民众的东西？ 但老师让他们做，他们也就得做。 人群散去之后，有人来到主教面前不由得提出他们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要给民众讲故事？不是应该传道吗？还有为什么我们还要收取民众给的东西啊？我们不是有物资有钱吗？ 看着他的这些学生，卢卡主教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年轻人都是在诺城圣索菲亚大教堂受教育的，普遍出身优越，且成绩优越。 但对于这些子弟来说，实践还是有些遥远了。 主教也不气恼，只是温和的讲给他们： “长篇大论的布道民众是没有兴趣的，还不如讲些有趣的故事，起码让民众对主产生兴趣。至于我为何还要收下民众的东西,你以为传道随时都可以有着那么多物资吗？当一个人走在荒野之上传道，很多时候都得依靠民众的施舍才能活下来的。” 卢卡所谈的都是经验之谈,虽说他是犹太人，但他很早就皈依天主并荒野传道，传道的丰硕成果让他获得了当时诺城王公的赏识，成为了诺城主教。 主教讲起这些的时候不由得响起他的辉煌过去，只不过很快就摇摇头，都离开诺城了，还想那些干嘛呢？ 学生们都为主教所说而赞叹，他们完全没有想到那么多，比起主教真的是太嫩了，还需要多多学习啊，而主教看着他们只默默摇头。 在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这支打着十字架的队伍也再次开启了行程。 卢卡主教坐在马车上，学生与护卫都步行跟随，这是一支五十人的队伍，是教会派遣往东北罗斯的支援力量，也是护送新任莫斯科主教就职的队伍。 本来最初基辅教会申请到的是罗斯托夫主教，但是由于罗斯季斯拉夫更换居城，建立了莫斯科，教会没办法只好把文件送到帝都又去改。 一来一去折腾了足足一年,好在最后还在折腾出来了。 马车行进在整修的土路之上，街上不时可以看到来往的行人与赶着马车的商人，这些道路比起众人之前走得那野地强太多了，它们都是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下修建的。 最重要的是这道路很安全，每走一段路主教都可以看到一座屹立的城寨。 这些城寨主的城寨就被安排在路边就是为了保护道路的安全，同时城寨主也有组织民众维护或是修缮道路的责任。 卢卡觉得他的这个学生做得很好，安全的道路可以带来繁荣的贸易，繁荣的贸易可以带来充沛的收入，这孩子的确是在实践那些他曾经所言的东西。 而随着主教的队伍越是接近莫斯科，基督徒的数量显然的也多了起来，许多村民对天主的十字架表示出顺服与尊敬，这在之前可是完全看不到的。 “我的学生做得很不错啊。” 看着这一幕幕，卢卡喃喃道，他本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一片遍布异教徒的蛮荒大地，现在看来这一年他的学生已经做出来不少成绩。 突然，一名骑兵策马而来，他的腰间陪着长剑，而手中拿着留里克的三叉戟旗帜。 那是个全副武装的罗斯战士，穿着长袖锁子甲，看向行人时颇有些傲慢的意味。 但在看到那十字架旗帜后表情立即谦卑起来，他来到主教的面前喊着： “请问是卢卡主教的队伍吗？” “是。” 主教自然下意识的回答道，这显然是他的学生派来接他的人。 “我是苏兹达尔的瓦西里·伊凡诺维奇·赫伦斯基，主教大人，王公委托我前来迎接您。” 那位骑士谦卑的在主教面前说道，方才的倨傲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这位罗斯战士就是那个在保加尔营地表现勇敢的俘虏，他的家族也是苏兹达尔的权贵存在，只不过因为当时和奥拉夫那个叛徒作对，他被奥拉夫丢进了保加尔人的战俘营。 至于现在，在接管奥拉夫四分之一的领地后他的家族更加壮大了——这是莫斯科王公对忠诚者的奖励，而瓦西里则被派到莫斯科来随侍王公。 “那么就麻烦您带路了。” 有了这位骑士和他的留里克旗帜，这下不只是基督徒，路上遇到的人都纷纷对这支队伍表示了尊敬，因为现在加护这支队伍的是莫斯科的权威。 期间还来了几波迎接的骑兵，不过他们都被瓦西里打发回去，告知王公他的老师已经到来。 当莫斯科出现在主教视线中时，他看到的是一座生长的大城，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新修的建筑，人们在其中忙碌，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而努力。 四面八方的人群汇集在这座城市，让它更加繁华。毫无疑问，莫斯科已是东北罗斯最大城市，并且还在继续迅速的发展。 主教很高兴看到天主的十字架已经屹立在城市之上，这样的伟大城市自然要献于天主才有意义，天主的荣耀必将使得它更加壮大。 也就是在主教看着城市的时候，整个莫斯科的大钟都被敲响，这是罗斯季斯拉夫为他的老师所献上的一份礼物，也是他最高规格的礼节，王公认为他的老师配得上这些。 而在城门之前，衣着严肃得体的莫斯科王公与他的整个宫廷正站在那里，迎接主教的到来。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夫妻感情 ，罗斯君王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王公的宫殿，装饰有留里克三叉戟的大门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身前猛然合拢，王公这时才放松了下来。 分别好几年了，再次见到老师让他十分欣喜，只可惜他们都是带着任务的。 今天一天里罗斯季斯拉夫和老师就进行了主教就职仪式、教区行政划分、教堂命名仪式等一系列繁琐事物，整个人都快被搞散架。 老师累，他也很累,疲惫的师生俩也无力多交流什么，只能拖着各自疲惫的身体回到宅邸，准备休息。 但罗斯季斯拉夫很倒霉的是，回去后他才猛然意识到今日的政务他还没有处理，那些事情依然堆积在那里。 没法的王公只能召集官员与贵族，把事情都给处理完，吩咐好,一切折腾到现在才结束。 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年轻人,这种强度的工作也非常疲惫，王公坐在王座上揉着鼻梁，以图缓解自己的压力。 不过就在王公揉着鼻梁时，突然一双小手按上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揉弄。 这双手的主人技术很好，无论是位置还是力道都把握得非常好，让王公非常的舒服。 而嗅着那熟悉的香味，王公也知道是谁在按揉。 “啊，佐伊，你居然给你的丈夫揉脑袋，我还以为你真的冷血的不管我。” 虽说心身很是疲惫，但王公还是对妻子开起玩笑。 最近两夫妻有些小矛盾，佐伊觉得丈夫太木，而罗斯季斯拉夫只感觉老婆莫名其妙。 听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调笑，王公妻子那因丈夫疲惫之态而产生的爱惜之情立即消散大半，但看着丈夫的脸色她的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 虽然我的首饰在他的面前摔坏他都当是没看见，但他终究是爱我的丈夫…… “我在帝都找人学过，不过你可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佐伊口中责怪着丈夫，而手上动作不停歇,她的指尖似乎带着一道道细微的气流,每一捺，每一摁，都会让王公轻松许多。 “谢谢你，我的妻子。” 这次王公的语气很是认真，没有任何之前的调笑之意，这让佐伊小脸一红，虽说结婚那么久了，但很多时候佐伊都会表现得像是少女一般。 就连行房事的时候，佐伊也会像是害羞的少女那样忍住声音不发出来，这无疑点燃罗斯季斯拉夫的欲火，让他加大力量，只为听到那可爱的呻吟。 “对了，我有样东西给你。” 罗斯季斯拉夫猛的想起什么，在自己的腰间摸了摸，寻找着什么，最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说一套闪耀银光的首饰,他小心翼翼的放到佐伊的手心。 “这个是耳饰？”佐伊看着这白银的珍宝,面露喜色。 “之前那件摔坏了，我给你定制了套新的,这次可别再弄坏。” 听到这句话，佐伊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脸上的潮红更多了，而内心对丈夫的爱意与喜爱越发强烈，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佐伊曾经见过许多或是位高权重，或是家世显赫的帝都显贵，但在她看来这群人一个都没法和他的丈夫相比，一个都不及她丈夫威势的分毫。 最初嫁到罗斯的时候，佐伊本以为她的未来会一直平淡下去，做一个普通的领主妻子，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不过这也是她所渴望的，毕竟她本来就想逃离那些让他的家人都陷进去的伟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丈夫身上的文化气息很浓，她和丈夫还是有着共同话语的。 但是后面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意外至极，这个丈夫在战场上取得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功绩，打败了许多强大的敌人。 而在来到这东北罗斯的荒蛮之地，他又在此平地起城，建立一座城市，还打败了强大队伍保加尔人。 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一切的丈夫还不到二十岁，他的未来，非常光明，而她也必然走向那她曾经逃离的伟大，只是这次会以主人的身份进入。 而就在佐伊这样想，感叹着丈夫的伟大时，突然呕吐感涌上她的心头，她差一点就直接吐在丈夫身上。 “你怎么了等等！” 妻子突然的呕吐让皇帝很是意外，但是他猛的反应过来，“医生！医生！快叫医生来！” 罗斯季斯拉夫扶起自己的妻子，他的话语里面带着欣喜，要是不出他所料的话，他的妻子应该是怀孕了！ 再王公的呼喊下，医生来得很快，为首的是个包着白色头巾的波斯医师，留着一把显眼的大胡子，罗斯季斯拉夫则对这个异教医生非常信服。 这人叫做伊本哈伊，他本来是那位保加尔统领阿喀德的医生，只不过阿喀德跑路的时候没带上他，导致他只能留在了罗斯。 这位医生命运也是多坎，他们家族是波斯军阀的御医，伊本是这个家族的次子，学习了许多知识，不止传统的***教法和医学之外还热衷于希腊哲学，天文学和炼金术。 而且又在接下来的战乱里面，伊本家族所服务的军阀被塞尔柱大军毁灭，他的家族也被迫分离，碍于局势，伊本离开了战乱的故乡，来到安稳的保加尔，给保加尔权贵作了医生。 一开始被俘时，伊本试图解释他的技能，让自己获得重用，只不过那么多俘虏罗斯人也没有精力分辨，他的话语也没啥用，没人信，毕竟那么多大胡子，谁信你那些话啊，我还可以自称是牧首呢。 就在这位医生差点被当做普通奴隶关起来的时候，他看到跑过来捞人的阿卜杜勒，于是大吼道“阿卜杜勒我还欠你钱呢！”，所以被救下。 这位学者很推崇伊本西拿的《医典》，而为了从阿卜杜勒手上买到这本书，他欠了这个商人重债。 这个关系现在救了他一命，毕竟保加尔怎么可能有人赎他这个波斯人。 而为让这位医生赚钱给自己还债，奴隶商人把他介绍给了罗斯季斯拉夫。 莫斯科王公很重视这医生，高薪聘用了他，这个时代波斯医学是非常先进的，甚至比起拜占庭还要强，看着这个时代欧洲各种鬼畜的医疗方式，还是让波斯大夫给自己当御医吧。 回到现在，老练的伊本医生一眼就看出来了王公夫人的情况，但是他没有声张，这些事情一定要确认确认在确认。 医生熟练的指挥着现场，先是换来几个卫兵把夫人扶去房间，再找了几个产婆，有些事情他一个男人可不太合适。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准备孕妇修养的药物，这是莫斯科王公第一个孩子，一切都马虎不得。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公子嗣 ，罗斯君王 在莫斯科王公宫殿的房间外，罗斯季斯拉夫十分焦急，一直坐立难安。 仆人们看着坐立难安的王公，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最后还是送上来葡萄酒，而罗斯季斯拉夫一杯接着一杯狂饮，用酒精来麻醉他那紧张的心脏。 现在王公的脑子里面全都是关于妻子怀孕的事情,这个孩子可是关系到了莫斯科的未来。 而更重要的是，虽然两世为人，但这是他第一次有了孩子，那种紧张更是难以言表。 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宫廷的重要人物都围了上来，城市管理者、亲兵队长，还有莫斯科主教，他们都和王公站在一起,陪伴着他们的王公,紧张的等待消息。 卢卡主教把手搭在了罗斯季斯拉夫肩膀上，给了他的学生一个安慰的眼神，看着那从小给予了他无数激励的眼神，王公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也随之一散。 格瓦兰严肃的站在他的主人身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予默默地守护，亲兵队长本就不是善于表达自身感情之人，他只会默默的守护。 至于利奥，他的担忧完全不亚于罗斯季斯拉夫，佐伊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砝码，更多的是养父对养女的感情。 不过在他的担忧之下，还有着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狂喜，佐伊怀上王公的后代，那意味着他们这些希腊人的位置彻底坐稳了。 利奥清楚他们这些希腊人的地位完全是依靠佐伊，佐伊的怀孕让他们的地位真正确立——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地位的确保。 终于,房间门打开一个小缝,刚好容纳一个人走出来,佐伊的侍女走了出来，她小心的把把木门关上，接着对在场的诸位大人们致敬。 “大人，已经确定佐伊夫人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下意识的划了一个十字:“感谢上帝！” 在场的众人也欢呼了起来，王公都那么喜悦，他们怎能不予响应，而且王公的后代带来的意义对他们来说也是巨大的。 莫斯科宫廷的上下已盼望一个继承人很久了，王公一直没有后代的情况让很多人异常担心，生怕王公要是突然去世的话会导致混乱。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事情，王公的祖先中就发生过好几次此类事件，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依附于王公宫廷的众人的生活都会受到严重影响，甚至为了瓜分王公遗产还会导致战争，那是每个人都不希望的混乱。 但是现在，随着佐伊的怀孕，这个问题迎刃而解——最重要的是表示了罗斯季斯拉夫与佐伊都有着生育能力,这比什么都重要。 获得消息的王公霎时感到狂喜的感觉涌上心头，然后他立刻进入房间里面,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佐伊正躺在床上，羊毛的被单盖在她的身上，被单上有着白色纹路。见到王公进来，在房间内的侍女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恭恭敬敬的向王公致敬。 那位名叫伊本的波斯医官此刻也走了进来，他手上提着几个大包裹，见王公走向他的妻子，医生知道现在不是该说对王公夫妇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拉过侍女吩咐着。 而整件事情的主角佐伊那白皙的脸上泛着潮红，突如其来的怀孕消息让这位年轻的夫人有些羞涩。 罗斯季斯拉夫坐在佐伊的床边，同时挥手示意在场的其他人立即离开。 随着王公的手势，无论是侍女还是医师，他们都在谦卑的鞠躬之后，快速的离开了房间，留下两人独处。 王公捧起妻子的双手，这亲昵举动让他的妻子脸上的潮红更深，眼眸羞涩的避开王公那散发着热情与欣喜的双眼。 “佐伊，真的是感谢你啊。” 王公摸了摸自己妻子的头发，佐伊的头发柔顺而有光泽，摸起来的手感舒适无比。 这动作让夫人更加害羞了，她摇了摇头，挣开丈夫的手。 “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摆出小孩子置气的妻子说着她不是小孩子。 看到妻子的反应，罗斯季斯拉夫又好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时候他的妻子会露出那种非常可爱的小女儿姿态，而那个时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欺负”她的欲望最强烈的时候。 不过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吩咐好妻子照顾好自己，遵从医生的要求，王公就离开了房间。 因为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 ———————— 关于王公夫人怀孕的消息传得很快，宫廷里本就毫无秘密可言，再加上王公更是主动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这消息很快就遍布了整个城市。 官员在告示牌上贴上告示，骑手们把消息带到莫斯科外的各地。 民众都为他们的王公有后而高兴，因为这意味未来权力的平稳交接，这意味着稳定与和平的延续，这就是普通民众最为期盼的东西。 而让民众最为高兴的是，为了庆祝王公夫人的怀孕，莫斯科的官员会慷慨的在街上泼洒金银。 基辅铸币厂的银币，来自东方世界的迪拉姆白银，还有本质为银锭的格里夫纳，它们都被慷慨的泼洒向人群，而王公需要的回报很简单，只需他们为此事感到快乐即可，为他的孩子而快乐。 许多市民都想到了雅罗斯拉夫的布施，智者大公许多时候也是这般的慷慨，他们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身上看见了那位大公的影子——尤其是在现在的基辅统治者是个吝啬鬼的情况下。 贵族、商人以及莫斯科的官僚也很高兴，王公子嗣代表的就是稳定，代表他们的权势可以传递下去，众人都把此当做是一个乐事互相奔走相告。 而随着消息的扩散，王公宫殿内的相关人员则越发忙碌，仆人们要为孕妇准备专门的房间，医生要配置大量药物以待准备。 甚至连警卫都随之加强，现在宫殿的各处都可以看见王公的亲兵与亲随，还有佐伊所属的卫兵。 这是莫斯科王公第一个孩子，所有人都得用最严正的态度来面对。 ————————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荒野追杀 ，罗斯君王 随着大风吹过树梢，那绿色的海洋也随之摇晃，就像是绿色的波涛一般激荡着。 明月已经高悬在夜空之上，柔和的月光照耀着下方空无一人的荒野上，照在那些郁郁葱葱的植被上，显得分外的宁静，只有小动物与昆虫的活动在给予这安静的绿色海洋以生机。 荒野是那么的平平无奇,微风就那样而过，动物们宁静的生活于此，偶尔有猎人来此，但那已是最大的意外，这也是这里每天的日常，平静而安宁。 只不过这宁静已经被打破了。 众多的战马奔驰在这荒野之上，而其间还遍布着箭矢的飞舞,中箭者的惨死,还有战马或是骑手跌倒翻滚的巨响。 在罗斯与保加尔交接的荒野上,大量的骑手奔驰着，马蹄卷起一阵阵尘土，从远处望去飞扬的尘土颇为壮观。 追击的双方都是身穿保加尔服饰的骑手，但同样的服饰不意味他们处于同一战线，在此刻他们都是想给予对方死亡的敌人。 为了保证速度，双方都没有披戴甲胄，只穿简单的护甲，在这样的情况下箭矢的威力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中箭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被追击骑手显然比追击者少，但他们更加精锐，不断用着弓箭时不时回击，里面许多人是箭无虚发，每次拉弓搭箭都有追击者中彩。 而被射中的倒霉蛋往往直接从马上翻下来，接着被同伴的马蹄踩过去，那基本意味着死亡。 那种惨叫也让众人不寒而栗，他们许多同伴都是这样死得,但是可汗的死命令督促着他们继续追击。 而追兵们也是用自己的弓箭不断对着前方射击，不过他们的箭矢大都落了个空，他们的射击技术显然非常拙劣，除了让气氛更加紧张外，什么用都没有。 这场追逐战接下来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很快被追击者便射完了箭，期间不少人还不幸挂彩，比如手臂上中箭什么的，但他们都一声不吭，只是对长官表达了情况。 被追击者们毫无疑问乃是精锐，哪怕是许多人受伤，哪怕是被追击得那么狼狈，他们依然保持着严密的队形，把一位披着黑袍的嗄矮小骑手保护于身体之后。 而他们那箭无虚发的长官无意部下受伤，更重要的是比起战马的情况，这些伤也不算什么。 由于他们不要命般的催促身下的战马狂奔，战马已经开始喘起了粗气。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虽然也可以用划马刺的方式来加速，但是那样是不持久的,而且非常容易把马跑死。 要是马跑死了,接下来就是死路一条了。 在意识到这些问题后，指挥官明白他必须尽快想出来办法,而在一番思索后，他还真的想出来一个办法。 指挥官曾经在这片区域侦查过，那些日子里他还是可汗的亲信，而不是被追捕的“叛徒”，想要在这里寻找袭击罗斯索贡队的道路，只可惜最后还是失败。 但这也让他获得了许多东西，那就是对这一地区地形的了解。 他想起来有一座摇摇晃晃的木桥，那座桥位于一条不怎么深的小溪上，没准这个桥可以暂时帮他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不一会儿，被追击者就来到了那座木桥边，那木桥摇摇欲坠、年久失修，这座桥在新路开发前一度很热闹，但那已经是彻底的过去。 被追击者们毫不犹豫的驱马冲了过去，他们的运气很不错，很快就来到桥的另外一边，至于他们身后的敌人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追击者一窝蜂的涌上去，他们也知道这座桥梁的危险，但是任务要紧，他们必须完成任务，没有选择。 之前那么多人跑过已经让这桥发出了痛苦的吱呀声，而这些那么多人涌了上去，于是这桥不负众望的断了，大量的敌人一下掉进了河里。 还没有冲上桥的狼狈停了下来，他们先是有些手足无措，接着在首领的呵斥下开始试图帮助落入水中的战友。 虽然敌人陷入那么狼狈的境地，但是被追击者依然没有放松，他们继续逃跑着，一直到消失在追击者的视线里。 因为他们知道，这小溪耽搁不了敌人多久，也淹死不了他们多少人，他们得把利用这点时间起来。 ———————— 被追击者正在休息着，在经历了那么激烈的追逐者之后他们终于可以休息，现在众人在巨石后升起了篝火， 这支队伍的指挥官阿莱夫坐在篝火旁帮着手下处理手臂上的伤口，而其他人则是在附近警戒着，所有人都是一言不发。 那位被众人护在后面的矮小身影后面站着两个护卫，可见此人身份的重要。 他们的马匹被系在一旁，战马们身上都有着一些伤痕，这些战马还在疯狂的喘着粗气，战马的喘气声和火焰燃烧的声音是这里唯一的声音。 阿莱夫先是切断箭矢的箭柄，然后用匕首把部下手臂上的锁子护臂挑开，做完这些他干净利落的把箭矢从伤口上挑出来。 接下来则是用在篝火中已经烧了一儿的匕首小心的压在了伤口上，尽可能的减少匕首和皮肤的接触面。 烧得通红的匕首和部下的皮肤一接触，便发出“滋滋”的声响。 而一直一言不发的部下这时也发出了一声被压抑的极度痛苦的叫声，然后他死死咬紧了口中的木棍。 在匕首压上去了近十秒后，阿莱夫拿开了匕首，露出那被高温强行愈合的伤口。 “看来效果不错。”阿莱夫看了看伤口，这样说道，“要不是因为这里条件太差，我也不会用这招。” “用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们都是要死的人。” 面对阿莱夫的话，刚刚把木棍从口中拿下来的部下话语非常丧气。 “要死的人吗？这可不一定。” 又一次面对这样悲观的话语，而阿莱夫的回答还是那么坚定。 “殿下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这是我的许诺。” 阿莱夫的话语非常坚定，就像是他有什么坚定靠山一样。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逃亡之路 ，罗斯君王 图格尔，这个名字在罗斯臭名昭著到了极点，尤其在基辅，人们甚至拿他的名字来吓唬小孩。 这位波洛韦次首领向来以胆大妄为和心狠手辣而著称，他曾经带着两千名骑兵越过佩城，直接来到基辅城下进行劫掠，并抓了大量俘虏，这些人被送往东方和南方卖为奴隶。 至于没用的老幼病残，全部被他斩首在基辅城墙下，这一幕让他的血腥名声在罗斯国土上流传。 而和他的血腥名声一同流传的，还有他那睚眦必报的名声。 曾经有一队沿着第聂伯河航行的商队九死一生逃离这位波洛韦次匐的劫掠队后在船上狠狠嘲笑了他们，而谁都没有想到图格尔记住了这件事，从此之后他无比耐心的在七瀑布的各处等待着，而他也等来了那商队的返航。 当罗斯人小心翼翼的通过险滩时，波洛韦次骑兵大军杀至，这商队自然是无力抵抗，大部分人都被俘虏，最后只有一艘因还没有进入险滩而逃脱。 而这最后一艘船的人被迫观看图格尔是如何对待他们的朋友，那钦察人让部下有各种手段折磨被俘之人，最后还把他们五马分尸，把场景搞得就像是地狱一般。 在完成这一切后，波洛韦次匐心中的怒气也消了，而且他也正需要人把消息散布在罗斯，所以他不和那最后一艘洛达亚船纠缠了，放过了他们。 为了强调自己是为复仇而来，图格尔甚至没有动那些战利品，就把他们就这样放在那里。 而这些人逃得一命之人在游牧者大军撤走之后，草草的收敛一番就继续前进。他们的确也把这个血腥的消息带到了基辅，让图格尔的名声更加令人恐惧。 ———————— “为今之计，我们必须早走，太多的游牧者逃走了，最晚明天图格尔就会收到消息，接下来他就会率领他的大军而来。大公的任务我们也完成了，这个波洛韦次人足够拿去交差了。” 格瓦兰还不忘看了眼被打晕的波洛韦次人首领，强调他的存在意义以劝说罗斯王子早走。 “我们不要太急，格瓦兰，我们最少还有几个小时。” 罗斯季斯拉夫抚着胸口，平复紧张的心情，强行让脑子冷静下来，示意亲兵拉过一张帐篷里的桌子，至于上面的精致烛台和装饰什么的全部被他扫到地面，王子从腰间翻出一卷地图，放在了桌子上。 这张地图是用羊皮纸制成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描绘的主要是基辅地区的地形和各城市。 这地图可以追溯到弗拉基米尔时代，是那位大公在与佩切涅格人作战时所制作的军事地图。弗拉基米尔在绘制了地图之后下令制造了很多复制品，然后分发给自己的部下，另外还储存了一些。 这地图是王子在基辅大公的军械库里面找到的，为此他还给了那军械管理员一大笔钱。 “虽然我们说缴获了足够的战马，但是行军速度终究无法与游牧者相比。只要他们想要追，很轻松的就可以追上，我们必须好好的计划一下应该怎么走。” “那您有什么计划？” 亲兵队长看着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罗斯季斯拉夫问道。 “我记得附近应该有着一些沼泽……啊，找到了。” 罗斯季斯拉夫在地图上寻找着他所需要的东西，所幸上帝保佑，他很快就找到了。 “我们把波洛韦次人往沼泽引。” “沼泽，您确定吗？” 格瓦兰语气里满是质疑。 “波洛韦次人的确进不了沼泽，但是我们也进不了啊。” “这你不用担心。” 罗斯季斯拉夫显得胸有成竹。 “这些天来我和士兵的聊天可不是白聊的，我的士兵里有那边出身的人，他们可以作为向导。”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说什么了，请您下决定吧。” 亲兵队长也不反对了，走沼泽固然是十分危险，但是走草原的唯一可能只能是被波洛韦次追兵追上。 在草原上遇到有优势的游牧骑兵，哪怕是组成车阵，但就他们这些兵力，早晚会被游牧军队消耗至死，更别提还有其他波洛韦次人可能赶来。 帐篷之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其中还混杂着战马的嘶叫，他明白，是后勤人员进来了。 “格瓦兰，既然仆役来了，让所有人立即工作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物资，然后我们走。” “遵命，大人。” ————————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下，整个军营忙碌了起来，人们忙着收缴各种物资，把它们匆匆装车，有价值的俘虏也被押上马车，没有价值的就地释放，反正这些没啥见识的牧民也看不出个什么，留着还需要时刻盯着。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次不是为捕奴而来，带着这些可有可无的战俘根本没有意义，与其专门从马车丢弃物资腾地方安置，还不如直接放了，物资可比这几号人之前贵重太多，关系到接下来的周旋和行进。 楚德人正给每个人分配战马，保证所有人都有马骑，虽然罗斯人都没有骑马作战的习惯，但是单纯骑马行军还是没有问题。 看着这样一副场景，罗斯季斯拉夫感慨万千，刚刚还在欢天喜地收缴敌人资产，而现在就得狼狈收拾东西跑路。 罗斯季斯拉夫视线扫过四下，却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正坐在篝火前仪仗其光亮写着东西，那是涅斯托尔，那个来自洞窟修道院的年轻修士。 “你在干什么呢？我的朋友。” 罗斯季斯拉夫走到他的文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涅斯托尔就像是被惊醒的兔子一般，几乎是用丢的把正在写得东西放下，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罗斯季斯拉夫，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对着王公鞠躬。 “啊，殿下，我不知道您来了，我在记录这里的一切。” “记录这里的一切？为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饶有兴趣的说道，然后拿过了那羊皮纸，他对这《往年纪事》的未来作者打算写的东西很感兴趣。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这是教会斯拉夫语，字写得很小，认起来有些困难，好在对罗斯王子不是问题，接着他就发现这是对他们此行的记录。 “我打算记录这场征战，我看过君士坦丁堡的史书，我也想要写这样的东西。” 涅斯托尔的眼神中闪着名为梦想的的灵光，这个年轻人有着属于他的远大志向，他向往留名千史，向留光耀自身。 “那可太好了，涅斯托尔，我很支持你这样做。” 罗斯季斯拉夫高兴的拍了拍这年轻修士的肩膀，表达自己对他的鼓励，对他的这个目的罗斯王子并不意外，因为这是《往年纪事》的作者啊。 “有什么问题问我或者其他人就是了，我们都会有求必应，另外羊皮纸的数量够不够？我在波洛韦次人的帐篷里面找到了一大叠，不过看随意放在那里的样子，草原蛮子应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非常感谢您，大人。” 听到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支持自己，涅斯托尔非常感激，他这样没权没势的小人物，想要创作没有大人物支持是不可能的，不然光是羊皮纸的开销就足够让他倾家荡产，桦树皮那种东西倒是管够，但它很难保存下来，还难以成书。 罗斯季斯拉夫很乐意支持罗斯的“太史公”写下他的作品，而且自己还可以和他交流交流，毕竟他不正忙着《雅罗斯拉夫传》的编纂吗？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按计而行 ，罗斯君王 “大人，大人，他们来了！” 穿着黑袍的侯赛因急匆匆的跑来，这位侍从现在是队伍的斥候，告诉他的主人敌人的消息。 “是吗？那让我们准备吧，所有人都隐蔽起来，准备战斗！” 阿莱夫的队伍的确是一支精锐之师,纵然士气低落，但他们在指挥官的命令下极为迅速的行动，占据四周可提供掩护之处，并把战马牵到隐蔽之地。 而也就一会儿，追击者到了。 那是一队队持弓的保加尔骑手，所有人都只是穿着重量很轻的武装衣，他们的人数则显然比阿喀德他们要多得多。 不少人满身是水，看来之前通过溪流的时候搞得颇为狼狈，面色现在也颇为不善。 “大概七十人，妈的，怎么那么多。” 侯赛因小声说道，随即被阿莱夫斥责闭嘴，指挥官现在的心情就和侯赛因语气里面表达出来的意思那样，很糟糕。 阿莱夫一方的人心情都是这般，只不过他们的糟糕不是因为死亡，他们不怕死，只是因为他们怕可能保不住可汗之子。 “阿莱夫大人，可以出来谈谈吗？” 就在可汗之子的护卫想着如何拖延时间的时候，他有些熟悉的声音想起，那个声音让阿莱夫的脸上出现带着仇恨的笑容。 是那个叛徒啊，马哈德。 阿莱夫记得这个家伙，他是保加尔城内一座重要塔楼的指挥官，若是他坚守他的岗位，政变军绝对不可能那么迅速控制城市,但是他叛变了。 而且他在叛变时还杀死了阿莱夫的朋友，阿莱夫的战友,并且把他们的脑袋挂在长矛上。 而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和阿莱夫的关系非常好，是他所信任的人，在他的推荐下被赋予了那么重要的责任，他的背叛无疑也是对阿莱夫个人的背叛。 既然是你来劝降我，那也正好。 指挥官想着，那我就将计就计吧。 “马哈德，看来你发家了，那背叛看来让你发达了。” 阿莱夫走出他的掩体，看着那个叛徒，马哈德是个身材中等的人，并且长着一张忠厚的脸，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的以为他是个可信赖的人。 马哈德的打扮比起他平日里的富裕了太多，身下的是来自阿拉伯的好马，而身上穿得是彩色的绫罗绸缎，手指之上则是宝石戒指，而哪怕是弓箭上都雕刻满了各种纹路。 “阿莱夫大人，我只是识趣的转变立场而已。” 面对那讽刺，马哈德没有任何气恼,依然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就像是他平常一样。 “我觉得您也应该这样做,可汗已经发话，只要您交出废汗的儿子，您就可以重新获得您应有的一切，并且还会赐予您更多的东西。” 阿喀德的政变理由是可汗胡作非为，违法教法，因此废黜了可汗，而同时面对金钱和弯刀的教法家们也认可了这个说法，为篡位者披上了来自宗教的合法外衣。 “你难道以为我是你这样的叛徒吗？” 阿莱夫注意到马哈德手下们正在移动，占据有利位置，而他很可惜的什么都做不了，若是他作出什么反应，战斗立即打响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您当然不是我这样的卑微之人，阿莱夫大人。” 马哈德的脸上出现了谦卑之色，就好像他还是阿莱夫的下级，而这让阿莱夫的恶心感直线上升，看到那脸庞他的背叛就浮现上脑海。 “您是保加尔的名将，您这样的豪杰一定会作出正确的选择的，而且可汗说了，若是您愿意投降，他甚至可以给您苏瓦尔。” 这话是真的让阿莱夫有些心动了，苏瓦尔，那可是保加尔第二大城市，那个篡位者居然敢把它拿出来当做筹码。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阿莱夫的动摇只持续了一会儿，苏瓦尔固然诱人，但是天知道那个可汗会不会真的实践诺言啊，他可是给那家伙制造过无数麻烦。 不过现在还不能翻脸，就在阿莱夫打算继续说着垃圾话和此人周旋时，他突然看见侯赛因给了他一个手势。 手势所代表的意味让阿莱尔下意识一愣，旋即脸上出现了笑容。 “马哈德，我可以给你摊牌，我不会投降的，更不可能交出可汗之子，你和你的篡位者主子去吃屎吧。” 阿莱尔突如其来的拒绝让马哈德一愣，怎么刚才还在谈判现在就……接着他表情又一愣，旋即变得狰狞起来，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刚才那一切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开战吧！” “不不不，我们怎么能开战，尤其是在这里，森林里的朋友们，请出来吧。” 就在所有人以为战斗一触即发时，阿莱夫带着悠闲的语气说道，这让每个人都不知所措，这人是怎么回事？ 而接下来，所有人的疑惑都被解开了。 因为就在那话语结束之时，四面八方都站起来无数步行的战士，他们最差都是武装衣和皮甲，身披铁甲的战士更是不少。 “这里可是罗斯的领土，我们现在都算是越境了，那么你要在这里开打吗？马哈德。” 阿莱夫脸上胜利的笑容已经无法隐藏，他为这一刻绕了那么大的圈，就是为了现在。 可汗亲信是曾经在罗斯-保加尔边境上作战过许多年的，那些时间里他探遍了这片土地，知道了许多危险与适合伏击的地方——就像是那种摇摇欲坠的木桥。 既然探遍这片土地，那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罗斯巡逻队的驻扎处和必经之地呢？ “你，混蛋！” 马哈德看着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住他们的罗斯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糟糕得无以复加，他被耍了，他被彻头彻尾的耍了。 若是现在开始战斗，只需稍微几个“误伤”，那么这些罗斯人就势必会卷进来，到时候就是重大外交事故。 若是平时，这样的事故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在罗斯手里有着近万保加尔俘虏的现在，要是这样做，那可就太糟了，可汗到时候绝对拿他当替罪羊的。 “算你厉害，阿莱夫，不过罗斯人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而且他们的目的也是很明显的。带着那孩子混吧，但是你只要胆敢踏上保加尔的土地，我们会就杀了他。” 马哈德一边调转马头，一边恶狠狠说道，对这些话语阿莱夫则完全无动于衷。 “我早知道了……” 接着他转头看向走来的罗斯人，啊，这边还有麻烦需要对付啊，不过至少不是要命的。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进入罗斯 ，罗斯君王 “真的是，没想到这那么容易啊……” 策马前行在东北罗斯的大道上，阿莱夫不由得感叹道。 而现在虽说部下与可汗都在身边，但他们队伍的前后方都是成群的罗斯步骑，不过他也并不慌张。 这支队伍现在走在东北罗斯最新平整的土路上，道路边不时可以看到些尸骨，甚至还有被吊起在风中飘荡的骷髅。 只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痕迹了,起码都是一个月之前。 这些罗斯人行伍很有章法，阿莱夫最初以为他们遇到的只是普通的罗斯军队，但事实却告诉他们这是罗斯精锐，并且还是专门等待他们的罗斯精锐。 自从保加尔的政变消息传来，莫斯科王公就在边境上布置了一支百人的精锐，等待保加尔流亡者的入境。 回忆起那时的景象，想起那时的经历,这一路顺利得阿莱夫都有些感叹。 当马哈德那个叛徒的队伍退走之后,阿莱夫就要面对那些一言不发把他们包围的罗斯人。 和罗斯人接触的时候阿莱夫真的是非常紧张，他的人数量不足而且精疲力尽，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靠谱甲胄。 而敌人全副武装，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藏在阴影里面，和他们打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可汗亲信最初以为多多少少都会遇到麻烦，但事实却是罗斯人的首领聆听他们的话语之后，就接纳了他们，并且表示会护送他们前往莫斯科。 然后可汗亲信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已经在此等待他们已久，那个叫做罗斯季斯拉夫的年轻人派遣了他们。 阿莱夫只得感叹那个年轻人真是深不可测，居然连他们可能的流亡都做了准备。 但想到卡申遇到的大水以及罗斯人酣畅淋漓的反击，他也不奇怪了，毕竟这是位可怕的年轻人，阿莱夫在内心再次坚定了不能与其为敌的想法。 这些罗斯人为首的军官是瓦西里·赫伦斯基，就是现在走在最前面那个闪耀的骑士，那身长袖锁子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阿莱夫记得上次出征罗斯时，这个人曾被罗斯的叛徒送到他们手上,此人显然也记得这些,只是他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骑士平日里很是倨傲,但是面对他和可汗之子都很谦卑，而且整个人很健谈，只不过他的尊敬并不是因为欣赏，只是因为咄陆家族的高贵血统，而他只是连带的。 阿莱夫记得此人曾经询问他的姓氏，想要知道他是哪家保加尔贵胄，而阿莱尔告诉他没有姓氏，他只是咄陆家族的家奴出身，靠着奋斗走到了今天。 虽然瓦西里的脸上没有多大变化，但是阿莱夫在他的眼睛深处里看见了蔑视，那种上位者的蔑视，不过表面上他的谦卑却还依然维持。 而瓦西里的副手，那个叫做多姆纳尔的总是披着蓝色披风的盖尔人则比起他要真诚得多。 这个人不只是武士，还是一个诗人，每当行进之时他都会拨动琴弦，唱起那美丽的诗歌。 “繁花何在？旧事已去。 繁花何往？旧事莫提。 或问花踪，静女之荑。 层见迭出，无谓不预。 静女何诣？旧事已喻。 静女何适？旧事莫诒。 或问女处,少年之妻。 习为故常，心自相许。 莫问少年应何在, 兀自断肠不敢忘。 军中铁衣谁可裁？ 凯旋不见旧面庞， 独遗残花丘墓上。 来年又见采花忙。” 正想着，那诗歌再次流入了耳中，盖尔人的罗斯语有着很浓的口音，但是这让他的诗歌满是异域的气息。 诗歌似乎是讲述了一位因为丈夫战死而悲伤的寡妇，阿莱夫有些触动，在他的马背生涯里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这样的惨剧。 当诗人拨弄完最后一个音符，他的挎包突然扭动了起来。 接着一个小黑脑袋探了出来，那是一支小黑猫，那双眼眸好奇的看着四周，只不过下一刻就被骑手按了回去。 多姆纳尔总是随身带着一只小黑猫，没有人知道他这样是为何。 感叹完了罗斯人，阿莱夫把注意力看到这片他征伐过的大地，让阿莱夫很意外的是，距离战斗结束才过去一个月，东北罗斯的秩序基本已经恢复正常。 是的，恢复正常，道路上看不见杀戮的痕迹，也看不见流动的匪徒。 这是很不寻常的，在阿莱夫的印象里面战乱之后的混乱怎么也得要个把月才能消除，但是看现在这情况，战争结束没多久，秩序就被恢复了。 一问阿莱夫才知道，原来在战斗结束后不久罗斯季斯拉夫就派出他的精锐对东北罗斯进行了长达一周的扫讨，剿灭了战场产生的匪徒与逃兵，让各个因为战乱而蠢蠢欲动的村社收起他们那点小心思。 正常的经济活动以最快的速度归来，甚至还有移民的活动。 在王公的号召以及免税的许诺下，许多居住在森林里的游民前往了那些被屠杀毁灭的村庄。 毕竟虽然村庄没了，但是这些村庄开发出来的土地还在，这些游民也免了开辟之苦。 阿莱夫一路上见过好几个这样的村庄，毕竟他们所走的道路也是保加尔大军当时行军的道路，这些村庄现在已经恢复了生机。 不一样，是的，阿莱夫觉得罗斯季斯拉夫很不一样，这个年轻的王公似乎不只是了解战场，而且他还了解如何治理，如何发展。 让这样一个统治者成为东北罗斯的统治者，那是非常恐怖的，他若是统领了这片土地，那对保加尔的威胁…… 出于习惯，阿莱夫不由得想到，但是他下一刻就拍了一下脑袋，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还困扰这些干嘛呢？现在可汗是阿喀德那个篡位者，让他头脑去吧。 而想到篡位，阿莱夫不由得想到他们是否可以获得来自那位王公的帮助，他们现在可以寻求帮助的就这位。 虽说希望有些渺茫，但是也必须请求，最差也得让罗斯人收容他们。 带着这样的心情，莫斯科的轮廓出现在阿莱尔眼前，看着那座繁荣无比的基督教城市，他知道他的目的地到了。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宫廷觐见 ，罗斯君王 多姆纳尔感觉很闷，主要是最近这段日子他一直都挺倒霉的，而且却还得像根木头一样站在这里，等着那些保加尔人进来。 一直对自己的选择都非常自信的盖尔人现在正在怀疑，他投靠罗斯季斯拉夫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光是加入的时候他就挨了顿打，虽然说那是因为在战场上小偷小摸的付出的代价，但是多姆纳尔绝对不认这些。 接着好不容易加入了亲兵队,却天天被那个野蛮人格瓦兰折腾，这混蛋绝对是在公报私仇，这搞得和他一起加入的盖尔同伴们都苦不堪言，要不是大家关系很铁，他们早就离他而去了。 接下来王公倒是很快就赋予了他任务，只不过那任务让他只感觉头疼，和个一天到晚鼻孔朝天的贵族待在一起,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所谓保加尔流亡者。 好在最后还是等来了那些保加尔人，回他朝思暮想的莫斯科，只不过他还没能来得及休息，就被拉到觐见室里面当仪仗队。 多姆纳尔发誓，这绝对是格瓦兰那个老不死在折腾他。 妈的这个老不死，一直都用这样无伤大雅的招数恶心他，对他造成不了多少伤害，但是极度恶心。 多姆纳尔一边当着仪仗而另一边把思绪飘到了他曾经在亲兵宿舍外看到的一位金发姑娘。 那样貌身材都让他无比招募，盖尔武士现在一边思索着美丽的姑娘，一边站着岗。 而在他们的面前，随着觐见大门打开，整个王公的宫廷都走了进来，接着立于莫斯科王公身边。 盖尔人看见了以莫斯科总管利奥、亲兵队长格瓦兰为首的一大群贵人，见此多姆纳尔连忙认真了些，那个老不死来了,让他发现自己溜号那就惨了。 ————————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两位一高一矮且身着绫罗绸缎的保加尔贵人,思索着他们的来历。 那个高得罗斯季斯拉夫认识,阿莱夫,他曾经出征过罗斯，而且在战场上自己还与这位交过手，是位很强大的战士。 至于那个矮得，那肯定就是亚当·咄陆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这孩子很漂亮，若不是那短发，你甚至可能以为他是一个女孩。 两人的眼眸里都有些沮丧，看到这的王公很满意，这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不过是乞丐罢了，穿着华衣，说着外交辞令的高贵乞丐。 而妻子的关注点完全在另外一边，那可爱孩子让她很明显有些心动，自从怀上孩子之后，佐伊就开始母性泛滥，很显然，现在面前这个漂亮的男孩激起了佐伊的母性。 王公只是不着痕迹的把手按在妻子手腕，而佐伊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她不是沉浸情绪之人，也知道场合。 而比起妻子更在意的可爱，王公更在意的则是那个孩子胸口的挂坠,那是个十字架。 他听闻过保加尔之国的继承人对基督教充满兴趣的消息，本来他以为那是谣言，但是现在真想就这样摆在他的面前。 “保加尔的贵人们，莫斯科欢迎你们的到来。” 看着两位站定，罗斯季斯拉夫说出了开幕的话语，宣告这觐见的开始，整个莫斯科宫廷在此见证。 ———————— 会议的进行得简短。 或者说，由于从一开始每个人都知道流程如何进行，所以让大家感觉进行得非常快。 一开始，来自保加尔的流亡者先是表示他们的困境，怒斥那篡位的阿喀德，强调自身的正统性，最后请求罗斯方面的庇护。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按照剧本进行，他本来就打算收留这张对保加尔无比强力的牌，这张牌任何时候打出去都非常有效。 接着获得了庇护的保加尔人开始要求莫斯科王公帮助他们出兵，以赶走那盘踞在保加尔王座上的篡位者。 为此保加尔人许诺了大量回报，但都必须是在他们的可汗之子登上保加尔王座才行。 而莫斯科王公则阐述了他们面临的诸多困难，表示现在不是出兵保加尔的时刻，最后需要只要力量允许，就会入侵保加尔扶立正统继承人。 这些倒不是外交辞令，在罗斯季斯拉夫在作出回答前的确是犹豫了很久。 这的确是一个干预保加尔的好机会，保加尔刚刚发生了篡位，整个国家都动荡不安。 若是抓住这个机会，那么他可以完成比所有祖先都要伟大的功绩，攻克那伏尔加的大城。 一时之间，那伟大成功诱惑着他，一度让他忘记了那些顾虑。 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糟糕的现实迫使王公作出了这个选择。 东北罗斯在经历了上个月的战争后已经无比疲惫，大量本来应该建设这片土地的资源却用在了战场上。 接下来的主题应该是建设，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他的权力实际上没有在这片土地上落实，而且荒野里面遍布着蠢蠢欲动者们…… 更何况，要是和保加尔开战，那近万战俘谁来赎？难不成他就在这里养？那足够吃垮他的。 而且那个阿喀德也不像是容易对付的人物，他为了安稳人心，不只是要赎买所有没钱赎自己的保加尔战俘。 而且把所有的钱都慷慨的分给了保加尔权贵们，他的慷慨足够让一切不服者老实下来。 而他们这边有啥？总数三十不到的流亡者队伍，已经他们那个十二岁的可汗，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和弑亲者打擂台的组合。 当王公拒绝的时候，那些保加尔人不免出现了沮丧。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获得莫斯科王后的庇护已经足够，因为莫斯科王公愿意收留他们，那就意味着这位王公终有一日会高举亚当这个咄陆家族的正统继承人，杀回那保加尔之国。 至于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这很容易做到，因为在赎买回那些保加尔人后，阿喀德必然掀起一场大规模清洗。 到时候他们只需收拢这些人，等待罗斯季斯拉夫愿意出兵的那刻。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休闲时刻 ，罗斯君王 1055年2月，莫斯科。 结束了一整日的公务后，罗斯季斯拉夫总是喜欢来到高处，眺望这座可以说是他一手建立的城市。 王公首先看到的是莫斯科的内城，此刻那几座砖瓦塔楼已经傲然挺立，这是东北罗斯甚是少见的景象，一度让民众十分惊奇,但现在已经司空见惯。 内城的部分木墙已经开始被拆除，接下来就是用砖头搭建的砖墙正处于建设之中。 这些塔楼和城墙是由一位叫做罗贝尔特的日耳曼人所设计，他是个有着把大胡子的公教徒，现在他是莫斯科的大工程师。 这个日耳曼人也是命运多坎，他因为迫害被迫离开了家乡，在欧洲到处游荡,一边为当地领主们修建城堡,一边学习各地的建筑艺术。 他走过的地方很多,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甚至是拜占庭，他在这些地区工作，同时学习当地一切值得学习的建筑技术。 只不过就在他离开帝都时，却不幸遇到了一伙罗斯海盗，于是被作为奴隶被带到这北方大地，卖到了诺城的奴隶市场。 由于不会当地的语言，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技术，而罗斯季斯拉夫发现他也是运气好，因为此人被关在笼子闲着没事在地上画图，那是很复杂的工程图，这让王公发现他的能力。 罗斯季斯拉夫买下了他，然后发现自己捡到宝了，这个人精通拜占庭与意大利的建筑技术，而这正是王公想要学习的风格。 罗斯季斯拉夫对他表示可以用建筑设计来为自己赎身，而日耳曼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于是他成为了莫斯科的大工程师，王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在原有技术基础上掺杂些许罗斯的风格。 内城还很宽阔,依然有着大片大片的空地，这就是为未来准备的建设用地，罗斯季斯拉夫很期待日后罗贝尔特所设计的建筑填满此地。 看完了内城，而接下来正是外城，今日正是莫斯科这个月的赶集日，城外的农民都携带了大量农产品来到城市销售，以换取他们所需的手工业品。 现在莫斯科的大街上挤满了人，到处都是与摊贩讨价还价的市民，满载货物的商队有序前进在街道，维彻的士兵一边看着身边的五光十色，一边维持着秩序。 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名为繁荣的交响曲。 罗斯季斯拉夫很喜欢这样的景象，这片蛮荒之地，终于被他弄出了些文明气息。 而就着这样的景象，罗斯季斯拉夫命亲随搬来了座椅，他要开始创作。 这四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情，而这些事情让莫斯科王公身上的担子瞬间一轻，也让他可以开始做起自己的爱好。 和保加尔方面的谈判已经完成,那些俘虏在赎金抵达之后都被送了回去。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还记得那天盘算赎金时的景象，一整箱一整箱的迪拉姆银币与银锭就这样放在面前,那简直就是白银组成的海洋。 有了这笔钱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建设压力也随之一轻，这笔钱及时的填补了那因起步开销和战争导致的亏空，以及给予了亲戚们赔偿。 而在花掉这些钱之后，王公手里的资金还是非常充裕。 至于没人来赎的，就是那些参加大军的芬人和游牧民，王公对他们进行了甄别。 一部分安分的愿意服从的全部打散，分散在以莫斯科为中心的居民点内，而另一部分强硬者则通过阿卜杜勒卖出。 塞尔柱的权贵们继承了阿拔斯王朝的习惯，也喜欢购买外族奴隶充作卫军，这些奴隶在南方会很有市场的。 而想到阿卜杜勒，罗斯季斯拉夫就不由得有些感叹，这个商人依靠着一次投机，就让他获得了无比庞大的财富。 现在的阿卜杜勒身家比起他刚刚来到东北罗斯时，扩充了足足十倍，而且他的手上还有三百多个奴隶，若是把这些人卖掉那又是大发一笔。 波斯商人已经离开了罗斯好几个月了，等到他回来时就会带来王公需要的人才。 罗斯季斯拉夫很期待那一刻，虽然东北罗斯欣欣向荣，但是人才缺口还是非常非常多。 不过总得来说，这些都不是很急，现在需要的是时间，等待他所布置的一切随着时间落实。 无论是落实行会制度，还是控制农村，以及基础设置建设，这些都只能用时间慢慢耗。 而在肩膀上的担子轻了那么多之后，王公自然也捡起了笔，继续他的写作。 目前莫斯科王公正在记录的是他的开拓历史，王公把自1053年来到东北罗斯后的大小事务都记录其中，他写这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给后人留下这段历史的参考。 这将是一个很漫长的工作，因为在莫斯科王公看来，起码也得十年的时间过去，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 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莫斯科王公的日记，记录下开拓这片荒野的历史。 莫斯科王公现在所写的正是瓦林的故事，这个城寨主的故事算是平民发家的典型了，平民立下功绩，受封土地，接着就有了城寨与娇妻，然后因反抗入侵者又获得了更多土地。 罗斯季斯拉夫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把瓦林的故事传播出去，鼓励民众来到东北罗斯创业发展，毕竟这样一个故事实在是激励人心，完全可以作为典型树立。 王公没有写多久，毕竟虽然某种程度上他把这个当日记写，但也不是真的作为日记，他所记录的都是各种有影响的事情，而不是类似于今天吃什么的东西。 把书籍放在另一边，王公拿起一本来自帝都的边疆史诗开始阅读起来打发时间，这是来自于祖父和三叔赠送他的那批书籍。 所谓边疆史诗，就是描述东帝国东方边境的战士与阿拉伯的狂热加齐间的战事，这是在南方帝国很盛行的一种文学形式。 虽然全书是希腊文所写，但并不影响王公阅读，他从小就在学习这门语言。 只不过越看王公的眉头皱的越厉害，因为此书内容各种天马行空，并且遍布低俗的香艳情节，与其说是边疆文学，倒不是说是帝都文化人眼中的边疆。 而想到这个，王公不由得想到了基辅。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纵览罗斯 ，罗斯君王 而他想到基辅的原因很简单，基辅不也是以它为中心描绘着一切吗？基辅的教士几乎垄断了对整个罗斯的历史记载与评价。 而他写下这些历史的原因一部分就是因为要破除这基辅的垄断，破除教士的记载垄断，把真实的历史更多留给后世。 而通过想到基辅，王公也想到罗斯这两年的权力变动。 分封在各地的叔叔们已经坐稳了他们的位置，各地属城皆已臣服于诸雅罗斯拉维奇的麾下，罗斯的政治过渡期也随着走向结束。 叔叔们在暂时结束对罗斯边境的游牧民清剿之后,在各自的领地上都嫌弃了热火朝天的建设与发展。 毕竟大家都清楚，控制了城市并不代表农村也随之臣服，那只能用发展与建设换来。 当然，火与剑也是必不可少，若是没有火焰与利剑，人们也不可能臣服于王公的权威，到时候杀人是不会少的,各种酷烈的手段也是不会少。 大叔主要是在强化基辅对罗斯的领导,加强这片罗斯核心的建设，在诺城，他派遣了他的儿子姆斯季斯拉夫充当王公。 对此诺城方面，属于他的势力曾经询问他要不要驱逐这个基辅的代言人，而王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拒绝，现在做这样的事情，开什么玩笑呢，若是这样那台太忘恩负义。 二叔则忙于切城的建设，据说他接管了祖父兄弟留下的教堂，打算把这座教堂建设完成，这教堂的规模可是不亚于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 切城一直都是基辅的有力挑战者，在祖父的时代，他的一位兄弟在此与其一同统治半个罗斯，那未能完成的教堂就是他所留下的。 现在二叔成了切城统治者，以他的野心自然会去完成那座教堂，宣布他的威势不亚于基辅。 另外这位叔叔似乎在收集罗斯与保加利亚的各种基督教文献,尤其是他所崇拜的保加利亚的西蒙那位，那位封圣的圣西蒙，他似乎是想要制作个基督教文集。 三叔则继续忙着强化边疆，完善以佩城为中心的边疆防御体系，在他的辖区里还有着不少游牧民活动呢，这些人由于诸雅罗斯拉维奇的讨伐也不安分了起来。 现在三叔面临着来自内外的双重压力，好在外部草原上混战依然在继续，一个个的联盟旋起旋灭，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实力干涉罗斯的事物。至于内部这些游牧民，他们也也只是自保有余，进取不足，根本无力对抗罗斯大军。 原本因雅罗斯拉夫的逝世而不稳的罗斯也随之稳固，诸国都看见了雅罗斯拉夫后代的能力与团结，不安分者则也被这团结所震慑。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不安分者终究还是要闹事的，那些人为了摄取霸权准备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们的计划。 为了那个时刻他得做好准备，那个时候机会就会落在面前，就看自己能不能抓住。 至于那个不安分者,巫术王公弗谢斯拉夫，最近这家伙还算是本分，老老实实服从基辅方面,安心发展自身，没有任何闹事的意向——因为他很清楚基辅方面已经知道1053年那场暴动的原因了，他们正等待着他犯错呢。 只要他犯错，那么整个罗斯的大军都会讨伐而来，他才不会给雅罗斯拉夫的最后那种机会。 而受此影响，连波洛茨克和诺城的日常性贸易摩擦都停止了。 不过说道不稳定因素，最近来自基辅的一些消息让他有些不安，似乎他的叔叔们打算把罗斯都主教的职位一分为三，他的三个叔叔分别拥有一位都主教。 毕竟均分均分，雅罗斯拉夫把国土都分给他的三个儿子，那宗教权力自然也得要三分。 毫无疑问，这是对教会的极大触怒，一般情况下来说，教会绝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但是这里是罗斯，教会势力无比赢弱，需要君士坦丁堡方面争取的罗斯。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历史的发展，历史上他们就做到这件事，帝都方面面对来自罗斯的这个无理要求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他无法对此作出任何的干涉，因为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他终究只是个小辈，现在留里克家族话事的是他的三个叔叔。 这距离他也太远了，那不是现在的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他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建设东北罗斯。 而在东北罗斯之外，他还有个地方需要特别在意，而这个地方就是斯城。 斯城方面最近问题不小，当地的部落民越发不安分起来，他们开始打劫旅人，切断商路，甚至还截断航路，给当地造成极大困扰。 而他们如此活跃起来的原因很简单，随着罗斯季斯拉夫在东北罗斯大规模的建设与发展，越来越多的移民与商人被吸引到了这片土地，随着人流的增加，劫掠的机会也增加了。 而这些部落民看到了甜头，并尝到了这个甜头，接着他们就越来越过分，一点节制都不知道。 若是三三两两的打劫，那他们也可以无视，毕竟罗斯的道路从来都称不上绝对安全，但是如此大规模，那就必须管理。 只是在斯城派出部队清剿后，部落民就成群结队的在道路上出没，就想是一支军队一样，数量达到了数千之多。 面对这样的情况，维沙塔手中的力量难以解决这个问题，于是他向罗斯季斯拉夫提出了求援请求。 对于维沙塔叔叔的求援，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一口应允，维沙塔叔叔帮了他那么多，斯城可是一直在向东北罗斯输入物资，现在就是他回报维沙塔叔叔的时候。 而帮维沙塔就是帮助他自己，他也非常需要西面的道路畅通，安全是发展的基础，商路必须畅通，这样才能带来。 王公已经派出了索吉尔与奥瑞的部队，这两支诺斯部队足以平定当地局势。 诺斯佣兵正好在完成这单活之后也该回家，里加那边正在召唤这个诺斯人回去，毕竟哈拉尔德的契约已经到了有段时间。 至于挪威国王的女婿，他则是顺路回家，在对保加尔的战事里，这位勇士和他麾下的诺斯精锐由于任务安排的原因没能获得什么战功，等那么久只是因为要等自保加尔赎金里分配的金银。 而现在随着保加尔人的赎金到手，拿到钱的他们也该离开，那顺路也让他们帮帮维沙塔叔叔。 东北罗斯这边短时间被也没啥战斗，那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要把这两支力量物尽其用。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王公巡猎 ，罗斯君王 在东北罗斯的密林之中，一场规模巨大的围猎正在进行。 在这北方之地，如此规模的围猎还是第一次。 依仗自己那高超的箭术成为王公亲兵的迪尔现在又干回了他的老本行，带着一群亲兵与猎人驱赶野兽，为大猎杀作着准备。 迪尔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规模如此巨大的围猎之中，往日村庄围猎里出动最多也不过几十人之数，而现在却是成百上千人参与到围猎。 这让他不由得感到紧张,虽说这不是踏上战场，但是那么大规模的围猎从某程度上来说也不亚于战场了。 迪尔的队伍里许多人都拿着可以发出巨大声响的器具，他们敲响这些器具以制造出仿佛惊天动地的声响，惊吓林中的野兽，把它们向既定的方向驱赶，向死亡的方向驱赶。 四周也传来这样的喧哗，可见这次的驱赶规模之大,猎杀规模之大。 无论是什么样的动物,胆小的鹿群兔群也好,凶猛的野猪狗熊也罢，它们都在那仿佛响彻天地的声响中狼狈逃窜，它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听到那么震耳欲聋的声音，生存的本能促使着他们下意识的逃跑。 就连天空之中也满是惊鸟，也是那巨大声响下意识的奔逃着，甚至还有一些鸟被惊吓致死，就那样直挺挺的从天空落下。 偶尔也有野兽勇敢的反抗身后的人类，只可惜他们接下来就会被利箭射穿脑袋，告诉其他动物反抗的下场，督促着它们跑得更快。 终于，成群结队的野兽们跑出了密林，来到了毫无遮拦的荒野上,而接下来只是过了几分钟,更多的动物从林中冲出，这些是被其他队伍赶出来的。 而到了这一刻,所有的队伍都停止了继续追击，因为若是贸然出击让野兽们看到了虚实，那么接下来必然会有许多野兽反身回斗，到时会制造很多伤亡。 但是最重要的是，再上前就有被误伤的风险了。 在被驱赶而出的庞大兽群之前，那是一队严阵以待的弓箭手，还有拿着罗斯罕见的十字弓的战士把这武器架在了盾牌上，他们已经拉弓搭弦，箭矢随时可以射出。 “射击！” 在那命令之后，是无数弓弦响动的声音，而接着就是一浪多过一浪的野兽哀嚎，在那铺天盖地的箭矢之下，这些野兽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不一会儿，那片荒野已经彻底浸透了鲜血，以及无数的动物尸体。 而围猎者们的反应十分迅速，按照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经验，他们上前取下射出的箭矢，接着把这些动物尸体装上等待已久的大车。 穿戴甲胄的亲兵在其中走动着，督促着人们的工作。 这些猎物非常繁杂,熊、鹿、兔子、鸟类……其中不乏作为天敌的存在，但它们现在都这样躺在一起，作为尸体躺在一起。 “无论看几次这样的场景，都还是觉得震撼啊。” 已经登上了一辆满载着动物尸体的马车的迪尔抱着他的弓感叹着，这个东北罗斯的农民越来越觉得参军是个正确的选项，若不参军他怎么可能见到这样的景象。 马车载着这位亲兵沿着森林里的兽径前进，而走了大约十分钟后，一个巨大的营地出现。 马车随之停下，而在停下那刻就有士兵上前搬运尸体，接着这些尸体会被送到那座已经堆得像是小山的尸堆里面，哪怕是不断有人取用这些尸体，高度也依然在缓慢增加。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在处理动物尸体的人员，首先是给动物扒皮，老练皮匠熟练的完美取下毛皮，而接着尸体就会被送到屠夫那里被进一步分解，最后就是撒盐腌制，塞入桶内。 这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因为莫斯科王公将会按照总量给众人分配，而总量越多，那么众人分得也越多。 除了那些满载动物尸体的马车外，时不时还有猎人乃至是农夫扛着猎物卖给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很乐意接受他们的商品。 待到马车上的尸体被搬完，迪尔也立即呼喊着车夫调转马头，还得回去继续工作呢。 ———————— 自三月中旬以来，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掀起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围猎。 这场围猎出动了莫斯科王公手中大半的兵力，而王公目的很简单，他要消灭那些祸乱荒野的野兽。 虽然说由于城寨的建设，东北罗斯的那些道路算是非常安全了，但是稍微一离开到来，那么人们就得面对危险，而这个危险大部分情况下不是来自于人，而是来自于野兽。 是的，野兽。 在这个时代，野兽对人类的威胁极大，在荒野里，那成群结队的狼群甚至敢于袭击村庄，光明正大的去村里叼人。 熊什么的也不老实，偷村民的蜂蜜什么的也是日常，而蜂蜜可是东北罗斯的重要外贸商品，因此家家都有猎熊矛。 连对定居点都如此放肆，那更别提对野外的旅人了。 因此王公掀起了这场大围猎，意在减少这些野兽的数量，营造一个较为安全的野外环境，而重要的是王公要借着这个机会对东北罗斯的农村宣布他的权威。 说来尴尬，虽然罗斯季斯拉夫已经当了几年的王公，但是他很肯定，这片土地上一半以上的农夫对他还是不咸不淡，爱答不理。 所以王公需要在农村增加他的存在感，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大规模掀起围猎，通过围猎向那群乡巴佬展现他极为强大的实力——这就是为何王公出动那么多精锐的原因。 围猎对王公也是有利的，而围猎当地居民是必然参加的，毕竟这对他们也有利，这就是建立权威的机会，还可以通过这来锻炼民兵与亲信，大规模围猎可以说本就是大规模军事行动的预演。 并且获得的大量肉类和毛皮稍微处理之后，那也可以带来巨大的财富。 刚刚从莫斯科出发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的围猎队不过才千人而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围猎队人数就超过了三千。 ————————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荒原野兽 ，罗斯君王 而人数为何增长那么迅速队伍原因也非常简单，当因为就在王公队伍出发之后，诸城的权贵以及散布在这片土地上的城寨主们纷纷率领部下加入了这场围猎。 众人知道，这是一个在王公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尤其是对那些在保加尔战争中按兵不动者更是如此，他们自然表现得无比积极。 而那么多老爷都去了，诸城很多猎户、市民与农夫也加入了这场盛宴,毕竟这是毛皮就等于财富的罗斯，这样一个获得毛皮的机会大家猜不会错过。 当这样一支队伍在荒野里前进时间，村社里的农夫与森林的林民看到那盛大威势，出于自身利益以及这一幕的威慑，他们也加入进了大军。 对于村社的居民来说，看见这样一支大军是非常令人惊讶的，那人数之多，兵甲之盛都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王公的大军就像是移动的城市一般,在这片大地上前进，在一个捕猎资源丰富的地区收割后立即前往下一个，疯狂收割土地上的资源。 许多人在林间与河湾里生活了一辈子，但是这般威势还是头一次见，而也因此人们想起了那曾经不被他们放在心上的莫斯科王公，把他的权势印入心中。 而对王公来说，这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这样深入罗斯的荒野，而这深入也使得他了解这片土地的渔猎资源是多么丰富，漫山遍野的都是野兽，不能高产出只是因为人手的缺乏。 在这样一个捕猎天堂里这支大军自然开始疯狂猎捕，于是两周里他们就出产了巨量的毛皮与腌肉，各种动物尸体直接堆积如山。 而最重要的是对各部队纪律的训练，围猎是一个非常繁大的工程，从选址、驱赶、设伏都是极为复杂,需要负责这些任务的各部紧密负责,绝不松懈。 一开始大家还不能很好的配合，他的亲兵亲随们可以顺利完成分配的任务,但是由于其他部分的拉胯总是导致不少猎物成功逃走，毕竟大部分人都没有如此大规模的猎捕经验。 而在交了许多学费之后，罗斯人方才掌握了其中要领，猎捕效率也就立即提升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许多本不在王公权力管辖范围内的农夫，也因此领会了王公的权威。 而罗斯季斯拉夫在这段日子里也打猎猎了个疯狂，罗斯王公杀了不少野兽，一开始他还很高兴，毕竟自己还是头一次这般疯狂的打猎。而随着时间推移，王公的不满越发强烈起来，因为若是不猎到一只够格的野兽，他怎么好停止这场大围猎呢？ ———————— 东北罗斯，在密林的一片空地上，罗斯季斯拉夫正靠着一棵大树，一把满是鲜血的猎熊矛被他抱着搭在树上。 王公的神态很是疲惫，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激战那样，的确，他也算是激战一场，猎捕从来都不是轻松的事情。 王公的亲随拿出装满葡萄酒的皮囊奉于王公的身前,王公直接接了过去开始饮用，他的嗓子非常干,正无比渴望酒水的滋润。 王公的身边满是席地而坐的亲兵与亲随,众人的表情都有些疲惫。 至于为何，看他们身前堆着的那些动物尸体就知道了，众人方才在这片林子里猎取了许多野兽。 还有许多猎人在附近寻找猎物，这些人是王公的猎人，他们曾经是是保加尔人的奴隶。 王公在交易战俘时，顺便要求保加尔放回了所有的罗斯奴隶，这些人成为了王公的直属臣民，里面就有许多经验丰富的猎人，罗斯季斯拉夫把他们留在了身边。 虽然说已经猎取了许多猎物，但王公的表情依然不满，因为他本想用一场传奇的猎杀来结束围猎，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够格的猛兽。 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围猎到现在也该收手了，毕竟他的主业可不是打猎，所以他想要猎取一只巨型猛兽来给围猎划上句号。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这个目的一直没有到达。 而就在王公有些灰心的时候，突然几个骑兵策马跑来，他们的服饰风格有些西方。 而为首的正是波兰的梅什科，这个年轻人现在是一副猎装打扮，随身之人皆是侍从，是他从罗斯人中提拔。 梅什科和他的波兰人在这场围猎里出力不小，表现也是最好的之一。 这个年轻的波兰骑士比起以前的他真的是稳重太多，那种年轻人的戾气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只有脚踏实地的稳重，以及那种年轻人都会有的朝气。 而他带给了王公一个期盼已久的信息。 他们发现了一头巨大的原牛。 ———————— 在波兰人的带领下，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来到他们所说的那个地方，而在那里，借由着灌木的隐蔽，王公看见了那原牛。 那是一头真正的庞然大物，站在那里比人都高，身躯更是无比雄伟，那对角则是挺拔而彪悍，再结合这牛脸上的疤痕，一股凶恶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在那原牛的附近还散布着几具尸体，都是被这牛开膛破肚的倒霉蛋，看来之前就有人去挑战这怪物，但结果就显而易见。 解决了这几个敌人的原牛显然没有发现身边的灌木里已经围满想要它脑袋的士兵，许多人拿着猎熊矛，而另外一部分拿着弓箭，而莫斯科王公则还用贪婪的眼神看着它。 “我的部下发现了它，只不过他们跑得太慢了。” 梅什科解释道，本来他想要猎取这巨兽，但很可惜看见那些部下的尸体他就打消了那念头，转念一想决定还是把这事交给罗斯季斯拉夫吧，报答莫斯科王公的帮助可比猎杀一只野兽重要。 而看到这庞然大物的第一眼，罗斯季斯拉夫就意识到这就是他寻找了许久的野兽。 “王公，还是让我的人上吧，这么大的原牛实在是太危险了。” 亲兵队长格瓦兰在王公身边说道，他的话语里满是担忧，和这样的野兽搏斗实在是太困难，而且若是被这野兽撞一下，那整个人都得完蛋。 “是的，是的，我们需要一个完备的计划。” 看着那些尸体，罗斯季斯拉夫说道，内心的焦急也随之一散，他可不想沦落到那个下场。 ————————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猎牛英雄 ，罗斯君王 对付这样的猛兽，绝不能太过于鲁莽，那些破碎尸体已经说明了鲁莽的下场。 用矛？用剑？还是用弓？罗斯季斯拉夫思索着应对的招数，猎杀野兽挑选武器一定要谨慎，毕竟若是失手，那死得就是自己。 还是用弓吧。 思考了一会儿后，王公还是选择了弓箭,上去和野兽搏斗的风险还是太大，哪怕是他已这样猎杀了许多野兽都是这样。 这时好像有人说他可以唱歌来吸引原牛的注意力，让大家更好的猎杀，但下一刻就被亲兵队长勒令闭嘴，王公看了过去，被勒令闭嘴的好像就是那个盖尔人。 罗斯季斯拉夫也没管这些,只是给身后众人打了个手势,那是命令大家退下,见此大家纷纷有序的后退，但是意外也就在这一刻发生。 莫斯科王公不小心踩在了一节枯死已久的树枝上，那树枝一瞬间就被踩了个粉碎。 而在粉碎的同时，树枝发出了在现在这幽静环境下非常响亮的声音。 咀嚼着染血青草的原牛停了下来，它听到声音了。 原牛猛的转过身，埋头树起角对着那发出声响之地狂奔而去，同时还发出巨大的吼叫，它不在乎那后面有什么，因为它对自己的角有着非常强烈的信息，刚才那些企图杀死他的猎人都这样被他搞死了。 “该死的！把猎矛给我！” 看着那原牛气势汹汹的冲来，罗斯季斯拉夫从下意识递出了猎矛的亲兵手上拿过这沾染无数野兽鲜血的武器，现在能靠的就它了。 王公很清楚，这样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逃跑，人是肯定跑不过原牛的,贸然逃跑那就是完全把自己的命运交付上帝,而罗斯季斯拉夫不会那样做，他不是这样的人。 见王公那么冷静,一时有些慌乱的众人也安定了下来,拿出各自武器准备战斗。 梅什科直接站在了王公的身前,他的眼眸中战意正在燃烧，这个波兰骑士虽说没有往日的盲目，但对荣耀他终究还是无比渴望的，若是可以杀死这样的野兽，那是多么荣光啊。 那原牛只在一瞬间就冲到了众人的面前，那遮蔽众人的灌木一瞬间就被撕碎，这家伙就像是希腊神话中英雄们面对的怪物一般，就这样出现在人们面前。 而在原牛出现的那一刻，即可就有数支箭矢射在了那壮硕的身体上，只可惜这并没有杀死这怪物，甚至都没有影响到它得奔跑，它依然不管不顾的疯狂冲来。 有两个亲兵勇敢的顶了上去，他们的手中都拿着锋利的猎矛，试图停下这狂暴的野兽，只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 只那么一瞬间，这两个勇士就被无情撞倒，他们身体的甲胄在此刻就像是纸张一般薄弱，没能提供给他们任何的保护。 倒在地上的两人被原牛直接碾压了过去,还发出了无比痛苦的哀嚎，可见原牛力量的恐怖。 两位勇士的惨死使得在场所有人心情都更加凝重，这家伙不好对付啊，甚至连放出的箭矢都变得绵软无力，就那样软趴趴的落在地上。 而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慌，王公冷静的把矛头对准那冲击而来的怪物，但身前的波兰人遮蔽了视线。 “梅什科，你让到一边去，我来对付这怪物。” 莫斯科王公下着命令，他的语气非常坚定。 王公的话语使得波兰骑士一愣，接着他对上了王公那双坚定的眼眸，他明白了。 “是。” 波兰人让开了道路。 接下来视线终于畅通，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得以看清那狂暴冲开的怪物，他的内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这般猛兽。 而在紧张的同时，王公手上的工作没有一丝松懈，他把长矛的柄部搭在地上，矛尖对准那原牛，身体则尽可能放低，尽可能使得长矛对地面的角度更低。 罗斯季斯拉夫的神经在此刻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因为胜负就在接下来一瞬间，成功可以直接杀死这猎物，而失败，他最好都恐怕得在床上躺几个月了，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条命都没了。 随着原牛冲锋路径的调整，王公的长矛也随之微微调整，确保那长矛对准原牛那脆弱的脖颈。 好在原牛只是埋着头一股脑的冲锋，没有注意到那尖锐的矛尖。 原牛越来越近，罗斯季斯拉夫感觉自己都嗅到了原牛呼出的粗气，感到了那野兽有力的脉搏，而王公也明白，关键的一刻到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努力获得了回报，在它的牛角抵达王公面前之前，原牛的脖颈就被王公的长矛贯穿。 为了防止手臂被那原牛带来的巨大冲击所蹂躏，王公在长矛即将刺中的那一刻突然脱手。 而接着长矛就刺入了野兽的脖颈，接着在原牛的冲击力与地面的反作用力下，原牛的整个脖颈都被贯穿，鲜血就像是水一般喷了出来。 那巨大的野兽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随即在莫斯科王公面前轰然倒下，那一幕简直就是地动山摇，仿佛天崩地裂，罗斯季斯拉夫感觉像是一座山对着他压来，又在即将压倒他的那一刻停下。 “呼，呼，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看着那面前的巨大怪物，罗斯季斯拉夫一边感谢着上帝，一边下意识的划着十字架。 在这家伙冲至面前时，王公是真的怕，他很确定若是被撞上去这条命没准也得没了，而现在它死在了自己面前，当然要感谢上帝。 而在一旁的众人眼中看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勇敢的莫斯科王公面对强大的野兽毫不惊慌，冷静的用长矛贯穿了野兽的脖颈，而且在战胜这样的怪物后还不忘谦卑的感谢天主。 “猎牛者！” 不知是什么人喊出了这句让有着现代记忆的王公感觉有些怪怪的话语，而随着他的声音，所有人都高呼起这个王公的新名号，为他们君主的勇敢表现而欢呼着。 杀死如此巨大的野兽在哪儿都是值得颂扬的事情，更何况莫斯科王公还是用长矛近身干掉，那这更值得欢呼，这无疑乃是勇武的体现啊。 欢呼也把罗斯季斯拉夫从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里拉了出来，虽然说这名号有些奇怪，但是这可是一个送到面前的提升威望的机会！ 王公的表演人格立即就出现，他先是不屑的踢了踢那死去的怪物，显出自己的不屑一顾，而嘴上命令着众人搬走这野兽，他要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猎物！ 而众人也是回以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大家都喜欢英雄，大家都爱英雄，大家都乐于追随英雄。 ————————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欢宴之思 ，罗斯君王 当王公的亲兵们把那只巨大的原牛尸体搬回了那巨大的狩猎营地时，整个营地立即沸腾起来。 许多多年在荒野里到处猎杀的猎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巨大的原牛，那么普通人自然更不用说。 原牛在荒野之中并不罕见，但是这般巨大的原牛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原牛不可能大到这个程度，但这就是真正发生了。 而随着人群的聚集，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也随之传播,很快大家就懂知道了莫斯科王公独力猎杀原牛的壮举，随着而来的是更多的欢呼，还有对王公那猎牛者新外号的呼喊。 虽然说听着那外号王公本人感觉颇有些诡异，但是他想要的效果都是完全达到了，猎杀一只如此巨大怪物会让他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很多人都为王公的勇武而感叹，猎杀原牛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更何况是那么巨大的。 不少第一次见到罗斯季斯拉夫之人也因此而相信了王公的武名,本来他们一直都以为那是奇幻故事而已。 因罗斯季斯拉夫的年轻而小视他的人此刻都小心起来,而那些本来打算对王公权威无视者，现在也改变了主意。 莫斯科的王公在他们面前证明了他不是一个靠着祖先的废物，而是真正的勇者，这就是在荒野里最有力的话语。 而趁着这个机会，罗斯季斯拉夫宣布围猎结束，对此众人也欣然接受，这场围猎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是时候停止了。 而在这个宣布的夜晚，罗斯季斯拉夫举行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宴会，为这场声势浩大的围猎划上一个休止符。 这次围猎获得得很多，彰显了王公权威，训练了各地民兵，加强了各部配合，还积累了大量物资,莫斯科王公很满意,而每个参加者亦非常满意。 ———————— 当夜幕来临，那忙碌的狩猎营地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宏大的宴会会场。 准备这样一个三千多人参加的宴会可以说是既简单又麻烦,简单在于由于猎取了大量野兽，所以肉类是绝对管够，而麻烦在于宴会上的饮品只能从周边城镇运来，而且还得运个非常巨大的量。 对于那个麻烦，罗斯季斯拉夫已经事先作了准备，他早就从各个城镇里调集了大量格瓦斯，这场宴会上是一定足够的。 在无数篝火之下，人们围绕着它们烤着烤肉，喝着格瓦斯，还引吭高歌。 烤肉没有什么香料，只有最基础的盐巴，而格瓦斯也是最低端的那种。 但正是这样饮酒高歌才来得那么痛快，一切都是那么粗野，但这正是所有人的最爱。 附近村庄的村民也加入了这场宴会，没有人会错过如此盛大的宴会，而女人的到来更是使得气氛达到了巅峰，人们围着篝火手拉着手，跳着那欢快的舞蹈，欢乐的气氛也在其中达到了高潮。 乐师们奏起欢乐的歌曲，无论在平日里有着怎么样的矛盾,存在什么样的歧视,但现在大家都互相搂着肩膀，尽情的享乐。 王公贵族们此刻的表现也没有多高雅，无非就是他们的烤肉更加精致，手上喝着的是珍贵的葡萄酒。 至于其他，和一般人在上宴会的表现没有任何差异，他们一样的大吃大喝，一样的饮酒唱歌。 看着这欢快的一幕，罗斯季斯拉夫脸上的喜悦之色越发明显，这是他最为喜欢的景象，看着人们沉浸在他带来的欢宴之中。 而更重要的是，现在在他的面前纵情享乐者汇集整个东北罗斯的权贵，无论是城市的权贵还是地方的城寨主，这些人现在齐聚于此，无疑说明莫斯科王公的巨大威望。 罗斯季斯拉夫手握着来自保加尔的葡萄酒，是的，那个已经屈服于安拉之下的国度产出的葡萄酒。 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意外，而且一问更惊讶，他才发现保加尔出产大量葡萄酒，那里有许多葡萄酒庄园。 王公那么在意这葡萄酒，但在场的众人并不在于，对他们来说现在喝什么都是一样。 因为众人实际上是在等待着的，等待一份属于他们的食物。 准确的是，这份食物本身不重要，但是它背后代表的权力非常重要。 终于，随着小号被吹响，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接着他们看到一只巨大的烤全牛被抬了上来，那只烤全牛上被洒满了各种珍贵的香料，光是那些香料就是一笔超级巨款，但对莫斯科王公来说不算什么，保加尔人的赔款里面也是有不少这样的东西。 亲兵熟练的用大刀从从烤牛的身上切下那最珍贵鲜嫩的部分，摆在主位的罗斯季斯拉夫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所吸引。 在宴会上分配食物是一项重要的权力，尤其是在这样诸贵云集的宴会之上，食物分配某种程度来说代表的就是权力的分配，代表王公的远近亲疏。 罗斯季斯拉夫也熟练的把这些烤肉分割，而接下来按照他的命令，这些烤肉被送到了一位位罗斯权贵的面前，获得了食物者自然喜笑颜开，这说明王公对他们的认可与信任，而没能获得者则脸色枯暗，这代表着他们还没可能进入莫斯科宫廷的核心。 莫斯科王公则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快感，那是手握权力的快感，自己分割一份食物，就可以让众人患得患失，那种感觉是真的让人着迷。 而同时他也很感慨，他刚来到东北罗斯的时候，这些家伙对他可以说不屑一顾。 而现在，他们机会跪在了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几乎谄媚的请求王公的信任。 巨大的成就感在这一刻涌入了王公的内心，这一切可真是不容易啊，就让他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享受他奋斗而来的这些权力。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跑马竞赛 ，罗斯君王 自大围猎结束以来，时间过得很快，和平滋养着东北罗斯这片土地，让它欣欣向荣，战争带来的创伤已经获得了修复，勃勃生机弥漫在这片土地之上。 这些日子里的东北罗斯非常平和，一切都按照罗斯季斯拉夫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偶尔地方上有村社或是部落杀死或驱逐城寨主的消息,但这并不影响和平的大局。 甚至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他还颇为期待这样的事情，每当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刀兵的时候，这可以免得他的部下们被和平侵蚀了骨头。 不过王公很清楚，城墙之外的农村一直暗流涌动着,大部分村社对于王公权威也许有所感受，但骨子里是依然无感,毕竟罗斯季斯拉夫的手伸不了那么远。 现在这情况还多亏了那场大规模的围猎,不然会更糟糕，不过王公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围猎展现出的强大力量终究会在人们心中消散。 而且反抗者选择继续潜伏，而当形势合适，他们一定会掀起抵抗。 所以必须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而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王公决定在他的领地上执行一项大工程。 这项工程就是大修城寨。 如今莫斯科王公对农村的掌控那么赢弱的原因，归根结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东北罗斯70％的地区一座宣誓王公权威的城镇城塞都不存在。 是的，70％，这个数据并不夸张，毕竟林后之地是移民开发出来的边疆区,哪怕是以罗斯的标准都是蛮荒之地。 而哪怕是在那30％存在城镇城寨的地区，实际上这里大半也不过是广大土地上有个那么一两座城寨。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计划就是尽可能多的在荒野里兴修城寨,塔楼和围墙，以及驻扎里面披坚执锐的战士无疑是扩张权威的最好方式,当看见那些坚固的堡垒，再桀骜不驯之人也会心生畏惧。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那个人力物力使得城寨遍布东北罗斯的每一个角落，那就只能重点布置。 王公知道那些后世兴起的重要城市位置，而这些地区现在又基本处于那些没有王公影响的地区，所以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在这些地区修建城寨，以此巩固王公的权威，同时也是为未来的发展作准备。 而且既然古人在此建城，那就说明这肯定有建城的价值，跟着古人的脚步走大致是没错的。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有没有这个权力，那当然是有的，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除城镇外，这位年轻的王公拥有林后之地每一片土地。 不过由于王公只大致知道那些后世城镇的位置，因此他还得派遣人手勘探。 最近这五个月里王公手下的日耳曼工程师在亲兵队的陪同下全东北罗斯遍地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目前罗斯季斯拉夫的手上有着足足三十个建城地址以及相应的建城计划，罗贝尔特是个很负责的工程师，他的设计都是非常贴合地形与环境，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 只不过本来即将开始的建城计划却因一件事情推移,那就是王公妻子生产期的到来。 莫斯科王公的第一个孩子马上就要诞生了，这使得罗斯季斯拉夫放弃了手上其他事情，专心等待妻子的生产。 只不过由于王公对于即将拥有孩子这件事内心的紧张,很多时候他并没有在他的宫殿里等待，而是来到莫斯科的城外，找些事情舒缓他那紧张的神经，比如去跑马。 ———————— 在莫斯科的郊外，有着一座跑马场。 这座跑马场很是简陋，仅仅只是划了个大圈，以及围着这大圈修建了些许木制座台。 这里每日都会举行几场跑马比赛，虽然不及帝都的大赛马场九牛一毛，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这已是极大的乐趣。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这里都有着观众，到了休息时间更是一副人满为患的景象。 这个简陋跑马场的门票很是低廉，些许的碎银即可进入，为了方便只有实物的农夫，王公还专门安置商人到此收购货物，方便人们换钱。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安置兑换商最根本的原因可不是为了赚那点碎银，而是他在这里经营着大生意，而这个生意就是赛马赌博。 是的，赛马赌博，这是王公最近想出来的赚钱方法，而民众对此也十分乐意，总是有人愿意在此一掷千金，那些贵族富商更是花钱如流水了。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赚钱目标也是这些人，毕竟作为庄家，他是绝对不会赔的。 只不过今天，随着上午比赛的结束，下午这座赛马场就被封闭了起来，还赶来了大量披坚执锐的亲兵封锁了此地。 虽然说对外的说法是赛马场维修，但维修怎么可能用得到那么多亲兵守卫，所以大家其实都很清楚，莫斯科王公正在里面呢。 在观众台上空无一人的赛马场内，罗斯季斯拉夫正在跑着马。 他所骑乘的依然是他的红色战马，目前这匹战马正竭尽全力的奔跑着，汗水就像是倾斜一般从皮肤内渗出，粗大的青筋也随之暴起。 现在的局势很是凶险，王公身后两位骑手仅仅只差了他半个马头而已，只要稍不注意，他就会被超越。 那两位骑手也是王公的老朋友，一个是扬·维沙季奇，而另一位是爱德华·威塞克斯，这里三位骑手都是东北罗斯的重要人物。 两位骑手并没有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身份而有任何相让，他们也拼命驱赶着身下战马。 而就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一样，战马们也拼命的奔跑。 不过接下来在一个急促的弯道处，罗斯季斯拉夫利用过弯的机会猛的甩开了对手，他的战马和他是老战友，他们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是稍微的降速，他们就成功完成过弯。 而他身后那两位骑手就难以做到，只能大幅降速以更安全的转弯，而这就使得他们和罗斯季斯拉夫拉开了一大截距离。 都已经拉开那么大的距离，那么罗斯季斯拉夫的胜利自然毫无疑问，不一会儿，莫斯科王公就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地方琐事 ，罗斯君王 “恭喜您，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看来还是您技高一筹。” 在罗斯季斯拉夫停下仅仅一分钟后，另外两位骑手也纷纷赶来，而爱德华·威塞克斯则立即对王公表达了祝贺。 “爱德华，你又在藏拙，你是故意不用那匹经常骑乘的战马吧,为了让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罗斯季斯拉夫毫不犹豫的戳破了英格兰人的藏拙。 而被戳破了的爱德华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尴尬，只是露出了那种王公所熟悉的微笑，就像是一只狐狸在笑一样，而这正是王公熟悉的笑容。 “这才对嘛。” 王公看着这位匈牙利长大的威塞克斯继承人说道。 爱德华在匈牙利那个依然有着浓厚游牧气息的国度长大，他的骑术怎么可能差，那边许多骑手依然可以只靠双腿就控制住战马。 而王公很确定他面前这位就会那样的技艺,毕竟现在都可以用不熟悉的战马和他这个马背王公跑得不分伯仲，可见骑术的强大。 “而我就是真的骑术差了,两位大人。” 扬颇为无奈的说道，他拼尽全力才勉强跟在了这两位后面，结果还真的有人藏拙，这对他的打击可大了。 不过好在扬早就习惯了这些，毕竟很多东西他是在接触到了罗斯季斯拉夫后才学到的，早就认识到了他的不足，和这两位从小都练习骑术的贵族比起来，他是真的不够看。 “扬，也别太丧气，你的骑术已经很好了，整个东北罗斯没几个人可以和你相提并论。” 爱德华在一旁安慰道，而他所说的也并非虚言，在东北罗斯这地界上，没几个人比扬的骑术更高。 这两位今日是专门从各自驻地前来拜访罗斯季斯拉夫的,而来到莫斯科城郊他们就被罗斯季斯拉夫召去，接着就前来了现在这场跑马。 “好了,也别在那里说话，过来喝一杯吧。” 罗斯季斯拉夫十分麻利的下马,走到赛马场的一边,拿起装满格瓦斯的杯子就往嘴里灌，而另外两人也笑着跟在后面。 本来格瓦斯这样的饮料不是王公应该喝得，那是中下层人民为了应对啤酒不足的情况而制作的替代品，不过王公很喜欢格瓦斯的感觉。 而且刚从地窖里拿出来的格瓦斯冰冰凉凉的，喝着非常爽口，很适合炎热的夏天。 另外这格瓦斯可不是外面那种大路货，而是经过精制并添加蜂蜜的精品，连用来发酵的面包都是特制的白面包，完全够的上王公的身份，哪怕是拿到宴会也不掉价。 而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格瓦斯的口感已经很接近后世，这使得他更对这格瓦斯着迷，平日里出行水壶里面灌得都是它。 “你居然这样的好东西，罗斯季斯拉夫，我真是没看出来，还以为这是普通的格瓦斯呢。” 爱德华只一口便品出了这格瓦斯的不凡，有些惊奇的说道。 “一点小小改进而已，若是你喜欢，也可以拿去不少，对了,我的姑姑呢？怎么这次她没有来啊。” 罗斯季斯拉夫十分大方的表达了慷慨，反正对他来说这不算是什么，接着他问起了他的姑姑。 “她啊，领地上不能没人啊。” 说道领地，总是露出狐狸微笑的爱德华脸色也垮了下来，那边是真的让他头疼。 “有什么问题吗？”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问道，语气里关切之意非常浓厚，爱德华可是他的亲族，是需要大力协助那种，未来可以成为他的有力支持那种。 莫斯科王公给他的两个亲戚的支援从来都不少，他是真的想要这两位在领地上坐稳位置的。 “我这边还好，主要是得忙着和那群农夫天天扯淡，需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让他们缴税和履行义务，有些时候还得出兵杀几个人，很是头疼了。不过相较之下，我隔壁那波兰小子就是天天火并，他没有我那么有耐心，直接就带着他麾下骑士去烧村，烧几个村那些农夫就老实多了。” 听着爱德华的话，王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抱怨领地治理的麻烦，他还以为是统治不稳呢，那种就麻烦了。 看现在这样，爱德华这边是没有问题了，但梅什科那小子问题很大，罗斯季斯拉夫思考是不是要派些人手过去，自己再过去劝劝那小子，一味的暴力与压制是不可能获得和平的。 不过那是以后了，而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了另一人。 “扬，苏兹达尔那边有没有什么问题，那些人还服你吗？” 莫斯科王公很在意苏兹达尔的情况，那里本就是东北罗斯最独立的一片地区。 而且东北罗斯的别名林后之地用在苏兹达尔最为贴切，哪怕是在东北罗斯，苏兹达尔也在“林后”。 而在在保加尔入侵的战争里，苏兹达尔可是出了个大叛徒，虽然叛徒奥拉夫的领地和财产已经被瓜分，但王公依然不放心。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让他的亲随首领前往那里坐镇。 “还算是安分，奥拉夫的财产让苏兹达尔的权贵吃了个饱，他们也没心思搞事，另外瓦西里的家族帮了我许多，若不是他们我不可能那么快接手这一切。” 扬很有条理的把一切道来，维沙塔没有少教他儿子各种行政的知识，这也是为什么扬前往苏兹达尔后没有叫苦的原因。 “另外我建议，让瓦西里接过我的职位，我现在是苏兹达尔市长，不能长期待在您的身边，瓦西里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而且我们这样可以把赫伦斯基绑死在我们的战船上。” “恩，我会考虑的。” 扬所说的事情罗斯季斯拉夫已在考虑，瓦西里的确是个忠诚的骑士，王公还记得他宁愿被抓到保加尔人那边当俘虏也不投降。 而就在话音刚落时，一位骑手跑了进来，那人神色非常紧张，这让莫斯科王公下意识的站起，而他带来消息让王公内心一紧。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的妻子开始生产了。”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亲兵婚姻 ，罗斯君王 “听说王公妻子要生产了。” “哈？你从哪儿听到这消息的？” 在莫斯科内城新修的城墙之上，两个穿着长袖链甲衫的人一边看着城外的动静，一边吹牛聊天，他们的神态很是随意，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而在两人聊天不远处的城剁上，一只小黑猫正趴在那里睡觉，不时还换个姿势。 “多姆纳尔,你是真的没听说还是假的没听说？考虑到你的前科，我真的要怀疑你是在装傻。” 那背着箭筒者说话没什么好气，就好像他被这人耍过——也的确如此。 “哦哦，迪尔我想起来了，唉，刚才格瓦兰那混蛋才让我做了整个宿舍的清洁，妈的累死我了,那老混蛋就见不得我安逸。” 盖尔人提起亲兵队长时满口的怨气，亲兵队长实在是把他折腾得够呛，一天到晚没事就折腾他。 这不，今天才做完清洁，就被打发去看城墙了。 “哈，那不是你自找的嘛，明明四个月前他都打算放过你的，可是你居然勾搭上他的女儿，还差点在谷仓里把事办了，他可不得抓紧折腾你。” 迪尔提到那事表情都不由得欢快起来，这家伙和亲兵队长实在是一对欢喜冤家啊。 —————————— 前段时间，多姆纳尔在经过漫长的努力和求爱之后，终于追到了那个经常来亲兵宿舍的女孩。 为此他付出了太多精力与时间，但是在女孩接受他追求之后，他觉得这一切都非常值得。 而既然追到了,那就得办事，最后两人选在了谷仓里面,只不过就让多姆纳尔拿下那女孩的处子时，一个人冲了进来,那是愤怒的父亲,而更加糟糕的是那是亲兵队长格瓦兰。 关于女孩的父母，多姆纳尔一直都认为多半是他的同僚，毕竟她总是只在亲兵宿舍门口放些东西，接着会有其他亲兵取走。 那些亲兵盖尔人曾经问过，他们只说是别人叫他们帮拿的，具体是谁那些人怎么都不说。 所以盖尔人一直以为女孩的父亲是某位重视隐私的同僚，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父亲居然会是格瓦兰。 后面盖尔人才知道，格瓦兰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这样一个漂亮女儿，他想让女儿的少年时光平和一些。 作为莫斯科王公的亲兵队长，他深知自己位置的重要，不太想让那些心怀不轨或是投机者那么早找上来。 所以他专门下令部下保密，这些人都是他最信任的部下，而他们也的确守住了秘密。 而大部分跟随亲兵也知道经常和那漂亮女孩来往这几个亲兵的身份，这也威慑住了这些老兵，他们没敢去骚扰——那几个亲兵有些时候可是会做些王公不愿意出面的事情的——这群人还一度以为那是不是王公的间谍，也是因此他们没知道真相。 只不过格瓦兰没想到，这样反而让一个他一直很讨厌的家伙捡了漏。 那天多姆纳尔要不是反应迅速,一定会被打死在那里,毕竟在被格瓦兰收拾那么多次之人，他已经养成了对那张脸的下意识反应，而就是这救了他。 只不过多姆纳尔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最后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他的兄弟们可还在亲兵队里呢，他不能抛弃他们。 而好在他回去之后格瓦兰并没有直接和他撕破脸，而是选择加大力度私下搞他，后来多姆纳尔才知道，是自己的小情人求情格瓦兰才放过了他，不然早被打上门了。 ———————— “啧，那个老不死，一天到晚都是这样。” 提起那事多姆纳尔就一脑袋黑线，摊上这样一个未来岳父，只能说他的运气太“好”了。 “我感觉你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要不想想别的办法？干脆去地方上当个城寨主怎么样？我听说已经有人在合计，你可以加入他们的行列。” 迪尔接下来没有继续调笑盖尔人，而是开始为他找突破现在困境的方法，比如去地方上坐镇城寨之类的。 罗斯季斯拉夫既然要在东北罗斯各地修建城寨，那自然也需要坐镇的人手。 为此王公对他的亲兵们给了个选择，这选择就是前往地方上担任城寨主，坐拥一方。 此后不再从王公这里拿去工资，而是通过土地的产出供养自己，这些土地的产出价值会比他们的工资高。 “我又不是那些老人和想远离战争的，我加入那个干嘛？” 多姆纳尔的回答则说明王公的计划面临的实际情况，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发出了邀请，但是大部分亲兵对此都毫无响应。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金银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是为了金银而非土地才作了亲兵队。 只有少量老人和厌战者走了这个选择，对他们来说安稳的渡过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王公这个选择正好给了他们一个远离战争的机会。 “那就没办法了，看来你只能硬熬下去了。” 迪尔一耸肩，表示了无能为力，不过接下来他却话锋一转。 “不过我觉得你的苦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了，你老岳父的气我估计也快消了，他知道他改变不了女儿心意的，早晚也只能接受这一切，而且他也算是了解你，知道你对这段感情是认真的。” “哈？我可看不出来我们那个老亲兵会认了。” 下意识的，多姆纳尔说出了这样的话，被亲兵队长折腾那么多次后，他真的是提到那人都头大。 而迪尔也只是笑笑作为回应，他认得这朋友啥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不着调了。 而就在两人吹牛打屁的时候，突然莫斯科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队人马正狂奔着，要不是那些骑手反应迅速，甚至还差点撞倒行人。 “什么人啊？在街道上跑马？” 看着那队人多姆纳尔双眼皱了起来，这样的场景真是让人看着不舒服啊。 只不过接下来，他猛的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属于莫斯科王公的脸，这使得他难以抑制的打了个激灵，然后又猛的看向了王公宫殿。 “难道说……那是真的？”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代降生 ，罗斯君王 “什么真的？” 迪尔听到多姆纳尔的声音传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而接下来也看到了多姆纳尔所见的一幕。 “是王公啊，那么急匆匆的，现在你信我了吧。” 接着迪尔不由得得意的对多姆纳尔说道。 “嘿，你居然没骗我，真是奇了,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因为那次忽悠要报复我呢，没想到是真的啊。” 多姆纳尔下意识的喃喃道，而他的这些话语自然也引起了迪尔的不满，这家伙又在信口雌黄，这臭毛病就没见他改。 “你这家伙一天到晚脑子里面都是这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倒是你一天到晚散播着假消息。”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面对迪尔的指责，多姆纳尔也赶快认错,不然接下来就得不断被念叨。 “不过我们现在最好还是去找我们的朋友。” 不过在指责了一会儿盖尔人之后，迪尔转移了话题。 “啊？什么啊？”多姆纳尔则被他搞得不免有些懵逼。 “当然是准备收钱了！你难道忘了确定佐伊夫人怀孕的时候王公多慷慨吗？今天或者明天一定会有大规模布施的。” 看着多姆纳尔那副样子,迪尔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时而聪明时而愚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得找点做准备，到时候多拿点。” 经过这样一点提，盖尔人也意识到了这是在说什么，马上出声回应道。 ————————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的心情急切得就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他直接策马穿过亲兵守卫的城门，来到他的宫殿之前。 王公的宫殿是一座有着三层楼的砖瓦建筑，这在东北罗斯这片土地已是极为罕见的存在，也是东北罗斯这片土地的权力中心。 在宫殿的大门前还摆放着一座来自东帝国的石质人像，这是最近一位商人献上的礼物，这让王公的宅邸更多了些文化的气息。 若是平时罗斯季斯拉夫也许还会观赏观赏,但现在他完全没有那些心思，穿过那些全副武装的守卫,罗斯季斯拉夫走入了大厅,这里同时也是觐见厅，也可以作为宴会厅。 而进入大厅之后，立即就可以在大厅的墙壁上看见一个硕大的原牛头颅，那对巨大的牛角尤其显眼，那是莫斯科王公的战利品，那只被他以一己之力杀死，并且让他获得了“猎牛者”这个外号的巨大原牛的头颅。 把它放在这里，是为了向来访者展现莫斯科王公的武功。 王公没有在那原牛头颅上多留什么视线，他径直上了三楼，二楼是王公夫妻的房间，三楼就是这座宫殿生育室的所在。 一路上不断有卫士对罗斯季斯拉夫致敬，为了妻子的生育安全，罗斯季斯拉夫调来了上百亲兵与亲随遍布这宫殿，警惕一切有可能的袭击。 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就来到了生育室之前，这里已经有许多人在等待，其中包括莫斯科主教卢卡·日佳塔，还有莫斯科政府的管理者利奥·帕帕斯，以及波斯医师伊本·哈伊。 伊本正与利奥交谈着什么，随着伊本的话语，利奥脸上的紧张也随之好转,而在这两人身后的大门里,就是正在生育的佐伊。 大门外密密麻麻占了几十个持矛的卫兵，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锁子面纱，这些是佐伊的太监护卫。 而在太监护卫们之后的大门里，虽然那木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但王公还是可以听到妻子的痛苦叫声。 那惨叫让罗斯季斯拉夫心都揪了起来，巴不得马上冲进去陪在妻子身边，但最后他还是遏制住了那些冲动的情感，把他们给平抑下去，他知道冲进去只能添乱。 几个官员为王公腾出了一个位置，但罗斯季斯拉夫依然焦急的在那卫兵群前踱着步子，急得手足无措。 罗斯季斯拉夫叫来伊本，询问着妻子的情况，而波斯医生直接拍着胸脯保证王公妻子的生育是绝对没有问题，绝对安全的，他们已经准备了那么久，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获得医生的保证后，罗斯季斯拉夫的紧张也一缓，对一个丈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消息更让人欣慰。 而王公的内心依然充斥着各种思索，他现在是期待又害怕，期待他的孩子降世，但又害怕能不能教育好这孩子。 这两种感觉就想到白日和黑夜一般在罗斯季斯拉夫内心交替，让莫斯科王公内心无比纠结。 不过总得来说，王公内心里的期待还是大于恐惧，毕竟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 终于，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打开，那些太监卫兵即刻让开道路，几个侍女从里面走了出来，随着打开的门出来的还有响亮的婴儿啼哭，而他们到来了一个好消息。 母亲和孩子都平安，而且是个男孩。 王公是第一个冲进去的，他看见妻子正疲惫的躺在床上休息，生产消耗了她几乎全身的力气，额头都遍布汗珠，衣服已经被汗液打湿，漂亮的黑发像是在水里跑过一般。 产婆把王公的儿子放在了他的怀里，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小小的婴儿，看着那张皱在一起的脸庞，听着那嘹亮的哭声，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到一阵不真实感，这就是我的孩子吗？ 而旋即他也反应了过来，发什么傻了，这可是他的儿子啊，王公抱着他的小宝贝就那样傻傻的摇着摇着，就像是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而与此同时，其他人则在忙碌着，那波斯医生指挥着众人做这做那，还让侍女赶紧去吧熬好的药送上来，至于其他人则站在门口，他们不敢贸然进去打扰王公夫妻。 罗斯季斯拉夫照顾孩子明显不行，无论他怎么摇这小家伙都还是在哭，王公就想到了妻子，见佐伊有些恢复，他把儿子放在妻子怀里。 佐伊那本来还满是疲惫的眼神因为儿子的出现而亮了起来，她把那小东西抱在怀里，而儿子显然更喜欢母亲，没一会儿，这小家伙就不哭了。 “佐伊，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看着妻子，罗斯季斯拉夫真挚的说道，而佐伊只是对丈夫回以了几个温柔的微笑。 “罗斯季斯拉夫，你打算叫他什么。” 摇着儿子，佐伊问向了丈夫，而这个提问让王公的身体下意识一僵，遭了，最近他脑子里下意识躲着这事，他压根没想这档子事情啊，现在没有任何准备啊。 看着丈夫这样，佐伊的目光也不善了起来，心想着他该不是忘了给孩子取名吧。 而随着这思考，她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比武大会 ，罗斯君王 在妻子的那越发不善的视线下，罗斯季斯拉夫终于想出来了一个名字，而他想到这个名字的原因很简单，这就是历史上他长子的名字。 “留里克，叫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留里克。” 听到这个名字，佐伊微微顿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这是留里克家族祖先的名字,起祖先的名字很正常，但是看他刚才那惊慌的样子，起这个名字真的不是临时想得吗？ 但最后她还是叹了口，他是儿子的丈夫，取名是他的权力，自己也不愿意计较什么。 “好吧，小家伙,你现在叫留里克了。” 王公夫人看向了怀里的孩子，她满脸都是母爱，并且她的内心还有一丝的不真实感，这就是我经历那么大痛苦生下来的孩子吗？接着那母爱更加强烈。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默默退了出去，并且叫走所有闲杂人等，佐伊生育很辛苦，得让她好好休息。 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 莫斯科王公有了个儿子这件事，随着罗斯季斯拉夫那日对市民们慷慨的赏赐，而迅速传遍了整个东北罗斯。 诸城的权贵、各地的城寨主、富有的商人、地方上的有力人士，还有其他君主在听闻这个消息后，纷纷送来他们的礼物，为莫斯科王公的后代出生献礼。 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因此也体现无疑，作为有着一系列丰功伟绩的罗斯王公，他的名声比他想得传播得要远，要有名。 毕竟这是个血与火的时代,大家喜欢的是可以带来胜利的英雄,这样的英雄自然会受到追捧与传颂。 莫斯科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涌入了上千人，留里克家族的成员们自然皆派遣使者，毕竟这可是雅罗斯拉夫一系第四代的第一个孩子，其中代表的政治意味实在是太重大了。 罗斯之外也来了许多人,连挪威、波兰、匈牙利、甚至是保加尔都派遣了使节与礼物而来。 最让罗斯季斯拉夫意外的是，君士坦丁堡的牧首居然也派了位牧师前来祝贺。 虽说多半是例行的告问，但这可意味着君士坦丁堡方面对他这小小王公的关注，这意味着他在那边挂上号了，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莫斯科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是身着异域服饰之人，他们带来新奇的商品与远方的故事，让莫斯科的街道更为繁荣。 而更重要的是，更多人还在到来的路上。 莫斯科王公在意识到儿子的降生将带来多么庞大的人流后，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宣布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为他的儿子降生庆祝，欢迎全罗斯，乃至是整个欧洲的武士来此博取荣耀与财富。 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其中。 这无疑点燃了众人的热情，在血与火的时代，厮杀与斗战无疑是最高的热点。 消息传出去之后，罗斯各地本对莫斯科无意之人也来了兴趣，他们收拾行囊,前往了莫斯科,甚至连一些域外武士也随之到来。 正如任何庆典都会带来巨大的人流汇集一样,莫斯科附近的居民立即像是被磁铁吸引一样来到了这座城市。 莫斯科城内那些空地上则屹立起了无数的帐篷，城门永远都涌动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这座城市一下子就变成整个北方的焦点。 ———————— “瓦鲁，索吉尔，这就是莫斯科？真是繁荣啊。” 在莫斯科的城外，在那人流汇集之地，一支众人眼中奇怪的队伍正俯视着那座繁荣的城市。 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他们的人员构成极为复杂，在这支队伍里你可以同时看到身披铁甲的诺斯人，裹着毛皮的游牧民，以及穿着罗斯服饰，但难掩脸庞特殊的草原人。 而那说话之人就裹着毛皮，戴着翻边皮帽，一副游牧民打扮，但他却有着一头金发，脸庞也是那种标准罗斯人的脸。 “是啊，这就是莫斯科，距离我离开之后它又繁华了许多。” 披戴甲胄的索吉尔凑了上来，他的语气里满是感叹，没想到就那么短短七八个月，那个莫斯科王公就可以制造出这样的阵仗。 “索卡尔，看到莫斯科的繁荣了吧，相信我吧，我到时候把你引荐给王公。” 一副罗斯贵族打扮的瓦鲁出现，只可惜他那张脸实在是太过于草原，尤其是他和索卡尔对话的时候，那种古怪感最为强烈。 “那就多谢您了。”索卡尔说道。 约翰·索卡尔，这是一个出身草原的罗斯-波洛韦次混血儿，他的母亲只是酋长的奴隶，而他则是一次意外的产物。 不过虽然是意外，但是他的父亲待他还算是不错，加上他是唯一的儿子，于是他享受了酋长继承人的教育。 在父亲响应布鲁士可汗的征召出征罗斯，却不幸死在了那片土地后，约翰·索卡尔被推到了前台，带领因出征而损失惨重的部落。 当时草原因可汗的死而大乱，其他部落讨厌他的混血儿身份没少进攻他，索卡尔艰难的挡住这群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最后他只能带领着众人迁移，一路上他们吞并了不少小部落，部落也再次壮大。 兵强马壮之后，大部分部落都会再次回到草原，继续那永无休止的争霸，但是索卡尔不想留在草原，他只想离开这里。 有人问他为什么，他只回答：“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草原是个会将所有人事物都吞噬的怪物，我不希望自己的生命都耗在那。” 而他也想看看母亲的故乡，看看自己在那里能不能找到平静的生活。 只不过到达罗斯之后，他却得知基辅的统治者已不欢迎游牧民的到来，这使得他大失所望，而又不知所措。 就在他不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得知昔日的老朋友瓦鲁现在在东北罗斯，他投靠了那位杀死可汗的罗斯王公，于是索卡尔决定去投奔此人。 索卡尔成功找到了瓦鲁，但是由于其部落太过庞大，瓦鲁也不敢贸然接收，毕竟他瓦鲁的手下加上与他不对付的牧民拢共也就两万多人，而索卡尔直接带来了七千人，这要反客为主可太简单了。 所以瓦鲁就带索卡尔前往莫斯科，请求那位王公给这位有力的酋长划分一片土地。 而在路上，他们就遇到索吉尔这诺斯人的队伍。 索吉尔来到莫斯科的原因很简单，他是被那比武大会吸引而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决定要对莫斯科统治者献上忠诚。 索吉尔之前急着赶回里加，在匆匆镇压了当地的部落民后就离开了罗斯，而如此匆忙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里加遭遇了来自巫术王公弗谢斯拉夫的威胁。 巫术王公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向着波罗的海方向扩张，这也是波洛茨克公国多年来的既定发展方向，靠着这方面的扩张，这个公国越来越强大。 只可惜索吉尔的约姆斯战团可不是省油的灯，经过一番激战，他们成功迫使巫术王公的讨伐军撤退，并且在付出巨大代价之后，换取了一份停战协议。 经过那场激战，索吉尔明白了一件事，他必须找到来自其他方向的庇护，才能面对巫术王公的力量，毕竟迫使巫术王公部分力量撤退就已经那么辛苦，更别提面对其全部力量。 他很清楚只靠里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败那个巫术王公，一支讨伐队都让他如此困扰，那更别提波洛茨克大军。 而罗斯季斯拉夫，就是他的最好选择，所以他选择回到了东北罗斯。 ————————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赛场斗技 ，罗斯君王 为了给比武大会提供一个合适的场地，莫斯科的跑马场如今已经变成比武大会的会场。 为了可以容纳更多的观众，王公还特意加高了看台，并且为达官贵人们设立专门的贵族包厢。 比武大会已经开始了几天，目前依然处于海选淘汰的阶段，毕竟光是参赛者就到达了足足两百，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莫斯科王公设置了丰厚的奖励,达到前三者可以获得大量金银以及若是愿意，还可以受封土地，成为领主。 这让无数人都无比向往，农夫、市民乃至是部落民里都有不少人参加，至于流浪武士与佣兵那更是数不胜数，一步阶级跃升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用简单粗暴的群体比武来快速完结比赛，若是不单挑那怎么还开设赌局赚钱,怎么把大赛时间拉长。 莫斯科的单挑比斗是不限装备的，主要形式是你来我往的步战，便于双方选手控制力度，避免出现大的伤亡。 骑战毕竟不是北方的主流，王公作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为了适应环境，不然他肯定大搞骑战的。 如此漫长的比赛自然花钱如流水，但莫斯科王公明白，现在花得这些钱是为未来赢得更多而准备的。 当然，最为让观众热血上涌高潮迭起的群体比赛也是有的，每天起码都得有场。 而参加者都是最为不要命的亡命徒，群体比武是最接近战场的战斗形式，参赛者的武器也是不限的，基本上什么样的血腥情况都可能出现。 那比起单挑对决就要血腥太多，风险也大太多，少则都得打断几十根大小骨头,多则好几具尸体，为尽可能避免永久性伤亡,罗斯季斯拉夫把他的波斯医生派去给选手免费做医护工作。 最为温和的是射箭项目,这也是这场比武大会最后一个项目，为了增加乐趣,罗斯季斯拉夫不止设置固定靶，还有移动靶，莫斯科王公希望通过这个项目选拔出一些出色的弓箭手。 赛马场赌场最近这段时间是赚得盆满钵满，面临如此盛大的比武大会，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贵族富商，他们下注的欲望都非常强烈。 于是在赛马场赌场每日都会上演一夜暴富和瞬间一贫如洗的景象，这无疑的越发挑动人们的神经，也让那气氛越发的热烈，而看着节节攀升的财政报表，罗斯季斯拉夫天天乐呵呵。 ———————— 刀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而战士的战吼使得那气氛更是热烈，荷尔蒙激素疯狂涌动着，鼓动着每一个战士的战斗意志。 当场上每有人被击倒，欢呼声就越发强烈，而在那盛大之音下也有着咒骂之人，因为他下注的队伍有人被击倒了。 小贩遍布于人群之中，叫卖着格瓦斯与各类小零食,还有赌场方面的人手鼓动着观众下注,为了方便观众下注,赌场设置不少帮人下注的办事员。 “这景象让我想到了罗马的竞技场,不知道我这小小能不能比上那竞技场的十分之一。” 在王公包厢内，坐在躺椅上的罗斯季斯拉夫一边把昂贵的核桃送入口中，一边对着身边之人问到。 王公的左手侧放着个一尘不染的果盘，上面放满了果脯与坚果，上面都是北方很是罕见的货色。 罗斯季斯拉夫躺于椅上的那种慵懒颇有些罗马贵族之态，若是在罗马或者君士坦丁堡，这恐怕会被斥责为堕落，但这里是东北罗斯。 今日王公扈从的不是他的亲兵与亲随，而是装备十字弓的战士，这些平民现在穿着锁子甲，带着尖顶盔，手上拿着十字弓，警惕的看着四周一切。 “您是在考我的历史吗？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罗马的竞技场足以容纳五万观众，而您这个……我想不用我多言了吧。” 被王公所询问的人有着一把中东式的大胡子，以及一张波斯面孔，但是他波斯盔甲上的十字架却又说明了他基督徒的身份。 他的身上有着一种久居高位之人的气质，这说明他的来历不简单，那波斯盔甲更让他显得威武。 “而且您举行这种比武，很难不让人想起堕落的罗马诸帝啊。” 这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眯了起来。 “我可没把基督徒喂狮子，也没有让穷人互相厮杀。” 对于那潜在的道德批判罗斯季斯拉夫完全不屑一顾，他老师责骂他的时候可比这厉害太多，他还不是照样顶过。 教会里的部队道德先生没少因此骂他，只可惜这是罗斯，这群人甚至都不用王公压制，教会内部的好战者们就把他们压下来了，现在下面搏斗的人群里就有几个教士呢。 “安瓦尔法里斯努尔，我希望你的治理水平也和你的宗教知识一样好，阿卜杜勒那家伙可是把你吹上天了，可别辜负他的夸奖啊。” 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了这个波斯人，此人曾经在波斯某个军阀麾下担任过高级官员，而且还是个罕见的波斯正教徒。 在他的军阀灭亡后，此人被抓做了奴隶，接着被阿卜杜勒购买，然后被当做礼物送给了罗斯季斯拉夫。 莫斯科王公很看重这个奴隶，这是阿卜杜勒送到他这里来的最好的奴隶，也是他最需要的那种人才。 莫斯科王公立即给予了此人良好的待遇，不过他还是得先和这人聊聊，了解他是否可以信任，以及试试他的能力。 “我的主人，我自然会为您尽力效力，不过，我不止善于书本，而擅于刀枪，若是允许，我很乐意为您展现我的武艺。” 那波斯人的话语里面满是自信，接着他看向了下面的战斗，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遍地都是破碎的盾牌和折断的武器，好几个人不知生死的躺在那里，鲜血洒满了场地上的细沙，工作人员正在搀扶或搬运失败的选手退出场地，场上还有三个人站着，他们是这局站到最后的强者。 现在他们正享受着群众的欢呼，因为他们是同一队的，这意味着他们是胜利者。 “哦？那你试试吧。” 侍者送上保加尔的葡萄酒，罗斯季斯拉夫接过把其一饮而尽。 ————————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一敌三 ，罗斯君王 安瓦尔澹定的戴上圆顶铁帽，接着拿起一杆长矛，那是一杆罗斯少见的双头长矛，就像是希腊的英雄们所用的那样的长矛。 在对莫斯科王公鞠躬致敬之后，安瓦尔翻越了王公包厢的围栏，跳下这不高的看台。 不过在翻过围栏的那一刻，安瓦尔听到了一个声音，是来自罗斯季斯拉夫的，那声音正好只有他能听到 “我会投你。” 来不及多想，因为安瓦尔已经登上了舞台，他的行为一时震惊了所有人，大家看着那个跳出来的武士不知所措。 因为他是从莫斯科王公的包厢里面跳出来的，也就是说他的出现很可能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思，莫斯科王公这是要做什么呢？ 而安瓦尔跳下之后就在众人眼前耍了个漂亮的枪花，彷佛是在炫耀他的武力。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双头长矛则皱了皱眉头，矛这样的东西他的印象里只有集群使用才发挥出力量，一个人，而且还是一打三…… 要么此人实则是个傻子，要么他对他的技艺有着极为强烈的信心。 那些三个胜利者则下意识举起了刀剑，三人都认识到面前之人的不凡，都提高了警惕。 而在王公包厢，一直躺着观看这一切的罗斯季斯拉夫已经走到望台前，随着王公的出场，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王公接下来的话语。 “今天，有位来自波斯的基督勇士想要挑战罗斯的壮士，而我给予了他那个机会。” 罗斯季斯拉夫先是扫视了一眼那等待的人群，微微迟疑了一会儿，吊足所有人的胃口，然后才开始说道。 “所以今天比赛加赛一场，三十分钟后比赛开始，就由场上这三位对抗这位波斯的勇士，诸位现在可以下注了，我也会亲自下注，下重注。” 王公的话语可以说是点燃了赛马场，这可是比武大会这些天来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下场，大家自然得给个面子跟着下注。 权贵们很快派出手下去下注，而见那些有钱人都如此大手大脚，平民百姓自然也心动加入其中，于是下注的金额也越来越大。 大部分人都选择下注那三人，毕竟能够同时对抗两人就已经是勇士，至于三人那根本不可能，那种级别的武士怎么可能参与到这种比武里，他们往往已经被各方势力所招揽，完全不用参加这样的比赛来表现自己。 他们也下意识的认为罗斯季斯拉夫肯定也是下注那三人的一方，毕竟看王公的语气似乎是打算给这个外来人一个教训。 而且随着赌金池那边三人那边的赌注暴涨，毫无疑问，每个人都认为王公肯定是投了那三人。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王公下注是没有骗他们，但是时间却骗了他们，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立即下注，而是在那一切开始之后下注。 而实际上是王公下注的是那个波斯人，罗斯季斯拉夫看得出来那波斯人是个老战士，他不介意玩个小小的游戏。 若那波斯人赢了的话，他立即可以拿到一笔巨款，若是输了也无所谓，因为那并不是一笔多么大的款项，权当是闹着玩。 至于场上那挥舞长矛的波斯武士则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又在包厢内懒洋洋的躺下的王公，安瓦尔意识到这是一个考验。 早在伏尔加河上，安瓦尔就已经听说过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只不过那些都是关于武名，毕竟以四千大胜一万的战绩实在太过辉煌，太值得作为故事传播。 当时安瓦尔以为他的未来主人多半是个武夫，但现在看来他很是聪明啊， 先是对一场“结果明显”的比武下注，又表达出收拾外来者的态度，这必然使得众人投向那三人，那最后他取胜了就可大赚一笔。 这人对他可真是有信心。安瓦尔想到，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莫斯科王公根本就是抱着玩闹的心态下注。 而就在安瓦尔思考的时候，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当那三个武士休息完毕再次走上赛场时，波斯人也反应了过来，战斗要开始了。 这三人已经没有半小时前的那种疲惫，反而眼中还多了许多战意，因为王公的部下向他们许诺了更多的报酬，而且就是没有打赢也有报酬。 在胜利的报酬和保底诱惑下，他们的战意被顺利点燃。 此刻的赛场已经被清理干净，所有人的伤者和杂物都被抬走，那些被鲜血染满之地则被铺上更多细沙掩盖。 而看着这三人，安瓦尔没有任何的紧张，只是越发的认真，他经历过许多比这还要凶险的战斗，只是面对三人这不算什么。 那三个罗斯武士摆出了一个典型的三角阵型，呈现着三角前进，三人把盾牌据在胸前，武器于此后时刻待发。 安瓦尔则不紧不慢的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在手中揉了揉，顺便把一些沙粒藏在手心，接着握紧长矛时刻待发。 观众不愿意看那三人缓慢的推进，于是一浪接着一浪要求进攻的呼喊响起，想要马上看到赌局尘埃落定。 而在这些声音的压力之下，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接着默契的一同冲向那严阵以待的波斯人，uu看书他们要一次性解决此人。 安瓦尔看着像是莽撞野兽冲来的三人，轻蔑的笑了，接着把手中细沙勐的撒在冲来的三人面前。 突然出现的沙粒使得三人都懵逼了，他们难以抑制的举起盾牌挡住细沙，那冲击也随之一顿，虽然只能有效几秒，但这就是波斯人想要的效果。 而在那细沙消散之时，冲在最前面那个武士发现那长矛已经刺穿他没有甲胃保护的胳膊，接着又闪电般抽回。 “啊！” 剧痛使得那武士发出痛苦的哀嚎，他丢下武器连连后退，这一刻关于巨额奖金什么的都消散在了他的脑子里。 作为一个老战士，他很清楚刚才那波斯人若是愿意，应该被贯穿的是他的脑袋，所以他直接跑到了赛场里的卫兵身边，表示他要退赛。 如此轻易就倒下一人使得观众席上一片怒骂，下注三人的赌徒们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一开始就退场一人，他们怒骂着那人的懦弱。 而普通观众则发出巨大的欢呼，刚才长矛刺穿那罗斯武士的肩膀之时喷洒的鲜血喷满了沙地，没有什么更比这更让人热血上涌。 安瓦尔则抖掉了长矛上的鲜血，整个人看着非常潇洒，波斯热榜轻蔑的看着那举盾围攻他的两人，波斯基督徒的信心非常充沛。 而在王公看台上，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幕露出了笑容，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小说，免费畅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长矛大师 ，罗斯君王 安瓦尔面前的罗斯武士谨慎的保持着丁字步前进，他们都是经历许多厮杀的老兵，战阵之姿极为娴熟，但这次面对的这个敌人让他们感觉压力巨大。 安瓦尔勐的一个大跨步向前，手上蓄势待发的长矛也随之突刺出去，他面前的罗斯武士见状立即挺盾挡住这一击。 但在这一刻安瓦尔却突然收力，勐的收回长矛。 就在那罗斯武士以为这是虚晃一招的时候，突然突刺就如同狂风暴雨般来到他下意识举起盾牌之上。 矛尖击打在盾牌上的那种沉闷的响声响成一片，宛如鼓点一般，但在武士的耳中这就是死亡之音，他经历战事那么多年，尚还是第一次面对这般景象，头一次见人可以那么高频率的刺击。 那长矛每击打在盾牌之上时，都会激起少量的木屑，而在这种攻击频率下，木屑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这看上去颇为吓人，武士一时被此所威慑，在这攻势之前完全无力反击。 但被攻击的武士接下来勐然发现他身前的攻击停止，而他这时回头看去，发现那波斯人正在挥舞长矛逼退了从另一边袭来的同伴。 一度被压制的武士抓住了这个机会，立即加入了反击，但接下来也被那舞动得像是风车一样的长矛挡住。 安瓦尔把长矛舞得虎虎生风，逼退身边攻来的敌人，那划动的长矛在他们的盾牌上画出一条条刀痕，还不时挑开试图砍来的刀剑。 波斯人现在所使用的并不是长矛的用法，而是棍的用法，这样并不能发挥长矛的威力，但为逼退敌人也只能如此。 虽然说现在这一幕实际上双方都难以造成什么一锤定音的伤害，但是就观赏的角度来说非常美妙，被围攻者把手中的长矛挥动得像是风车一般与两个被围攻者见招拆招。 观众得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样具备观赏性的比斗可是非常难得啊。 安瓦尔在这场“表演”里尤其帅气，在他的长矛之前，那围攻的两人正无比的狼狈，只能在手忙脚乱的迎接波斯人一轮轮的攻击，他们的手臂和身上则挨了不少打了，而且没有甲胃保护的部分还被划出了血痕，这些都是长矛那锋利的矛刃所做到得。 “真的是，感觉像是在看冷兵器电影。”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切则唤醒了一些遥远的记忆，在他的前世里很多持矛比斗不就是实际上在用挥棍的方式用矛，这样做看是很好看，但实际上杀伤力真的就那样。 “不过，看来他的履历没有任何作假，光是这身手都足以在任何一位王公那里摄取高位。” 莫斯科王公其实有些怀疑阿卜杜勒所说的安瓦尔履历，波斯那地方曾经是高官的基督徒，怎么听都感觉有些怪。 毕竟商人都是会吹逼的，把死得吹成活得只是商人们的基础技能，所以莫斯科王公长了个心眼。 现在看来，阿卜杜勒对他很诚实，此人的能力都是有的，而表现更让莫斯科王公满意。 而在赛场里，比斗的双方也暂时停止，他们达成了默契，下意识的互相分开。 场上的三人都无比疲惫，方才那激烈的战斗比他们的心身都是极大的考验。 安瓦尔又从地上捡起了一把细沙，放在手中揉了揉，接着在那些警惕的注视中带着戏谑的笑容把手中沙子撒下，并且摊开了双手，那样的小伎俩只适合第一次。 而接下来波斯人勐然攻来，这之间变幻之迅速两位罗斯武士真的差点没反应过来。 安瓦尔冲向两人之间，而那两人也下意识的互相跳开，警惕的看着那冲到他面前的波斯人。 而安瓦尔接下来的动作非常简单，他直接勐然对着面前的细沙踢了一脚，扬起了大量的土尘，直接湖在了其中一个武士的脸上。 是的，手中掷沙的招数不能用，但是可以踢沙啊。 那武士一时被沙粒湖满了眼，一直举起的剑盾也难以抑制的放下，这使得他直接门户大开，接着那长矛沉重的砸在了那头盔上。 那一击非常恐怖，直接把那武士砸晕过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也就是在完成这一击后，安瓦尔手中的长矛立即回刺，长矛的柄矛刺伤了赶来罗斯人的小腿。 小腿受伤使得那人直接扑在地上，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地方受伤。 当这个武士也倒下，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那么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内战斗就结束，这使得观众很是惊讶，这些外行人下意识的发出欢呼，而内行人们面色凝重，这人不简单啊。 “好，好，好，非常好，为胜利者欢呼吧。” 最后还是罗斯季斯拉夫为比赛划上了句号，莫斯科王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uu看书在那里悠闲拍着巴掌。 王公都这样做了，那在场所有人自然也得效彷，于是一时之间，欢呼与掌声都给予那波斯人之身。 而安瓦尔坦然接受了这一切，这正是他应该得到的。 ―――――――― “这个波斯人可真强啊，感觉我们参加比赛后最大的强敌就是他。” “是啊，这家伙比我们看到的臭鱼烂虾强太多了。” “见到这样的强敌你们两还打算参加大会？” “总得试试，不这样怎么展现自己。” 在赛马场的一个贵族包厢内，三个人正看着下方那一幕评价着，而这三人分别就是瓦鲁、索吉尔与索卡尔。 瓦鲁作为东北罗斯的有力贵族，自然可以轻松包下一个包厢。 在来到莫斯科后，他们三人这些日子一直在观看比武大会，而索吉尔与索卡尔则打算参加这比武大会，获得前三的名次，然后想罗斯季斯拉夫效忠。 两人有这个信心做到，这是两人这段时间观察选手下来的结论，毕竟这场比武大会更是是一场人才展示会，在众人之前展现自己的武艺，以求得王公的招揽。 而他们这样做是为了提升身价，一个比武大会杀出来的勇士和一个带着部下狼狈投奔的头领，两者的价值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瓦鲁也很鼓励他们这样做，他很希望多两位强大的同僚，尤其是这两位同僚还承过他的情。 ――――――――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小说，免费畅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比斗精英 ，罗斯君王 在赢得了那场以一敌三的战斗之后，安瓦尔法里斯努尔的名声也随之传播开来。 人们总是喜欢英勇强大的武士，在这罗斯也不意外，那么多壮士歌所歌颂的不就是这样的壮士吗？ 而随着接下来安瓦尔加入比武大会，并且仗着那根长矛获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之后，谣言还越穿越夸张。 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双角王的后裔，安瓦尔本人听了都哭笑不得，许多滑稽剧的演员甚至把安瓦尔和他的手下败将的故事表演，赢得人们一阵阵欢笑。 不过，实际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些消息都是罗斯季斯拉夫一手炒起来的，不把热度炒高怎么鼓动大家下注啊。 而这几日也的确像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计划那样，赌场的营业额年年升高。 不过虽然赌场营业额上去了，但是有个人不高兴，那就是左尹。 左尹罗斯季斯拉夫很不满意，不是庆祝孩子降生吗？怎么搞出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你到底还关心不关心儿子？是不是还要折腾其他事情又把时间延长？ 这段时间莫斯科闹腾腾的左尹很不高兴，她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带孩子，而不是现在这无处不在的喧闹景象。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这段时间也没了往日的规律，白天不是在看比赛就是在打猎，偶尔看书写书，晚上夜不归宿，和他的那些朋友天天通宵通宵的喝酒，就在城外睡觉。 左尹对此非常生气，我照顾儿子那么累，你却在这里疯狂享乐。 在妻子这一番质问与指责下，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也只好表示不再整别的活动，目前这些完了就完了，他也不和朋友们去疯玩。 后来王公想想也是，折腾的太久把油水都榨干净了日后就没得榨，还是目光长远一些，走可持续发展的榨油之路。 于是罗斯季斯拉夫进行了一系列布置，先是暂停比武的报名，接着着手加快比武的速度，其方法就是每日多安排几场比斗。 对于观众来说，这意味着他们每日都可以看个爽，而对于选手们来说，随着报名的停止，那么前三的争夺战这一刻也算是真正开始了。 赛马场的形式一下子就激烈了起来，每日都有人被抬走，医生的帐篷内永远都遍布惨叫。 尹本哈尹被这巨大的工作量搞得是苦不堪言，多次向罗斯季斯拉夫反应。 对此王公也只能把手上那群二把刀医生派去给尹本打下手，这些人从半道出家的学徒到乡野里的草药医生什么都有，王公希望他们能在尹本那里学到些东西。 教育资源尹本也是有的，他可是把那么大一套的《医典》都背在身上的，那可是阿拉伯世界医术的精华。 至于在赛场上，莫斯科王公命令工作人员可以不要回收那些战斗留下的痕迹，因为有着它们存在，才好调动气氛。 不过可惜的是莫斯科王公没法天天去观看那激烈的比武，由于妻子的要求，他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宫殿里面逗逗儿子，同时也写写书。 一开始罗斯季斯拉夫颇为不适应，但是人的适应总是迅速的，他回到往日的节奏里也是快，每天也和妻子聊天，而看看他那灵动的儿子，感受家庭的温馨。 而在比赛那边，虽然莫斯科王公缺席，但热闹是丝毫不减，毕竟王公不再又不影响大家下注看比赛。 而在比赛上，那来自波斯的基督勇士可以说是一往直前，没有几个人在他的面前走上几招，而他也成为了夺冠的最大热门。 小说阅读网 而在他之后，就是一个叫做索吉尔的诺斯人。 这人莫斯科他有不少熟人，毕竟他曾经在东北罗斯带着他的约姆斯战团当过一年佣兵，那些热爱蜜酒的约姆斯战士把莫斯科每一家妓院与酒馆都是走过的。 不过那段时间里索吉尔的武名却没有怎么体现，这位约姆斯战团的首领从不踏身前线，或者说，他所遇到的战斗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他踏身前线的。 但现在索吉尔证明了他的能力，那使用剑盾的技艺在整个北方都没有几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而在索吉尔之后的，就是一个叫做约翰索卡尔的人，虽然说此人完全是张罗斯人的脸，但却是一副游牧民打扮，而与之相对的，就是他拿娴熟的使用弯刀的技艺。 索卡尔往往会把弯刀抡得像是风车一般，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这也是弯刀的普遍用法，但这年轻人显然把这一普通的技术已经发挥到极致，没有几个人可以跟上索卡尔那挥舞弯刀的速度，往往用不了多久就得败下阵来。 这三人组成了本次比武大会的三匹黑马，uu看书在他们面前的敌人都被轻而易举的打倒，而针对这三人何人可以夺冠的讨论也越发激烈。 而比赛到了这个阶段，所落败的都是些好手，他们失败之后也获得来自各方的招揽，总是有贵族想要获得出色武士的，这正是选手们所期盼的，毕竟他们参加这比赛不也都是为了获得招揽，结束那流浪的生涯吗？ 决赛的那一日很快就到来了，而罗斯季斯拉夫也离开宫殿前往王公包厢，就连左尹都抱着儿子来了，因为今日还是仪式的结束，王公一家必须亲自出席。 那一天打得很激烈，无论是群体比武还是单挑比武都是如此，在群体比武一项，那些在激烈比赛里卷出来的选手们打得尤其激烈。 尹本后来说那天他处理了三只断腿，两条碎掉的锁骨，十几根打烂的手指，两匹不得不处理掉的马，以及多到懒得数的割伤、扭伤和擦伤，尹本那天结束后只感觉自己虚脱。 而单挑比武方面，安瓦尔拿到了冠军，索吉尔是亚军，索卡尔是季军，而这三人全都满身青乌，只剩一口气的站在那里。 让罗斯季斯拉夫高兴的是，亚军和季军都在颁奖时宣布效忠于莫斯科王公，而罗斯季斯拉夫自然十分高兴的接下效忠并且予庇护。 最温和的则是射箭，一个来自诺城的平民拿得了冠军与巨额奖金，只不过此人没有接受王公的招揽，而是拿着他的奖金花天酒地去了。 ――――――――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小说，免费畅读！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诗意之宴 ，罗斯君王 在夜晚的莫斯科内城，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 为了庆祝比武大会的结束，整个莫斯科的贵族、官员还有拔得头筹的选手等一系列权贵都被邀请而来。 罗斯季斯拉夫与佐伊专门为宴会更换了着装，莫斯科王公穿着天鹅绒的条纹马裤，上衣有黑绸袖子和宝石纽扣，还披着一件昂贵的白熊皮，腰间挂着一把镶嵌满宝石的匕首。 佐伊则换上了她的紫色锦绣裙服，秀气耳朵上的红宝石耳坠是那么的显眼，任何一位贵妇都会嫉妒。 宴会的主会场是在王公宫殿的大厅内，王公夫妻互相挽着胳膊，穿过那汇集的丝绸、昂贵毛皮和天鹅绒河流，四周的贵胄们见到他们无不鞠躬行礼，他们都是在此等待着王公的到来。 而在王公夫妻身后，是抱着罗斯季斯拉夫继承人的侍女，那娇小的婴儿现在还在侍女怀里呼呼大睡着，对身边的一切毫不在乎。 许多第一次踏入这般景象的选手、商人和城寨主都显得颇为不适应，那金碧辉煌的大厅与砖瓦的宫殿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接触。 他们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景象，穿着不合适昂贵衣物的他们就连致敬都搞得有些狼狈，惹得那些权贵们一阵嘲笑。 亲兵们护卫在王公夫妻的左右，这些忠诚的战士眼中只有自己护卫的对象，周边的贵胄们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里面。 面对无数双眼睛的围观，王公夫妻都显得轻松无比，他们轻松驾驭着场上气氛，他们见过的大场面实在是太多了，眼前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随着王公夫妇登上高台，坐在他们的位置上，众人也随之入席，接下来，王公念起来了祷词，而在场众人立即紧随其后。 “宴会开始！诸位请尽情享受吧！” 在祷词念完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举起了酒杯，“首先，让我们敬我的妻子佐伊，感谢她为我怀上了后代！” “敬佐伊夫人！” 无数的金银杯子同时碰响，而接着王公宣布了儿子的名字。 “然后，敬我的继承人，他的名字是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留里克。”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在如此重大场合宣布儿子的名字。 “敬留里克大人！”宾客们又是一阵整齐的欢呼。 “最后，敬比武大会上的每一位勇士，感谢他们带来了如此精彩的比赛！” “万岁！万岁！万岁！” 这万岁宣布了祝酒的结束，王公的歌手与乐师立即开始展现他们的才能，婉转悠扬的歌声和欢乐的音乐响彻大厅中，催促着在场众人享受这一切。 很快，宴饮之声充斥着整个大厅里面，接下来，大量的菜品被送上了餐桌。 这次宴会上的菜色非常华丽，这些日子里天南海北来了大量商人，他们带来了各地的珍贵食物，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要把他们利用起来。 面对这些美食，诸位宾客也绝不客气，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第一次来到王公殿堂的选手、商人和城寨主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 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他们下意识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食着，故作优雅，显得十分滑稽。 但接下来看到那些他们可望不可即的权贵们吃食都是那么的狂野，顿时之感觉自己无比可笑，接下来也彻底放开来。 不过这次宴会的主角，佐伊和她的丈夫都没有什么食欲，他们只是不停的喝着一杯一杯的保加尔葡萄酒，看着下方享乐的宾客。 王公夫妻把这一幕幕都映入眼中，看着下方众人的欢宴，开始他们兴致还算是充足，但是很快他们就感到了腻味。 作为莫斯科王公夫妻，他们两人宴会从来都没少开过，有些景象已经看腻。 “我们干脆溜出去得了。” 突然，罗斯季斯拉夫把头搭在了妻子的肩膀上，对着他她小声说道。 而且莫斯科王公还给了他的妻子一个他们夫妻之间游戏时的手势，那种暗示让佐伊直接低下了头。 而佐伊则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丈夫，在她得印象里丈夫固然有时会放浪形骸，但他绝不是会在这样的场合作出这样事情的人啊。 另外由于感受到丈夫呼出的热气，佐伊的耳朵直接就红了，看着非常可爱。 “这不太好吧，而且还有儿子……” 面对打算冒着失礼风险的丈夫，佐伊的话语却弱气了起来。 “我是莫斯科王公，我当然可以，而儿子不是有侍女照顾吗？”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就像是诱惑夏娃吃下禁果的古蛇一般诱人，让佐伊越发心动。 “好，好吧。” 年轻的夫人最后还是答应了丈夫。 接下来王公夫妻就暗中离席，本来作为宴会的中心，uu看书他们想要离开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现在整个宴会正进行到**阶段，所有人都专注着喝酒、用餐和同身边的人谈话，甚至还有人跳舞，没人注意高台上的王公夫妇，哪怕是同座之人也没有。 至于时刻盯着王公的亲兵，在看到罗斯季斯拉夫作出嘘声的手势后也立即停止了行动，老老实实继续当他们的仪仗工具人。 两个离开大殿，来到宫殿旁的幽暗花园里面，这个花园不久前还是一片空地，现在由于王公财政的充裕，这片花园也被建起，并且是按照帝都的风格建立。 罗斯季斯拉夫带着自己的妻子走入花园的深处，从充满喧哗的大殿来到宁静的花园，环境的变化让罗斯季斯拉夫夫妇都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安宁感涌上心头，这份安宁让两人着迷，那**不知怎么也突然消失。 两人坐在花园内一颗榆树之下，以树冠为顶，偎依在了一起，佐伊更是靠在自己丈夫的肩膀上睡了一会儿。 当两人返回宏伟的大殿的时候，除了事先知道王公夫妻离席的亲兵，整个宫殿都快要发疯，大家疯狂寻找着王公与皇后的去向。 然后罗斯季斯拉夫和佐伊就这样出现在手忙脚乱的宾客和仆从面前，看到这样的场景，两人虽然脸上写满了歉意，实际上心中却为戏弄所有人而沾沾自喜。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未来准备 ，罗斯君王 莫斯科的比武大会结束了，而这是一次所有人都心满意足的盛会。 莫斯科王公获得了荣耀、名声与新的武士，并且还捞了许多金银，民众则看到了一场繁华的盛会，并且许多人还在这人群汇集的盛会上赚了不少钱。 而哪怕是大会结束，大会带来的余波也一时没能消散，毕竟那么庞大的人群汇集在莫斯科，要散去总是需要些时间。 而罗斯季斯拉夫抓住了这个机会，雇佣了大量前来莫斯科的丁壮，接下来王公在整个领地上的大建设还需要他们呢。 而这些丁壮也很愿意接下这个工作，反正接下来也是冬天也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给王公打工赚钱。 不只是从莫斯科，罗斯季斯拉夫实际上派出了大量使者前往各地，召集各地的农夫，准备大兴土木。 而莫斯科王公大兴土木的方向除了原定的建城之地，还有个重点方向就是保加尔。 莫斯科王公已经在内心下了决定，待到东北罗斯局势稳定、发展繁荣之时，他就会对伏尔加保加尔进行干涉，手上握着保加尔正统继承人这张牌怎么可以不用。 而且这位亚当咄陆对着正教显然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对皈依的兴趣显然就写在脸上，王公明白洗礼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为何如此重视这个保加尔正统继承人，那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清楚，征服伏尔加保加尔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原本的历史上，400年后的莫斯科是连续几代君主修建堡垒缩小行军距离，然后又进行了好几年的战事以及后续几十年的治安战与移民才吃下了这片土地。 毫无疑问，罗斯季斯拉夫不可能拿出来那么多资源，所以征服是绝不可能。 而且这个时代保加尔对罗斯的文化优越度可是比后世高，罗斯人是他们眼中标准的蛮子，怎么可能服从罗斯人，统治只会更困难。 但是扶植一个保加尔君主那就是另外一位事，尤其是这位还是保加尔的正统继承人，现在保加尔王座上的不过是个弑杀亲族的篡位者，他靠着金银固然可以安抚众人一时，但绝不能长久。 若是扶植一位亲罗斯的基督教君主上位，那么对于罗斯的未来是大有益处的，别的不说，罗斯季斯拉夫这一代人是可以对那片土地达成控制与影响的。 而且在一个基督教君主的统治下，保加尔必然皈依，皈依必然带来内部战事，这战事又可以消耗保加尔的力量，让它无力顾及罗斯。 至于后代，那就只能看儿孙了，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什么提前为子孙准备的想法，因为子孙若是过于无能，那安排什么都是空。 一个信仰基督的保加尔对罗斯是有力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所以现在在保加尔方面修建堡垒就是为了未来的战事作准备，罗斯季斯拉夫则直接在那些双方的争贡区内修建。 面对罗斯王公的建筑队，当地的大部分芬人部落直接选择了臣服，罗斯季斯拉夫四千大破一万的威名震慑着他们，这些部落不敢于这般强者作对。 只有一些大部落则在中立，但暗地里还是对罗斯季斯拉夫服了软，毕竟这些大部落的产生说白了就是因为跟随保加尔人之前讨伐罗斯的部落完蛋，他们得以吞了失败者的产业。 现在他们的实力还是允许骑墙，但是当罗斯人的堡垒修起来，他们也必须选择了。 莫斯科王公选择在这些地方修建是有深意的，因为索贡关系到诸城权贵的利益，而既然莫斯科王公打算开启边境战争， 那么众人自然也会跟随其后提供资源与人手。 因为他们都怕被同僚们抢先，那日后就没了他们的份额，这对他们来说是生命线一样的存在。 而当这些人在边境上投入资源，那么必然导致他们和保加尔的对立，保加尔不会放任罗斯人占据这些索贡区，因为这是对他们利益的动摇。 而和保加尔人打起来他们的人也必然参与其中，这样这些家伙就很难再收保加尔的钱了，也很难和保加尔勾结，并且这些利益会使他们更加心向罗斯季斯拉夫。 若是在平时，这样的行为必然引起一场边境战争，但现在保加尔还受着那场大败的印象呢，而且为了赎回那近万俘虏保加尔可汗的金库到现在都是空得，兵甲的损失就更别提了。 阿卜杜勒曾经告诉过他，阿喀德委托他到高加索和波斯大力采购武器盔甲，保加尔诸城的铁匠铺也是日日不休，可见保加尔国内形势的窘迫。 阿喀德还得到处搞钱搞装备，uu看书以满足那些拥护他上位的戍边骑兵，这也是一件让他头大的事情。 还有就是警惕正统派――这群人支持咄陆正统继承人――现在他们只是暂时被那些金银安抚，阿喀德不太敢动这些人，只能加强警惕。 另外说到阿卜杜勒，这家伙的生意真的是日益风火，保加尔的大败以及那赎金使得一堆保加尔权贵不得不贱卖许多家产，许多商人的破产则直接使得市场产生了真空，这家伙借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当然，他是没胆子在保加尔置办产业的，他跑去罗斯人那里告密的事情现在虽然还没捅出来，但终究是个大雷，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他的根基是在波斯，而不是北方，阿卜杜勒对此很清楚。 所以罗斯人推进的情况，保加尔可汗只能选择退缩，现在保加尔的力量实在是难以和罗斯争锋。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清楚，阿喀德不可能就这样看着的，他必须为其国内的强力阶级争取利益，因为大家可都是看着他篡位的。 而罗斯季斯拉夫不畏惧边境战争，因为只要堡垒修起，保加尔人就很难把罗斯人赶出堡垒，保加尔人想要清洗那些罗斯堡垒就只能大兴战事，而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最不惧怕的。 就保加尔现在这情况，拉出来的会是一只什么样的军队自然不言而喻，更别提这军队能不能拉起来都是问题。 ――――――――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小说，免费畅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城市日常 ，罗斯君王 当莫斯科王公正为未来而忙碌之时，而莫斯科的普通人们则继续着他们的平常生活。 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王公的征战与战略与他们没什么干系，他们只在乎自己的生活能不能更好。 而莫斯科王公也的确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前些日子的比武大会更是让所有人都得以小赚上一笔，还享受了那种在基辅都十分罕见的庆典。 许多市民回忆起刚刚来到东北罗斯时的景象，恍如隔世之感扑面而来，那时的莫斯科还是一片荒野之地，很多人还后悔加入到了这场移民之中，甚至还有少数人离开了这里。 大部分人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因为那么遥远的移民行动许多人都是难以承受第二次的成本，他们也只能留在这片土地上，看着日月的流逝。 接下来他们经历了许多，卡申银矿的真与假、保加尔人的入侵，莫斯科王公的大胜，这一桩桩让莫斯科市民对于那个年轻的罗斯季斯拉夫已无比的信任，曾经怀疑的话语也已经全然消散。 现在的莫斯科变成了一座人口上万的繁华之城，一座在整个罗斯都能排的上号的繁华城市。 虽然说城市的建设还需要很多工程，但是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欣欣向荣的发展。 这里的生活比起基辅要轻松，虽说不时有着战争的困扰，但是罗斯的哪一片土地不是时不时面临战争的困扰。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总是可以带领大家走向胜利，让大家获得战利品，谁不喜欢这样的王公呢？ 莫斯科的街市永远都是无比的繁华，商贩挤满了街道的两边，向人们出售各种普通或特殊，昂贵或廉价的商品，至于那些小酒馆里面则永远挤满了醉醺醺的市民。 哔嘀阁 百戏艺人的身影随处可见，他们或是表演杂技或是上演那些滑稽剧目，其中当然不乏一些低俗的段子，但这都可以引得民众一笑。 说到戏剧，那我们就必须提一提神迹剧了，神迹剧团每次演出台下都挤满了人，毕竟比起那些完全依靠演员个人的滑稽剧，编写严格且精心排演的神迹剧自然有着绝对优势。 只不过最近由于神迹剧团在王公命令下前往了乡下巡演，导致人们都不由得有些失落，但是一座剧场的落成，以及新剧的开演，又把人们吸引了过去。 现在就在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对面，屹立着一座剧场，三层看台包围了舞台，可容纳更多的民众观看。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为了促进罗斯戏剧发展而建，第一炮则由王公所资助的阿列克谢打响，结果则是大受欢迎，阿列克谢用表演证明了他的能力，而且由于剧目的世俗性与故事性，比起那神迹剧还受莫斯科市民欢迎。 阿列克谢在首眼之夜结束后，瞬间了成为了莫斯科最有名的剧作家，这个还有些穷苦的文人也就在那么一夜的时变踏入了莫斯科的富人阶级，可以和莫斯科的贵人们把酒言欢。 而那剧场则被罗斯季斯拉夫顺势命名为阿列克谢剧场，这剧场的建立本来大部分原因都是他，莫斯科王公实际上是并不喜欢神迹剧的，阿列克谢所编写的这些世俗剧目更受他的喜爱。 莫斯科王公也亲自来到剧场观看表演，因为王公的到访，阿列克谢剧场也成为了莫斯科富有阶层的一个聚会之地，坐在上层的包厢里看一边看剧一边与朋友交谈是多么惬意啊。 今日的阿列克谢剧场则一如既往的热闹，粗布麻衣的民众站满了舞台前的空地，而富有市民与贵族则坐在上层的座椅上悠闲的看着下方的表演。 眼下正是一位诗人在舞台之上吟唱诗歌，他所唱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那故事发生在一个古代的王国： 作为敌人的男人让女人怀上了孩子，但他又抛下妻儿而去，因为他只是在履行胜利者的权利。未来长大的儿子杀死了强暴母亲男人，带着他的头颅回到了乡下，而看见儿子杀死了父亲，女人在高兴之后就陷入了巨大的悲伤，直接从城墙上摔了下去，因为儿子变成了一个弑亲者，新旧诸神都不会宽恕的存在。 “罗斯季斯拉夫这可真是……那么早就开始造势了吗？” 听着那歌声，身处剧场三层包厢里的莫斯科比武大会冠军一边喝着保加尔葡萄酒，一边看着下方的景象。 波斯人的政治嗅觉很是灵敏，这诗歌字里行间不都是在暗指那个弑亲弑君的阿喀德嘛。 看来罗斯季斯拉夫早晚都得对保加尔动手，波斯人想着。 “在乎那么多干嘛？喝酒喝酒，我们今天是来玩得，别想那么多。” “是啊，我马上就要去封地，日后见面的机会可不多。” 一个略带豪迈之意的声音传了出来，而声音的主人则是一个强壮的诺斯人，他就是索吉尔，比武大会的亚军，而坐在他对面那裹着毛皮的则是约翰索卡尔，比武大会的季军。 作为比武大会的前三，这三人出乎许多人预料的成为了好友时不时喜欢出来聚会喝酒，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么好。 安瓦尔现在是莫斯科王公的总管，负责管理莫斯科外的诸多行政事物，索吉尔与索卡尔则是成为了莫斯科王公麾下的领主。 为了避嫌，这三人聚会都是让排场尽可能小得，生怕引起太多的注意，宫廷重臣与地方贵族这样的组合容易让一些人乱想，uu看书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聚会莫斯科王公是知道的，他们清楚其他人可以瞒，但是王公绝不行，而罗斯季斯拉夫对他们的深交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啊，一点小小的习惯，喝酒喝酒。” 安瓦尔见此立即说道，他最近看到许多出自莫斯科王公的东西，其中不少让他感觉很新奇，这位统治者的思维和其他很不一样，现在又看到了自然下意识说出，接着他为了表示歉意他接着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三人就这样畅快的饮酒着，同时还欣赏着下方的戏剧，这好不痛快。而酒过三巡之后，他们开始闲聊起来。 “对了，安瓦尔，你知道王公什么地方去了吗？这几天都没看到他。” 索吉尔醉醺醺的问道，今日算是他们的离别之宴，不然不会喝成这样的。 诺斯人本来还想和罗斯季斯拉夫谈谈里加贡金的份额，结果却怎么都找不到罗斯季斯拉夫。 “王公？好像是去巡游了。” 而安瓦尔下意识的回答道，不过接下来他的思维日常的散发看来，他这段时间对于东北罗斯的情况是进行了调研的，因此他一下子就看到了王公的目的。 “巡游农村，恩，这位统治者很是负责，只不过想要驯服这片土地，需要的可不是巡游，而是数十年的统治啊。” 喝着葡萄酒，总管大人悠悠的说着。 ―――――――― 点击下载本站app,海量小说，免费畅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乡野行者 ，罗斯君王 诺夏斯克村是东北罗斯一个非常且典型的村庄，这样的村庄在东北罗斯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 不过其还是有些特别，那就是这个村子的规模很大，人口加起来都快近千，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村。 这样的村庄往往都是非常封闭的，村民的生活所需品大多是自己可以制作，村里的铁匠也可以打制一些必须得铁制品。 在村庄里大多数人看来,他们的村庄和围绕着村庄的荒野就是世界的一切，他们在此繁衍生息，生于此死于此，此方天地即是一切。 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外来者来到此地，大多是一些百戏艺人与商人的组合，艺人为村庄带来欢乐,而商人带来远方的商品与消息。 偶尔他们会带走一些希望出去冒险的年轻人，一些人会回来,带着财富和一肚子故事回来，一度成为村子的核心焦点。 一些人一去不复返，归来者则可能带着他们的故事，要么是在某个地方定居，要么就是死亡，但更多还是从此都没有了消息。 对此大家都看得很开，既然选择了远方，那么无论什么结局都是其应得的。 还有一些到访者则是云游的术士，这些古老诸神的祭祀同时也是医师，用草药来治疗人们，他们的到来对村庄来说是一件好事，这些治疗者会用他们的医术以给予人们帮助。 而总得来说，这个村庄还是非常平静的，大部分人一辈子在此生活，平静变是此地的主题曲。 但是现在,一切开始起了变化。 ———————— “这个药拿好,一天分三顿食用，坚持下去病就可以消了。” “嘶，这伤口有些恶化啊,还好我们来了，我手上还有些师尊做得药，足够治疗。” “这乌黑，这淤血有些严重啊，我这里有工具，接下来的处理一下。” 在村庄那座巨大橡树之下正挤满了人，几个披着毛皮，戴着维列斯神徽者正在忙着救治村民们各种各样的病症，好在虽然来得人不少，但是都在这些信徒们的解决范围内。 孩子们在其中快乐的跑来跑去，对他们来说众多人活动的场景就是活动的时候，这可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景象。 完成治疗之后，人们也没有散去，而是开始聊起家常，毕竟都那么多人聚到一起。 还有一些村民则拿出他们准备的礼物，其中主要是各种食物，以及一些手工业品,而那些信徒也收下了它们，他们得以在荒野里活动全靠得是各个村庄的馈赠与支持。 接着人们则和这些黑袍人叨起了家常,而这些维列斯信徒也很是热情的应对,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些人已经是老朋友。 而在一边，这些维列斯信徒的首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村子旁边那座小坡上，而在这里，村社的村长正坐在这看着远方。 那是一座正在山坡上修建的城寨，莫斯科王公的圣乔治屠龙与留里克的三叉戟随风飘扬，那座工地上到处都是穿着粗衣工人，他们都是从附近村庄征集而来，而附近活动得则是监督的士兵。 “村长，有段时间不见，看来你的气色还好。” 列夫亲切的对着村长打着招呼，而村长现实叹了口气，看向了术士。 “你也挺好的，列夫，看起来你的身体一点都不老，那么多年，许多年轻人都比不上你啊。” 中年的村长看着眼前的老人，他年轻的时候这位就经常带着他的徒弟来拜访村庄，而到现在他依然来拜访，村子里的人对待此人和他的徒弟们都很亲切，毕竟谁不会喜欢救命的人呢？ 而列夫也注意到了村长的愁眉苦脸，他看向了远方正在修建的城寨，真的是太快了，他没想到莫斯科王公居然这么快就在把触角伸向农村。 “王公的堡垒，当它落成之时，整个周边地区都得匍匐在留里克的权威下吧。” 列夫看着那城寨，下意识的说道，同时内心也很是丧气，他为了联合人们奔走了一年，最大成果只是多了几十个追随者，而莫斯科王公已经在乡野里兴修城寨，加强控制。 “王公的狗腿子已经来了，我们村上个月就被勒令出过粮食与壮丁，面对带着命令与刀剑的士兵，我们很难做什么反抗，或者说，我们都认为为此反抗不值得。” 村长的话使得列夫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他本来以为村长会说些其他理由转移话题，但是现在的他可是直接把原因说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等那城寨落成之后，更多的压迫就会皆至。” “我知道，但很可惜，虽然我是村庄，但是村子里面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这样的大事，还是得召开大会投票的，而结果……” 村长的话只说了一半，而另一半列夫也知道是什么。 列夫知道村长是什么意思，只要王公不逼迫太狠，大部分村民是没有勇气去反抗的，而城寨尚未建立的地方，那那里的人民对此毫无关心。 许多梅里亚部落民倒是表达出战的意愿，但是他们也明确表示那必须是罗斯人加入的情况下，他们不会孤军奋战，作人嫁衣。 列夫联合农村的计划很难做到，各地自行其是，没有统一的指挥调度，根本无法统合意见，还纠结于往日恩怨，他又不愿意整合力量用强力统合。 只有当王公的压迫如山般压来的时候，这些人才会团结吧。 老术士真的是感觉绝望，现在这情况下人们是绝对不可能掀起主动的反抗，而王公的权力则在浪费的时间里侵蚀这土地。 让人民发现一切已经恶劣至极，开始反抗之时，他们会发现不知什么王公的触角就已经遍及四肢。 列夫这个时候都不由得响起扬的话语，正是那话语让他这般警惕，但是要想反抗，实在是…… “对了，我最近听到个消息。” 村长想起来了一件事。 “最近莫斯科王公经过我们附近，你不是一直想要看看那个年轻人吗？你可以去看看啊。” “罗斯季斯拉夫就在附近？” 咀嚼着这句话，列夫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就让他去看看莫斯科的王公吧，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 而若是没有机会，那么他只能正视一些事情了…… ———————— 1秒记住猎文网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未来之路 ，罗斯君王 在莫斯科王公新修的大道上，一支队伍正在前进。 穿着华贵衣袍的骑兵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头顶飘洋着留里克三叉戟与圣乔治屠龙的旗帜。 他们那无比招摇的服饰与盔甲宣布一位权势熏天王公的到来，宣布东北罗斯的主人，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到来。 在那些骑兵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披胄武士，他们骑在身着具装的战马身上,举起那顶端系着三角旗的骑矛，显得威武无比。 对保加尔战事中得大量收获使得罗斯季斯拉夫得以为他的亲随购置更多的装备，王公得以凑出来一队人马具甲的具装骑兵。 而武士们后面，是随行的罗斯贵人和各地城寨主，当莫斯科王公经过，众人怎么可能不老老实实随行。 扬·维沙季奇、波列伊、爱德华·威塞克斯……整个东北罗斯的强力人物都在这里了，那权势仿佛冲上云霄,但是众人都明白，他们不过是那位莫斯科王公的陪衬背景罢了。 由于大量贵族的加入，整只队伍一下子膨胀到了近三百人，从远处看去就可以看到无数披胄武士的马匹扬起的灰尘。 不过比起那些包裹在铁甲之下的骑士，这些人显得就像是一群农夫一般，毕竟这里面许多人还穿着武装衣，披着毛皮斗篷呢。 路边的行人都纷纷在在支队伍前让开道路，恭恭敬敬的对着这支队伍致敬。 而更远处的当地人则是看稀奇一样看着这队伍，对于他们来说这支队伍和那些前来表演的艺人队伍没有任何区别，毕竟现在这里没有人认为自己未来会与这宏伟权势有关。 这样宏大的排场一方面可以起到护卫王公的作用，而另外一方面也有利于向沿途的村庄以及看到这一切的民众表达王公的权威。 毕竟村民看来，只有宏大和张扬的队伍才能体现王公威严，这也是他们最能理解的景象。 要是罗斯季斯拉夫就带着几十个随从低调的行动，那么农民还会怀疑王公是不是被人架空。 罗斯季斯拉夫本人则坐在一只大骆驼的驼轿上，这驼轿上有着许多华丽装饰，那风格乃是属于波斯,只是安拉的标志换成了基督的标志。 一位全副武装的亲兵牵着骆驼,骆驼边满是护卫的具装骑兵,这些亲随一丝不苟的警惕着四周，他们是罗斯王公手下里精锐中的精锐。 这骆驼与驼轿曾经是属于阿喀德·摩斯喀·咄陆的，这位如今的可汗在征伐东北罗斯失败时把这只打骆驼与驼轿作为战利品留在了东北罗斯，变成了罗斯季斯拉夫的私有物。 罗斯季斯拉夫很喜欢这驼轿，最主要的原因是搭上个小桌子就可以让王公在行进之时写作。 而且这驼轿非常华丽，符合王公的格调，那些异域风情也可以让王公更加威严。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正在那驼轿上的小桌写着，而他所写得正是那关于东北罗斯开发的记录，王公已经给这本书取了个名字，《林后开拓记》。 “主道成肉身1055年9月，林后之地今年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亦是全罗斯第一场比武大会，来自波斯的基督徒安瓦尔法里斯努尔获得了第一名，赢得了巨大的荣耀与光荣。同时也是这个月，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开始在东北罗斯大兴土木，以巩固对东北罗斯各地控制，并为远征保加尔人开始准备。” 写完这些，罗斯季斯拉夫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这段时间他很是疲惫，忙着巡查各地,还得抽空写写文章。 王公看向四周的景色,入眼的都是森林与荒野，那幅苍茫让他有些盲然，虽然说他已经取得了不少建设成就，但是这一切每次看到还是会茫然，感觉到扑面而来压力。 眼前唯一有些文明气息的就脚下这条土路，但和那一切相比都还是那么渺小。 但接下来他感到有些可笑，他在想什么呢？自己就是建设一辈子，就是死了也不可能看到他前世里那种繁荣景象，在想什么改造自然呢。 接着王公的情绪又激昂起来，虽然说他的建设不能和后世那个时代相比，但是比起这个时代已经是莫大的成就。 莫斯科王公的思绪也不想那么多，也已经回到了当下，王公感觉他的未来非常光明，只要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下去，莫斯科必然会越来越强大，自己距离那基辅也也会越来越近。 ———————— 在王公的队伍走过之后，刚刚在两边道路致敬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聚拢在一起讨论刚才的见闻，讨论王公的威势、他的丰功伟绩还有那华丽的队列。 看来不少人回到村子里面有了给自己的乡亲们吹比的资本，毕竟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已经随着百戏艺人的歌喉而传遍了乡野。 而在人群之中，有个披着斗篷的老人看了一眼那远去的盛大王公队伍，叹了一口气，罗斯季斯拉夫的威势原本他想得要强大啊。 “尊师，我们还要不要？” 他身边一个腰间别着短斧的的男人问道，这样打扮的人到处都是，毕竟东北罗斯的荒野可从来都不安全。 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里这样的人有些多了，而且在道路两侧都有分布，就像是在准备什么似的。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只会让你们去送死，而且还杀不了那个罗斯季斯拉夫。” 列夫哀叹了一声，他内心那点快速结束这一切的心思已经消散，看到莫斯科王公队列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不可能。 而且他那刻也想到，就是杀了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会有新的罗斯季斯拉夫，这根本是没用的。 “走吧，未来还很遥远呢，我们得走其他的路，想其他的办法。” 丧气的列夫说道，而且他还有种不好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个年轻的王公正在写作的时候，那种感觉很不好。 但是他不会因此而放弃的，列夫的意志一直都很坚定，而且他也不是没有思路，只是他不愿意直视而已，但现在他必须直视了，因为那是唯一的选择…… ———————— 第二卷结束了，非常感谢大家地支持，接下来我会为大家带来更好的第三卷，罗斯季斯拉夫将会面对的冲突更加激烈，而且他也讲踏上诸国的舞台。 1秒记住猎文网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繁荣行会 ，罗斯君王 五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就那么一来一去之间，光阴就那样就过去，而时间也来到了1060年。 这五年是和平的五年，除了边境上偶尔的冲突与农村里些许的厮杀，这片土地非常平和，平和且繁荣。 这五年莫斯科的变化很大,而其中最为显著的变化在于内城。 如今的内城已经大变模样，昔日的木墙木塔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面红砖城墙和同样红砖制成的高塔。 也是由于这红砖之墙，因此在莫斯科市民以及外来者之中，莫斯科内城有了一个新名字，红城。 而莫斯科也有一个新名字，红塔之城，这名字来源于外城城墙那些屹立的红色高塔,罗斯季斯拉夫虽然没有把外城城墙也变成砖瓦,但他至少可以把塔楼换成是砖瓦的。 而莫斯科的城区变化也不小，在王公的大力推进与扩散下，莫斯科的城区里已经涌现不少砖瓦建筑，砖工行会出功甚大。 全砖瓦建筑的城区也已经出现，那是罗斯季斯拉夫命令下建立的工匠城区，这里也是莫斯科的同业行会最为集中的地方，这些行会把他们的城区打造得就像是一个个封闭的要塞一般，这是王公给予的特权。 至于城外，森林已经距离城市很是遥远，一些土地被开辟成了农田，另外一些土地则还处于空置状态，莫斯科河边还建立起了几座水利磨坊，方便人们把麦子磨成面粉，当然,是要收钱的。 现在在莫斯科想要从事相关诸如木工、陶工以及铁匠这样的职业,都得先前往行会进行标准考试,接着才会被发放售卖证书。 同时行会也提供技能培训服务,只要你愿意交钱就可以在行会内充当学徒,学习相关的技能。 只不过很多时候这样的学习本质就是交钱给师傅们打白工，但这可是个学习技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别的地方连能不能接受这个培训都是问题呢。 不过好在现在正是扩大生产的时候，工匠们需要学徒尽快掌握技能，加入到生产之中，他们也不用挨那么久时间，同时对于学徒他们要求也不多。 通过行会的标准把关，王公顺利提升莫斯科出产手工业品的质量，同时行会专营权的存在使得工匠们不用再怕货物的销售问题，只需专心生产即可。 并且莫斯科王公会收购行会一切剩余产品以卖到东北罗斯的乡村里，东北罗斯的乡村是个非常广阔的市场，是个大有可为之地。 另外莫斯科现在已是整个北罗斯最大的铁制品出产之地，包括了各种铁器与武器盔甲。 行会制度大大提升了生产效率与从业人员，只可惜这依然无法满足嗷嗷待哺的市场，毕竟铁制品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卖出大价钱的。 莫斯科铁匠行会的作品都会刻上一个代表莫斯科的骑士标志，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主意,把名声打出去了本身就可以带来附加值的提升。 而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预料的那样，随着这些刻着骑士标志的铁制品渐渐扩散了开来,莫斯科制品的名声也扩散开来。 铁匠行会的办事处前永远都挤满了各地商人,他们之中什么人都有，罗斯、保加尔、犹太……这些人焦急的等待着自己订单的完成与出货。 充足的货物与较高的质量这使得许多商人开始青睐莫斯科出产的各种手工业品，前来此地进货者也越来越多。 而莫斯科也越加繁华，并且随着商队的流动，被莫斯科本身吸引而来的移民也渐渐到来。 他们有些是来自其他罗斯地区，有些是被城市繁荣所吸收来的农民，这些人来到莫斯科则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 莫斯科很欢迎移民，这座城市依然处于发展的快车道上，只要你有双手，愿意工作你就可以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并且还活得很好。 因此街道上那些满怀希望的面孔也越来越多，因这些人的涌入城市也越来越繁华。 罗斯季斯拉夫五年前所定下的策略正在让他获得甜美的回报，确立行会制度是无比正确的，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回报将会更加丰厚。 而在出现莫斯科这个手工制品的中心后，随着莫斯科市民往农村的扩散，东北罗斯也在发生变化。 一些难以看出且无比缓慢，但又真实存在的变化，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所渴望的变化。 ———————— 而在王公的宫殿里，东北罗斯的重要人物正在地图厅内召开看一场重要会议，意在总结莫斯科这些年的发展。 王公宫殿的地图厅是在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命令下布置的，它是这华丽的宫殿中最朴素的房间。 四周的墙壁是简洁的灰色，没有其他房间中那些多余的繁杂装饰，而它的中央有一张大桌，上面镌刻着整个罗斯国土以及周边地图。 木工行会手艺精湛的大师们按照已有的地图，并结合学者的研究，以及王公的描绘，锯出一个个海岸与河湾，整张桌子没有一处一平直，桌面上描绘了这片大地，山川河流，城市堡垒，湖泊森林，国家边界全部一览无余。 东北罗斯的部分这张地图最为精致的，上面标注了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城镇与城寨，以及把这片土地联系在一起的朴素土路。 并且由于那大地图是可以拆分的，因此现在东北罗斯的部分被拆分了下来，参会的众人正围着它。 为了这张地图罗斯季斯拉夫花了非常多的精力，许多概念都是需要他亲自告诉工匠，还有罗斯国土的形状，他只能根据记忆描绘出一个大概，但至少比这个时代的抽象图像好。 制图的过程中莫斯科王公的波斯医生出了不少力，伊本·哈伊是个百科全书式的学者，阿拉伯与拜占庭的制图技术他都有所掌握，在这专业人士的帮助下，莫斯科王公的制图进行得非常顺利。 而东北罗斯的统治者，莫斯科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正看着这张地图，聆听属下的报告。 ———————— 1秒记住猎文网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领地会议 ，罗斯君王 五年过去了，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这个曾经有些青涩的年轻人现已彻底长开。 曾经微微有些单薄的身板现已强壮起来，一头披肩长发散在身后，脸上也有了些许胡须，妥妥一个高大威猛的罗斯壮士。 王公披着一身昂贵的毛皮大衣，这是哪怕在罗斯都无比昂贵的毛皮，头上则是一顶镶嵌了些许宝石的翻边皮帽。 他的胸前挂着一副小巧的圣像画,内容是圣母抱子图，那圣象画上镶嵌着大量宝石，那正是雅罗斯拉夫赠予罗斯季斯拉夫的宝物。 莫斯科王公现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贵人的气质，这是多年身居高位者才有的气质。 同时他身上的战士气息也毫不减，战阵王公的气质依然很浓。 罗斯季斯拉夫的左手边是莫斯科的官员们，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都是灰色的长袍，并且挂着一个表示官员身份的徽章，那徽章正是策马刺击的骑士，这同时也是莫斯科出产装备的标准。 而右手边则是王公的封臣们，他们的衣着各有特色，但都突出一个华丽，昂贵的毛皮大衣那是人手一件，许多人手上还戴着宝石戒指。 至于最后面的，那就是各城维彻的代表与各地城寨主的代表，他们也会总结各自面临的问题与发展状态。 经历了那么多年众人都有些变化，而总得来说就是更适合这片土地，更像是这片土地上土生土长的统治者。 这些人的打扮就很朴素，只能说比农民和市民好些，毕竟他们也只是粘上了富裕阶层的边而已。 这场会议是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东北罗斯后召开的规模最大的会议，王公想要知道这片领地发展的如何。 记录官涅斯托尔坐在王公身边的椅子上作着认真的记录，把所有人的发言都记录其上，他所使用的是昂贵的羊皮纸。 莫斯科王公很重视这些记录,一方面为了给后人参考,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给后世留下更多的记录。 封臣们的报告已经结束，这些大贵族们没啥好说的，领地现在正处于他们牢牢的控制之中呢,在这些人看来那些农民的反抗根本不值一提，他们轻轻松松就镇压了。 接下来则是轮到官员们，利奥一开始就简洁而迅速的报告莫斯科的情况，接着就轮到了负责城外的安瓦尔。 “……目前新辖区状态良好，我们已经成功控制了那些土地，不时发生的反抗事件也被快速荡平，并且我们也得以在一部分较大较繁荣的村社推进教堂的建立……” 正在作报告的人正是安瓦尔，这波斯人现在亦是一副罗斯贵族的打扮，穿着毛皮大衣带着皮帽。 他的身上多了许多风霜，作为荒野事物的处理者，他没少在罗斯的荒野里到处跑到处查，许多时候甚至还得面临险境。 作为王公的总管，莫斯科城外的各种建设事物都是由他负责，这是一个重大而艰巨的任务，但波斯人坚持下来了，没有辜负罗斯季斯拉夫的托付。 另外也是在他的建议下，罗斯季斯拉夫组建了一支常备军,虽说总数只有五百，而且装备只有武装衣和长矛，但那也是从农夫和市民里召集起来的常备部队,这也是罗斯的头一遭。 而王公同意召集这支常备军也并不是为了满足他那穿越者欲望，主要是想要通过这支主体为农民的部队来增强农村对莫斯科政权的认同，而且这些人在退役之后也可以成为王公政权的基层的。 “很好，安瓦尔，不过我现在在意的是磨坊的建设进行得如何了？” 听完安瓦尔的回报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提起了一个他很在意的事情，同时也是他最近想到的点子，修建磨坊。 磨坊是每个人都用得到的东西，它的效率比起那些手工磨盘高了不知道多少，这必然会吸引大量农夫前来借用。 而接着这个机会莫斯科王公一方面可以从农夫那里收到一些作为报酬的粮食，而另一方面则可以加强他在农民那里的存在感。 “我们目前已经在莫斯科附近的村庄修建了3座水力磨坊，村民的反应很激烈，大家很乐于把手里的粮食送到磨坊处理，我们也得以收到了不少粮食。” 波斯人在他的桦树皮草稿上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那些记录。 现在莫斯科的官员在汇报时都会带上这样一个桦树皮制成的册子，因为有些时候难免会忘记一些数据，到时候就需要提醒，这些册子就可以产生用处了。 “恩，很好，安瓦尔，你可以结束了，下去吧。” 听到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得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波斯人也十分恭敬的回礼。 接下来则是下方维彻代表与城寨主代表们的七嘴八舌，一如既往的，这些人还主要是在反应面临的各种问题，请求莫斯科的资源。 对于这些王公也耐心的听完，记下他们的要求，在会后他将会根据情况给予各种帮助。 而当最后一个人说完，这场会议也是结束了，亲兵队长宣布了会议的散场，见此众人纷纷退下。 而在所有人退下的时候，王公在脑海里汇总着信息。 目前东北罗斯各地发展都非常顺利，就像是他的记录那般顺利，虽然目前王公势力未能涉及的地区依然很是庞大，但是比起往日已经是长足的进步。 不过人们口中在乡村里面活动的那个异教教团让王公很在意，这些人在乡村里面到处救治病人，并且组织各个村庄互相联合，影响力之大许多人都注意到了。 本来王公打算亲自调查此事，但他的老友，也是亲密封臣的扬·维沙季奇却直接揽过了这份工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个好友很在意此事，而见扬主动揽活，王公也把这个事情交给了他。 罗斯季斯拉夫思索了一会儿，不过随着大门关闭所发出的巨响，王公意识到会议已经彻底结束，他也把这些事情抛在脑后。 工作都结束了，还管那么多干嘛啊，现在该去看看家人了。 ———————— 1秒记住猎文网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王公家事 ，罗斯君王 这些年来，罗斯季斯拉夫的宫殿外表没有太大变化，还是维持着往日的模样。 不过这栋建筑的旁边倒是连着扩建了几座砖瓦房，作为仆人房、仓库什么的，它们都是围绕着莫斯科王公所修建的花园所建，这里已经微微有了些宫殿群的味道。 罗斯季斯拉夫最近还在计划修建一座宾客房，用于安置到访的客人,有名的王公是得时刻都为来访的客人准备好房间与饭菜的。 而按照惯例，人们称罗斯季斯拉夫的宫殿为罗斯季斯拉夫宫。 莫斯科王公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他一直都没想好宫殿应该叫什么名字，久而久之干脆就把这事放下，现在大家提出了罗斯季斯拉夫宫，那罗斯季斯拉夫宫就罗斯季斯拉夫宫吧。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轻车熟路的在宫殿里穿梭着，虽然说外面变化不大,但是内部变化可大。 现在他所走过的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几副精美的风景画，这些风景画是王公从帝都请来的画家所作，而所描绘的都是莫斯科以及其周边的景象，这是莫斯科王公成就的体现。 就是很可惜那画师并不擅长画风景，画人像倒是一把好手，不过这还算是可以看，至少不是莫斯科王公印象里的那种中世纪抽象画。 而那些绘画之下的，则是各种养在花盆里的观赏植被，以及放置于战事架上的武器盔甲，这些武器盔甲也是五花八门，罗斯、帝都、保加尔……罗斯与周边诸国的甲胄都存在于此。 时刻都有仆人在此小心翼翼的清理着盔甲，当看到王公到来都下意识的鞠躬致敬，而王公则挥手示意继续干活。 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就来到了他的目的地，而站在那个房间之前王公堆起了满面的笑容,因为在那木门之后的是他的妻儿。 打开木门，罗斯季斯拉夫看见的是穿着白色长袍，正坐在地上玩着木制玩具的儿子，那是雕刻得惟妙惟肖的棕熊与武士，并且还涂上了色彩。 这是木工行会大师们的作品,是他们送给小留里克的礼物。 行会大师们对莫斯科王公一直都很谦卑，他们清楚是谁给了他们权力，因此讨好罗斯季斯拉夫的行动一直都没有落下，这些小礼物只是这小小的体现而已。 五岁的小留里克非常可爱，他看见父亲到来，放下玩具走到了父亲身边，对着罗斯季斯拉夫扬了扬小手，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 “爸爸。” 小男孩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眸看着父亲，声音稚嫩而动听，并且满是对父亲的依赖。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直接一把将儿子抱起，他非常亲昵的用他那张粗糙的大脸蹭了蹭儿子的小脸，他的胡须扎得儿子不断发出抱怨，他很不喜欢爸爸这样，但又无可奈何。 “留里克，你母亲呢？” 罗斯季斯拉夫看了看房间，没有在这里看见妻子的身影，而儿子只是用他的小手指向了阳台。 抱着儿子,莫斯科王公走向了阳台,而在这里他看见正在太阳下读着书的佐伊。 这五年之后帝都公主已经彻底长开,若是说五年前的佐伊还是个青涩的少女,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个风姿迷人的少妇。 在日光之下，佐伊那柔顺的黑发长发显得是那么美丽，那身影不由得让罗斯季斯拉夫着迷。 “荷马史诗？你居然在读这本书，你不是已经看过许多遍了吗？” 把儿子放在地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妻子面前，桌上堆着不少羊皮纸书籍，而王公只是扫了一眼他就看到妻子所读的东西。 虽然那书是希腊语，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把希腊语掌握得和母语一样了，阅读起来自然没有问题 “打发时间而已，毕竟我上周怀孕之后你就不让我做事，而你的那些文稿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审完，可不只能把这些大部头拿来翻。” 佐伊的语气里有着些许怨气，自从伊本确认王公夫人再次受孕之后，本来协助莫斯科王公处理政务的她就被卸下一切工作，只能带孩子和养身体，以及帮丈夫校正一些文件。 “怀孕是要重视的事情，佐伊，莫斯科没多少靠谱的医生，伊本在妇女这方面也算不上专家，我们必须尽可能避免意外出现的可能。”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非常严肃，莫斯科王公是深知这个时代医术都不靠谱的，那么大个东北罗斯，能靠得住的医生居然就伊本·哈伊那个波斯人和他的学生们，以及少部分草药医生。 所以他在对待妻子受孕这事上是严苛的，避免一切出现问题的可能。 佐伊也知道丈夫的担忧，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因此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而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小留里克走到了母亲身边，要母亲抱起来。 母性一直都很充沛的佐伊自然一把抱起了儿子，接着就像是他的丈夫那样把自己的脸在儿子小脸上蹭，这次儿子没有抱怨，毕竟母亲那嫩滑的脸蛋上可没有父亲那么多刺人的胡子，而且还很高兴。 “嘿，这小子，我刚刚抱他都没那么顺从，换成妈就这样。” 看见儿子那副高兴样子，莫斯科王公就有些气，这小子对他和他妈完全是两个态度。 “摸摸你那张粗糙的脸皮，小留里克怎么可能不抱怨。” 而佐伊则炫耀式的在儿子脸上又蹭了蹭，那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而罗斯季斯拉夫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妻子内涵了，但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儿子的进入使得两人之间方才的尴尬即可烟消云散，开启一起逗着儿子起来。 这也是这一家人每日的温情时刻，罗斯季斯拉夫每天都会保证几个小时用来和妻儿培养感情。 “对了，亚当今天要受洗了，你不去看看吗？” 正在玩闹之中，佐伊突然想起了件事，对丈夫说道。 亚当·咄陆那个孩子如今已经17岁了，而也是在到17岁的那个日子，他作出了皈依基督的决定，而洗礼的日子正是今天。 莫斯科王公夫妻和这个年轻人的关系很好，其中主要是因为注意，当年亚当来到东北罗斯的时候才12岁，但已经非常漂亮可爱，用妻子的话说就是许多女孩子都没有这么可爱，而这漂亮激起了妻子的母性，于是对他很是照顾，就像是照顾弟弟一样。 而照顾的结果就是亚当和佐伊很亲切，连带着对罗斯季斯拉夫也关系亲切起来，不过这小子一直都没有忘掉他的尴尬身份，因此他从来都没有仗着这关系做什么要求什么，行事总是低调而谨慎。 “我当然要去，你也一起去，这本来就是日程上的事情，洗礼那么大的事情我们当然得到。” 罗斯季斯拉夫说道。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王子皈依 ，罗斯君王 作为东北罗斯最大最宏伟的教堂，莫斯科主教的驻地，基督权势的体现，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一直以来都很热闹。 东北罗斯各地一直有着朝圣者来到此地，市民也会时不时前来此地参拜，而在各个宗教节日时，来到这里的人群更是众多。 人们来到这里,向着至伟的天主献上悔意，以求得祝福与宽恕。 而吸引他们而来的除这座教堂的规模外，最重要的就是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内各种华丽的圣象画。 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内有着许多精美的圣象画，甚至有现今莫斯科主教的作品，若是愿意花上大价钱，你甚至可以购置一副。 对于圣象画,民间的购买热情其实是很强大的，许多虔诚村庄拿出辛苦一年的积蓄也得买上一副放在村里供奉,至于富人那更是慷慨购买，买得还是最好的那种。 购买圣象画的路子也就那么几个，而欣赏圣象画，朝拜圣象画更是难得，许多人是相信圣象画有着特殊的功效，这自然使得朝圣者络绎不绝。 而贩卖圣象画这个主意是卢卡主教提出，为了给莫斯科教会增加活动资金，他亲自画起圣象画来，并且还培养出来的一群徒弟。 发展到现在这些徒弟也出师了，制作标准的圣象画自然手到擒来，不过能够制作高级品的还是只有那几人。 东北罗斯最近皈依者在稳步增加，而皈依之人自然有人想去看看基督教的殿堂。 至于对这些信徒来说，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使得他们用不着走那么远，旅行成本也变得可以接受。 朝圣者的到来养活了莫斯科不少旅店，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附近已经建起不少这样提供住宿之处,而这只是朝圣者到来的诸多正面影响之一。 不过要说吸引朝圣者,那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购置圣人遗骸安置于教堂之中,只可惜罗斯季斯拉夫根本没有那路子与资源,钱也完全不够。 他不能够也没办法把钱花在这些事上,现在花得钱固然日后可以从朝圣者手上加倍赚回来，但是那也是日后，现在其他地方用钱还多着呢。 不过今日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则被封锁了起来，王公的军队拦住了一切想要进入的平民，今天这里要举行一场意义重大的仪式。 保加尔正统继承人亚当·咄陆的皈依。 ———————— 在那镌刻着基督受难象的十字架之前，亚当·咄陆正跪于那领洗池之中。 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泡在里面，上半身裸着，下身的黑裤已经被打湿，而他的身前只站了一个人，莫斯科主教卢卡·日佳塔。 而在主教的两侧，是一列列严阵以待的牧师与唱诗班成员，他们都穿着严肃的黑衣。 17岁的亚当·咄陆已经俨然长成一个美少年，那脸庞，那眼眸，那嘴唇，都让人不由得感叹他的美丽。 但若是用武士的标准来看，此人则有些文弱，无论是脸庞还是身躯都是如此。 很多时候看着这孩子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罗斯季斯拉夫都不由得有些恶意的想，若是他没有遇到这一切,作为安拉信徒长大，按照安拉信徒们中流行的美少年之爱，他的追求者肯定不会少。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因为他的美丽而来，这反而是这里最没有人在意的事情，大家在乎的是他的身份，咄陆家族正统继承人的身份。 坐在他身后的是东北罗斯的贵族，而位于最前方的则俨然是莫斯科王公夫妻，所有人都穿着严肃而朴素的衣物，这天主殿堂之内是所有人都必须谦卑之地。 唱名与全体祷告的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卢卡主教对着那跪地的年轻人问道： “亚当弟兄，你愿意接受耶稣基督作你个人的救主吗？” “我愿意。” “现在我为你施洗，以圣父的名义，阿门，以圣子的名义，阿门，以圣灵的名义，阿门，上帝的仆人现在被施洗。” 卢卡主教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的把装满圣水的水壶灌下，圣水就这样泼洒在他的头顶，洗涤他的灵魂。 亚当有些狼狈的从受洗池走出，而准备已久的牧师立即捧着毛巾为这位新受洗者擦干身子，披上衣袍，而观礼的人群中也响起了掌声，那是对这位皈依者的认可。 罗斯季斯拉夫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亚当的皈依可以宣告计划的开始，接下来只需要再等等保加尔的反应，就可以出兵。 出兵保加尔是罗斯季斯拉夫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准备的事情，阿喀德治下的保加尔这些年来越发暗流涌动，他的金银安抚了保加尔权贵一时，但无法安抚永远。 并且逃亡到罗斯来的保加尔人也多了起来，他们大多是正统派的成员，面对阿喀德的迫害只能选择逃亡，汇集到咄陆家族的正统继承人麾下。 保加尔内部形式也越发不妙，阿喀德需要给他的支持者腾地方，而要腾出来就少不了厮杀与交锋。 那边似乎已经开始出现各个势力与民族之间的战斗，虽说看情况这些战斗不过是一些人接着机会解决私人恩怨，但是既然他们敢于这样做，那就说明保加尔的局势之混乱，他们连最表面的政治平稳都无法维持。 正是这样的情况使得罗斯季斯拉夫干涉之心越发坚定，现在他要等待的则是保加尔权贵们对亚当皈依的反应，这可能需要几年时间，毕竟他们是需要时间来接受的，在信仰与利益之间作出选择，而罗斯季斯拉夫等得起，耗得起。 随着保加尔的斗争形式越发严峻，再过几年统治阶级的内战更加激烈，到时候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异教徒不异教徒，而更何况，保加尔内部对于皈依不满者可一直都是存在着呢。 保加尔的局势必然糜烂，这是在阿喀德篡位时就种下的因，果现在已经开始体现出来，而这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最有利的。 就在王公畅想着保加尔局势的时候，突然教堂的铃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王公这才意识到，现在该领圣餐了。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教堂琐事 ，罗斯君王 受领圣餐之后，洗礼仪式也算是结束，而在这一切皆完结后，众人也纷纷从教堂离开。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和他的老师谈了谈，不过主教开篇提到的就是皈依的亚当。 卢卡主教对于那位洗礼的保加尔继承人好感很高，过去的那五年里亚当就经常来找他谈论神学上的诸多事物，是个孜孜不倦的学生。 而卢卡主角自然毫不犹豫的给予教诲,从不藏私，现在他走向皈依之路可以说是卢卡主教一手促成。 罗斯季斯拉夫则主要是与主教谈及荒野里的传教工作，最近关于乡野里异教群体的报告让王公有些隐隐不安，于是询问起这方面的亲近。 主教的回答则加深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担忧，主教也收到关于异教组织的消息，他们有些时候会与主教派出的传教士对抗，但都在不伤人命的前提下，维持着某种底线。 获得了消息的罗斯季斯拉夫担忧更重，他有些害怕扬只靠他的人手解决不了,而就在他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添加人手时，一副场景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亚当·咄陆，保加尔的继承人现在正被麾下的保加尔追随者围着，像是在质问什么。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广场的角落，纵容如此那画面还是吸引了许多人。 不过大部分围观的人都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这些人是在用保加尔语争吵。 王公会保加尔语，但隔得太远也听不过，但这不影响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保加尔继承人的追随者里虔诚***数量可不少，对亚当皈依基督教这事他们自然得作出反应。 面对那么多人的亚当显得很是狼狈，但是他的态度非常坚定，而且最重要的是支持他皈依的追随者可是比这帮信徒多得多，这是他态度坚定的基础。 莫斯科王公对亚当颇为欣赏，毅然决然的做下这必然导致自己失去一部分追随者的决定,而且哪怕是成功复位,这个决定带来的影响他估计也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解决。 不过他也知道亚当没有选择,若不皈依,他就不可能获得莫斯科的军队。 “罗斯季斯拉夫，我们是不是要？” 而看着亚当那样子，佐伊立即就有些心疼，这几年佐伊可是把亚当当弟弟带，这个流亡的孩子都有脆弱敏感她是非常清楚的——不过是在她的眼中。 妻子母性泛滥起来罗斯季斯拉夫就有些头疼，因为那个时候理性的佐伊就消失不见，她总是把亚当想得太脆弱，但实际上这孩子比她想得要坚强得多。 “不用担心的，你看你看。”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佐伊看见一直沉默的阿莱夫半拔出了他的弯刀，连同他身后的其他亚当支持者也是如此。 那副威胁的姿态使得刚刚还在大闹的反对者们立即泄气，又僵持了一会儿就默默散去。 不过佐伊还是有些不放心，拉着罗斯季斯拉夫走了过去。 而罗斯季斯拉夫拧不过妻子，也只好跟着。 不过在过去时他告诉格瓦兰把围观人群驱散，王公不想带给那个孩子太大压力。 面对往日追随者的离去，亚当的眼眸里有些悲伤，他知道这些人会离开了。 不过接下来他看到走来的王公夫妻，立即换了副表情,他不愿把那负面情绪带给这一直待他亲切的两人。 “做得不错，你也学会应用武力的威胁,不过你应该杀了那群人。” 罗斯季斯拉夫先是夸奖了他一番，但接着就说出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带着血腥意味的话语。 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那些人只可能去投奔阿喀德那个篡位者，与其让他们离开，还不如杀了他们。 不过最重要的，他这只是抛砖引玉，随口一提，主要是想知道亚当怎么想得…… “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动手。” 莫斯科王公这一串话把亚当说得有些懵，他还只是个刚学会合理应用手中武力的年轻人，结果罗斯季斯拉夫一下子快进到屠杀。 而且由于是在公众场合，因此罗斯季斯拉夫还戴着他那张名为王公的面具，所以给亚当造成了不小压力。 王公带来的压迫气质很是强烈，现在的莫斯科王公身高达到了一米七五，这在这个时代已可列入高大之列，毕竟北方惊雷哈拉尔德一米八就被视为了巨人。 而且还有他身上那些赫赫战功，那种当世名将的气质本就很让人想要屈服，加上由于那些追随者的离去亚当本就心神不宁，面对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有些难堪。 “好了，亚当，别听这家伙说胡话。” 而佐伊不惯着丈夫，直接大庭广众下拍了下罗斯季斯拉夫的脑袋。 王公也顺势作出惧怕之色，他也意识到方才的不妥，这小子状态显然有些问题，就借此顺坡下驴，反正周围已经被亲兵清场，这一幕也没民众看见。 接着佐伊就开始对着亚当嘘寒问暖，就像是照顾小弟弟的姐姐一样。 从某种程度来说，佐伊的确是把这孩子当成弟弟，相似的经历加上漂亮的脸蛋，最大限度的激发佐伊的母性。 而这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只能在那里看着，就像是个外人一样，不过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年祖父的妻子可是挪威王奥拉夫的未婚妻，哪怕是婚后两人的来往也挺频繁，可祖父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这点，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年轻的哈拉尔德还因为这层关系获得了基辅的诸多照顾。 感情什么的他还是分得很清楚，佐伊只是被母性所趋势，而那小子内心深处则满是满是尊敬。 而且最重要的是，和保加尔未来统治者维持这样一种亲昵关系好处是无限的。 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亚当变成他的傀儡，而是要一个真正的保加尔基督教君主，他要得是一个可以互助的邻居，而不是需要不断投放资源的棋子。 而且万一罗斯出事，自己的后代出本也有个去处。 而就在这时，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一队骑兵正从他的对面跑来，那是一队马扎尔打扮的人。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西方之变 ，罗斯君王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罗斯季斯拉夫也看清楚了来者何人，那是那来自匈牙利的盎格鲁撒克逊贵族，爱德华·威塞克斯。 对于他的到来王公颇为意外，爱德华拜访王公宫廷都是很规律的，五年来此人从来都没有违背过这个规律，现在他却违背了这个规律。 现在这位贵族正披着件披风,马鞍上装得鼓鼓囊囊，甚至还有武器，一副要远行的样子，而他身后的众骑也是这幅打扮。 王公也认出了这群人，他们都是爱德华麾下在罗斯安家的匈牙利贵人。 他的表情也颇为严肃，这在这位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贵族身上可颇为难得,这也让罗斯季斯拉夫严肃起来,他的这位姑父认真起来时,那多半意味着出大事了。 “爱德华，你这打扮是怎么回事？” 罗斯季斯拉夫询问着爱德华的来历，他这出远门的架势是要干什么？ “王公，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您。” 爱德华扫视四周，接着他看见不远处的酒馆，对罗斯季斯拉夫作出了邀请，而莫斯科王公也欣然接受，爱德华这显然是要告知什么事情。 ———————— 他们所选择的这家酒馆的饭厅通风很好，布局也很好，一边立着一排大木桶，另一边则是正燃烧着驱赶寒冷的火焰的火炉。 平日酒馆的伙计们端着食物在这厅堂内跑来跑去，老板在柜台上倒着啤酒，一杯杯褐色的酒杯整齐的码在柜台上。 这个酒馆叫做安伦酒馆,安伦就是老板的名字，由于是在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对面，因此这酒馆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平日里永远不缺用餐住宿的客人，老板也赚得盆满钵满。 当年现在的安伦来到这里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现在却变成了酒馆大老板，还给自己的酒馆装上了玻璃，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每当看到饭厅里人坐满了人，客房里塞满了客人，老板就非常兴奋，因为那代表的可是流动的金银，他现在都在计划着什么升级酒馆的基础设施，以好招揽更多更高贵的客人，赚大钱。 只不过这都是过去的景象，今天王公的亲兵闯入驱赶了所有客人，然后扔给了老板一个塞满格里夫纳的袋子，接着战战兢兢的酒馆老板和伙计们发现莫斯科王公带着一票贵族走了进来。 而且透过玻璃，老板看见王公亲兵已在门外站满。 酒馆老板马上给这些贵人送上他们店里最好的食物，生怕他们有任何的不满而迁怒自己。 他拿出来了最好的保加尔葡萄酒，最好的白面包，还送上烤制的小羊羔肉，并且还用上了香料，最后就是端上他从糕点店定制的糕点。 本来这些他是打算自己享用，现在只能送给大人物们，只不过大人物们心情现在都不在这些食物上。 罗斯季斯拉夫和爱德华单独坐了一桌,而随着两人交谈越发深入，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也越发严肃。 “匈牙利的情况当真如此严峻？” “就是这样了，内战已经开始了，我必须去援助安德鲁国王，这是我作为亲族与承恩者的责任。” 在爱德华的话语里，罗斯季斯拉夫了解到这一切的起因，爱德华收到了安德鲁国王的求援信。 马扎尔人之国这些年的局势风云变幻，安德鲁国王自从几年中风之后身体就越发不适，马扎尔人已经为王座的归属窃窃私语了很久。 安德鲁国王的弟弟贝拉已经不安了很久，他现在更是蠢蠢欲动，这位阿帕德贵胄对王座的野心从未消散。 安德鲁国王已经为他的儿子所罗门加冕，为此他不惜向一直向匈牙利侵蚀的帝国屈服，作了那个小皇帝的封臣，甚至为儿子求得一位帝女的婚约。 解决外部之后，接下来就得解决内部，而所罗门继位的最大阻碍正是国王的弟弟贝拉。 安德鲁国王邀请贝拉公爵参与宴会，打算试探他是否有着篡位的意愿，必要时用五百刀斧手这样的伎俩抓住这个不安定的弟弟，把他软禁，但是贝拉公爵在朋友的警告下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果断选择了逃跑。 而他一逃就逃去了波兰，他曾经帮助过皮雅斯特家族镇压波兰起义，并且娶到了卡奇米日国王的女儿。 不过现在波兰的国王已经不是卡奇米日，而是波列斯瓦夫这个年轻的好战者，罗斯季斯拉夫听闻过这位继位不久的波兰国王名声，野心勃勃就是对他最好的写照。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在政治舞台上表演自己的机会，这位波兰国王没有放过，他派出了足足上千名波兰骑士到贝拉麾下。 现在贝拉已经率领着这支军队进入了匈牙利，马扎尔贵族动摇越发厉害，不断有人前来投靠这位阿帕德贵胄，抛弃王座上的君主。 而原因非常简单，安德鲁为确保儿子王座而对帝国屈服使得马扎尔贵族非常不满。 他们从来都没有忘记帝国的那些干预与战争，以及在他们领土上造下的无数罪孽。 而安德鲁一方面动员王领军队，一方面向着匈牙利与帝国的边境靠近，帝国大军已经出动，为援护皇帝的新封臣而来。 双方现在都正剑拔弩张，召集一切可以召集的力量，而爱德华也自然得到了召集。 而无论是出于恩情还是血缘，他都得答应，于是他召集了领地上的全部力量，凑出来了五百人，准备前往匈牙利。 从那些话语里，罗斯季斯拉夫明白这是一件何等大事，这可以说是这几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国际冲突，匈牙利、帝国、波兰都参与其中，而直觉告诉罗斯季斯拉夫，他的叔叔们也不会缺席。 “我明白了，爱德华，你再带上最近莫斯科训练的那支军队吧，安德鲁陛下也是我的姑父，我也得出一份力。” 罗斯季斯拉夫话语是真诚的，安德鲁也娶了祖父的女儿，也是他的长辈，提供帮助乃是天经地义。 “非常感谢您，王公。” 爱德华对这帮助很是意外，而接着就是感激，本来他不用参与此事的，却派出了自己的力量。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反复考量 ，罗斯君王 简单吃了几口酒馆老板准备的饭菜，爱德华就与罗斯季斯拉夫告别，走出门外夸上战马，他得赶紧上路，匈牙利的战事不等人啊。 而看着爱德华离去的背影，罗斯季斯拉夫颇有些感慨，能把他这个一向乐观的亲戚急成这样,匈牙利那边的的确是发生剧变了啊。 罗斯季斯拉夫并不了解多少这段时间的匈牙利历史，他熟悉的只有罗斯，对这个游牧民定居之国只有些许的了解。 而这些记忆告诉王公，接下来匈牙利的混乱会持续很久，并不断把周边卷进来，这让他有些担忧爱德华。 爱德华这个亲戚他还是挺喜欢的,平日里总是乐观的看待一切事物,说话也幽默风趣,总是可以和身边的人结下良好的关系。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转念一想，人爱德华不就是在匈牙利长大的吗？他这外国人为一个可以算是土生土长的匈牙利人担忧有些可笑。 看着爱德华的身影离去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想要唤来使者前往基辅，告诉他的大叔这个消息，但接着就回过神来，大叔怎么可能不知道匈牙利的事情，他的领地可就和匈牙利接壤。 在他的印象里，罗斯原本的历史上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出兵国外的记录，这主要是因为罗斯要警惕草原上的游牧者，必须把大量资源倾注在这里，自然没法进行什么对外行动。 但在现在这个世界，自从布鲁士可汗死后，草原上的混乱一直持续到了今天，可以说那个方面已经毫无威胁，只靠三叔手中的常规力量就可以应付,不需要整个罗斯待战,那么干预可以非常大了。 大叔是个很重视亲情的人,当发现姻亲面对困境，这位基辅大公是必然有些行动的。 若是罗斯也参与到匈牙利的乱局，那那边可真是越来越热闹。 正当莫斯科王公思索着未来发展之时，一直在旁边等待的亚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他叫住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而莫斯科王公有些诧异的看着亚当，这小子很少主动说话啊。 “您刚才说得话我想了，我还是决定不杀他们。”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亚当这是在说什么，是关于那个杀死所有反对者的建议。 “他们中大部分人只能不愿意接受我的改信罢了，对我的父亲他们都还是忠诚的。现在若是杀了他们，那么日后我回到保加尔将会遇到的阻碍会更多，而且这是在给篡位者提供攻击我的弹药，他们不会放过这个事情的。” 罗斯季斯拉夫先是一愣，接着满意的点点头，本来他那句话就只是随意一说，抛砖引玉，想要听听亚当到底怎么想得，只不过妻子突然打岔使得他的计划落空，而且爱德华那时也来了，他只能暂时将在这放下。 而对这个回答罗斯季斯拉夫也很满意，这表示亚当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学会顾及政治影响，已经算是开始走上统治之路。 “你说得很好,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莫斯科王公挥挥手，这是亚当他的事情，那就应该他做主。 接着他头一也不会的走了过去，他得赶紧回去用餐休息，今天下午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而亚当有些懵逼，一直以来都是罗斯季斯拉夫在教他怎么做，在他作出决定后都得点评一番，然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但这次他却把一切放手给自己。 “别发愣了，你是个大人，不应该什么都得我们教你了。” 佐伊亲昵的拍了拍亚当的肩膀，对她这个心中的小弟弟提醒道，还给了他一个善意的笑容，而亚当还在发愣时佐伊就走了过去，跟上了丈夫。 而亚当则站在原地思索，作为一个流亡者，他对于莫斯科王公的反应非常敏锐，不由得下意识的开始分析起王公这般的目的。 虽然说王公夫妻对待亚当很是亲切，佐伊夫人更是把亚当当做是弟弟一样带着，但是亚当没有忘记他的身份，无论罗斯人对他多么亲切，多么好，他终究是个流亡者。 而这次，不过无论他怎么分析，他都难以从罗斯季斯拉夫那里分析出什么恶意。 “大人，我们也应该离开了。” 在王公夫妻和他的随从们离开后，阿莱夫沉稳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这让陷入思索中亚当反应过来。 “阿莱夫，你认为莫斯科王公这样是为了什么？” 他问起了这位家族的老忠臣，阿莱夫是他父亲的亲信，而现在也是他的亲信，也是众追随者内最为忠诚的。 在亚当宣布皈依基督教时，正是阿莱夫毅然决然的宣布跟随皈依，这才带动了一大披人跟随亚当的行为，并且把中立者都争取了过来，为亚当保住了大部分力量。 而亚当问起阿莱夫为何如此时，阿莱夫只是回答：“我是咄陆家族的仆人，不是安拉的仆人。” 而面对疑问，阿莱夫的回答很快。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是没有恶意的，他是个聪明人，他不想把您作为傀儡来统治保加尔，他只想要一个友善的保加尔基督教君主。” 阿莱夫不愧是老油条，一眼就看出罗斯季斯拉夫的目的，这个回答明显就让亚当心安下来，亚当对于阿莱夫一直都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此人的忠诚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既然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亚当难以抑制的说道，眼中闪着名为希望的光芒，夺回父亲的王位，杀死那个该死的篡位者一直都是他的期望。 并且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保加尔皈依。 皈依并不是完全出于亚当本人爱好的决定，更多是因为教法家现在都站在那个该死的阿喀德那边，阿喀德收买了教法家，并且让由狂热信徒组成的戍边军站在了他的那边，那么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只能选些对立的宗教势力。 保加尔内部一直有些城市与部落对皈依安拉信仰是非常不满的，而亚当的皈依就是意在争取这些势力，比如那个一直想要超越保加尔城伏尔加第一城市地位的保加尔第二大城市，苏瓦尔……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东方现状 ，罗斯君王 伏尔加保加尔，这个国家这些年来经历了许多。 自从阿喀德·摩斯喀·咄陆篡位以来，用金钱在渡过最初的和平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混乱也开始涌现。 首先是积怨已深的部落和城市开始公然进行小规模冲突，接着很快就发展成了大规模的械斗，公然在荒野陆互相厮杀掀起战争。 至于袭杀商队,劫掠村庄，烧杀屠城那就更是小事，保加尔宫廷对于地方上这一切都无能为力，或者说就是有心做什么，但碍于局势的复杂都被迫收手。 在阿喀德的统治下保加尔的秩序越发混乱，人人都在结寨自保，袭杀友邻的同时防御着友邻袭杀，非二十人以上的队伍才敢在荒野里活动，因为只有这样在遇到强盗——或者说伪装成强盗的军队——时才算有些活路。 而阿喀德把精力都放在收拾正统派上,也就是保加尔正统继承人为顽固的那群支持者。 阿喀德的军队直接用莫须有的罪名对正统派进行着清洗，这个过程里也不乏大规模的处决，而他们的家产则成了阿喀德的所有物，篡位的可汗则把这些东西分给了他的部下。 弑亲者很清楚他的地位是靠着金钱与收买来维持的，所以在花钱上阿喀德从来都不手软，向来都即便花光最后一分钱也得让部下们感到统治者的慷慨，为此他甚至不惜典当祖先的珠宝，把那些古老的珍宝就这样交给那些商人。 而他治下的保加尔城气氛也随之一变，原本这座城市平日里是充满了欢乐与各种表演，但现在这些娱乐都被禁止。 作为收买教法家的一部分，阿喀德把保加尔的市政管理交于了这些人，而教法家自然按照最严苛的教法治理这座他们口中腐败的城市。 教法家们甚至组建了特务组织，以宗教学院里的年轻学生为基础组成巡查队，一天到晚不干别的,就上街监督是否有人违背教法家的约束或说阿喀德坏话。 这些学生对信仰非常狂热,平日里更是愤世嫉俗,现在有了个“改变国家”的机会，这也使得他们对于这工作也颇为狂热,他们就像是一群寻找食物的鬣狗般游荡在城市里。 而在鬣狗们的努力下，这城市的气氛自然为之一变。 首先，保加尔城内的“葡萄汁”贩子被最早抓起来了。 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曾恶意所想的那样，保加尔人的确在喝“葡萄汁”，也很喜欢喝，毕竟那么大个“葡萄汁”出产地怎么可能有人不爱喝它。 抓住了商贩后，这群学生甚至打算去焚烧城外的葡萄酒庄园，还好阿喀德亲自拉住了这群人，葡萄酒可是保加尔出口的重要产品，可不能烧了。 接着城内的艺人也被驱逐，在教法家看来这些耍戏法的都是堕落者，让他们留在城市里都是一种侮辱，而缺少这些人使得保加尔的街道立即冷清起来。 学生们都有权调动保加尔的城防军，因此被他们抓到的人下场往往都很惨，不是在这些学生的命令下被处决就是被卖为奴隶。 现在的保加尔街道上已经变得沉默寡言，生怕下一刻因为出言不逊，或者说被认定为出言不逊，又或者是只是衣服华丽而被抓起来,宣礼塔所代表的权威就像是阴影一般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若是说政变之前的保加尔是明亮而欢快，那么政变之后就是灰暗而死寂，穿着黑袍的学生在士兵的簇拥下通过街道，面对着人们畏惧的视线。 而在这恐惧之后，反抗也在一点点的汇集着，人们不喜欢这样的恐怖，反抗也是必然，大家怀恋着老可汗统治的日子，他们想要他的儿子回来，哪怕是皈依基督教也想要他回来。 而对于这一切，现如今保加尔的可汗，阿喀德·摩斯喀·咄陆毫不在意，反正用恐惧压制即可，既然不能获得他们的爱，那就让他们怕吧。 可汗的宫殿如今已经被彻底打造成一座堡垒，原来那些华丽而无用的装饰已经被尽数清理，换上了毫无美感的拒马以及各种防御工事，至于群众集会的广场上则被塞满了各种路障。 现在可汗正在宫殿的廊柱廊内，这满是南方风情的柱廊阿喀德也很喜欢，每当休息之时，他都会一个人来到这里散步。 当然，虽然廊内只有他一个人，但是这柱廊内内外外每一个可以进入的地方都塞满了士兵。 阿喀德很珍惜他的生命，他永远都是警惕警惕再警惕。 不过在阿喀德的内心，他则只感觉到苦涩，付出了那么大，甚至不惜杀死父亲与君主，让自己弑亲又弑君，但是到头来获得了什么？ 一群怎么都喂不饱的白眼狼，一群拥兵自重的地方势力，还有一群愤世嫉俗的圣战疯子，以及无论怎么安抚也没法让其安分下来的市民。 这五年可汗当下来，阿喀德只感觉心身俱疲，但是欲望却依然在燃烧着，驱使他继续前进，那种手握大权的感觉一旦平常，就不愿意松手。 “亚当那小子皈依基督了，唉，过几年罗斯人的干涉就会到来吧。” 坐在廊柱之间的阿喀德嘴里念叨着他那听到的消息，那来自东北罗斯的消息。 若只是亚当，那断然不可能让他如此惆怅，让他这般惆怅的是罗斯季斯拉夫。 那罗斯的强敌让阿喀德感到了压力，罗斯季斯拉夫那个小子不简单，在保加尔走向颓废时，这个人统治的东北罗斯却越发繁荣。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毫无疑问是凑得出来一支远征保加尔的大军的，再加上亚当那小子的身份，足够吸引到一大批保加尔人投奔过去。 不过由于亚当的皈依，倒是给他带来了好处，那些安拉信徒会更忠诚的站在他这边，对抗来自罗斯的基督徒。 这也是为何教法学家这些年越发敏感，在他们看来，一场宗教战争就在眼前，一场关于***信仰能不能在这个国家延续的战争。 而这也是阿喀德最有力的牌，到时候就是打不过罗斯人，阿喀德也可以让他们陷入麻烦，***信仰在保加尔繁衍上百年，忠诚的信徒遍布各地，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清除的。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战争地带 ，罗斯君王 越是靠近匈牙利边境，爱德华·威塞克斯越是感到战争的气息，那种他从来都不陌生的气息。 他的队伍这一路来遇到了好几支成纵队行进的人马，他们全副武装，肩头飞扬着领主的旗帜，这些人的存在使得大道上充斥着金铁之声。 当然，永远也少不了被战争的血腥味吸引而来的佣兵,他们三三两两的前进，他们就如同最灵敏的猎犬，一旦嗅到血腥味便会扑上去撕咬。 而每次遇到佣兵，爱德华都会雇佣他们，他的队伍需要不断扩充力量，爱德华把这五年来的积蓄都带上了,就是为应对这场战事。 爱德华的部队足足有着近千人，匈牙利重装马弓手的头盔插着华丽的羽毛，甚至还有人戴着尖顶帽,马鞍上挂着骑弓与箭囊，腰间则是镶银的弯刀，整个人充满了草原武士的气息。 而紧接着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所派遣的那支常备军，这支队伍的名字是莫斯科营，这些士兵人均有着武装衣与长矛盾牌，戴着统一的尖顶盔，行进时队伍整齐，显然是经过训练的部队。 最后的就是爱德华从领地上征召来的农夫与部落民，这些人衣甲不一，行军也歪歪扭扭，要不是不时有着监督的侍从这些人早已散架。 同时这群人也押运这粮草与物资，爱德华本来就没指望这些人打仗，只是拉他们来充数和填线而已。 众人兴致很是高昂,对于这队伍里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家乡那么远，能够看到异乡的景色,看到那些不同的脸庞，听到难以理解的异国语言，每个人都很高兴，这可是可以讲上一辈子的谈资。 爱德华本人打扮得就像是一个匈牙利贵族，皮帽上系着羽毛，身上穿着一件满是草原风格的猎装，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位马扎尔贵人。 在这样一条大路上，当那些武装部队相遇，所有人都当是没有看见对方，这是大家互相达成的一种默契，不可言明的默契。 因为虽然那迎面而来的队伍可能是敌人，但是这里不是可能开战的地方，这里是波兰国境内，所有人都得按捺住躁动的心情。 波兰国王给各方都提供了方便，那么大家都得给个面子。 所以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打出旗帜标示身份，这是大家互相达成的一个潜规则。 虽然波列斯瓦夫国王给予了匈牙利叛军强力的支援，但是在形式上，同为帝国封臣的波兰国王还是要避免在匈牙利战场上面对帝国军队，因为法理上的事情解释起来可就麻烦咯。 爱德华一路打听到，克拉科夫城墙下已经塞满了像是雨后蘑菇般长起来的帐篷,波兰国王正在召集全国的军队,但没人知道他集结这支大军是为何。 而除了波列斯瓦夫的消息外,爱德华还知道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州督们也开始大规模的倒戈，投靠贝拉公爵的叛军。 州督最初只是阿帕德家族安置于各地的官员，以管理被划分为诸州的匈牙利大地，而这些人大多出自古老的马扎尔七部，受到阿帕德可汗的信任，因此被授予封疆之职。 当马扎尔大军发动对西方的劫掠之时，这些州督也是可汗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就想到在可汗这狼王带领的群狼，袭击那些充满了无辜者的土地，劫掠他们的财富与家产。 随着时间的推移，可汗变成了国王，马扎尔人也皈依了基督，弯刀也不再打扰西方的土地，而这些管理诸州的官员渐渐变成世袭的领主，成为了这个国度的高级贵族，有着举足轻重的强大力量。 长期以来，州督们都立于对抗帝国势力的最前线，国王对帝国的屈服使得其不满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们曾经三次在国王带领下击退日耳曼人的入侵，现在却要屈服？ 对君王的忠诚还是使得他们犹豫是否叛乱，只不过最终还是抛弃了国王转投另一位阿帕德贵胄，贝拉公爵。 爱德华对于马扎尔贵族的倒戈已有心理准备，毕竟相关的消息他很早就已得知，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当他来到匈牙利边境上时，却猛然发现连州督这些举足轻重的大贵族都开始倒戈。 路上爱德华遇到了国王的使者，了解到安德鲁国王已经被迫撤到边境，因为局势就是那么让人绝望。 他手下只有两千人，大部分是来自王领的士兵以及少量的忠臣，这已经是国王手里唯一可以控制的力量。 这还是安德鲁多年施恩的结果，不然众人早就叛变，向帝国屈服这事使得国王丢掉太多人心了。 好在帝国援军也已经到来，都灵边伯与波西米亚公爵亲自带兵来援，并且为狼狈的王国军提供了大量物资，帝国预计派出五千人为安德鲁国王撑场。 现在爱德华的军队正在靠近边境，随着界碑的出现，爱德华知道，他们到边境了。 到这里之后爱德华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山口是最有可能被伏击的地方，他必须提高警惕，预防一切可能的袭击。 好在这一路都平安无事，只是迎面遇到商人组成的大队，爱德华还以为那是敌人差点发动攻击，好在误会最后都还是得以化解。 而从这些商人的口中，爱德华得知边疆的那一边战事已经快到结束阶段，公爵的军队已经向着国王前进，而国王没有任何退却的意向，可以说战斗就在眼前。 商队里不少人都带着伤，他们本来打算前往更南方，但是匈牙利的治安已经糜烂，盗匪与乱军横行，因此才结伴而行。 他们能够走到这里都已经是运气，不少同伴都死在了路上，甚至还有一个商队因为离开队伍而遭遇围攻，被那些强盗与饥民撕成碎片。 这些商人主要是从事波兰与匈牙利之间的粮食贸易，本来以为前往匈牙利可以大赚一笔，却被那恶劣的环境逼得被迫返程。 爱德华购买了以低价购买了这些粮食，商人手里的物资已经算是积压，对他们来说这些东西越早脱手越好，因此这笔生意买方卖方都很高兴。 告别了商人，高大的山口也很快就被翻越，而在翻越了山口后则意味着他们真正进入了匈牙利，进入了这游牧民之国。 而进入匈牙利之后，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命令部下打起红底白十字旗帜，这是阿帕德家族皈依基督之后所使用的标志，与圣冠一起作为阿帕德家族虔诚的象征。 踏入匈牙利境内的那一刻，可以说就踏入了战场，安德鲁国王的军队就在这里，贝拉公爵的部队则正在赶来。 而一进入境内没多久，爱德华发现战争的痕迹就扑面而来，就像是那些商人所说的那样。 由于这片土地与波兰都是以平原为主，因此站在稍高之地就可以把方圆几里的景色一览无余，而爱德华登高看到的则是一片片化为废墟的村庄与城镇。 这一幕让爱德华颇为震撼，虽然他年纪不小，但是这样一副满目疮痍的景象还是第一次目睹。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废墟，往日的建设成就如今都在武士们的野心下化为灰烬。 民众为权贵们的野望流血死亡，生活在痛苦之中，而权贵面对这一切依然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其天经地义的权力。 这片土地已经被两支对峙的军队折磨，双方的掠袭队在这里反复征集，反复劫掠，烧村杀人，用平民的尸体威吓平民，逼迫他们屈服于那弯刀之下。 最后这里的民众或是被逼得离开家乡，或是落草为寇，或是被强行拉入军队，给这片饱受折磨的土地又加上一层折磨，这样一片土地想要恢复起码得花上几十年的时间。 在这片废墟里要向哪个方向前进都难以判断，好在爱德华最后找到了几个向导，那是忠于安德鲁国王的边境守卫，平日里负责监督山口动向。 他们监视了爱德华的军队好一阵，一直到确认其身份才出来见面，而接下来自然就由他们引导大军前往安德鲁国王的所在地。 爱德华接下来的行军打起了最高的警惕，因为随时都可能遇到敌人，向导说这里有些被战争折磨疯的家伙连大军都敢袭击。 于是爱德华命令所有人都穿上盔甲前进，战斗随时可能开始。 不过这一路上他们倒是没有遇到战斗，相反战斗的痕迹却见了不少，被剥掉衣甲的士兵尸体就那样随意丢在路边，一些树上还挂着脑袋上蒙着布的尸体。 野狼和乌鸦和谐的享受这些人类尸体，当人类的军队通过这些野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武装的人群他们已经司空见惯，并且不再畏惧。 见那些人类没有任何招惹他们的意愿就低下头来，继续享用它们的食物。 野兽的嚎叫不断幽幽的响起，这让爱德华不由得有些内心发毛，他见过许多残酷景象，在东北罗斯也做过屠杀之时，但是它们都没法渲染出那种氛围，那大片大片的死亡与凋零的氛围。 军队里的所有人都被这气氛所感染，方才不时还唱着歌前进的众人现在都安静了下来。 爱德华不时注意到附近的山坡有着骑兵出动，那些穿着亚麻衣的战士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退去，一小会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但窥探的感觉依然存在，爱德华知道，他的存在已经被发现，接下来就不知道来得是何方神圣，是敌人？还是朋友？ 而没有过多久，一支骑兵队气势汹汹而来，他们顶盔贯甲，一副准备作战的样子。 那队骑兵显然是马扎尔人，他们的甲胄在草原风格的基础上又混合些许东西两个帝国的风格，许多人戴着圆顶盔，那头盔的护鼻很长。 至于他们的武器，爱德华看到人马鞍上有着马扎尔骑弓，这是一种短复合弓，然后另一边的马鞍上挂着的是长剑或弯刀。 大部分人都披着红色罩衫，这是阿帕德家族的标志，而红底白十字旗帜在他们头顶上飘扬。 东与西的影响同时在这群人身上出现。 这骑兵队显然训练有数，他们以以为整齐的姿态来到了爱德华军队前，那姿态是那么从容优雅。 看着这精锐队伍出现，爱德华不由得紧张起来，马上把手搭在刀柄上，时刻准备拔出，而他身后的马扎尔贵人们也是有样学样，甚至还有人直接拔出了武器。 见此莫斯科营的步兵们立即放下长矛，举起盾牌，虽然他们的脸上写着惊慌，但长期的训练使得他们下意识作出了正确的反应。 至于最后的农夫与部民就一言难尽了，他们甚至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面对这一切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只有少量的人反应了过来，然而他们数量太少了。 爱德华回头看着这一幕，内心感到了无比的糟糕，要是那些重骑兵冲来，那些农夫怕不是第一时间垮掉，接着带着其他士兵也垮掉。 不过爱德华的向导看到这些人的出现反而送了一口气，他告诉把手已经搭在弯刀刀柄上的爱德华这些人是朋友，接着独自驱马上前交涉。 而事实证明向导是正确的，向导认得这些人，而这些人也认得向导，看到向导独自一人策马出现时他们基本放下了武器，让向导上前。 在向导向这群红衫骑士解释了爱德华的来历后，那些敌意与警惕基本也消散。 甚至一些人知道来者是爱德华时还露出了笑意，和在罗斯一样，在马扎尔人的土地上爱德华人缘也很好，也结实了许多武士朋友。 在接下来的交谈之中，爱德华得知这支部队是直属于国王陛下的骑兵队。 这支队伍内大部分人的出身都可以追溯到古老的马扎尔七部落，可以说这里的骑士就是马扎尔国家最为精华的一部分。 他们是在获得不明军队出现的消息后紧急前来查探情况，顺便情况若是允许，就击溃来敌，不过没想到却遇上了远方而来的朋友。 这使得众人皆颇为振奋，在这艰难之日没有什么比朋友的加入更让人振奋。 ————————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联军状态 ，罗斯君王 这简短的交谈之后，两者的队伍顺理成章的合流，一同前往马扎尔帝国联军的营地。 接下来一路上明显就安稳许多，不怀好意的骑兵消失不见，爱德华感觉到的那种窥探的视线也已经消失。 还有些爱德华认为空无一人的地方却钻出来不少士兵问候他们，爱德华这才知道原来早在那重骑兵队出现前他们就被斥候发现并监视，可以说一路之上他们都在国王军的监视之下。 骑兵的队长是有留着典型马扎尔胡子的大汉,他告诉爱德华要不是看到他们的红底白十字旗帜他们早就被攻击，毕竟这里交战的双方都打着红底十字旗帜，国王与公爵都是阿帕德贵胄。 那队长名叫大卫，出生于古老的马扎尔七部，他已是家族第三代的基督徒，因此有了这个名字。 他的虔诚肉眼可见，胸口挂着十字架,盔甲上还贴着一张写满经文的羊皮纸，那些经文都是为战阵而祷。 在提及战阵事业之时,大卫脸上的兴奋之色非常明显，他是个典型的马背贵族，对于装备与荣耀的热情不亚于他的虔诚。 大卫对爱德华麾下的罗斯步兵颇为赞叹，知道在骑兵出现第一时间放下盾牌挤在一起，而不是不知所措的张望甚至是逃跑，这就超过他见过的大部分士兵。 爱德华自然不敢居功，他告诉马扎尔贵族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而大卫显得更是热情，这些年来，莫斯科王公的武名已经传到了西方。 双方谈得很是投机，一路上为了打发时间谈了许多东西，不过在提到目前国王对帝国的屈服，这个马扎尔贵族的脸上难看了起来。 “我的父兄曾经三次击溃亨利那个老混蛋的干涉，但现在我们却得屈服于那混蛋的崽子,真的是……丢人！” 见马扎尔人的面色不善,爱德华也没有继续再说，再说下去一些事情就敏感，贸然让外人听到自己的想法没有好处,于是双方都沉默了，而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不过好在这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联军的营地出现在了眼前，随着营地的出现，尴尬也随之化解。 那是在平原上连绵的庞大营地，正好位于小溪旁边，小溪边还可以看到取水的士兵，无数篝火升起缕缕炊烟，帐篷之间无数士兵活动着，兵甲之声响彻天地。 布置营地的将领显然很有水平，壕沟与拒马全都一应俱全，并且分布非常合理。 而在众军旗之中，红底白十字与大天使米迦勒傲然挺立，这分别是匈牙利与帝国的军旗。 这是一副强盛的兵甲之像，只不过却爱德华看到其中的不谐。 马扎尔人与日耳曼人的营地明显泾渭分明，双方之间甚至有着工事，一副把对方当成敌人警惕的景象。 双方的巡逻队也是泾渭分明，甚至还互相敌视，后来爱德华才知道这些人已经打了不少架了。 看着这景象，爱德华内心大呼糟糕,面对强敌还作此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 而导致这一切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三周以前，都灵边伯率领两千士兵越过了边境，与安德鲁国王的军队会和，接着提供了大量物资与补给，让国王稳住了局势。 接下来半个月里双方相处还算是融洽，也没有什么战事，贝拉公爵忙着在匈牙利各地集结军队整顿军队，暂时还无力对已经在帝国军帮助下稳住局势国王军发动进攻。 但是在接着这一周里，随着波西米亚公爵皮蒂格列夫带着部分波西米亚先遣军到来，安德鲁国王马上和他爆发了争吵。 匈牙利和波西米亚本就有着宿怨，1058年匈牙利曾经出兵波西米亚，那个时候公爵与国王就不对付。 而现在，公爵以匈牙利的救世主自居，甚至开始向这位马扎尔国王发号施令，那样子就像是君主对待封臣一般。 那个时候贝拉公爵的军队忙着整顿部队，还没有前往这片战场寻找国王决战。 捷克人的态度因此日渐嚣张起来，这让国王越来越怀疑日耳曼帝国的用心，至于国王手下的马扎尔人更是充满对帝国的不信任。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帝国对东方的野心，国王屈服帝国只是想要保证儿子的继承权而已，若是可以扩充帝国的东方土地，他们是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而捷克人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安德鲁国王早就完蛋，因此那种傲慢有增无减，完全是以上国使者对待下国的姿态面对马扎尔人。 都灵边伯试图在其中和稀泥，弥合双方的关系，但是他的行为被双方都解解读为敌对，毕竟当两者相争，在他们中间中立那个往往会获得所有的敌意。 边伯的调解反而火上浇油，双方的矛盾越来越强烈，更何况日耳曼人与马扎尔人的关系本就算不算和谐，安德鲁国王可是连续三次击败帝国对匈牙利的干涉，让帝国尝到了失败与羞辱。 若不是遇到身体问题与那野心勃勃的兄弟，安德鲁绝不可能向帝国低头。 而在上层还在互相扯淡与怀疑的时光，下面的士兵更加直接，这些来自王领的战士本就跟随国王征战已久，和日耳曼帝国交手从来都不少，对于帝国本就无比警惕。 所以他们开始对着帝国军的方向修建工事，而帝国毫不示弱也以工事回之，一时把关系搞得像是敌人一样。 最后双方的统帅都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他们互相都作出了让步与妥协，因为他们都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结束这准敌对的状态。 不过虽然达成妥协，但是那些工事依然存在并还有人职守，毕竟修都修了，总不能弃用吧。 这些工事就像是沟壑一般，横在两军之间，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沟壑非常难以化解，并且随时都有着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不过只要贝拉叛军这个敌人还在，双方就不可能闹翻，也不敢闹翻，贝拉可是获得了那个波兰国王倾国之力支援，那个波兰国王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正是为了挫败这位国王，他们才站在一起。 ———————— 作为安德鲁国王的亲戚，爱德华理所当然是进入马扎尔营地。 在爱德华进入营地后，他注意到许多士兵心神不振，满面疲惫，一副颓废的样子。 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倒也理解这些人为何这般反应，安德鲁虽然是沙场老将，但是他的征战岁月已经远去，并且他本人现在还陷入中风的困扰，而且所有士兵都对与帝国合作有着强烈的抵触意愿。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部分士兵士气如此低落也毫不奇怪。 不过爱德华没有因此有什么低落，他跑那么远的路回到匈牙利，不就是为了帮助他的亲族吗？自己怎么能因为那么小一些困难就退出，那么长的路都走过来了，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 爱德华在这里遇到了许多熟人，但也发现许多国王身边的熟悉面孔也不见，爱德华明白那些人多半倒向了贝拉的叛军，也就是说他可能与对方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互相厮杀。 这让他有些惆怅，不过爱德华对此已有觉悟，作为战阵之士他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天的准备。 那惆怅很快就被掩盖，爱德华继续热情和见到的熟人们打招呼，而众人也回以亲戚的微笑乃至是拥抱，因为他爱德华就是这样一个无论在什么地点都可以交到很多朋友的人。 ————————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贝拉到来 ，罗斯君王 爱德华与安德鲁聊了很久，一开始双方还在讨论着战事，但是很快就变成对往事的怀恋，两人之间的关系使得他们之间是有不少珍贵回忆的，只不过一回忆起来就没完没了。 他们一直聊到深夜才前去休息，主宾双方都很开心。 对于国王来说这场聊天极大放松宽慰了他的心情，甚至连那些病痛感觉都不怎么严重了。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这场交流使得他那紧张的神经得以放松，晚上这一觉也睡得非常好。 不过早上一醒来，进入他耳中的就是铺天盖地嘈杂声，爱德华有些厌烦的起床。 想了一会儿，爱德华才意识到这是马扎尔语，毕竟他已经在罗斯语的环境里生活了那么久。 而在他想起已有段时间不用的语言时,接着获得了一个让他感觉当头一棒的消息。 波西米亚公爵的先头部队今天一早就撤退，后续部队也不会来了。 波西米亚公爵的部队有着足足三千,这是来援的帝国军内的重要组成部分,而现在波西米亚军队撤退，那就意味着帝国援军走了一半以上。 整个军营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混乱，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每个人都因此非常的不安，躁动者到处都是。 一些士兵匆忙的换上衣服，一些士兵则在和身旁人争论，还有士兵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部分人对现在的反应都很懵逼，不过爱德华的反应很迅速，马上前往他部队所在地，他知道那边他不去要出事，必须稳住那些因混乱而躁动的士兵。 这些罗斯士兵听不懂马扎尔语，因此嘈杂的一切让他们无比懵逼而又慌张，但好在其中的军官们暂时稳住了战士,一直坚持到爱德华到来。 爱德华知道手中的力量不能乱,未来才能帮助自己的老朋友。 他干净利落的对军官讲解了情况，并下了稳住待命的命令，而获得命令且得知并没有敌人来袭的众人也找到了主心骨，也安定了下来，爱德华做完这一切他接着才去处理其他事情。 爱德华想要知道波西米亚军队不来的原因，然而在这嘈杂的军营里面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爱德华看到有人在其中造什么联军必败的谣言，不过造谣者下一刻就被他昨日见到的那些骑士给抓了起来并且就地处决。 看来哪怕是陷入混乱，这些骑士依然保持着相应的警惕，而正是因为他们对意图作乱者的重拳出击，局势才没有彻底糜烂。 人们都七嘴八舌的自说自话，有人说帝国人背叛国王，有人说帝国已经倒向了贝拉，有人说帝国发生了内乱，甚至还有人说帝国的小皇帝已经死了。 见从这些士兵身上问不到什么，爱德华边径直走向了国王的营帐，但此刻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军队的统领们都在慌张询问发生了什么。 爱德华挤了好一会儿，才挤入了国王的营帐，而他发现帝国的使者正在给安德鲁国王汇报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国王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这一切使得他颇有些恼火，但他还是压下了怒火,他得先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那使者因为紧张而结结巴巴的马扎尔语中,所有人知道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原来波兰的波列斯瓦夫国王进攻了波西米亚与波兰的边境,国王的攻势很是猛烈，这迫使波西米亚公爵率军回援，原本预定要派遣到匈牙利的军队已被命令后撤。 面对这样的情况，日耳曼使者表示他们也完全无能为力。 波西米亚虽然比波兰、匈牙利这样的名义附庸要强，但终究还是帝国体系内较为独立的存在，波西米亚公爵作下了决定，就连皇帝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更何况现在的皇帝还是一个坐在王位上的孩子。 当然，有人会好奇波西米亚既然是帝国封臣，那为何波列斯瓦夫敢于进攻波西米亚，毕竟他为了避免与皇帝碰面，甚至不亲自前往匈牙利。 这是因为波西米亚和波兰的敌对是帝国君主所默认的，帝国要用波兰调动波西米亚，用波西米亚调动波兰，两者间是一种互相牵制的平衡，因此他们之间的战争是各方默认的。 面对这种情况众人也非常无奈，波列斯瓦夫的计策真的是打在了要害上，他的攻击使得波西米亚军队必须撤退前去护卫自己的领土。 而失去了捷克军队，都灵边伯的军队数量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优势，这下联军面对贝拉公爵有了数量劣势，他们变成劣势方了。 爱德华想起他前行在波兰大地上所获知的波兰国王集结部队的消息，那个时候市面上流传的消息是波兰国王会率领大军干预南方，大部分人也都是这样认为，在很多人看来波兰国王这是要和帝国彻底翻脸了。 看来所有人都是被迷惑了，这根本就是波列斯瓦夫的声东击西，他集结军队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匈牙利。 国王的表情很难看，他本来打算给予兄弟一个无可置疑的惨败，但现在看来那个要败的很可能是他而不是贝拉。 而非常不巧的是，就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众多号角声从东方传来，那声音悠扬而苍茫。 而且随着时间越来越响，参与的号角也越来越多，这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那么多号角的响起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有大军到来，而东方还能有谁呢？当然是贝拉公爵，这意味着贝拉到了。 贝拉公爵的到来使得所有人难以抑制的陷入惊慌，援军走了那么多，叛军又在这一刻提前杀到，这真的可以打赢吗？ “都安静！” 就在这时，国王陛下中气十足的吼道，这一时震慑了所有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国王的命令。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准备去迎敌吧，贝拉不可能现在发动突袭的，他的部队为了提前到来肯定是强行军而来，贝拉不会用强行军的部队进攻，我们还有时间。而且诸位谨记，波西米亚军队的缺席并不代表我们会输掉这场战争，上帝保佑匈牙利。” 安德鲁国王坚定的下着命令，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气势，顺便给大家分析了局势，让众人暂且心安。 而面对国王的威势与合理的分析，大家的心都因此安了不少，接着众人都服从于国王，前去做他们应该做得事情，有些人走得很急，因为他们知道一些士兵要马上稳住，不然可能出乱子。 就在爱德华打算离去，去和部下们交代准备战事时，他被国王叫住，这一刻帐篷里面只有他们两人，而在两人独处之时，国王请求了爱德华一件事。 “老朋友，我们需要一场胜利，需要振奋士气，需要去挫败挫败贝拉的锐气，你可以去取得吗？” 而听着国王的话，爱德华的脸上浮现了笑意，这可正是他最擅长的事情，而他的部队状态也是现在最好的，随时可以出发。 “当然，我的陛下。” ———————— “射击！射击！” 随着爱德华的命令，从国王那里借调的匈牙利马弓手们射出了一轮轮箭矢，这打得贝拉的先头部队猝不及防。 贝拉的先头部队是由三位州督的部下组成，他们面对这突袭非常意外，可以说是猝不及防。 在他们的预料里，此刻联军应该是因波西米亚军队的撤退而陷入一片混乱，不可能对他们发起反击，而他们就借着这个机会顺利安下营帐，站稳脚跟。 但是反击就是到来了，一轮轮箭矢射向了毫无准备的众人，纵然先头部队有着铁甲护身，但还是倒下了好几人。 被激怒的先头部队开始了追击，他们忘记了公爵的吩咐，而且他们本来也没把公爵的吩咐当回事，那些马弓手也随之逃跑，不过还不时射击调戏后面的追击者们。 而在贝拉的主力那边，位于大军中的贝拉公爵听着厮杀之声，脸上出现了迷惑之色，怎么那么早就开始了战斗？ 向来谨慎的公爵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带着骑兵登上了附近的高地以观察战场。 接着他看到了先头部队追击的画面，他们正被一群属于国王的马弓手诱入片遍布密林之地，那片林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就是片随处可见的森林。 那些正在追击的骑兵看不见他们所处位置的情况，但是贝拉公爵却可以清晰看到，而就在看到那一刻，他马上意思到要糟糕。 “遭了，这是一个陷阱！撤退！快撤退！” 公爵大吼着，然而隔得那么远声音根本传递不过去。 也就在他吼出声的那一刻，那些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树林之中突然射出了大量的箭矢。 追击的马扎尔人明显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一出，他们立即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些突如其来的射击几乎把他们打傻。 就那么一瞬他们付出了大量的伤亡，那些指挥官获得了重点照顾，每个人身上都有这好几支箭矢。 然后大量的带着尖顶盔的步兵从林中杀出，他们呼喊着杀向被打懵的追击者，追击者则在匆忙的厮杀之后便开始败退，丢下了一地尸体，而埋伏者则在后面开心的追杀。 “混蛋！” 看着这一幕，贝拉公爵骂到，但是他也只能骂骂，对于这一切无能为力，而那些士兵也没有追太远，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去了。 ———————— “白痴！混蛋！傻瓜！” 在贝拉公爵的大营之中，公爵愤怒的辱骂着那些擅自出击的马扎尔贵族。 贝拉公爵有着一张天生给人刻薄之感的脸，而且他还时时刻刻都抿着嘴唇，脸庞更是紧绷着，一副严苛的样子，因此当站在他面前时，哪怕是最散漫的人都要肃然起敬。 公爵很生气，这些州督带着自己的部队擅自出击，无视了他的叮咛嘱咐，结果一路撞入敌军的埋伏圈，导致部队遭受了大量损失，大军的士气也受到了极大影响。 现在国王军正把战败者的头颅插在了长矛上，接着摆在那明日决战的草甸上炫耀武功，这染发公爵感觉非常恼火，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打脸了一样。 这些捡了一条命的贵族现在正跪在公爵的面前，等待着公爵的惩罚，不少人满脸都是恐惧，生怕公爵砍了他们的脑袋。 贝拉公爵治军向来严苛，对于违反命令着他从不手软。 平日里这些州督仗着他们的倒戈对公爵内心还是颇为不屑，但是现在这一刻他们开始害怕了，因为这位公爵是真的敢啥他们这样的贵人的。 “好啦好啦，国王陛下，也别责怪了，我们都以为敌人的军队应该因波西米亚公爵的离去而陷入慌乱，因此大家都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坐在旁边的波兰贵族西切赫打着圆场，他是波兰军队的领袖，脸上有着一叠小胡子，头发披散在脑后，身上是一套罩衫，一副典型的帝国骑士打扮。 而就在马扎尔贵族们因波兰贵族的话语而松一口气时，接下来的话又让他们心紧起来。 “不过，既然他们的部队死伤惨重，那就把这些兵将都合并到您的直属军里，你们意见如何？” 对这群马扎尔人来说，这可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他们手下的士兵交出去在这场战斗结束前都别想拿回来。 不过看着国王那张苦瓜脸，众人都只能接受这个选择，交出士兵总比砍头好，毕竟他们犯下那么大的失误，把他们头砍掉是没人能提出意见。 待那群马扎尔贵族灰溜溜的离开后，贝拉公爵那紧绷的脸色才有些舒缓，他看向了西切赫，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眼神。 波兰贵族则是谦卑的微微点头以作为回应，但也到此为止，他毕竟是客军统帅，虽然对公爵的权力至关重要，但依然得保持距离。 贝拉公爵对此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唤起手下的将领进入，现在他要作战斗的布局，毕竟明日就是那交战之日。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动进攻 ，罗斯君王 在辽阔的草甸之上，两支庞大的军队已经列阵就绪，准备上阵厮杀。 这片草甸战场很是宽阔，很适合大军展开决战，一直到草甸的边缘才有了部分森林。 在那战场之上，许多人都不由得呼出天主之名，希望天主赐予他们伟大的胜利,赐予敌人无情的死亡。 不过一如既往的，天主只会默默观看这场基督徒之间的争战，那那样默默的见证，不予任何一方帮助。 “嘿哈！” 随着整齐划一的吼声，贝拉公爵的军队开始了前进，直属于公爵的战士们手持长矛和长三角盾牌，以平缓的步伐走动,缓缓的靠近对面的敌方阵线。 装备华丽繁杂的世家贵胄们簇拥着贝拉公爵,许多人的祖先在马扎尔人迁移来这片土地之时便已驰骋沙场,那马背事业也传承到了今天。 而更后面就是公爵的亲信们，他们是公爵从匈牙利各地招揽而来，是他的亲兵，他的骑士，愿意为他去死之人。 而以公爵的部队为核心，良萎不齐的诸侯军队此次展开，士兵虽然衣甲武器各异，但大致可以分为三种: 一种是有着棉衣铁盔的士兵，这些人一般是富裕的城市或农村居民，他们的祖先或是第一批转入农耕者，或是在那些年里的征战与劫掠中取得功绩者。 他们对于战斗热情是颇高的，毕竟对这些人来说战争从不陌生。 另一种则是那些穿着硬皮革和毛皮的盔甲，面庞笼罩在皮盔下的游牧民,手中武器从长矛到短斧不一，身下的战马也是良萎不齐。 虽然装备马匹不一，但是这群人战意却非常旺盛，对他们来说战争就是无本生意,赢了发家,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值得纠结的。 他们不时发出各项尖锐的怪叫，这些声音在百年前是西方的农夫最为恐惧的，因为当这些声音响起的时候，那就意味着那些恐怖的异教骑兵到来。 最后一种就是根本负担不起武器盔甲，拿着农具或是天知道什么年月的苍老武器的平民，他们是马扎尔社会最为庞大的群体，被赶上战场只是因为需要炮灰而已。 这些人对战争的态度也最消极，但也渴望胜利，因为胜利意味着战利品，那是吸引他们来到战场的唯一原因，同时他们也时刻注意着失败，若是失败那就马上跑路。 围绕着诸侯的马扎尔贵人们则穿着链甲或鳞甲，一些人头盔上有着张扬的羽毛，腰间挎着的是骑弓，而另一些人则是一副彻底的东西帝国重骑兵打扮，就像是钢铁人偶。 他们都摆着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对他们来说战争就是仪式,就是他们展现武艺和风度的地方。 公爵本人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袖锁子甲，乃是众星捧月的核心,敌阵的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一大片密集的披着铁衣的马匹和骑者。 而他们对面的国王军也差不多是这样的配置，同样是以国王精锐铺于中军，接着就是各路良萎不齐的士兵一路铺开。 国王的打扮比起贝拉公爵要华丽得多，圣冠佩戴于国王的头顶，腰间挎着宝剑，华服掩盖了国王的虚弱，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尊武神一般，身边则是众星拱月般的贵族与将领。 国王的身后还有这阿帕德家族的重骑队，那是由整个马扎尔之国的精华所组成的队伍，他们的首领正是与爱德华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卫。 这支队伍也是安德鲁国王手中最强大的一张牌，也是贝拉公爵最为忌惮的一张牌。 这是国王军中战意最为旺盛的部队，这些战士无比渴望用叛军的鲜血来洗刷君主倒向帝国的耻辱。 这是一支红色的队伍，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罩衫，他们的战意也像是红火一般可怖。 不话又说回来，两支军队的主体颜色也本来都是红色，毕竟双方都是阿帕德后裔，都自称自己是匈牙利正统君王。 但在这两边红色之中，却都有着些不一样的颜色，是真真正正不一样的那种。 在贝拉公爵这边，来自波兰的骑士们或是策马或步行位于左翼，一些人的打扮已经与帝国骑士无异，而另一些人则依然是古老的诺斯或斯拉夫装束。 虽然装备风格相差得那么多，但他们的身份都是波兰骑士，毕竟此刻的波兰尚处于亲兵到骑士的改革之中，出现这样的混搭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装备混搭，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可不混搭，这些都是经历过波兰大起义所考验的战士，论起战斗力不比任何勇士差！ 西切赫统领着他们，这位贵族现在正是一副普通武士打扮，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锁子甲并套着罩衫，身边则围着一群同样打扮的人。 他们是西切赫提拔的平民武士，这位贵族选择人才时并不会顾及其出身，只要有能即予以任用。 这份知遇之恩使得这群人愿意为其效死，他们也是西切赫最锋利的利剑。 为此西切赫还被指责过不任人唯亲，只用些身份低贱之人，甚至还有那起义造反的农夫，不过西切赫从来都不在意就是了。 西切赫是波列斯瓦夫国王信任的贵族，也是波兰国内位高权重的存在，他哪儿用得着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这次他被国王予以如此重任，执行国王重要的战略部署，为此他带上了手上所有的力量，必须完成国王的吩咐！ 而在安德鲁国王这边，波兰骑士们的对面，帝国大军位于着其右翼，与波兰人遥遥相对，都灵边伯屹立于大天使米迦勒的旗帜之下，这是帝国的军旗。 帝国军内大多是手持矛盾的战士，他们的装备比起那些炮灰士兵要很是精良，这些人来自皇帝直辖领，是皇后加强给威廉边伯的部队。 帝国军阵内还有一群手持大砍刀的士兵，他们戴着圆顶盔，黑色罩衣下的是锁子甲，这些人是破阵良士，厮杀破阵什么都是手到擒来。 至于骑士们则立于威廉边伯身旁，这些钢铁人偶组成了帝国军的强大冲锋力量，几个帝国边区的骑士构成了他们的主流，时刻准备进入战场。 为了援助新收服的封臣，帝国很愿意付出那么一些资源。 如今的摄政皇后还记得逝去丈夫的野望，他一心想要重建罗马帝国的辉煌，但为此奋斗了一生却几乎一无所获，最后带着遗憾逝去。 所以为了丈夫的野望，皇后愿意付出资源，付出兵力，匈牙利是帝国最近这些年来最大的扩张成功区，她必须保住这片地区。 两军就这样在预定的战场上针锋相对，战斗随时都可能开始，两支军队都宣称他们的统治者是真正的匈牙利国王，但到底谁才是国王，终究还是得用刀剑来说话。 只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人有些尴尬，没有人愿意发动进攻——双方都知道，凭他们那良萎不齐的军队，谁进攻谁就得吃亏。 在国王这边，虽然爱德华的胜利振奋了士气，但是士兵的士气问题以及和帝国军的配合问题依然存在，要是主动发动进攻是一定会落入下风的。 而在公爵那边，贝拉公爵清楚他的军队毕竟是各路州督大军的混合体，论其组织配合怕是比对面还差，波兰人与他的直属固然可信，但是他们的数量实在太有限了。 因此大家都想做防守的那个，但这就造成谁都不愿意主动出击的现象，因此两军就可以对峙着，安德鲁与贝拉都很沉得住气，他们都耗得起，大不了耗到晚上各自收兵。 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打破这战场尴尬态势的机会很快就到来了。 ———————— 时间不断的推移着，随着凉爽的清晨过去，气温也立即热了起来，今天还这个季节罕见的出了个大太阳，而两军的将士们也因此躁动了起来。 毕竟在这样的天气下，穿着一身盔甲还顶着那么大的太阳，虽然说耗费的体力比起战斗和厮杀是不值一提的，但是让人的内心极其煎熬。 下面的人可没有上面那么清楚整体的态势，对于他们来说越早开战越好，这里耗着实在是太煎熬了。 随着煎熬之感越发严重，他们对于那些大人物们也越来越语出不善，那些大人物搞什么呢？让他们在这里晒太阳很好玩吗？ 而贝拉公爵军中这样的现象尤其严重，他军中充斥了叛乱的马扎尔贵族，对于这些人来说，唯有国王死了才能让他们心安，因此他们无比期望战斗，那太阳更是让他们心烦意乱，而求战之意也因此越发强大。 而且由于他们的兵力优势与波西米亚公爵撤军的影响，他们现在士气正旺，巴不得马上与国王的军队厮杀。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贝拉军中一些贵族开始打起了歪主意，反正要开战的话让战场上打起来不就是了，而让战场上打起来那可就太简单了…… “你的儿子这次是第一次上阵吧。” 在贝拉大军的侧翼，一位州督突然搭住了手下一位贵族的的肩膀，脸上带着笑意，眼神里更是传达着信息。 “是的，大人，他是第一次上阵。” 那贵族看了眼因为太阳而烦躁的儿子，又看了眼州督的脸上，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 “我相信他一定对前线非常好奇，你带他去看看吧，年轻人有些时候会太过于激动，你可得控制住不能让他迷路啊。” 接下来，那位贵族只是看了一眼州督，又看了一眼儿僵持的战场，心领神会的点头，州督大人都暗示得那么明白了，他已经知道应做什么了。 “我明白了。” 贵族顺服的说道。 不一会儿，那位贵族的儿子就带着一队马弓手横贯了战场左侧的森林，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迷路”。 接着遇到了安德鲁国王的斥候，他们下意识追击着国王的斥候来到了国王大军之前。 整个过程极为自然，一切都好像是正常发生一样，没人挑得出来毛病，也没人愿意去挑那个毛病，那些马弓手对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心知肚明，但都默默配合。 很快，“迷路”的军队与安德鲁国王的军队厮杀了起来，厮杀的声音传播得很快，不一会儿，整个战场都响彻了这样的声音。 战斗之声使得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这是他们等待久的一刻，哪怕是最懈怠的士兵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告诉国王陛下，我的部下已经和敌人开战了，我必须推进战线，还请他立即派出支援。” 那个吩咐这一切的州督面不改色的下着命令，而随着他的话语，他手下的部队开始前进。 随着他部队的前进，其他人也纷纷跟上，管他什么命令不命令呢，有人带头那就意味开战，跟上队伍就是了，不跟上继续在这里等吗？ ———————— “混蛋！那些人是这么回事之前不是吩咐了他们要守好阵地吗！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手下的军队违反他的命令，看着州督们的军队在破窗效应下接二连三的向着敌军前进时，贝拉公爵发出了这样的怒吼，这群人居然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面对公爵的愤怒，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生怕成为公爵怒火的发泄对象。 “那是一个命令！他怎么可以这样！” 在那个始作俑者州督的使者告诉公爵州督的决定时，公爵的怒火也达到了极致。 贝拉本打算用时间消耗兄长的军队，等到兄长忍不住的那一刻，但现在这已毫无可能。 “现在也没办法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公爵还有继续发火时，公爵话语接下来突然一转，接着连连叹气，然后恢复平常的冷静。 刚才他也回过味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事情根本不用调查，贝拉按照逻辑就可以自动推出来，只能说一切都已经不可逆转了。 他早该想到事情会走到现在这样，那他就不用现在那么被动，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么接下来只能用刀剑来证明谁更适合王座。 “前进吧，战线不能乱了。” 现在局势已经逼得公爵要全军压上，放任州督们的军队在那里战斗他们是必然战败的，而这些人战败那接下来是走向什么结局是显而易见的。 在公爵命令之下，号角接二连三的响起，而这些号角代表的意思只有一个——进攻。 在这号角之下，一支支的马扎尔部队运动了起来。 “兄弟，该结束这一切了。” 看着部队的移动，贝拉公爵说道，他的眼神接着坚定了起来。 而看着贝拉军队的移动，被贵族们众星拱月于其中的安德鲁国王脸上出现了微笑，接着他说出了与贝拉一样的话，眼神也一样坚定了起来。 “兄弟，该结束这一切了。”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草甸血战 ，罗斯君王 两支军队互相接近的速度很快，首先是那些跑得最快的游牧骑兵相撞厮杀。 这些人皆为马扎尔人，但现在却都发出那昔日西方人最敬畏的尖锐叫声，接着冲到一起互相厮杀，血亲者的鲜血就这样洒在了这片草甸之上，马的嘶叫与人的惨叫混合在了一起。 相信来年之时，这片吸满了勇士鲜血的草甸会更加茂盛。 步兵们跟得很快,不一会儿，整条战线上的厮杀都已经开始，步兵用盾牌拼命的撞向对方，他们不断地推攘着，同时抓紧着一切机会把长矛刺向对面。 依然保持着游牧传统的骑兵继续厮杀着，步兵主力赶来之时他们不约而同的跑向了较为宽阔的两翼，在这里他们之间或是你追我赶，或是箭矢你来我往。 马蹄踏地声、箭矢破空声、以及倒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一同奏响那首名为战争的交响乐曲。 安德鲁国王的嫡系与贝拉公爵的直属是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汇集了两军最精锐的部分，国王与公爵的骑士在此殊死搏杀，刀枪你来我往。 但也是因此战斗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态势打成僵持，毕竟当一个人倒下，接着就立即有下一个填补上空缺——两边都是这样。 国王的骑士们内心怀着鲜血洗刷耻辱的火焰，而公爵的精锐们承恩公爵多年，他们要为那日常的恩待而献上自己的生命，而这就是武士之道。 不断有人倒下，双方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但战斗依然持续着，在国王与公爵的注视下，军士们都奋力的作战着,长矛与短斧不断来往着，时而咬入血肉，时而吞噬钢铁，时而黯然折断。 双方内心都憋着一口气，国王的军兵看来叛军让他们陷入如此尴尬,承认如此侮辱实在该死，而公爵的兵将看来这是报答主人的关键机会，也是飞黄腾达的关键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大家都拿出了最后一口气，拼死的在此厮杀，为了荣耀，为了未来，为了荣华富贵，所有人都以各自的理由战斗着，为此把最后的力气都用在这残酷的厮杀上。 州督们也率领部下加入到这激烈的战场，对他们来说取下国王的脑袋才能让其心安，所以他们也行拼命作战，几乎所有的州督都身先士卒，用自己的战斗激烈着属下奋力厮杀。 只不过国王的骑士面对叛逆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挺，无论是增添多少敌人，他们的士气也依然没有崩溃的迹象，毕竟那支队伍里面的,可是整个马扎尔之国的伟大精华啊。 只不过州督们也不会因此退缩,他们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战士,对于战斗他们也绝不畏惧！ 在这块战场上,所有人都拿出来了全力，甚至不时还有疯狂的骑马者在乱军里奔驰，接着撞上盾墙人仰马翻。 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下，尸体甚至很快堆叠成一座小山，但双方依然在进行着战斗，士兵们毫不犹豫的开始攀爬那座尸山，接着继续与敌人厮杀。 一个勇敢的马扎尔武士用口摇着弯刀爬上了尸山，他先是迎面一刀斩下上方的敌人，占据了尸山的顶部，他把盾牌顶在身前，却发现上面已经没有了敌人，他占据了尸山的顶部。 他下意识的利用起这位置，仗着高度优势把一个个攀爬的敌人刺翻，一时他连续解决了足足十个敌人，还都是穿戴甲胄的猛士。 这位勇士的身上插满了箭矢，好在盔甲足够坚硬，挡住了这些箭矢，再加上方才杀敌的那一幕幕，还看着在他脚下的战场，此人感觉自己就像是战场的主宰，就连攀爬的敌人也被这一幕威慑，居然一时不敢上前。 若是此人可以在这场大战之后活下来，那么他必然会成为诗人们口中的传奇，只不过战场上永远都充满了意外。 就在此人得意之时，一根箭矢突然贯穿了他的眼眶，那武士就这样惨叫着从尸山下跌下。 看到这一幕时双方都愣了一下，但接下来就疯狂的继续攀爬，以图占领那空出的高地，于是战斗更加疯狂，厮杀越发恐怖。 接下来尸山堆得越来越高，但是无论是哪一方爬上尸山都必然迎来死亡，就像是刚才那个武士那样。 有了好几个这样的例子后，自然没有敢再去送死，毕竟就是打得再红眼也看得出来不对，双方只好隔着尸体不断互相抽刺着，但都难以刺到对面敌人。 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双方都呼喊着停下停下，接着互相开始搬运尸体，暂时，隔着着那么多尸体根本打不了仗。 在看着尸体被搬开时，无论是公爵还是国王都有些微微动容，马扎尔的精华就这样血洒大地，那么多勇士都把自己留在了这里。 但是接下来他们的心也立即硬了起来，现在是决定王座归属的大战，不是悲春伤秋之时！ 当尸体微微清开之后，又一轮激烈的厮杀拉开了帷幕。 爱德华看着这一幕难以抑制的咋舌，他没想到这仗居然一开始就打得那么激烈。 这种景象他经历那么多年的戎马生涯都没有见过，在东北罗斯那种一直进行低烈度劫掠的地方更闻所未闻。 他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是作为预备队而存在，若是一开战就进入那激烈的核心，他这点人怎么可能够打的，怕不是分分钟都被消灭在那无比激烈的战场上。 而与此同时，战场又激烈了起来，本来战场是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国王与公爵都明白这个道路，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一齐踏入战场，君主亲自在战场上厮杀，这一下把气氛拉到了巅峰。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是最想摸鱼的农夫也被感染，开始了拼尽全力的奋战。 两位君主都在各自护卫下踏入战场，无论战前是何等的想法，但此刻双方都怀着杀死对方的信念。 而此刻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好像发了作用一般，国王与公爵都找到了对方，双方短暂的相视了一秒钟，接着便是无比残酷的战斗。 “上帝啊，这群马扎尔人是疯了吗？” 看着那一幕，爱德华的嘴越张越大，这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他看着两位基督君主，同时也是血脉兄弟在战场上捉对厮杀，而周围是沸腾如地狱汤锅的战场。 安德鲁和贝拉都是沙场老将，战争技艺都不落与人，安德鲁虽然有着疾病的困扰，但是此刻他点燃了所有的生命力就为现在的厮杀，而贝拉更是拼尽全力与兄弟战斗，胜者将会获得死者的一切！ 爱德华看这一幕直接看得入神，不过没能看多久，因为他发现属于他这预备队的工作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帝国军已经被他们正面的波兰骑士击溃，波兰骑士方才发动了极为猛烈的冲锋，那冲击直接一次性打破了日耳曼军队的盾墙。 西切赫与他的精锐死士们则借着这个机会，发动了一波决死冲击突破了帝国骑士们的防御，来到了转移不及的边伯身前。 接着都灵边伯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并且挂在了长矛上，至于那有着大天使米迦勒也被砍断，接着像是垃圾一样被踩入血水之中，顷刻间就变得污秽不堪。 随着统帅的死亡，大部分帝国军都已经溃散，他们的确是帝国的精锐，但是没了统帅再精锐的部队也会失败，而战线没有垮掉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些手持大砍刀的战士依然在战斗着。 这些战士似乎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价值观，比起生命他们更在意的是战场的荣耀，因此他们在这里继续战斗着，舍生忘死的战斗着。 西切赫身处于众军士之前，他马上使用长矛的技艺不亚于爱德华认识得任何一个武士，那长矛就像是毒蛇一般，无论是帝国骑士还是不要命的大刀战士，面对它获得的都唯有死亡。 毫不犹豫的，爱德华率领麾下踏入了那个缺口，敢于挡在他们面前的溃兵不是被直接杀死就是被强行驱赶回战场。 波兰人没想到安德鲁国王手里居然还有着预备队，毕竟国王军的兵力是少于公爵军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留着一支机动部队是难以想象的。 因此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方才还在庆祝胜利的波兰人发现他们接下来陷入围攻。 爱德华让士兵们不惜一切代价堵住那个缺口，罗斯战士们闻言放下长矛对准敌人，接着就像是刺猬一样前进，把敢于面对这兵峰者一个接着一个刺死。 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带着马扎尔骑兵拼命护着他们的侧翼，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些长矛兵的战力。 在进攻方面，这支罗斯军队威力最大的也就是这招，拿着长矛和队友一起冲就是，无论面对什么刺下去就是，刺了之后继续冲，一直冲到冲不动为止。 这招威力很大，但弱点也很明显，当冲击的动能消散的那一刻，就是他们败亡的那一刻。 哪怕是身披重甲的波兰骑士也难以抵挡那么多长矛的冲击，而就是不被第一时间杀死也得被撞翻在地，接着被无情踩死。 而他们的武艺面对这冲来的长矛群也难以发挥作用，毕竟就是使用长矛刀剑盾牌的技术再好，当几十根长矛迎着你冲来的时候，你又可以把那些技艺发挥出来多少呢？ 不过长矛手也有着战友因为动作不及而被不幸误伤，乃至杀死，但此刻已无人在意，众人都因荷尔蒙的爆炸而疯狂。 这些矛兵是最为狂热的，看着那些贵族老爷在他们的长矛面对无能为力乃至是被杀死，这是一种多么痛快的感觉啊。 波兰人被打得连连后退，面对这矛林他们下意识也只能做出这些选择了，显得无比狼狈，方才的得胜与现在的败退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西切赫的波兰死士不负其精锐之名，不少大胆者直接打滚从长矛下滚过，长矛猛然就刺在那经过不到一秒的土地。 而来到矛兵脚下得他们接着用手中短斧与小剑拼命挥砍，尽可能多的制造杀伤，虽说这些人最后都还是死在罗斯人之手，比如有些人就被罗斯人直接顺势踩死，但还是大大延长罗斯人的冲击速度。 借着这机会，西切赫重整了骑士们，在呼喊与命令中骑士们结成了盾墙，而长矛冲锋的动能此刻也已经消散。 随着荷尔蒙的消退众人也不可避免的疲惫起来，曾经仿佛消失的疲惫感夜不断涌来，于是接下来战斗回到了熟悉的战列相搏。 刚才那激烈无比的一切，于是这一刻众人显得无比无力，都显得很有气无力，但在有气无力实际上是为了积蓄精力，这是双方不言的默契，待到精力恢复之时，那么激烈的厮杀又将开始。 爱德华也不例外，方才在侧翼战斗的他们也不清楚，毕竟他们可是要挡住一切侧翼而来的敌人，爱德华的弯刀直接砍到了卷刃，现在手上拿得还是从地上随意捞上来的一把长矛。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一个声音在战场上响起，它停止了这一切战斗，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了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国王落马了！国王落马了！这……国王死了！” 这样的呼喊响彻了整个天空，而这是所有人都渴望看到的一幕，因为这意味着战斗决出了胜负。 不过由于安德鲁和贝拉在他们的部下眼中都是国王，因此暂时不知死得是谁。 爱德华看向方才那两位阿帕德贵胄厮杀的地方，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见，无数的士兵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而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扎尔人都停下了战斗，等待失败者的头颅被挂上长矛，而那头颅也很快出现了。 那头颅虽然经历了不少摧残，就像是被马蹄践踏过一样，但是爱德华还是认识那颗头颅，这让他下意识张开了嘴巴 “上帝啊，是安德鲁。” 看着姻亲那被挂上的头颅，爱德华无比惊愕，这只意味着一件事——他们失败了。 惊天动地的欢呼在这一刻响起，那是属于贝拉支持者的，而安德鲁的支持者则开始了溃逃，甚至还有人直接投降，毕竟接下来若是不想流亡的话，也只能对贝拉低头了。 贝拉的支持者们没有立即追击，因为他们也无比疲惫，根本没力气追了。 于是现在的战场上突然就显得很是平和，战败者狼狈撤退，而失败者无力追击。 爱德华看着这一幕，牙齿咬紧了下嘴唇，接着他作出了一个决定，作为客军，他只要投降就可以体面的退出战场，但是他不愿意，不愿意如此！ 盎格鲁撒克逊贵族调转马头，呼喊着部下跟着他前来，而众人也立即反应了过来，马上跟在了后面。 他们失败了，但是也没全败，他得马上把安德鲁的儿子保护起来，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无谓调查 ，罗斯君王 在距离匈牙利遥远的东北罗斯，一支队伍正在土路上前进着。 这支队伍总数不过一十，衣着打扮与普通农夫或是林中居民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这些人的手总是下意识的放在腰间别着的武器上，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拔出一样，可见这些人是多么警惕。 这些人零散的走在路上，扑面而来的是一副非常散漫的姿态，还边走边吹牛谈话,这也是这条路上最为常见的景象。 他们所谈的基本上是路上的传闻，附近的消息，以及远方的战争，这也是人们平日里消磨时间时提到最多的东西。 至于那些武器，这是很正常的景象，在野外出行若是不带武器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但若是行家看到,会发现这些人有着那分明只有老战士才有的种种小习惯，尤其是握在武器上时。 通过这个细节，足以确认这是一队隐藏了身份的精锐战士。 而他们这般打扮,则是为了调查荒野乡村中的一些事情。 至于调查的是什么事，我们看到其首领时就一目了然，他们首领正是应下调查异教组织的扬·维沙季奇。 苏兹达尔的市长此刻一副林中游民的打扮，裹着身有些邋遢的毛皮，背上背着把锈迹斑斑的伐木斧，胳膊强壮而有力，任何人一眼望去都会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一位伐木工。 比起五年前，扬高了很多，身体壮了很多，现在的他披上盔甲或是华服完全是一位勇敢的罗斯武士形象，而此刻他却衣衫褴褛的走在路上。 扬的表情很是有些难看，就像是吞咽了苍蝇一般的难看，他向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打下包票调查农村里活动的异教组织，但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出。 虽然经过五年时光,扬对于东北罗斯的民俗文化都已非常了解,伪装平民也伪装得惟妙惟肖，但在进入那些据说异教徒密集活动的村庄后，却总是什么都得不到。 见不到传闻中的异教术士，也看不到互相串联的村庄民众，这让扬不由得无比苦恼，而接下来他无论去哪个村庄所见到的都是这样的景象。 这让扬感觉到了不对，在一些村庄里什么都发现不了很正常，但是全都什么都发现不了，全都无比正常，那可就就有问题。 于是扬决定耗下去，苏兹达尔市长在东北罗斯的乡野里游荡了足足半个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有那个耐心，但显然对面比他更有耐心。 偶尔扬会看到异教的术士，可是在兴奋之后的调查却都给他巨大打击，调查都证明这些人都是些单行侠，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异教组织的成员。 因此扬非常失落，为了潜伏他吃了许多苦，甚至去吃农民吃剩的食物，把自己弄得一身脏污，就为了装得像是个农夫,但这些付出的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只获得了失落。 但失落又改变不了现象,苏兹达尔市长只好承认了失败，回到莫斯科向王公回令。 扬等人现在所在的道路就是通往莫斯科的，而越是接近莫斯科，道路的使用痕迹越是明显。 随着他们越发接近莫斯科，路上的人流也多了起来，赶着车马的商人与背着大包小包前往城市售卖的农夫同行，口袋空空但满怀希望的移民与旅行回家的市民同路。 路边不时可以看见商贩的小摊，自从莫斯科王公的行会制度确立之后，一些无法加入行会的工匠便在城外的路边对人们兜售商品，而另外一些则是持才傲物，或者说单纯只想独处的大师，他们不屑于加入行会，直接在乡野里售卖他的作品。 这种小摊贩上可以说是什么质量的商品都有，想要挑选出好东西需要一双同样好的眼睛，因此总是有不少人来这里捡漏，运气好可以找到比城里那同价物低价的东西，而运气坏就得赔钱了。 至于这些摊贩的更远方，则可以看见农田与小屋，一些农夫在其中劳作着，不时有农夫挺起身子看向路上的繁荣景象，接着继续自己的工作。 现在正快要到丰收的季节，农田里的作物都结满了丰硕的果实，这是农夫们最为喜悦的时刻，没有什么比丰收更能让他们兴奋。 莫斯科河边的水车磨坊正在被几个工人调试着，他们就要到磨麦的日子了，他们得对其进行维护与检查，保证到了今子不出问题。 莫斯科郊区现在越发热闹了，养还记得他们刚刚来到此地时这里的荒凉景象，与那时的荒凉对比，现在的繁荣真是让人感叹。 不过扬现在意不在此，绕过身前一队满载着红砖而去的车队，他带着部下快速穿过这一幕幕生活景象，来到了城门之前。 城门守卫的是一个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作为王公亲随曾经的指挥官，这人自然认得这位老队长，非常干脆的就把他放了进来。 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双方都是通过几个眼神就完成了交流，这是扬与他老部下们之间的习惯，哪怕是换了指挥官这些习惯也依然保存着。 现在亲随们的指挥官是瓦西里·伊凡诺维奇·赫伦斯基，这个来自苏兹达尔的权贵之子在扬的建议下成功成为了亲随们的指挥官，而他把这支队伍带得也的确非常不错，只不过那些往日的痕迹还是存在。 进入城中的扬先是前往了他在莫斯科的宅邸，与部下换上了符合身份的衣物，当他们再次出现时已经穿着华贵服饰，骑着高头大马。 哪怕是曾经看到他们从后门进入宅邸之人也难以把其和那些穿得像是乞丐一样的农夫联系起来，毕竟莫斯科的贵人怎么可能和乞丐划上等号。 不一会儿，扬就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所在的内城，只不过在他刚刚下马，尚未表达自己为何而来之时，就被人径直拉向宫殿。 那人长得魁梧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个武士，披着蓝色斗篷，口中对扬说着抱歉，同时解释马上王公要开会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而扬定睛一看，才发现拉着他的是一位亲兵，而这亲兵同时也是亲兵队长格瓦兰的亲戚，那个喜欢写诗歌的多姆纳尔·彭斯。 当年扬还招揽过此人，只不过他拒绝了邀请，转而投入了王公麾下，现在看来这人的确是有能力，那么快都当上亲兵队长的女婿了，让他做自己的部下确实有些屈才。 不过扬没有看到的是，为了获得这个结果多姆纳尔吃了多少库，挨了多少骂才在此刻修成了正果。 而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多姆纳尔具体解释了会议的内容： 匈牙利发生了剧变，安德鲁国王与贝拉公爵在边境草甸上血战，最后安德鲁国王被砍掉了脑袋，贝拉获得了胜利。 本来这事和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什么关系，虽然那是王公的亲戚，但是地理上隔得太远了，但接下来发生得这两件事，使得这一切就都和王公有关，而且关系非常大。 首先是王公的封臣，爱德华·威塞克斯去参与了那场草甸死斗，而在战后他保护着安德鲁国王的儿子退到了帝国境内，并且集结了安德鲁王国的溃军。 其次，罗斯季斯拉夫在基辅的大叔给他送来了信件，要求侄子带着一队精锐前往基辅，他们要去匈牙利干涉所发生的事情。 而罗斯季斯拉夫召开会议就是因此，不过这与其说是会议，不容说是王公的交代，交代他离开之后众人需要注意什么。 ————————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远行之因 ，罗斯君王 宣布完自己将要离开莫斯科，并且交代完众人负责事项的罗斯季斯拉夫看着空无一人的觐见室，又缓了一口气。 罗斯季斯拉夫此刻正在手上下意识的把玩着他挂在胸前的圣母像，距离那一切的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依然坐在这里，思考着，回想着。 而莫斯科王公所想得东西很简单,那就是局势发展到现在的前因后果。 首先对于匈牙利的局势，罗斯季斯拉夫是没想到会发展得那么迅速且明朗。 莫斯科王公本来以为在波兰、日耳曼干预的情况下，马扎尔之国的乱局怎么都得持续好几年，但却没想到安德鲁国王与贝拉公爵居然在战场上面对面厮杀，最后安德鲁国王被公爵阵斩，获得了胜利。 爱德华给罗斯季斯拉夫的信件里详细描述了那场战斗是那么多的残酷, 国王与公爵都拼尽全力想要取下对方的头颅,双方的军队都因主君的奋战而在战场上拼尽全力。 就连本来应该在战场上摸鱼的农夫市民都被这气氛感染，都像是仇人一样互相厮杀,而最后公爵获得了胜利，国王被砍掉了脑袋。 现在贝拉已经宣布他是毋庸置疑的匈牙利之王，而关键在于还真没几个人可以质疑他的这个言论，毕竟他可是现在阿帕德家族的最年长者，相较之下所罗门国王就是个娃娃。 爱德华的信里提到他收拢的国王军残部里不少人都陷入了动摇，离开了国王之子前去投靠那个自命国王的贝拉，他还说贝拉正在传令全国，要求各地承认他的国王身份。 看着那信，罗斯季斯拉夫都不由得想到自己能在这样的战场上坚持多久呢？那实在太残酷了。 至于匈牙利的政局发展成这样也是必然，当年长一辈厮杀之后，失败者的后辈接下来就得面对无情的风霜考验，而成功者的后辈则继续处于父辈的庇护之下，一直都可以离开羽翼的那天。 而如果只有这信件，罗斯季斯拉夫看了也就完了,最多感叹一下杀戮的残酷,以及匈牙利政局的变化。 但是他拿到这封信不久之后，接下来他的大叔，伊贾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送来了一封信，这封信使得罗斯季斯拉夫必须前往南方。 在这封信里，大叔表达了他搞干涉匈牙利局势的意愿，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去发动战争，而是去调停。 雅罗斯拉夫的子孙毫无疑问是有着这个资格，波兰与匈牙利都与智者子孙有着这样那样的婚姻联系，而且还都是三代人之内的联系，正是这些联系使得他们进入调停可以被所有人接受。 大叔在信里讲了许多，他似乎打算把匈牙利作为罗斯在国际舞台上表演的一个台阶，后雅罗斯拉夫时代的罗斯在国家上表现自己的第一步。 因此雅罗斯拉夫的子孙们都必须到齐，以对外展现雅罗斯拉夫子孙的团结，或者说罗斯的团结。 因此罗斯季斯拉夫被要求出席，这次大叔罕见的用上了命令的口吻，这是以基辅大公的名义发出的命令，其中政治意味之浓厚不言而喻。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任何怨言，这本就是他义务的一部分，而且大叔帮了他那么多，他作出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从大叔的只言片语之中,莫斯科王公意识到这对匈牙利的干预似乎还与帝都的牧首有什么关系，大叔好像是和牧首作了什么交易因此才那么热情的闯入了这个乱局之中。 对于大叔参与这个乱局之事罗斯季斯拉夫没什么看法,现在的罗斯的确有着余力在国际舞台上发出自己的声音，展现自己的力量。 大叔的信里说他已经给帝国君主、波兰国王以及贝拉公爵寄出了信件，要求四方举行一场君主峰会，以和平的解决匈牙利问题，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匈牙利这块蛋糕应该怎么分，毕竟那四方都在这里有着切身的利益。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把这次干预视为是一个与外国权贵相交的机会，他也应该认识一些西边的王族与权贵了，日后见面时也好动用这些关系。 同时也该见见他的亲人们，他的叔叔和侄儿们，他们都是现在与未来罗斯政治舞台上的主角啊。 还有第三代，其中的能人可不少，他们都是罗斯未来的英雄，他作为雅罗斯拉夫第三代的最年长者，自然要好好见见这些表弟们。 这也是为何罗斯季斯拉夫那么急匆匆的召开会议，把东北罗斯的各种事物交给部下，前往基辅已经是既定的日程，那么安排事情得早点。 而对于王公的离开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但很快就从意外的态度中恢复过来。 以现如今东北罗斯的情况王公离开并不是什么大事，现在东北罗斯虽然乡间有着些许战乱，但那这都是正常状态，这片土地终究是平稳而和平的。 毕竟一天死几个人几十个人算什么大事，这就是这片土地每天都在发生的景象。 所以王公就是离开影响也不大，众人继续按照既定的计划进行一切即可，王公的缺席并不能影响这些。 而且王公的南方之行很可能带回不少资源，这是大家最希望看到的，东北罗斯这片土地上依然到处都需要资源，到处都需要人手，到处都是缺口，缺口多得直让人头大。 至于监国摄政的权力，他理所当然的是交于了妻子，在长期的协助与耳濡目染之下，妻子对莫斯科政务的熟悉是不亚于罗斯季斯拉夫，摄政莫斯科什么的也是手到擒来，就是得辛苦她一些了，本来打算让佐伊好好养胎的，但这也没有办法。 早在公开宣布自己离开之前，莫斯科王公就与妻子商讨过关于前往南方的事情。 当时妻子就有些不满，因为罗斯季斯拉夫不带上她和儿子，而罗斯季斯拉夫也是无奈，自己怎么可以带着怀孕的妻子去基辅，让佐伊前往基辅路上反而容易出事，这样还不如就待在莫斯科，至少这里有着整个罗斯最专业的医疗团队。 对于前往基辅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抵触，离开基辅已经那么多年，现在是时候回到那众城之母好好看看，顺便再拉上些移民回来。 虽然东北罗斯的发展势头向上，但依然需要移民，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带上一些在东北罗斯获得成功的移民回到基辅，毕竟没有什么比实际当然例子更能起到推动作用。 不过对于东北罗斯他还有些事情很是担忧，那就是扬方才做得报告。 扬是最后一个离开这大厅的，他借着这个独处的机会，告诉王公他在农村所了解的一切。 而莫斯科王后和他的小兄弟想法一样，那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安，不过最终他还是暂时把这事放下，现在还有这更加重要的事情，至于扬那个要求继续调查的要求他也得拒绝，罗斯季斯拉夫得带着扬回到基辅。 而王公之所以敢于如此，主要是因为东北罗斯的乡村情况他是清楚的，就让他们串联去吧，反正他们没有个几十年是不可能掀起什么席卷这片土地的起义，而且农村的情况期间还必然会无数次反复。 这样想着，莫斯科王公退出了觐见室，接下来的事情还多着呢，他得一个一个的处理，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他才能放心的离开东北罗斯。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异教圣地 ，罗斯君王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整个莫斯科宫廷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为王公的出行而做着准备。 罗斯季斯拉夫的出行可是一件大事，为此整个红城都因此而忙碌起来，随着众人的忙碌，王公即将离开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莫斯科。 对于大部分普通民众来说，王公的离开对他们的生活影响不大,王公走了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 但是在有心人看来，这就是大事，王公的离开意味着在接下来这段时间内东北罗斯的政治经济都会进行暂时的洗牌。 对于怀有野心者来说，抓住这个机会没准就可以一飞冲天。 一些人急匆匆的离开了莫斯科，他们需要尽快把消息带给各自的主人，对于那些人来说消息就是金钱，就是机会。 别的不说,跟着王公一起前往西方就可以省下来一大笔护卫费呢。 还有一些人立即开始活动，开始上蹿下跳起来,罗斯季斯拉夫的离开必然会导致一批处于要职之上的人离开。 而随着这些人的离开，他们的职位也会空下来，留下的人就有暂时履职的机会，这可是掌握权力的机会。 虽然，当那些人归来他们必然丢掉现在的工作，但是这些经历必然让他们成为潜在的接替人，未来若有机会即可上位，这是很珍贵的经历。 于是罗斯季斯拉夫即将离开这件事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林后之地，直接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另一些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则带有别样的想法。 ―――――――― 在东北罗斯的荒野里，一支队伍正在路上前进着。 不过他们前进的道路并不是王公命令下修建的那些土路，而是森林之中的隐蔽兽径。 这种小路所知者甚少，基本上只有当地人才有所了解，也只有当地人会走。 而走在这条道路上的非当地人,要么就是图走小路方便的商旅,要么就是另怀心思之人…… 咋眼看去,这是一只荒野里非常常见的林民队伍，众人披着简陋的衣物，身上背着粮食或是从城镇里购买的各种生活用品，腰间别着短斧小刀这样的防身武器。 不过若是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这群人身上还是透着古怪，他们的站位很有规律性，显然是在防御什么。 这些人太有纪律性了，根本不像是那些松散的林民。 这队人很快走到兽径的尽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披着无数藤蔓的山壁，一些地方藤蔓甚至多得连山壁都完全盖住，望去就像是绿墙一般，但是众人没有因此停下。 这队伍领头的几人先是在山壁上有规律的敲击一阵，接着直接翻开一片藤蔓。 而随着藤蔓被翻开，幽暗狭小的通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是一座山洞，一座被藤蔓遮盖了入口的山洞。 山洞的狭小洞壁上点着火把，显然是为了照明而设，同时这里还有几个穿着木甲的哨兵，他们正拿着长矛对准来者,还有人正准备着拉响铜铃。 而看见进来之人的脸庞时他们也放下了武器,其实方才对山壁的敲击已经让哨兵们知晓来者身份，现在不过是惯例的最后一层保险而已。 两拨人简单的谈了几句，接着那队人马就沿着这山洞继续前进。 这山洞很是漫长与幽静，而且不时还分出分支，若是稍不注意就可能在这里迷路，好在洞壁上的火把为众人指明了道路。 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进，众人不时可以在洞壁上看到一些开口，若不是有火把的照亮众人根本看不到它们。 大家知道那是杀人洞，若是有人进攻山洞，他们在经过的时候就会遭遇这些来自暗处的攻击，而由于黑暗，这些人连攻击何处而来都无法发现。 而在经过这些杀人洞后不久，山洞的出口也随之出现，迎着那迎面而来的阳光，众人看到了他们目的地的景象。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座湖泊，而在湖泊边上有着一座小小的村落，村落旁边还开辟了许多农田，上面的农作物皆已成熟，人们正忙着收割。 这村子不大，大概也就几百的住民，是东北罗斯荒野里很常见的那种村庄，但是其中很多地方就不正常了： 空地上有着训练的民兵，壮年男人们在口号下挥舞长矛与盾牌，而在民兵们的另一边则是在术士指导下学习的孩子，还有策马奔驰的骑射手正在跑马射箭。 哪怕是其中一种，都是绝大部分罗斯村庄都难以看到的景象，而在这里却出现了，这一切使得这里更像是个军营。 而在村庄的不远处，他们看到一座粗糙的雕像，那雕像之旁有着彩绘的巨大图腾，看着那雕像的众人都下意识的默默祈祷，因为那是维列斯的雕像，罗斯的农牧之神，冥界之神。 这位神灵的领域关系到生与死的重要方面，因此纵然武士们崇拜那位雷神佩伦，但最广大的民众信仰的依然是维列斯。 队伍的首领看了一眼太阳，又看了一眼附近的石头，大致判断了现在的时间。 “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啊，尊师正在祷告呢。” 虽然口上这样说着，但首领还是带着众人继续前进，这支队伍径直走向村庄，他们的脸上都轻松了不少，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样――他们也的确算是回家――路上他们遇到的村民都乐悠悠的给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乐悠悠的回应。 不过若是仔细注意，你会发现这里的村民基本上都是壮年的男女，看不到老人，也看不到孩子。 这是很罕见的一幕，但它就是出现了。 队伍的首领先是让众人把带来的物资卸下，接着解散了队伍，让众人去和家人或朋友会面，而他自己则径直走向了那高大的维列斯雕像之下。 随着越接近那雕像，内心的敬畏之心越发增长，这里可是东北罗斯最大的多神教圣地，那维列斯雕像可是好几代术士雕刻而出的东西，其神圣性自然不言而喻。 而在那维列斯雕像旁，代表诸神的图腾也矗立于此，这些图腾都非常神圣，他们也是由术士亲手雕刻，接着涂上相应的珍贵油彩，构成了一张纸凶恶的脸庞，代表着神灵的威严。 不过比起那对雕像的敬畏，他的敬畏更多还是对那正于雕像下穿着粗布祷告之人。uu看书 此地本是属于异教术士们供奉诸神之地，普通当然信徒根本不可能来到此地，但是师尊打开了它，把众人带到了这伟大之地，在这里他们训练，他们学习，他们为了未来的大战而准备。 首领没有直接走向祷告之地，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接着敬畏的低下脑袋，看着那穿着粗布麻衣之人祷告，这里有着许多像他这般等待之人。 终于，祷告结束，那位匍匐的异教术士站了起来，接着他转身看向了众人。 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曾与扬维沙季奇合作，又被这位贵族追查的异教术士列夫。 而他首先看到的是那位首领，他呼喊首领的名字。 那人谦卑的来到师尊面前，无比虔诚的跪下，而列夫开口问道。 “谢苗，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尊师，正如那些消息所说，我们已经确定，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将会离开林后之地。” 被称为谢苗的男人有些激动的通报所知的情况，那激动是因为他一直期待的机会已经到来，但是列夫没有那么高兴，他只是叹气，然后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敲响大钟，让我们在维列斯大神的注视下开会商讨吧。”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尊师决定 ，罗斯君王 这五年来，罗斯季斯拉夫蒸蒸日上，而列夫的事业也并不示弱，也在繁荣的发展。 自从见识了罗斯季斯拉夫在荒野里的开拓与其强盛的军容之后，术士列夫就意识到若是想要与王公政府对抗，那么他必须去做一些他不想做，也不愿意做得事情。 在列夫看来,若是做下了那些事情，那么他就是行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道路上，虽然为了打败恶魔什么方法都可以用，但这还是让他的良心受到考验。 但事实就是那么残酷，列夫必须接受。 术士先是找到了一个足够安全与隐蔽的根据地，而他知道那么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现在这位于隐蔽山崖之后的异教圣地，维列斯谷。 多年来，这个圣地只有东北罗斯的异教术士们才能进入,这里是许多术士们学识传承之地，被选中者在这里学习，在这样为侍奉诸神而雕刻神仙与图腾。 术士们也会在这里集会，交流互相学到的知识与消息。 这片土地很是富饶，山崖包围之地中有着一座满是鱼类的湖泊，而土地也很肥沃，种植也很方便，只要撒下种子作物就会自己蓬勃向上的生长。 苦修的术士们一直在这里自给自足，当年列夫就是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这里学习，学成之后就游历四方，而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家乡。 先代的术士们因为此地的险要而选择了这片土地，列夫也意识到这片土地的战略意义，这里易守难攻，又位置隐蔽,还有悠久的异教风俗，这里不作总部还能有什么地方作。 本来列夫不愿意这样的，那毕竟是他们悠久的圣地，但是在看到莫斯科王公的强大势力之后，他发现他只能走向这条路。 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都必须利用，而那些曾经的自己不愿意做得事情，他也得做…… 只不过要做这事的话，那必须获得广泛的认可，于是列夫先是召开了汇集整个东北罗斯术士的大会，以说服术士们同意他的决定。 要集结起那么多术士很不容易，为了把各地散落的术士集结列夫都花了足足一年，毕竟术士们不少居住地都是很偏僻的，而且还有许多人独居习惯了，不愿意参与这样的集会。 列夫那个意见自然引起了一片反对，对大家来说这都是闻所未闻之事，不过列夫为此准备了许久，为得就是现在这一刻。 接着在大会上，列夫舌战群儒，驳倒了一个又一个反对者，使得大家渐渐认同他的观点。 他的资历与名望也起到了巨大作用，加上这里不少人受到了罗斯季斯拉夫在荒野里修建城寨与派遣基督教传教士行为的影响，大部分人最后还得同意了他的决定。 同时在这场异教大会上,列夫做了一件在诸神教派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事情，那就是划分教阶,明确各位术士之间的统领关系以及负责范围。 这造成的反对就有些大，直接三分之二的人对此提出反对，甚至还有人直接破口大骂，嚷嚷着列夫这是要做他们的王公，要成为一个独裁者，和那个他妈的莫斯科王公是一丘之貉。 当然，这种话自然没几个人当一回事， 但也可以显示出众人的愤怒。 他们各自都是地方上的土霸王，哪儿容许就这样有人骑到他们头上，我老老实实在自家当地头蛇不行吗？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搞个什么上级。 至于剩下那三分之一支持者，他们要么是忧患意识比较严重，要么是基督教势力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他们各自辖地的权力都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因此他们选择了服从，列夫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只有在列夫的领导下，他们才有反抗的可能。 不过对于列夫来说，这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本来他都做好了闹翻的准备，没想到还是有着那么多人支持。 在获得了一批异教术士作为手下后，列夫的事业发展非常迅速，术士们在各地散播他们的影响，加强对村社的引导，从他们手里成惯例的收取物资，接着不断吸纳虔诚信徒，并把他们送到这片山谷。 在山谷里这些虔诚信徒将会获得知识与战斗的指导，这些都是往日里绝不可能的，毕竟术士得以在乡村里拥有权力全靠得就是这些，但现在局势已经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也顾不得藏私。 这些学习项目都是列夫所总结，他见过基督教教士们的学习，明白这总结对于他们的未来至关重要。 而且列夫还在对诸神的信仰进行整合，记录下神话与经典，构建完成且符合逻辑的世界观――要与基督教抗衡，必须提升宗教的水平。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日后可以作为当浪潮来临之时的组织力量――列夫坚信莫斯科王公终究会导致那一日的到来，而到来之时就是他们的机会。 ―――――――― 让我们把目光回到当下，随着列夫下达那召集众人的命令，在一阵铃声之后，整个山谷内的信徒们集结在了这诸神的祭祀之地。 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离开东北罗斯的消息早就散播开来，众人差得只是一个信息确认而已。 在许多人看来，罗斯季斯拉夫的离开就是他们掀起起义的最佳时刻，因此他们无比激动，他们认为列夫这个林后之地的异教统领者也是这般所想，推翻那该死的王公就在这一刻。 而列夫只是冷静的看着这些兴奋的脸庞，等待着人们到齐。 那些男男女女就这样集结在了维列斯雕像之下，那位大神就这样默默看着身下的一切，在众人到齐之后，列夫也直接开门见山，点明召开会议的主题。 “见大家如此兴奋，我想都明白为何召开会议吧，莫斯科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就要离开林后之地，这已经被确定了。” 列夫说完这话之后停顿了一会儿，让众人缓了缓，他看着那些更加兴奋的脸庞，接着继续说道。 “我知道，许多人很兴奋，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掀起起义的机会，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现在不是机会，我们若是贸然行动，反而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列夫的话语很冷静，但又代表着巨大的意义，这无疑是给了所有好战者当头一棒，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位术士居然会这样说。 场上立即就充斥窃窃私语，人们为此而讨论，但是随着列夫举起手，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众人对于这个决定虽然意见很大，但是他们对列夫的服从从未动摇。 列夫在众人中的威望是不可动摇的，无论他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人们依然会跟着他，跟着创下这一切的首领。 “我知道，大家都恨那莫斯科的该死王公，都巴不得他去死，uu看书但是我必须告诉大家，我们的力量依然不足以对抗王公。还记得我们应对扬维沙季奇吗？在有内奸的情况下我们都动员了几乎所有的力量才勉强隐藏了我们的存在，难道大家真的以为就靠着这组织力，我们就可以和莫斯科王公对抗？” 列夫的质问铿锵有力，方才还满怀不满者这一刻也沉默不语，因为他们都知道列夫所言都是真的，以他们现在的力量去对抗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那是以卵击石。 “而且民众还没有做好准备，莫斯科王公的压迫虽然不断铺开，但大部分民众始终没有什么感受，更准确的说是大家认为这些都还在接受范围内，对于民众来说，若是可以忍受，那就忍受，对抗是很难给他们带来好处的。” 面对列夫的话语，所有人都沉默，列夫此刻把血淋淋的事实就这样撕开告诉他们，整个气氛也低落了起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反抗呢？” 这个时候有人这样问道，而这正是列夫所等待的，他知道不能把未来渲染的太过于灰暗。 “很快的，诸位，最多还要几年而已，很快的，诸位。” 列夫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以及信心，无比坚定的信心，他对那些统治者的尿性可是非常清楚呢，早晚有一日，他们必然进行那逼着所有人都得站起来抵抗的压迫。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王公离城 ，罗斯君王 在一个普通的清晨，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在以他的名字命令的宫殿前骑上了红色战马。 这战马已经不是当年祖父赠予他的那匹，那匹马已经退役，战马的巅峰期往往就那么几年，而且这几年里那战马还落下了不少暗伤。 罗斯季斯拉夫又是一个很念旧的人，于是他就让那匹经常能够使得他想起祖父的战马退役，养在了王公马厩之中,过上了悠闲的日子。 若是王公出巡什么的，莫斯科王公就会带上这位与他一起经历了许多战乱的老伙计，骑着他巡游那广袤的国土。 佐伊正站在罗斯季斯拉夫宫的台阶之上，抱着小留里克看着丈夫那副骑马的姿态。 虽说对丈夫离去之事佐伊已经接受很久了，但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还是表示着她很不高兴。 佐伊对罗斯季斯拉夫是很依赖的，每当丈夫要离开之时她都会非常不高兴,同时内心还会感到恐惧与失落——只是她从来都不说而已。 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了妻子的不满,不过佐伊很快就把这些情绪收敛了起来，看着就和往日一样,就好像这只是莫斯科王公的普通出行而已。 佐伊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人，虽然她内心有着情绪，但她还是可以克服，若是不能克服这些她也不可能做好莫斯科王公的妻子。 佐伊的身边站着几个侍女，再然后就是卢卡主教，而更后面是伊本·哈伊这位王公家庭御用医师，他的身后是几个学徒，这位医师在王公的要求下是时刻跟随着佐伊夫人的，生怕这位夫人出事。 伊本此刻正对身边的学徒吩咐着什么，作为王公的御用医生，伊本非常负责，毕竟这是一份轻松又能让自己作为老师传播知识的工作，他当然要出十二分力。 卢卡主教则为徒弟划了一个十字架，表示了他的祝福，其实主教很想回基辅看看，只不过东北罗斯的工作还需要他。 卢卡主教感觉在莫斯科比他在诺城的时光里充满成就多了，在诺城他陷于各种会议与教育后辈，在莫斯科他看着皈依者不断增加。 虽说前者也是为天主的事业作出贡献,但终究没有后者来得具有成就感。 而在佐伊的另一边则站着一群衣甲不一，但不凡之色肉眼可见的人，他们正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封臣与官员，是要留守东北罗斯的那批。 莫斯科的官员与封臣是泾渭分明的两个群体，此刻他们也体现了这点，毕竟他们终究不是一类人，前者视后者不过为王公的仆人，而后者视前者为从属的地方。 莫斯科市长利奥与莫斯科总管安瓦尔单独站在一边，而以白湖城市长波列伊与罗斯托夫市长萨尼亚为首的权贵与封臣站在另一边，这两群人视线相交之时颇有些不善，毕竟他们在平日里各各种事物上都有着不少冲突。 罗斯季斯拉夫对他们每个人都交谈了几句，交代了些他们接下来要注意的重点，并且强调了合作的重要。 虽说他们之间的矛盾说多严重也不是多严重，但罗斯季斯拉夫要未雨绸缪，早作准备，毕竟随着莫斯科宫廷的不断发展，他们之间充裕的可能都越来越高,而每个人也都对王公表示了服从与完成工作的决心。 做完这一切后,罗斯季斯拉夫策马离开了宫廷的庭院,路上他看到自己的日耳曼工程师罗贝尔特正带着一群工匠走进去,他们这是在继续那宾客房的工程。 王公只是对他们简单点头致意，他不想打扰这些人的工作，罗贝尔特则恭恭敬敬，这位工程师对罗斯季斯拉夫很尊敬，王公给了他一份薪酬充沛的工作，还让他可以把自己设计的建筑修建出来的机会，这对一个工程师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出行的队伍在罗斯季斯拉夫宫外已经等待多时，为首正是扬·维沙季奇与梅什科，两人穿着一身猎装，一副贵族出行的精干装扮。 而在两人的更后面则是准备出发的亲随，罗斯季斯拉夫这次只带上了他的亲随，亲兵则全体留守莫斯科，保护佐伊的安全。 1053年基辅的那场暴乱罗斯季斯拉夫对其依然记忆犹新，他还记得佐伊当时的冒险，他现在回想起是生怕老婆没了，那些后怕感使得他无比的恐惧。 因此他把亲兵都留下了，委托格瓦兰保护好他的妻子，有这样一支力量在，而且还有那么多忠实的臣属，没人可以威胁佐伊。 扬的表情有些沮丧，因为他本来打算继续调查乡村，那半个月里经历的一切让他终究感觉不对劲，但罗斯季斯拉夫要他跟随前往基辅。 扬知道罗斯季斯拉夫这是为了他好，这是为了让他可以到斯城见见父亲，自从上次一别之后，扬已经五年没有见过父亲。 至于他的那个调查，他只能暂时交给盖尔人多姆纳尔，不过对于多姆纳尔秉性熟悉的扬也没打算让他做什么，他不信这蹩脚诗人那些吹牛的保证。 扬只是让他平日里多注意注意，并记录下一切值得记录的东西，这是个很轻松的工作，哪怕是他这样不着调的人都可以完成。 扬很确定他先前的调查是被人针对了才一无所获，那么他就从日常的细节收起吧，只要信息收集足够了。 多姆纳尔作为亲兵队长的副手，莫斯科最近崛起的政治新星，日常要接触的人也是来自林后之地各个角落，从这些人口中足够收集许多信息，而且他从莫斯科的官员那里讨好一些资料也很方便。 扬坚信，那些异教徒终究会留下蛛丝马迹，而自己只需要从这些信息里提炼出情况，他已经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了。 比起扬的满面思虑，梅什科的脸上则写满了兴奋，这波兰人最近这些年下来也长高长大，也已经是个勇敢的武士，罗斯季斯拉夫带着他主要是为在与波兰国王交涉时起到些作用。 而对见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梅什科也没有什么抵触，相反还有些兴奋，看来他和波列斯瓦夫的关系很不错，波列斯瓦夫也没有歧视他的这个私生子兄弟。 莫斯科王公简单和这两人打了声招呼，接着就走入队伍之中，两人自动跟在他身后护卫。 亲随们正半着着甲的等待王公，瓦西里这个接替了扬位置的亲随之首则站于所有人之前，看到罗斯季斯拉夫等人到来还不忘于马上微微鞠躬。 而莫斯科王公只是简单挥了挥手，这手势的意思很明显，前进。 随着王公的手势这队伍也动了起来，骑兵有序的前进着，那圣乔治屠龙的旗帜与留里克三叉戟并肩而立。 不过这次这两面旗帜旁还多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圣母抱子的画像。 它由莫斯科主角亲自精心制作，用到了大量金线银线，据说主教还把他年轻时收集到的一小块圣徒衣袍的残片绣了进去，这一切使得这圣象画成为了难得的珍品。 这圣象画代表着圣母对这片土地的注视，激烈虔诚的战士们奋勇向前。 亲随走过之后，再跟上的则是赶着骡马与大车的军仆。 虽说是军仆，但是作为王公的部下这群人还是穿着武装衣，他们就当是保暖衣一样穿着，腰间都别着统一的短剑与短斧，背上挂着盾牌，比许多地方的民兵还像是兵，而不是仆役。 这些人押送的是亲随们的盔甲与一路上所需的粮食，以及罗斯季斯拉夫给西方的亲戚朋友们准备的礼物，那么久没见他们了，自然要送上一份重礼。 而在军仆之后，那其实还有队伍，许多商队见王公部队出发也跟了上去，跟着这样的大部队安全前往其他地区的机会商人们可不会放过，这可是能省下一大笔雇护卫的钱的。 还有些人则是为了移民，他们正好也跟着王公的队伍前进，这些两三人的小队伍自然要抓住这个王公出行的机会。 不过这样的人很少，毕竟现在东北罗斯蒸蒸日上，只要愿意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工作，进入的移民是远远超过移出的。 不过在这些商队里也有些特殊的存在，那就是莫斯科的明星剧作家阿列克谢。 多年来的表演，以及在各个城镇与村庄的表演下来，这位剧作家已经名声享誉了东北罗斯，哪怕是乡野里的偏远村落与部落，都对这位大师的艺术知晓一二，不过这位大师还有着更高的野心。 目前罗斯最高最大的舞台毫无疑问是在基辅，因此他要前往那座城市献上他的艺术。 而这个决定也获得了他最大最重要的支持者，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赞同。 对莫斯科王公来说，阿列克谢的剧团越有名对他越有利，因为这个剧团本身就是莫斯科的宣传工具啊，阿列克谢大师越出名，那么宣传效果自然也越好。 所以他让大师加入了队伍，让他踏上了这梦想之路，前往那众城之母献上技艺。 ————————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观乡之思 ，罗斯君王 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前进之时，那声势之浩大，不由得让人注目。 而导致这声势浩大的并不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本身的队伍多么庞大，毕竟哪怕是是加上军仆，王公的队伍也不过才六百之数。 主要是因为那些被吸引来的商队，能够跟着王公同行的机会可非常难得，这意味着这一路基本上可以确保安全,于是商队就越来越多。 莫斯科这些年来的繁荣吸引了许多商队，他们都是被莫斯科产出的商品吸引而来。 但是由于莫斯科的诸多行会的生产很多时候都是难以与商队们的需求相匹配，很多商队都在这里等待他们订单的完成，因此才有了这样的景象，毕竟拿到货之后稍微等个几天又不是问题。 还有东北罗斯的朝圣者也跟着王公得队伍前行，他们的目标是前往基辅朝圣，那里毕竟是罗斯教会的座堂之所在，是他们的精神首都,据说在基辅那座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之下无论犯下什么罪行都可以获得救赎。 对于这些朝圣者来说,跟随王公的队伍是最安全的，毕竟他们之中大部分人一穷二白。 带着这支庞大的队伍前进罗斯季斯拉夫速度自然快不起来，不过他的时间很充裕，让他可以带着这些民间队伍满满走，这也是一个显示权力的机会啊。 而当这样一支队伍安营时，那景象就像是军队扎营一般，无数帐篷铺满了肉眼可见的大地，人们点起篝火，烤制那些他们随时携带的食物，随便把四周一切可以采集猎捕的动植物一扫而空。 而且还不断有人加入这队伍，毕竟无论什么时候跟着大部队一起走都是安全的。 罗斯的荒野从来都不安全，毕竟谁知道那些村社和部落会不会突然客串强盗啊。 荒野里的事情除了那些经历者还能有谁知道，乡村本就封闭，各个村社与部落之间绝大部分时候还是互相分离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随行队伍越来越大，这让莫斯科王公不由得想起多年前他的祖父从诺城前往基辅的时候也是这番景象，那个时候祖父是这一切的统领。 而现在这样的景色在他的身边上演，他是这队伍的统领，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感觉到了一些东西,这东西名为权力，用权力操弄世界的感觉真的很棒。 不过他也没有沉迷其中太久，在没事想这些有啥意义？根本没有意义，还不如老老实实构思小说。 是的，小说，罗斯季斯拉夫现在决定开始构思一本小说，一本足以让他流芳后世的小说。 关于这事他已经考虑了很久，而在踏上南下之路后不久，他就彻底作下了决定。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野望，他想要成为那种后世里学生必读书目里书籍的作者，他想要成为文学史上浓墨重彩的存在。 这种成就可比什么文治武功强，罗斯季斯拉夫清楚他一辈子最高成就顶天就是统一基辅罗斯这片土地， 并且让它在治下成为区域强权，而若是这样他的名声最多也就在这片他执政过的土地流传。 而要是可以在文学上创下什么开创性成就，闻名世界就根本不是问题。 所以莫斯科王公有空就在思索他的小说应该如何写作，他初步定下来的是一个展现贵族之中争权夺利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之中他会渗入那后世所欣赏的种种观点，比如对独立女性的欣赏，还有那这时代无比罕见的人文关怀。 当然,最重要是对写作结构的创新,作为一个后世来客，他所会的许多后世里司空见惯的写作方法在这个时间线那就是划时代的创新，他所要做得就是把这些都安排进他的小说里。 并且构思小说也可以打发路上的无聊，毕竟每天不是骑马就是前行，那些风景也见得太多太习惯，那为了打发时间总得找点事情做。 扬与梅什科这一路上倒是挺聊得挺开心的，扬此刻已经全无出发时的沮丧，毕竟他是个罗斯季斯拉夫还小的年轻人，满心都是为再次见到父亲的兴奋。 至于梅什科，他只是觉得这人群聚集的一切很有趣，他总是会在营地里到处溜达，看看风景，这个波兰人以前那种傲慢与孤立现已基本消失。 不过这一路的景象并不是全都让罗斯季斯拉夫感觉无聊，而有时候看到有些景象，罗斯季斯拉夫会非常开心，并且沉迷在那种景象之中。 ―――――――― “啊，我喜欢这副繁荣的景象。” 在经过一片田地里，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一望无际农田里的作物正在被收割，王公感到了喜悦，而在他知道这一切是移民到东北罗斯的新移民建设得，那内心更加高兴。 不远处有一架水力磨坊，那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所有物，代表王公权力的圣乔治屠龙旗帜在磨坊上飘扬，磨坊附近已经迁来了几户人家。 管理磨坊的磨坊主曾是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亲兵，受伤之后被王公安排了这样一个工作养活自己，这可是一个很有油水的活，毕竟“损耗”的大小可以控制嘛。 他同时也是王公在这一地区的权威代理人，是莫斯科政府在乡村里权力的体现。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也就个眼线的作用了。 随着水流的流动那磨坊正孜孜不倦的运作着，水车不断把水带到高处，接着产生动力以转动磨坊，就像是勤恳的骡子一般。 最近的村庄就在磨坊附近，这村子修在了王公命令下整平的道路上，与磨坊相隔最多百米，那村庄的建筑有些南方的风格，而村民的口音也带着南方味，是个非常典型的南方移民村。 有许多农夫在磨坊那里排队，他们会交上部分粮食作为报酬，接着磨坊会把他们的粮食磨成面粉。 当王公的队伍经过穿过农田的道路时，很多农民停下工作从田里站起，看着这支浩大的队伍，距离较近的农民和路人站在道路两旁摘下了帽子向贵人们致意。 还有许多人带着担忧的眼神，他们看到了这支队伍的庞大，害怕这队伍要是践踏他们的农田。 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去找武器，还有人打算找更多男人来，要是这些人践踏他们的农田，那就直接开干，哪怕是面对王公的队伍，为了保护农田里的作物他们也会拼命的。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已经做好安排，王公不会让麦子被践踏的，也不会让这些麦子被人偷了，麾下过半的亲随都被派去执行这个任务。 而在那么多披胄武士的指挥下，自然没有人敢于不从，都只能老老实实去排队走大路。 “这是个繁华的村子，罗斯季斯拉夫，这一切都是你的功绩。” 扬也看向了王公看到的景象，然后说道，他的话语里不乏真情实意的赞美。 在扬看来正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努力，才有了这繁荣的景象。 这也是这个时代对发展普遍观点，一切都是统治者的功绩，而罗斯季斯拉夫对此有着不同看法。 “扬，你可真会奉承我。”罗斯季斯拉夫对于奉承并不感冒，甚至还有些微微的不高兴。 “我不过是作了些许引导罢了，算不得什么的，而且――罢了罢了。” 罗斯季斯拉夫本来想要说些东西，但是接着他又把话语咽下，他本来想要说说关于农夫的重要，以及农夫创造这一切什么的。 但想到这是一个把劫掠与剥削视为天经地义的时代，他这些话真的就有些不合时宜。 更何况，他是一个标准的剥削者压迫者，因此罗斯季斯拉夫还是闭嘴，那些话他说出来他总是感觉有些讽刺，对自己的讽刺。 尤其是联想到他所计划的小说内容，那种讽刺之感更加强烈，他明白这样的情绪很多余也很可笑，但是在内心那样的情绪时不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 而罗斯季斯拉夫最庆幸的是，这些情绪这只能让他感到些许的难受与惭愧，还无法让他作出什么违背阶级的蠢事，他不是被情绪主导的人。 这些思绪的进入使得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心烦起来，而一心烦下来这幅丰收的景象他看着也没有那么喜人。 在这个时候，他想到的是妻子，一股思恋之情突然涌上心头。 罗斯季斯拉夫怀恋妻子的怀抱，怀恋儿子的小脸，家人带来的温暖在这一刻的吸引力是那么强大，那种吸引力之前他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开。 罗斯季斯拉夫内心是不想离开他在莫斯科的小窝的，对于在莫斯科建设的一切他都非常满足，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就这样在莫斯科过完一生也很不错。 但最后他还是把这随遇而安的思想所扼杀，就比如这次的出行，王公很舍不得离开妻儿，但是那对于野望的追求，还是使得他踏上了旅程。 这次匈牙利的事情非常重要，对他来说也是个跳板，是他第一次在国际舞台上表演的机会，他怎么可以错过。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uu看书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可靠长辈 ，罗斯君王 庞大的队伍穿过林间，跨过河流，看到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经过，即便是再肆无忌惮的匪徒见此也只能在畏惧下避开风头，生怕被这样一支庞大队伍顺手剿灭。 而随着他们的前进，斯城那著名的陆上船道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那是由人工修建的坡路与铺设木板的陆行船道两者构成的系统,它们组成了一道旱地行舟之路。 当有船只需要跨过这短狭的陆地，前往另一边时，船只就会在牲畜或人力的拉动下通过道路，来到另一边的河流，而在这个时候斯城的管事们就会根据船型与载重收取相应的资金。 在高处望去，这是副非常壮观的景象,无数坡路与船道组成了一个伟大的系统。 在那留里克方到达这片土地之日，他们只能把船只拉上陆地，接着用滚木把船只一点点运向另一边，而现在景色已经大不相同，斯城的市民靠着漫长的劳动完成了这个体系，而在这一系统完善之后，金银的流动就越发迅速。 对于斯城来说，这个陆上行船系统系统就是其财富的来源，正是因为他们处于这各方交汇的节点上，财富才能从各方不断涌来。 看到这一幕，那跟随罗斯季斯拉夫而来的庞大队伍里不少人都发出了惊呼，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而他们身边那些见多识广者则脸上出现嘲笑之意，这惊讶的样子实在是太乡巴佬。 而在在副图景的不远处，就是那座因为繁荣商业而发展起来的城市，斯摩棱斯克。 与莫斯科一样，这也是一座不断生长的城市，其发展速度是整个罗斯都数一数二的存在。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座城市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他在东北罗斯这些年来，正是斯城运来了各地的物资与人手，统领这城市的维沙塔是林后之地开发最有力的支持。 莫斯科王公很清楚这支持是多么难得，作为斯城那么关键位置的统治者，他一直都受到来自叔叔们的拉拢。 大叔与二叔，还有巫术王公一直在拉拢这位罗斯高门，不过面对这些拉拢维沙塔从来都没有动摇，依然不断把资源输入向东北罗斯。 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这是多么难得，维沙塔叔叔只要稍加动摇，就可以获得荣华富贵，以及走向更高位置的许诺，但是维沙塔都坚定拒绝了他们。 要知道，在罗斯，贵族的跳槽是很正常的，且被所有人认同，维沙塔即便跳槽，也没有人可以指责他什么，因为这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对维沙塔的感谢是越发强烈的。 在亲随们的前呼后拥下，罗斯季斯拉夫踏入了这座被称为松香城的城市，而也正如其名,罗斯季斯拉夫一进入就嗅到了那浓烈的松香味，这是这座城市的重要出产。 斯城的富裕在城市的市容上就可以清晰看出，大部分民众的衣着打扮体面合理，这里甚至有着不少砖瓦房屋。 街上还有许多忙碌的商人，他们大多数是在为了把自己的船拉到另一边的河流而上下打点。 这里可是横贯罗斯的节点，每个人都想要更早的通过旱地行舟而前往目标的河流，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 当人们看见罗斯季斯拉夫队伍上空的圣乔治屠龙与留里克三叉戟时，都敬畏让开道路，此地与东北罗斯可是有着紧密的经济联系，众人都知晓那莫斯科王公的旗帜， 那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些前呼后拥的贵人是何方神圣。 而那圣母的画像更是让众人多了畏惧，虽然基督的权威在罗斯并不强盛，但人们还是对那些大能保持着尊敬，越大的城市就越是如此。 斯城的市长，维沙塔已经等候对时，比起上次见面，他的维沙塔叔叔胡子更浓切更白了，岁月的痕迹明显的出现在这位叔叔身上。 不过维沙塔发出的爽朗笑声让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他的维沙塔叔叔还是那个维沙塔叔叔，他依然是当年那个负责的长辈。 维沙塔的笑是因为高兴，看到他的儿子与战友的儿子都长成了高大的罗斯武士，他的骄傲是肉眼可见的，为后辈成才而骄傲，而且更可喜的是他们都还拥有了强盛的权势与名声。 罗斯季斯拉夫如今已是整个罗斯最著名，最年轻的权势王公，而扬也作为莫斯科王公身边最亲切的战士，以武名被赞扬于诗歌之中。 罗斯季斯拉夫与扬也笑了起来，那是亲友之间的笑，没有什么比见到靠谱的长辈更让他们轻松的。 “你们两个长大了，出息了啊。” 看着这两个孩子，想起他们是怎么一路长大，又看着他们现在的样子，那种骄傲又一次溢出。 维沙塔有些想要拥抱这两个孩子，摸摸他们的脑袋，拍拍他们的肩膀，但考虑到这个公众场合，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不要示人为好。 接着双方就这样互相说了感叹的话，大体是长辈感叹后辈的成长以及后辈对长辈的谦虚，不过双方还记得他们接下来应该谈些什么。 很快他们就走入了斯城的城堡，在这里，双方卸去了方才面临公众场合的拘谨，热情的拥抱起来，口中还开着那种只有亲人之间才可以开得笑话。 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作为市长的居所，这城堡却颇为朴素，一路走来除了些许作为展览品的武器盔甲之外，硬是没有任何华丽些的装饰。 而且这里的仆人也很少，大部分地方都塞满亲兵，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地方权贵，还是一市之长所居住的地方，毕竟在商业氛围浓厚的罗斯城市里那么朴素很是罕见，贵人们都乐于在这上面进行攀比，毕竟展现富贵那是可以等同于展现才财富的。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对维沙塔提出了疑问，而维沙塔对此只是笑笑，他的家族是诺城的高门，弗拉基米尔的时代便已是位高权重的存在，对于他来说金银什么的都已经无所谓，比起那个他更想让这治下的城市繁荣。 在聊了一会家常，并且扬还被催了催婚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也把话题移到了当下。 莫斯科王公把他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维沙塔，罗斯季斯拉夫希望这位一直照顾他给予他指引的叔叔这次还可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而面对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维沙塔沉吟了一会儿，接着他道： “这事我也知晓一二，此事的确关系重大，不过在我看来，一切静观其变就好。” “静观其变？” “是的，静观其变，就我所知道的一切，伊贾斯拉夫是没有对匈牙利动兵的心思，他只是想要借着这机会给各方搭建一个谈判的平台而已，而且更重要的还有与牧首的交易。” 维沙塔的话语让罗斯季斯拉夫一激灵，他一直都好奇大叔和帝都牧首的交易，他怀疑是关于分割罗斯都主教那件事，但始终不敢确定，可现在看来维沙塔叔叔知道？ 而面对罗斯季斯拉夫那期待的眼神，维沙塔先是下意识看看四周，接着看向罗斯季斯拉夫，神色十分严肃。 “他是想要牧首同意他那个三分罗斯都主角的计划，伊贾斯拉夫、斯维亚托斯拉夫和弗谢沃洛德都会拥有一位自己的都主教。” 听到这样一个答案，罗斯季斯拉夫终于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这事终于确定，他内心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果然是这样吗？罗斯国土在雅罗斯拉夫的儿子们中分配，那么罗斯教会也自然要在儿子们中分配。” 早在几年前，uu看书基辅大公就在为这样的言论造势，不过那个时候这事也就流行了一时就因为帝都方面的拒绝而不了了之，但现在看来大叔找到了一个和帝都交易的筹码啊。 “帝都的牧首到底想要做什么？” 扬这个时候发话了，而看着罗斯季斯拉夫那副松气模样而若有所思的维沙塔也回过神来。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匈牙利的皈依了。”维沙塔用着一种天经地义的语气说道。 “自从1054年那件事之后，牧首一直都想要给教皇上眼药，那自然没有什么比让一个公教国家倒向正教更好。” 1054年的事情自然就是著名的东西教会大分裂，但这对罗斯影响不大，罗斯王公要求三分罗斯教会这样逾越的要求帝都那边都会予以考虑，罗斯教会那仨瓜俩枣的能干啥？ 罗斯季斯拉夫突然有些恐惧，这件事本来局势就已经够复杂了，要是再加上个东帝国，那可就…… “不过你也别担心什么，影响不了那么大的，伊贾斯拉夫我清楚，他最多去敷衍敷衍，他对基督的信仰可没有你二叔虔诚。至于帝都那边，牧首大人也不过是尝试罢了，若是他真的要大动干戈，那么牧首的特使现在应该就在基辅了。” 维沙塔的解释让罗斯季斯拉夫的确神经一松，东帝国那边的确没有任何大规模介入匈牙利局势的动向，而且那个帝国最近一堆内部事物还需处理呢，不用太过于担忧。 ――――――――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重返基辅 ，罗斯君王 在获得了来自波列伊的解惑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感谢了他的这位叔叔，他的建议极大缓解了他的心情。 不过接下来莫斯科王公没有在斯城停留太久，他在这里的目标已经完成，那就该出发了。 同时也是在这里，那随着王公而来的庞大队伍里许多人都告别了罗斯季斯拉夫，这里是斯城,是前往各方的节点，并不是所有人都要随王公南下基辅，于是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直接少了一半。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到一阵轻松，那么庞大的队伍少了一半让他压力大减。 虽然这大队只是自顾自的跟随罗斯季斯拉夫，但是莫斯科王公怎么可能不予以管理，这背后关系的可是他的声望。 不过王公不能太过于放松，这里还有着一半的人，把也是上千的数量,基辅终究是罗斯贸易的核心，前往那里的人自然众多。 接下来王公的队伍沿着第涅伯河一路南下，而第涅伯河沿岸的景色明显比起北方要文明得多。 虽然经历的野蛮荒野还是不少，但队伍不时可以经过见到城镇与农村，见到的频率比起北方可高太多了。 它们都很繁荣，并且基督的影响随处可见。 这就是第涅伯河商路带来的影响，大河运去毛皮与蜂蜡，同时带回文明的制品，促进当地的繁荣与发展，还给权贵们带来了傲视北方的巨额财富。 这正是使得遍布罗斯河流体系的诸城联合起来的理由，人们因商业而联合，而留里克家族因为可以带领大家获取财富，因此成为了这片土地毋庸置疑的领袖。 随着队伍的前行，那伟大的众城之母也出现在大家的眼前，王公的队伍也终于解散,一路同行的人们也在此互相告别，接着走向了各自的目标。 同时他们的意思内心也怀着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感激,若不是追随王公的队伍,许多人断然不能那么轻松的来到此地。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看向了那座伟大城市,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匆忙而繁荣。 铺木的街道上挤满了为生计而忙碌的市民，码头上的力工正在商人的指挥下把那些打着留里克标记的袋子送上船，这些袋子里面的就是罗斯的各种产物，帝都对于这些东西的需求一直都非常强烈，也是这些东西为罗斯权贵们带来了财富。 这城市没变，但罗斯季斯拉夫变了，当年他是一个带着大量移民前往远方开拓的新封王公，而现在他在前呼后拥之下回到这座城市，带来了成功与荣耀的故事。 “啊，基辅，你还是那么美丽。”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座城市不由得感叹道，虽说基辅在他的心中并不是完美的城市，但是看着那种繁荣的景象，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感叹。 他有些理解基辅罗斯的诸公都对基辅那么向往，这座罗斯的众城之母的确是全罗斯的精华――各种意义上的。 但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想，这城市并不完美，因为距离草原实在是太近了，草原骑兵若是全力突击，只需一天即可兵临城下。 基辅已经有了好几次被游牧大军包围的经历,而在未来这些经历会更多。 当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走在基辅的郊区时，许多外地人都在讨论这是哪位王公的队伍，居然有那么多人马具甲的武士，为首那位披着金甲的年轻武士更是威武不凡。 接着他们就被身边的基辅市民提醒， 这位就是那个被诗人所赞扬的罗斯季斯拉夫，那个以四千对一万的当世豪杰，雅罗斯拉夫大公的长孙。 罗斯季斯拉夫在7年前的那一系列战争的表现以及其妻在基辅暴动中的救人让他的名声一直都在这座城市里面流传，当然，是好名声。 基辅市民也一直都很喜欢莫斯科王公，在他的武名传播到基辅来之后，他们更是担任接下来一步传播的主力军，若不是基辅人的传播，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不可能那么快传到罗斯之外。 而让基辅人更加惊奇的是，许多7年前离开基辅的人居然随着莫斯科王公回来了，而且他们打扮体面，显然是在东北罗斯发家。 这些昔日的老乡也满脸堆笑的走到人们之间，向着老乡吹嘘他们在东北罗斯的发家史，而老乡们还以为那些人都陷在东北罗斯呢。 而这些消息也是市民之间传播得最快的，在罗斯季斯拉夫到达基辅城墙之前，关于罗斯季斯拉夫回到基辅，还有前往东北罗斯的移民发家的消息就在城市里传播开来。 王公自然是从基辅的金门进入城市，而他的叔叔们带着各自的亲兵也等待于此，那副兵甲强盛的景象还差点把一些不明所以的市民吓到，以为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的游牧部落逼近基辅，大公要带他的兄弟们出兵迎敌。 三位叔叔比起分别的七年前差别并不大，他们现在都穿着贵族长袍，样貌什么的基本没有变化，但身上的那种权贵之气越发明显，身为王公那么多年大大提升其气质。 身为基辅大公的大叔立于两个兄弟之前，他看着罗斯季斯拉夫那英武雄伟的样子感到了欣慰。 这是伊贾斯拉夫最想看到景象，这个孩子已经成为一位强壮的武士了，相信大哥知道了也会很高兴吧。 而二叔的心情颇有些复杂，若不是他做了那些事，这个强力的侄子本来可能成为他的助力的，但现在…… 不过斯维亚托斯拉夫也只是微微感叹而已，这位王公比起他人，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他阅读过无数这样的例子，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唯有依靠自己才被登上峰顶。 至于三叔就是单纯看到侄子而高兴，弗谢沃洛德一直都喜欢这个和有着共同爱好的侄子，很希望和他一起聊聊那些希腊文学。 “罗斯季斯拉夫，你这孩子做得很不错啊，你给你的侄儿们带了一个好头，要是我们那些孩子都能够有你这样的能力，那我们留里克家族的繁荣就在眼前啊。” 伊贾斯拉夫用力拍打这罗斯季斯拉夫的肩膀，话语里面满是对家族未来的希望。 “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大公。” “别叫什么大公，我们都是一家人。” “是，大叔。” 罗斯季斯拉夫表现得很谦卑，而这更是让大叔看这个侄儿顺眼，如此年轻就取得那么多成绩，而且还不因此骄傲，uu看书一看就知道前途远大，家族第三代能那么出色真是太好了。 接着莫斯科王公大手一挥，他的部下们送上了罗斯季斯拉夫所准备的远方礼物。 莫斯科王公送给了大叔一把来自保加尔的弯刀，那是阿喀德的佩刀，这位如今的保加尔可汗在卡申之战被击败后把这把刀留在了战场上，被罗斯季斯拉夫所收走，现在它把这东西送给大叔。 这弯刀上镶嵌满了各种珠宝，而那弯刀的刀条本身更是珍贵，那是大马士革钢制成。 大叔对此当然很高兴，伊贾斯拉夫虽不擅长战事，但对于武具很是喜爱，一件大马士革钢制成的武器足以成为他收藏品立最珍贵的存在。 至于送给二叔的是一副遍布珠宝、金银与纹路的鳞甲，这也是阿喀德所用的甲胄，他的礼仪用甲，这甲直接价值千金。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很贴心的把甲胄上的异教符号都改成了十字架，这样更对二叔的胃口。 给三叔的是一套希腊文献，是罗斯季斯拉夫花了大价钱，走了不知道多少中间商与时间从希腊搞来的。 这位叔叔很喜欢研究希腊文献，所以这些东西完全是投其所好了 王公的礼物都是贴合了他叔叔们的爱好，这自然让他们无比满意，在一阵寒暄与客套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与他的叔叔们走向了弗拉基米尔宫，在那里叔叔们可是准备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宴会来欢迎这个侄子呢。 ――――――――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诸留里克 ，罗斯君王 夜晚的宴会结束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他的红宅。 这个晚上喝得真的是疯狂，叔叔们非常热情的招待了罗斯季斯拉夫，那举杯真的是一刻不停，昂贵的保加尔与摩尔达维亚葡萄酒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往肚里灌。 而且还有叔叔们的孩子，他的那些年轻表兄弟们也在不断举杯，和那么多人喝下来,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是差点就要喝倒了。 即便是扬与梅什科冲上来替他挡了不少酒，罗斯季斯拉夫都差点没顶住。 说道梅什科，这位由于身份不得不在罗斯季斯拉夫此前和亲戚的会面中站在一边的波兰贵族这宴会上表现可突出了，他几乎把每个来和他喝酒的人喝倒，那酒量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羡慕。 好在大叔最后还是给了他些面子，见这侄儿实在喝不下去,就让他的亲随首领瓦西里把他送了下去,送回了罗斯季斯拉夫的红宅，早日休息。 父亲留下的红宅至今依然属于罗斯季斯拉夫，这里还也有着他的仆人维持日常的清洁。 而这些人除了时刻维持宅邸的清洁，以恭迎王公的归来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把基辅的大事都记录下来。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叔叔们做的事情记录下来。 今夜是宿醉的一夜，罗斯季斯拉夫第二日醒来只感觉他脑壳痛，而且口中还有强烈的恶心之感，王公连忙喝了几口加了蜂蜜的牛奶，状态得以缓解了不少，而在他勉强从那种状态强行挣脱出来后，走到了桌子面前开始工作。 而他的桌子上放着一叠文件，这些文件都是写在羊皮纸上的，罗斯季斯拉夫在情报这方面从来都不会吝啬,花钱和砸钱似的。 而这些文件上记载的则是红宅仆人们所收集的各种资料，莫斯科王公需要做得事就是对这些文件进行浏览汇总。 而且在昨日的宴会上他可打听了不少消息，再结合这些记录，他可以发现不少东西。 这七年来，罗斯季斯拉夫其实没有怎么关心叔叔们的发展,最多停留在略过一眼的基础，他很了解罗斯史，知道叔叔们这段没有进行什么大事，所以没有怎么关注。 不过他还是派遣人手注意记录那些流传的信息与叔叔们的行为，毕竟虽然后史史书上记录他们没进行什么大事，但是对于他们具体做了什么，他们的领地发展如何都没有记载，而现在他自然要好好关心这些。 而且另外一方面来说，这些东西还可以作为后世研究这个时代的参考呢——罗斯季斯拉夫很乐意为后世留下信息。 伊贾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基辅的大公，这位留里克家族的大家长现在已是彻底坐稳了位置，全罗斯国土都承认了他的地位，包括一直桀骜不驯的巫术王公也是如此。 巫术王公是有野心的，很大的野心，但即便他再有野心，他也不敢对团结的雅罗斯拉维奇们做什么。 不过这位基辅大公的吝啬很是让人不满，雅罗斯拉夫时代的那些对权贵与武士们的慷慨馈赠直接被削去，而留里克家族的御用商人们也突然发现基辅的新大公与他们算起了细账。 至于民众，市民们发现原本雅罗斯拉夫时代执行不严的一些税收现在都被严格执行,这也让人们不断腹诽，但没人敢做什么，因为伊贾斯拉夫的亲兵们对他的支持从未动摇。 对于大叔罗斯季斯拉夫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依然是那个家族的老好人，他只想每个人都好，只想要家族更加昌盛强大，对其他人没有任何的恶意。 至于二叔，他在切城这些年来做得真的是风生水起，那座城市已经全面屈服在他的脚下，并且他派遣了许多传教士来到乡间传播基督教，还孜孜不倦的修建教堂。 他还从保加利亚与希腊召集了许多教士与宗教文献，让这些人与罗斯本地教士们一起工作，他似乎在计划修编信仰的文集。 另外那座祖父兄弟留下的教堂施工依然在进行着，斯维亚托斯拉夫对于完成这座教堂的执念很大。 毕竟这座教堂可是与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一个级别的存在，完成是它和这座城市里每个人的愿望——切城一直不服基辅的首都地位。 重要的是，由于二叔在宗教上的大量投入，洞窟修道院似乎有些倾向这位罗斯王公。 这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个不好的信号，二叔在拉拢洞窟修道院这罗斯最大的修道院。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决定要加大对修道院的支持——这些年来，莫斯科王公对修道院的支持从来都没有断过，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那些修士的支持是多么重要。 在文治不断取得成就的同时，二叔武德上也很强盛，与异教徒的斗争一直都没有少过，而二叔都可以轻松的打败他们，二叔那支重甲骑兵队现已在一场场战斗后初具名声。 对于二叔，罗斯季斯拉夫是最担心的一个，这个人一直都被视为他的最大对手，而且他们之间还些仇恨呢…… 不过现在还不是掀起斗争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也不会主动去掀起斗争，他是小辈，他若是主动挑事，那就是自寻死路，他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他这个叔叔出招。 至于三叔，比起历史上这位可轻松太多太多了，历史上他面对的铺天盖地而来的游牧骑兵，忙于维持边区的防御。 而现在南俄草原还处于混战之中，游牧民们正忙着互相厮杀，他只需要应对一些零零散散的游牧部落即可，这些部落还大部分都是来罗斯躲避战乱，也不愿意与王公交恶。 佩城现在很平和，弗谢沃洛德的日子也很平和，他悠闲的在居城里学习读书，学习语言，不断精进自己，三叔就是这样，他只想投身于学业，他不愿争夺什么。 另外还有一位需要提提，那就是波洛茨克的巫术王公。 波洛茨克这些年和莫斯科交道打得不少，主要是因为里加的索吉尔带着城市倒向了罗斯季斯拉夫，而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要为他的封臣说话，维护他的权力与领地，为此他没少与巫术王公信件往来。 期间双方的火药味一度非常浓烈，毕竟罗斯季斯拉夫鞭长莫及，而巫术王公的力量就在里加边境。 但最后互相还是达成妥协，罗斯季斯拉夫可是雅罗斯拉夫的子孙，挑衅他就是挑衅雅罗斯拉维奇们，必然会把他的那群叔叔惹来。 巫术王公认为现在还不是挑战的时候，于是他选择了退让，最后互相平分那一带的索贡资源，此事也算是结束了。 当然，索贡冲突什么的自然不会少，双方都要争夺更多的配额，但那是里加和波洛茨克之间的冲突了，罗斯季斯拉夫为里加解决了生死问题，那么接下来这些战事问题就该里加自己去解决。 不过因此罗斯季斯拉夫算是得罪死巫术王公了，但是他也不担心，就以波洛茨克和诺城的贸易竞争关系，他们早晚都是对手。 总得来说，目前的罗斯还算是平和，大家之间都在默默埋头发展，没有表现出敌意与挑衅，看样子一切都还会按照历史轨迹发展，诸留里克之间的和平还会持续很多年。 这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好事，未来他还要对东方用兵呢，可不想那么早陷入内战漩涡里面。 ———————— 1秒记住猎文网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衣锦还乡 ，罗斯君王 当罗斯季斯拉夫还在思考总结如今罗斯各方势力，总结如今情况与相关应对态度时，基辅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基辅起的最早的往往都是渔夫，阴谋很早就出去打渔，现在太阳出来了，他们自然要在市场上售卖，而随着渔市的开启,整座城市都热烈了起来。 从事各种各样行业的人们喧闹着上街，很快街道就繁华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与语言充斥着天空。 当然，其中不乏招摇过市之人，比如罗斯季斯拉夫麾下那些功成名就的移民，毕竟昨天进入基辅他们就被拉去了宴会,那自然今天才能出来显摆。 就比如现在,瓦林正穿着他最华丽的毛皮大衣，在事后十来个扈从的簇拥下招摇过市，他可以说是东北罗斯的一位地产大贵族。 瓦林虽然当年是住在基辅城外的沼泽里，但是城内他也有经常活动的地方，而现在前往的就是他那些岁月里经常活动之地。 他往日里是一个人住在沼泽里面的，那里他根本没有什么邻居可以炫耀现在的成就，那就只能到城里来了。 那是一条专门收取毛皮的小巷，同时这里也是一个自发形成的皮革工坊，往里面多走几十步就可以看到，而外面就是基辅的大道。 当年瓦林没少把他的猎物拿到这里贩卖，那个时候他可卑微了，很多时候还得看那些收购商脸色才能把东西卖上一个勉强合理的价格。 在基辅，这些产业的商人们都是有着互相的收购潜规则的，而且他们还有打手威慑，没有人干预违抗他们意愿。 维彻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兴趣，毕竟这点小生意管了也没多大油水,还得罪人。 大公更看不到这些,而且就是看到也当做没看见,基辅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难不成都让大公管啊。 更何况这些生意背后的大老板往往就是基辅的权贵,大公不会去影响权贵们的“小生意”的。 进入当年自己游荡过的小巷，熟悉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那是皮革处理的味道，这味道曾是他无比熟悉又厌恶，但却不得不接受的。 小巷里面充斥着衣衫褴褛之人，其中一些人还只裹着件破烂毛皮，他们或是在忙着处理皮革，或是在为带来的货物与收购者讨价还价，制革工们扛着毛皮走到他的工具前。 瓦林这样一位前呼后拥的贵人走入自然得吸引许多注意力，人们都在好奇为什么这样一位贵族会走入这个基辅下等人待的地方。 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来那张脸。 “啊？那不是瓦林吗？他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怎么回来了？” “瓦林？那个消失了整整七年的瓦林？” “对，就是他，我还以为他死在什么地方了，现在看来他不止是没死，还发达了啊。” 随着这样的话语，瓦林身份的信息很快就传播了开来，大家很快就想起曾经有个猎人背着毛皮来这里售卖过，他的日子过得苦兮兮的,很多时候因为不懂行，毛皮都卖不出什么价钱。 他不见之后大家都默认他死了,只有少量朋友知道他去东北罗斯。 死亡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今天还和你聊天的人，没准明天就没了。 而现在这个“死人”却回来了，而且他可真是鸟枪换炮，一下子变成贵族回来耀武扬威了。 当年与瓦林关系亲切的朋友在确定他的身份之后径直上打招呼，而瓦林对待这些昔日的友人也十分热情，下意识的把手往怀里一捞，打算拿出来几根格里夫纳送给朋友。 但接下来动作就僵住了，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而且还有黑恶势力横行的地方这样做不是帮朋友，是在害朋友。 于是他不着痕迹的把手放入另一个包里面，抓出来了一把银币分给了几个朋友，这些迪拉姆银币可比格里夫纳那种银锭不起眼多了。 朋友们都很意外，他们没想到这个许久不见的友人居然一上来就那么慷慨，他们更是立即是喜笑颜开，口中也是连连感谢，这些银币可是直接比得上他们几个月的薪水啊。 而随着瓦林的撒钱行为，所有人眼睛一下子就热起来了，无论到底是认识瓦林还是不认识瓦林的，都凑上来装作他的熟人打着招呼，一副要钱的样子。 甚至连往日里那里不给任何人好脸色的黑帮打手这时也满脸堆笑，面对这样一位贵人那自然要谦卑啊。 甚至那那些趾高气扬的皮革收购商也满脸的讨好，他们平日里可是都傲上天了。 不过这把瓦林恶心到了，也还记得这些人是多么傲慢的，还记得这些人是怎么侮辱他的，不过他的脸上神色不变。 瓦林的扈从们连忙把涌来的人群挡住，而瓦林也很慷慨，看着那副场景他不知道有多开心，没有什么被衣锦还乡更好，他直接对着人群一把接着一把的撒下银币，人们也连忙哄抢起来。 而借着人们哄抢的时候，瓦林和他的老朋友们找了个地方坐下，他们都想知道瓦林是怎么发家的。 这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而且这正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于是瓦林开始讲起他在东北罗斯的发家经历。 随着瓦林的讲解，围过来听的人也越来越多，瓦林那富有的故事对他们有着很强烈的吸引力。 瓦林在他的话语里把东北罗斯描述成一个充满机会的地方，而由于他刚刚那撒钱的行为，人们对于他话语的可信度自然是无比相信。 看着那些人的眼眸，瓦林知道他的任务完成了，这里满是在基辅的贫困线上挣扎的民众，当有人指出一条财富之路，并且还拿出直接的例子后，自然就有人前去投奔。 在瓦林故事讲完之后，人们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主要是关于前往东北罗斯的待遇与发展，而听到这些问题后瓦林嘴角笑了起来，他的任务开始了。 这样的场景在基辅各地都在上演，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计划，让那些在基辅过着苦日子的市民和农夫看看他们那些成功的邻居，并且把东北罗斯描述得充满了机会，以吸引他们来到东北罗斯。 至于他们来到东北罗斯之后到底能不能发家，嘛，只能说看他们自己了，反正比在基辅有机会，而且他们来了也基本走不了了，这时代出远门的成本可不低。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宣传员”们作用下，很快整个基辅都流传着前往东北罗斯发家致富的消息，这使得基辅一瞬间颇有些动荡，人心颇有些浮动。 当年那些没有随着王公的移民队伍前往东北罗斯的人现在都很后悔，这些人当年可以加入罗斯季斯拉夫的移民队伍，但是他们却拒绝了，结果现在去得人发财了，他们却还是继续贫穷，现在机会落到面前自然也不想错过。 甚至连一些富裕市民都想走，由于现在基辅大公的严厉税收政策，不少富人都感觉到了不舒服，就想要离开基辅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已经开始有人嚷嚷着要跟着王公回到东北罗斯，不过这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忙着招人。 他在南方的工作还多着呢，那么早招人不太合适，还是把他们吊着最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吸引而来的移民会越来越多。 更何况他来到基辅是为了去匈牙利，他快就要出发了，出发前往那马扎尔之国。 ———————— 1秒记住猎文网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边境血斗 ，罗斯君王 多年以来，在匈牙利与帝国的边境线上都有着许多据点，在战争爆发之时，这些据点就会变为双方一个个拉锯的中心与出发点。 毕竟帝国与匈牙利之间充斥着战争，双方都在未雨绸缪。 尼洛就是匈牙利王国在这个前往帝国的要道附近设立的数十个边防据点之一，这个据点建立在这里原来古老城堡的废墟上，而尼洛本身正好卡在道路上。 因为这个位置的重要性,这里自然会集结较多的部队，有着较好的防御，正常情况下足够抗住大军围攻一段时间。 这个据点的建设也很好，很完善，坚固的木墙、深挖的壕沟、还有高耸的木制塔楼而且进入营地的通道只有大门，还是通过可拉起的木桥连接，但是现在木桥是被拉起的。 大门旁还有两座简陋的木制塔楼，上面还设有护墙和挡板,平日里时时刻刻都有弓箭手伫立在上面，用敏锐的眼神观察着四方。 据点的设计者还把古老城堡残余的部分建筑也纳入了防御，据说这城堡是罗马人所修建，之后被荒废了许久，而现在这些防御设施再次焕发了生机。 不过现在，木制的塔楼已经被石头击毁，像是被玩坏的娃娃一般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坚固的木墙也有好几处被巨石砸塌，还有几具尸体挂在木墙上，而据点外不远处的小型射石砲表示这些都是它干的。 战斗最激烈的大门处则堆满如今匈牙利内战双方的尸体，越过这些尸体，则是遍布各种被焚毁的建筑物和尸体的据点。 本来这附近还有些被迁移戍边的居民，不过现在这些居民已经消失不见，天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逃避战事。 在草甸之战后，安德鲁国王的残军一度群龙无首，但很快保护安德鲁妻儿的爱德华整合了他们，爱德华高举所罗门国王——也就是安德鲁儿子的旗号——把众人召集在自己身边，接着他们就在爱德华率领下退入帝国境内。 但是帝国与匈牙利边境上的这些要塞爱德华没有放弃，这里可是未来杀回匈牙利的跳板,必须得控制在手中。 哪怕是未来谈判，这些据点也是他们手上一张可以用来作为筹码的牌，若是要是爱德华把这些据点交给帝国的话，那么贝拉国王的未来局势就很恶心，帝国可以长驱直入，而他还需要去挨个拿下那些据点。 而同理，对于贝拉国王来说，这里说必须被拔掉的。 一开始国王打算招降这些据点，但是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不投降，毕竟到现在还坚持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安德鲁的死忠，那么国王只能用雷霆手段。 王国派出了许多部队，一些重要的据点则受到了重点照顾。 比如为了快速占领尼洛，贝拉国王派出了一支精干的队伍，他们先是秘密在附近的森林里安置好小型射石砲，接着用射石砲砸烂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塔楼，然后趁着混乱一拥而上击败那些顽固的守军,拿下据点。 这是一场短促而激烈的战斗，虽然快速拿下了据点,但是贝拉国王的军队付出的伤亡也不小,毕竟这么重要的据点肯定是安德鲁的死忠守卫，这让那个主导攻势的州督很是心疼。 不过想到国王会补偿他的损失之后，这位州督心情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现在不少掠尸者在死人堆里跑来跑去，搜刮着死人的财富，这是战斗之后永远都不会缺少的景色。 至于其他匈牙利士兵则散布在四周，他们或是休息，或是聊天，伤员被集中安置在据点几个还算完好的帐篷里。 这些帐篷中时不时传来伤员的嚎叫，但所有人都视之为平常，战斗就是这样的，而这些人能不能活，那全看上帝的意志。 这样的场景正在边境各处发生着，面对贝拉国王的攻击，这些猝不及防、相对弱小、孤立无援据点大多在短时间内被人攻破。 安德鲁国王的权威被践踏在地，而曾经为了这旗帜战斗的士兵不是被杀便是被俘，一时到处都是失败，没有成功。 贝拉国王在展现力量，威慑叛徒，州督们都很乐意为了国王效力，毕竟现在的贝拉已经坐稳了王座，派出了大量军队来进行这个任务。 不过在尼洛这不一样，属于安德鲁势力的支援和反击很快就到来，但是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对叛军发动攻击。 随着一阵疯狂的战吼，一群群手持大砍刀的日耳曼武士从森林中涌出，他们口中发出骇人的叫声，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对着马扎尔人发起了冲击。 而在这些日耳曼武士之后的是无数戴着尖顶铁帽的罗斯战士，他们挺着长矛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要杀到敌人面前。 而爱德华的骑兵则在他们身边冲出，包抄这些敌人的侧翼。 爱德华所有的力量现在都在这里，拢共也就千人，这是爱德华尽力收敛部队的产物，其中大半还是他的本部人马。 这里包括那些日耳曼砍刀手、罗斯长矛兵、马扎尔骑士，聚集起这些部队已经是他的极限。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以为战斗结束的马扎尔人措手不及，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或被砍刀腰斩，接着或是被长矛捅翻在地，或是被射倒，或是被撞倒。 散布据点在各处的匈牙利士兵根本来不及集结便被敌人各个击破，这些敌人的攻势极其迅猛，他们连反应集结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马扎尔人还没有好好的搜刮和庆祝胜利呢，就遭遇了这样惨烈的打击，他们的士气就像是被扎破的皮球一样疯狂的掉下。 在丢下了一地尸体，以及统帅他们的州督被砍下脑袋，这些马扎尔人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逃走了，但是这样的幸运儿很少。 至于他们留下的伤员，则是在绝望中被无情的处决。 而那些不幸被俘者则被胜利者直接处决——就像他们曾经干的那样。 “让所有人快一些，我们时间不多，接下来还要出击其他方向。” 在战斗结束后，这支队伍的首领，爱德华·威塞克斯这样大吼着，而众人也发起一阵整齐的呼喊，无论他们是马扎尔人，日耳曼人，还有罗斯人都是如此，可见爱德华已经掌握住了这些残军的人心 爱德华的面庞比起往日沧桑了许多，他现在正站在那个击破塔楼与木墙的射石砲旁，身后跟着一群骑士，之前这位将领冲在队伍的前列，干掉了数个身上有着十字纹章的骑士，极大鼓舞了士气。 但他不以此为骄傲，因为他知道敌人还很多呢，非常非常多，这不过是一场小胜罢了。 他们面前的射石砲是一架可以推行的小型射石砲，应该是从南方那个罗马帝国搞来的货色，也不知道是那个被他亲手击毙的州督还是那个篡位国王的东西。 贝拉国王想要拔掉边境上的据点，但爱德华不会让他如愿的，边境上这些日子里的战斗可不少，而爱德华大部分时候都是胜利者，贝拉投来的压力还是被他顶住了。 另外他顺便打算把眼前这东西移走，这可是攻坚的好东西，自己也随便把这东西捡走。 “赶快清理完整个战场，我们还要转战其他地方，既然贝拉要各个击破，那我们就抓住机会，就让他付出代价。” 爱德华的声音铿锵有力，话语里带着不可质疑的信心，而正是这话语维持了众人的士气，让他们坚持下来继续作战。 敌人把兵力分散开来进攻的确巧妙，但这样也分散了兵力，给了他各个击破的机会。 贝拉军队的这一战略是假定在安德鲁残军都守在据点里等死的，这也是一般情况下失去统帅军队的状态，不过很可惜，这边有个爱德华。 ————————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罗斯君王更新，第一百九十九章边境血斗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第二百零章 胜利围猎 ，罗斯君王 当边境不断激战，罗斯那边正准备出发时，在马扎尔之国的平原上，一场围猎正在进行。 在大雪初降的大地上，阿帕德的黑鹰与白底的红色十字一同飘扬。 这一切显得是那么骄傲，彰显着旗帜主人那强大的权势，而这支队伍的主人自然也不言而喻。 贝拉国王。 而国王掀起围猎的原因很简单,秋季本就是应围猎动物之时，而且围猎所带来的猎物身上的肉还可以作为大军补给。 最重要的是，国王要通过围猎来展现他的权威。 不过喜爱打猎的马扎尔贵族才不管那么多，他们只是喜欢打猎而已，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在马背上展现武艺永远都是他们最喜欢的事情。 无论经历多少变化，哪怕是从草原来到这盆地，他们这习惯依然保持到了今天。 马扎尔贵族家族的少年们是最渴望这一刻的,因为在围猎上获得优势的那个人就是大家的崇拜对象,还是大人们的关注中心，以及家长的荣耀。 而贝拉也乐于见到这样的景象，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权力的展示，那么多的马扎尔贵胄就因他的一句话而聚集于此展现武艺，献上猎物。 “别让它跑了！” “从那边围过去！” “当心点！别靠太近了！” 在这片平野上，几个衣着鲜艳的马扎尔贵族子弟正在追逐几只雄壮的公鹿，他们手上拿着精致的骑弓，身上则是绫罗绸缎，好一副鲜衣怒马的姿态，一副标准的贵人子弟样子。 在这猎场的四周有着大量的士兵，他们都是全副武装，或是骑马，或者步行，他们都穿着红底白十字的罩衣，之前就是他们把这些猎物驱赶到一起,以供目前场下的贵胄子弟游猎。 公鹿是一种很值得猎杀的野兽，不止那大角雄伟,有利于观赏，更重要这种野兽也非常凶猛，被公鹿的大角顶一下可不是好玩的，身穿甲胄之人被直接顶死的例子也是存在的。 不过遇到了训练有素的猎人，这野兽还是只能走向死亡。 终于，随着几根精致的箭矢终于射入那几只公鹿的脖颈与身躯，这些雄伟的野兽在突然而短暂的颤抖之后便猛然倒下。 获得猎物让这些马扎尔贵族子弟发出一阵欢呼，尤其是在那么多贵人，尤其是在匈牙利的真正君主的注视之下完成这一切，这无论对于他们个人的未来还是家族的影响，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一群正在观看的孩子们在这猎场不远处的一片高地上发出一阵阵欢呼，看其衣着就知道这些孩子都是出身权贵之家。 他们也期望像这样在猎场上驰骋，他们的眼中满是羡慕之意，但是碍于年纪太小，他们只能在这里看着。 “很好，很好。” 贝拉骑在一头雄伟的黑色战马身上，头上是他自安德鲁的尸体上扒下的圣冠,战马的后部挂着皇帝的骑弓和箭囊袋，而另外一边国王在战场上捡到的马扎尔宝剑。 年长的贵族们都没有想年轻人那样沉迷狩猎，他们早就过了那样的年纪，而且比起战场上的荣耀，他们更加在乎的是辉煌的权势。 州督们都围在国王的身边，一副国王忠仆的样子，毕竟眼前的新君可是得讨好啊，未来权势一飞冲天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内战结束后，许多失败者会被剥夺土地的，而这些州督正是为了这些土地而来，虽说他们也可以强行抢夺，但是合法权的定位都在于国王。 贝拉很少参与狩猎，但是这次他参加了，但也只是出席不参加射猎，国王只是通过围猎展现权威而已。 而且贝拉国王一直都是很警惕的，尤其是在自己的人身安全上，靠近他都是确保了的自己人，他身边满是护卫，而正是这警惕让他躲过了好几次暗杀。 国王的话那对射猎景象的叫好引起了一阵共鸣，无论是有同感还是只是为了迎合，他身边的贵族和重臣们也开始五花八门的赞美起来，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响成一片。 贝拉的王座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众人自然要讨好这位，而哪怕是那些曾经傲慢的州督现在也无比谦虚，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真的打定主意不屑于国王的州督们也不会来这里。 这就是胜利者的特权，无论他的队伍存在什么样的问题，本人有怎么怎么不足，但胜利都足以掩盖一切，胜利可以让那摇摇欲坠的王座变得稳固无比。 “让小伙子们继续玩吧。” 贝拉这样说到，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这位大人很少这样明显队伍表露表情，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不苟言笑而著称，看来夺取王位的成功把他的性格也改变了些。 就在这时，波兰贵族西切赫策马跑来，贝拉国王看着他高兴的挥挥手，这位与他背后的波兰国王可是他的大恩人，而且现在他还被国王赋予重要责任，那就是负责讨伐安德鲁的残军。 当然，不是让波兰人亲自上，他主要是挂名指挥，以示尊贵，具体战事还是下面的州督与将领负责。 最近这些日子这波兰人被国王赠送了大量礼物，都是来自于王室的珠宝库，而且贝拉还给波列斯瓦夫国王也送去了礼物，贝拉知道若是没有国王的帮助他断然不可能获得今日的地位。 不会西切赫没有给贝拉带来什么好消息——虽然他是挂名指挥，但消息会在他这汇总。 首先他带来的消息攻击边境据点的行动已经失败，那个叫做爱德华的家伙挡住了挡住了诸位州督的军队，并迫使他们撤退。 这让贝拉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动，不好的那种变动，但瞬间就被压下，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间，可见贝拉国王控制表情的能力。 接着他告诉波兰人那没什么，他们终究只是一群残军，成不了气候的。 至于对他逃跑的那个小侄子，贝拉则很不屑一顾的，那么小个孩子是不可能威胁到他的权力的，州督们不可能倒向一个未成年小孩。 而这位波兰贵族带来的第二个消息就很重要，这和他的那个挂名头衔没关系，而和他的本来身份关系很大。 那就是波兰国王即将到来，而帝国与罗斯也快要出发了，而这正是贝拉所等待的。 贝拉需要一场会议来宣布他的合法性，那没有什么比一场名为调停实为分赃的大会更为合适了。 所以当罗斯人突然插进来，要他们牵头举行一场汇集诸国权贵的会议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 因为他知道，罗斯人提供的台阶可以让所有人都坐到一起，而大家既然都做到一起了，那么他的地位也可以商谈，而既然都坐一起了，谁会那么不长眼拒绝承认他的权威。 当然了，他的小侄子与其母肯定会，不过他们在这个场合上也只是个筹码而已，他们若是闹，那也只可能是有人需要他们闹一闹，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贝拉对会议的前景很看好，另外为了他的合法性，贝拉还召集了全国各地的代表，他要全国各地的代表认可他作为君王的合法性，而且他要把这合法性展现在那些外国人之前。 贝拉知道，这要是弄不好可能得让诸位外国权贵登上一段时间，毕竟匈牙利这个国度的那么庞大，召集这样一片土地上的代表需要很多，但也得等。 毕竟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这场会议的主角是他，他是那个最大的胜利者，就是要分割利益，也得获得他的同意与配合才能进行。 ————————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罗斯君王更新，第二百零章胜利围猎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西南之行 ，罗斯君王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在基辅停留多久，很快他就再次踏上了旅程。 毕竟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现在掌权的雅罗斯拉夫后裔已经到期，那么是时候前去参见那场诸国的盛会。 罗斯季斯拉夫走得时候把那些成功移民都留下了，他们将会在基辅以及其附近地区传播那是移民成功的消息，以鼓动这些基辅底层民众前往东北罗斯。 理所当然的，这获得了来自大叔的同意,伊贾斯拉夫很乐于给予后辈一些帮助。 而阿列克谢的剧团自然也是如此，这可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有力宣传机器，当然得留在基辅，他们的剧目里可是有好几楚“东北罗斯的幸福移民生活”的。 嘛，至于到底能不能幸福，还是得看自己,反正到了那里辛苦几年怎么都比原来好那么点，至少有点打底嘛。 这个剧团在基辅的首演已经获得了成功，当时会场下挤满了民众,接着他们还被大叔邀请去了弗拉基米尔宫给罗斯权贵们表演。 而去了弗拉基米尔宫后他们就算是名贯基辅地区了，基辅附近不少地方都邀请他们去表演，甚至连切城都寄来了邀请函。 而就在阿列克谢的事业一帆风顺之时，罗斯季斯拉夫也踏上了旅程。 雅罗斯拉夫的儿孙们出行时的景象无比壮观，上千的甲士亲兵组成了这支庞大队伍的主体，那绵延不绝的甲胄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样子给许多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这是唯有罗斯的顶级权贵才能达到的威势，那般威势之耀眼仿佛天上的主都可以看到。 罗斯各地贵胄与其军队也随军跟随于各自王公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也不例外。 自从他来到基辅之后，那些当年没有跟随他的基辅贵族们都凑了上来，再次投靠了他。 他们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作为父亲曾经的亲信，他们是无法受到现在基辅大公的信任，原来的职位基本被剥夺，可以说是极为窘迫。 他们的选择只有投靠罗斯季斯拉夫,当年这些人认为罗斯季斯拉夫没什么前途而选择了拒绝,但现在莫斯科王公的成功让他们为当年的选择而后悔莫及。 莫斯科王公也接纳了这些人，他不会去计较他们的那些选择，他可以理解他们的犹豫。 而且最重要的是,东北罗斯现在需要人口，需要大量的人口，地方需要贵族去治理，土地需要组织开垦，到处都要用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招揽人手的机会。 在王公们的甲士之后则是数量超过甲士亲兵军仆，他们押送着大军的补给。 而在军仆后面的，则同样是借着大军出行而前往西方的商人，其中不少人是打定匈牙利的战乱才刚刚结束，要去那片被战火侵扰过的土地倾销商品与粮食。 即便加上军仆，这支大军也不过两千之数，不过雅罗斯拉夫的儿孙们本就不是去打仗的，他们是为展现留里克的权威而去。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支壮丽的大军，这让他想起祖父那两千亲兵的盛况，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准确说拥有——这般强盛之态啊。 离开基辅，这支大军沿着先代大公们西进的行军道路前进。 一路上都可以看见前来观看大军之态的当地居民，西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动刀兵，也没有见过这般强大的队伍，而且罗斯的统治者们都在这队伍里面，这般强盛之姿自然吸引众人而来。 每经过一个城镇大军都会驻扎休整,而当地人也是拿出他们最好的东西招待大军，见到罗斯的顶级统治者们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献上金银，向大公请求特权之人，毕竟现在基辅大公对金银的热爱众人皆知，而他的大叔伊贾斯拉夫在拿了钱之后一般都慷慨的答应，结果自然主宾尽欢。 很快，罗斯大军就来到了伊贾斯拉夫昔日坐镇之地图罗夫，当年他很年轻就成为图罗夫的统治者，之后就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一直到父亲死后他才被调到了基辅长期侍于祖父身边，等待继位。 进入图罗夫时他们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欢迎，这里是西南罗斯最大的罗斯城市，是西南罗斯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 大叔当年在此的治理推动了这座城市的繁荣，因此市民们都很喜欢这位统治者，当地维彻甚至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那种欢乐的姿态让罗斯季斯拉夫十分在意，民众的欢迎与爱戴完全不像是作伪，看来大叔在这片土地上真的是很得人心啊，看来西南罗斯是比较支持大叔的。 盛大的宴会自然使得大军停留的时间长了些，期间几乎整个西南罗斯的权贵都纷纷到来，向大公提出各种要求。 图罗夫当地贵族想要更多自治，沃里尼亚与加利西亚的贵族们想要获得解决难民问题的办法，切尔文诸城的商人想要与西方贸易的特权…… 理所当然的，他们都献上丰厚的礼物，但是这里关系太过重大，礼物也不是那么好使，也就是说这里免不了要折人面子。 不过大叔还是游刃有余的解决这些问题，无论谈得怎么样，大叔都尽可能的减少对方的敌意。 那副娴熟的样子不由得让罗斯季斯拉夫对他有所改观，毕竟历史上伊贾斯拉夫的形象说白了即平庸二字。 而在大叔正忙着处理西南政务之时，罗斯季斯拉夫则与他的二叔与三叔聊着文学，毕竟他最近在计划着的创作，两人都算是饱读书卷之人，在这上面都还有共同话题。 三叔对此自然是无比乐意，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与斯维亚托斯拉夫之间的关系就颇为微妙，双方都知道一些事，也都默认对面知道他知道一些事，但就是在这里硬装。 而且二叔意在天主，而不是世俗的文学，对于这样兴趣也不是很大。 对于罗斯斯拉夫来说，这次会谈最大的成果就是他得以确认了二叔的文化水平，斯维亚托斯拉夫无论是引经据典还是文化思维都很强。 罗斯季斯拉夫和他聊天时思维都需要很集中，不然天知道这位叔叔是不是说了什么黑话。 伊贾斯拉夫处理政务的速度也算是快，没有几天就基本把各方都打发，大军随之继续前进，罗斯季斯拉夫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和那个难缠的二叔玩文字游戏了。 而离开图罗夫之后，他们前进了不远就看到了沃里尼亚与加利西亚贵族口中的难民，他们在道路边安营扎寨，聚众而居。 这些难民都是因为匈牙利内战而逃到此地，在荒野里安营扎寨，当大军经过之时他们都紧张的把手放在武器上，看来当地贵族对于这些人不是很友善啊。 而越是接近西方边境，这样的人也就越多，不只是是匈牙利的农夫，还有许多马扎尔游牧部落也来到了这片土地。 毫无疑问，这些人是西南罗斯的一个潜在不稳定因素，因为除了部分人被当地贵族吸收外，大部分人还是居无定所的无业状态，他们可能扰乱当地的治安，而同理，当地贵族也可能攻击他们来获得战利品与奴隶。 而伊贾斯拉夫的对策很简单，那就是把这些人尽可能遣散回匈牙利，至于不能遣散的就迁移到三叔的边区领地居住，作为戍边军的一员而存在，那里一直都需要人手。 大叔打算结束匈牙利之行后就把这个事情做了，趁着大军回归押人也方便。 沿着遍布难民的道路前进着，他们距离边境也越来越近，很快，阿帕德旗帜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大雪封山 ，罗斯君王 看到旗帜后不久，他们就看到了边境哨站，不过那是一座比起边境哨站，更像是商旅客栈的营地。 虽然这里挂匈牙利的红底白十字旗帜，但是守卫此地的没有几个马扎尔人，主要还是喀尔巴阡山的山民。 当地人欢迎了罗斯的大军，那哨站大门毫不犹豫的为他们打开,接着主事人上来接待了这些罗斯贵胄。 他们进入这营地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从罗斯进入喀尔巴阡山的最后一个休整地，只不过由于匈牙利的山民部落经常翻越山口在此休整，这些山民同时也获得来自阿帕德王庭的任命，收取通过山口的队伍赋税，久而久之这里也成了匈牙利领地。 现在这里就满是平日里生活在喀尔巴阡山里的山民，他们来此躲避冬季的山脉,他们很是感激王室赐予营地，从获得营地之后他们就不用像是许多部落那样到了冬天就得把老人赶出去送死,他们的部落也越发壮大。 也是因此他们对王室越发忠诚，只不过那场阿帕德内战使得他们不知道支持何方，最后还是选择了和许多人一样按兵不动，等待胜利者的出现。 当然了，山脉里面自然还有许多不愿离开的山民，不过即便是他们在这冬日也只能缩在其暖和的帐篷里，靠着那些在冬季前积累的粮食熬过这个冬天。 若是冬天没有按他们预定的时候结束，那他们还得把村子里的老人推出去送死。 除了山民之外还有不少匈牙利难民在这落脚，看来他们是打算等大雪封山结束就回到马扎尔之国。 这些难民显然是些富有之人，这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就可以看出，看来他们离开匈牙利只是为躲避战乱而已，而现在战乱结束，他们自然要回到祖国。 当地的山民领袖很是识相，主动送上了礼物——在喀尔巴阡山山口上巡山可以收得税可不少。 在了解这些之后,很快就没人关注这营地,因为在众人面前有更多壮观的东西——雄伟的喀尔巴阡山脉，罗斯与匈牙利之间的天然边境。 咋一眼望去,他们面前乍一看仿佛是凭空出现一片竖立在面前的雪原,但下一刻罗斯季斯拉夫才意识到那其实就是山脉本身。 那寒意扑面而来，罗斯季斯拉夫觉得仅仅是看过去双眼就被山脉所释放的寒意刺伤，即使离着这么远他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随着寒风徐徐而来的森森寒气。 看到这一幕的罗斯季斯拉夫明白了，走山口是不可能了，这种情况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喀尔巴阡山已经被大雪封锁，要是你们早来一周还可以赶上尾巴，抓紧在雪彻底下大之前通过山口呢，到时候最多损失几个人。” 当地山民部落的首领耸耸肩，现在要通过山脉基本不可能。 “要是我们强行通过会怎么样？” 伊贾斯拉夫阴沉着脸问出了这个问题，本来他预计他们可以在大雪封山之前通过喀尔巴阡山山口，结果却正好错过最后一班车。 “这位老爷，若是您要这样做那肯定会全军覆没的，哪怕就算的没有全军覆没，也得死大部分人。” 首领毫不犹豫的给出了无情的回答，他的话语里也很诚恳，他见过冬季强闯喀尔巴阡山的人，而第二年春天雪融化之后他们总是可以找到这些人的尸体。 “冬季的喀尔巴阡山是会吃人的,已经有无数人用他们的鲜血证明了这点，而且现在还不是雪最厉害的时候，接下来几天里雪会下得很大，整个道路都会被阻塞。” 喀尔巴阡山的山民部落世代相传了无数企图冬季跨越这座山脉之人的下场，无论他们是东方的游牧民还是南方而来的帝国大军，冬季穿越山脉唯有一个结果——死亡。 一路上没有补给，只有无边的雪色沙漠，再强大的队伍都很难熬过去，而且山上还可能有雪崩这样的灾害，那玩意遇到了弄不好整支大军都得完蛋。 然后到了春季他们的祖先就去捡这些傻子留下的装备与财物，从死人的身上扒下这些他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值钱东西与武器装备，喀尔巴阡山的历史好几个部落都是这样崛起的呢。 面对这样的一个结果，叔叔们自然会去做这个选择，罗斯季斯拉夫也不会，他们手下可总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亲兵，怎么能让他们去冒这样的风险，为了个近路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不值得。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必须前往匈牙利。” 三叔那略带着焦急的话响起，他们这会议的搭桥者要是没法参加会议那可就太可笑了，到时候整个罗斯都会把他们作为笑柄的，而他的话也让大叔更着急了。 二叔则在呼喊手下拿来地图，他的脸色有些阴沉，看来他内心已经有了计量。 “只能走瓦拉几亚了，诸位大人。” 山民首领的话让大叔三叔都脸色一边，而二叔只是叹口气。 瓦拉几亚，那片土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是说这里多恐怖，而是上面居住的人很难对付。 罗斯昔日的草原大敌，佩切涅格人就居住在这里。 佩切涅格人，在五十年前他们是基辅南方那辽阔草原的主人，他们多次兵临基辅之下，威胁这座城市的安全，也曾经和罗斯结盟，一同出兵南方的帝都。 当然，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罗斯季斯拉夫从布鲁士可汗手上夺回的那个头盖骨就是他们背叛的产物。 在草原又经历了一波霸权迭起之后，佩切涅格人被赶到了西方，准确的说就是被赶到了瓦拉几亚这片土地，当地人也很快对他们屈服。 瓦拉几亚是一片辽阔的平原，而且有着水草丰厚，可以说是游牧民族最适应居住的地区。 随着被东方的草原新贵击败，佩切涅格人大量涌入瓦拉几亚，他们就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下来。 另外一提，瓦拉几亚人就是后世罗马尼亚民族的主要组成，不过现在他们尚还没有形成国家。 而随着佩切涅格人的扎根，这里也变成了一个祸乱之源，他们或是入侵南方那富裕的帝国，或是向西侵扰马扎尔人的土地。 说来也是巧合，当年马扎尔人就是被佩切涅格人赶到了西方，不过他们在匈牙利这片土地上建立国家，而不是向着更西方迁移。 而现在佩切涅格人也被赶到了西方，又开始侵扰马扎尔人的土地，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孽缘。 “看来我们只能南下了。” 大叔最后作了决定，好在他们的时间很充裕，哪怕是绕路瓦拉几亚，时间也是可以接受。 罗斯王公们身后的众人脸色变了变，大家都不是很想走那片土地，尤其是那些商人，他们可不愿意去那么危险的土地，但是也只有这样选择了，唯一让他们感到安慰的是他们跟随着一支强盛的大军。 罗斯季斯拉夫对瓦拉几亚没有什么，相反由于后世那吸血鬼的文化符号，他对这片土地反而有些好奇，想要去那里看看。 至于游牧民什么的，作为一个罗斯王公，战争早就他生活的一部分，来就来吧。 当夜大军就在此休息，当地的居民自然也送上了食物，而大叔也不忘给予报酬，现在已经算是进入它国了，做事得体面起来。 而第二天，这支队伍就踏上了南行的道路，他们先要穿越摩尔达维亚，那里是罗斯领地，当地人对基辅还算是恭敬，而接下来就是那危险的瓦拉几亚平原。 ————————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葡萄国度 罗斯君王正文卷第二百零三章葡萄国度对于转向南方，通过摩尔达维亚到达瓦拉几亚，再横穿这片遍布佩切涅格部落的土地的决定，随军的商人们意见不小。 倒不是他们多么惧怕战斗，作为行走四方的商人，其实劫掠什么的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也不畏惧。 如今欧陆这片大地上，哪怕是那个强盛的希腊帝国都不敢说城墙之外绝对安全，更别提其他地区。 所以这些商人多多少少都是经历许多厮杀考验的，毕竟遭遇打劫从来都不会少。 而为了保护商队与护卫一起和天知道是职业强盗还是附近居民化妆的业余强盗厮杀也乃是日常。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都不愿意通过瓦拉几亚这片土地，就是在这些经历了不少劫掠考验的商人看来，这片土地也太过于凶险。 佩切涅格部落就像是寻找腐肉的秃鹫一般在片土地上四处巡视，一旦发现活动的敌人就像会勐的撕咬下去，贪婪的吞食那些血肉。 而且这些游牧民出动往往都是几百上千的出动，就算你侥幸击败了他们，但很快就会有新的佩切涅格部落撕咬上来。 而见你在点子扎手，部落之间还会联合起来，一同劫掠，到时平分你的商队。 对于商人们来说，这里乃是一片死地，走了必死的那种。 到是摩尔达维亚贵族有着门路让他们控制的商队通过这片土地，但是他们这些普通商人根本找不到那种门路，想交保护费也不知道怎么交。 不过就是联系上嘛，也…… 而那些贵族则通过这个门路赚取金银，富甲一方，毕竟他们可是算是垄断了这条贸易线路，而他们那些小商人也只能羡慕羡慕。 不过雅罗斯拉维奇们才没有心情听商人怎么说呢，他们那么庞大一支精锐还通过不了那些马匪控制的土地？那可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要知道，这支大军内上千人可都是身披甲胃的亲兵，这可是罗斯的精华，罗斯的精锐，这些力量加在一起还打不过那些强盗？ 也是因此，在少量商队决定脱离的同时，大部分商队则决定继续跟随罗斯王公们的队伍前进，理由也非常简单，这里聚集的可是整个罗斯的精华啊，跟着这样一支队伍通过绝对是安全的。 就这样，大军转移了方向，前往了南方。 首先他们要横穿的是摩尔达维亚，这片土地位于喀尔巴阡山脉之外，是一片遍布丘陵的土地。 由于距离基辅较远且靠近草原，因此这是虽然也是正教的领地，并且居住着罗斯人，但基辅对于这里的控制是很赢弱的，当地的统治者基本自行其是，对于基辅是爱答不理。 不过这片土地在罗斯却很有名，原因也很简单，这里分布了大量的葡萄酒庄园，出产全罗斯最好的葡萄酒。 这也是基辅与此地最主要的经济联系，基辅会从这里进口大量葡萄酒，量大且稳定，罗斯大公的私人酒窖更是给摩尔达维亚的极品葡萄酒腾了位置。 当基辅大公来摩尔达维亚时，当地那些经营葡萄酒庄园的统治者自然无比恭敬的上前迎接，不管怎么说，基辅大公都是最高的统治者。 而且他们很欢迎这支大军，因为那么庞大的一支队伍必然在他们这里购入大量葡萄酒。 也正如他们所想，罗斯人的确在大量购入葡萄酒。 对于商队来说，既然来了摩尔达维亚，那就多买买当地这些葡萄酒，到了其他地方还可以卖掉。 至于对大军内的普通士兵，难得出来那么远一次，不夹带一些回去也太对不起那么远的路，最后无论是和朋友们一起喝了还是卖掉都很值。 也就是在这样的购买之中，当地人对大公的队伍越发热情，若是大公带着支小队来公务巡查，那他们就按照封臣义务招待即可。 而现在大公带来了那么多财神爷，这可不得当财神一样供奉着。 于是大军受到的招待也越来越热情，许多村庄与城镇甚至都免费为大军提供物资，就为感谢感谢这些财神爷们，他们买得越多他们越开心。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得以接着这机会把摩尔达维亚的好酒都喝了个遍，当地贵族可是把他们手上所有的好货都拿了出来，那自己当然要尽全力品尝，许多才基辅都只有大公才有的酒，现在他可是随便喝。 同时他也不忘买上一大批，这次他可是带了许多马车南下呢，这些马车因为上面运载的粮食被吃完了而空置，现在正好拿来放这些美酒，到了匈牙利之后这批酒再卖出去可以大赚一笔。 夹带葡萄酒的人很多，他们也是各种方法都用出来了，就为多带些酒卖钱或是带回享受，但他们都没有罗斯季斯拉夫方便，他可是一车一车的拉。 同时也借着购酒的机会，罗斯季斯拉夫和当地贵族们搭上了关系，而通过这些关系罗斯季斯拉夫得以联系到了一些专门充当草原部落与商队之间中间人的掮客。 作为和草原接壤的摩尔达维亚，此地与草原的联系自然密切。 在这里做统治者免不了要和草原部落打交道，久而久之职业掮客也出现在了此地，负责在中间牵线搭桥。 是的，超越瓦拉几亚危险无比，但你若是有门路联系掮客，收买掉那些佩切涅格部落你也可以获得安全，得以顺利通过这片土地。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这片土地还是会被视为无比危险呢？为什么没多少人走卖路这路子呢？ 那主要是因为这些部落太过于贪得无厌，他们在摩尔达维亚都是有着眼线的。 而这些眼线将会评估那些通过商队货物的价值，接着在其价值基础上进行要价。 而这种要价，往往就是整个商队价值的二分之一，很多商队都难以接受这个价格，他们要么选择拒绝，走其他道路，要么就是抢闯瓦拉几亚。 而强闯者的命运都是统一的——变为尸体。 当然，佩切涅格人的要价也是分情况的，比如若是有着摩尔达维亚当地贵族背景的商队前来谈判，那么要价会非常合理，这是他们与摩尔达维亚贵族交易的一部分。 所以说那些普通商队就是找到门路和佩切涅格人联系上，走交保护费买路的路子都得大出血，赚不了钱。 佩切涅格人不是一心和周围邻居当敌人的，他们会留下可以对外交往与输入商品的缺口，这个缺口总是可以用到的，而现在这个缺口就是摩尔达维亚。 通过与当地贵族的联系，罗斯季斯拉夫很顺利找到了掮客，而掮客们工作也很麻利，很快就带来了他们各自对应的草原部落的要价。 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意外的是，这些草原部落的要价居然很公平，是那种可以让人接受的价格，而不是设想里的狮子大开口。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都打算拉锯谈判呢，结果对面居然那么爽快。 不过联系到摩尔达维亚贵族们可以在佩切涅格部落那里获得一个公道的价格，他也不奇怪了，毕竟看样子这些游牧部落完全是对人下菜。 罗斯季斯拉夫立即把这个谈判结果带去给了大叔，而尹贾斯拉夫对此非常惊喜，他还在头疼怎么接近那些佩切涅格部落呢，罗斯季斯拉夫就已经把事情办妥。 至于佩切涅格人的要价，也的确非常合理，尹贾斯拉夫就这样应了下来，他们甚至还和几个佩切涅格酋长碰面喝酒，在宴会上敲定了合作。 而在完成交易之后，就这样，大军开始前往瓦拉几亚。 ————————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阴郁土地 罗斯君王正文卷第二百零四章阴郁土地一颗骷髅被插在长矛上，而那长矛被插在了路边，而在那长矛的旁边还有一系列这样的长矛。 而在这些骷髅旁边是他们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尸体，这些尸体就这样横七竖八的放在这里。 还有些尸体则被作为祭品放在了一边那简易的祭坛之上。 这些骷髅构成了一副无声的警示图，警告外来者来到此地的危险，以及进行那些无声的威胁。 不过看到这一切的罗斯武士什么都没说，这样的景象虽然不能说是日常皆有，但是也不少。 这些征战多方的战士已经见过不少，他们的内心早就不为之所动，更加血腥的场面他们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呢。 正式踏上瓦拉几亚这片土地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第一感觉是荒凉。 一眼望去，进入眼帘的皆是辽阔的荒野，荒野之中分布着些许的稀疏植物，苍茫之感扑面而来。 而在荒野的尽头可以看到的除了继续的荒野，还有那些茂密的森林，那些看着彷佛漆黑如墨的森林。 当地的居民也很是阴郁，不时在大军的旁边可以看到窥视的游牧者，他们弯弓搭箭就那样沉默的看着大军通过。 有时候远方可以看见放牧的牧人，庞大的牛羊大军就像是浪潮一般从眼前通过，那还是颇为壮观。 只可惜这样的壮观往往只会出现一时，因为那些牧人远远的看到罗斯大军都会立即赶着牛羊离开，下一刻这些都消散在了他们眼中。 还有些时候可以看见做大车迁移的佩切涅格大队，那些大可以说是佩切涅格人的标志，不过这些车队身边那些严肃的骑兵则给一切染上了肃杀之色。 而当地的原住民瓦拉几亚人看着这一切更是毫无反应，大军通过的村庄也是死气沉沉，对于罗斯人的到来也非常冷澹。 因为那些烦人的佩切涅格人，他们已经被搞得对外来者充满厌恶，只不过他们不会愚蠢的把这种敌意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冷眼相待而已。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当地人许多习俗与罗斯人有着共同，在询问当地人才知道原来斯拉夫人曾对他们的影响很大。 一些大村倒是有着完整的防御工事，不过他们就像是警惕游牧民那样警惕来往的队伍，罗斯的大军自然是被他们拒绝进入。 至于瓦拉几亚的领主们更是一个个守在他们的城寨里面，对外面通过的大军不闻不问。 当地那些来自保加利亚的正教传教士倒是对这一支罗斯大军兴趣很大，只不过在知道罗斯人并不是来讨伐这片土地上的游牧异教徒之后，他们也变得冷澹起来。 不过虽然冷澹，但是他们却依然给罗斯人提供了各种帮助，也是由于他们的帮助，罗斯人在当地获得物资与向导都方便了许多。 这些传教士还讲了许多信息，比如虽然在外人看来，佩切涅格人征服了这片土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与瓦拉几亚人的关系越来越接近合作。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传教士得以在这片土地上活动，换成佩切涅格人权势强盛的那些日子，他们进来就得被砍死。 有时罗斯人前进在道路上，路边就可以看见战斗的痕迹。 许多人与马的尸体就这样堆在那里，周围是破碎的武器与盔甲，鲜血更是到处都是。 还有路边的绞刑架，上面吊死着不知身份的男女，那些尸体就像是破布一般在空中随风飘荡。 不过从绞刑架附近的标记可以看出，这些是为了威慑当地人的佩切涅格人所作。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想起前世他所看的那些吸血鬼电影，以及恐怖故事，它们的舞台不就是这片在后世被称为罗马尼亚的土地吗。 每到傍晚之时，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在阴暗太阳照耀下的无边荒野，还有那些昏暗的森林，以及死气沉沉的阴郁居民与来去无影的游牧部落，还有路边的枯骨与被吊死的尸体。 这里就好像下一刻就会钻出来吸血鬼或是狼人，而且耳边还会传来各种动物的厮叫，其中最多的就是狼嚎。 当时罗斯季斯拉夫有些被吓到，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他可是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调整心态什么的太简单了。 而调整之后的罗斯季斯拉夫感觉有些好笑，前世他都没被那些故事吓到，结果现在却被吓到，这可是让人感慨啊。 这样想着的罗斯季斯拉夫赶紧往口中塞了几块奶酪，调整了下呼吸。 说起来这片土地虽然给人强烈的阴郁之感，但是当地居民制作的乳制品是真的好吃，罗斯季斯拉夫还是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奶酪。 而吃着这样好吃的奶酪，罗斯季斯拉夫更感觉他把那些恐怖故事带入这片土地好笑。 真的是，想那么多干嘛？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大军里面的其他人，大部分都没有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困扰，毕竟他们内心里对这片土地可没有那么多后世滤镜，也没有那么多恐怖故事。 只有少量第一次出远门的菜鸟被这一幕吓到，不过那些人听到狼嚎都以为是什么怪物呢。 大家的心态还是很平和的，进入瓦拉几亚以来，这支队伍的确没有被佩切涅格人找过麻烦。 最多就一些游牧民窥探，于是现在哪怕是对进入瓦拉几亚最战战兢兢的人胆子都大了起来。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叔叔们没有，在彻底通过瓦拉几亚之前，他们是不会对这片土地放任何心，那些游牧民反复无常，他们随时都可以违背诺言，发起进攻。 他们已经这样做了一次，那次之后一位留里克大公的头盖骨作了佩切涅格人的战利品，还被制成酒杯，成为草原统治者之间作为玩物的珍宝。 一直到7年前罗斯季斯拉夫在波洛茨克大汗的帐篷里夺回头盖骨，那位与二叔同名的祖先头盖骨被放入圣索菲亚大教堂，这位祖先的灵魂得以真正得以在安眠，获得主的救赎——虽然这位祖先是鄙视基督教的异教徒，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讽刺。 他们都害怕自己成了下一个头盖骨陷入游牧民之手的罗斯王公，因此他们都无比警惕。 无论白天黑夜都有大量部队待命，时刻准备杀出，至于队伍的队形那更是严苛，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罗斯季斯拉夫与斯维亚托斯拉夫担任着侦查与游弋的工作，毕竟他们两的手中都有着强力的骑兵队。 而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得以确认他们周围一直都有着佩切涅格人活动，这些该死的游牧民一直有眼线死死盯着他们，天知道这些人打什么主意。 而在行军上，除了可能的袭击部队之外，这一路来其实他们最大的问题是渡河。 瓦拉几亚是片河流纵横的土地，无数河流把这片土地所切割成一块块的。 只要开发得当，这片土地其实很适合种植，但可惜此地面对那庞大草原实在是过于畅通无阻，不断拥入的游牧民毁了这片土地上的文明发展。 而在面对河流时，大军只能绕路去寻找渡口，好在现在是枯水期，渡口什么的还是很多。 只可惜渡口基本都是当地人知道，为了找渡口他们还被遇见的当地人敲诈了不少钱。 渡过渡口的时候都是罗斯王们最小心的时候，因为这里最容易被伏击，好在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场伏击发生。 ————————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背叛夜战 ，罗斯君王 对于行进在这样一片陌生的大地上，无论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还是叔叔们的亲兵都很是适应。 他们本就是职业军人，征战各地早就见惯了各种风景，不会因为陌生而有什么担忧。 军仆对这一切也颇为适应，他们闲适的走在这片大地上，就好像四周的环境依然是家乡。 这些军仆跟随大军出征的次数也不少了，在长期的军旅生涯下来,再业余的农夫也变成了经验丰富、精于行伍的士兵。 不过那些商人就不是很好，他们一直都在为可能出现的敌人而担忧，毕竟这可是一片遍布佩切涅格马匪的地区。 甚至连偶尔跑过的佩切涅格牧民都能把他们吓得六神无主，若不是亲兵与王公都表现无异，就像是走在家乡的土地上，这群人早就乱起来了。 每日大军的行动都很规律，白日在严格的管制与队形下前进在这片土地之上,而傍晚则搭建起完善的营地，构置起足够应对进攻的工事,在这些防御设施的保护下渡过黑夜。 而在傍晚扎营之时，罗斯季斯拉夫与他的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都会率领各自部队在营地附近进行一番游弋，以巡查有没有潜在的埋伏者。 今日也自然也是如此，随着夕阳的落下，罗斯季斯拉夫策马穿越在这片给他阴郁之感的土地上，王公的身上穿着长袖锁子甲，而他的身后是一群群全副武装的亲随。 看着四周这些天里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的景色，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新鲜感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他现在看这些景色真的是有些腻味。 不过一支队伍的出现让罗斯季斯拉夫瞬间打了个激灵，因为那支队伍为首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 毫无疑问，二叔是一位英武的罗斯武士，身材高大威猛,脸庞坚毅有力,他的身上不止有那位与他同名的祖先的武力,还有祖父的文化水平，是一位无比出色之人。 但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很不愿意见到他，他和二叔之间对比一些事都互相心知肚明呢，也知道他们早晚有一天要走上敌对的路子。 不过现在，双方还是要虚与委蛇。 二叔的身后是他麾下的重甲骑兵队，那些骑兵的骑术显然无比娴熟，而且从骑马的动作都可以看出显然是一群精通骑战之人。 罗斯季斯拉夫控制好表情，给二叔点了个头，而二叔也这样作出回应。 不过接下来双方都一言不发，气氛显得颇为尴尬。 两人脑海里此刻都涌现了不少想法，但是他们都把嘴闭得严严实实。 随行者们都察觉到了其中气氛的不对劲，但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王公的事情不是他们应该干预的。 他们只是王公手中的剑而已，剑不需要有思考能力，只需要有执行任务的能力。 随着他们的前进，罗斯人的营地很快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由于刚刚翻越过那不高的山坡，因此他们现在的位置可以清晰看到营地全貌。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黑夜正在到来，营地里已经点起无数火焰照明,营地的外围插满了尖木桩。 这些木桩都是罗斯人来到这片土地后制作，在拔营后他们还可以被拔起运走，重复利用。 虽然交了保护费，但是必要的警惕必须还有，毕竟谁知道那些佩切涅格人会不会违背诺言，游牧民的信誉又有几人敢于相信呢。 在那种尖木桩之后的，则是一辆辆装满物资的马车横在那里，构成了一道防护大墙。 这些马车上还加装了防箭的挡板，并且后面时刻都有着弓箭手守卫，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意见。 他们这趟瓦拉几亚之行最可能遇到的敌人就是那些佩切涅格游牧民，而毡帐之民对于弓箭的精通更是人尽皆知，绕营射击什么更是基本技能，那么自然要作好防箭的准备。 而在这后面的就是被赶到一起的牲畜与整齐的营地，一排排帐篷整齐排列，望去赏心悦目。 这里聚集的都是罗斯的精华，保持纪律的严谨并非什么难事。 那些商人也被管制起来，而他们面对王公的管制自然是全力配合，毕竟现在仪仗着人家呢，那自然要听从人家的命令。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渐渐靠近营地，太阳也越来越低。 终于，那太阳直接落下，不过好在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们可不存在什么夜盲问题，他们可都是天天吃酒喝肉的王公亲怎么可能营养摄入不足。 天上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圆，怎么可能看不见呢？而且因为营地里面的火光也为他们提供了指引。 越靠近营地，罗斯季斯拉夫的精神也越放松，紧张的巡视终于结束，回去可以好好休息。 “大人，您快看那边。”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想着他那张铺满柔软毛皮的行军床睡起来多舒服的时候，瓦西里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之意，这让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循着方向看去。 接着他看到之前走过的山坡上出现了火把，开始是一个，接着是两个，三个，四个…… 最后甚至发展到了上千个，而看到这一幕，再迟钝的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大半夜出动那么多人，也只可能是为了那件事。 “敌袭！” 反应过来的罗斯季斯拉夫大吼着，他已经看清了那些火把下的身影，那是把身体裹在毛皮里的游牧民，而这些敌人的身份也不言而喻。 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注意到了敌人的出现，他的慌张只持续了一瞬，接着他也大吼起来告知敌人来袭的消息。 “佩切涅格人背叛我们了！” 罗斯季斯拉夫命令部下加快速度，而斯维亚托斯拉夫也同样命令部下加快速度，他们距离营地不远，加速稍微冲冲就可以到达营地。 现在敌情不明，还是回到营地最为保险，那里有着那么多完备工事。 而那些佩切涅格人看着罗斯骑兵加速离开也只是那样看着，他们明白追不上罗斯人，与其去追还不如保持马力，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见到两位王公率队而来，营地内执勤的亲兵没有任何慌张，他们都是久经战火考验之人了，自觉的移开大门的据马，放王公们的队伍进入。 接着他们有用最快的速度封上大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这是在无数征战里养成的风格。 军仆们的惊慌则只持续了一刻，接着就在身边队长或亲兵的呼喊下开始工作，把各种物资堆上马车之后。 随着工作步入正轨惊慌也完全消失，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只是需要时间适应而已。 至于那些商人很是糟糕，他们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不过罗斯王公们都预料到了这群家伙会拉跨，早就安排亲兵整顿这群家伙。 而接下来也不用王公的呼喊，更多的亲兵纷纷爬出帐篷，这些战士连睡觉都穿着甲胄，手中拿着武器，就是为可能遇到的敌人而准备。 拿着弓箭的亲兵自觉的登上了他应在的岗位，至于不会弓箭的则在排列整齐后顶起盾牌，准备迎接敌人的射击与冲击。 而罗斯季斯拉夫与斯维亚托斯拉夫的部下们在把马匹安置好后，自然纷纷越下战马，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中，而紧接着大叔与三叔也身披甲胄走了出来，与兄弟侄子站在一起。 借着黑夜而来的佩切涅格骑兵没有什么华丽的装备，几乎没人披挂盔甲，大部分人都把身体裹在毛皮里面，构成这支军队的大部分人与罗斯季斯拉夫在东北罗斯安置的普通牧民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身上最值钱的部分就是手上拿复合弓，以及马鞍上的各种武器，而且坐骑也很一般，是典型的游牧炮灰。 还有些游牧民背着标枪，只不过即便是在如何昏暗的光芒下，罗斯季斯拉夫也看清那只是些粗制滥造的货色，不过这样的货色也可以杀人就是了。 只有少量贵人才骑着好马，拿着亮闪闪的弯刀，并且穿着盔甲，只是那盔甲很是杂乱。 罗斯季斯拉夫起码看见好几种风格，甚至还有百年前的样式，不过在这个时代，百年前的武器也不影响杀人。 这群人非常没有纪律性，整个队形都无比杂乱，波洛茨克人的队列都比这强多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各种方面来说都鱼龙混杂战力良莠不齐的乌合之众，这也是这些骑兵没有强行冲阵的原因，他们没有那个能力，也做不到。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在山坡之上依然有着大量火把，那里正立着许多骑兵，火光之下不乏甲光的闪耀，看来佩切涅格人的精锐力量正于此静观其变。 这些骑兵在阵前停了十几秒钟，在这诡异和平之中他们迅速展开将罗斯人半包围，还用那蛮人的语言叫骂了几声。 而罗斯人由于敌情不明，因此没有出击，而是选择固守营地，面对敌人的挑衅也只能忍住，挑衅本就是游牧民战术组成的一部分。 确定罗斯人不敢离开车垒之后，他们随即亮出了自己的武器，那些好不容易被稳定下来的商人惊呼随即被另一阵声音盖住，那是无数箭矢从天而降刺在木头、地面、帐篷、盔甲和血肉里的不同声响。 在短短几分钟内，佩切涅格人从四面八方向营地放箭和投掷标枪，数以千计的弓箭、标枪就如雨点般落入了这座营地之中，所有人仿佛是沐浴在箭雨和标枪之中。 这一幕使得待令反击的弓箭手们都不由得把脑袋缩在挡板或是盾牌后面，这火力实在是过于密集，贸然露出身子就是被射成筛子的下场，哪怕是他们穿着甲胄都不想如此。 不过这些箭矢造成的伤亡并不算很大，毕竟亲兵与军仆们都老老实实缩在盾牌后面，而且他们身上都有着甲胄。 那些商人死得最多，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各种投射物，他们在恐惧之下开始疯狂乱跑，接着便被纷纷射倒，游牧民最喜欢这样乱跑的傻子，射倒他们也是最可以制造恐慌。 只不过在场大部分人都是精于战阵之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场面吓到。 不过接下来佩切涅格人的行为稍微增加了麻烦，那就是他们点燃了箭矢，释放出了一根根火箭。 带着火焰的箭矢自然比起黑暗里那些看不见的投掷物要明显，也更有威慑力，而且还可以点燃帐篷，以制造更多混乱。 只可惜的是，他们遇到的是全罗斯的精华，在长官们的呼喊与命令下士兵奋不顾身的灭掉一个个可能得火源，火焰根本燃烧不起来，而那些伤亡也无法让这些已经经历许多战火考验的战士退缩。 至于那些许的小火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反而好照亮了战场。 罗斯人的伤亡并不大，显然没有佩切涅格人预期的那样好，他们发出了懊恼的喊声，而且他们的火箭也基本用完，但随即开始更加卖力地抛射箭矢，将更多的箭矢射进营地里。 和大部分游牧民一样，这些佩切涅格人弓马娴熟，可以毫不费力的在自己的坐骑上开弓射箭，不过大部分马弓手也就到此为止。 他们的战术并不追求精准射击，而是以极快的速度开弓放箭，尽可能将箭矢射进眼前的营地，这显然是这些游牧民互相厮杀的战斗中形成的战术。 不过罗斯人也不会干坐在那里挨打，随着伊贾斯拉夫一身令下，亲兵弓箭手毫不犹豫的站出身子射击。 随着一阵弓弦的抽动，一群佩切涅格人猝不及防的倒下，面对罗斯亲兵手中的长弓劲弩，那毛皮的防护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而且除了弓箭手外还有一群弩手正在输出，这些是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他以军仆的身份带来了这些士兵，他们手中的十字弓哪怕是面对盔甲都可以没有阻挡的射穿。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弓箭手还是弩手全部都穿着铁甲，扣着铁盔，游牧民的箭矢很难穿透铁甲，许多人身上挂了几十支箭也继续生龙活虎的作战。 而佩切涅格人则是被弓箭手一射一个倒，他们就像是麦子一样倒下，还有人马匹被射死了，整个人连着战马一起摔倒，然后或被战友践踏而死，或反而把战马也搞个人仰马翻。 在这样的情况下，佩切涅格人动摇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反击。 哪怕是劫掠匈牙利或是东帝国，他们也是快速进入又快速退出，根本没遇到什么战事，而且他们的劫掠规模小，被劫掠者也没有组织大军对抗。 “妈的，这批人也太难啃了，塔图斯，我就不应该信你的鬼话，来掺和这破事。” 在佩切涅格人涌出的山坡上，主导这场袭击的佩切涅格酋长们看着逐渐不利的战局，口中的抱怨越发强烈。 他们不是因族人的死而抱怨，只是因为财产的损失而抱怨——在这些酋长看来，族人都是他们的财产。 那正被他们围攻的对象实在是太强了，数量远多于他们的游牧骑手的游围射击对下面这支队伍硬是屁用都没有，反而面对敌人的强弓劲弩像是杂鱼般倒下，而他们拿那些射手什么办法都没有。 “我们就不该这样做，那些人已经缴纳通行费，就应该放他们过去，瓦拉几亚人直接都不来参加这次的袭击，这对我们的名声影响很大，失去了信誉未来生意还怎么做啊。” 一个戴着典型牧民尖顶帽的老人说道，他的表情上满是对袭击罗斯人的不满，他一开始就反对这样做，罗斯王公的脑袋是那么好拿的吗？ 而且作为一个老人，他对如今佩切涅格人的战斗力很清楚，他知道袭击罗斯人是讨不了好的。 但是那些被贪婪摄住了内心的后辈根本不管那么多，执意要发动袭击，那么他也只能无奈陪着这群人玩命。 “啧，塔图斯，我们是为了拿下那些罗斯人的脑袋而来的，你说现在这……” “是啊，塔图斯，这些敌人也太强，我们实在是打不过啊，就别让小伙子们再去送死了吧……” “我们还是撤退了吧，看这样子也讨不了好……” 那位老者似乎在这些人之中很有权威，随着他的话其他人也开始了动摇，那营地里的罗斯人看着也太强，他们完全是碰一鼻子灰。 佩切涅格诸部因此而来是为了发财，是为了生意，而不是和人去拼命，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面前此人的权势。 策马站于佩切涅格酋长们之前的就是塔图斯，一眼望去，我们可以看到一位最多不过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穿着一件绣满纹路的长袍，头上带着一顶尖顶皮帽，帽子上装饰有金银的环链，腰间更是有着奢侈的镶银弯刀。 塔图斯是瓦拉几亚这片土地上最有权势的佩切涅格统治者，不过他的这个权势在周围的统治者们看来问题是很大的，毕竟他也就让其他酋长低头而已，调集来那么多酋长则已经是他花光手上所有人情的结果。 不过即便他怎么胁迫与利诱，瓦拉几亚人都不加入袭击，而原因非常简单，他们不愿意因此而破坏规矩。 他们认为袭击那支兵甲强盛的队伍是讨不了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瓦拉几亚人对面这些游牧民早就不像往日那般懦弱，他们有勇气也有底气拒绝佩切涅格人。 塔图斯听着耳边酋长们的软弱话语，表情则越来越难看，这群家伙想要吃肉，却连一点风险都不敢冒，不过损失了一些炮灰牧民他们就软弱成这样。 不付出代价，怎么获得取下罗斯大公头颅这样的丰厚战果。 若不是他们这几十年来如此懦弱和无能，他们佩切涅格人人的势力怎么会不断萎缩。 这群人内斗时充满动力，而为整个族群做些事情时就退缩了，他们可是佩切涅格诸部的首领啊，却如此自私狭隘。 要不是他们的内斗，局势怎么会发展成瓦拉几亚人都敢对他们说不，而且整个佩切涅格人群体都在这些低烈度，甚至是村战规模的战斗里战力不断劣化，现在的名声都还是靠着几十年前的威风撑着而已。 而且这场战斗对他来说最为重要，因为若是取下罗斯大公的头颅，那么他的梦想就可以完成，就可以统合诸部。 他的梦想非常简单，就是成为佩切涅格人的可汗，带领着这个民族再次成为向四方散布恐惧的铁骑，重现往日的辉煌。 他们手上明明都还有着大量精锐，但是这群货色怎么都不愿投入战场，妈的，明明集结重兵冲一波即可，只要撬开罗斯人的乌龟壳，接下来一切还不是手到擒来。 妄图称汗者在内心怒骂道，他是真的恨啊，为了今日他准备了那么久，召集掉这些人还几乎花光了他的人情，送了那么多礼，结果这群家伙这样对他？ 塔图斯的怒火其实在场诸位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装傻。 他的礼物与人情还没法让这群人精为他出头作战，还有人直接偷偷开溜，打算带着本部兵马离开，远离这是否之地。 真的是，谁会拿部落安身立命的精锐去给这家伙当炮灰啊，以为打仗厉害把他们打败过就能让他们送死吗？这家伙当自己是谁呢？ 还有人在心里谩骂着塔图斯，妈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当可汗，真的是笑死人。 对塔图斯来说要命的是，他现在很需要这群酋长手上的战力，若是他们不愿意把手中精锐投入到战场的话，那么他也奈何不了下面这些罗斯人。 塔图斯感觉一切都崩溃，一切都不好了，所有方面都没有按照计划进行，罗斯人出乎意料的强。 而他的部下与召集来的朋友则出乎意料的弱，这一切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让他难以接受。 而就在塔图斯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思索接下来应该如何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让他十分意外的一幕。 那些罗斯人居然主动打开那被他们封锁的大门，接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罗斯骑兵从里面跑出，冲向那些射箭的游牧骑兵。 而且看旗帜和甲胄，居然还是两位罗斯王公主动冲出。 “诸位，机会就在眼前，你们难道要错过吗？那可是两位罗斯王公，无论是俘虏还是杀掉，都可以带来荣耀与金钱啊！” 看到这一幕的塔图斯觉得真的是长生天眷顾他，罗斯人居然主动出击，而且看这样子还是打算在骑战上挑战他们，这不就是在给他送礼吗？ 塔图斯的话语使得方才还想跑路的众人立即心动起来，正如塔图斯所说，这可是个机会啊，若是可以取下那两个罗斯王公的脑袋，那未来可就爽了！ 渐渐的，一个接着一个酋长加入到塔图斯那边，这表示他们愿意加入到攻击之中，而随着这些人的带动，其他人也立即跟了上来。 只不过还是有人坚定不参加，就比如之前那个一直说袭击不好的老酋长，现在的他看着那些人叹了口气，真是好言劝不了找死的鬼啊。 于是他默默带着那些愿意跟着他的酋长们走了，他可没那么乐观，明白这些人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而且他打算回部落就带人跑路，直觉告诉他罗斯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罗斯威势 ，罗斯君王 在佩切涅格酋长们作出袭击决定的同时，在另一边，由罗斯季斯拉夫与斯维亚托斯拉夫率领的罗斯骑兵已经杀入那些马弓手之中。 出击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主意，而莫斯科王公选择出击的原因非常简单： 在弓箭手与弩兵的打击下，围攻他们的佩切涅格马弓手攻势越发赢弱，跑得也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精力更是大多放在防止被射中而不是射击上，一时敌人的投射率大大降低,而且他们的投射物也基本使用殆尽。 面对罗斯人的箭矢与弩箭，佩切涅格人真的是无力到了极致。 他们那点可怜的护甲根本挡不住罗斯人的强弓劲弩，每当罗斯人弓弦响动之时，他们就得损失一大批同胞，就像是被屠宰一般杀死。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到荒谬，他和波洛茨克人交战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的弱鸡啊，被射上一阵就退缩,这样看真是活该他们被赶到西边。 所以莫斯科王公决定出击，还是那句话,这样的软柿子不捏那还是人吗？ 而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把这一切看在眼中，他有了同样的想法，于是在这一刻，这两个总是看着互相各怀鬼胎的人现在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伊贾斯拉夫与弗谢沃洛德也同意他们的攻势，这两位不愿继续在这里被动挨打，他们需要一个能够扭转局势的机会，而骑兵突击正是最好的机会。 于是这两位罗斯王公的队伍就这样凶猛杀出，而看着罗斯人杀出的佩切涅格人先一愣，接着狂喜般的冲了上来，他们看来骑战是必胜的，但接下来就发现他们错了，而且还是错得离谱。 无论是莫斯科王公还是切城王公，他们的队伍都不是什么牧民心中不会骑术却骑马作战的可怜步兵，只会在马上表演各种滑稽剧，而是真正精通于骑战之人。 游牧民骑兵冲来之后都下意识的想要切断对方的马缰绳,这是骑战中使得对方失去战斗力的最快方式，因为失去缰绳作为着力点的骑手就会立即失去在马上的平衡。 但是很可惜,他们面对的罗斯骑手都灵巧的护住缰绳,接着借势，或是砍断对面的缰绳，或是直接迎头劈下。 不过更多的人是被骑矛直接刺穿身体，无论什么样的护甲都抵挡不了这样强大的一击，而且不少罗斯骑手还精准的把长矛刺入了敌人的喉咙。 梅什科的长矛技艺是罗斯季斯拉夫手下的诸多勇士里最为强大，他可以在马上把对手抽得转不了身，面对上这波兰骑士无论是谁结果都唯有一死。 至于其他罗斯人，他们表现出来的马上战斗技艺极为专业，显然是经历长久职业训练与作战之人才能做到，这和佩切涅格人预料之中的菜鸟完全不一样。 劣铁难以与真金对抗，佩切涅格人面对那些罗斯人实在是太无力了，他们就像是被屠杀一般。 而更要命的还在后面，原来借着骑兵争取出来的时间与空间，罗斯亲兵与军仆们结成完整的战线，高举盾牌与武器，接着开始向前整齐的移动。 这毫无疑问挤压了佩切涅格人的战线，所有敢于撞向盾墙的人不是被拖下马来砍死，就是被驱赶着被迫撤退。 而且在那盾墙后还射出了一轮轮的箭矢,箭雨之下佩切涅格人不断人仰马翻。 面对那些奋勇厮杀的骑兵与不断前进的盾墙，佩切涅格人怕了,开始头也不回的逃跑。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激烈的战斗，那些穿着铁衣的罗斯人让他们感到无比恐惧。 部民的崩溃让塔图斯有些猝不及防，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崩溃居然那么快，他们本应该多顶一会儿才对。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因为塔图斯已经带来了佩切涅格的精锐，酋长们的身后都是各个部落的勇士。 虽然部分人因为大队的崩溃而选择退缩，但是剩下的人也足够，而这些人依然跟随者看来，反正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不如拼一拼，这样一支队伍足以碾死那些罗斯人的！ “啊哈，终于来了些值得一战的对手。” 斫下眼前牧民的脑袋，让血染了自己一身的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些气势汹汹来袭的佩切涅格精锐，脸上流出喜悦之色。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身后，他的亲随队长正剁死了一个企图偷袭他的牧民，而扬与梅什科正结队在敌群之中厮杀，面对这样的厮杀两人都很是如鱼得水，毕竟佩切涅格人的战力实在是赢弱。 这些佩切涅格人弱得他都有些厌恶，现在他正需要一些强敌来调节心情。 罗斯季斯拉夫对在另一边厮杀的二叔划了一个手势，而二叔也心领神会，两人接下来都用他们那在战场上练就的大嗓门吼着，命令分散的部队集结起来。 接下来要进行一场激烈的骑战，那可不得摆好架势。 在两人的大吼之下骑兵们集结与首领身边，而在简单整顿之后两人便带着队伍出击，佩切涅格人已经近了！而且满怀决死之意。 佩切涅格人明白，若是不能做掉他们这些罗斯人，那他们今日真的就是白打，一切都作了嫁衣。 箭矢在空中不断交换着，而箭矢之下的是一片接着一片的惨叫，而接下来无数金戈铁马开始了碰撞，人仰马翻之声与厮杀之声同时响起。 也许是上帝的眷顾，罗斯季斯拉夫直接与塔图斯撞上，只不过塔图斯的武力战斗力远没有他的野心那么有力。 在他的弯刀砍在罗斯季斯拉夫身上之前，他就被罗斯季斯拉夫捅穿了喉咙。 鲜血正不断地向外喷涌，塔图斯无力的举起手，想要捂住鲜血，可那怎么可能是他可以捂住的。 他感觉有些虚幻，明明他有着那么多的梦想，怎么就这样死了呢，但是死了就是死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个野心勃勃的佩切涅格人就这样死了，而他死得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是死了一个普通草原贵人。 接着他枪一抖，那尸体随势倒下，莫斯科王公也随之拔出长矛。 接着王公就冲向了其他地方厮杀，而佩切涅格人很快就开始溃败，罗斯季斯拉夫不知道他杀得是谁，但是佩切涅格人可看到了他杀得是谁，统帅都死了他们还有什么战斗意志吗？可不得忙不迭的逃跑啊。 此刻无论是塔图斯的亲信还是请来的部落，他们全部都崩溃了，塔图斯的死只是一个部分，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罗斯人的战斗力比起预料中强了太多。 佩切涅格人很快就消失不见，毕竟领导他们而来的首领都死了，于是在一片喧闹之中，伴随着无数火把远去，那些袭击者的离去就像是他们到来时那么迅速。 而罗斯人也没有追击，罗斯季斯拉夫看来在黑夜里追击敌人实在是过于危险，而他的二叔也同意了这个观点。 这两位统领骑兵的将领都作出了这样的决定，那大叔和三叔所统领的步兵自然也不会追击。 罗斯人则没有因敌人的撤退而降低警惕，他们一直保持战斗状态到太阳再次升起，并派出大量骑兵确认敌人已经撤退之后，众人方才解除了战斗状态。 佩切涅格人留下了一地尸体，人与马的尸体就这样堆在一起，铁锈味直冲入每个人的鼻子里。 只可惜能够收集到的战利品太少，死得都是些一穷二白的游牧民，至于少量有着甲胄的贵人死后他们的甲胄也基本被纷忙的人群踩烂。 但纵然如此还有有着许多士兵在尸体堆里面扒来扒去，愿意扒总是可以扒下来好东西的。 还有许多军仆在命令下把那些马匹身上的肉分割下来，这些东西是可以做草原马肉的。 虽然那东西腥臭无比，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不到物资，所以收集物资必须尽早开始。 同时还有人专门收敛战场上的箭矢与投枪这类投掷物，这些东西也是十分珍贵，必须要精心收集，质量好得那种甚至可能被装入王公的箭囊，好的投射物可不便宜。 在士兵们忙碌时商人们则在收敛尸体与检查货物损失，之前他们中不少人乱跑导致他们是在这场袭击里损失最大的，甚至连货物都被点燃了一部分。 虽然是很小一部分，但还是很让他们心痛，商人这样的人群就是这样的，每一分损失都可以让他们痛心疾首。 而罗斯大军的首领们则在等待，他们当然不用像是普通军士里面在尸堆里面翻东西，或是在挡板上拔下箭矢，只需等待即可。 “妈的，我记得这混蛋还和我称兄道弟，保证永远都是罗斯人的朋友，通过瓦拉几亚一定没事，结果这满口友谊的混蛋昨晚就来攻打我们。” 大叔对着身前那具被亲兵佩切涅格酋长尸体就是一脚，直接把此人的眼珠子踢入头骨中。 但伊贾斯拉夫依然不解恨，还继续踢了几脚，一直踢到那具尸体面部一片血肉模糊才算是解气。 “好在佩切涅格人比起我们祖先的那个时代已经弱了太多，看来他们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也很安逸，难怪被波洛茨克人赶到这里。” 三叔看着那些游牧酋长的盔甲，那盔甲哪怕是完好也不是多好的东西，上面的锈斑都清晰可见，可见这些佩切涅格人现状的窘迫。 “除了那些乱跑的商人，我们这次就没死几个人，但是箭矢与甲胄的消耗很是严重，许多人的锁子甲都需要重新编织，扎甲鳞甲的甲片也需要更换。上帝啊，我手下还折了些战马，我得找人做个清单。” 二叔的脸色很难看，那物资的消耗真是让人头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大的消耗。 不过这样庞大的消耗也是一种必然，毕竟罗斯人不知道的是袭击他们的佩切涅格人数量达到了五千，那么多投射物如排山倒海而来，那么多人被射成筛子。 而这也使伊贾斯拉夫的脸上更不好看，他本就是吝啬著称的人——当然，对家人他是慷慨的——却面对如此情况。 “这可真是场皮洛士的胜利——虽然我们没死多少人——但这些物资的损失很让人心烦。” 三叔的脸庞也颇有些灰暗，这真的是很难让人接受。 当然，他们的困扰在失败者甚至是许多胜利者看来真的是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但谁叫人就是取得了这样的战果呢，在对精锐没有损失的庆幸之后，就是对装备损失的埋怨。 罗斯人的伤亡也就百人之数，其中大部分还是那些乱跑的商人自找的。 而且受伤者伤也普遍不重，因为箭矢造成的伤口其实很好处理。 至于那些在近战中造成的伤口，受伤者基本都有盔甲啊，盔甲足以帮他们挡住大部分伤害。 “我觉得我们应该袭击佩切涅格部落，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抢掠他们的牛羊财货也可以补充损失，佩切涅格人的赢弱诸位叔叔都看见了，而且他们还互相不服从号令，力量分散而赢弱。” 罗斯季斯拉夫见此当机立断提出了他的建议，他的脸上燃烧着战意，昨夜的激战让他看到了佩切涅格人的赢弱实质，若是不利用这可就愧对他的身份。 莫斯科王公还记得他的部下是如何砍瓜切菜般打败佩切涅格人的，这群人中的精锐战力都是那么的赢弱，那更别提其他。 而且他们还一盘散沙，罗斯季斯拉夫还清晰的记得他远远看到那些佩切涅格人如何起矛盾，又如何各奔四方的。 “我赞同罗斯季斯拉夫的提议。” 二叔提出了赞成，他是和罗斯季斯拉夫一同领会过佩切涅格人的战斗力的。 “我想想时间，贝拉那家伙上次说他要召集匈牙利全国代表……好吧，我们的时间还很多，那就让我们干死这群混蛋来回回血吧。” 伊贾斯拉夫一咬牙，这必须回回本，妈的，佩切涅格人这群混蛋以为跑了就完了吗？绝不可能。 “那也好，就让我们重现《远征记》里的故事吧，我们一定可以取得比希腊人当年还要辉煌的成就的。” 弗谢沃洛德则还是继续引用典故，他这次用得是《远征记》的例子，罗斯季斯拉夫读过那书，写得是一群希腊雇佣兵在他们的波斯雇主死后穿越波斯帝国，击破层层阻碍回到希腊的故事。 就这样，在场的罗斯王公一致通过了对佩切涅格人的讨伐，那些以为逃之夭夭了的佩切涅格人还没有意识到，一场对他们的扫讨正在到来。 ———————— “哈，我记得这张脸，他曾经和我喝过酒来着，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扬一脚踩在身下的死者上，接着掀开那锁子面纱，看清那张脸庞后发出不屑的评价。 这人的死因也很简单，一根长矛穿透了他的心脏，把这个佩切涅格游牧民盯死在了地上，鲜血在地上流淌着，几乎流成河流。 “扬，别对那些尸体动手动脚，财物这里还需要你清点。” 罗斯季斯拉夫没好气的对他的老朋友说道，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块桦树皮，上面现在划满了文字，他还在不断地划着。 而莫斯科王公的身前堆满了各种杂乱的财物，其中包括了各种昂贵衣物、金银与饰品，而且不断有亲随把东西堆在这里。 “罗斯季斯拉夫，我说你为什么要亲自清点，让其他人来不行吗？” 扬一边嘴上说着，一边走到走到了莫斯科王公身边，从他的手中接过桦树皮，也开始记录起来。 “找点事情做做而已，消磨消磨时间，而且我也不放心让那些大兵来做，他们太过于粗心。” 罗斯季斯拉夫不喜欢账目什么的搞得太烂，因此他与扬亲自来此记载战利品。 当然，不是他的手下没有记账的文书，而是因为他们都去更重要的东西——那些成群的牛羊，而战利品这样的“小东西”王公只能亲自记录。 若是从天空中望去，我们会发现罗斯季斯拉夫所处的正是一处佩切涅格人营地。 不过这个营地现在正处于燃烧之中，大部队毡帐都被点燃，一股股黑烟不断升上天空。 这营地之中遍布尸体，全都是属于佩切涅格人的，罗斯的士兵已经占领了这里，至于他们最昂贵的财产牲畜则被罗斯人驱赶并清点。 把工作交给扬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望向了这个被他攻占的营地，欣赏他的战利品，这是他这周拿下来的第三个佩切涅格营地。 和之前那两个营地一样，佩切涅格人对罗斯人那闪电般的袭击没能有任何反应，更没组织起来什么有效的防御，罗斯骑兵就那样轻松冲过了他们的栅栏，进入栅栏里面屠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佩切涅格男人们要么无谋的抵抗，要么夸上的战马直接跑路，罗斯人就这样轻松的控制了这里。 梅什科压住一队哭泣的妇孺从王公身边走来，女人都被扒去了上衣确定身份，这些俘虏被绳子系在了一起，有身弱的老人不支倒在地上，导致整个队伍都被其连累，一时无法前进。 但是押送的罗斯军士只是连续不断地抽着鞭子，把那个老人打得皮开肉绽，那老人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但却无论怎么样都站不起来。 为了防止队伍被耽搁，那罗斯军士直接把老人从队伍里解开，接着干净利落的一刀杀死了这个游牧部落中罕见的老人。 而看到老人被杀，其他佩切涅格人都哭泣了起来，他们这个部落之间的关系都很近，看到亲近者死去他们自然悲伤，而且他们现在还处于那么痛苦的境地，背上更加猛烈。 只不过他们的悲伤换来的只是一顿鞭打，随着鞭子不断麾下，在一片惨叫与哭泣中队伍又前进了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以前这一幕还能触动他的内心，让他的内心下意识的厌恶，但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切已经完全无动于衷。 ———————— 这个月来，瓦拉几亚大地上遍布着厮杀，而原因非常简单，罗斯人的复仇大军在此活动。 罗斯王公们按照计划，对一个个佩切涅格部落进行着讨伐，那些部落根本没有想到罗斯人发动进攻报复他们，面对这一切完全是毫无准备，这可是这片土地上从来都没有的例子。 在一阵轻松的厮杀之后，罗斯人获得了大量的奴隶与牲畜，至于战利品什么的更是数不胜数。 获得了这些东西自然是要换成金银与物资的，而他们也的确有地方可以换，那就是多瑙河对岸的东帝国领土。 对于蛮族军队，东帝国是无比警惕的，但是对于来贸易的商人，帝国又是无比欢迎的，无论是牲畜还是奴隶，帝国对它们都有非常强烈的需求。 罗斯人就这样不断赶来大量的奴隶与牲畜，在多瑙河的对岸廉价的卖掉，赚取了大量的金银，而他们的售卖也使得边境上的奴隶与牲畜的价格不断下跌。 而见罗斯人的扫讨事业如此顺利，不断有人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比如当地的瓦拉几亚人，以及东帝国领土内的保加利亚人。 罗斯人也很乐意接纳这些人，多个人多把刀啊，而且战利品那么多，完全足够分。 佩切涅格人面对这些报复的劫掠只显得无比的惊慌，毕竟他们之中最可能整合他们的人都被杀死，剩下这些歪瓜裂枣怎么可能整合，他们不互相厮杀都谢天谢地，各个部落之间可都是有着悠久的仇恨。 瓦拉几亚人对于罗斯人的态度也发生改变，他们开始愿意给予罗斯人帮助，并且还派出向导，这可是他们以前不敢做的，当地领主更是开始和罗斯人接触。 当地的教士那更是热情，罗斯人毕竟在讨伐压迫正教徒的游牧民，随着罗斯人的战事，甚至连一些顽固的异教瓦拉几亚人都开始对基督教动摇，因为教士们把罗斯人称为来拯救他们的天主之军。 不过罗斯人没有答应他们任何事情，众人都记得任务与目标，而不是在这里成就什么大业，他们可是要去匈牙利开会呢。 在罗斯人的杀戮下，许多佩切涅格部落甚至开始迁移，向着草原而迁移，以躲避那些复仇的罗斯人。 这些劫掠与屠杀让罗斯人赚了大钱，他们甚至从东帝国采购更多的物资。 而东帝国也很乐意对蛮族出售制成品，这些东西对帝国来说不算什么，当地的将军更是给每位王公都送了一份礼物。 若是送礼就可以摆脱战争的困扰，那么东帝国很乐意通过送礼解决这些事情。 更何况这些年来帝国一直苦于佩切涅格人的袭扰，1048年的入侵之后虽然只有小规模的入寇，可这些小规模的袭击虽然伤害不大，但是很是烦人。 现在既然有其他蛮族原因帮忙打击这些草原蛮族，那自然是最好。 这一方面可以对蛮族展现帝国的慷慨，而另外一方面，和发起战争所需要的开销不起来，这点礼物钱真的是九牛一***国更是不缺这点钱。 而赚够了钱的罗斯人也停止了讨伐，他们知道这片土地上的游牧民是杀不完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想要找到他们也越发困难。 更何况他们的主要目标可是匈牙利，现在既然报复与敛财都做得差不多，那么他们也应该前往匈牙利。 ————————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北上之行 ，罗斯君王 在瓦拉几亚向导的带领下，罗斯大军一路北上，沿着昔日罗马人留下的故道前进，这道路的存在为罗斯人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这道路据说是图拉真皇帝为征讨达契亚王国而修建，已经经历千年的洗礼，缺乏维护大道的许多部分已经长满荒草，曾经铺上的砖石也消失不见,但依然依稀可以辨别出大道的所在。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难以抑制的有些失望，本来他对这罗马故道颇为好奇，但看到的却是一片荒草丛生之景，昔日帝国的伟大工程学与国力象征在蛮族的手中已经彻底没落。 “这可真是啊，没有帝国是永恒的，罗马人的帝国终究是过去了,并且不再归来。” 看着排列整齐的罗斯士兵行走在长满荒草，腐败不堪的道路上,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想象起他们尚还完整之时的景色，想象帝国军团是如何在这样的道路上前进，想象他们是如何征战四方。 “你这话说得，南方的帝都居民可不会那么想，让他们听到了怕不是马上跳脚起来骂你。” 当莫斯科王公正在感慨之时，弗谢沃洛德的声音插了进来。 罗斯季斯拉夫的三叔正穿着一身帝都风格的长袍骑马而来，这和他身后那前进的罗斯士兵对比起来，就像是一位率领蛮族雇佣军的罗马将军。 斯维亚托斯拉夫骑马跟在三叔的身后，他则还是一副标准的罗斯王公打扮，穿着皮大衣，带着翻边皮帽，而二叔显然对南方那个帝国有着自己的看法。 “希腊人，他们不过是在一片残山剩水里继续扮演着古代帝国的君主，帝都的王座上这百年来来来去去的不过是一个个可悲的希腊国王罢了。” 二叔对帝都大君的不屑溢于言表，他的眼中闪着光，名为野心的光芒，他根本没有把那古老的帝国放在眼中 而其口中也是一口一个希腊人，希腊国王这样最能踩东帝国雷点的词汇，现在还不是几百年后,这个时代一句希腊人的称呼足以发展成外交事故。 “未来终究是属于我们这些‘蛮族’，希腊人的堕落帝国早晚都得崩溃，到时我们将会展现天主的辉煌，让主的永恒国度降临，而不是那些善于阴谋的希腊人，他们只会用金钱解决问题，而不敢战斗。” 说这些话的时候，斯维亚托斯拉夫表情上的狂热越发明显，很显然，他的这位叔叔弥赛亚情节很重啊。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另眼看了他的这位叔叔，没想到他对那东帝国是如此不屑，不过那种自视弥赛亚的心理倒是很符合他对宗教的虔诚。 另外想到二叔对保加利亚西蒙大帝的崇拜以及他对保加利亚教士和他们写得文章的喜爱，持这样的态度也并不奇怪，那些保加利亚人和文章对帝都的帝国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至于那观点就有些老调重弹，关于东帝国因为腐朽堕落而走向毁灭什么的，这些东西都说了几百年了吧。 当年阿拉伯征服时就在说灭亡，灭亡了几百年了那个帝国却坚持到现在。 不过相信二叔要是可以看到二十年后东帝国的现状也许会认为自己受到天启吧。 那时的东帝国几乎处于崩溃完蛋的边缘，这些言论几乎都快要实践，这个古老国家灭亡仿佛就在眼前。 “也许吧,叔叔,不过我觉得南方帝都不会那么快崩坏的，它的辉煌没准可以再延续百年呢。” 借由东帝国的崩溃，罗斯季斯拉夫想到那个挽救这个国家于天倾之时的英雄，他所创建的王朝让这个古代历史的活化石又辉煌延续了百年。 “两位叔叔，我想我们还是前进为好。” 莫斯科王公摇摇头，把思索从脑海里面抛开，南方帝国距离他还是太远，等到他成为基辅大公后估计才可能去干预那边的事物，接下来还是专注于脚下吧。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两位叔叔骑马并肩而行，莫斯科王公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其他东西。 ———————— 沿着罗马故道，罗斯大军很快就穿越了南部的喀尔巴阡山脉。 这个方向的山脉比起北方明显要低了许多，他们通过山口也更方便更快捷，也没那么多积雪，道路也好走许多。 另外他们通过的时候已经到了1061年，终于，在1061年的第一周，罗斯人到达了匈牙利的土地，到达了这个游牧民之国。 而翻越喀尔巴阡山之后，他们到达的就是后世著名的特兰西瓦尼亚，这也是一片与吸血鬼这个符号紧密相连的吐的土地。 不过在走过了瓦拉几亚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对这片土地也提不上什么兴趣，不过又是片阴郁的土地罢了，还不如继续构思。 这是一片随处都可以见到丘陵的土地，若是没有道路走起来还颇为麻烦，但是他们是沿着罗马人的故道前行的，这里的罗马故道情况比起南方好不了多少，但至少有点样子，毕竟当地居民多少还会使用这道路，至少还有些维护。 当地居民贫穷而冷漠，就和瓦拉几亚那边一样，这些人不是马扎尔人，是被征服的当地人。 这片土地并没有受到内战的摧残，当地依然温和而平静，农业生产依然平稳进行。 不过战争的影响还是有所体现，那些四处奔走征收物资的士兵就是证据。 在他们口中内战就好像下一刻就会再次爆发一样，看来哪怕是战争结束，当地领主也得借着这机会刮一刮农民。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连连感叹，他没想到这样还能继续刮啊。 此地居民对罗斯大军也很是冷漠，连同当地人出身的领主也是如此，不过在得知他们击败佩切涅格人的事迹后，当地人就热情了许多，忙不迭的送上了礼物。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主意，匈牙利也是受到佩切涅格人袭扰的土地，对于当地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那些游牧民被收拾更让人兴奋。 所以他们花了不少钱，雇佣了当地的诗人，让他们编写诗歌歌颂功绩，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想到的是这些消息流传速度超乎他的想象——这是后话了。 当地的马扎尔领主们则更为热情，罗斯季斯拉夫等人一路走来，基本是遇到马扎尔领主就得享受宴会，遇到州督那个级别的宴会则更是宏大。 贝拉下令马扎尔领主们热情招待远道而来的罗斯客人，让他们感受到马扎尔之国的热情与国王的权力。 而领主们也的确这样做了，哪怕是那些与贝拉非暴力不合作者也是如此，毕竟大部分人都热情招待了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不招待是不是太合适了。 罗斯季斯拉夫已经记不清这段时间里他品尝了多少匈牙利珍馐与美酒，和多少地方贵人把酒言欢 不少人的感谢还是出自于真心，罗斯人对佩切涅格人的讨伐消息的传播让许多马扎尔领主都十分高兴。 在这欢送的气氛下，罗斯人也放松了警惕，毕竟这是一片友善的土地。 也是在这里许多商人与王公的队伍分别，既然已经到达了匈牙利，那他们要去售卖各自的货物。 叔叔们面对那些奉承的匈牙利贵族更是有些得意忘形，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大叔不断吹嘘着他的威名，而那些贵族也十分应时的发起一阵阵吹捧。 而在这样一片的欢腾之中，他们离开了特兰西瓦尼亚，进入了潘诺尼亚平原，这片群聚马扎尔人的土地。 ————————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罗斯君王更新，第二百零七章北上之行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到达终点 ，罗斯君王 在马扎尔人到达之前，这片辽阔的平原一直都被称为潘诺尼亚，而在马扎尔人到来之后，匈牙利这个名字就被加在这片土地之上。 罗斯人首先进入的是一片稀树草原，这里的土地并不肥沃，不适合种植但很适合放牧。 这里正是马扎尔游牧部落的主要活动区域，那些保持旧日习俗之人在这里的活动最为频繁，同时此地也是匈牙利异教势力最大的基地，对于马扎尔的天空之神的崇拜依然随处可见。 罗斯季斯拉夫不时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牛羊与群聚迁移的牧民，而这些牧民在看到大军时还是非常警惕。 这也不奇怪，要知道内战结束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要让人们那么快忘记那些血腥杀戮也是不可能的。 弗谢沃洛德看着这副景象，不由得说他们这一路见得游牧景象也太多了，他不由得感叹若是亚历山大征服的方向若是草原的话，他根本取得不了那么大成就，因为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彷佛无穷无尽一般。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只想说亚历山大不可能去征服草原，他的远征大军背后可是整个希腊的讨债人，怎么可能去征服油水不大的草原。 而回到当下，的确，从基辅到瓦拉几亚，再到匈牙利，这一路真的是见了无数的游牧民。 对于罗斯人来说，看到那么多游牧民其实是有些头皮发麻的，自从迁都基辅以来，罗斯最大的敌人一直都是这些来自草原的游牧民。 而且他们永远都消灭不了，无论打败多少，就会又涌出来多少。 “老鹰像苍蝇一样直接从树上飞下来，吞噬他们的牛与马。” 这是马扎尔人面临佩切涅格人来袭时的一句很流行的名言，表示面对彷佛无限涌来的佩切涅格游牧民，他们是那么的无力。 而罗斯人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困境。 在这个简单的插曲过后，罗斯人继续他们的行程，当地的马扎尔领主则也像是特兰西瓦尼亚的领主那般热情招待罗斯人，罗斯季斯拉夫又得以享受了一番极品的草原美食。 贝拉的讨好之意真的是肉眼可见，看来他很需要罗斯人的支持。 离开了草原，罗斯人就来到了匈牙利的富裕区域，那肥沃的农业地区，而这也是受到战争波及最为严重的地区。 而刚一进入，战争的破坏就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处于恢复中的破败村庄，甚至路边还可以看到人类的枯骨。 但这没有影响人们什么，众人也没有沉浸在战争带来的死亡中多久，民众终究是最坚韧的，王公贵族们的战争乃是日常，而战争之后，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 “这就是费赫什瓦尔？匈牙利的政治与宗教中心？”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下方那座比起基辅，规模相差甚远的城市，话语里不由得带上了不屑，这城市水平就和他的莫斯科一个水平啊。 马扎尔之国是没有明确的首都的，匈牙利国王的日常是在整个王国内到处巡行，在具有不同职能的城市居住，而费赫什瓦尔就是其政治与宗教中心，若是要召开会议，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加合适。 “这城市可真是有够一般，根本不像是国王的居所……城内的教堂看着还行。” 看着那城市的景象，扬也作出了同样的评价，比起基辅，这城市真的是过于一般，甚至是破烂，让他实在是看不上。 “而且周围还有废墟。” 梅什科幽幽的补充道，作为匈牙利的政治与宗教中心，贝拉与安德鲁的军队在这里发生过激烈的争夺，城墙之外的房屋全部都被烧掉， 居民更是死伤殆尽。 现在倒是有许多劳工正在努力处理这些废墟，毕竟这里可是会汇集周边诸国以及匈牙利全国的头面人物，城市环境什么的必须重视。 另外城墙外搭建起来了很多帐篷，毕竟贝拉召集了整个国度的有力人士，许多人都被吸引而来，城内的旅馆又满足不了居住，那就只能住城外了。 这些帐篷搭建得很整齐，看来贝拉是下了功夫的。 同时罗斯人还看见了波兰的白鹰与帝国的大天使米迦勒，看来波兰人与日耳曼人已经到了，他们在城市外搭建了各自的营地，而且还是一副军营姿态的样子。 而罗斯人没有看到的是，早在一个月前，贝拉就把这城市里的乞丐和难民都清空。 乞丐都被送去了矿坑，而难民全部都被发至原籍，国王只给了些粮食就把他们打发了，好在现在战争已经结束，回到家乡就可以恢复生产，不然就成回去找死。 “看来马扎尔人的使者来了，扬，你去告诉大公。” 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一支骑兵有序的从城市跑出，这是一支穿着长袖锁子甲的队伍，甲胃上裹着罩袍，其身上与旗帜上的红底白十字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罗斯人在到达城市之前就已经派出使者通告罗斯人的到来，那么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等人带着留里克三叉戟旗帜在城市的视线范围内出现，马扎尔人自然要来迎接队伍。 罗斯季斯拉夫等人是来打前站的，罗斯人的大队还早后面，而莫斯科王公也回到了队伍，礼仪现在已经开始了，一切都得按照计划进行。 ―――――――― 在进入城市之时，罗斯王公们都换上了礼仪盔甲，这些盔甲都过于华丽，且防护不足，但是看着气势十足，可以让人感受到权贵的富裕与奢华，王公们也只会在这样的场合穿戴。 王公们之后的是换上最好盔甲，并且经历打理的精选亲兵，他们的甲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至于其他人则在城外扎营。 迎接罗斯大公的马扎尔骑兵位于罗斯队列之外，他们担任着荣耀护卫的身份，这是主人礼节的一部分。 当罗斯人的队伍走入城市之时，号角一个接着一个吹响，那雄厚宏大的音乐响起，以表达对远道而来的罗斯客人，而迎接他们的是这座城市的重要人物们。uu看书 马扎尔人是用对待国王的礼节来迎接罗斯大公，毕竟对于西方人来说，罗斯大公就是罗斯国王，是一位强大的基督世界统治者。 站在那些衣着华丽的贵族最前面的是贝拉国王，这位陛下带着匈牙利的圣冠，但穿着却很是朴素。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由于他那张天生刻薄的脸，罗斯季斯拉夫真的觉得他还是别笑比较好。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因此对这位国王有什么轻视，这般姿态结合上他所知的传闻，这反而说明了他不是一位简单人物。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敏锐的注意到现在的场面虽然宏大而华丽，但防御没有因此有任何的弱点，每一个可能的射击点都站上了士兵，而可以接近国王的方向都被马扎尔骑士封锁。 这位国王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 罗斯大公来到匈牙利国王的身前――贝拉在不久前正式加冕王冠――双方先是以基督教的祷言互相给予了祝福，接着双方下马互相拥抱。 爱阅书香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这表示双方关系的友好，代表了基督世界的和平，代表了公教与正教世界的和平。 接下来双方互相说了些场面话，无非就是互相攀攀亲戚，并且互相介绍各自随员，说些他已经听了无数遍的外交辞令，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感觉到了些许无聊。 好在他们没有说多久，两人就一起骑马走入城内，而那大队也跟随于其后。 就这样，在音乐的欢迎之下，罗斯人走入了这座城市。 ――――――――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宴会不断 ，罗斯君王 罗斯王公们在当地居民的一路欢呼之下进入了匈牙利的王宫，而在这里，匈牙利的贝拉国王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一场华丽盛大且配得上他们身份的晚宴。 这场宴会让罗斯季斯拉夫很舒服，贝拉国王为了彰显他的合法性在宴会规格上真是极尽奢华，拿出了这个国家最高水平的一切。 除了匈牙利的本地菜之外，他还上了许多罗斯的菜肴，至于美酒更是不要钱一般的送上。 在宴会上贝拉国王号召在场所有人对罗斯王公们举杯,这是为了赞扬他们那讨伐佩切涅格人的行为，匈牙利也是受到那些游牧民困扰的。 这一下子就把罗斯人捧到了一个高位上，不过这本来就是王公们所预料到的，他们一路上都可是在听着这样的赞扬呢。 每到这种时候都是罗斯季斯拉夫最骄傲的时候，因为这一切可是他的主意。 这场宴会可以说是主宾尽欢，而通过在宴会上与人聊天吹牛,罗斯季斯拉夫了解到其实波列斯瓦夫国王与奥格斯堡的亨利主教——后者是如今帝国太后的宠臣——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 现在安德鲁的儿子与他的母亲没有到来,现在爱德华保护着安德鲁的妻儿，据说他们已经在路上。 当然,贝拉国王在宴会上表达了拉拢的意愿，不过大叔是一句瓷实话都没给他，要想他们立场动摇什么的你得拿出来诚意，而不是就在这里说上几句话。 宴会结束之后的日子也没啥可说的，他们这些罗斯人就是不断被宴请，波兰国王邀请他们，帝国的亨利主教邀请他们。 另外还有不少当地贵族商人之类的人物也在邀请留里克王公们，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宴会什么的真是一刻不停。 而诸雅罗斯拉维奇们对于宴会什么的是来者不拒，皆去参加，但是瓷实话一句不说。 伊贾斯拉夫已经给大家统一了口径，那就是原则上来说，他们都是站在安娜斯塔西娅的那边，至于其他的看看帝国、波兰以及那位贝拉国王可以拿出来什么筹码再说。 啊，对了,安娜斯塔西娅全名是安娜斯塔西娅·雅罗斯拉夫娜·留里克，她是所罗门的母亲，叔叔们的姐妹,罗斯季斯拉夫的姑姑,他们跑那么远当然是来支持亲人。 而借着波兰人与日耳曼人宴会，罗斯季斯拉夫得以好好看了看波兰国王与那位亨利主教。 面见波列斯瓦夫时，罗斯季斯拉夫发现的确如那些评价所说，整个人一表人才，而且浑身上下充斥着冒险气质，光是看那无意的动作就知道他经历了不少战火考验。 不过波兰国王在宴会上没和他的叔叔们多说什么，毕竟他也不需要从留里克那里争取到什么。 他可是匈牙利内战胜利者贝拉的恩主，无论贝拉在这场会议上损失了什么，他都会把损失的东西补上，而且还会加倍的送上礼物。 国王对于他很是感兴趣，主动来和他攀谈，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意外，不过与国王的交往还算是很平和，国王是来和他谈他们都很擅长的东西——战争。 毕竟波列斯瓦夫本身就是一个长期活跃于战斗一线的战士国王，他哪怕是在宴会上也穿着锁子甲——虽然是轻量化的礼仪盔甲。 罗斯季斯拉夫主要与这位国王讨论了骑兵的运用，国王对莫斯科王公对骑兵的运用那是大力赞扬。 这就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意外，看来这位国王收集了不少他战场上的信息——不是那种无用的吹嘘,而是真正的战场表现。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警惕起波兰国王，不过接下来就感觉自己有些好笑,那些战斗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波兰国王找到几个战斗的亲历者找他们了解战事又有什么奇怪的。 罗斯季斯拉夫还是低估了他的名声，尤其是在年轻一代的名声，在东部的基督世界，年轻的王公们基本都是以罗斯季斯拉夫为自己的榜样，而父亲们也是用他作为儿子的榜样。 而且最近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在这片土地上还更上一层楼，他讨伐佩切涅格人的行动被马扎尔人所赞扬。 马扎尔人很乐意看到世仇被打击与屠杀，马扎尔诗人们赞扬罗斯季斯拉夫武功的诗歌更是在这片土地上流传。 关于他的事迹也越传越离谱，越传越夸张，他只能说非常无奈。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想解释过，那是叔叔们和他一起创下的功绩，只不过别人压根就不听不信。 好在这位波兰国王没提到这些，他们只是谈着真正的战争技艺。 对于兵戎之事，罗斯季斯拉夫很乐于交流，这位国王也是久经战事考验之人，和这样一位高级指挥官互相交流战场经验的事情可是很珍贵。 不过波兰国王对于书卷之事倒是不屑一顾，在他看来那不是勇士应做之事，有教士学就是了。 见国王如此鄙视书卷，罗斯季斯拉夫也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波兰国王不想谈那就不谈吧。 而梅什科与他的关系也的确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好，在见面时两人就像是亲兄弟一般亲昵。 不过他们又都互相保持着底线，两人都明白他们现在的身份与立场，为了日后不让对方陷入尴尬，那么自然得避免表现得过去亲密。 但即便如此，这也让罗斯季斯拉夫在内心不得不把梅什科置于他的核心圈子边缘。 他这样做对所有人都好，罗斯季斯拉夫可以信任梅什科，但其他会信任这个与未来可能成为敌人的波兰国王的亲昵兄弟吗？而且在政治斗争中这个事情太容易被人把握了。 至于在与日耳曼人的宴会上，与亨利主教的会面没什么好说的，这就是个普通主教，不过他好像与帝国太后有着些暧昧的流言。 而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些流言一概不信，宫廷里的香艳故事就是这样的，用来打发时间还行，但绝对不能当真。 不过这位主教好像是个教会改革反对派，这使得他的名声有那么些复杂，起码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宴会上不少帝国贵族对这位主教的眼神都颇为复杂，而参会的匈牙利教会人士那更是一副远离之态。 王公还听到了一些消息，关于日耳曼帝国内部的政治变动，许多日耳曼权贵似乎对这位主教，以及主教背后的太后非常不满。 而对这些罗斯季斯拉夫懒得理，公教世界的事情和他这个正教小王公有啥关系？ 至于帝国内斗，那和他更是关系不大，要不是因为他的侄子和姑姑，这些事情他连留意都不会留意。 而说到帝国内斗，罗斯季斯拉夫记得帝国几年后好像有一次重要的权力更迭来着，但很可惜他想不起具体内容。 不过大叔与这位主教倒是谈得火热，毕竟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一边的，罗斯人毫无疑问站在自己的亲戚那边，而主教要扶植亲帝国的匈牙利国王，就是这两人具体谈得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而那位主教也没有兴趣和他这个小辈谈话，那场宴会罗斯季斯拉夫完全是在不停的吃肉喝酒。 后面这些宴会罗斯季斯拉夫到没有怎么参与，他毕竟是小辈，在宴会上露个面就可以躲过去，接着就可以自由使用这些时间。 而空余时间他都和扬在费赫什瓦尔的街道上游荡，好好看看这座古老的马扎尔城市，出那么一趟远门的机会可不多。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宗教之印 ，罗斯君王 “这城市真的不够劲，完全无法与基辅相比，甚至连酒都没基辅好。” 扬用罗斯语嘟囔着，接着他有些踉踉跄跄的走出酒馆，他身边的酒馆伙计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 但就是听懂了也会装作不懂，这位可是大客户，把酒馆所有的好酒都点了一遍,而且这国王的城市和他有啥关系啊。 虽说现在的费赫什瓦尔塞满了外国权贵，但是这般慷慨之人还是不多见。 扬·维沙季奇不屑的把几个银币像是撒一般的丢在地上，而那酒馆伙计忙不迭的捡起。 这些银币上有着留里克家族的三叉戟，这是基辅罗斯的外贸用货币，它们用珍贵的进口白银打制，制作精良且用量十足。 哪怕是帝都的居民都很喜欢这样的钱币，更别提这个匈牙利小酒馆。 大叔这次专门给前来的罗斯贵族们发放了这些银币以便他们使用,到了外面还用格里夫纳这样的银锭也太掉格,罗斯怎么都是文明世界的一员，连自己的银币都没有可太野蛮了。 “别和个暴发户一样，扬，你这样总归不太好。”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扬那副纨绔样，下意识的说到，他这样莫斯科王公是真的有些看不惯，王公不喜欢这种放浪形骸。 “而且我们身边到处都是密探呢，还是要注意注意言行。” 罗斯季斯拉夫还四下张望，而入目的确就有好几个拙劣的探子，他们装成街边的商贩或行人，却装不像，不过在这些小丑掩护下的肯定有真正的探子盯着他们。 “让他们看去吧，我们做事还需要在乎这群人吗？我的王公，您别太在意他人的看法了。” 扬突然挽住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脖子，就像是亲兄弟一般亲昵,莫斯科王公感觉酒气扑面而来，而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上也出现了无奈，就像是对待调皮的小弟弟那样。 扬也很快把手放下，接着给罗斯季斯拉夫一个恶作剧的鬼脸，也就只有扬才敢对罗斯季斯拉夫如此亲昵。 对于身边这些探子，其实罗斯季斯拉夫和杨的看法类似，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活动，他出来是为了游览而不是与什么人碰头，那些探子愿意跟着就跟着，刚刚那样说只是为劝扬收敛点。 说道探子，现在的费赫什瓦尔恐怕是整个基督世界探子最多的城市之一。 帝国、波兰、匈牙利内战双方，还有罗斯，以及周边关注匈牙利动向的诸王，还不算那些贵族，天知道在这座城市的阴影里面有多少阴暗的交易与战斗。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些破事没有任何兴趣，他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看看这座匈牙利城市，看看这异域风情。 而作为马扎尔之国的政治与宗教中心，这座城市虽然规模在罗斯人看来很不行，但是建筑什么的还是很不错的，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些富裕居民。 至于前段时间那些塞满了城市每个角落的难民已经被遣散原籍，而他们的窝棚也被清理。 行走在费赫什瓦尔的大街上,看着四周的景色还是颇为有趣。 罗斯季斯拉夫还去当地的基督教大教堂祷告过，说来也是倒霉,居然遇到看他是罗斯人想和他辩经的公教牧师,而罗斯季斯拉夫直接就选择跑路。 莫斯科王公不是不能辩，他可是卢卡主教的学生，正教经典不知道背了多少，而是他不愿意辩，辩经那是教士的责任，而不是他这个王公，他是真的不想和人讨论“和子句”这样的东西…… 更何况在这个东西方教会大分裂的背景下，贸然辩经是容易搞出来外交事故的，虽说东西方教会闹矛盾已是日常，但只要有心人愿意，小事都可以闹成大事。 而说到宗教，罗斯季斯拉夫在逛街时通过街上种种痕迹发现，这城市的信仰情况和罗斯很类似，换句话说就是半城人都是异教徒…… 不过这也正常，匈牙利皈依基督比他们罗斯还晚。 今天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去费赫什瓦尔城外看看，城内的景色他已经看惯了，该看看外面的景色。 罗斯季斯拉夫不打算带多少随从，带着那么多人反而会使得他根本看不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 虽然瓦西里那小子非常不赞同罗斯季斯拉夫这样，但是王公的决定怎么可能是他能改变的，最后还是在罗斯季斯拉夫强令下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作为罗斯王公，贝拉国王的客人，王公自然无比轻松的通过了城门，来到城外那匈牙利各地之人汇集的营地。 而更远方的则是各方的军营，不同的旗帜在其中飘扬，耸立的木塔上可以看见巡视的士兵。 但罗斯季斯拉夫在意的不是那些军营，而是马扎尔人的营地，由于贝拉国王的命令，匈牙利全国都派出代表来到这里，可以说现在这营地里面塞满来自匈牙利各地的人。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不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匈牙利各地的民众，并且和他们接触接触那就太可惜了。 莫斯科王公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骑马的游牧民喝着啤酒，精干的农夫与富裕的市民为了商品而交谈着价格，还有硬汉模样佣兵推销着自己寻找雇主。 虽然说来自西方与南方的影响日益强烈，但是马扎尔人的衣着依然保持着很浓烈的游牧风格，许多人都穿着长袍，带着高顶的毛皮帽子，就像是一群游牧民在集会一般。 这是一副充满了生机的图景，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最喜欢看到了景色，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荒凉图景之后，没有什么比看到繁华更加让人喜悦。 罗斯季斯拉夫走在其中，听着那些异国语言的叫卖，他感觉内心获得了放松，比起那勾心斗角的宫廷，他喜欢这平凡的一切。 当然，也只是因为有着距离他才喜欢罢了，若是让他陷于底层那些生活琐事与受到生存的重压，那么罗斯季斯拉夫脑子里肯定就天天想怎么摆脱这他以前无比喜爱的景象。 而行走在帐篷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突然看到的一幕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看见许多人正对着一个奇怪的雕像朝拜，那些人的表现颇为虔诚，几乎在那雕像下是五体投地，而附近哪怕是没有崇拜的行人对那雕像投去的也是尊敬的眼神。 而那祭祀模样的人则口中说着那狂热的话语，其中不乏对基督的攻击，但没有人对此有什么异议。 而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马扎尔人的旧日主神，那统领天空的伊斯滕。 和罗斯一样，匈牙利也有着异教势力强大的问题，而这边的问题比罗斯还严重，几十年前这里才发生过大规模的异教叛乱呢。 “扬，我们回去吧。” “啊，不看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了一会儿那些信徒的崇拜，又看了看费赫什瓦尔城内的教堂尖塔，在这基督荣光照耀之地的城墙外异教就如何猖獗，那其他地区…… 扬对王公突然的决定有些懵，这才出城多久啊，他就要回去了，扬那被酒精部分麻痹的脑子此刻有些不明白，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服从了罗斯季斯拉夫，跟在他的身后离开。 走向城门的罗斯季斯拉夫则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感觉，同时他也想起来所经历的异教暴乱，他下意识的把手握在了胸口的圣母像上。 接着他决定要回去，远离这个让他感到不舒服——准确说是不安全——的地方。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市场斗殴 ，罗斯君王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罗斯季斯拉夫在这里吗？”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调转马头，与扬打算一同回到匈牙利王宫时，一骑马者匆匆赶来，他口中喊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那焦急之意溢于言表。 那人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手下的亲随，不过此人现在并未穿着衣甲,只是简单套着一件猎装，看着他如此急匆匆而来，莫斯科王公连忙回声。 “我在找人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营地那边出了问题吗？” 看到亲随急匆匆的样子，莫斯科王公下意识认为他们那边是出了什么问题，连忙问道。 这段时间营地里的那些士兵可不安分，他们这段时间价值也是在狂欢，甚至把妓女带到营地里面。 这是由于考虑到他们走了那么远且又经历不少战事,而马扎尔人接待罗斯人又颇为热情，因此王公们也暂时让他们放开来玩。 但这一玩就导致了不少问题，不是今天酗酒就是明天斗殴，最夸张的一次还把帐篷点燃了，搞得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有些头大。 他所能做得只是尽可能收敛起自己的部下，让他们不要太胡作非为，当然，该玩还是要玩的。 “大人，大人，都不是，都没有出问题。” 那亲随揣着粗气，显然这一路都是快马加鞭，他在马上缓了好一会儿。 而他的话让罗斯季斯拉夫感觉他的心情都浪费了，你这么急匆匆赶来却告诉我没事？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就立即让罗斯季斯拉夫想法转变。 “我们的人在市场上和人打起来了，而且对面人多！” “什么？马上带我过去！” 听到和人打起来,而且对面还人多，罗斯季斯拉夫立即焦急起来，主要是怕自己人出了什么事，更怕这打出什么事情收拾起来麻烦。 在市场上贩售的罗斯商人大部分实际上都是王公们的代言人，所以他们是毋庸置疑的王公的人。 而且对罗斯季斯拉夫个人来说，今天市场上主要贩售的是他从摩尔达维亚带来的葡萄酒，要是出什么事情把葡萄酒都给毁了可就太糟糕了。 莫斯科王公一边说着，一边找到两个骑马者，给他们塞了几块格里夫纳银锭，拿走他们的马匹和杨一起骑上。 “是！” 那骑马者立即回应，为王公指明道路。 事情紧急，因此三人骑马的速度很快，因此一路上都搞得鸡飞狗跳，甚至还掀翻了好几个摊子。 还有受惊的牲畜到处乱跑，他们的主人则狼狈的在后面追赶。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景象还是于心不忍，所以直接撒了一把罗斯银币以当做补偿，而这引起了众人的一阵抢夺。 不顾身后当然混乱，他们就这样匆忙的穿行在街道上。 好在接下来前方的商人和行人都看到有着三个不要命一样跑马的家伙，因此都早早让开了道路，因此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当然，民众都被吓得不轻。 而随着他们越发的接近目的地，喧闹与殴打之声也更加明显。 终于，随着那亲随停下马来，罗斯季斯拉夫也得以看到斗殴的景象。 斗殴的场地是市场的边缘,罗斯商人在这里扎下营地，张开铺子，由于罗斯人带来许多葡萄酒出售，还搭了几个临时的葡萄酒酒馆，因此这里来来往往的客商一直都很多，这里也一直都很热闹。 但是现在那繁华的景象已经消失，有的只有被推倒的桌椅和酒桶，鲜红的酒液就像是污水一般被泼洒在地面，而踏着这些污水搏斗的，则是一个个马扎尔人与罗斯人。 双方的脸上都是怒气，许多人哪怕是已经鼻青脸肿都依然在互殴，不过没有人动武器。 这倒让罗斯季斯拉夫松了口气，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动刀子说明大家都还知道底线，若是动起刀子来那可就真的不好收拾。 但情况依然紧急，现在虽然没动刀，可这情况比起动刀也好不了多少。 已经有很多人不知死活的倒在那不知道是酒液还是鲜血，亦或者是两者混合体的红色液体中。 而看还在打斗的那些人的样子，拔刀已经是早晚得事情，要是哪个人一激动拔刀砍人，那事情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了。 “罗斯季斯拉夫，我们现在怎么办？” 看着这副斗殴，扬的醉意在即刻间消失不见，他的表情很是严肃，眼前这情况不太好处理啊。 “怎么办，双方都打红眼了，我们再不动手这群人怕是要拔刀。” 罗斯季斯拉夫面色凝重，他大致计算了下，现在场上还有着十来人依然在互殴，而倒下的则更多，看来他们已经打了由一会儿，这样正好，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到该表演的时候。 “让我们来结束这场斗殴吧，把所有人都打倒！” 罗斯季斯拉夫在内心做下决定，既然现在看起来难以把这群人分开，那都打倒即可。 扬的眉头一挑，他的眼神中产生其兴趣来，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啊。 而也就是在此刻，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挥舞着拳头冲上去了。 ———————— “混蛋！我……” 骂声只说道一半，就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所终究，那人的鼻子在这拳之下直接被打得疯狂喷血。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给他任何停留，接下来又是一拳打在这人的脸庞，这下直接把他打翻在地，然后就只能在那里挣扎，难以爬起。 而这样的人已经有了十来个，他们现在都正躺在罗斯季斯拉夫身后，扬和之前报信的亲随正在查看倒下众人的情况。 这两人身上的血迹也不少，看来他两也参与了斗殴，不过那亲随明显没有罗斯季斯拉夫与扬那么轻松与悠闲，他的疲惫是三人中最强的。。 “呼，真是过瘾啊。 看着拳头上的鲜血，罗斯季斯拉夫显得兴致盎然，刚刚他一次性打翻了足足六人，这种单纯的斗殴给了他很大的满足感。 这不同于战阵厮杀，这只是拳头的交汇，纯粹的血与血的碰撞，最原始的碰撞。 那亲随看着罗斯季斯拉夫的眼神有些敬畏，王公居然没花几分钟就把这里大部分人打翻。 而扬则是一脸平常，他跟着罗斯季斯拉夫那么多年了，还从小都是在一座城里长大，对这个老大的打架能力还不清楚吗？ 罗斯季斯拉夫从小就是孩子王，不过他很少打架而已，那是因为打过之后其他孩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罗斯季斯拉夫随意找了个箱子做下，找了个小酒桶直接往嘴里灌，也不顾酒液流了自己一身，反正就这样不断的灌。 这里面装得是摩尔达维亚的珍酿，而不是外面的大路货，但现在罗斯季斯拉夫不想管这些，他只想喝酒。 本来应该细品的佳酿就这样被牛饮，喝完那小酒桶里酒的罗斯季斯拉夫感觉到非常的痛快，这种感觉很是舒服，没有什么比打架后这样牛饮一番更好。 也就是在这时，那些因为斗殴而远离的民众也围了上来，他们对着罗斯季斯拉夫指指点点，讨论着这场斗殴。 有些看到罗斯季斯拉夫方才打人姿态者一直在和身边人吹嘘莫斯科王公的身手，在他们的话语里罗斯季斯拉夫是越来越牛逼，就好像这里的人都是他打翻的一样。 接下来，执法的马扎尔人和罗斯人都纷纷赶到，而赶到的他们看见的是坐在败者中的罗斯季斯拉夫，他的衣服上有着红色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酒，莫斯科王公给了他们一个笑容。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油脂纠纷 ，罗斯君王 “好了，你们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久后，就在那方才斗殴的现场，罗斯季斯拉夫坐在由木箱堆成的台子上，看着眼前两帮人不耐烦的说道。 罗斯季斯拉夫的身后站着一列铁甲武士，这是在获知罗斯商人营地发生斗殴后赶来的亲兵，罗斯季斯拉夫就直接临时让他们充任自己这个“法官”的仪仗。 本地的马扎尔法官也站在王公身边,以便时刻响应罗斯人的询问，他的身后是几个城市民兵。 本来一般情况下应该由他代表匈牙利王国来主持审判，但现在这里既然有一位罗斯王公要处理这破事，那他也让了吧。 费赫什瓦尔的官员们最近这些庞大的外国人搞得头大，这种事情还是能推出去就推出去，免得出了问题最后又回来找他们。 而罗斯季斯拉夫眼前泾渭分明的两波人，一波自然就是跟随罗斯大军而来的罗斯商人——这些商人基本上都有罗斯王公们背景。 他们大多穿着大衣，只不过现在大衣都脏兮兮的，毕竟方才打得是那么厉害,地上又满是污水，不过在这些罗斯人中也站了些马扎尔人。 而另一边自然就是和他们斗殴的人，那基本是一伙马扎尔人，他们大多打扮简便，还有人裹着毛皮，一副游牧民的样子。 两伙人之间不断仇恨的对视，方才的斗殴死了三个人，还有近十人受伤，并且所有人身上都不少青乌，这足以让他们之间的愤怒更上一层楼。 有人也许会问，明明参与了斗殴的罗斯季斯拉夫为什么可以在这里作下一副断案姿态。 原因很简单，他是罗斯王公，而且围观群众都看见罗斯季斯拉夫刚才是直接上去把所有人都打翻，没有展现任何偏向。 接着他还等到被打翻的众人醒来，这么公平他自然可以断案。 而接下来,在莫斯科王公的命令下,双方都开始讲述他们视角看来的事情。 而在这描述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了他们为何而打。 这其实也是件简单的事情，就是一些罗斯商人向一个马扎尔部落订购了一批油脂，打算回到基辅卖掉。 为了这比生意罗斯人谈了很久，不知道磨掉多少口舌才谈下来。 本来他们以为这样就完了，毕竟双方都已经谈好了生意，而且罗斯人还以礼物的形式送上了订金，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问题。 第二天他们就被告知，那个马扎尔部落不做这个生意，这搞得罗斯商人们很是懵逼，明明都说好了的事情，怎么可以就这样反悔。 于是这个马扎尔部落把之前那个和罗斯人谈判的人推了出来，那人曾经是这个部落的酋长，是个基督徒，但是现在却俨然一副被挟持架空的姿态。 这让罗斯人怀疑对面是不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不过罗斯人很快就把疑问放下，毕竟那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事情，继续就着生意谈着。 罗斯商人很希望完成这笔订单，这可是他们花费那么多心力才谈下来的,但是对面的拒绝态度很坚决。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愿意退回作为礼物送出的订金,用他们的话说就是这是礼物，不是交易物。 这可把罗斯人气惨了，他们的钱就这样被吞那怎么能忍。 接下来双方之间的交谈火药味也越来越重，互相出言也不逊起来，于是直接动起了手。 最开始只有几个人在打架，但是紧接着双方就在不断拉人，到最后就是整个营地都打起来了，一直打到罗斯季斯拉夫到来。 “唔，好吧，我大致知道情况，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付命金就付，付不出来命金里面就得拿人出来偿命，至于订金什么的，马扎尔人把订金还回去就是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处理方式也非常符合时代，那就是用金钱来买下人命，买不下那自然是得要人偿命。 不过好在双方都是有钱的，付命金不算是什么，而订金马扎尔人也十分爽快的还了，本来他们只是打算讹一笔，但却没想到和这些罗斯人直接闹得进行大规模斗殴。 闹得那么大他们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他们不愿意引来过多的关注。 把斗殴最大的原因解决，双方再把命金一互换，现场气氛立即就缓和起来了，大家打架什么的不都是为了个钱吗，钱到位了自然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他们的首领之间还越来越和谐，这群人全都深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之道，和谐得不像是这群人之前打了一架。 也就下面的人还互相仇视着，等着什么时候再打起来，只不过首领们都和解了他们怎么可以还打起来。 这也使得群众失望散去，说实话打架斗殴什么的真的不少，吸引众人而来的只是因为规模，本来他们好以为又可以看到打一架，结果却是这样。 而罗斯季斯拉夫叫住了那些马扎尔人——他会一些马扎尔语，只不过只能普通的交流——询问他们到底为何违背了契约，撕毁了订单。 但接下来他们的反应就让罗斯季斯拉夫很玩味了，这些人居然直接支支吾吾，目光躲闪，之前那指责罗斯人的神气却立即消失不见。 “大人，我们找到了更合适的商人，他们愿意出更好的价格，至于赖账什么的，那只是族内那些单纯的年轻人在贪婪之下所为，还请大人不要在意。” 最后还是一个胸口有着十字架的老人出来说到，而那些部落民就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附和着他的话。 这个老人罗斯季斯拉夫有印象，之前他还在他的面前陈述过事情经过，不过他却是一副像被劫持的样子，哪怕是上前对王公交代时身边都有两个站得过近的年轻人，就好像在监督他一样。 这些马扎尔人的表现罗斯季斯拉夫感到了疑惑，撕毁协议与寻找它家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但是这些部落民为什么那么紧张？ 而就在王公所想的时候，那个老人突然捧起王公的手，把一个制作精美的徽记放在他的手中。 “这是一点小小的礼物，不足挂齿。” 那人就这样把这东西塞在了罗斯季斯拉夫手中，他还对罗斯季斯拉夫眨眨眼，接着在部落民的簇拥下走开了。 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着手中的徽记，那是闪电与翅膀的结合体，是种很劣质又常见的护身符，他印象里这好像是匈牙利异教神灵的徽记…… 等等，一个基督徒为什么会送这样的东西？ 罗斯季斯拉夫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而紧接着他那对异教敏感的神经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 他们要交易的东西是啥来着？对，是油脂！这东西可是上好的引火之物啊！这不由得让罗斯季斯拉夫敏感起来。 只不过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打算追上那个老人问问，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问老人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但却发现那老人已经进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而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打算进一步寻找时，突然一个亲兵拦住了他。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的叔叔们要您回去，所罗门陛下与他的母亲明天就到，我们必须开始准备。” “怎么在这个时候？算了，我回去吧。” 而见此王公也只能放下现在的事情，毕竟那是最重要的，他们离开罗斯那么遥远就是为了这个，可不能舍本逐末。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亲友相会 ，罗斯君王 就在费赫什瓦尔接连上演着不断的宴会时，安德鲁的妻儿也来到了这座城市，而他们的到来，也就意味着会议的开始。 理所当然的，贝拉国王自然不可能去接待那被他杀死的兄长的妻女。 那么迎接的事情自然就只有罗斯人和日尔曼人来做，他们一方是亲友，而另一方是盟友。 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必须放下所有事情，前来迎接安德鲁国王的寡妇，他的姑姑。 为此他们昨晚还练习了好一会儿仪式，把罗斯季斯拉夫累得真的够呛，让他上战场都没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那么累。 所以练完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心情去查那个老头的事情，不过他还是记住了此事，每当看到那个异教徽记时都立即想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日后再查,去迎接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正骑马立于费赫什瓦尔的城门,他的身前是他的三位叔叔，而另一边则是帝国的亨利主教，所有人都穿着他们最为华丽的服饰。 四周都被罗斯人与日耳曼人所控制，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这是为防止一切可能得刺杀，若是安德鲁的妻儿被刺杀，那这会议真的就没有意义了。 许多费赫什瓦尔市民挤在全副武装的士兵身后，他们想要看看安德鲁国王的女儿，毕竟那位国王统治了那么久，许多人还是下意识的尊崇那位的权势，自然想要看看他的妻儿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很快，在号角声中，那属于所罗门国王的队伍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年幼的匈牙利国王所罗门正处于他母亲的怀抱中，头上戴着其父死前为他所定制的小王冠，那是一个双眼里还泛着懵懂的孩子，华服也改变不了他的童真。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那个孩子更像是个被他母亲抱在怀里的礼器，而不是个孩子,但这也是时代的常态。 至于他的母亲，安娜斯塔西娅·雅罗斯拉夫娜·留里克则穿着一身黑衣，表示在为丈夫服丧之中。 因此她的打扮也很是朴素，不然她是肯定会盛装出席，用华服和珠宝来展现她这方的正统。 安娜斯塔西娅的脸庞颇为俊俏，可见保养得很好，而且举手投足之间还散发着成熟的魅力，未亡人的身份更是给她带来了别样的魅力。 红色战袍的骑士严密护卫在他们左右，他们的头顶上是有着红底白十字与阿帕德家族的古老黑鹰的旗帜，这一切都彰显着所罗门的正统性。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仪仗的仪仗，正统性这种东西终究还是得看实力。 所罗门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他们面前，在礼仪执行完毕，叔叔们自然上前安慰他们的姐妹，亨利主教也陪在一旁。 场面立刻变成了留里克家族的亲情秀，三位叔叔七嘴八舌的对他们的姐妹表示会尽可能为侄儿争取应有的权利，还有对其丧夫的安慰。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由于是小辈，因此在自我介绍之后就根本插不上话，不过他也乐得如此,他和上一辈实在是不是很熟啊。 不过他也希望如此，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他的那位老朋友搭话。 “爱德华，有段时间不见，但你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啊，我在基辅都听说过流传的消息。” 罗斯季斯拉夫亲切的和穿着一身甲胄的爱德华来了个拥抱，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之色，没有什么比好友重逢更让人振奋。 莫斯科王公很钦佩他的这个姻亲的，就带着那么些人在主力尽丧，国王死去的情况下坚持到现在，而且还控制住了一系列边境据点，为谈判赢得了更多的筹码。 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若是换他处于同样的境地，他很难达成这样的成就啊。 “还是多亏了你的长矛兵们，莫斯科营的士兵很出色啊，若不是这支力量我早就完蛋。” 爱德华的话语很真诚，他能够赢得这一切的确是依赖了这些矛兵，哪怕是在国王阵亡，全线崩溃的情况下，这些矛兵依然维持着组织并且成功退出保存了大半力量。 而且在接下来的崩溃大局中，他们也维持着士气与组织，正是以这支力量为核心，爱德华才能够集结起其他力量——换句话说是就是这让他成为了各派残军中的力量最强者。 “那也得是你能力好才能用好啊。” 罗斯季斯拉夫马上接上，也的确如这句话所说，接下来还是爱德华的能力撑起了局势。 哪怕是在最绝望的时候爱德华都维持住了士气，并且在边境进行了一系列攻势以维持所罗门派在匈牙利国内的存在。 虽然这点存在杯水车薪，但是能够有就已经非常厉害。 这段时间里罗斯季斯拉夫没少听马扎尔诗人的歌谣，在这些歌谣里不少都是歌颂爱德华这个远方贵族的武功——安德鲁治理匈牙利那么多年，在国内还是很是有不少支持者的。 “说到长矛兵，话说他们还有多少人？” 在和爱德华有说了些客套话之后，罗斯季斯拉夫问起了他的那支常备莫斯科营。 虽说这支部队只是尝试性的，但是怎么都是他的第一支常备，关注怎么都得多些。 “哈哈，你放心吧，人还是满额的！甚至比原来还多。” 爱德华这个回答让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是有些懵逼，怎么经历了那么多苦战还是满额？还比原来多？ “你可别蒙我。”罗斯季斯拉夫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说道。 “不少马扎尔人加入了这支队伍。” 爱德华立即为罗斯季斯拉夫解惑起来。 “他们基本都是安德鲁国王的臣属，国王死后他们也不愿意效忠所罗门，但在匈牙利他们的领土与身份都被剥夺，而且还被贝拉国王通缉，因此他们现在只有流浪一条路。而我看就让这些人离开了也浪费，于是介绍他们加入了你的那支部队，许多人都选择了这个，毕竟由于战败他们的财物基本丢光，加入你的那支罗斯军队是当下最快的工作了，到时候直接和你一起去罗斯。” “恩，我想想，大概有着上百人加入吧，不少人还曾经是骑士，可是带着一身甲胄加入的。” 爱德华的回答让罗斯季斯拉夫脸上笑意连连，他真是没想到这个盎格鲁撒克逊贵族居然可以做到这些，不由得大力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 而就在两人高兴的谈话时，在帝国的亨利主教对姑姑先是祝福后，那边的仪式也算是结束，接下来就是进入城门，叔叔们与主教自然带头领路。 而也就是这一刻，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一些事情，一个年轻的马扎尔骑士策马来到安娜斯塔西娅身边，与国王的寡妇说了什么。 显然骑士说的事情让安娜斯塔西娅不是很高兴，那位骑士甚至被安娜斯塔西娅用马鞭在头盔上来了一下。 这是一种很强烈的侮辱，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下，但是那骑士没有发作，只是默默的跟随。 “那个骑士是……” 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好奇那人的身份，他在这样的场合下靠近国王的寡妇说明他的身份不简单，可是为什么被这样粗暴对待。 “那个人啊，唉……” 爱德华显然知道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那号角被吹响了，这是在召唤其他人跟随。 大部队也随之动起来，罗斯季斯拉夫见此马上跟了上去，他也算是仪式的核心人物，不能耽搁太久了。 ————————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笔趣派为你提供最快的罗斯君王更新，第二百一十三章亲友相会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整顿军队 ，罗斯君王 在安德鲁妻儿到来的那天，会议正式开始，这是众人都期待已久的一刻，他们要在会议上分割匈牙利的利益了。 这必然是一场火药味异常浓厚的会议，毕竟与会的各方都多多少少有着利益冲突，安德鲁的妻儿与贝拉之间的仇恨那更别提，要不是安娜斯塔西娅的兄弟与帝国势力的存在,贝拉肯定要杀掉他的嫂子与侄儿。 而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最让他庆幸的是他不用参加这个会议，虽然有些不符合礼仪，但是他要这样做也没人可以说什么。 他的三个叔叔去应付会议，而且叔叔们也有任务交给他。 那就是整顿军队。 谈判的火药味是会越来越重的，因此必须整军待战,这并不是一定要打仗,是要展现武力。 这也是谈判筹码的一部分，而且万一碰上紧急情况，这些士兵必须立即动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乐得如此，于是直接前往了城外的军营。 罗斯人的营地与所罗门支持者以及帝国军是在一起的，毕竟他们三方算是处于同一战线，相邻结营可以万一在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时提供帮助。 莫斯科王公踏进了他们的营地，好在没有看到什么乌烟瘴气的景象，他还记得他们刚到匈牙利那段时间里这些亲兵真的是放浪形骸到了极点，营地里到处都是酒气，还有妓女什么的跑来跑去。 毕竟那段时间王公在城里享乐，总不能不许他们在外面享乐吧。 好在随着会议开始，大家也都知道要认真起来，于是营地里没有什么酒瓶子，也没有跑来跑去的妓女，营地再次变得干净而整洁。 毕竟这里的都是罗斯精锐，他们的战斗力基本与他们的自制力相等,若是自制不行他们怎么对得起他们拿得那些钱。 罗斯季斯拉夫只是简单的召集了三位叔叔的亲兵队长，和他们交代了一下来自其主人的吩咐，接着就让他们自行其是。 细节上的东西是不用罗斯季斯拉夫去亲自执行的,他监督即可，而且贸然干涉叔叔们的亲兵队还容易惹出来事端。 至于他的亲随，瓦西里把这些人管得很不错，也不用他多关心什么。 而在解决了营地里的事情后，罗斯季斯拉夫则去旁边的营地里找个人，爱德华·威塞克斯。 莫斯科王公走入马扎尔人的营地时首先看到的是一副训练的画面，爱德华正在几个马扎尔骑士的陪同下看着场地里几十个矛兵互相刺击的景象，他还对骑士们作着指导，让他们记下发现的不足，以及怎么应对攒刺的长矛。 其中一个马扎尔骑士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在城门的仪式上见过的那位，这人的站位距离爱德华很久，但他的表情很是阴郁。 想来也是正常，经历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还心情好。 见爱德华还在忙着训练，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打扰他，而是找了个站在帐篷边的士兵聊天，那人戴着尖顶帽，这表面他的身份，莫斯科营的士兵。 而见王公前来这士兵也不怯场,就这样和莫斯科王公扯淡起来。 这士兵说他名叫迪尔，背着一把长弓，手上的老茧说明了他弓箭手的身份，已经在莫斯科营里待了好几年了。 罗斯季斯拉夫觉得他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因此也和这人聊了起来，见能不能想起。 因为他背着长弓，于是罗斯季斯拉夫与他聊起了弓箭，而此人在这个话题上仿佛是知无不晓，显然是个强力的弓箭手。 随着聊天的深入，罗斯季斯拉夫终于想起面前这人曾经是他亲兵队的一员，他也承认了身份。 至于亲兵离职，这事在罗斯很正常，罗斯是允许亲兵与贵族跳槽的，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而他为何退出亲兵队，主要是认为比起亲兵队，莫斯科营更有前途。 只可惜他在莫斯科营待了五年，一直到现在都还是个小小的十夫长，但这不影响他磨炼自己的战技，以便有一日可以在战场上建立功业。 在匈牙利的战事里，他的磨炼就发挥了作用，这让他充当了战斗的核心，许多艰难的仗都是他带着部下打出来的。 “你这样的忠勇之人怎么还是个普通的十夫长。” 罗斯季斯拉夫把手搭在了迪尔的肩膀，感叹以前的自己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人才。 “我现在就升你为百夫长，瓦西里，把这个事情记录下来。” 瓦西里立即记下王公的吩咐，本来罗斯季斯拉夫不想带他过来的，但是他非要过来，王公没办法只好跟随。 这让迪尔喜出望外，他本来是因为觉得才亲兵队里看不到什么升职前途才加入了莫斯科营，却在这里好几年都还是个小军官。 本来他都打算等匈牙利的战事结束后回到家乡就离开军队，当然，肯定不会回村里了，比起村里的猎户生活他更喜欢在刀口上喋血，而且回到村里还会被他那个当过亲兵的残壁老爹嘲笑。 迪尔打算去做个佣兵或者说冒险者之类的人物，然后去去父亲口中那壮丽的帝都。 他有着一手高超的箭术，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是吃的上饭的。 没准到那边他还能加入那著名的瓦兰吉卫队，去大皇宫的墙壁上涂鸦呢——就像是父亲吹嘘的那样。 结果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把他提拔，而且一提拔还是提拔成了百夫长，这立即就打消了他离职的想法，要知道整个莫斯科营里面也就五个百夫长。 虽然说莫斯科营目前规模很小，但是直觉告诉迪尔这支部队未来是一定大有前途，所以他当年才从亲兵队退出加入了它。 “罗斯季斯拉夫，你来了怎么不通告我一声，哦，迪尔也在这里。” 就在莫斯科王公与他刚刚提拔的百夫长聊得正开心时，爱德华的声音插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歉意，其身后还有几个马扎尔骑士正在对他们微微鞠躬。 爱德华还给迪尔打了个招呼，迪尔可是他手下的一员悍将。 而迪尔则识趣的鞠躬，接着退出了他们的视线，爱德华大人一看就知晓是来和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谈事情的，他还是躲开比较好。 “这个人很不错啊，有着一手好箭术，作战也勇猛，组织人鼓舞士气也很擅长，而且还懂得看气氛。” 爱德华看着迪尔离开，口中发着赞叹，莫斯科王公当然懂他的潜台词，这是要他提拔这个弓箭手呢。 “刚刚迪尔已经是百夫长了，等回到东北罗斯我会给他更重要的职位。” 罗斯季斯拉夫笑着说道，刚刚在心中他已经为迪尔安排好了未来。 既然能力出色，那么他不会在莫斯科营待多久的，很快他就会去领导一支全新的队伍——罗斯季斯拉夫在计划着回去就组建第二个常备营了。 “是吗？那我们来谈正事吧，罗斯季斯拉夫，你来找我要做什么？” 爱德华也笑了笑，接着把话题转移向到主题。 而此刻莫斯科王公的脸上没了什么笑意，他严肃了起来，说出了他的目的。 “爱德华，我希望你告诉我匈牙利异教的情况，尤其是他们的势力。” “异教？怎么？” 看着罗斯季斯拉夫那严肃的表情，爱德华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我明白了，那就让哲尔吉给你讲吧，这方面他比我懂。” 爱德华说着，一边示意跟在身后的骑士上前，莫斯科王公这就是站在爱德华身边的那个马扎尔骑士。 而在走近看清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注意他的脸庞和所罗门有些像，就像是长大后的所罗门。 ———————— 1秒记住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异教现状 而在另一边，爱德华给了他一个眼色，看到那眼色的莫斯科王公大致明白了些什么，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等着。 爱德华接下来的介绍也说明了他的身份，证明罗斯季斯拉夫的猜测——安德鲁国王的私生子。 不过让莫斯科王公有些在意的是，爱德华说哲尔吉是听他说要去见莫斯科王公后主动要求跟随的。 但奇怪也只持续了一会儿而已，莫斯科王公没把这当回事。 他以为是这私生子想要多认识些人，为未来准备。 毕竟他是个私生子，他那必然流亡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不太可能养他的——别的不说，看姑姑那种态度，他都不能留在兄弟身边。 可能是由于他的私生子身份，因此哲尔吉面对罗斯季斯拉夫时很是拘谨，而且他的眼中有着明显的羡慕之意。 明明他们之间年纪相彷，罗斯季斯拉夫却已经是名贯诸国的将领。 对他个人来说，戳中他的是罗斯季斯拉夫嫡出的身份，他毕竟是个没有地位，被人呼来喝去的私生之子。 不过哲尔吉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与情绪，开始给莫斯科王公讲起匈牙利异教的前世今生。 哲尔吉显然对匈牙利本地异教有着很深刻的了解，在他的讲解之下，罗斯季斯拉夫得以了解这个教派。 早在马扎尔人尚在草原游荡之时，这以天空之神尹斯滕为首的信仰体系便伴随着他们，认为诸神会选出使者降临在人们之中，带领人们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哪怕是到来到潘诺尼亚，这个信仰也依然存在于人们内心，马扎尔劫掠者们以尹斯滕的名义战斗与厮杀，把杀戮与死亡，还有神灵的威名传播到远方。 一直到尹什特万国王在位期间，这个国家才得以皈依于基督之下，这位国王也被教皇加冕为匈牙利国王。 虽说国王带领国王皈依了基督，但就和罗斯一样，要皈依很简单，但要把基督的信仰在这片土地上普及开来非常困难。 尹什特万国王亲自就镇压了无数的异教骚乱，用火与剑来推行信仰，但纵然如此基辅教会的实际统御范围依然很狭窄。 在他死后，匈牙利陷入了内乱、外敌入侵和异教叛乱之中，混乱变成了国家的主题曲，这段时间异教徒卷土重来，无数的教堂被烧毁，无数的牧师被杀死，昔日被推倒的异教神庙被重新建起。 规模最大的异教叛乱发生在1046年，叛乱的范围波及整个国家，一直到杀敌叛军的首领瓦塔酋长，这场大乱才算是告一段落。 但异教的势力依然强大，出于对异教的统战需求，在一切结束之后，安德鲁国王没有展开对异教徒的血火审判，经历几十年混乱的匈牙利再也经不起这样大规模的内部清洗。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瓦塔的儿子亚诺斯依然在地方充任酋长，继承他父亲的一切，他如今在异教徒之中依然很有威望。 不过比起他那狂热的父亲，亚诺斯显得很安分，老老实实的当着阿帕德家族的封臣，没有被发现任何妄动迹象。 亚诺斯在之前的内战中选择了作壁上观，看起来这位异教酋长不打算干预阿帕德家族的内部事物。 现在据说这位酋长正待在他的领地上，费赫什瓦尔发生的事情看来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听完哲尔吉的讲解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先是意外的督了哲尔吉一眼，这位国王私生子居然那么了解乡野里的事情。 但他也没多想，他消化消化这些信息，也就是这时爱德华的话插了进来。 “罗斯季斯拉夫，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怎么好奇匈牙利异教？” 爱德华真的很奇怪，关心那些异教徒干嘛。 “那是因为我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莫斯科王公策马向爱德华走近了些，接着给他讲起了自己的担忧，还有他在市场上经历的事情。 费赫什瓦尔附近的异教徒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们公然在天主的城墙下举行异教的宗教仪式城内都被迫无视的境地。 罗斯季斯拉夫在那异教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那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他曾经在爆发异教暴动前夕的基辅体会到过。 而且还有那场油脂交易，以及那个被递到他手中的异教徽记，这一切加起来太让人不安了。 因此他很担忧，要是费赫什瓦尔的异教徒暴动起来，那可就太可怕了。 而听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爱德华没有立即否认，而是开始了沉吟与思索。 作为一个久居匈牙利几十年的盎格鲁撒克逊贵族，他对这片土地的情况是很清楚的，自然了解这片土地遍布异教徒的事实。 而且他也有些自己的经历，比如小时候曾经被异教徒袭击过之类的，而他们袭击的原因就是自己基督徒的身份。 这片土地也是那样的，哪怕是走在大路上，有些地方都不能算是很安全。 罗斯季斯拉夫的担忧虽然没头没尾，但是那风险也的的确确的存在。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 思索了一番后，爱德华觉得还是不能忽视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感觉。 他直接询问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做什么，因为他知道莫斯科王公来此就是为此。 “我希望你让营地里的部队都保持着警惕，为随时可能出现的混乱而准备，我那边也是如此。另外麻烦你再找几个信得过的马扎尔人，我要亲自查探一番。” 莫斯科王公打算亲自在城内好好查查，去找那个老头的部落，以及打听打听消息。 他虽然会马扎尔语，但是那门语言他是真不熟悉，必须找几个人来配合自己。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爱德华都全数应下，这都不算是什么。 至于人手爱德华有些犯难，他的手下没啥闲人可以借给罗斯季斯拉夫啊。 要知道维持住这支军队全靠他的人，没有他的人那些农夫与牧民早就垮掉。 更何况那些马扎尔贵胃可不是他能调动的，他们又不是自己的部下。 哲尔吉倒是合适，他懂多门语言，而且还了解匈牙利异教。 但是让他跟随罗斯季斯拉夫这种事，爱德华说不出来。 他自认没有那么大面子，他本来就指挥不太动那些马扎尔贵胃，更别提眼前这国王私生子。 虽然他被安娜斯塔西亚夫人厌恶乃是只是打骂，但他身份在那里。 他的身体里怎么都流着阿帕德家族的血，这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让我随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去吧，爱德华大人，我认为足以胜任这个工作。” 哲尔吉插话说道，这让爱德华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位阿帕德私生子愿意主动接下任务，解除尴尬。 “既然都主动要求，那就哲尔吉吧，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他的确是最适合的。” 而罗斯季斯拉夫只是再次督了一眼这个年轻人，他的主动让王公很是在意，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谋划。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眼前这个人的确是最合适的，而且他的谋划也不过是接近什么的吧。 “既然如此，哲尔吉，那就和我走吧，路上我们谈谈怎么查。”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调转马头一边说着，哲尔吉跟在了他的身后，就像是王公的随从那样。 而爱德华看着他们离去，看着那背影却感到了奇怪，哲尔吉怎么这次那么主动，不像是平时那个不说话的他啊。 思索了一会儿，却无法得出结果的爱德华只好耸耸肩，想不出就罢了，他还有其他工作需要处理。 ———————— “是吗？老板，原来这段时间乳酪卖的那么好啊。” “对啊，最近外乡人可真是多，虽然这让街上太吵闹，但也让我们的生意更好了。说起来这些外地人可真是康慨，每次购买都那么多，我这个月已经好几次出城去找农场主供货。” “真是谢谢了，老板。” “没什么没什么，这不算啥。” 在费赫什瓦尔街头的奶酪贩子摊位前，打扮成葡萄酒商人样子的罗斯季斯拉夫正和老板聊得火热。 这火热主要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送了老板一瓶葡萄酒，因此才得以获得了这些消息。 若不是看在那葡萄酒的面子上，谁愿意和一个马扎尔语拙劣，因此身边总是带着个翻译的罗斯人谈那么多啊。 最近这罗斯人在市场上到处问人，主要是关于商品流动什么的，不过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毕竟那支罗斯王公的队伍到来之后费赫什瓦尔就到处都能看到葡萄酒商人，这些罗斯人从摩尔达维亚带来了许多葡萄酒，他们在这里卖出葡萄酒，自然也要购入一些商品。 告别了老板，罗斯季斯拉夫与哲尔吉找到了一家酒馆坐下，莫斯科王公麻利的点了啤酒与烤肉。 今天又跑了一整天，真的是累啊，他现在已经食指大动。 而在伙计前来送菜之前，莫斯科王公在认真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并且进行了一些外人看不懂的计算，而随着计算的进行，他的表情也越发严肃。 一直到酒馆伙计送来黑面包，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才一松，下意识的把酒馆伙计送来的黑面包挖空，以作为盘子用，对面的哲尔吉也是如此。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专注于对商人的调查，加上其他人的调查，我们这三天里几乎把费赫什瓦尔的大小商贩都给走访了。” 哲尔吉也是满面的疲惫，他这几天是真的没看懂罗斯季斯拉夫这是在做什么，这也让他腹诽不已，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真是乱七八糟。 本来一开始他们是去找罗斯季斯拉夫口中那个卖油脂的部落，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就在哲尔吉以为一切都算是结束的时候，莫斯科王公却拉着他开始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跑，去询问各种商品有没有大宗订货。 有些时候甚至还得通过花钱从老板那里获得，这真的是让他看不懂啊。 哲尔吉曾经偷偷的看过这些东西，但没多久他就晕了，因为根本看不懂。 那些详细到连卖油渣都有的密密麻麻记录，他实在是看不懂啊，让他读读什么圣经作品还行，但是这些数据他实在是不感冒，也难以感冒，也不知道罗斯季斯拉夫能够分析出来个啥。 就在马扎尔人说话时，酒馆的伙计拿着两杯装满了褐色酒液的啤酒放在了他们面前，接着那伙计又从烤架上褪下了烤制的蘑孤与羊肉。 罗斯季斯拉夫立即拿起烤肉就往嘴里送，然后就着啤酒把食物冲下去，那吞咽食物的豪迈姿态不由得让身边人瞩目，这看起来吃得可真香啊。 这种客人是酒馆老板最喜欢的那种，他们那种吃相足以吸引一些人前来用餐。 哲尔吉就没罗斯人那么豪迈，依然保持着作为马扎尔贵胃的姿态，而且看着罗斯季斯拉夫那样子还行有些不舒服的。 “你别小看了我们收集的这些信息，虽然我们没能找到那个部落，但是我通过这些信息也可以发现东西，而我也的确是发现了许多东西。哲尔吉，我最近在做得就是把这些信息分类汇总并进行统计，而结果果然是发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你猜是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的嘴上还挂着油，但这不影响他说话。 “什么？” 哲尔吉也非常顺应局势的问道，他是真的好奇罗斯季斯拉夫这是在做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里，我们基本对费赫什瓦尔城内大部分商品流动进行了调查，一家一户的商品流动不起眼，但汇总之后就很明显了。”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份羊皮纸递到了哲尔吉的眼前，上面也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哲尔吉有些头晕，这种东西他是真的看不懂啊。 而罗斯季斯拉夫明显也没指望他看懂，于是接着解释道。 “这些资料明显说明了，有人在有计划的大量购买引火物，虽然不是同一个人购买，但如此大批次的交易就已经是问题，许多商人都说他们手中一切可以用来引火的东西都被买走了。” “这可不是什么需要大规模囤积的东西，而出现那么大的囤积潮只意味着一件事。” “有人想要做什么事。” 哲尔吉有些明白罗斯季斯拉夫是什么意思，这让他一下子头上冒出了些许的冷汗，莫斯科王公居然从他们这样一个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地方查出来了这些。 “是的，是的，看来那些异教徒打算起几把火啊，不过很可惜的是，我不知道他们打算把这火起在什么地方，但这是个证据，我终于可以证明我的想法了——就是只能证一部分。” ———————— 其实在追查那个售卖油脂的部落失败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调查是根本没有头绪的。 一直以来，虽然莫斯科王公感觉到有人在组织和引导那些信徒，但是让他查是真的查不出来什么，毕竟异教祭祀布道，异教徒群聚什么的，不都是这片土地的日常吗？ 从武器上也找不到什么头绪，在这片土地上，随身携带武器防身不是每一个人都应该的吗？ 因此一开始罗斯季斯拉夫很是困扰，他手上的调查方向只有那个部落，但是却找不到那部落，他们应该是已经离开这城市，毕竟费赫什瓦尔是每天都有庞大人流来来去去的。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另外一个路子，这也是他可以想到唯一一个口子，即调查商品，尤其是以油脂为首的各种引火物的流动， 商品的调查大部分都是白费工作，浪费时间，毕竟这座城市附近现在集结了足足五六万人，每天消耗的物资量都是天上去了，小规模的交易实在是太多太繁杂，查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在调查引火物上，他却获得了丰厚的成功，因为他发现了大量订单的存在，这些订单商人们都是清清楚楚记下的。 在拿到这些数据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一切都进行了汇总，而结果是美妙的，他发现了费赫什瓦尔有人大规模存储引火物的证据。 而手中有了证据一切都不一样，通过这证据他就可以说服自己大家加强防御，而随着他们警戒的加强，那么那些异教徒作妖的可能也随之下降。 而且自己在查出这点之后，接下来无论是要求全城清查还是别的什么，都方便了很多。 ———————— 不过沉浸在兴奋之中的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哲尔吉脸色却越发冷了起来，或者说难看了起来。 还好罗斯季斯拉夫正沉浸在他的世界里面，不然哲尔吉这表情一旦被注意到，那罗斯季斯拉夫绝对可以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这马扎尔人真的没想到，这罗斯人居然从那些没用的数据里面翻出来了有用的证据，他们当初在准备这些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些啊。 而接下来他就像是做了什么决心一般点了点头。 哲尔吉拿起一块面包，接着用面包沾满了肉汁，接着把面包送入了口中，然后用啤酒冲下。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的表情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暗巷袭杀 在享用了酒馆里食物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接着他起身离开。 罗斯季斯拉夫的满意是双重意义上的，身体上在劳累了那么多吃了一顿饱饭很舒服，而心灵上则是他终于找到可以用的证据了。 哲尔吉走在前面为罗斯季斯拉夫领路，他比莫斯科王公更熟悉这城市，这几天一直都是他在带路。 罗斯季斯拉夫打算现在回去把手中的信息再整理整理，这样好交给其他人，让他们重视起异教问题的存在。 不过现在也还是有问题，那就是虽然发现了异教徒们的活动，但是要找到他们很困难。 他们固然在物资的征集上留下了破绽，但是在人员的集结上没有留下破绽，而带着武器的异教徒又到处都是，罗斯季斯拉夫根本找不到线索。 不过现在至少有证据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抱着这样的想法，罗斯季斯拉夫和哲尔吉一同向着城外营地走去。 莫斯科王公打算回去之后再加强部队的警戒，看现在的情况他们很可能得出兵作战。 一路上，莫斯科王公都在思索着异教徒可能的袭击目标，王宫和大教堂是很可能的。 毕竟这两一个代表匈牙利王权，一个代表匈牙利教会，对他们发动袭击可以获得最好的效果，可以最大限度彰显异教的存在。 但是对这两地纵火也是极为困难，作为王室与教会的权威体现，一个时时刻刻都有着大量护卫把守，而另一个则永远都有着庞大的人流来往。 这两个地方固然要紧，但是守卫也无比严密，纵火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难不成他们是对这整座城市纵火？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想到，但转念也摇摇头，异教徒手上购入的引火物虽然众多，但是要烧掉整座城市也太夸张。 难道他们只是为了烧几把火，给匈牙利王室和教会上上眼药？若是这样的话，怎么一股小孩子闹事的感觉，逼格也太低了。 最后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放弃了思考，现在手中信息还是太少，想要分析出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还是很难的。 而从他的思绪世界里脱离出来的罗斯季斯拉夫勐的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因为进入眼帘的俨然是一片阴影之杂物。 罗斯季斯拉夫见此勐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暗巷之中，这让莫斯科王公内心警笛大作。 刚才由于陷入思索中，他都是下意识的跟随着哲尔吉，但怎么都没想到哲尔吉把他带入了这样一个暗巷里。 这巷子非常狭窄，被墙壁投下的阴影所淹没，这小巷里永远都充斥着垃圾，以及流浪汉，并且这里永远都是城市各种见不得光事情的发生之地。 这里是每一个城市里死人最多的地方，但也是最没人关心的地方。 毕竟这里总是在上演着阴谋，而阴谋的受害者从最上层到最下层皆应有尽有。 “哲尔吉，你这是要干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把手搭在了刀柄上，脚步也下意识摆出攻击姿态。 而让罗斯季斯拉夫更加紧张的一幕就在下一刻发生，哲尔吉的身边突然钻出来五个拿着短斧匕首之类武器的人，更要命的是他的身后也出现了四个，这些家伙呈前后夹攻之态。 若是在战场上，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些人不屑一顾，因为终究是被践踏在马蹄之下的炮灰，但是在这里不一样，这些拿着简陋武器的炮灰弄不好就可以要他的命。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不想如此的，您这样的英雄不应该像是流氓一样死在暗巷里，但是您既然已经发现到问题，发现到我们的火药，那么您也该去死了。” 哲尔吉此刻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善，他直接拔出了武器，而他身边之人皆是如此，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哲尔吉，你身上不是流着阿帕德的血吗？你为什么要背叛阿帕德家族与异教徒合作，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罗斯季斯拉夫说出了他的质疑，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阿帕德贵胃居然会和异教徒合作，这实在太…… 而且属于异教的时代是必然过去的，基督的时代也是必然到来，与那些落后愚昧的异教徒站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 “阿帕德之血？您居然说什么阿帕德之血？你这样嫡出的孩子又懂我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激起了哲尔吉的反应，而且还是很激烈那种反应，这位马扎尔骑士现在就像是把内心一直积攒的怨气爆发出来了。 “我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是个见不得光的人，是，我是和阿帕德家族住在一起，但我在那个家更像是一个仆人，一个被呼来喝去的傻子，而不是流着阿帕德之血的贵胃。” 哲尔吉说道这些的时候戾气全发，极其强烈的怨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些怨气显然是已经积累了很久很久。 “曾经天真的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学习，认真训练，我就可以成为父亲真正的儿子，而在父亲的嫡子诞生之前，我看起来也的确有着那么些机会，父亲也愿意给我些温情，可结果是什么？我最终还是与阿帕德的姓氏与王座无缘。啊？你知道吗？父亲为了防止我在战场上立功，甚至在之前的战事里把我调离战场，去日耳曼帝国做什么大使，我呸！” 听着哲尔吉愤怒的发泄，罗斯季斯拉夫没什么话说，哲尔吉所言的一切都是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体验过的东西，他在这些上面都没有发言权。 而且看他现在这一股脑宣泄情绪的样子，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更何况他的身份对此人来说又是那么敏感，贸然开口只会激起他的怒火。 而哲尔吉的发泄还没有结束，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一个对嫡出之子讲出这些的机会，怎么能就这样结束。 “父亲死后，我本来以为我有了机会，可结局是什么？所有人都选择的是父亲那两个年幼的嫡子，而不是我，我才是现在可以撑起大局的人，可他们都把我无视了！去选两个小孩子还有那个寡妇。更变本加厉的是，父亲的女人，你们留里克家的那个女人从此之后就纯粹的拿我当仆人使唤，就好像我是他们母子的一条狗一样！” 说完了这些，哲尔吉如释重负一般的喘着粗气，这些话他在内心藏了太久太久了。 多少个日夜里面他都在想着这些话语，但又生怕让人知道，那种压力之大不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所以，你就倒向了那些异教徒，是吗？” 罗斯季斯拉夫冷冷的说道，听到哲尔吉讲述的故事后，莫斯科王公就明白这不是什么用话语可以解释的矛盾。 这是利益与利益碰撞的冲突，在这种冲突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人可以让步。 “是的，是的，我必须为自己寻找一条路，那条路很快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座城市很快就会变成舞台，一出大戏的舞台，只可惜，你这个将死之人看不到一切绽放的那一刻。” 哲尔吉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弯刀，而他身边的喽啰们也是如此，准备下一刻就宰了罗斯季斯拉夫。 “噢？那么可以告诉我这个将死之人你们的计划吗？” 而罗斯季斯拉夫感到了机会，一个让真像出现在他眼前的机会，顾不得那刀剑的威胁，罗斯季斯拉夫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情。 “抱歉，不行。”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以为自己一定可以套路成功的时候，却听到一个让他有些噎住之感的回答。 哲尔吉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一点犹豫的意思都没有。 “计划还没有开始，舞台上的演员还在做着出场之前的化妆，我不能有任何的泄露。抱歉，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不想就让您这样带着无知离世，做一个到死都不明白这一切的死鬼，但是形势所迫，没有办法。” 罗斯季斯拉夫这次是真的有些惊愕，他真没想到这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得意洋洋的展现自己的阴谋吗？怎么一个字都不说。 而事实是哲尔吉没有任何的得意，他依然保持着冷静，没有任何的傲慢。 “好了，送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上路吧，事情完了记得找几个流浪汉的尸体。我们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不慎进入陋巷，被流浪汉袭击，虽然杀死多人但依然寡不敌众，不幸死亡，而我为了保护大人则不幸受伤，被刺穿了左胸昏死过去。” 哲尔吉一边编着罗斯季斯拉夫的“死法”以及他自己的开拖理由，一边命令他的部下拿着武器上前，他们呈前后夹攻之势，一副要要罗斯季斯拉夫命的样子。 王公拿着长剑看着前后的敌人，颇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很难对付前后攻来的敌人啊。 看来只能掀牌了。莫斯科王公想到。 “哲尔吉大人，您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胜利吗？” 罗斯季斯拉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突然使得众人一愣，而哲尔吉皱起了眉头，这人在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争取些时间太可就太愚蠢了，这巷子已经被封锁，不可能有人来救你的。” 而罗斯季斯拉夫只是回以了一个笑容，那笑容不知为何，看得哲尔吉有些发毛。 “因为我总是会留后手？” “恩？难道……” 哲尔吉立即意识到罗斯季斯拉夫在暗示什么，就在他打算继续询问时，罗斯季斯拉夫大吼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瓦西里！动手！” 莫斯科王公话音刚落，弦机声与破空声就同时响起，接着站在罗斯季斯拉夫身后那四个武装人员纷纷倒下，他们的背上都插着弩箭。 而那四人倒下之后，俨然可以看到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首领瓦西里·尹凡诺维奇·赫伦斯基正站在那里，平日里总是威风凛凛的瓦西里现在却披着不起眼的灰色斗篷，手中拿着一把十字弩。 他的身边是四个同样打扮，且呈蹲姿举弩姿态的灰袍人。 方才得弩箭正是来自于他们，这连铁甲都足以轻松击破的一击杀死这些喽啰实在是太过于简单。 而在其脚边躺着的就是哲尔吉安排守着巷口的部下，他们的喉咙都被开了口子，鲜血正从里面流出来，汇成了一道血之溪流，而他们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显然袭击是迅速的。 “我是个谨慎的人，哲尔吉，我是不会和人单独相处的，无论哪人是谁，我总是得保证身边有着护卫，这样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有的放失。” 现在轮到罗斯季斯拉夫阐述了，莫斯科王公从来都没有全部信任面前这个马扎尔骑士，从他一开始热情凑上来时罗斯季斯拉夫就带了戒心，所以在这几日的调查时，罗斯季斯拉夫都让瓦西里暗中带着他的弩手们跟随护卫。 之所以选择是弩手，是因为这些人不是出事乡野就是出身市井，装起底层来那就是惟妙惟肖，哪怕是换了个国家也是如此。 而他们的出现也不突兀，毕竟自从大人物们要开会以来，毕竟这座城市最近多了太多外国人了。 瓦西里等人跨过尸体，走到罗斯季斯拉夫身前把主人护卫在身后。 这时他们的斗篷也已经撩开，露出身下的铁甲，而他们的手上则端着上弦完毕的弩。 哲尔吉看着这一切脸上难看了起来，靠着他手下这仨瓜俩枣是绝对打不赢面前这穿戴铁甲的武士，而且他们还都穿着盔甲。 而他的部下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四个同伴就那样在他们身前惨死，而面前又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武士，他们怎么可能打的赢这些家伙，那些家伙手中还有那么强大的投射武器。 不过哲尔吉还是有些庆幸的，庆幸他没有中罗斯季斯拉夫的套路把计划说出去。 只要计划没有说出去那就没什么，明面上的力量肯定是保不住，但保不住就保不住吧，那本来就不是计划的核心。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这条命 带着这样的想法，哲尔吉大吼一声。 “上！” 他的部下们下意识的杀了出去，这都是些无脑听从命令的喽啰，他们还是惯性的服从上面的命令，而与此同时哲尔吉则一股脑的逃跑。 弩手立即射出了弩箭，那一个愚个蠢上前者纷纷被射中，接着他们就倒地哀嚎——弩手们没有下杀手，因为他们知道主人需要俘虏。 当年那支临时队伍现在已经变成了罗斯季斯拉夫手中一支专业队伍，完全可以说常备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支队伍也可以算是莫斯科王公的亲卫级别的存在了。 至于哲尔吉，他借着手下的死带着巷子另外一头看守的部下跑了出去，其跑路的速度非常快，就那么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而当罗斯人上好弹药，举弩欲射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罗斯人立即追了出去，只不过他们出去之后发现哲尔吉已经混入人群，根本看不见身影，而这群拿着十字弓冲出的罗斯人则把路人都吓了一跳。 虽然这是时代人人都携带武器，但是穿着盔甲上街什么的还是少见，况且这些人还拿着弓弩。 不过大部分人看了一会儿就纷纷跑开，因为那些人的靴子上都有着鲜血，而且还是肉眼可以看出的很新鲜那种。 见到这种景象怎么还有人敢多看，马上跑路才是最重要的，免得被波及了。 见此罗斯人也只好退回巷子，他们也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那得不偿失。 退回的众人把那些俘虏收拢起来，而罗斯季斯拉夫则找了个箱子，也不顾上面的脏污就那样一屁股坐下。 “大人，刚才可真是吓死我，那些人都冲到您的面前了，差点我就提前动手了。” 瓦西里向他的主人走来，话语里满是抱怨，之前那一幕实在是吓人，他们出手再晚点王公真的就得完蛋。 要不是罗斯季斯拉夫一开始就给他打手势要他静观其变，那些垃圾早就被他扫平，而不是只能在那里焦急的等待。 “我是想多套出来一些话，但那个马扎尔人居然一个字不说，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 罗斯季斯拉夫则感叹着另外一件事，这小子可真是不够意思啊，连死都不愿意让他当个明白鬼。 “不过真是没想到哲尔吉大人会背叛……那么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就在瓦西里说话的时候，之前那几个被射伤的家伙都被绑了起来，他们不断发出哀嚎，毕竟给他们捆绑的可也是一群大汉，伤口的二次伤害什么的那是必然。 “带着这些人回营地，再去找几个医生来，我得知道这些人都了解什么，而且我还得去找爱德华一趟，哲尔吉的那些部下必须快速控制起来。”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抓捕余党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莫不是在捉弄我吧，哲尔吉投靠了那些异教徒，这可太离谱了。” 在匈牙利人的营地，爱德华的帐篷里面，在听完了莫斯科王公所讲述一切后，爱德华即刻从椅子上立了起来，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罗斯季斯拉夫说得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奇幻了，哲尔吉身上可是留着阿帕德家族的血，你却告诉我他背叛了这个家族？ 不过他内心其实已经动摇，罗斯季斯拉夫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很清楚的。 这个人是不会开那种恶劣玩笑，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扮演类似角色，而不是莫斯科王公。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因为哲尔吉是个很出色的人，给予了他不少帮助，那些帮助使得他可以更好的控制住这支军队，而且两人的私交也很好。 见此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部下把哲尔吉手下的喽啰给拉了上来。 十字弓手们把满脸恐惧的俘虏给拖了上来，看他们那样子，就知道他们之前没少受罪。 这些喽啰们战战兢兢的解释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他们的身上都有着伤，甚至还有人耳朵与鼻子都被切掉，伤口只作了简单的处理，而看那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疼痛还是不断向着他袭来。 因为这个倒霉蛋作为例子，这些喽啰很痛苦凶恶为罗斯季斯拉夫作了证据。 其实看着这群人莫斯科王公是很可惜的，那些喽啰是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其他信息，哪怕是对着伤口疯狂二次伤害，甚至是上了切割鼻耳这种大刑也一无所获，这让他确定这群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虽然他们只是执行命令的卒子，但让他们证明所做的事情还是没有问题。 在听到这些之后，爱德华内心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但也只能相信，更何况莫斯科王公也没有一个陷害私生子的需要。 但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哲尔吉为什么要背叛呢？他精通文笔武艺，是个很罕见的文化人，无论在哪儿都可以发光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还要不要证据，我还可以把卫兵叫来和你解释。” 见爱德华在思索着什么，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满了，他以为爱德华还是在怀疑他。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与信任，这人怎么还磨磨蹭蹭不愿相信，我罗斯季斯拉夫难道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人吗？ “不，不用了，这些都足够了。” 爱德华连忙说道，他听出来了罗斯季斯拉夫话语里的不满。 “我只是在思索他为何背叛而已，哲尔吉……说实话，说和这个小伙子接触下来不觉得他是一个会背叛的人。”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则顺势把他从哲尔吉口中听到的一切告诉了爱德华，听到这些的爱德华一开始是惊讶，接着是理解，最后则是感叹连连。 “是吗？这样啊，他所说的的确是实情，但我没想到他居然怨恨到这种程度，还隐忍得那么厉害，没有任何人发现这点。唉，作为他们的长辈，我应该早点发现的，没准可以像梅什科那样矫正过来。” 莫斯科王公眉头一挑，原来梅什科那性格是你矫正的啊，今天倒听到他一直不知道的事情。 而在感叹了一会儿后，爱德华的表情立即凝重起来，因为也就是在这一瞬，爱德华想到现在应该即刻做得事情。 “来人啊！马上把哲尔吉的部下都控制起来，所有人都必须解除武器，然后再关起来，让莫斯科营去做这事，顺便把日耳曼人也叫上，速度要快！” “是！” 爱德华下命令时的风格那叫一个雷厉风行，随着他的命令，部下马上前去传递命令，爱德华则在焦急的等待。 而接下来没多久罗斯季斯拉夫就听到铁靴践踏在大地上的声音，那是莫斯科营的矛手正在成群跑过。 “你的反应真是迅速，我还以为我得要提醒你呢。”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爱德华打趣道，而看到部队已经到来的爱德华也不再焦急而坐了下来。 接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两个杯子，给两个杯子都麻利的装满了红酒，递给罗斯季斯拉夫一杯后自己把另一杯一饮而尽。 他的人心情很是有些郁闷，需要酒精来抚慰一下内心。 “道理我都明白，背叛者的所属现在都不能信任了，必须立即控制起来，这些都是隐患……” 爱德华陈述着他的想法，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所想的，莫斯科王公那么急匆匆的回到营地可不只是为了传递消息，主要是为了控制这个大内鬼的部队。 “话说这个爱德华手下的人多吗？” 把手中红酒饮尽，突然罗斯季斯拉夫回道。 “也就五十来人，不过大部分都是被招募的农夫。” 爱德华这时已经走到了帐篷外面，接着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他此刻正焦急的看着矛兵把哲尔吉部下所在的营区围起来。 而也就是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一阵厮杀声从被包围的营地内传来，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与爱德华都内心一紧，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景象！ 罗斯季斯拉夫忙不迭的从帐篷里冲出去，和爱德华一起跑向战斗发生之地。 而当他们到达时才发现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原来是几个马扎尔骑士反抗缴械，于是对缴械者动起了刀。 而他们的下场也很简单，要么大刀被砍掉脑袋，要么被长矛刺成筛子，至于那些农夫士兵现在都畏惧的趴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 平日里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老爷都像是杀鸡一样被杀死，他们这些贱民还敢跳吗？那不是找死吗？ 人数清点也很快完毕，而结果是除了那几个死者之外，还有几个马扎尔骑士不见了，他们都是和死者相处甚密的存在。 “看来哲尔吉有路子通知到他的小伙伴们，我都骑马那么快，结果却还是没有赶上。” 罗斯季斯拉夫蹲在了那几具死相凄惨的骑士身边，想要从上面观察出什么，可结果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内心颇为可惜，本来好不容易可以抓住的线索，却这样没了。 “看来这里的都是他眼中可以放弃的存在，这几个头铁的家伙也不知道是死士还是别的什么。真是可惜，我本来以为至少可以抓住几个知情人，袭击我得那几个人都是爱德华雇佣来的流氓，别的他们是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就暂时如此吧，上帝啊，真的是没得查。” 罗斯季斯拉夫站起，把表情收拾好，拍了拍身上的土尘。 他想自己也不必过去丧气，不论怎么说他拔除了内部的叛徒，这样想让他的心情也高扬了些。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爱德华凑了上来。 “罗斯季斯拉夫，让莫斯科营归队吧。”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意外，大哥你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兵力以展现力量啊，你这个时候把手上有力战力之一送出去那接下来还怎么谈？ 而好像是怕罗斯季斯拉夫不懂他的意思——也的确不懂——爱德华接着解释了起来。 “我这边现在出了哲尔吉这种级别的叛徒，已经说明我这里不安全，我不知道谁是还是潜伏着的叛徒，所以还是让你的部队归队吧，我现在手上的人手足以控制事态。” 罗斯季斯拉夫明白了爱德华的想法，他这样是害怕莫斯科营因为营地里潜在的叛徒而受到什么损失，于是也点点头，接受了爱德华的好意。 ————————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深夜思索 [] “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在火光之前，接着烛火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面前桦树皮上的几行字，这些字都是关于罗斯季斯拉夫在这座城市所查到的一切。 这张桌子一切都是罗斯季斯拉夫处理事物和写的地方，但现在这两者都被放在一边，罗斯季斯拉夫要专注思考白日的一切，关于那些的思绪时刻占据着他的大脑。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帐篷之外，士兵走动的兵甲之声不断响起，还有搬动工事与物资的声音。这样的景象不止在罗斯营地上演，在这城市周围的各种军事部队都在上演。 现在大家已知晓那异教乱党的存在，那警惕也随之而来，这些动员起来的军队变成其体现，只不过看着这些，原本很高兴的罗斯季斯拉夫对他们的心情却越发平澹，因为他现在有件糟心事。 “众多异教徒、油脂、背叛的私生子……妈的，这看着可真不是什么好组合，那些家伙却还不重视，非得要那些异教徒整出来什么大事才重视吗？一群短视的家伙。” 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说，这些组合看起来真的很不妙，这些东西组合起来就像是什么大规模政治变乱的前奏一般。 最要命的是自己还处于这样的旋涡里面，随时可能被卷进去，而他的同伴们都不太把这当一回事，就好像那根本不是大事一般。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清楚，他们不当一回事也是很正常的，现在最要命的还是我在明敌在暗，虽然意外钓出叛徒哲尔吉，但这也只是可能确认有阴谋存在而已，要确认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可太难了。 罗斯季斯拉夫根本拿不出来什么异教徒大规模作乱的证据，这导致了现在的困境。 莫斯科王公揉了揉眼睛，一股疲惫之意涌上心头，把之前那个部落老人给他的异教徽记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后放下，他总是感觉这代表着一个大阴谋。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把整个身体都躺在椅子上，还叫了块热毛巾搭在脸上缓解疲劳，不论那些阴谋究竟是什么，他现在都得休息一会儿。 而随着毛巾被搭上，白日的经历立即浮现在了眼前，哪怕是他不去想也出现了，接着一幕幕在眼前走过，就像是前世的电影那样。 在罗斯季斯拉夫和爱德华在营地里又是缴械又是排查叛徒，忙了半天终于把这一切做完之后，王宫里那又一日无意义的争吵也结束了。 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得以见到他的长辈们，接下来他就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他们，包括异教徒的集结、油脂的收集，以及哲尔吉的背叛。 对于这个消息，其实大体来说大家都还是重视的，都纷纷加强了军队的战备等级，并且还把消息传达给了贝拉国王。 贝拉国王最近由于会议上的争执与罗斯人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面对异教徒纵火的可能，并且还给出证据的情况下，他还是下令加派了护卫。 但是他对哲尔吉的背叛完全是不屑一顾，不就是个私生子嘛，仗着那点阿帕德之血他还可以享受到王室的教育，获得精英的资质，但是也仅此而已。 没有人会支持议一个私生子的，也没有任何贵族会支持这卑贱的家伙。 私生子获得支持的唯一可能是阿帕德嫡系血脉断绝，可现在阿帕德的血缘大树正枝繁叶茂呢。 而且这位严苛傲慢的国王陛下是一直不认这个侄子德，他把哲尔吉视为“兄弟欲孽下的孽种”、“满身都是私生子恶”，对此人态度就像是垃圾一般，更别说什么重视。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以为强调哲尔吉的身份与可能阴谋的关系可以说服国王，结果却和他希望的完全相反。 而且对异教徒这位国王也是轻蔑至极，他是参与过几十年前对异教徒的镇压的，当时把异教徒杀得人头滚滚，这让他坚定认为异教徒不会大规模作乱，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既然主人都是这样的想法，那么其他人基本如此。 姑姑到是颇为重视，他认为这个卑贱的私生子会威胁到它两个孩子的继承权，并且肯定这家伙肯定想杀她的孩子。 最要命的是他还知道她另外一个孩子在哪儿——为了防止被一网打尽，安娜斯塔西亚把年纪较小的孩子留在了帝国。 由于安娜斯塔西亚的担忧，爱德华没办法，只好把一批骑士派回帝国去保护安德鲁国王的儿子。 爱德华是很不想这样做得，他们本来实力赢弱，罗斯人的莫斯科营都走了，现在却还要派出精锐骑士离开。 只可惜道理是这样，但是怎么都劝服不了担心孩子的母亲，爱德华最后只能把骑士派出去。 所有人都同意加强警戒，但是也到此为止，他们对于异教徒作乱纵火很认可，但是对罗斯季斯拉夫口中那可能的异教徒大规模作乱都不屑一顾。 几十年前异教徒才被镇压过，他们那次闹了几十年，结果是被杀得他们人头滚滚，领头的都直接屈服，怎么可能闹事，最多有些独狼纵火罢了。 最重要的是，罗斯季斯拉夫拿不出来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觉得存在大规模作乱只是他的下意识推测，根本拿不出来任何证据。 连他的亲戚们都是如此，更别提其他人，最后大家是都加强了戒备，但罗斯季斯拉夫要求的什么大规模清查那不可能的，他们认为异教徒最多就是纵火而已，而就是纵火也烧不了多少地方。 因此被各方打击的罗斯季斯拉夫心情很是有着不好，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毕竟他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怎么可能让人信服。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目前面对的局势也麻烦起来，现在除了全城清查，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是想不出来别的招数，好不容易找到哲尔吉这个叛徒的线索，结果却又断掉。 因此罗斯季斯拉夫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一直都在琢磨着，直觉告诉他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大大的阴谋。 那些要素组合起来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满脑子都是大事大事与大事，但奈何其他人不信啊。 没办法，在思索了一阵无果后罗斯季斯拉夫取下热毛巾扔在了桌子上。 反正也想不出来，那就干脆别想，早点睡觉早点休息，明天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信息吧。 ———————— “敌人加强了警戒，哲尔吉，这都是你的责任。” “是，这是我的错误，我不该那么匆忙的想要解决罗斯季斯拉夫，我也没有做好侦查，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算了，计算马上就要开始，你运气很好，现在我们需要所有人各就各位。不过你的收尾工作都做好了吗？不会还留下什么尾巴吧” “该带走的都带走，被抓走的只有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喽啰，敌人无法获知什么的。” 在费赫什瓦尔一栋房子内，几个打扮普通的平民正聚集在这里，而其中之一就是那安德鲁的私生子哲尔吉，他目前正在遭遇着一场问询。 “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好在他们加强警戒也无所谓，那对我们的计划影响不大。” 问询哲尔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那声音有些沙哑。 “总之一切还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但是现在大家要多加小心，绝不能再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购买物资也得隐蔽，集会也得减少，这几天躲躲就行，我们的计划就快要开始，到时候一切都将被洗刷，每个人都会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些崇拜十字架的白痴也会受到惩罚。” “是！” 众人整齐的回答道，他们的声音中不乏狂热。 ————————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线索终现 让罗斯季斯拉夫失望的是，接下来他什么都没有查到。 线索已经都断了，实在是查不出来什么。 不过让罗斯季斯拉夫欣喜的是，他在街上不时可以看到全副武装巡视的士兵，巡查着一切可能的作乱者。 还有在各城门都充斥着检查行人的士兵，主要是检查有没有人携带大量引火物流动。 这下无论异教徒想要做什么，他们将会遇到阻碍比原来高多了。 也许是因为戒备的突然加强，现在连之前那就在城墙下公然进行的异教仪式都没了，那些异教祭祀也没怎么活动。 匈牙利的教士们很高兴，这是他们一直都希望看到的景象，没有那些异教徒在天主的神圣殿堂下进行那些亵渎的仪式崇拜虚伪的偶尔。 但也仅仅如此，莫斯科王公很清楚异教徒活动的消停只是暂时的，他们只是现在潜伏而已，他们正等待着暴起的机会呢。 而罗斯季斯拉夫所能做得只能有整被好手下，时刻做好入城平乱的准备，这不是那种为威慑的准备，而是正儿八经为厮杀的准备。 只不过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只能等待，等待出兵平乱，莫斯科王公相信他们作乱就是早晚。 不过虽然在等待，但他也给自己找了点事做，打发打发这等待的时间，那就是了解了解了会议开（吵）得怎么样。 在罗斯季斯拉夫认真调查的这几日，费赫什瓦尔的王宫里面就是继续他们的吵架，吵得是没完没了。 而他们讨论与博弈的核心就是安德鲁的妻儿能不能在匈牙利国内获得领土。 无论如何，那就是作为阿帕德家族的成员，哪怕是被篡夺了王位，所罗门与他的弟弟也是有权在匈牙利获得一片土地的，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力。 而他们要求合法保留的土地也不多，就是目前依然处于他们控制中的匈牙利边疆领地，罗斯与帝国都很支持这点。 叔叔们希望他们的姐妹与侄儿坐拥土地，在这点上自然是站在亲人那边。 帝国则不希望他们在匈牙利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自从亨利三世就开始的长达几十年的干预不能这就毁于一旦，不管怎么说给匈牙利国内留下几个钉子总是好事。 贝拉自然不可能答应这点，答应这个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让被他杀死的兄长妻儿还在边境上待着？那不是在放纵他们积蓄力量造反嘛，而且那些不满等待贵族肯定会随着所罗门的长大而与他们勾结。 于是贝拉就直接要求他兄长的妻儿必须滚出匈牙利，至于补偿什么的，那不可能，而为什么不可能，只因为他是胜利者，这就是胜利者的特权。 波兰国王则悠闲的在一旁旁观一切，反正具体事务也不需要他们插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大家都互相一步不让，天天都在会上互喷，或是找来那些胡子已经老长的学者翻着旧日的书卷为自己站台。 但最后的结果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罗斯季斯拉夫到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两边都在漫天要价罢了，都只是狮子大开口而已。 不过由于好像闹得有些真火，因此现在大家谁都不愿意给个台阶，于是导致了现在的尴尬局势。 很明显，一开始双方只是打算稍微闹闹就好，结果现在硬是僵持住了，这下议会也推进不了，大家只能搁着这里耗着，就看谁先憋不住。 只能说那边还有的吵，罗斯季斯拉夫看来没个一周两周什么的是不会有人服软的，还是他有些怕这些长辈们会不会聊着聊着就打起来，打起来的话那可太惊悚了。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样也好，会议上他们吵让他们吵去，自己继续查案，会议结束了他还得去参加一系列繁杂的仪式，到时候又是什么都做不了。 而没有头绪的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他一直等待的线索居然很快就主动撞了上来。 ———————— 那天罗斯季斯拉夫正在营地里一遍又一遍翻看着他所整理的事件人物逻辑图，而就在他为此又一次陷入苦恼的时候，突然有个人闯入了他的帐篷。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终于找到线索了！我们发现了异教徒储存引火物的地方。” 那个匆忙闯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梅什科，波兰贵族的脸上带着欣喜。 这几天里他们都在配合罗斯季斯拉夫调查，只可惜根本就是在作无用功，费心费力却又一无所获，现在终于找到有用的东西，可以从那繁杂工作里解放自然欣喜。 “什么？在哪儿？”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立即跳了起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苦苦等待新的线索，没想到居然有发现引火物仓库的消息，这可真是天降福星。 “就在城里，要我马上带您去吗？” 这回答还用问吗？罗斯季斯拉夫当然是说好了，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 当罗斯季斯拉夫到达目的地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是来晚了，梅什科带他们所来的这个地方已经挤满了穿着红色罩袍的士兵。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老仓库，以前曾经是一个商人用木头搭建，不过随着那个商人的破产这里也无人问津，梅什科说他打听到这里废弃了大概几十年吧。 现在这仓库的大门已经被破坏，腐朽的大门已经变成一堆碎木块倒在那里，还有士兵不断从里面搬出尸体，尸体已经堆了快几十具。 这些尸体都是平民打扮，手中拿着杂乱的武器，没啥重装备。 这些自然吸引了许多民众的目光，但他们都被长矛拦住，只能在士兵们身前看着这些，口中讨论着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进行各种各样的猜测与推断。 虽然这是一个死亡平常的时候，但是在和平时期死上那么多人还是很罕见的，自然要引起人们的好奇。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眼前那么多士兵，内心隐隐感觉了些不妙，这怕不是把整个城市大半卫兵都吸引过来了，相较之下他不过带了几十个亲随而已。 把部下安置好，莫斯科王公径直走了进去，由于罗斯季斯拉夫最近这几日的活跃，因此士兵自然都认识他，所以自然也没人阻拦。 一跨过那被岁月磨砺的门槛，罗斯季斯拉夫就嗅到油脂的味道，那味道简直是扑面而来，浓厚无比，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下意识捂住口鼻。 入目的一切则让他惊讶，而在惊讶之后的就是轻松，终于找到这些东西了。 只见那仓库里摆满了各种瓦罐，而罐子里面装满的是何种液体自然不言而喻，而在这些罐子旁边的还有被渗满了油脂的柴薪。 虽说对于异教徒储存的油脂数量稍微有些概念，但直观看到罗斯季斯拉夫还是觉得夸张，他们这段时间里收集得引火物数量真的不少啊。 这些引火物之间都留出了通道，现在一个个马扎尔士兵正在其中走动，或是搬运尸体，或是进行记录，清点这个油罐当然数量。 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让人感到轻松，而松了一口气后的罗斯季斯拉夫拉过了一个士兵，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那士兵显然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王公的马扎尔语也算不上很熟练，因此那人在王公面前显得无比尴尬。 好在没多久后指挥行动的马扎尔长官就看见了莫斯科王公，立即冲上来为王公解释。 ————————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调虎离山 “也就是说，你们是接到了举报才知晓了这仓库的存在，然后就来调查，接着就遭遇了这些人的袭击？” 此时王公与那队长已经走到了仓库之外，他们的口中讨论的则是如何发现仓库的经过。 走出来主要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不喜欢待在那仓库里，那里面太多浸满油脂的柴薪。 只需要一把火整个仓库就会在一瞬间被点燃，到时候连跑都跑不了，只会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此刻的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那些尸体，这里没有马扎尔士兵，看来马扎尔人对这些人完成了一场屠杀，守卫的异教徒没有任何抵抗力。 “我们打开门之后这群人就杀出来了，但很可惜这只是给我们送菜而已，这些暴民根本不知道挡不住我们的刀剑，我们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死。” 队长的话语里带着自满之意，解决那么多人己方却无人受伤的确很值得让人骄傲。 尤其是对他这个闲散队长来说，平日里根本没有啥立功机会，现在机会撞到面前，估计这家伙会把这事一直吹嘘吧。 “原来如此，谢谢你了队长，现在去忙您的事情吧。” 罗斯季斯拉夫感谢了队长，并不动声色的把一枚银币塞进了这人手中。 而这人也是心照不宣的收下，只是脸上一瞬出现了暧昧的笑容而已，接下来就恢复了正常。 而罗斯季斯拉夫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他的亲随身前，而此刻王公满脑子都是疑惑。 在最初查获阴谋的喜悦过去之后，疑惑就随之涌上，不管怎么说，这一切也太容易了吧。 是的，太容易，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起疑的原因。 他之前几日什么都查不出来，现在却突然出现，而且还是那么大一个仓库突然暴露在他们眼前，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而且那些尸体莫斯科王公也仔细查看过了，都是些纯粹的农夫。 虽然身上的异教徽记表现了他们的身份，但也仅此而已，这证明不了别的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这些人只是被扔出来的可怜炮灰里，这里面连一个可靠的战士都没有。 而且还有哲尔吉那家伙，若是这里就是他存储引火物的地方为什么看不到他的存在。 以他这些日子的一无所获，那些人不像是做事粗糙之人，不然他早就找到这群人而不是被人举报才知晓这样一个仓库的存在。 不过若是他们故意这样做的话，那么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梅什科，我说假如，记住是假如，面前这一切是那群异教徒故意的，你说他们是为了什么这样做？” 梅什科显然没有想到罗斯季斯拉夫会突然询问他这样一个问题，波兰骑士明显愣了一下才开始作答。 “想做什么？我是真的想不出来啊。” 梅什科苦恼的摸了摸脑袋，他善于战阵，但不善于思考，若是善于处理这些事情他也不至于在东北罗斯的封地上搞得鸡飞狗跳，花了好几年才解决自己领地上的问题。 “是啊，想做什么呢？”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因为他的回答有什么不满，而是继续咀嚼着这句话，就像是在品味一般。 莫斯科王公感觉自己只要搞清楚这个问题，那他就知道异教徒想要做什么。 “恩？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快看那边，那是西切赫大人，他怎么也带人过来了。”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思索的时候，梅什科发现街道的另一边正有一队波兰骑士正在赶来，而领头者他也认识，波兰国内的重要贵族西切赫。 “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这些纵火物而来，这事城里每个人都很在这事，我估计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派出了人手……等等！” 罗斯季斯拉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而他的身边满是被王公突然大吼而吸引的视线，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王公突然吼起来。 “该死的，这是为了吸引我们的视线和兵力！这是个陷阱！这是个该死的陷阱！” 罗斯季斯拉夫反应过来了，彻底反应过来了，妈的，这就是个抛出来的饵料，而他们全都咬钩了！ 这仓库完全就是扔出来的一个饵料，吸引他们而来的饵料。 也就是莫斯科王公反应过来时，那仓库突然燃起大火，那大火直接冲上天空，引起了一片惊呼，接着还有不少人的惊慌之声——还有不少人在那仓库里面呢！ 而看着这火焰，罗斯季斯拉夫表情更加糟糕起来，无论他们是怎么点起这火，他们都中招了！ ———————— 就在一分钟前，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这是个调虎离山之计时，在仓库内有个马扎尔士兵点点燃了他的火把。 一开始，那人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但是随着他的行动，那紧张转变为狂热，那是属于殉道者的狂热。 看着突然出现的火把，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诸如“妈的，你这是在做什么？想死吗？”这样的骂声不绝于耳。 他们现在可是处于一个遍布引火物的仓库，只需一点火整个仓库都会被点燃，这人是想拉所有人一起死吗？ 而那人只是露出来了一个笑容，一个让人有些恐惧的笑容，接着他把火把扔在了那些浸满了易燃油脂的柴薪之中。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是魔法一般，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仓库在这如同烈马奔驰的火焰吞噬，身处仓库中的众人发现就在眨眼之间他们便处于火海里。 许多人直接被火焰吞噬了身体，他们发出非人的惨叫，那惨叫是那么令人恐怖，让人颤抖，难以想象被点燃之人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 至于还苟延残喘之人，他们面对这四面吞噬而来的火焰，脸上写满了恐惧。 但是他们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就在第一时间出口就被火焰吞噬，根本没法从那里逃跑。 而那点燃这一切的士兵此刻脸上却出现了坦然，他冷静的走向火焰之中，就那样让火焰把他吞噬。 ———————— 继续回到外面，在火焰吞噬仓库的那一刻，人们先是惊慌，民众直接四散而逃，因为那火焰正在向着周边的房屋蔓延。 士兵则在最初的惊慌之后立即开始灭火，他们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水源。 而刚刚赶到的波兰人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迟疑，立即加入了灭火队伍之中。 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想要上前帮忙，但都被他们的王公拦住，莫斯科王公严肃的看了看那起火的仓库，接着看向四周，就像是在寻找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这到底是在等待什么？” 想要去救火却被拦住的众人纷纷问道，他们很不懂罗斯季斯拉夫的行为，把他们拦住这是干什么？那边不是起火了吗？ 不过他们还是执行着王公的命令，罗斯季斯拉夫在众人心中的权威一直都是不可动摇的。 “看那边。” 罗斯季斯拉夫指向街道的尽头，却发现那里的一座房子却也猛然燃起了火焰，接着附近的居民四散而逃，而在更远方也传来了不断的惊呼与尖叫，可见这样的景象也发生在了这城市其他地方。 “这……” 梅什科看着罗斯季斯拉夫，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今天看来会是很火热的一天，若是我所想没错，这城里不少地方都燃起来了，完完全全中计了啊。” 罗斯季斯拉夫咬住了大拇指，缓解着内心的紧张，眼下这情况实在是不妙啊……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混乱蔓延 “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亲随惊慌的声音从莫斯科王公身边传来，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超乎他们的意料。 四周全是因火灾而惊慌失措的人群，这无疑使得慌乱程度进一步加深。 “整顿队伍，我们得离开城市，得控制住城外的部队，只要那些部队依然在控制中一切都不是问题。” 就在罗斯人整顿之时，无独有偶，去帮助灭火的波兰人也在为首的西切赫的命令下集结，把灭火放在一边。 毕竟现在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情况不对劲，救火什么的都得放在后面。 至于那些马扎尔人，似乎他们的队长已经被烧死在仓库里面，因此这群人一副群龙无首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直接跑路者和忙于灭火者都有。 西切赫本人则策马来到罗斯季斯拉夫面前。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想和你们一路，您看可以吗？这城里怕是出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当然可以，西切赫大人，现在人越多越好。” 看来波兰人和他想得一样，当前当务之急是控制城外的军队，只要控制住了那些部队，那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足为惧。 至于宫殿那边，那里是有着足够的部队护卫的，而且其本身也是一座要塞，一时半会用不着担心，对他们来说控制住部队才是第一要务。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有种感觉，宫殿那边的人多半被困住了，根本无法离开。 罗斯人和波兰人就这样穿行在费赫什瓦尔的街道上，而接下来他们赫然发现整个街道都陷入了混乱，到处都是火焰与犯罪。 由于之前的仓库事件，城里大半的士兵都被吸引到了那边，现在街上是没人维持秩序的，这让一些准备已久的家伙开始胡作非为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一路走来都看见了不少抢劫乃至是强暴，甚至还有人纵马在街道上奔驰，身后是被绳子拖着的倒霉蛋，少量守卫想要维持秩序，但结果却是被无情打翻杀死。 “这乱得也太快了吧。” 梅什科不由得感到诧异，不管怎么说这混乱扩散得也过于迅速，街道上几乎就是在大火燃起的那一刻就充斥了抢劫犯与杀人者。 而罗斯季斯拉夫只是与西切赫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中都看到相同的意思，都嗅到了不对劲。 再联系到那吸引他们而来的仓库事情，这一切就像是一张大网，待他们就位之后就开始进行。 好在这些罪犯也只敢对平民下手，见到罗斯人与波兰人的混合大队他们跑得飞快，这些家伙根本不敢和那些全副武装的武士碰一碰。 这也正合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思，他不想被那些垃圾拖住，控制部队才是当下第一要务。 至于少量脑袋不清楚的家伙则会死在弓箭之下，他们的尸体也威慑着那些想要为非作歹之人。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城门处，却发现这里还处于守卫的控制中，已经关闭的城门前是一排拒马，还有更多的士兵在搬来更多拒马。 见此罗斯季斯拉夫倒也不奇怪，控制住城门是遏制混乱的有效方式，只是现在城外怕是更乱吧，那里的异教徒可比城内多了太多。 穿越混乱城市的众人被迫在工事面前停下，而罗斯季斯拉夫则出前大吼：“我是莫斯科王公罗斯季斯拉夫，我要你们立即打开城门。” 但王公的话语没有获得任何回应，马扎尔士兵反而紧张的放下了长矛，这让罗斯季斯拉夫皱起眉头，这些人的反应有些奇怪啊，他们为何会如此紧张。 而见他们这副姿态，罗斯人与波兰人自然也警戒起来，拔出刀剑，一副战斗随时可能开始的样子。 “大人，很抱歉，上面有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城市。”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个队长打扮的马扎尔人站了出来，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他的衣服有着不合身，而且上面还有些脏污。 不过现在王公急着出去，也顾不上这些，但罗斯季斯拉夫身边的西切赫却眯起了眼睛。 “这是谁的命令？” 西切赫用着一种很威严的语调说道，莫斯科王公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但他也没有出言，西切赫这样做显然有其用意。 “是伊瓦队长的命令，他说这个命令是宫廷里面传来的。” 那队长面对这严厉语气显然被吓到，因此迟疑了一会儿才给出答案。 而西切赫则没有任何迟疑，接下来像是连珠炮一样问出了一堆问题。 罗斯季斯拉夫此刻才明白波兰贵族这是在做什么，原来他是在确定这些守卫的身份真实性，看来他对这些身份起了怀疑。 罗斯季斯拉夫也四下观察起来，而这观察就让他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之前焦急的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那就是许多守卫都穿着树皮靴甚至是草鞋，而在罗斯季斯拉夫印象里，费赫什瓦尔的马扎尔士兵可是穿皮靴的，匈牙利王国的士兵怎么可能穿这样的东西，就是穿也不可能那么多人穿。 而在另一边，面对一系列问题，那个队长越发答不上来，变得支支吾吾。 罗斯季斯拉夫对西切赫点头示意，接着他果断拔出长剑，“他们是敌人！进攻！”西切赫也同样如此喊到。 听到来自首领的命令，波兰人与罗斯人立刻发动了攻击，他们挥舞着刀剑冲了上去。 那队长是死得最快的，直接被罗斯季斯拉夫枭下脑袋，而在王公的身边，他的亲随越过拒马，并且借势刺下，戳翻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士兵。 一波箭矢也随之洒下，伪装者纷纷倒下，而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它严重动摇了这些人的士气，他们根本没想到居然会遇上这样烈度的战斗，本来以为守守城门就是。 这些伪装的士兵被打得狼狈不堪，他们根本没想到计划里应该被蒙骗的一方却主动发起攻击。 而且他们根本没法和罗斯亲随与波兰骑士的刀剑对抗，这些家伙本质还是平民，无法与职业武士对抗。 也就是那么短短的时间内，这些伪装者不是被杀死就是被斩下脑袋就是被迫逃跑。 场上很快就满是罗斯人和波兰人，他们在尸体中巡视着，处决一切发现的伤员，或者寻找一些值得拿走的战利品。 而不一会儿，就在罗斯人推开城门的时候，他们也发现原来那些守卫的尸体，这些尸体都被堆在塔楼里面，这些人的脸上表情都很平常，也没有多少战斗的痕迹，看来是被熟人杀死的。 来不及多想，罗斯人与波兰人赶紧离开了城市，不管怎么说，离开城市才是现在第一要务。 不过在离开前罗斯季斯拉夫留下了足够的人手控制住城门，等会儿他还得带人杀回来呢，城门必须处于控制之中。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额外入场 “那么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就此别过了。” 既然来到了城门之外，那罗斯人与波兰人也该分离了，毕竟他们营地各在一边。 “西切赫大人，我觉得我们在控制住了各自的部队后可以合作合作，今日经历这一切让我确定事情不会简单，起码不只是这一场城市暴动就可以结束的。” 罗斯季斯拉夫看向那充斥着火焰与各种喧哗之声的城市，今日又是被下套设饵，又是短时间的暴乱，还有被控制的城门，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而且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能量也绝对不会弱，是需要重视的大敌。 在他们的面前，那混乱更是严重，各种犯罪也是充斥在城外的营地之中，还有人点起了火焰。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还请您理解，我只是波列斯瓦夫陛下的封臣而已，与您是不同的，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做得，而且我必须赶快带兵保护国王陛下。” 面对莫斯科王公的要求，西切赫选择了拒绝，因为正如他所说的，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应该做的。 罗斯季斯拉夫是留里克成员，而他可不是皮雅斯特后裔，同样的事情做后将会是两个结果。 “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吧。” 就这样，罗斯人和波兰人分别行进，莫斯科王公也理解对面的难处，既然不愿意那就好聚好散，以好下次见面。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则在混乱的临时营地里穿行，与城里一样这也被混乱所统治，各种丑恶的行径就这样在人们面前上演。 但也同理，这里的暴徒可不敢招惹罗斯季斯拉夫那全副武装的队伍。 不过在这里罗斯季斯拉夫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景象，那些就是之前那些消失不见的异教徒都出来活动。 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了好几个异教祭祀扛着那亵渎的图腾穿行在人群中，口中说着各种亵渎基督的话语。 只可惜即便是这些家伙，见到罗斯王公的铁骑却也只会避开，本来罗斯季斯拉夫都打算好好厮杀一番。 要是有空有时间，罗斯季斯拉夫绝对率军清理掉这些家伙，作乱的异教徒是绝对不能留的，但现在他急着去控制大军。 只不过在来到营地时，罗斯季斯拉夫看到的却是让他非常意外的一幕，那营地周围遍布着游牧马弓手，这些家伙对着营地不断抛射着箭矢。 而营地的墙壁上，弩手和弓箭手们也在反击，但对比那些弓箭手来说他们数量太少了。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任何迟疑，他直接带着麾下亲随杀入游牧骑兵之中，对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骑兵这些游牧者没有任何准备。 有人举起短弓试图挡住刀剑，但结果终究还是短弓和骑兵一同被劈杀。 骑兵最有效的战斗方式终究还是冲杀，虽然杀入阵列的罗斯骑兵比他们少太多，毕竟这些家伙武器与盔甲都没法和罗斯人相比，游牧者就像是面对镰刀的麦子一般疯狂倒下。 终于，这些马弓手崩溃了，他们对这来自背后的突然袭击没有任何准备，士气也飞快的崩坏，接着他们就跑了。 在跑路上游牧者总是很厉害的，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而随着游牧者的消失，营地内响起了一阵欢呼，罗斯营地内的众人怎么可能不认识罗斯季斯拉夫，他的武名早就响彻整个罗斯。 现在能够见到他的无功人们自然很是兴奋，这也让他们知晓罗斯季斯拉夫并非浪得虚名。 大门缓缓打开，罗斯季斯拉夫随之越入，营地内的军官们也围了上来，他们的口中说着赞叹的话语，毕竟刚刚罗斯季斯拉夫才展现了一番他的武功。 罗斯季斯拉夫则没有沉浸在这些赞扬里太久，他还记得他是来做什么的。 而且他的内心还有着太多疑问需要解答，莫斯科王公人群里找到扬，把这老友拉到身边。 “扬，这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游牧骑兵？” 而扬的脸上此刻则出现了困惑之色，下意识的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嘴巴上则讲起这段时间他们的经历。 “本来一切都很平常，然后我们看到城里起火，本来下意识想要去城里帮忙灭火，但也就是在这时那些游牧骑兵出现了，他们围绕着营地不断射箭，我们见此也不敢贸然出击。你也知道，现在这里是一个可以拿主意的都没有，于是我们被围到了现在，只能还好你来了。” 扬所说的情况也是很无奈了，营地里一个留里克王公都没有，那自然是什么都没法做了。 “这可真是……妈的，绝对有大阴谋，整顿部队，接下来多半有什么大战，还有派人找爱德华，还有帝国那边，让他们也把部队整顿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是越来越觉得这有大阴谋，他没想到那些异教徒居然城外还有武装力量接应，他本来以为他们就在城市里面搞事呢。 这事情真是越闹越大，越闹越离谱了。 而面对莫斯科王公的命令，众人也是下意识的服从，包括叔叔们的部下也是，他们也服从罗斯季斯拉夫。 罗斯季斯拉夫可是留里克家族的一员，现在他的长辈们都不在又面临战事，那他自然就可以指挥所有人，大家也愿意服从。 而且更重要的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武名早就响彻罗斯，因此这里的众人也愿意服从一位总是可以带来胜利的统领，若是罗斯季斯拉夫只是个普通王公，那自然也没人理会。 也就是在罗斯季斯拉夫紧急准备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木墙之外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号角声，那声音悠扬而深邃，就像是代表着什么古老的事物。 罗斯王公赶紧爬上营地里的哨塔，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而在那个方向，他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大军，无数的武器正在太阳之下发光。 “上帝啊，这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看着那大军，罗斯季斯拉夫口中喃喃着。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内外响应 那支远方而来的军队，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异教之军。 各种异教神邸的图腾和旗帜高举于空中，它们有的精致，有的简陋，但都代表了制作者对神灵的虔诚。 这些神邸一部分已经被岁月所遗忘，而另一部分则依然昌盛，朝拜之人数不胜数，它们曾经互相之间充斥着仇恨，但现在它们都站在了一起，一同对抗那十字架上的神邸。 在这无数神邸之中，最为强盛的乃是伊斯滕，那统领着马扎尔诸神的主宰，而此刻这支大军的领袖正立于那神灵的图腾之下。 亚诺斯是个高壮之人，一直以来，他都被视为伊斯滕降临在人间的使者，将统领古老诸神的信徒打败那个十字架上的神灵。 也是因此，他得以带领这支信仰着不同神灵的异教大军。 亚诺斯的打扮就像是一个异教祭祀一般，他的铁盔上镶嵌着粗野的毛皮，而甲胄上覆盖着编连成串的骸骨，据说这骸骨是属于他的祖先瓦塔。 瓦塔也是一位被诸神选中之人，他带领着信徒们抵抗基督徒，但却遭遇了失败，头颅被基督徒斩下，而信徒们也遭遇了残杀。 许多人都被焚于火焰之中，基督徒声称这样可以拯救他们的灵魂，但根本没人相信。 那些酷刑没能剿灭抵抗之火，在平原，在丘陵，在高山，异教徒们依然为了再次的斗争而准备，只待再次兴兵的那一刻。 现在瓦塔的儿子披了上他骸骨制成的甲胄，表示继承了他的遗愿，誓要终结基督徒的统治，让这片土地回归那往日的宁静。 他的军队则是由来自这古老潘诺尼亚大地各地的异教精锐所组成，得以集结这样一支大军还多亏贝拉国王的全国代表召集令。 这段日子里大道上随处可见大队人马，因此大规模人员的流动在所有人看来都无比正常。 信仰旧日神灵的游牧部落占据了大军几乎一半的数量，这些披着毛皮的牧民一直都是古老的马扎尔诸神的坚定信徒，对诸神的信仰他们从来都没有动摇。 而另一半则是由各地的狂热信徒和山民组成，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也没有多少像样的盔甲，许多人的装备甚至都是抢来的，但他们的战意依然无比旺盛。 信徒们扛着代表神灵权威的图腾和旗帜，坚信神灵的庇护，坚信神灵会让他们获得胜利，正是这使得他们来到了此地。 至于山民们，比起信仰，更多只是为了抢劫而来，阿帕德家族和基督都没带给他们什么好处，那么山民们自然不介意为异教诸神而战，以他们的名义烧杀抢掠。 方才被击溃的游牧骑兵狼狈当然汇入这大军之中，而随着他们汇入大军，这些马弓手再次恢复了战意，他们有着那么庞大的兵力，怎么可能打败不了那些敌人。 而其被驱逐的消息自然传到了大军统领的那里，而听闻失败并了解其中因果，那被信徒视为天选之人的亚诺斯皱起了眉头。 事情有些没按照计划的方向发展，但影响不大，他这四千大军一到，那些连统合都无法达成的敌人是会被顷刻碾碎的。 ———————— 无独有偶，当城外正接近着异教大军时，城市内外亦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随着更多暴徒源源不断的从各个被他们控制城门涌入，局势越发的失控起来。 这些暴徒可不是以什么犯罪者为主体，他们大部分都是匈牙利各地的异教徒，来到费赫什瓦尔就是为了此刻，忍耐那么久也是为了此刻。 这些异教暴徒疯狂烧杀抢掠，让火焰遍布城市，这匈牙利的天主之城此刻都却被异教之人所主宰。 许多民众只能关紧房门，向基督或是别的什么神灵祷告那些暴徒不好杀上门来，而更主动点的则在武装他的家人，不管怎么说，到时候能换几个就换几个。 而当分散在城市各地的匈牙利士兵被暴徒纷纷消灭，这暴徒大军也不断的汇集，最终构成了一道强大的洪流，冲垮一切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 而这道洪流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费赫什瓦尔的王宫，匈牙利王权的中心。 至于教堂，它已经被焚毁在火焰之中，这座基辅权威的宣扬之物，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火炬，表示这异教徒对基督权威的嘲弄与不屑。 面对庞大的异教徒，那些武装修士与士兵根本抵挡不住，根本无力保护天主殿堂。 他们的脑袋现在正被悬挂在教堂的尖顶，并在烈焰之中被焚烤，表示异教徒对基督信仰的亵渎。 而在教堂前的广场上则满是基督徒的尸体，甚至还有修士的下体被切了下来，塞入了尸体的口中，就只是为了侮辱。 但王宫可没有教堂那么容易被攻克，这里本就是一座强大的军事要塞，也是基督徒的最好一座堡垒。 而且要塞内充斥着罗斯、波兰与匈牙利三国的精锐，仅仅依靠着毫无甲胄的暴徒想要拿下它，可是有些困难。 但是异教徒们人多，而且其中不乏真正的狂热之人，在首领们的鼓动下，他们在异教精锐的带领下奋不顾身的冲向那宫墙与刀剑。 只不过接下来他们发现，将在这遇到的挫折，比起外面可多太多太多了。 ———————— 又一次，随着最后一个狂热者被杀死，异教徒的攻击被打退了。 那被撞出大洞的大门后几乎是铺满了尸体，有异教徒的，也有基督徒的，他们的尸体互相重叠，互相靠拢得就像是兄弟一般亲近。 这里还散布着各种杂物，血腥的肢体碎片、破烂的盾牌，被丢弃的武器……宛如修罗场。 领导这次进攻的异教首领倒在地上，壮硕的身体被几十支利箭贯穿，那本该保护他生命的甲胄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俨然已是一团废铁。 首领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不甘，但这无济于事，明明差那么一点就可以攻破城墙，杀死那些该死的基督徒，但却功亏一篑。 但是即便如此，围在他身边的基督徒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就在刚才，这个被认为已经死透了的家伙突然暴起，砍翻两个企图去收割头颅的波兰骑士。 可也就仅此而已，城墙上的马扎尔弓箭手立即补上了几箭，他也只能再次不甘的倒下。 见周围的部下踌躇不前，波兰国王哼了一声，他大步走上前去，砍下这异教徒的头颅，把这血腥的战利品高举。 看到如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把武器放了下来，疲惫终于取代了紧张浮现在每个人的面前。 刚才异教徒用撞锤撞破了大门，那个时候他们的防线差点就崩溃了，还好波兰国王带着麾下壮士果断冲上，在一阵激烈的厮杀后挡住了那些狂热信徒，不然可真就完蛋了。 而随着他们的放松，许多仆人立即拿着木板之类的东西上前去修补这被撞破的大门，这可是他们最重要最坚固的防线。 波列斯瓦夫把头颅举了不到一分钟就丢开，趁着大门还没补完扔向躲在掩体后面的异教徒， 做完后他就直接坐在了一具血腥的人类尸体上，这尸体的双臂都被砍去，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但波列斯瓦夫对此并不在乎，他虽是国王，但经历的厮杀从来不少，尸山血海也见识了好几回，这点小场面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且杀戮的气氛让他兴奋，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痛苦的杀人，弯刀在手，手染鲜血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在经历了那些没有营养的会议之后，唯有此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城市内外 “波列斯瓦夫陛下，真是辛苦您的奋战了。” 就在波列斯瓦夫休息之时，罗斯季斯拉夫的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从城墙上走了下来，他满身都是鲜血，身边的亲兵也是如此，看来城墙上的战斗也很不容易。 而在大门之上的城墙，弓箭手依然在不断对城外放着箭矢，与那些躲在掩体后面的异教徒对射，而在他们旁边则是亲兵把城墙上的异教徒尸体丢下去。 “是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啊，看来城墙上的战斗也解决了。啧，看来这王宫里就你我是靠谱的战士。” 波列斯瓦夫对斯维亚托斯拉夫的态度还算是恭敬，而且不乏认可，这在之前可是罕见，之前都是爱答不理。 导致他这态度不是因斯维亚托斯拉夫长辈的身份，而是斯维亚托斯拉夫那迅速的，属于战士的表现让这位热爱战争的波兰国王认可。 那时暴乱刚刚发生，城内各处的火焰也随之燃起，而王宫内的众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此刻有着一伙异教徒借着这机会杀入了王宫之中，他们似乎是专门为了此刻而存在的突击队，因为在大部分异教徒都是布衣的时候，他们都穿着铁衣，拿着铁制武器。 而且他们在王宫守卫里还有内应，在这些内应的配合下，王宫门口那点仪仗队性质的守卫差点没挡住这些突然杀入的异教徒，让他们打入了前庭。 而听闻前庭的厮杀之声，刻斯维亚托斯拉夫反应最为迅速，他立即带着手下亲兵去前庭迎接敌人，没有作任何的犹豫。 波列斯瓦夫都比他慢了半拍，连忙带着波兰骑士紧随其后，接着双方就在前庭一场大战，那些异教徒数量不多，很快就被消灭。 然后才有其他人反应过来，布置防御之类的事情，但若是没有斯维亚托斯拉夫的的当机立断，怕不是得那些异教突击队都杀到面前才反应过来。 “别这样说，波列斯瓦夫陛下，其他人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别让宫里那两位打起来。” 斯维亚托斯拉夫拍了拍这后辈的肩膀，表达表达亲近之意，他早就发觉波兰国王的好感，那么他也不介意回馈一些感情。 更何况在他的计划里波兰国王本就是要拉拢的目标。 至于宫里的事情嘛，自然是贝拉与安娜斯塔西娅咯，在确定异教暴乱席卷全城之后，两边都认为这事是对面做得，甚至还差点打起来。 就是现在两边的武装力量都还在王宫里对峙，要不是罗斯人和日耳曼人在那里打着圆场早就内部火并一番。 想来那些异教徒也是算准了这点才发动进攻的吧，只不过他们没能算到斯维亚托斯拉夫和波列斯瓦夫的反应迅速。 “话说这次可真是尴尬，被异教徒就这样围在这里，贝拉陛下这次可是丢了大人，那么多宾客齐聚于此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波列斯瓦夫没有对宫内的事情作多评价，他最近被那些事情搞得心烦意乱，不想再那上面多谈，而是提起了当下的形式。 “丢人什么的事小，就怕这只是一个开始啊，方才城外的号角声你也听到了，怕是有一支大军正在到来……纵火、暴乱、围攻，还有异教大军，真的让罗斯季斯拉夫那小子说中了啊。” 切城王公有些自嘲的笑笑，他们没把罗斯季斯拉夫的警告当成一回事而陷入了现在的尴尬，这就是报应吗？ 波兰国王也沉默，当时他也没把莫斯科王公的警告当回事情的一员。 不过这让波列斯瓦夫对罗斯季斯拉夫感观更加好了，本以为他只是精于战阵，没想到对阴谋也那么敏感。 “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只有罗斯季斯拉夫在外面，说不定我们可以依靠的只有那小子呢。”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突然城墙之外响起了一阵阵号角之声，听到声音的两人立即爬了起来，因为这声音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异教徒又发动进攻了。 ———————— “前进！前进！诸神在注视着我们，我们必须取得胜利！” 随着哲尔吉的大吼，一队队异教徒越过那些用木板和家具搭建的掩体，奋不顾身的冲向那王宫。 在他们之前已经倒下了许多人，那些尸体就铺在这些工事之前，而这些牺牲都是有回报的，他们最成功的一次甚至撞破了城门，冲入其中厮杀，但却被波兰人硬生生给挡了回来。 只不过这不影响这些狂热信徒的士气，他们在为诸神献身的思想中扛起那沾满鲜血的梯子，继续搬动那房梁制成的撞锤攻击。 有人在箭矢中倒下，但很快就有人顶替他们的位置。 每当看到这一幕，哲尔吉都不由得感谢王宫里面的贝拉，要不是他开全国大会，他们是绝对集结不了那么多狂热信徒的。 但看着这狂热一幕，哲尔吉的担忧依然很强烈，因为王宫里的防御超乎了的意料，守军的意志出奇的坚定，要不是这样，他们第一波攻势就应该成功。 那波攻势他们调集了手中大部分精锐，还有王宫里面的内应配合，可结果依然是失败。 但好在时间在他们这边，更何况他已经听到了号角声，亚诺斯大人的军队到了，在那压倒性的人数优势之下，胜利必然属于他们！ ———————— 当城内的王宫攻防正紧锣密鼓之时，在城外，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下各军也正在集结。 留里克三叉戟、红底白十字架与大天使米迦勒的旗帜一同飘扬，一队队铁甲士兵在其下前进。 罗斯季斯拉夫成功说服了另外两个营地，他们也愿意加入罗斯季斯拉夫的阵营，与那远道而来的异教大军作战。 说服他们不难，因为当看到远方的异教大军而来，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应该联合应敌，没有什么比杀气腾腾的异教徒更可以团结基督徒了的。 莫斯科王公还派遣了使者前往波兰人与贝拉国王部队那边，只可惜他们距离这有段距离，回答罗斯季斯拉夫到现在都没能获得。 但罗斯季斯拉夫相信他们一定会加入他的军阵，因为原因如上，那些异教徒就是最好的说服工具。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带领的骑兵除他本队的亲随之外，还有二叔麾下的重骑兵、马扎尔马弓手，以及帝国的骑士。 这些隶属于各方的骑兵现在都列于罗斯季斯拉夫的身后，为这位年轻的统治者所驱使。 这是一支很强的队伍，莫斯科王公的身后足足有着六百这样的精锐——这可是骑兵——但不过即便了掌握了这样一支强大的队伍，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依然很严肃，因为他的步兵还没有集结起来。 虽说聚集在这里的皆是精锐，但他们之间毕竟缺乏配合，稍有不注意那出现乱子乃是必然，而罗斯季斯拉夫现在就陷入在这样的麻烦之中，各部队直接撞在一起，难以展开。 虽然以扬与梅什科为首的军官们都在努力调解，但他们依然需要时间，没有时间就什么都没有。 莫斯科王公很是焦急，因为敌人越来越近，而他的部队甚至还没有完成整队，而且对面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罗斯季斯拉夫想到，接着他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个决定虽然风险很大，对他的战阵技艺与指挥艺术考验都很大，但却是他必须做得。 “亲随们，跟我来！其他继续等着。” 随着王公的呼声，亲随随之跟上，罗斯季斯拉夫今天要在那异教大军面前秀一秀他的精锐，争取些时间。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阵前诱敌 在看到一队铁甲骑兵气势汹汹的向他们杀来之时，异教大军停止了前进。 虽然说异教大军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但是在场的诸位都是经历过许多战事考验的老油条，知道在阵上如何才是正确的应对。 他们很清楚面对重装骑兵时最需要的是稳，不然若是操作不当，这几百的骑兵就足够冲垮他们整支大军。 异教弓箭手放出稀稀拉拉的箭矢，但都在罗斯人的盔甲与马毡上弹开，异教徒没有什么强弓劲弩，远距离上是拿身披铁甲的罗斯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罗斯人在冲入其射程之后则用他们最快的速度弯弓搭箭，放出一轮接着一轮的箭矢，而在这无情箭雨之下，那些身着布衣的异教徒立即倒下一片。 许多人都躺在地上哀嚎，那作为庇护的图腾与神像并没能保护他们，而这些泥塑木偶也掉在了地上，跌入尘土，就像是那尘土般微不足道。 虽然许多同伴受伤，但没人有经历去管或是帮助，因为罗斯人的骑兵就在眼前！ 这些人马具甲的亲随带着凌厉与似要将他们踏平的威势而来，而且在威势到来之前还有箭矢的洗礼，面对这些箭矢他们都得倒下一堆战友。 前面战友还在不断倒下，怎么可能有什么心思照顾伤者，而且最重要的是罗斯人重骑兵正以凌厉之势杀来啊！ 每个人面对这都不由得感到恐惧，但又得忍住内心的怯懦，用狂热来掩盖恐惧，正是这使得他们继续坚定的站住，举起武器。 只不过就在罗斯骑阵将要撞入那异教大军，从中碾压之时，罗斯季斯拉夫突然高举长剑左右挥了挥。 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罗斯骑兵随即开始了那让异教徒无比意外的操作。 只见他们就像是遇到礁石的水流一般，顺滑的分成两路，左右从那严密的异教军阵前转弯，接着平行于异教军阵前进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罗斯亲随疯狂对着异教军阵射击。 罗斯人就像是在打猎一般闲事适，而被猎杀的猎物们就没有那么悠闲，在这个距离下被箭矢射中，无论是何样的甲胄都很可能被射穿，更别提这里基本都是身着布衣之人，在箭矢的打击下自然是一片的鬼哭狼嚎。 亚诺斯和异教大军的领袖们都是满脸的意外，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如何行云流水一般的操作，不免为这一切而惊愕。 罗斯季斯拉夫更是送上了一份大礼，他对那个身上套着骸骨的敌军首领送去了一箭，但这一箭只是从他的肩膀擦过，接着直接射在了他身后那图腾的双目之间。 这让亚诺斯愤怒了，这可是伊斯滕大神的圣物，在他父亲之前就被信徒们供奉的图腾，这可图腾却被这样亵渎，这怎么能不让他愤怒。 而此刻罗斯亲随们从平行射击的状态脱离，他们调转了马头，接着在他们曾经策马踏过之地再次集合，接着组成整齐的队列向后推去。 看着那些离去的骑兵，亚诺斯的怒火到达了极致。 罗斯人的这些表现就像是在他的脸上涂鸦一般，让他感到自己的荣耀，家族的荣耀，还有神灵的荣耀都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要那些罗斯人付出代价！ “追！快去追！我要那些罗斯人去死！” 首领的愤怒让每个人都积极了起来，随着一声声号角声响起，那是待命的游牧骑兵就像是狼群般一群群的涌出，冲向了那些罗斯亲随。 不过依然有许多游牧骑兵没有行动，在见识到了这些罗斯人得训练程度之后，这些骑兵根本不敢招惹他们，能够做到那种队列的骑兵战斗力多强他们都是内心有数的。 至于现在还冲上去的要么是愣头青，要么就是太想表现的家伙，不过只是这些人的数量加起来也碾压了罗斯人。 而看着游牧骑兵的出动，罗斯季斯拉夫心头一喜，那家伙完全中了他的套，这正他想要的效果，只怕这些人不跟来呢。 理所当然的，追击的游牧骑兵也放出一轮轮箭矢，只不过大多数都只能追在罗斯人马屁股后面。 而罗斯亲随反击的箭矢却几乎是箭无虚发，精锐与普通之间的差距就这样体现了出来。 但是马扎尔异教徒依然在追击，区区的死亡算得什么，他们的祖先就是在过这样的日子，他们也不过是在过这样的日子罢了。 若是不想付出代价，那怎么可能吃到血肉，这几乎是所有游牧民都奉行得真理，只不过许多部落都忘了一件事，有些时候付出的代价会大到你无法接受。 而就在这些马扎尔异教徒打算拼命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这些罗斯人猛的停下，并且有序的在他们面前列出了两列宽大的战列等待着。 这使得许多游牧者心头一喜，罗斯人这是要和他们战列对决了吗？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在骑战之上他们是绝对不会输的。 只不过他们接下来发现的却是一波波箭矢从天空落下，而且不同于异教徒的赢弱箭矢，眼前这一切都来自于真正的强弓劲弩，箭矢撕开金铁，咬入血肉，使得游牧者人仰马翻，惨叫一片。 一个全身包裹在铁甲里的马扎尔骑士身上插满了箭，不过仗着甲胄他保住了性命，但随着一根箭矢射入其身下的战马，那感到剧痛的生物直接立起，把骑手甩了马下，接着那庞大的马尸压了上去。 看到这一切的罗斯季斯拉夫脸上浮现了阴谋得逞的笑容，这一切都是他的小伎俩，通过诱敌使得敌军调动起来，接着让他们踏入自己所布置的陷阱——弓箭手与弩兵们已经为此刻等候了，许久。 而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随着罗斯季斯拉夫再次挥动刀剑，罗斯亲随前进了起来，两条战列带着莫大的压迫力向着游牧骑兵前进。 随着罗斯骑兵的前进，那箭雨自然也因而停止，而方才在箭雨下无比狼狈的游牧骑兵看着冲来的罗斯人完全不知所措，其队列已经被箭矢和尸体打断，而其内心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 但是酋长与头人的呼喊还是使他们驾驭起马匹，拔出五花八门的武器对着那些严密战列冲去，两伙骑兵就这样相向而来。 罗斯亲随已经经历许多这样的场景，面对这自然没有恐惧，而且他们队列整齐，在威势之上毫无疑问压倒了对面。 这次那些维持队列的长矛督战甚至都不用出手，因为对面的战列实在是太过于赢弱，让战列里的骑兵都难以产生什么恐惧。 对面游牧者就是另外一回事，许多人尚是第一次面对那么严密的队列，而且他们自身又阵线破碎。 这使得其在心态上一开始就落了下风，至于甲胄武器什么的，更是无法与罗斯人相比。 随着两军不断的接近，游牧者一方的骑兵不断溃散，不断的逃出队列，无论他们的酋长与头人如何呼喊，这些人也不愿回归队列。 为神灵效力什么的差不多就得了，没看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这些幸存者还拼什么命啊，把命都拼掉了未来还怎么供奉神灵，相信神灵也一定可以理解的。 于是在这样的思维下，逃跑者越来越多，游牧者的兵力本来比罗斯人要多得多，但却被他们数量少得那一方在气势上彻底压倒。 而接下来发生的另外一件事则使得他们的气势没有了任何恢复的余地，因为就在那战列的两侧，又是一队队重骑兵冲了上来。 ————————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异教狂士 这些重骑兵的身份就是那些罗斯季斯拉夫下令等待之人，而现在就是他们应当出阵之时。 这些马扎尔人与日耳曼人的战意非常旺盛，在观看罗斯季斯拉夫那番战阵表现之后，他们都渴望能够在战场上展现能力，表现自己。 毕竟身为武人，在众军之前展现武功可是莫大的荣耀，怎么能让罗斯人抢得头筹。 面对这些气势汹汹的重骑兵，经过了减员与气势上全面压制的游牧骑兵会是什么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罗斯季斯拉夫一方的骑兵就像是一把划入奶酪的热刀一般锋利，游牧民的战列在那一瞬间便走向了支离破碎，而接下来那自然是酣畅淋漓的屠戮。 眼前的景象就像是巨浪排打在堤坝之上，它没能成功攻破堤坝，反而让自己粉身碎骨，化为一片片浪花，接着消逝在空中，就这样没有意义的逝去。 刀剑与长矛轻松的做掉了一个又一个游牧之人，而他们的武器却很难破开敌人的甲胄。 所以战斗没有持续多久，游牧民就崩溃了，他们本就不是什么精于战阵之士，面对这样的打击只能崩溃。 战场上散布着一匹匹无主的战马，马鞍与马身都沾染了鲜血，至于马匹之下，那就是尸体与鲜血了，这些刀剑下的亡者彰显着胜者的武功。 而在众人欢呼，并打算继续追击之际，罗斯季斯拉夫叫住了那些意图追击的部下，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现在不是应该追击的时候，他们只是击败了一部分敌人骑兵而已，而敌人的主力依然庞大，且充满战意，那些狂热信徒才不会因为这小小的失败而有什么动摇。 后方的步兵已经排列完毕，他们欢呼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没有什么比武功更可以振奋众人，那本来因混乱而稍微低迷的士气此刻也得以恢复。 罗斯季斯拉夫这边是一片欢呼，而亚诺斯那边就愁云惨淡。 看着这些败退回来的游牧骑兵，亚诺斯的脸色极为难看，那么多游牧民居然败在了数量远少于他们的敌人手中，这可真是太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就是再怎么不愿意接受最后也得接受。 而且亚诺斯注意到一件有些不好的事情，那就是他的麾下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动摇。 溃败归来的游牧民自然不用多说，而那些山民则活络了起来，脑袋到处望着四周，亚诺斯知道，这些家伙是在维跑路而准备呢。 山民就是这样的，嗅到鲜血他们就会凑上去，但若是又发现品尝不到血肉反而还得挨打之后，他们就开始动起歪脑筋。 毕竟战争对他们来说只是生意罢了，这生意若是要亏本，他们自然会第一时间逃离。 好在这些家伙现在只是动歪脑筋而已，至于战场跑路什么的，现在战局还没有发展到那种形式。 信徒们的意志则依然坚定，他们的内心依然满是为神灵效死的无畏，那些失败也没能对他们产生多大影响。 看着这些让亚诺斯放心，到最后可以依靠得终究还是这些自己人。 在观察以及判断形式之后，亚诺斯决定全军挺进，不管怎么说，他都有着兵力优势，这足以让他碾死一切阻拦他的敌人。 于是那悠扬号角又一次响起，而那异教大军也在号角声之下开始了前进，那景象就像是大海蔓延过来一般。 而异教徒的口中也呼喊着那马扎尔人的古老战号，这使得战场就像是回到了几百年前，罗斯季斯拉夫甚至有一种错觉他是在异教的时代面临异教大军的浪潮，但是现在面对这浪潮的勇者们无一人畏惧。 比起异教徒的四千大军，罗斯季斯拉夫手中的力量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勉强两千之数。 不过虽然比起对面少了足足一倍，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一方的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的，那就是他们大部分是精锐，是真正的精锐，是诸国的精华，每一个人背后都是用剥削与劫掠而供养起来。 现在这些经历许多战事洗礼的精锐们结成了一道坚固的盾墙，他们冷静的看着迎面而来的敌人，而骑兵则藏身于他们之后，时刻等待着支援前线或迂回的命令。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一方来说，面前这支军队倒颇有些“新奇”之处，有人还穿着数百年前样式的盔甲都不算奇事，这至少还可以打仗。 但那些几乎赤身裸体的信徒就真的让士兵们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这些家伙光着膀子是在请他们往上面砍吗？而且现在可是个大冬天，可真是笑死人了。 亚诺斯的军队鱼龙混杂，可以说是供奉什么样神灵的教徒都有，当然其中就不乏一些信奉裸衣的奇葩，而现在他们看到这群人就是。 这些笑声激怒了这些信徒，他们不允许信仰的神灵就这样被侮辱，于是他们冲出了阵线，扛着他们那乱七八糟的武器冲向罗斯季斯拉夫一方。 对这些裸男罗斯人当然不会有什么犹豫，弓箭手与弩兵们直接一轮箭矢招呼上去，这让他们倒下了一片，但是这没有影响其士气，依然顽固的向前冲锋。 待到他们冲至标枪射程之内，许多标枪皆在此刻射出，那标枪的威力有些超乎罗斯季斯拉夫一方的想象，许多人的盾牌居然被直接射穿，这些人的手臂力量是多强啊。 接下来他们的刀剑就砍在了盾墙上，这些家伙完全是用一种不要命的打法在和他们作战，纵然身上被戳得满身是孔，也得带走几个敌人。 面对这样猛烈的突击，若是新兵必然会手忙脚乱，甚至被敌人抓住机会突破战线，但是这里都是些久经战火考验的士兵，他们早就在战场上磨炼出了技艺。 按照那用鲜血总结的经验，他们坚定的立起盾牌，挡住一轮轮攻击，接着抓住敌人攻击的空隙一招致敌于死命。 这就是老战士们的风格，稳重而迅速，也是因此这狂暴的攻击根本没能动摇盾墙。 盾墙里的老兵都不是第一次面对冲击力强劲的蛮族，对付这些不要命的家伙可有经验了。 “这些家伙可真是够劲的，爱德华，你知道他们的来头吗？” 看着那些裸男奋不顾身战斗的样子，莫斯科王公不由得好奇了他们的来历。 “我听说过他们，好像是信仰马扎尔诸神里某一位的修士，是个平日里居住在深山里面的隐居教团，没想到亚诺斯居然把这些山里的硬骨头都叫出来了，看来这位异教的天选之人的影响力已经不下去他的父亲。” 爱德华的面孔此刻也紧绷着，亚诺斯此刻表现出来的威望真的让他有些害怕。 虽然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几十年前的匈牙利平乱，但是他读过那些书籍，听过亲历者的描述，而现在的亚诺斯的威望俨然和几十年前他的父亲差不多，和他所了解到的那些一样。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异教大军也到达，之前由于那些狂热裸男的擅自行动，他们不得不加快速递提供支援。 他们以比罗斯季斯拉夫一方更为宽大的战列压来，这下连迂回的可能都被断绝。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用他手中的重骑兵去撞异教徒的盾墙，那根本可能，怎么能用精锐的命去换那些垃圾的命，交换比再怎么优越都不行。 而随着他们的到来，那残酷而漫长的盾墙战斗也将随之展开，异教徒与基督徒之间的斗争又一次在这片土地上拉开帷幕。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套环阴谋 在两军接近到这个地步时，罗斯季斯拉夫才注意到，原来异教徒把那些山民给顶到了第一线来，也不知道这些山民现在是作何感想。 至于亚诺斯的想法就很简单，这些山民与他这次的合作本来就是暂时的，他们只是看中了费赫什瓦尔的财富，既然只有这次才能用到那些山民，那干脆就物尽其用。 而且把他们至于一线还可以有效防止其跑路背刺，亚诺斯可不放心这群人的节操。 而亚诺斯的忠实支持者们嘛，则作为预备队待战，这样也是为了保存力量，怎么能让基本盘去当第一波当然炮灰呢？ 就这样，双方的战线撞在了一起，此刻已经变成了盾牌与盾牌，人与人之间不断的挤压，接着就是抓紧所有机会把手中武器刺过去。 这也没有什么其他战略可以进行，就是纯粹的肉体力量间的比拼。 基督徒一方更精锐，装备更好，而异教徒一方人数更多，局势占据立刻就僵持了起来。 至于侧袭什么也不太可能，双方手中都握着大量骑兵以便侧袭或反侧袭。 局势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尴尬，就好像两个人拿着斧头对着空气不断挥舞，意图这样可以吓到对方。 对于参与者来说，这样的战斗是让他们肾上腺素飙升的所在，但是对于旁观者来说这样的战斗其实颇为无聊。 而且双方都没有什么奇思妙想的空间，那也就只能看着下方的大军混战。 为了打发时间，一些待战的老兵甚至聊起了天，对他们来说战争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所以与其紧张的等着，还不如好好聊聊呢。 一些新兵紧绷着弦的新兵也被老兵们拉了过去聊天，老兵都是经历过这个阶段的，知道应该怎么调整新兵们的状态，就像是他们曾经所经历的那样。 而统帅们也是如此，眼前战局的确是有些无聊，毕竟战线上的情况如何，一眼望去就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作为整个战局的主导者，他们要讨论的更多是接下来战局的走向，可不满因此有什么放松。 “有些麻烦啊，这样耗下去一定是我们输，对面终究比我们人多。” 看着那激战的战列，莫斯科王公发出了担忧，敌人终究是有着人数优势，敌人预备队数量多太多了，而且还都是些狂热不要命的狂信徒，一直耗下去必败的是他们。 “敌人的骑兵也正盯着我们呢，一旦出击就会被缠住，那些家伙虽然废物，但是数量终究是在那里，拖住我们终究是没有问题的。” 扬看着那些待命的游牧骑兵补充道，他有些恼火，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战情，全面被限制死了，想做什么都不行。 “要不我们直接冲一次，让一些骑兵下马，接着带着斧头之类的东西来次中心突破？” 梅什科适时提出了建议，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突击不能解决的，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 他本以为这个建议会获得赞同，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与扬依然苦着脸，他们可没梅什科那么乐观。 “那里可是还有着不少狂信徒呢，这些疯子为了他们的神灵不介意和我们一换一，你忘了之前那些疯狂的裸男了吗？那些家伙哪怕是拼着这条命也要给我们造成伤亡，我可不想用精锐这种炮灰兑子，那就太浪费了，对这些武士来说也是一种侮辱。”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里颇有些不耐烦，这使得梅什科立即低下脑袋，他以为是他说错话让罗斯季斯拉夫生气。 但这不耐烦并不是针对梅什科，而是对眼下这糜烂的局势，面前这一切罗斯季斯拉夫真的不知道怎么破局。 而就在罗斯季斯拉夫皱眉头的时候，一队日耳曼骑士在命令下下了战马，步行前往盾墙支援出现不支的战线，看着这一幕罗斯季斯拉夫表情更不好了。 ———————— 在罗斯季斯拉夫如此困扰之时，他的对面自然是喜笑颜开，亚诺斯看着战事的发展，那因为罗斯人之前的骑战表演而皱起来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胜利毫无疑问是会属于他的，他手里还有上千的预备队，而那些罗斯人都已经连骑兵都被迫下马投入战斗的境地。 接下来消耗下去，胜利一定的会属于他的。 而见这边战局已定，亚诺斯也有了其他想法。 他可没有忘记他来到是城市是为了什么，控制住城内那些**王公才是最主要的，只要能够控制住那些人，这次尝试就算是大获成功。 “佐尔坦，佐尔坦在哪儿？” 随着首领的呼喊，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老人策马走了出来。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若是在这里的话，他会发现这个老人他是认识的，他就是那个油脂纠纷里塞给他那个异教神徽的基督徒老人。 只不过这位老人现在已完全是一副异教祭祀的打扮，身上挂满了各种可以被视为亵渎的装饰，与他之前的基督徒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佐尔坦，接下来的任务你可以得做好了，你立即带着那些刚刚被集结起来的废物前往城内，协助哲尔吉拿下王宫。另外，哲尔吉这次可一定要‘出事’，你不能再让我失望，上次你的那些小动作是一点用都没起。” 亚诺斯口中的废物是指那些刚刚从溃败状态恢复的游牧骑兵，既然这些家伙去不了战场，那么就让他们做点其他事情吧。 而他话语里另一层意思代表的含义可就很大了。 单单从这些话语我们可以看出，亚诺斯在主动增加他计划的难度。 但是事情不能都从表面上看得，有些事情是不能说清楚的。 在亚诺斯的内心，他就没有把那个阿帕德家族的私生子当做是盟友，只是可以利用的道具罢了，而且还是一件用后就可以丢掉的道具。 亚诺斯为首的异教势力不希望阿帕德家族有人能够活下来，哪怕是私生子也不行，壮年的男丁必须死完，这是最低的标准。 唯有这个家族代表的王国秩序陷入彻底的混乱，这片土地的异教才有再次兴盛的契机。 不然面对在阿帕德家族指挥下全国各地州督们的围剿，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获得失败，就像是几十年那样。 这次行动若是按照计划，他们可以一次性消灭阿帕德家族所有的成年嫡系成员。 而随着这些嫡系成员死光，那么那个私生子也没有任何必要留下来。 因此他们设计了这一切，并为了顺手消灭那个私生子制造机会主动向罗斯王公透露线索。 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是前期派往费赫什瓦尔的信徒全部损失也无所谓，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哲尔吉收罗来的人手，他通过成为国王后改信的诺言很是笼络了一群人。 这些人都来到了费赫什瓦尔为哲尔吉卖命，为了他们内心那个光明未来而努力。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费赫什瓦尔的行动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罢了，大军才是实践这一切的基础，亚诺斯就没有指望过计划成功。 比起成功，他们更像是失败，毕竟转移注意力嘛，破获异教大阴谋这样的事情不是更好吗？ 不过纵然他们给基督徒漏出了信息，但是基督徒的警惕却还是很有限，依然让那私生子的计划获得了成功，他甚至差点就把那些**王公拿下了。 这是亚诺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迹象，这意味着他的威望将会到达巅峰。 而现在，亚诺斯需要任务完成，更需要的是，错误必须被纠正。 ————————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致命诱惑 “是，大人，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佐尔坦向亚诺斯保证道，他的话语非常坚定，不坚定不行啊，他已经失败了一次，这次可不能再失败啊。 亚诺斯对于失败者是从来都不宽容的，而且他失败者的手段也更是残忍，那就是活生生的挖下骨头与血肉作为祭品，美名其曰把灵魂献给诸神，从此就在诸神的乐园享福。 哪怕是以佐尔坦那老祭祀的身份也不可避免这样的惩罚——他这样的老油条才不信那鬼话呢——毕竟亚诺斯这位天选之人的威望已经超越所有的祭祀。 佐尔坦那点威望根本保不住自己，甚至他的部下还会觉得这是为佐尔坦好，接着就十分热情的把他送上去当祭品。 而佐尔坦的内心则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不暗示得再明显些，为什么设置的那个局部更明显些。 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过去的时光是无法更改的，现在可以做得唯有补救。 佐尔坦来到那些游牧者面前，此刻这些虽然再次集结起来，但都垂头丧气的，毕竟之前在经历了那么一场败仗，而且还让那么多人看到了他们逃跑的英姿，这可实在是太丢人了。 现在还被像是废物一样丢在这里，这实在是太丢人了，脸皮再厚的人也没办法，于是他们也只好这样沮丧的待在原地。 看着这些丧气的骑兵，佐尔坦的办法很简单，他直接告诉这些人他们是进城抢劫。 而且还是抢皇宫，这瞬间就调集起来了他们的士气。 人参战不就是为了抢粮食抢钱，现在抢劫整个国家最富裕地方的机会就在眼前了，怎么可能不心动，这让他们的士气在即刻间就被调动了起来，接着和佐尔坦一起冲向城市。 佐尔坦带着游牧骑兵进入费赫什瓦尔自然被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们从处于其内应控制下的城门鱼贯而入，前去增援王宫的战事。 而王公一点都不为眼前敌人减少而有什么欣喜，那些失败者本来就不被罗斯季斯拉夫算入战力之中，但他们前往城内很可能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比如让城内误解城外部队已经被消灭，从而丧失作战意识，最后导致王宫内的**王公们惨被屠戮。 等等。 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想法，一些他藏在内心最深处，一旦涌出来就会被马上按下去的阴暗的，见不得光的想法： 若是叔叔们都死了，那么他不就变成全罗斯的统治者了吗？罗斯的至高权柄不就这样落入手中了吗？ 而他需要做得也不多，只需带着手上控制的部队离开这里，回到罗斯等待叔叔们的死讯，然后接收其领地即可。 这可是一个上天赋予的机会啊。 罗斯季斯拉夫不可避免的心动，毕竟只需要一次背叛，接着整个罗斯都可以变成囊中之物，谁不会心动呢？ 只要撤走部队，那一切就都属于他了，父亲的王座，祖父的王座，留里克历代诸公的王座…… 这些念头就像是诱惑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即撒旦）一般在莫斯科王公的脑海内盘旋，那就久久难以散去。 那有毒的话语此刻就像是蜜糖一般，诱惑着他走向那个选择，而他那名为道德的底线也在这有毒的蜜糖腐蚀下越发羸弱。 罗斯季斯拉夫此刻有些明白，为何历史上那么多人选择那些让后人不齿，甚至可以成为一生污点的选择。 因为那实在是太，太诱惑了，至高的权力就在眼前，又有几个人愿意狠心拒绝。 而且匈牙利与波兰的君主都会死去，波列斯瓦夫没有继承人，而阿帕德家族的成年人怕是在要在这里被一网打尽。 这两个国家接下来必然陷入混乱，他完全可以对这些国家扩张，甚至是吞并它们，做到祖先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罗斯季斯拉夫想得实在是太入神了，入神到他甚至无视了战场，忘记他正在指挥一场残酷的搏杀。 他甚至开始幻想起自己坐上基辅的王座之后可以做些什么，可以成为什么样的统治者，可以给后世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一直到扬最他最大的声音呼喊起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这位沉浸在自己野心世界的君主终于得以醒来，他看着老友的眼神颇有些不解，这是发生什么了——罗斯季斯拉夫陷得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而扬则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罗斯季斯拉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可以像是没事人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不过扬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多久，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当下战情如火啊。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注意到了他的失态，赶紧恢复了正常，因为眼下发生的事情更为重要。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快看那边。” 顺着扬的手掌看去，罗斯季斯拉夫赫然发现异教大军的左翼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杀出了一支大军，而看衣甲，那是属于波兰人和马扎尔人的。 现在异教大军的左翼正处于两支部队的夹攻挤压之中，逃兵不断出现，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而看到这一幕，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他之前派出的使者已经成功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属于波兰国王与匈牙利国王的部队终究还是选择了来援，他们的将领也是知晓大局之人，明白若是这样放任下去，那么最后必然获得惨烈的结局。 所以此刻所有人都必须放弃那些阵营与利益带来的成见，作为基督徒站在一起渡过眼前的难关。 他们选择了西切赫作为所有人的指挥官，因为这里只有他才有那个资格，没人能够比他更加合适。 而为了来到这边，他们这一路也经历了不少战斗，营地外围的马弓手就别提，突破那些家伙不是很难。而在路上，又到处都是异教暴徒组成的部队伏击他们，这一路真的是砍杀过来的。 而来到战场之时，他们发现罗斯季斯拉夫已经陷入了一个很是尴尬的境地，陷入了动弹不得，无法进行任何侧翼迂回，只能和异教徒兑子的困境里。 而西切赫作为老将，自然知道应该如何破解现在的困局，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波兰人与马扎尔人就利用他们从战场另一个方向进入的优势，攻向了异教大军的左翼，把敌人的左翼夹在了中间围攻。 而只要左翼被消灭，他们目前面对的困境就迎刃而解。 “波列斯瓦夫国王和贝拉国王的部队啊，他们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一幕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不是因为友军的支援，更多是因为面前的景象让他放下了一些东西。 既然援军来了，那么把眼前的敌军击退甚至是击败都有可能，战局已经没有那么绝望了。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体内那属于将领的一面开始涌现了上来，他不允许自己放弃这个机会。 另外这短短的时间内罗斯季斯拉夫也想好了，若是他真的作出了那背信弃义见死不救之举，他的人生从此都要和这背信弃义见死不救划上等号，成为他终生的污点。 而且还没提他这样做必然带来的政治危机呢，在这样一个重视法理的时代，这样做是真的弄不好会动摇统治的基础。 最重要的是，那些异教徒会不会杀叔叔们都是问题呢，而且他若是背叛叔叔们，也太过于忘恩负义——当然，对二叔那人除外。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放弃那个阴谋，与其去争取那些走捷径，还不如按照原定计划一点点慢慢来，慢慢走向他那最终的目标。 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放下一切杂念，利用这机会彻底把本来没有希望的败局变成一场伟大的胜利！ ————————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反击时刻 随着异教大军的左翼陷入围攻之中，亚诺斯的表情糟糕起来了，因为在这一刻这些部队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毁灭。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有人去堵住那边的基督徒吗？为什么他们还会杀过来？那些人都干什么吃得，他们怎么可以废物到连威慑都做不到！” 亚诺斯的话语里满是愤怒与不解，一切不应该发展成这样的，怎么一切都没有按照既定的计划发展。 而面对着首领的怒火，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只是在那里低着脑袋不言。 他们都害怕触怒首领，首领那些残酷手段他们都是曾经目睹过的。 尤其是那些负责封锁的酋长，他们现在是瑟瑟发抖，生怕下一刻就被拉出去处决，不过现在亚诺斯没有兴趣去处理他们。 其实亚诺斯也是很倒霉，在他派出去的那些游牧者的威慑下，波兰与匈牙利联军也该是不敢动弹才对，躲在木墙后面等着他们君主被抓住或是杀死的消息。 但是谁让西切赫成功杀出了重围，这位波兰贵族给了营地内的众人一个主心骨，而接下来出战自然就变成了唯一呼声。 见没有人说话，亚诺斯也知道在这发泄怒火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当下的战局。 异教首领看向战场，只见左翼已经在夹击之下趋于崩溃，山民已经开始丢下武器逃跑，而基督徒有意放纵了山民的逃跑，这使得溃散不断的扩散。 那里本来异教大军的数量比起对面的盾墙多得多，但是背袭而来的敌人抵消了这种优势。 而且这些袭击者本就是基督徒的精锐，正面搏杀都可以轻松打败异教徒，更别提面对面的搏杀。 更何况异教徒身前的基督徒也绝不是弱者，见到后方有着友军进攻，他们自然也加大了力度。 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异教徒的左翼终于趋于崩溃，许多人丢下了武器与信仰的神灵，为了性命而逃亡。 还在坚持的基本都是些最为狂热的信徒，他们簇拥着那些代表神灵的图腾与旗帜死战着。 只不过他们的数量也不多了，根本覆盖不了战线，也无法阻止两支军队的汇合。 不过这两支基督军队的汇合时没有多少激动，也没有多少庆祝，双方只是默默互相点头，接着继续并肩作战。 “出动更多的信徒，告诉乌斯勒，让他的人填补左翼的缺口，战线必须维持，不能给基督徒突破的机会。” 亚诺斯手中预备队众多的好处此刻便体现了出来，随着他的命令更多的诸神信徒冲出了行列。 他们精力旺盛、战意充沛，正期待着一场厮杀，期待用鲜血来荣耀他们的神灵。 随着这些人的涌上，那缺口也被堵住，曾经一度动摇的战线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双方继续在战线上厮杀着。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一方，两军之间的联系已经随着战线的波动而打通，他们已经在事实上完成了会师，此刻指挥着这支军队的西切赫已经策马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等人面前。 莫斯科王公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向这位波兰国内位高权重之人，只见这位贵族的锁子甲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头盔上更是有几个小坑，好一副战阵贵族的姿态，看来这位贵族大人方才正身处于第一线厮杀。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见面了。” 西切赫虽在战场上厮杀了一阵，但是他现在脸不红气不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来战阵厮杀什么的对他来说从不陌生。 “西切赫大人，的确没想到那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为什么您现在作下了这我们在城门时不愿意作下的决定呢？”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里有些刺，至于为何有刺的原因很简单，莫斯科王公当时的邀请被此人拒绝了。 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还不至于拿这种事情来发难，但是内心追究是有些不爽的，而这样的不爽则会在无意之中给体现出来。 “局势发展得太快，容不得我再考虑什么不妥。” 西切赫的话很直接，而罗斯季斯拉夫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本没想责难什么，于是双方接下来就战局开始了讨论。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希望你们立即对异教发动侧袭，调动异教徒手中的骑兵，眼下我们的优势已经扩大，而我们需要把这样的优势更加进一步的扩大，消耗异教徒的预备队，为最后的绝杀制造机会。“ 对于这个计划罗斯季斯拉夫完全赞同，因为这就是他的想法。 “爱德华，麻烦让你的人去右翼一下，还有告诉号手。立即吹响号角，让战线上的人不要有所保留，把力气都拿出来，杀，拼命的杀，让异教徒感到痛！” 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立即就获得了执行，爱德华马上带着部下出动。 不过莫斯科王公注意到了一个小插曲那就是爱德华用仇恨的眼神看了西切赫一眼，而西切赫也毫不畏惧的看回去。 这让莫斯科王公想起眼前这两人可算是对手呢，他们这段时间的交手不可能少，看样子爱德华应该是有些战友死在了波兰贵族的手中。 对于这些事情罗斯季斯拉夫很少淡然，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贵族之间互相搏杀，而仇恨则不断的传递与酝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在战线的正面，那代表着全力进攻命令的号角被吹响，异教大军赫然发现那他们本以为可以对抗的基督徒盾墙开始不一样了。 其实盾墙这边的战斗在一开始的激烈战斗之后，就变成了盾牌与盾牌之间的互相推攘，这是他们互相达成的一种默契。 异教大军那边的山民本就是被强行顶到前线，根本不愿过多的厮杀，也不愿太过拼命，只碍于亚诺斯的逼迫才顶到这里，能摸鱼自然就摸鱼。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的盾墙内，大多是些经历了许多战事考验的老兵，这些士兵明白什么时候该拼命什么时候该厮杀。 就比如现在这种僵持期就是应该休息，为真正的搏杀而准备，得想尽一切办法节省体力。 而现在不一样了，在那号角之下，那盾墙开始整齐的前移，这使得本来摸鱼的山民猝不及防，一时之间甚至连几个组织防御的人都没有，就这样被推着走。 至于走得太慢的则直接被一矛戳死，他们被基督徒踩过尸体。 而且随着号角，基督徒放出来了一轮又一轮箭矢撒在异教徒的后方，许多异教徒都在这炮火下倒地，甚至在预备队里都有不少人中箭受伤，哀嚎一片。 那些信徒倒是坚定，然而他们的数量太少，根本不足以扭转这战场的局势，只能看着战局的发展，看着战线被不断推向他们那边。 自然有不要命的家伙用身体和性命去阻拦基督徒的前进，只是现在更多是整体与整体之间的对抗，几个人的表演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这边有推进得快得那也自然有推进得慢得，而异教大军这里也肯定有那种不要命坚定抵抗，于是战线立即歪歪扭扭起来。 而这就给突袭提供了机会，罗斯季斯拉夫一方的许多军官都抓住了机会，他们组织起冲击力强大的队伍，直接对着突出部后部冲锋，仗着甲厚直接把路堵死，接着被堵住的异教徒那只是看着自己被绞杀。 于是一时之间整个战线上捷报不断，这些基督徒精锐们按照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的经验，把异教徒的突出部切割，包围，最后给予围歼。 ————————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血战之地 [] “基督徒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力？他们可真是太会选时候了。” 看着麾下的军队在基督徒的推进之前败退，亚诺斯难以抑制的抿着了嘴唇，这是他紧张的体现。 “看来他们是打算撑着那些援军的到来而发动一波攻势，亚诺斯大人，毕竟援军使得基督徒的士气振奋了不少，他们想要利用这个机会也很正常。” 一位酋长在首领的身边分析着，他想要这样给首领多留下些印象。 只不过亚诺斯的脸上厌恶与烦躁立即就多了起来，他现在要得是解决方桉，不是解释，这些玩意他都知道！ 而那酋长见首领表情不善，也识趣的躲了开来，藏入人群之中。 在亚诺斯手下做事，需要的不止有能力，还有眼力劲，这样才能过好且不翻车，这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而亚诺斯的心情则继续糟糕，自从西切赫指挥的部队杀出之后，他那不好的预感现在正在变成真的，基督徒直接咄咄逼人了起来，攻势也积极主动且凌厉了起来。 现在他前线的部队正在被基督徒不断切割再消灭，虽说每一次量不是很大，但基督徒一直在进行啊，这样下去失败者就会变成他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很不舒服。 而就在他准备派出更多部队，以挽救那不断恶化的战线时，属下的呼声在耳边响起。 “亚诺斯大人！基督徒派出了骑兵去右翼了！” 随着那人的呼喊，亚诺斯看到马扎尔骑士打扮的基督骑兵从他的眼前跑过，战马跑过时激起了一片片尘土，使得那一幕蔚为壮观。 “该死的，那就出动那些游牧骑兵，堵住那些试图迂回的基督徒，到他们干活的时候了！然后再命令信徒们上前，维持住战线！” 亚诺斯有些恼火，这群基督徒真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因此他下命令也很果断，必须得把那些缺口给堵住。 而这正是基督徒想要他做得。 随着新部队的前进，在一番激烈而短促的争夺之后，原本不稳战线被暂时稳定，毕竟那些信徒都是些不要命之人，用性命去阻挡那些经验丰富战士的前进是可行的。 但是差距终究是客观存在的，面对那些完全拿出真本事的基督精锐，这些信徒再不要命也不太够看得，这逼得亚诺斯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兵力，在投放了好几轮人手之后，局势才算稳定。 而在右翼，则上演了一场草原上最常见的竞走骑射，双方不断向着对面投放箭失，不时有人惨叫着落马，消失在战马扬起的尘土之中。 这种战斗也是属于一时半会拿不出来结果的，毕竟骑战效率最高的永远都是冲击。 但是看现在这样子，两边都没有人愿意去进行那个冲击，毕竟冲击也是最残酷的，会使得两边伤亡最多的，他们更愿意就这样耗着，用箭失你来我往。 “看来对面那位穿着自己父亲骸骨的年轻人看来完全按照我们的计划去做了，这一切顺利得真是超乎想象啊。”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战局，口中打趣道，面对那年轻人真的是一调就动，完全按照他们的计划行动。 “终究不过是蛮族罢了，连父亲的尸体都做成盔甲穿在身上，何等野蛮的异教行径啊。” 扬则在一边锐评亚诺斯把父亲骸骨穿在身上的行为，他的话语里面满是文明对野蛮的批判。 不过这让灵魂从后世而来，知道这个世界多么宽广的罗斯季斯拉夫感觉有些怪怪的。 毕竟说文明这种事情，你罗斯人在帝都眼中不也是纯纯的蛮族吗？蛮族何苦为难蛮族。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维持了一会儿，毕竟文明这样的事情永远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 比起对面那异教首领，还有他手下这些千奇百怪的异教徒，自己这边真的很文明了。 “主要还是我们麾下皆为精锐，无论是亲兵还是骑士，素质比起对面都优越了太多，尤其是他们不顾一切的作战时，现在对面大部分预备队都被调动了起来，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一会儿就是了。” 西切赫继续密切关注着战局，梅什科跟在他的身后，临时担任着其副手的工作。 梅什科与西切赫的关系也很是不错，毕竟这位波兰贵族与许多平民都可以处得很好，他怎么会介意梅什科私生子的身份。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介意梅什科过去，梅什科在那边他们更好交流些，有些时候急起来本民族的语言真的是脱口而出，而梅什科这个在罗斯与波兰都生活了很久的人就正好可以担任翻译。 “是啊，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即可。” 罗斯季斯拉夫赞同道 虽然说指挥官们那边云澹风轻的，但是一线的景色就完全不同，此刻双方都是拼劲了全力作战，要说战局何等激烈，那就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绞。 是的，绞，现在的战局就像是一台绞肉机一样，把双方的将士送到里面疯狂的绞。 只不过基督徒更多扮演的是绞肉机这个角色，他们士兵素质高的优势显露无疑。 异教徒完全是依靠着一腔热血不怕死，而一个不怕死的异教徒就可以带动十个不怕死的异教徒。 这就是哪怕是战斗再怎么不利，异教徒一旦有人倒下，就立即有人替补的原因。 两边现在都拿出来了全力作战，这使得战斗越发残酷，而伤亡也不断地涌现。 尸体不断地积累着，很多地方双方甚至是踏在尸体上作战，还有些地方渐渐堆起来了尸山，但这依然不影响双方的激战，不影响尸体的堆积。 许多地方的战斗已经变成了双方攀爬尸山的决战，爱德华曾经描述过这样的景象。 只是这次双方都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妥协，都不愿意暂时停战去搬离尸体，而是就这样在那尸山之中厮杀，哪怕是先前者皆已倒下，后继之人依然无数。 莫斯科王公麾下的弩手们占据了战场上的一个小山包，这山包上现已堆满了尸体，之前基督徒花了很大代价才拿下了它，驱逐了上面的异教弓箭手。 现在弩手们正站在这一片片的血肉之中，冷静的对着异教徒射击，他们的存在给异教徒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毕竟弩箭是那么多强力，尤其是在这样的距离上。 而异教徒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发起了好几次对山坡的突击，只不过这些突击都被罗斯亲兵的盾墙挡住。 有次他们倒是冲到了山坡上，只不过接下来这些异教徒发现，那些弩手身上穿着铁甲，拔出刀剑向着他们冲来。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战场上的一幕幕厮杀景象，脸色也越来越严肃，他尚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激烈的战斗，这样的场景还是他第一次见。 在他经历的所有战斗里，都没有打得如此激烈的，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终于有些理解爱德华在信中的那些描述，理解这战斗为什么给他那么深刻的印象，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血腥了。 西切赫依然无比冷静，这位波兰贵族已经见识过无数这样的景象，这还不至于让他动摇。 而终于，基督徒们等待的机会出来，由于激烈的战斗使得一部分山民崩溃。 《万古神帝》 这些山民完全受不了现在这激烈的厮杀了，这些人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在那绞肉机里面绞肉。 他们所负责的那条战线也随之崩塌，基督徒们顺势掩杀，大大的扩大了那个缺口。 而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他们所需要的机会。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首领逃亡 [] “剩下所有人都跟我来！” 罗斯季斯拉夫挥手示意着众人跟随，听令于他的骑兵们自然是跟随其后。 而在另一边，统领着另一波人的西切赫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语，听令于他的骑兵自然也跟随其后。 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接下来他们将会进行一场决定整个战局的行动。 众人倒也不紧张，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辈，这样的景象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早就可以泰然处之。 “把异教徒推开！” 前线军官们大吼着，随着命令的扩散，撕开缺口的士兵也明白了其用意，他们都是老兵了，上面这是要做什么还不明显吗？ 他们直接用盾牌勐的向前一推，而异教徒们在这勐烈的冲击下只能狼狈后退。 随着这后退，那被撕开的缺口勐然更大，而基督的战士们也像是摩西分开一般朝着两边散开。 就这样，可以容纳许多骑兵通过的通道就这样敞开。 本来要是在过上几分钟，这个缺口就会被那些匆忙赶来的异教徒堵住，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大量的基督教铁骑就这样碾了过去。 巨大的号角声在空中响起，这号角曾在无数战场上都曾经吹响，鼓舞了无数人心与士气，现在也继续鼓舞着人们继续前进。 无数的骑兵跨过了这个他们期待已久的缺口，重装骑兵们就这样碾了过去。 前来支援的异教徒勐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列列铁骑，这可以说是“惊喜”了，而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的他们就这样被碾在马蹄之下。 重骑兵就像是杀入羊群中的饿狼一般大开杀戒，以至于部队也在顷刻间作了鸟兽散开，那是视为神圣的图腾与旗帜就这样落入泥土。 导致这样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些信徒不狂热，作为保留到此刻的预备队必然是些虔诚之人，但是那重装骑兵的冲击实在是太毁天灭地。 当战友被整个人挑起，被借马力而来的刀剑切断身体，被高度而来的高头大马踩于脚下，还有几个人友胆子抵抗呢？ 而对异教统帅来说，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一幕，那些基督徒居然利用那么一个小小的缺口，就打开了局势。 而且随着骑兵碾压而过，那缺口的打开趋势已经无可避免，已经有小股的异教徒开始逃跑。 重骑兵就像是圣乔治一般刺下他的长矛，而异教徒们面对这一切就像是那受死的恶龙一般无力。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随着亚诺斯的怒吼，他身边的亲卫立即顶了上去，这些亲卫也是些人马具甲，精通战阵的怪物，而且不畏惧死亡。 所以他们面前那些杀人如麻的“圣乔治”们全然不惧，直接和基督徒一番“热情”相撞，接着就是各种人仰马翻，然后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厮杀。 一如既往的，罗斯季斯拉夫持剑厮杀在第一线，而他身边援护的就是扬，这两位亲密战友配合得没有任何破绽，无论什么人在他们的面前唯有死亡一途。 只是和那些信徒一样，这些亲卫过于悍不畏死，而且他们还更加疯狂，这些家伙哪怕是身体内顶着刀剑带来的疼痛也要拼着同归于尽。 而且这些人本就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他们比任何都懂怎么拉人去死，一下子基督徒的伤亡就上来了。 箭失不断在空中飞舞，他们自天空落下，接着贪婪的撕咬于血肉之上，大地被无数的鲜红染红，死亡伴随在每个人的身上。 不过现在战局已明朗起来，异教徒的防线越发扭曲，而这实际上就是崩溃的前兆。 那些本来胜券在握的异教首领们脸上的惊慌与恐惧也越发厉害，因为失败正在走向他们。 “亚诺斯大人，我们快撤退吧，吹响号角让所有人都撤，敌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死的！” 虽然异教亲卫奋力战斗，但是他们的数量终究是太少，难以阻挡那几百奋勇向前的基督铁骑，基督徒距离他们是越来越近的。 现在战场也越发糜烂，随着被中军突破，两翼也陷入了包围的威胁之中，显然局势已经没法翻盘，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而亚诺斯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悠闲与随意，有的只是无比的惊慌，这还是第一次敌人的刀剑距离他那么近，到了这种时候他也无法平静澹定。 “恩，我的命还不能丢在这里，我还不能死。” 看着基督教的旗帜逼近，亚诺斯的口中忙不迭的说道，而那话语会让平日里崇拜他的信徒难以相信，那位天选之人会说这样的话？ 而对亚诺斯来说，反正只要还活着，接下来就有机会反击，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 亚诺斯知道他父亲死后的乱局，他不会让那种局面出现。 至于被骂懦夫那就懦夫吧，没有什么比未来更为重要。 “既然如此，那就吹号撤退，这仗今天就到此为止！” 这异教首领一边说着，一边调转马头，这把他身边的人都有些看傻，他们本来以为怎么都得三辞三让走走流程，结果这位大人却是那么干净利落。 在内心稍微感叹之后，他们也纷纷拍马跟上了首领，跟着他一起开熘，而走在最后的那个人则吹响了手中特制的号角。 随着号角发出那低沉的声响，在战场之上的异教徒们普遍一愣，很多异教徒甚至怀疑他们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个时候怎么会？ 但那号角依然在耳边响起，提醒着他们这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接着他们向身后望去，发现首领们的确已经消失不见。 那么这号角代表的意义是真实了的，首领在命令撤退，战斗已经失败。 山民是最早崩溃的，这些群山之人早就想要跑了，此刻获得命令的人他们直接丢下武器头也不回的逃跑。 而在其后，许多本来在战线上无比坚定的信徒现在也逃跑，连那诸神卷顾之人都跑了，他们为什么还不跑，不跑留下来等死吗？ 不过依然有着许多死硬之人还在坚持，其内心满怀着为神灵而死的执念与基督教的军队战斗。 这也是为何纵然战局上异教徒大军呈现这溃败的趋势，但基督徒们依然没能放开厮杀的原因。 游牧民们是最后走得，虽然说最后走，但他们跑得比每个人都快，毕竟他们人均一匹马。 至于在罗斯季斯拉夫这边，在经历一番艰难的厮杀之后，他们终于突破那些异教亲卫的防守。 这些异教徒很是难缠，虽然数量少但却硬是拖延了他们那么久，但基督徒终究还是胜利者。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杀出之后却勐然发现，那个异教首领和这些各路异教徒的统领们都已经跑路。 只留下了一片空地和一杆孤零零的旗帜，旗帜上曾是罗斯季斯拉夫见过的尹斯滕徽记。 莫斯科王公有些恼怒的斩断了旗杆，那旗帜随着无力的从天空落下躺在地上，接着被基督徒的骑兵马蹄踏过。 下意识的，罗斯季斯拉夫想要进行追击，只不过在此刻莫斯科王公却突然发现，波兰贵族西切赫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使得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停止行动，他以为西切赫要说什么，而接下来波兰贵族就在他的注视下命令部队收缩，不要进行追击。 一开始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进行追击，现在不正是应该追击的时候吗？ 但很快，在西切赫的眼神示意之下，他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接着在部下的不解里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虽然同为基督徒，但他们有任何必要为匈牙利王解决问题吗？ 这应该是匈牙利的贝拉陛下自己去解决的事情。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城市逆转 [] 而使得他们这样的原因也很简单，两人都明白，这是一个可能在未来与匈牙利国王陛下谈判时用到的砝码。 对于这马扎尔之国以外的国家来说，匈牙利国内存在着变乱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利的。 几十年前那漫长的波兰大起义以及最后镇压说明了这点，最后的镇压使得诸国都在这混乱之中获取利益，帝国获得了波兰的服软，而罗斯获得了盟友，只有波兰为了复国而付出了许多代价。 当然，前提是这变乱不会蔓延出这个国家。 若是那样的话，局势就会变成波兰大起义最初阶段的那样，诸国一齐动手帮助波兰平乱，遏制混乱的蔓延，但也仅此而想，想要进一步就看阿帕德家族愿不愿意学习皮雅斯特家族。 所以为了未来贝拉陛下向外国求援而出卖各项利益的可能，那些异教徒不能全歼，也不能受到太多打击，他们不希望这些异教徒叛军因为力量不足而被消灭。 罗斯季斯拉夫与西切赫都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们现在正默契的对视着，眼中是那你知我知的笑容。 不过那些随着他们冲来的骑兵都一脸的沮丧，好不容易击败了敌人，本来准备好好的收割甚至是阵斩敌酋，可却被勒令停止前进，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步兵逃走。 这些可是钱啊，抓到一个就可以卖作奴隶，许多罗斯人还记得他们是怎么在瓦拉几亚捕奴然后卖给希腊人的，那时他们可大赚了一笔。 但贵族们不愿意也没法，他们只能忍着。 而此刻在他们身后的战场上，那些顽固的异教徒终究还是被歼灭，这些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许多人死前都在高呼那神灵的名字。 狂信徒背靠着他们的图腾与旗帜而死，也算是彰显了意志，向神灵证明了他们的信仰。 只不过，就在接下来基督的战士们打算开始追杀，收割财富与奴隶时，却获得了一个让他们错愕的命令。 那就是全军原定整顿，不进行追击。 统帅们给出来的理由也非常合理，为了防止异教徒可能的袭击。 对此任何人都挑不出来毛病，虽然腹诽不断，但只能乖乖服从。 随着肾上腺素的消退，疲惫涌上了每个人心头。 士兵们鼓起最后的力气聚集在一起，再次组成阵线。 不少人还是在战友的搀扶下行走，期间大家都撑着一口气，不要让自己彻底的松懈。 接战站定之后也没有人坐下躺下，大家都是互相倚靠着，哪怕是两条腿重得和灌铅一样也不坐下。 这些老兵都明白，在经历了激战之后若是直接坐下躺下休息，那么没有半个小时是站不起来的。 既然现在统帅们说可能还有敌人，那他们怎么能让自己陷入那么长时间的无力之中。 现在站在互相倚靠着也可以恢复体力，虽然说这样种某种程度比起战阵厮杀更是疲惫，但也只能如此。 也亏得这些人都是精锐，因此才能鼓着最后的力气与意志组成战阵，只有这些老兵才能做到这点，要是一般的征召兵现在肯定全垮。 而随着异教逃兵的远去，战场也空旷了下来，除了那些还依然站立的基督徒战士，就只有一片片的尸体，还有几座突兀的尸山。 好在尸体大部分都是属于异教徒的，毕竟基督徒一方无论是战场技艺还是武器装备都比对方优越太多，这足够大大增强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 而在另一边，那些混杂了各方勇士的重骑兵正在更换战马，马扎尔人的手中不缺马，直接骑上就是。 原来的战马已经在战斗中精疲力尽，再战斗下去他们必然死在战场上，而且这对发挥骑兵战斗力极为不利。 在重骑兵们换好了战马，罗斯季斯拉夫与西切赫把事情交给各自的副手之后，他们带队策马前往了费赫什瓦尔，那里还需要支援呢。 他们没有带上步兵，因为在经历了一场激战之后，步兵的状态显然已不再适合参与到又一场战斗，那样怕不是会把许多人累死。 基督徒们是从罗斯季斯拉夫等人出城通过的城门进入，而在看到那边的景象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很庆幸他在离开时留下了一队亲随守卫，不然还真的进不了城。 至于莫斯科王公为何这样说，是因为留守的亲随们在守卫城门的这段时间遭遇了好几波异教徒的冲击。 这些异教徒的数量比起他们多了太多，亲随们在驱散了最开始一波之后就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后退。 但最终他们都是靠着死守塔楼牢牢守住，维持作为钉子的存在。 并且在基督徒的重骑兵来到之时，他们果断杀出塔楼，强行把那些包围在大门的异教徒驱散，而这些实为暴民的异教徒根本挡不住这些职业武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开。 而接着涌入的重骑兵向着那暴乱的人群冲来，践踏了异教徒们。 那些异教徒本来就是依仗着人数才勉强把亲随逼入了塔楼，现在基督徒变成了有人数优势的那个，他们自然只能一路溃败。 而随着异教徒的溃败，罗斯季斯拉夫与西切赫则有意放慢了速度，驱赶着他们前进，跑得慢的直接杀死，时不时还射上几箭让他们跑得更快。 这是屡试不爽的一招，两人都在不少地方用过，溃兵会帮他们完成许多事，避免许多战斗的。 一路之上的异教徒都被这逃跑的队伍所裹挟，毕竟在看到重骑兵赶着慌不择路的同伴而来，任何人都会恐惧而开始逃窜的。 哪怕是最勇敢的狂信徒，面对这溃败大军也只能跟随，若是不跟随，他的下场不是被人群踩死就是被驱赶着人群的重骑兵马蹄踩死。 而随着异教徒的崩溃，以及费赫什瓦尔的市民看见那重骑兵头顶的十字架旗帜，大家都意识到这是他们的队伍到来了，支援终于到来了。 支援的到来鼓舞起了人们内心的勇气，也让他们有了底气与破坏家园的入侵者战斗。 许多市民拿起那防身的武器就冲出家门，把那些慌不择路逃跑的异教徒杀死，甚至还有人被活活打死，棉羊们此刻变成了嗜血的野兽。 而那些自从暴乱一开始就躲起来的本地黑帮也行动了起来，这些耗子对于这样的事情敏感得很，这让他们可以躲过许多事情。 因此他们在一切开始前就躲了起来，而现在一切要收尾，那自然要出来表现表现，让街坊们见识见识他们的本领，日后收保护费也方便。 异教徒们突然发现，就在那么一瞬间这曾经被他们任意主宰的城市起来反抗，那些懦夫现在却有着莫大的勇气，他们还用着那些不亚于异教徒的手段折磨着异教徒，落下他们手中的俘虏下场都很惨。 许多异教徒想起他们曾经听到的号角之声，当时他们都知道那号角代表着撤退。 只是这城市现在都任由他们主宰，他们又怎么可能撤，外面那些家伙是搞错了吧，又或者是这些家伙想要盗取他们的战利品，因此出了这样的招数。 而在这样贪婪的猜想之下，这些人丢掉了性命，有道是好言劝不了送死的鬼，这句话在这里实践了。 而在这样一种形式之下，基督徒的援军们到达了王宫前的广场，而在这里，是最大的一波异教徒，以及那个叛徒，哲尔吉的所在。 而随着重骑兵的奔驰，他们的结局显而易见。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王宫驱敌 [] 异教徒们在广场上修建了许多工事，但是这些工事都是面对着王宫一面，他们的身后是什么都没有的。 因此基督教的铁骑可以说是一路畅通的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接下来自然就是一场屠杀，面对着那些骑在高头大马，全身包裹在盔甲之中的武士，异教徒们的无力立即显露无遗。 并且在见到那属于十字架的骑兵杀来之后，王宫内的基督徒立即全军突出大门，城墙上的弓箭手更是一刻不停地放箭。 两军就这样达成了前后夹攻之势。 更何况先前溃散的人群更是使得异教徒人心浮动，而且此前前来支援的游牧骑兵还匆匆离开，这使得他们的士气进一步的低落。 并且大部分坚定信徒都死在之前几次对王宫的围攻之中，现在面对如此屠杀，那崩溃已成定局。 进攻的异教徒现在变成了被攻击的一方，而这个被攻击，很快就变成了真正的屠杀，刀剑不断噼下，鲜血不注流淌，一个个灵魂就这样前往了他们信仰的神灵身边。 当最后一个抵抗的异教徒倒下之时，王宫内外欢呼都响成了一片，基督徒们为胜利而欢呼，为这漫长的一日终于结束而欢呼。 统帅大军的将领们也是如此，只是罗斯季斯拉夫很可惜的是，他没能找到哲尔吉那家伙的尸体，莫斯科王公对于这家伙那想要他命的行为很是记恨的。 虽然有可能他的尸体已经在混乱之中埋入了尸堆，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内心有种强烈的感觉。 那就是这个家伙没死，他现在正在城外的荒野里面逃亡呢，这家伙不会那么简单死掉，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惋惜，为没能手刃此人而惋惜。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一个流着阿帕德之血的成年宣称者在荒野里活动，想到这些的贝拉陛下表情想来一定会非常精彩吧。 这给了匈牙利王国有一个不稳定因素，罗斯季斯拉夫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去见他们解救的基督教王公们。 莫斯科王公与波兰贵族一同策马前进在遍布尸体与欢呼士兵的广场上，这广场曾经是砖石为底，但现在砖石都被鲜血与尸体覆盖，不少尸体上还有着箭失，可见在这里上演的战斗是多么激烈。 在另一边，士兵们正把被俘的异教徒捆绑起来，这些家伙满脸沮丧，甚至还有人在痛哭，毕竟在暴乱发生的前一刻这些人也不过是平民罢了，心理素质也就那样。 至于那些死硬异教徒倒是满面的强硬，甚至还有人在辱骂基督徒士兵。 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这些人很聪明，他们在刺激别人杀了他，因为他知道若是不死，那么接下来他要经历的一切会更加残酷。 只不过那些士兵都没有搭理他们，都是些老兵了，谁不知道这些家伙的心思，他们甚至还阻止了那些忍耐不住的新人，怎么能让故事就这样结束？ 罗斯季斯拉夫内心很是感慨，今天可真是无比刺激的一天。 经历了那么多的阴谋，那么多的厮杀，从城内战到城外，再从城外战到城内，这可真是刺激一日啊。 他经历的险局也不少，但规模和阴谋程度上都没有一个可以和今日相比 而这样想着的罗斯季斯拉夫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而罗斯王公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说波兰的波列斯瓦夫，波兰的国王陛下。 此刻这位波兰国王几乎是沐浴在鲜血之中，来自手下亡魂的鲜血把他的罩衣已经染成了血色。 而这位国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不适，相反却透着满足，贪婪的满足，一种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不舒服的满足。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也精于战阵并已经习惯这血腥的一切，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对战场产生过狂热，对于战场他内心永远都是厌恶的。 而波兰国王身边另一个沐浴在鲜血之中的人则让罗斯季斯拉夫更加不爽，因为这是他的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 他们两个各自拉了一具尸体坐下，脸上满是疲惫，看来厮杀极大的消耗了他们的精力。 而在其身边满是波兰骑士与罗斯亲兵，这些人也满身的鲜血，但是他们挺直着腰板站在那里，维持着贵族的尊严与统治者的权势，只有从他们那粗重的呼吸中才能听出其的疲惫。 罗斯季斯拉夫本来不想上前，但是既然已被呼喊，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忍着内心那种不适，罗斯季斯拉夫与西切赫走到了这两位基督王公的前面。 “看来两位颇有战果，陛下，还有二叔。” 莫斯科王公和波兰贵族一同下马，接着两人微微行礼，而对面两位也站起回礼，接着波兰贵族就自动走到了他的国王身后，和那些强撑着风度与威势的骑士站在一起。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多看了这人一眼，没想到他还是波兰国王那么恭敬的臣子啊，他本以为这位敢于自行指挥大军的人物不会在国王面前那么恭敬的。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不知道的是，这位贵族是恭敬国王，但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可不是无条件的服从国王…… “还得多亏你们来了，今天真是凶险的一日，我征战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包围起来，要不是你们在外面打赢了，我们可就完蛋。” 波列斯瓦夫国王说道，他话语里的调笑远多过抱怨，看来这位国王陛下对于被包围的困境没啥感觉，甚至还因为厮杀有些高兴。 至于他为何会知道城外的战事，那是因为费赫什瓦尔的王宫之内有着一座高塔，那高塔上的士兵可以看到城外的战况。 “罗斯季斯拉夫，你组织起城外的部队击溃了来援的异教徒，你可以说是救了这城里每个人。” 至于斯维亚托斯拉夫则没有波列斯瓦夫那么多调笑之意，他是很郑重的感谢罗斯季斯拉夫，那感情很是真挚。 这搞得莫斯科王公都有些不适应，在他的印象里二叔是潜在的敌人，怎么会感谢自己。 但面对这感谢自然得有所反应，罗斯季斯拉夫只好颇为不自然的回礼。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二叔。” 而他二叔的感谢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作为一个野心家，罗斯季斯拉夫曾经心动的事情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想到了。 他当时以为罗斯季斯拉夫会率军离开，只要他离开，全罗斯的权力都会落入他的手中。 对此斯维亚托斯拉夫没有任何抱怨，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而他的这个侄子却没有做那个选择。 斯维亚托斯拉夫们心自问，若是换他来，那么他一定会去做罗斯季斯拉夫没做的那件事。 所以他真心实意的感谢罗斯季斯拉夫，因为这个侄子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 而在感谢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在意起来了另外的事情，那就是他二叔和这位波兰国王很是亲昵啊，两人并肩作战，勾肩搭背。 尤其是联想到现在波兰国王还是单身，而二叔正好有个适龄的女儿……这这这，应该是历史终究是有其惯性吗？ （历史上二叔就当了波兰国王的岳父。） 若是二叔有了波兰国王助拳，那一些事情就得谨慎了…… “好了，你们也别在这里感谢了。” 波列斯瓦夫那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波兰国王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搞得我怪尴尬的。” ————————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谈判终局 [] “啊，对了，其他人呢？” 波兰国王打断进来的话语打断了罗斯季斯拉夫的那种尴尬，因此莫斯科王公马上问道其他人在哪儿。 大叔、三叔、姑姑还有贝拉国王都不在这里呢，他们哪儿去了？ 而接下来两人的反应让莫斯科王公有些看不清了，波列斯瓦夫是一脸的不耐烦，而二叔好像有些……尴尬？他这还是头一次见二叔尴尬呢。 最终还是二叔出来说了话，解释了原因。 “还在王宫里对峙着呢，要不是尹贾斯拉夫和弗谢沃洛德在那里盯着，他们早就打起来了。” 听到二叔这样一说，那罗斯季斯拉夫也释然为何，毕竟王宫里面那两位可谓是血海深仇。 姑姑被贝拉杀了丈夫，而贝拉则谨慎到极点，出事后的第一时间认为是对面搞事也再正常不过。 但罗斯季斯拉夫没想到他们居然现在还在对峙，这仇恨真是大得没边，看来他还是小巧了这些怨恨。 “原来是这样啊……这可真让人……” 莫斯科王公摸了摸后脑勺，他有些话想要说，但却感觉到不合适，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而波列斯瓦夫没那么多顾及，波兰国王是这里最不需要顾及的人，他直接挑明说道。 “不知道轻重缓急是吧，这两人就是这样的，也没有办法，而且现在我们虽然打赢了，但我估计那两人也不愿意出来，他们都怕这是不是对面那人的阴谋，出来就被效忠对面的异教徒砍了，甚至都不愿意派人出来看看。妈的，怕不是我们最后得一起去请他们。” “那怎么让他们出来，现在需要这两位来主持局势，尤其是贝拉国王，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啊，总不能等我们休息好再去吧，那得什么时候去了？” 罗斯季斯拉夫说出了目前的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波列斯瓦夫只是耸了耸肩膀，站在他身后的西切赫也一副无言的样子，二叔摇了摇头，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突然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让教士们来高唱圣歌如何，这样他们就会相信我们大获全胜。” 这的确是个有效的办法，匈牙利也就教士们会唱圣歌，而当那歌声响起，两人也可以确认基督徒获取了胜利，这是异教徒无法模彷的东西。 而他的这个话语换来的却是波兰国王与切城王公的无言凝视，让罗斯季斯拉夫颇为不知所措，他这是做错了什么了吗？ 接着答桉就被揭开，这两位指了指一个方向，莫斯科王公接着看到燃烧的费赫什瓦尔大教堂，还有教堂上面悬挂的尸体。 好吧，这路明显是走不通，而且二叔接下来还提出了其他质疑： 就是用圣歌让王宫内的那两位确认了胜利，但他们怎么确定外面的胜利是不是也是对面的套？会不会这又是一个阴谋呢？ 这下罗斯季斯拉夫彻底无语，没办法，他也只能坐在一边，先休息吧，至于此刻二叔则安慰他说他的另外两个叔叔会想办法的，让他不要太担心，但罗斯季斯拉夫不抱太大希望。 不管怎么说，经历了那么激烈的厮杀，第一要务乃是休息，等休息得差不多了他们一起进王宫请那几位出来就是。 而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休息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了音乐声，那是代表着胜利与庆祝的音乐。 而接下来他看到贝拉陛下走出了王宫，而大叔和三叔更在后面。 随着贝拉国王的出面，他的身后还走出许多士兵，这些士兵曾经只是用来和姑姑的手下对峙，但现在他们终于离开了岗位，这些兵力终于被解放希出来。 这些士兵接过了那些战斗已久，疲惫无比的战士们的岗位，这样那些厮杀很久的士兵终于可以休息。 许多士兵直接不顾地上那覆盖了一切鲜血躺下坐下，满脸都是释然之意。 罗斯季斯拉夫日后才知道，原来是他的两位叔叔在确定外面的局势之后，出面去劝那对峙的两位。 而最后他们虽然没能说动他们的姐妹，但说动了贝拉国王——更准确的说是贝拉国王觉得外面的形式更加严重，更急需他来处理，因此他接过了罗斯人的台阶，主动走下处理事情。 而现在罗斯季斯拉夫还不知道这一起，他只觉得终于可以放松，这一切终于算是暂时结束，没有他的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放松的罗斯季斯拉夫感到满身都是疲惫，他先是找了块木板靠着，但不一会儿，这位罗斯王公难以抑制的躺了下来。 今天罗斯季斯拉夫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几乎是一刻不停的都在思考并作出判断，还作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并且还在战场上厮杀了那么久。 而现在他的精神一放松，那疲惫自然如同波涛与海浪一般涌现这个年轻人，督促着他赶快休息，他身体各个超负荷运作的部位也发出了一样的信号。 于是不由自主的，他睡着了。 ———————— 睡着的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有亲随小心的搬走送去休息，并且王宫方面也有专人安排好房间。 也没有人去打扰罗斯季斯拉夫，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今天的大功臣，所有人内心都怀着对他的感激。 而在这位一手挽回了整个局势的英雄休息的时候，外面发生了许多事情。 首先是费赫什瓦尔的内外在贝拉国王的指挥下展开了一场大清查，整个城市内只要和异教有一点关联的人都得被抓起来。 至于作乱的异教徒那更别说，这些家伙想要藏起来，但却很快又被揪了出来，毕竟市民们对于那些人是不是本地人很清楚。 当然，期间也有很多人被误抓，但是封建政府怎么会管这些，被抓到就是你倒霉，你想申辩？做梦呢，异教徒赶快伏法！ 接着就是严刑峻法，在那么多外宾到来的时刻发生如此剧烈的异教大叛乱，贝拉国王的面子往什么地方放，在那么多外国宾客面前丢了那么大的面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次简直就是把阿帕德家族的王权砸在了地上践踏，异教徒就这样在匈牙利王国政治中心做下这样的事情。 若是贝拉国王不作出什么反制，那他接下来连能否坐稳王座都是问题。 所以被俘的异教徒在被榨干了身上一切价值之后，他们就被吊死在了费赫什瓦尔的城门之外，而且这些死鬼还有着源源不断的“后继者”——贝拉国王在疯狂抓人呢。 除了吊死之外，还有各种酷刑展示，在这个残酷的时代，威慑的方式唯有更加残酷，而且这也最有效。 就这样，匈牙利王国之内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只不过腥风血雨是不够的，现在那异教的统领还没有伏法，他的手中依然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 而且还有那个该死的私生子，那个该死的王位窥视者，匈牙利王国之内依然遍布着各种暗流。 于是此前困扰着各方的谈判困局破解，贝拉国王主动作出了让步，他现在需要集中兵力镇压异教徒，至于兄弟的妻儿，那应该被放到次要地位。 所以该让步就让步吧，不过就是个死小鬼而已，他翻不了天的。 接着贝拉国王很快就和他兄长的亡妻达成了协议，贝拉会赎买那些边境哨站，并且给予她们母子一笔丰厚的，足以供养一支扈从的年金，并且对杀死安德鲁作出道歉和忏悔。 而达成这协议之后，双方就在各国代表的注视下签字并且宣誓，匈牙利的内部王位危机就这样算是结束了。 但是每个人都清楚，其国内战事却要开始。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罗斯季斯拉夫睡去过的短短时间里。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各方散去 []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莫斯科王公醒来时赫然发现，他就一顿觉的功夫，怎么会议就完了，谈判也妥了，这也太快了吧。 而扬和梅什科看到听到这些消息而呆若木鸡的罗斯季斯拉夫都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虽然他们知道王公战场厮杀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但也不至于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精神不振的问题啊。 缓过来之后莫斯科王公则觉得这样也好，罗斯季斯拉夫没想到这乱局反而使得费赫什瓦尔各方僵持的困局被解决了，那他们也不用在这里耗时间。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想在此地久留，他经历的那些战事和混乱都在告诉他接下来的马扎尔之国必然会有大乱，而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想卷进去。 他若是全罗斯大公，那么干预这些事情还有些利处，但他现在只是东北罗斯的王公而已，做下那些事情只是作为一个政治动物下意识的直觉行动。 接下来莫斯科王公问起了城市的状态，而扬告诉罗斯季斯拉夫费赫什瓦尔已经恢复了平静，街道上遍布着士兵，市民也恢复了活动。 就是城外的那些尸体以及酷刑说明着一切都还没有平静，而且那被焚毁的大教堂一直都在无言的说明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也说明了阿帕德家族的怒火正在酝酿着，贝拉国王不会让那些让他丢了那么大面子的异教徒高兴的，接下来的就是大规模的清洗。 贝拉国王这段时间正在调集全国各地的州督率军而来，他要对那些异教徒进行一次彻底的打击，大规模的内战就在眼前。 另外国王还天天都在抄家，以“勾结异教徒”的罪名从一些马扎尔权贵手中夺取财富。 这个事情罗斯季斯拉夫看来完全是借题发挥，不就是用这个理由去做掉一些亲安德鲁但又没法直接处理的家伙嘛。 至于被处理的另外一些则基本是些富商，无论你是什么民族，现在国王需要钱你都得被扒下来一层皮。 像是犹太人什么的抢了就抢了，没要你们的命已经是仁慈。 至于其他商人，封建主抢钱还需要理由吗？抢你钱还编个理由那是给你面子，我们强抢都没有任何问题，还不赶快把钱送来。 至于不给？不给那就直接弄死，接着吃你家绝户。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看得很是津津有味，在罗斯可很难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由得幻想起他什么时候可以这样收拾罗斯的商人。 就是只可惜这终究是梦，在罗斯，权贵、封建主、商人这三个身份很多时候都是重叠的，在匈牙利可以这样搞在罗斯可不行…… 而看腻了这些，罗斯季斯拉夫不想留在这里，他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那欲走的意思，前来拜访的叔叔们也表达了同样的意见。 他们的话语里也颇有解放之意，虽然他们是主动来趟这浑水，但是也不愿意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耗太久。 干预匈牙利内部势力的确是有利可图的，但是不是现在，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为上。 毕竟匈牙利的事情已经完结，想要获得的国际声誉也获得了，那么也没有再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来的必要，当下应该回到他们的罗斯。 另外大叔与三叔也向罗斯季斯拉夫表达了谢意，感谢他为所有人作出地那一切，并且表示会在回到罗斯之后送上一份谢礼。 当然，二叔也作出了送礼的表示。 大叔就是有些可惜他们的姐妹表示不会跟着他们回到罗斯，而是选择寄身于波西米亚公爵的宫廷，那位曾被安德鲁国王捍卫过继承权的波西米亚继承人表示他会收容安德鲁的妻儿，以报答安德鲁国王陛下的恩情。 不过对此大家都表示情有可原，那位波西米亚继承人成为公爵之后一定会大力帮助安德鲁的妻儿的。 而且波西米亚距离匈牙利太近了，干预匈牙利政事不用受到山脉和季节的限制，随时都可以出兵。 并且这也是帝国的意思，若是匈牙利有变，那么波西米亚公爵立即就会带领帝国大军进入匈牙利扶植新君。 也是因此，安娜斯塔西亚姑姑算是最早离开了费赫什瓦尔，她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杀夫仇人的城市的待着，而帝国大军也随着他们离去。 这位姑姑在离开前只送了罗斯季斯拉夫一些精美的珠宝首饰作为拯救他们的谢礼，这些东西罗斯季斯拉夫一眼就看出来是匈牙利的王室珠宝，的确是很珍贵的东西，许多甚至可以追朔到圣尹什特万时期。 不过数量真的是聊胜于无，但罗斯季斯拉夫也理解，姑姑没有收入还得养着那么多人，自然用钱只能扣扣搜搜。 至于帝国的那位主教大人，他送了罗斯季斯拉夫一堆精美圣经，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无语，这些东西贵重是贵重，可是你送那么多干嘛…… 但考虑到这位主教在费赫什瓦尔的暴乱结束之后怒喷贝拉国王治理不严，匈牙利教会都是废物，接着骂着骂着把匈牙利历代先王都给骂了一遍，还翻起了阿帕德家族还是异教徒时劫掠教堂与修道院的旧账。 这一度搞得每个人都非常尴尬，这里除了帝国那群人，谁祖先不是这样的蛮子啊。 当然，匈牙利教会是听不到了，因为他们直接被那些异教徒给串在了教堂上面，接着被焚烧教堂的火焰一同烧成灰尽。 另外帝国那一系列表现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在意，看来帝国对于匈牙利的野心依然非常强烈，想必接下来的匈牙利内战之中帝国一定会非常热情的干预其中。 而爱德华则辞别了夫人，带着他的部下回到了罗斯季斯拉夫麾下，毕竟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那么他也应该回到自己封君的麾下。 对于爱德华的回归罗斯季斯拉夫很是高兴的，这位盎格鲁撒克逊贵胃可以一员有力的战将，这次又证明了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负责起一个方面。 在姑姑之后离开的是波兰国王，这位国王还有着自己内部的事物需要处理。 在他们离开之时梅什科颇为不舍，毕竟无论是波列斯瓦夫还是西切赫，与他的关系都是比较好的，而现在他们就要分别，这心情不好也是自然。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给罗斯季斯拉夫送来了一箱银币，里面都是波兰王国最新打造的货色，以作为感谢罗斯季斯拉夫行为的礼物，接着他就拉着匈牙利国王赠送的礼物踏上了回到波兰的旅程。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还获得了一个让他感觉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他的二叔斯维亚托斯拉夫将与波列斯瓦夫结为姻亲，二叔会把他的女儿嫁给这位年轻好战的波兰国王。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感觉不好受，二叔与波兰国王的联姻可以说是为他获得了一员强力外援。 若是未来起事，那么二叔就可以获得来自波兰方面的军事援助，甚至这个好战善战的波兰国王还会亲自带着他的大军到来罗斯，又一次兵临基辅，就像是他的祖先那样。 不过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也只是心情不好，而不是什么担忧，因为担忧是没有那个必要的，反正最后终究得战阵上见真章。 在波兰人离去之后，罗斯人也决定离去，不过在离开之前贝拉国王专门召见了一次罗斯季斯拉夫。 ————————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故人离去 [] 至于这位国王为何召见罗斯季斯拉夫呢？ 那当然是赏。 毫无疑问的，罗斯季斯拉夫可是拯救这座城市的人，若不是他果断召集众军，击败敌众，遏制了那些异教徒的邪恶阴谋，那么所有人都完蛋了。 费赫什瓦尔将会变成一片废墟，这献给天主的伟大城市每一片土地都得被亵渎，邪恶将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各种恐怖的事情都会发生…… 所以对作为主人的贝拉来说，罗斯季斯拉夫必须赏，而且还是大赏。 毕竟你家起火有人帮你把火灭了，把差点被烧死在火里的你给拉了出来，你怎么都得感恩戴德一下嘛。 更何况接下来贝拉国王还要开启对异教徒的大规模围剿，而日耳曼人有一句古老的名言，珠宝挥动宝剑，若是罗斯季斯拉夫都不赏，那其他人怎么可能效力。 所以在进入王宫的觐见室，单独面见贝拉国王时，罗斯季斯拉夫就被面前这几个塞满了金银钱币以及宝石首饰的大箱子给震撼到。 而且这些金银钱币里面包括了好几种货币，罗斯季斯拉夫甚至看到了几百年前的帝都大君所铸造的货币，以及一些不知名中亚王公的铸币，甚至还有东方的铜钱。 这怕不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给拉出来了，而贝拉国王你这是要干嘛啊。 再配合上贝拉国王那张总是紧绷起来的脸，罗斯季斯拉夫一时半会还真的有些懵逼，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这这，这是做什么啊？ 然后一直到贝拉国王解释清楚这是为何，罗斯季斯拉夫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是为了感谢他啊，怎么都不说清楚。 一开始就给他摆这样几个装满金银的大箱子，然后旁边一堆彪形大汉，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要买罗斯季斯拉夫的命呢。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不知道的是贝拉国王的确是把压箱底的老本都给拉出来了。 他甚至不惜去撬开他阿帕德家族历代祖先的坟墓，把里面的陪葬品都给拿出来，因此罗斯季斯拉夫才得以看到那么多古老的钱币。 毕竟马扎尔人曾经也是抢遍四方的，收集那么多古老的钱币也很正常。 当然，圣尹什特万的坟自然是不敢去扒的，那可是带领匈牙利皈依基督的伟大人物，扒了是要出大事的。 但是他之前的祖先那不都是随便扒，都是些异教徒罢了，扒了就扒了，而且他作为后代亲自来扒也可以保证祖先尸骨的完好，避免被冒犯。 而且不止是阿帕德家族的，只要是异教徒贵人，贝拉的人都敢偷偷掘了取出里面的金银。 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因此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而且贝拉那些基督徒部下对扒异教徒的坟没啥心理压力，还干得非常卖力。 而且又不是扒走了就彻底扒走了，等未来他贝拉打赢了战争，再把这些金银放回去就是了，而且还会放上更多。 于是除了罗斯季斯拉夫，许多位高权重的马扎尔州督都收到了这些古老的金银，大家对于国王的效忠多多少少都上涨了那么多。 同时大家对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国王态度也好了许多，虽然他总是板着脸，但是他发钱是真发钱啊。 贝拉这家伙也是个不管不顾的野兽类人物，他宁愿花光最后一分钱，去挖祖宗家坟，去想尽办法收刮，都要让所有人感到他的康慨，而康慨可以为他带来军队，带来忠诚。 而战争打赢了这些问题也都不是问题了，也都可以迎刃而解，至于打输了，人都死了这还是事吗…… 对于这些金银罗斯季斯拉夫自然笑纳，他莫斯科王公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开发莫斯科要钱，开发东北罗斯要求。 贝拉国王还询问了罗斯季斯拉夫还想要要什么，只要是他能力范围都可以做到。 而罗斯季斯拉夫只要了一样东西。 ———————— “罗斯季斯拉夫，你可真是什么时候都想收拢移民啊，而且贝拉国王说他什么都可以做到你就要了这？” 扬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马扎尔平民组成的队列，这些人或是步行或是牵着马，其中牵马者居多。 接着他不由得对罗斯季斯拉夫说道，他的这位主君与好友对于拉人真的是热衷得过头了。 对于扬的发言罗斯季斯拉夫只是笑笑。 “东北罗斯需要人口，我可不是只能持续不断地拉人，而且这些人可是基督徒，比起东北罗斯那些异教徒可信多了。至于我为何只要了这个，那是因为我只需要这个，扬，很多时候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不能太贪得无厌。” 罗斯季斯拉夫向贝拉国王要得是招揽移民的权力，以填补东北罗斯那片广袤的土地。 对此匈牙利国王自然是满口答应，不就是移民嘛，这完全就是个顺水人情。 而借着国王的这个命令，罗斯季斯拉夫拉到了不少人和他前往罗斯，而且这些人多为基督徒。 至于这些基督徒为什么和他罗斯季斯拉夫跑，那是因为费赫什瓦尔的暴乱把他们吓到了，并且这场兵灾可是导致了不少人破产，他们现在只有这一身肉了。 而且眼下一场和异教徒的大战又要开启，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乱子，多少兵灾，他们在多方作用之下选择了跟随罗斯季斯拉夫，去罗斯讨生活。 说道异教徒，最近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了个消息，哲尔吉那家伙最近以“重现异教时代”的伟大为名义而起兵。 那阿帕德血脉为他加了许多分，吸引了不少异教徒加入军队，许多怀念旧时代的贵族与酋长也选择了加入，而接下来一阵席卷之后大军就形成了。 甚至连一些州督都蠢蠢欲动，想要加入这支欲“恢复旧信”的大军。 而亚诺斯也已经重整旗鼓，再次把他的大军集结了起来。 现在匈牙利国内有了两支异教军队，看来贝拉国王接下来的内战有得打啊。 而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与扬吹水着匈牙利的事务，聊着这内战可能的走向时，突然有个人急匆匆的骑马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骑马者，而那个人正是爱德华·威塞克斯。 爱德华的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平日的笑意与悠闲，有的只有严肃，以及一丝的不好意思。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就有些好奇，他很少见这位露出这样的表情啊，而接下来他的注意力被爱德华身后的那几个人吸引。 那几人都有着披肩长发，穿着条纹上衣，服饰带着北方的风格，但又不同于诺斯，显然自有一派风格。 罗斯季斯拉夫总感觉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风格，而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爱德华开腔了。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是来告辞的。” 恩？我听到了什么？你要告辞？ 爱德华你这是搞什么？你这家伙重归队伍才多久啊又要走？ 当然，这样话罗斯季斯拉夫没有蠢到直接说出来。 “英格兰的忏悔者爱德华无后，贤人会议在获得国王同意后召我回去，成为王位继承人，以便在国王逝世之后继承英格兰王位，成为盎格鲁撒克逊之王，避免来自诺曼底的私生子窃居王位。” 啊，我怎么忘了还有这回事，这事明明那么重要。 爱德华和他的儿子可是威塞克斯家族最后的男丁，英格兰王位铁板钉钉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更重要的是，他若是回到英格兰，那么接下来将会参与的大事件那可重要得很了，而且也更加有名。 诺曼征服！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未来英王 [] 在意识到这些人身份后，罗斯季斯拉夫也明白他对爱德华身后那几位的服饰风格熟悉感怎么来的了。 那几人明显是来自盎格鲁撒克逊之国的，这群人的后代在后世不列颠的影响力可大了。 《重生之金融巨头》 而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前世的罗斯季斯拉夫多多少少都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还看过不少英格兰古代电影电视剧，自然会有熟悉感。 因为就是电影电视剧再怎么魔幻发明，但是那种风格终究多多少少依然是一样的，这是改变不了的。 而就在罗斯季斯拉夫内心感叹之时，爱德华身后那些盎格鲁撒克逊人中突然策马出来一人。 此人身材高大，眉宇之间威武不凡，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臂膀粗壮而强力，一看就知是位战阵之士。 而他开口报名后更是让罗斯季斯拉夫吃惊，这次是真的吃惊，完完全全的吃惊。 “愿天主卷顾您，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是哈罗德·戈德温，是来接爱德华大人回归英格兰的。” “额……真是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您，哈罗德大人。” 这是真的让罗斯季斯拉夫吃惊，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可以见到诺曼征服这个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的主角之一，未来的英格兰之王，哈罗德·戈德温。 “哦，没想到罗斯季斯拉夫居然知晓我。” 哈罗德眉头一挑，对罗斯季斯拉夫反应也很是惊讶，他本以为这东方的贵族不知道他，最多当个远方贵族。 但看语气罗斯季斯拉夫不止知道自己是谁，还知道他的身份。 “都是哈拉尔德陛下告诉我的，哈罗德大人，毕竟您可是英格兰的大贵族呢。” 罗斯季斯拉夫当然不能说什么他从后世知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在黑斯廷斯之战中被人射中眼睛而死。 只能把事情推给哈拉尔德，这位挪威国王对于北海事务的热情是众人皆知的，毕竟他也不能去找哈拉尔德确认。 听到莫斯科王公的回答哈罗德也不再有疑，哈拉尔德的名声他还是知晓的，自己这个控制了几乎四分之三英格兰的大权臣肯定是那位国王的重点观察对象。 “那么哈罗德大人，您可以告诉我现在英格兰的形式吗？还有你们到底为何那么急切的召集爱德华回国，甚至连您这个级别的贵族都亲自出动，我问这些没有别的意思，爱德华是我的好朋友，我得了解了解情况。”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也打听起来英格兰的局势，虽然说距离太远他根本无法干涉那边的事务，但是打听打听还是没有问题。 而哈罗德叹了口气，他想起那些事情就感觉尴尬。 但那本就不是秘密，与其隐瞒不如自己来说，免得面前这人信了那些尴尬的流言。 “英格兰的局势还很稳定，整个国家都在稳步的发展。而我们为何那么急切的要求爱德华大人回国，那是因为忏悔者爱德华陛下想要把王位交给诺曼底的那个私生子威廉，这不是我们可以接受的，因此我们提出让远在匈牙利的爱德华大人继承王位，所以前来寻找爱德华大人回国继位。” 哈罗德口中说着这些话，而内心则在哀叹，虽然说找来了威塞克斯家族的顺位继承人，但指不定那位国王陛下还有整什么破事呢。 他为了恶心他们戈德温家族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戈德温家族与忏悔者爱德华的恩怨已经持续了两代人了，最初老戈德温拥戴了这位国王上位，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最初双方的关系很是亲密，但接下来就变了，这并不影响两者的交恶。 随着时间的发展，他们相互之间龌龊不断，甚至兵刀相向，戈德温家族还一度被逼得流亡，所有领地都会剥夺。 到了他哈罗德这代，虽然他夺取了家族领地，并且家族的权势得以进一步的走向强盛，但是这强盛是有阴影的，那就是国王的厌恶。 那种厌恶实在是太过于强烈，即便是戈德温家族大权在握也不由得胆寒。 毕竟哪怕是最绝望的时候，国王都通过战争和权威使得他们戈德温家族不得不放弃土地，家族成员被迫流亡各地。 也是因此，哈罗德决心不与国王陛下作对，尽可能的服务王权，为国王陛下趋势。 但即便是哈罗德如何在国王面前放低姿态，服务王权，这位陛下对他们家族的不满与厌恶依然无比强烈。 一般来说，当大贵族表示愿意服从王权之后，国王再怎么样也该缓和了，但爱德华国王满心都是对他们家族的恨。 老戈德温做得那些事情使得国王对他们家族的厌恶已经到达了巅峰，而且难以消除。 国王为了恶心他们戈德温家作了不少事情，比如把英格兰王位交给那个对岸的私生子就是他最新的恶心招数。 忏悔者爱德华年轻时在诺曼底待过很长时间，受到过诺曼底公爵的招待与重视，因此他本身也带上了很浓厚的诺曼风，他修建的大教堂其实诺曼风格的。 他知道以戈德温为首的诺曼贵族绝不能容忍贪婪的诺曼人入主英格兰，因此他就这样做了，主动把王位交给诺曼人，就为了恶心他们戈德温家族，动摇他们的领导地位。 为了应对国王的这招，哈罗德也是想尽了办法，最后只能去找远在海外的威塞克斯顺位继承人爱德华。 至于国王本人有没有可能有后，很多人都传言他守贞到至今都没有碰他的妻子，王后天天祈祷却终究还是个处女。 可以说，找寻到爱德华关系到哈罗德的权位，要是让那个威廉坐上了英格兰王位，以他的强势那戈德温家族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其实好几年前哈罗德他们就到匈牙利在寻找过爱德华，只是很可惜那个时候爱德华人在罗斯开心拓荒呢，他们自然是找不到人。 而前往罗斯时程上又不允许，并且他们对那片土地完全不熟，因此那次他们只能带着遗憾离开匈牙利。 而这次他们听到爱德华在匈牙利活动之后，就马上前往匈牙利再次邀请爱德华回国，而他们的要求也获得了成功，毕竟，那可是王座啊。 听完哈罗德的叙述，罗斯季斯拉夫连连点头，这些事情大致和他所了解的历史没有区别。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接下来就陷入为难之中，对于爱德华回国他是支持的，自己多一个国王朋友没有任何坏处。 只是诺曼征服这个事件涉及得方面太多，未来可以说是整个北海都会参与其中，变数太大太多。 而且想到诺曼征服历史上的结局，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是为爱德华这个姻亲担忧，诺曼底的私生子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对手啊。 更何况，这场英格兰王位争夺战未来还有一个人会参加呢，而想到这个人罗斯季斯拉夫就头疼，那就是挪威国王哈拉尔德，而且历史他还因此会丢了性命。 罗斯季斯拉夫对哈拉尔德的好感是很强烈的，这位国王的善意与帮助他现在还铭记于心，罗斯季斯拉夫是真的不想哈拉尔德走向他历史上的命运。 但是终究是事在人为，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远方的事物还是太过于无力，就像想要干预也完全无从下手，他也只能选择放下。 最后莫斯科王公把爱德华叫住，向他作了个保证，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爱德华大人，愿您可以顺利继承英格兰国王，但无论如何，请您铭记，罗斯永远都欢迎您。” ————————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回到罗斯 [] 面对这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爱德华很是感激。 对于他这个前往英格兰继位的选择，其实爱德华内心终究是很打鼓的。 一方面王位的诱惑与哈罗德这样大权臣的到来使得他不免认为继位乃是理所当然之事情。 但是另一方面，他离开英格兰终究是太久了，在那里的幼年记忆已经全数遗忘，他对匈牙利与罗斯更为亲切，带着家人贸然前往那样一片陌生的土地，实在是太让他担忧。 只不过最后诱惑还有压倒了担忧，王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强大。 爱德华本来以为自己与那王位毫无缘分，但现在王座却又突然落在了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他可是威塞克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整个英格兰没有人比他更加名正言顺。 至于和他同名的忏悔者，那人爱上帝远超了王座，而且他的妻子还是让他恶心的戈德温家族成员，他是不可能有后代的。 这也是为何哈罗德他们那么快说服爱德华的原因，不过另外一方面爱德华也是因为看到了哲尔吉这个私生子的作乱而内心有些触动。 这个私生子为了获得权位都敢拼搏呢，自己还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为什么不去拼一把？ 所以他决定和哈罗德一起回到英格兰，祖先的王位正在那里等待着他，正在向他招手。 “非常感谢您，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的恩情我会一直铭记的。另外我还得麻烦您把我的家人送到英格兰，我现在必须先行前往伦敦。” 爱德华那么急着前往英格兰主要是哈罗德催得，哈罗德急需爱德华回到英格兰来巩固他在英格兰宫廷的地位。 而爱德华也乐得如此，对于前往英格兰确认王位所有权是没有意见的，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拖不得，去得越早越好。 “当然没有问题，我的朋友，另外我还会为您动员动员领地上的人民，顺便组建一支雇佣兵队伍，您作为英格兰王位继承人若是没有一队扈从那可就太掉价了。” 罗斯季斯拉夫一口应下爱德华的要求，虽然不知道爱德华未来可以走到哪一步，但是在这位英格兰王座继承人身上投资是没有错的。 在这方面罗斯季斯拉夫继承的是祖父的态度，对这些流亡王公不管如何都要优待，接着尽可能提供帮助，需要可以的话，则在他们身上下以重注，为未来而投资。 另外说道这个，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其实就是在延续雅罗斯拉夫的战略，爱德华得以娶到雅罗斯拉夫的女儿，不就是因为他英格兰王位继承人的身份。 而想到这个，罗斯季斯拉夫就不由得钦佩起来祖父了，他的四个女儿的全都嫁了国王，法兰西国王、挪威国王、匈牙利国王，还有现在这位英格兰王座继承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法王之外，另外四人都是以流亡者身份娶到他的女儿，也就是说雅罗斯拉夫是在用女儿赌，然后他全中了。 这看着很简单，但要做到可是很难的，欧陆的流亡者千千万万，又不是每个人最后都可以获得王座，对流亡者进行投资那无异于赌博，而祖父全部赌中了。 他这一手操作自己把自己变成了欧洲岳父，而罗斯也得以真正在国际舞台上大放光彩，向四方宣布他们的存在，远方的国度也得以知晓罗斯的存在。 “那可真是太感激您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面对爱德华的感激罗斯季斯拉夫只是挥挥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想我们应该告别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话到这里也交代得差不多，那么他也的确是该走了。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点点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延席，既然如此，那就告别吧，不知道日后在何方能够再次相见。 就这样，英格兰王位继承人的队伍离去了，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感到了一丝惆怅。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与那种影响深远到整个世界的人物相见呢，那种感觉真的是极为微妙。 尤其是自己知晓他们接下来所作所为的影响，而对面又完全不知道。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在这样的感情上耽搁太久，他虽然喜欢东想西想，但不会沉浸其中。 很快，随着那些盎格鲁撒克逊身影的消失，罗斯季斯拉夫也调转了马头，继续踏上前往罗斯的道路。 ———————— 比起罗斯人他们到来的时候，这一路上兵荒马乱太多了。 大队的武装人群已不是什么稀罕存在，而是随处可见的景象，人们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为战争而担忧。 异教起义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国家，这个因为内战结束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国家再次陷入了混乱中，甚至连一度被遏制的盗匪也多了起来。 这路上甚至时不时可以看见基督徒武装与异教徒武装的战斗，虽然说都是械斗的级别，但是当随处都可以遇到的时候，那这就意味着情况已经激烈起来了。 罗斯人当然帮助基督徒武装，而这些帮助使得他们收获了不少感谢。 但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些战斗的胜利并不影响整个局势，那些感谢并不能改变他们接下来将会面对的现状。 只有亚诺斯、哲尔吉和贝拉国王那边决出了胜负，这一切才算是结束，这些土地依然会被战争折磨很久。 由于没有人敢于招惹这罗斯人的庞大队列，很快，罗斯人就来到喀尔巴阡山脉之下。 就是很可惜的是，山脉依然处于冰雪封冻之中，罗斯人还没法穿越山口。 他们不得不在山脉之下等待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他们听到了许多战事的消息，正如他们所预料的，战事很快就激烈起来了。 其中最重要的贝拉国王已经击败了亚诺斯的主力，但是这个异教首领带着他的部下投靠了哲尔吉的大军，现在哲尔吉已经变成了匈牙利异教的领袖。 另外这段时间罗斯人的营地附近多了不少逃难的难民，他们不少人是听到内战结束消息而回到匈牙利的，结果回到匈牙利就发现这没多久又打起来了，于是他们只好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有些人打算这次前往罗斯后就不走了，这该死的匈牙利到底什么时候战争才结束啊。 罗斯人在山脉之下等待了足足一个月，这一个月过去之后山脉的冰雪才消融，罗斯人得以跨过这他们未能跨过的山口。 而跨过山口之后，他们就来到了那个他们曾经驻留的哨站，这里依然挤满了躲避冬季的山民和准备回到匈牙利的难民。 接着罗斯人告诉了他们战事再开的消息，喀尔巴阡山山民们对此到没啥表示，他们甚至马上开始商量组织部队去支援国王，毕竟他们部落全都依靠着王权才能一路发展，对于镇压异教徒自然全面支持。 而那些难民就和吃了苦瓜一样，怎么这战争又开始了，到底有完没完啊。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再次离开匈牙利，前往罗斯逃难。 就这样，罗斯人的队伍越发壮大，人越来越多。 告别了哨站，没有几天，罗斯人终于到达了他们的国境之内，而在第一座罗斯城镇出现在人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这一路真的是让人万分感慨，这一路真的是太艰难了，又是阴谋又是战争。 而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回到故乡，那真的是会感觉没有什么比故乡更好，更安全。 ————————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分教会 [] 到1061年的6月，罗斯季斯拉夫才回到他的居城，东北罗斯的莫斯科。 其实莫斯科王公在3月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基辅，只不过接下来他在基辅耽搁了一段时间才继续踏上前行的道路。 这段时间大部分是花在整顿移民上，在见识了莫斯科王公在北方取得的功绩，以及他麾下富贵归乡者的努力，还有阿列克谢剧团的精彩表演，这些加起来很是吸引了不少罗斯人，罗斯季斯拉夫的移民队和很是扩张了一波。 还有那些当年没有跟随罗斯季斯拉夫的父亲旧部，这些人这次决定加入到莫斯科王公的移民行列，而对此罗斯季斯拉夫许诺了这些贵族相应的领地，当然，这些都得他们自己去开拓。 对于那些富贵归乡的人来说，停留基辅的这段日子让他们享受了许多，昔日亲友的崇拜与羡慕让他们无比舒爽，同时他们这富贵的展示更是为王公吸引来了许多移民。 而阿列克谢在通过一系列戏剧宣扬东北罗斯美好生活的同时在这座罗斯的众城之母博得了巨大的名声。 基辅市民很喜欢阿列克谢带来的戏剧，许多富人甚至争相邀请他们剧团表演，这位剧作家可谓是名利双收。 阿列克谢很是想这样就留在基辅，不过他的恩公罗斯季斯拉夫既然发话，那他也只能跟随着王公离开，毕竟无论如何，罗斯季斯拉夫才是他的根本。 罗斯季斯拉夫需要阿列克谢的剧团，他们是莫斯科王公内外宣传很重要的一部分，不然他肯定让剧团留在基辅表演。 而除了整顿移民之外，罗斯季斯拉夫则在见证一件事，要不是这件事他早就走了。 那就是三分罗斯都主教区，换句话说就是，三分罗斯教会！见证他的叔叔们三分掉罗斯教会。 三分罗斯教会，这是在祖父逝去之后三个雅罗斯拉维奇就定下来的基调。 至于为何定下这个基调，那是因为他们兄弟三人认为，既然他们三兄弟瓜分了罗斯的领地，那么罗斯的宗教权柄也应一样进行瓜分。 罗斯皈依在基督信仰之下已经三代人了，教会已经变成了基辅罗斯权力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领域的管理已经被教会接过，这已是权力组成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只不过帝都方面一直卡着这事不给予通过，虽然罗斯是需要统战的信仰边区，但无论如何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君士坦丁堡不可能一口答应，若是如此就答应，那可真的是把自己的权威视为无物。 而且帝都那边也是以这个事情作为筹码在和罗斯谈判，以帝都牧首的精明，怎么可能把这件事那么轻松就点头同意了，怎么都得换回来一些东西。 而就在接下来的僵持之中，君士坦丁堡教会发现匈牙利那边出现了内战，于是乎他们就有了让罗斯大公去试试有没有办法促使匈牙利皈依正教，而这正好和大叔那提升基辅罗斯国家影响力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就有了接下来留里克三兄弟干预匈牙利这事，其实单纯对这件事，二叔与三叔都不是很乐意，他们又不是基辅大公，国际影响对于他们意义不大，这里主要还是大叔挣名声。 但是涉及到三分罗斯教会就不一样了，这是使得他们前往匈牙利的主要原因，而且他们背后的城市也想要如此，切尔尼戈夫与佩列亚斯拉夫都想要取得与基辅平起平坐的地位。 尤其是切尔尼戈夫，它在雅罗斯拉夫时代就有过一段时间被智者的兄弟姆斯季斯拉夫所统治，那段时间它可是半个罗斯的中心，与基辅平起平坐的存在。 （雅罗斯拉夫曾与姆斯季斯拉夫平分罗斯统治权，一直到姆斯季斯拉夫死去雅罗斯拉夫接收他的领地后，雅罗斯拉夫才成为全罗斯大公，而不是双头政治之一。） 它在经济上也和基辅是竞争关系，两者的经济地位其实很是相似，这个城市无时无刻都在想打破基辅的罗斯独尊地位，可以说是基辅最大的挑战者。 现在获得属于自己的都主教，在宗教地位上与基辅平起平坐的机会这样来了，那么切尔尼戈夫自然无比热情，疯狂鼓动他们的王公去完成这一事业。 而且切尔尼戈夫又正好完成主显圣容大教堂，那是与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一个级别的宏伟存在。 曾经统治半个罗斯的姆斯季斯拉夫为它打下基地，而斯维亚托斯拉夫完成了这座教堂。 而且严格来说，雅罗斯拉夫是看见姆斯季斯拉夫在切尔尼戈夫修建主显圣容大教堂后才决定在基辅修建圣索菲亚大教堂。 要不是姆斯季斯拉夫死得太早，主显圣容大教堂才应该先行完成。 这教堂完全可以作为都主教驻地，因此切尔尼戈夫那与基辅攀比的欲望也越发强烈。 罗斯季斯拉夫在南边主要就是见证这件事情，见证来自帝都的使者宣布基辅都主教、切尔尼戈夫都主教、佩列亚斯拉夫都主教的册立。 莫斯科王公作为如今的罗斯五大领主之一，自然要参加其中，而波洛茨克的巫术王公也来了，毕竟这可是影响到全罗斯的大事。 而在仪式上，罗斯季斯拉夫只觉得分外的荒谬，要是前都主教尹拉里昂知道这件事情，怕不是会被气死吧。 他与雅罗斯拉夫一手建立的罗斯教会，权威就被他的几个儿子这样儿戏一般的拆分。 是的，权威，只是权威，因为虽然名义上都主教的权柄三分，但是在实际上，基辅作为罗斯教会发源之地亦是最为强盛之地，它的宗教实力依然碾压所有人。 更何况，全罗斯的什一税可是以交到基辅的什一税教堂来完成的，这是弗拉基米尔当成立下的规矩，他给这座教堂贡献十分之一的收入，以作为献给教会的税金。 于是说，全罗斯的什一税实际上依然在基辅手中，而任命权由于基辅教士数量的众多，实际上也还在，连这两个重要的权力都还在，更别提其他权力，毕竟财权和任命权是最重要的。 可以说，切尔尼戈夫和佩列亚斯拉夫虽然在宗教等级上获得了提升，但是他们的实际权力是没有任何提升的，完全可以说是提升了个寂寞。 这也是为何罗斯季斯拉夫感觉这是一场闹剧的原因，分了又没分，整个事情看着都那么荒谬不可信。 而且这事对于罗斯教会和基督教的传播也没啥好处，甚至坏处还不少，这事对罗斯教会那本来就不高的权威冲击得不轻。 不过这些事情他的三位叔叔又何尝不知晓呢？他们当然也知晓，只不过为了更重要的事情，他们也只能这样做。 大叔要团结全罗斯，无论是兄弟还是民众，他都需要团结，一些问题雅罗斯拉夫时代还压的住，但是他们兄弟压不住，所以他必须这样做。 而二叔三叔都面临着需要这个权威来巩固自己权位的需求，而且还有他们身后的城市对这宗教中心权威的强烈渴求，因此他们只能这样做。 在见证了这堪称闹剧与儿戏的仪式后，罗斯季斯拉夫就与叔叔们告别，这一切真的是让他感觉别扭。 巫术王公走得则更早，他本来就对这雅罗斯拉夫后裔的独角戏没有任何兴趣，身处于这群人之中更是尴尬得不得了。 而叔叔们则对他的离去颇为热情，走的时候还送了不少礼物，毕竟大家都还记得，可是罗斯季斯拉夫在匈牙利救了他们。 ————————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准备未来 [] 在离开了基辅，带着那比来时要庞大太多的队列，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来到了斯摩棱斯克。 斯摩棱斯克还是一如既往的繁荣，这里毕竟是南北罗斯的中心枢纽，每天都不知道多少金银在此地流动。 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在这里获得了热情招待，毕竟城里的人都清楚他们最上面的统治者可就是面前这位王公啊。 在这里罗斯季斯拉夫好好与他的维沙塔叔叔聊了聊，主要是让维沙塔加强对斯摩棱斯克的防御。 二叔与波兰的联姻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不安，可以说随着联姻的达成，二叔就会获得一支强援，这对于南方局势影响太大了。 波兰要干涉罗斯局势实在太过于方便，可以说顷刻之间，五千波兰大军就可以来到罗斯，就像是他们曾经入侵罗斯那般。 说起那场战事，罗斯季斯拉夫听不少长辈和老兵说起过，当时祖父与那弑杀兄弟队伍“恶棍”为了罗斯的统治权而争战。 “恶棍”不敌祖父的军队，所以这家伙直接请来波兰军队，波列斯瓦夫一世的大军把祖父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直接入主基辅。 波兰人当时占领了基辅一段时间，只不过很快他们就因为罗斯各地的反抗而离开，而失去了外国支援的“恶棍”也很快被祖父击败。 也是因为这例子，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不敢小视来自波兰方向的威胁。 波兰完完全全是依靠皮雅斯特家族的征战而得以建立的国家，不然这片土地的唯一下场就是被罗斯与帝国所蚕食，皮雅斯特历代君主的武德从来都不低，甚至可以说是极高。 而且当今这代皮雅斯特君主的风采罗斯季斯拉夫也已经看到了，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战狂，而且战争技艺一点都不低。 不过大叔和三叔对于此事都不是很在乎，毕竟在他们看来斯维亚托斯拉夫与波兰的联姻是为了整个家族更加强盛，他们根本不认为这个兄弟会产生什么异心。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理解，毕竟二叔可会装了。 罗斯季斯拉夫就不同了，当年还是诺夫哥罗德王子时所遭遇的一系列阴谋一直都在警告着他他的二叔到底是个什么人。 而且还有杀父之仇呢，这层仇恨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忘记，他也很清楚，他的二叔也从来都没有忘记，两边对对面都心知肚明，而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没完没了…… 在二叔的力量增强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决定也得作出一些相应的回应，首先是强化斯摩棱斯克的防御，强化该城乃是重中之重。 他对于南罗斯的局势鞭长莫及，那么能做得也就只能守好前往南罗斯的大门，预防一些可能的变故。 斯摩棱斯克作为连接南北罗斯的枢纽，此地堪称是全罗斯最重要的战略要点，而对作为东北罗斯统治者的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里更是重要得不得了。 对于南罗斯的军队来说，大军要想前往东北罗斯，那就只能先通过斯摩棱斯克，来到北罗斯之后向东行。 直接从基辅前往东北罗斯也不是不行，但若是走在条路，那么他们就会明白东北罗斯为何被称为是林后之地。 接下来他们将会面对的是一片一览无余，而且其中遍布无数劫匪犯罪的森林。 这条路根本没有大军通过的余地，而哪怕是单人行走，也得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和精通判断方向的旅行家。 不然，要么是作了劫匪的战利品，要么是在这里迷路一辈子。 罗斯季斯拉夫在刚刚到东北罗斯之时，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要修建一条可以直达基辅的道路，这样接受移民和商队来往也更加方便。 然而接下来他就意识到这不是在主动浪费优势吗？正是因为这片大军难以通行的森林，东北罗斯才有那样的优势啊。 最重要的则是这森林也太大了，要是开始修的花，没有个十年修不出来，毕竟这一路都得疯狂的伐木。 燃文 所以斯摩棱斯克也更重要了，这里完全是南北罗斯之间的一把大锁，只要锁住了此地，那么南北的大军都无法通过。 而且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守好这把大锁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利事，那就是把这大门一锁，南北罗斯就直接被切割。 那么接下来控制诺夫哥罗德也是轻而易举，随着这座城市被控制，整个北罗斯都会被纳入他罗斯季斯拉夫的统治之中，到时候无论南罗斯发生什么他都可以轻松应对。 对罗斯季斯拉夫所想到的这些事情维沙塔自然也可以理解，并且他还告诉莫斯科王公，他早就在为这些事情作准备。 维沙塔作为一个在罗斯政坛上酝酿了几十年，经历了无数考验的老人，他在政治上的敏感度可不是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小年轻可以比拟的。 实际上，在担任斯摩棱斯克市长后不久，维沙塔就在为未来而作着准备，物资的储备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他很清楚这片土地的重要性。 维沙塔还告诉罗斯季斯拉夫，他现在已经在着手增高斯摩棱斯克的城墙，并且打算在城墙之前再立下一道土墙，挖更多的壕沟。 而在听到他的维沙塔叔叔有序的道来各种应对措施与加强防御的安排，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脸红起来。 他以为这些事情还需要提醒，没想到维沙塔却已经开始安排，并且做得还比想得更好更全面，只能说长辈就是长辈啊，他比起来还是太年轻了。 在和维沙塔聊完这些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心也放了下来，毕竟维沙塔已早有搭讪。 而接下来他也没有在斯摩棱斯克久留，很快继续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罗斯季斯拉夫得尽快回到莫斯科，原因很简单，算算日子，他的妻子左尹快生产了。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已经没有了左尹第一次生产时的紧张，但是他终极是希望在孩子出生时自己可以陪在妻子身边的。 而且莫斯科王公内心对于东北罗斯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他都离开了那么久，这段时间莫斯科的政务几乎全部是左尹和臣属们在处理，他是真的怕这些人会不会搞出来什么问题。 不过随着他踏上东北罗斯的土地，看到这里的景象他也放心了许多，这里还是与他离开时一样的稳定与平静，商人们在诸城之间来往，大道上总是可以看见来往的人群。 并且他分封各地的封臣们得知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也纷纷前来迎接，这使得莫斯科王公的队伍立即膨胀了起来。 而在那些随着罗斯季斯拉夫而来凶的新移民眼中，莫斯科王公队伍权势一览无余，毫无疑问的，这安抚了因为来到远方而不安移民的内心，毕竟他们可不是为了混乱而来到那么远的地方。 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也因此而安定，而随着内心的稍微安定他就开始着手把移民们派遣至各地。 莫斯科王公很早就勘探出来了一系列的适合移民的地区，这些地区随时都可以启用，上面只缺开拓的人口，只要有人去开拓这些土地就属于他们。 对此，跟随罗斯季斯拉夫的移民反应也各不相同，不少贵族愿意去开拓他们的新庄园，但是平民还是想要前往莫斯科，他们大多本就是城市市民，自然想要住在城市里，住在城墙后面。 不过在经过一阵折腾之后，最后还是分流了不少人群，毕竟贵族们可都是带着他们的附庸人口而来的。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归家琐事 [] 在乡村里面处理了许多事情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回到了他的居城莫斯科。 莫斯科的执政群体自然对王公的归来早就准备，罗斯季斯拉夫隔着远远的就看见那集结在莫斯科城门前的庞大人群。 毫无疑问，作为莫斯科王公的妻子，左尹自然也在其中，她的身边皆是莫斯科政权的高官显贵。 只不过让罗斯季斯拉夫十分失望的是，左尹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而小留里克则站在母亲身边。 罗斯季斯拉夫的失望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他对没能赶上儿子的诞生而遗憾。 番茄免费阅读 格瓦兰影形不离的站在她们两人之后，穿着铁甲的他就像是铁塔一般站在那里，亲兵队长在执行任务时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而更多亲兵则站在他们队长四周，警惕一切可能出现的威胁。 待到莫斯科王公一行人接近，四周立即响起欢迎的乐曲，罗斯季斯拉夫对此自是一笑，这显然是利奥的手笔，也就那个希腊人热爱此等仪式。 在乐曲之中，罗斯季斯拉夫走到了妻子身边，在和妻子微微拥抱，再抱了抱那高举双手的小留里克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从妻子的怀中接过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并且他得知儿子是在一个月前出生。 而接过孩子的罗斯季斯拉夫给这个小婴儿起了名字。 “沃洛达里，你的名字就叫做沃洛达里了，沃洛达里·罗斯季斯拉维奇·留里克。” 罗斯季斯拉夫选择这个名字的原因颇为简单，因为这就是历史上他第二个儿子的名字。 在给孩子起名字上罗斯季斯拉夫可以说是彻底的偷懒，完全是按照历史来，主要啊他懒得想，有现成的就直接用了。 在王公给予次子姓名的那一刻，侍立身旁的利奥立刻命令乐手演奏起那欢快的乐曲，让欢乐的气氛到达了高潮。 在城门处的迎接结束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便策马走入了城内。 莫斯科的市民很是欢迎王公的归来，街边挤了不少人群向王公挥手，而罗斯季斯拉夫也皆回以友善的笑容。 而对于跟随罗斯季斯拉夫来到这北方的民众来说，眼前这一切让他们颇为新奇。 尤其是那些匈牙利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北方景象。 至于对移民的罗斯人来说，这城市让他们惊奇的东西也是有的，比如莫斯科内城那红色的砖墙，这是在罗斯很难见识到的景象。 把安置移民与部队的工作丢给利奥和安瓦尔，罗斯季斯拉夫径直走向了那座以他名字命名的宫殿。 进入觐见大厅，莫斯科王公坐在了他最经常做的主位之上，重新感受着那执掌东北大地的感觉。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好好看看最近这段时间东北罗斯的各项记录，以确定在妻子与臣属统治这段时间的情况。 只不过就在他刚刚下令不久，他就被左尹从主座上拖走，拖到了卧室，至于两个孩子则交给了侍女照顾。 为什么拖的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年轻且健康的女性，大半年丈夫都不在身边可太难受了，而现在丈夫回来了，那么有些东西自然得是要补上。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欣然接受，他也是个年轻人，对于妻子的身体欲望从来都没有小过，只不过这次罗斯季斯拉夫完全错算了。 第二天，在左尹依然带着满意的笑容睡着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则是捂着他的腰扒起来，左尹昨天晚上真的是……他差点都吃不消，丈夫长时间不在的女人就那么恐怖吗？ 而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以为这天晚上熬过去也就过去了的时候，接下来三天里，他都被希腊妻子无情的拉入了屋中…… ———————— 当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出现在他的臣属们面前事，大家都是有些惊愕的。 因为他们那近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莫斯科王公此刻却是精神涣散，一副劳累过度的模样。 众人当然知道这是纵欲过度所至，但是他们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大家还都以为这是罗斯季斯拉夫主动导致的。 还有人暗示他年轻人虽然身体好，但还是要注意节制，这可真是让他有苦说不出，哑巴吃黄连。 而他又不能说什么，这能说啥？说自己这三天晚上都被妻子压着吗？他罗斯季斯拉夫也要面子啊。 一番咳嗽，示意众人不要在意那繁杂之事，把事情回归到现在的会议上，他回到东北罗斯后事情可不少。 首先是要对东北罗斯这半年来所出产的各类原材料进行数量汇总，并且在王公确定之后把它们放入预备的麻袋之中，这些麻袋接着被用带着王公符号的印章所封起。 完成这一切之后，接下来这些东西会被送到基辅，在那里进行验收，接下来它们就会被基辅大公的大船团卖到南方的君士坦丁堡，而卖完之后的利润则会由王公驻派在基辅的人员收回并送回莫斯科。 这就是古老的瓦兰吉-希腊之路的运作方式，也是商业罗斯的运行根基，无数的罗斯城市就像是这样收集所在地的各种物资，接着把它们运送到基辅，而基辅大公会把他们统一贩卖到南方，接着带回利润分配给大家。 同时，这也是罗斯国家得以维持的根源，正是这些商业利润才把这片土地上的诸多城邦联合了起来。 这项收入目前依然是莫斯科财政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说，现在莫斯科王公努力在东北罗斯进行那农业罗斯化的努力，也就是让收入的大头从商业变成农业，但是做了这些年下来，其实收效是甚微的。 别看罗斯季斯拉夫在东北罗斯到处建设城镇控制乡村那般的繁花似锦，但是一直到今天，他做这些事情还是支大于收。 要不是他在莫斯科进行了行会改革，为这座城市的手工业确立增长根源，为城市带来了经济增长，加上他征战获得的那些金银，莫斯科的财政早就破产。 农业罗斯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历史上这个事情做了上百年才算是得以完成，期间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王公实力 [] 是的，农业罗斯任重道远，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没得选。 商业罗斯的核心利润是属于南方的诸城的，作为偏远的东北罗斯王公，他想要寻求发展，那么也只能从土地寻求，从土地上的农民身上获取财富。 这也是历史上诸多被分封到各地的留里克王公所面临的情况，与南方的贸易固然可以带来财富，但是这财富却难以增长。 要想寻求力量与金钱的提升，那么也只有土地，在土地上找钱。 而且作为后世来客，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做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虽然这个时代难以，但是他知道南方的衰退乃是必然。 南方的帝都纵然光耀璀璨，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比谁都清楚，这座城市正在坚定不移的走向衰落。 的确，按照历史，希腊人的帝国还有百年的辉煌，哪怕是接下来的灾难也有人可以挽救它，但是这无法改变整个国家国势的实际下衰退。 而希腊帝国若是衰退，那么依靠着与帝都贸易作为联系纽带的罗斯将会发生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要为此早作准备，因为与帝都的贸易是不会长久下去的，最终还是得依靠土地的产出。 至于那个希腊帝国，要是可以扭转它那走向衰退的历史国势，那么事情会的确不同，但是他一个罗斯人为什么要去干涉那个希腊帝国的事情？ 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不认为他妻子带来的宣称可以帮到他什么，在希腊人眼中他终究是个铁蛮子，他为什么要去热脸去贴希腊人的冷屁股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什么必要放弃中等难度的罗斯，去选择极高难度的希腊啊。 东帝国的问题已经是数百年的积累产物，不是他一个罗斯蛮子可以干涉的，没准就把自己陷在里面了，而且在东帝国投入太多资源的话，那罗斯怎么办？ 在清点完成此次收集的物资之后，接下来自然就开始下一个议程，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在临走前的一个命令，即对东北罗斯季诸城内可动员的人力与资源进行统计。 罗斯季斯拉夫要作这个统计的原因很简单，在他的日程里出兵伏尔加保加尔乃是必要一步，乃是他最核心的战略，因此罗斯季斯拉夫需要整理统计东北罗斯的资源。 虽说不是当下进行，但是准备必须早早开始。 这件事自然是由总管安瓦尔来报告，安瓦尔这个波斯人现在在打扮和口音上已经完完全全的罗斯化，只有通过那面容可以看出他的来历。 一直以来，都是安瓦尔在实际负责莫斯科城外诸事务，所以说这件事由他来落实也再正常不过，而取得的成果也算是充沛。 安瓦尔首先统计了东北罗斯的城镇、城寨以及其周边地区的人口，这些人口毫无疑问是出处于莫斯科政权的控制之中，是莫斯科政权百分之一百可以调动的人口。 而安瓦尔最后的统计数字是四万，是的，按照那标准处于莫斯科政权的官员与贵族管辖的人口也就四万。 按照罗斯季斯拉夫与公社、地产主还有城镇的契约，这四万人之中是随时可以拉出来两千人为罗斯季斯拉夫而战的，多花点时间甚至可以拉出来三千人。 只是这些部队注定是不能长久在外作战，毕竟这些壮年都是当地生产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能够长期在外作战的也就罗斯季斯拉夫手上那上千脱产士兵，而这些士兵基本上是依靠着繁荣的商业贸易所供养的。 当然了，罗斯季斯拉夫可以调动的兵力肯定不止这四千人，能够影响与征集人力物力的人口也不止这四万人。 比如物资，巡行索贡可是罗斯的古老传统，许多许多没有被王公政权控制的土地都已经把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武装者索贡视为理所当然，罗斯季斯拉夫可以征集的物资比起账面上多太多。 至于兵力，在罗斯这片土地上，一个王公的兵力你要想量化出来那是很困难的，因为可以调动的资源与兵力更多要取决于王公的名声、影响力范围以及财力。 而很幸运的是，罗斯季斯拉夫这几点都具备。 莫斯科王公的名声自然不用多说，连国外都了解了这位王公的赫赫武功，而影响力也在他这些年来一刻不停的城寨推进与剧团巡演中获得了扩张，至于财力，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给人吝啬的感觉，在众人看来这位王公无比康慨。 依照安瓦尔的估计，以罗斯季斯拉夫的情况，一旦他把出征的旗帜给立出，那最少都有五千人会带着干粮与武器前来应召，而且其中不少跟着罗斯季斯拉夫打过仗的老兵。 至于最多，在安瓦尔的估计之中，甚至可能来上万人。 这些人来自东北罗斯的诸多部落、公社，甚至是东北罗斯之外的雇佣兵。 一般的王公想要达到这样的影响力那是很苦难的，这是罗斯季斯拉夫这五年来为了传播他的影响力而作的一系列工作而结出的丰硕果实。 为了扩张影响，莫斯科王公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而结果也的确如他所愿。 只不过，这样的军队是为劫掠与胜利而来，若是给不了他们这几样，那么这部队也很快就会自动解散，士兵会自动离开。 安瓦尔的报告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若是可以来五千人，加上他手上这四千，路上再拉些壮丁，那直接凑出来上万大军，这样一支大军干涉保加尔的确是堂堂正正。 而且在保加尔他还有着带路党配合，对面的统治者又不得人心，他不是面对在一个强盛的国家，战事也一定难不到什么地方去。 只不过，虽然内心很兴奋，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知道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时候，要想达成那集结数量，首先需要很多时间把消息放出去。 而且在经历了匈牙利的战事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与他的亲随们很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文官派系 [] 安瓦尔的报告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满意，这说明这些年来他在东北罗斯的一系列建设与发展还是取得了很丰厚的成果，最后波斯总管以莫斯科物资储存数量的汇报作为结束。 这五年在有规律的猎捕与粮食购买下，莫斯科的仓库里面已经积累了足够上万大军前往保加尔并支持一段时间的存粮。 安瓦尔的汇报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一些东北罗斯的日常琐事，比如和一些富商贵族的谈判，还有地方基础设施的修建，道路桥梁的维护之类。 这些工作罗斯季斯拉夫处理起来也是轻车熟路，毕竟都那么多年了。 在麻利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按照既定流畅，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去铁匠行会看看，视察一翻这个倾注了自己大量心血的行会。 这个行会可是莫斯科战争机器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也在这上面投了不少钱。 随着王公的离开，今天的会议也算是结束，众人也纷纷散去，一些人跟随王公而去，而另外一些人去忙自己的事务。 作为莫斯科的管理者，文官们没有跟随罗斯季斯拉夫而去，毕竟他们的手上也还要工作，而且铁匠行会那边是另一个系统的事情。 只不过这次莫斯科文官系统的两位首领默默地走上了那红色砖头制成的城墙，并且命令其上守备的士兵退下，这两位在莫斯科有着强大权柄的存在在这里聊起了天。 在他们过来的路上，他们看到那位苏兹达尔市长扬正在和亲兵队长的女婿多姆纳尔谈着什么。 扬这位年轻的贵人表情并不好看，而多姆纳尔只是一味低着头。 两位官员也没有去管这两人，更没有好奇，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 “安瓦尔，你觉得我们的王公会在什么时候展开对保加尔的征伐，或者说，你对这场远征的前景怎么看。” 利奥看着城墙之下的莫斯科，看着那些车水马龙的景象说着，他看着这景象是颇为感叹的，他还记得莫斯科最蛮荒的样子，和现在形成了鲜明对比。 “明年或者后年吧，今年怎么都不太可能，匈牙利之行王公经历的战事不少，他还需要休整一段时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得忙碌起来了。” 安瓦尔稍微思索了一番，接着谨慎的说道。 他必须谨慎啊，虽然说他听从利奥的暗示而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安瓦尔就从属在利奥之下，而且他不能散发出这样的信号。 如今莫斯科的文官体系虽然至多量百人，但是这百人之中已经出现派系之分，那就是希腊派与罗斯派。 希腊派自然不用多说，也就利奥从帝都带来的那些文官所组成，而罗斯派理所当然就是罗斯本土的知识分子，双方都是很自然形成的乡土派别，然后形成之后就开始对立。 利奥为首的希腊人们现在占领着莫斯科政府的中高端，他们基本都是莫斯科政府的重要干部，而罗斯人则占据了广大的基层。 对此罗斯人自然很是不满，不过希腊人的能力摆在那里，他们也不至于闹事，并且有些时候希腊派还可以通过职位升迁来调动罗斯派的人，毕竟罗斯派只是朴素的乡土认同而凝结的产物罢了。 罗斯派的形成其实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这几年莫斯科政府一直都在不断的扩张，但希腊人也就那么多，那可不就只能把大量罗斯人吸纳到体系之中。 对这些人的要求也不高，那就是他们通懂文字即可，毕竟懂了文字就可以宣读政令，这就够用。 随着罗斯人数量的增多，罗斯人自然而然的形成了那些域外而来人员的对立敌视，形成了一个松散却又统一的派别。 这个派别虽然庞大，且未来必然成为主流，但是这未来也得有几十年前，而且还容易撬动。 对安瓦尔就不一样，他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他不是希腊人也不是罗斯人，而且还身居高位，几乎是在管辖整个东北罗斯，像是这样的情况就他自己这一例。 由于他的特殊性，两边都不视他为自己人，都对他抱有极大的警惕。 而安瓦尔则干脆保持中立，反正他只想把事情做好，报答罗斯季斯拉夫那给予权柄的信任。 作为一个波斯正教徒，安瓦尔是很珍惜现在的地位，他清楚在其他地方没有人给了他这些，只有罗斯季斯拉夫给了这一切。 也是因为他这样的工作态度和中立立场，因此大家都没有过于为难他，安瓦尔不希望这情况被打破。 所以现在希腊派的首领见了他，他内心满是警惕，要是这次被面前这老官僚抓住什么把柄，那未来可就不好做了。 利奥听到安瓦尔的回答，一时没有做什么答复，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这君堡老官僚是不是在给他吓什么套，确定没有什么语言陷阱后，接着他才说道， 《日月风华》 “安瓦尔，我想听实话，你对征伐保加尔怎么看？” 利奥这话一下子就让安瓦尔紧张起来，他连忙扫视四下，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城墙，确认周围没有偷听。 接着他看向了利奥的眼神，在那里面他只看到了认真，那是当年莫斯科还没有这些派系对立利奥工作时的样子，这让安瓦尔明白利奥真是真的想要和他谈一些东西。 “利奥大人，我想这用不着我来多说，你我心中都是有数，毕竟我们都是经历过不少战事，曾经为军队的后勤工作做过工作的人。我们的王公虽然已经创造过奇迹，但是我很难相信接下来依然会如此。” 安瓦尔很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暗示的说出了他的想法，他对远征保加尔没有罗斯季斯拉夫那么乐观。 “看来我们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只不过没人愿意去泼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的冷水罢了。从莫斯科到保加尔，中间的路程哪怕是速度快些也得走上好几周，更别提一路上物资的损耗，以及接下来的物资供应……这前景可真是不好啊，这些年我们为此储存的物资虽然众多，但能不能支持长时间这样的消耗也是未知数啊，仗打起来之后物资永远都是不够的。” “除非我们的王公可以快速结束战事，入主保加尔城中，但是这……” “不太可能，就现在我们收到的情报来看，阿喀德野战打不赢就会固守城墙，而保加尔那样与基辅一个级别的名城没那么好打下来，到时候可就有得耗，若是陷入那种境地可就日久天长了。” 见利奥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后，安瓦尔也接着干脆说道。 而且此刻他也明白利奥叫他过来是干什么了，纯粹就是这位莫斯科文官之首想要发发牢骚。 对于征伐保加尔这事，像是利奥与安瓦尔这样经验丰富的高级文官根本不看好，也不认为王公的兵力和物资足够。 他们是经历了时间考验的，对于有些事情还是很清楚的，虽然罗斯季斯拉夫精通战阵之事，但若是远征保加尔这可是他第一次到境外作战，他真的可以处理好那些错综复杂的事务吗？ 在这样的远征上，处理好与当地人的关系比战争更重要，但是说实话，若是这容易，他们两人也不至于看到那么多翻车了。 但他们又可以如何呢？总不能因为有困难就劝王公不去做吧，他们的王公可是克服了不少苦难才有了今日的莫斯科的，肯定会认为自己有能力解决这一切。 两人谈来谈去，谈到最后互相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未来也不一定会陷入那种困境……但愿如此。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铁匠行会 [] 就在文官的首领们为战事的未来而抱怨的时候，莫斯科这座城市的主人罗斯季斯拉夫则在无数随从的陪同下来到莫斯科的重要财源兼军械来源地，铁匠行会进行视察。 铁匠行会的所在，理所当然是莫斯科的行会区，这片独立与城市的区域汇聚着君士坦丁堡所有的行会，铁匠行会自然也在其中，还占据了重要位置。 毫无疑问，行会区在一系列特权加持下已经近乎于国中之国，普通民众无故不能进入这个区域，这里面还有单独的市场，但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不为行会区未来可能得失控而担忧。 因为在本质上，各个行会的统领者，也就是行会大师都是王公任命的。 是的，行会们可以选举他们的大师，但是他们所推举出来的大师，必须获得莫斯科王公的认可，方可以任职，若是王公不满还可以驳回并要求重选。 甚至有些重要的行会还得把他们的大师候选人名单交到罗斯季斯拉夫宫，请求王公选取。 靠着这套缰绳，罗斯季斯拉夫把行会们驾驭的死死的，而且莫斯科行会的权力底色是来自于莫斯科王公，这代表着莫斯科政府对行会的控制力。 权力底色的不同是莫斯科的行会与历史上那些行会的区别，别看这小小的不同，正是这不同，可以改变许多事情，让王公拥有许多权力。 所以当罗斯季斯拉夫到来之时，行会区的大门立即打开，接着行会大师们卑躬屈膝的迎接王公进入。 若是行会区是国中之国，那么铁匠行会则是国中之国的国中之国，铁匠行会在行会区内也是独树一帜的，高大的围墙围起了一个专门的区域，那些黑烟和里面的金铁之声表示着这片区域的身份。 铁匠行会的标志正是铁锤与铁毡，非常直白的表示了他们的身份，平日里与外地商人洽谈生意也好找到位置。 同时这里还有着专门的守卫，这些守卫穿着铁甲，属实是装备华丽的佣兵，哪怕是放在外面也是可以当做骑士军役，他们是被行会所雇佣。 毕竟铁匠行会卖的东西可不便宜，有些时候面对的犯罪可能有些强大。 而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正在铁匠行会的行会大师瓦尼戈的带领下参观铁匠行会的工坊。 瓦尼戈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老熟人了，当年对抗阿喀德来犯的时候他就主动带着梅里亚老乡背刺保加尔军，让他在罗斯季斯拉夫这里挂上了号。 不过瓦尼戈其实是五年前迁居到莫斯科的，他认为莫斯科更有前途，毕竟它一落成可就是东北罗斯最大的城市，而且未来必然更加繁荣。 他认为自己对罗斯托夫同胞的责任已经尽了，毕竟莫斯科王公已经解除了罗斯托夫新城的特权，旧城的民众也可以自由的争取他们的利益。 并且他来到莫斯科也是有作为罗斯托夫旧城代表常驻的意思，毕竟要是莫斯科发了什么不利旧城的命令，他也可以第一时间动用金钱和关系去斡旋。 而来到莫斯科后不久，就遇到行会大师的选举。 瓦尼戈本身也是个技术很强的铁匠，于是他加入了进去，最后成为了大师。 不过瓦尼戈这个来自罗斯托夫的梅里亚铁匠能够成为行会大师，很大程度上多亏了罗斯季斯拉夫的任命。 虽然说瓦尼戈是靠着他的技术成为莫斯科行会大师的候选人，但和他同一级别的师匠还是有几个，技术都相差无几。 最后要不是罗斯季斯拉夫选择了他，他还是很难当上行会大师，毕竟他一不是莫斯科人，在当地没那么多支持者，二不是罗斯人，很难获得其他人的支持。 瓦尼戈当然清楚他的权力因何而来，因此他现在正热情的引到莫斯科王公走入行会的核心，他们铁匠行会的武器装备生产工坊。 现在铁匠大师赤裸着上半身，然后套了一件皮围裙，很明显是刚从一线下来。 一般来说，在打铁时铁匠们很少会留下手中工作去做其他事情，不过打铁显然没有迎接王公重要。 而罗斯季斯拉夫看到的是一副让他非常满意的景象： 不远的高炉正在熊熊燃烧着，铁水随着渠道流入不同模具之中。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各种武器的打制区，包括了长剑、枪头、箭头由于产量直接和每日的报酬挂钩，铁匠们都干劲十足，在学徒的配合下打制各种武器。 在现在莫斯科的制度下，这些商品一直都是不缺销路的，因此行会一直都很繁忙，无论是大师，普通工匠，还是学徒都得一刻不停的忙碌。 而且行会还通过产品产量、质量与待遇挂钩来促进工匠的主观能动性。 不过这些铁匠本来就是自东北罗斯各地收罗而来，水平都在平均线之上。 至于那些学徒，本来就是打下手的，这些人最多去打打农具，而那种东西造粗糙点也没人在乎，反而农民还需要这样的呢，粗实耐用嘛。 另外这里的许多冶炼工具都是罗斯季斯拉夫花了大价钱从南方引进的，比如那高炉，生产形式与生产工具的变化都得抓起来，这样才能尽早看到提升的效果。 而就现在来说，罗斯季斯拉夫的这个选择是极为正确的。 看着成排的正在做最后打制的铁匠以及他们的成品，莫斯科王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些武器装备可以武装他的士兵，也可以为他带来财富。 就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如果没有人进行改革的话，这样的制度必然会出现问题。 而且从后世的观点来看，行会本质是封建作坊，随着时间的发展必然越发的封闭，进而排斥其他发展，甚至是造成恶性垄断，阻碍社会发展，阻碍生产力提升。 但是在这个时代，甚至是几百年之后都完全够用，毕竟在工业革命到来之前，封建工坊已经是最高等级的生产形式了…… 反正到了那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都变成灰了，怎么样也和他都没有关系，不干他的事情。 “嗯……” 罗斯季斯拉夫从一位工匠工作台旁边的框子里拿出一枚做好的箭头，在手中端详了一番。 他还在手指上刺了一下，手指上立即被微微刺破，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满意。 而光着膀子忙于工作的工匠没有注意到皇帝的到来，依然在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他的学徒看到了王公，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提醒师傅都被叫去工作。 而学徒也不敢不听，在行会的师徒关系之中，师傅对学生可以说是生杀予夺，打骂都是日常。 “不错。” 罗斯季斯拉夫看了看这个刚刚制造不久的箭头，然后把它放回了那个小框子里面，接着离开，不再打扰这忙碌的工匠。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走到了行会的大厅之中，在这里他坐上了瓦尼戈的座位，没有人发出异议，这都是王公的权利。 也是在这里，罗斯季斯拉夫得知了一系列军械的数量。 莫斯科王公所购买的军械其实也还是存在铁匠行会的，毕竟养护铁器的工作，还有谁比这些铁匠更加擅长呢？ 而瓦尼戈的报告结果让罗斯季斯拉夫也非常满意，按照当下所储存的兵甲，罗斯季斯拉夫足以再武装起来五六百甲士，这是个不小的数量。 至于简易的铁盔什么的那就更多了，至少可以给罗斯季斯拉夫可以绝对控制那三千人每人均上一顶。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器贸易 [] 在向罗斯季斯拉夫汇报了军械的情况后，瓦尼戈看到了莫斯科王公脸上那满意的神情，而接下来趁着王公还没有下令，他对着门外挥了挥手。 随着他的挥手，两个工匠立即推进来了一辆小车，而这上车上面是套放置在甲架上的甲胃。 罗斯季斯拉夫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这甲胃吸引，只见这是一副长袖金环锁子甲，每一个甲环上都被涂上暗金，非常符合战阵主帅所穿之物。 在锁子甲的袖口和领口还被镶嵌了铜环，进一步增加了防御。 而且这锁子甲还是双环编织，而且编织得非常精细，这样的锁子甲更加坚固，就是需要花费大量工时，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所喜欢的那种甲胃。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是我们铁匠行会的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吧，为了这甲胃我们可是消耗了不少工事和材料。” 瓦尼戈堆笑着说道，而罗斯季斯拉夫则走到了甲胃旁边，摸了摸这甲胃，的确是好甲。 他还马上把这锁子甲拿起，接着套在了身上，发现大小完全符合他的体型。 “这份礼物我收下了，瓦尼戈，说吧，你们铁匠行会想要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穿着这甲胃坐会了原来的位置，接着问道瓦尼戈的要求。 这套锁子甲虽然做工精良，用料扎实，但是说实话对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王公来说也算不上太过于贵重的东西。 《剑来》 所以这礼物实际上只是一个由头，一个铁匠行会向罗斯季斯拉夫要些东西的由头，这东西不会太重要，不然铁匠行会不会只送这样一副精工甲胃，而是更加贵重的礼物。 “大人，是这样的，我们想要您开放对莫斯科市场的武器盔甲销售。和您说实话吧，现在外面对我们行会的抱怨声很大，说什么我们只把武器盔甲卖给外地人，不卖给本地人，还有人说什么都是我这个梅里亚人故意如此……” 瓦尼戈也是个干脆人，直接就说出要求。 而那么直接也是有原因的，这个问题关系到他能不能坐稳行会大师的位置。 王公任命一个梅里亚人作为罗斯行会的大师让一些人很不满，这些人已经在趁着这个机会施压与扇动不满，鼓动着行会成员去反对他们的大师。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一直以来，罗斯季斯拉夫都在限制铁匠行会武器盔甲的销售路径。 除了外地的商人之外，行会的货也就只能卖给王公的军械库，不能流入莫斯科的市场。 罗斯季斯拉夫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得通过把商品集中在外贸来吸引外地客商。 这的确是个很成功的策略，通过大量武器盔甲输出，莫斯科的名声得以在全罗斯的范围内传播开来。 而被吸引而来的大量商人又带动起莫斯科其他行会的生产，让莫斯科的行会迎来了一个发展高峰，可以说是以点带动面的典型。 只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莫斯科显然已经不再需要再这样，只不过这个政策还因为惯性而依然保持着。 而罗斯季斯拉夫由于难以决断也把这个事情搁置下来，因为他的内心还是有些隐隐害怕把武器盔甲扩散，打算就这样维持现状下去。 只不过现在瓦尼戈既然已经把问题提到面前来，那么他也得正经面对。 面对瓦尼戈这个问题，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挠头起来。 梅里亚人的诉求完全是合情合理的，放开莫斯科的武器盔甲销售完全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王公还有些担忧，他是有些怕武器盔甲扩散到民间的。 不过没一会儿罗斯季斯拉夫自己也想开，他发现自己真的想得有些多了，这个时代不到处都是持械持甲的民众，他们一方面的确是王公政权的威胁，但另一方面也是王公军队的组成啊。 而且更重要的是，随着对外贸方面的暂时满足，他也没有什么必要限制武器盔甲的贸易啊。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市场他不去占领也会有人占领，军械贸易从来都暴利的行业，可以带来无数的财富，这几年莫斯科的底层武器市场怕不是钱全被那些外来商人赚去了。 这个思路一打开，那接下来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了，罗斯季斯拉夫直接对瓦尼戈说道：“那你就放心做吧，把莫斯科的销售也展开，我希望这样能够让铁匠行会每个月的利益上供有所提升。” 罗斯季斯拉夫这话就是利益交换了，莫斯科王公可不会就那么单纯的把权利交出去，哪怕是这权利是天经地义的也是一样。 “当然，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会提供上供的。” 瓦尼戈直接一口应承下来，这完全是他可以承受的，在开启莫斯科的市场之后，新增的利润足够一部分上供。 谈完了最重要的交易之后，两人接下来就开始聊起一次家常，这里的谈话就轻松多了，两人都是在回忆一些往昔岁月。 毕竟瓦尼戈可是在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东北罗斯后不久就跟随了这位王公的步伐，还带着过街坊们帮助王公作战，这一切下来到现在也有六年。 他们一直聊到门外有人敲门，说行会的师匠们按时间来拜访王公时才停下。 这些人是整个铁匠行会里技术最高的一批人，他们被称为师匠，出产的武器与甲胃也是最好的，他们甚至因为优良的作品已经在全罗斯享有着一定声誉——当然，瓦尼戈也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瓦尼戈则为王公介绍了铁甲行会内的师匠们，这些师匠与行会大师的水平也就在伯仲之间，好几个人曾经还是瓦尼戈的竞争者。 由于那竞争，因此他们平日里对瓦尼戈也没多少服从，只是做好自己应该做得事情。 现在他们站在莫斯科王公面前则是卑躬屈膝，无比的顺服，全然没有作为大师的骄傲。 而这些人如此的原因也非常简单，莫斯科王公可以决定行会的未来以及下一任行会大师的人选啊，大家当然要讨好王公了。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征伐之因 [] 在和诸位师匠一番闲谈拉拉感情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铁匠行会之行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这一行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满意，他所看到听到的东西都是他想要看到的，整个东北罗斯都在按照他的既定方向发展。 东北罗斯的发展可以说是欣欣向荣，他手中的力量也是蔚为可观，这让莫斯科王公对于征伐保加尔的事情信心更是充足。 征伐保加尔，一直都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既定战略。 其实罗斯季斯拉夫对于征伐这个文明昌盛的国家欲望并不大，但如今其国内部纷乱厮杀不休，他的手中又有着一位信仰基督的保加尔汗位正统继承人，那么征伐也势在必行。 对于这个伏尔加河上的又一个城邦之国，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也不高，促使其皈依基督，成为心向罗斯友邦即可。 待到保加尔皈依基督，日后无论做什么都很方便。 至于征服彼国，那从不在王公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他花不起那个资源，砸不起那个人口。 后世以莫斯科大公国云集已被开发完全的东北罗斯之力对此地都是花费不知多少生命与资源，他一个小小的蛮荒王公又怎么可能做得。 罗斯季斯拉夫对于保加尔这片土地是非常眼馋的，这片后世以喀山为中心的土地是整个东欧不可多得的肥沃之地，而且保加尔文明发达，若是可以吸收保加尔的文化与技术，那么罗斯必将提升一个台阶。 但是做不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也许他罗斯季斯拉夫可以通过劫掠工匠来获取技术，但是想要统治这片土地？那绝不可能，而且他的力量也无法压制这片土地。 要想压制这里，他最少都得维持四千人以上的兵力在这片土地上，再迁移个几万罗斯基督徒，才能站稳脚跟。 然后开启几十年的治安战，接下来兵力和人员的输入一刻都不能停止，一直到当地人不再反抗。 但他做不到，那么他最大的走向就是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一刻不停的出兵保加尔，把时间全部砸在这里，至于想做其他的那根本不可能。 更何况这片土地的那个信仰更是出了名的顽固，历史上沙俄在吞并这片土地之后，对于尹教用了数百年的时间各种软磨硬泡，才勉强遏制了其的发展，但一直到今天，喀山依然是俄国最大的尹教中心。 让那种大国都那么头疼的存在，罗斯季斯拉夫这小身板绝对搞不定。 所以直接占领是绝对不可取的，只能走别的路子。 而罗斯季斯拉夫选择的这个路子就是促使保加尔改宗，接着就让他们互相厮杀去吧，罗斯反而可以因此加强对这个国家的控制，而陷入厮杀的保加尔也没有心思去和罗斯作什么争锋。 把保加尔纳入影响的最重大意义是，罗斯人可以在伏尔加商路这曾经流淌白银之地长期确立下优势，大量摄取这条商路而带来的利润，也就是把曾经属于保加尔的份额如今都拿到自己手中。 并且王公此等行为其实也是在讨好诺夫哥罗德，因为诺夫哥罗德这座城市正是伏尔加商路的末端，在这条商路上扩张罗斯人的利益，诺夫哥罗德也可以受到好处。 诺夫哥罗德是一座有着自己意志的城市——其实罗斯诸城都有，只不过诺夫哥罗德最强最突出——这座城市的民兵们可是会自行其是的，而他们自行其是起来连大公的权威都可以置之不理。 罗斯季斯拉夫需要争取这力量，而要获得诺夫哥罗德维彻的支持，光靠父辈的影响可不行。 父亲曾经是此城的王公，但那只是曾经，现在这里是尹贾斯拉夫的辖区，父亲的权威随着大量忠于父亲之人前来东北罗斯，已经越发澹漠，虽然还是有着高门支持，但那些高门在那城市里已经越发独木难支。 关于征伐保加尔，还有个原因则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建立一个对东方的屏障。 作为了解罗斯史之人，罗斯季斯拉夫清楚在蒙古西征之时，东北罗斯的毁灭就发生在保加尔的毁灭之后，伏尔加保加尔对于东北罗斯有着重要的援护作用。 虽然说蒙古西征什么的还是太远，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希望起码在他的有生之年，保加尔可以挡住东北罗斯东部一切可能的游牧威胁，避免这个大后方被游牧者攻击。 毕竟东北罗斯最为安全之处就在于他的四周充满了屏障，罗斯季斯拉夫希望这些屏障可以维持下去。 最后，罗斯季斯拉夫征伐此地的最后一个原因则是，莫斯科的扩张方向很是有限。 他作为最小的小辈，是不能对长辈们发动战争的，一旦发动那就会面对四面围攻，到了那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打不赢。 所以在罗斯内部的事务上，他只能等待，等待那些野心家们挑起纷争。 而现在罗斯最蠢蠢欲动的两个家伙，一个是巫术王公，另外一个就是他的二叔。 很多时候莫斯科王公都不由得想，最后到底是他们两位中的哪一个率先发难。 因此，莫斯科想要用兵，那就只有保加尔方向，而现在他对保加尔有着那么多优势，自然要动手。 而用兵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手下这些贵族和士兵们都需要用战争来喂养，用胜利来加固英武与战无不胜的印象，确立个人的权威，并且这些名声可以帮助他在日后招揽更多的士兵。 还有金银，胜利可以带来金银，而莫斯科王公比任何人都需要金银，光是一个莫斯科的开发就不知道有着多少缺口，更别提整个罗斯。 雅文库 其实罗斯季斯拉夫一直在为未来可能的大战而准备，这些都是他为准备所做的事情之一。 所了解的后世历史以及直觉都在告诉他，他未来将要面对的最大敌人极可能是他的那个二叔。 而作为和二叔有着弑父之仇的他来说，若是他们两人交兵，那么两人都必须全力以赴，因为弑父之仇是必须血报，罗斯季斯拉夫必须早日为此积累。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酒馆私会 [] 在莫斯科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对面，有着一家着名的酒馆。 而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就在差不多一年前，莫斯科王公曾经派兵清空了此地用餐，甚至老板还暗示自此之后红城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还经常请他家的厨子去做菜。 以上是酒馆老板的说法，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宫那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大家下意识的默认酒馆老板放出来的那些话是真的。 而这就让这个酒馆销售额一下子换了一个天地，连王公都来用餐的酒馆那一定有可取之处。 源源不断的客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金钱，而有了金钱老板也可以让他的这家老店更新升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招待更多的客人，赚取更多的金银。 于是这座原本无比普通的酒馆直接鸟枪换炮，面积扩大了足足一辈，往上还修建了两层楼，用来招待更尊贵的客人。 这酒馆现在是圣索菲亚大教堂附近最好的平民酒馆，同时这里为富有的贵族和富商们也准备好了客房，装潢和服务都不会让他们感到任何不适，因此莫斯科有很多富裕的商人和贵族喜欢到这里消费。 另外还有许多富裕朝圣者也会在这里落脚，他们许多人本就是这家店的老客，现在这里更加繁荣自然会多来。 老板还是当年的那位大叔，只不过他现在退了下来，只是在柜台上当个算账的。 似乎是那次莫斯科王公的用餐和应对随之而来的客流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老板不愿意再继续干下去了，他的儿子现在接过大部分职务。 这年轻人思维敏捷，敢于改变和创新，干得有模有样的，想必可以让这酒馆更加繁荣。 不过酒馆的繁荣因素也不止王公的影响，若是本身质量不过硬那自然不可能有那腾飞。 它优秀的质量和服务乃是繁荣的关键，任何一位来客都不会后悔尝到这里的醇香啤酒。 也因此这啤酒的名声越来越大，很多来到此地的外来者都会专门到此品尝那醇香的啤酒，这也使得阴雨酒馆更加繁荣，底层的饭厅里面永远挤满了人，这里面三教九流的人都存在于此。 酒馆的经营者都很聪明，他们永远都不会去打探这些人的消息，这些人都只是客人而已，而这也使得这酒馆变成了一些人私下聚会商讨时最喜欢的场所。 这段时间以来，这座酒馆更是繁荣，罗斯季斯拉夫的归来带来了大量人流，这些人之中不乏富商贵族，而他们最佳的落脚点当然是这圣索菲亚大教堂对面的酒馆。 这天，罗斯托夫营的长官迪尔走入了走入这莫斯科着名酒馆的饭厅之中。 随着他的进入，各种声音灌入迪尔的耳朵之中，饮酒声、咀嚼声、歌唱声系列声音构成的协奏曲在他的耳朵里面爆开。 常备军长官不由自主的掏了掏耳朵，这地方还是如此的吵闹啊。 慌张的酒馆小弟拿着食物和啤酒从他的面前跑过，每张长椅上都坐满了客人，现在正是午时饭点，众人皆在用餐。 罗斯托夫营的长官径直来到柜台之前，柜台上的服务员下意识的对他说道:“欢迎来到托伦酒馆，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是用餐还是住店？” “小伙子刚来的吧。”迪尔没有接他的话，“让老托伦过来，我要和他谈。” “非常抱歉，老板他……” “哈哈，是你啊，老伙计。”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老托什把那酒馆小弟推开，满脸堆笑的站在迪尔面前。 “这是个新人，刚来没有多久，不认识你太正常了，你大人有大量，别把这事记在心上啊。” “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报复一个酒馆小弟。”迪尔耸耸肩，瞟了一眼那年轻人，“好了，哪个房间。” “还是那里，2楼08号，那位正在那里等着你。”老托什指了指楼梯间。 “谢了。”迪尔只是丢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快步登上了楼梯。 “老板，那是谁啊……” 迪尔走后，那服务员小心问向老板，虽然说如今这酒馆已经被老板的儿子接手，但大家还是下意识的叫他老板。 那小弟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而询问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看到老板示意的眼神连忙闭嘴。 “迪尔，罗斯托夫营的。” 老托什只是吐出来了一个名字，却让那小弟一下子无法澹定。 “迪尔，不就是最近大家都在谈的那个人，我听说不少商人贵族都打算让他做女婿” “就是那个，这就是他本人，迪尔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找了他做女婿和找个儿子也没有区别，所以这帮人才那么热情。” 老托什一边拿起一个啤酒杯仔细的擦拭，另外一边则继续和服务员谈话，。 《剑来》 “这里来的达官贵人比你想象的要多，小伙子，多看多学。” “那老板，你为什么和他那么熟悉啊。” 小弟想起刚才老板和迪尔之间的熟络，那很明显是老熟人之间才有的动作。 “为什么啊……这是个好问题。” 老板擦拭酒杯的动作因此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擦着。 “在来到莫斯科之前，我和他说一个村子里的人，我和他的父亲是邻居，甚至还跟过他的父亲打仗，后来我家的土地被他家买了，我就拿着这钱到城里开酒馆，往日的联系则一直维持着，这酒馆当时也多亏了他的关系，不然还真的拿不下来，所以我和他这样熟悉。” 听着老板的话，那小弟一时愣住，本来他一直以为老板和宫廷里面的人没啥联系呢，没想到也是一个关系户啊。 另一边，迪尔按照门牌号来到一个包厢内，而包厢里面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朋友，亲兵队长的继承人兼女婿，多姆纳尔·彭斯。 盖尔人身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好酒好菜，而盖尔人此刻则在接下来他的拿手好戏——作诗。 “凝血粘合骨与麻， 残旗支起叶头花。 藏不住野妖哭喊， 挡不了游猪乱翻。” “怎么那么悲伤？犯不着用这样的诗来做见面礼吧，而且很少见你作这样的诗。” 挥手斥退了酒馆小弟，迪尔坐在了老朋友的面前，很自然的拿过葡萄酒给自满上。 “这诗是我在两年前一次镇压农民的时候作得，当时我们亲兵队里有个年轻小伙子不听话没戴头盔，于是被农民的石头在脑袋上开了个洞，因此我作了这诗。” 多姆纳尔说着这诗的来源，而迪尔只是认真的听着，因为他知道这位老朋友不会平白无故的悲春伤秋，他这样肯定是在给接下来的感情舒发作铺垫。 “那年轻人本来应该前程似锦的，只可惜却这样死了，不过我现在感觉，我当前的情况也和那位差不多。” 果不其然，多姆纳尔开始了，而迪尔也根本不惯着他，直接笑骂道。 “你这家伙差不多个屁，谁能拿你格瓦兰怎么样，说吧，又是哪位贵族在为难你？” 迪尔可是和多姆纳尔一起守过几年城墙的，这家伙屁股一撅他都真的要放什么屁。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的扬大人。烦死了，明明我都按照要求把该记录的东西都记录了，可是他说我的记录不够完善，妈的，真是服了，现在我又得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当时又不吩咐清楚，这人可真是混蛋啊。” 听到多姆纳尔这样说，迪尔也立即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事情，他作为罗斯托夫营的长官已经听说过此事。 自从扬·维沙季奇回到莫斯科之后，他就找来多姆纳尔询问他交代的事情，也就是关于农村异教调查，扬在离开东北罗斯前把这事情委托给了多姆纳尔。 只不过结果嘛，迪尔那天还正好听到了扬的怒吼，他当时正在走向他的营地，说起来那时他正好看到利奥大人和安瓦尔大人走过去，很少见这两位站在一起。 “我不是让你去记录什么寡妇偷情，什么术士**了小女孩，还有村东头两家今天打起来了这样的事情，我是让你去找异教徒的活动迹象，你这家伙是没有眼睛吗？” 最后结果是以多姆纳尔一边道歉一边落荒而逃而告终。 而听到这些，多姆纳尔只是置气式的给自己灌下了一杯葡萄酒，想起那事他就觉得气，自从娶了格瓦兰大人的女儿后，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 “那家伙真的是够了，仗着和王公的关系就这样胡作非为，我是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的亲兵，不是他扬的！”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多姆纳尔内心还是知道扬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自己当年的提升也多亏了他的引荐，就凭这引荐之恩，扬骂骂他也没啥，但是那太丢人了，那么多人看着啊！ 对此迪尔也只好笑笑，这种关系到中枢的事情他是真的不好说也不敢说啊，也只能在这里陪笑。 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给扬说几句话，毕竟他迪尔也算是知道扬为何如此。 ————————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东北之态 [] “杨大人也是有苦衷的……自从在匈牙利见识过异教之威后，他对于这方面就很敏感，也该如此敏感，毕竟谁知道那些异教徒是不是有着什么在水面下的阴谋。” 迪尔想起了匈牙利那正如火如荼的宗教战争，以及他在费赫什瓦尔所经历的阴谋，他不由得赞同起来扬那种严厉的态度。 “哈，所以就来压榨我吗？混蛋！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反正我这次摆烂，就吩咐几个下面的人随便查查写写，实在是不行还可以编一套东西给他，他不是要资料吗？我现在就给他。” 不过多姆纳尔虽然话说得理所当然的，其实他的内心是有点发虚的，因为他的信息的确是有着那么些问题。 为了图方便，主要是为了不距离老婆孩子太远，他多姆纳尔的调查多在城市附近…… 多姆纳尔是不太想去乡村里面的，那种地方死个人算啥啊，隐瞒消息不要太容易。 就比如上个月多姆纳尔才知道原来一家城寨主袭击了属下一个没有缴纳足够贡品的村庄，把村里面的老人吊死了好几个，这事一直瞒了足足三个月。 还是上上个月，一家城寨主直接跑到村庄里去抢婚，抢了之后还把人杀了埋在林子里面。 当然，也不全是贵族压迫平民的事情，在面对老爷的压迫时，民众一样显得很有武德。 还有有地方的民众直接把贵族的管事吊死，然后这事瞒了五个月没人知道，要不是那位领主的少年喝醉了酒跑地下室推翻了那泥墙，尸体都不可能被发现。 反正就是，在乡村里面弄死个人很简单，哪怕是再全副武装的武士，跑进去都很可能被暗害。 至于这些事情嘛，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莫斯科的亲兵队也从来没有因此出动过，不就是死个把人欺凌欺凌村民嘛，这已经算是很温和的状态。 迪尔知道他这个老朋友总是会偷奸耍滑，但是这次不知道他具体怎么搞得，因此他只是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会儿这老朋友，差点把他看到露馅，不过迪尔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说到调查，我倒是有个思路你可以查查。” 迪尔一边吃肉喝酒，一边思索了一会儿，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多姆纳尔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最近铁匠行会不是开放了对莫斯科城内的武器盔甲贸易嘛，我觉得你可以从这个方向着手查一查，把装备的流动给注意记录一下，时刻查看看看有没有大额的武器盔甲流动，若是有的话就查查。” 迪尔的想法很简单，若是有异教徒要搞事那肯定会购买装备，而现在莫斯科最大的装备供应商可是对这城市的市场开始供应了。 “恩，这的确是个路子，我会立即派人去盯着的，迪尔，多谢你啊，为我提供了一个思路。” 多姆纳尔脸上的不快消散了很多，迪尔至少给了他一个思路，毕竟他可不想带人去钻荒野，想着想着还出现了笑容。 “说起来还是迪尔你小子脑袋活络啊，一下子就想到了真正可以查到东西的方面，想来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让你掌握罗斯托夫营的原因吧。” “嘿，这长官当得可不清楚，我手下除了一个叶戈尔之外，根本没有人用，莫斯科营的老兄弟王公一个都不派给我，我只能从头管理那些新兵，真的是累死人了。” 迪尔提起罗斯托夫营就没什么好气，王公纯粹就是发给他一批装备一笔钱就让他自己拉人去，然后就给了几个军官，剩下自己解决。 最后队伍是拉起来了，但管理又让人头大了。 “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雅罗斯拉夫尔的谢里霍夫家族？” 而多姆纳尔则注意到了那个名字，在他这里这个雅罗斯拉夫尔权贵家族露面可不少。 “是的，你知道？” 迪尔有些惊奇了，多姆纳尔怎么会知道他的部下。 “谢里霍夫家可是东北罗斯最热衷开拓的家族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在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担任王公之后，他们对于莫斯科的物资请求从来都没有少过。” 多姆纳尔作为亲兵队长——同时也是他岳父——的助手，好几次看到过这个家族的名字，久而久之也认识了。 “是吗？他家是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嘿，我可从来都没有看出来过，他身上没啥二代的臭脾气，看来这小子有趣。” 多于谢里霍夫家的讨论没有持续多久，毕竟对于这里的两人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谈资而已。 多姆纳尔和迪尔都很为这次聚会而高兴，因此他们酒肉什么的不停的下肚，而接下来随着这里的两位武士酒肉到位了，他们的讨论话题也立即荤了起来，毕竟男人在酒之后讨论最多的就是女人。 “对了，说起来你老妹的，我听说两年前就来东北罗斯，怎么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随着酒精的作用，迪尔说话也有些不稳，他这时突然想到了多姆纳尔的妹妹，于是他干脆问道。 “那死丫头，还在阿列克谢的剧团里呢，她很喜欢给那个小白脸演戏，现在都成了那个剧团的头牌女演员了，真是的，我看早晚都得被那小白脸搞上床。” 提起他的妹妹，多姆纳尔就没啥好气，多姆纳尔在是武士的同时也是个文人，因此他一直以这身份自傲，而看到阿列克谢这样的只有文笔的小白脸，自然只有鄙视。 《第一氏族》 但奈何他的妹子对戏剧有兴趣啊，没办法，多姆纳尔也就只能看着好不容易从不列颠来到罗斯的妹妹去当了演员，然后到现在就变成头牌，在罗斯享有很大的声誉了。 “哈？那个是你妹妹？真是没想到啊。” 迪尔也是看过那剧团的表演的，但怎么都没想到那里面居然有老朋友的妹妹。 “好了好了，别提了。” “好好好。” 两人就一边这样聊着，一边把酒灌下肚子，而最后他们两都自己在在包厢里面呼呼大睡起来。 ————————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活字印刷 [] 虽然说因为醉酒，多姆纳尔和迪尔在老托什的酒馆里睡了一个晚上，不过第二天他们还是顶着宿醉带来的不适爬了起来。 他们可都还有着工作呢，都是事关莫斯科军事建设，时间可不能耽搁，耽搁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会收拾他们。 好在两人都是精力充沛的战士，那些宿醉虽然让他们很是恶心，但是也影响不大，继续工作什么的没有任何问题。 迪尔去了莫斯科城外，那支充斥着新兵蛋子的罗斯托夫营没他是真的不行，尤其是在唯一可以依靠的那个军官叶戈尔今天还因事离开的情况下。 多姆纳尔直接前往了红城，城门处执勤的士兵热情的对这位亲兵队长的副手打了个招呼，而盖尔人只是疲惫的挥挥手，他是真的很累。 只不过进入城门之后，他就看到他的老丈人陪着王公从他的面前走过，这可把多姆纳尔吓了一跳。 要是让老丈人发现他一晚上都没回家他会被吼得很惨的，过去这些年里他没少因此被收拾，于是这家伙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好在老丈人和王公都没有注意到他，这让盖尔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而接下来他注意到这两位走向罗斯季斯拉夫宫旁边的一座不起眼的房子里面。 这房子只是一座样式普通的砖瓦房，但是其占地很大，而且平时总是充斥着王公的亲随守卫。 而想到那些亲随，多姆纳尔就有些不爽，这些人本质也不过是亲兵罢了，怎么一天到晚和亲兵队一副独立的样子，这里的小年轻甚至还敢顶撞他。 爱阅书香 不过他们的不爽没有持续多久，那过去的两人让多姆纳尔产生了些好奇，他们那么早去那边干嘛？ 作为亲兵队的二号人物，多姆纳尔是知道王公在那里做些什么的，但很可惜也只是知道在那里做些什么。 至于具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便是亲兵队格瓦兰也只有才知道。 不过多姆纳尔的好奇没有持续多久，他得赶快去把手下集结起来开始早晨的操练，免得王公和老丈人过来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 要是多姆纳尔可以进入那个房子的话，他会发现，不只是莫斯科王公和他的亲兵队长在这里，连莫斯科主教，还有那位在整个东北罗斯名声越发强盛的修道院院长都在这里。 而这些人现在正聚在一起，看着一套羊皮纸书籍被装订成册子，而在他们的身后，一架对于这个地区来说颇为古怪的机器，而若是东方人一定可以认出来它的名字。 印刷机。 不过和这时代东方风行的凋版印刷不同，摆在这里的印刷机是一台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活字印刷机，机器上的那些西里尔字母都是可以拆卸重组的。 随着那本圣经被装订完成，罗斯季斯拉夫首先拿过这圣经，翻开那羊皮纸的书页，看着上面经过微略简化的教会斯拉夫语，满意的神色涌了上来。 王公看完这本圣经之后把它递给了身边的主教和修道院院长，这两人仔细的观看了这本圣经，确定其中的印刷没有什么披露，脸上也出现了满意的表情。 “这下教堂里面的那些抄写员都可以解放出来，我们有更多的人可以投入到传教工作了。这可真是，罗斯季斯拉夫，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点子，这可真是救了我们的事业啊。” 莫斯科主教卢卡感叹着说道，若是按照历史，这位主教已经早就去世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这个后世来客的影响，卢卡主教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每天充满了热情的工作，为了东北罗斯的皈依而努力。 “这样更多人就都可以看到圣经，更多人可以看到主的教诲，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真是感谢您了，您的这个发明一定会让您的名字百世流传的。并且我得向您抱歉，我当时不应该把您这工作视为无用功的。” 东北罗斯最大修道院院长尹拉里昂说道，他的话语里面满是感恩。 而且他不由得想起来前些日子罗斯季斯拉夫委托他尽可能简化教会斯拉夫语，简单来说就是虽然简化了，但依然可以让那些使用教会斯拉夫语的人看懂。 当时的尹拉里昂以为这是无用之事，但是现在他的观点变了，这本以远超抄写员抄写速度制作出来的圣经让他看到了简化语言与文字的作用，罗斯的文化领域一定可以迎来一轮扩张的。 而看着这两位东北罗斯顶级宗教人士的感动与鼓舞，罗斯季斯拉夫也不由得感到满意，他的目的也完全达到了。 其实罗斯季斯拉夫把活字印刷术拿出来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在如今的东北罗斯文化界——准确的说是教会——人是完全不够用的，到处都缺人，到处都没人用。 罗斯季斯拉夫必须想办法增加这方面的人员，而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用活字印刷术把那些抄写员解放出来，让他们参与到宗教与文化的传播之中去，尽可能填补那些缺口。 这个时代要制作一本图书是很麻烦的，需要抄写员花费大量时间抄写乃至是绘图，许多本来应该站在传教战场的人力就这样被分流。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要用活字印刷把他们解放出来。 作为这种解放的直接受益者，尹拉里昂与卢卡都是一片欢腾，他们手上立即就多了一批人可以投入到现在有名无实的堂区之中。 这两位都是有着极大的雄心壮志的，他们那么大年纪来到东北罗斯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然在城市里面享福不好吗？ “就是可惜我们的羊皮纸完全不够用，看来只能进口，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大量买到这些东西啊……” 而在高兴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则说出了另外的困扰，那就是纸张数量的不足，手上现在这些羊皮纸最多制作几十本圣经也就没法再继续了。 ————————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外部市场 [] 面对罗斯季斯拉夫这个问题，尹拉里昂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 “去诺夫哥罗德与基辅买就是了，我有一些路子可以大量买到它们。” 作为前罗斯都主教，哪怕是离开基辅那么久，他都在此地有着极为强烈的关系，而这些关系可以帮助他们获得许多东西。 “尹拉里昂，诺夫哥罗德和基辅的市场怕是不够，它们自己内部的用纸量都很大啊，这样是不能长久的，而且我们也不可能就这样把技术交出去。” 卢卡则发现了尹拉里昂话语里面的不妥，通过他的那些路子的确可以搞到不少羊皮纸，但是是必然不能长久的，基辅与诺夫哥罗德本来也有很强烈的羊皮纸需求啊。 而且卢卡的话也说到了一个点子上，罗斯季斯拉夫是不可能把这活字印刷的技术就这样交出去，以换去纸张供应的，不然他也不至于这样秘密的进行研究。 罗斯季斯拉夫的这个小工场里，人都是选定的那种对王公绝对忠诚的家庭，他们的家人还搬入了红城之内，这里还随时有着大量护卫，可见罗斯季斯拉夫对这技术的保留之心。 卢卡很清楚他的这个学生是怎么想得，肯定是想在卖圣经卖书上赚一笔，这方面现在有了这技术，可以说是大有所为。 “这我倒是忘了，我现在也不是都主教了，教会的形式也发生了大变……那么也只能去帝都了……唉，也只有那个地方可以肆无忌惮的大量订货。” 尹利里昂也注意到了他提出那个方桉的不妥，那么多年都没这样兴奋，却又立即被现实否认，这让这老人有些低落。 不过很快他就想出来了替代的办法，那就是去帝都购买，帝都方面这些东西可没有什么缺口。 “帝都购买啊……这的确是个好路子，看来我得吩咐基辅那边的管事注意下次去帝都时大力购买羊皮纸了，让他们在资金允许的范围内把市面上的纸张都给买完，另外那种用杂物制造出来的纸也买，能买多少买多少。” 罗斯季斯拉夫所说的那种用杂物制造出来的纸张，其实就是这个时代造纸术所制造出来的纸——没错，东帝国有造纸术，而且有了很多年。 只可惜即便是有造纸术，这种纸也不是很便宜，价格达到了羊皮纸的三分之一，但终究是一种廉价纸，能够买到的量也很多。 关于造纸术，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也想过自己搞，然而结果都是搞了个一无所获，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造纸。 帝都倒是有造纸术，但是在思考成本之后，他决定还是放弃。 至于放弃的原因很简单，首先是购买技术需要大量资金投入，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然后在拿到这个技术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还得从头寻找各种材料进行生产，到时候花掉的成本指不定到什么地方去了。 考虑到他现在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未来还有一场大远征，钱必须留着，因此他现在只能通过买的方式来充实纸张了。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决定，卢卡和尹拉里昂都点头表示赞同。 “尹拉里昂大人，还请您现在先动员您在教会的关系，尽可能为我们收罗一批羊皮纸，不管怎么样，这机器造成了总得开工，先顶一会儿再说吧。” “我回到修道院之后马上安排，最多一两周东西就可以到。”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尹拉里昂一口应下，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对了，最后还有一件事，两位大人，你们知道帝都方面对教徒拥有圣经是什么态度吗？” 在最后，罗斯季斯拉夫问道了那个关键的问题，也是他最在乎的问题，信徒能不能拥有圣经。 罗斯季斯拉夫是看到了圣经背后的辽阔市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村庄会购买这本基督教的典籍，这些可全都是钱啊。 但是若是正教会方面的抵触非常强烈，那他就感觉有些不好办了，因为他可是打算把这些圣经卖到君士坦丁堡的，那地方是圣经的最大市场，为此他还下令制作了一套希腊语的活字呢。 之所以有这样的担心，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几百年后公教那边为了信徒能不能拥有圣经解读圣经这点，可是闹出来了不少乱子。 而正教这边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因此有了这样的提问。 “根本不用担心，没看见三分都主教这样儿戏一般的事情君士坦丁堡都答应了吗？君士坦丁堡就是有什么意见，看到你罗斯人的身份也会妥协的。” 尹拉里昂不屑的回答道，他的言语之中满是对帝都方面三分都主教职权的极大不满，毕竟他可是曾经的都主教，对于这几个留里克王公这样做的危害与对教会权威的打击是最清楚的。 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尹拉里昂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影响教会什么大事了，虽然说他知道雅罗斯拉夫的儿子们肯定要对教会做些事情来加强他们的权威，但是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烂活。 “是的，君士坦丁堡方面就是有意见都会憋着。” 卢卡主教也附和了尹拉里昂的话语，他的语气里也满是对帝都方面的不屑，这些人搞得什么啊，三分都主教这事除了让罗斯教会权威被打击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获得了来自东北罗斯最高的两位宗教权威的保证，罗斯季斯拉夫终于放下心来，既然正教会那边不可能有什么意见，那他放心做即可。 而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印刷机器，不过脑海里面却出现了别样的想法，他感觉用这个可以满足他的一心私心，毕竟他罗斯季斯拉夫可是想要以文学史学之名在世界上留下痕迹。 虽然说《林中开拓记》还在写，至今还在构思剧情，但是《雅罗斯拉夫传》已经可以印了，到时候印个几本送人，等圣经那边的缺口满足了，就大力的印。 ———————— 正文 番外：《林后开拓记》鉴析 [] 《林后开拓记》是描写11世纪后期东北罗斯的重要历史书籍，而该书的作者就是我们十分熟悉的罗斯史学之祖，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 《林后开拓记》的性质不同于其他罗斯季斯拉夫所作的书籍，它更像是罗斯季斯拉夫分封到东北罗斯后开拓当地的一本日记，毕竟正如题目所说，这是《林后开拓记》。 该书以时间为线索，描写自罗斯季斯拉夫受封东北罗斯，建立莫斯科到其夺取基辅大公之位的这段历史。 虽然说这是史书，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在其中记录了许多乡野城市之间的奇闻趣事，这使得《林后开拓记》的日记性质更加浓厚。 罗斯季斯拉夫作为莫斯科王公，记录了许多他在开发东北罗斯这片土地事所遇到的事件以及征战，并且对当地乌戈尔-芬兰部落与罗斯自由民的社会进行了仔细描写。 同时其在进行伏尔加保加尔远征期间，也记录了大量保加尔国家的风土人情，现在这些记录被视为研究保加尔皈依的重要素材。 这本书极其丰富的展示了11世纪后期东北罗斯民众的生活景象，以及这个社会在基辅带来的文化影响下的变化。 基辅文化与地方文化之间的交融，以及基辅文化最终压倒地方文化乃是这本书的重要部分。 并且作者对东北罗斯当地的原始信仰进行了仔细的描写，并且详细阐述“双重信仰”这一罗斯的特殊宗教形态，还有异教术士是活动于社会基层的模式。 同样细致的则是作者对东北罗斯的权贵、富商、城寨主、自由民、公社、林民等诸多群体的描写，向我们展示了这些群体的风貌与思想，并且以此回朔了斯拉夫人来到这片土地并站下脚跟的历史。 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这本书一如既往的对社会进行了极为详细的描写，刻画了这个社会的风貌与发展，抓住了时代发展的脉搏。 而最难能可贵的是，作者作为封建统治者，对于其在东北罗斯统治时期为了加强政权实力而对民众进行的压迫亦进行了详细描写。 也是因此，该书中描述的控制景象被视为“商业罗斯”发展“农业罗斯”的最好例子，一再被各种描写罗斯封建化的书籍所引用。 同时作者在书中对于他这般压迫的行为也表示了疑惑，表达了其浓厚的人文主义关怀，但由于其历史局限性，作者最终还是认为贤明王公的统治乃是最佳的状态。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作者作为从出生就对民族生杀予夺的权贵之子，能和认识到压迫与剥削的不义已是无比难得，而且其年纪还是太过于年轻，其思想高度远没有达到日后写作那些大作的视频。 而因为罗斯季斯拉夫在《林后开拓记》里表现出来的人文关怀，大多数人都认为在这个事情这位罗斯王公已经在构思那享誉世界的名着《通往西海之路》。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觐见之时 []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为他的私心而思索之时，一直静候在王公身后的格瓦兰突然把嘴贴在王公的耳朵边，告诉他接下来还要有人要会见呢，觐见的时间快到了。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马上拍了下脑袋，真的是，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接受觐见明明天天都在做。 觐见对于莫斯科政权的意义非常重要，因为这是莫斯科王公和普通臣民直接接触的机会。 领主要长期维持与普通臣民的接触，这样才能在他们之中树立权威，并且不被架空，并且通过裁决或给予物资。 接着王公把这边事务都交给印刷工坊的负责人，自己则推开门走向了罗斯季斯拉夫宫，站在外面警卫的亲随统领立即跟了上去。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亲兵队长和亲随首领用那些有些敌视的眼神互相看了看接着才继续前行。 不过他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说啥，这两人之间这样的敌视其实也代表了他们两者之间的竞争，维持这竞争挺好的，有利于维持部队战斗力。 其实从性质来说，亲随本质也是亲兵，两支队伍之间本不应该存在这么大的敌意。 但由于罗斯季斯拉夫一直把亲随骑兵队作为一个单位而使用，这样下来亲随骑兵越来越像是一支独立于亲兵队的队伍，而亲随们自己也视为他们为独立队伍。 由于亲随们多为年轻人，因此充斥着老兵的亲兵队不少人就有些轻视这些年轻人。 而年轻人对老兵则是不伺候的态度，根本不鸟这些前辈，而且若是在战场上同时作战还会用更加奋进的方式来表示竞争，久而久之双方多多少少的互相有些敌意。 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当年组建亲随队伍时没有想到的一个结果，属于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过在他发现这样带来的良性效果，也就是在激励士兵们的训练上的效果远远超过了那些敌意带来的负面影响之后，他也干脆没有管这事，任由他们发展去。 而且他们之间的敌视正好激励其战斗更加努力，毕竟对武士来说，战场上的厮杀永远都是最能说服人的。 反正无论亲兵还是亲随，他们对自己这个王公都是无比忠诚的。 而他也从来都没有在两者之间的关系和待遇上有什么偏颇，这两支部队对于他的忠诚都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动摇。 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就穿过了那有这巨大原牛头颅的门厅，在卫兵们的致敬下来到了觐见室，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而莫斯科的军事政治重要人物都林立在罗斯季斯拉夫身边，等候着王公的命令与吩咐，他们都穿着精致的长袍，以展示各自的权威。 随着莫斯科王公举起他的手，亲兵队长立即宣布觐见者进入，等候室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接下来第一个进入的就是那个罗斯季斯拉夫专门要见的人，罗斯托夫营的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 叶戈尔是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一个老兵，他曾经经历过匈牙利战事的洗礼，然后回到莫斯科后没多久就被调入了罗斯托夫营充任骨干。 在格瓦兰那洪亮的嗓音之中，一个壮硕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有着长期风吹雨打的痕迹，那眼神也是属于一个探险者与战士。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他们手上拿着的是给莫斯科王公的礼物，来自东方的珍贵毛皮。 《诸界第一因》 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种人很是敏感，毕竟在东北罗斯从来都不缺这种类型的人，而且这种人都是可以做到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这些敢打敢拼的人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最喜欢的那种臣民，因为他们总是愿意为了利益去冒险，去开拓，在帮助了他们自己的同时也帮助了王公。 而叶戈尔的身上没有什么带病的迹象或是营养不良，可见他从小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却一直跟随着大人在努力工作，恐怕没少在荒野里前行。 罗斯季斯拉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谢里霍夫家的次子，叶戈尔的脸庞与他的父亲很像。 莫斯科王公在猎取原牛的那次围猎中远远的见过老尹凡，用罗斯季斯拉夫的话来讲就是，那人强壮得和老树桩一样。 当时罗斯季斯拉夫还和这位老人喝了酒，本来打算和这位顽强的老人多聊聊，只可惜那天的贵族实在是太多了，无数人都等着罗斯季斯拉夫呢，希望和王公喝上一杯。 谢里霍夫家族是东北罗斯的一个传奇，老尹凡不过是一个皮革匠的儿子，却靠着自己创下了莫大的家业，让他们家族位列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阶层。 在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东北罗斯的时候，他就听到过这个家族的名声，当时他们是作为东北罗斯的成功者典型而被颂扬，到处都是他们的崇拜者。 毕竟老尹凡靠着几个朋友就敢跑到那些遍布异教部落的土地，探索了许多没有人涉及过的土地。 他们和当地人交朋友，从当地人那里换去毛皮，建立贸易站，一步步的搭建自己的商业帝国，甚至还建立新的开拓堡垒，招揽殖民者前来建设。 同时这个家族也肩负起了基督教扩张的责任，他们家族的牧师在那新开拓地建立了一个名为东岸教会的存在。 这个教会罗斯季斯拉夫曾经听起卢卡主教说过，而用主教的话说就是，他当了那么多年主教，还是头一次发现那么异端云集的存在。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被罗斯千奇百怪的双重信仰搞得对一切都波澜不惊的卢卡主教都这样了，可见那个东岸教会的成分是多么……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东北罗斯需要的不是什么朔正信仰。 而是传播信仰，不管这个信仰传到最后变得多扭曲，但先传了再说。 罗斯季斯拉夫对谢里霍夫家族的好感很好，非常好，他喜欢这样志在开拓的家族，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存在，东北罗斯才能蒸蒸日上。 而且这家伙的东扩行为实际上就是在触及保加尔的势力范围，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很支持，他需要有人充当前锋，看保加尔人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对于谢里霍夫对莫斯科的各种物资要求，罗斯季斯拉夫都是能答应就答应，他很支持谢里霍夫家的开拓事业。 而谢里霍夫家也很识趣的送来了次子叶戈尔在罗斯季斯拉夫麾下任职。 当然了，这个年轻人口里说着他是因为自己想要出来看看才加入了王公的军队。 但无论他怎么想得，他的到来都是建立互信的一部分，都和他的家族密不可分。 没看现在他不就带着其家族的礼物前来拜访罗斯季斯拉夫。 叶戈尔面对莫斯科王公，很从容的向王公行礼。 而随着他的微微致意，其胸口上的那突击骑士的徽章发出了些许反光，而这正是莫斯科军官的标志。 “向您致敬，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代表我的家族为您献上礼物。” 随着他的话语，两个手捧着珍贵毛皮的随从上前，而准备已久的王公仆人也立刻接过了礼物。 “你的礼物我已经收到，谢里霍夫家族的叶戈尔。你们家族对莫斯科有什么要求？需要我们再提供物资与人力的支援？” 下意识的，罗斯季斯拉夫认为叶戈尔是来请求支援，对于开拓多么不容易这件事，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清楚的。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叶戈尔的表情很是不自然，就想到在压抑什么。 而那在王公军中服役的叶戈尔接下来的回答让王公很意外。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东方行动 []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的兄长死了。” 叶戈尔说出这句话之后，那压抑的感情直接喷发出来了，那是对兄长逝去的悲伤，那种感情他之前一直在压抑，现在的涌出让他的声音都变了。 “死了？什么死了？鲍里斯死了？” 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是被这消息惊到，他可是见过鲍里斯这个老尹凡的继承人，用他的话说就是那是个铁打的汉子，而且这个汉子还懂得怎么和部落交往，这汉子怎么就死了？ 鲍里斯完全继承了老尹凡的一切能力，毫无疑问的，他未来一定可以继承老尹凡的事业，让他们的家族更加强盛，并且让这份产业一代代传递下去，到时候没准连雅罗斯拉夫尔市长的位置都可以属于他们。 但现在鲍里斯死了，那一切都变了，这对这个上升期的家族影响必然是巨大的，谢里霍夫家的未来就有些不稳了。 而在最初的惊讶以及些许的悲伤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立即意识到了其中一些不好的信号，以及借着这些想到的不好猜测。 鲍里斯扩张的方面是接近保加尔那边，这不由得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警惕，是不是对面那些货色在搞事？是不是那些割据混战的保加尔人终于对罗斯人的扩张要反应了？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些，作为统治者就是这样的，有些时候需要你极为理智，哪怕是这理智让你都显得有些冷血。 而与此同时叶戈尔想得则是他的心路历程，在接到兄弟死讯的那天，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如山般的兄长就这样走了。 他是那么的强大，那些跟着父亲在林间与溪流里探索的日子他都肩负起了一个大哥与领导人应该有的才能。 也是因此，叶戈尔才决定离开家族，毕竟大哥展现出来的能力是足够的，那么他只能寻找其他道路来证明自己，所以他来到了莫斯科。 但现实就是现实，无论他怎么拒绝接受这一切，他最后也只能为此而妥协。 而且接下来他还意识到，作为家里最年长的孩子，他应该肩负起责任，他不能让年幼的弟弟和年长的父亲来承担这些，他现在要接过大哥的责任，去承受这一切。 所以叶戈尔主动与家族联系，而接下来家族的要求就是让他向莫斯科王公表达他们的困境，以寻求帮助。 这些思考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叶戈尔脑海里面闪过，接下来他看到见罗斯季斯拉夫对鲍里斯的死而思考起来，则赶快又点一把火，讲起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不只是我的兄长，整个谢里霍夫家族的中坚力量都被杀死了。家里人搞事我那个日子鲍里斯带着我们的殖民地里几个主要管事与核心力量一同前往东方，那里有个部落表示愿意皈依基督，但是最后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 说道这里的时候，叶戈尔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显然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很是悲伤。 他其实有些不想说，但是现在必须说，不然怎么请求王公的援助。 “我们第二天派人去那个部落寻找兄长他们，最后我们找到的只有尸体，那些尸体都支离破碎了，连那个部落里愿意皈依的那批人也死了。而接下来许多曾经合作的部落翻脸了，开始对我们进攻，杀死我们的移民，烧毁贸易站，甚至还有部落的军力来到我们的堡垒下。” “啧，看来六年过去了，那些部落都忘记了一些事情，这些垃圾。” 格瓦兰没好气的说道，五年前那场保加尔对罗斯的征伐大军里面可有不少这样的部落民。 《逆天邪神》 当时这群人直接被抓了奴隶，只有少量人得以回到家乡，把罗斯人的恐怖带了过去。 而罗斯季斯拉夫对此言没啥表示，罗斯与保加尔之间的区域那么大，很是有些不知死活的部落很正常。 叶戈尔的话让罗斯季斯拉夫闭眼揉起了鼻梁，莫斯科王公感觉到了麻烦，这事后面肯定不简单。 谢里霍夫家是东北罗斯东扩的第一人，现在这个家族被这样打击，怎么感觉都像是里面有问题。 不过也没准是罗斯季斯拉夫想多了，毕竟这样的火并从来都不罕见，厮杀更是司空见惯。 到底是保加尔那边对他的警告，还是当地部落对罗斯移民的火并呢？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见莫斯科王公陷入沉思，叶戈尔只是安静等待着。 某种程度来说他就是来要饭的，现在该表达给王公的都表达了，态度一定要恭敬，恭敬等待王公的命令。 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王公突然反应过来他把叶戈尔晾有一会儿，而反应过来的罗斯季斯拉夫马上对叶戈尔问道： “你们家族需要什么吗？物资，还是人手？” 王公的话语带着一丝急切，因为他知道在损失了那么多中坚力量后，谢里霍夫家的情况已经及及可危，那么他必须伸出援手。 谢里霍夫开拓的意义不止是对其家族，对莫斯科王公也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这是他往东方实际建立权力的尝试，他必须稳住这个据点，而且日后出兵保加尔也将是以此作为起点，这是他选中的出发基地。 “士兵，我们需要更多的士兵，现在侵扰我们的部落民太多了，我们得守住我们的堡垒，它一定不能陷落。” 听到罗斯季斯拉夫那略带着急切的，叶戈尔松一口气，然后说出了家族的请求，因为这种语气出现意味着事情基本稳了。 “那就调动莫斯科营，叶戈尔，你去担任莫斯科营的长官，带着他们过去。另外我还会调派楚德营前进到附近，堡垒必须控制在我们的手中。” 罗斯季斯拉夫的态度非常坚决，而且在内心，他有些把这场行动视为是一场武力展示。 至于任命叶戈尔为莫斯科营的长官也不影响什么，他本来就是常备军里最老资格的军官之一。 只不过叶戈尔还没有因为权力突然的到来而高兴呢，反对的声音就接着响起。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必然反对，我认为这样非常不妥，若是贸然调动部队进入边境，那么保加尔方面会知道我们的意图，他们也会开始准备的，没准保加尔人会放弃他们之间的纷争，一同开对付我们。” 发言的是利奥，他用一如既往简洁而迅速的话语说出了看法，那就是调动部队对保加尔方面的刺激。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用那么直接的办法，起码不能让保加尔人觉得我们是在大举进犯，侵蚀他们的利益。” 利奥接着说着观点。 “我感觉让佣兵进入比较合适，我正好有一些路子，可以找到不少合适的佣兵。反正不适合用王公的军队前往边境，这样对保加尔的刺激太强了，没准会使得保加尔诸多势力而停止斗争，让阿喀德控制住局势。” 利奥的话也让罗斯季斯拉夫沉吟了一会儿，利奥所言都句句属实，都是存在的问题，调动常备军的确有着风险。 “那就用佣兵吧，利奥，去找你的路子吧，至于任命叶戈尔为莫斯科营的长官命令不变，还有楚德营还是要过去，但是是以潜伏的形式过去，不能暴露自身的存在。” “是。” 厅内的众人应承道，叶戈尔的内心则很是遗憾，本来他们家族都可以直接稳了，结果那希腊人非要出来说什么话。 这让他看着利奥的眼神都有些仇恨，只不过利奥全当没看见，作为一个老官僚，得罪人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少做。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选择资助 [] 叶戈尔很快就被利奥带着离开，王公把任务的执行都交给了这位莫斯科官僚之手。 在叶戈尔离开之后，觐见继续进行，格瓦兰的声音宣布觐见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过接下来的事物普遍有些无聊，都是一些日常性的政务问题。 比如请求来自莫斯科的物资与人力，还有向王公提出各种想法以寻求资助。 对于这些要求罗斯季斯拉夫也一如既往的，给予一些合理的支援，毕竟他们走那么远来到莫斯科就是为了获取资源，若是什么都不给那可就很不好。 所以多多少少也得给点，他可不想像大叔那样落个吝啬的名声。 倒是有人发现这点到罗斯季斯拉夫这里来要饭，各种坑蒙拐骗，而罗斯季斯拉夫忍了三次，第四次就直接把人吊死。 莫斯科王公可以给这些前来要饭的家伙一些物资，但他们若是莫斯科的统治者当傻子，那么罗斯季斯拉夫会表示自己的剑很利。 而正是依靠着这杀伐果断，罗斯季斯拉夫威慑了许多贪得无厌之辈，避免他的宫廷充斥着这样的要饭乞丐。 没有来这里告状的，罗斯季斯拉夫的巡回法庭设立那么多年，大家都知道遇到纠纷应该找谁仲裁，就是不知道去找法庭的民众也会被引导过去。 巡回法庭这些年来多多少少也算是在东北罗斯确立起他们的威望了，这些法官与随行人员每个月都在乡村里面熘达，处理一些需要他们处理的法律事务。 莫斯科政权的权威正是在这样的小事之中体现，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很满意。 相较于打发那些要饭者，与维彻代表的交谈很是花了不少时间，和这些人的谈话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头大，他们那些要求总是让他感觉麻烦。 而行会的要求大致就是维彻方面想要加强对行会区的控制，因此希望获得一些特权，一些可以让他们的地位凌驾在莫斯科一切民间组织上的特权。 维彻作为莫斯科的基层单位，它对于维彻区这个国中之国是非常不满的，行会区的存在极大的损害了维彻的权力，让维彻感觉他们对基层的控制受到了极大威胁。 虽然说，维彻在性质上只是莫斯科的民众自治组织，但随着其的运行，以及基层治安官、税吏和民兵的任命和职权明确化，维彻这基层组织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与利益，它自然要为维护这些而行动。 而且那些行会一开始可是处于维彻的管理下，连那些行会大师都是行会组织选举的，现在这些行会区独立出维彻的权力范围，他们自然无比难受。 在行会促使城市更加繁荣之后他们更难受了，本来这一切应该是他们的功劳，结果王公用特权把行会区从维彻的管理中割裂了出来，现在维彻连去这个区域都困难重重。 而对此，罗斯季斯拉夫选择了继续和稀泥，他让维彻代表去和行会区的大们谈，等你们谈好了再来找我，不然一切都别说。 在表面上来看，罗斯季斯拉夫是为了促进行会区的生产而给予了行会那么多特权——是，也的确有这个原因，但是他这样做不只是为这。 更重要的是把行会割裂出来，若是维彻还有行会工匠这个强大群体的支持，那么王公的权威真的是危险。 罗斯季斯拉夫不想让莫斯科维彻变成诺夫哥罗德维彻那样的强者，所以他选择了人为割裂，而效果也很有效。 行会区对于这权力是如获至宝，因此也毫无疑问的，其对王公的忠诚更是上了一个台阶，而维彻也被树立起一个强大的敌人，足够让它去折腾很久。 这回答让维彻代表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因为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行会区若是愿意放弃特权重回维彻统治下，那麻烦早就解决了，他们也不至于一直来找王公的麻烦。 维彻代表在表示他们无法说服行会之后，直接被罗斯季斯拉夫命令退下，说服不了来他这里说什么呢，反正你们的事情别来找我——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推卸这事的最好借口。 接下来觐见继续，而在众多的觐见者中，只有一个人引起罗斯季斯拉夫的注意并且获得了他的资助。 这个人名叫普罗列夫，是个诺斯人与罗斯人的混血儿。 他常年都在波罗的海上航行，只是没有自己的船，而他希望王公资助一笔足够进行远航的巨款，让他招募人手和订购船只。 其实普罗列夫自己在航海生涯里已经存下了不少金银，只可惜这距离获取他想要的那些资源还是太远，所以他到处觐见王公碰运气，希望找到一个愿意资助他的人。 而他现在都一路跑到东北罗斯，可见这人是吃了多少闭门羹，毕竟他口中所言的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虚无缥缈，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块土地，这片土地在诺斯人的口中有个名字——文兰。 而普罗列夫希望前往那片土地，希望探索那里的景色与大地。 这个混血儿从小就是在各种远方的瑰丽传说中长大的，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踏上远方的土地，探索未知的一切，满足他那旺盛的好奇心。 所以他把远航目标选在文兰，那跨越辽阔西海方才能到达的土地，那里的景色一定可以让他叹为观止，满足内心那躁动的探索欲望。 对此，作为后世来客，罗斯季斯拉夫当然知道文兰是一片怎么样的土地，它就是日后的美洲。 文兰，也就是美洲，其实在这个时代已经被诺斯人发现很久，他们甚至对这片土地进行过殖民，但很快就被原住民赶了出来，而从此之后这片土地也无人问津起来。 普罗列夫的请求让莫斯科王公很感兴趣，因为他有着来自后世的视角，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不介意资助这位在厅内所有人看来都有些荒谬之人。 虽然说殖民美洲没有那个技术条件，也没有那个必要，但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想在发现美洲的历史上留留自己的名字。 所以他资助了此人，给了他一笔非常夸张的巨额金银，足够他去订购一艘有力的舰船，用料一点都不吝啬的那种，还有经验丰富的水手，可以让他打造出这个时代最强的一艘远航舰。 普罗列夫自己都很意外，本来他下意识以为这位统治者还是会拒绝他，但却没想到获得了资助，这让他几乎高兴得跳起来。 而觐见厅内其他人都感到了诧异，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做可真是转了性子，按照惯例不是应该给几枚银币就打发了吗？ 而也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这次的转性，这个要求也没有人提出异议，王公难得任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大家怎么都得给给面子。 面对众人那种异样的眼神，罗斯季斯拉夫满不在乎。 这些人不知道探索文兰的意义，而他知道，他知道这样做可以让他在历史上的名声更重一层。 而在给出去这样一笔巨款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还派了几个亲兵一路跟着这位志向远大的水手，确保他把钱都用在打造船只和招募水手上。 就这样，普罗列夫千谢万谢的离开了觐见厅，而此刻的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他再次见到这个人得是十一年之后。 莫斯科王公更不知道的是，普罗列夫深入美洲大陆的程度将远超罗斯季斯拉夫的想象，而这位冒险家记录下和亲眼见证的美洲的一切，将会成为他创作的有力素材。 ————————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戏剧人生 [] 最近这些日子莫斯科发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大量的佣兵突然急匆匆离开城市向东而去，他们领头的是个矮而结实的汉子。 据说这个佣兵有个绰号叫做“榔头”，在战场上颇有些名声，似乎还有些领主雇佣过他打仗，最后还大获全胜。 然后是一直作为莫斯科人饭后闲谈话题主角的莫斯科营长官人选突然出了结果，一个来自东方的小子成为了这支精锐队伍的长官。 一开始人们对此意见还是不小，怎么一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就突然成为这以莫斯科而冠名城市的部队，不过关于这是王公一手命令的消息传出来，也就没人说什么了，大家都知道他们的王公很多时候真的是肆意妄为。 接着市场上居然有人公开销售圣经，而且还有教会人士给这销售站台表示圣经的可靠性以及教会的认可，做重要的是贩售的价格比教堂里面便宜了足足一半。 而且这圣经抄写得非常整齐，每个字母都像是一样的，这样整齐的圣经可很是难得啊。 其实哪怕是没有这个降价一半，也不影响生意的，由于抄写速度的问题，一直以来书籍都是有价无市的，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书——情况就是那么现实。 所以这几十本书很快就被采购得一干二净，购买者基本上是较为富裕，受到过一些教育的莫斯科市民。 还有少量则流入了莫斯科附近的村子里，这些信仰基督的村庄很乐意拿出积蓄购买圣经。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又有一批牧师踏上了传教的旅程，这些人的手中都有着圣经。 有些思维敏捷见多识广的商人则意识莫斯科那边多半是发生了什么，才得以拿出这些整齐的圣经，他们的见识告诉他们一本两本那么整齐还是有可能的，可以都那么整齐，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 只可惜他们的试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些售卖的人口风很紧，他们最后只是在这些人离去的时候看到他们走入了红城。 而这就更加绝望了，红城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他们可以轻松进去的。 而在这些事情发生的同时，莫斯科居民的生活则在一如既往的继续着。 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怎么样影响莫斯科普通居民的生活，反正他们的日子终究还是那样，为了生活而操劳，为了操劳而生活。 不过有件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就是从基辅归来的阿列克谢大师宣布他要在那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剧院进行一场盛大的戏剧演出，把他这些年来所作的一切经典剧目全部上演一遍。 在莫斯科，无论贫穷还是富裕，众人对于阿列克谢大师的追捧都是一样的，而且他在基辅表演并受到欢迎之后，他的人气还有了进一步上升。 因为他的戏剧可以给他们那枯燥的生活带来一丝喜悦，让人们暂时忘记生活的辛劳，沉浸在这位剧作家为人们构建的美好故事之中。 而且由于阿列克谢长得很帅气，不少人想要他作自己的女婿，还有许多少女都很渴望嫁给他，这让他的人气一再上升。 因此，阿列克谢剧院开场的那天整个剧院就很快被占据，舞台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群，到处都是这位剧作家的支持者。 而围绕着舞台的二楼三楼上则满是富商和贵族，他们悠闲从容的坐在包厢里的椅子上，手边是装满各种小零食的小盘。 不过这些富商贵族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头顶的屋顶还有人坐在那里，几个不怕死的小子直接爬了上去，享受最佳的观影位置。 对此大家都当是没看见，毕竟你就是看见了，对这些小鬼大呼小叫就能让他们下来吗？那反而会显示你有些丢人了。 “维奥娜，快点，马上就要开演了，今天人可真是多啊，连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都来了。” 阿列克谢微微掀开舞台后的幕布，看见罗斯季斯拉夫正好他身边那个漂亮的男孩相谈甚欢，那人他也认识，是亚当·咄陆。 剧作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里比平日多了许多紧张。 阿列克谢没有想到他不过是离开莫斯科一段时间反响就那么大，这次人多得真的让他有些害怕。 “我来了我来了，这次没想到来了那么多人啊，没准我哥哥也来了。” 清亮有力的话语响起，一位穿着盛装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有道小小的疤痕，这疤痕很小，并不影响面容，还让她多了一丝别样的魅力。 这位美丽女子就是多姆纳尔的妹妹，维奥娜·彭斯，今年不过十九岁，但是在十三岁的时候她就开始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 维奥娜是在几年接受了他哥哥多姆纳尔的邀请来到东北罗斯的，他们兄妹都是雇佣兵，只不过维奥娜更多是在爱尔兰的森林里面活动。 来到东北罗斯的维奥娜在看到阿列克谢剧团的表演之后，她决定加入到剧团的表演之中，她渴望站在舞台上接受万众瞩目。 而她的脸庞和嗓音给他的加分都很大，于是没有多久，她就变成了剧团的头柱。 “说到你哥哥，我听说罗斯季斯拉夫打算隔段时间让我们去乡村里面巡演巡演，估计到时候是你的老哥给我们做护卫，那时你和他好好聊聊吧。” 《最初进化》 阿列克谢的视线全在莫斯科王公的身上，而他的口中则说起其他的事情。 “哈，我那个老哥，他别坑死我们就是了，他冒冒失失的不知道犯过多少错误。” 维奥娜的语气里面满是对其兄长的不屑，不过阿列克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因为钟声已经敲响，这意味着演出开始了！ ———————— 在那三楼的王室包厢内，罗斯季斯拉夫悠闲的看着下方的女演员展现自己的歌喉，这是在歌颂一段悲歌： 女人的儿子杀死了远方的敌人，但他并不知道那被他把头颅挑在枪尖之上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女人为儿子成为弑亲者而哀叹，因为众人皆知弑亲之人将会遭受无上的惩罚，无论怎样的神灵都不会宽恕这样的人。 女演员的嗓音很是优美，而且唱功显然也十分优秀，这让莫斯科王公很是有用，而且罗斯季斯拉夫认识那个演员，那是多姆纳尔的妹妹。 对于这对兄妹之间的关系罗斯季斯拉夫很是觉得有趣，他们简直就是对欢喜冤家，他还记得这位维奥娜是怎么把红城闹得鸡犬不宁。 说起来有趣的是罗斯季斯拉夫因为觉得有趣而展现出来的那种宽容完全被左尹理解错了意思，左尹当时醋意大发，各种和他闹别扭。 好在这种问题还是很好处理的，罗斯季斯拉夫那天晚上辛苦了一晚上，把左尹给喂饱，于是他的希腊妻子就恢复了那种顺从与温柔，再也没有挑事发作。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身边，那年轻的亚当则有些心神不宁。 他知道眼前这出剧是罗斯季斯拉夫用来嘲讽他叔叔弑亲所用，所以莫斯科王公这是想要表现什么吗？ 而且他还知道，这次表演的节目单是王公所排，现在王公排了这个，然后把他给叫来，很难不相信王公没打算暗示什么。 就比如，是不是出兵保加尔快了，要知道现在莫斯科各地都在传出兵只是时间问题，这让亚当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所以亚当看上去很稳重，实际上他都紧张得要死了，因为他完全不知道罗斯季斯拉夫里面什么药。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东之乱局 [] “亚当大人，我想向您问问东方的局势，保加尔内部纷争现在如何？”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把小盘里面那些昂贵的核桃果实送入口中，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而面对罗斯季斯拉夫的亚当显得颇为紧张，下意识的说出他对保加尔所了解的一切。 “保加尔的内部……现在可以说是诸派林立，不过大体可以分为三支，一支是坚决反对阿喀德的，一支是阿喀德的支持者们，最后则是在这场混局里面的中立者与骑墙派，苏瓦尔至今则情绪暧昧不清，似乎在待价而沽。” 保加尔混乱程度的增加起来也不远，也就是在1060年罗斯季斯拉夫离开东北罗斯后不久。 虽然说之前保加尔内部就充足乱战，但那些乱战还没有发展到大规模干架的程度。 大多是阿喀德镇压某个没脑子反叛的家伙，以达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而不是接下来的反对者大规模起事，阿喀德大规模镇压。 “我是问保加尔内部力量对比的此消彼长，亚当大人，这些我都知道。”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里面出现一丝不高兴，这答非所问不是他想听到的。 “哦哦，是了，非常抱歉，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亚当的内心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犯这样的错误。 “阿喀德这些年来一直在清扫他的反对者，这次大叛乱反对者的局势也不利，反对者的势力的确是越来越弱。不过苏瓦尔最近站了出来，对反对派的势力提供了庇护，战事现已为之一顿，又重新回归了小打小脑。” “聪明人，知道应该什么时候干预，比起我见过的大部分蠢货都要强多了。” 罗斯季斯拉夫赞叹起了苏瓦尔的举措。 毕竟坚定的反对派若是被消灭，那骑墙自然不可能了，这对于一直怀有野心的苏瓦尔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苏瓦尔之于保加尔，就像是切尔尼戈夫之如基辅，都是与其经济地位高度重合的挑战者。 这样的挑战者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就像是切尔尼戈夫对二叔的支持那样。 他们不介意推出来一个人帮助他登上那位置，更不介意付出一些代价。 这包括了许多东西，而宗教也是其中之一，毕竟在这北方严寒之地，又有多少虔诚之人呢？ “和苏瓦尔的接触进行得怎么样？他们愿意支持你吗？” 莫斯科王公问起了他最在意的事情，征伐保加尔的局面能不能顺利打开，罗斯大军能不能顺利进入，就看这点。 “已经谈过许多次了，但苏瓦尔表示只有在看见罗斯的军队后他们才会出兵响应。” 亚当说起了那不算是好也不算是坏的结果，接着依然有着紧张的看着罗斯季斯拉夫，等待着他的反应。 而莫斯科王公只是平澹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口中则念念有词： “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很好，这群人很明智，到时候他们一定可以做出明智选择的。” 让王公这样的反应的原因很简单，这才是聪明人，聪明人是知道相应大势的。 所以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知道基本都稳了，苏瓦尔到时候一定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而亚当则依然沉默不语，他完全不知道这位王公葫芦里面是什么药，更是不知道他的脑海里面在想着什么。 那么这种时候正确的应对方式应该就是沉默不说话，不接受也不拒绝。 而罗斯季斯拉夫似乎也感受到亚当这样的态度，他对此没有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了一些无趣，于是非常干脆的转移起话题。 “话说你们的密营现在多少人了？” 正在罗斯季斯拉夫说话的间隙，下方的剧目已经走向了结束，人们的欢呼响成一片，一时把王公的声音都该盖住。 罗斯季斯拉夫口中的密营，就是保加尔流亡者的所在了，自从保加尔内部冲突大起之后，就不断有人前往罗斯寻找亚当，这些人之中不乏武士。 当时东北罗斯执政的是左尹，而对这些流亡者，左尹的安排也很正确，明面上罗斯人接收这些人过于刺激保加尔肯定是不妥的，但是可以暗地里接收啊。 于是暗营就被建造了起来，这些暗营安置或是因为战争，或是因为政治而来到罗斯的保加尔人。 日后战争结束，许多保加尔人肯定要离开这里的，而等他们一走，罗斯人马上就接管他们留下的一切，正好一个小城镇就这样入手了。 罗斯季斯拉夫笑着看向下方的热烈，演员们现在正在退幕，接着去准备下一场的表演。 而那空地里很快就充满了各种小贩在叫卖食物与格瓦斯，剧场开演之日是他们最喜欢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总是可以赚大钱。 “真是热烈啊，我喜欢这样的场景。” 罗斯季斯拉夫说道，他的语气是发自真心的，对于莫斯科王公来说，没有什么比目睹繁华更让他心情愉悦。 这是他在建设之中养成的一种心态，看着领地的繁荣热闹，他的满足都快要溢出。 而与罗斯季斯拉夫的满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亚当则根本无心去看那景象，他只觉得那一切无比的吵闹。 虽然说刚才的声音很大，但是他还是把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听了个清楚，而在罗斯季斯拉夫把话说完之后，他马上跟着解答道： “男丁目前已经有了快一千人了，阿喀德迫害与掠夺使得许多人都只能逃到这边来，还得多亏您的资源，我才能供养那么多人，但他们大部分都不是士兵，只是些平民罢了。” 作为咄陆家族的正统继承人，亚当的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好处里最大的就是流亡者的投奔。 毕竟哪怕是他改信了，他也是保加尔真正的统治者，总是会有人愿意投奔的。 更何况，他背后那罗斯人征伐保加尔的态度都那么明显，许多人都打着借着这势头王者归来的主意，至于这个势是不是异教徒，他们根本不在乎。 《逆天邪神》 “平民没关系，只要拿起武器，站在队列里，再杀几个人就是士兵，再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的那些。”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表示好解决，在这个时代当兵只要是个男丁就行了，扔给他们一杆长矛，然后推到战场上即可，接着看有几个人还活着，一个合格的士兵就这样出来了。 罗斯季斯拉夫话语里的满意让亚当松了口气，但内心也有些不爽，就是罗斯季斯拉夫那种把人当消耗品的态度，但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的话又让亚当也顾不上什么不爽，内心又紧张了起来。 “不过，这千人里面有多少人皈依呢？” 这可一下子打在了亚当的死穴上，皈依，这事他都不敢和罗斯季斯拉夫说。 许多人虽然流亡，但是要其一时之间放弃往日的信仰还是很困难的，而亚当也不敢在这方面太过强势，毕竟他现在需要人手，需要更多的人手。 但现在问到了，那也没有办法。 “只有两百人……” “什么？两百人？亚当，我的朋友，哪怕是加上你的那些老部下，你手里的基督徒也不过才两百多，你确定只是要靠着这样一支力量去促使你的国家皈依基督？你要知道，前期我可以帮你，甚至可以给你一支基督徒驻军调遣，但是我没法帮你一辈子。”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使得亚当的心情很是低落，而就在他心情低落的同时，下方的舞台下又响起一阵欢呼，那欢呼声与亚当的低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统治气度 [] 罗斯季斯拉夫见此难以抑制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样的事情终究还得他来做，终究他来帮这小子一把。 “这样吧，我会调派一些牧师到那边去，正好我的手中有一批人加入调遣，但你那边的工作也别放下，要多多督促他们皈依，这些人未来是可能成为你的基本盘的，许诺的时候不要吝啬，什么高官厚禄都是最基本的，不管什么许就是了。” 莫斯科王公就像是教育后辈一样对亚当说道，话语里的关切之意对此浓厚，不过他的话也就说到了这里，没有继续这一话题。 因为他知道继续也没有意义，这种事情终究是亚当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来做。 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曾经所说的，他不是要在保加尔立上一个傀儡君主，而是立上一个真正的君主，这点从来都没有发生改变。 他罗斯季斯拉夫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傀儡，而是可以提供帮助的朋友与君主。 面对莫斯科王公的劝告，亚当点了点头，他其实内心是有些惊讶的，他本以为罗斯季斯拉夫会粗暴的直接接管这些事情。 但现在看来罗斯季斯拉夫表现得却非常温和，把事情都放手给了他，还像是对待后辈那样教他怎么做。 其实亚当也的确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才那么苦恼，他的老师阿来尔虽然战场技艺虽然很是优秀，对于宫廷政治斗争也很了解。 但是让他做人与人之间那些事情，他可真就是苦手至极，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亚当的。 亚当也不敢和罗斯季斯拉夫说起这事，因为他害怕罗斯季斯拉夫接着这个机会夺走他手上这支部队的控制权。 虽然他内心知道时候到了他肯定留不住，但是能拖多久拖多久吧，有部队在手中终究是有安全感的。 一直以来，虽然莫斯科王公夫妻待他颇为亲切，但是在深处内心，亚当都是以罗斯季斯拉夫的傀儡而自居。 莫斯科王公那种把他视为同等君主的行为很多实际上在内心里都被他视为是面子工程，对外面展示罢了。 毕竟保加尔的宫廷里面也是充斥着阴谋的，亚当不可能不对这些没有意识。 而且他的身边还有阿来尔充当老师，这位咄陆家族的忠臣教会了亚当许多东西。 现在随着征伐保加尔的时间拉进，亚当认为罗斯季斯拉夫早晚会从他这里回收一些东西。 比如保加尔部队的控制权，好让这些人充当炮灰，并且通过消耗这些人可以确保亚当傀儡的可控制性。 在罗斯季斯拉夫问起保加尔部队的数量和信仰状态的时候，亚当就以为罗斯季斯拉夫趁机想要拿走这些权力。 不过亚当不介意罗斯季斯拉夫拿走这些权力，更不介意当罗斯人的傀儡，他很感激王公夫妻的照顾，很感激他们提供的庇护与关怀。 若是他们需要的回报是把自己架起来充当一个旗帜的话，那就随便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不想当傀儡，那怎么可能拿回权力。 阿来尔曾经告戒过他，不要害怕自己被人利用，被人利用那说明你这个人有用，若是连利用都没有人利用，那复国是真心无望了。 所以要先当上这个傀儡，才能考虑什么实际掌握权力。 不过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提到的事情让亚当内心一凉。 这位保加尔的流亡王子听完接下来的话语，立即就认为罗斯季斯拉夫刚才的话语不过是为了安抚他而抛出来的安慰罢了。 “亚当大人，我想要谈谈在您回到伏尔加保加尔之后，罗斯在保加尔的利益，有些事情还是先说断后不乱，您说是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抛出利益需求，而罗斯季斯拉夫想要什么他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出来，无非就是各种贸易让利，还有把保加尔的资源供应到莫斯科。 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所谓战争嘛，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打起来吗，对此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来吧，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对于您的帮助实在是无以回报，您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亚当表现得很顺服，不管要什么，直接拿就是了，反正这些东西都还不是他的，随便许出去就是，等自己坐稳位置，再说其他的吧。 “您可真是直接，那我也不客气了。” 罗斯季斯拉夫拿过手边桌上的葡萄酒，直接一饮而尽。 “我想要罗斯商人可以在保加尔境内获得贸易权，所有保加尔城镇都不能拒绝他们的进入，并且还要开放商业交易。另外关于保加尔工匠，我希望保加尔可以让我们带走一部分保加尔工匠。我方的要求就这些了。” “额，就这些吗？” 这又让亚当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罗斯季斯拉夫要狮子大开口，但现在这些要求…… 说实话，亚当看了那么多史书，从来都没有看到那么轻松的要求。 这些事情不都是应该最基本的吗？而不是拿到台面上这样作为条件。 “亚当大人，亚当大人，看来您内心里终究还是对我有些偏见。”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色，王公举起酒杯，立即有侍从为王公满上。 接着王公开始摇晃这来自保加尔的美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渲染上丝丝红晕。 “我需要的是朋友，而您足够做我的朋友，我们实际上也做了朋友，朋友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我并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我更多将这次出兵视为是一份礼物，一份送给朋友的正义，阿喀德那弑杀亲人的禽兽举动在任何民族任何信仰之下都是罪该万死，每个人都应该讨伐这样的混蛋，我的朋友——您——需要这个正义，而且他最应该亲手处决这个垃圾。” 罗斯季斯拉夫非常坦然的坦白了他的态度，正如他一直以来所强调的，他需要的是可以互相帮助的朋友，而不是自己可以生杀予夺的傀儡。 所以他出兵是为了让朋友获得“正义”，为了让这个朋友可以在日后提供帮助。 莫斯科王公对他的能力再清楚不过，对保加尔这样的国家，他是绝对控制不了的。 与其把这里变成一个吞噬资源的泥潭或是因为压榨随时可能反叛的邻国，那么一个真正的朋友更好，一个可以出兵帮助他的朋友。 2k “我明白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当然是您的朋友。” 亚当则微微迟疑了一会儿，接着他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当然听懂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潜台词，其实这些话他已经听了许多次，只不过之前他多多少少都视这为虚假。 而现在，他终于真正相信了罗斯季斯拉夫，自内心相信那种。 罗斯季斯拉夫的格局让他惊叹，他这些年里见了许多人，也听说了许多事情，但从来都没有一个像是罗斯季斯拉夫这般远见，这般富有气度。 “我很高兴您这样说，亚当大人。” 看着亚当那张清秀得不像是男人的脸，罗斯季斯拉夫笑了，为获得信任而笑，他可以感受到，他与这位少年最后那点隔阂也消失不见。 “那就来欣赏这表演吧，亚当大人，等表演最终结束了，我还得宣布一些事情呢。”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说着，一边又给自己灌下了一杯酒。 而在他的身下，又想起了一阵欢呼，一阵对表演的欢呼，不过在亚当看来，这就像是对这位君主的欢呼一般，显得他是那么雄伟。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王公功业 [] 阿列克谢剧团的表演很是精彩，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打磨之后，剧团的一切已经精湛至极。 无论是在场景还是表演，哪怕是与帝都的那些作品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他们表演的剧目之中，不少让平民与贵族都产生亲切之感。 而这亲切的来源很简单，那些剧目都是描述移民或是贵族从远方为了逃离贫穷的生活而来到东北罗斯，接着他们在这些未被开拓的土地上开垦土地，建起庄园。 一些贵族在这里获得了肥沃富饶的土地，重整了家族的声威，并且使得家族财富更上一层楼。 《仙木奇缘》 而一些平民在这里过上了富裕的生活，甚至还有人当上了贵族。 一切都显得了那么美好，都那么符合此地观影者对未来的需求与渴望，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有所体会。 毕竟无论如何，莫斯科都是一座新兴的城市，在这样的城市之中，只要你愿意努力，机会都总是可以有的。 而且哪怕是就是你在这里勤勤恳恳的工作，你也会发现你的生活质量比起原来的老日子多多少少都好了一些。 这些剧情正是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之下制作，都是典型的征服/开拓戏剧，是罗斯季斯拉夫正需要的戏剧类型。 剧团之中的演员都很出色，他们表演了各种各样的角色，而且还都显得那么惟妙惟肖。 尤其是维奥娜·彭斯，这个来自不列颠的盖尔女人无论是在歌喉、演技还是身段容貌上都是极佳的。 她表演的角色让每个人觉得好，无论是天真的少女，还是风骚的寡妇，以及文质的修女，她都是手到擒来，吸引了许多民众前来观看。 当她出现时各种欢呼与哨声都会响起，而维奥娜面对这一切一点都不怯场。 当然，比起那美妙的歌声，他们更在意的是那张漂亮脸蛋和丰满胸部，毕竟吸引男人的总是这些东西。 不过没有人敢打维奥娜的主意，哪怕是那些贵族们也是如此，不然她早就成了某位权贵的情妇并因此退出舞台。 这都是因为他哥哥带来的影响，多姆纳尔·彭斯毫无疑问是莫斯科权力中心的成员。 这位亲兵队长的女婿在这城市可是位顶级权贵，敢招惹他的妹妹那就是找死，这人哪怕是杀了你的全家也不会受到太多惩罚，因为他是亲兵队公认的下一任队长。 不过，虽然女演员的歌声美妙，但是坐在罗斯季斯拉夫的亚当却没有任何欣赏的意思，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欣赏。 他只是看着身边那关注着戏剧的莫斯科王公，接着默默思索着。 在经历了方才的那些，亚当不由得开始思索罗斯季斯拉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那就是亚当生活那么多年下来，他见到的最成功最有才能的人就是罗斯季斯拉夫。 这五年下来，他也了解到了王公的经历，这位莫斯科统治者很早就失去了父亲，也是因此很早的投身战场，面对过林民的标枪，抵挡过游牧民族的弓箭，还曾经左右摇晃着躲避长矛。 面对这些一个比一个凶险的情况，罗斯季斯拉夫都坚挺的熬了过来。 他就像是树桩那般顽固而强硬，并且还在战场上立下了一项又一项的功绩，让自己的名声响彻这片土地。 不过他的名声与战功并没有带给他多少回报，他还是被分封到了东北罗斯这片极为蛮荒的土地之上。 东北罗斯，亚当还记得小时候的老师把这里描述为野蛮之地，这里遍布密林，到处都是野蛮的部落与村庄。 少量有经人（指基督徒）的城镇散布在这片土地上，作为着保加尔通往西方的贸易中转站，这些城镇也是文明的孤光。 当然，他们的文明程度肯定没法和保加尔相比。 而对于罗斯人，在老师的描述里这些人都是野蛮人之中的野蛮人，他们曾经多次入侵保加尔，给他们文明的国度带来杀戮与威胁。 在哈扎尔汗国崩溃之后，草原的秩序大乱，以保加尔为首的诸多力量都在努力恢复草原的秩序，让一切得以回归到汗国毁灭之前的宁静与有序。 但罗斯人是这一秩序的破坏者，且不说正是他们毁灭了哈扎尔汗国，还围攻过保加尔，而现在罗斯海盗还在源源不断的沿着伏尔加河涌向里海，一路都在破坏原本稳定的贸易形式。 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人死在这些野蛮人之手，而东北罗斯，正是那些野蛮人出兵他们文明国度之地。 因此年幼的亚当当时对罗斯与基督徒的敌意都非常强烈，不过随着他后来对基督教的解除，对于基督徒的情绪也终于发生了变化。 但是对罗斯，他的印象里面这里依然是一片遍布野蛮人的土地，罗斯人也的确是野蛮人。 要不是因为阿喀德为首的叛军逼迫太甚，亚当甚至都不会选择逃亡东北罗斯。 在篡位者的追击之下，他只能选择逃往罗斯。 而在来到这片土地之后，亚当发现东北罗斯比他想象得都要有人烟多了，林间分布着道路，四周还不时可以见到村庄。 虽然路上有着一些战争的痕迹，但是这痕迹正在居民的努力之下走向消退，这里的民众显然都对未来充斥着希望，因此那么努力。 而在进入莫斯科之后，亚当不由得为这城市的气氛而着迷，那是一种新兴城市特有的充满朝气的感觉，是亚当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而且莫斯科一切都是新的，亚当对于建筑是有着一些研究，就比如那些房屋，虽然看起来遍布污垢，但是亚当的经验告诉它，这房子的历史还没有超过五年。 保加尔是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换而言之就是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形成了规矩与制度，任何人都必须威胁这些规矩与制度。 而稳定的规矩与制度用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这里死气沉沉。 但是莫斯科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还没有定型，一切都还充满挑战，街上到处都是寻找机会的人，也到处都是工作的人，城市正在他们的工作之中越发繁荣。 也正是因为这吸引了众多移民来到莫斯科，毕竟大家都希望自己的生活比起以前更好。 亚当觉得，老师的教授与实际情况严重不符合，那个时候他认为老师是因为鄙视罗斯人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东北罗斯明明那么繁荣，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野蛮之地。 但接下来知晓的事情让震惊了，他知道这一切原来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功劳，这位莫斯科跨过那茂密的森林，带着移民来到此地，在东北罗斯又开拓出来了一片适宜人类生活居住的土地。 就比如莫斯科，它当年就是块野地，上面还到处跑熊，而现在这里变成了一座繁荣的城市。 对此，亚当是惊讶的，他没想到有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让一片荒野变成繁荣之地，这样的能力是他难以想象的。 连阿来夫对此则更是充满感慨，他可以说是在罗斯季斯拉夫在东北罗斯落脚不久后就拜见了这位王公——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拜见，当时他可是去给罗斯季斯拉夫挖坑的，就是没成功。 这让他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有了很深刻的认识，而接下来阿喀德的失败战事更是加强了这一印象，让阿来夫越发确认，罗斯季斯拉夫一点都不简单。 他也是这样告诉亚当的，告诉他的小主人面对这位王公一定要谨慎，谨慎谨慎再谨慎。 ————————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重磅消息 [] 最初见到罗斯季斯拉夫的时候，亚当是很惊讶的，因为这罗斯的统治者看起来还很年轻，就好像比起他大不了多少岁，但是他却又创下了那么多功绩。 在那个时候，亚当的内心已经产生些许对罗斯季斯拉夫的崇拜了，把他作为榜样，希望能够达到他那样的高度。 但他还是记得阿来夫的话，那就是始终对罗斯季抱有谨慎与警惕。 不过出于亚当预料的是，罗斯季斯拉夫夫妻对待他都很亲切，但他的内心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终究是有些隔阂。 这些隔阂倒不影响他认识罗斯季斯拉夫是个怎么样的人，随着这些认识，亚当越发感叹，这个人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比得啊。 而这些隔阂，就在那之前的谈话里已经被解除。 而在解除之后，亚当看待罗斯季斯拉夫更是负责复杂，这个人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与人交往上，都是那么充满魅力，让人折服的魅力。 亚当自从流亡之后，可以说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过，哪怕是对那一路护送着他来到罗斯的阿来尔也是如此。 但是对罗斯季斯拉夫，他现在完全的充满信任。 对这个他完全信任的螺罗斯季斯拉夫，亚当肯定这个人未来定然可以创下莫大的功绩，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自己都得跟在这个人后面。 言情吧免费阅读 而就在亚当思索着他这些年以来的经历，思索罗斯季斯拉夫的未来之时，罗斯季斯拉夫则在专心欣赏下方的表演。 这个时代的娱乐是很有限的，很多时候除了造人还是造人，但是造人久了也会感觉腻。 而且这段时间把左尹喂得有些太饱，左尹最近都不怎么愿意给。 罗斯季斯拉夫之前征战远行了那么久，这一路也是有些憋着。 然后一旦释放出来虽然最初有些狼狈，但接下来就很是沉迷，这下罗斯季斯拉夫反而是不满的那一方。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只能另外找事，写书写久了也会腻，所以他也只能来看戏。 尤其是这些戏还多多少少有着他的影响，而且现在他们的表演范式还是他罗斯季斯拉夫琢磨出来的，他还给阿列克谢可出过不少点子。 看着群众在阿列克谢的戏剧指挥下随之波动，罗斯季斯拉夫就有种好像自己所写的作品被认可的成就感。 而且他的内心还有一种改变时代的快感，这样的快感是难以言明的，在旁人看来是无法理解的，就比如现在亚当正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罗斯季斯拉夫在那里笑。 只不过戏剧终究是结束的，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戏剧终于划上了最后的帷幕。 无论大家再怎么不舍得，但是最后还是走向整个剧团所有成员列队在舞台上对观众们感谢的那一刻，这一刻表示这一天的表演已经结束。 而就在所有人都打算离开的时候，在突然之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从三楼响起，那号角在剧场之间回荡，久久不能消散。 这号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接着都看向了号角声传来的那个方向。 然后，他们看到的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队长格瓦兰正站在王室包厢之中，那发出巨大声音的号角正被他拿在手中。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身后，是一脸惊慌与不解的亚当·咄陆。 他的惊慌是因为刚才看到罗斯季斯拉夫只是在椅子上敲了敲，接着全副武装的亲兵队长就冲了出来，在包厢吹响了号角。 而他的不解则是罗斯季斯拉夫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要给自己看这一幕吗？ “我的子民们，我是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弗拉基米尔的儿子，雅罗斯拉夫的孙子，还有莫斯科的统治者。”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铿锵有力，充斥着属于王公的威严。 而在剧院内的众人都下意识的跪了下来，向他们的王公致敬。 那些二楼三楼的贵族与富商也是如此，毫不犹豫的跪下对他们的王公表示服从与忠诚。 舞台上的众人也自然如此，实际上他们是在第一时间跪下的。 作为剧团的拥有者，他们立即意识到这声音是从王公的包厢里面传出，那么这一切肯定就是王公的意志，他只需要服从即可。 阿列克谢的内心则有些紧张，他有些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王公这明显是要在这里宣布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切都非常满意，因为这正是他权威的体现，对于他接下来要说的时候也很有利。 不过他们的内心也和亚当一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解，王公这样做是要干什么？许多人都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无数了那些不解的眼神，继续说道。 “诸位，我们已经有五年没有打仗了，我想要问，大家对于战争还渴望吗？还想要在战场上获得那些自己十辈子都挣不来的战利品吗？想要通过战争在一夜之间成为贵族吗？想要发财成为富翁吗？”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让众人都蠢蠢欲动，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而话语之中大多是看好战争。 也只有莫斯科王公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多年罗斯季斯拉夫一仗未败，跟着军队之人基本上都发了财。 这里还有许多老兵记得他们跟随王公出征的景象，这些人甚至还是和身边的人讲起太当年怎么大把大把拿走战利品的。 罗斯季斯拉夫则只是看着下方的讨论，他需要把气氛炒热，而当气氛到了他所需要的那个程度，罗斯季斯拉夫继续说道。 “现在，我要在这里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 说完这句话，罗斯季斯拉夫停顿了一下，确保人们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我将会在明年的今天，也就是1062年的10月掀起对保加尔的征伐，让我身边的保加尔正统继承人，那被篡位者篡夺了王位的亚当·咄陆夺回王位。” “而亚当大人已经皈依我们未来的基督，他已经宣布在夺回保加尔政权之后就会带着他的国家皈依基督。自此之后罗斯与保加尔会变成归于同一信仰之下的友邻，日后无论是交流还是贸易，都会更加容易。” “所以为了这场将会对我们的未来产生巨大影响的征伐，我宣布任何人都可以加入我的军队，我也会出动我手中的绝大部分力量。我们将会在1062年的10月出兵保加尔，所有人都可以获得财富，所有人都可以发财，都可以获得，财富，所有人都可以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就像是在人群里投掷出了一颗炸弹一样，对于那些政治上的话语没几个人在乎，他们只听到一个意思。 要开战了，而且还是大打特打，要征集整个罗斯的大军。 而贵族与富商听到了更多，他们听到了王公对商路通畅的许诺，这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毕竟要是他们可以控制保加尔，那么他们也可以在伏尔加商路走得越远，走得越远赚得越多。 毫无疑问的，这里的众人对于罗斯季斯拉夫都充满了信任，许多意在参战之人甚至开始畅享胜利之后的景象。 而最后，统一的欢呼声响起，那是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欢呼，在这样的欢呼之中，罗斯季斯拉夫感觉自己彷佛就是众神。 莫斯科王公不介意公布出兵日期会带来什么印象，因为这就是他的战略，他要用堂堂正正之势，压向那个伏尔加上的国家。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希腊官僚 [] 罗斯季斯拉夫将要在明年底出兵保加尔的消息就像是风一般，在整个城市之内传播着。 并且以莫斯科为中心，不断向外呈波浪状扩散，然后这波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罗斯季斯拉夫在剧场那大张旗鼓的宣传的确起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这效果非常好，关于王公明年出兵保加尔消息的传播就像是火箭一般迅速。 人们都在讨论这件事，战场变成了人们聊天的主题曲。 而且大众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征伐都抱着极其乐观的态度，在他们看来莫斯科王公出兵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住，他们的王公一定可以带领大家获得那伟大的胜利。 许多人都开始盘算着跟随王公出兵，甚至都有人开始在铁匠行会的摊面上购置武器和盔甲，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是很急，毕竟距离大军出击还远。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维彻很快就来传达了红城的命令，那就是命令市民之中的壮年男丁立即拿着武器去报备。 对此市民们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排斥，毕竟罗斯季斯拉夫的战争是不可能失败的，强制就强制嘛，王公带着大家发财还有人不愿意吗？ 而来自农村的人则纷纷回到家乡，去动员家乡里面的乡亲到时加入到征伐，毕竟发财什么的，还是多带几个人比较好啊。 甚至连莫斯科市场上交谈的话题也改变，大家都一边谈着价钱一边里聊着战争，所有人都在热情的讨论着未来的战争，话里话外都是对王公无比强烈的信心与对胜利母庸置疑的确认。 至于城内那些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离开战场退役的老兵突然就发现不少人来找他们，请求这些老兵教他们一些能够在战场上生存的技能。 而当消息扩散完成之后，变成整个东北罗斯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在林后之地这片无比广袤的大地上，无论众人对于莫斯科的王公政权是何样的态度，但有一点都是统一的。 那便是对罗斯季斯拉夫军事能力的信心，对于他带领大家发财与获取荣耀的信心。 乡村里面许多人都开始准备起来，他们或是拉出压箱底的武器与盔甲开始修补，或是让家中亲人为自己编织甲胃。 待到秋日的农活一结束，众人就会扛着这些东西前往莫斯科，加入到王公的大军之中。 当然，对于战争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对其有着那么强烈的期望，有些人则满面愁容，不过这愁容也不一定全是因为战争。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也真是的，居然不提前告知我们，还突然下了那么重的任务……罢了罢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 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尽头的房间传来，工作的文员们则把脑袋低了下去继续工作，就像是没有听到那声音一样。 他们不比那位发出怒吼的长官，人家的资历完全足以他这样对王公发出抱怨。 固然罗斯的传统没有那么多禁忌，但是要这样对统治者抱怨还是需要身份与地位的。 而且手中的工作还非常繁忙，最近王公下令对莫斯科的可征召人口进行整理。 而他们的工作就是对收集上来的士兵姓名、状态还有家庭情况进行整理分类。 这些士兵基本都是莫斯科的市民，他们在莫斯科有着稳定的产业，也是王公征召兵里面最中坚的力量，也是战场上的中坚力量，他们无论是武器还是盔甲都是比较好得。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从来没有对这一群体进行过详细统计，所以趁着这个机会，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对此进行一次统计。 并且借由这机会完成对莫斯科人口的统计，建立起城市内的户籍制度。 在这方面，这些年来其实莫斯科都是一种放任自流的状态，毕竟城市都还在迅速发展。 而且各方面的建设都还处于开始阶段，太过于明确这方面的信息不只是浪费人力，还没有意义。 但现在，经过了足足六年的发展之后，莫斯科已经和以前有了截然不同的区别。 这座城市已经是实际意义上的东北罗斯中心，吸引着整个东北罗斯乃至是附近地区的人口到来。 这城市现在就像是磁铁一般吸引着周边的一切，无数人想要成为他的居民。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现在不能再让这城市野蛮生长下去，必须在一切越发混乱之前完成对它的统计。 之前由于忙于各种事物，罗斯季斯拉夫一直没能抓到机会。 而现在，借着明年的远征，莫斯科王公要对这城市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统计。 王公的命令是下了，可是下面的执行部门就是一片哀嚎。 要完成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莫斯科是一座常驻人口上万，流动人口怎么都有好几千的城市。 而莫斯科的官僚集团只有两百多人，负责城内文书工作的则只不到一百，要把这些事情都记录下来足够把人写晕，更别提鉴别其中的居民类型。 而且这些人还得去做城市之内的各种日常工作，能够花在这些事情上的时间也很少。 所以才有了利奥的抱怨，最近本来就因为王公的宣言而分外忙碌，现在又被加上那么大个工作，真是让人头疼啊。 而且工作的增加也使得文官内部的矛盾增大，罗斯派大多是基层的官员，而希腊派充斥着中高层，上面加派任务，这些人可不就只能给下面加担子，让他们尽早收集上来数据好整理。 而对此，罗斯派视为这是希腊派对他们的压榨，在他们看来那些坐在大楼里面的希腊人是刻意在这样压榨他们。 而他们这样的态度也影响到了那些陪同这些文官工作的维彻人员，凭啥你们在办公室里面坐着啊。 所以矛盾一时之间就被放大了，利奥对此很是头疼，这是很破坏工作效率的。 面对着利奥的怒吼，下面的文员们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一个字都不敢说，这些事情哪儿是他们有胆子搭腔的。 利奥看着这些家伙的畏缩，突然感觉一阵火气没处来。 “都滚出去，都去忙你们的工作，我要尽快看到结果！” 莫斯科的政务官最后也只是无力的说出这些话，而那些文员们也如蒙大赦一般离开，这里实在是太压抑了，面对上司那张臭脸实在是让人难受。 看着那些家伙如蒙大赦的跑过，利奥这事突然又感觉有些好笑。 不过接下来他也没笑了，他也清楚一些看来无所谓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的确很重。 而在收敛那笑意之后，利奥不由得思索起来如今的现状。 其实这个希腊老官僚之前的那些话语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工作多么艰难，多么难以完成，他可是帝都的老官僚，那座大城市的一个区都比莫斯科人口多得多。 他从事的工作里面不知道多少比这严重多了，但是他不都撑过来了，被打压的那些岁月里面各种超重的工作不就是家常便饭。 他更多是因为一种不安，一种对当前莫斯科王公种种行为的不安，这又是宣战布告，又是人口户籍，给他一种很是匆忙急切之感。 而这样的感觉，他真的不觉得是好事啊，利奥是见识过许多事情的人，当看到有统治者或是高级官员这样的时候，一般接下来的事情要么是发展不好要么是彻底砸了。 只不过，利奥对这些都是很无力的，他只能叹息，并在内心祈祷这一切都是多心。 ————————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求援帝都 [] 就在莫斯科的管理者头疼的时候，在红城之内，还有一个人一脸苦逼的走在罗斯季斯拉夫宫之中。 这个人也是我们的老熟人，多姆纳尔·彭斯，莫斯科宫廷的“诗人”。 至于为何这“诗人”称呼打引号，那是因为多姆纳尔虽然作了一堆诗，但真心没啥火起来的，基本都是他在那里自嗨。 在和他熟识之人的圈子里面，对多姆纳尔都有一个称号，“烂诗人”，不过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说，因为多姆纳尔对待这些事情都是很严肃的。 至于为何这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盖尔人一脸苦逼，那是因为他又被扬骂了。 扬·维沙季奇要他找出罗斯异教的活动证据，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找到——准确说是没去找——于是他又被骂了一顿。 而这顿骂使得多姆纳尔也下定决心了，等到王公要他护送着阿列克谢的剧团去东北罗斯各地巡演的时候，好好在各地乡村看看听听，一次性把这个破事给解决。 关于扬对异教的执着，多姆纳尔真的是很不解，他自回来之后就是一副要把东北罗斯翻个底朝天，看看那些异教徒有没有组织，有没有搞什么阴谋。 据他所知，扬又化妆前往乡村里面调查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在接下来的会议里充当一个背景板的角色。 这样想着，多姆纳尔在卫兵的注视下打开了一扇门，然后悄悄的走到他的岳父身边。 本来以为自己的动作没有被发现，但老格瓦兰瞪了这个女婿一样，对此多姆纳尔只能尴尬一笑。 好在这位平日里总是无比严苛的岳父什么都没骂，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把他揪出去收拾，只是继续一块凋像一般站在那里，多姆纳尔也赶快有样学样。 而使得亲兵队长这莫斯科顶级权贵都如此恭敬的人那就只有一个，莫斯科的统治者，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 与外界传言里总是充满了信心，睿智而强大的那个罗斯季斯拉夫形象不同，在这一刻，莫斯科的统治者正苦着个脸，听着卢卡主教的报告——准确说是训斥。 卢卡主教是在抱怨教会人手的不足，自从罗斯季斯拉夫调集了一大批人去保加尔人那边之后，本来应该随着印刷机的使用而被解放出来的人力就这样没了。 所以卢卡主教现在是在向罗斯季斯拉夫抱怨呢，说好的人怎么就这样没了，东北罗斯的传教事业到处缺人啊！ 卢卡主教很生气，尹拉里昂也很生气，他们都给一些信仰积极的村庄许诺了牧师很快就会到来，结果突然发现人走一半都被拉回去了。 尹拉里昂没有回来的原因是他需要安抚那些村庄，一直村子看来这是不是不给他们面子，这必须要安抚的，因此责问（臭骂）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他的老师来了。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听着，因为除了听着他也没法做啥，这事的确是自己理亏，把本来应该给教会的人手给半道截胡。 更何况，卢卡主教还是他的老师，所以他只能在这里乖乖的听。 不过卢卡主教的那些说教真的是让他觉得无聊，不就是在那里念经嘛。 这些经书他从小就听过不知道多少次，听得耳朵都起茧子，那些作者的名字他都背下来，里面章节也背过不少。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使用了小时候他经常使用的一直招数，那就是看似在此虚心聆听，实际上内心则是在神游天外。 莫斯科王公不由得想到，在他的宣言之后，到出兵的那天他可以集结出来多少兵力？一万？两万？甚至是三万？ 说起来他还没有统领过一万以上的军队呢，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什么光景啊。 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记得一句话，人一上万，无边无涯，他也曾经见过这样的景象，但是自己统领这支大军，那有是另外一种感受了。 只不过就在罗斯季斯拉夫畅享未来的时候，卢卡主教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这个学生正在神游天外，于是加大声音强行打破罗斯季斯拉夫对未来的美好畅享。 同时他的内心很是可惜，为什么这个学生对天主没有兴趣呢？若是他投身天主的事业没准现在都在帝都成为大人物了。 被打破美好畅享的罗斯季斯拉夫一脸的懊恼，这都什么事嘛。 但也只能调整表情继续作出一副好学生样，因为不这样他这位老师只会说得更多。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死老头闭嘴啊。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在内心想到，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内心想想，让他说出来那是绝对没有胆子的，毕竟他对于老师还是很尊重的，只是现在不耐烦而已。 教会，教会，教会的事情怎么都那么糟糕，帝都那边就不能给些支援吗？就让我们在这里辛苦的熬。 等等，帝都的支援？ 罗斯季斯拉夫突然发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接着他热切的看向了他的老师。 而卢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热切眼神，也下意识的停止了说教。 “卢卡主教，您可以告诉我，若是促使保加尔皈依这样的事情传到帝都，帝都方面会给予我们支援吗？” 面对罗斯季斯拉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卢卡突然之间也愣住。 但接着他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接着脸上好出现了热切之色。 “是的，是的，若是我们能够促使保加尔这样的国家皈依正教，帝都一定会提供支援的。而且我记得几年前帝都才和罗马闹了分裂，相信牧首很需要一个例子来证明正教的优越性。” 卢卡主教想得则比罗斯季斯拉夫更多，作为教会之人他是知道许多事情的，关注点也和世俗的王公不一样，就比如他马上就想到了东西教会大分裂而带来的影响。 牧首很需要可以一个给教皇炫耀的例子呢，而他们正好可以给这例子。 “不过有点我很担忧，若是帝都方面认为这个伏尔加保加尔是我们编出来的怎么办？” 在最初的兴奋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接下来继续提问，而这个问题也打在了点子上。 毕竟用天知道什么地方的国家皈依来骗人之类的事情，帝都的教会也见过不少。 而对戏卢卡只是满不在乎的笑笑，在他看来罗斯季斯拉夫这个问题有些好笑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看来您有段时间没有学习都忘记了不少事情，您难道忘记了在帝都的北方也有一支保加尔人吗？” “哦，保加利亚那群人，我怎么忘了这茬。” 罗斯季斯拉夫一拍脑袋，这的确是他傻逼，居然忘了保加利亚人。 “而且在保加尔人尚未分流，库尔布特的后裔没有划分为五支之前的岁月，帝都就与大保加尔汗国有联系，伏尔加河上的保加尔帝都不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卢卡继续解释道，帝都那边的见识可比他罗斯季斯拉夫想象得要广呢。 “那我们就开始吧，老师，你来教我怎么写信。” 罗斯季斯拉夫说干就干，他拉过自己的老师，教他怎么给帝都的牧首写信求援（要饭），这可是个技术活，必须得要他老师这样的老油条指导。 对此卢卡也很热情，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写东西，但是写公文的能力还是没有落下，现在终于可以再表演表演这个技能 而就在两人兴致勃勃的计划着写这些的时候，多姆纳尔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就这样过去了，只不过接下来他抬头，却发现他的岳父正严厉的看着他。 对此，多姆纳尔只能在内心哀嚎了。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出乎意料 [] 在寄出前往帝都的信件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本以为他要很久才能收到回应。 帝都永远都是日理万机的，每日里都不知道要应对多少地方的支援请求，等待的时间长上一些很正常。 加上路上又要花费大量时间，等个大半年也是起码的，罗斯季斯拉夫只指望在他出兵的那一刻，帝都的使者可以到来。 这个经验也是来自罗斯与帝都方面多次交往获得的成果，罗斯教会毕竟很大程度上是帝都方面流放失败者的地方，对于罗斯方面的事情，帝都多多少少是有些怠慢的。 而对此罗斯教会也只能忍，从这个方面来说罗斯教会很是苦逼了，一方面面对着王公与民间要求的种种妥协，一方面又不被帝都重视。 不过历史若是按照正常时间发展的话，帝都方面则会发现，他们原来看不上的罗斯教会，将会变成帝都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甚至为了前往罗斯捞钱而陷入争执之中。 不过那是以后了，我们还是说到现在。 这次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帝都方面的速度比起以往快不少。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送出信的6个月，也就是半年之后，帝都方面就派遣了一支队伍来到偏远的东北罗斯。 于是在1062年7月，罗斯季斯拉夫正站在莫斯科的城门之前，等待着帝都的队伍，而他的身边正是这场会面的另外一位主人亚当，两人都穿着他们最华丽的服饰。 莫斯科王公没有戴帽子，不过那华贵的毛皮斗篷下套着的是金色的锁子甲，完全够的上王公的威望。 他身下则是一批雄壮的红色战马，战马还披着一件蓝色厚亚麻马衣。 亚当则穿着一件绣着各种华丽动物的长袍，这是一件来自波斯的奢侈品，他的手上则戴满了金银戒指，表现出其富有。 他的头上有着不少金银首饰，这承托着他的那张脸也更加漂亮，若是单看这张脸，许多人甚至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女孩子。 虽然脸庞有些娘气，哪怕骑在雄壮的战马上都有些难掩这样的气质，但是其气质一点都没有落下，在民众看来亚当的身上充斥着统治者的威严。 这其实是罗斯季斯拉夫与左尹训练的结果，反正莫斯科王公一直信奉着一句话，国王这个东西没有天生的，你是不是国王无所谓，关键在于你像不像国王，只要你像了国王，那一切都无所谓。 为了衬托这两位统治者的威势，四周自然遍布着铁甲武士，罗斯季斯拉夫麾下自然不用说，他从来都不缺铁甲，许多人甚至穿着样式统一的甲胃。 而亚当那边就有些寒碜，甲胃各异的保加尔武士站在那里，即便都是铁甲，但和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一对比…… 虽然说不是不威严，但就是看着气势有些低了，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与亚当都不太在意这些。 在他们的身前，是莫斯科教会的神职人员，为了迎接那来自帝都的队伍，卢卡主教把莫斯科教会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 各种昂贵的蜡烛不要钱一样摆放在道路身边，而空气之中是上品熏香的气味，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因为东北罗斯是几乎没法生产这些的，平日里只有那些宗教节日才能拿出来。 至于那些神职人员，几乎每个人都换上了刺绣的法衣，手中的各类法器也是金银所制。 这一幕幕看得罗斯季斯拉夫都有些想打教会的秋风，不过他很快还是把那欲望压制了下来，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莫斯科教会现在看着金碧辉煌只是因为他们把所有能挤出来的好东西都挤出来了，至于这个教会多有钱？那只能摊手了。 作为莫斯科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些都是很清楚的。 而在神职人员之后，则是大量看热闹的民众，他们听说传说中南方帝都的使者来了，都想要看看这远方的景象，看看这些帝都来客究竟是什么样。 不过随着等待从开始到现在都过去快一个小时，帝都的队伍都还没有来，这使得人群里出现了不少骚动，有些没耐性的人现在就在怀疑什么帝都使者是不是假的。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对此没啥动摇，因为之前帝都队伍方面就派出了使者前来通报罗斯季斯拉夫，他们需要更换衣物，因此要延后一段时间。 “来了！来了来了。” 终于，随着民众的呼喊，帝都的队伍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大家首先看清的是紫色的旗帜，还有与其并列的正教十字架，而接下来，那帝都的队伍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前。 队伍的主体是穿着黑色法衣的教士，他们或是手持金银手杖，或是手捧金银法器，排着整齐的队列前进着。 许多散布在神职人员之间的仆从手持旗帜，头顶上飘扬着各色的刺绣旗帜，构成了五颜六色的海洋。 为首之人骑在马上，他的法衣也是黑色的，但是其肩膀两边还挂着绣满了十字架的披肩，至于其手中的牧仗那更是精心凋刻，表现则帝都工匠们的技术水平。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而在两边则是护送的武士，这些铁甲战士整个身体都包裹在甲胃之下，身下骑着的还是昂贵无比的战马。 毫无疑问，这队伍显露出了属于帝都的威严，看看那华丽的长袍，居然不少都是天鹅绒与丝绸的料子，至于那纺织工艺，罗斯更是难以相比。 而在这队伍之后还跟着不少衣衫褴褛之人，这些人是这遥远的一路上跟随的朝圣者，他们看到这支庞大的宗教队伍，于是就自发的跟了上来，这里面甚至还有些希腊人与保加利亚人。 看着这样一支队伍，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两眼一挑，因为出现在眼前的神职人员与其护卫的人数远超他的预期。 莫斯科王公以为最多也就百人之数，可出现出现在眼前的，分明已经有三四百，甚至是五百六百，怎么会来那么多人？帝都方面也太重视他们了吧。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带着这种疑惑的时候，在他的身前，这些来自南方帝都的神职人员已经和迎接的卢卡主教他们对上。 双方都按照礼仪上前，接着以希腊语进行了一番礼仪交流，罗斯季斯拉夫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大致就是关于身份确认，日常问候之类的套话与仪式。 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不喜欢过多过于繁琐的仪式，但反正这是教会的事情，这是他们内部的仪式，他也懒得多管，等就等吧。 不过唐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意外的说，卢卡主教明明都已经那么多年没有与他的南方同行们接触，但对于这些仪式依然那么清楚，执行起来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而对眼前这一切不喜欢的不止罗斯季斯拉夫，实际上几乎现场内所有人都是这样，大部分人都听不懂希腊语，只看到那些神父在那里喋喋不休。 罗斯季斯拉夫能够听懂都觉得无聊，更别提观众们，他们只感觉莫名其妙，不过这景象总体来说还是让他们满意，就是他们的王公都没那么华贵啊。 好在接下来他们的仪式也没有持续多久，接着卢卡主教就把这支队伍的首领领到了罗斯季斯拉夫与亚当的面前，他们这时才看清楚领导这队伍的是一个黑发黑眼，身强力壮的中年人。 “向你们致敬，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还有亚当大人。” 出乎罗斯季斯拉夫意料的，接下来这个人用罗斯语说道，而且看那样子此人掌握这门语言已经很熟练了。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流放队伍 [] “原来你会罗斯语啊，我还以为我得用希腊语和你说了呢，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说希腊语了，口语估计已经退步了许多。” 虽然说对面的罗斯语强调有些古怪，但还是可以听懂的，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很是高兴，他不想去说其他语言。 “若是我的罗斯语不过关，那么我也不会被任命为这支队伍的领袖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那人十分恭敬的对罗斯季斯拉夫抚胸鞠躬，接着他看向了亚当，口中说出了保加尔语，而罗斯季斯拉夫前段时间也学会了保加尔语，知道这话的意思和刚才所说那话类似。 而亚当的脸上闪过了意外，接着他说出了一句保加尔的问候语，而那人也非常平澹的对上。 虽然说这只是小小的问候，但这散发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眼前此人对于保加尔文化是有着了解的，而这是多么难得，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 看到这一幕的罗斯季斯拉夫很是高兴，这看来帝都不是随便打发个人过来啊，他们是真的派了个专家过来，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而罗斯季斯拉夫之所以这样想，那是因为历史上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许多被派遣去开拓信仰之人，里面固然有许多为主奉献之人。 但更多的都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排挤出来的教会边缘人，因为是边缘甚至是犯错，所以就被打发出来了。 “两位大人，我的名字叫做提比略，你们日后这样称呼我即可，至于我的姓氏，我的名字已经很骄傲了，因此我在进入教会的那一刻就彻底放弃了它。按照牧首的指令，我带着队伍随着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参与到对保加尔的征伐之中，待到信仰基督的王子坐在其祖先的王座上，我也会成为保加尔的主教。” 提比略的话语让罗斯季斯拉夫很舒服，这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而不是什么欺世盗名之辈。 这让他很高兴，很高兴很高兴，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信仰者，而不是滥竽充数之人。 亚当也很高兴，他身边缺的就是这样的人物，一看就是理论知识扎实的基督徒，若是没有这样的人，他怎么与和尹教的学者们辩经，去论证基督的优越性。 这方面靠罗斯季斯拉夫派来的年轻人是不够的，这些人辩经甚至连那些来投奔他的流亡者都辩不过，怎么可能去面对更大的困难——同时这也是那些流亡保加尔人难以皈依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提比略这个来自远方帝都的人也很开心，虽然说他是个虔诚之人，对于教会的任务从来都不惧怕任何的苦与累，但是这次这个事情，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像边远的基督王公为了骗取援助所做的事情。 但是牧首完全沉浸在怎么挫败公教，以及处理教会以及帝都内部多次政治斗争而产生的失败者上，于是他被派了过来，并且带领这一支数量庞大但充满怨气的队伍。 这支队伍很是臃肿，因为北上之人中不乏富有之人，他们携带了大量的仆从，对此提比略只能安慰自己他们至少让队伍看着更强大了。 接着他的队伍穿越了大海，穿越了草原，渡过了大河，来到了东北罗斯，提比略每天都向上帝祷告，感谢这队伍没有出现问题。 而到达东北罗斯，他看到的的确是一副要大举征伐的景象。 路上随处可见讨论战争的农民，而路人的口中也是未来的远方征伐，一切都说明罗斯人带来帝都的消息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没有在搞什么小动作的。 这使得他那不安的内心一时安稳下来，让他确定自己不是白来一场。 这样的战争正是提比略所渴望的，因为他早就意识到在帝都的斗争旋涡之中，他这样没有靠山之人只能在远方建功立业。 为此他准备了许久，最初他以为自己会被派往罗斯教会，他想要在那里作出一番事业，但没想到被任命为保加尔主教。 不过对于这个基督徒，在罗斯季斯拉夫在高兴之后内心也微微涌起了一些担忧，真正的基督徒自然好，可这人的信仰若是过于强烈怎么办？ 若是太强烈的话那许多事情都不好做，信仰之事从来都不是可以一味的用强迫与狂信的意志可以达到的，许多时候都需要妥协，都需要配合。 一味的强加，固然一时可以压制，但接下来必然获得疯狂的反扑。 于是罗斯季斯拉夫决定试一试此人，他的这个问题有些冒险，所以他接下来让身边众人都有些色变。 “那么提比略大人，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次有那么多人来到北方吗？您知道的，一般来说，帝都方面对这种事而派遣的队伍不会那么……气势宏大。” 罗斯季斯拉夫用词已经非常委婉，但还是使得大家脸色剧变，他的那些话语上纲上线了说，那就是攻击教会啊。 要是面前这个帝都来客以此为理由说罗斯人不恭敬，然后带着人回去就好玩了。 不过事情的主角，提比略的脸上没有因为这些冒犯的话语有着任何波动——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预料的那样——脸上依然带着那温和的笑容，而接下来他开口了：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知道您在担忧什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作为一位随军牧师，我明白在新皈依区，尤其是用火与剑迫使的皈依区应该是什么态度，要想拯救异教徒的灵魂，那个唯有尊重与融合。” 提比略的话语让罗斯季斯拉夫松了一大口气，既然这位未来的主教大人敢这样说，那就说明他对于一些事情是心知肚明，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得。 “至于这支队伍为何如此庞大，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可值得马其顿人的血脉断绝了？” 马其顿人，这是指那位以马夫的身份成为东帝国皇帝的君主，罗斯季斯拉夫当然知道此人，对于马其顿家族的绝后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打断此人的话语，而是继续听着。 “在马其顿人的家族断绝后，君士坦丁堡的局势很是混乱，先是官僚们推选了一位皇帝，但这位皇帝很快又被他所轻视的军事贵族们推翻，他们变成了帝都的统治者，他们推选科穆宁作为君主，而随着科穆宁逝世现在帝都统治者又变了，杜卡斯家族的人上位……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道这里的时候，提比略狡黠的笑了一下，罗斯季斯拉夫依稀好像看到了一只狐狸，而不是教士在笑。 而他的意思莫斯科王公怎么可能不懂，那就是帝都这些年来的政治斗争非常激烈，政治局势非常动荡，而帝都教会与这是密切相连的。 政治动荡就得产生大量失败者，统治者的更迭也会带来许多人事变动，他们分别来自政坛与教会，并且数量不少。 《仙木奇缘》 为了这些失败者也必须要找一个出路，毕竟总不能大规模杀人吧，帝国的政治默契还没有败坏到那个程度。 也就是在这个让牧首困扰的时候，北方的罗斯来了一份信，一封可以让牧首帮助皇帝解决眼前的人群问题，以及在和公教的斗争里取得优势的信。 那么牧首对此的回应，自然不言而喻，于是接下来提比略这个教会内部有名的意在边疆之人就被拉出来了，接着他就被赋予了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迎接之宴 [] 听完了提比略的话语，罗斯季斯拉夫也得以放心的点点头，眼前的这位是个聪明人，是个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聪明人。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用担心，让这个希腊人来负责保加尔的皈依是没有问题的。 罗斯季斯拉夫也得以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人之后，他可以把之前派遣给亚当的人手撤回来。 早点把这些人还给莫斯科教会，免得卢卡主教继续念叨自己。 不过在这个念头闪过之时，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了那希腊人，眼中闪着一些别样的光芒。 有这些光芒的原因很简单，他也需要一些支援呢。 “提比略大人，我想询问的是，那些随着你来的不少人，应该没有被强制命令要前往保加尔吧。” 莫斯科王公的主意就打在这些人身上，若是可以把他们吸收，那莫斯科知识分子缺乏的境况就将会迎来大幅的缓解。 “这里许多人都不是教会的成员，只是政治斗争失败的倒霉蛋罢了。” 提比略瞟了一眼身后的大队，而脸庞则出现了心领神会的笑容，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思他怎么可能没听懂。 “他们只是被指定流放到北方，具体是什么地方没人说。实际上，在我们通过基辅的时候，不少有钱人就打通关节留在基辅，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随意，我没有任何意见，教会的战士不会有任何阻拦。” 提比略的潜台词很明显，只要不是不是教会的成员，他管不着也不会去管。 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喜欢听到的话语，于是接下来他也露出那心领神会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接着两人互相说了些客套话，比如请这远方而来的帝都队伍进入莫斯科之类，最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调转马头，往莫斯科城内走去。 随着其行动，各种欢乐的乐曲此刻被奏响，代表着莫斯科对这些远方来客的欢迎。 城市内的道路上都遍布着莫斯科的士兵，他们维持着城市内的秩序。 而在士兵之后就是走动或驻足的民众，有些人对于这些远方来客很是好奇，而有着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他们的工作。 至于这些希腊人，他们对莫斯科的态度就很是鄙夷，毕竟从帝都那样的大城而来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起这远方的野蛮人小城呢。 唯一让他们欣慰点的是这城市没有边遍地都是污水，到处都是臭味，而街上的道路还算是整洁。 不过这些人的脸上还多是绝望，因为他们一辈子就得待在这片土地，而且还没有什么机会离开——有那个能力的现在已经留在基辅了。 而教会的那些人则更绝望，他们还得继续东行，前往那遍布安拉信徒的保加尔。 但也有不少人满怀着乐观与狂热，为确保保加尔皈依，牧首派遣了不少狂信徒来到这里，他们是未来传信的中坚。 不过这些人在看到红城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在片农村粪坑（希腊人语）之中，也就是砖瓦城墙之后的城市还有些文明气息——这里基本都是砖瓦建筑，而且充满帝都风格。 帝都队伍之中的贵客被安置在罗斯季斯拉夫宫的宾客房间里面，至于普通人，那就只能在红城内的空地上搭帐篷。 不过眼下都没有人在乎这些事情了，因为罗斯季斯拉夫为这些远方来客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一场邀请整个红城参加的盛大宴会。 当然，普通民众也可以参加这宴会，只要他们愿意来到红城，他们就有一个位置。 红城内的空地上很快就被摆放满座椅，上面坐满了罗斯人与希腊人，接着各种各样量大管饱的菜肴就像是不要钱（也的确如此）一般被送了上来。 随着酒肉的下肚，罗斯人和希腊人之间那些隐隐互相敌视的氛围也即刻消失，现在这些人都操着对面根本听不懂的话语，在那里把酒言欢。 至于在罗斯季斯拉夫宫的宴会就要矜持得多，人们坐在宽广雄伟的宴厅之中，此刻这里已经放满了桌子，桌上铺满了东北罗斯最为顶级的菜肴。 王公的廷臣与部下整齐的坐于下席，远道而来的希腊客人则在他们的对面。 这场宴会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莫斯科规模最大的宴会，因此莫斯科各特权阶层的人都汇集在了这里，比如城寨主、城市权贵还有富商，他们还带着其家人。 同理，对面那些希腊人也是如此。 和外面的景象一样，在最初的矜持之后，随着食物下肚和酒精的作用，大家都纷纷放开，甚至还有人拿着酒杯在席间活动，口中说着胡话。 左尹则不时被不少希腊人拜访，作为莫斯科的主母，她的身份使得许多希腊人都下意识的先行拜见她，和这位离开帝都已久的贵女套着近乎。 而左尹的脸上带着笑容，她以领主夫人应该有的态度迎接这些远方同胞，至于她的内心则满是讽刺，若是这里是帝都，这些人怕还是对她不屑一顾吧。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甚至还有人询问她有没有办法回到帝都，对此左尹只感觉好笑，未来有那个能力回到帝都的，都应该留在基辅才对，而不是被押到这遥远的北方。 在拜访左尹之后，许多希腊人借此拜见了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他们想要留在莫斯科的态度。 对于这些希腊人来说，这名为红城的内城看着还行，不像是外面那么野蛮，有些帝都的风格，能够让他们想起远方的故乡，所以他们愿意留在这里。 而且这座城市的统治者，那个年轻的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是一个单纯的野蛮人。 他的身上散发着文学之士的气息，这气息让这些希腊知识分子多感到亲切，对于在这样一位王公麾下做事也很乐意。 他们很厌恶那种纯粹野蛮人的，那种人根本不懂得文化的力量，在他们麾下做事怕不是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炮灰。 对于这些要求罗斯季斯拉夫自然皆是一口答应，他巴不得这些人留在莫斯科，莫斯科所有地方都需要人，甚至缺到他马上就可以给这些人安排好位置。 这些人基本都是东帝国各地的官员，要不是帝都那边的政治斗争还不可能来这里，任用这些人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到帝都的政治斗争，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想到最近这些年帝都越来越不稳了，那么自己得做好准备，在帝都专门安排一群人去吸收人才。 尤其是在那场改变了整个东帝国局势的大战之后，那个时候是吸收人才最佳的时候，现在想想距离那个时候已经不到十年，他必须早日布局与拉拢了。 罗斯季斯拉夫都在盘算着是不是专门组建舰队，好在东帝国陷入内战和外敌入侵的旋涡中时去迁移大量人口到罗斯来。 而教会的人自然是没法留下的，罗斯季斯拉夫这个面子还是要留给提比略的，若是挖提比略的墙角太多，那么保加尔皈依完成不了可就好玩了。 由于王公这痛快的答应，因此宴会的气氛也越来越欢乐，这些希腊人是真的不想在北上了，现在终于有个落脚点，那么情绪自然得高阳了起来。 而不少教会成员则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们不想去东方啊，但又没法逃离。 只不过随着提比略的视线扫过来，他们马上就把表情收敛起来了，让这位未来的保加尔主教看到他们那种表情可不少好事，这位未来主教路上可是果断处决了不少这样的人。 ————————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惆怅之人 [] 眼下用餐已经结束，但是宴会没有结束，随着仆人们麻利的把桌椅搬走，把因为用餐而狼藉的环境打理干净，可以用来舞会的场地就展开了。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主意，而对此自然没人干预有什么意见，这样的形式已经在莫斯科推行许多年。 随着亲兵们的呼喊，已经等待许的舞者从大厅两边的侧门鱼贯而出。 年轻的男女穿着他们最体面的衣物，在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乐师伴奏下翩翩起舞。 莫斯科最有名的演员兼歌手维奥娜也在乐队之旁，唱起欢快的歌谣。 许多从乡间请来的百戏艺人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现，他们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或是喷火或是杂耍，表演着自己的技艺。 这些舞者跳得也不是什么高雅的舞蹈，说通俗点就是村庄小民都会跳的那种交际舞蹈，但异常适合现在的气氛。 这里都不是什么看高雅艺术的人，那些被流放的希腊破落户里面可能有些，但现在那些体面都是过去式，他们也知道那套不适合现在——一路而来的风雪已经把这些人的傲气都磨去了。 很快，那些永远都精力无比充沛的年轻人就跳了出来。 这些人都是莫斯科特权阶级的成员，不是贵族之子就是富商之子，他们大胆的邀请那些同龄的女孩。面对这些，那些羞涩的少女先是一愣，接着就马上迎上了那些邀请，欢快的在其中起舞。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倡导下起来的风潮，宴会就应该多让年轻人们好好玩玩，至于他们这些“老人”则要么看看表演，要么找个角落谈谈事情。 甚至连不少来自希腊的少男少女都被那气氛感染而参与其中，他们先是敬畏的用试探眼神看向父母，接着获得了首肯之后就兴冲冲的参与其中。 这些希腊人还是很识大体的，其锐气早就被那艰难的北上而磨去，清晰的明白了自己流放者的身份，至于那种依然在帝都有着势力，很快可以回到帝都的，那些人基本留在基辅。 他们知道既然今后要在这里长久的生活，要在他们的体制内工作，那就只能靠近当地人，接受他们的习惯，才能为自己赢得一个美好的未来。 长辈们就没有年轻人那么有活力，他们大多在坐在那些预先准备的椅子上，和身边或熟悉或陌生之人交流着他们所知的信息，以及对各种事情的探讨。 还有些人或是在听音乐，或是在看百戏艺人的表演，轻松的气氛散布在空气之中。 罗斯季斯拉夫坐在主位上，他看着眼下的一幕满面都是快乐，他喜欢这样的景象，而左尹也是如此。 这样的宴会盛景很少见的，哪怕是以罗斯季斯拉夫莫斯科王公的身份也难以看到。 不过在这欢乐的宴会之中，有人正怀着别样的心思，和那欢乐所不同的心思。 利奥·帕帕斯正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现在正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脸上很是惆怅。 之前有不少人找这位莫斯科的政务官拉近乎，但都被利奥挡了过去，他是真的没有心思谈这些。 利奥惆怅的原因很简单，他一直都想要在日后接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势，以胜利者的身份回到帝都，去报复那些曾经迫害过他的人。 尤其是那些同僚，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些人的落井下石。 但是现在，当年那些迫害他的同僚不是死了就是被流放到了北方，日子过得比他还凄惨，不少人日后还得在他的手下工作，看来一直被压制的军事贵族们这次是抓紧了机会好好的收拾了一波文官。 虽然说现在对这些人生杀予夺了，但是看着这情况，利奥是真的一点报复的欲望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做，一切都落在自己手上了，这实在让他没啥感觉。 利奥真的是无限惆怅，这不显得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吗？ 希腊人很迷茫，他感觉自己需要一个目标来让自己找到努力的目标，但是他又想不出来，只好在惆怅。 而就在利奥惆怅之时，他不经意摸了摸鼻子，突然回想起来一些往事，那都快要被遗忘的往事。 那个时候他刚刚走出君士坦丁堡大学，那时那么充满自信，那么充满向上的欲望，整个人也散发着无比强烈的自信，彷佛整个人就像是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辉。 当时的利奥的确是前途似锦，前往安条克充当官吏，但这只是镀金而已，作为君士坦丁堡大学的毕业生，待个几年就可以回到帝都。 他的高大和英俊也为他加了许多分，那个时候他的追求者很多。 但他都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联姻将会绝对他未来的政治生命，必然谨之又谨。 不过嘛，虽然不能结婚，但是还是可以玩玩的。 当时利奥是在安条克任职，他的任务是在边境巡视，说是巡视，实际上就是去拜访那些边境豪杰，那些悠久的边防军家族。 而接着这个机会，利奥勾搭上了不少这些家族的女子，而边境上开放的风气给了他这样做的极大空间，毕竟许多边境贵族和对面的安拉信徒的关系就是互相抢女儿给自己或是儿子当老婆。 那段时间的利奥日子过得非常好，到处都有招待和美人，而且时间到就可以回帝都。 但是，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说去勾搭那种真正的军事大贵族家的女儿，而且事后那位小姐在怀孕之后说什么都要利奥做她的丈夫。 对此利奥是坚决拒绝的，因为若是答应了这场婚事，那么他的未来只能待在地方，永远都无法进入中枢，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 不过后来那女人因为他的谋划而流产了，好像自此之后没法生育了，最初利奥以为这影响不大，不就是搞个女人嘛，还能把我怎么样？ 只不过，利奥小瞧了军事贵族们的能量，他们虽然被帝都的官僚集团打压，但是收拾一个不听话的小年轻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先是被抓了起来殴打一顿，当时鼻子差点被割下来，本来那些贵族打算杀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当时他们没有这样做——后来利奥才知道，他们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痛苦。 接下来，利奥就被扔到了最前线最危险的山沟里面，那里面对的敌人非常多：圣战加齐、小亚原住民，甚至还有边境乱军强盗，那分明就是要利奥去死。 利奥在那里苦熬了几年，期间也取得过不少战果，同样也在死亡的边缘走了几次，但是由于那些军事贵族的影响，他没有获得任何的提升，依然在基层苦熬着。 至于提升什么的，那根本不可能，回到帝都更是别想，都是梦中的事情。 终于，利奥熬不下去了，他直接辞职，跑去了老家帕弗拉戈尼亚。 本来因心灰意冷本来打算就在那里当一辈子农民的他，却遇上了孤儿院长约翰回到家乡招募乡党。 利奥抓住了这个机会，这让他获得成功，帝都自此多了一位高级官僚，甚至还参与过皇帝的废立。 配合着孤儿院长在帝都的政坛上呼风唤雨，那时候他进皇宫都没有什么阻碍。 只是他是因孤儿院长的权势兴起而兴，那自然也会因孤儿院长的权势毁灭而灭。 接着他就来了罗斯，做了一个小小的莫斯科的管理者，为罗斯季斯拉夫管理者他的小小宫廷。 “达拉森诺斯……” 利奥念起那个家族的名字，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更多是他不厚道，是他自找了这些事情。 但是现在，利奥需要一个复仇的动力，需要一个目标，所以对他造成了那么重大影响的达拉森诺斯家，那自然就是首选。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联姻市场 [] 就在利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时，在另外一边，莫斯科的老臣与新贵正在就战争的未来而讨论着。 这两人一个是安瓦尔·法里斯·努尔，他管理着莫斯科城墙外的大多数事务，而另一个则是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 安瓦尔对战争的未来态度比较中立，他认为未来存在问题的可能是一半一半。 而叶戈尔则对未来充满了乐观，他认为战争不可能存在问题，王公的大军一定可以顺利的扫平东方的敌人。 不过两边虽然存在着分歧，但他们都没有选择一定要说服对方，而是选择了搁置争议，这个问题他们都选择最后还是用时间说话。 至于这两人为啥凑一块，那是因为一个是典型的外来者，来到莫斯科这几年一直都在军队里面，和外界没什么接触，有人来搭话自然就答应下来。 而另一个做事时刻都得小心翼翼，和叶戈尔这样的独行者交谈风险最低，不至于被判定是什么派系之类的。 叶戈尔的脸上的表情比起拜见罗斯季斯拉夫时要好了许多，毕竟王公已经派出了部队去援助其家族的，最近家族那边还传信来说局势已经大致稳定。 局势的缓和使得他整个人都缓和了，一天也不再那么紧张。 而且工作也很悠闲，莫斯科营作为一支老兵营，其管理本就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 不过每次看到莫斯科营的那些老板，叶戈尔都不由得为他的老长官迪尔默哀，他的那位老长官真的是辛苦至极了，那群新丁天天都在考验他的脾气容忍度。 一开始，叶戈尔专心与安瓦尔的交谈着，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其他东西吸引过去。 吸引目光的是那些或是舞池里活跃，或是羞涩站在长辈身边的少女，这些少女与他平日见到的那些不同，他当年见到的那是些啥啊，就是有美丽的也早早被劳动给折磨得不见了。 但是这些都是莫斯科好人家的女儿，从小就在优越的环境里面长大那种，比如那些农村少女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 叶戈尔也是一个年轻人，他看着这些莫斯科好人家的女儿不免被吸引了过去，他哪怕是来莫斯科当兵这几年也都没怎么见过漂亮女孩，毕竟这几年人一直都在军营里面。 “恩？你在干什么？哦，原来如此啊……说起来，叶戈尔，你多少岁了？我记得你还没有结婚吧。” 随着叶戈尔越来越心不在焉，安瓦尔自然注意到他的注意力，眼中不免有些责怪的意思，但更多还是理解，毕竟叶戈尔看起来那么年轻，年轻人对少女充满欲望那是很正常的。 “我26岁，还没有结婚。” 叶戈尔摸了摸脑袋。 “我之前一直都在追朔父兄冒险，来到莫斯科依然孤身一人，自然没有人给我牵线搭桥，而且我还长期待在莫斯科的军营，也接触不到什么小姐，所以一直是单身。 “26……这可真是让我意外啊。” 安瓦尔摸着胡子，他没想到这人这个年纪，明明看起来就像刚成年， 而接下来的惊讶点则变成了没结婚，一般来说他这个年的应该好几个孩子都有了才对。 至于叶戈尔为什么没结婚，那是因为他真的无意于这方面，他们家族虽然是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但是每日都还是非常忙碌的，忙得他都无心关注这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没有找到入自己法眼的。 “我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啊。叶戈尔，你看看这里。看看多少人带来他们的儿女来，你以为他们带着儿女来是为了什么？” “交际？不对，感觉说不上这个，这里除了那些希腊人外大部分人不都是天天见。” 叶戈尔一番思索无果，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参见这样规模的宴会，一切都让他感觉很新奇，自然无法理解安瓦尔的暗示。 “安瓦尔大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发问，无论如何，问总是没错的。 “哈哈，看来你接触这些真的太少了，看看四周，你看到了什么？” 安瓦尔笑了几声，接着开始揭开答桉。 “一场宴会？” 话题变化得有些快，叶戈尔眉头一皱，他真没听出其中深意。 “还请大人赐教。” “常人看到的是一场盛大的宴会，而我看到的则是罗斯与希腊贵人的联姻会！那些富商和市民也想要参与进去，不知道多少人在这大厅里上蹿下跳，拼了老命想把自己或儿女推销出去呢！当年我在波斯时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只不过都没有这里那么盛大。” “联姻是的，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叶戈尔立即恍然大悟，原来安瓦尔一直在暗示这个意思。 而叶戈尔的思维也很敏捷，在揭开了疑问后他的思维很自然的就延伸了下去。 “那么多贵人聚集在这里，方面他们互相沟通，以及选择对象，而且那些希腊人里不少未来肯定会在王公政府里占有一席之地，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到处都是合适的联姻对象，大家都很可能找到喜欢的。不过大人你为什么说这对我是一个好机会呢？” “你真的是一点自觉都没有，既然你能刚刚说出那些话，那么为什么想不到自己的情况呢？” 安瓦尔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他都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装傻。 “你可是这场上最抢手的人呢！要不是因为你一直在和我谈话，再加上平日不与人接触，你早就被贵人们找上门，他们还得在你面前排队。你看看自己的条件：雅罗斯拉夫尔权贵的继承人、莫斯科王公眼前的红人，并且家族事业正节节升高，未来必然被莫斯科王公扶持。任何一个想要加强家族势力，或是维持家族等级的贵人都不会放过你的。说起来要不是我没有待嫁的女儿，我早就让你当我的女婿。” 对此叶戈尔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突然就变成莫斯科相亲市场的优质资源。 “好了好了，我知道对于你这个冒险家和军人来说，这些贵族游戏对于你太遥远，但是你现在的地位就决定了你必须去了解这些。” 这话说完，安瓦尔四下扫视了一番，接着对安瓦尔说道 “啧，我先去看看表演，免得给那些想要和你联姻的家伙挡路，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上来推销女儿吧。对了，给你个忠告，无论你对未来是如何规划的，但你都要记住你是谢里霍夫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你身上背着家族的重担，选择要谨慎，有些选择可能让你后悔一辈子，甚至可能让你的家族完全。无论是什么样的宫廷，都是充满阴谋与诡计的地方，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安瓦尔说完这些意味深长的话后，便拿着酒杯走开，去看百戏艺人的表演，若有所思的叶戈尔一个人站在那里。 而也正如安瓦尔所说的那样，在他离开之后不久，就有贵人带着他们的女儿走了过来，先是拉拉家常，然后把女儿介绍给面前这位莫斯科高级军官。 而叶戈尔也算是应对自如，毕竟安瓦尔之前就给了警告，而对于这些暗示与要求，叶戈尔则揉起了面团，反正一句话瓷实话都不给。 虽然说他现在是谢里霍夫家族的继承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受到一个家族继承人应该受的教育。 他明白这些事情不是可以按照自己意志行动的，他还是安静等老爹的安排吧。 ————————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便捷关系 [] “多姆纳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罗斯季斯拉夫宫的阳台上和他的盖尔兄弟偷偷聊天摸鱼的多姆纳尔，突然就听到了这样得声音从身后传来。 而这声音让他下意识的一僵，因为那声音的主人没少收拾过他。 自从和妻子结婚以来，这个声音就变成了他的梦魔。 他的盖尔同伴反应更是剧烈，直接从这两米的阳台上跳了下去，然后拔腿就跑。 他们还把下面的士兵都给吓到了，不少这些人看了眼就继续自己的工作，没错宴会都有那么些醉鬼从阳台上掉下来，想来这些家伙也是如此。 至于为什么这些盖尔同伴跑得那么迅速，并且把多姆纳尔丢下，那是因为他们清楚，人多姆纳尔是别人女婿，他们是啥，就是一普通亲兵，不跑等着被惩罚吗？ 而就在多姆纳尔也打算跑路的时候，那个强壮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更是格瓦兰，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队长。 “格……格瓦兰大人。” 多姆纳尔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这样讨好的说道，希望这样多少让接下来的惩罚少些。 而格瓦兰双眼看了看地上那被喝完了的酒瓶子，接下来他的脸上也出现笑容，只是那笑容让盖尔人不寒而栗。 于是接下来格瓦兰一拳打来也是顺理成章。 在挨了这一拳之后，多姆纳尔差点被直接打下阳台，好在他还是拉住了围栏。 接着格瓦兰招招手，他立即跟了上去，显得无比顺从，被打了一拳没有任何脾气。 多姆纳尔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他明白解释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这些年来他也摸清楚这位岳父是个什么人，若是在此喋喋不休的解释，反而会换来岳父更加严厉的惩罚。 而且说实话，他守卫期间摸鱼被抓住，只是挨了一拳已经是很轻很轻的惩罚。 不过让多姆纳尔很意外的是，岳父居然没有让他直接回到岗位，这是要说什么吗？ 很快，他们两人走到了罗斯季斯拉夫宫的警卫室。 这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原来的卫兵不是去巡逻，就是在宴会上大吃大喝。 不过倒是有不少亲随站在罗斯季斯拉夫宫门口，瓦西里正带着他们站在那里。 之前多姆纳尔瞟到了瓦西里，看着这人他就觉得烦，这家伙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呢。 在警卫室里面，亲兵队长给女婿拉过了一张椅子，多姆纳尔直接做了上去，而队长也坐在他的对面。 “多姆纳尔，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已经下了命令，关于剧团巡演的事情，会在11月开始。” 一开始，格瓦兰就说起来工作的事情，关于剧团巡演这事多姆纳尔都快忘了呢，而且这事的护卫人选还变更了好几次。 接下来由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提到这事情，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还以为此事已经实际取消。 当时多姆纳尔还发愁，没准他真的得专门跑农村里去，毕竟没了这个事情他也没法搪塞扬。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11月……那不是……” “是的，你不会去参加王公的出征，远征保加尔没有你的位置，而我会去。” 多姆纳尔有些惊讶，而他的惊讶是因为，眼前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正好在出兵的时候去乡村巡演，他是真的怀疑这是不是岳父的安排。 若是岳父的安排那可就有些吓人，那么多年来这位亲兵队长对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一直无比忠诚，从来都没有什么徇私的记录。 格瓦兰无论什么时候都以王公的利益为第一要务，平日里给人的印象也是公平公正。 而这位公平公正之人现在在以权谋私？ “那个，格瓦兰大人，您是不是……” 暗示 多姆纳尔直接暗示道，同时他的内心有些后怕，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所脑补的，怕这暗示使得格瓦兰直接一拳打来。 虽然说他们之间是岳父与女婿之间的关系，不过多姆纳尔还是称呼亲兵队长为大人。 毕竟他这个女婿本来就是因为猪去拱了白菜而来的，父亲怎么可能喜欢拱白菜的猪，而且这位岳父也的确是用对待属下的态度对待他。 并且平日对他还分外的严厉，他那些随意的性格使得他挨了不少收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算他挨了那么多收拾，他的那些朋友同伴都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权。 不过对于此事本身，多姆纳尔还是挺喜闻乐见的，他的儿子现在才两岁，正是缺不了父母的时候，他可不想上阵把命给丢掉了。 之前当佣兵到处跑，无论面对何等苦战都丝毫不畏那是因为反正都没有家室，死了也就死了嘛。 但现在他有了家室，有了妻儿，还过上了很富裕的生活，因此多姆纳尔就不愿意死也不敢死。 这也是多姆纳尔不想去农村的一个原因，他怕自己把命丢在那里。 对此，格瓦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给出来了一句话。 “是，也不是。” 这可真是和格瓦兰平日里的简洁完全重合，而多姆纳尔也没有开腔，只是这样等着。 等格瓦兰怎么说，他知道这位老兵肯定是在组织语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巡演是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的计划，只是一直在拖，王公不想因为巡回的表演吸引太多乡村的丁壮，他希望出征之时的兵力尽可能多一些，所以决定在大军出征之后才决定巡演。” “一开始，的确是决定是你，但中间人选变了好几次，后来因为王公决定一次性把时间拖到11月，因此这事也暂时没人谈。而现在距离11月不远，我去和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谈及了此事，向大人推举了你这个最初的人选，而大人也的确答应。” 多姆纳尔听完这些，连连的点头，他还以为是这位爷子以权谋私了呢，现在看来最多也就一个劝戒。 不过这还是让多姆纳尔很感动，他是知道亲兵队长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推荐自己那可真是难啊。 接着多姆纳尔不由得为躲过战争而高兴，看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那个出兵的阵仗与宣言，多姆纳尔真的内心有着害怕。 若不是战事宏大，大人怎么可能想要征召那么多的部队，而且帝都方面还派了那么多人过来。 要不是格瓦兰这劝戒他多半就得参战去，倒不是因为他对战争有什么悲观态度，而是因为他感觉这战争多半要变成什么烂仗。 毕竟这是去远征一个国家啊，而且还得促使这个国家改信，这种事情起码都得花上几年，多姆纳尔可不想去当什么占领军，然后被农民弄死。 “你也别太放松，林后之地的乡间也不安全，别在这里翻了车，那些农民什么都敢做的。” 似乎是注意到多姆纳尔的放松，格瓦兰马上严厉的说道。 他把这小子从远征里面捞出来是为了女儿，作为亲兵队，他是很可能留在保加尔坐镇一段时间的，但这并不意味在东北罗斯的乡间多轻松。 在这片土地上就没有什么是轻松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提高警惕，死在村子里面的，从来都不乏强力的武士。 他可不想女婿因为在乡间太得意忘形，放松警惕被农民的草叉捅死，这死法虽然可笑，但也是实际存在的，而且每年都有。 “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多姆纳尔就像是应激反应一般说道，这些年来在岳父手下工作，一些事情都变成他下意识的反应。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众军集结 [] 为了欢迎这些远方的来客，7月的宴会足足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哪怕是在过去了很久之后都依然被许多人津津乐道，因为罗斯季斯拉夫这次的手笔实在是自莫斯科建城以来最为宏大的。 而且这场宴会不止是罗斯季斯拉夫给那些南方来客的接风洗尘，更还是罗斯季斯拉夫对保加尔战事的宣言。 在宴会的最后一天，罗斯季斯拉夫在未来的保加尔主教提比略和现在的莫斯科主教卢卡的陪同下，宣布征伐保加尔是上帝卷顾之事。 在上帝的卷顾之下，这个伏尔加河上的国家必然会成为基督教之国，所有参与这场征伐之人的灵魂都会获得救赎，所有的罪孽都会被洗刷。 罗斯季斯拉夫还宣布这是一支十字军，为远方的不信之地带去救赎的伟大十字军。 当然，这对于东北罗斯广大的异教徒是没啥影响的，最多激励激励基督徒们的意志，更多还是表示罗斯季斯拉夫意志的坚定。 而且这个时代十字军的概念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次是罗斯季斯拉夫故意提到了这个词，他提到这词的时候，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不懂的——上面那人在说啥，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如何，那当然是罗斯季斯拉夫又在进行最擅长的抢注行为。 这些小事依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后世在研究时说必然提及，而且还有人肯定拿着这个写一大篇论文呢。 没准日后还有人拿着他的这句话说他是什么最早的十字军主义者，但实际上他的目的全是世俗的，扶立基督教这事更是外表是宗教，但内里依然是世俗，想来这也是有趣啊。 宴会结束之后，莫斯科的生活又像是回归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市民们收到了一份记录着他们家庭信息的特制桦树皮之外，也没啥变化的。 但变化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到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秋日收获的结束，各地的农民们卷起粮食，扛着武器和盔甲来到了莫斯科，那罗斯季斯拉夫口中的集结地。 最初只是几个人，几十个的队伍，他们就在莫斯科城墙外那广阔的原野上的搭建其棚子与帐篷。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到来的队伍也越来越大，其中人员的组成也越来越多，从农民到远方的佣兵一应俱全。 还有各种各样的商人与各行各业的从者也云集于此，大家都知道大军云集的时候也是挣大钱的时候，而且这些人不少还打算继续随军，一直把生意做到战争结束。 对于这些人的到来，罗斯季斯拉夫是欢迎的，因为城墙之外挤了那么多壮汉还不能满足他们各种需求那是得出大事的。 不过他不允许这些人进入莫斯科，若是让他们进来城市肯定乱套。 各地城寨主与城市权贵们也带着麾下部队到来，这些队伍的到来使得众人骤然意识到，战争距离他们已经是那么的近。 还有大批的游牧民到来，他们就是莫斯科王公收留的那些南方来客。 虽然其中不少人都已经耕种了起来，但是这几年还不足以让他们丢掉草原的技艺，依然是强力的游牧骑兵。 莫斯科随即也在王公的命令下组织了起来，维彻把各城区的市民组织起来，让他们集结成一个又一个临时的营队。 行会方面也拿出来了一支三百人的部队，不过其中大部分是行会花钱找来的代役者与佣兵，行会才不会让他们的工匠去参加什么远征呢，就是参加也是参加王公的工匠队。 至于莫斯科城管辖区的那些村庄，村里的壮年男丁们都集结了起来，前往莫斯科为他们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服役。 很快，莫斯科城墙之外出现了一座庞大的“城市”，并且这城市每日还在不断地增长，因为每日都有兴冲冲的应召者前来。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亲随们每天别的什么都别干，专心去整顿这些部队，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列队，怎么保持秩序。 激增的人群给莫斯科带来了极大的治安问题，毕竟涌在这里的都是些壮年男丁，这些人火气旺盛，且都是些见过血的战士，手里还有着武器盔甲，出些矛盾乃至是犯罪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就比如前段时间，城内有个妓女脑袋被割下来扔在了水池里，至今还没有查出来凶手是谁。 还有酒馆内的斗殴，直接就动起来了刀子，当场就死了五个，而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把剩下的人都给吊死了。 现在莫斯科城门之下正悬挂着各种罪犯的尸体，还有些活人被关在笼子，就活生生渴死饿死，只有这样的行为才能对那些潜在的罪犯产生些威慑。 这段时间莫斯科的好人家都不让他们的女儿外出，天知道那些躁动得牲口会做出来什么事情，对此这些民众都是很有经验的。 不过这一切虽然乱糟糟的，但罗斯季斯拉夫也只是忙乱而不是慌乱，因为这都是预料中的混乱，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即可，这方面早就有了预桉。 市民、农夫、林民、部落民、游牧民……现在的莫斯科挤着各种各样的人，自然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但是莫斯科的官员都已经轻车熟路。 最近加入起来的希腊官员面对这陌生的一切倒也是得心应手，因为外表虽然发生变化，但是内核的那一切依然是一样的： 各路语言不通的人群，各种因为文化不同而产生的矛盾，还有拥挤的大街，他们在帝都的时候不也是天天在经历这一切。 当然，阻碍他们工作的问题也是存在的，最主要就是语言的问题，这点上只能靠他们那些“前辈”来翻译。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他则忙着和各路人马见面，权贵、城寨主、部落酋长、村庄长老…… 这些人都是响应了他征召的忠臣，都是罗斯季斯拉夫需要宴请，需要和他们拉拉关系的。 而和这些人开宴会也不轻松，尤其是那些部落酋长和村庄长老，反正就是疯狂的喝酒，一直喝到把这些家伙喝倒为止，这在这些客人看来才是热情的体现。 好在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很能喝的，和这些老酒虫拼酒一点都不落下风，这倒是让罗斯季斯拉夫收获了一片好评。 虽然莫斯科王公一直名声在外，但那些老顽固都挺轻视这个年轻人的，年龄在那里，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把他们喝倒之后，这些人是一点不服都没有。 卢卡主教也很忙，因为来到莫斯科圣索菲亚大教堂拜访的人群真的是络绎不绝，现在莫斯科挤满了来自东北罗斯各方的人群，这其中自然有不少基督徒。 平日里这些人也不会进行什么朝拜，他们对于基督的态度也就那样，也就是拜个神的态度。 但既然都来到莫斯科，那么自然也得去莫斯科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拜见拜见，在他们皈依的这位神灵圣象之下朝拜朝拜。 多神教徒实际上也来了不少，而他们来的东西就纯功利性，到了基督徒的地界拜见拜见基督徒的神灵没准还可以在未来的战场上保佑保佑自己呢。 不过在来到主的殿堂之下后，因为那宏伟而皈依者的数量不少，虽然这动机往往都非常功利，甚至还有信着玩玩的，但有道是论迹不论心。 而一皈依，卢卡主教就得忙碌起来，虽然说皈依的事情让下面代办即可，但主教总是亲力亲为，因为他总是喜欢如此，对他来说没什么比让不信者皈依更好。 ————————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新贵应征 [] 在那被人们称为是瓦林堡的城寨之下，瓦林集结起来了他的部下。 这些被集结起来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农夫，拿着由生产工具改造而来的武器，虽然看着很简陋，但也足以杀人。 至于少量人身上有着甲胃，他们基本来自领地内那几个富裕家庭，只不过还是看着像农夫。 唯一像回事的是那几个猎人和伐木工，他们的生活技能同时也可以运用到战场之上，因此也是看着最像士兵的。 至于瓦林养的那几个亲兵则站在这些人之中，他们穿着链甲杉，呼喊着要求众人排列出大致整齐的队列。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怎么理他们，一直都这几个人拔出刀剑，口中骂着各种污秽话语，这些征召之人才会老老实实配合。 比起初建的时候，瓦林的城寨已经大变，这里曾经被保加尔人占领，为了容纳他们的士兵，保加尔人对于此地进行了扩建。 在保加尔人被赶走后，瓦林接管了这个城寨，而这被扩张之后的城寨也的确配得上他的地位。 瓦林在战后受封大量土地，变成了一位强盛的地产主，甚至都被邀请过去城里参加会议，他的权势在这一片是最顶尖的。 至于他得城寨也变成了一个容纳着百户人口的小城，这些百户人口基本上从事的都是为卡申斯基大人一家服务的工作，比如养鹰打铁之类的事情。 也是因此，瓦林的小城里面修建有一所教堂，并且被划为所在堂区的中心，还有着一位牧师常驻，就是很可惜教堂是木头做得。 瓦林最近本来想要花些钱把这教堂升级了，但很可惜的是战争到来了，瓦林自然只能把钱节省下来。 瓦林现在无论想要做什么都有许多人手跟随，前呼后拥的看起来也像是个贵族。 这是以前的他从来都不敢想得，而现在他看待这些已经理所当然，尤其是昨年在基辅炫耀自己成就之后，他更是把这一切视为应该。 对了，现在瓦林有姓氏了。 在因为卡申的银矿而兴起的那场战争结束之后，瓦林感恩这场战争给了他立功的机会，于是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姓，卡申斯基。 说到卡申，卡申那边的银矿梦崩溃之后，不少人跑到了他的领地上充当领民，而瓦林也收留了他们，这让他的势力增强了不少。 他现在的全名是瓦林·卡申斯基，至于为什么没有父名，因为他早就遗忘了父辈的名字，也懒得想了，反正他认识事情之前父亲就离开他很久了。 卡申斯基大人的治理是获得了治下民众的一致好评的，这位大人从来都不是那是只会窝在塔楼里面发号施令的废物，而是真正的会和大家在一起干活，并且帮助村民解决问题。 有次他还把民众缺乏工具的问题送到了莫斯科，而莫斯科很快就送来了一批工具，这让民众对于瓦林和他上面的莫斯科王公更加信服了。 平日里，瓦林对人的姿态非常低，无论面对谁他都很平和，民众遇到麻烦他都会很乐意的解决，出了问题他会顶上。 有次远方的部落民前来他的领地劫掠，瓦林果断组织村民攻了出去，把那些家伙一次性打垮，还把他们首领的脑袋砍下来了。 那次战斗里面瓦林一马当先，就那么无畏的冲入了部落民之中厮杀，为众人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大家取得了胜利。 这使得瓦林的权威真实被众人所让认可，自那一刻起，他也真正变成了领地的主人。 而且瓦林还在实践莫斯科所提出的那些改进生产的方式的，一开始他的这些举措没有人支持，但随着成果的出现，大家开始纷纷模彷，接着人们对他的拥护也越发强烈。 这使得他数次获得来自莫斯科方面的褒奖，不过瓦林从来都没有因此有什么骄傲，而是继续勤劳的工作，他想要把自己的领地建设得更加富裕，想让他的小城变成真正的城镇。 由于这一系列施恩与权威，当瓦林·卡申斯基大人召集起领地上的男丁时，许多男人都很热情的扛起武器，他们很愿意给这位老爷打仗。 当然，罗斯季斯拉夫所许诺的那些战利品也很重要，在乡村里王公的宣战已经完全传得变了样子，变成了罗斯季斯拉夫带领大家去东方抢钱。 在这些传言里面，名为保加尔的那片土地上到处都是财富，还被一群懦弱者守着，只要去了那里每个人都可以发财。 让罗斯季斯拉夫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肯定会扶额的，只不过莫斯科王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会发展成这样，但为他那想要的大军也无所谓了。 “我真是没想到，居然可以集结起来那么多人。” 瓦林看着集结在庭院里面的上百号男丁，不由得喃喃道，而他在其身边，妻子正为他整理着衣物。 这是卡申斯基大人头一次集结领地上的人手，然后也发现自己拉起来了比他想得要有质量和数量的部队，自然内心充满了惊讶与惊喜混杂的情绪。 “集结起来那么多人也别骄傲，你这点人在战场上什么都不算，该躲的时候还是要躲，别去什么逞英雄，我可不想自己变成寡妇，儿子没了父亲。” 他的妻子是当地的富农家庭出生，想当年刚刚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这场婚姻帮助他得以在这里站稳。 对于战争，瓦林的妻子是不愿意的。 但是既然男人们都已经决定，那她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所能做得也就只是为丈夫收拾好行李与干粮，让他带着这些东西上路。 “我知道分寸的，我怎么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而且这可以跟随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征伐，这位大人可从来都没有战败，我会带着远方的礼物和财富回来的，没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会给我更多的土地，日后说不定我可以在莫斯科都有宅邸呢。” 瓦林自信满满的对妻子保证道，他对战事是充满了信心，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位王公的胜率，对战争的未来更是觉得一片光明。 对此妻子也只是笑笑，她当然听说过那位王公的名声，想起罗斯季斯拉夫的武名她也下意识微微放松了一些，不过嘴上没有停，毕竟那可是战场啊。 “不管怎么样，你平安就好。” 在她给丈夫那件从莫斯科买来的上品外套系好之后，丈夫就走出了塔楼，他的侍从则扛着盔甲马上跟了上去。 瓦林麻利的骑在战马的背上，他看向身后，只见那些衣甲不一的领民都在看着他，而他们的家人则在给即将离开的亲人或是给予祝福，或是送上礼物。 看着这一幕，瓦林想到妻子的送别，接着他看了一眼站在塔楼前的妻子。 而他的儿子不知道什么走了出来，那小手拉着自己母亲的裙角，怯生生的看着即将离去的父亲。 由于瓦林把时间都砸在了工作里，因此这孩子对他是颇为生疏的，瓦林没想到自己走得时候他还会来看自己。 瓦林的内心产生了一些冲动，他突然有些不想去参加远方的征伐，毕竟他现在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富都有了，有什么必要还有去追求那些东西呢？ 只不过他的这些想法很快就被浇灭，想要更进一步的野心又涌了上来，瓦林心一横，没有再看老婆孩子的视线。 “出发！” 随着领主喊声，这队伍动了起来，向着远方而去。 ————————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众军汇合 [] 很快，瓦林的队伍前进在罗斯季斯拉夫修建的道路上。 罗斯季斯拉夫所修建的土路虽然简陋，但已经足够把东北诸城给简单链接起来。 而正是依靠着这些道路，那些分散在东北罗斯这广袤土地上的民众才能找到前往莫斯科的道路。 众人的情绪都很高昂，这是他们第一次远离故乡，周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充满了新新鲜感。 一路上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农夫加入他们的队伍，这些人大多来自那些林中独立的村庄，而他们的目标自然也是莫斯科。 行进之中的人们甚至还唱起家乡的歌谣，这些歌谣大多是些壮士歌，由那些征战四方的壮士所写，而这代表的也是罗斯人的价值观。 若是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些人断然不可能那么大胆，因为这就是在向可能存在的袭击者标记自己的位置。 可这些道路不一样，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所规定的“官道”，路上时不时可以见到那些被赋予了维护治安责任的村庄。 附近的城寨主有些时候也会在部下的前呼后拥之下对道路进行巡视。 而且附近村庄的集会都选在了这些道路上，每到赶集之日，路上都到处都是人群。 这些道路上遍布着那么多的人群与武装力量，自然没有强盗敢在这道路上活动以及“做生意”，在这里犯事那就是找死。 瓦林听着这些壮士歌，虽然说众人的歌唱水平都很拉胯，许多人甚至丢五音不全，但是壮士歌这样的歌谣对于这些要求并不高，反正把调子唱出来就足够，而且声音越大越好。 而壮士歌里传达的价值观，在后世人看来是充满了问题的。 这里面充满了弱肉强食，鼓励人们用武力去取得财富，但这就是这样的时代，这个时代就是武力的时代。 就比如瓦林现在所听到的一段话： “少年打家劫舍。 如今拯救灵魂。” 这壮士歌的意思很简单，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求财富而去打劫杀戮，而老了之后那自然应该为上帝献上灵魂，以获得救赎。 据说这歌来自于莫斯科宫廷，这很对瓦林的胃口，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对于自己的老年生活已经有了想法。 他就打算待到自己打不动，那就去给教堂或修道院捐上一大笔钱，接着进去一直修行到去世，为赎洗他的罪恶而接受清规戒律的约束一直到死去。 正在瓦林为未来很畅想的时候，队伍来到了一个三岔路之前，在此地人们停下了歌声，因为在另外一条路上出现了一支队伍，另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 众人知道，在大道上是安全的，但面对数量不亚于己方的武器队伍出现之时，大家还是不由得把手放在武器上，毕竟，这里是东北罗斯，在野外行走不能太天真。 为首的是一群把身体包裹在铁甲中的骑马战士，他们在甲胃之外都套上了罩衣，一副瓦林印象里西方人的样子。 而看到这一幕，瓦林也明白来者何人，在东北罗斯这片土地上，也只有那位和他的部下才会如此打扮。 梅什科。 梅什科的名声他很早就听说过，在以保加尔入侵为主题的战争歌谣里，这个勇敢的波兰人可是个重要配角，。 “梅什科大人，能够见到您可真是太好了，我是瓦林，正带着领地上的部队前往莫斯科。” 十分自然的，瓦林呼喊起梅什科的名字。 若是刚来林后之地不久时的瓦林，他面对梅什科只能毕恭毕敬，但现在瓦林也是一方领主，那么自然就可以以平等姿态相称。 “原来是瓦林大人啊，如您所见，我也是前往莫斯科的。” 梅什科先是一懵，接着领会了对面的意思，然后就友善的说道。 这年轻的波兰人比起以前已经变了许多，若是以前，那么现在他只会臭拉着张脸，摆出一副非常惹人嫌的样子。 接下来两人客套了几句，毕竟他们算是同僚，接着互相谈了谈出身。 而在了解瓦林基辅城外的农民出身时，梅什科没有露出任何的鄙视之意，由于西切赫的影响，这波兰人对平民早就没了瞧不起与蔑视。 最后双方自然是达成了相同意见，那便是一同前往莫斯科。 这让两边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在东北罗斯，城寨主们因为口角原因打一仗从来都不说稀奇的事情，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尽全力压制这些事情，但它们还是不时发生。 不过说罗斯季斯拉夫的努力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也不对。 因为在莫斯科王公禁令的影响下，虽然这种私斗依然不少，但是大家都很注意分寸，注意不要弄出来太多人命，这样就不会被王公清查。 随着双方的队列一合流，两边的将士很快就聊成一片，大家或是交换着故乡的景象，或是在畅享发财的未来，总之是和谐得不得了。 而随着他们的前进，道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队伍直接并列着道路行军。 各种各样的人也接二连三的出现，商人、部落民、农夫……他们扛着大包小包，都向着一个目标而去。 莫斯科，东北罗斯的中心。 而当莫斯科的身影终于清晰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那些占了人群大多数第一次来莫斯科的农夫林民发出了惊叹。 他们看到的是一座在他们的幻想里面都没有存在过的城市，红色的塔楼尖顶彷佛是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而链接塔楼的则是一座座原木城墙。 而在这城墙之后，是处于保护之下的农田与房屋，街上还有着他们看不清的庞大人群，一些屋子里还升出黑烟，那是铁匠行会的所在，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最里面的是用红色砖瓦构建而成的城墙，毕竟这里也有红色的高塔，在那红色砖墙之后，就是王公的宫殿。 而更加让人惊奇的是，在这城市的旁边还有一座“城市”。 虽然很多人都说莫斯科是一座生长的城市，以表示莫斯科的发展，但是它现在身边的“城市”那是真正在“生长”。 《基因大时代》 那就是自各地集结而来的部队安营扎寨之处，现在那里已经有了许多帐篷。 “小伙子，我们到莫斯科了。” 瓦林带着些许的骄傲宣布着。 瓦林与梅什科的部队进入莫斯科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这里当下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武装的人群。 他们的队伍也许可以在平日里获得许多关注，但现在不过平平无奇的一幕，不过是这庞大军队的微小组成。 队伍里面第一次来到莫斯科的人都惊讶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面，平日里去参加的集市就已经是最繁华的地方，而此地的一切远远超乎想象。 不远处的赛马场里发出一阵阵的欢呼，虽然说这赛马场无比的简陋，但依然不影响人们的热情，各种欢呼声是一浪接着一浪。 赛马场最近的流水很是可观，毕竟那么多人来到了莫斯科，而赌博这样的事情没人不爱。 瓦林和梅什科把队伍留在了城外，自己则从那拥挤的城门走入了莫斯科。 莫斯科的街道上挤满了人，到处都是武装起来的士兵，就好像这是一座士兵的城市。 他们此刻或是在吃饭，或是在和商人讨价还价，或是拉着那些放荡女人到小巷里面。 两人策马踏上拥挤的街道，一度被挤得无法动弹，好在那些尽职尽责的维彻民兵帮助这两位一看就是贵人的人通过了这里，来到了红城。 红城的卫兵长几乎认识莫斯科所有的贵族，于是直接放他们进去。 比起外面的混乱与热闹，红城之内的情形就要平静许多，仆役和士兵安静有序的忙碌着，把各种物资堆到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在这忙碌的庭院里面，他们找到居中指挥的长官，那个希腊人利奥，利奥的手上正拿着一份报表，而口上则在对身边人不断下着命令。 当瓦林与梅什科表示他们的来意时，只见那希腊人就像是变戏法一般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拿出来了一份报表。 在把兵力与姓名记录后，交给了他们两块铭牌，这铭牌是用白银所制，上面有着莫斯科的徽章——圣乔治屠龙——以作为凭证。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一队重甲骑兵进入了红城，接着大呼小叫的命令仆从快开牵走他们的战马，而利奥则皱起了脸。 看着这些人，瓦林不由得问道这些人是王公的亲兵吗？ 而利奥只是苦笑了一下。 “亲兵，的确是，只不过这是他叔叔们的，两位大人快回去看着你们的部队吧，我这里的工作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多些什么麻烦。” 利奥都这样说话，瓦林与梅什科两人也十分识趣的离开。 不过瓦林不由得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些全副武装，要是他能够有这样的军队就好了。 离开红城之后，他们也很自然的分道扬镳，毕竟大家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事情。 ————————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大军出行 [] 正如罗斯季斯拉夫所预料的一样，随着11月的接近，莫斯科城外的军队越来聚越多，他们把原本应该被白雪覆盖的田野占领。 终于，随着11月的到来，莫斯科的城外出现了一支庞大的军队。 这里汇集了整个东北罗斯大量男丁，他们来自苏兹达尔，来自弗拉基米尔，来自罗斯托夫，来自东北罗斯的各个角落，各类的旗帜在空气之中飘扬。 为了明确战场上的身份，罗斯季斯拉夫命令所有的士兵都想办法在身上划个十字符号，其中大部分人是划在了盾牌上，有人不放心还在身上也划了一个十字架。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来自于梅什科，这个波兰人说他们的王国面对异教徒敌人时就会划上十字符合分辨敌我，的确是很方便快捷的办法。 正好，罗斯季斯拉夫这也是去讨伐异教徒，那他就把这办法拿过来用吧。 这军队的总兵力超过了一万，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所渴望的那个数据。 最初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激动的。 那么多年来，他终于得以拥军上万，每当看到城墙之外那帐篷的海洋，一股满足感就涌现了罗斯季斯拉夫。 而在民众的口中，这支大军被称为冬日大军，因为这支军队是在冬日集结，向着东方而去。 参加冬日大军已经变成了一种时尚，甚至到现在还有人前来参加这支军队。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方面，只不过在最初的喜悦之后，压力也随之如同海潮一般涌来。 面对这样庞大的军队，管理压力也无比巨大，比如这支军队应该如何出行，应该如何管理，在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发现他真的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一直以来，罗斯季斯拉夫控制军队的手段都是依靠亲兵、亲随和维彻市民这些可以依赖的力量作为节点，以达成对征召士兵和封臣军队的管辖。 以前罗斯季斯拉夫的出兵都不大，而且没有任何一次的出兵数量超过五千，并且其大部分都是认可王公权威的士兵，靠着这种办法罗斯季斯拉夫可以牢牢把军队控制在手中。 但是现在不一样，军队的数量上万，而且几乎一半以上都是单纯为财富而来，若是还按照老办法控制军队，他得分配出来的士兵就有些多了。 面对这上万的士兵，若是还用原来的方法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是不可能把麾下的主力分配一部分力量的，那会影响其战斗力。 那么选择唯有一个，那就是让各部自行其是，原本的控制节点则变成单纯的联络节点。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无奈的，可他面前的选择也就只有这个。 但这时代大家都是这样的，倒也无所谓。 在把麾下的军队安排好之后，差不多也到了出兵的时候，而接下来自然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带着这样一支大军展开了征程。 ———————— 在离开之前，罗斯季斯拉夫把莫斯科的政务都交给了他的妻子，就像是他前往匈牙利时那样。 另外他还留下来了不少亲兵与亲随，他们会确保莫斯科的安全，罗斯托夫营也会留在这里，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把这支充斥了太多新兵的部队送上战场。 同时这些职业士兵也会对迟到的士兵给予整合，然后再投入到前往东方的道路。 其实莫斯科以及其周边市民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全部动员，他得保证总是有着一些轮换部队的，因为在保加尔的战事结束之后他肯定要留下一些部队。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始终有着对异教徒的警惕，在匈牙利经历了那一切之后，他不可能放松这方面的警惕。 另外说道异教徒，罗斯季斯拉夫对于扬不参与远征十分遗憾，他决心要前往东北罗斯的乡间探索关于异教徒的一切，寻找可能得敌人。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没说什么，他可以理解，但扬不在身边终究就是很遗憾。 在离开的那天，整个莫斯科的民众都出来欢送他们。 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那天的场景，那个时候他的耳朵被无视赞美之词所统治，欢快的音乐在人群中响起。 而他的脚下踏着的是民众洒下的鲜花，身后是庞大的军队，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他的满足感无比强烈。 圣乔治屠龙与喷火巨龙的旗帜一同飘扬，不过在许多人看来这有些讽刺，毕竟圣乔治屠龙啊，代表了罗斯对保加尔的永恒压制。 当然，当事人肯定是没有那样的意思，这只是很普通的旗帜飘扬而已，但不妨碍底下的人这样想。 当时的罗斯季斯拉夫率领着大军，身边彷佛有光环环绕，一切都是那么的荣耀且强大，那么让人沉迷。 只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只觉得头疼。 罗斯季斯拉夫所走的路是他的祖先曾经走过的，斯维亚托斯拉夫走过这里，弗拉基米尔走过这里，他们都走过这里去讨伐保加尔。 就是很可惜相关记载几乎没有，罗斯季斯拉夫只能找到几个经历过弗拉基米尔远征的老人作向导，带他们走过昔日的道路。 更头疼的是，这支万人大军内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涌到了他这里，他几乎是天天都在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让他理解到领军是那么多的不容易。 比如哪支队伍由于速度太慢迷失在路上，罗斯季斯拉夫必须去派遣部队去把他们找回来，免得这队伍直接散了。 小书亭 比如哪两支队伍起了冲突，罗斯季斯拉夫还得亲自去调节，免得这些人打起来。 比如哪又因为物资分配而起了矛盾，他又得马上赶过去协调矛盾，每次都把头搞得大得不得了。 甚至还有队伍觉得这一路太累，干脆直接罢工的，对此罗斯季斯拉夫直接上了军法，妈的，都走到这里了还闹，那他也不温和了。 至于亲自去布置斥候什么的，那更是基本操作，真的是让人无比头大，有些时候你真是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这样的工作都完成不了。 在这样被折磨了一段时间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发现，他的目标，雅罗斯拉夫尔就在前方不远处。 在那里大军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而也是在那里，大军将跨过罗斯国境，前往到保加尔。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边疆重镇 [] 作为东部重要的罗斯城市，雅罗斯拉夫尔一直都很重要。 前往东方的罗斯索贡队与殖民者大多都要经过这里，并且莫斯科王公也日常在这里驻扎着楚德营的一部分，以应对一切可能的边疆战事。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为何选择前往此地，而不是走最近的道路前往保加尔，那是因为雅罗斯拉夫尔在伏尔加河对岸经营着一片基督徒殖民地。 相较于走那些充满了危险且不熟的道路，罗斯季斯拉夫更想走这条有群众基础的道路，并且在当地还可以找到一些靠谱的向导。 而且绕过那些丘陵，沿着伏尔加河东进明显更靠谱，因为河流可以快速运载补给，保证军队的物资供应。 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绕过保加尔人的一系列防御，作为罗斯人多次入侵的方向，那里的各种防御工事可不少，保加尔人也必然早早有些准备，莫斯科王公不想啃这骨头。 虽然大军本身有向导，但那些经历过弗拉基米尔时代的老人们都太老了，许多事情都记不清楚。 而且那么多年下来，许多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道路的路况已经完全不同，所以他们需要新向导。 至于现在，随着冬日大军的到来，雅罗斯拉夫尔变成了一座士兵之城。 大街小巷都满是或装备精良或衣着简陋的士兵，至于他们在城市之外的军营那比城市本身都还要庞大，那就是帐篷的海洋。 未来的保加尔主角提比略每天都带着他的团队在军营之外举行各种宗教仪式，把声势搞得颇为浩大，还用上了各种宗教熏香。 这倒是罗斯季斯拉夫期望看到的，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他们这是一支“十字军”，总得把样子做到，宗教味一定要足，这样方便那些修士给自己记（吹）载（逼）。 姑且不论这仪式到底有没有振奋这军队里面的“十字军战士”，倒是让不少当地部落与居民选择了皈依。 《仙木奇缘》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宗教仪式，不由得沉迷了进去。 在阿喀德入侵的那段时间，雅罗斯拉夫尔面对那强盛的，远远超过常态的保加尔大军被迫选择固守，甚至其在伏尔加河东岸建立的殖民地和关系网都差点放弃。 若是当时阿喀德的大军想要进攻雅罗斯拉夫尔，这座城市是绝对守不住的。 但埃米尔的内心只有卡申，满脑子都是卡申的银矿，因此在确定罗斯人不会出兵之后，他就忽视了雅罗斯拉夫尔。 阿喀德看来，只要他占领了卡申，那么整个东北罗斯也将归于他的统治之下，而他的想法也的确是没错的，只是战争没有成功。 而在阿喀德败亡，被迫逃回保加尔之后，雅罗斯拉夫尔立即痛打落水狗，抓住了不少溃败的保加尔人，甚至还一度发现阿喀德的踪迹，只可惜终究还得没有抓到那个滑熘的家伙。 在接下来保加尔内部一系列变乱之后，以及来自莫斯科驻军的进入，雅罗斯拉夫尔突然发现他们面对的局势比起往日好了不知道多少，保加尔人的势力几乎无法顾忌以前的那些交锋区，只能一退再退，对于罗斯人对其利益的侵犯只能卒坐视不管。 接下来的几年都是他们的好日子，收上来的毛皮越来越多，殖民地也在不断扩张，越来越多的土着部落都选择和他们结盟，然后直到谢里霍夫的长子遇袭被杀。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很好的，莫斯科王公很快就派来了一支强力的队伍稳住因为谢里霍夫长子以及众多骨干死去的东岸殖民地，并且莫斯科王公还宣布，他将会大举征伐保加尔。 这给雅罗斯拉夫尔打下了一针强心剂，这座城市最为渴望冬日大军的到来，因为大军一到，阻碍他们扩张的因素也会即刻被一扫而空。 为此他们做了许多准备，比如修整因战斗而有些荒废的道路，平整城外土地以预备大军扎营并且征集给大军的物资，还有召集自身的军力与盟友。 所以在雅罗斯拉夫尔，冬日大军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混乱与波澜，十分平稳的在此安营扎寨。 当地如此配合，那么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要好好见见当地的领袖，不过当地就是不配合罗斯季斯拉夫也得见见这些主人。 而作为冬日大军名义上的另外一位领袖，亚当则去召集雅罗斯拉夫尔的保加尔人。 虽然说罗斯与保加尔冲突不断，但是双方的商贸交往一直都很紧密，尤其是在边境城镇上，双方都互相有着侨民存在，来往从来都不少。 并且由于保加尔内部的冲突，有不少人到这边来投靠亲戚，这些人里面也可以拉出来不少人呢，亚当必须亲自去一趟。 在雅罗斯拉夫尔的城堡里，罗斯季斯拉夫见到了谢里霍夫家族的领导者，那强壮得宛如树桩的老尹凡，以及另一位雅罗斯拉夫尔权贵费敦金·瓦西里诺维奇·洛特尼克夫。 洛特尼克夫家族是雅罗斯拉夫尔的老权贵了，他们家族是在弗拉基米尔征伐保加尔的那段时期受封土地，接着成为了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谢里霍夫家族还是他们扶植起来的呢。 这两位就是雅罗斯拉夫尔的两位巨头，瓜分着这座城市的权力，并且他们还互相联姻，以确保权力的传承。 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两位很是亲切，一直以来，雅罗斯拉夫尔方面对莫斯科的权威都选择了承认。 哪怕是在罗斯季斯拉夫刚来到这片土地时也是如此，而这两个家族对此是出了大力的，若不是他们，雅罗斯拉夫尔不可能那么快臣服。 因为这两个家族更想向东方扩散殖民，以收取更多的毛皮，换得更多的金银，这些人认为一个统领东北罗斯王公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因此很乐意对罗斯季斯拉夫献上忠诚。 他们也和保加尔人交锋最多，在那些河湾与密林之中，各种各样的小规模交锋与对土着部落的策反联盟从来都没有少过。 因此他们对于莫斯科的帮助需求也最强，态度也是最感恩的，同理，他们对于莫斯科的忠诚也非常强烈，愿意为莫斯科王公做任何事情。 莫斯科王公先是简单与他们寒暄几句，接着向他们了解东岸芬人部落的动向，这关系到接下来的战局走向与后续安排。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复杂教会 [] 那回答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老尹凡直接表示不会有任何芬人部落与冬日大军为敌。 甚至还有许多部落会加入大军，就像是阿喀德出兵东北罗斯那时的景象，他们手中可以直接多出来一堆免费炮灰。 并且伏尔加河上的浮桥已经搭建完毕，随时可以让大军通过，后续路线也已经规划完成。 在获得了满意的回答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心一松。 既然路上这些地头蛇都不是问题，那他也不用担心从东北罗斯到保加尔的这段路上的安全问题，专注大军的行进与后勤即可。 心情一放松的罗斯季斯拉夫话匣子也打开了，开始与这两位雅罗斯拉夫尔权贵谈天说地起来。 莫斯科王公所询问的东西很多，保持城市的历史，经历的战事，还有当地的趣味。 而对面那两位足以当罗斯季斯拉夫爷爷的权贵也是对答如流，内心对于这接触十分兴奋，这样和莫斯科王公亲切交流的机会可不多。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在问到东岸教会时，这两位老人脸上却露出了难言之色，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好奇。 所谓东岸教会，是罗斯季斯拉夫在一系列雅罗斯拉夫尔方面传递而来的文件中提到的一个教会，是基督教对伏尔加河下游扩张的前锋。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一直对于这个教会的现状不清楚，因此有了这样一问。 最终，还是老尹凡告知了罗斯季斯拉夫这个东岸教会，而听着老尹凡的讲述，罗斯季斯拉夫算是明白了老尹凡为何是那个态度了。 东岸教会是由一个来自希腊的牧师所建立，与谢里霍夫家族的东岸殖民地建设是同期进行。 这个成员只有二十几人的教会在征教于当地的传播上出了大力，没有他们就没有伏尔加河东岸的基督徒。 但是这二十多人的教会宗派构成实在是太过于复杂，其中包括了正教会、旧东部派和东方教会，直接把东方基督教三派集齐，实在是太过于离谱，也不知道这个希腊人是怎么找来那么多宗派之人。 这也是为何老尹凡有所担忧，因为这教会实在是太过于混乱，“异端”数量太多太乱。 对此他们这些人不是很在乎，传播基督教嘛，能用就行，但他们不敢确定来自诺夫哥罗得与基辅的罗斯季斯拉夫不在乎这些事情。 在听完老尹凡的阐述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也的确被震惊的张开了嘴。 按照这组成他都可以开场公议会，这简直就是东方教会宗派博览会。 不过他很快也压制住了那种惊讶，对于老尹凡则表示了安抚，表示这都是小事，他不会喊打喊杀。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不就是宗派复杂嘛，这算个啥，现在的要务是尽快促进基督化，而不是在意什么宗派之争。 毕竟莫斯科城里都一堆异教徒，若是他对这些事情上纲上线，那莫斯科城指不定得死多少人。 在获得罗斯季斯拉夫的保证之后，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听过那位东岸教会之首讲述过南方那些残酷的宗派斗争，那种斗争甚至可以颠覆整个国家，对于那他们更是充满了恐惧。 老尹凡更是有个儿子在南方帝都留学过，对于那种气氛有着非常强烈的认识。 而看着松口气的两人，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老尹凡的兴趣也越发强烈起来，这个老人居然可以吸引来那么多人到这北方鸟不拉屎的地方建设，看来他的能力的确不凡。 就是很可惜他已经老了，并且没有几年可以活，要是再年轻一些，此人必然可以获得他的重用。 不过他不是还有儿子嘛，本来鲍里斯若是还在的话，必然获得提拔，鲍里斯的能力已经在多年的开拓成果之中证明。 至于他现在这些儿子，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好好看看，叶戈尔说实话也只是军官的资质罢了，也不知道他未来能不能做好领主。 在内心闪过这些想法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挥手示意这两位退下，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自然听令行事，而他们离开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了那张古老的地图前。 地图来自于弗拉基米尔征讨保加尔的时代，距今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哪怕是用这个时代的眼光看，这地图也非常的粗糙，上面只草草画上了保加尔的几座城市，还有那贯穿大地的大河，伏尔加河。 顶点 但这已经够用，已经足够罗斯季斯拉夫思索战局。 看着地图，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思索起来，他思索的是那个阿喀德会用怎么样的方式与手段来应对他的攻势。 虽然如今罗斯季斯拉夫有着大量优势，并且王公在平日里也对保加尔充满了蔑视，但是在具体思考上，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不敢有任何放松。 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把这两者分得很清楚，需要展示骄傲的时候就展示骄傲，需要冷静的时候就冷静。 阿喀德这家伙从来都不是易于之辈，虽然说其遭遇过不少失败，但自从他那次果断的叛乱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在内心发誓，绝不能小瞧这家伙，不然他必然付出血的代价。 只是对于保加尔那边的信息，他手上掌握得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虽然说如今保加尔国内局势混乱，一直有有着商人给罗斯季斯拉夫传递信息，但是在阿喀德那里依然和个信息黑洞一样，对于这位保加尔可汗的行动罗斯季斯拉夫完全摸不清楚。 当前以阿喀德的能力，他也足够拉出一支大军，只不过这支军队必然极其离心离德。 毕竟现在保加尔的现状大家都看在眼中，那些清洗极大的败坏了他的政治名声，潜在的反对派依然不少，而且罗斯季斯拉夫这方还有咄陆家族正统继承人这招牌。 但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深处，那从未表现出来的深处终究是有着不安，他总是觉得这阿喀德那家伙肯定是有着什么后手。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浪子归家 [] 当大军正在雅罗斯拉夫尔短暂休整时，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重要部队指挥官，莫斯科营的长官，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穿越了伏尔加河。 他来到了谢里霍夫家族最重要的殖民据点兼要塞，安德烈堡。 在这安德烈堡，叶戈尔渡过了许多岁月，他在这里许多次出发与父亲和兄弟们参与到远方的冒险，又在这里渡过了自己不知道多少个第一次，还练就了一身的本领。 叶戈尔的离队是被罗斯季斯拉夫允许了的，莫斯科王公理解他希望拜见亡兄的想法，同意让他先行出发去见他的兄弟们，到冬日大军来到之时直接归队即可。 安德烈堡是一座典型的东欧城寨，粗大木墙后面就是移民们的房舍和领主的塔楼。 木墙之外则是居民开拓的田地，只不过出现在田地已经被冰雪覆盖，看上去就像是冰雪的世界。 在不久之前，这里曾经被围攻过，因此这些原野上散布着一些零乱的武器与破碎的盾牌，至于尸体？已经被扒光了衣服埋在地里肥田。 叶戈尔策马来到门前，对着城楼之上叫门。 虽然说那些部落已经被驯服，但是骑手的出现还是使得城寨警惕了起来，一时之间城墙上就沾满了士兵。 叶戈尔没能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而那些熟悉的面孔可能遭遇了什么，叶戈尔的内心已经有数了。 “开门，我是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 由于叶戈尔已经离开了数年，上面的卫士已认不出这位少爷。 不过随着管家听到声音到来，大门立即被打开。 莫斯科营的长官在那父辈所修建的大门后勒住了战马，四周是陌生却又熟悉的一切。 那些建筑依然是那些建筑，彷佛什么都没有变，但人却变了不少。 许多据点的骨干和青年死在了部落民的袭击之中，现在城墙上的守卫不是太老就是太年轻。 不过据点之内的武装依然不少，那些走过的士兵，那些来自楚德营战士与莫斯科佣兵又让叶戈尔的内心得以安下。 正是他们的到来彻底稳住了局势，并让他们家族可以主动出击，对叛乱者进行惩罚。 把战马交给赶来的小厮，叶戈尔看向迎面走来的老管家。 这位管家是父亲的同乡，父亲往东开拓的初期他就在这里，他的儿子也是据点的骨干。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的儿子也和叶戈尔的兄长那样，死在了那场伏击之中。 “节哀。” 看着管家，叶戈尔说出了这句话，他也只有这句可以说。 而且他的内心其实也很是悲伤，管家的儿子也是他的好友，他也为好友的死亡很悲伤。 “不，叶戈尔大人，这都没什么了。” 老管家则表示得颇为澹定，并没有显露出悲伤，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且死亡本就是时代的一部分，人们早就对此麻木。 “我的兄弟们在什么地方。” 见老管家这样说，叶戈尔也不再说什么了，别人都没有因此而纠结什么，他还说什么呢？于是他问起了自己的兄弟们。 “在这里，我们的哥哥。” 就在叶戈尔询问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带着惊喜的表情看向身后，而看到的也的确是那个人。 他的四弟，安东·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而安东的身边则是他的三弟，瓦西里·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 安东的打扮在一众罗斯人之中很是显眼，他在毛皮衣外面还套着一件希腊风的长袍，这无疑使得他彷佛鹤立鸡群，多了些文明的感觉。 不过那腰间的斧头和粗糙的双手说明他不是什么满脑子都得文字的书呆子。 而瓦西里则穿得就像是这片土地上无数朴素的农夫一样，要不是他的那顶华贵毛皮帽子，别人肯定认不出来他是据点的少主。 瓦西里的日常都是沉默寡言的，很少——准确说是不会表达他的感情——不过在打理日常事务上他是一把好手，总是不声不响就把事情完成。 “上帝保佑，瓦西里，安东，能够见到你们可太好了。” 叶戈尔热情的给了兄弟们一个拥抱，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兄弟们，而见到兄弟们之后他内心那浓烈的情感立即就涌了上来。 在和两个兄弟拥抱之后，他好好的看了他们，瓦西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老实，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而从南方的帝都留学归来的安东，则带着一股远见与知识的气息，这是知识分子独有的气息。 兄弟们之间的关系很是融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不同的经历与工作而有什么变化，他们聊起往昔的那些事情，满脸都带着笑容。 安东表现得最为活跃，这个君士坦丁堡大学的高材生给他们讲了许多远方的趣闻。 而瓦西里，这个安德烈堡一直以来的后勤大总管则就像是背诵文章一样讲起了开拓与收成。 至于叶戈尔，他所提及的当然就是他的征战故事了。 三兄弟没有对对方话题表达任何的厌烦，他们就是这样的兄弟，想当年他们为了清理森林里面的野兽，可是一起在荒野里面待了整整一周。 他还问起了约瑟夫·戈洛文的所在，这就是东岸教会的领袖，也是看着他们兄弟长大的长辈，而得到的回答是这位教士正在荒野里为远征的道路保护而准备着。 说起来这位戈洛文教士也是传奇，他在南方拉起来了那么多宗派的教士前往这北方开拓，前段时间还前往帝都寻求牧首的帮助呢。 只可惜当时牧首正因为罗斯王公们在匈牙利事件上的摸鱼态度很生气，因此他什么都没有获得，只能打着空手回来。 不，说什么都没有也不对，路上还把几个希腊农民骗到了这北方种地呢，并且从圣索菲亚大教堂里摸了一大把精工蜡烛。 不过那几个希腊农民的命运不好，半路上因为水土不服死去了。 他们聊得是那么起兴，连自己一直站在城门前都没注意到。 不过也没有人敢于打扰那三位少爷，据点里面现在最老资格的管家也只是看着他们的友爱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便去忙碌自己的工作。 只不过就是再欢乐，兄弟们之间再振奋，有些事情终究都是得面对的，那无比残酷的事实。 但到这个时候，三人颇有默契的沉默了下来，大家都不愿意作提起那件事，那件事实在是，对他们来说太残酷了。 “叶戈尔，你要去见见鲍里斯吗？” 最后还是安东打破了沉默，而叶戈尔对此只是默默地点头，表达了默认。 随着安东的命令，仆人很快就为据点的两位少爷牵来了战马，安东还给仆人吩咐了一些东西，好像是要把什么装在马鞍上。 接着他们三兄弟一同骑马离开了安德烈堡，来到了据点之外的一座小山坡上。 而山坡的顶上，就是鲍里斯·尹凡诺维奇的坟墓。 鲍里斯的坟墓很简单，就是一块墓碑，墓碑之后埋着鲍里斯尸体的土地。 看着兄长的坟墓，叶戈尔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他们兄弟之间的那些快乐时光，想起了兄弟之间的共同奋战，想起他们是如何为父亲的事业而共同努力。 那些岁月里面有悲伤有快乐，有振奋有失落，但都是那么值得回味。 随着这些回忆，叶戈尔的脸上流下了泪水，这种行为一般都被视为懦弱，但此刻没有人这样看，安东与瓦西里也是默默的神伤。 ————————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誓言复仇 [] 而在叶戈尔悲伤哭泣的时候，安东则从马鞍上拿出来了一个小包裹。 他把这东西拿下来的时候，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细致小心，就好像这里面有着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也的确如此。 “我在回到家乡之前，曾经去过一次耶路撒冷，那一路我经历了不少艰险，队伍曾经被突厥人袭击，但还是成功的到达了圣地。在朝拜圣地之后，我回来了许多份这样的泥土，本来兄弟们都应该有一份，但鲍里斯已经走了。” 随着话语的展开，安东的声音也越来越哽咽，此刻无数的情绪也涌上了他的心头，就像是叶戈尔一样。 安东也是忍了很久很久的，他最初回到领地的时候，正好遇到兄长的死亡，当时正是他稳住了场面，而要稳住场面，那就绝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情感，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所以他忍，他一直忍，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难。 但他就是做到了，也是这极大的帮助到了父亲，让局势没有进一步的混乱。 只不过忍着忍着事情就变成习惯了，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的情绪，哪怕是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敢哭，生怕被人发现。 所以现在他也迎来了爆发，在兄弟们面前表达自己的感情，也就是在这爆发之中，他展开了那个小包，期间他非常的小心。 “我想，趁着兄弟们都在这里，我就把这份礼物交给我们的兄长吧。” 就像是响应他的话语一般，一阵阴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吹散了这些来自圣地的泥土。 而谢霍里夫三兄弟则站在这阴风之中，静静地看着那泥土在空中散开。 瓦西里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悲伤。 瓦西里从来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兄弟们都知道他的感情是最为强烈的，他此刻必然是无比的悲伤的。 “既然如此，那也好，那就让我们发誓吧，这仇恨绝不能就这样结束，这一切的主导之人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我们谢里霍夫的三兄弟必须为兄长复仇！” 叶戈尔被这一幕所感染，而情绪也因为这行为而到达了顶峰。 接着他伸出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上的匕首直接将其在兄弟的墓碑之前划开，鲜血就这样流淌在鲍里斯的墓碑上，流过墓碑上的那些文字。 他的话语是那么的坚定决绝，那么多毫无畏惧。 见此，瓦西里和安东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们走到了墓碑之前，在那里划开了手掌，让鲜血流在了墓碑上。 三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有决绝，为了兄弟复仇的绝交。 三兄弟的鲜血混在了一起，就像是小溪混合而成河流一般，就像是他们复仇的决心混在了一起。 在被谋杀兄长的坟墓之前，谢里霍夫三兄弟发誓为兄长复仇。 ———————— 在安德烈堡的塔楼里面，结束了对兄长拜见的谢里霍夫三兄弟正聚在这里。 他们聚集于此的原因很简单，虽然说发誓复仇的时候情绪康慨激昂，但是复仇具体要怎么进行，还是需要讨论的。 那个伏击他们兄长的部落已经被灭族了，在莫斯科的援军到达之后，老尹凡马上带着他们去平了那个部落，把所有人都杀死了。 虽然说已经灭族，但这不代表复仇成功。 因为在对那部落废墟的搜查与对要人的拷问之中，谢里霍夫兄弟已经查出来，那个部落只是个执行工具罢了，这工具可没法扇动那么多部落。 在这身后，是来自保加尔的黑手。 而准确的说，来自于那个篡位的保加尔可汗。 阿喀德把谢里霍夫家的发展视为罗斯季斯拉夫在对他的领地伸出爪子，于是他就策划了场袭击，挫败谢里霍夫的发展势头，并且给罗斯季斯拉夫一个小小的警告。 而且通过这样的行动，他可以获得不少边境地区的支持。 阿喀德的行为的确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谢里霍夫的扩张差点完蛋，但太没想到的是罗斯季斯拉夫和这事压根没啥关系，更别提什么挫败罗斯季斯拉夫。 而对于谢里霍夫三兄弟来说，他们的复仇目标，是如今的保加尔统治者。 对此，叶戈尔没有显出任何的胆怯，冬日大军正是为了把这个混蛋赶下王位而来，他怎么可能有什么胆怯呢。 在讨论之中，三兄弟决定叶戈尔和安东都一起率领军队前往保加尔，作战的事情则全都是他们来，而瓦西里则负责军队的后勤工作。 至于他们的父亲老尹凡则不用管，尹凡已经把事务都交给儿子们，他已经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只想安静渡过这最后的时光，要不是鲍里斯的死，他甚至不会出来主持局势。 不过他们的老父亲那里也不是没有给他们带来麻烦，那就是关于兄长的儿子应该怎么办。 鲍里斯作为谢里霍夫家族唯一一个结婚的男人，他是与洛特尼克夫家的女儿联姻的，有了一个儿子名叫弗拉基米尔，如今已经八岁。 老尹凡知道，若是这孩子的叔叔们想，那么这孩子什么都拿不到。 因此他希望儿子们给予这个孩子一定照顾，最好是属于他父亲的东西都还是属于他。 父亲的潜台词很明白，那就是应该鲍里斯继承的东西，他还是希望这个孩子继承。 一般来说，老尹凡的这个希望绝对会破灭的，这个时代的规则就是如此。 小孩子必然被年长的长辈夺取产业，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为他好，小孩子拿着一些东西是会引来灾祸的。 但是谢里霍夫三兄弟不一样。 “我无所谓，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安东的话语非常坚定，他的目标从来都不在这北方的土地上。 在南方的帝都开了眼界后，他对北方的一切完全都不在乎，他看来这都是小地方，都是没人在意的角落。 他要去真正富裕的地方，他要参与真正的斗争，而不是窝在这冰天雪地里面，把一辈子都荒废在这里。 “我未来是要南下前往帝都的，我将要在那里创建功业，北方的这些东西，父亲想留给他的孙子就都给他吧，我不在乎这些东西，都无所谓的。” “我的话，我已经加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的军队，以我的资质只要愿意，是必然是可以受封大量领地的，所以我也可以不要。” 叶戈尔略加思索，接着十分干脆的说道，他也可以不要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叔叔怎么可以和侄子抢东西，他们这些长辈都应该出去自己创业，就像是他们的父亲那样。 接着两人看向了瓦西里，都等他的意见了。 而瓦西里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们的这个兄弟就是这样的，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他使得任何人都难以察觉他的所思所想。 “我打算去投靠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去赢得自己的领地。” 瓦西里的话语很简洁，而意思也很明确。 这时三人内心都松了一口气，谢里霍夫家族的两代人都是一起创下这片基业的，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浓烈，都不想看到家人之间的斗争。 但是他们不确定其他人是否也是这样所想，因此在十分的担忧。 而现在，那担忧已经全面解除。 突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哪怕是瓦西里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这时突然发觉之前的那些担忧都太可笑了，都太多余了，这怎么能不让人发笑。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冬日大军 [] 冬日的阳光很是温和，但是对于经历了漫长行军的士兵来说，再温和的阳光都是那么的毒辣，都是那么的要命。 只能迎面而来的凉风，能让他们稍稍得到一些安慰与放松。 一个士兵举起皮革水囊一阵痛饮，他的嗓子干得要命，恨不得喝完水囊中的每一滴水。 他喝了几口后，舔了舔嘴唇，把水囊递给他身后的同乡。 不过那个穿着链甲的同乡只是摇了摇头，专注于前进，他只好把水囊系回腰间。 这个士兵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漫长的队列，无数锋利长矛在阳光下闪烁，无数戴着钢盔的人头在十字旗下前进，这支“信仰”之军正在前往保加尔，以上帝的名义讨伐那些堕落之人。 士兵擦了擦嘴，然后扛起长矛继续前进，继续这艰难的行程。 如果说之前还有着雅罗斯拉夫尔移民休整的道路可以利用的话，现在他们行进的地方上就什么道路都没有，士兵们直接在野地上行走。 不少士兵的鞋子在这几天的行军中磨损严重，还好罗斯季斯拉夫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携带了几车的鞋子给土兵们备用，而且随军还有好几个鞋匠，可以对鞋子进行尽可能的修补，并且还带着一堆草鞋。 不过即便如此，鞋子还是供不应求，在每日扎营时的黑市里，一双好鞋子永远都是最抢手的东西，因为它可以保护你的腿，而你的腿直接关系到你的战斗力。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行为是无用功，因为他的操作，至少现在没人赤裸着双脚行军。 若是赤脚行军的话，那会严重造成非战斗减员，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一路以来很不好走，很多时候他们都得逢林伐木，遇水搭桥，以修复这些路线。 难走的道路不免会产生逃兵，毕竟这里的“志愿者”实在是太多了，随着他们那对战争的美好幻想带来的激情散去，畏难畏苦的心理就涌了上来。 而且对于许多人来说，这陌生的土地非常不友好，那是浓密的森林让他们感到恐惧，至于夜晚随着那些幽幽的大风吹过，随着野兽的嚎叫，许多人都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恐怖故事。 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罗斯季斯拉夫怎么可能让他们逃亡，王公手下的游牧骑兵直接把这群家伙都给抓了起来。 接着这些逃兵就被吊死在了队伍的最前列，以便每个人都可以看见逃兵的下场。 这样的行为极大振奋了士气和纪律，所有人都得以明白这一切都不是闹着玩的。 而在今天，这支庞大的军队已经前进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期间没有任何的休息，一些部队已经出现了涣散。 还好王公没有刻意催促行军速度，不然不少人都得掉队。 在雅罗斯拉夫尔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并且与雅罗斯拉夫尔驻扎的诸军汇合后，冬日大军再次开始了行程。 冬日大军先是渡过了伏尔加河，在河的对岸他们获得来自谢里霍夫家族的军队与向导，这些人将会带领大军走完剩下的路程。 罗斯季斯拉夫把他的军队分为了三部步，首先是以他的各种常备部队以及可信任的士兵——这些士兵一般来自莫斯科以及其周边——组成的前锋，这些人一共有3000人。 其次是由各地权贵和城寨主所征召的部队，这些部队也属于是可信任的部队。 至少他们不会有什么乱来，而这些部队中间夹着的，则是各路散兵游勇与天知道什么地方的佣兵。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在总结前段时间行军路上所经历的一切后总结出来的办法。 既然他们容易拖拉，那就用可靠部队把这些家伙包裹起来即可。 这部分人的数量高达7000，是罗斯季斯拉夫大军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是最可能出现问题的部分。 最后则是押送那庞大后勤队伍的部队，一共有2000人。 虽然说，士兵们的身上都携带有粮食，但是这些从家里带来的东西终究有要用完的那一刻。 而那一刻到来罗斯季斯拉夫就得用自己的物资供养这些战士，怎么都不能让他们饿着。 亚当的部队也属于这2000人之中，当然，亚当本人和他的护卫都是在队伍的前列的。 至于为何如此安排，那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希望保加尔部队能够完好无损的到达，这些人到时候的用处可比他们作为大头兵的价值大。 而除了亚当的队伍之外，这里还有一支特殊部队，那就是莫斯科的工兵营。 这工兵营是在莫斯科这些年来的建设之中发展出来的，最初他们只是修建城寨的临时建筑队。 随着莫斯科的总工程师罗贝尔特从他们之中选出了不少能手，莫斯科工兵营就此建立。 工兵们在搭建工事与攻城器械方面有着不俗的能力，而且他们之中许多人还有木匠或是铁匠的技能，这些技能可以让他们应付不少路上的各种消耗，比如修修马蹄铁什么的。 这些战士押送着无数大车，大车上装满了一箱箱的咸鱼、肉干、干酪和硬得可以磨练牙齿的黑面包。 新鲜的蔬菜是最抢手的东西，不过那是只有队伍里面的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至于普通士兵，自己从路边摘野果野菜吧。 这些肉干大多来自这些年来东北罗斯不断进行的狩猎，这些狩猎都可以获得大量猎物。 而这些猎物并不会被直接吃掉，人们也吃不了那么多。 在被剥去毛皮之后，他们的肉大多会被腌制并储存集中，以待可以用到的那一天。 另外按照谢里霍夫家族的建议，罗斯季斯拉夫为大车都进行了雪橇化改装，或者是直接制造了不少雪橇，而这的确对行军起了很大的作用。 至于那些食物，虽然这些东西味道不怎么，但是质量还是可以保证，至少吃了没问题。 还有一些大车上装的则是帐篷等一系列扎营用具，还有零件状态的弩炮。 不过冬日大军的后勤并不是完全依靠这后卫部队，更多还是伏尔加河上的那些航船。 这些船只都是来自雅罗斯拉夫尔与白湖城，只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船，但也足够给大军每日补充物资。 虽然说，后勤获得了保障，但是这一路来罗斯季斯拉夫都在有心的留下作为后勤连接点的兵站。 《控卫在此》 这些兵站可以储存粮食，可以保证冬日大军与后方的联系，而只需要留下一支几十上百的小守备队。 另外在一些合适的地方，罗斯季斯拉夫还直接用大军的力量修建城寨，以作为未来实际把这片罗斯与保加尔间的“无主之地”控制的据点。 罗斯季斯拉夫打算把这些土地直接纳入控制，而亚当自然也“代表”保加尔表示了赞同，同意了罗斯对这片土地的占有。 关于这些城寨的建设，罗斯季斯拉夫主要是听从了谢里霍夫家族的意见，这个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经历了许多岁月，对于这些精通无比。 另外谢里霍夫三兄弟还对罗斯季斯拉夫反应了内部问题的解决，对此莫斯科王公是非常满意的——毕竟他也有着类似的经历——而且老尹凡的期望也是如此。 作为投桃报李，罗斯季斯拉夫为谢里霍夫三兄弟里面唯一一个还没有找到未来所在的瓦西里解决了问题。 他在伏尔加河上的一个节点建设了一座重要城寨，而这城寨的名字，王公为它取名为下诺夫哥罗德。 ————————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渡过大河 [] 如今的这个下诺夫哥罗德所在的地区正好卡在伏尔加河上，罗斯季斯拉夫打算未来让这里发展成一座城镇，变成罗斯控制此地的重要节点。 因此这城寨建立的规模也很大，一开始就是冲着城镇规模去得，未来这里必然变成一座贸易重镇。 不过要想发展好，那必须要求当地的统治者具有应对这一区域各种事务的能力，不然就是拿到资源都和没用一样。 《五代河山风月》 因此莫斯科王公选择了瓦西里·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顺便帮助这个家族解决家族内部最后一个可能的动荡因素。 对此受封此地，谢里霍夫家族是很满意的，他们可是在这片土地上深耕了许久，对于这片土地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 他们自然知道建立在这样节点的城市很快就会迎来快速发展，更何况莫斯科王公还展现了大力投入资源的欲望。 所以瓦西里接受了任命，并且被直接留了下来，同时他还负责这一系列兵站的指挥与后勤线的维护，保证莫斯科王公后路的安全，保证冬日大军的后勤。 罗斯季斯拉夫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观察谢里霍夫三兄弟，并且了解他们的能力与事迹。 而在了解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因为这是最合适的，对所有人最好的。 另外对于那个安东要离开东北罗斯王公很是可惜，他手下就是缺这样的世俗罗斯知识分子呢，但人各有志，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法强留。 在一边建设与一边行军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持续前进着。 接下来他们走得路是越来越难走，之前遇到阻碍稍微伐木搭桥，但是行进到现在，直接都需要他们硬是开路。 这些区域遍布着浓郁的森林，许多地方森林甚至密到连马车都无法通过。 这片林海连部落民的数量都不是很多，这里实在是荒凉到了极点。 这样的地方建筑就是伏击的天堂，不过好在当地部落对于罗斯季斯拉夫他们没有什么进攻的欲望，甚至还有许多部落民为了劫掠加入其中，因此冬日大军得以顺利通过这里。 面对这样的困境，罗斯季斯拉夫不得不召集所有的向导和封臣讨论应该怎么做，毕竟他们总不能一直开路。 而在讨论之后，莫斯科王公获得了一个让他感觉颇为蛋疼的结论。 想要有路的话，那就只能再次跨过伏尔加河，到对岸的保加尔领土去。 是的，冬日大军已经算是进入保加尔了，他们已经绕过了保加尔在其西部边境上的防线。 现在保加尔的领土就和他们隔河相望，并且对岸已经出现了保加尔的军队活动，不过明显只是一些地方领主的部队，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监视罗斯人的动向。 这些家伙看起来很惊讶，明显是没有想到冬日大军走得是这条路。 这到不是因为冬日大军的保密多严密，关于冬日大军前进的路线早就传到了保加尔，只是没有人相信冬日大军会走这相对那么偏远的道路，而不是就近直达保加尔。 关于渡河，罗斯季斯拉夫是很不想如此的，因为渡河是个十分危险的事情。 并且在这里若是渡河，那么为前往保加尔城还得渡河一次，这实在是太多余且麻烦。 但很可惜的是，罗斯季斯拉夫面对的也就只有这个选择，不渡过伏尔加河的话，接下来的路根本就走不了。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罗斯季斯拉夫还是作出了那个决定，让他的部队渡过伏尔加河。 而对于罗斯人来说十分幸运的是，在冬日大军渡河的那天，河面上起了很浓的大雾，那雾甚至浓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这他们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渡河更好了。 为了给诸军作出表率，罗斯季斯拉夫让他的亲兵队作为渡河的第一批队。 第一批渡河永远都是最危险的，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已经确认对岸敌军数量不多，即便敌人发动袭击也可以应付，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人给大家壮胆而已。 格瓦兰的渡河非常顺利，满载着罗斯亲兵的船只就这样冲破布满大雾的伏尔加河，无比顺利的来到了河的另外一边。 当罗斯人的船出现在河岸的时候，那些保加尔士兵还十分懵逼，毕竟这些人本就没有想过战斗，他们只是被当地领主临时招来守卫渡口而已。 保加尔人都以为罗斯人不会贸然渡河，但是结果却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罗斯人不止敢渡河，还敢攻击他们。 所以当格瓦兰穿得和铁罐头一般跳下船只，把丹麦长斧砍在保加尔人的头上时，那人还是无比懵逼的。 接着无数（保加尔人眼中）罗斯亲兵从船上冲下，把他们的斧头挥砍在保加尔人身上，经历了无数战火考验的老兵杀死这些保加尔人就像是杀鸡一样容易。 罗斯人很快就肃清了河岸上的保加尔部队，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值得一提的抵抗，这些保加尔人不是被杀死就是被击溃。 而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沐浴在鲜血里面的格瓦兰立即按照事先的准备，在河岸上点起了三堆篝火。 篝火燃起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命令工兵营搭建浮桥，在大量船只的支持下，浮桥很快就被建设完毕，而接下来冬日大军用他们最快的速度通过了这里。 为了保证通过的速度，罗斯季斯拉夫下令同时搭建了三座浮桥，王公的本意毫无疑问是好的，只不过在渡河的混乱之中，也出现了许多问题。 一些部队在得知对面就是保加尔领地之后，马上就开始自行其是，攻向了附近最近的保加尔村落。 此刻雾气已经散去，而随着雾气散去，罗斯人看到了那些保加尔村庄。 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曾经下令，在进入保加尔后不能立即开始横征暴敛，他们在名义上是护送亚当王子归国的，做事不能太急切，抢劫什么的，不能马上就来。 但是这些来自东北罗斯各地的散兵游勇们可不管那么多，他们不是奉主之命来打击异教徒的吗？那当年就开杀啊。 这下罗斯季斯拉夫算是坑了自己，他的占坑言论给了一些人劫掠的理由。 但是若是一般的劫掠，莫斯科王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个时代就是充斥着战争与杀戮，但王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一开始就放火屠杀。 屠杀，这样的事情在冬日大军一进入保加尔就发生，那可就太让麻烦了，对于他们这支军队的名声打击很大，因为这样一些人就可以把这场战争解读为罗斯人对保加尔人的屠杀。 虽然说，这并不是民族主义的时代，但是朴素的民族观都得客观存在的，而若是激起了抵抗的情绪，那么未来的战事可就麻烦了。 这下把罗斯季斯拉夫搞麻了，虽然说他在事发之后立即派遣亲兵去抓住那肆意妄为的部队，并且处决了几个领头的家伙，但是看着那些幸存保加尔人脸上藏不住的仇恨，罗斯季斯拉夫算是明白，他这第一步真的是真的是走臭了。 不过王公的心情也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依然对战争充满了乐观看法，毕竟这只是开始而已，事情还长呢，这场远征也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罗斯季斯拉夫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让亚当打起他的旗号，对着四周的保加尔村庄进行安抚，并且派出使者要求士兵与物资，要求这些村庄为他们的正统王子服役。 ————————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控制西部 [] 一个保加尔农民抬起他的头，那是张饱经沧桑的脸，一张典型的农民的脸。 这农夫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耕种了三十年，见识了这片土地上许许多多的事件与来客，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惊讶。 而现在，他正又一次杵着自己的锄头，站在田地里面冷漠的看着历史的发展。 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老爷们从他身上拿走太多了。 小时候父亲就因此离开了他，而长大成家后不久，儿子也因为响应征召一去不复返。 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只想让自己的亲人平安的生活下去。 至于那些吵来吵去，纷争不休的老爷们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而且农夫扛着这锄头并不是为了耕种，最主要是是用来自卫，即便是以保加尔土地的肥沃，冬天也是没什么地可种的。 虽然说那通过的大军若是要动手的话，这并不能改变其死亡的命令，但这至少可以让他死得看起来体面些，他不想像是被牲畜那样杀死。 正在那农田中的道路上经过的正是亚当的部队，保加尔喷火龙的旗帜正在他们的头顶飘扬着。 亚当的身边有着许多穿着波斯风与阿拉伯风甲胃的战士，除了他的亲卫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在亚当来到此地之后投奔而来的。 保加尔从来都不乏对咄陆家族正统继承人的支持者，只是在阿喀德和他的鹰犬们肆虐之时他们都选择躲了起来，为亚当未来的回归而准备，而亚当一出现他们立即就冒出来了。 走在父亲曾统治的土地上，亚当感慨万千，他离开这里已经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回到了这片土地。 王子穿着一套坚固的锁子甲，胸口上还套着草原风格的扎甲，下身是一套修身的马裤，马裤之上套着锁子甲片，靴子则是皮靴，尖顶头盔上镶嵌满了铭文，背后是昂贵的白熊披风。 尖顶头盔上的铭文和大部分保加尔贵人头盔的样式一样，只不过这些都是希腊文，并且还有代表基督信仰的十字架。 不过远远看去，这和那些镶嵌满了先知谚语的头盔没有任何区别，这也是亚当故意为之，虽然说他皈依了基督教，但很多东西还是最好按照原来的形式，这样人们更可以接受。 弯弓和骑弓自然也悬挂在马鞍的两边，这是每个北方武士必不可少的东西，亚当看起来就是一个完全的保加尔贵人。 虽然说亚当有些瘦弱，但是这些甲胃把他的身体撑了起来，让他有了属于统治者的威严，就连那张过于漂亮的脸庞都在这些金铁之器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威严。 道路两边的保加尔人看到这样一支队伍前来，不是谦卑的在这支大军之前跪下，就是远远的看着他们。 虽然对于统治者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支军队让大家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亲切感，尤其是在那些罗斯人通过之后。 那些来自西方的野蛮人就像是风一般席卷了各个村庄，从他们这里收缴各种物资，这些家伙甚至还作出屠杀的事情。 虽然说事后罗斯人惩罚了那些屠杀之人，把他们的首领脑袋吊在了大家面前，但是敌视与疏远的种子已经埋下。 而当地的保加尔领主与城镇不是服从在罗斯入侵者的麾下，就是被这西方大军所屠戮。 不过对于索取物资和什么的，当地人倒是抵触情绪不大，保加尔这些年的争端下来这不是基本操作，每之军队到达敌方领土都会进行这样的征收，反抗的人早就死了。 当然了，事情发展成这样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是有着潜规则的，可一旦有人贪得无厌，打破规则，那么民众们也会打破那个规则…… 不过现在一切都还很平和，而且这些罗斯人还是为了让咄陆家族的正统继承人继位而来，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外敌入侵。 就是他们一进入保加尔就开始屠村搞得大家最初很倒胃口，这使得不少人最初拿起了武器和反抗的领主站在一起。 但是这些领主很快就被击败，而且接下来罗斯人也没有再进行什么屠杀之举，这也使得保加尔人的抵触情绪消散不少。 现在罗斯人——准确说是亚当王子——对于卡马河西岸地区的治理还算是平和，大部分人还是接受了亚当的统治，当地最多存在一些小规模的游击队，但他们的消失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保加尔城里的阿喀德可汗对于西方的放弃心态太明显了，现在抵抗根本就是绝望的，罗斯人还那么强大。 在冬日大军渡过伏尔加河之后，西岸的这片土地几乎是在瞬间就被罗斯人席卷。 当地的领主们未能作出什么有效的抵抗，至于阿喀德的军队也根本没有看到。 所以就这样，自卡马河以西的保加尔领土皆归于亚当的统治，西部边境上的那些设防城寨见后路都直接被切断，干脆就直接投降。 一些人因此看来这是阿喀德弱小的标志，当然，亚当和罗斯季斯拉夫在公开场合都这样说，以营造气氛和鼓舞士气，但是在私下里，这两位都明白，阿喀德绝对是在计划着什么。 现在亚当正在巡游这片土地，让民众看到他们真正的可汗，宣扬他对这片土地的权力。 亚当的队伍很快就在民众的视线之中穿过了这片农田，亚当本人看着这归于他统治之下的土地还是很有感触，他没想到卡马河的西部地区就那容易的落入了手中。 卡马河就是伏尔加河的支流，一个很重要的支流，其宽阔程度是不亚于伏尔加河的，这条大河滋养了保加尔文明。 而在卡马河的对岸，就是保加尔城以及这个国度的精华区域的所在，那是整个国家最为美丽富饶的一部分，也是罗斯最为渴望的一部分。 而要获得这些财富，就需要正确的策略，因此罗斯季斯拉夫约束了那些打算大开杀戒之人。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把亚当当做傀儡，他没有让自己的人控制这片土地，是把它们全都交给了亚当打理，让他派遣官吏或是分封领土。 当然，征集物资的工作自然也交给了他。 也是因为这个行为，这些保加尔人没有怎么抵抗，因为他们看到是亚当王子的部下在统治，而不是那些罗斯人，他们不是为了什么毁灭保加尔民族而来，那些谣言纯粹就是扯澹。 亚当的队伍也迎来了扩张，当地领主与城镇纷纷率领队伍加入他的军队，目前他的队伍即便是在分出不少士兵驻守各地之后，依然到达了三千的规模。 就在到达一个三岔路口，亚当打算前往下一个村庄的时候，突然另外一条道路上跑来了一位骑手，而那个人正好是他认识的。 那是阿来尔的侍从，侯赛因。 看到侯赛因的到来，亚当就意识到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为侯赛因的工作就是通报各种消息。 “亚当大人，亚当大人。” 侯赛因在亚当的面前停下马来，期间不停地喘着粗气，可见他跑得是多么勐。 “侯赛因，慢慢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亚当看着他那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得说道。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要您马上过去！他有事情需要询问您。” 侯赛因的话语让亚当一愣，接着他微微点头，然后下令部队前队转后队，既然情况都到罗斯季斯拉夫要见他了，那说明事情一定很严重。 ————————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卡马河岸 [] 亚当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冬日大军的所在之地，这个地方正是卡马河沿岸的一座保加尔城镇。 不过大军并没有进驻城镇，因为那里太小了。 而且当地的市民还因为那些罗斯人要屠杀的谣言基本都跑了，只剩下几个老头子在那里等死。 对于这几個老头罗斯人自然也没法要求什么，干脆就不管他们，让那城市自生自灭去。 这样的情况越是靠近东部发生得就越多，看来阿喀德抓住了罗斯人屠杀的消息并把它利用起来，成功把这些本来应该可以被罗斯人所用的人口给因到了东岸去。 冬日大军在城外的营地比起那城市还要大好几倍，亚当到来之时看到的就是那充斥着喧哗的帐篷海洋，留里克三叉戟与圣乔治屠龙的旗帜在其中迎风飘扬。 骑兵不断在营地附近跑来跑去，传递着消息，而步兵为了打发时间则在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或是训练，或是打磨武器，或是聊天赌博。 他还看到提比略主教的队伍正在给营地里面的基督徒做着祝福，他们也穿得像是士兵一般，唯有那些大十字架才能说明他们的身份。 不过这套装扮挺对这些大头兵的口味，尤其是在提比略主教亲自敲死过几个不长眼的保加尔人之后，皈依基督的人也越来越多。 上万的步兵与骑兵就站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的战意无比旺盛，他们对战争充满乐观。 空气之中弥漫着战争的气息，亚当对于这气息已经不陌生了，毕竟他是随着这大军而来的。 亚当知道，就在大营的对岸，就是那个他父亲统治的城市，保加尔，那个他被赶出来的城市。 保加尔王子对于眼前的一切其实还有印象，他的父亲曾经带领过他来到这里巡游，还曾经带着保加尔贵人们来此集体游猎，当时阿喀德和他的父亲也在。 但现在看来那些事情就好像发生在一百年以前，父亲和阿喀德的父亲已经死了，都被阿喀德杀死了。 而阿喀德篡位成为了保加尔可汗，自己先是被赶走，接着带着一支外国大军来到这片土地。 亚当感觉真是世事无常，当年他那样狼狈的被赶走，阿喀德变为了这片土地的王者。 现在自己带着外国大军而来，而阿喀德只敢躲在河流与城墙后面，连正面迎战的胆子都没有。 宽阔的卡马河就在众人面前流淌，罗斯人在他们坐在的西岸搭建了一个小小的码头，不少罗斯船只就在此停靠。 还有罗斯船只正在湖中捕鱼，卡马河的鱼又多又肥，这可是出了名的。 不过严格来说，这些船只的工作是游弋侦查，以及对河面进行尽可能的封锁，但这不影响他们赚些小外快，很是有人愿意花钱买这些卡马河的肥鱼。 在河的对岸已经不时可以看到保加尔军队活动的景象，那些波斯或阿拉伯打扮的骑士在大量步兵和游牧骑兵的簇拥之下巡视着河岸，警惕一切可能出现与渡河的敌人。 对于罗斯人来说，幸运的是他们所在的西岸河岸很险要，遍布着各种难以攀爬的险坡，而对面则平缓多了，很适合抢滩登陆。 若是保加尔人想要渡河发动反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直接就会被险坡所困住，接着就被占据着险坡高地的罗斯人消灭。 亚当还看到了一场湖上的小规模战斗，有几艘保加尔渔船似乎是想要趁着罗斯人不注意打些渔来，但是他们正好撞上了罗斯的战船。 那些渔夫被罗斯人无比轻松的抓住，接着被关入了船中，渔船也被罗斯人征收，变成了罗斯舰队的一员。 这让亚当有些奇怪，他印象里面保加尔不是应该有支颇为有力的船队吗？ 这支队伍是为了维护河面治安与稽查走私而存在，怎么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看见它们的身影？ 不过亚当没有在这问题上多想，因为他还要见罗斯季斯拉夫呢。 作为大军的两位领袖之一，亚当进入军营自然是畅通无阻，士兵们都认识他那张漂亮脸蛋。 当然，也因此不少躁动的牲口总是在把他作为性幻想的对象，也有许多人不介意他下面是带把的，毕竟这种事情有个洞发泄就是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大营位于营地的中心，是整座军营最大最华丽的那座，平时王公就在这里处理各种事物。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晚上不会睡在这里，而是睡着一个不起眼的小营地里面。 用他的话说就是，这大帐篷就是个靶子，万一要是遇上劫营就可以转移火力，而自己就可以跑路了。 亚当知道后不由得有些咋舌，他没想到罗斯季斯拉夫居然那么惜命，他本来以为这样骁勇的将领都不怎么惧怕这些呢。 也让他对罗斯季斯拉夫更加敬畏，并告诫自己要更加谦卑，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人物都如此小心，他怎么能有什么骄傲。 而进入大营里面，亚当第一眼看到的是罗斯季斯拉夫正在一个铜炉里面煮着什么。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四周，领主、将领和军官们都在忙碌着各种事务，这支大军每天产生的各种事情从来都不少。 莫斯科王公见他进来，拿起那炉子倒满了两个杯子，一个递给了亚当，另一个则自己拿起。 让亚当意外的是，手中之物并不是很热，并且还散发着清香，他当即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那口感让他无比舒爽。 “是茶。” 亚当对于这饮料并不陌生，这种来自东方的商品在保加尔也是有不少饮用群体的。 “是的，是茶，从一个不长眼的保加尔领主家里发现的。” 罗斯季斯拉夫也把那茶水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了回味的表情，就像是在回忆什么遥远的事情。 不过亚当很奇怪，他印象里面这位大人不喝茶啊，与他相处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但他最后还是把疑问藏了起来，因为这不是他应该问得。 “我想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这时候喊你过来吧。” 莫斯科王公把杯子放下，而亚当则微微点头，表示他的疑惑。 “苏瓦尔……传来了很不好的消息。”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调很慢，就好像是在斟酌着字句。 “那边似乎发生了一些变乱，苏瓦尔方面不想要按照我们的约定起兵。” 莫斯科王公的话语使得整个帐篷里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了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所有人都明白，王公这是要做出什么决定了。 苏瓦尔的加入乃是亚当所许诺的东西里面一部分，他是保证了这没有问题的，而苏瓦尔的军力和位置可以使得当前的困局立即打开。 但若是苏瓦尔无法加入，那么冬日大军的战略都得出现问题，得重新调整。 听到这里，亚当立即知道他遇到麻烦了，他不知道苏瓦尔为何没有按照约定配合，他只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很不好。 因为此事，莫斯科王公完全可以顺理成章的让罗斯人来掌握卡马河以西的土地或是提出更对要求，毕竟总是要些补偿嘛。 只不过莫斯科王公没有这样说。 “我们的计划必须变了，本来打算接着苏瓦尔的加入而两岸并进，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必须强渡卡马河，打一场真正的硬战了！” 莫斯科王公的话语让亚当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打算借此发难啊，只不过王公接下来的话让亚当表情又不好了。 “作为这次失误的补偿，亚当大人，我希望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您的部队作为第一批上岸的队伍。” ————————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罗斯君王更新，第二百七十八章卡马河岸免费阅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渡河计划 [] 看着亚当离去的身影，罗斯季斯拉夫难以抑制的叹息了一声。 这小子还是有些缺乏历练，情绪与意志的控制都不是很好，刚才简直就是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写在了脸上。 不过好在这小子还有时间，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学习，想当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至于让亚当的保加尔人充当前锋，罗斯季斯拉夫也不可能真的让他们送死，若是为这那可就违背他的初衷。 他更多是想要借此历练历练这个小子，他那么多年还没有什么独立领军作战的能力呢。 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把亚当的事情抛在脑后，命令侍从呼喊将领们进来，他得和他们好好讨论接下来的渡河战斗。 随着王公的命令，格瓦兰和波列伊两人走了进来，说来也是惭愧，罗斯季斯拉夫这万人大军里面有着统领大军能力的人并不多，这目前这两位了。 格瓦兰经历了那么多的战斗，还是作为指挥官的副手，这方面的经验自然无可挑剔。 波列伊在祖父统治基辅的时代就在战场上率军了，对于战争的感悟甚至可能是这里最深的。 波列伊的气色很好，一点都不想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穿着盔甲不喘一点粗气，而格瓦兰则一如既往穿着一丝不苟，显得无比严肃。 波列伊虽然说这些年来不怎么在莫斯科中枢出现，但是阿喀德斯拉夫一直都记得那位父亲的老友，记得我的忠诚与可靠，还没战场下的能力。 基辅老将军对白湖城的治理也很是错，那些年来那座曾经被维西部落占领的城镇很慢就重新焕发了生机，当地的维西人也被驯服。 那次波列伊直接追随近千人后来，那可是妥妥的小贵族了。 白湖城的贸易在我的治理上更是蒸蒸日下，商船队一再扩小，而那些船只正好帮了阿喀德斯拉夫解决前勤问题，甚至还没小量的富余。 那两位都对阿喀德斯拉夫致敬行礼，而王公一边招呼我们在面后坐上，一边拿出一份地图铺在我们面后，那地图是那段时间以来罗斯人对格瓦兰那一段的勘测产物。 阿喀德斯拉夫之所以迟迟有没渡过格瓦兰，不是因为在做那件事，我必须先了解那条河的水文，才好布置战斗。 “罗斯季，波列伊，那是格瓦兰的河流状况，外面看看你们应该在哪外渡河，你想听到他们的意见。” 莫斯科王公把地图反转过来，放在那两位战阵老将面后，我希望获得我们的意见。 两人稍微看了一会儿，就把这地图放上，那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格瓦兰远处转悠，以判断地形，选择合适的渡河地点。 所以现在看地图只是复习一上而已，因为很少事情早就熟记于心。 “阿喀德斯拉夫，你看来最适合渡河的地方不是北方一些的沙洲，这外格瓦兰被许少沙洲分割，是适合渡河的地方，并且那外河流平急，你们完全不能同时搭建少个浮桥直接登下沙洲，占领上来了那些沙洲你们就控制了河流。” 波列伊很直接的给出了我的意见，也不是从格瓦兰北侧的沙洲群渡河。 “你赞许，那外太困难伏击了。” 罗斯季立即就出言赞许，作为久经沙场考验之人，我太明白沙洲那样的地方是最困难搞事情了的，因为直接出言赞许。 “但是是走沙洲你们还能走什么地方？直接走格瓦兰吗，一艘艘把人运过去这多后送死，而搭建浮桥？你们的船还有没奢侈到那个地步，还没那外的水流太缓了，并且这卡马河舰队还是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波列伊马下就和亲兵队长针锋相对，而我的话语也让覃琰霭斯拉夫眼神一黯，因为我也明白，我们现在选择基本就那个了。 “你还是多后从沙洲入手，这外的地形太过于简单，你们一旦退入就会陷入缠斗之中。阿喀德斯拉夫小人，就是能再等等苏瓦尔方面的消息吗？” 覃琰霭依然坚持己见，作为长期在第一线奋战的亲兵队长，我太含糊那样的地方一定会把战斗直接打成绞肉机，这是是我希望看到的景象。 亲兵队长知道，那样的战斗必然只能以阿喀德斯拉夫的内心力量作为依靠，去密密麻麻的沙洲外面绞，而我很含糊，王公是想让核心精锐受到太少损伤。 “苏瓦尔方面是会没消息了，这些覃琰霭人陷入了我们的麻烦之中，你多后覃琰霭做了什么，那段时间我对你们占领覃琰霭西岸有没任何动作，你相信不是在解决内部的是稳定因素。” 覃琰霭斯拉夫直接打破了覃琰霭的幻想，其实那個事情王公还有没公布出去，所以罗斯季我们还以为一切都会按照既定步骤发展呢。 “苏瓦尔是起事了？怎么会那样？罗斯季怎么收买到这些家伙的？” 对此波列伊很惊讶，那一路来波列伊一直在研究覃琰霭国内局势，对于卡马河内部情况还是很含糊的，那种情况的出现很难让我接受。 毕竟卡马河和苏瓦尔之间的矛盾是这么弱烈，就像是基辅与切尔尼戈夫的关系这样，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抓住那个机会。 “收买，威胁，甚至是政变，总之办法还是很少的，覃琰霭那个弑亲者连父亲都敢杀，还没什么我做是出来的？” 阿喀德斯拉夫表示那是足为奇，看来我们还是太低估苏瓦尔的这些卡马河人，事前的说，一结束就是应该指望那群人。 但王公并有没因此没什么沮丧，因为在兵力的占比下我依然没着绝对的优势，那段时间我的斥候一直在渡河侦查，判断各地的卡马河守军数量。 “你们还是按照波列伊的办法吧，从北部的沙洲区渡河，这片区域够小，足够你们的小军退入，不是保加尔也必然在那外设置许少部队，为了扫荡其中敌军，你要让游牧骑兵在第一时间渡过河去。” 获得了阿喀德斯拉夫的命令，两人立即准备上去传令，是过就在那个时候莫斯科王前加了一句话。 “让亚当集结我的精锐，你需要我的部队作为后锋。” 那话让罗斯季和波列伊顿了一上，随即我们领命而去，有没少问什么。 ————————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篡位可汗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下了决定，整个军营也动了起来。 先是精通水性的士兵被秘密的召集起来，这些人将会先行从北边游到那些沙洲上，他们会在那里先行建立一些简陋的工事——利用他们带过去的那些木桩和沙洲上的石头。 而且在西岸山崖上，日耳曼工程师率领的工兵营则在搭建他们带来的弩炮，这些弩炮的存在意义是警惕可能出现的保加尔战船，以及为罗斯大军的渡河提供些许的火力掩护。 并且这些弩炮阵地的旁边就是弓箭手的投射阵地，他们会为前进的军队提供掩护。 罗斯方队伍各类船只也被召集了起来，开始着手搭建浮桥，搭建浮桥的队伍附近都有着大小船只巡视，这些船只上都满载着弓箭手。 至于各路军队那更是被调动了起来，他们集结在预定渡河的区域，时刻准备跨过河流。 当忙碌的大军展开，每个人都意识到这是罗斯季斯拉夫要真的动手了，而不是虚晃一枪——罗斯季斯拉夫在过去那段时间里曾经组织过几次假登陆。 如此大的动静也自然被对面的保加尔人注意，而且罗斯人也没想瞒过他们，因为根本就瞒不过。 罗斯人到达卡马河之后保加尔军队也在那边集结了起来，现在他们也开始有意识的往沙洲区移动。 在这个明天就要战斗展开的夜晚，每个人都在做着是同的事情打发那战后的时光，没些人想要在战后留上自己的种子，于是一整夜按着妓男播种，没些人则只是在默默打磨武器与休整盔甲，以应对明日的战斗。 但更少的人则是在呼呼小睡，我们脑子外面有没这么少想法，反正有论将来发生什么，到时候再说不是了。 上面的士兵不能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两支军队的指挥官可是行，阿喀德斯拉夫和我的将领就在一起等待。 同时还是断对斥候传来的消息退行整理，根据新情报对部队的分配退行调整。 现在罗斯季下可是太平，每时每刻双方的斥候都在想方设法潜伏过去，以侦查到对面的动向。 在那样的潜伏之中自然战斗是多，甚至还没两波斥候撞在一起打起来了的情况，白夜之中的厮杀从来都是多。 没些时候战斗的规模甚至会扩小，双方的战船就那样在罗斯季下互相射了起来，是过那样的战斗很慢就在两边指挥官的默契之上叫停。 现在是是应该拼杀的时候，现在应该是保存实力为明日厮杀的时候——那是双方默契的潜规则。 当罗斯指挥官正在熬着的时候，在我们的对面，卡马河的指挥官也在熬着。 向燕悦·摩斯克·咄陆，那位人们口中的弑亲者，卡马河汗国的篡位可汗，现在正一个人坐在我的帐篷外面。 保加尔的帐篷很华丽，在一众和分帐篷外面很显眼，是过那是是因为我的欲望，而是因为保加尔需要士兵们时刻和分看见自己。 保加尔的军队完全是依赖其個人威望的，若是有没我，这么那支混杂宗教人士、里族人、卡马河领主的部队会直接散架，我的儿子可有没这能力统领那些人。 保加尔那段时间过得非常惊险，但是好歹我都渡过了，稳住了局势。 而我那段时间在做得事情也就一件，这不是把苏瓦尔纳入我的控制之中。 对于苏瓦尔的背叛，向燕悦一直都含糊，我对于那个城市的目的再明白是过了，若是没不能拉上卡马河独尊地位的机会，这么我们是是会放过的。 在苏瓦尔对这些敢于反抗我的人退行庇护之前，保加尔如果了我们的背叛，于是我指定了一个计划。 就在一周后，苏瓦尔突然发现小量的难民和信徒涌入了我们的城市，当时保加尔宣布我要越过罗斯季出击，再加下西岸战事，虽然那些难民的产生有没让我们感到少奇怪。 至于这些信徒，苏瓦尔怎么都是向燕悦国内的第七小城市，那外的清真寺自然也会吸引是多朝圣人口，加下战争的影响，所以苏瓦尔也有没觉得什么奇怪。 但和分那些是奇怪葬送了那座城市的自治，先是难民因为粮食是足而暴动起来，接着这些信徒则说什么苏瓦尔要背叛安拉，于是暴动的波及越来越小。 也和分在苏瓦尔为了应对内部的暴乱而忙碌是堪的时候，保加尔这我口中本来会踏过罗斯季的小军出现在了城墙之上，然前城内暴民打开了城门。 城门打开之前，向燕悦的小军就那样退入了城市，我们迅速控制了城市各个要点，至于苏瓦尔的市民军压根就有能集结起来，而这点常备军则被立即消灭。 接上来保加尔结束了对城内的反攻倒算，把被苏瓦尔庇护的赞许派全部都抓了起来，我倒是有没杀掉那些人，而是把我们带到了那外，好作为投石机的弹药让那群人去见我的侄子。 苏瓦尔的权贵和穷苦之家则被我尽数抄家流放，获得的财富让保加尔得以把更少作壁下观的卡马河领主拉入我的军队， 并且我充斥了里族人与雇佣兵的军队安静上来。 不能说，苏瓦尔那座城市的力量就此被瓦解，为了确保万有一失，保加尔还把小量属于我的人迁入城市，让我们接管这些被流放之人的产业 那一切都是在一周外面达成的，而达成那个结果的代价不是，罗斯人完全达成了对罗斯季西部卡马河领土的控制。 那一度对我的权威造成了是多冲击，但屠刀的使用使得局势很慢也稳定了上来。 而且，从一结束，保加尔打得不是那个主意，我知道向燕人势力庞小，军队难以对付，数量还比我少得少，所以我必须寻找其我优势来抵消罗斯人的长处。 因此，我把战场设在了罗斯季，那卡马河人控制了有数年的城市。 在那外，我为罗斯人准备了许少惊喜，并且我也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登陆厮杀 随着太阳照耀在大地之上，战事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西岸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事，其中大部分是防箭的挡板，弓箭手则等在这些挡板的后面对着对面放箭，而对面也不时回以箭矢。 至于在敌军射程之外的，则是一列列严阵以待的士兵，他们等待着冲击的命令。 而在伏尔加河上，浮桥的修建已经到达了最后阶段，壮丁正在那些串联的船只上铺设木板。 罗斯人同时搭建了五座浮桥，以最大程度的投送军队。 一阵箭雨落下，好几个人没有甲胄保护之人随即落水，至于其他人则赶紧躲了起来，而那些监督者丝毫不惧，因为他们的甲胄足够挡住这些箭矢。 河面上的罗斯战船连忙放出些许箭矢，只不过大部分都落在了挡板或是土地上，毕竟保加尔人所做的防御与隐蔽都做得很好。 保加尔的主力基本躲在沙洲之后罗斯人看不到的地方，只待命令遍会即刻杀出，到时候这片沙洲就会被鲜血染红。 至于在浮桥这边，那些丁壮立即在四周那些穿着铁甲的监督者呵斥下继续工作。 甚至他们还杀了几个人立威，这些人都是从保加尔村庄里面拉来的壮丁，他们才不在乎这些人的命呢。 终于，随着浮桥搭建到了沙洲的浅滩上，冲击也开始了。 莫斯科王公和他的将领们位于西岸的小坡上，这里搭建着一座土台，以方便罗斯季斯拉夫观察战场。 在浮桥完成的那一刻，罗斯季斯拉夫身边的掌旗官举起一面其上绘着圣母的旗帜，这旗帜的意思很简单，冲击。 作为第一波冲击部队的指挥官之一，亚当的内心还得十分紧张，不过表面上神色还是稳定如常。 阿莱尔教会他的东西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能让敌人看到你的弱点。 他把锁子面纱笼在了脸上，遮住了那张漂亮脸蛋，他没有悬挂表示所在的旗帜，这是来自罗斯季斯拉夫的建议，毕竟他还是不能贸然显示自己的所在。 “前进！” 命令同时在准备冲击的部队中响起，接着，他们开始了冲锋。 每座浮桥都各有一支部队负责，亚当的保加尔人负责一路，瓦鲁和约翰·索卡尔这两位游牧首领各负责一路，而另外两路则分别交给了来自罗斯托夫和雅罗斯拉夫尔的部队。 这些装备或是简陋，或是精良的士兵就这样在同一时刻开始通过浮桥。 一时之间数千人同时调动奔跑起来，他们脚下的大地还被扬起阵阵尘土，那景色蔚为壮观。 在东岸的沙洲上，保加尔人也在活动着，只不过他们是原来许多在河滩上和罗斯人对射的弓箭手都退下了。 这一幕使得冲击的士兵不由得振奋起来，看啊，他们得敌人在他们的威势之下直接退缩了！ 只不过下一刻，箭矢组成的豪雨就撒在了正在通过浮桥的军队里，这一刻有无盔甲立即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盔甲或是在甲胄上弹开，或是狠狠地咬入血肉之中。 箭矢的落点都很准确，都是在浮桥的中段，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不不意外，这段时间的交换战斗以来，阿喀德的人肯定已经摸清楚了各种射击的落点。 那一刻不少人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落入了水中，惨叫和求救声在那时响成一片，但这丝毫不影响罗斯军队的冲击，众人都知道冲得越快越不会死于箭矢之下。 很快，游牧骑兵就到达了沙洲之上，步兵很快也随之到达，他们按照命令，利用滩头那些障碍物开始固守，控制住这桥头堡，以好让后续部队到达。 保加尔军的指挥官阿喀德自然也看着这一切，他正躲在沙洲顶部的一处多加隐蔽的地堡里，这里可以让他俯瞰整个登陆场。 阿喀德明白，不能就这样让罗斯人巩固下登陆场，保加尔可汗马上下了命令。 也是随着旗帜的立起，隐藏起来的保加尔骑兵立即动了起来，他们从沙洲之后的沙洲越出。 冲在最前面的都是轻装的游牧骑兵，这是阿喀德这些年来从草原上请来的雇佣兵，而在后面则是一队队的保加尔重骑兵，最后则是被征召而来的保加尔步兵。 保加尔人带着凌厉的威势而来，和刚刚在另一岸站稳脚跟不久的罗斯人开始厮杀起来。 安拉的骑兵先是仗着马力，无情的撞入罗斯人的队列之中。 这些家伙极为疯狂，根本不顾及这样做的风险，哪怕是拖着自己也去死，也要突破罗斯人的防线。 撞击声、骨裂声和惨叫声旋即响成一片，登陆场已经变成了屠杀场，罗斯人的战列破碎，而保加尔人杀了进来。 只不过，罗斯人还是在源源不断的通过浮桥来到这边，而这些源源不断的援军则稳住了局势。 “前进！为了我们的王公而战！杀死这些异教徒！” 罗斯勇士们勇敢的在箭雨之下和保加尔人作战着，到处都是死亡。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一个保加尔骑士先是敲碎了一个长矛手的头颅，接着他就被步兵拖下来割喉而死。 不过不是所有地方都陷入了这般尴尬的境地，就比如在那两路游牧骑兵负责的两处浮桥，他们则和来袭的敌人陷入混战之中。 这些游牧骑兵比起刚来到东北罗斯季的时候比起变化很大，许多人现在装备着盔甲，这些年来的农业生活和牲畜的售卖使得他们也得以给自己武装上一些东西。 约翰·索卡尔十分狂热的在人群之中厮杀，这位游牧酋长一直以来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收留都颇为感激。 而且东北罗斯这几年的安稳生活让部落得以富裕繁荣了起来，只可惜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什么能够在战场上回报罗斯季斯拉夫的机会。 因此对于这次的征伐，他不止把部落里面大部分可战的男丁都带来了，而且他还在众人之前发誓，这次大战它一定要立下战功，让王公对他刮目相看。 于是约翰·索卡尔就玩命的突击着，他那娴熟的弯刀战技使得一个又一个挡路者倒在了他的面前。 哪怕是全副武装之人也很快就会被酋长找到甲胄的弱点，接着在铁环或是铁片的破碎之中，那生命被一刀无情的收割。 而他的奋战又振奋了麾下族人们的士气，他们跟随着酋长越发猛烈的厮杀，这些族人们这些年来也没有落入武技的训练，这主要归功于他们的酋长。 于是在一片或是固守或是退败的场景里面，约翰·索卡尔部却打得保加尔人节节败退。 而另一位游牧酋长瓦鲁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感觉有些嫉妒。 他也想这样勇敢的在战场上驰骋，就像是当年为部落的生存而在草原上进行的那些混战时一样，就像是每一个草原之子那样。 但他现在就在族人的层层护卫之中，身上也穿得像个铁罐头，而索卡尔那个小子可是披着个锁子衬衫就上阵了。 瓦鲁现在畏惧着战场，现在他富裕了，这些年来越来越优越的生活使得他的胆气也越发萎缩，眼前的厮杀更是已经多年都没有经历。 身边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布满了甲士，以往他就是一个人临战都不会有任何的畏缩。 而且瓦鲁甚至没有注意到，面对这些厮杀，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这可是昔日从来都不会有的景象。 现在比起沙场之上的厮杀，他更喜欢和那些罗斯贵族作着唇枪舌剑的斗争。 这些斗争更温和，也没那么血腥。 而这样他也是付出了代价，他的麾下本来就充斥着大量被强行塞进来的部落，往日都是只能勉强压服。 但现在这些部落可以说是基本无数了他这个领主的权威，自顾自的互相攻伐和杀戮。 为此瓦鲁已经被莫斯科斥责了好几次，都是关于他手下游牧民去抢劫的报告，而对此瓦鲁已经难以解决，若是刚来到东北罗斯的他，他早就带着麾下族人去吧作乱者整族屠杀了。 “这小子也太鲁莽了，冲得那么猛早晚要完蛋，敌人太多太强了，这个时候应该固守，命令也是固守。” 瓦鲁小声嘟囔着，他不是因担忧战友而这样说，是希望这个小子就走上如他所说的走向死亡。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对战场畏惧的“正确”，以及索卡尔的“愚蠢”。 就在他埋头思量的时候，突然，瓦鲁看见了他的马蹄边有着石头垒成的小石塔，上面还划着红色的颜料。 这引起了瓦鲁的兴趣，之前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东西，这是干嘛的？ 正当游牧酋长好奇之时，他突然听到从空中传来一阵凌厉的惨叫，惨叫让酋长不由得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了好奇，为什么会有惨叫从天空之上传来？ 而带着这样的疑问，瓦鲁看见一个满脸写满了绝望的人正从空中对着他砸来，见此瓦鲁一下子愣住了，而就在他当然大脑反应过来要马上逃跑之时，那个“空中飞人”已经砸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贾德比，你看见那一幕了吗？你看见那个罗斯人被叛徒砸死的那一幕了吗？真是笑死我了。” 在沙洲脊线的地堡里面，阿喀德看着那一幕都笑开了花，至于他为何称呼瓦鲁是罗斯人，那是因为这家伙和身边的护卫完全穿着罗斯样式的甲胄，他自然就把这人当做了罗斯人。 “这都是因为您的正确指示，可汗。” 被阿喀德称为贾德比的年轻人谦卑的说道，根本看不出来那个用小石塔为投石机标记位置的主意来自于他。 而且贾德比哪怕是穿着甲胄，身上的文士气息也非常重，不过这也正符合他的出身，他是来自保加尔的宗教学院，是在最近几年的战事里面被阿喀德所提拔的。 “继续投射，不要停，把那些叛徒都扔出去，接着就扔石头，让我好好恶心恶心罗斯人。” 阿喀德振奋的下着命令，而随着他兴奋的喊声，投石机的工作猛烈了起来。 “可汗，您的儿子来信想要出动，您看是不是？” 贾德比没有离开地堡，而是对可汗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而对此可汗只是毫不犹豫的说道。 “让他耐住性子继续等着，现在罗斯人才出动了多少部队？而且水流流速也不够，眼下不是发动那一击的时候。” “是。” 不过就在这时，贾德比的脸上闪过了些许的担忧，但很快他就压制了下去，有些时候和他是无关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 就在阿喀德意气风发的命令部队的时候，在登陆场上，随着瓦鲁被投来的人砸死，这路部队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瓦鲁死了？被天上落下来的人砸死了？” 罗斯季斯拉夫获得这个消息时是错愕的，但是瓦鲁部队的混乱则是真实的。 这些游牧民或是无脑的冲入敌阵，或是沿着浮桥撤退，然后和渡河的士兵堵在了一起。 持续落下的“空中飞人”和石头无疑是加剧了混乱。 由于瓦鲁部队就是最北侧的浮桥，因此罗斯季斯拉夫看得特别清楚，莫斯科王公还看见一轮箭雨洒在了这拥挤队列之中，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弓箭之下。 “该死，必须扭转局势。” 虽然说只是一路陷入了混乱，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若是不把这混乱压制下来，那么这无疑使得胜利的天平向着敌人那方倾斜。 他需要一员勇敢的骑将，罗斯季斯拉夫现在十分想扬他就在这里，要是扬在自己绝对让他去冲锋。 不过很快，他想到自己的队列里面还有那么一个人也足够来完成这个任务。 “梅什科，让梅什科过来。” 在王公命令之下，波兰骑士前来跪在了他的面前，而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拿着马鞭的手指向了战场。 “那边我需要你去收拾了，你去挑选一些部队吧，至于挡路的都可以杀掉，你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梅什科的回答坚定而干脆，就好像那只是去他家拿什么东西似的，而不是去战场上厮杀。 也就在梅什科应下命令那一刻，罗斯季斯拉夫身后传来了一阵充斥着恐惧的喧哗。 而在喧哗之中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一句话，而这话让他汗毛都立了起来。 “船！有船！” ————————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河流舰队 只见在更北侧伏尔加河的拐角之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舰队。 这支舰队有三艘大船和几十艘小船组成，船舷上都立着挡箭的挡板，上面满载着全副武装的战士，一副杀气腾腾的那子。 而看到它的那一刻，莫斯科王公立即明白过来亚当口中的那支一直找不到的保加尔河防舰队在什么地方了。 就在这里！ “梅什科，赶快去执行你的任务，还有告诉罗贝尔特，让它的弩炮动起来，都给我上火箭，对着那支舰队射击！格瓦兰，立即让部队去河岸列阵，警惕一切可能得登陆！还有，还有，让我的弩手马上到岸边去……” 在最初的惊慌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反应过来了应对的措施，他马不停蹄的下着命令，把他身边的都调动起来。 而众人也没有任何的迟疑，赶紧去执行他们的任务，大家都明白局势已经到了重要的时刻。 只不过在做下了这一切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没有任何的好转，因为他知道未来还是未定的，他甚至都开始做放弃那几千人的心理准备了。 不过亚当是一定要捞回来的，若是没他自己连征伐保加尔最大的旗帜都没有了，于是罗斯季斯拉夫换来了他的亲随队长瓦西里，给他吩咐了一个任务…… 保加尔舰队的出现无疑使得罗斯一方陷入了极大的震慑之中，毕竟那些大船要是顺流而下，把浮桥撞断他们可就被断绝归路，只能在这片沙洲之上被屠杀了。 这使得许多人都开始下意识的逃窜，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样的情况已有应对。 当这些人跑到河岸另一边的时候，他们发现王公的亲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手中还拿着刀剑。 而待到逃兵被屠杀干净，崩溃的危机自然也就化解。 只不过，这只能维持一时，若是不能想到解决保加尔舰队的办法，接下来的败亡乃是必然的。 “混蛋！那个混蛋小子！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就在罗斯人陷入一片恐慌之时，在保加尔大军的指挥地堡里面，阿喀德可汗则是在愤怒的拍着桌子，他身上散发的强烈的怒气，地堡里面的众人都不敢说话。 “时机、水流，还有战场形式，全都不够，全都不够，他怎么就擅自出击了！” 阿喀德本来想要打一个痛快的歼灭战的，本来在他的计划里面他的部队接下来会“败退”，让罗斯人继续深入，继续投入更多的部队，但是现在这个希望破灭了，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最多他就消灭已经过河这几千人，但消灭这几千人又有什么用？甚至都不能让对岸的大军数量降到一万以下。 阿喀德现在的心情就和他当年发现卡申银矿被水淹没的时候差不多，本来都板上钉钉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么可汗，我们要马上出动主力吗？至少这样可以把已经过河的罗斯人都给消灭了。” 对于贾德比的这个建议，阿喀德沉默了一会儿，而接下来给出来的答复让贾德比一愣。 “不，我们先看看战事怎么发展，现在调派一部分部队上去就是，保持对罗斯人的压制。” 就在阿喀德因为儿子的擅自行动而生气的时候，在伏尔加河上，保加尔战船正在碾压一艘罗斯小船。 见到大船冲来，那小船之上的弓箭手马上跳入河中，而接下来小船就被那保加尔战船掀翻并碾压成了碎片。 不过就是跳入水中也难逃一死，因为下一刻箭矢就纷纷落下，杀死了这些落水者。 来袭的三艘保加尔战场是三艘桨帆船，这样的船只一般都是在地中海上活动，在北方很是少见，但现在它却活跃在伏尔加河上。 而在这里，它完全可以作为主导整个战场局势的存在，毕竟罗斯人最好的船也不过是长船而已，数量不多还没什么大船，难以和这样的战舰对抗。 这些桨帆船还有着撞角，而现在这些撞角的目标则是那伏尔加河上的浮桥。 在船上的挡板和桅杆上面，弓箭手正在对着四周倾泻着箭矢，那些没有防护的罗斯小船面对这箭矢非常无力，毕竟他们连一块可以利用的挡板都没有，于是纷纷在惨叫中落水。 而这舰队的指挥官，塞利姆·科林·咄陆得意的看着这一切，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满意与骄傲，毕竟罗斯人正在他的面前失败呢。 多年来，年轻的塞利姆一直都想要证明自己，只可惜他的父亲从来都没有给他机会，而现在好不容易得以独领一军，他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当战斗的局势明显有利于保加尔时，他明显就做不住了，害怕战斗就这样结束，害怕直接没有获得荣耀的机会，于是他选择了擅自出击。 而当可汗之子作下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其他人又能说什么呢？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行为。 于是阿喀德计划里面本来应该给罗斯人致命一击的舰队，就这样提前出发。 “快点！快点！让奴隶都划快点。” 塞利姆穿着一件极其臭屁显眼的甲胄，这甲胄上还镶嵌这珠宝，拉了金丝银丝，而他现在正对着一头黑线的船长下令。 “塞利姆大人，我们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了，接下来实在是……” 船长的话说道一半就被飞舞的火蛇所打断，这些火蛇正是从西岸罗斯人阵地上的弩炮中射来。 不过不幸又幸运的是，这些火箭没有射中那三艘大船，大部分都落入了水里，只有一发射中了一艘保加尔长船，钉死了一个水手，但火焰很快就被熄灭。 “……我们实在是难以加速了。” 船长接下来把话说完，只不过又在他说完的时候，一阵弩箭如风般射来，一些站在船舷边上的弓箭手纷纷倒下。 那些尸体落在了划桨的奴隶之中，吓得他们都下意识停止了划桨，但是飞舞而来的鞭子立即让他们继续工作。 面对这些死亡，塞利姆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动摇，这让船长对于这强行要求他出击的可汗之子的感官不由得好了一些。 不过他也清楚，这更多还是因为他坐在安全的船楼里面，不太可能有箭矢射到这里。 “那就挥舞鞭子，让那些奴隶拼命的划，鞭子挥得越狠奴隶划得越快嘛，这事就这样办了，船长，快去执行！” 塞利姆说话的时候眼睛全在浮桥之上，他的脑海里面全是他指挥船只撞破浮桥的景象，到时候罗斯人的后路就会被断绝，一直以来都不怎么重视他的父亲都得重视他的功绩，给予他荣耀。 而见可汗之子的样子，船长就知道他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那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去执行命令。 船长默默地叹气，倒不是因为奴隶什么而叹息，划船奴隶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是消耗品而已。 而是因为依照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很难确定他的撞角能不能撞断那浮桥。 为此船长早就和船上经验最水手谈过，而大家的意见都是撞断与撞不断地可能完全是一半一半，到时候只能依靠安拉保佑了。 走出小小的船楼，船长无惧的站在箭矢乱飞的空气之中，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了，但自己面对这一切依然没有什么恐惧。 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祈祷安拉给予他们幸运。 “鞭子都挥动起来！让那些奴隶拼命的划，帆也都张开，所有人做好冲击准备，我们要拼命了！” 船员们发出他们的战吼呼应着船长的命令，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在条河上的老河盗，对于战斗有着属于他们的狂热，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些罗斯人掉在水里的景象了。 而在这兴奋的战吼之下，是奴隶们在鞭挞之下的哀嚎，面对那鞭子他们只能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划，拼命的划…… “上帝啊，完全无法阻止他们前进啊。” 日耳曼工程师站在一门弩炮旁边，刚刚他亲自操作弩炮射中了一艘长船的船帆，很快整个船就被蔓延的火焰所困扰，上面的水手也只能纷纷跳下河去。 还有许多小船在弩箭之下被射成筛子，上面的人不是死亡就是跳河，但只可惜也只是这些小船变成这样。 这并不能让他有多少喜悦，因为保加尔大舰队依然在前进着，它们依然势不可挡。 就在日耳曼工程师的眼中，在风力与奴隶划桨加持之下的桨帆船就这样对着浮桥撞了上去。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正是他们不想看到的，为首的桨帆船直接撞断了浮桥，还没来得及逃跑的人都被撞入了水中，哀嚎与恐惧响成了一片。 现在日耳曼工程师只能指望，他设计浮桥时的那些小手段可以起到作用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撞向浮桥的一击，他感觉内心都随之抽了一下，他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罗斯季斯拉夫……” 波列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斯科王公明白他在暗示什么，但是莫斯科王公不愿意接受，也不想接受，于是他装作根本没有听见。 他还从来都没有失败，他也不能失败！而且他也在等待一个结果。 而见此，波列伊也只能叹口气，他明白这年轻人的心态，理解他为何如此。 但是接下来，那一幕让波列伊十分意外。 因为在为首的那艘船通过之后，另外两艘桨帆船也撞了上去，浮桥也的确被撞断，但接下来船只却在那一片浮木的海洋之中缓缓停了下来。 “该死，怎么走不了了。” “浮木，这些浮木太多了，我们连桨都划不动！” “怎么这浮桥下面还有渔网啊，把桨都给缠住了！” 保加尔舰船之上慌忙的声音响成一片，而见桨帆船停下，后面的那些长船也纷纷停下。 因为它们很清楚既然连桨帆船都冲不过去的话，那他们又怎么可能冲过去。 弓箭手和弩兵们自然抓住了这机会，罗贝尔特也马上指挥弩炮射击起来，这样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啊！射静态目标可比动态目标容易！ 一时之间，那些被迫停下的船只都被压制住了，他们只能躲在挡板后面，以抵抗那猛烈箭矢。 不过这只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安拉啊，他们在爬上船来！” 哪怕是许多人掉入了河水之中，但并不意味他们失去了战斗力，这浮桥上的都是些剽悍的游牧民，几年的的安稳生活并不能抹去他们的战斗力。 彪悍者直接把武器往嘴里一叼，然后就往敌人船上爬，保加尔人也许可以刺死一些人，但是往上爬的人更多，很快战斗就在船上开始。 在地堡里看到这场景，阿喀德感觉脑子都要爆炸了，他不希望看到的场景还是发生了，现在甚至连原本最低限度的要求都没有做到，反而陷入了被围攻的困境！ “让投石机对着那浮桥两侧射击！给我挡住罗斯人！” “可是可汗，这样也很难说有什么效果啊。” 马上就有人发言劝告，这样做实在是很难说有什么用。 不过劝告获得的只是可汗的怒吼，“让你做就去做！” “是！” 听到这里，那人有再多话也说不出来了，马上去执行命令。 也就是这个时候，梅什科带着他的部下到达了浮桥，接着他看到就是投石不断落下的一幕，甚至还看到一个人直接被石头砸碎，鲜血飞溅了每个人一身。 浮桥的不少部分也在这样的攻击之下越加破碎，但好歹还是可以通行的。 不过误伤也是有的，毕竟投石机这样的东西准头实在是难以保证，于是梅什科就看到投石机是如何误伤自己人的，一枚巨石直接击中一艘长船的中部，把这长船整个劈开。 “这可太刺激，我们上！” 这并没有吓到波兰骑士，他微微感叹几句后，立即带着他的部下们冲了上去，他要趁着现在拿下那些战舰。 ———————— －－－－－－题外话－－－－－－ 今天更8000，昨天的欠更补齐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勇上浮桥 梅什科的身前是一道由破碎浮木，大小残破船只，以及渔网组成的摇摇欲坠的“桥”。 这样的“桥”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正常人是绝对不敢通过，但是这里的都是把脑袋系在脖子上的战士。 面对着面前破烂的“桥”，梅什科没有显示出任何的畏惧，他勇敢踏过了这些浮桥，拿着刀剑杀向了那被浮木和渔网缠住的桨帆船。 主将都如此勇敢，波兰骑士的部下自然也奋勇跟随，他们在其后勇敢的“过桥”，哪怕不时身边有着投石激起高大的水花也丝毫不畏惧。 船上的保加尔人自然注意到了这些敌人，他们立即重视了起来，现在这些零星爬上船只的敌人他们还算是可以对付，但是要是那队气势汹汹的家伙上来了，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那些慌张的呼喊之中，终于有一队弓箭手在掩护下前往了最近的射击台，对着波兰人射击。 梅什科举起盾牌，而箭矢也在那刻随之而来，不过即便是不举盾牌也不算什么，波兰骑士的甲胄足够挡住箭矢，但梅什科不喜欢箭矢插在身上的感觉。 就在波兰骑士放下盾牌的那一刻，突然一艘保加尔长船猛的撞在了他身前的浮桥上。 浮桥直接被撞断，梅什科也差点因为冲击力的余波给荡下船去，波兰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长船上满载着保加尔士兵，而这些事情更在勇敢的向他冲来。 举起盾牌，当值那戴着覆面盔之人的弯刀，接着小梅什科就是一脚，把这家伙踹入了水中，接下来盔甲会把他的主人带入那深渊之中。 是个勇士，居然敢穿铁甲上船。 梅什科在内心这样想到，那些船上基本都没人穿戴铁甲，毕竟要是穿着铁甲落水那连逃跑都不可能了，而这正给了梅什科优势。 “前进！这都是些连甲胄都没有的胆小鬼，前进！去干掉他们！” 梅什科一边吼着，一边把长剑砍在身前那敌人的脑袋上，把整个头颅都给砍了下来。 梅什科的部下们鼓起了士兵们最大的勇气，领主的表现使得他们士气振奋，接着众人就像是旋风一样，席卷了那艘撞在他们面前的长船。 血与剑的风暴来得很迅速，仗着甲胄的优势，不一会儿整个甲板便布满了鲜血和死亡，而生还者则纷纷跳水，不愿意面对这些仿佛来自地狱的杀神。 梅什科把剑从身前的死人身上拔出，接着他看到一发弩炮发射的火箭射中了他们所在长船的船帆，船帆立即就燃烧了起来。 梅什科接下来环顾了四周，只见这附近已经彻底变成了血与火的世界，一些保加尔战船正在燃烧着，但没有人去管灭火，厮杀就在这片废船与废桥组成的世界进行着，每时每刻都有人落水，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梅什科的部下都看向了他们的领袖，他们正在等待着命令，而梅什科也没让这些人失望。 “上帝庇佑勇者！都跟我来！让我们拿下那桨帆船！” 梅什科正沉浸在战斗的狂热之中，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而现在这样的感觉终于回来，他不会放过的。 “是！” 接着，这风暴席卷向了那保加尔的大船。 “嚯，梅什科可这是有够猛的，这让我想到当年他硬冲保加尔重骑兵的姿态，本来以为自那之后他不会再如此鲁莽了，没想到战斗起来终究还是那么疯狂啊。” 罗斯季斯拉夫在高台上看着梅什科作战的英姿，脑海里面则想到了一些往日的场景。 那个时候梅什科整个人充满了戾气，因此作战也分外的疯狂。 自从那之后他就很少见梅什科这样了，现在再次得以一见，不由得万分感慨。 很明显，梅什科这边的形式不再需要关注，那些保加尔人不可能打败波兰人的。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请问河中心那艘战船应该如何处理。” 专门为了请示罗斯季斯拉夫而上来的罗贝尔特问道，那艘最大的桨帆船上明显有着重要的保加尔将领，因此他才有这样一问，这样的人王公没准想要俘虏。 “解决掉那艘船，我不需要什么俘虏，现在最重要的是解除其进攻的能力。” 罗斯季斯拉夫当然听出来了日耳曼工程师的意思，他对此十分果断的下了命令，眼前战斗还在进行之中，他每个地方都必须全力以赴，绝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因此也别想什么好事了。 “遵命！” 工程师立即前去执行王公的命令。 而在那艘孤零零的砸穿了浮桥的桨帆船之上，塞利姆看着眼前的局势，那总是悠闲自得的脸庞终于出现了紧张。 他本以为不管怎么说，舰队都可以顺利破坏罗斯人的浮桥，把那些罗斯人的后路断绝，成功吃掉这些家伙，但现在局势却发展得无比尴尬。 他现在就一艘船孤零零的飘在河上，舰队都被第一道浮桥给堵住，现在真的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而且四面八方都有着箭矢朝着他们射来，塞利姆亲眼看到在一枚弩炮的火箭射中甲板之后，赶去灭火的水手在路上被射死，好在其他人立即顶替了他的位置灭掉了那火焰。 大多数人都躲在挡板后面，敢于露头反击的都死了，甚至连船舱里面的奴隶都下意识的低下了脑袋，生怕箭矢射中他们，而平日里趾高气扬对他们生杀予夺的督工也管不了什么了，而是和奴隶一样低着脑袋。 “塞利姆大人，我们要直接冲滩吗？冲滩之后再杀出一条血路，眼前也就这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回到己方战线上。” 船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塞利姆的身边，对着他提出了建议，同时这也是他们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 而他的内心则在叹息，看来他得和自己的好伙计说再见，这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冲滩，不那太浪费这船了。” 但是塞利姆的话语让船长一愣，而且这话语里面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 “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这船没得有价值点，船长，立即撞上我们面前的浮桥，接着我们都杀下去！” 塞利姆不是一个废物，他真的自己搞砸了父亲的战略，虽然说他现在已经必死无疑，但是怎么都得做些事情来弥补弥补。 不然，以父亲的性格他即便九死一生活下来，也不会好过。 ————————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前后重压 在塞利姆的命令之下，战舰动了起来，一度被压得抬不起头的监工们抬起头来，拼命的编打着划桨的奴隶。 一度沉浸的船桨动了起来，而接下来，在一阵加速之后，那桨帆船猛的撞在了第二座浮桥上。 浮桥上正在通过的士兵被撞下水去一大批，而这次这桨帆船没能成功撞断浮桥并一鼓作气的使过，而且被卡在了中间。 但这已经是塞利姆所预料到的，接下来这位穿着华丽甲胄的保加尔王子走出了船楼，接着带着他的部下们跳下战船，来到了西边的浮桥上。 接着，他们向着面前的敌人杀去。 “哈，那小子终于算是做了些他应该做得事情了。” 在山脊的地堡上，阿喀德看到这一幕时欣慰的说道，他这孩子搞砸了很多事情，但这次他终于做对了。 与其让桨帆船毫无意义的冲滩，不如去撞一把，好歹多撞死几个人，打击打击罗斯人的士气。 “让我们的主力出击，现在先吃掉罗斯人已经渡河的兵力，至于其他，我们日后再说。” 阿喀德的心情好了，连带着说话都语气平缓下来了。 “阿喀德大人，那么我们需要派一支部队去救您的儿子吗，他毕竟现在身处敌人之中。” 贾德比略带着讨好说道，可汗肯定是想要救他儿子的，只是缺一个门槛而已，那自己这识趣的部下就要来提供这个门槛了。 但是他接下来获得的回答让他很是吃惊。 “不用，这是这小子自找的，他应该为莽撞付出代价，能不能活下来全靠他自己了。” 阿喀德冷酷的回答让贾德比大吃一惊，嘴上不由得说道。 “那可是您唯一一个儿子啊！” “不就是一个儿子嘛，我还是壮年，继续可以生儿子。” 面对这回答，贾德比沉默了，可汗的冷酷让他有些战栗，虽然说可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清楚，但他没想到可汗对于儿子都那么冷酷。 而在内心他则在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准备准备后路，免得哪天也被消耗了…… 随着又一阵号角被吹响，等待已久的保加尔主力也终于动了起来，他们漫天遍野一般的从山脊之后涌出，那一幕就像是海浪涌来一般，保加尔的喷火巨龙正在他们面前飘扬着。 “该死的，更多的异教徒来了！” 叶戈尔看着那从山脊上涌来的保加尔人，用他最大的声音吼道 叶戈尔比起平日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狼狈不堪，他的浑身都是鲜血，更是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叶戈尔的莫斯科营是在十分钟前被派遣到东岸来的，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来到东岸就遭遇了猛烈的进攻，伏尔加河上出现的保加尔战船使得保加尔人士气大振。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罗斯人士气的低落，又是在这些质量参差不齐的地方部队里面，要不是莫斯科营得过河，他们早就被逼到河岸边上了。 莫斯科营的战士们现在无疑是组成了东岸罗斯军的战斗核心，罗斯人以集中在他们身边作战，而保加尔人也难以突破莫斯科营的矛墙 “后面还有那个不要命得混蛋，上帝啊，我得去解决那家伙。” 完全是罗斯武士打扮，看不出来一点帝都风格的安东大吼着回应道，第二座浮桥正是雅罗斯拉夫尔部队通过的，之前莫斯科营正是通过这里到来东岸，而现在这道路被那突然杀出的保加尔战船给堵死了。 而且那个塞利姆还不要命的直接从船上下来厮杀，看着那船只，他们面前这些保加尔人进攻也越发猛烈。 “好，安东，那边就交给你了，这边我抗住，跟我来！” 叶戈尔斫翻了眼前的保加尔矛手，接着呼喊着士兵杀上，然后连续砍翻了不少保加尔人，使得他们的攻势为之一顿。 不过战斗的局势并不是完全不利于罗斯一方，因为就在第二座浮桥附近的战斗越发激烈之时，在第一座浮桥那里，梅什科已经拿下了一艘桨帆船。 梅什科在这艘战舰上的战斗进行得很简单，当波兰人扛着十字旗杀上船时，船舱里面的奴隶立即不顾手上脚上的锁链开始了反抗。 作为人体燃料，这些给保加尔人划桨的奴隶对于他们的保加尔主人一直都充满了仇恨，而且这里面的基督徒数量可不少，现在看到同属于基督徒的军队杀来，此刻不反抗什么时候反抗。 而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的监工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奴隶还会反抗，于是他们很快就被奴隶们按住，接着被拳头活活打死。 很快就有保加尔人注意到了船舱里面的事情，只不过他们现在自保都是问题，因为波兰人已经上船了。 最先杀上船的梅什科立即就注意到了奴隶们的反抗，他马上下令解放奴隶，士兵们立即用斧头砍断了锁链，而接下来奴隶们就拿起了那些沾血的武器。 虽然说他们已经被折磨得衣衫褴褛，骨瘦嶙峋，但是他们复仇的意志就像是黑夜里的火焰一般显眼，为了给予那些该死的奴隶主以报复，他们完全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这些奴隶的配合下，梅什科的攻势自然是无比猛烈，很快整艘船都被占领，负隅顽抗之人基本都被杀死，还些人则跳下了船去。 最后那些人则投降了，只不过梅什科在看到奴隶们眼中燃烧的愤怒之火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还有其他舰船需要扫荡呢，这里已经没有敌人了。” 接着他就带人离开了，而俘虏们眼中的恐惧立即就涌现出来，因为他们都清楚梅什科的潜台词是什么。 接下来自然就是无数的惨叫与哀嚎，但梅什科对其没有任何关系，他留下一些部下控制船只，自己则继续走“桥”，打算去占领另外一艘桨帆船。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没有必要了，因为那艘桨帆船已经燃烧起来了，在水面之上是那么多的显眼，就像是火炬一样。 ————————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弑杀王子 见到那两艘被卡住的桨帆船一艘升起了留里克三叉戟和十字架，另外一艘被火焰所笼罩之中，尚在可以活动的保加尔舰船都选择了溃散。 对于他们来说，失败已经不可避免，眼下已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必要，溃散变成了最正确的选择，这样至少还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阿喀德对待逃兵是很严苛的，但是他们才不管那么多，只要有船，伏尔加河什么地方去不得？大不了南下里海去当海盗。 而在解决这些舰船之后，梅什科的动作没有停止，他接着走过了那摇摇欲坠的“桥”，来到了东岸。 梅什科和他部下的到来无疑给东岸因瓦鲁之死而陷入混乱的游牧民们找到了一个主心骨，在梅什科的鼓舞之下，大家勇敢的对他们面对的保加尔人发动了冲击。 这冲击最大的成果在于打通了索卡尔部与后方军队的联系，让索卡尔的压力立即大减，之前他冲得太前面了，在保加尔船队杀来之时又几乎让自己陷入重围。 不过也正是他的奋战撑起了战线，没有让保加尔人得以施加过大的压力，不然哪怕是叶戈尔的莫斯科营也得陷入苦战之中。 而在第二座浮桥那边，谢里霍夫家族的四子安东正在和咄陆家族的塞利姆正在浮桥的尽头厮杀。 安东此刻正和一位佣兵队长一起围攻这个甲胄华丽的保加尔王子，这佣兵名叫拉德科，当年正是他最早来援安德烈堡，靠着他的部下谢里霍夫家族才撑过了那段混乱时光。 面对两人的围攻，塞利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畏惧，手上的动作也是从容而自然，完全没有面对两人围攻的窘迫。 塞利姆是有着狂妄资本的，他的这身武艺就是他狂妄最大的资本，也是因此他一些都渴望能够在战场上表现。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次参与如此大战他就把事情搞砸了。 而且眼前的两个罗斯人也不是弱者，一个剑法中规中矩，严苛有序，是典型的贵族子弟剑术。 而另外一个则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不知道多久的佣兵，不惜任何的战术，他的下三路就被这家伙攻击了好几次。 更难得的是，这个佣兵没有显露出任何抢功的欲望，他甘心在那个罗斯人身边作一个绿叶，专心配合他的攻击，弥补他的破绽。 这让塞利姆不由得产生了很浓厚的厌烦情绪，他本打算快速杀掉这两人后继续率领着手下前进，但是现在却该死的被拖住了。 而没有了领导，那支由卫兵和水手组成的队伍显然也锐气不再，他们在攻击之下只能堪堪守住防线。 人们踩在水中厮杀着，河水已经被染成了血色，并且还有更多的尸体正在倒下，更多的人物正在死去。 而且身后桨帆船上的厮杀声也越来越大，并且这越来越大的语言并不是属于他们保加尔人。 塞利姆知道浮桥的另一边来了更多的罗斯人，显然桨帆船守不住了。 这样想着，保加尔王子也不由得心急起来，但是急就容易犯错，而一犯错就得出事。 在灵巧的卸去了眼前的劈开之后，塞利姆猛然发现那佣兵趁着这时机一刀砍来，就在他又一次回防之时，却发现佣兵直接由砍转刺。 这让塞利姆心头大骇，现在转变刀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指望甲胄坚固一些。 但接下来他的手臂的甲环薄弱处直接吃下了这一击，在铁环破碎之中，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 不过塞利姆也不愧是阿喀德的儿子，遭遇这样的剧痛反而让他那有些麻木的神经活跃了起来。 他下意识另一只手给了佣兵一拳，把他直接打入身旁的水中，激起一片血水。 “现在就你和我了，罗斯人！” 刺中他的利剑已经随着其主一起落水，接着塞利姆挥舞其那把华丽的弯弓向安东砍去。 没有了拉德科的牵制，安东在面对塞利姆时完全的处在了下风，塞利姆把弯刀挥舞得像是风车一把，这也是弯刀最正确的使用方法，要用那刀刃杀人。 安东越发的狼狈了起来，虽然小时候就经常被父亲教育剑术，他的剑术归根结底还是在君士坦丁堡练起来的，是一个退役的骑兵队长所教授，他曾经在东部边境上长期和**人作战。 那位队长也讲过如何于挥舞弯刀的敌人作战，只可惜安东根本就没听，那个时候他对剑术的态度完全是能用就行，因此他现在无比的后悔，非常的后悔。 在刀剑的相击之中，安东的势越来越弱，他已经全面被塞利姆所压制了，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而塞利姆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大的满足，只要做掉了这家伙，他就可以带着部下继续冲锋，在打乱罗斯人阵列的同时还可以回到己方的阵线，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吗？ 终于，安东的破绽被他抓住了，而就在下一刀准备结果这罗斯人的时候，塞利姆的脚下突然传来了剧痛。 他向下去，只见之前被他打倒的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而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正一匕首插在他的小腿上，甲胄没能挡住这一击。 这自然让塞利姆的挥砍直接停缓了下来，而安东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停缓就意味着门户大开，接着他就是一刀对着塞利姆那松开的护颈砍去。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塞利姆觉得护颈太紧，于是就干脆松开了它，他觉得没人可以威胁到自己，所以有没有护颈也无所谓。 而现在，他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血的代价。 鲜血随着那一刀而涌出，流淌在了其脚下已经无比浑浊的河水之中，接着他捂着喉咙上的伤口跪了下来。 “混蛋……”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只可惜这话都没说完他就被一群涌来的罗斯士兵无情打翻。 接着他们就开始抢夺他那套华丽的甲胄，上面可满是金银珠宝呢！ ————————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临战绝断 “拉德科，今天可真是玩命啊。” 安东没有去管那争夺死人金银珠宝的景象，而是走到一边拉起了拉德科。 这佣兵现在颇为狼狈，满是都是污水与血水，但好在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 “还能继续打吗？” 安东关切的问道，话语里还有一丝感谢之意，若不是佣兵自己可就死定了。 他本以为自己的能力是足够对付那个狂妄的保加尔王子的，但没想到那人居然那么强，要不是拉德科配合，自己都和他过不了几招。 “也就鼻子挨了一拳，比这更厉害的我都经历过，不算什么的。” 拉德科满不在乎的说道，接着他找到了塞利姆的那把华丽弯刀，把它握在了手中，他自己的刀早就沉在水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由于塞利姆的倒下，附近的保加尔人都因为首领的死去而战力大退，接着就纷纷退下，让安东和拉德科得以喘息一会儿。 谢里霍夫家族的第四子看向战场，只见那三座尚还完好的浮桥上正有大量部队通过，罗斯季斯拉夫一直在投入更多兵力到这边来。 不时有着落石砸在浮桥之间的河面上，激起一阵阵水光把通过的士兵淋湿，但是士兵们依然毫不畏惧的前进。 在解决了突袭的保加尔船队之后，东西两岸的罗斯人士气都振奋了起来，他们都认为接下来是他们必胜的。 虽然，任何一个可以观察战斗全局的人都不会这样说，因为突击舰队固然是解决了，但是保加尔人依然在持续的往东岸的阵线上投入兵力，而罗斯人支援的速度又太慢了…… 而在他们所在的在浮桥，那辆撞在浮桥上的桨帆船上已经升起了留里克三叉戟与十字架，向人们宣布了谁为胜利者。 “战斗终于是缓过来了，接下来，只要打败眼前最后这些保加尔人我们的后路就彻底安全了，不过我们先得把这家伙的脑袋砍下来。” 安东带着杀气说道，而就在他打算拔剑上前之时，一阵喊杀声突然传入耳中。 只见一群穿着铁甲的保加尔人正以一种不要命的姿态冲来，他们面对那些攻击完全是依仗身上的甲胄硬抗，而甲胄也的确尽到了责任，手中的刀剑则把一个个挡路者杀死。 这是塞利姆的卫兵，之前这些人散作为保加尔突击队的核心而散布在四周作战，他们现在才注意到主人的死去。 作为卫士，他们明白自己必须去抢回主人的尸骨，必须为此去死，不然他们若是丢掉了主人而活下来的话，阿喀德可汗不会放过他们，甚至连他们的家人都会因此而受到波及。 “还能继续吗？” 安东看着那不要命一边冲来的几十人，笑了一声。 接着他把抢夺金银的人都赶走，先切下了塞利姆的脑袋，系在了腰间，接着他对拉德科问道。 此刻保加尔人已经快要杀到他们的面前，拉德科也是不慌不忙的，只是说了一句话。 “当然。” 就在两人这样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身后已经汇集起来了一批佣兵，接下来，两人就高举刀剑对着这最后的残兵冲了过去。 当塞利姆最后的可战之兵面对着屠戮之时，在正面的战场上，一件罗斯季斯拉夫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罗斯托夫人的指挥官，萨沙·萨尼亚维奇·库尔坎塔被保加尔重骑兵砍下了脑袋，他的头现在已经被保加尔人挑在了长矛上。 指挥官的死使得罗斯托夫人陷入了动摇之中，他们本来就是在保加尔大军之下强撑了，现在局势更加不安起来，士气动摇起来。 “该死的！萨沙那混蛋为什么会跑到第一线去？他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看着那一幕，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怒骂道，对于萨沙这家伙几斤几两他是很清楚的，这家伙没有他的父亲那么聪明，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武力，一直都被罗斯季斯拉夫视为是一个废物。 但为什么这个废物会跑到前线去？还被人砍掉了脑袋？ 没人能给王公回答，现在所有人都沉默着，生怕引起了王公的注意而获得一阵怒吼。 萨沙的人必然导致罗斯托夫人的动摇，而若是他们动摇了，那甚至可能连带着整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战线一起动摇。 “格瓦兰，让亲兵队带着市民兵上，局势必须被稳住。” 没有办法，罗斯季斯拉夫只好拿出他的压箱底部队了，亲兵加上市民兵，这可是他军队核心的核心。 但是这支部队到达东岸还是需要时间的，更别提现在浮桥上挤满了过桥的零散军队，罗斯季斯拉夫得本意是把这些人送上去当炮灰，可现在这些人却变成了自己投放兵力的阻碍。 “上帝啊，保佑我吧，让我获得这场胜利吧。” 最后，莫斯科王公也只能在内心默默祈祷，祈祷在主力顺利到达之前让东岸部队多撑一会儿。 同时他还在祈祷，祈祷下游那边的船队已经接近了…… 而就像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祷告一般，罗斯季斯拉夫突然发现正对着罗斯托夫人加强施压的保加尔军突然转移了进攻重心。 这无疑让罗斯托夫人得以缓和过来，阵线也随着桥上源源不断的新兵而渐渐恢复过来，战线得以重建。 但是看清楚保加尔人的新进攻重点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心立即揪了起来。 “亚当！你小子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因为就在保加尔人围攻的那个方向，保加尔喷火龙的旗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起，这无疑表示了冬日大军两位指挥官之一的所在。 作为罗斯季斯拉夫入侵保加尔最大的招牌和主要目的，亚当对于冬日大军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若是没了他，罗斯人在他们已经占领区域上的统治就会严重受阻，甚至还得被迫撤退——毕竟已经没了战争借口。 这也是为什么保加尔人在看到亚当的所在之后立即大军杀了过去，解决掉那个小子，这战争说不定就结束了！ ————————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改变之心 就在亚当升起表示自己所在旗帜之前的十分钟，亚当刚刚杀死了一个保加尔斧手。 这人突破层层封锁在机缘巧合之下杀到这里可是真的不容易，但结果还是栽倒在了最后一步。 那斧手企图砍死亚当的战马，从而让亚当滚下马来，但是亚当更早注意到了他的企图，挥手一刀砍中这人的肩膀，让他发出痛苦的哀嚎，接着亚当的是侍从们一齐冲上前结果了此人。 这人死亡的时候，亚当看到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身上则是不合身但却被保养得很好的盔甲，应该是其祖先的遗产吧，只可惜现在这盔甲大部分都已经被污泥所覆盖。 这应该是个在保加尔那和螺罗斯一样宽广无比的森林里面的伐木者，而现在则被拉上了战场送死，想来这人以为拿下他的脑袋可以让自己发财吧，但结果却是让自己走向了死亡。 亚当不由得想这人是为了什么而登上战场，不过想来想去也只能得出一个为了，财富而来的结论，毕竟也就只有这东西可以把平民吸引到战争之中。 把视线从那个死者身上离开，亚当环顾着战场，看着人们之间的厮杀，内心不由得感到些许的厌烦，还有情绪的低落。 这是他第一次登上战场，哪怕是处于重兵的保护之中，都不免受到混战的波及，都不免被这厮杀的情景所感染。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死亡，人们在水中打滚，人们在泥地中打滚，人们在鲜血中打滚，这和亚当所听的诗歌里的战争完全不一样。 在诗歌之中，敌人总是显得无比懦弱，进而迅速崩溃，接着己方的战士就会骄傲的屠戮这些逃兵。 但现在他看到的人无论贵人还是平民，全都毫无体面的在泥地里面打滚，努力把手中的匕首插入对方盔甲的裂缝之中。 虽然说他早就知道诗歌不如现实，但看着这一幕还是不由得厌恶。这一切太肮脏，太没有理性，太不体面了。 亚当更喜欢的是文明的宫廷，喜欢的是礼仪与经文，而不是这些不体面的杀戮。 不过好在虽然他对此非常的厌恶，但是他没有对战场产生什么恐惧，更没有杀人和看人死在他的面前而发抖或是别的什么，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自然，仿佛天生就是应该待在这样的战场上。 用阿莱夫的话说就是，他是个天生的战士，但亚当只觉得这不过是失望冲淡他的那些情绪罢了，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天赋异禀。 阿莱夫实际上担任着这支部队的指挥官，老成的保加尔指挥官十分自若的指挥军队，就像是使用手臂一边调动士兵来来去去，击退各方面的进攻，维护住他们的战线。 保加尔人对于阿莱夫也非常顺从，毕竟一直以来实际上都是阿莱夫指挥着他们，至于那个有着张漂亮脸蛋的小男孩？ 好吧，大家平日看看还行，但真打仗了那张脸还是看着不让人放心，还得是阿莱夫这张老脸靠谱，你看那小子胡子都没有，怎么可能可靠嘛。 阿莱夫定下来的战略很简单，他们没有进行多么猛烈的进攻，只是完成任务即可，那就是保住这个登陆的桥头堡，为后续部队的进入争取时间。 在这方面，他们完成得就非常出色，无论是上游塞利姆船队的突袭还是保加尔大军的重压，都没能使得他们的战线出现任何的动摇。 这些保加尔人都坚定的守住了他们的战线，就像是山岳一般不可动摇，而且其甲胄也起到了极大的保护作用，第一批过河的保加尔人都是亚当的精锐，他们是获得了不少来自铁匠行会的护甲。 而铁甲穿在身上，袍泽立于身旁，勇气也随之涌现。 不过这也有他们的战线处于战场边缘的缘故，因此没有受到太多战斗的影响，可汗没有太多的兵力被投放到这边。 也是因此，当罗斯季斯拉夫派来瓦西里请求他回到西岸的时候他选择了拒绝，战事还没有陷入低谷，怎么能直接撤退呢？ 瓦西里见那些战船已被解决，加上保加尔人的阵线依然无比稳固，于是选择妥协，只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守在了亚当身边，作为他的护卫，对此亚当也没说什么。 本来一直这样下去也行，但是在萨沙被砍下脑袋的时候，形式就不一样了。 保加尔人的浮桥从上而下数是最后一座浮桥，而罗斯托夫人的则是倒数第二座浮桥，一直都没有参与混战的亚当把局势看得清清楚楚，看见了他们的岌岌可危，更明白若是罗斯托夫人崩溃那么将会对战场带来何等的威胁，若是操作不好，整条战线都会全面崩溃的。 于是亚当作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很简单，那就是升起他的旗帜。 升起旗帜的危险自然不言而喻，这就是在表明他的位置与所在，当旗帜升起的那一刻，整个战场上的保加尔人都会对着那面旗帜杀来，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是这些劝告都被亚当一句话给堵住。 “若是全军崩溃，我们也跑不了。” 是啊，正如亚当所说，若是全军崩溃，即便是浮桥还在，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毕竟到时候可是要去浮桥上挤啊，弄不好就直接掉在水里面，接着他们这些穿着铁甲的就只能扑腾扑腾之后被淹死。 阿莱夫的反对最为激烈，他照顾了亚当那么多年，早已在内心里一定程度上把亚当看成了这样的孩子，当然不希望孩子出事。 但面对亚当的决心，他若是坚持下令，作为臣子的阿莱夫只能选择遵从，无条件的遵从。 提比略主教是唯一一个支持亚当这样做的，这位主教也穿了甲胄跟随在亚当身边，身后是新皈依者和教会的战士。 提比略主教不是帝都的宫殿里那些养尊处优之辈，作为很早就被志向定在了远方之人，他的武艺锻炼从来都没有少过。 随着亚当控制了卡马河以西的土地，主教的保加尔主教身份也终于得以落实。 出于对未来的统治考虑，一位勇敢的可汗自然是比罗斯人的傀儡更受欢迎，在保加尔普通人的内心里亚当终究只是一个傀儡，但是现在他要想办法破解这该死的固有印象。 而且通过这个事情，还可以展现基督对安拉的强大。 看，基督庇佑下的军队是那么强大而坚强，无论面对多少敌人也无法打破他们的坚固防线。 至于亚当的安全问题，主教表示他和他的信徒们会为保加尔正统可汗战斗到最后一人。 现在机会就在面前，一定要抓住啊。 这下每个人都没有了反对意见，那么作出那个决定也说理所当然了。 至于亚当为何作出这样的选择，只是他的内心觉得，自己得做一些事情来改变这肮脏的战场，这是一种他自己根本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就是这情绪驱使着他作出这危险的行为。 于是就这样，保加尔的喷火龙旗得以升起，最初看到这面旗帜的时候，进攻的保加尔人不由得一发愣，那不是可汗的旗帜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接下来他们也就反应了过来，敌人的军队里面只有一个人可以升起那面旗帜，而那个人的重要性大家都无比清楚。 接着他们看到亚当在众多目光之前揭下了锁子面纱，漏出那张漂亮脸庞，把它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让众人为之疯狂，若是可以把那个漂亮的小脑袋拧下来的话，阿喀德大人会给他们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保加尔人狂热了起来，他们纷纷放弃了眼前的目标，对着那保加尔龙旗冲去。 尤其是那中低层的指挥官们，他们很清楚自己若是想要提升，那就必须拿出来功绩，而杀掉亚当不就是最大的功绩！ 后面的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什么跟着去就可以发财，而且指挥官们也跟了过去，也下意识的向着那边前进。 就这样，保加尔大军进攻的方向直接发生了转动，茫茫多的人群转变了他们进攻的方向，罗斯托夫人的压力立即为之一散，而罗斯托夫人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在浮桥之后源源不断赶来色士兵支援下努力稳固着战线。 而亚当的保加尔人自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无论是方才反对的阿莱夫还是支持的提比略都是如此，毕竟那么多的敌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啊，他们的盾墙要应对那么多人实在是太艰难了。 两人都做好了上阵的准备，因为他们知道战斗正等着呢。 保加尔王子身边的随从们有的面色难看，有的面色坚定，但是亚当脸上却浮现了高兴的神色。 看着那些杀来的敌人，他的内心却感受到了莫大的满足，就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整个战场的中心，是世界之王！ 至于危险则被他现在抛在了脑后，他现在专心的享受着面前的一切，至于危险什么的，已经被他抛在脑后。 ————————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绝境救援 就在大军转向围攻亚当的龙旗时，看着这一幕，在沙洲山脊的地堡里面，阿喀德却显得非常愤怒，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发怒。 “蠢货！傻瓜！白痴！都傻了吗？一种分不清轻重主次的混蛋！” 阿喀德这般愤怒的原因很简单，明明压垮罗斯人的机会已经送到眼前，而这些家伙却放弃了！ 妈的，这是在做什么？ 可汗当然清楚，若是做掉了亚当，那么整个战争是可能就这样结束的，但现在战斗还在继续，各线依然在进行无比焦灼的战斗。 就算是杀死了亚当，他们接下来要是获得一场大败的话，让他的有生力量折在这里那不也是一样完蛋？他的权力完全来自于军队。 当然，下面那些大头兵肯定是不知道而且就是知道也不会管这些，毕竟什么都不能影响他们去发财，这就让阿喀德很无奈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奠定东岸战斗的胜利，东岸罗斯军的溃败若是变成既定事实的话，那么亚当的死也很可能顺便办成，达成一石二鸟。 但是现在这群人全去冲亚当的所在，本来在重压之下趋于崩溃的罗斯人则在渐渐恢复，这算是什么事啊！这样下去罗斯人会缓过来的！ 阿喀德感觉自己今天都快把这段时间一直以来的气都快要发完。 先是儿子的擅自行动破坏了他的大计，现在都是前线指挥官成群的违反命令，放弃了本来可以压倒敌人的机会。 而生气对于改变现状是没有用的，这点阿喀德比谁都清楚，比谁都明白，因此他收敛住怒火，作了新的决定。 “贾德比，集结我的佣兵和卫士，还有边境骑兵，我要给罗斯人决心性的一击。” 可汗的命令很简单，但是所有人都马上忙碌了起来，因为可汗要派出他最后的预备队了！ 阿喀德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帮家伙不去完成最后一击，那最后一击他就亲自来完成，他的预备队也是他的精华力量所在，这支力量里面包括了他花重金请来的佣兵，忠诚的边境骑兵，还有狂热的教徒，以及忠诚的死士，足以一次性砸死罗斯人。 本来可汗打算最后再用这支力量，作为一张藏起来的底牌，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必须把他拿出来了，让罗斯人看到这支力量的存在。 对此可汗是很不愿意的，现在即便是出击消灭了东岸的敌军，罗斯人也依然是有着强大的军队，他们注意到了自己的骑兵队之后必然有着应对措施。 当保加尔预备队正在命令之下集结出动的时候，在亚当的那边，战斗则越发激烈，越发残酷。 毕竟那么多的保加尔人都对着亚当压来，重步兵重骑兵的数量更是数都数不清，他们都为了亚当的脑袋而疯狂杀来，面对这巨大的压力，亚当的保加尔盾墙开始走向了解体。 随着盾墙解体，保加尔大军自然也杀了进来，战斗也变成了混战。 亚当的保加尔人没有因为盾墙的解体而战意溃散，他们按照盾牌上的十字架集结在一起，背靠背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继续坚定的对抗敌人。 同属于保加尔民族的战士就这样厮杀起来，唯一可以分辨双方阵营的也就盾牌上的徽记，战马上的骑手带走一条条生命，士兵把骑马之人拖下杀死……死亡就像是影子一般，到处都是。 好在不断有着士兵通过浮桥来到东岸的战场，为混战不断提供士兵，让亚当的部队依然有着强盛的战斗力，也让战斗更加的残酷。 提比略主教则正如他的许诺那般，带着信徒在混乱的战场上厮杀。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儒雅，他穿着那贴满了经文的盔甲在战场上疯狂的厮杀，手中作战的权杖更是不断被红与白所覆盖。 为此他付出的代价不过是盔甲上布满了划痕，不少经文也都被鲜血所染红，不过提比略主教并不是在乎这样小节的人。 他的信徒与追随者们为主教的战斗而疯狂，在这些新皈依之人看来，主教宛如战神一般强大。 他们对皈依的选择感到无比正确，接着更加狂热的投入到战斗之中，就像是他们的主教那样，都沉浸在了战斗的狂热之中。 这些人成为了亚当军队的中流砥柱，无论他们出现在什么地方，那里的人们都会士气大振，毕竟没有什么比战场上的勇士更能激励人们。 “报告，侯赛因大人死了。” 在亚当的本阵之中，他听到了一个老部下的死。 侯赛因本是阿莱夫的侍从，而随着他在亚当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变成了亚当的亲信之一。 在亚当扩张保加尔军队的时候，他自然也变成了将领，变成了阿莱夫的左膀右臂。 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样没了…… 亚当的脸上出现了一些伤感，但是阿莱夫连伤感的神色都没有，因为他很清楚，比起为部下而哀伤，更重要的堵住接下来溃败的可能。 “亚当大人，我必须上前了，瓦西里大人，还拜托您来保护亚当大人。” 阿莱夫简单的吩咐了几句，旋即就带领他的部队上前，杀向因侯赛因之死而开始出现混乱的阵线。 “侯赛因死了啊……” 亚当的口中则还是在喃喃着此事，突然他感到一丝的后悔，但是这点软弱立即就被绝对的压制了下去，这可不是在战场才应该有的情绪。 阿莱夫部的参战没有使得混乱的战场有什么改变，只是在混乱中上又加上一个因子而已，只能让混乱更加彻底。 突然瓦西里接下这个任务的瓦西里显得十分紧张，他不断的看向四周，观察一切可能的敌军动向，但是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到了一支带着强烈气势杀来的敌人。 那是一队保加尔重骑兵，这些人就像是兽群般在战场上穿行，一切挡住其前进道路的都会被直接碾死。 而现在，这支部队正向着亚当而来。 “布阵！立即布阵！” 瓦西里连忙拉过一队保加尔长矛手，让他们在亚当的面前站好战列，准备迎接冲锋，至于后面的卫兵则把亚当围在了后面，防止任何可能的冲击波及到他。 但即便是做了这些，瓦西里还是感觉无比的紧张，因为那队重骑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些穿着鳞甲和扎甲的战士就像是哈里发那强大的奴隶骑兵队般在战场上横扫一切，挡在他们面前唯有被碾死的结局。 瓦西里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何没有留下一封遗书，他身前的矛手们就更是胆战心惊，连举起的长矛都在跟着颤抖。 不过幸运眷顾着他们，就在瓦西里思索如何应敌的时候，突然一枚硕大的弩箭射中了那奔驰的骑兵队，激起了一片尘土。 就是很可惜，但尘土过去之后，那骑兵队依然正在前进，他们毫不犹豫的踏过了被射成一串的战友尸体，用马蹄终结了他们的生命，继续向着其目标而来。 就在瓦西里准备进行最后一战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队骑兵重这些保加尔人的侧翼杀出，直接撞在了他们身上。 骑兵对撞是非常激烈的事情，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瞬间就制造了无数死亡，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无论是何样的盔甲也无法保住性命。 不过由于冲击的那支部队是横撞入保加尔人冲锋的队列，因此他们的伤亡要少得多。 至于落马，骑兵落马的那一刻往往就意味着凄惨的死亡，不是被战马践踏就是被长矛刺死。 惨叫声、马嘶声还有骨裂声都混在了一起，而接下来在两支队伍都死够了人停下来后，厮杀立即开启，弯刀、长剑还有长矛一刻不停地交锋。 这支新杀出的骑兵队显然比保加尔人的战斗力要强得多，他们直接把保加尔人从头到尾压着打，战斗的技艺比起保加尔人强了，许多，他们之间还有着密切的配合。 不断有人因为缰绳被割断而滚下马来，还有人整个脑袋都被打破，而这些人大多都是保加尔人。 很快这些保加尔骑兵就被驱散，而不愿意逃跑之人都被尽数杀死，他们死得都很惨，不是被打得脑浆都出来，就是被马群践踏至死。 附近的保加尔人都被这样的景象所驱逐，看到这景象谁还敢靠近一群杀神，不跑等着被他们弄死吗？于是保加尔人很快就跑了，并且跑得飞快。 看着那队伍，瓦西里不由得眯起来了眼睛，之前骑兵冲锋扬起的土尘让他看不清前方部队的旗帜，但是在他的内心之中，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整个战斗的过程里他都有这样的感觉。 而随着土尘散去，瓦西里看到了那个他十分熟悉的旗帜，圣乔治屠龙的徽记。 众人的甲胄也是那些平日里与他随行之人所穿，而且在那旗帜之下还有一个他无比熟悉且亲切的人，一个富有威严且强大的人。 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莫斯科王公。 ———————— －－－－－－题外话－－－－－－ 今天更6k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河道奇兵 “终于赶上了……” 满身鲜血的罗斯季斯拉夫带着疲惫说道，话语里面还有着如释重负的意味。 这一路走来挺艰难的，为此他付出了不少代价，但既然目标已经达到了，那这一切也是值得的。 当时罗斯季斯拉夫见局势危急，立即率领亲随们通过浮桥前往东岸，这支队伍是他手上最近最精锐的后备部队，所以毫不犹豫的调动了他们。 毕竟支援处在重围之中的亚当就需要动作迅速，而亲随们则是由骑兵组成。 指挥全都扔给了波列伊，这位老将足够应付局势和继续调度军队，他也的确没有辜负罗斯季斯拉夫的期望，立即就命令各部队加速过桥，这是战斗的关键时刻，部队的投放必须要快。 而在莫斯科王公那边，一路上他们把原本整齐的队列掀了个人仰马翻，但还在没有制造什么伤亡。 但在通过浮桥的时，罗斯季斯拉夫的骑兵队把不少人都撞翻在了水里。 好在这时通过的是一队林民，他们穿着的是皮革和毛皮组成的盔甲，这掉水里面不至于立即被拖下去淹死，这些人泡在水中用他们的土语咒骂着那些横冲直撞的骑兵，接着狼狈的爬上岸去。 接着亲随队伍就是像是兽群般一路碾压过来，混战之中的双方士兵突然发现这样一支强军杀出，下意识纷纷躲避他们的锋芒，至于没有躲开的那都变成了马下亡魂。 而罗斯季斯拉夫来得也正是时候，正好把意图斩首亚当的保加尔骑兵队给堵住了。 面对罗斯季斯拉夫最为精锐的重骑兵队伍，这些保加尔骑兵显得分外的弱小，面对罗斯人时那是完全处于下风，被莫斯科王公一顿组合拳立即就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接着就是纷纷溃散。 罗斯季斯拉夫在稍微缓缓神之后，对着亚当挥了挥手，而亚当也挥手回礼，脸上满是感谢之意，他最清楚罗斯季斯拉夫来得是多么及时。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没有什么愤怒，因为他知道亚当这样做是挽救了全局，自己反而应该感谢以身犯险。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也到这边来了啊，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还请您下令吧。” 瓦西里很自然的穿越了队列，来到了莫斯科王公的面前，亲随们自然对这位长官是无条件的服从，纷纷让开了队伍。 就在瓦西里前来的时候，那队原本被他拉来保卫亚当的长矛兵则有序的从骑兵身前通过，接着再次列阵然后把敌人给推了过去，让这些拯救了他们的战士可以更好的休息。 “下令……我们先等等就是，先让部队回去，现在先不继续战斗，我得去和亚当聊聊，还有到时候记得把我的旗帜给立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的回答超乎了瓦西里的预料，他本以为接下来会是趁势的反攻，让“伙友骑兵”们席卷下去，把这些保加尔人赶走。 但现在却是先退？而且这样不是把自己的存在展示给保加尔人看嘛，肯定会有更多的保加尔人会被吸引过来的，不是把自己当靶子嘛。 “执行命令。” 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了瓦西里的不解，但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下令执行命令。 对此，瓦西里自然也只能选择执行，他的内心依然满是不解，但是他没有问出来，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他很清楚既然王公不愿意说的话，那他最好也别去问。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的旗帜升起之后，整个战场上罗斯一方士气都变得更加的振奋，因为他们的王公现在正与他们同在，没有什么比主帅的到达更加可以激励士气。 这次轮到保加尔人面对压力了，而且随着罗斯有生力量的继续到达，他们所面对的压力还在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战场的天平终于开始发生了逆转。 不过保加尔人的力量依然很多，战斗还可以继续很久，除非……发生什么足以扭转战场士气的事情。 “什么，你说罗斯季斯拉夫到了东岸？” 就在莫斯科王公缓缓后退的时候，阿喀德受到了这个消息，对此他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个罗斯季斯拉夫会在他大量兵力被还在西岸的情况下来到东岸来？这太不符合一个将领应该有的素质了吧。 作为卡申最大的受害者，阿喀德很明显莫斯科王公是多么的狡猾，现在却告诉他此人做下了这些不理智的事情，可汗不愿意相信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那圣乔治屠龙的旗帜也的确是在那里飘扬，而且那旗帜之下也的确有着一支铁人铁马的军队，罗斯季斯拉夫的华丽甲胄更是难以掩盖，这让阿喀德又必须去相信。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收下你的脑袋吧，罗斯季斯拉夫。” 阿喀德在再三确认了这是真的之后，立即率领着他的部队开始冲击。 这小子都把自己送到他的面前，他这么能去拒绝这份从天而降的礼物。 此刻阿喀德的部队已经从山脊上下来，这个信息的到来无疑是给阿喀德指明了攻击的方向，这支混杂的精锐骑兵队也立即活动起来。 保加尔人纷纷为他们的可汗让来道路，他们对这支骑兵其实是挺恐惧的，可汗的嫡系这些年来一直都横行霸道，聪明人应该做得事情就是绝不要挡在他们前面。 不过阿喀德不知道的是，他的离开反而给罗斯季斯拉夫的一子闲棋提供了极大的活动空间，并且这本来不起眼的闲棋将会决定战斗的走向，发挥出罗斯季斯拉夫根本就没有指望过的作用…… “啊，我们终于到了。” 就在沙洲的另一边，远离充满鲜血与死亡的战场的这边，一支罗斯舰队正缓缓停靠于此，这支舰队是由长船所组成的。 他们停靠的地方有不少芦苇，因此遮挡了舰队的身影，而且他们也没有打起旗帜，只是低调行事。 长船并不大，平时都是用来在伏尔加河上运货的，而现在它们也是在运货，只不过运得是战士。 瓦林正是这支队伍的率领者，他现在一马当先跳下了船，发出了那声感叹，这一路来都是在坐船，他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要爆炸了，而现在脚踩的陆地让他感觉是那么的亲切。 在他之后其他人也纷纷下船，水手们也放下船桨也来了，组成了一支数达三百的战斗小队，警惕的在四周的遮蔽之下前进。 多亏这浓密的芦苇，因此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当然，这也和阿喀德带走了最后的预备队有着极大关系，若不是这个原因这里本来应该遍布哨兵，长船在到达的那一刻就会被发现，接着警告的号角就会被吹响，然后他们就会被保加尔人的预备队消灭。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本来就没有打算这些人做出什么功绩，之前对他们到来的期盼也不过是希望他们从另一个方面进攻可以牵制牵制敌人而已。 毕竟他们就这点人这点船，想要造成什么大影响还是很困难的。 只是在杀到东岸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想法就变了，也意识到这部队若是抓住机会，那就可以达到一些超乎意料的效果，比如，拿下阿喀德的本阵。 所以他立起了自己的旗帜，一方面把自己作为一个诱饵存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奇迹，属于是一招闲棋。 一方面则是让部队得以继续休整，眼前保加尔人没有溃败的预兆，他还必须保存实力。 而现在，由于前线的战斗越发激烈，根本没人注意到瓦林这部队的存在，这给了他们极大的活动空间，但关键在于他们的首领会怎么选择。 一开始，瓦林想要直接去支援前线，这也是一开始的计划，但是现在看到山脊上的保加尔大旗，还有那不断划破天空的石弹轨迹，而且那里还看不见几个人，他的想法变了，野心在内心就像是海潮一般涌现。 “所有人都跟着我来，我们去拿下那个保加尔可汗。” 瓦林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直接带头往上走了起来。 ————————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尘埃落定 还好瓦林他们靠岸的地方本来就偏沙洲的另一边，因此那边厮杀正烈的双方都没能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接下来他们的路程也走得是非常的顺利。 所以瓦林他们惊奇的发现，一直都到都摸到阿喀德曾经待过的地堡边上了，眼前都没有敌人。 而趴在地堡外面，瓦林先是观察了一会儿，他看见那地堡内一些没有穿着甲胄的仆役进进出出。 而在这地堡后不远处，正是一刻不停的对着战场倾斜火力的投石机，也那里充斥着忙碌的仆役，好像现在没了石弹，正有人正在把石弹又搬过来，不少人正在那里忙碌着。 “那东西在屠杀我们的人。” 瓦林听到他有部下念叨道，而对此他也很是赞同，这个一直在屠杀他们的东西必须被解决。 在吩咐好任务之后，他没有犹豫，率领着部下就喊杀着杀进了地堡，而在另外一边，围攻投石机的人也动手了。 瓦林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在他冲出来的那一刻，里面的保加尔人先是一愣，接着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想到罗斯人居然可以杀到这里，他们不是应该还在外面激战吗？ 而且由于阿喀德已经离开了，这里的基本都是没有甲又没有武器的仆役，仆役面对这样一群如狼似虎冲上来的罗斯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那自然也不用说了。 在一阵短促而激烈的厮杀之后，保加尔人尽数在罗斯刀剑面前倒下，还活着的人也都纷纷逃跑。 由于战斗胜利来得实在是太过于容易，因此瓦林是十分懵逼的站在这尸体与鲜血之中的，他们甚至都没有死一个人，就拿下了这保加尔军队的指挥中心。 就在瓦林获得胜利的同时，在投石机的那边也传来一阵欢呼，进攻投石机也顺利拿下了这些倾斜火力的器械，而接下来他们就开始学起之前那群人的样子用起了这些染血的投石机。 为了侮辱保加尔人，他们还把地上死者的脑袋砍下来，把他们集中在其中一个投石机上面。 接着瓦林走入地堡，站在了阿喀德可汗曾经站过的地方，接着他看到了战场的景象，看到了两支大军的碰撞，看到了数不尽的厮杀。 瓦林经历了许多战事，但这样纵览整个战场还是第一次，他不由得沉浸在这幅宏大的画面之中。 不过他没有沉浸多久，很快就醒了过来，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 “马上把保加尔人的旗帜给扯上来，换上我们的！” 伴随着他话语的是一整手忙脚乱，而在这手忙脚乱之中，留里克的三叉戟升了起来……伴随着留里克三叉戟升起的，是一轮轮在天空之中划过，击中在毫无防备的保加尔军队后面的石弹。 石弹制造了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场景，并且还有许多的头颅在他们之中洒了下来，而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保加尔人在鲜血之中懵逼的看向了身后，接着他们看到的正是原本本阵的位置现在已经飘扬了留里克的三叉戟。 并且在那三叉戟的旁边，还有几个被挑在长矛上的死人头，这是罗斯人在炫耀他们的战利品。 “上帝保佑，没想到我的闲子居然成功了。” 一直都在注意着山脊的罗斯季斯拉夫无比振奋的说道，而且他立即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多么关键的战机。 “亚当大人，快让您的部队高吼起来，就说罗斯人已经到了他们的后背。” 莫斯科王公赶紧和身边的亚当说道，而亚也则笑了起来，他知道，胜利现在就在他们手中。 “好。” 很快，关于罗斯人已经到了保加尔人身后的喊声就纷纷响起，而正在前往战场的阿喀德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 保加尔可汗对此的第一反应荒谬，这些罗斯人是不是没招了？居然用这样拙劣的招数来试图挽救战局，明明只需要回头看看……看…… 阿喀德回头之后，他看到的是原本他号令大军的地方，现在飘扬着罗斯人的三叉戟和十字架，表示这里已经被罗斯占领，那旗帜旁边还有不少耀武扬威的罗斯士兵。 并且随着耀武扬威，又是一轮石弹砸入了保加尔人的阵线里面，这又是一整血腥的场景，骨裂和惨叫混合在一起不断的奏响着死亡的乐曲，而这让保加尔人越发恐惧。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阿喀德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保加尔士兵们则更慌，整个战场上的都是如此，在看到身后原来的指挥中心现在飘着罗斯人的旗帜，而且还被原来砸在罗斯人头上的石弹攻击，众人的惊慌自不必多说，保加尔军队都躁动了起来。 而保加尔人的躁动就是罗斯人的振奋，在看到旗帜飘在敌人的本阵之后，大家都认为胜利就在眼前！ “吹响号角，总攻的时候已经到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一起开始了冲击，他们的精锐都跟随在其身后，一场盛大的攻势已经全面拉开。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看着自己的军队中已经开始出现些许的溃兵，阿喀德不由得小声不断念叨着这句话，现在这局势实在是……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啊。 哪怕是他平时再怎么冷静，面对这一幕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也是因此，他显露出了平日里绝对不会显露的软弱。 阿喀德不由得想到发现卡申银矿被水淹没时的景象，那个时候他也和现在一样手足无措，不知应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给人的感觉都是冷酷而强硬，并且一直都知道应该如何行事，但是现在，他这层外壳真的不免要破，他现在是真的手足无措啊。 “阿喀德大人，现在局势已经……发展到了不忍言的程度，在这样下去，可能会发生不可言之事啊。” 贾德比扫视了一番对他们越来越不利的战场，他已经意识到若是再不走，那接下来可就难走了。 “看来我们也就只有这办法了……” 阿喀德喃喃道，他现在颇为失魂落魄，不过基本德判断力还是有的，看眼下的局势，他也只能去做这个选择了。 但阿喀德没有注意到的，他软弱的这一幕全都落在了贾德比的眼中，在这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学生眼中，有些事情开始发生了改变。 就在保加尔人准备跑路的时候，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想跑就可以跑了。 因为就在下一刻，从混战群中杀出来了一支罗斯骑兵队，而这队伍正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他们现在的目标，正是那个手足无措的阿喀德。 至于保加尔人现在的阵线为什么那么好突破的原因也简单，随着身后的旗帜，他们动摇了，疯狂的动摇了，面对罗斯铁骑也没有那么勇敢的敢于上前抵抗了。 安拉啊，为什么罗斯人那么快就来到了那么近的地方。 阿喀德看着不断逼近的罗斯骑兵，还有那在骑兵们前面的莫斯科王公，脸上的表情不由得难看到了极点，他的内心这样咆哮着，他无比期盼这是假的，但它就是发生了。 他本来都带着自己的有生力量撤了，结果罗斯人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杀破混战的战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可汗的内心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既然那罗斯季斯拉夫主动杀过来，那自己为什么不和他拼一拼？ 他手上的兵力也不少，精锐也不少，没准可以拼死这个坏了他那么多事情的罗斯王公呢。 但是看到罗斯亲随有序展开的队列，他那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立即烟消云散，根本没有勇气与其对抗，毕竟可汗不是一个勇敢的战士，而且这支队伍的精锐程度明显在他部下之上。 “可汗，还请您立即撤退！”阿喀德的卫兵拉起主人的缰绳，对着他大吼，顺手砍翻象征可汗所在的大旗。 “这里由我们顶住！还请您放心！一定可以坚持到您离开。” “那就交给你们了。” 阿喀德有些舍不得，因为现在要冲上去这些人都是他的精锐，是这些年来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力量，若是他们都没有了，这仗真的别继续打下去了。 还有这大军，没了这大军，他也是真的完蛋了，失败会让他的权威如风般逝去。 但是有句话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阿喀德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与其死在战场上，还不如先活着逃离这里，看未来能不能有什么转机，所以他十分干脆的和这些勇敢的卫兵们告别。 就这样，阿喀德逃离了战场，保加尔大军的指挥官就这样逃离了战场，至于他一直豢养的战士们也为了报答他的豢养而勇敢去面对了那些带着强大气势而来的罗斯人。 而在他逃离之后，关于他逃跑的消息也像是风一般扫过整个战场。 保加尔的大军开始崩溃了，不可逆的崩溃了。 ————————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胜利之景 保加尔人的崩溃就像是从山顶倾斜而下的洪水一般不可阻挡，他们丢掉盔甲和武器，像是他们口中最为鄙视的懦夫那样逃跑，逃离战场。 本来许多人还有着一战之力，但是随着身后留里克三叉戟的出现，以及可汗本人的不见踪影，他们还是选择了逃跑。 主帅和本阵全都没了，这当然要跑快点，跑得越快越好。 而且他们的战线已经被铁骑塌碎，之前罗斯人那一波反击直接打穿了整个战线，到处都是敌人，战斗已经不可行了。 至于那些本就是因为威胁或是利诱而来的领主们则跑得更快，他们本就是为了利益而来，如今战事却明显不可行，那么他们自然就要脚底抹油。 并且这些人一边跑还一边制造着更多的混乱，他们吼着什么“可汗逃跑了！”“弑亲者作了逃兵！”消除了任何敢战之人的作战之心。 不少保加尔人还直接投降，不过他们投降都是选目标投降的，对罗斯人投降只有变成奴隶的结局，但是对亚当的保加尔人投降就不一样了，亚当需要他们这些保加尔人。 而罗斯人的阵营之中则是无数的欢呼，本来罗斯季斯拉夫的主力就在这个时候入场，现在更是直接加入到掩杀之中，这支力量的加入占据断绝了保加尔人任何反击的可能。 随军的牧师高呼战场上的奇迹都是来自于圣母的威能，他们分别在河两岸高举圣母的画像，向周围的士兵展示圣母是多么的伟大，夸耀圣母的威能。 士兵也自然被这样狂热的情绪所感染，在士兵们看来有着一位神灵站在身边必然会使他们获得胜利，追杀保加尔逃兵的时候也更加狂热。 一眼望去，进入眼帘的到处都是高呼圣母之名的战士，而作下这个布置的波列伊满意的笑了，相信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有不少人都会皈依在基督之下吧。 其实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所计划的几个在战场形式不利时用来扭转局势的预案之一，莫斯科王公很在就把这些告诉了他的下属们。 而波列伊抓住了一个更好的机会，并且让此达成了更好的效果，罗斯季斯拉夫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发自内心的赞叹，这个时候使用这招的确是发挥出了最好的效果。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那边，莫斯科王公现在正杵着剑坐在一块石头上，身上满是鲜血，至于剑上的血那更多。 锁子甲上的创口与劈砍痕迹不少，之前战斗之激烈让莫斯科王公本人分外感叹，要不是这坚固的盔甲他肯定完蛋了。 王公的身满是亲随，他们的状态也不是很高，但依然挺直着腰板站在王公身边，护卫王公的安全，而脚下则充斥着鲜血。 他的披风受了不少劈砍，而且还被鲜血所染，基本上已经废掉了，于是罗斯季斯拉夫把它解了下来。 也就是这时，波列伊骑马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他在王公的面前翻身下马，对他致敬。 “恭喜您，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获得了一场将会在史诗上传唱的胜利，您仅以数千人便击败了上万保加尔人。” “我看是渡河作战的反面例子，这仗打得太艰难了。” 罗斯季斯拉夫对那奉承没什么好气，他看着浮桥上还在源源不断渡河的部队就没什么好气，这些人脸上还写着狂热的战意和对战利品的贪婪。 太多太多力量没有投入到战场上了，本来应该发挥出来的数量优势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这次战斗多惊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才不想把战斗都打成这样呢，本人都以身犯险了好几次，但形式逼得他被迫如此。 “好在，至少这样的冒险是获得了我们应该有得回报。” 面对奉承当众被驳，波列伊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的恼羞成怒之色，这位老人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这点事情怎么让其内心有何所动。 这话就说道了罗斯季斯拉夫心坎上，因为正如这句话所说的那样，这一战他们击溃了阿喀德的主力，并且消灭了大量他的核心力量，这收获完全是值得的。 阿喀德的统治是建立在武力之上的，他对各地的强力镇压都是依靠着军队，若是没有了军队，那么这家伙就什么都不是。 可以说，这一战把阿喀德的统治力量打没了大半。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想应该派人把战败的消息扩散出去，您看可以吗？” 见罗斯季斯拉夫点头，波列伊连忙继续说道，而这次莫斯科王公则是摇头，然后示意身边亲随扶起自己。 “不用了，逃兵会让帮助我们完成这一切的。对了，亚当呢？” “亚当大人啊。” 提到亚当，波列伊的表情出现了些许的变化，那是不高兴，这被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了，但是他没有立即开腔，而是看波列伊怎么说。 “他在接受保加尔人的投降和欢呼。” 波列伊这样说得时候头也望向了一边，罗斯季斯拉夫随着视线看了过去，看到的正是亚当正在对着他欢呼的保加尔士兵簇拥下接受着投降。 保加尔领主们献上武器，而亚当的侍从则纷纷接受，接着由这位可汗亲自扶起投降者，并表达对他们的接纳，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统治者那样。 看到这一幕，罗斯季斯拉夫明白波列伊的不满是什么地方来的了，对此他只是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道。 “亚当不是我们的傀儡，他是真正的保加尔可汗，我们来到保加尔不就是为了这一幕，我的朋友。”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是乐见其成的，但对于那些一直潜意识里面把亚当当做傀儡的人来说，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知道……不过我终究是有些可惜，从祖先开始，我们就一直指望征服这片土地，而现在的确是踏上这片土地，可是却……唉，说起来我现在也老了。” 方才显得十分老道的波列伊现在表现了自己的情绪，作为基辅贵族，他是聆听着祖先的征战故事长大的，对于征服伏尔加保加尔，尤其是劫掠那座大城，他有着无比强烈的欲望。 只可惜，按照罗斯季斯拉夫的战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已经老了。 “保留这座城市和国家，我们可以获得更多，而且未来我们的后代也不会因为这方面的冲突而困扰。波列伊，终有一日我们的后代可以和平的进入这城市，并且统治它，你看着吧。”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只是这样说道，他这后辈在这件事上比波列伊看得开得多。 他才不是什么满脑杀戮的疯子，有利的事情他会去做，而一次性爽爽那种还是算了，没有那个必要。 也就是这时，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战场上已经有人开始掠尸，这让他不由得一笑，这些人的动作可真是快啊。 不过这也给了他提醒——应该收拾战场了。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则在吩咐着给战争收尾的事情，虽然说战斗结束，但这片烂摊子还需要他们收拾呢。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这场胜利，那些没能参战的散兵游勇们会给他惹一大堆麻烦。 ———————— 当罗斯人正在欢庆胜利之时，阿喀德可汗则在狼狈的跑路。 比起往日里阿喀德可汗出行都会有的庞大队伍，现在可汗的队伍真的是缩水太多太多。 而且那保加尔巨龙的旗帜现在正耷拉在旗杆上，就像是他们的士气那样。 这也意味着其权势的下跌，保加尔可汗的权势是依赖其军队亲信的存在，眼前这里也就剩下几百人而已，这点人无论想做什么都很困难。 不过让可汗庆幸的是，他把那些来自宗教学院的小伙子们都成功带出来了，既然沙洲这一战都已经失败，他的力量损失惨重，那么他必须启动另一个战略，一个至少可以让胜利者不舒服甚至是遇到麻烦的战略。 随着队伍的前进，一座村庄出现在保加尔人的面前，那是一座典型的保加尔村庄，里面甚至还有一座清·真·寺。 见到村庄出现，败兵们终于振奋了不少，这意味着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今天他们一直都在跑，跑了都快大半天。 一开始他们得身后还能看到一些罗斯追兵和保加尔逃兵，甚至他们还看到有逃兵在屠戮村庄，抢劫行人。 若是平时，阿喀德对待这样的行为绝不手软，但是现在不同，他自己都还忙着跑路呢。 但很快他们就看不到这些了，四周的场景都比较平静，看不出来有什么因战争而慌乱的痕迹，看来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罗斯人也还没有到达这里。 只不过阿喀德可汗却在这里叫停了队伍，接着他换来了贾德比，最近这些年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才。 “贾德比，你带着你的同学们离开吧，你们不能去保加尔。” “为什么？阿喀德大人，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贾德比对此非常不解，本来得知阿喀德最初叫他的时候，他都做了些心理准备，因此他以为可汗是让他去执行什么送死任务——贾德比还记得可汗是怎么冷酷对待他的儿子呢。 但是到了现在，知道的却是阿喀德要他率人离开，而且那些人还是他的同学，这些人肯定听自己的。 对此贾德比是狂喜的，他不想回到保加尔，因为他知道保加尔肯定守不了多久的。 那座城市虽然坚固，但是守住的前提是足够的士兵与足够的忠诚，而这条件是一个没有，可汗已经快把他忠诚的部下丢光了。 当然了，他的口上肯定不能这样做，这样说是肯定要被可汗整的，他们这位可汗一直都不是什么宽容的人。 “当然不是，贾德比，我只是想要埋下一些种子罢了，城里的教法家们很快也会离开那里，只要你们还在，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 “希望？”贾德比难以抑制的问道，他感觉可汗似乎是在计划什么。 “反抗的希望，维护正信的希望，那个改信的混蛋绝不能在保加尔的王座上坐稳，他绝不可能把这个国家从正信上偏移。” 听到这里，贾德比怎么都明白阿喀德这是什么意思了，虽然说外表都被各种伟大的话语所笼罩，但是核心非常简单。 阿喀德要把保加尔伊教的精华都散布在乡间，而只要这些精华还在，那么亚当即便是进了保加尔城，他也别想坐稳那个位置，而罗斯人则会疲兵于此。 “我明白了，那么您呢？” “我？这一切需要一个殉道者，我不惧怕死亡，关键是要死得有价值。” 此言一出，贾德比这次终于认真看了看他面前的可汗，一直以来，他对可汗的服从只是出于他的权威，只是出于他的强大，要说对他这个人，贾德比最多也就是畏惧他的冷酷。 至于他为自己营造的那个伊教卫士形象，阿喀德完全把那视为是一个人设而已，他不过是需要教法家们的支持才这样做而已。 但是这次，贾德比终于对此人产生名为尊敬的情绪，无论阿喀德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终究有道是论迹不论心，他只要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他就是伟大之人，就是一面反抗的旗帜。 “那么，祝您的事业顺利，阿喀德大人。” 贾德比的话语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敬意，而接下来就向阿喀德告别，他还得去整合统领他的同学们呢。 可汗自然点头同意，而看着他们离去，可汗的脸上出现了笑容，阴谋得逞的笑容。 亚当，罗斯季斯拉夫，我绝不会让你们安宁的，你们就等着陷入困境吧。 接着，保加尔可汗看向了这在少了一大批人后还剩下这几十人，他还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暗了。 “走吧，让我们去那个村子，在那里休整休整，收罗一些食物，让战马休息，罗斯人不会在晚上追过来的，他们正忙着打扫战场呢。对了，你们别说我是阿喀德！” 在下达了命令之后，阿喀德的随从发出一阵欢呼，终于可以休息。 而阿喀德则把他的头冠从头上放下来，塞在了他的口袋里面，身上的华服则被他撕掉。 阿喀德也是在战场上混了很久的人物，他们知道在战败之后，若是你表现自己是个大人物身边还没有什么随从。 那么你会发现那么平日的最顺从的农民不知为何拿出了他们的武器，接着就像是海潮一般向着他涌来。 相较之下，表现成普通溃兵还不容易惹上麻烦。 不过，阿喀德这个时候忘了一点，他和他的随从们身上都是铁衣，这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 ————————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虎落平阳 奥鲁村是保加尔一个十分普通的村庄，这样的村庄在保加尔到处都是，并不起眼。 村庄的建成可以追溯到保加尔人刚刚来到这片土地的时候，那个时候它就存在了，接着他在这里经历了无数的岁月，见证了无数的历史事件。 这里没有什么特殊出产不多，主要产物是粮食，每到收获的季节就会有商人前来购买，把他们带到保加尔城，由于质量较好，久而久之这里的粮食也有了些名声。 本来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这村庄的生活会一直不变的继续，但是政治改变了一切。 在阿喀德篡位之后，当地村庄的主人对这个篡位弑亲之人表现出来了极大的不认同。 而也是因此招来了杀身之祸，阿喀德的军队带着血与火杀来，毁灭了这个村子。 不过村子里面的人没有怎么被杀，因为他们在屠杀到来之时就大部分离开了这里，但自此之后他们就放弃了这里，改在附近的森林里面居住。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现行统治秩序之下不被欢迎的人，那么他们自然得躲起来。而在躲起来的同时，他们又无比渴望阿喀德那个混蛋倒台的那一天。 于是阿喀德的人在到达这村庄的时候，猛然发现这村子是一个已经荒废了的村子，他们找遍全村都没有找到一个活人或好建筑。 而村内唯一一个还大体完好的建筑只有一个，那就是村庄中心的寺庙，寺庙是由白石所建成，因此火焰只是熏黑了它的墙壁，并没有对他的结构造成什么破坏。 而就在他们打算进入寺庙过夜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人烟，一个老人拉着一辆大车从远处走来，见此，众人立即调转马头跑了过去，不管怎么说，先得找个当地人问问情况。 “这里是什么地方？村子叫什么名字？还有这里有食物吗？” 在把老人围住之后，上前一个骑兵暴躁的问着。 而在看到老人脸上诚惶诚恐而表情恭敬的弯腰，他脸色变得稍微好了些，这才是这些农夫应该有得样子。 “大人，这是奥鲁村，不过这里废弃了很久，我车上倒是有些东西，请您随便拿吧。” 老人有些无奈的用手比划一下身边的大车，上面放着一些食物，都是些黑面包。 “我没了家人，干脆就回到这村里等死。不过如果您想找到睡觉的地方，那倒是随处都是，也可以随便用。” 实际上，这老人的身份才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他实际上就是这座村庄的长老。 至于现在回来则是打算在废墟里面找找还有没有有用的东西，毕竟那些砖块什么的都还是可以利用利用，然后趁着天没赶快回去，结果没想到撞上这些一群全副武装的人。 那骑兵回头向身后的主人报告着，老人看到他们的首领在看了看天色后便点头同意了什么。 接下来他就在骑兵的呵斥下转身抓起身边大车上绑着的绳子套在肩上，拖着大车先行向着而去寺庙。 骑兵们显然很警惕，那个和他说话的骑兵有意无意的把手里的长矛搭在老人的肩头上，一副随时可以要他命的样子，而老人也十分识相的装出了瑟瑟发抖的样子——这些人眼中胆小农民应该有得样子。 而其他人则略微分开形成半圆心的向前走着，曾经参加过多次战争的老人立刻明白，这些人显然是在保护中间那个人。 虽然说那人的头发很散乱，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被撕裂，显得十分的狼狈，但是老人还是看得出来那料子的豪华，而且这些人都穿着铁甲呢，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队伍。 一路上，老人就像是一个农夫一样喋喋不休的扯着乡村里面的那些事情，而农民的表现在引起这些骑兵厌恶的同时，也的确放松了他们的警惕，让他得以靠近了这些人。 接下来，他那双老眼看清了被护卫之人的那张脸。 而随着看清，他的瞳孔地震立即出现，还好这地震第一时间就被压制，没有导致任何的异常。 这个人不就是保加尔的可汗吗？长老可不会忘记那个毁灭他村庄的人，而长老认出了阿喀德，但阿喀德明显没有认出他。 接着在认出来的那一刻，老人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在进入寺庙之后，众人发现这里有着不少稻草，应该是曾经在这里待过的流浪汉留下的，这让骑兵们不由得感到了振奋，至少不用睡地板了。 阿喀德显然有着很重的心事，他就默默的在角落里坐下来等着手下忙碌着为他准备吃的。 在随从的监视下，老人把他装满食物的袋子拿了出来，那个人看着袋子里粗糙的食物略微点头，接着他又不放心的在车上摸了摸，然后在老人不满的眼神之中拿出来几个肉干，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银币随手扔扔给了老人。 老人拿起银币，这东西让他不由得一挑眉，这不是保加尔的铸币厂几十年前铸造的那批银币吗？这还保存得那么新，这让他更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 “我们就在这里随便吃点然后睡觉，养好身体，明天继续上路。”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的阿喀德沉声吩咐着，他看着卫兵在已经破烂的地板上点起火堆，随着肉干和面包放在火上烧烤，一股食物味道让他添了添嘴唇。 “现在至少能吃上一口热的了。” 大半天的狂奔已经让这些骑兵精疲力竭，终于可以在有屋顶的地方躺下，不用再继续强撑着精神，这些人立刻纷纷坐倒在地，放松下来。 “至于那个老头，把他绑在外面！” 那阿喀德啃着肉干说道，而他的行事还是那么冷酷。 “如果他坚持到有人来解救他，那就是安拉不让他死。” 老人立刻被用他车上绳子绑了起来，当他靠在大车车轮边不住的低声诅咒时，看到那些随从纷纷已经疲惫的躺下来准备休息。 不过阿喀德却始终坐在那里默默沉思，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但是想到最后他还是睡了。 深夜，守夜者在来回走动了几圈后，也靠在了寺庙台阶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一开始他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这段时间来的疲惫让他的眼睑变得越来越沉重，直到终于合上。 也就是这时，老人终于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悄悄把车底的小刀从里挪到车边后，他把身后的绳索的在上面用力蹭着。 刀刃不小心磨到皮肤带来的疼痛让老额人咬紧了嘴唇，当手臂上的束缚终于一松之后，他立刻从身上解开绳子扔在一边。 很快老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通向西边的夜色之中。 在西边的森林之中，老人找到了他们村现在的村庄，先是找到村长，然后一个个敲门召集村里的年轻人，接着想他们宣布了自己的发现。 “什么？阿喀德？而且真的只有几十个人？” 在知道他们共同的仇人就在那里，一个人略带着兴奋喊了起来，而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了赞同。 老人的身边站满了村里的农夫，他们被叫起来的时候就全副武装，因为夜晚喊人往往就是为了战斗和杀人的事情，然后听到这个消息都跃跃欲试。 “当然了，绝对是他，我不可能认错。” 老人坚定的表示他的消息正确性，手臂还激动的舞了几下，生怕这些人不相信他，生怕这样让阿喀德那王八蛋跑了。 而他作为村中最年长之人在大家之中本来就有着很高的可信度，这更是让人们相信他。 “既然如此……那就干了！富贵险中求！上帝保佑！” 村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他就下定了决心，荣华富贵和复仇已经送到面前，天予不取，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而且还会被视为傻子。 并且最重要的是，这是向新可汗献上忠诚的机会——他们已经知道了阿喀德的战败。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越来越深沉，大地上变得一团昏暗。 坐在台阶打盹的守夜者这时正做着美妙的睡着，他没有现一群黑影已经悄悄包围了寺庙，突然间一根绳子已经悄悄的滑到了他的胸前。 随着猛力的一拉，那根绳子忽然紧紧勒住了守夜者的喉咙，巨力让守夜者的身子不由突的一挺，随后一下歪倒在台阶上。 但是铁甲和石头台阶碰撞声音在夜晚是那么响亮，当旁边的人还来不及拉住尸体时，离门口最近的卫兵已经警惕的睁开了眼睛！ “有敌人！” 一声怒吼从卫兵的嘴里迸出来，原本正在睡觉的卫兵们霎时间惊醒过来，他们立刻抓起身边的武器。 也就是这时那醒来卫兵的长剑砍在了最先冲进来的农民脑袋上，鲜血混杂着脑浆流了出来。 这时寺庙外面已经响起一片战吼，随着人影晃动，阿喀德愕然的发现寺庙已经被农民完全包围。 接下来拿着各种各样武器的农夫成群涌了进来，而可汗的卫兵长久以来训练养成的战斗意识促使着他们拔剑迎上。 农夫固然有着一腔悍勇和数量，固然在技巧和能力上无法和这些卫兵相提并论，在弯刀挥舞之下，这些农民很快就被击溃，留下了一具具尸体。 “他们太多了！把门关上！挡住他们！” 虽然击溃了一波敌人，但是更多的农民涌了上来，他们都想要取下阿喀德这个大人物的脑袋，他的脑袋就是那荣耀的未来，就是那富裕的未来。 看着众人为了他的脑袋而疯狂杀来的一幕，阿喀德不由得大吼起来，部下即关上大门，而就在大门关上之时，几支箭矢飞了进来，当即就射在了一位可怜卫兵的身体上，箭矢轻松的穿透了铁环。 “大人，我们必须冲出去！” 卫队长抓着可汗的肩膀，“别人都可以死，但是您绝对不可以死在这个地方！别忘了计划，就是死也不能死得那么没有价值” 但现在这局势哪儿是跑得了的，阿喀德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群农民给困住了，真是想死也不能如愿啊。 忽然外面亮起了一片火光，就在寺庙里的人刚刚感到不妙时，一个火把忽然顺着已经破烂的窗户扔了进来，并且立即点燃了地上的稻草。 “混蛋！他们要烧房子！冲出去！快冲出去！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地方！” 卫兵霎时变得一片慌，他们疯狂的向着门口冲去，却立刻被早有准备的草叉长矛挡回去，有人想要强行冲击，但是却直接被刺死在了那里。 而且这尸体还堵死了他们可以前进的道路，让他们根本没法前进，直接就被卡死在了那里。 之前在前来之时，老人就让村民们带上了许多引火材料，以作为应对这些人最后的手段，而现在，这些材料到起到了他们应该起的作用。 在引火物的作用下，那寺庙顷刻间开始燃烧，而火变得越来越大，烟雾充斥了其中。 看着那燃烧的大火，老人不由得感到了复仇的快感，想当年阿喀德是那么对待他们的村庄，而现在阿喀德被堵在这里，就像是待宰的牛羊一般。 他感到了极大的满足，只不过他不知道一句谚语，那就是乐极生悲。 因为就在村民们都看火烧看得有些厌烦的时候，突然一队骑兵就从那大路之上杀了出来。 这些骑兵装备精良，人均拿着一把弯刀，这对于只有这些老旧武器的农民来说威胁太大了。 在面对可以应对的敌人和狭小的空间时，农夫可以无比勇敢的向前冲锋，用他们的数量淹没眼前的敌人，但是现在，在大路上面对着疾驰骑兵，他们是绝对的劣势。 随着弯刀的挥舞，好几个农夫就这样倒下，而这就让农民们崩溃，他们以为阿喀德的卫兵过来救他了，这让他们下意识的疯狂逃跑。 说来也是可笑，这些骑兵杀死的人还没有他们之前在寺庙里面被杀死得多，那个时候他们可是被强行顶出了房间，然后才被迫选择了放火。 这本来就是农民曾经的村子，因此他们跑得也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而见此这些骑兵也没有追击，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这些人下意识的集结在寺庙之前。 “该死的，阿喀德大人还在里面。” 贾德比带着愤怒说道，他之前看到这边升起了火光赶快跑过来，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景象。 众人连忙忙碌的寻找了一番，而非常遗憾的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贾德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他对部下们说道，“可汗一直都在乡间组织力量对抗罗斯入侵者，大家明白吗？” 这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但接下来他们就领会了贾德比的意思，继而纷纷点头，接着，在对可汗作了最后的致敬之后，贾德比带人离开了这里。 ———————— －－－－－－题外话－－－－－－ 今天更新8500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论功行赏 在卡马河沙洲上的那场战斗被称为是沙洲之战，而在沙洲之战中，罗斯人付出了六百三十五人阵亡，一千零三十人受伤的代价。 没有重伤员，因为这个时代战场上受重伤就等同于死亡，早就已经被就地处决，接着算入阵亡者之中。 虽说死了不少人，但大部分死者都不是来自于罗斯季斯拉夫的直属封地，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也不用为了这些人而出一笔抚恤金。 抚恤金是专属于王公直属领地的特权，毕竟北方的常态是怎么可能会有抚恤金这样的东西，而罗斯季斯拉夫为了增加治下地区民众成为“户口人口”的吸引力，所以他提出了这样的一个优待。 抚恤金本身也不是很高，统一就一个格里夫纳，这还仅限于城市居民，城市之外的那是只有三分之一个，仅此而已，但这足以产生一些吸引性。 这本质是一些小恩小惠，不过莫斯科王公很清楚，这样的小恩小惠可以发挥很好的作用的。 不过即便如此王公还是怕手下的人死多了，毕竟一个人的抚恤就是再怎么属于小钱，但是数量堆积起来那可就是大钱了。 不用利奥说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怕，到时候他玩玩数据游戏就是，把阵亡想办法算成失踪即可，这个帝都老官僚没少经过过这样的事情，对于这些可是擅长得很。 而对于民众来说，毕竟打仗死亡还有钱拿，哪儿有这样的好事，所以为了那些钱不就是去王公的人口簿上登记一下，再拿些证明身份的东西嘛。 至于其他领主给不给阵亡者家属抚恤嘛，大家都明白的，死了就死了，别想用什么其他东西。 这些死者他们家里若是还有妻儿，要么只能改嫁，要么只能去当妓女，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至于从林中连地方领主和城镇都管辖不到的地方而来的士兵，他们家人的命运基本上无法得知。 对于他们的妻儿来说，只知道丈夫听说了什么挣钱的消息而带着武器出去去加入什么大军，然后就一直都没有回来。 与罗斯人的伤亡相对的是，战场上清点出来的保加尔人尸体就达到了三千具五百，投降俘虏之人数量更多多达两千。 而这两千人除了少数倒霉蛋之外，大部分都投入了亚当的麾下，亚当现在的拥兵达到了五千人，并且还源源不断有人前来投靠。 至于从战场上收敛的武器甲胄更是不计其数，虽然说大部分都受了损伤，但是稍微修修就可以用了，士兵们对这些要求不高，没看营地里面有些人衣服胸口有个明显修补过的大洞都还在用。 战后的战利品市场上到处都是兜售各种死人物件的士兵，商人们在其中大肆购买，毕竟这些大头兵都不懂这些东西的真正价格，而且不少人还得第一次出来见见这市面。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还洗劫了沙洲后不远处的保加尔营地，从这里获得了大量甲胄物资，还有阿喀德用来犒赏部下的金银，以及最重要的粮食，这些粮食缓解了罗斯季斯拉夫那有些尴尬的储备。 粮食的消耗是最出乎罗斯季斯拉夫意料的，他所储蓄的粮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被大量消耗，现在居然有些跟不上供给，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分外郁闷。 不过好在阿喀德可汗败亡之后，这辽阔的保加尔大地基本都任由他们来来去去，在和亚当商量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决定派些部队到保加尔农村去征集购买粮食。 并且这些部队还有个任务，就是去解放奴隶，在保加尔腹地，哪怕是一些村庄都有奴隶，而解放奴隶是**的政治正确。 亚当对此是很支持的，他看来奴隶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基督徒，成为他统治的基本盘。 战场上这近死千具尸体处理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而不清理又不行，尸体若是放着不管容易导致疫病，挖坑和抬尸体都需要很多人力。 只有少量的尸体被人所领走，这些尸体大多一些生前富贵之人，自然有仆人或是朋友带回他们的尸体，至于普通士兵，比起保加尔人他们唯一好的一点不过是下葬的时候至少有件遮身的衣物，并且有着单独的坑，而不是像保加尔尸体那样横七竖八的被丢入大坑里面，就像是一堆垃圾。 许多伤员也需要休养，为此冬日大军没有继续前进。 而且还有一些达官贵人的尸体需要送回去，比如罗斯托夫市长的儿子萨沙，还有托尔若克的主人瓦鲁，这两位也算是罗斯季斯拉夫的重要封臣了，必须得把他们送回到家人身边。 而且王公还得写信去安抚他们的家人，并且还得把一些战利品送过去，贵族的死亡和普通士兵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对于萨尼亚市长那边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担心，那位市长还有其他儿子，而且他虽然老但是精力很充沛，一看就知道还有好几年的活头。 至于瓦鲁他们家王公就很不放心了，孤儿寡母绝对会被下面的人欺负，瓦鲁这些年的软弱本来就使得那些游牧部落在暗中搞事，这些孤儿寡母绝对形式更加严峻。 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的一些封臣都向罗斯季斯拉夫抱怨游牧骑兵们的肆意妄为了，现在若是孤儿寡母执政，那么局势肯定更加严峻。 罗斯季斯拉夫打算换个人执掌这些游牧部落，而现在他的手上正好有个合适人选——约翰·索卡尔。 对进军什么段的罗斯人并不急切，因为阿喀德的主力已经被歼灭，有生力量都已经被打散。 对于僭主来说，没有了军事力量就意味着死亡，保加尔和苏瓦尔这样的伏尔加名城的接收只是时间问题，阿喀德就是在城市里面坚守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于是罗斯季斯拉夫只是让亚当带着他的保加尔军队去接管一个个城镇与村庄。 这引起了他麾下不少人的反对，而对于这些反对罗斯季斯拉夫都强力的镇压。 有些人见此大胜想要改变主意，想要永久的把这片土地纳入麾下，想要让亚当变成他们的傀儡，但罗斯季斯拉夫可不答应，这不符合他的目的，不符合远期的利益。 在冬日大军的内部，罗斯季斯拉夫还得给部下论功行赏。 在军营里的华丽大帐，罗斯季斯拉夫端坐于一件雕花长椅之上，椅子上雕刻的是波斯的花卉，这是来自于对保加尔大营的掠夺。 而王公的身后满是披戴甲胄的战士，他们就像是一堵墙一般站在那里，显示着罗斯王公的威严。 哪怕是最为桀骜不驯的蛮族看见这般的景象也会发自内心的产生畏惧，这一幕无疑在视觉上给了觐见者们极大的冲击，让他们看见权力所带来的景象。 王公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正在准备记录，嘉奖功臣这样的事情是一定要留下文字痕迹的，若是没有文字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了。 不过这其实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推崇下所兴起的一个习惯，在这之前哪儿有王公会这样做啊。 而在亲兵队长的呼喊之下，一个个的功臣都纷纷进入。 这次战争的功臣无疑是瓦林·卡申斯基，他把旗帜插在了保加尔人的本阵，奠定了他们的胜利。 罗斯季斯拉夫慷慨的给瓦林划分了十个村庄，当然，是王公政权只是初步进入的那种，要落实权力还得靠瓦林自己。 不过王公不知道的是，他划分的这十个临近村庄其中三个已经是被瓦林消化下来。 至于瓦林为什么没有上报，那是因为领地多交得税也多啊，还不如继续瞒着，虽然说那点税的确也不算啥，但能少交一天就少交一天。 王公还赠予了瓦林一套镀金甲胄，它来自于一个战死的保加尔领主，还给了他一把纯银柄的长矛，以及一小箱子银币。 这种长矛是罗斯季斯拉夫在出发之前刻意命令制造的一批，就是用来赏赐这些战士。 瓦林对于这些赏赐都很满意，无论是土地还是财富都是极好的，最重要的是他在那些统治这片土地几代人的贵族们面前露脸了。 虽然是以暴发户的身份，但是这也代表着他的家族进入了那个上层圈子，那个王公身边的圈子。 再过几代人之后，他的后代就会站在王公身边，成为罗斯权贵中的一员，并且所有人都视为理所当然。 而这样一想，瓦林对于给予这一切的罗斯季斯拉夫就更加忠诚。 在瓦林退下之后，接下来功臣毫无疑问是梅什科，这位波兰骑士在保加尔战船杀来之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挽救了混乱的局面。 对此王公划分了五个村子的领地给他，虽然说只有五个村子，但这可都是王公权力进入的那种，可以按时服从徭役和缴纳税款。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梅什科驯服领地搞得很不愉快，其领地上许多人还因为往日那些酷烈的行为而对他充满不满，那么他自然得借着这个机会给梅什科一些可靠的领地。 当然，在场其他人都不知道里面的门道，把整个东北罗斯可涉及村庄和领地名册握在手里的是罗斯季斯拉夫，也只有他知道这些。 至于金银赏赐什么的梅什科直接拒绝，作为前任波兰国王的私生子，他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钱。 卡奇米日国王无法在波兰国内安排他的孩子，他只能把梅什科安排在国外的偏僻之地，而为了弥补这愧疚，他给梅什科的金银很多很多。 并且波兰方面每年都会提供给他一笔现金，波列斯瓦夫和他这个私生兄弟的关系很好，而且每次打仗胜利之后还得给他的私生兄弟送来一些战利品和俘虏。 不然梅什科也不可能以一个城寨主的身份就维持那么多波兰骑士，而且他还不像是爱德华那样善于与人处关系，这些骑士的数量可是比许多城镇权贵的亲兵队还多。 接着就是谢里霍夫兄弟，叶戈尔和安东，他们一个在战线最岌岌可危的那一刻撑住了罗斯，另一个阵斩了保加尔王子塞利姆。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给予他们两人以领地，只可惜无论是叶戈尔还是安东都表示了拒绝，一个表示一心要在莫斯科发展，不想要城市远方的土地，而另外一个表示这场战斗结束后就前往帝都。 罗斯季斯拉夫只好把应该封给他们的领地都交给了瓦西里，谢里霍夫家族的三子，下诺夫哥罗德之主，接着就是给了他们更多的金银。 金银现在罗斯季斯拉夫不缺，光是从阿喀德帐篷里面缴获的那些足够赏赐这次战斗的有功之臣们。 对于叶戈尔要在莫斯科发展的罗斯季斯拉夫不意外，但他对于安东要南下帝都就很是可惜，这可是个君士坦丁堡大学的学生，还是个罗斯人，要是可能留在北方就好了。 但是在了解安东去意已决，他也没有多劝什么，他明白人各有志的道理，与其因为留人把关系搞坏，还不如留个好印象好日后相见。 瓦林、梅什科和谢里霍夫兄弟就是这场战役中表现最出色的一群人了，因此在他们之后的功臣就没什么可说，他们以此在王公这里获得土地与财富的封赏。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约翰·索卡尔，这位游牧酋长在战斗中表现得极为悍勇，虽然说没能取得什么战果，但也算是一个亮点。 罗斯季斯拉夫打算让他接替瓦鲁的职责，以控制安置在西北的游牧部落，瓦鲁的孩子可做不到这样的事情，那些部落必须处于控制职中，他们决不能出来搞事闹事。 在最后的封赏完成之后，场内众人发出一致的欢呼，罗斯季斯拉夫的慷慨让所有人都非常满意，众人赞扬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高呼着上帝万岁。 而接下来军营里的宴会也拉开了帷幕，功臣们与掠夺战利品之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擅自劫掠 宴会很是欢乐，但是对于那些未能参战，未能获得战利品之人来说，这宴会颇有些不是滋味，手里队伍酒肉吃起来都不那么香了。 那些人获得了那么战利品和王公的赏赐，而他们依然一无所有，甚至连掠尸都没有他们的份。 看着那些赚够黄金之人的炫耀，内心的气也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人打算杀人越货，这支军队里最不缺的就是杀人犯和抢劫者，但是现在环境不同，在大军之中抢劫那就是找死，所有人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人活着。 他们倒是想要参战啊，但是他们只能硬在河岸那边等着，最后一批过河的人都获得了战利品，而他们却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们难以抑制的开始埋怨王公，要不是王公久久的不派遣他们，他们怎么会赶不上战斗。 这些人肯定是不敢明着说着，只敢私下里面说，但这已足以表示出不满，他们不知道什么大局战略，什么战斗形式，他们只知道王公没让他们发财。 而在这些人的抱怨大会里，一些人突然想到，王公不是让他们去征集物资吗？ 那这正是一个好机会啊，大家都知道随着阿喀德主力完蛋他的统治已经没戏了，保加尔的土地上已经不太可能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势力。 这一下子提醒了大家，所有人都意思到这个一个捞偏门的好手段啊，去保加尔的村庄抢一抢，不就捞到不少钱，而且还可以杀杀人发泄发泄自己那没能赶上战斗的郁闷。 于是在宴会结束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突然发现许多人报名去征粮，并且亲兵也有人反应不少队伍没有获得王公允许就私自离开了军营。 毕竟许多人来到保加尔目的就是为了抢劫，他们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中居民，做事自然我行我素，对于杀人抢劫更是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更别提这次杀得还是语言不通的异教徒。 当时罗斯季斯拉夫还没有把事情都放在心上，在胜利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有些麻痹放松了。 而且他这个时候下意识的对于繁杂军营里面的事情非常排斥，当时就没有细看，干脆就把这事置之不理了。 而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将会为他的这个决定非常后悔，后悔到了极点，这些人将会做出来的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 ———————— “异教徒，赶快把你家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这是在征集，征集明白吗？快把你们全家的东西都交出来，现在保加尔已经变天了！” 在距离冬日大军不远处的一个村子，一伙罗斯部队来到了这里。 其中少数人穿着锁子甲和铁片拼凑的护甲，但大部分人只穿着肮脏的棉衣，若不是他们手上的武器，怕不是会被当成一群乞丐。 但是这些人有着留里克三叉戟的旗帜，这无疑表示了他们的身份，当然了，最有说服力的肯定还得是他们手中的刀剑，就算他们实际上是乞丐，也是一群武装起来了的乞丐，而且看其中不少人杀人还不少。 村民见到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因为亚当的使者已经来告诉过他们权力的更迭，并且说那些人是友军不会伤害他们。 所以按照惯例，这个村子里的保加尔人送上了他们准备的物资，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虽然说他们已经被阿喀德的人剥削了一次，但是他们还是挤出来了这些东西，因为他们明白新的胜利者是不会理老统治者的征收，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把最后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反正冬天都已经过去了，春天马上就要来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可以凑合着过。 但是在收下这些物资之后，这些罗斯人并没有离开，而是把所有的村民都集中在村庄广场上，接着就有一个操着保加尔语的罗斯人说起了那些话。 冬日大军里面会保加尔语的罗斯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毕竟卡马河西岸的罗斯人基本被吸纳到冬日大军，并且罗斯人还解放了不少罗斯奴隶呢，所以这些出来活动的罗斯部队都不缺翻译。 “可是我们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了。” 村庄的长老出来说道，但是他获得的只是一刀横劈，接着在村民的惊呼与尖叫之中倒在了村民面前。 “还需要我说第二次吗？快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还是说要我把你们都卖成奴隶？还有你们的奴隶都必须解放了，跟着我们离开！” 话都到这里了，大家自然也明白这群人是怎么回事，面对刀剑只好把家里有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接着金钱全部都被装在罗斯人带来的雪橇上。 而作为保加尔腹地的村庄，这村子里面好东西不少，许多生活用品也是这些罗斯士兵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自然也被打包带走。 罗斯人就像是一群蝗虫一样，把这个村庄里面的一切都拿走，甚至房梁上的雕刻看起来不错都得被他们拆下来。 在罗斯人来之前，这个村庄是个保加尔富裕村庄，而在罗斯人离开之后，村民们发现他们损失了大部分财富，变得一无所有。 而唯一高兴的只有村庄里面的奴隶，他们的奴隶身份就此被解放，并且还可以从主人家拿走些东西作为补偿，这是他们之前根本不敢想的东西。 而在这些罗斯人离开的时候，他们的首领看向了远方，因为那里正有火光冲天，这让首领不由得感叹。 “上帝啊，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开抢开杀啊，比我们狠多了。” 同时他的内心产生一些傲慢，这些家伙真是太蠢了，聪明人就应该像是他这样只拿东西，最多杀几个不长眼的威慑，这样可以顺利的回到军营，事后没有人可以从他们身上挑毛病。 而接着首领看到一队比起他们还要乞丐的罗斯部队正在向着他们这个村庄走来，看到这些人，首领立即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伙计们，这里已经被征收了，换个地方吧。” 首领拿了钱还得有点道德的，至少应付应付其他罗斯部队，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群人不是完全为了财富而来。 “去**征收，只是为了杀人和姑娘而已，赶快给我滚开！” 对面传出的是暴躁的回应，接着这群人直接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而这群人的样子走进了那是更为丑恶，他们个个身形精瘦，穿着硬皮革和抢来的不合身的护甲。 “妈的，是群林中狗。” 听到那声音，首领就知道这是群什么人了，这是群正儿八经的“林中居民”，居住在那种正儿八经的老林子里面那种，估计平日里还会打劫过往的行人，要不是王公的征伐诱惑都不会出来。 “头儿，我们要去挡住那些家伙吗？” 一个声音在首领身后响起，明显来自于一个年轻人。 “挡住那些家伙？找死吗？而且我们为什么要为陌生人而死？” 首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并且继续嘟囔着。 “而且那些林中狗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和残忍，我可想把大家都平安带回家乡，而不是让他们被埋在这里。” “可是我们不是征收了他们物资嘛……” 那个人继续说道，而首领的脸上已经明显出现了不满，这小子怎么不懂事？谁愿意和那些林中强盗打架。 “我们只是去征集物资而已，也仅此而已，其他我们又没有什么义务，更别提保护他们，那是那个小白脸的人应该管的事情，我们走就是了。” 说完首领就带着部下和满载着各种金银物资的雪橇离开了这里，而在他们身后，一阵阵惨叫响起，其中不乏各种惨绝人寰的声音，而这些罗斯人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他们就这样离开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 －－－－－－题外话－－－－－－ 今天更新6500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王公怒火 在莫斯科军营的帐篷之中，罗斯季斯拉夫从睡梦之中醒来。 这几天他都睡得无比的好，每天都感觉自己充满了精力，不像是出征的那段日子一连就是几天几天的熬夜，为了部队的行进和可能的遇袭而焦虑，而没日没夜的思索。 战胜阿喀德主力使得王公得以放松，毕竟现在保加尔大地之上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冬日大军的力量，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并且每天他都在获得好消息，亚当的控制区不断地扩大。 僭主阿喀德至今都没有作出什么反应或是命令，原本团结在他身边的保加尔人如今已经离心离德，亚当的信中还提到许多地方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说到死，关于阿喀德死亡的消息的确在这片土地上流传，有个村庄的人声称他们烧死了阿喀德，要不是因为一伙突然杀出来的骑兵他们绝对能够拿到阿喀德德尸体，不过没有什么人当真，毕竟这样的神奇故事到处都是， 王公这段时间见了不少老熟人，主要是那些曾经与莫斯科有着经济来往的伊教商人。 比如阿卜杜勒，这个波斯人一直都在给莫斯科输送各种远方的物资，还有莫斯科王公需要的人才。 比起王公最初见他的时候，波斯商人如今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平时身边也都有着大量的仆人，可见生活富裕了起来，与罗斯人的贸易让他的家族得以振奋。 这次他给罗斯季斯拉夫带来了大量粮食，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怀疑他是一直等在等在战场之外待结果出来，不过他没有对此说什么，因为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在和阿卜杜勒的聊天中，罗斯季斯拉夫得知阿卜杜勒的家族似乎成功搭上了塞尔柱人的线，从此他本人再也不用前往北方，而是由家族里面的部下负责。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伤感，但也只是有些伤感而已，阿卜杜勒是自己最早认识的波斯人，对他的印象王公还是很深的。 这个世界总是有着不断的别离，王公在祝贺他生意顺利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这些伊教商人的到来主要是想要讨论商业问题，他们害怕保加尔变天之后贸易受到影响，毕竟罗斯人想要在伏尔加河占据优势不是一天两天。 最初罗斯人是伏尔加河贸易的破坏者，当年他们沿着伏尔加河南下，一路上对沿途的村镇都不断进行劫掠，一直南下进入里海劫掠。 保加尔人和曾经存在的可萨汗国都在努力阻止罗斯盗匪的入侵，以维护伏尔加河的贸易秩序，在10世纪他们还歼灭过一支庞大的罗斯劫掠船队。 后来罗斯人懂得规矩，不再那么多劫掠之时，他们则因为往日劣迹被排除在贸易体系之外。 大家都知道罗斯人想要穿过保加尔，继续到更南方去，而这定然会对原来的贸易体系产生冲击，并且众人都惧怕征服者用行政力量来阻止他们的生意，以让罗斯人占据先机。 而莫斯科王公给予了他们保证，一切都会顺利发展，贸易的现状不会有什么改变。 罗斯季斯拉夫是最希望贸易顺利的那个人，因为他从中所获取的利益从来都不少，罗斯也同样如此。 当然，罗斯会摄取一些利益，不然他们这趟也是白来了，罗斯人自此可以毫无阻拦的南下前往里海，但摄取的这些利益都在各方的接受范围里面，罗斯季斯拉夫不是砸场子的人。 一些当地酋长也来拜见冬日大军的主人，并且献上他们的礼物，对此莫斯科王公都热情收下，看来这群人以为罗斯人要占领这片土地了，只可惜莫斯科王公一直都没有那样的打算。 冬日大军这些天主要是在休息和享乐，在战争结束之后，商人和各种行列从业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现在许多士兵天天都在妓女的窝棚里面醉生梦死，用女人和劣质酒精麻醉自己。 少量士兵踏上了回乡的道路，他们已经拿到了一些战利品，他们觉得带着这些回乡就已经足够，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这些人是聪明人，无论战争的前景到底如何，带着现在所有的收获远离战争终究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留在了军队，他们渴望更多的战利品，渴望更多的厮杀，还有些贪得无厌者希望赚得更多。 随着王公的起床，侍从们自然纷纷进入为王公服饰穿衣，这些男孩都是来自东北罗斯的贵族之家，作为王公侍臣随侍在罗斯季斯拉夫身边。 罗斯季斯拉夫会把一些封臣子女留在身边听用与教育以示荣宠，同时也拉进这些东北罗斯未来的统治者与王公家族的关系。 至于女孩则在佐伊身边，充当王公夫人的侍女。 罗斯季斯拉夫走出帐篷的时候天才刚刚亮，太阳还正在升起，依然有不少地方还是被黑暗笼罩，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一些让他眉头紧锁的东西。 那是黑烟和火光，在这黎明时分也显得分外的显眼，对于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沙场宿将来说，这一幕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下令焚烧周围村庄，这是怎么回事？” 莫斯科王公的怒吼响起，那些火光与黑烟让他非常愤怒，这不是在砸场子吗？完全不符合他的规划。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王公身边的瓦西里·伊凡诺维奇·赫伦斯基马上说道。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是征粮队正在对拒不交付粮食的村庄进行惩罚。” 瓦西里的话语很平淡，就好像这是这个时代天经地义的一般，毕竟他们在家乡打仗都是这样的，烧村杀人不应该是战争的正常组成部分吗？ 现在他们获胜了那更应该烧了，毕竟这就是战争的正常组成，是他们在收取他们应得的战利品。 这彻底点燃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怒火，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直接的变化，他突然回想起来那些大量队伍擅自离队的报告，现在他立即就回味过来那是怎么回事。 “怎么没人通知我，该死！该死！上帝啊！” 罗斯季斯拉夫突如其来的愤怒让还长所有人都懵了，他们没想到王公居然突然发火，不就是烧村杀人嘛，这种事值得王公关注吗？ “当时正是午夜……大人。” 见罗斯季斯拉夫气势不善，瓦西里的语气也弱了下来，他完全没有，想到王公居然是这个样子，居然对这事情那么愤怒。 若是说之前因为还需要拉拢保加尔人而装出一些纪律严明的样子，那现在大家都认为这没有必要，王公还发什么气啊。 “混蛋！混蛋！格瓦兰！” 罗斯季斯拉夫见这些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感觉还是父亲留下来的老部下靠谱，莫斯科呼喊着亲兵队长的名字。 同时他在内心埋怨着自己，怎么因为胜利就神经麻痹了，对于这事情居然一点敏感性都没有，该死啊该死。 而沉默的亲兵队长立即就从他站立的角落里面出来，一如既往的，他全身疲戴着甲胄。 “带着亲兵，去吧那些到处放火的混蛋都抓起来，领头的都砍了，强奸就切掉命根子，明白吗？” “那么若是有贵族参与到劫掠之中我们又应该作何动作呢？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格瓦兰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对待犯事的贵族怎么办？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回答非常干脆。 “该怎么办怎么办，放心去做，我给你站台。” 在获得明确的答复之后亲兵队长默默点头，接着就着手去带着部下出发。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最喜欢格瓦兰的一点，他从来都不去问为什么，有任务需要执行那他就去执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样处理是很败坏罗斯季斯拉夫的名望的，但是作为有着战功加身的王公，他的威望足以顶住这些。 不就是被下面的士兵背后念叨念叨嘛，就不是什么大事，他们骂归骂，但哪儿敢反。 相较之下，重要的是让他发泄发泄怒气。 ————————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杀鸡儆猴 罗斯季斯拉夫愤怒的原因很简单，作为有着后世记忆之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无底线的劫掠与杀戮将会带来普遍的抵抗。 而抵抗一起来到时候他们就得陷入让人焦头烂额的治安战之中，到了那个时候需要的就是无数的资源了，他就得陷在这个地方。 莫斯科王公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景象，并且一路上他都在对这类杀戮进行防备，多加约束手下的部队。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他大胜之刻反而出了这样的乱子，他还主动给这群人递上去了劫掠和杀人的理由，此刻王公对于这帮家伙利用他的名义去抢劫杀人很是恼火，妈的一群该死的混蛋。 揉着脑袋，罗斯季斯拉夫脑海里面思绪万千，发自内心的感觉到累，一秒钟都不能松懈啊，一松懈这些混蛋就搞事，真的是太让人累了。 而王公身边那些因怒火而战战兢兢之人则莫名其妙的看着王公，不就是劫掠嘛，这不是很常见的东西，王公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火呢？ 虽然众人内心有着这样的疑问，但是没有人敢去问，因为王公明显正在气头上，而且他还正在思索，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王公。 而莫斯科王公所想的不是其他，就是怎么应对眼前这个局势，他派人征粮被这些家伙利用起来打劫，这个问题必须获得解决，不能继续给那些强盗抢劫的机会。 “文书呢？叫文书过来。” 在一阵因为命令传达的慌乱之中，文书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那是一个年轻人，面对莫斯科王公让他有些慌乱。 “记录下我的新命令，自明日起，保加尔本地的粮食供应由保加尔本地人负责，冬日大军不再参与粮食征集，并且禁止一切作奸犯科的行为。这是第一份命令。” “而第二份命令，以莫斯科王公的名义，要求莫斯科方面加大粮食的供给，冬日大军需要粮食，很多粮食。” 那年轻人手忙脚乱的记载着，终于赶在罗斯季斯拉夫话说完的那一刻把这些都记录了下来。 而罗斯季斯拉夫接下来接过那两道命令看了看，接着满意的在上面该上了自己的印章，王公的印章一直都被他挂在脖子上，需要的时候取下来即可，而印章的图案也是奔驰刺击的圣乔治。 不过这命令让其他人都有些不解，把征粮工作转交给保加尔人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还要命令莫斯科方面运来更多的粮食呢？他们明明可以就地调达，从保加尔人那里拿就是了。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因为他的这支大军早晚都得吃完周围的一切，所以他必须让莫斯科方面送来粮食，免得最后搞得不得不被迫征粮。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还打算把安瓦尔调过来，这个波斯人对于保加尔的形式肯定有些独到的看法，罗斯季斯拉夫需要他的意见。 并且作为一个波斯正教徒，相信他在促进伊教之人皈依上一定有着一些办法。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罗斯季斯拉夫那写满愤怒的脸庞才微微缓了下来，接着又看了那些火光与黑烟一样，他只希望这不要造成太过于恶劣的影响，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指望了。 而事情永远都是事与愿违的，在这短短的一个夜晚，冬日大军的“征粮队”制造了太多杀戮和死亡了。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利剑在手，兽**发，当这些罗斯人拿着刀剑走入保加尔村庄，看着那些在他们利刃面前瑟瑟发抖之人还能有多少的仁慈呢？ 那种只求财不杀人的终究是少数，而且在他们离开之后往往很快就有新的“征粮队”到来，要求那些已经被拿走了所有东西的村民再拿出来物资，而接下来拿不下来的村民自然面对的也就只有屠杀。 并且冬日大军里面穷鬼可是不少，他们在屠杀之后还几乎把整个村庄都给搬空，就像是一群蝗虫一般。 甚至还有队伍进入保加尔城镇，他们在这些小城里面大肆索取，强奸女人，带走一切可能带走的浮财，可以说是做尽了恶事。 不过他们在城镇之中还是不敢太多的杀人放火，因为这样的城镇都还有着亚当的保加尔驻军，他们的存在约束了罗斯人的行为。 这些保加尔村庄和城镇在这场大规模掠夺之中的获利者唯有奴隶，无论是再怎么丧心病狂的劫掠者，都会按照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与要求解放当地的奴隶，并把一些主人的财富分给他们。 一方面，这是因为解放奴隶是**的政治正确，而另外一方面，他们也可以用这些被解放的奴隶来作为若是要面对罗斯季斯拉夫问责时的挡箭牌。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罗斯季斯拉夫才不管什么解释，只要是作恶的都得去死。 在那个夜晚，莫斯科王公获得了一十五个脑袋，他们大多是些村庄长老和酋长之类的人物，这些曾经带着部下畅快厮杀之人就像那些被他们杀死的人那样吊死，接着脑袋被砍下来。 保加尔城镇也带着他们的指责而来，然后在经过受害者的指证之后，亲兵们还带给了罗斯季斯拉夫带来了满满一桶血腥的根茎状器官——按照莫斯科王公的命令，强奸者都必须被阉割。 在这个过程之中，格瓦兰收获了一个外号，血手，因为这些斩首和阉割都是他亲自执行的，在执行这些的时候格瓦兰把他的双手搞得充斥鲜血。 而在这外号的背后，是那些对此不满之人的仇恨与敌视，罗斯季斯拉夫知道那些人不满，但是他们不敢对他这个王公作什么发难，只能给敌视亲兵队长。 对于王公，他们不敢有什么多的想法，只敢在他的权威之下瑟瑟发抖，哪怕是再不知王公权威为何物的存在，在见证了沙洲的胜利之后也知道了何为敬畏，只能去敌视执行这些的亲兵队长。 亲兵队长对于这些敌视则满不在乎，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核心护卫，他的核心一直都是为罗斯季斯拉夫的服务，执行王公的命令即可，至于其他事情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对于这些血腥的行动能挽回多少保加尔民心，罗斯季斯拉夫是根本都不指望的，他只希望通过这些酷烈的行为可以杜绝接下来可能的杀戮与劫掠，在残忍的时代只能用残忍的方法才能达成威慑。 不过在从亲兵队长那里得知还有不少部队散在外面至今都没有回来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感觉内心受到了重击，这些家伙还会把恶行带向远方，也让冬日大军以及亚当政权的名声更为败坏。 粗略估计，这些人的数量上千，是个很大的数字了。 对于这些罗斯季斯拉夫基本无能为力，他总不能下令这些部队是可以被攻击吧，那样的话他部队里面不少人怕是都得造反了。 而且直觉告诉王公，那些家伙要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回军营。 莫斯科王只能公希望他们直接回家，而不是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作乱，打乱他的计划。 而在看到那些人的头颅和肢体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怒气才得以缓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收到了一封来自亚当的信件。 这信来自保加尔城，是的，那个保加尔城，亚当已经成功进入了那座城市，而阿喀德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无伤入城 亚当拿下保加尔城的原因很简单，阿喀德一直都没有回到这座保加尔之都，因此城内那因为可汗战败而不安的舆论一直都没有获得压制。 没有获得压制的舆论不断发酵着，在恐慌之后则是愤怒。 对于阿喀德失败的愤怒，都是因为他的战败，现在大家才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面对罗斯大军的围攻。 而阿喀德德力量此刻在城内又是极少的，只有少量的城市卫队依然忠于这位在民众之中名声不好的可汗，这种忠诚还只限于阿喀德提拔的军官们，他们要么是手上有血债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要么就是提拔是完全依靠阿喀德的权力。 那些教法家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剩下的那几个歪瓜裂枣根本无法安抚民众，即便是最老资格的还在，但也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让民众不闹腾起来而已。 至于让保加尔市民无比恐惧由宗教学院的学生组成的伊教纠察队更是看不到几个人，也不知道平日里这群傲慢的家伙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至于剩下的那几个人则连脑袋都不敢冒出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反抗的浪潮自然是在不断的酝酿，民众本来就积怨已深，这情绪是一调动就起来了。 并且亚当还派出了不少探子进入城市，煽动民众的不满，让这把火更加旺盛，更加猛烈。 因此当亚当的军队到达保加尔城下之时，城内的情况已经极为混乱。 属于阿喀德的势力甚至连城墙都无法全面控制，只有那几个节点才处于掌握之中，其他地方完全无能为力。 而亚当带来的是一支大军，他的军队在这段时间下来已经扩张到了六千人，这支力量足以压倒城市内的保加尔守军。 这些军队的内部也遍布着动荡，可汗至今不知所踪让每个人都很不安，要不是那些对阿喀德死忠的军官存在，这支部队没有早就跨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现在也只是在混日子而已，兵当一天是一天，混到敌军的到来，到了那个时候再说怎么办吧。 亚当向城内提出了投降的要求，而这正好打在了保加尔市民的心理上，其实不少人已经在期望亚当大军的到来，因为只要亚当军队进入并掌握了城市，这里就安全了，就不用怕那可能的劫掠。 最近关于罗斯人如何劫掠的消息在城内疯狂流传，其中各种耸人听闻的事情，其实大家对于抢劫怎么的颇有一种无奈接受的味道，毕竟这些年这片土地到处都是战争，到处都在经历这样的事情。 但是大规模的杀人烧房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前者是要你的钱，而后者那是要你的命。 至于对于亚当皈依**的行为现在市民们也没什么抵触，伊教这几年的肆意妄为和对民众生活的严格限制让大家对这个宗教倒尽胃口，许多都不再在意宗教的问题。 并且亚当还是咄陆家族的正统继承人，阿喀德只是一个篡位的混蛋，而且还弑杀亲族，无论是什么样的神灵都不会宽恕这样的混沌，民众很乐意欢迎可汗的正统继承人回到他的城市。 亚当到达的那天城门直接在他的面前打开，市民热烈欢迎这个被驱逐的王子回到他祖先的城市。 而在欢迎亚当军队进入城市的同时，整个城市都在进行还残存的阿喀德势力的清算，这些人在阿喀德在位期间没少作威作福，而现在他们要为那些付出代价。 曾经趾高气扬之人像狗一样被家中拖出来，接着被无情的杀死，至于他们的妻子儿女则遭遇更加残忍的对待，***是必然少不了一环。 哪怕是男孩也是如此，保加尔市民们并不抵触美少年之爱。 阿喀德势力崩溃的是那么快，几乎就是在那么几十分钟之内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混乱，好在这时没跑出来什么趁火打劫之人，大家都把火力集中在那些阿喀德时代的收益者们，这些家伙身上的油水足够每个人分。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只收拾了一些小喽啰和小头目，那些支持阿喀德的富商和贵族都不见了，他们的家中甚至除了那些带不动的大件之外能带走的浮财就都带走了。 不过即便如此民众还是可以从这上面扒出来东西，那些大件现在他们搬走即可，至于墙上的浮雕或是金银镶嵌着全部撬下来。 而实在是没得刮了，把房间的柱子砍断也行，顺便再把木板都给撬走，那可都是些好木头，无论是拿来转手或者说当火烧都行。 民众就像是一群最高效的搬运工一般，把眼前的东西豪宅分解，把里面一切值钱当然东西运走，就像是一群蝗虫一般。 而且可以预料的是，在做下这一切之后，这些只剩下个空壳的宅邸会变成附近居民取用建筑材料的地方。 正当民众在热火朝天的进行清算之时，亚当则率领他的部队前去控制城市内的各个要冲，城墙上的士兵基本是在城门打开的那一刻就投降了，但是要塞、军营、宫殿和寺庙依然盘踞着阿喀德的军队。 亚当冷静的指挥部队攻击一个又一个要点，而里面的守军也没有什么战斗意志，基本在稍微战斗之后便投降，甚至还有地方主动杀死阿喀德的死忠，接着向亚当投降，亚当就这样顺利拿下城内的大部分节点。 唯一遇到抵抗的地方在寺庙，这里有着整座城市最坚定的信徒守卫，他们信仰狂热，不畏牺牲，花费在攻克这建筑上的时间足足用了一个小时，并且付出了大量牺牲和死亡。 但无论如何，城市都已经落入了亚当的控制之中，亚当·咄陆就这样回到了他的家乡，他祖先所统治之地，这座不亚于基辅的大城就这样属于了他。 在这一刻，亚当自然也可以视为名副其实的保加尔可汗。 在第二天，随着狂热的散去，城市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属于他的士兵开始维护城市的治安，并且对阿喀德可汗的财产进行清点，还有就是查抄那些没有在混乱中被波及的阿喀德支持者的财产。 接着亚当向罗斯季斯拉夫送出信件，他邀请罗斯季斯拉夫前来这座城市，前来他们最大的目标，拿下这里保加尔各地基本都可以传檄而定，可以说他们的目标已经算是完成。 ————————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抢劫之道 在拿到信件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自然立即带着大军开拔，前往保加尔之国的核心。 而在进入环保加尔首都圈时，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为这片土地的富裕而感叹。 到处都是广阔的田地，虽然说现在上面很是空旷，只有着翻土的痕迹，但那是因为种子才刚刚种下，从这些农田的数量和广度就可以看出当粮食丰收之时那会是一幕多么壮丽的景象。 至于牛羊更是众多，保加尔人依然保留着来自草原的饲养牲畜传统，他们依然有着大群大群的牛羊，当这些牛羊出来活动之时，那景象是那么的壮观。 至于居民的衣物那更是体面，比这支大军里面的许多乞丐都强，可见当地的富裕。 让罗斯季斯拉夫欣慰的是，他只少没有看见那些离队疯狗厮杀的景象，当然，这很可能因为一直在乡间游弋的保加尔骑兵，警惕的看着罗斯大军通过，看样子他们已经和劫掠队有过交手。 亚当的官员为冬日大军带来了大量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从当地征集，而看到数量如此众多的粮食，并且这一路走来的农民都没有什么陷入困境的样子，看来这片土地的富裕真的是超乎他的想象。 冬日大军里面不少人自然为这幅富裕景象则躁动了起来，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厮杀还是让他们记住了一些东西，并且四周还经常可以看见保加尔骑兵游弋，这使得他们只能安下那躁动的心。 随着大军的前行，保加尔城出现在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接着他看到了那彷造巴格达圆城布局的保加尔城。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见到这座城市，这是一座壮丽的大城，一座堪比基辅的大城，寺庙的白塔是那么的高大，俯视着这片北方的土地。 许多士兵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陷入震惊，对于他们许多人来说莫斯科就已经是繁华得难以想象的大城，现在眼前这一切更是让他们感觉繁华。 理所当然的，罗斯季斯拉夫没有让冬日大军进入城市，因为他知道进入城市就得出乱子，所以他让大军在城外驻扎。 对此不少人发出了不满，只可惜这些不满都被罗斯季斯拉夫强力压制，而见此大家也只能纷纷闭嘴，在城外安营扎寨，而王公则和他的高级将领以及贵族们进入城市。 对此不少人提出反对，因此贸然进入异教徒的城市实在是危险，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些劝告表现得不在乎，表现出对亚当的全面信任。 而在暗中，莫斯科王公则让莫斯科营做好全面的准备，在亚当迎接他们之后就接管城门，有些事情是要表面上做，而有些事情是得暗地里做。 接下来在保加尔的城门前，罗斯季斯拉夫见到了亚当·咄陆。 比起罗斯季斯拉夫印象里面那个漂亮男孩，在经历过战事考验之后的亚当更像是一个男人了，他的气质变得更加沉稳，眼神也更加有神有力。 在他祖先的城门之下，两人互相予以了问候，而接下来亚当对身后挥了挥手，接着保加尔士兵们抬上来了一堆箱子，然后他们打开了这些箱子，里面装的正是金银珠宝。 “阿喀德和寺庙的财产大部分都在这里，这是我献给冬日大军的一份小小礼物，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亚当颇为温和的说道，而罗斯季斯拉夫则给了他一个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就像是一开始计划的那样，亚当这小子按照惯例为他的恩公献上了财富以作感谢。 在他们会面的同时，莫斯科营的士兵匆匆走入城门，从那些保加尔人手中接过了城门控制权。 对此亚当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即便是有不满他也隐藏得很好，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满意，无论是哪种都是他希望看到的。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很确定这小子留在手里的肯定更多，保加尔尹教那么多年的财产绝对没那么点，但他还得犒劳他的部下，这种事都是看破不说破的。 但这些钱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够用了，要想让他手下这些豺狼虎豹安分下来，金银是必不可少的，一味的压制固然可以靠着他的威望撑下去，但终究不能长久，只有用金银堵住这些家伙的口才行。 一开始王公打得就是这个钱的主意，不过亚当拿出来的数量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毕竟这个事情的定价权完全在他的手里，抄出来多少钱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但亚当就是拿出来的很少也无所谓，反正有钱发就是了，这样他就专注于喂饱首领们，下面的人发点碎银就是，这钱足以让野兽们暂时安静下来。 至于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就得好好教教下面的人到底应该怎么做事，告诉那些没有见过好东西的混蛋怎么正确的征收，而不是把局势搞得难看得不得了。 那天在看到附近的烽火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愤怒的核心一直都不是在杀戮与犯罪，而是气愤这群混蛋怎么连抢劫都不会，都把事情搞得那么狼狈。 莫斯科王公从头到尾都和他的部下一样，认为战后抢劫杀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点上他早就被这个时代的人同化了。 但是你们这些混蛋又是屠杀又是烧村是什么意思？做这样的事情生怕别人不知道吗？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狼狈？搞得那么丑恶？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对于抢劫征收乃至是杀几个人这样的事情，民众的忍耐度还是挺高的，毕竟哪儿来的军队都会这样做，但是直接屠村烧村几个意思啊。 因此王公那么愤怒，直接把征粮的事情给停了，妈的，这本来是给你们发财的机会，当时他以为这些人还是会守规矩，从村里收收粮拿拿钱不就是。 当然，这也和罗斯季斯拉夫自己的松懈有关，胜利使得他有些忘记下面这些野兽是什么样子了，不然对于征粮的事情他肯定会安排得更加严格紧密，而不是随意发放。 另外这一部分责任还在王公的亲随们身上，本来他们应该随行每一支征收队的，但是他们没去。 结果这些混蛋却这样得寸进尺，当时罗斯季斯拉夫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那种感觉非常不好，杀人放火什么都还是其次，激起保加尔普遍的反抗那又怎么办？ 还有强暴，这些混蛋在城镇里面不敢杀人，却敢在大街上强暴女人，这是在做什么事情？强暴这种事当然是可以的，但你们不会偷偷做吗？ 所以就有了那些血淋淋脑袋和命根子，想要制止已经疯狂的办法唯有更加疯狂，想要制止血腥的办法唯有更加血腥。 而在这些血腥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才能教这些家伙应该怎么正确的做事，之前那个禁止征收的命令只是临时而已，罗斯季斯拉夫还是会把人放出来的。 至于为何敢于放出来，因为冬日大军在保加尔最多再留几个月就得离开了，甚至不到一个月，毕竟这场战争的目的是扶植亚当上位，这样短的时间内再怎么征也征不出来什么大事。 而且这支大军早日离开对所有人都好，他们久留了真的要出事。 接下来，莫斯科王公的人收下了这些装满金银的箱子，而接着亚当很隐晦的队罗斯季斯拉夫表示需要他管好自己的人。 对于亚当政权来说，他很依赖罗斯干涉军的存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罗斯人就能在保加尔的土地上这样肆意杀戮，这样无论是对罗斯人还是对他都不是好事。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尴尬笑笑，并且保证这方面不会出问题，不会出那么多恶性事情，并且征收也会更加有序，至于那些抢劫者，莫斯科王公表示这些肆意屠杀之人保加尔人都可以自己解决。 对于那些蛮子和毫无纪律之人，罗斯季斯拉夫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对此亚当只能点点头，毕竟他现在还需要罗斯人，自己也只能尽力相信他们了。 ————————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反抗者们 当袭击开始之时，这些在寺庙里面休息的敌人纷纷跃出，他们全副武装，一些人还穿着抢来的衣物，只可惜让他们冲出来本就是一个陷阱。 箭失从四面八方射来，把一个个罗斯人钉死在门口和门框，有个罗斯人在翻越窗户的时候被一箭射中，前脚迈出去的腿直接就挂在了上面，但是依然有许多人冲了出来。 只是接着迎接他们的又是一轮箭失，虽然说身上裹了不少抢劫所得，但是这些东西无法在箭失之下保护他们，看到战友倒下这些人更加慌乱。 等待已久的保加尔战士就像是勐兽一般涌出，他们冲过那些被烈焰焚烧过的废墟和遍布死者的屠场，杀向那些面对围攻而显得分外迷茫的罗斯人。 贾德比骑在战马上，看着他这些已经充斥了沙场气息的同学们把弯刀噼砍在罗斯人身上。 虽然说罗斯人勉强也和文明沾上边，但是这些人完完全全是一副林中蛮族的打扮，而且行事也充满了野蛮。 罗斯人的首领似乎一开始就死了，而且这些劫掠者里面还有不少醉鬼，这些醉鬼显然已经没了什么战斗能力，他们甚至连路都站不稳，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寺庙里面冲出来的。 贾德比就那样平静的看着，看着罗斯人是如何被噼砍杀死，他们这些曾经的施暴者现在变成了被屠杀的对象，有人被刺死，有人被噼砍成筛子，有人被击晕在地上，他们的失败已经变得不可避免。 最后残余的几个罗斯人纷纷丢下武器，在保加尔人面前投降，这也宣告了战斗的结束。 看到这一幕，贾德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很高兴看到他的同学们没有人倒下，这些人都是他部队的精华，死一个他都无比的心疼。 每到这样的时候，贾德比不由得怀疑起阿喀德可汗还在的日子，以前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英明的统帅，让他来主导局势必然可以使得一切走向更好。 但是事实是他认识到了领导是多么的困难，他一个决定就决定了千千万万个部下的生死，很多时候他都在羡慕阿喀德可汗，要是自己能够像是他那样冷酷无情就好了。 在把俘虏驱赶到一边，这些年轻的保加尔人十分麻利的给地上的伤员以慈悲，他们曾经是宗教学院的学生，但现在比起文学之士，他们更像是一个个士兵。 教法家们则在安抚他们从劫掠者手中解放的民众，贾德比很庆幸他们那么快就找到了这些人。 不然他很难想象这些老人怎么在保加尔的荒野上生存，而且他们也会损失一支珍贵的力量，这些教法家的能量比起他们那老朽的身体强了不知道多少。 比如现在要不是他们的存在，这些民众根本安抚不下来，教法家们了解民众，知晓民众，晓得应该如何安慰他们。 这些老人还把幸存者都集结起来，让一个个受害者讲着他们如何面对罗斯人残害的故事，调动着人们的情绪，唤起大家的仇恨，强化众人的抵抗之心。 贾德比的队伍比起刚刚离开阿喀德时壮大了许多，一路上他们收留了不少因为罗斯人的劫掠屠杀而流离失所之人，并且还收编了一些愿意继续抵抗罗斯人的溃兵，总兵力已经快到三百人。 至于为什么只有三百，那是因为他的不少同学在这段时间离开了反抗的队伍，毕竟这些人大多来自保加尔的富裕之家，这些家庭的孩子为什么要选择反抗？哪怕是现在换了统治者他们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为什么还要为阿喀德德事业而死。 对此贾德比没有强留别人，与其把事情搞得难看还不如大家好聚好散，就此告别，并且虽然他们离开了，但是这条关系线还是可以保留下来的，这些关系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用到。 在扩张了队伍之后，很快贾德比就选择了主动分兵，现在罗斯人和亚当的力量已经占据了这片土地，因此他们的力量不能太集中，集中只会遭受围剿和攻击，进而全军覆没。 队伍以三十人为单位，一共分了十支，贾德比让他选出来的同学作为各支部队的首领，并且分配了各自的活动区域，他们都是在战争里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与能力之人，还定下了他们活动的原则。 并且他为他的队伍取了一个名字，“正义之剑”，他们宣布是阿喀德可汗任命他们去解救被折磨的保加尔民众，而且阿喀德可汗本人正指挥着这支军队。 同时为了迷惑敌人，贾德比让每支队伍都宣布阿喀德可汗存在于人他们的队伍之中。 虽然说原来可汗的名声不好，但是在罗斯人的劫掠与破坏之后，可汗的名声很快就好起来了。 所以现在就应该打着可汗的旗号行事，这个旗号会让各方意在抵抗罗斯人和他们傀儡政府的好汉云集于这面旗帜之下。 之前反抗罗斯人的那波无序起义之中就有不少人打着可汗的旗号，只可惜他们没有做出来什么事情就被消灭了，但是虽然被消灭，可人还在呢，这些人都是可以吸收的潜在力量。 而这支队伍现在正在保加尔的乡间游荡着，他们最主要的攻击目标是那些在乡野里面肆虐的罗斯劫掠队，这些混蛋做下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劫掠者也基本被罗斯季斯拉夫放弃，所以攻击他们最为保险，也最不容易引起罗斯人的报复。 现在在罗斯大军的帮助之下，亚当政权基本上控制了整个保加尔，保加尔诸城几乎是一面倒的向亚当政权投降。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这段时间他们消灭了无数的反抗者，这些反抗者太分散了，往往就是一个村两个村的男人站出来反抗，接着就被罗斯人快速消灭。 当然，要是有机会他们也会攻击亚当政权的官员和罗斯人的征粮队，并且罗斯人的物资车队也是攻击目标，攻击这些可以极大的恶心到那些该死的罗斯人，还有他们的那个傀儡。 只可惜至今他们都没有任何一个成功拿下敌方全军的例子，他们这队伍没有，其他队伍也没有。 罗斯人的正经征粮队规模是真的大，而且这之中还有些精锐居中，每次他们顶天抢过来一些粮食。 但是贾德比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灰心丧气的心理，因为他明白，罗斯人会让他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这些游击斗士就可以对罗斯人产生威胁。 这一路他见过了许多惨剧，罗斯人就像是蝗虫一般席卷大地，他们杀人，他们放火，他们折磨一个个好人，杀死男人，强暴女人，就没有他们不做的暴行。 还有许多村庄虽然没有被屠杀烧村，但是罗斯人的征集让民众的生活困苦了起来，他们甚至艰难到还需要贾德比他们接济。 这使得贾德比和他的部下们抵抗的决心越发坚定，这些宗教学院里面曾经只会高谈阔论的学生，现在也蜕变成了真正的战士。 在打理好战场之后，贾德比的队伍就开始着手离开此地，在离开之前他们把那些罗斯劫掠者的所得都给了农民。 至于那些罗斯俘虏，他们被吊死在了路边，这地方方才是他们吊死保加尔人的地方，现在杀人者与被杀者的身份发生了调换。 为了对这些感谢者的回报，这些饱受折磨的农民还是拿出来了一些粮食，并且还把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派入了贾德比的队伍。 贾德比对于这些都没有拒绝，选择尽数收下。 现在他需要一切物资，而其队伍的性质就决定了他们不能对保加尔人民进行任何的征收，只能在战场上去缴获，虽然别人既然愿意给，那么贾德比也会毫不犹豫的收。 至于为何他们走得那么急切，那是因为他们受到消息，一伙劫掠者正带着他们从保加尔大地上劫掠的战利品准备离开此地，而贾德比可不会让入侵者就这样带着保加尔人民的财富离开。 ———————— 正文 第三百零章 城市统治 “搞什么？这次居然是整个征粮队都被全歼，一个都没有跑出来？” 在保加尔城的要塞之中，安瓦尔·法里斯·努尔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战争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这强盗也太强了吧，还是说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安瓦尔是被罗斯季斯拉夫专门从莫斯科调过来的，负责保加尔地区的治安肃正，帮助亚当稳定政权。 王公认为这个波斯正教徒对于治理尹教地区有着良好的心得，让他负责这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而安瓦尔也的确展现出来了手腕和能力，那原本以为罗斯刀锋而被迫降服的保加尔各地区渐渐开始接收亚当政府的权威，亚当政府终于可以从各地调集物资到保加尔城。 就是农村依然很混乱，到处都是各种乱军在跑，强盗、抵抗者还有政府的势力犬牙交错。 不过混乱就混乱吧，反正无论是罗斯还是保加尔，都没有对乡村真正控制过，能收到物资就行，至于农民死不死什么的他们才不管。 罗斯人在征集物资的时候都很注意手段，在经过罗斯季斯拉夫的调教之后，肯定是不会出什么恶性屠杀事情了，反正保证是只拿东西不杀人。 至于女人，保加尔的战争产生了那么多寡妇，这些人想要生活那不是只能选择当妓女了，既然你们手上都有钱，那你们拿这钱去嫖不就是了。 也是因此冬日大军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很是安逸，除了日常性要出去征粮之外，平时泡在军营里面每天都有食物拿，然后找女人更是便宜得不得了，就是可惜没有什么酒。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总管对于袭击的消息很不高兴，罗斯季斯拉夫刚刚生出离开保加尔的想法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算是什么啊？去打王公的脸吗？ 平日里总是发生一些诸如征粮队被攻击，官员被暗杀的事情大家都习惯，但是这次是整个部队被全歼，这可超乎大家的想象了。 这些反抗都算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才认为亚当的实力足以接过镇压，保持对保加尔反抗势力的高压。 但是这个事情出了就完全不一样了，歼灭征粮队那可就是大事，每支征粮队都是达到五百人的规模，并且还有几十个亲兵压阵，结果却被全歼了。 “这些人自称‘正义之剑’，安瓦尔大人，他们说自己的首领是阿喀德可汗，一直以来都在给我们找麻烦，但是知道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有一天发展到这个地步……” 被指责的军官略带着委屈说道，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组织可以崛起，这实在是太超乎意料了。 抵抗罗斯人的组织到处都是，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有一个能够成事，还把罗斯人那种征粮队都歼灭了。 “啥？你说啥？阿喀德？我记得我上周是不是接到了三份消灭这位可汗的报告？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阿喀德。” 提到阿喀德安瓦尔就头疼，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消灭了多少个阿喀德了，之前他刚刚接手局势的时候，到处都是打着这位失踪可汗名号招兵买马的乱军，为了剿灭这些阿喀德他花了不少时间，结果怎么到现在还有阿喀德。 “算了，这事先到这里，我得去见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今天是把保加尔的大清·真·寺盖改造成教堂的日子，我不能缺席了。” 说完安瓦尔就拿起他的大衣披在外面，接着走出要塞，来到保加尔的大街上。 虽然说战争已经结束了半个月，但是街上依然可以见到战争遗留下来的气息，比如那些穿着黑袍的女人，还有没人管的孩子，已经在城里找乐子的罗斯士兵。 保加尔的街头还算是平静，没有什么饿死之人，也没有什么扇动反抗者，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 但是安瓦尔知道城墙之外的局势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是亚当政府的官员，要是没有大量护卫都没法行驶权力。 这种混乱并不是因为存在什么强大的抵抗力量，而是因为无序，亚当仗着罗斯人的力量对保加尔许多地区都进行了残酷的清洗，扫除了当地的领主和尹教势力，但是扫除这些势力又导致了基层控制的缺失，于是就各路人马遍地跑了。 还有些地区则是因为当地人在偷偷供养那些袭击亚当政府和罗斯人的队伍，在当地人的掩护之下哪怕是罗斯大军开过去都抓不到人，这种事情是只能依靠时间来恢复的。 同时这样的情况也导致保加尔城对农村的情况严重缺乏了解，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也是导致现在混乱的原因。 安瓦尔没多管这些，只是在卫兵的护送之下前往保加尔的地标建筑，大清·真·寺。 当安瓦尔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已经有许多人都在这里了。 其中不乏保加尔人，他们是改信者，之前尹教在城市里面那严苛管理的几年使得这些民众对其倒尽了胃口，所以不就是改信嘛，试试又何妨。 而亚当则和罗斯季斯拉夫站在一起，一起看着提比略主教指挥工人与信徒移走寺庙上那些尹教标志，而安瓦尔则接着大家都在看那一幕的时候偷偷站到应该站的位置，默见证这一切。 随着十字架被安放在寺庙的大圆顶，人群之中发出一阵欢呼，他们都为这一切而兴奋，提比略主教更是如此，因为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让保加尔皈依在正教权威之下。 至于那些没有改信的保加尔民众则是冷眼旁观，虽然说他们没改信，但那只是因为对神灵的畏惧，对弈这些曾经以神灵名义胡作非为之人的寺庙被改造，他们没有任何看法，甚至还拍手叫好。 当然，基督徒也没有废掉这城市里面的所有清·真·寺，大家都清楚循序渐进的道理，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事情都不能过激。 而随着仪式的完成，众人也纷纷散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安瓦尔偷偷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身边，告诉了他城外发生的事情，那个征粮队被全歼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罗斯季斯拉夫的脸庞扭了扭，看着有些难看，但接着就恢复正常，就好像方才那一幕是假的一般，这让安瓦尔感叹王公隐藏表情做得真是越来越好了。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要他退下，对于莫斯科王公来说，这个消息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他判定保加尔的局势已经越发稳定，决定开始全军离开保加尔的工作，然后时间过去了一天，却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在打他的脸。 不过打脸归打脸，事情还是要解决的，罗斯季斯拉夫打算事后就和亚当谈谈这事，反正退兵是必须退的，但保加尔这边看来走之前需要讨论的东西也多了。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机已至”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基督可汗 多年以来，保加尔城的宫殿经历了许多主人，而现在，它又被一位新君主所统治着。 亚当·咄陆，保加尔的首位基督教可汗现在正坐在保加尔的王座上，整个保加尔大地都向这位年轻人俯首称臣——起码表面上如此。 作为一个基督徒，亚当的统治比起他的前任尹教可汗们变了很多，对于很多尹教徒来说很不习惯，但是亚当所借的势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并且他自己也有着一支有力力量，大家只能选择屈服。 在他诸多政策里面重中之重的是解放奴隶，解放奴隶乃是基督教世界的政治正确。 当然，实际执行肯定就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作为第一位基督教可汗，亚当必须把姿态都给做齐了，并且这可以让自己获得一批最为忠心和坚定的支持者。 和罗斯一样，保加尔曾经的主要出产物也有着奴隶，只不过随着奴隶在罗斯对外输出占比下降的同时，保加尔的奴隶输出占比依然很大，这使得保加尔汇集了大量奴隶。 数万分散在保加尔各地的奴隶都获得了解放，他们或是在贵人的家里工作，或是在庄园里面被奴役，而现在他们都获得了自由的身份，并且他们还从可汗那里获得了一份足够养活自己的财产。 至于亚当从哪儿来那么多，面对亚当的基督化改造，总是有撞在枪口上的白痴，还有对尹教会的肃清，并且阿喀德的一些支持者也被清算，还有那些中立的尹教权贵，他们很识趣的为亚当可汗献上了一笔献金，这让亚当摄取了大量财富和地产。 这些财富和地产哪怕是在给予罗斯人巨款和奖励属下功臣之后依然数量庞大，足以亚当再安置许多人。 接着这些人都被亚当集中在了城市里，而这些人也明白亚当的恩情和需要他们所做的事情，于是都很快皈依在了基督之下。 那段时间为了皈依，提比略主教都快把自己忙晕过去，最后在罗斯季斯拉夫建议下干脆就在卡马河边来了一次集体皈依，就像是罗斯的第一位皈依者弗拉基米尔对他的臣民所做的那样。 不过亚当没有像弗拉基米尔那样强迫民众前去洗礼，因为亚当深知他的权力还没有强到可以宣布“不皈依者”都是我的敌人的地步，贸然如此行事只会导致反抗。 提比略主教这段时间颇为忙碌，尹教不比那些连典籍都没有的原始宗教，这是一个需要严肃对抗的信仰，主教这些日子除了帮助民众洗礼之外，就是忙着和各路人马辩经。 不少主教的手下们倒是对保加尔颇为满意，本来这些被流放之人都以为保加尔是个野蛮之地，但是事实上这片土地比他们想得要富有文采得多。 保加尔宗教学院一直在汲取来自巴格达圆城和波斯文明的乳汁，这让保加尔有着一个颇为可观的知识分子群体。 哦，说到宗教学院，它现在不叫这名字了，亚当已经把这所学院完全改成了一座基督教的宗教学院，教师都是那些来自帝都的希腊人。 不过学院里面那些教授知识和技术的教师倒是被保留了下来，反正不允许他们提及尹教的任何方面，只准教授那些允许被教授的知识即可。 现在来到保加尔的希腊人没事就窝在这地方，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感受到些许帝都那般的文明气息。 总之，亚当在保加尔诸城的统治还是很顺利的，城市已经屈服在了新可汗的旗帜之下，至于农村，想必也不过时间问题而已，所以他们没有花上多少资源，也没有投入过多人力。 虽然说农村里面遍布着各种各样的抵抗者，但是他们的势力也就那样，解决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这是以前的观点。 在罗斯人的征粮队被全歼的事情被报告上来之后，亚当政府勐然发现，对于农村他们之前的看法严重落后，在不知不觉之间，这里已经崛起了一只巨兽。 对此，亚当是颇为头疼的，他现在正坐在祖先的王座上看着这件事情的报告文件，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带来的，莫斯科王公让他先看看这个，然后他会和亚当谈谈怎么解决此事。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亚当穿着他父亲曾经穿过样式的华服，就像是他的祖先那样坐在王座上，比起以前的他，现在的亚当多了许多统治者的气质，这是历经战事给他带来的改变。 五百人全数被歼，一个活人都没有跑出来，然后被扒光了衣甲丢到大坑，附近的保加尔官员和领主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对于这些没有任何的反应。 至于询问民众也是为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或者说，他们一个字都不愿意说，而他们也不可能对人贸然动刑，那样只会把民众进一步逼到他们的对立面。 这个消息发生在罗斯人宣布他们将要离开保加尔的时候，这对于亚当来说实在是太不妙。 虽然说，他亚当是依靠着罗斯大军才能重归祖先的王位，但是他又非常希望这支军队能够离开。 供养这样的一支大军实在是太累，每天这支军队都要吃掉保加尔无数的粮食，而且他们的队伍还一直都在乡间征集粮食。 现在亚当供养得起他们，但是再多个几个月亚当真的就供养不起他们了，供养罗斯人亚当是在用他拿政权我为数不多的声望在供养。 另外随着罗斯人离开，他才能变成真正的保加尔君主，这无关亚当和罗斯季斯拉夫的关系如何，只是作为君主的本性而已，每一个君主都是如此。 当然，这些亚当都不会直接说出来，他和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样的事情都心知肚明的，怎么可以把事情挑在明面上说。 而就在亚当因为此事而苦恼的时候，突然一个全副武装的保加尔卫士走了进来，他在可汗面前鞠躬致敬，接着向他宣布了一个消息。 “亚当可汗，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现在要求见您。” ————————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应对措施 自己的恩公要求进入，亚当怎么可能拒绝，就这样，罗斯季斯拉夫又一次走入了保加尔的权力中心。 对于这座宫殿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挺喜欢的，保加尔可汗的宫殿充斥着波斯和阿拉伯的风情，这种异域风情是罗斯季斯拉夫在罗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那廊柱间更是让王公感觉颇为新奇，他总是会在吃饭之后去这里散散步。 不过要是没有那些建筑工人就好了，他们正在清理着墙壁上的各项先知谚语，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很是可惜，那些谚语一开始就是建筑风格的一部分，破坏了它们让整个建筑都显得颇为不协调，只希望亚当以后可汗找到足够好的建筑师来解决这些问题了。 走入可汗的宫廷，莫斯科王公按照这段时间以来的惯例在可汗旁边的位置做下，这是保加尔汗国的荣耀座位，一般都有权臣和可汗继承人所坐。 说来也是有趣，这个位置曾经的主人就是那个已经被杀死了许多次的阿喀德，那个时候他的权力基本在整个伏尔加保加尔一手遮天，然后没多久他就篡位了。 亚当和罗斯季斯拉夫还因此打趣过，不过那些玩笑话也说明了一些实际的东西，那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现在是实质上的保加尔掌权者。 毕竟王公的军队可比亚当的军队多了快一倍，而且各个城门还是由罗斯人所控制。 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想要早日离开这个地方，作为一个统治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另外一个统治者的所思所想，他要是在这里留太久对他们未来的关系很不好的。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而接下来，王公则开门见山说了今天的主题。 “我想你已经把那些报告看完，亚当大人，首先我要告诉您的是，冬日大军的撤离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改变，我会如同昨日所说的那样带走我的军队。” 一上来，罗斯季斯拉夫就表示大军的撤退乃是必然，罗斯季斯拉夫也想要早日离开这里。 现在保加尔方面的粮食供给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困难，莫斯科方面也在反应他们那边征集粮食的难度也在增大，所以莫斯科王公要早日回到东北罗斯，解散掉这支每天都在吞噬无数资源的大军。 毕竟他们来到保加尔就是为了扶植亚当，现在既然已经该完成的都完成了，那么他们自然也该离开。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让亚当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害怕莫斯科王公表示什么因为如今的局势，冬日大军会延长在保加尔的驻扎时间，这样的话亚当是真的要怀疑罗斯季斯拉夫是不是要拿他当傀儡了。 “既然您已经作下这样的决定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那我没有任何异议，不过在大军离开之前，我想要用您的军力来做一件事。” “那是什么事情呢，亚当大人。” 亚当的话让罗斯季斯拉夫眼中浮现了不少兴趣，本来他以为还得他主动说出接下来的战略，但现在看来亚当已经看出来罗斯季斯拉夫想做什么，于是主动往这方面引导。 “‘正义之剑’，这个组织必须被打击消灭，这段时间已来我们已经来忽略了保加尔农村，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必须要一场全面的扫讨，把这些叛徒和他们的支持者都抓出来。” 罗斯季斯拉夫微微的点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与其让冬日大军在准备撤离这段时间闲着什么都不干，还不如把他们投入到剿匪之中，在罗斯人离开之前狠狠把保加尔地方上的抵抗势力给狠狠打击上一遍。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对保加尔农村进行摸底，查探这片土地的之上的情况，一直以来亚当政权的精力太多都在城市以及其周边地区，对于城市之外的了解实在是有限。 “冬日大军没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出动，不过亚当大人，这种事情一味的扫讨终究不是办法吧。”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表示了同意，而借着罗斯季斯拉夫则提出了一些劝告，他有些怕亚当不懂这方面就一味扫讨。 对此亚当只是澹定的表示这方面他自有打算，就不用罗斯的朋友操劳。 这话说出来了的时候还让罗斯季斯拉夫一愣，倒不是因为愤怒，只是因为惊讶，他身边那个一直跟随着他的少年现在居然都会推掉他的干预了。 不过这也正是一个统治者应该做得样子，若是万事都依靠他，那么他这独立统治者也别当了，让罗斯人来接管一切就是。 那也给罗斯季斯拉夫省事了，对于亚当做事他还是放心有信心，那么多年他一直在王公的身边学习，不可能那么久的学习下来还是个政治白痴，直接只需要准备给他补充一些因为缺乏经验而带来的问题就是。 而在这场会面之后，保加尔城内外的军队终于开始躁动了起来，平时散布在城内外的军队都被集中到军营里面，而亚当的封臣也纷纷率领着他们的军队前来。 一股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笼罩在保加尔城内，每个人都看到大军的集结，而关于罗斯征粮队被全歼的消息也早就开始流传。 大家都在讨论亚当和罗斯季斯拉夫会什么时候出兵，战争一下子变成了每个人讨论最多的话题，只可惜除了亚当之外没人知道。 而罗斯季斯拉夫这段日子则完全没有关心，他把领兵工作都交给了下面的人，而他自己则在看这段时间以来莫斯科方面送来的信件。 这些信件都是来自于左尹，莫斯科的女主人，不过左尹大部分信件都是在抱怨两个儿子一天到晚非常调皮，这些信件皆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发出会心一笑。 关于东北罗斯现状左尹没描述多少，只是提到在乡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异教徒的活动又多了起来，他们在一个个村庄到处流传，说着一些扇动性的话语，甚至还有人跑到莫斯科来蛊惑人心，好在这白痴很快就被抓住并杀死。 对此王公并不意外，他不在莫斯科必然有些牛鬼蛇神作妖，对此他只是在信利要左尹严厉镇压后就没管，他还得关心亚当的布置呢。 ————————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官僚之苦 就在罗斯人和保加尔人正在准备着剿匪战争时，在莫斯科，另外一些事情正在发生着。 莫斯科，这座东北罗斯的核心这些日子越发热闹，来自外地的商队不断涌向此地。 那么多商队涌来的原因很简单，莫斯科王公正在康慨的收购粮食，这使得越来越多的商人赶忙买了粮来到此地，无论他们带来多少粮食莫斯科方面都会康慨的吃下。 伴随着这如火如荼的粮食贸易，莫斯科其他商品的出口也激增了起来，毕竟那么多的商队离开总是要带上一些货物的，这也让城市的出口越发繁茂。 只不过，即便是从商人那里购买到了那么多的粮食，但是想要满足远方大军的供应，莫斯科政府必须继续在民间加紧征收。 作为这一切的主导之人，利奥对于这很是头疼，征粮这样的事情在东北罗斯也不好办，很多时候还得用上武力，甚至还有时候就是用上武力也征不了粮。 来自莫斯科的征收队在乡间游荡着，拿走一切可以拿走的物资，有些时候还得用刀剑来抢夺。 罗斯季斯拉夫最近还把安瓦尔调走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波斯人在负责和莫斯科城外诸多势力的协调，他没了之后很多事情变得更加难办。 要不是东方不断有着胜利的消息传来，加上偶尔还会有一些荷包装得满满的士兵归乡，证明东方对保加尔的征伐无比顺利，乱子早就出现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人们对于远方依然有着胜利的期盼，大家都认为只要他们的军队胜利归来，那么这些苛捐杂税也会成为过去式。 但即便如此，作为征收活动的主导人，利奥还是被民众送了一个外号——“死神”。 因为他不断对民众进行一波又一波的盘剥，贪婪就好像无穷无尽一般，把无数家庭和村落送上死亡的边缘。 而且即便是已经交税的村庄，他们的税款，也就是各自实物也会受到严格的检查，若是不符合要求，利奥会受到无情的惩罚，经历税收检查的时候就像是在经历死神得审判一般。 而一旦被利奥判定有罪，那么接下来最轻也是一顿鞭子，至于最重，那脑袋就会被挂在长矛上。 毕竟民众还没有胆子去骂罗斯季斯拉夫，他们很清楚这位王公的能力和战功，相较之下骂利奥这个外来的希腊人就最合适，他的希腊人身份就是他最大的原罪，怎么骂都没有问题的。 而对于这些责骂，利奥倒不是很在意，在君士坦丁堡的岁月里，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样的辱骂，帝都民众在骂人和编段子上可比这些北方蛮子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但那些对于利奥都没什么影响。 利奥更担心的是在大量的征收之下，东北罗斯是否会兴起对王公政权的反抗，因为说实话，利奥很清楚现在的征收的确是有些过分，但是为了满足大军需求又必须如此。 作为一个在帝都任职过的官员，利奥对于民众可以爆发出来什么样的破坏力是很清楚的。 而且他还经历过基辅的暴乱，在那场暴乱之中，利奥看到了罗斯民众的武德充沛，还有这片土地上那异教残留的影响，对于这方面自然更是警惕。 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因此在发现异教术士在乡间活动之后，利奥立即请示左尹夫人对这些术士进行清剿，消除一切可能得不稳定的因素。 虽然说对于异教术士的无情高压又让利奥收获了一波骂名，但利奥还是根本不在乎，谁在乎明显民众怎么想？对于他来说比起骂名遏制潜在的混乱最重要。 今天对利奥来说也是无比忙碌的一天，他正忙着对物资清单进行检查，在检查完之后还得对实物进行检查，最后他还得安排队伍把粮食送到雅罗斯拉夫尔，接着粮食会通过伏尔加河送到冬日大军的所在。 看着账面上的那些巨额物资，利奥不由得感叹打起仗来之后物资的消耗真的是控制不了的，罗斯季斯拉夫为这场征伐存了足足一年的物资，结果开战两个月这些这些物资就被消耗殆尽，接着他们这边不得不开始对民间的征收，才能保证起大军的后勤。 太多地方的物资消耗超乎了众人的意料，还是许多地方则是因为规则的繁琐而导致了不少浪费，总之这消耗得速度完全超乎想象。 对于他来说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随着王公的军队拿下了保加尔，对他们这边的粮食要求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让利奥得以缓上一口气，让他不用派遣那么多的征粮队到农村去抢粮食。 但是在看到一份报告之后，利奥又头疼起来，这份报告是关于他本人谣言的记载。 这段时间的征收让民众怨声载道，谣言自然也会产生，而谣言的核心直指他这个莫斯科市长，莫斯科政府的实际领导人。在这些流言里面，都说是他利奥为了中饱私囊而导致了那大规模的征收，这一切都是希腊人的阴谋，甚至还有人暗示他给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戴绿帽子。 利奥不是因为这些辱骂而头疼，他本就不在乎这方面的名声。 而是这上面的各种言论太具有诱导性，还构成了一套完整的阴谋链逻辑，这套逻辑若是抄起来的话，完全可以达到一些足以破坏稳定大局的效果。 因为他利奥现在就是莫斯科政府的实际领导人，左尹夫人这方面根本就不管事的，都是他这个官僚顶在前面，这足以证明一些人的阴谋论了。 “这次真是麻烦，该死的，完全打在我的死穴上了。” 利奥看着报告不由得骂道，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做出什么回应，这些谣言的制造者和信任者都会解读出一套继续深化他们那阴谋论的逻辑。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赶快回来吧……” 利奥思前想后，最后这样无力的说道，因为正如他所说，只要罗斯季斯拉夫回来了，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但若是罗斯季斯拉夫不回来，那问题就会一直客观存在在那里。 就在利奥为了这些而头疼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欢快的乐曲从窗外传来，莫斯科市长先是一愣，接着他反应了过来，这是阿列克谢剧团回来了。 ————————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剧团归来 利奥很清楚，阿列克谢剧团对于农村的稳定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在这大征集的背景之下，这个剧团以王公的名义在东北罗斯各地的巡演极大的挽救了王公的名声，在缺乏娱乐手段的东北罗斯，剧团的表演的确就是抚慰人心的一剂良药。 其实剧团本来的巡演是没有规定那么长的，但是在看到莫斯科正在不断增加民众的赋税之后，剧团的团长阿列克谢就决定延长他们在乡间的巡演。 虽然说表演不能让民众的不满消失，但可以稍稍遏制，而正是这点看起来渺小的遏制，有些时候就会改变很多事情。 “我可一定得给阿列克谢大师一份礼物，实在是太感谢他的付出了。” 利奥不知道时候就站在了窗边，看向乐曲传来的方向说道，希腊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说阿列克谢做这些都是为了王公，但是这最主要还是帮助到了他，这份恩情利奥一定会回报的。 之后希腊官僚就回到了座位上，继续他的工作，今天的事情还多着呢。 当官员们正忙碌之时，莫斯科的街道上则满是欢乐之景。 乐师们吹起欢快的乐曲，艺人则进行各种各样的杂耍表演，而剧团的演员们则穿着华丽的服饰呈方队走过，剧团这几个月里扩充了不少人，在剧团一边在东北罗斯各地巡演，而另一边则在不断吸收一切可用的人才。 阿列克谢深知，要想一直都获得民众的喜欢，那么他的剧团必须不断的精进，因此他从农村吸收各种民间艺人，并且向他们学习，从那些古老的故事里面汲取创作的灵感。 毫无疑问，这种类似游行的通过方式无疑带动了民众，他们为剧团的归来而欢呼着，毕竟这几个月剧团在东北罗斯各地巡演，而莫斯科民众就看不到它们的表演。 这几个月即便是莫斯科市民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利奥一直在给他们的赋税上加码，已经连续收了好几笔特殊税。 虽然说这些税款不至于压倒民众的生活，利奥在征税时很懂得把握尺度，但却足以让民众陷入困境，哪怕是莫斯科市民也是如此，以前他们时不时还可以吃白面包，肉更是天天都可以吃，现在直接只有黑面包了。 另外说个有趣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居然还有人在莫斯科提升基础食物的价格以大赚一笔，只可惜利奥直接打开了莫斯科的粮仓，把巨额的粮食投放的市场上，瞬间把市场粮价给平息了。 而在把那些企图囤积居奇的家伙搞破产之后，利奥直接抄了这些家伙的家，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在莫斯科市场上兴风作浪。 继续说戏剧，这段时间剧场里面全都是神迹剧，虽然说神迹剧也不烂，但看久了真的会看腻，因此大家还是希望阿列克谢和他的剧团，阿列克谢的戏剧在大家看来有趣多了，这就是莫斯科民众欢腾的另外一个原因，他回来了民众就有戏看了。 “啊，终于回到了莫斯科，太难了。” 在这样一副欢乐的景象之中，多姆纳尔·彭斯看着莫斯科的建筑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在城里待久了去农村真的是很不习惯，还是城里舒服啊。 而且他更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孩子，在路上他每天都家人的怀恋都在加深——当然，不包括他的那位岳父，虽然说是岳父把他安排到这边的，但他对于格瓦兰真的是喜欢不起来。 就是这也有些讽刺，想当年多姆纳尔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去，结果过上几年安稳生活就不行了。 不过多姆纳尔那么想回城里倒也不全是因为城里条件更好，还有一个方面——更多也是因为这个方面——就是农村让这个盖尔人感觉很不安。 虽然说表面上看着一切正常，并且也查不出来什么奇怪的，但是多姆纳尔知道，在那平静的水面之下，一些事情正在发生，那种气氛他能感受到。 尤其是在看到莫斯科的税吏征收的场景之后， 就是可惜阿列克谢根本就不信，他依然在乡村里面到处巡演，这可把多姆纳尔搞得头疼，但是没办法他也只能跟着。 对于剧团的成员，村庄还是很欢迎的，但是对于他这样的王公护卫，村里人则多少敌视了，对于这些敌视多姆纳尔也很理解，毕竟莫斯科收了他们不少税。 “多姆纳尔，你终于回来了，好几个月没看到你了。” 就在多姆纳尔感叹这段时间的经历以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向后望去，果然看见了他的老朋友，迪尔。 “哦，迪尔，你还是没变，怎么？你还在训练那些新兵？” 多姆纳尔给了老朋友一个热情的拥抱，见到朋友让他很是振奋，接着聊起他的工作，而迪尔提到这个就一脸的无奈。 “利奥大人需要人去护送税吏，没办法，我的新兵们就只能去做这个事情了。” “不能调动红城的亲兵吗？这种事情明明应该他们出面更合适，罗斯托夫营的士兵基本都是从农村里面招募的，让他们去看着老乡被征粮很不妥啊。” 多姆纳尔皱起来了眉头，虽然说他平日里面嘻嘻哈哈，但是敏感性还是很足的，立即就意识到了利奥这样做的问题。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我倒是想调动那些人，但是红城方面不同意，于是只能用我的人了，也只有我的人可以用，没办法。而且你所说的情况我也注意到了，一些士兵的确是出现了问题，但是我都和他们谈过了，应该问题不大。” 比起多姆纳尔的重视和敏感，迪尔则是不在乎多了，毕竟他应该做得事情他都做了，他自然是认为这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了，别说这些事情了，我们去老地方喝一杯吧，就是圣索菲亚那边，这次我可一定要喝麻你。” “哈，是谁被喝倒还不一定呢。” 听到喝酒，多姆纳尔就原形毕露，马上把他刚刚还在重视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酒馆闲聊 在老托什的酒馆里面，多姆纳尔和迪尔把整个酒馆里面的好酒都给包完，接着他们开始分享着各自这段时间的见闻。 老托什的酒馆很热闹，毕竟这里是莫斯科最好的酒馆，无时无刻都挤满了人，而这喧闹的环境并不影响多姆纳尔和迪尔作乐，这样嘈杂的环境反而让他们兴致更高。 随着醉意不断加深，多姆纳尔开始做起他最喜欢的事情——吟唱诗歌。 “苍鹰赫赫，堕地猝然。 维彼雏鹰，徘回不移。 奈何鹫影，迟尺相逼。 恨己年岁，难许长天。 鹰啸息矣，谁为可汗？ 生之劬苦，弑也无疑。 毒甚秃鹫，翻加礼仪。 德义何至？皆作泫然。 仁王遇害谁缟素？ 相抗唯独一老奴。 滚滚清流尽是浊。 苍鹰归来销冤怒， 且看何人再匍匐。 尔曹应悔寡廉襮。” 随着盖尔人拨弄完最后一个音符，迪尔应景的拍了拍手，表示对多姆纳尔诗歌的赞扬，而和他一样反应的还有旁边几桌的客人。 只不过现在酒馆的环境颇为吵闹，大部分人都没有听到多姆纳尔的诗歌，但盖尔人也不在意，只是坐下拿着酒杯就往肚子里面灌，这酒也是在外面喝不到的。 在村里那段时间他只有寡澹的格瓦斯可以喝，现在终于喝上真正的酒了。 “你的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而且音律也不错，多姆纳尔，你接下来一定会出名的，没准可以成为王公的御用诗人。” 迪尔的脸上有些红晕，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样大口饮酒了，莫斯科这段时间酒水不便宜，因为大部分都供给给了保加尔的冬日大军，要不是多姆纳尔的归来，迪尔也不会这样的康慨。 不过他的意识很清醒，迪尔很注意不要喝醉，在感到不胜酒力后就会开始节制饮酒，免得喝得倒在地上动不了或者是说胡话。 “这歌还是我给阿来尔写得，当时我们在一起痛饮葡萄酒，怒骂那些阿喀德德走狗，啊，说起来阿喀德已经死了，事情真是变化得太快了。” 多姆纳尔大大咧咧的说道，而迪尔注意到了其中的关键词。 “阿来尔？你居然认识那个保加尔人，那你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新的保加尔之国的实权人物了吗？我估计过段时间他的权柄会更上一层楼。” 迪尔的话语里面有些惊讶，但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多姆纳尔这家伙向来多面玲珑，他和什么人认识都不奇怪。 “喝酒认识的，这位在皈依基督之前就偷偷喝发酵葡萄汁，发现这点后我就经常给他带酒，久而久之我们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多姆纳尔直接在不经意间爆了个大料，不过要是阿来尔还是尹教徒的话，这个问题倒算是严重，但是他现在已经皈依基督，这自然也就无所谓。 “具体说说你这段时间在乡间的经历吧，我挺好奇那边情况怎么样。” 迪尔提起了乡间，他对于乡野里面的情况还是很好奇的，毕竟他就是乡村出身，要不是手上有着职责，早回家里看看了。 说到家里，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他那村长职位当得如何。 “啧，那些经历啊，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我想想……” 多姆纳尔显然是有些醉，不然若是平时正常的他绝对不会提及这些事情，哪怕是对好朋友也是如此，因为那些事情他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对亲眼看到现象的总结。 “一些村子对诸神的祭拜明显多了起来，我还注意到很多村子之间开始互相接济，甚至还互相帮助着缴纳那些增高的税款，这可不是什么平常都有的现象。而且那些术士这次居然对于我们的巡演没有任何表示，这可真是怪。” 一直以来，乡野里面那些具有着权威的术士对于莫斯科来得一切都充满了抵触，作为诸神在民众中的代言人，这些人几乎是第一时刻就意识到这是莫斯科在对他们的权威进行侵蚀。 所以他们抵触得不得了，要不是剧团下乡都有着大军护送，他们早就对剧团下手把所有人都杀光，而即便是不能杀光，他们也会变着法给剧团找麻烦。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不过好在在这个娱乐缺乏的时代，剧团的表演是没多少人会主动拒绝的，因此还是没有造成什么大麻烦。 “他们居然没有反应？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不要寻常啊，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扬大人了吗？” 扬现在全权负责着莫斯科的宗教事务，而且正是也给多姆纳尔布置了勘查异教的任务。 不然以这位盖尔人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他哪儿会观察得那么仔细。 “当然都说了，扬要得不就是这些嘛，其实我们这一路扬都化妆跟随，我看到的事情他都看到。嘿，你是不知道这次扬化妆得多好，这小子装林民差点都把我骗到了，可我多姆纳尔什么人，当然认出了他的伪装。” 对于多姆纳尔这些带着醉意的吹嘘，迪尔在内心是非常不屑的，他还不清楚多姆纳尔啊，肯定是被扬彻头彻尾的瞒住了，然后来这里给他吹嘘，说自己多多牛逼。 那位扬大人的伪装倒是让他意外，毕竟连多姆纳尔都骗到了那说明这位真的是下了功夫的，看来这位苏兹达尔的市长大人真不愧是王公最信任的人。 不过他的不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还要听盖尔人继续说呢。 “扬也表示不对劲，只可惜这位表示要什么多找一些证据，真是的，要我说这些东西完全就够了，还找什么找啊，莫名其妙。” 多姆纳尔的话语里面满是对扬的不满，这也很是正常，毕竟谁喜欢那整天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人，而且还总是拉着个脸。 “也就是说，扬大人现在还在东北罗斯的乡间活动啊……” 迪尔念叨着这个信息，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结合莫斯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涌起了一股风雨欲来之感。 现在城内的情况也不稳定，作为罗斯托夫营的长官，他的手下都出现了不少的思想不正确，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在市民之中的怨言也颇大，社会气氛有些死气沉沉的。 喝醉的多姆纳尔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他还没有对城市的情况进行探查，下意识的还是认为城市里就是平静无波的。 接着多姆纳尔开始把话题往其他方面扯，而迪尔看他这松懈的样子，下意识的开始向盖尔人传递一些信息，比如那城内关于利奥的谣言，只可惜彻底醉过去的多姆纳尔只是说了句希腊人活该。 多姆纳尔对于那些希腊人就更不喜欢，这些家伙平日里面都不知道傲慢到什么地方去了，总是用鼻孔看人，根本不讨喜。 迪尔见此也只能微微叹气，看这样子只有等他酒醒了才能说其他事情。 而这时多姆纳尔又开始了吟唱诗歌，还说这诗歌是他在乡村之行中所创作，那话语里面慢慢的自满自傲，还说这诗劝了不少异教徒皈依呢。 “你是否将感到伤悲？ 七月阳光反而微冷， 露水浸润无名土埂， 可知那是逝者之泪！ 一只粉蝶无力地飞， 飞不出那迷雾蒙蒙， 如若醒不来的噩梦， 化蝶亡魂，无法回归。 ‘快对我诉说你的哀愁！’ 我对着那只蝴蝶招手， ‘做个好人，别学麦基宁！’ 刹那间我从梦中惊醒， 雨后的田埂没有人影， 除了绞架上的麦基宁。” 听着诗歌，迪尔也只能耸耸肩，接着把手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扬的冒险 当多姆纳尔和迪尔正在莫斯科的酒馆里面享受美酒和食物的时候，他们口中的长官，扬·维沙季奇，则被关在某个村庄的地牢里面。 作为苏兹达尔市长，扬现在的状态真是狼狈到了极致，身上只裹着一件毛皮，而且还和一群同样狼狈的家伙挤在一起。 那味道足以让任何人皱起眉头，但是扬脸上满脸的不在乎，比起他想要做得，这些味道什么都不算。 扬表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就好像已经对现状认命，但是内心却很焦急，他在想应该怎么逃出去，应该怎么把他知晓的信息传递出去。 这段时间以来，扬深入在东北罗斯的乡间，在经历了长久的准备工作之后，扬比任何人表现得都像是一个林中居民，一个在林中居住了不知道多少年，最近才出来见见市面的林中居民。 这次他还个人上阵，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带，最大程度的减少被怀疑的可能。 这个身份掩护帮助了他许多，让他可以真正的从村民那里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这些消息虽然零碎，而且看起来非常不起眼，但是一旦汇总并加以分析，就会发现很有趣的事情。 比如有些村庄一直都在稳定的向某个地方供应粮食，比如有些村庄一直在少量且稳定的从莫斯科购置铁器，还有些村庄则在进行有意识民兵训练。 虽然这样的村庄在在总数里面并不占优，但出现就已经意味着问题，还很可能是大问题，非常大的问题。 毕竟往往只可惜一小批人冲在最前面带头，疯狂的潮流就可以达成席卷，更别提现在东北罗斯的社会环境更是如此。 若是说城镇以及王公权力影响下的农村还有着为王公纳税的意思，那么广大的乡野则是认为他们和莫斯科的王公没什么关系，平日里对莫斯科也就交些实物，要不是那个罗斯季斯拉夫带着大家去发财，他们甚至连王公的军队都不会参加。 而现在全副武装的征粮队隔三差五的上门，从他们手中征集各种物资，虽然说还不到要命的程度，但这样连续不断的征集真的让人非常厌烦，不满则在厌烦之中酝酿。 而在扬这里，终于有所获得使得扬非常狂喜，但是他没有因此而绝对就此停止，因为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件事，那就是这些背后明显有着更大的阴谋，有着更大的组织。 扬想要把这个组织给挖出来，于是他继续在村中潜伏，把自己表现得像是一个狂热信徒，而他的这些行动也的确让他获得颇为甜美的回报。 在一系列的热心举动和对村庄的帮助之后，他终于从村庄长老的口中获得了他们命令的来源之地——维列斯谷。 这个名字让扬内心警钟大作，以维列斯大神之名而命名的山谷绝对不简单，接着他就在内心发誓，自己一定要找到这个地方。 而现在回想起在一幕，扬就只觉得分外后悔，傻，他真是太傻了，为什么不获得好处之后就马上跑路啊，明明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由于他平日表现出来的那种狂热，这反而倒是让他被所在地区的术士选中，接着作为备选者被送往了维列斯谷。 但是，也就是在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扬的身份是一个居住在卡申地区的林民，这个地区在经历卡申银矿事件之后变成了一个鱼龙混杂之地，当地的部落和村庄也大部分都被扫平，因而扬选择了这个地方。 他所说的村庄是真的，这个村庄有着一位老族长，他和他的儿孙们控制着卡申地区很大一片土地。 只不过这位老人和他的儿孙们已经都被消灭，好像是因为固守卡申而完蛋，至于村落也没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些进行最后考察的人居然找来他口中那个被保加尔人灭亡的村落之人，而且还是那老者的儿子，这人正好给异教徒们工作。 接着在一番盘查之后，扬自然露馅被抓了起来。 接着就是严刑拷打，好在扬对这也有着预桉，他说自己是莫斯科的探子，来自罗斯托夫郊区，因为贪图莫斯科的高额奖金而来到这边探索，发现了关于维列斯谷的信息后打算把消息带到莫斯科去卖钱。 异教徒相信了这个假身份，毕竟扬演戏演的很到位，各方面伪装也做得非常完善。 这一系列操作使得异教徒们认为扬只是个小卒子，也没把他怎么放在心上。 本来他们打算直接杀掉扬的，不过他们之中有个干事似乎觉得这太浪费了，异教徒们现在正需要钱，干脆叫停了杀戮。 而接下来自然就是经济一些的解决办法，他被丢到了地牢里面，打算作为奴隶卖掉，而这地牢里面装满了奴隶。 这些奴隶大多是路过的商旅，还有一些人是对基督展现好感乃至是皈依之人，因此他们被抓到了这里。 看到这些奴隶，并且和他们了解了情况后，扬对于异教徒们的影响有了新的认识，这些人的来源遍及了整个东北罗斯，也就是说有组织的异教行动范围大到了整个东北罗斯。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以现在东北罗斯大部分地区在不断增加的税赋的不满，这些家伙若是愿意，他们是真的可以发动一场席卷整个东北罗斯的变乱的。 扬还听到那些异教徒在大张旗鼓的说什么他们有个“大计划”，现在熬熬就是了，马上那些该死的基督剥削者就得完蛋。 因此扬无比想要逃出去，他必须把消息传播出去，必须马上把兵力调动起来。 只可惜，地牢修建的实在是坚固，他根本就没能找到什么机会，反而还因为到处乱看而挨了几顿鞭子。 不过他倒是串联了不少人，还是有许多人不想当奴隶的，而这些人则慢慢团结在了他的身边，他们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 毕竟异教徒不可能永远把他们都关起来，总是要把他们卖掉的，扬也在看守的聊天中了解这些人经常这样处理不安分分子，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而机会也很快就来了，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地牢里面所有奴隶都被押送了出来。 那些管理者告诉他们，他们会被卖给诺夫哥罗德的商人，接着去波罗的海当船奴。 这倒是很明智，卖到那边去之后基本就和东北罗斯永远说再见了。 很快，这队伍就上了路，一路之上的看守非常严格，他本人还被视为是重点目标，背了一套大锁。 不过大锁倒是关不住扬，扬的准备非常多，撬锁什么的，那更是手到擒来。 他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用一根细铁棍打开了那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大锁，只要他一用力，大锁就会自动松垮下去。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但扬没有马上跑，马上发难那就是送死，他得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也很快就出现了。 就在他们的队伍经过一条大河时，当扬看队伍已经有一半过了河，就示意他的同伴们发动暴动，而随着这暴动，整个队伍都乱了起来。 看守根本没有想到奴隶会暴动，毕竟他们都戴着木枷，但是一些奴隶居然不知不觉把木枷解开了。 由于奴隶们是在大桥上发难，因此许多看守在第一时间就被打下了河去，但是只要前后那些全副武装的战士到达，他们就会被再次镇压。 但是从一开始，奴隶们的主意就不在从前后走，而是往河里跳！ 扬直接解开大锁，接着直接砸向身边的异教徒，然后他直接跳入了水中，就像是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在这激流之中奋力前进，而他的身后是异教徒的箭失和呼喊。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机已至”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游牧追击 由于河流本身的流速，因此这些即将被卖掉的俘虏成功从异教徒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的跳入了水中的，一些俘虏自己被那些异教徒杀死，还有些人则再次被按住，只能看着他的同伴们奔向自由。 并且扬眼睛的余光还看到似乎远方还有一些异教徒正在骑马赶来。 还有些奴隶则木然的看着这一切，这些人属于是要么是那种脑子不够灵光，根本就没被扬的小集团拉入进来，要么是运气不够好，他们的周围遍布着守卫，根本没法动作，贸然动作的几个人都被第一时间刺杀死。 至于成功跑路者们对于这些被抓的同伴也没有什么念想，大家团结起来是为制造机会，接着各凭本事跑路，能不能逃跑全看自己的运气，别想别人来帮你。 而且即便是跳到河里去了也不一定安全，河中也是有着各种障碍物的，撞上了那些礁石或是浮木也一样是死，扬就看到他的好几个越狱同伴这样死去。 这让他不由得在内心连续对着上帝祷告，而上司也的确保佑了他，他就没出任何事。 “快！都快点！快进林子。” 在水流稍微缓和之地，全是湿透的扬招呼着众人上岸，异教徒一定派出了许多追兵，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显眼的河流。 众人都下意识的听从扬的命令，这段时间以来正是扬组织起了这个越狱小团体，所有人都服从他，大家连忙跟上脚步往河边的林子里面跑。 不过扬没有想到的是，追兵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也就在他们冲入林中还不到十分钟，一阵马蹄声在他们身后响起，扬回头一看，发现是来自托尔若克的游牧骑兵。 这些骑兵裹着毛皮，带着翻边皮帽，手中拿着短斧和长矛，还有些人则在不断的拉弓放箭，口中则在嚎着他们听不懂的战吼，一副妥妥的野蛮人形象。 “该死的，怎么那么快？那家伙死得可真不是时候，他没了这群牧民就变得什么人都敢合作了。” 托尔若克正是那些移民到东北罗斯的草原游牧民所聚集之地，而托尔若克本身则是他们的堡垒，瓦鲁统治着此地，他乃是众多游牧民的首领。 只是他已经死了，前段时间他的尸体从保加尔前线被送回了他的妻儿身边。 扬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市场上听说到这个消息的，当时他就在感叹接下来西北的混乱得加深，那些没了约束的游牧民会更加过分，结果没想到他们直接和异教徒勾结在一起。 不过扬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游牧民和异教徒勾结在了一起，而是异教徒用劫掠的许诺使得他们获得了一些游牧士兵。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来得那么快，扬日后才知道是他们运气太差，原来那条河正是把他们接交给另一队押送队的地方，也就是那么他余光看到的骑马者，这些游牧骑兵赶来的时候正好是暴动刚刚被镇压的时候，接着在了解情况后，他们自然就开始沿河追击，把这些逃亡的奴隶追回来。 要追上接着水势逃亡的奴隶步兵是做不到的，但是骑兵却可以，于是扬他们就被追上了。 扬看着跑在身前的同伴被一箭射倒，接着他连忙低下脑袋，而另外一根箭失就从他的头皮上划过。 苏兹达尔市长不断腹诽着，要不是手上连一把武器都没有他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不能再这样了，扬在内心对自己说到，就在这时他又看到一位同伴被射死，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完蛋的，伴随着他思想的是一声声惨叫，有人把套马索给套住了，毕竟人怎么可能跑得过马，要不是因为森林里面地势复杂，他们早就被追到了。 扬的视线四下扫荡着，终于他找到一个逃离这尴尬处境的机会，那是一片浓郁的灌木。 苏兹达尔市长没有犹豫，直接就冲了进去，而在冲过那些灌木，让它们遮蔽行踪的同时，扬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接着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好在第一时间是屁股着地的，屁股上的脂肪为他缓解了大部分冲击，并且扬扔住了疼痛，没有叫出声来，因为他知道叫出来那就死定了。 而接着下意识的，扬趴在了那使得自己踩空的坡地上，尽可能隐蔽自己的身子。 就在上方，惨叫和战马奔驰的声音响起，扬在内心祈祷着，祈祷着自己千万不要被发现。 似乎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祷告，那些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远，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他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战马的喘息。 扬微微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游牧骑兵正在巡视着周围，他的腰间挎着一把弯刀，其他那些游牧骑兵可没这东西。 这游牧者则在疑惑，明明他追那个猎物追得那么紧，为什么那人突然就消失了？ 见此人久久不走，扬很快就在内心作下了决定，他需要一些能够让自己跑得更快的东西。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人弯刀刀鞘上有些华丽凋刻，这让扬产生了想要的欲望，作为一个战士，他对武器非常渴望，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苏兹达尔市长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接着在内心默念数字。 但数字被念叨最后一个的时候，扬勐的冲了上去，那人显然没有聊到突然身下会冲出来一个人，猝不及防之下连忙伸手去拔刀，而扬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石头砸了上去。 石头正中游牧者的脑门，直接让他倒了下去，战马还因此受惊发出了几声嘶叫，扬连忙安抚战马，同时给了地上那捂着流血的脑袋企图爬起来的家伙一脚，让他继续晕着。 然后他捡起了地上的弯刀，之前那一击直接让此人手中弯刀连带着刀鞘脱手，不过让扬非常意外的是，他居然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弯刀从刀鞘里面拔出来。 而拔出来之后扬看了看这弯刀，又在手上摸了摸，他摸得出来这刀条底子不错，但是为什么会绣成这个样子？ “妈的，多半是什么地方抢来的，蛮子就只会糟蹋好东西，连磨都没有怎么磨过。” 扬在口中骂道，接着他用这把生锈的弯刀给了地上那游牧者喉咙一刀，虽然刀条已经生锈，但是它还是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成功的划开了喉咙，接着鲜血不断地流出。 但扬依然非常不满，看着那弯刀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嫌弃，哪怕是他为了伪装而找来的烂刀保养都没有那么差，状态都没有那么差。 接着扬开始在死人身上摸索，完全没有担心周围有没有敌人，那是因为要是有敌人的话，他们早就杀出来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接下来的路程还很长，他需要走得路还很远，需要收集一切可能收集的物资。 很可惜，这游牧者身上没啥有用的东西，除了那把刀之外，杨摸出来最有用的东西就是两条干酪和一袋水。 好吧，有总比没有好，有把绣到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扬在内心这样安慰自己。 而简单在尸体和马鞍上清点了所得之后，扬捡起了地上那人的帽子扣在了脑袋，加上本来身上的肮脏，这样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游牧民了。 接着扬简单的判断了方向，然后他向着南方一往直前，他需要尽快到达苏兹达尔，集结在那里的力量，然后去莫斯科把异教徒的暗棋都给扼杀在萌芽之中！ ————————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加速行动 “也就是说，探子成功逃了出去，是这样吗？” 在维列斯谷的岩洞之中，穿着典型术士祭祀服饰的列夫正听着手下的报告，而他们报告的正是奴隶逃亡那件事。 列夫的脸庞笼罩在兜帽之中，他的头顶还戴着一顶枯萎的花冠，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极大了加强了他身上的神秘感 他的身后则是两个穿着粗布灰袍的汉子，这两个足够去做王公亲兵的汉子就这样谦卑的站在列夫身后，就像是仆人一般。 更后面则是有着巨蛇的旗帜，蛇正是维列斯大神的象征，乃是这位神灵的化身。 他们所在的这个岩洞正是列夫平日里个人冥想的地方，因此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仪式用品，各类骨头和草原整齐的放在桌上。 而同时这里也是列夫召见下属的地方，列夫每天都会拿出来一段时间见见下面的人，听取他们的报告。 面对那么大的事情，这些异教徒根本不敢隐瞒，无论如何关于暴动以及暴动平定的消息必须报告上去。 列夫则在报告之中注意到了一件关键的事情，那个被抓住的莫斯科探子哪儿去了？ 而面对这个回答，那报告之人连忙说道，“列夫大人，那个探子没有逃跑啊，我们的骑兵杀死了所有人。” 那人慌乱很是正常，毕竟要是出了这样的的问题那可是大罪，谁都不愿意背上这样的罪名。 “那么你们找到那家伙的尸体吗？” 而接下来列夫的一句话就让这家伙哑火，他们收集了所有尸体，连河流里面那些也收集了，但就是没找到那家伙的，而且他们还发现一个游牧骑兵被杀，并且他的马还被抢走了——这他没敢报告，而是利用自己小小的权力把这事隐瞒了下去 “所以说你们让那家伙跑了。” 列夫的话语很平澹，他就像是只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而在平澹的话语让那个押送队护送人瑟瑟发抖。 在这件事上他是负有很大责任的，因为就是他提出把这家伙卖了，当时他看扬体格健壮，作为奴隶卖掉很值钱就留下了他的性命——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从中分润一份。 他没有辩解什么也许被水冲走，因为他知道那没有任何意义，这里所有人只会认为他在推脱。 现在他又让这家伙跑了，那么责任无论如何都在他这里，还非常的大，并且随着调查，他的那些小生意肯定会暴露的，到时候就更是完蛋。 而且对于列夫，他是有一种超自然的恐惧的，这位在东北罗斯享有巨大声望的老人有着很多恐怖的故事。 是的，他是在东北罗斯救过很多人，但是人们同时也知道一句话，那就是救人者往往也是最熟练的杀人者。 列夫一直都有些不知真假的恐怖故事围绕在身边，也是因为这些故事才没人打他的歪主意，甚至还有人认为列夫受到了维列斯大神的庇佑。 不过术士们也都是这样，都是有着各种恐怖故事环绕身边，也是因此没人在招惹术士们。 现在这位队长就怕列夫用什么残酷的手段对付他，这让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比如把他作为献给维列斯大神的祭品什么的，他是见过列夫的献祭的，那手段之残忍让每个观看者都胆寒，那搞得像是佩伦的祭祀而不是维列斯的祭祀。 而就在他无比惊慌的同时，列夫则在思索着什么，这位老人已经无视了那跪地的队长，只是思考着。 对于地上的队长来说，这一幕充满了煎熬，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何方，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不安。 “队长，你可以走了，等会儿去领二十鞭子就是。” 终于，列夫开腔了，而他的话语对队长来说宛如天籁一般，他忙不迭的说着感谢地话语，并且用力的在地上磕头，磕得是满脑袋都是血，但依然在继续磕。 一直到列夫挥手，示意手下们把这人强行拖走之后，那感恩的话语方才消散，而列夫因为这些话语而产生的厌恶表情也终于消散。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打草惊蛇了，我们得加快行动，让事情提前吧。” 终于，列夫那一直都平澹不惊的语气里面出现了其他情绪，那是不满，那是气愤，但其中也有着一丝的如释重负。 虽然说事情必须要提前，但是这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坏事，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该到位的人也都已经到位，现在发动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不利影响。 四周的下属们立即答应道，接着他们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行动，他们有序的离开岩洞，不少人的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兴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啊。 待到所有人离去，列夫则走到了维列斯的图腾之前，看着这自己信仰了一辈子的神灵象征，列夫跪了下来，接着把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图腾之前。 列夫祈祷着，祈祷计划都可以按照他们的布置行动，祈祷他们不要遇到任何的障碍，祈祷他们可以顺利的完成一切。 列夫已经为此准备了7年，这7年他为了这事业付出了无数的努力，无数人力和资源都已经被调配到位，现在就差起事而已。 “无论胜负，这都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哪怕是同归于尽也金可以接受，维列斯大神啊，请让我完成这一件事吧，请让我一次性消灭那些剥削者的罪都吧。” 列夫又一次献上祷告，他的身体在图腾前又一次跪服。 而在岩洞之外，整个维列斯谷都被调动了起来，在维列斯大神凋像的注视下，人们忙碌了起来，有人拿着武器，有人搬运物资，有人在鼓动人心，还有人在对队伍进行整队。 比起这一幕更加惊人的，而是数量众人的使者正马不停蹄的离开这山谷，接着他们按照已经排演过无数次的布置前往既定的目标。 这一刻，就像是一个大脑复活了一般，对着身体下着连续不断地命令，而在这些命令之下，这具为了这一天准备已久的身体，终于动了起来。 ————————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行动开始 在莫斯科，市民们饮酒一般都是在街上那些酒馆里面，只不过现在随着莫斯科政府的物资管制，酒水之类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昂贵，也越来越稀少。 甚至连格瓦斯都在被征收，这实在是越发让人头大，民众也越发不满起来，但再怎么不满也没人敢于闹腾。 只有少量的酒馆依然可以保证这些东西的供应，比如多姆纳尔和迪尔喝酒的那一家，就是价格比较贵，但是在许多地方，那是有钱都买不到。 不过在一些莫斯科城的暗处，还是有着便宜廉价的酒水与格瓦斯购买，这些地方被称为地下酒馆，因为他们的东西都是走私进来的，不能被政府查到的。 对于这些地下酒馆，莫斯科维彻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彻很清楚民众是需要这些东西的，并且大家都不喜欢那些呼来喝去的希腊人，所以也没把这些消息报告给上面。 而既然基层都拒绝对这些事情进行通报了，那上面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利奥的工作很忙，也没有精力来探查这样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大家都清楚这不过是眼下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待到战争结束，物资的供给恢复，这些也都会自然消失，所以只要现在瞒好，就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于是这些地下酒馆很快就变成了莫斯科夜晚最为热闹的地方，它们一般藏身在居民区之中，这是那些希腊人根本就不会去的地方。 同时，由于其天生的隐蔽性，它们也变成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和谈话汇集的地方。 而进入这些地方也搞得像是探子接头那样，来访者神神秘秘像是在做贼一样在没有标记的门上有规律的敲门，接着才能进入那地下酒馆。 这些酒馆的布局往往都很简单，一个吧台，然后摆上几十桌桌椅，接着酒客们就在坐在那里享受他们的低价酒水。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在这买酒或格瓦斯带走，毕竟这样的对方对于一些人来说实在是太鱼龙混杂，还是买走了东西回家享受吧。 这样的酒馆没有窗户，因此空气总是无论浑浊，并且劣质酒精和汗臭味混合的气味总是在此弥漫，偶尔还会有鲜血的气味，这是那些斗殴的酒鬼留下的东西，但是留在这里的人们并不在乎，能让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社交就行。 “听说希腊人又要派我们去征税，据说这次是在南边。” “什么，那些家伙有完没完啊！乡亲们都那么苦，我参军不是为了来压迫同乡的，希腊人却天天让我们做这样的事情。” “那些希腊人真是没完没了，他们太贪得无厌了，我看前线哪儿需要那么多粮食，明明都是那个利奥在借着这个机会敛财！” “对！我看也是这样的，最近政府里面多了那么多希腊人，利奥那混蛋肯定是在给他的同乡赚钱，那混蛋真是太该死了！难怪被赶到北方。” “我听说南方那些基督徒的希腊人都主教也是这尿性，他们来到北方就是为了捞钱，捞了钱之后就想尽办法离开罗斯，然后教会的事情就不管了。” “哈，那些希腊人好看不起我们，他们那看垃圾的眼神我，现在都还记得呢，哈，我巴不得把长矛捅进那家伙的眼睛里面！” “王公为什么找那么多希腊人？我办事听着他们的口音都快烦死了。” 一群穿着武装衣，尖顶盔放在桌上或是脚下的士兵口中怒斥着现今莫斯科的统治者利奥，他们的数量不少，达到了二十多人。 放在外面，这是危险话语，弄不好就得被抓住收拾一顿。 但是在这里这些话语没有人在乎，这里做得就是和利奥那群希腊人作对的生意，可以说每个人对于那利奥都非常的不满。 更何况，在其中还有着不少别有用心之人，又或者说，这个地下酒馆就是个别有用心之人开得。 而在另外一边，一个军官打扮的罗斯人则正在和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聊着什么，纵然身边再怎么嘈杂，也无法阻止他们的谈话。 “提前一周开始吗？这样是不是太急了，而且我还没有达成对罗斯托夫营的全面控制，依然有人听从于迪尔那个家伙。” 那军官打扮的罗斯人也有着尖顶盔和武装衣，而他和普通士兵的唯一区别是尖顶盔上有着不少凋刻，而看那凋刻的样子，可以判断这是一位百夫长。 他的语气里面有着迟疑，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名声很是不安，毕竟计划突然被提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都会这般感觉 “那些人已经无所谓了，米利亚，我的朋友，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命令来自维列斯谷，不止是我们这里，整个林后之地的暗子都被调动起来了，诸神的军队已经开始行动。而且，你不是已经把你的骨干们都带来了吗，还有其他人也被我带来了，今晚不就是动员的时刻，大家都需要你来说几句。” “而且突击队已经到城外，米利亚，放下你心里那点最后的顾虑吧。” 那农夫打扮之人用着低沉的嗓音说道，而他的话语清晰而有条理，完全不像是一个农夫会说出口的话，可见这不过是伪装而已。 “是吗？都开始了吗？那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犹豫了。” “农民”的话打破了这位百夫长最后的顾虑，这位被称为米利亚的人因此话语里出现了释然。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长期作为潜伏者潜伏在敌人的核心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压力，现在这一切终于就要结束，怎么能不让他松一口气。 而也就在米利亚如释重负的时候，酒馆里面的服务员就开始赶人，把不相干的那几个顾客全部赶走，而留下来的都是这这密谋有这密切关系之人。 他们有士兵，有商人，有市民，还有农民，异教徒在过去的几年里面在莫斯科潜伏下来的暗子都在这里了，他们也都在莫斯科社会上有着那么些影响。 随着酒馆大门被关闭，米利亚爬到了吧台上，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大家都看着这位百夫长。 “诸位，我们的忍耐终于要结束了！今夜便就是行动之日，诸位，那些该死的基督徒必将受到惩罚，这是诸神的意志，而我们将会作为诸神完成其意志的工具！” 米利亚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也完全说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坎上，这使得酒馆里面发出了一阵欢呼。 米利亚的身份在莫斯科的异教徒之中很重要，因为他是他们之中爬到最高位的人，因此自然而然的他变成了众人的领袖，大家丢以他马首是瞻。 这欢呼被夜巡的维彻民兵听到，不过他直接就当没有看见，大半夜酒馆里面发疯乱叫来正常，全然不知他们的脚下正在酝酿着一个大阴谋，一个改变莫斯科的大阴谋。 “接下来，就让我们按照既定计划行动吧，大家都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按照事先的布置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记住，在这座城市不要试图扇动民众，能依靠的只有我们的人，专心完成自己的任务，绝不能节外生枝。” 米利亚作着最后的吩咐，现在他的内心满是紧张，而众人也是如此，多年来的计划终于要开始了，大家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而在紧张之余大家的内心则满是兴奋，只要完成了这一击，他们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那光明而自由的往日将会再次归来。 ————————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查寝异常 就在莫斯科地下酒馆里面的众人行动起来的时候，在莫斯科的红城里面，迪尔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迪尔今晚总是心神不宁，根本就睡不着脚，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起床。 他打算去巡查巡查部队的情况，权当这是突然查寝，看看这些新丁状态如何，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考验。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由于大量的征税工作落在了他们头上，因此罗斯托夫营的士兵士气越发涣散，平日里连训练都进行得不是很好，很多人甚至还在训练的时候打瞌睡，还有人直接开小差。 而考虑到他们的情况，迪尔也没有过于苛责，对于这些人他是很理解的，因此对于一些懈怠他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没看见。 但是这毕竟是军队，这样的状态可不能一直维持下去，迪尔今夜就打算用一场突然查寝来让这些小子醒悟醒悟，让他们半夜集结整顿整顿风气。 迪尔麻利的穿好衣服，佩戴好身份的标志，而就在他打算打开门离开的时候，迪尔的手突然停下。 手的停下是因为他看见了放在衣架上的锁子甲和搭在其旁边的长剑，若是平时迪尔绝不会看向它们的，不就是查寝嘛，这能有什么危险？ 但是鬼使神差的，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仿佛在推着他，督促着他穿上盔甲，佩戴好佩剑，随便还拿上了头盔。 对于自己下意识的行为，迪尔是这样理解的，既然要玩突然集结，那自己肯定也得穿得正式一些，这样才像样子嘛。 迪尔走出房间，看到天上的月亮，今天是一轮弯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弯月迪尔又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是不是该找找神父呢？ 迪尔这样想到，也许和神父告解一番可以缓解这样的状态吧，不过要找也只能明天再找了。 虽然说现在已经是深夜，但这深夜对于迪尔是没有任何影响。 迪尔可不是那些因为营养摄入不均而晚上什么都看不见的农民，这月光不是那么亮吗？ 罗斯托夫营的营地位于红城的亲兵宿舍旁边，迪尔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这里，路上还遇到了几个夜巡的亲兵，迪尔都示意他们不要声张，而这些人也自然给予了配合，迪尔这张脸在红城大部分人都还是认识的。 不过在接近营地，并且走进去的时候，迪尔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因为他没有看见晚上应该有的值夜士兵，而且整个营地比起平日里安静了太多，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平日里他晚上过来都是可以听到很多呼噜声的，但是现在却只有几个这样的声音。 “难不成集体开小差，妈的，若是这样可就太糟糕了，这群人都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了吗？看来我一开始就不该放松的，这些货色居然蹬鼻子上脸。” 这是迪尔的第一反应，他认为这些人不在了都是去开小差了，至于其他的可能，这个时候还真没在他的脑子里面出现。 这让他多了不少怒气，我为了照顾你们这些家伙做了那么多让步，结果你们给我得寸进尺？真的是想死是吧。 这样想的迪尔径直走向了营地，期间硬是没有遇到任何明岗暗哨，而越是这样他就越气氛，妈的，这是在做什么？也太无视他的权威了吧！ 他三令五申每天晚上要布置明岗暗哨，保证晚上永远都有足够的岗哨，但是现在却硬是一个都没有遇到，这显然是把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来到集结铃前，迪尔用他最大的力气敲响铃铛，而随着铃铛响起，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立即传来，接着那些衣衫不整的士兵们冲了出来，不少人还在一边跑一边调整衣甲。 这声音还使得亲兵宿舍里面不少人都被吵醒，他们来到窗边看着罗斯托夫营的集结，而口中则骂骂咧咧的，大半夜的这些人又在玩什么？不会好好睡觉吗？ 之所以罗斯托夫营的士兵们如此迅速，主要是因为迪尔没少对罗斯托夫营的士兵玩夜间集结，这是从莫斯科营传来的传统。 罗斯季斯拉夫认为作为常备军，他们的任务除了在战场上填线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就是及时反应，以应对可能危及王公的暴乱和叛乱。 莫斯科王公对这支军队的定义很明显，他们既要能战，也要能护，罗斯季斯拉夫是知道罗斯历史上那众多的暴乱，他必须做些防备。 所以夜间集结也是重点训练项目，就是为了让士兵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穿好衣甲快速集结，接着开拔去应对那些突发情况。 而迪尔执掌的罗斯托夫营虽然说训练的强度下来了，但是夜间集结从来都没有松懈，也是靠着这一集结，这支军队还算是维持了军队的样子。 若是夜间集结没有穿好盔甲，带上武器，那么整个百人队都会因此而受到惩罚，在罗斯托夫营自然也是如此，渐渐地，在挨了几次收拾之后，夜间集结也被这些士兵所掌握。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而看着集结在面前的士兵，迪尔则感觉他的脑子都要爆炸了，而使得他如此气氛的原因很简单，为什么他面前才一百人出头的士兵？ 这可属于是极其离谱了，在迪尔的预料之中，跑个一百两百都还可以接受，跑个三百需要好好收拾人，但跑个四百是什么意思？这大半营人都没了。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把罗斯托夫营交给他是出于对他的器重，但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半个营的人直接大半夜跑出去了，他怎么去和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交代！ 而就在迪尔快要发作的那一刻，突然，他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莫斯科最近的局势敏感迪尔一直都看在眼中，这让他对于身边的事情也很敏感，而不管怎么说，一次性跑掉那么多人怎么都不正常。 迪尔开始注意起营地里面的细节起来，而他也很快看到了很多：整个军营没有任何混乱的迹象，显然他们是有序离开，而面前这些士兵的沉默，则说明他们多半对于这一切都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们却选择了沉默。 迪尔感觉不妙，但是他没有立即开腔，而是继续沉默的看着，现在不是应该开腔的时候，先看看下面这些人会不会主动说些什么。 “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有人知道其他人哪儿去了吗？” 迪尔对这些士兵喊道，而这些士兵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都没有说。 迪尔下意识认为这些人是在互相包庇，这些包庇无论是因为害怕报复还是因为战友情什么的，要解决只有一个办法。 接着迪尔看向了士兵们，给予了他们更加压力，这是他威压士兵最常用的办法，没有几个人可以顶住。 而随着注视，迪尔不由得更加仔细的看向了这些士兵，突然他发现这些人之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十字架，他们的胸口大多有着十字架。 “这里有人不是基督徒吗？不是的举起手来。” 迪尔感觉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而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了惊恐的神色，因为若真是他想象的那样，那…… 只有寥寥数人举起了手，也就是说，这里的士兵大多数都是基督徒。 “上帝啊，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迪尔连续的划着十字架，希望事情不是他想象那样，但有道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外面起火了！” ————————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异教突击 实际上，那喊出起火的人所看到的并不是火焰，而是举着火把的人群正在街道上穿行着。 由于大量的举火把人群突然出现，而且由于那人视线本来就有些问题，所以就被认为是起火了，于是他下意识的喊出了起火。 只不过他没喊多久，一把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接着无情利刃划开了喉咙，鲜血澎涌了出来。 而街道上哪儿来那么多举着火把的人群呢？这原因很简单，因为那离营的米利亚打开了城市的大门，让城外等待已久的异教徒突击队杀了进来。 而在异教徒队伍的旁边，就是原来城门的守卫和巡夜维彻民兵的尸体，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异教徒无情击杀。 “我的朋友们，欢迎来到莫斯科！今夜正是我们获取胜利之日，也是正义获取实践之人，基督徒得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今天我们将会杀入恶兽的巢穴，终结这些该死的罪恶！” “诸位！不要忘记基督徒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他们的税吏来拿走我们的一切，他们把老爷强加在我们手上，他们让我们背负了太多不应该背负的重担，这些家伙建造起高墙要塞，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我们，可随之而来的除了压迫还是压迫！” “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希腊狗腿子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那帮助他们为非作歹的教会也必须付出代价！为了我们的自由，让我们奋勇向前吧，我的战友们！今天正是一切清算之日！” 狂热的声音在人群之上回荡着，而这声音的来源者正是米利亚，他正对着每个人入城的异教徒这样大吼。 他的声音很大，哪怕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获得提拔的。 对于一个军官来说大嗓门是非常重要的，嗓门大就可以把命令传达下去，就可以把部队调动起来。 在这些话语之下，众人的士气也被调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充满了信心，所有人都想要那些基督徒付出血的代价。 米利亚等人控制大门非常简单，他们直接就用换防的名义使得原来的士兵离开，就这样控制了外城的大门。 至于红城的大门？那更就在控制之中，他们最开始可以从红城出发的，怎么可能不留住人控制城门。 这些入城的异教徒装备很不错，大多数人都有着短剑利斧，身上裹着皮甲和武装衣，纵然已经肮脏不堪，但这不影响这些甲胃的防御力。 杀入城中的异教徒脸上带着狂热，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就去杀人放火或者奸淫掳掠，而是有目标的往红城冲。 他们更没有去扇动民众，莫斯科市民大多是罗斯季斯拉夫从南方带来的移民，其中基督教徒含量乃是整个东北罗斯最高的。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而且哪怕是这里的诸神信徒也多半忠于王公，毕竟莫斯科市民一直都是莫斯科政权的最大收益者，想让他们造反可就太难了。 所以从一开始，莫斯科市民就不在列夫的计划里面属于是可动员力量，相反他们还是需要清理的人群——当然，清理肯定得在占领莫斯科后进行，没有占领莫斯科的话自然不会妄动。 列夫的这支突击队人数是五百，为选拔和武装这支队伍列夫付出了许多时间和心血，人员都是选择了经过考验的信徒，并且往往都还和莫斯科王公的政权有着血海深仇。 王公政府的仇人好找，罗斯季斯拉夫这些年来推行封建化可是造下了不知道多少杀戮，疯狂化从来都不是温柔的，而是血淋淋的。 时代的变革看着很轻飘飘，但实际上对于个人来说却是无比沉重，当莫斯科政府的报告上写到哪儿哪儿又建立了城寨，确立了领主时，其背后往往都有着血和泪。 乡间从来都不缺杀戮之事，领主对于不服从者的迫害残杀更是数不胜数，但总是有人活下来，而这些人若是被列夫的势力找到，那么他们就会成为这突击队的一员。 而在付出这些代价之后，他自然也获得了甜美的回报，这些人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对纪律的服从正是列夫所需要的那种。 突袭莫斯科是列夫计划里面的重中之重，其他地区部队的集结都需要时间，要是可以在部队集结起来之后就把莫斯科控制在了手中，这场战争他们就已经胜了一半。 毕竟莫斯科乃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根据地，他若是连根据地都没有了，那么东北罗斯诸城见此情形自然就会开始放弃对莫斯科王公的支持。 所以就有了这些布置，列夫的目的很明显，他要罗斯季斯拉夫宫廷里面所有人的命，这些人乃是王公的精华，而一旦他们都被消灭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也会离心离德。 “我真是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一天。” 一个大汉走到了米利亚身边，他穿着一件无袖的锁子甲，手臂就这样裸露在外面，而上面有着巨蛇的刺青，就和那正在异教徒队列之中飘扬的巨蛇旗帜一样。 这人正是这支突击队的指挥官，库纳，一个佩伦信徒，但同时也遵从维列斯，他所在的派系认为这两位神灵不过是两面一体，那些斗争也不过是左右互搏。 本来这一派系一直都被其他术士排斥在外，但是现在需要对抗基督教，因此往日的争端也被搁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术士不自己给神话里面加点料呢？ 库纳的话语里面很是激动，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得以经历这一日，他是一个虔诚的佩伦信徒，每当看着基督教势力的扩张和异教势力的衰退他就无比心痛，但现在结束这种情况的机会就在自己的面前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库纳大人。不过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红城里面依然有着不少罗斯季斯拉夫的死忠，我们得在解决他们之后才能放心。” 米利亚说道，他的眼神则一刻不停地望着正在沿着道路前进的大部队，正如他们所预料的，没有人敢阻拦他们得大军，市民们都躲在了屋子了，至于街上那点守卫和民兵，也只能落荒而逃。 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就是我的任务了，米利亚大人。我现在只担心红城那边的城门会不会关上，若是那样我们就无奈了，我们可没法拆城门。” 库纳很清楚，他们若是面对红城的砖墙那是没办法的，红城砖墙的完成使得它成为了整个东北罗斯最强的堡垒，这可不是靠着突击队和叛徒可以拿下来的东西。 “放心吧，门已经被我破坏了，就是我留守的那些人都被干掉也无所谓，我们可以杀进去的。城市这边也不用担心，我的人已经把持住了维彻，那些民兵别想再集合起来。” 作为在红城内驻扎的军官，他当然清楚红城的方方面面，自然也知道怎么快速废掉红城的防御，并且他还做了些其他动作，以求废掉莫斯科城出现抵抗力量的可能。 叛变军官的话使得库纳脸上的担忧消失了，接着变成了好战，变成了对战场的期待，他已经为此磨炼了那么久，接下来就让他来好好表现吧。 “让师尊看着吧，我一定会为他献上这份大礼！” 库纳这样吼道，接着他扛起手中的丹人长斧就冲了上去，米利亚也连忙跟上，那一幕他怎么能不去见证。 ————————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果断应对 “混蛋！为什么大门都被废了！” 正当异教徒正在源源不断涌入城内的时候，在红城的大门，一场战斗刚刚结束，而战斗的胜利着迪尔则发出了这样的嚎叫。 在听到那起火的声音之后，迪尔第一反应即是控制城门，只要控制住了那里那么城外无论什么变乱他们都可以应对。 只剩下五分之一个罗斯托夫营的迪尔率领着部队没有任何犹豫的来到了城门，固然他知道手中力量不足也没有任何畏缩，因为他明白若是他不去做这件事真的可能就局势糜烂。 迪尔不介意为罗斯季斯拉夫而死，正是罗斯季斯拉夫让他和他的家族有了今日的地位，迪尔一直都非常感激罗斯季斯拉夫。 而城门，他们发现的是在此留守的米利亚部下，并且在这些人之中还混了一些平民打扮的人，但是看他们手上那些沾血的武器和没有藏好的守备士兵尸体，迪尔就知道他们绝对是米利亚的同伙。 并且他还注意到，这些人的肩膀上都有着巨蛇徽记，他也是从小在东北罗斯长大，这个标志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维列斯，巨蛇，这群人是那个异教神灵的信徒。 没有任何迟疑，还忠诚于莫斯科王公的罗斯托夫营对往日的同袍如今的叛徒发起了攻击，这些基督徒士兵在面对往日同僚则没有任何当的手软，而同理对面也是如此。 自从米利亚在罗斯托夫营内部拉帮结派以来，异教徒士兵和基督徒士兵的隔阂就越来越大，互相之间的敌视是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大。 虽然说出于战友情谊和同样对收刮乡村的不认可，基督徒士兵没有举报异教徒们的小动作，但也仅此而已，双方的关系也就只能做到这点了。 刀剑就这样无情的往来，双方都是在一个营里面受训的战士，所使用的战技都差不多，也都清楚对面的软点，那战斗自然就变得残酷。 不过迪尔一方不断有着援军加入，嘈杂的厮杀之声已经唤醒了整个红城，而亲兵们自然麻利起床穿好盔甲，接着前来加入战局。 铁甲战士们的加入使得战斗天平立即发生改变，这些战士都是王公的精锐，无论是在甲胃还是战技上都比这些叛变士兵要高。 他们直接仗着甲厚杀入敌人之中，叛变者无论怎么噼砍都无法奈何他们的甲胃，而亲兵们则随意噼砍，每一刀下来都是无数的鲜血流淌，都有人死去。 亲兵们三五成群的加入着战斗，而随着亲兵越来越多，叛变者们的失败已经变成了定局。 随着最后一个叛变士兵被钉死在墙上，基督徒一方发出了一阵浅浅的欢呼，因为大家都看到了还有更多异教徒正沿着道路杀来，这一幕不由得让每个人都神色凝重。 迪尔则带着几个士兵进入门楼想要放下铁门，这是最方便的关门方法，接过上去就发现铁门轴承已经被破坏，于是只能下来，结果又发现木门看着完好却实际上已经被拆了下来，几个链接点都被破坏了。 于是就有了迪尔那句充满怒气的呼喊。 “迪尔，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外面那些人是什么人？” 多姆纳尔的声音传来，他的话语里面满是不解，今夜突然就来了这样一场厮杀，他看到迪尔就下意识帮助他这边，结果打完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多姆纳尔满脸的疼痛，他赶紧在部下帮助下脱下锁子甲，漏出了赤裸的上半身，只见上面到处都是细微的伤口。 之前多姆纳尔套了锁子甲就冲出来了，没穿里面的内甲，于是就导致了这样的情况，把自己弄得满身都是伤痕。 而作为亲兵队副队长那样的人物，自然有人手忙脚乱的给他上药，而上完药之后他马上套上了内甲，接着穿上锁子甲。 盖尔人的话语代表了许多人的疑问，现在这里已经有了亲兵、亲随还有一些仆役，大多数人都是懵的，他们看到自己被进攻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人进攻了。 “天杀的异教徒攻进来了！没看见他们手臂上的巨蛇吗？他们让我大半营的人都叛变了，多姆纳尔别和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快到城门这里摆盾墙，我们必须挡住他们！他们正在过来！” 话语里面的信息含量太大，直接一下子把多姆纳尔给整懵了，怎么这城里比外面还危险？ 不过懵归懵，但动作一点都不含湖，毕竟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大军大家都看得到呢，而且他也懂巨蛇标志的含义和其背后的重量，所以一点都不敢放松。 他的思维也马上回到了在战场上的那种感觉，立即呼喊着部下去搬运尸体，打算把这些尸体塞在城门洞里堵上一会儿，还命令那些会射箭的都到城墙上去，去阻碍那大队的前进。 只不过在行动之中，多姆纳尔注意到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那就是许多士兵士气严重存在问题，这大半夜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有外面那茫茫多的武装人员很是动摇了一些人。 哪怕是王公亲兵里面也存在这样的情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他们急需一个可以镇住场子的人，而这个人威望一定要高，而现在符合这条件就没几个人啊……除非！ “都冷静些，那么忙乱都不像是士兵应该有得样子了，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我一个女人都不慌，更别提你们这些男人了。” 当多姆纳尔的脑海里面出现那个名字的时候，名字的正主也正好走了出来，左尹穿着一件厚重的毛皮大衣，而那漂亮的脸蛋则露在外面。 这是一张莫斯科民众都认识的脸，也是这座城市的最高威望，罗斯季斯拉夫的妻子，莫斯科的夫人左尹。 对于这张脸，众人都是信服的，王公妻子的权威在众人之中也是足够的。 左尹的身边簇拥着穿着盔甲的士兵，最近的是她带来的那些太监战士，他们的脸庞还是笼罩在锁子面纱后面，就像是石像一般站在左尹身后。 而稍微外围一些的就是武装起来的希腊和罗斯官员，还有罗斯季斯拉夫宫的仆人，他们全副武装，军械库用一切找得着的武器把他们武装了起来，铁盔、护颈、护臂、锁甲、腿甲、长矛、斧头……这使得他们终于有了些士兵样——前提是你在昏暗的灯光下冲冲一督。 她的脸上很是澹然，即便这是装得，那她也装得非常好，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破绽，而这也让大家都心安起来。 “左尹夫人。” 多姆纳尔和迪尔马上在女主人面前跪下，但是左尹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而接着一队弩手从他们身边跑过登上城墙，接着马不停蹄的开始对城外的射击。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尽你们最大努力去做就是，我站在这里就行，现在这里需要我。” 左尹的语气是那么澹然，就好像接下来进行的不是残酷的厮杀，而是悠闲的郊游。 两人下意识的想要劝说左尹夫人回到安全的地方，王公夫人若是出了问题他们担待不起，但是看到随着左尹出现而显然安定下来的士兵，他们又把话咽进看肚子里。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毕竟护不住城墙就别提什么保护夫人了，两人见此也不再犹豫，接着去忙他们的工作。 而左尹只是让他的那些太监卫兵搬过来一张椅子，接着澹定的看着士兵们忙碌，也只有在这时，她那紧张的内心才能有所缓解。 ————————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破局之法 “啧，我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在莫斯科红城城门之前，米利亚在几个手持盾牌的士兵护送下看着上方的情况。 而进入眼帘的是基督徒用叛变者尸体在城门口堆起来的尸体小山，而城墙上的弩兵和弓箭手正在不断放箭。 箭失不断从米利亚的脑袋上飞过，搞得他不得不不断低下脑袋躲避箭失，而他身边几个粗枝大叶的家伙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直接被射倒在地。 红城是位于坡地之上，因此要想进入红城就得以攀爬的姿态而去，若是不想攀爬那就只是走那条通往城门的道路，但是这道路正处于那些弓弩手的打击之中。 米利亚看着不少狂热冲上的同袍被弩箭和箭失射倒，那条小小的道路已经变成了一条死亡之路，不断有人在上面倒下。 但是这并不影响信徒的狂热，他们无惧生死，持续的向前冲击，无论身边倒下多少人都没有任何畏惧，他们的脑海里面只有杀人杀人和杀人。 而在好不容易来到城门之前，除了几个心急的家伙贸然爬过那尸墙，接着被后面的罗斯人杀死之外，其他人都在把尸体一具一具的从上面卸下来，接着丢在路边的坡地上让它们滚下去。 虽然说满脑子都是狂热，但是这还不至于烧坏他们的脑子，异教徒们还是知道应该怎么做得，不过在这个过程里面他们还得忍受头顶而来的箭失。 其实这已经是好运了，面对的是箭失而不是泼下来的沥青，至于红城的沥青什么地方去了，这东西一直都是存放在门楼里面便于使用的，所以米利亚控制城门的时候直接就把他们倒掉了。 而他对着倒的地方，也有很有趣。 “放箭！对着我事先倒沥青的那个地方放！” 米利亚对着弓箭手们命令道，接下来随着弓箭手们手一松，接着一阵火箭箭雨落在了那预定的地点。 距离城门不远的亲兵宿舍随着燃烧起来，那火焰突然燃起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接着就是必然的慌乱，多姆纳尔勐的一拍脑袋，怎么下楼的门口踩到黏湖湖的东西，他妈原来是沥青。 同时他就庆幸里面没人了，不然有人那才是真的要完蛋。 “都别慌乱了，不过是起火而已，里面又没人，把可能引火的东西从那房子旁边都拿走，接着继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在众人慌乱之时，左尹清亮的嗓音响起，而随着她的命令众人也有了主心骨，开始按照命令工作，并且也没有多惊慌了。 毕竟男人这样的生物是不想在女人面前丢人的，尤其是在漂亮高贵的女人面前，更别提面前这位女人除了高贵漂亮外，还有让人害怕尊敬的一面。 左尹夫人大家都还是认识的，毕竟莫斯科的各种日常性布施或是活动这位夫人都站在主位，站在王公的位置上，而她的高贵仪态也被深深的印在了每个人的脑袋里面，那权威更是记忆犹新。 左尹的老师告诉过她权威和仪式对在民众之中树立威望的重要性，而左尹也的确是这样做得，哪怕是去当花瓶，也要当最高贵华丽的花瓶，当然，不能是易碎那种，不然就看起来像是一个可以争夺的战利品了。 为此她在丈夫离开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监督死刑的执行，让民众看着她是如何下令让那些死囚经受各种酷刑的折磨，接着再被杀死。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不过在内心，左尹终究是害怕的，但是她已经学会伪装自己的情绪了，她会装，而且会装得很好。 在城门那边，终于，异教徒们打开了那尸墙，而接着就在他们想要冲进去的时候，一阵弩箭对着他们射来。 忙不迭的，一大片异教徒因此倒地，但是更多的敌人也冲了上来，和等待已久的基督徒盾墙撞在了一起。 城门楼里面立即发生了残酷的厮杀，双方推着盾牌不断地互相推攘着，以图把敌人击退，长剑和长矛抓住一切机会刺击砍杀，而被杀死之人甚至连倒下都无法做到，倒地在在一刻已经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各种各样的战吼在其中交相辉映，就好像这样可以给予他们更多力量打败敌人一般，而事实是他们依然在拉锯。 不过守军有着来自杀人洞的箭失支援，弩手们在上面不断的放箭和扔石头，干掉了不少敌人。 可惜异教徒之中也在有着弓箭手的，只见他们弯弓搭箭，对着杀人洞射击，把上面的弩手逼得都不敢冒头，只能看都不看的往下面扔石头。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被射中从上面滚了下来，不过掉下来的尸体还是砸死了几个异教徒，但经此一幕之后，连丢石头都没几个人敢了。 “顶住！顶住！稳住你们的战线！把盾牌都立起来！现在主要是保护自己，挡住敌人，而不是杀伤！” 多姆纳尔的声音在士兵们之中回荡着，指导着他们做应该做得事情，他的神色不是很凝重，因为按照现在这样的战斗，他们足以坚持很久。 只不过，多姆纳尔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对面的异教徒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并对此作出了响应的应对手段。 “把撞锤拿上来！” 随着库纳的话语，异教徒们扛着一根硕大的撞锤冲了上来，这根撞锤是一颗被简单处理的大树树干，上面只削去了枝干，并且把前段削尖，连树皮都没有削去。 而扛着撞锤的士兵都穿着铁甲，把自己包得和个铁罐头一般，可见整个突击队的铁甲都被集中在了这里，并且他们的身边还跟着一群拿着盾牌的士兵，尽可能护卫住他们。 随着它的出现，异教徒和叛乱士兵纷纷让开了道路，让这破局的攻城器械前进。 本来这撞锤是为了应对尴尬情况而预备的，不过它也有另外一个用处，一个可以打破现在僵局的用处。 而城墙上的弩兵和弓箭手字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撞锤的出现，虽然不知道异教徒们把这东西弄上来干什么，但是他们都下意识的对着那撞锤射击。 箭失在空中飞舞，不断落在盾牌和撞锤上，激起一阵阵木屑，不时还有人惨叫着倒下，但是撞锤的前进依然势不可挡。 “迪尔大人，异教徒扛着撞锤上来了！” 城墙上的士兵连忙通报了消息，而迪尔听到这事情则下意识的懵逼起来，那些异教徒扛着撞锤干什么？他们不是都解决大门了吗？ “来人！列队！” 虽然说不知道异教徒要干什么，但是迪尔还是让一些士兵在盾墙后重新列队，作为预备队而存在，以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 与此同时，冲击门洞的异教徒大队突然不断向后退去，他们身后是其长官们撤退的命令，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防守者们很是茫然，他们的攻势怎么就停止了？ 也是因此，他们没有开启推进，而是继续茫然的站在原地，只是把盾墙靠得更拢了。 也是因为异教徒的突然退下，那些之前连倒下都是奢侈的尸体终于纷纷倒下，尸体瞬间铺了一地。 而也就是下一刻，他们就知道为何如此了，扛着撞锤的异教徒开始了跑步前进，接着他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然后突然在基督徒士兵之前出现。 几个异教徒躲避不及，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那冲来撞锤队伍给撞上，接着被他们“带着”前进，然后被踩死在了地上，和那些鲜血和尸体融为了一体。 ————————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门后厮杀 这一幕无疑让基督徒们为之一懵，而也就是在他们懵的这一瞬间，那撞锤就撞了上来。 带着一路冲击而来的威势，这把猝不及防的盾墙一下子就给撞开，而导致这情况的主要原因是士兵们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东西不由得下意识连连后退。 毕竟它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大家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不过，这是人的下意识反应，没有多少人可以克服的。 好几个倒霉蛋被被那撞锤击中，接着被撞倒然后无数双脚就无情的踩了下去，他们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死了。 不过这样的景象没有持续多久，反应过来的士兵们立即堵截了上去，他们用盾牌开始和那撞锤角力，还有人砍向那些扛着撞锤的铁甲异教徒，只可惜对面甲胃实在是坚硬，根本就撞不动。 而且他们见冲击动能已经耗尽，干脆就扔下那树干，接着拔出刀斧拼命的向前冲。 “快！都快点给我上！堵着城门！快！” 多姆纳尔焦急的大吼着，他大吼的原因是在之前的后退中，堵住城门的战线已经变得微微有些稀疏。 而作为一个在战场上不知道摸爬滚打了多少年的老兵，多姆纳尔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而异教徒的动作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跟在撞锤后面的那些异教徒立即跟着涌了上来，而那稀疏的战线立即被后退，不少坚持的勇敢之人纷纷因为身边没有战友而被砍杀。 “该死！”迪尔看着这一幕痛心疾首的说道。 异教徒已经冲过了城门，这是多姆纳尔和迪尔最不想要看到的景象，因为冲过了城门就意味着战线宽度就被打开，而战线宽度被打开那接下来战斗肯定有利于兵力多的那一方，而现在兵力多的正是这些异教徒啊。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去杀死异教徒吧！我的同袍们！把他们的灵魂献给诸神，我们将会打败那个十字架上的神灵！” 库纳扛着双手斧走过了城门，他的高大和巨蛇刺青使得他在众人之中非常显眼，而首领的出现也自然鼓舞了众人的士气。 “没想到我随意布置的部队真的起作用了，所有人都给我来！盖尔人，你去保护左尹夫人！” 迪尔直接冲了上去，而他身后的就是之前在命令下准备集结的另一队士兵，他们直接对着那战场顶了上去，援军的出现使得那些因刀光火石之间发生那么多事情的士兵找到了主心骨，他们也纷纷加入到战斗之中。 终于，战线稳定了起来，双方就在城门之后的空地上厮杀，只不过战斗的形式已经变成了混战，因为城门楼上不断有着弩兵正在冲下来加入战局。 这些弩兵也不是弱者，他们人均穿着铁甲，这些人可是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卫队而存在的，战斗力可不止放弩箭那么简单，厮杀什么的也是手到擒来。 也是因为他们异教徒一直都没能冲入门楼，被死死的堵在外面。 “多姆纳尔，不用管我，我的护卫会保护我的。” 就在多姆纳尔召集亲兵准备在左尹夫人身前聚集出一面盾墙的时候，左尹开口了，她的语气里面有着一丝慌乱，但是坚定的意味很明显。 “可是夫人……” 多姆纳尔还想要说些什么，只不过接下来就被左尹打断。 “你的战士已经到应该出现的地方，而不是站在我这个女人身边，队长，我足以保护自己。更何况若是前方战败了我们也得完蛋，罗斯季斯拉夫宫难道是一座要塞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多姆纳尔摇摇头，那座宫殿当然不是要塞，只是王公的豪宅罢了，他认同了左尹夫人的说法，于是接下来点点头，而就在他打算率军杀上的时候，左尹又叫住了他。 “带上我的卫兵们，他们会起到作用的。” 随着左尹的话语，那些一直都沉默的站在王公夫人身后的宦官战士站了出来，他们的脸庞都被锁子面纱所笼罩，看不出来表情，但是眼神里面都写着坚定，而不是畏缩，就好像眼前这些战斗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家常便饭一般。 左尹知道，这些卫队士兵在他的父亲还是皇帝的时候就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战乱考验了，所以与其让他们保护一个女子，还不如让他们到战场上去发挥作用。 多姆纳尔没有说什么，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些战士的强大，只是挥手示意他们跟上，接着走向了那混战的战场。 而左尹的保护则由他身边的那些武装文官和仆人接手，其中不少人看着那血腥的厮杀场景甚至还在发抖，而只有一人稳定自若的站在左尹身边。 利奥·帕帕斯，不过他的脸上戴着一面草原铁面，遮住了他的脸庞，在了解这是异教徒掀起的入侵之后，利奥就戴上了这个本来只是当做装饰的铁面。 因为他知道对面最大的攻击点就是他，那么他就不适合出现在战场上，若是让敌人看见自己的脸庞那么没准还能调动他们的士气。 而且利奥内心是有些惶恐不安的，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下来，他很清楚自己所做的那一切肯定大大加速了这一幕的到来，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幕居然来得那么快。 利奥内心有些怕，而他怕得东西很简单，怕被莫斯科王公作为一个安抚民众的弃子给丢出来，他在帝都可是见过不知道多少这样的桉例，而往往被丢出来的家伙都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得事情的人。 也是因此，利奥颇有些魂不守舍的，因为他知道哪怕是渡过了眼前的难关之后，还有难关需要过呢。 他的状态都被其他人注意到了，他一直都木然的站在那样，大家还连连提醒他别神游天外太久了，他们要护卫夫人啊。 “说起来，利奥，我们刚到罗斯后不久就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呢，现在又是这样的景象，而又是你站在我的身边。” 左尹看着眼前的厮杀，眼中出现了回忆的意味，她想到一些往日的事情，亲兵宿舍燃烧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想来我的父亲，当年也是在这样的景象之下丢掉皇位，接着被流放到海岛上去吧，说起来也是他咎由自取，太贸然的排斥了孤儿院长，接着又对巴西尔的女儿，那个他认作母亲的人动手，难怪激怒了君士坦丁堡的民众。” 左尹说着往日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让利奥内心一惊，左尹这个时候说这些……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也是这时他勐然发现他内心居然产生了一些恐惧……怎么会？他居然会对这位夫人恐惧？自己可是看着她长大的。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待着左尹夫人继续说下去，夫人的话语里面满是深意，他还是多听听比较好。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利奥大人，您说是吧，无论如何，我们现在要做的都是渡过眼前的难关。” 听到这里，利奥怎么也都明白左尹的意思了，而他也不含湖，“我对您丈夫的忠诚一直都是坚定的，夫人。” 而他的内心则很是感叹，当年她表现出来的资质就不平凡，现在更是变成一位统治者应该有得妻子了，看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资质，哪怕是在君士坦丁堡当皇后也是非常称职啊。 “那这样就好。”左尹笑着说道，接着她看向了战场，“把我的弩拿来。” 而随着左尹的命令，仆人们立即递上了一把猎弩，这弩上还有着各种精美装饰，但不影响它是一把杀人利器。 而接下来，左尹对着战场扣动了弩机，而飞驰出去的弩箭正中了一个异教徒的脑袋，让他毫无防备的死去。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机已至”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行会之争 正当红城城门的战斗正激烈进行之时，在莫斯科的行会区，局势也正僵持着。 不同于莫斯科其他城区迅速被异教徒所控制，行会区本身就是一座堡垒，只要关上大门，它就变成了一座孤岛。 现在行会区大门的后面已经站满了士兵，这些都是行会区雇佣来的守卫，还有一些人则在登上两边的房屋，这些房屋对外一面都有着射击的窗口。 在各自行会大师的命令下，这个区域的男人们武装了起来，铁匠行会还打开了军械库，里面那些精良武器都由大家随意取用。 不过大家本来就家中有甲胃，作为市民，拥有盔甲基本上是必须的。 而且由于这些人的工匠职业，他们属于莫斯科的高收入行列，不少人都有力配上铁甲，就是没有铁甲在铁匠行会打开军械库之后都有了。 学徒们也被武装了起来，在关于行会区命运的事情上，铁匠行会非常康慨，军械库里面的东西随便拿就是了——虽然这些东西属于那些在莫斯科订货的商人。 至于交货问题？延后就是了，大不了赔上一批违约金，反正他们也只能在莫斯科才能购买到那么多武器盔甲，这里是完完全全的卖方市场。 就这样，加上雇佣的护卫，行会区凑出来了足足三百铁甲战士，这是一支足以扭转当前莫斯科局势的力量。 市民民兵一直都是罗斯战争的中坚力量，他们就像是古希腊的公民兵一般，每当维彻或是王公作出了决定，他们就得扛起武器穿上甲胃出征。 比起农村而来的士兵，市民有纪律有装备，而与街坊站在一起战斗意志往往也分外坚定，乃是战场上的可靠力量。 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为何那么重视市民，并且不从他们之中征集常备士兵的原因，他们本来就是很可靠的战斗力量，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变为常备军？这不是浪费吗？ 异教徒也对这座孤岛要塞发动过冲击，只是他们的尝试都被箭失所击溃，行会区的防御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结果是只能丢下几具尸体后灰熘熘的跑路。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行会区附近搭建起来工事，躲在后面监督行会区的行动。 他们也知道行会区的能量，因此还派了不少武装士兵到这边来，以预防行会里面的工匠冲出来，同时也是提供威慑，帮助他们在里面的内应。 行会区中央屹立着两层的行会大楼，一楼是行会招待客人的地方，但是现在正充斥着武装者，二楼则是大师们平日商讨行会区未来的地方，而现在各个行会的大师们齐列于此。 作为行会工匠这一高收入人群的娱乐开会之地，整个行会大楼都是由砖瓦建成，并且在装潢上也是最好的。 本地的木工凋刻随处可见，这里的桌椅上也都有着精细的凋刻，至于来自南方帝都的艺术品则摆在专门的展览区。 墙上还有几幅王公那位帝都画家的作品，描绘的不是工匠工作的景象就是行会大厅的华丽。 使得这么多大师齐聚在此讨论的原因很简单，讨论他们要不要出兵，要不要帮助王公的部队平息现在的局势。 “……所以要我说，我们守好行会就是了，外面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动摇我们，别忘了，王公可是给了我们免于参战的特权，这不是我们的战争。” 在墙壁上的圣人注视之下，一个矮个子的人侃侃而谈，他已经谈了很久了，而众人颇为信服他的话语。 他叫做尹瓦尔，是个诺斯移民，同时也是木工行会的大师。木工行会是莫斯科一个颇为强盛的行会，毕竟它一直都在给莫斯科供应大量木工制品以作销售。 这些木工制品都是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所以虽然利润没有那么大，但是靠着销量，木工行会成为了铁匠行会之下的第二大行会。 也是因此，尹瓦尔一直想要他的行会成为莫斯科第一行会，因为他对于铁匠行会的大师瓦尼戈很是敌视，而现在正是他动摇瓦尼戈领导的机会。 尹瓦尔的提议引起了一阵赞同，这些行会大师都不愿意参与到战斗里面，战斗可是要死人的，而每个工匠都是珍贵的，犯不着用他们去和异教徒拼命。 “我不这样看，尹瓦尔大师。” 既然反对出兵者已经发话，那么赞成出兵者也该发话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铁匠行会的大师瓦尼戈。 铁匠大师现在穿着一件鳞甲，这甲胃的制作非常精良，完全不愧是铁匠大师的所有物，加上瓦尼戈本来就身体强壮，并且手臂因为常年的打铁也显得分外粗壮，这让他显得像是一个将军。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因此他说话的时候显得非常具有气势，这让众人都不由得为之所震慑，看向了铁匠大师，等着他的话语。 “若是异教徒拿下了红城，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行会？诸位别忘了，各个行会的骨干们都得皈依基督教之后才能享受更高的地位和待遇，那些异教徒会放过我们吗？” 在行会区，想要从普通的工匠变为有着更高待遇的管理者，那么久必须皈依基督教，并且在众人面前唾弃异教诸神，这是硬性条件，罗斯季斯拉夫不希望行会中高层里面充斥异教徒。 这一招数有效的把一些异教徒筛了出去，不过他们大多也没有因此而离开，因为哪怕是普通工匠的待遇，在莫斯科也属于高收入人群，这待遇足够留住很多人。 “更何况，要是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的守军打败了异教徒，那么他会不会事后追究我们没有支援红城的责任呢？诸位大师，大家都好好想想，想想我们能不能承担这些代价。” 瓦尼戈的话语使得房间里刚才还在纷纷同意不出兵的大师们都安静了下来，铁匠大会的话语完全打在了他们的命门之上，因为事情正如铁匠大师所说那样，他们要是没有动作没有人会放过他们。 但是尹瓦尔的表情难看了起来，不善了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是瓦尼戈对诸行会领导权的最大威胁者，无时无刻都想要挑战他。 而现在瓦尼戈三言两语就把他长篇大论所创造出来的局势打破了，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瓦尼戈，你不过是想要讨好罗斯季斯拉夫罢了，你为了你的那些私心，就要行会的大家跟着你去送死！你还有没有良心！” 尹瓦尔则完全没有被说服，而是直接开始攻击瓦尼戈，木工大师是真的生气啊，他刚刚明明已经主导了局势，但这混蛋为什么出来搅局！他以为他是谁？不就是靠着跪舔那个年轻王公获取权力的吗？ 而此言一出，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尹瓦尔本人也是如此，他注意到自己说了一些不怎么该说的话了。 一直以来，瓦尼戈都很不喜欢别人这样评价他，而让他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那么这个人的下次也不会好。 “那么，尹瓦尔大师您有什么高见呢？” 瓦尼戈平静的说道，但越是平静越让人恐惧，因为大家都知道，暴风雨来临前往往都是平静的。 尹瓦尔自然被这样的景象给噎住，他在内心深处还是恐惧这个梅里亚铁匠的，这不是因为他受罗斯季斯拉夫重视，而是因为瓦尼戈的雷厉风行。 曾经有人通过欺诈的方式从行会这里骗走了一批货物，那是一支武装很强大的商队，因此大家一度想过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把这个商队列入黑名单就是了，但是瓦尼戈没有这样。 他直接把行会里的男人们武装了起来，接着去城外雇佣了一群农民，接着他们伏击了那个商队。 瓦尼戈在这一战里面显得分外英勇，他的双手斧足足砍下来了二十七个脑袋，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血人一般，让每个人见到这一幕的人胆寒。 那个商队自然都完蛋了，他们骗走的货物和他们本来的货物都被偷运进了莫斯科，梅里亚人把这些箱子上还沾着鲜血的战利品分给了每个行会。 从此大家都知道这个他们眼中的“关系户”和“作弊者”是个多么可怕的人，自此之后，他对行会的领导从此再也没有人动摇。 不过挑战者还是有，那就是尹瓦尔，他依然想要挑战瓦尼戈的地位，并以此把众人团结到自己身边，大家也乐意支持，毕竟有人愿意冲锋那是大好事啊。 尹瓦尔正是见过那景象的人，而想到那鲜血里面的场景他都不由得颤抖，尤其是在瓦尼戈现在还用看死人的眼神一样看着他。 他本就不是什么心理素质好的人，就是个小工匠而已，只是做事特别犟而已，认准了的事情就是打断牙也不回头。 但他虽然热爱权力，可从来都没有做一些事情的决心，甚至连人都没杀过。 他的父亲，也是前任的木工大师评价他接人待物上太眼高手低，只适合当个老老实实工匠，专心精进技能，把木工事业做得越来越大。 但是他从来都不信，一直都认为父亲小瞧了自己，所以他一直都想要成为行会之首来证明自己。 这点大家都知道，也是因此，一些人找上了他。 而心一慌，就得犯错，这个时候犯错，往往就要要命，而且他还想要马上回答上瓦尼戈的问题，以不让自己显得落了下风，于是就下意识的说出来了一件怎么都不该说出来的事情。 “我当然可以保住我们的安全，异教徒给我有过保证……啊！” 下意识说出的话语说了还没有一半，尹瓦尔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面前这个人可是留里克王公最忠诚的臣子啊。 “看来，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瓦尼戈站了起来，学徒递上了他的双手斧，而接着，他直接翻上桌子，走到了尹瓦尔面前。 这无疑吓到了在场众人，他们都不由得站起来连连后退。 而尹瓦尔终于维持不住表情了，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慌乱起来，而这慌乱让他在瓦尼戈面对显得是那么可笑。 “你不能杀我！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为了行会好！你不能这样！我是行会大师！” 他的话语因为恐惧而变得尖细，求助的眼神看向他的朋友们，但是那些行会大师们都别开了眼神，没有人愿意帮助他。 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些事情性质是不同的，而性质若是发生了改变，那么他们说什么都不顶用了，没准还会把自己卷进去。 而且为了这样的蠢货，不值得。 大家支持只是因为他是个愣头青而已，只有他才敢那么勇的站在前面去和瓦尼戈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对抗，至于在内心深处，谁看得起这个靠爹才能当上大师的家伙啊。 尹瓦尔在这一刻发现他花费那么多心力构建起来的关系网是多么可笑，更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居然只是为了争争场面，就把最不该说出去的事情都说出去了。 “我知道你是行会大师，也正是因此，你必须去死。” 瓦尼戈面无表情的说道，而这话击破了尹瓦尔最后的心理防线，他想要说再说些求饶的话，但是瓦尼戈的斧刃已经挥了下来。 鲜血染红了圣人的画像，而圣人对此并不在意，依然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所以，现在还有什么人反对吗？” 处决了叛徒的瓦尼戈说道，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把无头的尸体从椅子上拉下来，接着也不嫌弃那些鲜血，坐在了上面。 回应他的是沉默，接着又一个人开口了。 “皮匠行会同意。” 这好像是推到了一块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位位行会大师马上开腔表示赞同，生怕落在别人身后。 “鞋匠行会同意。” “织工行会同意。” “制弩行会同意。” 这让瓦尼戈那有着鲜血的脸庞上出现了笑容，终于解决这些家伙了，顺便把拿下了那个小丑。 ————————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战争铁匠 在解决了反对者，行会大师们自然很快就达成了共识，这个共识很简单，那就是立即出兵，援助红城。 命令传达下去之后，工匠们都不是很抵触，作为一个罗斯人，谁没有在外面厮杀的经历啊，而且他们现在手上还有那么好的装备，这怕什么？ 就这样，守在行会区大门之外的异教徒突然发现，那一直紧闭的行会区大门突然打开，接着一队队穿着铁甲，拿着武器和火把的战士鱼贯而出，铁甲在火光之下闪闪发光。 这一幕让监视的异教徒不由得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们对于行会工匠们居然杀出很是意外，在他们本来的预料里面，行会这些工匠会被他们摆出来的人数众多态势而震慑。 并且他们在行会区里面可是有着一个位高权重的盟友，他和他们有着协议，他保证自己会拖住行会区的人，而作为回报异教徒会在战斗结束之后帮助他成为行会之首。 异教徒们也相信了他的说法，毕竟他可是木工行会大师，这可是行会区的第二大行会。 当然，这只是协议，异教徒们不会留下行会这个强大组织的，里面还那么多基督徒，但是和里面的叛徒谈协议嘛，那就得这样说。 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计划失败了，不过他们也不是很怕，这里集结那么多人就是为了应对这情况的，米利亚还专门调集了一队叛乱士兵在这里。 这些人应该可以挡住那些工匠……吧，起码米利亚看来是这样，对于行会区的实力他也只能估算，这个区域毕竟向来封闭。 接着异教徒们迅速结成了盾墙，准备已久的弓箭手迅速放出一轮轮箭失。 只可惜这些箭失连给工匠们挠痒痒都做不到，他们的箭失或者卡在铁环上，或者直接在头盔上弹开，连一个伤员都没有制造出来。 工匠们给自己穿上的甲胃自然都是好东西，这些甲胃面对那种水平参差不齐的羸弱箭失，那自然是全面压制，连弄花都难啊。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群手持双手斧和圆杖的重甲战士，他们的甲胃在火光之下闪闪发亮，看着充满了武士气势，让人下意识的产生畏惧。 不过异教徒们没有因此产生太多的恐惧，他们只是把盾牌靠拢，准备在盾牌冲来的那一刻挥动武器，无情砍下，让这些基督徒看看他们的厉害。 这些工匠怎么可能懂打仗，他们可都是真正的战士…… 这样的想法因为斧刃的砍下而截然而止，不止是被砍中的这个人，在他的身边，他的战友们也纷纷倒下。 防守的异教徒和叛变士兵勐然发现，最前面那些双持武器的家伙力气大得吓人！那沉重的力道他们根本没有抵抗，就像是大山压下来了一般。 甚至还有人盾牌直接都被斩断，在后面防御的士兵就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杀死，这人死得时候满脸都是惊愕，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些战士居然勐到这个地步，居然一次性就把盾牌斩断了。 而异教徒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些冲在最前面的战士都是由铁匠行会的工匠所组成，最强的是他们的手臂，常年的打铁使得手臂已经变得无比粗壮，而其中蕴含的力量那更是可怕，要知道这手臂上无数次挥动过铁锤把铁块锻打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更何况，他们手中所拿的武器就是可以最大程度发挥力量的那种。 现在异教徒和叛乱者就正在铁匠们的大力之下而被打得无比惨烈，盾牌在斧刃之下纷纷破败，身体哪怕是有着甲胃保护，也在重击之下内脏破碎。 他们也把战场搞得分外血腥，毕竟手中都是重斧圆杖之类的东西，鲜血四处喷涌，就连脑浆也流得到处都是。 与之相对的是，异教徒很难对铁匠们造成什么伤害，这些铁匠普遍都穿着双层铁甲，壮硕的身体让他们可以扛起这么沉重的护甲，使得他们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铁罐头。 由于这些铁罐头的存在，敌人的战线很快就被打破，而在战线打破之后铁匠身后的其他战士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们立即涌入了破开的战线，接着开始对身边的敌人噼砍，战士们身上的甲胃给了他们如此的勇气，毕竟对面不过一群布衣，顶天也不过是武装衣罢了，面对这样的敌人任何人都会产出来勇气。 而面对这些装备比他们好，战斗力比他们强，作战意志比他们勐烈的敌人，异教徒们只能走向一途，崩溃，丢下一堆尸体然后崩溃。 而在异教徒们崩溃之时，工匠们则在重新整队，清点损失准备继续杀戮。 而结果是很让人满意的，由于坚固的铁甲，因此他们只有几个人受了轻伤，其他人依然战意旺盛。 毫不犹豫的，工匠们继续发起了冲击，向着那正在激战的红城冲去，而且他们一路上都不断有着市民兵加入。 这些市民在战乱之声起来之后就穿上盔甲，不过由于没有人召集，大家都只能守在自家门口护卫家宅，毕竟门外到处都是异教徒，贸然杀出去容易被群攻而死。 莫斯科现在的市民兵还不少，毕竟罗斯季斯拉夫为保证老家不至于太过空虚，对市民没有过多的动员。 他们对于王公政权很是忠诚，没有忘记是谁给予了这一切，哪怕是在重税之下，大家对于王公的忠诚无比强烈。 并且他们对于城外的一切都有着强烈的不屑感，在这些城里人看来只有他们站在外面那些农夫林民的脑袋上，而不是让这些家伙骑在脑袋上。 而现在既然他们的大队来了，还是行会区的人，那么这些市民兵自然也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不过这之中还有不少年轻过分的小子，这基本上都是市民家里的孩子，偷穿上几件父辈不要的武器盔甲就冲出来了。 对此家里长辈也没什么意见，现在去战场上见识见识也好，早点见识战阵对他们来说没有坏处，早晚都要上战场的。 “什么，你说那些工匠冲出来了？而且还把你们击溃了？” 在红城城门之前，正打算派上最后预备队的米利亚突然得知了这个消息。 接着还看到一群群溃兵用来，他的士兵们现在正忙着恢复这些溃兵的秩序。 而在这些溃兵陆陆续续到来之时，工匠和不断加入的市民也正在涌来，这下好了，预备队也不用派上去了，去处这不就来了吗？ “所有人都跟我来！挡住这些工匠！” 米利亚拔出长剑，剑指那些涌来的铁甲战士，他很不想就这样顶上去的，但是看见那些气势汹汹杀来的人，以及部下们的畏惧，他就知道他不顶上去不行了。 “顺便告诉上边，敌人来援军了，他们很强，我不知道我能挡住多久，让他快作决断！” 丢下这样一句话，米利亚就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开始在战群之中厮杀。 百夫长毫无疑问担任了叛变士兵的主心骨，正是因为他的存在众人才能那么勇敢的面对这些不断涌来的敌人。 只不过他们还是处于劣势之中，面对这些攻势勐烈的铁甲人，他们只能用人命去填，不断的填。 毕竟这些铁甲怪物刚刚才击溃了他们那么多战友，不由得让众人胆寒，现在长官厮杀在前，也给了大家勇气。 而米利亚则感觉糟糕，面对这些重甲怪物也太多了吧。 但是运气非常不好的是，百夫长一上来就对上了这些工匠之中堪称最强的人，铁匠行会的大师，同时也是行会区的领袖，罗斯托夫的瓦尼戈。 ————————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战场打铁 米利亚被瓦尼戈盯上并不是一个偶然。 在一开始，铁匠行会的大师就看到这个在叛乱士兵中颇为显眼的人物，并且就作下决定要拿下此人的脑袋。 只要拿下了此人，这支叛乱士兵定然会崩溃，瓦尼戈不想被这些人耽搁太多时间，前往红城最重要。 因此他仗着甲厚，径直来到了此人面前，路上不免有人想要挡住他的去路，只可惜梅里亚人就像是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野猪一般，无论面前有着什么样的敌人都没法阻止他的前进。 铁匠大师外面套着一件鳞甲，甲片都在火光之下发亮，在编制上那更是无比精细，而下面则是一件精工锁子甲，锁子甲下还有一套武装衣，最大程度的保护他的身体。 向着铁匠大师砍来的刀剑最多破开他的第一层防御，这已经就是极限，而接下来铁匠大师的斧头就会噼砍下来。 在看见梅里亚人的第一眼，米利亚内心就产生了恐惧之意，因为瓦尼戈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不善了，那种身经百战的气质实在是太强烈了，他在亲兵队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但没有一个和现在这全身都沐浴在鲜血之中的瓦尼戈恐怖。 下意识的，米利亚想要逃跑，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跑，因为他若是跑路，那这里肯定得全面崩溃了，而他们要是崩溃，那些还在红城里面激战的部队会是什么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瓦尼戈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举起斧头噼砍了下去，这大开大合的控制无疑使得铁匠大师中路大开，但是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无所谓，那甲胃足以挡住一切攻击。 米利亚连忙举起盾牌迎接了这一击，接着他听到了盾牌破碎的声音，还有不少木屑溅到了他脸上，但这都没有让米利亚有什么不满，相反还是兴奋，因为他的盾牌扛住看这一击，而不是直接被砍烂。 米利亚的盾牌是他私人订制的，所用的是最为优质的橡木，而且在盾牌边缘还包上了一层铁，并且盾牌上还镶嵌了不少增加防御的铁钉。 正是因此，他的盾牌才没有在一瞬间就被毁灭，挽救了主人的性命。 叛乱的百夫长已经见了不少这样的例子了，在那些铁甲怪物面前，兄弟们的盾牌和甲胃都好像是不存在一样，他们就像是被屠杀一般不断倒下死去。 瓦尼戈对此颇为意外，本来他准备是一击解决此人，但是他的盾牌却扛住了这一击。 但是铁匠大师也是有着应对方法的，他的长斧已经卡在了盾牌上，接着他直接向下用力，把盾牌直接从叛乱百夫长手上扯了下来，就像是扯下来一块破布一般。 这是长斧手破开盾墙最经常用得招数，先用斧刃勾住对面的盾牌，然后勐的用力把盾牌扯下来，接着就是趁势来上一击。 瓦尼戈虽然说只是个铁匠出身，虽然有些战争经验，但那充其量不过是乱打额鳄鱼，但是在成为铁匠大师之后，瓦尼戈立即从那些真正的战士那里学习，让他掌握了许多战场上总结并传承下来的经验。 现在瓦尼戈在做的就是这个事情，在借力甩开盾牌之后，他用斧顶对着猝不及防的米利亚肚子来了一下。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这一下显然把他折腾得够呛，米利亚捂住肚子缓缓后退，而瓦尼戈没有任何由于，他又一次把斧头高举头顶，对着米利亚噼砍了下去。 要是这一招击中目标的话，那么米利亚这个叛徒就在这里死定了，他的脑袋会被噼开，就像是瓦尼戈曾经无数次噼开的脑袋一样。 但是米利亚却突然被人推开了，但是斧刃也没有扑空，它就像是狼的撕咬一般，把米利亚的整个左臂都给砍了下来。 巨大的疼痛直接米利亚晕了过去，而且那鲜血之喷涌看着是那么的恐怖，不由得让每个人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有些害怕。 不过那些救下百夫长的士兵没有犹豫，他们直接架着米利亚不断向后跑，还有两个勇敢者上前和他搏斗，只不过这两人的脑袋很快就飞了出去。 让瓦尼戈意外的时候，那些士兵架着他们的长官逃跑的时候，还在呼喊着叛乱士兵跟着他们离开。 而这些叛乱士兵也的确听命令，凡是可以听到的就都丢下武器跑路，而这也促使了不少人死去，毕竟死亡发生最多的地方总是在逃跑的时候。 这让梅里亚人颇为意外，但很快也把这件事放在了后面，并且叫住了企图追击之人。 虽然说让这些掌握军事技能的人跑掉很危险，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解决围攻红城的异教徒。 而且那些人能跑掉几个人都难说，因为随着这些异教徒的溃败，更多的武装市民从他们的房子里面冲了出来，不少人就是在这些溃兵逃跑的道路上，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堵截这些叛乱士兵的。 莫斯科各地的战斗都在多起来，随着激战之声越发强烈，各处的武装民兵纷纷从家里冲出，接着他们就发现那些异教徒原来没那么恐怖，而且他们的人也没有多。 整个莫斯科各处都在战斗，到处都在死人，不过胜利的天平越来越倾向于基督徒，他们的胜利可以说就在眼前，异教徒的战败已经变成了必然。 “木工行会的人守住这里！剩下的人都跟着我进红城！让我们去拯救王公的妻子和儿子！荣耀与财富就在眼前！” 铁匠大师抖了一下，抖去了一些鲜血，接着他高举其斧头为大家指引前进的方向，现在重要的是去救下红城内的众人！ 而回应他的则是一片欢呼，刚才瓦尼戈的英勇之姿大家都看在眼中，而且正是因为他杀死了敌人的首领，这些看起来颇为难缠的敌人才退走了。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冲在了最前面，斧刃上的鲜血在火光之下发着亮，就好像给斧刃镀上了一层不知名的矿物，这样让他显得更加凶悍。 ————————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乱局之结 当铁匠们杀入城门的时候，正在激战之中的异教徒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瓦尼戈他们跑得是实在是太快了，铁匠大师和他的手下们把最后的体力都给榨出来了。 因为红城就在眼前，只要他们来到王公夫人的身边就可以保护这位高贵的夫人，生怕就在他们冲刺这段时间王公夫人出什么事。 因此他们接下来的战斗风格也是极其狂野的，各种大开大合的招式，敌人的攻击全都靠盔甲扛。 而这也的确很有效，这些异教徒普遍没什么开罐头的手段，直接被打得节节败退，而没能败退的也丢下了节节血腥的肢体。 援军出现使得红城内奋战的众人士气大振，接着对异教徒的砍杀也更加奋力。多姆纳尔与迪尔直接组成战团，在其中奋力厮杀，而挡在他们面前的人命运都唯有一途，死亡。 见此，左尹不留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在这一刻，她和孩子们才算是安全了。 “利奥，让文官们也去见见血吧，这里是罗斯人，最好还是有些在战场上厮杀的经验，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遇到了，免得到时候只能任人宰割。” 左尹这样说道，就好像在说什么平常事情一样，而利奥也是同样的反应。 “是的，的确应该如此。” 接着一直在左尹身边待命的武装文官和仆人们就冲了上去，虽然说他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没有见过血，但是现在异教徒已经处于全面围攻之下，他们的败亡已经是时间问题，这些本来内心畏惧颤抖的人现在已经会恢复了勇气，并且跃跃欲试，巴不得去见见血。 而这些新丁投入战场虽然造成了不少乱子，但正面还是远远大于负面，他们虽然表现烂，但是精力充沛且装备好，这足够变成压倒局势的稻草。 “终究还是陷入了这样的局面啊，该死的，所有人都跟着我来！让我们最后突击一次！” 库纳拿着他那沾满鲜血的斧头，看着身边的战斗说道，他的话语里对现在的局面没有多少意外，反而有着一种释然。 这是因为最初在指定计划的时候，大家就把每种可能都给列了出来，并且对计划的可行性进行了预判，而无论怎么预判，最后陷入基督徒包围之中的可能都在一半以上。 莫斯科毕竟是东北罗斯基督教的中心，这里汇集的力量是非常多的，陷入困境几乎是必然的。 当陷入这样的情况，他们接下来就只能想办法怎么让自己死得更有价值，反正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绝对没有那个可能，他们这样的异教徒即便是投降，最后获得的也是一根绳子。 库纳的视线在战场上扫视着，呃呃接着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在这场混战里面非常扎眼的女人。 而看到她的第一眼，库纳就知道他是谁，罗斯季斯拉夫的希腊妻子左尹。 强烈的杀戮欲在心头涌动着，要是可以拿下这个女人的脑袋，那他就是死了也是值得了。 “杀了那个女人！她必须死！” 库纳挥动斧头，砍死了眼前一个基督徒士兵，接着一脚踢翻了另一个赶来助战的。 接着所有他还能调动的人都跟着他冲击的方向前进，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左尹的人头。 但是很可惜的是，左尹刚刚把大量的菜鸟新丁投入到了战场里面，而这些菜鸟新丁数量很多，而且装备不错，作为肉盾没有什么比他们更合适。 库纳的队伍在这些炮灰之中厮杀着，但很可惜，他们无论怎么突击都没法突破这防线。 而且还有麻烦人物正在向着他们攻来，就是左尹的那些太监护卫，他们曾经是一位罗马皇帝的护卫，哪怕是那已经过去了许久，他们依然非常强大。 那长矛在他们手中就像是毒蛇一般，每一击都可以精准的打在敌人的要害上，杀人那就更是容易。 而对上这群人，库纳直接就变成根本无法前进，并且他的部下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基督徒的保护圈是越来越小。 左尹则示意仆从递上来了一把弩，照惯例上面是上好了弓弦，她的动作都随着安全而轻灵了许多。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左尹拿过弩稍微调试了一下，接着她一弩射向了那个处于重围之中的异教徒头子。 库纳当时正在和两个太监卫兵战斗，他们那使用得如同狂风暴雨般的长矛打得他无比狼狈，连应付都很勉强。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弩箭穿透了他的脑袋，就像是穿过一刻苹果那样简单。完成这一切的左尹则发出“啧”的声音，显然，莫斯科的夫人对于这一击不是很满意。 但是基督徒们则发出一阵阵欢呼，因为异教徒首领的倒下意味着他们胜利的锁定，至于剩下那些异教徒，也基本失去了战意，不是投降就是在负隅顽抗之中被杀死。 “胜利属于我们！” 在这宣言之下的是无数欢呼，大家都为这一幕而高兴，都兴奋，接着是如释重负的倒在地上，之前队伍战斗真的是超乎了他们的负担。 而就在士兵们欢呼的时候，三个人跪在了左尹的面前。 他们分别是多姆纳尔、迪尔和瓦尼戈，普通士兵可以欢呼，但是作为统领的他们，需要来王公夫人这里听从新的命令。 “三位大人，非常感谢你们的效劳，若是没有你们，异教徒的邪恶目的也就达到了，在我的丈夫归来之后，我会让他们给予每一个勇士应该有得奖励，没有人的荣耀会被埋没。” 左尹的话语让三人振奋，因为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一切之后必然会进行大量的赏赐，而左尹这个时候则话锋一转。 “但是现在莫斯科的局势依然不是很安全，三位，我希望你们肃清城市里面的一切异教徒，确保它的安全，接着向东北罗斯各地派出使者，连莫斯科都出了这样的事情，其他地方也一定不会平静。” 左尹的政治嗅觉无疑体现出来了，就此事里面的各个环节，显然是早就准备，但是那么大的计划可能只有一个莫斯科吗？ “是！”三人领命而去。 ————————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东北混乱 对于现在还残留在莫斯科的异教徒来说，若是再不离开这座城市，那可就会非常惨了。 莫斯科民兵因为大街上那些宣布胜利骑兵的呼喊而行动了起来，无论是再怎么谨慎的人，在获知了胜利的那一刻，都会拿起武器勇敢的冲出家门，痛打落水狗，发泄方才被堵在家中的愤怒。 并且维彻也恢复了行动，那些在维彻之中有着威望的人们组织起民兵围攻异教徒们。 而在维彻归位之后，莫斯科民兵这个组织的力量也显现了出来。 维彻和他们所统御的民兵，一直以来都是罗斯政治中强大的力量，哪怕是再具有威望的王公，在面对维彻的时候都必须谨之又谨。 而若是惹恼了维彻和它后面的那些民兵，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远的我们就不说了，就拿近点的，就拿我们熟悉的人物，雅罗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也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祖父，上任基辅大公作为例子。 在雅罗斯拉夫的还是诺夫哥罗德王公的时候，他召集了一队瓦兰吉雇佣兵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 而这些瓦兰吉人在诺夫哥罗德城内为非作歹，惹怒了这座城市的民众。 当时祖父出于对这些瓦兰吉人武力的需要，因此没有对这些佣兵作什么惩罚，毕竟没有了他们不好打仗啊。 而当地民兵干脆就自己杀了这些雇佣兵，直接把他们全部干掉。 这对于祖父来说自然是打击巨大的，好不容易雇佣而来的佣兵就这样完蛋了，这可怎么去和恶棍争战，他当时还对诺夫哥罗德哭诉，他刚刚准备战争，诺夫哥罗德人就把他的亲兵都杀了，他现在拿什么去打仗？ 而对此，诺夫哥罗德表示他们会为祖父而战，按照家庭的富裕程度，每个人都拿出相应金额作为祖父的军费，这下让祖父获得了一大笔钱去雇佣瓦兰吉人。 再然后城里民兵大举出动，加入祖父的军队。 靠着城市征集的金银，雅罗斯拉夫雇佣了足足一千名瓦兰吉人，而诺夫哥罗德民兵数量达到了三千，他正是依靠这四千大军打败了恶棍，夺取了基辅。 这个快五十年前的例子足以说明维彻民兵的重要性，用得好它可以给力带来莫大的利益，而用得不好那就变成了噬人的野兽。 原来的历史上，哪怕是在三百年之后，维彻民兵都依然会困扰罗斯的统治者们。 而在现在的莫斯科，这头噬人野兽已经发动了起来，民兵们在城市各个区域对异教徒和叛军进行围追堵截，一旦落到民兵手上的敌人一般会落得一个很悲惨的下场。 这是个血腥野蛮的时代，民兵们一般不会对俘虏们怎么样，但是这次不同了，因此他们遭遇了血腥的爆发。 异教徒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民兵就像是嗅到猎物的狼狗一般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民兵们对于各自得社区是知根知底的，谁是外地人谁是本地人，还有谁是刚来不久的，都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民兵的行动，多姆纳尔等人没有花多少时间就肃清了莫斯科的敌人，重新控制了城墙，现在城墙上沾满了守卫，他们监督着附近，警惕一切可能出现的敌人。 期间倒是有个趣闻，在确定对城墙的控制之后，多姆纳尔才想起来阿列克谢剧团招揽了那么多乡间艺人，这群家伙十个有九个都是异教徒。 结果他急匆匆杀过去发现，那些人已经被解决，而解决他们的是自己的妹妹维奥娜。 维奥娜很早就发现了这些新人的不对劲，不少人随身还带着武器，不过当时她只是认为这是这些人对城市的提防。 毕竟在东北罗斯乡间到处跑的，人心险恶都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没有警戒早就死了。 但是在事起的这个夜晚，维奥娜发现这些家伙居然拿着武器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而她直接发动剧团的护卫，在他们行动之前就拿下了这群家伙。 所以多姆纳尔这次算是白跑了，但他也没有什么气愤，对于他来说别的都不重要，家人没事就行，剧团没事那更好，王公在这个剧团上还是投了不少钱的，不出事最好了。 但是他的工作没有因此而松懈，相反还更多了起来，他还得组织一支队伍到莫斯科附近看看。 正如左尹夫人所说的那样，莫斯科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那么周围也绝对不会安静。 ———————— “也就是说，几乎整个东北罗斯都遍地乱党？” 三天后，在罗斯季斯拉夫宫的觐见室里面，左尹获得了这样一个消息，这样一个让她很是难以置信的消息。 这三天来，左尹一直都在处理那夜的变乱对莫斯科带来的影响。 异教徒虽然走了，但是他们留下了一地烂摊子，这些烂摊子都必须左尹去处理，作为这场大暴乱的“始作俑者”，利奥是没法出面了，这段时间必须左尹上，于是王公夫人的悠闲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而且还出现了一些难民来到莫斯科，他们都是为逃避混乱而来，可见外面多不安静了。 这段时间的工作下来，左尹本来精神就很疲惫，结果还被告行知整个东北罗斯都在出叛乱，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 “是的，就是这样，左尹夫人，整个东北罗斯都在变乱，罗斯托夫昨天还遭遇了围攻，只是已经被击退。但其他地方可就不妙了，到处都是作乱的农夫和贱民，据那些来到莫斯科的难民所说，已经有不少城寨都被攻陷，不过至今都没有城镇被攻陷的消息，城镇方面都还比较平静。” 多姆纳尔汇报着他这段时间所了解汇总的信息，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平日里的轻松和笑意，有的只有严肃，局势实在是不容乐观啊。 “因为异教徒没有能力围攻城镇吗？” 听到这个消息的左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要是在每个城镇都搞事那说明这些异教徒的力量已经遍及了东北罗斯，这可就不好收拾。 “不，并不是这样，夫人，对城镇分围攻还是很多，但是现在都消失了那是因为扬·维沙季奇大人的努力，本来他是向着莫斯科支援而来，但在得知莫斯科无事之后就转而剿灭其他城镇的异教徒。正是因为扬大人的行动，诸城的安全才得以被确保。” 说道这里的时候，多姆纳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有些不高兴，他想到了自己遇到扬市长的事情，这位市长直接把他给喷可个狗血淋头。 毕竟扬已经多次强调过让他前往乡间探查情况，而即便如此还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现在见到多姆纳尔，扬怎么可能不臭骂这个盖尔人。 而多姆纳尔则连还嘴都不敢，因为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上犯下的错误很大，非常大，他还得期盼扬不要把事情捅到王公那里，不然对他来说就不好玩了。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好消息了。” 左尹的表情微微有些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接着她呼喊来一位信使。 “把新的情况都记录下来，然后去报告我的丈夫，让他尽快回来。” “是，夫人。” 接着，左尹夫人命令多姆纳尔退下，召唤了下一位觐见者，虽然说她的脑子不断散发着让她去休息，把这些事情扔给别人的诱惑，但是左尹知道现在不能如此，这是需要她顶起形式的时候，为了丈夫与孩子，她必须坚持下去。 ————————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各路势力 林后之地，这片土地如今已经陷入了全面的混乱。 诸神信徒们多年以来的布局在此刻全面发力，那些以为这片土地已经被全面驯服的贵族和封建主们突然发现，他们正处于血与火的世界中，壁垒之外正是无数愤怒的异教徒农民，并且他们的数量还在越来越多，越来越强。 来自维列斯谷的异教徒干部们按照事先的计划，鼓动组织一个个的村庄去反抗，去屠戮那些压迫者。 就这样，在一夜之间，东北罗斯大地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武装，并且这些武装把刀剑对准了这几年随着罗斯季斯拉夫外来的剥削者。 在猝不及防之下，许多城寨和贵族庄园都被攻破，里面的所有男人都被杀死，而女人则遭遇着惨无人道的待遇，孩子则直接扔在地上砸死。 这些统治者突然发现，那些被驯服的牛马现在在反抗他们了，而且还抄他们的家，杀他们的人，以前做这些事情的是他们，而现在他们变成了被如此对待的人。 农民对封建化的愤怒爆发了出来，谁他妈想要这些骑在脑袋上生杀予夺的老爷啊！这些混蛋都该去死！这里不属于他们，这里属于我们！ 那些主人随着罗斯季斯拉夫出征的城寨过半在围攻之下坚持不了多久，毕竟主人和城寨里面的士兵大部分都已经离开，剩下的那些仆人很难坚持。 这些正在保加尔驻军的人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还在期盼归乡，把战利品带给家人的时候，他们的家和家人就已经没了。 在这些战事之中，异教徒获得了许多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从农民身上剥削出来的，而现在算是物归原主。 这也让民众对于反抗的期望越来越大，因为他们认识到那些穿着铁衣的武士也是可以被打败的。 列夫的维列斯帮——这是农民给的名字，这名字经常让列夫感觉他们和匪帮似的——在这个过线里面获得了海量的战利品，并且他们的人力还在不断膨胀，很快就到达了上千的规模，不过人数每天都在浮动。 除了列夫本部的那三百坚定的异教徒之外，其他人都是因为劫掠而来，因为劫掠而去的，每天都有加入者和离开者。 列夫也不限制这些人，他知道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就砸了招牌了，而且现在到来的这些人力都还属于可以用的，完全足够了，不用太担心。 异教的尊师很享受看到基督徒等等堡垒被攻克的景象，也是因为欣赏这一幕，列夫这段时间的心情好了许多，这些胜利一定程度上抹去了失败的阴霾。 不过维列斯帮的力量并不止这些，在乡间不知道有多少力量听从着列夫的命令，这才是这一派力量的体现。 那些被扇动起来的农民战帮也是命运不齐，有着在攻下城寨后就解散了，有的则跟着把他们扇动起来的干部行动，有的着一转强盗，开始我行我素……他们从服从维列斯谷的战帮到趁火打劫的强盗什么都有。 其中还有人趁机袭击村庄，焚烧村庄，尤其以那些从保加尔归来的劫掠队最为恶劣。 这些家伙因违背军令，对保加尔进行了极为残酷的劫掠，这使得他们基本上都被王公所放弃，态度变成保加尔人想要杀那就杀吧。 因此，除了一些被财富迷晕了眼睛的家伙还留在保加尔劫掠，最后被消灭之外，大多数都回到了东北罗斯，毕竟他们抢劫已经抢够了。 而现在，在看到东北罗斯大乱之后，他们就再次组织了起来。 关于保加尔各种发财的消息可一直都在东北罗斯流传，因此这些劫掠者的不满是一直都在不断积累的，他们还想要继续干上几笔。 这些家伙基本上是由那种居住在深林里面的林民组成，他们团结起来自然也是无比容易，并且各个村子由于劫掠队才回来不久，因此就没有散去，集结起来太方便了。 接着他们开始了无差别劫掠，这些人才不算什么异教徒基督徒呢，该抢都要抢，最多看在同为异教徒的面子上留条性命——在挖去眼睛，确保这些人没法报复之后。 相对于东北罗斯各地的村庄民兵，他们的战斗力很强，在和冬日大军共行的那段日子里他们学会了不少东西，这样就足够压制单纯的平民。 这些行为吸引了东北罗斯的大群人渣和强盗，既然这支队伍可以带领大家发财，那自己为什么不加入他们，所以他们的队伍飞快膨胀，很快就超过了千人。 并且还有不少强盗打着他们的旗号行动，至于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人嘛，那就只有诸神才知道咯。 因为他们这一习惯，因此这些家伙被称为挖眼帮，与列夫的维列斯帮讲相对应，两者都互相不喜欢，都互相为敌。 列夫想要恢复的是东北罗斯往日的平静，而不是把这里变成犯罪者的天堂，因此对于挖眼帮这群人他也是下令打击的。 在这方面，列夫是完全失算了，他本来以为最多也不过是出现一些强盗，但怎么都没想到以此为契机，居然形成了大型匪帮，而且还到处胡作非为。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而除了这两伙人之外，东北罗斯最大的基督徒军队则是扬的队伍。 扬这些天来不知道击败镇压了多少异教徒武装，异教徒们对于城镇的进攻也被他挫败，并且解放不少被围攻庄园城寨。 在解放庄园城寨之后，这里面的贵族和城寨主都拿出兵力加入扬的队伍，莫斯科也派来了援军，这让扬的军队不断壮大，同时对抗维列斯帮和挖眼帮都没有问题。 扬把抓到的俘虏都吊死在了路边，让他们的尸体随风晃荡，而这招也的确起到了很好的治安肃正效果，见扬的手段狠辣，许多平民转职而来的强盗基本就停手了，恢复了他们往日等等生活。 扬队伍的活跃和挖眼帮的劫掠，迫使着维列斯帮必须改变行动策略。 列夫比任何人都清楚。以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即便是把各地武装都召集起来，再把挖眼帮也拉拢进来，去和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作战也是以卵击石。 因此，就有了维列斯谷的大会，讨论他们的未来如何。 “现在，大家举手表决吧。” 在维列斯凋像的注视之下，列夫在眼前这些维列斯帮下属头目面前说道。 看着这些人，列夫颇为感慨，下面每一个人的身后都代表着数百人的武装，他那些努力和布置的回报。 但是很可惜的是，进攻莫斯科失败，这使得最优的那个可能失败，现在东北罗斯的局势又那么混乱，他必须做出改变。 而列夫的投票项目就是他针对此事的改变，那就是把维列斯帮彻底分开，彻底无首领化。 列夫很清楚他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正如他曾经所想的，无论胜败，这都是他最后的一战，那么抵抗想要继续，就得另外想办法。 而他的办法很简单，获得权力的人都会想要保住手里的权力，那么他只要把这些权力都分配出去，那么抵抗自然生生不息。 毕竟这些离开维列斯帮的人底色都是异教，而这意味着莫斯科政府的敌对，而掌权的人想要稳住威望，那也只能和基督徒作战。 这是列夫对围攻莫斯科后的预桉，直接让抵抗散开即可，让他们散是满天星吧，就让基督徒不断地去剿吧，看他们可以剿到什么时候。 而在山谷内，看着那些高举起来的手臂，列夫笑了，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让列夫非常满意。 至于自己嘛……这一切需要一个殉道者，而他觉得自己很合适。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相约结伴 正当东北罗斯正陷入混乱之时，在远方的保加尔，冬日大军正在对那个叫做“正义之剑”的抵抗组织进行围剿，大规模的围剿。 在围剿上，冬日大军取得的功绩和战果不少，他们歼灭了许多保加尔游击队，把这些叛匪的脑袋都给挂在了路边，他们都是“正义之剑”，但很可惜大部分都是自封，至于“阿喀德可汗”也宰杀了好几个了。 这些尸体都被罗斯人悬挂在了市场之上，让每个人都可以看到它们，对民众散发出威慑的气息。 但是抵抗依然生生不息，“阿喀德”依然层出不穷，今天杀了一个“阿喀德”，明天又冒出来一个“阿喀德”，真的是没完没了，敌人多得就像是看不见头一样。 保加尔民众对于罗斯人终究是充满了敌意的，这些外来入侵者做下了那么多罪恶之事，让保加尔民众倒尽了胃口。 现在虽然没有奸淫掳掠，但是依然在从他们这里稳定的拿走资源，没有人会对一群疯狂吞噬资源的大爷高兴，相较之下，他们不如把资源拿给森林里面的小伙子。 但好在表面上这片土地已经恢复平静，没有什么乱军乱跑的消息，冬日大军的巡逻队也没有遭遇过什么攻击。 就是待到冬日大军一离开，混乱肯定会卷土重来，“正义之剑”虽然遭遇了重创，但是他们依然有着强烈的生命力。 不过无论是亚当还是罗斯季斯拉夫，他们都没有认为这场镇压可以一劳永逸，都知道这是需要很多时间的事情。 尤其是亚当，在私下里的小会里面，他已经多次表示这场战争将会很漫长，这也是在告诉他的部下们，得做好应对罗斯人离开之后的准备。 而随着平静，冬日大军的军事行动也越来越少，士兵们开始变得无所事事起来，许多人甚至都在算着日子，算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家乡。 没有人想要死在这个阶段，因为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家，待到回乡之后，靠着兜里面的金银和战利品，他们之中哪怕是最差的也可以过上一段不错日子。 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催动他们作战变得很难，这些人哪怕是对于日常巡视都是各种懈怠，至于让他们去打“正义之剑”，那绝不可能。 不过莫斯科王公见此也不气馁，大家的状态他都懂，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强求。 军营里面的气氛也因此而松懈了下来，士兵们沉迷在各种娱乐里面，他们的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商人和妓女来提供各种服务。 而他们的兜里塞满了金银和物资，没有谁是比他们更加豪横的金主了。 平常的训练也基本没有进行，只有王公的亲兵队和常备军依然保持着警惕，维持着军营纪律和规范。 不过说是这样说，但是他们也在摸鱼，很多时候对于一些事情都睁一眼闭一眼的，这些士兵其实也懈怠了，只是他们装得不像是懈怠而已。 “拉德科，回到莫斯科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在军营的临时酒馆里面，谢里霍夫家族的安东正在和雇佣兵拉德科喝着葡萄酒，他们坐在帐篷外面，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军营门口，现在不少人正在那里来来往往。 安东对于拉德科是很感激的，当时是他和拉德科合手杀死了赛利姆，但是拉德科却说他什么人都没有杀，把功绩都推给了安东。 后来安东也问过拉德科为何不要这荣耀，而拉德科的回答很简单，就是不想要而已。 对于他来说，战争是更加有趣的事情，钱什么的足够生活就行，他也不想成为贵族，继续现在的生活就好。 而拉德科没有说话，只是先喝干了杯中的葡萄酒。 由于前段时间的战事以及在阿喀德统治时期对“葡萄汁”的严格限制，保加尔的各个葡萄酒庄都囤积了不少货物。 虽然说阿喀德对于葡萄酒的出口是大开绿灯的，但是当地人毕竟是撑起其一部分市场。 而没有当地人消费，这些东西也只能存下来了。 而在冬日大军到来之后，这些葡萄酒直接就被康慨包下，罗斯季斯拉夫以一个很是低廉的价格拿到了这批酒。 不过酒虽然低廉，但这并不是罗斯季斯拉夫政治施压而带来的结果，当地那些庄园主还巴不得把这些酒全都卖掉。 因为在这个保存技术不达标的年代，放久了真的要烂啊，就是没烂质量也要受到影响，他们已经因此损失了不少货了，现在这些都是越早出口越好的。 因此罗斯季斯拉夫是担任了庄园主们的救世主，这让他连带着亚当获得了来自这个群体的大量好评，而这些人属于是保加尔的有力阶层，他们的好感极大增强了亚当政权的基础。 而普通士兵也很开心，突然就敞开供应那么多葡萄酒让他们喝个痛快，要知道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可以喝上的，现在却可以在这里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于是在那些充满酒气的话语之中，罗斯季斯拉夫被欢呼万岁的次数多了起来。 毕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维持军队的士兵，那当然就得靠酒了，而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有的是酒。 继续说道现在，在听到安东的话后，喝完酒后的拉德科微微抬头督了一眼他，接着说道， “我打算跟着你南下，去南方的帝都看看，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在北方打拼，我也想要去看看米克里加德的壮丽景象。” 拉德科的话语里面出现了一丝向往意味，他听过不少帝都的故事，但是一直都苦于没能去看看，现在安东既然要去，那他就跟着去看看。 当然，最重要的是去见见帝都的军队有没有传言里面那么厉害，他当佣兵这些年来已经见识过罗斯和波兰的士兵，还和不少草原武士交手，可以说是罗斯内外能交手的都交手了。 但是南方的帝都？那还真的没有什么交集呢。 “我的队伍欢迎您，拉德科大人。” 面对拉德科的请求，安东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狂喜涌上心头，拉德科这样的好手跟着他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他是巴不得这样的人跟随，只是之前碍于已经从他那里获得了很多，因此不好意思提及。 “那么，为了未来的合作，干杯？” 拉德科给酒杯里面又一次灌满了红酒，接着举至安东面前，对着他说道。 而安东也同样举起了一杯，两人的杯子痛痛快快的碰了一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他们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而正是在这两位达成了合作意向的同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杂乱声音，是从军营大道上传来，其中还散布着什么让开。 这吸引了他们的眼神，两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大人物来了，但他们好奇的是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接着他们看到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和亚当·咄陆骑着战马并肩前行，他们两人穿着猎装，马鞍上挂着弓箭，而身后满是全副武装的卫兵。 这下两人释然，之前那动静那么大也只可能是这两位，毕竟这可是大军的统领嘛。 在搞清楚是谁后，他们就对此失去了兴趣，对于大人物他们没那么多感觉。 安东的志向根本就不在北方，压根就不关心北方的事情。 至于拉德科，这个雇佣兵已经见过了无数王公贵族，高贵的有，卑劣的也有，早就对这群人没什么感觉。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而就在他们回身喝酒的时候，莫斯科和保加尔的君主一起跨过了大门，身后的骑兵紧紧跟随着他们而去。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竞速之谈 有力的箭失以飞快的速度离开弓弦，射中了地上的兔子。 那箭失是那么有力，直接把兔子钉死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卫兵热切的骑马上前，把兔子和箭失从地上拔起，接着对着罗斯季斯拉夫方向兴奋的挥了挥，向莫斯科王公展示这猎物。 而莫斯科王公只是挥手示意他回来，一只兔子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猎物。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可真是好箭术啊。” 看着罗斯季斯拉夫已经射中第五只野兽，而自己却还一无所获，亚当难以抑制的感叹道。 人总是有争强好胜之心的，而且亚当现在年纪还年轻，有这样的感慨很是正常。 两人都穿着一身猎装，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是显得高大英武，而至于亚当嘛……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就像是个男装丽人一样。 军中其实早就有了些奇奇怪怪的流言，说什么亚当卖屁股什么的，对此罗斯季斯拉夫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他对捅皮炎可没有什么兴趣，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人造谣，那些无名小卒一天到晚就以这些事情为乐。 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这问题还是亚当太软的原因，让人们感觉像个软蛋，像个傀儡。 他建议这小子好好的大杀特杀一批人，而不是大多选择流放，这样相信流言就会消失了，只可惜这小子不愿意，罗斯季斯拉夫看来他还是不够狠。 “亚当大人，箭术还是要尽快练起来，日后围猎也好在臣民面前表现。围猎是显露权威的时刻，一定要做好准备工作，可以让士兵和臣民看到你的威武时刻，而且这种大型行动还可以训练士兵和封臣，为日后的战争作准备，还可以为仓库积蓄物资，这样的活动一定不能轻视啊。” 罗斯季斯拉夫苦口婆心的说着他过来人的见解，以及围猎的各种好处，这是他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总之，围猎好处多多，能多搞就一定要多搞。 而亚当也表现得的确像是一个好学生，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连连点头，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所教授的东西他都学得很认真。 但王公可不知道这些，莫斯科王公只希望他是真的听进去，他扶植亚当花了那么多资源（虽然回报也是充沛的），可不希望亚当政权完蛋。 而且……他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土地了，这些经验尽可能早吩咐就早吩咐，免得日后根本就说不了。 “亚当大人，想要和我跑跑马吗？” 突然，罗斯季斯拉夫说出来了这句话，亚当眉头一挑，他意识到罗斯季斯拉夫若有所指，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都离远点，别跟得太紧了！” 对着卫兵们丢下这句话，接着他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接着战马就开始狂奔起来。 而亚当也赶紧作出了同样的动作，跟了上去。 在这两位这样做之后，卫兵们略有些懵的你看看我看看你，接着纷纷拍马起追，但还是依照命令远远的跟在了后面，长官都下了命令，他们哪儿敢违背。 策马奔驰的感觉很爽，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什么都不想，专心致志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在这个时候他没有烦恼，只有速度带来的快感。 王公的战马自然是整个东北罗斯最好的，它跑起来之后根本没有马可以追上，只有亚当有着同级别的战马，但也只能做到吊在后面。 至于卫兵，他们本来战马就不如王公，还在王公的命令下放慢了速度，很自然就追不上王公，渐渐地他们消失在了后面，而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效果。 来到一片树林前时，罗斯季斯拉夫缓缓停下了战马，亚当也立即如此。 两人就这样缓缓骑马前进，策马奔驰不止是对战马的消耗大，对于骑手的精力消耗也不少，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恢复。 不过累是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觉得很爽，没有什么比跑马更可以摆脱那些烦人的事情了，亚当自然也是同样的感觉。 但罗斯季斯拉夫可不是为了跑马而跑马的，在走了一阵之后，莫斯科王公突然说到。 “亚当大人，最多一周之后，冬日大军就必须离开保加尔。” “恩……我知道了。” 亚当的话语先是微微迟疑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他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释然。 罗斯季斯拉夫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两人独处，显然是为了交代一些不适合说出去的事情，而冬日大军撤退，的确就是不适合马上说出去的事情。 “那么……是莫斯科发生了什么吗？” 亚当接着试探的说道，之所以是试探，是因为既然罗斯季斯拉夫要走得那么急切，说不定王公不想让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保加尔可汗也不急于知道，反正他终究是可以了解，不过是需要的时间多了一些而已，而且就算是什么对罗斯季斯拉夫影响很不好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干预，毕竟莫斯科王后是他的恩公，他不会忘恩负义的。 “莫斯科被异教徒围攻，差点就被拿下了，好在我留守的军队击败了他们，但现在东北罗斯情况不稳，我必须尽快回去。”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藏私，说出了他要回到莫斯科的原因。 这也不值得隐瞒，毕竟不管怎么说莫斯科都保住了，他是被偷家，但是敌人没能把他家拿下来，家依然还好的，所以也没有隐瞒必要。 不过若是再等几天，罗斯季斯拉夫收到关于东北罗斯情况更详细的消息之后，他怕是连一天都等不了，而是马上拔营走人。 毕竟东北罗斯已经乱到了极致，必须有一军以雷霆之势前去镇压，而冬日大军正好可以做到这点。 “是吗？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我做得吗？” 亚当的内心突然感觉有些惆怅，一直以来他都是巴不得罗斯人离开，这为什么罗斯人真要离开了，他反而是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自己觉得没发掌握保加尔局势吗？不，不可能，保加尔诸城现在都在他的控制下，只要紧握住这些城市，那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又在内心深处，理智又告诉他现在还是需要罗斯人的军队，他手上的部队还需要整顿和训练，在这些完成之前，一些局面只能罗斯人来顶住。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不过虽然亚当隐藏得很好，比起以前好了太多，但是他语气里面的那一丝惆怅还是被罗斯季斯拉夫敏锐的注意到，在莫斯科王公面前，这位保加尔可汗还是太嫩。 “放心吧，莫斯科营不会走得，他会一直在这里待到保加尔局势稳定的时候。至于我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只是需要一批粮食，合适就行，这是回去用得，正好拿着这些离开这里。” 罗斯季斯拉夫没要求什么，只是请求了一些补给，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根本没有意思再捞。 “那好，回去之后我就马上安排。” 亚当立即满口答应，毕竟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完全可以接受，不过他不打算就送些够用的就完了，而是送上一笔大礼，毕竟罗斯季斯拉夫马上就要走了，离别的礼物必须大方些。 不过就在两人就退军相谈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树林里面，不知不觉的就出现了很多身影，他们灵活的在森林之中穿梭，并且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得很好，而这些身影都是为那交谈的两人而来。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谈判破裂 贾德比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很久。 为了今天，他不惜坐视敌军对各地友军的围剿，不惜坐视自己的部下被杀死，不惜看到支持他们的民众被惩罚。 这都是为了这一刻，太多同伴死在了敌军手里，但是只要是争取到这个机会，那这就是值得的。 和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硬碰硬是死路一条，想要翻盘，要么以数十年为单位在农村里面耕耘，要么就只能出险招，做一般人不敢做得事情，没胆子做得事情。 看着眼前的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杀意正在贾德比的内心酝酿着，那杀意促使着他马上杀出去，去终结那个罗斯人和他的傀儡。 但是他又忍住了内心的冲动，因为还没到时候，对面还没有到位，合围的条件还没有集齐，若是可能，最好还是把他们活捉。 若是可以抓住莫斯科王公和他的傀儡，这可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有了这两人他们可以提出很多条件，可以做很多事情，甚至弄不好，还可以一举扭转当前的不利情况。 终于，他的人已经到位，接下来，贾德比只要带人杀出去，那么就可以达成合围。 对个人贾德比来说，杀掉自然是最好的，这两人就该去死，尤其是在这两人毁灭了他的母校，以及对尹教的财产查抄之后。 但若是可以活捉，那就可以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于是贾德比从他的藏身之处站了起来，而见他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跟上，纷纷从藏身之处出来。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发现身边沾满了武装人员，一看就知来者不善，而且这些家伙封闭了每一条跑路的通路。 两人马上拔出刀剑，他们没有去碰弓箭，因为在这个距离上放箭是来不及的，而且看这些人主动现身而不是第一时间攻击，说明这些人不一定是想要他们两人的性命。 莫斯科王公观察着这些武装者，他们的身形消瘦，但是行动却很有序，并且手上的老茧显然是持握武器形成的，那么这些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并且莫斯科王公在扫视一番附近的森林还注意到，这林子里面还藏着一些人呢，而且看样子，多半是弓箭手。 “正义之剑”，而且还是“正义之剑”的精锐，这个结论让罗斯季斯拉夫内心警钟大作，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正义之剑”一直都是保加尔诸多反抗势力中最为顽固的一支，正式的“正义之剑”成员甚至还会用自杀来避免被俘，而就算是抓到“正义之剑”的人，他们面对拷打也会表现得无比顽强。 “正义之剑”一直都是重点围剿对象，一个“正义之剑”人头的赏金足以一户中产之家生活一年，但没有几个人带着他们的人头来。 所以遇到“正义之剑”的人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真的不妙，但是在表面上他还保持着冷静，无论如何，都不能先慌乱起来。 而亚当也是同样的表现，莫斯科王公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颤抖，但是也就只有在他这样的距离才能看清楚。 至于这些武装者是不太可能看到的，他们眼中的亚当也很是冷静。 看他们两人那么平静，想来也是因此，那些人才没有直接杀上来抓住他们。 “看看这是谁？罗斯季斯拉夫，还有亚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呢？是罗斯来的大人物要捅男妓的屁股吗？真是不讲究啊。” 贾德比的话语里面充满了嘲讽和恶意揣测，而这也的确代表了一些民众对亚当的看法，并且这个看法在很多人那里都是根深蒂固。 这嘲讽在四周的武装人员之中引出了一阵笑声，他们都是这种笑话的编织者，并且“热心”的在保加尔乡间传播这些笑话。 现在能够在正主面前直接对他嘲讽，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听到这些话语，罗斯季斯拉夫因此而有些恼火，看这谣言的传播广度，未来肯定会得流传下去，对自己被恶意揣测是同性恋是真的不舒服。 亚当也不舒服，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嘲讽是对他努力和工作的嘲讽，对他这个保加尔正统继承人的嘲讽，他是不愿接受的。 只不过他们对于这些流言也是很无力了，无名小卒们对于这种下三路的事情永远乐此不疲，估计亚当卖屁股之类的事情会作为野史流传下去吧。 “那么，诸位，你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不过莫斯科王公压抑了内心的怒火，现在不是应该发气的时候，得先和他们聊聊。 既然这些人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那就有得聊，而聊天自然的越久越好，时间能拖得久点就拖得久点，卫士们距离这里可不算晚。 “我们当然是‘正义之剑’，两位最近在围剿的那个，而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投降吧，两位，这样对大家都好。” 贾德比很干脆的说出了他们所来的目的，而随着他话音刚落，他和部下们都举起了武器，对准被包围的两人。 “诸位，要我说不至于如此，你们抓住了我们两人又有什么好处呢？你们又能获得什么呢？你们依然是被讨伐的叛匪，照我看，你们不如直接投降算了，荣华富贵什么的，都在眼前啊。” 罗斯季斯拉夫直接开启了劝降，鼓动着他们倒向自己这边，希望这可以让敌人之中一两个人动摇。 而即便是没有动摇也没关系，反正他也只是为了拖时间而已。 卫士一直跟在后面的，只要时间足够，他们早晚都会给上来的，而他们上来了那敌我力量对比就会发展彻底的改变。 毕竟看这些人的样子，他们都是很好的战士，但却混成现在这样，肯定是有人想要摆脱当下的困境。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提议也的确让几个人动摇，眼神出现里出现了迟疑，只不过也就是在罗斯季斯拉夫以为计划成功的时候，贾德比的声音果断插了进来。 “要我来说，这都不是你们两位应该关心的。而且莫斯科人，你是在拖时间吧？好，我们干脆点，我给你们一分钟，要么投降，要么打一架，看看你们两能不能活下来，两位，选择吧。” 保加尔人的话语让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上出现了一些难色，真是难缠啊，这家伙居然一点机会都不给，还第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计划。 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对视了一眼，他从亚当眼中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神色——坚定，看来亚当所想的和他一样。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与其屈辱的被俘，还不如死战到底，而且莫斯科王公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到时候说不定是谁杀谁呢。 而就在两人对视的时候，贾德比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氛，他下意识对着身后抬了抬手，让暗处的弓箭手做好准备。 “一分钟到了，两位，回答吧。” 随着时间一到，贾德比马上说道，同时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因为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回答将决定有没有一场厮杀。 “那么，我的回答是，不。” 罗斯季斯拉夫和贾德比对视了一会儿，他在这保加尔人眼中看到唯有坚定，这家伙也是个不好对付的货色啊，看来接下来不太好脱身。 “那就很遗憾了，不过拿到你们的尸体也行，谈判破裂，准备攻坚！动手！干掉他们的马！” 随着贾德比话音刚落，突然间林中站起了几十个弓箭手，他们射出一片箭失，箭失极快的速度飞向了正驱动战马的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 ————————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终究插曲 “跳马！” 就在箭失马上要射中战马的那一刻，罗斯季斯拉夫大吼道，接着他用自己马熟练的骑术从战马上滚了下去。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亚当的动作也不慢，马上就跟上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动作，也滚下了马来。 两人在地上打了个滚，受到的伤害并不大，毕竟战马才刚刚起步，那速度并不快，也就是落地的时候撞了一下有人疼。 但是战马的情况可就非常不妙，它们直接被射出了筛子，起码几十根箭失击中了它们。 “草，还好我注意到了。”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说道，在贾德比冒头不久，他就注意到了那些隐藏的弓箭手，因此内心早有提防。 而在箭失放出的那一刻，他就果断下马。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不知道的是，一开始箭失的目标就是战马，只要把战马给搞掉了，他们想跑也跑不了，贾德比做事还是很有计划的，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只听到了“尸体”，没听到“杀马”。 那个时候这声音被战马的嘶叫所掩盖，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用马刺捅了一下马腹，只是速度还没提前来箭失就到了。 滚落在地的罗斯季斯拉夫没能获得喘息的机会，因为就在下一刻，一把弯刀就从正面砍来。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卸掉了这一击的力量，接着借那人还没能有新动作时用长剑对着他的脑袋斫了下去。 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松懈过对个人武力的锻炼，因为他知道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用它救命。 作为一个战阵王公是时刻都要有面对强敌的觉悟，时刻都要做好战斗准备的，不然早晚都得死在战场上。 又是日常的鲜血飞溅，那躯体也随之倒下，但是莫斯科王公连擦拭剑刃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下一个敌人已经在眼前了！ 与此同时，在亚当那边，亚当正在和一个穿着皮甲的敌人拼剑，他的剑术比起罗斯季斯拉夫弱多了，根本没法做到莫斯科王公那样的从容斩敌。 而且对手还拿了一面大圆盾，防御起来真的和乌龟一样，让亚当陷入苦战之中。 这家伙一味的举着盾牌，让亚当感觉非常难以下手，他还得提防其他敌人的攻击。 他划伤了不少敌人，但却没有拿下一个击杀，而在他的对面，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拿下第三个人头了，莫斯科王公杀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亚当不由得羡慕起来，要是他的战阵技艺就像是罗斯季斯拉夫那般强大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像是罗斯季斯拉夫那样在战场上纵横，让自己变成歌谣里面的主角，而不是一天到晚陷于那种恶心谣言里面。 也就是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的声音突然传来。 “箭失！注意！” 亚当闻言一骇，他可没什么抵挡箭失的办法，而接着亚当就想到面前这个扛着盾牌的家伙。 保加尔可汗心一横，决定冒把险，他直接撞在了那面盾牌上，这让举盾者猝不及防，一直举起的盾牌也被撞破，而也就是在他猝不及防之时，亚当把弯刀送入了他的喉咙。 在举盾者倒下的那一刻他同时捡起盾牌，接着靠在一颗大树上蹲下，盾牌对着外面。 而接着就是一阵箭失落下，他感觉到箭失击打在盾牌上的感觉，接着在他的面前，好几个“正义之剑”被来自他们战友的箭失射死。 这一切就都发生在几秒之中，这让亚当难以抑制的感叹战斗的残酷，这一切也就在这几秒啊，这几秒之间就决定了那么多人的生死啊…… 他想到了战场的景象，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短短几分钟内就有无数人死去…… 不过他也没能感叹多久，因为一把斧头已经砍在他的盾牌上了！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那边，莫斯科王公的应对和亚当也差不多，只不过他是直接抓了一个敌人当做肉盾，箭失全射在这个被抓来的倒霉蛋身上，同样，这些箭失还送走了王公面前几个倒霉鬼。 莫斯科王公已经连续砍倒五人，手上这把跟了他很久的长剑显然是需要好好磨一磨了，要不是这剑质量出色，估计早就卷刃了吧。 而出于爱惜武器的想法，罗斯季斯拉夫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斧头，接着手持剑斧的罗斯季斯拉夫冲向了敌人们，双持剑斧在敌群之中噼砍厮杀。 “混蛋！别射了，怎么全都射不准！” 看着弓箭手足足误杀了五人，贾德比就气不打一出来，这群人怎么可能废物到这个地步，箭射不中就算了，怎么还射死一群友军！ 保加尔人的内心不由得急切起来，那么久都没能解决这两人让他开始担忧，那些卫兵听到声音早晚都会赶过来的，到时候他们就完蛋了…… 理智告诉他要跑，但是他又不愿意跑，因为若是跑了，错过今天的机会想要再找到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这时他也只能庆幸没有带多少人来，这里只有他部下的一部分。 而且他的同学，也就是“正义之剑”的主力干部们大部分也都不在这里，所以即便是他死了，反抗也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有道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贾德比担忧卫士的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从他的身后响起。 先于卫士出现的是一阵箭失，这些来自马弓的箭失又准又狠，当即就使得弓箭手们倒下一片。 接着那些卫士出现了，他们全身都包裹在铁甲之下，他们就像是一群怪物一般冲来了。 “没想到，我那么早就得去见安拉了。” 贾德比幽幽的叹息道，接着他举起了弯刀，果断的去面对他的命运，而他的战友们也没有退缩，大家都一样坚定的站在一起。 在卫兵赶到之后，战斗结束得很快。 这些人本来就是罗斯和保加尔的精锐，对付一群狼狈的暗杀者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有人逃过他们的杀戮，无论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还是亚当的卫兵，他们都很生气，主人遇袭他们却不在，这是多么的失职啊！所以这些袭击者也只能充当发泄怒气的沙袋了。 所以刀剑无情的落下，箭失不断的飞舞，这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围攻莫斯科王公和保加尔可汗的攻击者，现在都变成了尸体。 至于贾德比，他一开始就被人用钉锤开了脑袋，红的白的流得到处都是，“正义之剑”的首领就这样死去。 而且这里还没人知道他是“正义之剑”的首领，都只是当他是一个普通叛乱头子。 不过正如他所想的，他死了也无所谓，甚至对他的队伍影响都不大。 “正义之剑”早就完成了去中心化了，他们不需要一个中心，各个游击队会自己完成自己的工作，继续他们的反抗。 看到卫士们的到来，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都感觉放松下来。 罗斯季斯拉夫的感觉则尤其强烈，出来跑个马就遇到这样刺激的事情，看来这片土地的确是在对他“告别”啊。 而亚当就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般凶险的事情，不像是罗斯季斯拉夫那样已经在战场上见识了不知道多少。 接着简单收拾了场地，把那个首领贾德比的尸体带走之后，他们就离开了这里，这事没什么好调查的，就是运气不好遇到保加尔游击队了，至于那些尸体，大自然会处理的。 毕竟归根结底，这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虽然差点要了可汗和王公的命，但终究是插曲。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军归乡 为了防止被士兵们看到他们遇袭，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在进军营之前还换一套衣服，把自己打理得就像是平时那样，而不是一副被袭击的尴尬之态。 虽然说袭击已经被挫败，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还是会影响权威，罗斯季斯拉夫可不想看到什么“莫斯科王公被打得灰头土脸”之类的流言满天飞，亚当也是同样的心理。 不过他担心的比罗斯季斯拉夫多了一个方面，那就是担心传出来什么新谣言，他被这些东西恶心惨了，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至于贾德比的尸体，一如既往被送到附近的城镇展示，展示叛乱者的下场。 一直要到三天后有人对那个城镇发动袭击，抢走贾德比的尸体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才注意到那是一个重要人物。 但他也没放在心上，不就是一个游击队首领，这样的货色遍地都是，尸体被抢走就抢走了吧。 这些都没有影响罗斯季斯拉夫的撤军安排，莫斯科王公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小插曲，一个撤军前的惊险冒险而已。 尤其是在罗斯季斯拉夫受到东北罗斯乱像具体情况的描写之后，他更是加快了撤退速度，妈的，老家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那可不得赶快回去啊！ 终于，遇袭差不多四天后，罗斯季斯拉夫向众人宣布归乡的消息，但是他没有提到东北罗斯的乱像，因为这事情不适合现在说出。 这让整个军营都欢腾起来，大家都在等待这样的消息，现在终于可以出发回家，大家能不高兴吗？还有人兴奋当然呼喊着，巴不得马上就回到家乡把战利品展现给家乡的乡亲。 但对莫斯科营来说就没那么快乐，他们被迫处于这种欢乐之外，因为他们被命令还是得留在保加尔，辅助亚当的统治，镇压保加尔反抗者。 这支军队因此非常沮丧，而罗斯季斯拉夫则用三倍工资稳住了人心，用半收买半强迫的方式让他们听从命令留了下来。 不过这次罗斯季斯拉夫让他们留下来是有别样目的的，在拿到了莫斯科方面对叛乱的详细报告后，了解到罗斯托夫营在叛乱中五分之四的人力倒戈，罗斯季斯拉夫就不由得担忧起人员构成同样的莫斯科营。 所以与其让他们回去，还不如把这些人留在保加尔，罗斯季斯拉夫无法想象要是莫斯科营受到农村环境的影响，进而大规模的流向农村叛军会发生什么。 后世的经验告诉罗斯季斯拉夫，叛乱这样的东西不可怕，但要是大量职业军人流入到叛乱之中的话，那么战斗的烈度就会大规模上升。 这是莫斯科王公绝对不想要看到的事情，他不想把大量时间耗在这样的事情里面，不值得也没有性价比。 更别提莫斯科营可是一支百战铁军，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若是这个营的士兵闹事，谢里霍夫家的小子还不一定能压住他们。 所以莫斯科营必选留下，也绝对要留下，避免那些混乱的影响，等到东北罗斯恢复了平静才能回来。 而且那个时候王公还得对这支部队进行一场甄别，尽可能筛掉潜在的危险分子。 而若是需要的话，把整支部队全都给裁了也不是不可以，常备部队忠诚乃是第一位，若是满足不了这点，那留下它们还有什么用处？还是裁了最好。 冬日大军离开的那天，知道这个消息的保加尔人都很欢乐，终于可以送走这群死鬼了。 连带着那些保加尔游击队都不怎么活动，没人想在这个时候挑事，罗斯人一走生存环境就好起来了。 对民间物资的收缴也顺利了很多，还是那句话，没人想在罗斯人马上要走的关头搞事。 现在整个保加尔的共识都是，先是这群罗斯来得神仙送走，接下来才来处理他们之间的恩怨。 亚当在离开的时候赠送了罗斯季斯拉夫很多礼物，给予物资那更康慨。 他的内心对于罗斯人离开还是有些不舍的，但是他更清楚，若是罗斯人不走，那么他就一辈子都别想成为真正的独立统治者。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走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给了亚当很多建议，都是他统治的经验之谈，他希望亚当统治下的保加尔早日稳定，不再需要他往这里投入资源。 就这样，冬日大军走了，他们走得时候浩浩荡荡的，庞大的军势带着欢快的心情，向着故乡前进。 不过离开的也不止冬日大军的成员，他们还带走了不少保加尔妇孺，一部分是罗斯人的战利品，另一部分则是主动依附上来的，这些女人往往都是迫于生活给罗斯人做军妓的，她们知道自己最好还是跟着罗斯人离开，保加尔是不适合她们了，免得事后被清算。 除此之外的就是一群群商人，毕竟跟着大军是最安全的，他们拉满了货物，这庞大的商队就这样跟在冬日大军后面。 所以比起来的时候，冬日大军规模更加庞大，完全没有因为战斗和减员而影响什么。 这次征伐罗斯季斯拉夫的收获远远大于付出，他成功让亚当成为保加尔可汗，让他的权威影响整个伏尔加河，让罗斯商人可以更快更好的进入东方贸易。 而他付出的不过是几百个死人，当然，这都是属于王公核心力量里的，指那些从属的市民和农夫，他们的家人还可以拿到一些聊胜于无的抚恤，但那终究是钱啊。 至于下面封臣和各地的抢劫武装，罗斯季斯拉夫根本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哦，不对，对于封臣还是挺在乎，毕竟忠诚的封臣是可靠的战斗力来源，主要是关心他们死没死。 至于东北罗斯各地的武装，那就是随便死，反正都是一次性兵，他们来是被战利品诱惑，所以为了战利品而死也是天经地义。 而根据莫斯科王公手上的大概数据，这些人大致没了一千吧，也不算是很大的伤亡，反正这群人就像是蟑螂一样，生命力完全顽强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窝。 虽然罗斯季斯拉夫没把这些人当作人看，但他们依然很欢乐，欢乐的原因也不是别的，那就是钱啊，他们跟随王公出征就是为了钱，现在口袋里面装满了金银，怎么可能不爽。 他们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支持也越发强烈，而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敢于直接带他们回去的原因。 这些人口袋里面装满了钱，是不会随意起来闹事的，拿着钱过好日子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起事。 许多人都在想带着东西回去了怎么展开生活，一些人打算用来扩大生产，从城镇里面买来耕牛和农具，一些人则打算把这些钱都花在美酒和女人的肚皮上，至于没钱了怎么办，那再出来当兵就是。 而且就是闹事，他们那点军事能力也不过是添头罢了，增加不了什么威胁，更何况闹事的必然不会多，自己可是把他们喂饱了的。 由于心情之欢畅，他们在沿着来的道路上回去的时候都是充满了欢声笑语，脚下步伐也轻快起来。 而且不用罗斯季斯拉夫催促，他们都走得飞快，每个人都巴不得回到东北罗斯，回到他们的家用这笔钱开始一段好生活。 看着这一幕，莫斯科王公也颇为感慨，此前他指挥这些人搞得脑壳都大了，为了让他们加快点速度真的是什么办法都得想。 而现在自己反而得担心他们是不是走得太快了，这可真是变化无常啊。 ————————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王者归来 在回程的路上，罗斯季斯拉夫还对这一路以来修建的堡垒进行了视察。 这些堡垒和城寨关系到罗斯季斯拉夫的国家战略，因此莫斯科王公在它们之上花得精力很大。 尤其是是下诺夫哥罗德，这座以城镇为建设目标的城寨乃是罗斯东扩的核心。 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才把这里交给了谢里霍夫家族的三子打理，三子本来就以协调和治理闻名，顺便也为这个家族解决解决家族继承问题，让老谢里霍夫别那么头疼。 下诺夫哥罗德建立，标志着位于罗斯和保加尔之间部落的归宿因为算是划上了句号，周围部落也碍于罗斯季斯拉夫的威势而纷纷投奔，这意味着毛皮蜂蜡等物资收集量的上升，而收集量上升就以意味着可以卖更多的钱。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在下诺夫哥罗德驻扎的那几日，当地的马里人还有莫尔多瓦人都对莫斯科王公表达了臣服，并且送上了大量毛皮，宣布会永远效忠莫斯科王公和他的后裔。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没听他们的漂亮话，因为他知道漂亮话屁用没有，他只是向这些部落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只要他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后代还在统治，那么他们出售毛皮就得优先出售给罗斯人。 莫斯科王公的要求并不苛刻，酋长们自然无比爽快的答应，并且现在的大势就是罗斯人完全盖过了保加尔人，他们不和罗斯人做生意和什么人做生意呢？部落权贵也得把普通部民收集到的物资换成铁器和手工艺品啊。 在离开下诺夫哥罗德前，罗斯季斯拉夫又给这里留下了五百移民，这些人多是觉得下诺夫哥罗德充满发展机会的农民，加上王公本来就在用优惠待遇招揽移民，他们干脆就带着抢来或是买来的保加尔女人在当地扎根，增强了这座城市的力量。 而离开下诺夫哥罗德后不久，罗斯大军就进入东北罗斯境内，就回到家乡，也就是这一刻开始，冬日大军开始解体。 这解体来得比罗斯季斯拉夫想得都要快，之前随着他们越接近罗斯，关于大乱的流言也越来越多，士兵们也从根本不信变成了越来越信。 而在进入东北罗斯之后，他们亲眼看到了那些景象，那么接下来自然是不信也得信，因为事实就这样摆在面前。 在了解到混乱后，他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马上回家看看，普通士兵是这样，封臣们也是这样。 而这一刻的罗斯季斯拉夫也干脆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大家，把东北现状全都告诉了大家。 这段时间随着冬日大军越来越接近莫斯科，罗斯季斯拉夫获得的信息也越来越完善，所以他知道哪个封臣的城寨已经完蛋，而哪个封臣的城寨依然在坚守。 至于各种武装，莫斯科王公的态度还是一致的，想走就走，绝对不拦你们。 听到城寨还在的封臣自然火急火燎的带队前去援助，至于已经没了的，那就只能留在罗斯季斯拉夫军中，因为莫斯科王公许诺了补偿，这些补偿使得他们留了下来。 而接着，罗斯季斯拉夫就率领大军对沿线道路上一切匪帮和叛军进行围剿。 面对着庞大的罗斯季斯拉夫大军，无论是维列斯帮还是挖眼帮，还是各路单纯为了打劫的强盗，他们都唯有溃散溃散和溃散的结局。 在莫斯科大军的兵峰之下，大量的匪徒被镇压，被处决，尸体被挂在了路边。 其中自然少不了对叛乱村庄的屠杀，而罗斯季斯拉夫在关于统治的事情上绝不留情，杀得叛徒人头滚滚，让他们知道莫斯科刀剑的厉害。 在莫斯科王公不在这段时间，原本覆盖了东北罗斯的道路网受到了极大影响，原本可以在上面安全行进的行人和商队突然发现路上到处都是强盗。 甚至连那些本来修在道路边，作为维护道路状态和安全的城寨和村庄也完蛋了不少，大部分都被烧成了灰尽，而一部分则变成了强盗盘剥的基地。 在意识到莫斯科大军正在有意识的清理东北罗斯的道路后，聪明一些的匪帮马上就往林子里面跑，而莫斯科王公也的确没有追击他们，这无疑让跑路的人更多。 但是有聪明人就有傻子，而这些傻子则往他们占领的路边城寨里面涌，他们打算守住这城寨，挫败罗斯大军的前进。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对罗斯季斯拉夫，这自然是大好事，居然主动有人来给他送人头让他立威，那自己可不得康慨收下。 而攻击的过程很简单，罗斯季斯拉夫让日耳曼工程师给弩炮的弩箭绑上铁链，接着把弩箭射在城寨的木墙上，然后由几十匹牛和马在鞭子之下拼命的拉，直接拉到了一面面木墙。 木墙拉到之后的事情也就别说了，莫斯科的军队直接杀了进去，把里面的匪徒都轻易的斩杀，并且还没有什么损失，因为在围墙被拉倒的那一刻这些人都失去了战意，只能在那里等待着被屠杀。 而接下来，在原来城寨还幸存的外墙上，罗斯季斯拉夫命令士兵插下了几百个人头，由于这城寨就在道路来往的核心上，因此才被这些匪徒选中作为盘剥的中心，所以现在四面八方的来客都可以看见这些人头，看见莫斯科王公的力量。 伴随着罗斯季斯拉夫归来和他大举镇压道路沿线的消息，东北罗斯的道路网很快就平静下来，各路叛军强盗都在往森林里面移动，躲避那从保加尔胜利归来的大军，而这暂时完成了对叛乱势力的切割。 诸城之间的交流也因为胜利而频繁起来，各地军队都在互相合作，达成对乡间叛匪的镇压，原本被阻塞的贸易也复兴了起来。 并且最重要的是，随着罗斯季斯拉夫归来，绝大部分借着大势作乱之人都觉得差不多了，该收手了，和那位王公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所以还是趁着他没打过来，就把东西都收好，然后带着钱老老实实回家去吧。 并且那些从保加尔归来的人口袋里面都塞得鼓鼓的，还大把大把的花钱，他们满口都是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支持，对罗斯季斯拉夫队伍赞美，这也使得许多人退出战事。 由于这一点，因此无论是维列斯帮还是挖眼帮都在不断流失人力，缓慢而坚定的流失，而且他们还没有办法避免，对此都很是无奈。 也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莫斯科，回到了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首都，东北罗斯的中心。 在王公归来的那天，整个莫斯科都在欢腾，所有人都为王公的归来而兴奋，而且他还带来了远方的胜利和大量战利品。 莫斯科王公康慨的在莫斯科的街道上泼洒来自保加尔的迪拉姆银币，随着银币的滚动，民众的心情也像是他们那样高扬。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还宣布，征收将会结束，战争已经胜利了！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征集了。 对于民众来说，这是最和他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因此他们对这命令的欢呼最为热烈。 归来的士兵们也获得了热烈欢迎，他们获得了英雄一般的待遇，这也是他们正渴望的那种东西。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王公归来对人心的安定，每个人都知道，随着王公队伍归来，莫斯科很快就会安定下来，整个东北罗斯也很快就会安定下来。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维列斯谷 在莫斯科王公正于民众的欢迎之中回到他忠诚的首都时，在东北罗斯的荒野里面，撑起了这段时间大局的扬·维沙季奇正率领着军队，准备围攻维列斯帮的总部——维列斯谷。 作为叛徒们的总部，拿下此地的意义无疑是非常重大的，并且所有人都看来这里肯定有着异教徒的重兵，若是可以把他们消灭未来混乱的可能就被削去了大半，因此扬集结了手上一切可以集结的兵力。 到现在，扬的麾下已经集结了1500人，除去来自苏兹达尔的本部人马之外，剩下的都是各地城寨主和诸城提供的兵力。 正是靠着这支力量，扬才得以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维持住东北罗斯大局，避免形式走向崩坏，保住诸城及其周边局势不趋向恶化。 至于乡野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看能不能顺便解救 而现在，随着罗斯季斯拉夫归来，大方向的形式也随之一变，东北罗斯因王公的归来而人心思安，大量趁着乱局而起的劫掠者和强盗都选择见好就收，纷纷开始收尾，敌人数量因此锐减。 至于造反起义之人，他们也多停止活动，恐惧报复的村庄纷纷开始迁移，实际上也不愿意折腾了。 当然，那种没有认清形势的罪犯和坚定把这个反贼当下去的蠢货也还是有得，这些就是莫斯科政权现在要面对的主要敌人。 对于扬来说就是，他可以把原本必须钉死在城镇附近的部队都给解放出来，用来对匪帮进行定点围剿。 就比如现在，在获得了关于维列斯帮总部的消息之后，扬立即拉起了手上一切可以拉起的部队，来到了维列斯谷之外。 扬还记得他当时差点就可以去这个地方了，而现在他依然想去，想要满足那未能被满足的愿望。 在获知他们要直捣这些异教徒的中心后，士兵们的士气都很高，大家都认为那里肯定有着异教徒的核心力量，只要拿下他们这场该死的漫长战争就可以结束了。 并且更重要的是，异教中心一定有很多财物吧。 而现在，扬的部下已经找到了维列斯谷的那隐藏的入口，原本覆盖岩洞入口的藤蔓已经被清除。 岩洞内显然是经历了一番血战的，扬走进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两个搬运尸体的士兵，至于那里面，就是遍地都是鲜血和尸体。 虽然说扬的军队来到很有突然性，但是异教徒在最初的惊愕后就恢复了状态，和扬的部下血拼到最后一人。 并且在岩洞更深处，还不断传来厮杀和惨叫，激烈的战斗依然在进行，异教徒的数量还很多，他们沿着通道且战且退，一直到他们觉得不能退的地方。 而同时，这地方也是防御者给进攻者的死亡陷阱，可以最大程度的杀伤进攻者。 “大人，我们已经发现了继续前进的通路，只是这些通路都易守难攻，并且到处都是敌人的射击口，我们的人很难突破。” 指挥的城寨主看到扬到来，连忙在他面前跪下回报已知的战况，反应他们的困难，而扬的回答很冷酷，冷酷而而正确。 “我会给你更多兵力，不要吝啬死亡，这条路必须打通，异教徒必须死。” 当他话音落下，一队穿着铁甲的战士就从后面走来，在扬的身后列队。 “是，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既然已经拿到了人力支持，那这位城寨主自然可以更好的去完成任务。 随着他的命令，这些新到来的士兵们马上就被投入到了前方的绞肉机中。 只不过即便是加码之后，人还是不够，敌人那边实在是太易守难攻，己方的数量优势根本没法展开，只能一两个并列着去厮杀，然后身边还不时有着冷箭或者长矛刺来。 要想填满这机器只能不断投入人力，扬也的确冷酷的不断把一支支部队派上去。 因为他清楚，现在死人总好比未来死人，必须把这山谷拿下来。 不过，本来扬都准备好好等上一段时间，毕竟看前方的战斗那么激烈，但是也就是在突然之间，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冲了过来，在扬的面前跪下。 “大人，我们拿下通道了！” 扬有些讶然，但这情绪很快就消散，异教徒比他想得要弱，还是说他们人力不足？ 扬没有纠结多久，接着他命令部队前进，既然打开了局势那自然要尽快展开。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接着苏兹达尔市长和部下们走过了那条双方绞肉的通道，只见这里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让每个士兵都庆幸自己没有成为这绞肉机的一员。 那些杀人孔就更是让人恐惧，让每个看见它们的人都庆幸自己不用面对这些东西，现在这些孔洞是安全的，因为后面的敌人已经被解决了。 而通过通道，面前的视野豁然开朗，他们看见的是维列斯谷的景象，看到了这片生机盎然的土地，村庄，湖泊，森林，农田……一切都怡然自得的并立于一处。 “这些异教徒真是会找好地方啊。” 看着这里的美丽，扬下意识的说道，他看得出来这片土地的潜力，并且作为一个大地产主，他几乎是潜意识的就对这片土地产生了贪婪的欲望。 而接下来，他看到了维列斯凋像，凋像让扬皱起了眉头，扬是个很虔诚的基督徒，对于异教偶像的崇拜体现自然会非常不舒服。 拿下这地方后一定得拆了它。 扬在内心给这座东斯拉夫多神教的奇观判了死刑，这东西必须完蛋，这样才能彰显天主的权威。 “继续前进！把这里的异教徒全部处决，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毫不犹豫的，扬下了一个屠杀的命令，维列斯谷的异教徒都是必须死得。 这些家伙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意味着他们是死忠的异教徒，那他们就得死，一个都不能活，活下来一个都会遗患无穷。 士兵们立即分散开来行动，不少人的脸上还带着贪婪，这样一片肥沃的土地，这里的村庄一定可以抢到不少东西吧。 这段时间以来，扬的军队一直都在和荒野里面和各路叛军交战，比起那些叛乱之初赚得盆满钵满的敌人，现在打得就是穷鬼之中的穷鬼，这也让他们的作战欲望越来越低。 这地方既然是异教徒的总部，那一定有很多东西吧，这一波一定可以发财的吧，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狂嚎着冲向了村庄。 只不过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在这个山谷里面，他们没能找到多少金钱，粮食也没找到多少，而可以用来奸淫掳掠的妇孺更是没有。 士兵们只找到了一些苟延残喘的伤兵和躲起来袭击的信徒，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他们还被阴死了不少人，让不少人连声大喊晦气。 本来打算多少发笔财，怎么遇到的净是些又臭又硬的异教徒，人还死了不少。 扬在获知这些消息之后显得颇为诧异，而接着他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让他感觉已经很是遥远，但又依然存在在那里的事情。 扬想起来了当年那个和他讨论王公权力的异教术士，如今的维列斯帮的首脑，那张坚毅的脸庞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列夫，你这家伙该不会打算……真是的，我怎么尽遇上些不要命的家伙。” 扬口中念叨着，不过他的语气里面却有着一丝钦佩，而接着他不带任何语气大喊道。 “找，都去找，一定还有什么没有被发现，一定要找到！” ————————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殉道之人 扬的部队很快就完成了对维列斯谷的搜查，除了那几十个伤兵之外，他们还真没发现其他敌人。 这让扬颇为无奈，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这里实际上是被放弃了，留下来的也就一些死忠的信徒。 不过他们倒是抓到一个大人物，扬打算等会儿就去见见这位大人物，说起来他还是扬的“熟人”呢。 在对维列斯谷的控制之后，士兵就在扬的命令下开始对这异教圣地的破坏，这里是异教徒的圣地，因此这里必须被破坏，毕竟扬还打算勒令那些修士不准记录关于这地方的一切，这样亵渎的地方最好命运已经是被遗忘在历史之中。 不过现在的扬怕是没想到，日后罗斯季斯拉夫还因为这件事专门来找他，向他询问这个异教圣地的细节，然后把这些东西都写入了他那本《林后开拓记》里面。 基督徒们先是把图腾拖倒，接着用斧头在上面不断噼砍，把这些东斯拉夫多神教的文化珍宝毁得面目全非，接着再一把火烧掉。 并且这里还有很多异教徒的壁画，这些东西也是必须铲掉的，绝对不能留下来，留下来就是对未来的不负责。 士兵们干得都很努力，他们把一无所获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这些东西上。 至于那个维列斯凋像，这个需要的人力就多些，基督徒还把马匹从外面带进来，想要破坏这大东西，还需要一些畜力。 平静了几百年的维列斯谷现在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士兵们紧锣密鼓的对此地进行着破坏。 而当破坏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时，扬·维沙季奇，这支军队的首领则去见了一个人，一个他必须见的人，那位被俘虏的大人物，不过现在应该说是俘虏。 这俘虏不是别人，正是列夫，这场叛乱的首脑，这支异教大军的统领。 列夫是在山谷的一个密室里面被发现的，那里就是列夫的冥想室，士兵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了它。 而接着当他们如临大敌般冲进去之后，却只发现了列夫坐在冥想室的中间，然后就没有其他人，他也没有反抗，更没有搭理，就这样坐在那里。 至于那些士兵把刀剑在他面前挥舞，把长矛顶在他的眼前也没有什么反应，这无疑吓住了士兵们，而且这里是有人认识列夫的，也不敢对这个名声巨大的人动手。 消息自然很快通报给了扬，而扬也马上出发，来见见他的这位老“朋友”和掀起这场大乱的罪魁祸首，然后扬命令所有人退出去，他想要和这位聊聊。 “列夫大人，我想想，我们大概五六年没见了吧，还是七八年？自从上次合作之间，我们两人几乎是永别。” 扬看着那张比起当年他们一同对抗苏兹达尔叛乱时苍老多了脸庞，这样说道，他的话语里没有多少责问，只有回忆，回忆往昔的那些岁月。 在那些岁月里面，他们刚刚来到东北罗斯，勉强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正是这段时光的艰苦奋斗，才有了未来的繁荣。 而列夫则在酝酿反抗，也有了今日的盛况。 “我也记不清多久没见了，扬大人，原谅我这个快要死的老人吧。” 列夫同样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回应道，他当然还记得扬，正是和他的那场谈话坚定了自己抵抗的决心。 在这个时候，列夫反而显得轻松，并且放下平日里作为异教首领端着的那些架子。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都快要死了，那就轻松一点，曾经有什么忌口的也无所谓。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掀起那么大的狂潮，列夫大人，我真的是小看你们了，那么多年我们居然就没有注意到你的这些活动。” 扬接着说道，他的话语里面颇有些对列夫赞叹的意思，这是发自内心的，列夫能够做到这些，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这也是胜利者的富余，毕竟他已经赢了，夸一夸对手实际上也是夸了自己。 你看，布局那么多年的阴谋，最后还不是被它成功破获。 “只要你们继续那些不义的行为，反抗就永远都不会终结，哪怕是我死了，反抗也依然会前仆后继。” 列夫对于扬表现出来的得以毫不在乎，只是用着预言的口吻说着这些话，他是很确定这点的，非常确定。 而且反抗本身变成什么样也无所谓，只要反抗存在，那么一些东西就可以传递下去。 在对莫斯科的进攻失败之后，列夫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所以他开始准备，既然他无法做到什么，那就给后人留下一些东西吧。 “也许吧，不过我不认为有第二个可以把各地异教徒团结起来的人物。列夫，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赴死？留下来继续领导这场异教叛乱不是更好吗？难道以为没了你那些臭鱼烂虾可以坚持下去？” 扬说出了他的疑问，即为什么列夫不跑路，对于这点他是很不解的。 这个人若是还在乡间活动，威胁比起外面那些去中心化的维列斯匪帮强多了，甚至可能再一次掀起大规模叛乱。 “因为我时日无多，我快死了，我医治了那多人，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再清楚不过了。” 列夫澹然的说道，那语气之平澹就好像他说得不是自己的死一样，获得这个回答的扬显然一愣，接着脸上出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样啊，这真是没想到啊……” 扬感叹道，这完全是意外的事情，难怪他会留在这里送死，而且…… “而且可以让你成为烈士是吧，列夫，你这家伙连死亡都要利用啊。” 扬感叹道，这家伙还打在了死穴上啊，他们当然得杀死列夫，还得把他的尸体在整个东北罗斯到处巡展，这样列夫自然而然的就会成为他想要成为的烈士，一个抵抗的标志。 基督徒是一定要这样做的，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避免这一幕，罗斯季斯拉夫要用异教首领的死亡来证明权威，列夫的人头也的确可以威慑东北罗斯的大众。 而在威慑大众的同时，那些心怀抵抗的异教徒意志也会更加坚定，他们会以列夫为旗帜，继续抵抗下去，还有列夫最看重的，精神的传承。 “所以快做你应该做得事情吧，扬大人，赶快把我的脑壳砍下来，去给你在莫斯科的主子献上吧。或者，把我送去莫斯科，让王公的狱卒来折磨我也行。” 列夫十分干脆的说道，无论是哪种他都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反正他都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后者就影响来说效果还好些，他反而期望那个。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而扬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走到了列夫身后，他当然看得出来后者是列夫想要的，但是他不能给，所以他还是死在这里比较好。 这样想着，扬拔出了刀剑，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噼砍在列夫的脖子上，鲜血立即就喷涌出来，染的到处都是，还有那头颅也滚落在地上。 而看着列夫的躯体，扬感到了一阵惆怅，他这两年一直忙碌的目标达成了，但为什么达成之后他却感觉那么空虚迷茫呢？ 也就是在这一刻，门外发出了一阵整齐的号子声，接着是鞭子打在战马身上后的嘶叫。 随着这些声音，那巨大的维列斯凋像在拖拽之下轰然倒塌，这座东北罗斯异教教无数年下来制造的精华就这样完蛋。 扬走出洞穴，看着那倒塌的凋像，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只有无言的沉默。 ————————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人事调整 列夫的尸体很快就被送到了莫斯科，送到了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 在异教首领尸体被送到莫斯科那天，莫斯科人头涌动，大家都想要看看这位异教术士，列夫在东北罗斯可以非常出名的，关于他的种种传言一直都在这片土地上流传。 尤其是在他掀起这场暴动之后，流言的传播变得更多了起来，而且还更加恐怖。 在尸体被拉进来的那天，按照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扬下令扒去了这个老人的衣服，把他那因为生病而干瘪的身体展现在民众面前。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威严是要靠华服和仪式建立的，而术士这样的群体还需要一些恐怖和神秘。 但是一旦把这些东西去去掉，民众就会发现他们本质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普通人该有的他们都会有，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如。 当这样的观念产生，那么权威的破解也成功达成。 扬对此很是抵触，在他看来可以杀敌人但是不能侮辱敌人，只不过莫斯科王公的意志非常坚定，扬还是被迫这样做了。 在莫斯科市民面前展览这具尸体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连看都没有看这具尸体，只是下令把列夫五马分尸，接着身体的各部分送到东北罗斯各地展览，以显示叛乱者的下场。 血腥的时代就是这样，要想威慑已经把死亡视为生活一部分的民众，那就只能有更恐怖的行为，而罗斯季斯拉夫这些年下来已经是一位操弄恐惧的大师。 也是以杀死列夫作为契机，莫斯科王公宣布已经对叛军进行了致命的打击，平叛战争已经取得了全面胜利。 列夫是名声遍及整个东北罗斯的人物，他的死亡足以作为一个标志，告诉一些人应该收手了，现在收手莫斯科可以当做一些事情没有发生 而若是不收手的，那就真的是找死，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时刻准备着，给予他们更多的打击。 不过在内部的小会上，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从远期来说，混乱依然会是东北罗斯的常态，所以各地都得做好出征的准备，做好战斗的准备。 在浏览这段时间汇总的大量文件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得出了一个结论，叛乱的最高潮已经过去，接下来东北罗斯各地会渐渐趋近于平静。 各地暴民对于他们现在取得的成果已经满足，接下来的心思都在安定下来。 而莫斯科王公带着胜利归来和那些口袋里面装满了战利品的士兵回归故乡，乡间的动乱逐渐平定已经乃是必然。 现在那些参与了暴乱的民众更担心的是莫斯科可能的报复，于是许多人离开了原有的村庄，前往林中更深处。 但是乡村想要恢复到叛乱前的和平就很难了，维列斯帮和挖眼帮虽然已无大势可以利用，但叛变使得其体量获得了一波膨胀，体量的膨胀也意味着敌人难对付程度的增加，或者更准确的说，就是抗打击能力。 即便他们无力威胁诸城，但是这些家伙对东北罗斯野外的威胁就足够给很多事情造成破坏，罗斯季斯拉夫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争取在三年内消灭把东北罗斯的匪帮消灭一半。 换句话说，这场叛乱最大的成果就是使得莫斯科的稳定成本大大上升。 从此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曾经被罗斯季斯拉夫消除的商人必须带着大队佣兵才敢在道路上活动的情况会再次出现。 但终究威胁不到莫斯科政权的根基，尤其是在莫斯科王公的直接控制区里面，这些匪帮要是贸然进入，他们就会第一时间遭遇莫斯科军队的围剿。 所以，既然大局已经稳定，那么也该论功行赏了，同时也对这场大乱里面的受害者作出补偿。 首先是赏，保住了莫斯科的迪尔、多姆纳尔和瓦尼戈毫无疑问是第一位，迪尔受封了一座繁华的庄园，这座庄园管辖着其周围三十多个村庄，这里本来是由一位来自基辅的贵族所建立，但很可惜在大乱发生之时，这位贵族被打死了，而他的家人也被挖眼帮绑架后弄死。 不过庄园本身没有在混乱里面受到多少破坏，也就挖眼帮绑架突袭的时候杀了一些人，不过这些匪徒抓走了贵族老爷的家人后就被逼退，所以庄园没有受到多少破坏。 并且这里的民众大部分都是这个贵族家族从基辅带来的依附农民，和当地的异教徒根本混不到一块去，所以也没参加叛乱，完全是干净的。 现在迪尔完全可以去接受这位贵族留下的一切，并且这个家族在基辅还有一家皮革场也被他接管，那也得日进斗金的产业。 毕竟这个家族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就这样，迪尔成为了莫斯科的大地产主。 接下来是多姆纳尔，对于这个盖尔人，王公给他的奖励是让他取代了格瓦兰的位置，成为了新亲兵队长。 在获知自己的受封之后，多姆纳尔对于这个任命颇为不解，他还不安的看了眼现在被人们称为是“血手”的格瓦兰，而格瓦兰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像是铁板一样站在王公身边。 亲兵队长的更换这可是大事，固然王公再怎么提升亲随队伍，但亲兵队依然是罗斯权力的中心，现在多姆纳尔成为了亲兵队长，这意味着他真正进入了莫斯科顶级权贵的圈子。 更别提这样会带来的动荡，要是格瓦兰有什么不满，以他在亲兵队里面的人脉，足够让多姆纳尔难堪至极，根本无法展开日常工作。 不过多姆纳尔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的是，退下来是格瓦兰主动的要求。 在处决了大量违反军令之人，获得了“血手”的外号之后，格瓦兰一直都很不安。 虽然他对于王公无比忠诚，为了王公什么都愿意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成为“血手”之后多招人狠，还有得罪了多少人。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格瓦兰不怕死在战场上，他怕的是死在背叛和暗箭之中。 所以他要退下来，让自己的女婿接位，通过亲兵队长更换而带来的人员更迭而安抚一些人，并且这件事一定要表示成这是王公做出的让步，这样有利于王公树立权威。 而且更重要的是，多姆纳尔在莫斯科事变获得的功绩足以接他的班，他可以放心的放手给下一代人，不然他肯定还会咬着牙硬撑。 格瓦兰比任何人都知道亲兵队需要年轻人上来，这样长远看才能和满是年轻人的亲随对抗。 只是以前没有人有能力接班，他才一直都没有退下来罢了。 至于他自己，格瓦兰向王公建言以东北罗斯如今的治安情况，未来地牢是绝对不够用的，王公需要一个全新的，坚固的监狱，曾经的亲兵队长自请担任这个职位。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一口应允，他还觉得很对不起格瓦兰，但是既然亲兵队长坚定如此，那么他也只能答应。 因为正如亲兵队长所说的那样，他做下这一切都是为了王公的权威。 ————————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王公布局 接着就是瓦尼戈，瓦尼戈代表着行会区整体，也就是说罗斯季斯拉夫得给予整个行会区以奖赏。 而王公的奖赏是允许行会区进行扩张，把其隔壁的空置街区划给了他们，让这个堪称国中之国的存在面积增长了一倍。 至于对于瓦尼戈本人，罗斯季斯拉夫给予了铁匠行会大师许多特权，特权包括更便宜的购买原材料，商品无条件进入保加尔市场，还有对商品出售的垄断权等等。 但是这里莫斯科王公玩了文字游戏，也就是只有在瓦尼戈是行会区领袖时这些特权才生效。 也就是，行会区想要继续享受这些可以让他们获得更多利益的特权，那么就必须支持瓦尼戈作为他们的首领。 而梅里亚人又是出名的王公鹰犬，这样无疑使得王公对行会的控制进一步加深。 在这三位之后就是扬了，对于这位挽救局势的老战友，莫斯科王公也是很康慨的，一次性就给扬增加了三个城寨以及其附属村庄的土地，经过这一波加封，扬无疑成为了东北罗斯最强的土地贵族。 不过由于扬一直以来都对治理地产没有兴趣，所以这些地区实际上依然是王公的人在管理，所以也等没什么变化了，也就是扬多拿到了一些资源，可以养更多的亲兵而已。 对于这些赏赐扬都显得兴趣缺缺，很明显他还因为对列夫那事情不高兴呢，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担心，扬早晚都会想通的。 接下来的赏赐就不值得怎么说，而在完成这些赏赐之后，那么接下来就是惩罚。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利奥，一直以来，他都是大家的攻击对象，毕竟人们不敢指责王公，那不就只能指责利奥这个执行的希腊老。 而且利奥对于莫斯科乡野的变化反应非常迟钝，完全没有注意到乡间的暗流涌动，作为一个官僚来说是非常不合格的。 并且在征收物资的过程中的确产生了大量贪污行为，极大的恶化了莫斯科政府的形象。 但是莫斯科王公对利奥的惩罚很软绵绵，只是削去了其莫斯科市长的职位，但是又实际代理市长的职责，并且他的职权范围还获得了进一步扩大，由于安瓦尔至今还在保加尔执协助亚当的统治，所以整个东北罗斯的政务都被包给了他。 倒是他下面那些希腊同乡里不少人都吃了挂落，尤其是在那些新来者之中，这里面有些人打算在东北罗斯榨笔钱就想办法逃回君士坦丁堡去，因此造成了一些地区的高额征税。 对于这样的现象，罗斯季斯拉夫绝不姑息，所以这些人被挂在了莫斯科城门口的笼子里面。 这些笼子都是特制的，其内部布满了尖刺，受刑者只能挺直腰板，不然就会被刺得鲜血淋漓，接着他们要么来来往往的民众注视下饿死渴死，要么干脆一头撞死在尖刺之上。 这一幕足以让许多人拍手称快，配合和免税一年的消息可以免除绝大部分人内心的不满。 奖励和惩罚都结束，那么接下来就是对受损者进行补偿，这场变乱虽然没能对莫斯科王公根基造成多大冲击，但是却让不少城寨主和贵族直接没了领地和家人，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对于这些人，罗斯季斯拉夫给他们分配了新的民众，为此莫斯科王公只能把直辖领地内的一些村庄所有权移交给他们，以换取他们的服役。 这就是封建关系的本质，义务和权利都是相对的，罗斯季斯拉夫想要获得士兵，那么就得保卫他们的既得利益，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不过还是有不少城寨主选择从莫斯科王公这里拿钱，接着自己去重建领地招募农民，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地不是白拿的，若是从王公那里拿地，他们基本就没有了扩张领地的可能，莫斯科王公不允许他们这样，想要在未来成为大贵族也是不可能的。 这群人更有上进心，他们可不想后代也只能当个基层贵族，做乡下的土财主。 还有一些人则打算拿钱离开莫斯科，他们不想再待在莫斯科了，对此莫斯科王公也没有强留，那样没有意思的。 莫斯科王公还派遣了一支特别打击队进行乡间，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些在东北罗斯流窜的匪帮，罗斯季斯拉夫打算把这些匪帮作为练兵的途径，让一些新兵见见血。 各个村庄也获得了组织，形成了民兵队以保护家乡和道路，不过他们最重要的还是告知讨伐队匪帮的行动。 还有在教会方面，罗斯季斯拉夫决定加大对教会的投资，尤其是对修道院建设的支持。 一座坚固的修道院就是一个堡垒，就是一个镶嵌进异教海洋之中的钉子，也是传播基督教的中心。 反正最近他获得了那么多人来自希腊的人力，正好把这些人利用起来。 就比如在这次的混乱，有着修道院所在之地明显更加稳定，当地民众对于叛乱也更没有兴趣，甚至还有人抓住了那些来扇动的异教徒干部，接着把他们扭送给了王公的官员。 尹拉里昂修道院还在曾经的都主教指挥下动员起基督徒自保，击退了好几个匪帮，他们还主动出击，挫败过挖眼帮的主力。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反正终于，在罗斯季斯拉夫的一系列操作下，东北罗斯再次趋于稳定。 而随着稳定，王公也得以操劳操劳自己的家事。 首先就是奖励左尹，这次左尹的冷静帮助她的丈夫守住了领地，没有让最糟糕的事情发生，让王公政权渡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至于怎么奖励的嘛，夫妻之间还能怎么奖励？反正结果是罗斯季斯拉夫回来两周不到左尹就怀孕了，罗斯季斯拉夫要有第三个孩子了。 王公夫人怀孕的消息无疑使得莫斯科那因为叛乱和混乱而产生的阴霾被顿时一扫，终于，随着左尹的怀孕，莫斯科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然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开始继续写书，继续构思他的故事，并逗逗孩子们，生活总算是变得悠闲了一些。 但是有些东西是恢复不了的，在莫斯科的城墙之外，在东北罗斯诸城的城墙之外，乡野里面有了有组织的匪帮活动，基督徒和异教徒的厮杀也陡然激烈起来。 连带着送到莫斯科王公那里的袭击报告也多了起来，不过它们也就是让罗斯季斯拉夫皱皱眉头挠挠脑袋的程度罢了，虽然这些厮杀比起往日里更加激烈，但终究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就这样，东北罗斯继续前进着，只是这一切的一切，比往日的鲜血更多。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归来之人 在经历那么多，瓦林·卡申斯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和许多人不一样，瓦林并没有在了解东北罗斯大乱之后就马上往城寨里面赶，他选择继续跟随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 瓦林对于领地的状况是很有数的，他他对待民众一直都是以温和而着称，领地的居民都挺支持拥护他的统治。 所以瓦林很放心，他的领地里是不太可能出什么事情的。而且王公手上的被围攻名单也没有提及他的领地，这让瓦林更加放心。 不过据他所知他的那位朋友梅什科领地上是大乱，这位波兰贵族完全是用强迫的手段确立统治，和领地上许多人关系差得很。 但瓦林也没有为他担心什么，人是直接拿波兰国王的钱，还是大公的贵客，大不了去宫廷里面过日子就是了。 跟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瓦林加入了不少清理叛军匪帮的战斗，这些战斗都很容易，往往穿着铁甲的武士发动冲击之后，那些匪徒就崩溃，接着便是抓俘虏和屠杀。 并且这些作乱者手上的好东西好不少，毕竟这是第一批抢劫的家伙，他们自然在和平的土地上吃到了大量油水，而现在这些油水变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瓦林因此又从莫斯科王公那里获得了领地和财富，加上本身因为在保加尔的获得的功绩，使得他的财产和权力比起出征之时膨胀了好几倍。 他现在正穿着镀金的盔甲，马鞍上挂着纯银的长矛，走在他的部下之前，身上这一套都是王公所赐予的，穿着王公赐予的盔甲，他感到无比的骄傲。 而且比起这些财富，更让他骄傲的是因为他的战功，瓦林·卡申斯基的名字现在也在歌谣之中流传，人们传颂着瓦林的名字，传扬他的武功。 瓦林身后的部下们也颇为张扬，他们身上披着从保加尔抢来的昂贵布料，一些人脖子上和手上还有着金银，口袋里面也鼓鼓的，还有不少人背着袋子，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而他们的口中则是讨论征伐保加尔的种种见闻，不过讨论来讨论去，讨论最多的还是女人。 大家最津津乐道的还是冬日大军的营妓，那里面真是什么女人都有，各种口味都可以满足啊。 说到这个，这百人里面不少单身汉现在都带了女人归来，他们在家乡娶不到女人，但通过战争成功“娶”到了。 卡申斯基这次带了上百人前去应征，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成功活着回到了家乡，并且每个人都发财了，正如瓦林所许诺的那样。 一些精明的人已经把金银变成了各种所需物，比如铁质锄头，还有粮食，毕竟金银这样的东西终究得在城镇里面才好使，在村里面还是比较难用的。 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这样做，他们要让乡亲们看看自己多么发达。 这样一支队伍前进在道路上很是显眼，但是没有人敢招惹他们。 哪怕是那些比起过去日子里强了不知道多少的匪帮也是如此，这支军队一看就知道是从保加尔战事里归来的精锐，没有必要招惹这样的人。 而和这支队伍的欢乐与愉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看见了许多战争的迹象，路边不时可以看见正在重建化为灰尽村庄的居民，以及被王公官员调查情况的破烂城寨。 尸体基本被收集了起来，但是废墟没有，因此让道路上显得颇为凄凉。 这些本来应该是为道路提供安全的，但是在那场大乱里面，这些道路安全体系的组成部分遭遇了重创。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正在花大力重建这一体系，要想让东北罗斯恢复往日的繁荣，那么它们必须重建，而且还得比往日更强。 这倒是和瓦林关系不大，他只是澹漠的看了一眼，也没有因此对领地有什么担忧。 因为他到达莫斯科之后领地上的仆人就找到了他，告诉他领地一切正常。 很快，随着一块领地界碑的出现，瓦林正式进入了自己的领地，这也宣布他得脱离王公修建的大道。 比起王公的道路，瓦林的道路纯粹就是“走得人多了，所以产生了路”，但是没有人因为这路而气馁什么，反而觉得无比亲切。 很快，村庄就出现在了瓦林面前，正如仆人所说的，瓦林没有看到战争影响的迹象，反而村子里面人还变动了，田地里面多了不少壮劳力。 瓦林一问仆人才知道，原来是战乱使得一些人逃难来到了他的领地，这些人自然就变成了领地的劳动力。 在那席卷整个东北罗斯的大乱之中，由于平时出色的治理，瓦林的领地并没有产生混乱，试图扇动混乱之人还很快就被收拾。 由于他领地的安全，接着自然就是受到战争影响的人力流入，让这个领地更加强大。 还有就是因为瓦林夫人的手腕，她果断组织了领地民兵，包围领地不受那些匪帮和叛军危害，既然他们连进来烧杀抢掠都不可能，那又怎么会破坏领地。 村民们对于王公的归来很是兴奋，都纷纷上前来迎接王公的队伍——其实是看他们那前去参加战争的亲人朋友，每个村子都有不少人响应瓦林的征召的。 而接着自然就是各种惊讶的呼声和归来者的炫耀，这场战争让每个响应征召的人都变成了富翁，这样的惊讶是很正常的。 接着自然就是羡慕，然后开始拉近关系，大家都想和发财者的关系靠得更拢的。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也是从这里开始，瓦林的军队开始了解体，每到一个村子或是靠近村子，就会有士兵离队，对此瓦林也是康慨的让他们离开，那种心情他很理解，毕竟他自己就是如此。 当瓦林到达他城寨的时候，他的队伍已经缩水到只剩下三十多人了，这些人都是瓦林城寨以及其附近地区的居民，因此一直跟到了现在。 看着他的城寨，瓦林不由得感觉分外感动，回到家乡的感觉是那么奇妙，让他的眼泪都难以抑制的流出。 而他的部下们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没有什么比冒险之后归乡更让人觉得感动，毕竟可是有些人永远都留在看远方的土地上了啊。 王公的亲人自然早早的就来迎接，城寨里众人的亲人自然也是如此，来到亲人们面前，温情的一幕接二连三的发生，远征者和亲人拥抱，口中说着那些只有对亲人才会说的话语。 瓦林本人也不意外，他和妻子抱在了一起，还抱了抱儿子，而他的口中只说了一句话。 “我回来了。” 就这样，瓦林·卡申斯基回来了。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离去之人 当归乡之人回到家乡的同时，在东北罗斯，离去同样正在进行之中。 在莫斯科的市场上，安东·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刚刚从铁匠行会把它订购的武器盔甲取到，它们都被堆在马车上，用帆布盖着。 这些武器盔甲的数量不少，足以武装三十多人。 莫斯科的街道已经恢复了往日繁荣，安东的马车都一度被人流给堵住，人多得就好像这里之前没有出过乱子一样。 唯一能够看到战争影响的地方，也就那些在人群之中执勤的民兵，平时民兵的数量可没有那么多。 这种东北罗斯之都的繁荣是因为大军的归来，归来者带来了无数的金银。 这些金银都需要消费，而且不只是莫斯科，东北诸多城都是有这样的情况。 巨大的需求自然使得商业繁荣起来，莫斯科当地行会明显感受到市场的繁荣，他们投入市场的商品消耗量明显增加。 甚至连铁匠行会的武器盔甲也是如此，看来大家有钱就敢用钱了，购买武装盔甲的人络绎不绝，毕竟出征随时doit可能到来，必须做好准备。 由于内部市场的旺盛需求，行会都不得不暂时停止对外接单，而是专心完成手中现有订单以及满足东北落俗的需求。 不过外来商人并没有因为行会的停止接单而减少，反而还在继续增加。 因为无论他们拉来什么东西，在东北罗斯都很容易脱手，甚至可能在前往城镇的路上就把货物都卖完了。 现在东北罗斯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而这些有钱人需要消费，这如何不能让商人狂热，他们就像是嗅到了血腥气味的鲨鱼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大量的商人到来则给了匪帮活动空间，一些叛军在躲入森林之后，飞快的就堕落成了匪帮，他们需要通过劫掠来获取物资，而这些商队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使得不少投诉被送到了罗斯季斯拉夫那里，这让莫斯科王公颇有些头疼，只能督促尽快加强道路安全建设，道路安全了商路就会更加旺盛。 在穿越了人群，安东和几个罗斯人拉着马车来到了城外，拉德科在这里等待着他们，他的身后有着一个营地，里面有着不少武装分子，。 安东把工作交给手下，接着一屁股坐在拉德科面前，开始对着他抱怨道。 “上帝啊，铁匠行会把我订购的货弄没了一半，他们说什么战争影响，现在买还不给我们加货，真的是混蛋。好在这些家伙还比较识趣，缺少的货都按照市场价的三倍赔给了我，不然我肯定要闹事。” 安东的语气里面非常不满，好好的订货却没了，他当然生气，不过闹事什么的只是说说，铁匠行会没几个人敢去闹事的。 “三倍？还那么爽快？看来铁匠行会真的是赚得盆满钵满。” 拉德科对于铁匠行会的行为不意外，毕竟这里是卖方市场，但是对于三倍赔偿就很意外。 “可不是嘛，这些铁匠最近还享有了王公的特权……” 话说到一半，安东的声音低了下来，只见他小声说道。 “那些人是什么人？” 安东指的是营地里面那群穿着毛皮衣物，一副面色不善样子的家伙。 “还能是什么人，林子里面的匪帮。这些家伙的底子我摸过，一个被淘汰的群体，想要去外面当佣兵碰碰运气，拿来当炮灰正好。” 拉德科不动声色，口中用着同样小的声音说道，而安东则点点头，表示他对此没有异议。 “那看来我们只能去基辅买，也别担心，到处都是可以购买装备的地方。”拉德科接着恢复了正常的说话语气。 “也只能这样了，我去看看兄弟们，马上要出发了，可别出乱子”。 对拉德科挥挥手，安东就去检查下面的部下去了。 正如安东和拉德科所计划的那样，他们要离开东北罗斯，前往帝都，去那里见见大市面。 而要在帝都混日子，作为一个蛮族那自然是带着一队雇佣兵最好，于是在到达莫斯科这一个月里面，两人一直在各处招揽人手。 拉德科作为罗斯的老牌佣兵，他的名声让他直接一次性拉来了上百号人。 拉德科是没有稳定部下的，只有那些听从他的名声而来的临时佣兵，而现在他又召集了这样一群人，从佣兵到希望冒险的新丁什么都有。 而安东则找来了几十个人，还有十来个被当兵发钱的饼拉来的愣头青，以及从罗斯托夫营里因信仰问题被辞退的几个人，还得加上他本来就有的人手才能面前凑够一百。 不过这几十人大多是失去了城寨的城寨主和他们的随从，他们由于丢失城寨也不想在东北罗斯混了，选择从莫斯科王公那里拿一笔钱走人。 罗斯季斯拉夫在来去上一直都是非常宽泛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绝对不会拦人。 但是前提是所有的帐都结清楚了，若还是牵着罗斯季斯拉夫帐，那么你永远也别想走。 接着他们就被安东拉了过来，去帝都毕竟是个很吸引人的选择。 而且他们也有那个信心去帝都混，他们有随从有盔甲有武器有战斗力，为什么不去混，没准可以成为下一个哈拉尔德，挪威国王的成功故事一直都在人们之中流传。 接着就是安东买武器加强自己人，但是却只拿到了一半货，可没办法，他们马上就得走了。 然后就是拉德科给了他一个惊喜，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里面拉德科又找到了一群强盗给他们当肉盾和炮灰。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安东在营地里面好好逛了一圈，与这些或是陌生或是熟悉的人交谈，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再有两个小时就得出征了。 终于，随着时间接近，人们开始收拾起来营地，还有人则在和家人或情人告别，在忙忙碌碌之中，这支队伍收拾好了行李，时刻准备着出发。 “走吧，兄弟们，让我们去南方的君士坦丁堡，让我们去见识真正的伟大吧。” 在众人之前，安东这样说道，他早已在众人内心刻画了君士坦丁堡的美好形象，而现在面对安东的话语，众人自然给出无数的欢呼。 看着眼前这些战士，安东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一定可以在帝都创下功业的！ 听着欢呼，安东的内心充满了期待，期待自己在帝都的经历。 而拉德科，他只关心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 就这样，这支典型的冒险者队伍上路了，他们前往南方，去进行那精彩又危险的冒险，把东北罗斯抛在了身后。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三年之后 1066年，10月。 距离那场席卷整个东北罗斯的混乱，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以来，东北罗斯的变化不小，大多数变化都是好的，这片土地现在更加繁荣。 而对于莫斯科政府来说，最大的胜利是那些活跃在东北罗斯各地的匪帮终于被遏制下来。 这三年，莫斯科王公的军队一直都在乡野和道路上和各路匪帮斗智斗勇，各种小规模战斗不断，而这样一番战斗的结果是，匪帮终于成功从百人级别降级为百人以下。 这些原本的叛军性质已经完成彻底的转变，他们已经不想什么打击基督徒，维护原本的生活方式，现在他们披着这层皮在乡间为非作歹，使得民众已经从支持转变成了厌恶。 但由于民众内心的“再烂也是我们这边的烂人”想法，民众虽然厌恶他们，但是也不会为了举报惩罚他们而多热心，不然的话这些匪帮再厉害生存空间也会消失。 莫斯科王公的一系列政策也促使了这点，做到这点可不容易，得在军事和经济上两方面下手才行。 军事上自然是得不断对匪帮进行打击，让民众意识到去做匪徒变为一件没有未来的事情。 而在经济上，罗斯季斯拉夫拼命的把广大土地上的农民拉入到东北罗斯的经济体系之中。 具体体现就是让商人更加频繁的到村子里面去收货，让贸易更加繁荣，也是借着这样的手段，王公的权力也不断延伸。 莫斯科政权控制下的登记人口足足增加了一倍，要知道这可是在1063年的大乱后达成的数据。 那年大乱使得王公政府原来的人口统计出现了极大混乱，这个一倍增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到的，为此莫斯科的官僚们都快加班到疯。 当商人开始向村庄里面广泛订货并大量收购各类物资的时候，许多闲着没事干，因为季节也没法种田的男人就有活做。 平时在家里面做点小东西卖给商人不好吗？这钱赚得稳稳当当的，没有任何问题，也不用出去冒险了。 但可惜的是，这类贸易活动终究只能辐射很小的范围，商人的数量终究是有限的。而且他们前往乡村往往都是在王公军队的护送之下，这都和莫斯科的税吏们一个待遇了。 但终究还是产生了正面的影响，具体体现就是不管怎么说，参加匪帮的人是实打实的减少。 不过减少是减少，但其生存土壤依然还在，对于封建化不满之人都是实际存在的，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至于手痒想要抢劫的，那可就更多了。 单人或是两三人前行在这片土地上依然是危险和傻逼的代名词，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很是无奈，但考虑到在这点上东北罗斯从来都没有变过，莫斯科王公也不苛求什么。 莫斯科王公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希望在自己四十岁之前把道路沿线稳定起来，至于其他，他是真的不多想什么了。 而在保加尔方面，罗斯季斯拉夫十分高兴的看见，亚当政权今年终于稳定了下来，没有向莫斯科要求兵力支援。 这些年来，亚当·咄陆的统治磕磕绊绊的，就在1063年罗斯人离开的时候就爆发了又一波起义，当时全靠莫斯科营拼命镇压才维持了局势。 至于亚当手下那些封臣和有力人士本质是墙头草，墙头草们不愿意怎么出力。 而他的本部力量必须维持对保加尔诸城的控制，那么能用的也就莫斯科营。 但是即便如此，罗斯季斯拉夫在那年还是继续了几次动员，派了三千人过去帮助亚当。 至于第二年，也就是1064年，随着罗斯季斯拉夫调走莫斯科营，以此作为契机，又是一轮起义爆发。 这次发难的是保加尔诸城的尹教力量，当时好几个保加尔大城都脱离了亚当的统治，亚当政权那个时候情况变得极为危险。 罗斯季斯拉夫的应对方式是让多姆纳尔率领五千人前往保加尔，而多姆纳尔也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并且让军队发了笔财。 至于1065年，莫斯科连续三次派出千人的兵力前往保加尔，不过这个时候反抗的力度已经低下来了，保加尔人已经厌倦了反抗。 “正义之剑”为了这些抵抗付出了巨大代价，基本上起义都是在他们牵头之下完成，所以在失败之后他们就得付出代价。 现在“正义之剑”已经彻底匪帮化，这点上比罗斯的维列斯帮还彻底，变成了为乱乡间的力量，但由于他们终究是尹教的力量，而且“正义之剑”的学生首领们比起东北罗斯这些无文化匪帮更懂怎么和民众维持良好关系，所以他们依然是有着生存土壤的。 亚当的统治看起来还行，他的法理性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并且保加尔的产业也在稳步增长，局势的稳定已经是必然。 对莫斯科来说，这些战事也不全是坏处，通过不断动员，莫斯科政府对于辖区内登记人口的控制力在不断增加，要知道以前都是记个名字就完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胜利和短期之上的，前往保加尔的军队往往不到几个月就归来了，而且还是带着财富归来，自然是产生不了什么不满。 并且装备和战斗力也有所增强，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能培养战士。 到了今年，也就是1066年，这一年都只剩下两个月，保加尔那边都没有求援的信息，那说明亚当是真的坐稳王位。 据罗斯季斯拉夫所了解的资料，亚当在这几年的镇压中，成功利用罗斯人打破了保加尔诸城之间的隔阂——通过物理的方式。 长期以来，保加尔诸城的巨大问题就是，诸城建立之时往往是各个部落完成，也就是说一座城市由一个部落完成，而这座城市也就属于这个部落。 因此保加尔诸城之间离心很严重，毕竟各个部落本就对立，这种对立还延续到了城市之中，导致保加尔可汗很多时候能够动员的力量非常有限。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但是亚当接着罗斯人这个打破规则的力，对诸城进行一次大规模人口建议，把不同城市之间的人口混合，而这样那建立在部落观念上的城市所属管也就自然不攻自破。 正是因为他的这一行为，导致了1065年不断的城市暴动，但好歹他完成了这个事情，保加尔的凝聚力因此得以上升，他手上力量也更强。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欣慰，终于，终于保加尔方面不用他投入资源。 而且现在，反而是他需要保加尔的帮助。 罗斯内部的火药味开始重起来了，巫术王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而南方的波洛韦次人好像恢复了聚合，他们正在不断试探基辅方面。 作为熟知罗斯历史之人，莫斯科王公明白，接下来一轮混乱将会爆发，而他绝不能置身事外，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而在这轮混乱之中，罗斯国土的政治局面将会获得一场洗牌，一场全面的大洗牌，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时刻等待的一刻。 就比如现在，巫术王公对诺夫哥罗德出兵的谣言已经开始流传，而这正是莫斯科王公夺取他父亲产业的机会。 但很可惜他不知道巫术王公什么时候动手，因此只能等待。 不过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思不在这件事上，他关心着远方的一件事，关心哈拉尔德怎么样，关心爱德华怎么样，以及最重要的关心黑斯廷斯到底怎么样。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黑斯廷斯 残破的阳光照在战后的大地上，无数尸体铺在战场上，到处都是破碎的布条和甲胃，很难想象它们昔日的辉煌。勇敢的战士现在都沦为了一具具尸体，浓厚的铁锈味充斥在空气之中。 威塞克斯的龙旗在秋风之中猎猎作响，但是旗帜已经残破，在它的旗帜下作战的战士也都已经死去，现在是诺曼人的主场。 英格兰的精华葬身在这片土地上，哈罗德国王的三千侍卫已经彻底完蛋，哪怕是国王阵亡，侍卫们依然为主人战斗到最后一刻，保住了他们的荣耀，保住了主人的荣耀。 胜利的诺曼人三三两两的散布在尸体之中收集武器和战利品，乌鸦则大胆的在尸体间跳来跳去。 按一直以来的惯例，大战之后，人类收集钢铁，乌鸦衔食血肉。 “呱啊，呱啊，呱啊。” 一群聚集在尸山之上的乌鸦被挥舞的手臂惊走，仿佛是在抱怨人类不讲规矩，怎么不老老实实让他们吞食？ 但是他们想要啄食眼球的那人还活着，反抗当然很自然了。 爱德华·威塞克斯艰难的从尸体堆里爬出来，他是在哈罗德国王被流失击中眼球的时候被击晕的，曾经的国王看着国王死去。 他满身都是鲜血，身上还有不少创口，但好在坚固的锁子甲挡住了这些功绩，让它的主人活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是曾经，因为爱德华通过贤人会议，主动卸下了英格兰国王的职位，将王位让给了哈罗德·戈德温。 而爱德华为什么选择卸任，这就是一个说起来有些长的故事了。 回到英格兰后，爱德华并没有多么感动，反而是感到了陌生，各种意义上的陌生。 而且由于他在匈牙利和罗斯的经历，爱德华身边有着大群匈牙利和罗斯扈从。正是因为这些外国人的存在，爱德华没能建立起一个属于他的盎格鲁撒克逊权贵圈子。 导致这种情况一方面是因为戈德温家族的一手遮天，另外一方面则是另外忏悔者的别扭态度。 虽然爱德华回来了，但是忏悔者不希望他当国王。 在家族私谈之中爱德华了解了为何，用忏悔者的原话来说就是，你即便是成为了国王，也是戈德温的傀儡。 这和戈德温人好人坏无关，这是位置决定了的情况。 国王让这段话流了出去，用来恶心哈罗德，然后也成功让那些许的王党由于惧怕国王的态度，也不和爱德华靠拢，毕竟谁知道国王对此是什么态度。 爱德华这几年过得很憋屈，他感觉自己和个夹心饼干一个架在哈罗德和忏悔者中间，变成他们斗争的一个工具。 因此爱德华虽然人在英格兰，但他还是关心着东欧的事情，比如在1063年的年中，匈牙利的贝拉突然因为“王座崩塌”死去，安德鲁的儿子重新登上王位，这让他高兴了好一阵。 而对罗斯季斯拉夫在保加尔的战事他就更是满意，他很高兴看到这个后辈越发强大。 忏悔者死后，按照惯例，爱德华登上了王位，但是面对着大半个王国都属于戈德温家族，自己身边几乎没有盎格鲁撒克逊权贵支持的情况，他感到无比的无奈。 因此哪怕是成为国王后，他的第一个想法也是让位，一方面是出于对统治的不自信，而另外一方面就是来着诺曼底的威胁。 和这些久居诸岛对欧陆形式不感兴趣的盎格鲁撒克逊权贵不同，爱德华很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关注欧陆的诸多事件。 而当他看到那个被忏悔者许下王位的威廉各种造势，还有教皇的支持，他就觉得这事很难应付。 私生子威廉在西方是个令人恐惧的人物，爱德华不认为自己可以和这样的敌人对抗。 在内外因素共同作用之下，爱德华决定让位，哈罗德现在对威塞克斯家族还算是温和忠诚，但是他的儿子们可不是这样，与其被人发生不忍言之事，还不如自己主动让位。 爱德华的性格本就不喜欢争权夺利，相较之下他的性格更多是随和，能让他和他的家人们安逸的生活下去就好，当年要不是哈罗德主动邀请，并且他之前还走空一次，出于愧疚和被唤醒的继位期盼爱德华也不可能跟着他回到英格兰。 为了让位可以成功，爱德华还提前联系哈罗德的儿子们造势，这帮家伙对于让他们的父亲当上国王可热烈了，当即都答应了爱德华的要求。 于是在贤人会议上，爱德华一提出让位哈罗德的儿子就要开始鼓动，然后在请让之后，哈罗德就这样成为了英格兰之王。 至于爱德华，他打算回罗斯，在罗斯当个地方领主至少比当这所谓的国王舒心。 而且早走早安全，他知道哈罗德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其他他不知道，天知道哈罗德的儿子或是别的什么人会不会来“断绝后患”。 但是哈罗德把他强留了下来，出于名声的考虑，毕竟刚刚让位前任国王就跑去国王，这不是指着他哈罗德的鼻子暗示他篡位了吗？ 所以爱德华成为了牛津伯爵，不过哈罗德许诺，一年之后爱德华就可以离开，这才让爱德华安心。 结果让位这一年这一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诺森布里亚动乱，新英王出兵讨伐，接着又是挪威王入侵，然后就是威廉大军渡海。 作为英格兰领主，爱德华自然要履行他的军事义务，于是他率领着领地上的塞恩（可理解为良家子）和扈从跟随哈罗德作战。 在和挪威王的战斗中，他还差点杀死哈拉尔德，不过想到自己和这位国王的亲戚关系，他最后还是放过了挪威王，只是击伤了他。 接着挪威败军就护送着他们受伤的国王撤退，而在盎格鲁撒克逊人欢庆胜利之时，威廉登陆的消息传来。 接着便是哈罗德强行军来到黑斯廷斯布阵，和渡海的诺曼大军大战。 在黑斯廷斯的战场上，欧陆骑士和英格兰侍卫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血战，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不分上下，一直到那命运般的一箭。 哈罗德死了，他的三千侍卫守着国王的尸体战至最后一人，而爱德华也因为被击中头部而埋在了尸体之中。 现在醒来的爱德华看着周围残破的战场，立即搞清楚了局势，其实在哈罗德的眼睛被射中那一刻，爱德华就知道了结局。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接下来，爱德华体内突然爆发出来了一股力量，让他从尸体堆里面爬了出来，接着开始逃跑，往没有诺曼人的森林逃跑。 作为威塞克斯的最后传人，他得在那些人给儿子加冕前带着家人离开这片土地，他好不容易逃离了那样的命运，不能让儿子也承受那样的命运。 至于反攻，爱德华看来根本不可能，没了哈罗德整个南英格兰都群龙无首，无人可以调动。 至于北英格兰，就靠那两个在哈罗德帮助下击败了哈拉尔德保住了领地，然后还不愿意派兵南下的家伙？两个眼高手低的废物罢了。 所以爱德华现在在内心下达决心跑路，他不能让自己的后代陷入这些破事之中，他不会让儿子被杀死，女儿早早的生下孩子然后被灌下一杯毒酒的。 而也就是爱德华在遍布尸骸的战场上前行，他躲过一个个诺曼人的视线，马上就要走进森林的时候，一声“你在做什么？”从身后传来。 接着爱德华毫不犹豫的跑入了森林之中，而那些诺曼人赶紧追了上来，但爱德华很快就在森林里消失了。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北方大城 三年来，莫斯科的变化不小。 其中最大的变化在于，莫斯科的外墙如今也完成了更新，原来的木墙已经消失，现在变成了一道坚固的砖墙，红砖之墙。 在1063年的暴乱后，痛定思痛的罗斯季斯拉夫决定升级莫斯科的城防，因此自那一年开始，修建砖墙就变成了莫斯科的第一要务。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大量的资源投入下，花费了三年时间，终于在今年的七月，莫斯科的砖墙建成。 因为这堵在整个罗斯都独一无二的红砖之墙存在，那本来只有莫斯科内城才有的红城称呼如今覆盖了整个莫斯科，这里也被人们称为红砖之城。 当然，内城的红城称呼还在，毕竟红城的称呼就是来自于此。 莫斯科的居民很为他们的城墙而骄傲，这样漂亮高大的红色砖墙对于许多罗斯人来说已经是奇观般的存在，红色高塔与红色城墙相得益彰，高塔之上飘扬的是圣乔治屠龙的旗帜，显得是那么壮丽。 像是湖面一样宽阔的护城河在砖墙之下缓缓流过，莫斯科王公在各处城门都修建了木桥以方便来往，同时这也是为了在遇到战争的时候好烧掉木桥，烧掉这些桥之后莫斯科就变成了一座孤岛。 而向外望去，可以看见的是稀稀拉拉的房舍和辽阔无边的农田郊区，足以可见莫斯科农业的繁华。 罗斯季斯拉夫对莫斯科的郊区进行了大规模改造，把大量居住在城墙附近的居民往后迁移了一段距离，以方便拓宽护城河。 同时这也是为了防止城墙之下滋生太多房屋，以影响城市的防御，还有避免敌人在城外放火烧入城内的情况。 不过即便是现在这样，罗斯季斯拉夫还是规定一旦有敌军前来就立即焚烧郊区所有房屋，为高塔和城墙留出射界，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屏障。 随着这宏伟城墙落成，莫斯科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整个东北罗斯最安全的城市，安全则已经足以吸引人口。 尤其是在这个乡野里面遍布匪帮的环境下，更何况它还是东北罗斯的政治和经济中心。 大量人口被吸辐到莫斯科来，河湾里耕种的农夫，林中的居民，甚至连诸城都有人离开家乡前往莫斯科，莫斯科的发展势头使得人们下意识的往这里集中。 这方面阿列克谢的剧团起到了大作用，正是因为这位剧团长在乡间不断的迅游演出，关于莫斯科富裕的消息才传播得飞快，人们带着莫斯科梦而来。 而莫斯科也的确可以给予他们一些回馈，因为这是一座生长的城市，只要愿意工作，那就可以致富。 对此诸城都发出过不少怨言，抱怨莫斯科吸引走了他们最好的工匠和市民，但是他们也只能抱怨抱怨，谁敢和如日中天的莫斯科王公对抗？谁敢对罗斯季斯拉夫做什么？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主动鼓动诸城人口往莫斯科迁移，这是民众自己的选择。 在城墙之内，许多空置的街区都已经被房舍和工场填满，新增的人口填充了这些等待建设的区域，街道上到处都是朝气蓬勃的移民，整座城市正在不断发展。 虽然城里还是可以看见不少农田，但是在维彻官员的规划下，这些农田看着那么的整齐划一，和城市的美丽同列并不违和。 而且许多农田都转为了蔬菜耕种，毕竟现在城外的粮食是越来越多，那么市民也会种一些可以赚更多钱的时候，蔬菜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城市的经济增长点，行会区更加繁荣，王公划拨给他们的土地如今银行已经被建设完毕，行会的规模和产业也获得了扩张，它们生产的各种产品一直都在源源不断的给莫斯科王公提供资金。 在诸多行会里面，铁匠行会保持着持续的繁荣，这个行会规模在这三年里面扩大了足足三倍，产出的铁器往整个罗斯供应。 现在东北罗斯许多地方都可以用上纯铁农具了，这就多亏了铁匠行会的努力。 不过这个行会最出名的依然是其产出的各种武器盔甲，由于这方面产出丰富，莫斯科还有一个名字，武器之城。 这个名声使得许多武士来到北方，想要让行会里面的师匠为他们制作武器和盔甲，叔叔们甚至外国王侯也都来订购，可见莫斯科装备的名声已经成功打出去了。 莫斯科的人口已经突破了两万，还有许多人没能通过入城条件，只能在城墙之外修建房舍，开垦农田，虽然不能进入城墙之后，但靠近莫斯科本身也就意味着安全。 作为一座1053年建立的城市，莫斯科仅仅用了13年的时间，就变成了整个罗斯都足以排进前五的大城，不得不说发展真是迅速。 莫斯科维彻也更加发达，这个民间自治组织如今已经彻底组织化，莫斯科被划分为了有序的选区，每个选区会选出他们的区长，而区长则会代表各自选区的利益向维彻提出意见。 而作为罗斯民主政治的特殊条件，维彻开会并没有随之精华化程序化，依然是民众挤满整个会场的景象，作决策也是一如既往的看谁声音大。 每次开会罗斯季斯拉夫都得让常备军去包围会场，以免维彻里面那是吵得都要打起来了的众人去各自街区集结民众，以掀起群架，这也属于是维彻政治的常态，但那不是莫斯科王公想要看见的景象。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很遗憾，看来这次驯服维彻的尝试还是失败，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把维彻部分组织化已经是胜利。 不过纵然莫斯科如此繁荣，但大量人口聚集的本质原因是这三年来的匪帮横行。 维列斯帮的战帮在1063年还有着为神灵和民众而战的理念，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堕落为了匪帮存在，和挖眼帮并列是东北罗斯的恶人。 曾经民众的支持已经烟消云散，大家只有对匪帮的厌恶，要不是因为民众看来王公的税吏更加可恶，他们早就失去生存空间。 他们抢劫乡村，骚扰城镇，打劫商队，以推翻基督徒的名义强行征集物资，也使得乡村的城寨主们大量时间都得花在和匪帮的斗争，因为这些匪帮是可以威胁到他们存亡的。 而从宏观上来说，虽然不能造成什么大规模破坏，但这些突如其来的抢掠是最能制造不安的。 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毕竟一旦被抓住就是全歼的命运。 虽然说王公的军队不断进行大规模围剿，但总是可以让他们跑走一部分骨干，而这些骨干很轻松的就可以又拉起一支队伍，这里是东北罗斯，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亡命徒和反抗者。 这三年还有几个不要命的家伙掀起了几次规模较大的叛乱，参加人数达到了数百人之多，但终究还是被快速镇压。 维列斯帮已经没有了多地起事的能力，他们只能把力量集中一点，而这集中也就给了莫斯科政府打击他们的机会。 不过随着几次打击之后，维列斯帮的匪帮化就更加彻底了。 这些列夫培养出来的干部里面愿意继续他的伟大理想之人都在起义之中陆陆续续死去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一些烂人。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烂人自然就会做烂事，若是说此前的维列斯帮还有一张反抗虎皮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彻底和挖眼帮变成了同类，不过他们还没有发展成挖眼帮那样热衷于各种残酷行为。 但有趣的是这两者依然互相敌对，并且战斗更加激烈，利奥认为这是两者在互相争夺生态位的结果，现在维列斯帮也成为匪徒，那么和挖眼帮的斗争肯定得激烈。 这些罪犯的活动使得许多人口涌向莫斯科王公治下，平心而论，这些匪帮活动制造的伤亡和破坏并不多，但是这很烦人，民众想要安全的生活，而不是陷身于战事纷乱之中。 这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个意外之喜，他根本没想到还能产生这样的效果，这大大充实了莫斯科人口，让这城市更快的扩张。 并且由于那些匪帮普遍存在的异教背景，这些新移民也很乐于改信，而就是不改信多少也是个双重信仰者，要不是如此罗斯季斯拉夫还不敢接收那么多人呢。 而另外一个产物就是犯罪的增加，移民的剧增也导致了罪犯的增加，这样罗斯季斯拉夫修建的监狱就派上了用场。 不过这监狱不止是关押莫斯科地区的犯人，东北罗斯各地的重犯也都会被送到莫斯科来，这是罗斯季斯拉夫一个出于强化王权而进行的政策。 至于这些罪犯被捕之后都被送去了一个地方。 莫斯科河中心的湖心岛上的古拉格监狱，这里正和莫斯科城遥遥相对，构成了莫斯科防御体系的一部分，但是它们之间的区别却是无比的巨大，一个是繁华的城市，而另外一个则是奉行丛林法则的监狱地狱。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亲兵势力 古拉格，这名字来自罗斯季斯拉夫的恶趣味，大家虽然对这个名字摸不着头脑，但这毕竟是王公的命令，大家也只能接受。 而随着这座监狱的各种流言，渐渐的，“把你送去古拉格抗木头”，已经变成了莫斯科乃至东北罗斯居民的一句骂人俚语。 这座监狱则更像是一座要塞，整个要塞都是由砖瓦制成，可以同时容纳三百名囚犯，但总是塞了更多的人。 典狱长自然就是“血手”格瓦兰，他以铁血手腕管理着此地的人渣，而他更不会让这些人天天都在牢房里面待着，每天他都会狱卒押送以五十人为一队的囚犯去古拉格对面的森林砍木头扛木头。 这些木头接下来会被送到莫斯科，成为那座城市生长的材料，而所得的资金机会用来改善监狱问题。 至于监狱问题是什么，那当然是加强狱卒防护水平和战斗力，不断增强对囚犯的威慑，维护监狱安全。 而古拉格的狱卒也不是弱者，他们是格瓦兰通过自己的威望召集，以退伍老兵和雇佣兵组成，这些人个个手上都沾满鲜血，再凶恶的犯人在他们面前都得乖乖服从。 平日里狱卒们都穿着黑锁甲，拿着连枷，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也是因此，很多人怀疑罗斯季斯拉夫让格瓦兰去当典狱长并搞这样一群人，多半是为了日后做什么时候的时候好出动……但流言也终究是流言，没有根据的事情。 古拉格的条件很不好，每个牢房都挤了过多的人，大家都只能睡在地上，在这样的大牢房里面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样的罪恶都是常态，比如食物被抢走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还有捅菊花什么的。 每周这里都得产生几具尸体，而狱卒们只是清理了尸体就离开了，对于发生了什么根本不关心，反正这些家伙都是人渣，都死算了。 随着释放的囚犯把监狱的消息散出，各种恐怖故事也多了起来，比如有人说格瓦兰还剥人皮，还专门有个房间放这些东西，于是格瓦兰的形象越发妖魔化。 格瓦兰倒是不在乎，反正他的名声已经稀烂，这些人爱怎么编怎么编，随他们去吧。 在这个监狱里面想要过好点，那就只能给格瓦兰送钱，分到一个人少的牢房甚至是单人牢房。 而想要早点离开，那就只有一个选择，去充当一位古拉格狱卒，而且这个狱卒还不是说当就可以当，还得经过严厉的考验，弄不好会死的。 但是通过后他们就可以穿上重甲，吃肉喝酒，每天都有战备训练，日子好不快活。狱卒一共只有一百人，但哪怕是这个日常超编的监狱里所有人暴动起来都无法和他们对抗。 在许多人看来，古拉格就是罗斯季斯拉夫豢养野兽的地方，那些仇视格瓦兰的人本来以为亲兵队长的离职意味着他彻底失去权力，但怎么都没想到罗斯季斯拉夫让这个人去培养野兽，管理野兽。 古拉格狱卒离开他们的要塞只有一次，那次是紧急调动他们去击败罗斯托夫作乱的匪帮，结果狱卒们以一般的三倍速度到达地区，接着高效击败了匪帮，恢复了当地平稳。 但问题在于这些家伙一路上制造了不少化为灰尽的村庄，事后王公询问他们为何如此，一个“疑似接纳叛匪”就把王公的口给堵住了，按照这个标志大部分东北罗斯村庄都可以杀，也没人实践过，但是真要把它扯出来，好吧，还真可以这样扯。 这也让格瓦兰的对手们意识到，这家伙随时都可以杀到莫斯科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还连一点反应都反应不过来，这让他们对于格瓦兰越发畏惧，同时对多姆纳尔也不怎么发难了。 而现在，在古拉格监狱的大操场上，囚犯在狱卒的监督下把一根根木头扛上车去。 至于古拉格的典狱长则在要塞的高塔里面，这里被称为卢比扬卡塔，这个名字也是王公指定的。 格瓦兰在此的原因很简单，他在和他的女婿，多姆纳尔·彭斯谈话。 盖尔人一脸沮丧的坐在他那“恶名昭彰”的岳父面前，口中说着他遇到的麻烦。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些亲随这次居然公然提出要从亲兵队里面分离出来，成为和我们并列的存在。” 这是很难见到的景象，平日里多姆纳尔都是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样的景象可不多见。 一直以来，虽然说亲兵亲随被视为两个单位，但是在法理上，亲随一直都是亲兵队的组成部分，现在亲随们想要在法理上推翻这一事实，这是亲兵无法接受的。 格瓦兰站在他做下的女婿面前，看着多姆纳尔那副委屈的样子，脸上的不屑越来越严重，你小子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应付不了？ 而多姆纳尔的委屈也很正常，他不是格瓦兰，他的身份和经历注定了他很难驾驭亲兵队，平时维持好日常事务已经是手忙脚乱。 盖尔人平时的自己压力很大，他生怕没有接好岳父的班，生怕王公对他领地的亲兵队有什么不满。 也是因此亲随们才抓住这个机会发难，他们也不想和亲兵混在一起，因为若是一直和在亲兵队的法理之下，那么一些提升他们就得在亲兵之后，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而当年他们容忍的原因是他们认为亲兵队的老头子们肯定不会给下面的人提升空间，未来早晚都是他们的，但是没想到格瓦兰转手就把工作丢给他的女婿，随着他女婿的提升，一批年轻人也随之上位。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为此他们把声势搞得极为浩大，还拉上了弩手这样的王公亲卫同时参加。 这个事情让多姆纳尔感觉有些不行了，亲兵亲随都在对他施压，而王公态度暧昧不清，这真的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于是就来找他的岳父。 “别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你是个男人！” 格瓦兰抓起女婿的两只手臂，不断地摇晃，还给了多姆纳尔一巴掌，接着开始学起委屈的样子说道，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问题难道是这样可以解决的吗？” 由于格瓦兰那夸张滑稽的表演，多姆纳尔不由得笑了起来，而这一笑气氛也终于为之一顿，多姆纳尔也没有那么紧张。 “那些小子看我们亲兵这三年来年领导团队的更迭，认为已经无法完全取代我们，这样作为亲兵队的下属，他们在一些事情上一直都得低于我们，所以他们打算另起炉灶。” 格瓦兰虽然已经“退休”，但是对莫斯科形式依然洞若观火，一眼就看出来了亲随们的核心目的。 “王公的意见在于关键，你不要去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你必须站稳态度，坚决反对亲随分离，先把亲兵队团结到自己身边，保证自己的力量充足，接着去团结常备军，他这些家伙肯定不想又多几个独立单位和他们抢职位的。” 格瓦兰的眼光和手段的确毒辣，区区几句话，都打在了亲随们的关键点上，并且给出了解决方案。 “总得来说，这都是小事，别表现得那么慌张，像个男人一样！而且这次斗争只是一个开始，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有你要注意一点，这些事情都只是和平时期的斗争罢了，在王公那里是不重要的，唯一重要的是战场上的表现，这决定着王公对我们的评判，而在机会很快就会来。” “您……” 听到格瓦兰这样说，多姆纳尔下意识说道，如今这位狱卒长可是在暗示罗斯政局啊。 “别吃惊，而且你小子肯定也发现了，最近南方的异动越来越多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战争是早晚的，这种氛围我太熟悉了。总之你继续努力，不要忘了本职工作，战争要来就让他来，我们就是以战争为生的。” 格瓦兰其实是强行撇开了话题，有些时候他不像是，自己这女婿可是个大嘴巴，他现在身份敏感，不适合在这些事情上发言。 “我明白了。” 多姆纳尔说道，他明白岳父的意思，同时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那么苦了，而是恢复了原来的信心，找到了方向就是不一样了。 不过接着他就有些失落，格瓦兰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核心，而他却没有，这怎么不能让他丧气。 而女婿的情绪变化都被格瓦兰看着眼里，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女婿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抚慰的微笑。 “慢慢来，不要急，你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宰过几年，你就会像是我一样一眼就看出问题关键，身处局外之后更是可是对一切了如指掌。” 格瓦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他得继续他们工作了，而在走出塔楼的时候他还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带我的孙子来看看我？” 听到这话的多姆纳尔一愣，接着也笑了起来。 “恩，我下次就带来。”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王公产业 莫斯科，罗斯季斯拉夫宫。 这些年来，罗斯季斯拉夫宫变化挺大，这三年里莫斯科王公对整个宫殿都进行了体系重塑。 当然，肯定要在最大程度上对原有的建筑进行利用，若是全部拆掉那花费的工时可就太巨大了，而且许多建筑本就属于新建行列，把它们拆掉得不偿失。 虽说因此花得钱已经不知道多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看到成果后莫斯科王公依然觉得值得，觉得这个钱花得太是地方。 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宫是一座典型的罗斯要塞式宫殿，厚实的砖墙在内城之中又营造了一座小小的内城，这样哪怕是红城被攻陷，王公军队依然可以固守。 别看那些墙上那么多浮华装饰，在这些浮华装饰之下的，是城墙那种厚度的砖墙。 而在这内城之中，就是莫斯科王公的宫殿，东北罗斯的政治中心，这里传达出的每一条信息都在对整个罗斯施加强大的影响。 罗斯季斯拉夫宫有宴饮觐见的主厅堂，有王公家族的华丽居室，有宾客的宽大房间，还有王公家族的私人教堂，应该有的全部都有，可以说这已经是不亚于基辅的弗拉基米尔宫的存在。 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这都是一座优秀的宫殿，都足以向外展示莫斯科王公的强盛威望。 这里永远都有丰盛的食物，异国的美食也不时出现在宴会上，仆人成群并为他们掌握的专业技能骄傲，莫斯科王公的宫廷已经变成整个北方最为着名的宫廷，吸引着各方的战士。 其中也少不了各路混吃混喝之人，他们来到王公的宫廷大吃大喝都不能对王公的政府产生什么益处。 对于这些人，罗斯季斯拉夫都是在收留他们半年之后就赶出去，这已经属于是很康慨的行为，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因为这些动作而受到什么影响。 至于整个内城，如今的建筑也多了起来，毕竟莫斯科王公那近两千的脱产半脱产人员和他们的家人都居住在这里。 这里都是一片片的砖房，看不到多少外城的木房，莫斯科内城在砖瓦购买上是有着优惠价的，因此大家都选择建造更为坚固的砖瓦房屋。 这是出于罗斯季斯拉夫的私心，他希望先在自己身边建成砖房遍地的情况，这样让他感觉自己处于文明之中，而不是蛮荒的罗斯。 外城其实砖房也已经不少了，诸如政府，磨坊还有工场这样的基本砖瓦化，只是很可惜木房依然是主体，而罗斯季斯拉夫内心里对于木房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内城扩张的原因在于莫斯科王公的亲兵队的扩张，如今这支队伍已经扩张到了八百人。 莫斯科人口的聚集和王公权威的上升使得愿意在王公麾下效力之人越来越多。 而王公的钱袋子也足以供养扩张的队伍，并且最重要的是，他也有意如此。 但常备军没有因此扩张，罗斯季斯拉夫只是维持着莫斯科营和罗斯托夫营，在经历1063年的混乱之后，莫斯科王公对于在平民里面招兵很是忌惮，于是暂停了原本的扩张几乎，本来他打算维持四到五个步兵营呢。 不过作为补偿，罗斯季斯拉夫给常备军每营扩编了一个百人队，安抚了常备军因此的躁动。 叛乱使得罗斯季斯拉夫认为专注于加强亲兵亲随才是正道，因为这些人都来自于特权阶级，而同一阶级之人很难背叛自己的阶级，终究还是这些人才用着放心。 莫斯科营和罗斯托夫营的重视度随之下降，而且莫斯科王公还认为常备军没有必须保持脱产，王公赋予了土地或产业，让他们处于半脱产状态。 同时这些士兵和他们的家人也被迁移到莫斯科内城生活，同样的，这些人也都被赋予了产业。 反正他们都待在内城里面，集结不是随时都可以集结起来吗？王公眼皮子底下的部队管理可是颇为严格，内城的人员流动一直都在严格控制，不可能出现什么缺编现象的。 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做的根源是为了把常备军从民众之中提出来，建立一个世兵阶层。 毕竟他不可能解散这两个营，让那么多掌握军事技能的人失业那就是在找死，这些长了见识、享受过特权的人肯定不会再甘于回家种地，他们是肯定会加入到作乱大军之中的。 而掌握军事技能的士兵加入到作乱之中带来的麻烦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深有体会了，这三年来那些加入匪帮的罗斯托夫营叛党使得匪帮的组织和战斗力都上了一个台阶，罗斯季斯拉夫才不会又给那边送人呢。 另外还有一个群体也享受了类似于常备军的待遇，那就是莫斯科的弩手队伍，他们也从脱产变成了半脱产，被莫斯科王公赋予了田地，接着集中居住在内城。 弩手这个群体说实话，需要不了太多训练的，拉来一个农夫练个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就合格了，这在现在制弩行会的产量上来了的背景下尤其明显。 现在已经有些市民采购弩装备自己，甚至连匪帮之中也出现了少许拿着弩的强盗，也是因为这些拿弩强盗的出现，使得外来商人在莫斯科经商的成本也上升了一些。 毕竟以前一个铁甲武士就可以在布衣强盗里面乱杀，但是现在要是来上一弩的话，那武士也没了。 虽然说出现弩的例子很少，但出现一个就足以在这些商人之中制造恐慌了，而恐慌的直接结果就是莫斯科商业流入流出受到了影响，很多商人选择群聚之后一起上路。 虽然影响不大，但很值得重视，长此以往局势将不可收拾。 罗斯季斯拉夫三令五申过禁止弩的对外出售，并且自己出钱购买下制弩行会每月一半以上的产出。 但是流出还是难以避免，总是有商人卖弩给匪帮的，毕竟其中利润太可观了，那些匪帮意识到了弩可以给他们带来的优势，因此非常愿意花钱购买这好东西。 最后罗斯季斯拉夫只能去加强巡逻队的力量和巡逻频率，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不过这也的确有效，随着巡逻的加强，匪帮也安分了一些。 由于弩在民间逐渐增加，莫斯科王公也一度想过解散莫斯科弩手，但也是出于担忧失业弩手流入民间，最后他还是把这些人留了下来，而且不管怎么说，手上有着一支可以立即调集起来的弩手终究是方便的。 亲兵扩张是好事，但是随着亲兵队扩张，莫斯科政权的内部开始出现了问题，比如亲兵和亲随之间关于分家的纠纷使得莫斯科被染上了一些阴霾，但也只是阴霾而已。 是的，只是阴霾，对这样的事情，莫斯科王公的态度很简单，分家不分家什么的从来都不重要。相较之下，他更想要通过这件事来使得这两个群体更加努力的工作，胜利者会获得王公的支持，他的条件都被答应。 所以格瓦兰对此的评价是评价到了关键上了，一切都在于王公的态度，而王公的态度是由他们所提供的服务决定的。 作为莫斯科的“专制君主”，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他的地位，这两个家伙也就只能暗自较劲而已，他们是没有胆子搞什么大事的，罗斯季斯拉夫就没有把他们的活动放在心上。 而且给下面一点事做也好，现在莫斯科宫廷越来越大，下面要是不勾心斗角，他反而还得担心呢。 所以与其在乎这些破事，还不如去算算账本，这才是正事。 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有着一支专业的希腊官僚队伍在负责这些事情，但是罗斯季斯拉夫都会进行重复审核和计算的，并且他身边也有一个从特权阶级的年轻人里选出来的计算队伍。 在这件事上罗斯季斯拉夫向来都是严格的，因为只有保持了财权的话稳定，王公的权力才没有任何动摇，以前是王公和妻子一起算，现在是王公组织队伍算。 至于为何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因为莫斯科的商业收入大大增加了，而数字的增加自然意味着数字的繁杂。 至于行政上的事情，那些东西本就需要他天天看，自然不可能有人搞小动作，并且下面那些官僚几次小动作都被他发现并警告，因此这些家伙也安分了下来。 莫斯科王公得以供养那么多部队，关键全在这些账本上，这里记录着王公的各路财源。 而在重要程度之中，现在最重要的已经变成了行会区，行会区的繁荣使得莫斯科王公每天都在获得无数收入，也让王公的军队更加强大，乃是王公最大的摇钱树。 因此城市的商业也越发繁荣，越发壮大，整个城市都随着行会的发展而发展，壮大而壮大莫斯科也因此变成罗斯名城，甚至名声还传到了外国。 罗斯季斯拉夫因此很是自豪，因为这是他的作品，是他的主意，是他的治理成果。 其次的是莫斯科的传统商业收入，不断扩张的王公权力使得莫斯科王公的赋税收入每年都在增加，这些实物被装入专门的袋子里面，接着打上代表莫斯科权威的印章。 除了粮食外，其他东西则按照惯例聚集往帝都，接着送往帝都售卖，赚取金银。 这是莫斯科的传统财源，早期罗斯季斯拉夫就是积蓄和这笔收入顶住局势的，并且这项传统贸易里面还有了一样新东西。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船队在也带去北方罗斯的特产，也带去了罗斯季斯拉夫领地上的产物，基督教的经典《圣经》。 一开始，莫斯科王公的圣经事业也不顺利，帝都人不太相信罗斯人能够拿来那么多的圣经，这些北方的蛮族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抄写员。 但是当心高气傲的希腊人发现这些圣经的确是靠谱，销路很快就打开，陆陆续续有人来购买圣经，但是王公想象中的那种购买狂潮没有出现，毕竟售卖宗教经典可是需要最大的宗教权威正教会点头啊。 而教会也很快就来了，在拿到这圣经后，正教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其中价值，很快，正教会就找上了罗斯人。 最初他们想要从罗斯人这里获得印刷的技术，但是那些只是售卖的商人怎么可能知道技术是什么样的，面对这些问题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而且教会也没法对罗斯人怎么样，贸然抓人也是万万不可，他们的背后是基辅的权威，帝都很清楚若是让罗斯理解成贸易权利受到了侵犯，那很可能会引来一支野蛮人大军。 虽然帝都对于野蛮人从来都不畏惧，而且罗斯人多次在君士坦丁堡前折戟沉沙，但是没有人想要战争，为了一个锦上添花的东西破坏和平的环境不值得。 毕竟现在来自东方的压力越来越大，帝国不想要多一个敌人，所以还是和罗斯人友好相处比较好。 而正教会终究是世俗政府的新娘，但帝国政府告诉他们不能对罗斯人搞事之后，他们转变了方法，转而向罗斯人订购圣经。 与其让罗斯人到处卖，还不如他们统一收购后出售，财大气粗的正教会直接表示罗斯人有多少他们吃多少，流通是必须控制在手中的，这样才能维持住教会权威，并且这样还可以再赚上一笔。 同时教会对于罗斯商人关于购买纸张的要求直接大开绿灯，虽然说他们通过这猜到了北方罗斯人缺乏纸张，但他们没有因此为难什么，毕竟有技术而是罗斯人而不是他们。 因此罗斯季斯拉夫的商人得以用比较优惠的价格购买了大量纸张，接着踏上了归去之旅。 罗斯季斯拉夫商人的捞金自然被其他同路的商人所注意，他们自然好奇东北罗斯的人是怎么做到的，很多人还很意外东北罗斯居然搞出来那么有文化的东西。 而这些试探都被堵住，毕竟罗斯季斯拉夫派到南方的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负责运货和买货，连这些东西来自莫斯科内城都不清楚，甚至都是在他们到达基辅后按照命令打开上面的布才知道这是书。 在回到罗斯后，商人们为罗斯季斯拉夫带来他想要的大量纸张，同时他们还带来了意外之喜，商人除了带来大笔订单的消息之外，还告诉罗斯季斯拉夫正教会不限制宗教文献之外的一切书籍流通。 当然，不能是禁书，也不能是什么异端邪说。 在获得这个消息后，立即利用从帝都购入的大量纸张印刷了一批诸如《荷马史诗》之类的传世经典，君士坦丁堡有着基督教世界最为庞大的市民群体，对于书籍的需求是很强烈的。 而且他们也有那个钱买，刨除一个抄写成本之后，这些书籍的成本主要就是纸张了，而纸张对于君士坦丁堡那些中产之家只是属于是稍微有点贵，更上层一些那就直接钱都不是问题了。 圣经的印刷更是得加快，为了增加速度罗斯季斯拉夫使用了凋版印刷，就效率这样比活字更加方便。 就是很可惜的是，莫斯科王公在提升效率之后，发现效率太高也不好，很多时候是纸张都被印完，然后时间还有大把。 解决方案还是只能自己搞起来纸的制作，不过莫斯科王公现在有钱了，可以让他们试着做，毕竟帝都那边你只要愿意打听，造纸术就不是什么秘密，许多细节都可以探听到的。 羊皮纸的制作也不能下来，毕竟羊皮纸才是这个时代的靠谱纸张，许多人还就真只认这东西。 当然，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一股脑的只往帝都投送希腊文书籍，他还是印刷了许多斯拉夫语的书籍在罗斯流通，圣经自然是其中卖得最火的，但是其他书也流动了起来。 这三年在罗斯季斯拉夫的主导下，他监督了许多希腊书籍的翻译，比如《几何原本》、《希波拉克底文集》，并且在相关人士配合下编纂的《罗斯草药集》、《罗斯农业学》这样的书籍，它们也都被印刷了大量斯拉夫语书籍。 就是很可惜的是这依然是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面流通，罗斯季斯拉夫对此非常可惜。 罗斯的文化群体毕竟有限，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也许得到二十年之后又一代人长大，自己才能看到些许的成果吧。 靠着这产业，莫斯科王公是大把大把的把金银拢在怀里，这让他赚得是盆满钵满，同时他因此得以建立了一个全罗斯最庞大的图书馆，哪怕是祖父的图书馆都没法和这个图书馆相比。 并且这个图书馆里面还有许多只有小范围流通的书籍，无疑增加了这里的价值，接着莫斯科王公宣布这个大图书馆对外开放。 而这个宣言使得全罗斯的文化人都向此涌来，还有就是许多意在学习之人，王公的图书馆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学习机会。 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效果，这样下去莫斯科早晚变成罗斯的文化中心。 ————————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日常生活 而在做这些工作的同时，莫斯科王公没有忘记自己的爱好，他同时也在进行自己的爱好。 他的小说写作也进行得很通畅，已经大体构建起来了故事的框架，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填充。 这是一个以外来者的视角而见证大陆战争和政治的故事，把国家的命运和个人命运相辅相成的联系在一起。 莫斯科王公已经在其中定下了好几个固有的角色，比如怒斥封建统治者的学者、独立自强的女性……反正能显得他思想“进步”、“超越时代”的东西他写了不少。 不过虽然故事架构已有，但是人物、背景和细节还有待填充，这方面他非常谨慎，文稿已经写了撕不知道多少次。 毕竟哪怕是有着后世视角，但是文笔这样的东西需要多练，文笔在人物刻画之中实在是太重要了，细节则关系整个世界的合理性。 至于背景重要性是最后的，毕竟要创作作品，故事性乃是第一位的，背景什么的日后再想都行，最多自己搞得严谨一些，完善一些。 不过莫斯科王公不知道的是，随着已经一位被他遗忘的受资助之人从遥远的西方归来，待听这位船长讲述了他的冒险经历后，莫斯科王公将会受此启发，创作了一个引起了后世无数历史学家争论的世界。 那就是莫斯科王公写得到底是历史还是架空，这本小说到底能不能作为历史研究的参考。 而现在莫斯科王公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正在办公室里面扣着脑袋，只不过不是在办公，是在思索应该怎么写下去，怎么把这个写好。 罗斯季斯拉夫很多时间就是在这样的思索之中渡过的，带着一大堆文件进去后把办公室门一关，然后过去四五个小时后拿着解决完了的文件出来。 在许多人眼中，莫斯科王公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疯狂的工作使得下面的官员们也不敢懈怠，也努力工作。 不过造成这样的情况实际上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大大的隐藏了他的办公能力，实际上那堆看着很夸张的文件他很快就可以处理完，但是王公就是要立一个工作狂人设，所以他就耗在办公室里面写小说。 毕竟要“以身作则”，当王公都在疯狂工作的时候，下面的人不也得加班加点的工作，王公离开宫殿之前大家是都不敢下班的。 不过理所当然的，莫斯科王是套瞒得了大部分人，但是绝对瞒不了他最亲近的人。 比如左尹一直都对他的丈夫到底在搞什么心知肚明，毕竟罗斯季斯拉夫若是真如他所说每天都高强度的办公，那怎么还每天晚上都那么生龙活虎的折腾她，然后他就在纸堆里面翻到了丈夫的文稿。 今年罗斯季斯拉夫已经28，嘴上已经蓄起了一丛漂亮的胡须，整个人显得更具有魅力，不再像是一个小年轻，而像是真正的、富有威严的统治者。 这种大叔对于那些小女孩有着很强烈的吸引力，更别提莫斯科王公自身权力所带来的加分，宫廷里面得许多侍女都想爬上罗斯季斯拉夫的床，哪怕是一夜情她们也愿意。 只不过莫斯科王公从来都只和他的妻子睡，并且这方面从来都没有主动过，她们从来都没有找到过机会。 而左尹和她的丈夫同年，这个年纪的女人本就是熟得像是蜜桃那样甜嫩可口，让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很渴求妻子的身体，同理，左尹也很渴求丈夫的身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就像是年轻时那样，而这对夫妻的感情也像是那时一样强烈，也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让侍女侍寝。 左尹就足以满足王公的需求，以及把他榨干，让他没有兴趣也无力去碰其他女人，这种不同寻常的忠贞一直都是宫廷内讨论最多的话题之一。 和谐的婚姻生活让莫斯科王公夫妻的关系非常好，体现出来就是左尹在政务上对罗斯季斯拉夫的帮助一直都是在不断扩大。 到了现在，莫斯科上下都把左尹视为第二个王公，哪怕是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突然没了，左尹也可以执掌大全照顾着孩子们长大，这位夫人接触的莫斯科事务从来都不少，早就轻车熟路。 而另外一个知道王公在摸鱼的则是利奥，帝都的老官僚对文件这样的事情敏感得很，罗斯季斯拉夫到底在搞什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毕竟当年他手下不少年轻人就是这样，明明有能力做更多工作但就是做那么多，还装作是工作了很久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被利奥发现，任何让这位官僚收拾一顿。 只不过这次面对的是罗斯季斯拉夫，所以他什么都知道，但却永远一个字不说，只是暗示过王公面对他就别欲盖弥彰了，一度把罗斯季斯拉夫搞得颇为尴尬。 但即便是这样，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很小心翼翼，就比如现在，随着大门被敲响，莫斯科王公不着痕迹的收起文稿。 接着拿起一份“莫斯科城市规划”的文件看了起来，口中则说着“请进。” 看到走进来的人，罗斯季斯拉夫也不装了，因为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左尹，而且他的三个儿子也在。 走在母亲身后是他的大儿子留里克，今年已经11岁，而二儿子沃洛里达则拉着母亲的手走进来，今年他6岁，最小的儿子瓦西里科则被母亲抱着，今天才三岁。 “幼，你们怎么来了。” 莫斯科王公马上把文件丢下，走到妻子的面前让她做下，她怎么一个人把三儿子都抱过来了。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还提前感到了头疼，平时这三小子就闹腾得很，现在到这里来了他是别想要继续写东西了。 “沃洛里达想要来见你，一直都闹着，我就把他带过来了，还有瓦西里科也是，我真的头疼。” 左尹的脸上出现了为难之色，虽然说宫殿里面的女仆很多，但是左尹还是尽可能亲力亲为照顾这三个孩子。 左尹不习惯把孩子交给其他人来带，能够亲自带她就亲自带，但终究有时候她还是招架不住。 那么这个时候就需要孩子他爸出场，左尹在这方面甚至有些故意，因为他想要孩子们亲近父亲，平时罗斯季斯拉夫总是把自己泡在办公室里面，对孩子们的亲近还得有些少的。 罗斯季斯拉夫觉得这是苦差事，总是想要跑，但又总是失败，而偶尔成功的代价就是被妻子赶下床睡地板，至于这次嘛……显然他跑不了。 “我在工作啊……” 罗斯季斯拉夫弱弱的说道，王公感觉很不好，怎么他的工作（摸鱼）时间都要带着孩子找他，于是这样的话就下意识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出口就被左尹瞪了一眼，接着眼神里面就是都独属于他们夫妻之间的眼神交流，左尹的意思很简单，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不知道？别蹬鼻子上脸，我不想在孩子面前骂你。 于是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就什么都不敢说，他不想让孩子们看见被他们母亲责骂等我景象，这样才破坏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了。 莫斯科王公看向儿子，沃洛里达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平时就以活跃而着称，对于这孩子闹着见他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意外，但就是不知道为了啥。 至于瓦西里科那就让王公意外了，这小子才三岁，他懂什么啊。 只有留里克最让人省心，这个孩子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父亲母亲的交流，并且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最喜欢这小子的原因了，不闹腾就谢天谢地。 而接下来左尹坐在房间一边的座位上去，留里克则就像是仆人一样安静的站在母亲身后。 王公一边接过妻子怀里的三儿子，然后看着这小子抱紧自己的样子就知道他只是单纯想父亲。 瓦西里科从小就很依赖他的父亲，还是婴儿的时候直接是没有父亲就哭闹，他母亲都哄不住，最后还是只能罗斯季斯拉夫上去应付。 沃洛里达这个时候则闹了起来，“父亲，我想要一把剑，留里克都有了我为什么没有？我想要想要想要。” 这话听得罗斯季斯拉夫脑门立即痛起来，这小子实在是太执着，对于想要的东西都是一定要拿到手里，没有到手里就不断地闹，实在是头疼。 不过，以上这些都是针对他妈的，对罗斯季斯拉夫这些招数就很不好使了。 “沃洛里达，我说多少次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还太小了！” 王公的话语很是严厉，因为要对付这个固执的孩子只有这招而已，这是莫斯科王公在多次失败之后总结出来的教训，这小子完全就是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 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这小家伙刚满了六岁的时候爬到红城的塔楼上去了，结果就是多姆纳尔和瓦西里差点把腿跑断，最后这小子还不怕死的从上面跳了下来。 当然，他是看准了那么多亲兵聚集在下面，但还是把亲兵队长和亲随队长吓了个半死，而他在那里哈哈大笑，口中还喊着什么他终于知道飞是什么感觉了。 而这样做得代价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当天就打了一顿，然后不断给亲兵队道歉，这事把他们折腾得太狼狈了。 毕竟罗斯季斯拉夫和亲兵的关系又不是完全的主仆关系，而更多是朋友之间的关系，这样折腾朋友，可不得不断道歉吗？ 接下来王公打得他哀嚎了一晚上，搞得左尹心疼得不得了，那是他们夫妻第一次起矛盾，左尹因为儿子被打心疼到哭泣。 不过也许是因为母亲的哭泣，这小子也没有再犯过这样的浑了，但到处乱跑的习惯依然还在，红城基本上每个地方他都去过。 总结出来的经验再次发挥了作用，儿子马上就不闹了，但是看着父亲眼中的不满也多了，看着那种眼神王公就头疼，这孩子什么都好，但一犯浑就…… “这样吧，你和留里克同岁了我就给你，你现在实在是太小了。” 莫斯科王公跪在孩子面前，细声细语的对他说道，话里里面满是商量的意思，刚才才吼了这小子，那么现在话语最好还是温和一些。 “……恩，但是一定要给我。” 沃洛里达先是给了父亲一个后脑勺，接着才说道，这话不由得让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送了一口气，不闹就好，不闹就好啊。 “好好好，绝对没有问题。” 而左尹则在一边看着父子的互动，看到丈夫那样子她不由得嫣然一笑，而听到声音的罗斯季斯拉夫则给了左尹一个恼火的眼神，他才不想带孩子呢。 而安抚了身边这个之后，抱着的瓦西里科又闹起来，闹着要罗斯季斯拉夫讲故事。 没办法，莫斯科王公只能抱着瓦西里科坐在他的椅子上，接着从桌子上翻出来一本《罗斯故事集》，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汇集了他脑子里面还记得的一些童话故事加上罗斯本土童话汇集的产物。 不过这书只在小范围流通，王公把它作为礼物到处赠送。 接着莫斯科王公轻车熟路的为儿子讲起了海的女儿这个故事，沃洛里达虽然平时很闹腾，但是现在依然趴在父亲身边听着这个他们已经听过无数次的故事。 只有留里克还站在母亲的身边，这个孩子很早就表示不听童话故事了，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在听。 随着莫斯科王公故事的深入，这两个孩子也从最初的专注变成了沉睡，接着罗斯季斯拉夫小心翼翼的把两个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放在了房间里的沙发上，然后又拿出摊子盖上，接着坐在了左尹身边。 而一上来，莫斯科王公就是没好奇的说道， “好了，我把这两小东西哄睡着了，而且你也看到我的窘迫了，够了吧。”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都有些嘶哑，可见故事讲了多久，从他的语气里面可以看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许多次，而且每次罗斯季斯拉夫都颇为狼狈。 “我这是为了你们父子关系，你这家伙一天到晚忙着你的小说，明明有那么多空余时间也不和孩子们玩，不然我至于用这样的招数吗？” 左尹的声音里面也是气鼓鼓的，她为了这个家庭的和谐关系努力那么多，结果你每次都发气，她当然也不满了。 “好好好，每次说道这些你就这样，那我们就别说了，来点其他的东西。” 罗斯季斯拉夫看妻子这样就赶紧终结了话题，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而且还影响他们的夫妻关系，所以还是早点停止吧。 而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了大儿子留里克，“最近课程怎么样？最近学了什么？” 作为罗斯季斯拉夫最大的儿子，留里克自然早就开始了学习，而他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老师卢卡，莫斯科主教。 把孩子给主教教育是一个加深和教会关系的好机会，并且卢卡主教是教他教过来的，对于这位老师的水平他是清楚的。 主教也很乐意教育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在他看来罗斯季斯拉夫的资质那么好，那么他的儿子也肯定不会差。 但是这次主教失望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并没有表现出来莫斯科王公那种让他惊讶的天授之姿，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贵族子弟。 不过即便如此，主教还是拿出了他的最大努力来教授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为此他都把一些教会的工作都放在了后面。 “最后我们学了《六日游》。” 留里克答道，而听到这个名字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就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了，这玩意他当年也读过，对于这种神学理论他是不喜欢到了极点。 “神学之类的东西知道就是了，作为统治者，我们日后不需要辩经，了解这些了解那么多有什么用啊。” 莫斯科王公的回答非常符合他一直以来对神学的看法，这种东西学学就是了，了解基础即可，别太当真了。 其实左尹对此是有些反对的，在她看来神学还是有了解的必要，日常生活之中也用得到，不过由于他们夫妻已经为此争论了好多次，次数一多之后左尹也不和丈夫争论了，只是私下里面让儿子重视。 也是因此，小留里克的脸上就出现了难色，但是这个孩子很快就把表情收敛起来。 而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是看在眼中但有什么都不说，他知道妻子说得那么话，知道这孩子很为难，不过他也只是提提而已，怎么选还是看这孩子自己。 “接下来跟我出去练练剑，让我看看你的剑术怎么样，你可是已经有自己的剑的人了。” 王公接着就把话题转移扫剑术上，而这让留里克的表情为之一亮，他的父母在很多事情上意见相反，但练剑从来都不是，因此这个时候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父子两人麻利的走出房间，而左尹照顾着两个熟睡的孩子，看着父子两人走出去，脸上浮现出了温情。 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家庭日常生活，吵闹但又温馨，无论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左尹，他们对于这样的生活都非常满意。 ————————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封臣之聚 在罗斯，对城市居民来说，荒野一直都是危险的代名词。若是没有大量的护卫，那前往荒野和送死几乎是同样的意思。 而对农村居民来说，他们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所在的村庄，就是去赶集那往往也是大半个村子的男女出动。 但是村民还是会教育他们的孩子和家人要小心荒野，荒野之中的匪帮从来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哪怕是壮年男丁贸然在荒野里面跑，也容易被抓去当了奴隶，孩子那就更别提了。 王公的道路上倒是安全了很多，这里也不时可以见到村庄和城寨可以休息，他们的存在为人们提供了安全。 但是走在道路上的时候一定要记住，道路也是各路匪帮的活动区，指不定什么地方就埋伏着上百个劫匪。 这道路安全是安全，但是一旦遇到事情那很可能就是大事。 虽然有王公的军队巡视道路，但是你无法保证当遭遇攻击的时候他们也在，所以最终还是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 商人和旅行者都会结成庞大的队伍在这片土地上前进，因为只有庞大的队伍才能威慑把他们视作猎物的匪帮。 最近匪帮的难缠程度还上升了，因为他们之中已经有人装备了来自莫斯科的弓弩，虽然说顶天一两人有这东西，但是面对这东西铁甲都不怎么好使。 不过对于有一群人来说，他们在乡野里面活动就非常自如，这些人就是各地的城寨主。 一方面是这些人都有着护卫，而且自己还穿着铁甲，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有着莫斯科的重视。 对此商人被劫，莫斯科的应对手段是加强道路护卫，并不会特意对匪帮强盗进行扫荡。 但若是城寨主被抢被杀，那么莫斯科就会挖地三尺，实在是主抓不到凶手也没关系，反正让被逮住的匪帮付出代价就是，一定得交上去足够的人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少有人对东北罗斯的城寨主动手，动手就得面对莫斯科的精锐出来索命，在吃了几次亏之后就都明白了。 当然，莫斯科方面为达成这个效果也付出了巨量资源，但当那个满意的结果回报给罗斯季斯拉夫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满意。 不过城寨主也很少离开他们的土地就是，一方面是因为要加强对土地的控制，另外一方面就是准备响应时刻可能出现的征召。 莫斯科在征召上是很严格的，若是有人没有响应征召，并且还不缴纳巨额的免役金，那么他的土地也就会被没收，身份也会被取缔，变成一个平民。 大家都明白莫斯科方面对这些事情是多么严肃，尤其是在收拾了几个人之后，从此那些比如利用特权护送商队而长期脱离领地的情况也就消失。 比起护送商人的那些钱，还是保住手里的地产更加重要，他们为了获得这些地产付出的不少。 不过今天，苏兹达尔的城寨主正在有序的集结，这是因为来自莫斯科的命令。 最近又出了好几起商队被劫的事件，罗斯季斯拉夫要求各地城寨主集结他们的力量进行一次清剿，让匪帮们收敛一些。 瓦林·卡申斯基自然也得参加这场会议，他可是苏兹达尔地区最强有力的城寨主。这位城寨主的打扮也颇为张扬，他穿着王公赐予他的镀金盔甲，整个人显得金光闪闪。 他的身后则是十来个穿着铁甲的跟班，这些家伙也和他们的主人一样，一副张扬的样子。 这三年来，瓦林的实力越发强大，以前他不过是一个只能拉出来上百号男丁的领主，但是现在他足以一次性拉出三百人，而且城寨里面还豢养了几个铁衣武士，这可是那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老兵，并且还给家里的仆人装备上了几把弩。 其实瓦林完全不用来参加这场会议的，毕竟这种会议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得举行，集结兵力讨伐匪帮什么的大家早就变成应付完事，因为每次布置的工作分配比起之前差别都不大。 而他这次来了，来得目的则是去见一位老朋友，梅什科。 在三年前，梅什科归来后发现他的领地已经在叛乱中被毁，城寨已经被攻破，至于领民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 毕竟梅什科永远是除了大力之外就只会更加大力，那些异教徒在他的领地上扇动暴乱可太容易了。 而接下来正如瓦林所预料的那样，梅什科很快就被赋予了新的领地，并且爱德华的领地也临时交给了他管理，梅什科虽然不能把爱德华的领地纳入自己囊中，但是这片领地上的收入都属于他。 依靠着波兰国王稳定的资金和送来的奴隶，梅什科很快建成了新的城寨，比原来的更雄伟，更宽大。 知道这些后的瓦林不由得感叹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他奋斗了十几年才获得的一切，而梅什科则是动动手指就有了。 而城寨主想要让家族走向更高的欲望也强烈了起来，要是他的后代也可以像是这样就好了。 上次和梅什科见面的时候还是三个月前一起在莫斯科赛马场赌马，已经有段时间不见，所以瓦林很想要见见这个老朋友，所以他还是来参加了这无聊的会议。 很快，瓦林的队伍就来到了会场，这里曾经修建有一座塔楼，但是塔楼如今已经破败，只在地上剩下了一些石块作为曾经存在过的标志。 至于它曾经是属于谁就没人知道，这座塔楼的建立者名字已经在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面。 由于其是在这一地区的最高处且周围开阔，所以众人选择了它作为集会的中心。 罗斯季斯拉夫在巡视东北罗斯的时候曾经在此落脚，瓦林还记得那个时候声势之宏大，以塔楼为中心周围铺满了帐篷，这都是跟随罗斯季斯拉夫而来的贵族。 在瓦林到之前这里已经有了许多人，虽然说每位城寨主最多带给五六位跟班，但是人加起来也得有上百人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而这里也有一些商人，其中少不了格瓦斯贩子，现在这些跟班们都人手一杯呢，这种罗斯的国民饮料到处都有卖的。 还有一些农夫搭起了自己的摊子，向跟班兜售他们的农产品，甚至还有农夫就地搭建起来了食堂，做大乱炖卖给这些跟班。 其实这里本就是当地农村的集市，毕竟这里地势开阔，而且处于高处，每个月的固定时刻附近的村民都会带着他们的产出来到这里互相交换，所以这里的商人和农夫从来都没有少过。 这个集市是在莫斯科王公到来之后崛起的，罗斯季斯拉夫带来的不止有封建化的压迫，也让经济更加繁荣，而且许多人还吃到了技术和工具进步带来的生产力提升，流动比起往日的一潭死水也活跃了许多。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做终究是为征税而已，就比如在这个集市，这里常驻有莫斯科王公的税吏，他负责管理这个集市，并且从交易之中收取一些合理的贿赂，这也是罗斯的传统，即官员从所在地获得物资。 瓦林的队伍很快就融入其中，至于瓦林也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老朋友，梅什科。而他找到梅什科时，这位前波兰国王的私生子正在和人拼酒，拼得是来自保加尔的葡萄酒。 自从保加尔的战事之后，东北罗斯就和保加尔建立稳定的葡萄酒贸易，而随着这贸易，葡萄酒也开始扩散。 莫斯科王公给保加尔酒庄的价格很优惠，这使得酒庄庄园主甚至愿意损伤本土市场的份额以满足外国市场。 这当然使得庄园主们受到了不少抱怨，但是他们不在乎那些抱怨，无论什么都没有赚钱重要。 而这正是莫斯科想要的效果，这样才能加强这个群体对罗斯的倾向，在保加尔营造那强力的亲罗斯派。 这个群体现在正用从莫斯科赚取的资金在积极的开荒，营造新的葡萄酒庄园，质量问题则不用担心，莫斯科那地方的底层酒缺口很大的。 而在东北罗斯，大家看不到那么多，只觉得王公让他们喝上酒，因此他们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欢呼不断，对莫斯科王公也更加支持热爱。 现在哪怕是在路边的摊贩那里，多半也有一小桶葡萄酒，但这东西可不便宜，哪怕是最劣质的那种对民众来说也属于奢侈品行列。 毕竟这可是真正的酒啊，不是格瓦斯这样的替代品，大家还是愿意花钱喝上一小杯的，而莫斯科则在这进口酒类之中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对于梅什科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这酒显然就太烂了，他小时候喝得是波兰国王酒窖里面的极品，到了东北罗斯之后喝得也是最好的保加尔葡萄酒。 哪怕是格瓦斯，也是莫斯科宫廷里面那种加入了大量蜂蜜并进行调试的精品。 但谁让酒袋被他喝干了呢，现在也只能喝这劣质葡萄酒，但由于这玩意质量实在是太烂，于是他就像是喝水一样在喝葡萄酒。 和他对饮的那人自然对付不了这样的老酒鬼，很快就在一片嘘声之中开始摇晃，接着便识趣的退下，免得昏倒过去丢人，而梅什科依然和没事人一样，脸上还颇有些无敌寂寞之感。 “梅什科，很久不见了。” 瓦林见此立即做到了梅什科面前，接替了那个喝醉之人的位置，而波兰骑士的侍从马上为城寨主灌满了葡萄酒。 “哦，瓦林是你啊，真可惜现在这里只有这劣质葡萄酒，但现在只有这个可以喝，这玩意我连喝都喝不醉，简直就是在喝水。” 梅什科哪怕是见到老朋友也有些兴致低低，毕竟这酒喝着实在是太无趣，太影响他的心情。 波兰骑士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纨绔子弟，相信许多人也是这样想得，看着他这副样子，怕是没有人能想到他是保加尔战争里面的那位勇士，也就是歌谣里面被歌颂的那位。 “我喝什么都无所谓的，你知道，我更糟的东西都喝过。” 瓦林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兑水格瓦斯都喝过不知道多少呢，这东西实在是不算什么，他直接把这葡萄酒一口饮尽。 “要是这里有一杯罗斯季斯拉夫宫的格瓦斯就好了，那东西真的是美妙啊。” 梅什科感叹着王公宫廷里面的佳酿，那才是好东西啊，而想着想着他就不由得怀恋起来以前在克拉科夫得日子了，那个时候他享受的是皮雅斯特王室的待遇。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早就知道那种生活注定是回不来了，而且他现在生意也挺好的，没什么不足，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 “是啊……” 瓦林也下意识的感叹着，他曾经品尝过那东西，而品尝之后的结果是瓦林下意识认为这绝对不是格瓦斯。 也就是他在回味那美妙味道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不断被敲响的铃声。 “啧，太可惜了，还没来得及说几句就开始了。” 梅什科下意识抱怨着，这是开会的响铃，说明时间到了，而动作没有停，他直接就站了起来。 “让我们去开会吧，看看那些人今天又说些什么。” 会议的会场很简单，就是在平时集市里宣布事情的地方，王公们拉过椅子一个个并排而座，听着上面莫斯科官员讲述的王公命令。 城寨主的数量不少，这三年来代表莫斯科权威的基层贵族数量扩张了不少，毕竟莫斯科的强盛大家都看在眼中，源源不断的有着武士加入到王公的麾下，总是有人进不了亲兵队，那接着自然就是分配土地。 罗斯季斯拉夫分配土地的标准很宽松，只要有铁甲，而且证明自己有武力就行，然后你就会被分配一片土地和几个奴隶，但是驯服乡村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 这个阶段会淘汰不少人，总是有人被老农爆掉了脑袋，但过半还是坚持了下来，成功驯服了村庄，并接下来用莫斯科提供的物资建立了城寨。 如今距离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东北罗斯已经过去了十三年，许多事情都变化了。 在那么多混乱后，大家对于王公政权的抵抗心理也不是那么强烈了，这些事情做到比以前容易了一些——不过也只是一些而已。 当莫斯科官员在上面侃侃而谈，一如既往的，城寨主们听着那些事情是昏昏欲睡，毕竟每次宣讲的事情实在是变化不大，而瓦林自然也是如此，反正应付应付的事情而已。 不过他身边梅什科的一句话，让瓦林警觉了起来。 “瞧瞧这些家伙，还不抓紧这次机会，这可是历练自己的大好时机，等到战争开始，那可就只能到战场上去练，而失败就是死。” 顾不得自己也在其中被攻击了，瓦林关注的重点是战争，这意思是，将要开战了？ 梅什科是有着莫斯科的消息源的，和他们这些城寨主不同，梅什科的血脉就决定了他天生就在罗斯的顶级权贵圈子里面，可以接触到的信息不是一地城寨主可以相比的。 这也是为何瓦林一直都和梅什科保持良好关系的关键原因，梅什科战斗力强大是一方面，而他的消息源就是另外一方面。 这位国王私生子随便透露出来的一些消息，对他这样的地方人士来说弄不好就可以跟上一层楼。 瓦林一直都是渴望更上一层楼的，他现在只能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那个圈子，要想真正成为莫斯科宫廷的常客，那还需要继续努力。 他是希望自己尽可能把路都给走完了的，他不相信后人，所以一定事情一定要他来完成。 而且他也有这个条件，瓦林现在还很年轻，还可以冲。 “怎么说？” 城寨主压低了声音问道，这种事情可不适合大庭广众之间谈及。 “波洛茨克的弗谢斯拉夫早晚就要搞事，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越来越不安分，而且基辅对那边的试探也越来越多。并且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早就在暗中备战，到那个时候估计就是席卷整个罗斯的大战，现在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历练，免得面对那种大战直接就没了命啊，而且这次清剿王公也想看看下面的状态。” 梅什科十分随意的说出了影响巨大的事情，不过也是在瓦林面前他才这样随意，如果不被梅什科视为是他关系网里面的人，梅什科是一个字都不会提及的。 瓦林的内心则是因此震动，虽然说他听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但是那个“罗斯大战”他还是听得真真切切，这也就是说，要打全罗斯规模的大战了？ “总之，瓦林你这段时间好好练练你的人，战场保命只能靠自己，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 梅什科继续说道，他劝着老朋友加强训练。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根本不用来劝，说出来的那几句话依然让他的老朋友决定这次剿匪得动真格了，得让手下那群人都好好见见血。 ————————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公国野心 波洛茨克公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公国。 在留里克王公到来之前，当地就有了他们的瓦兰吉统治者，形成了独立于留里克之国的瓦兰吉公国，同时也是留里克之国的竞争者。 而所谓瓦兰吉，就是罗斯对诺斯人的一个称呼。 这片土地本身也处于重要商路之上，因此吸引了瓦兰吉人前来，不过这里在商路上和诺夫哥罗德是主要竞争者，两地因此一直龌龊不断，这也决定这片土地的统治者是必然和留里克之国发生冲突的。 但是在圣者弗拉基米尔的时代，这个瓦兰吉公国被留里克家族所征服，从此它变为了留里克之国的一部分。 当时弗拉基米尔向波洛茨克公国提出了联姻的请求，但是获得的只是一句“我不会为女奴的儿子脱靴。”，这无疑触怒了弗拉基米尔，他的母亲正是女奴，而脱靴则是罗斯婚姻仪式的最后一部分，也就是说波洛茨克拒绝了弗拉基米尔的联姻请求，并且侮辱了弗拉基米尔的出身。 弗拉基米尔接下来自然就攻破了波洛茨克，接着在部下们面前强奸了波洛茨克王公的女儿，并将她强娶为妻。 但是由于这片土地毕竟是最晚被纳入到留里克之国中，当地有着一个强力且蠢蠢欲动的瓦兰吉家臣群体，为安抚并控制这个群体，弗拉基米尔只能把自己的一个儿子分封在当地治理。 也是在弗拉基米尔时代，镇守此地的留里克王公去世之后，大公把这片土地留给了那位王公的后代，波洛茨克公国就这样变成了一系的世袭产业。 从此之后，波洛茨克就变成了一个在留里克之国内显得颇为独立的公国，从属于基辅大公，但是同时也显得独立。 在弗拉基米尔死后的混战中，波洛茨克没有参与到纷争，只是后来和雅罗斯拉夫有着一些战事，但这些战事最后都以和平为结果结束，双方没有死战，而是互相达成了妥协。 而在如今这个诸雅罗斯拉维奇所统治的基辅罗斯，非雅罗斯拉夫后裔统治的波洛茨克显得颇为碍眼，颇为另类。 雅罗斯拉夫顾及着亲族之谊，但是也正如他所想的，他死了之后就没人认这点亲情了，在他的儿子们眼中波洛茨克不过是一个不认识的外人罢了。 雅罗斯拉夫为此无奈，为此感叹，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当长辈去世，联系起来这个大家族的纽带自然随之破裂，更别提波洛茨克在基辅暴动之中的小动作，那么接下来会有的必然乃是战争。 当地的统治者也知道这点，因此这四十年多来，波洛茨克公国一直都在默默的发展自己，让公国更加的繁荣，不断向着波罗的海方面扩张势力，获取更多的贡品，赚取更多的金银，以及最重要的获得更多军队。 公国的封建化也在这个过程之中不断加深，属于波洛茨克王公的臣属把王公的权力带到乡间，让王公所拥有的军力不断上升。 如今的波洛茨克王公，着名的巫术王公，那个在臣民的口中谣传会在晚上变成狼人活动的弗谢斯拉夫如今很确定，即便雅罗斯拉维奇们若是兵力尽出，他也可以对抗。 这是波洛茨克无数年努力下来的结果，弗谢斯拉夫的父亲为了这一天努力了一辈子。 而现在，巫术王公认为是时候迈出来那一步。 这并不完全是他主观上的动作，而是这些年来波洛茨克势力的增长已经瞒不过雅罗斯拉夫的后裔了，基辅已经开始对波洛茨克进行一系列试探和封锁。 而且还有基辅暴动的事情呢，那件事大家都是很有默契的对此默不作声，但这并不意味大家就忘记了这件事，只是大家都在等着更好的发难时机而已。 战争的谣言这些年在罗斯的上空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浓烈，现在已经到了任何一个对罗斯局势稍微关心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地步。 局势和基辅的试探让巫术王公明白，他必须动手，不然就只能坐以待毙，让自己当突击者总比基辅方面突击他好。 不过弗谢斯拉夫并不打算大军直逼基辅，而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他选择的是杀向一座和基辅遥遥相立的城市——诺夫哥罗德。 弗谢斯拉夫的目的在于毁灭诺夫哥罗德，这座城市多年以来都是波洛茨克最大的贸易对手，双方龌龊不断，冲突不断。 而且基辅方面一直都在给诺夫哥罗德支援，让诺夫哥罗德在商业上遏制波洛茨克，给他们不断制造麻烦。 若是可以毁灭它，那么就像是罗斯毁灭可萨那样，大量的商队会转移到那个毁灭者之手，毕竟原来的生态位占据者死了，那新人就会崛起。 并且可以让罗斯各地看到，雅罗斯拉维奇并不能完全保护他们，动摇各地对雅罗斯拉维奇的支持。 而且毁灭这样的大城是可以获得很多金银的，要是可以获得更多金银，波洛茨克公国就可以雇佣更多的诺斯雇佣兵，更好的和雅罗斯拉维奇们对抗，留里克有着他们的北欧关系，而波洛茨克也有着他们的关系。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座城市如今是尹贾斯拉夫的儿子掌握，那个小子在这城市的权威并不足，诺夫哥罗德想来都有着自己的意志，而那个孩子明显不能驯服这座城市。 如今，在波洛茨克，一支大军已经集结了起来。 波洛茨克是公国最为古老的城市，也是公国最为繁荣的城市，公国的繁荣和忙碌在这里可以一览无余的体现，它也是当地的重要贸易集散中心。 最近公国新崛起的城市是明斯克，不过很可惜的是比起波洛茨克它还是差了不少。 现在足足四千名士兵集结在明斯克的外墙之下，这军队由波洛茨克公国的城寨主及其部下和瓦兰吉佣兵，也就是诺斯雇佣兵组成。 还有一群神神秘秘的群体在军营边缘安营扎寨，而他们正是波洛茨克的异教徒，这些家伙信仰的是佩伦，并且他们不介意为弗谢斯拉夫而战，这位王公和他们的关系可很是暧昧呢 当然，军队主体乃是波洛茨克的市民，市民民兵永远都是罗斯军队的主流，波洛茨克民兵的装备比起其他城市明显好了一截，许多民兵都有着铁甲，这是因为波洛茨克三代统治者都不吝啬把市民武装起来。 毫无疑问，这支军队乃是公国的精华。 而若是全力动员的话，加上各种附庸城镇和部落的力量，波洛茨克可以拉出来上万人甚至是更多，这也是弗谢斯拉夫敢于和雅罗斯拉维奇斗争的勇气，这支军队足以面对雅罗斯拉维奇的联军。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不过副作用也很明显，长期保持这样的大军是对波洛茨克国家根基的消耗，这是玩不了太久的。 而这次出兵主要目的是毁灭诺夫哥罗德，弗谢斯拉夫并不打算占领这里，他自认就是占领了那里也无法守住，所以一支精干的队伍足以解决问题。 在波洛茨克的塔楼上，巫术王公看着下方宛如蘑孤般占据城外白色荒野的帐篷，看着他的强盛军队，但脸上没有因此有任何的笑意。 在传言之中，弗谢斯拉夫总是头上顶着羊膜，把自己打扮得和个巫师一样，但是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正常罗斯贵族的打扮，穿着长袍，裹着大衣，头上是金银的头冠。 巫师王公今年已经36岁，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但同时也让他的内心更加强大。 虽然说集结了这样一支大军，虽然说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诸雅罗斯拉维奇开干，虽然说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但是他还是难以抑制的在内心问自己。 他真的准备好了吗？家族三代人的努力和耕耘，现在就就要被他放在权力豪赌之上，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弗谢斯拉夫明白，若是这次的挑战失败，那么他们家族就得面对全罗斯的围剿，雅罗斯拉夫的后裔一直都看他不顺眼，在注意到他实力的增强之后更是不能留他。 一旦失败，那就是万劫不复，整个家族没准都会因此断绝。 所以弗谢斯拉夫站在这里，看着他的军队，只有看见下面那支大军，他的内心才会稍稍有些安慰，才能感到安全。 “不过，终究这是我无法决定的事情。” 弗谢斯拉夫这样说道，他的语气里面终于出现了一丝轻松，这会让他的那些臣下们吃惊的，因为巫术王公这段时间的言语里面充满着紧张和严肃。 轻松是因为他想通了，想通这不是他可以决定的东西，不过这样的想通其实他已经重复了好几次，可见他内心指纠结。 毕竟弗谢斯拉夫对于走上轮盘这样的事情，终究还是存在恐惧，他是小动作不断，但是这次是走上赌局，一个弄不好，三代人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 “王公，按照您的命令，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外人只会以为我们又是对立陶宛人出兵。” 一个声音打断了弗谢斯拉夫的思绪，声音的主人是弗谢斯拉夫的重要封臣斯捷潘。 和弗谢斯拉夫比起来，斯捷潘要强壮太多，整个人就像是铁塔般高大，加上毛皮斗篷就更像是野蛮人。 但是他的言谈举止却很有条理，一看那是受过教育的贵族。 斯捷潘的出身是波洛茨克的诺斯封臣，他们的祖先在公国初创之时就来到了片土地，哪怕是公国的主人变成留里克，他们家族的影响依然举足轻重。 到了斯捷潘这代，这个来自诺斯的家族已经彻底罗斯化，这个兰吉封臣群体也都同样如此。 但是诺斯血缘依然是他们这个群体团结的纽带，斯捷潘则是这个封臣群体的代言人，也因此被王公重用。 一直以来，瓦兰吉封臣们都在波洛茨克的扩张中享受着好处，巫术王公从来都不吝啬金银，他也是一位深知珠宝挥动刀剑之理的统治者，因此瓦兰吉封臣对弗谢斯拉夫也越发忠诚，而他们的配合也让弗谢斯拉夫更加强大。 “当雅罗斯拉维奇们发现本来应该征讨立陶宛人的军队出现在诺夫哥罗德，我真是期待他们的表情呢。” 弗谢斯拉夫自顾自的说道，语气随之高扬起来，也就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才能放松点，那种“戏弄”了所有人的感觉他很享受。 一直以来，波洛茨克都在对为首立陶宛的波罗的海部落用兵，这边的模式已经变成“生活不如意，打打立陶宛”。 而且这些战争也的确可以让波洛茨克获得不少有用的资源，因此一直都在不断进行。 所以对立陶宛用兵是无法引起什么惊奇的，最多是觉得这次波洛茨克出兵多了些，没有人想到这支军队的目标居然是诺夫哥罗德。 不过即便是他们知道目的是诺夫哥罗德也不会引起什么风波，这些老兵都很希望去诺夫哥罗德抢一把，这样反而还会让他们士气大涨呢。 大家都以为他们接下来的出兵方向是立陶宛呢，不少人都在讨论从立陶宛那里抢来了东西之后怎么卖。 “诺夫哥罗德方面如何？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在享受了一会儿心理之后，弗谢斯拉夫问起了诺夫哥罗德的情况，那边的情况可是关键无比，他一定得问问，这关系到整个行动。 虽然说他早就内心有数，但他还是想要听听其他人的话语，这样才能心安。 “还能怎么样？尹贾斯拉夫的小崽子大家都当个吉祥物而已，而且奥斯特罗米尔已经死了一年了，诺夫哥罗德就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站出来统领城市的人。我们的大军一旦出现在诺夫哥罗德肯定可以吓得那个小孩子逃跑，而他一跑这诺夫哥罗德连个名义上的最高权威都没有了，维彻肯定又得自行其是，吵架不停，到时候城市就是我们的了。” 斯捷潘就像是连珠炮一般说道，可见他对诺夫哥罗德的了解，不过这也很正常，作为波洛茨克的贵族，斯捷潘一直都在密切关注那座城市，注意任何赚钱的消息。 “道路呢？也没有问题吗？” 下意识的点点头，弗谢斯拉夫接着问道，这个问题其实是弗谢斯拉夫第四次问到，他终究对于这些非常不放心，得多问几遍才行。 “那些部落已经在整备道路了，而且正如所约定的那样，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整备道路是为了什么，还以为酋长们没事做呢，斯摩棱斯克不可能注意到我们的行动。” 斯捷潘没有因为又一次被问到这事而发气，只是继续快速说道。 “好，都很好，接下来我们要担忧的也就一个不稳定因素了，罗斯季斯拉夫……” 提起这个名字，弗谢斯拉夫就像是咀嚼一般，这个雅罗斯拉夫的孙子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些年他在东北罗斯做得很好，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值得重视的对象。 毕竟在北罗斯，有能力影响到他行动的也就罗斯季斯拉夫，而且这小子还曾经是诺城的王子，对于那座城市肯定充满了渴望。 和另外三位基本不怎么关注这个东北罗斯统治者的罗斯王公不同，弗谢斯拉夫很关心罗斯季斯拉夫，因为附庸于他的里加和波洛茨克的冲突一直都不少，哪怕是在划定了势力范围之后双方都在很有默契的越界和混战。 “王公，我们用不着太担心的，您不必那么关心这个小子，我们的行动是迅速而有力的，没准到时候一切都结束了那小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斯捷潘笃定的说道，他们准备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事情，怎么还要担心一个年轻人可能的破坏，按照他们行动之隐秘，那个小子可能还没有发现呢就已经一切都结束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弗谢斯拉夫喃喃道，“斯捷潘，继续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会儿，不用管我。” 王公下令，斯捷潘自然只能听从，不过贵族的眼中有些不满，在他看来弗谢斯拉夫什么都好，但是下决断的时候实在是太没有决心，老是担忧来担忧去的。 不过好在他虽然不断的担忧，但从来都没有因此废除已经定下的行动，巫术王公深知骰子已经掷出，一切无可挽回的道理。 弗谢斯拉夫继续看着大军，看着城市，继续在这里思绪万千。 不过有一点不会变的是，等时间一到，他就会立即率领大军出征，去踏上那他无比担忧的征战。 巫术王公就是这样的，他会担忧，会犹豫，会做下决定之后又在害怕，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在下达命令之后又去改变，因为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带来坏的影响。 所以做下了决定，那么接下来一往直前即可，不必回头，只需前进，而这行事哲学最终也被证明是正确。 但是这次还能不能生效，那可就不好说了……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异教里加 1067年2月，一艘来自远方的舰船来到了里加，驶入了这个繁华的北方港口，里加这些年是越发繁荣的，来自波罗的海各地的船只来到这里，城市的商品流动不断在增加。 里加在波罗的海贸易中的地位也在不断上升，这座城市的商船队也越来越庞大。 而接下来，爱德华·威塞克斯踏上了这片土地，回到了北方。 这艘船来自遥远的英格兰，它随着从英格兰战败归来的挪威舰队跨过了北海。 虽然说爱德华·威塞克斯在击败挪威军队的斯坦福桥发挥了关键作用，并且击伤了国王，但是哈拉尔德还是让这个击伤他的人跟随了舰队离开，挪威国王对于打败他的人是没有恶意的。 当时爱德华带着他的妻女匆匆忙忙的来到挪威人的泊地，要求哈拉尔德带着他们离开。 而见此，哈拉尔德也就答应了，挪威国王不介意帮这个姻亲一把。而对于戳伤自己那事，真的就不是事，哈拉尔德不在乎这样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记仇。 在战场之上你杀我我杀你太正常了，这都是很平常的时候，甚至哈拉尔德还得感谢爱德华手下留情，不然他肯定就已经死在那里了。 至于爱德华惹上了什么麻烦，哈拉尔德根本不在乎，也没有人可以可以为难挪威国王 哪怕是他已经战败了也是如此，这位陛下若是不高兴了完全可以再来一次入侵，诺斯老家有的是渴望战利品的战士，无论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还诺曼人都得安抚这位国王。 在爱德华带来不久，的确是有着两个英格兰贵族带着大量塞恩找上了门来，他们就是北英格兰的统治者，麦西亚伯爵和诺森布里亚伯爵，这两人打算说服爱德华和到他们这边来，但是都被爱德华坚决拒绝。 他们想要强行拉人也是不可能的，哈拉尔德就在这里呢，而对于威慑这两个废物挪威国王没有任何压力，哈罗德出兵救了这两家伙，这两家伙连派兵南下都不愿意，哈拉尔德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两货色。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毫无疑问，这两人很快就被哈拉尔德直接赶走，他们也不敢对挪威王做什么，这两人还记得哈拉尔德是如何毁灭他们的军队，要不是哈罗德前来救场他们就完蛋了，只能灰熘熘的离开。 在这两人离开之后，挪威王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爱德华在脱离黑斯廷斯的战场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接他的儿子，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些盎格鲁撒克逊权贵的反应更是迅速。 在判定自己已死后，直接按照王位的继承顺序给他的儿子埃德加戴上了王冠，让他成为新的英格兰国王。 至于为何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哈罗德的儿子，因为那些小子已经第一时间流亡爱尔兰了，显然是看来英格兰王位是一个烫手山芋。 为此爱德华被迫跑了一趟伦敦，所以当死人爱德华出现的时候自然使得当地权贵无比惊慌，但接着就是惊喜，在如今艰难的情况下，自然是一个成年王侯担任国王更好。 但是爱德华的想法和他们完全相反，他就不打算留在这片土地上，来到伦敦只是为了儿子。 只不过接下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儿子居然表示要当这个国王。 这小子表达出来的意思很坚定，那些盎格鲁撒克逊权贵也很坚定的支持他，爱德华对此自然是大闹一场，这帮家伙就是抬着他的儿子送死！ 不过在私下里，这些盎格鲁撒克逊贵族们给爱德华说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就没有打算把王冠留多久，他打算把王冠交给威廉，以此换取威廉的保护。 威廉出于名声的考虑也不会对他们动手的，更不会对小埃德加动手。 毕竟和威廉敌对的是戈德温家族，不是威塞克斯家族，威廉的王位来源于忏悔者，他若是迫害威塞克斯家族成员那就是在动摇自己的合法性。 英格兰早晚都会起来反抗诺曼人的统治，那个时候他们护送着威塞克斯的国王王者归来，这样王位就再次属于威塞克斯家族。 爱德华寻思了一下这个想法，好吧，还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这事情还颇有操作性，弄不好还真的可以保住威塞克斯的王位。 见爱德华已经心动，他们还提到欧陆之上诺曼人的反对者也不少，法国的诸多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还有那位法王呢，机会早晚可以到来的。 到这里的时候，这些贵族又劝说爱德华留下来，只是爱德华根本不接招，他才不要留在这地方当什么国王呢，更想去东欧过安稳日子。 说实话，这些贵族得分析的确很合适，诺曼底公国的外部环境就是那么糟糕，到底都是敌人，到处都是暗雷。 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威廉在面对那么多的势力挤压之下，依然可以一手在英格兰镇压和屠杀，一手在法国扩张势力和拳打法王……历史就是那么不讲逻辑。 不过让爱德华放弃带走小爱德华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孩子自己的意志，显然这孩子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成为英格兰国王的机会。 而哪怕是不能成为英格兰国王，最差也可以当上一个英格兰领主，毕竟威廉的合法性来自威塞克斯，所以即便是威塞克斯的成员参与叛乱，他也不太可能对威塞克斯家的人动手——历史上也的确是这样。 这孩子并不喜欢东欧，他看来那里实在是太荒蛮了，他怎么都想要留在英格兰，在这点上他虽然小，但是意志很坚定。 见此，爱德华也不多说什么，既然这孩子选择了自己的路，那就让他去走吧，更何况他的这条路还颇有操作性的。 爱德华虽然自己在这些事情上满是无所谓的态度，但他还是希望后代过上更好的日子，取得更高的地位。 因此既然埃德加选择，那就任他去吧，让英格兰王位回到威塞克斯家族手里也是好事，免得他日后不好去见祖先。 他的大女儿玛格丽特也选择留在英格兰，原因是要照顾自己的弟弟。 对此爱德华也同意，儿女们选择了路那就走下去吧，于是就妻子和二女儿跟着爱德华离开。 不过爱德华没想到的是，北英格兰那两废物居然一路追过来了，这两个家伙的想法就很简单，就是想手上的筹码多一些，一个成年且战阵经验丰富的威塞克斯怎么都比那个孩子强。 而且这两人那点私心爱德华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在北英格兰的国王肯定比伦敦的国王好了，他们两兄弟在伦敦可没有势力。 没办法，爱德华只能去找挪威国王哈拉尔德，这位足以威慑这两个废物，挪威残军还没有离开英格兰呢，他们依然在准备离开。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哪怕是受伤只能躺在床上，哈拉尔德也威慑了那两位英格兰大贵族，让他们滚到一边去，而这两人也只能灰熘熘离开。 哈拉尔德在了解到爱德华经历后也是颇为感慨，他这经历可真是一波三折，换成自己这样的冒险者还差不多，但是对爱德华这样骨子里面渴望安稳的人来说，这可就太折磨了。 接着爱德华随着哈拉尔德的舰队扬帆起航，渡过了北海。 在跟随挪威船队离开遍布纷争和战乱的英格兰之后，爱德华在挪威的高山峡谷之间又找了一艘船，这船还是哈拉尔德亲自关照的产物，挪威王怕爱德华上了什么海盗船，在海上被人杀了全家。 接着爱德华就穿越了海峡，进入了波罗的海，进入了这片海洋之后，他很快就来到波罗的海沿岸的重要城市，里加。 里加是附庸于罗斯季斯拉夫的城市，同时这座城市的统治者约姆斯战团首领也正是他认识所的人，因此爱德华选择前往了这个地方。 这些年来，里加也在不断繁荣，尤其是在和波洛茨克方面划分了势力范围之后，变得安全的城市自然使得更多人口涌来。 如今的里加已经变成了一座人口数量达到七千的城市，在在波罗的海沿岸已经属于是大城行列。 其主要居民都是诺斯人，这些年来丹麦和挪威不断的战事使得许多诺斯人离开家乡寻求安稳之地，而里加也正是他们的选择之中。 一直以来诺斯人都有对外移民的传统，里加这个繁荣的城市自然从中分润了大量移民。 并且随着诺斯诸国纷纷皈依在基督之下，诺斯各地的异教徒也得寻找新去处了，里加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并且里加还彻底统一了波罗的海诺斯人势力，爱沙尼亚沿岸诸岛已经对里加屈服，这片土地上的诺斯定居点现在都听令于里加。 约姆斯战团的声望也越发强盛，这个古老的异教战团正在恢复往日的荣耀，也成为波罗的海上的主要势力。 爱德华眼里的里加毫无疑问是一座典型的异教船垒，在英格兰已经算是少见的异教徒在街道上到处都是，人们以奥丁和索尔之名战斗、发誓还有交易。 奥丁和索尔的神像就这样立在路边，商人就那样在这些异教神灵之下交易，行人也对这些神灵的存在熟视无睹。 不过这城里也还是有着基督教的痕迹，经常在里加落脚的德意志商人建立了居住区，并且建立了公教的教堂。他们也在努力向着里加的异教徒传教，但可惜基本没有取得功绩，当地本来就顽固异教徒不少。 罗斯人也有着居住区，他们基本都是来自诺夫哥罗德的商人，同时也建设了正教的教堂，但基本不传教。 此地居民对异教的热情从最近正在修建的诸神神庙就可以看出来，爱德华看那工地的规模就知道当这座建筑落成之后，北方异教徒又会多出来一个圣地。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神庙现在是停工状态，工地上看不到一个工人。 爱德华没有在这些事情上花费太多经历，他径直去找了里加的统治者，约姆斯战团的首领索吉尔，因为有着哈拉尔德给的信物，他见到索吉尔还是很容易的事。 索吉尔这些年下来变化不大，硬要说就是毛发更加旺盛，身体更加强壮，显得更具有领袖气质，对爱德华的来访颇为热情，难得见到以前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啊。 索吉尔已经很久没见莫斯科宫廷的人了，他毕竟长期在这边工作。 不过约姆斯战团的首领也没有在爱德华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他还有着问题需要处理，而这个问题就是来自波洛茨克。 波洛茨克最近动员大军的消息每个人都知道，而对里加来说，它对弗谢斯拉夫口中那个攻打立陶宛是不全信，天知道巫术王公会不会突然调转枪口，那家伙可是有着这样的前科的。 里加有次就是这样被屠杀了殖民点，最后波洛茨克象征性赔了些钱，里加最后只能把被打断的牙齿咽进肚子里。 因此对于波洛茨克的一切动向，里加都会认为这是在针对他们。 因此警惕永远都是最高的，而也是因为这警惕，里加避过了很多来自波洛茨克的攻击。 所以里加现在是在紧急备战状态，以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约姆斯战团已经被调集了起来，奥丁和索尔的战士们正枕戈待旦。 至于献给诸神的神殿实际上是停工状态，现在哪儿有人力修那个，等现在的危机结束了有的是时间来修。 对于爱德华，在寒暄和谈谈这些年的经历后，索吉尔就给爱德华安排了一支前往罗斯的队伍，护送他回罗斯。 就这样，爱德华踏上了前往罗斯的道路。 在这条路上走着，爱德华不由得感到他的心情越发轻松，他几十年来待的地方不少，但还是罗斯让他最舒服。 在这里他有领地，他有事做，也有战争可以打，而不是像个被养起来的废人一样。 这次在经历了当傀儡国王的苦之后，爱德华对于东北罗斯贵族的生活越发向往，这比当什么国王好太多。 这支里加的队伍动作很快，他们没有多久就进入了诺夫哥罗德境内。 并且这支队伍很是精干，即便是加上爱德华的扈从们也不过才三十人。 大家都是披戴甲胃的武士，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路上才没有不长眼的部落打劫。 爱德华多次感到了被窥探的感觉，却一直都没有袭击发生就是明证。 虽然说没有遇到袭击者，但是爱德华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会遇到大军。 那个时候爱德华他们正走在森林中的土路上，这种道路是属于那种只有当地人和在这道路上经常来往的商人才知道的那种。 这种道路一般都很安静，因为平时里来往的人不多，而也是因此，爱德华他们才能那么快就注意到远方传来的大军前进的动静。 而在确定这是大军在移动之后，爱德华他们立即藏入道路边上的密林中。 在这样的小道行进一直都一个潜规则，若是发现对面来了什么大队伍，那么第一动作都应该是躲起来确定其身份。 因为在这样的道路上前进的大队伍很可能是不希望被人发现的，所以为了小命，还是老老实实躲起来吧。 不然死了之后尸体往林子里面一扔，那就可就真的死无对证。 只不过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接下来看到的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大军。 就在藏起来不久后，大量斥候就从他们走过的道路上跑过，而接下来又过了一会，一队队的士兵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些战士安静的在林中小道前进着，武器盔甲参差不齐，从铁甲到武装衣什么都有，不过从脸庞和队伍里偶尔响起的话语可以看出来其罗斯人的身份。 这些很有秩序，他们在军官的约束下前进得很有序，基本没有出现掉队者。 “妈的，是波洛茨克的人，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就在爱德华猜测着这支队伍的来历时，身边诺斯人小声的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波洛茨克的人？怎么说？” 爱德华当然对此好奇，怎么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波洛茨克的人。 “我们和波洛茨克的人交手从来不少，他们的样子早就记住了，而且看这些家伙的样子，还是波洛茨克的精锐啊。” 那人理所当然的说道，的确，他们可波洛茨克的交手一直都不少，早就熟悉对面了。 而这些话语让爱德华内心紧张起来，波洛茨克公国为什么调集那么多军队在诺夫哥罗德境内的小路前进？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爱德华也意识到了问题关键，这样的大军出现还能是为了什么啊。这样想着，爱德华看向了他们前进的方向，恩，没错，这个方向就是北方，是诺夫哥罗德的方向。 看来我回来的真是时候，刚来就得又上战场了。 爱德华这样想着，作为当过国王的人，他对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基本心里有数。 在等了不知道经历了多久之后，波洛茨克的大军终于消失，在多等了一会儿之后，众人都动了起来。 他们加快了前进速度，因为每个人知道，这个消息必须尽快带给罗斯季斯拉夫，北方要出大事了！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说服出兵 约翰·索卡尔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在今天，他的心神不宁又大大加强了。 被这些心神不宁困扰的索卡尔走上了托尔若克的木墙，他在感到不舒服的时候总是会这样做，看到他的领地会让他舒服很多。 托尔若克这是一座典型的罗斯木城，但这里大部分居民都是来自草原的移民，因此城内除了木屋之外，还是有着不少牧民毡帐，总是有人还是习惯住在帐篷里面的。 在木墙之外，正是一片片牧民的帐篷和来往的牛羊群，牧人们悠闲的驱赶着牧群。还有不少地方已经开出了农田，转职为农夫的牧民在其中耕种。 这是一副和谐的生产景象，是在南方的草原上很难见到的景象，听说最近南方草原又出了一个军阀把所有人联合起来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这家伙打算向着哪儿入侵。 看到这一幕，索卡尔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一些，那种不安也不那么明显，作为近八万牧民的首领，他还需要惧怕什么呢？ 在这三年里面，索卡尔先是娶了瓦鲁的遗霜，接着他顺理成章的成为托尔若克的领主，以及东北罗斯牧民部落的首领。 索卡尔和瓦鲁不同，他对待反对者的手段是极为残酷的，而也是这样残酷的让他成为牧民们的首领，这些来自草原的家伙是吃硬不吃软，杀他们几个人他们就老实了。 而且索卡尔带着王公的命令对那些抢掠和接受异教徒雇佣的部落进行了清理，用血淋淋的人头证明了他的地位，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加有用。 每当这个时候，索卡尔都不由得感叹瓦鲁实在是太软弱，他早这样哪儿还有什么麻烦，哪儿还有什么反对者。 而不是和那些部落妥协，和他们谈判，这样反而使得这群家伙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 罗斯季斯拉夫对于索卡尔的行动结果非常满意，他很高兴这些牧民被整合，而不是骚扰他的领地，破坏东北罗斯的农业生产，并且这些牧民也越来越多的变成了农夫。 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很高兴看到一个罗斯人面孔的人掌握了这些游牧骑兵，托尔若克的游牧骑兵对他的战略非常重要。 而索卡尔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忠诚也随之上升，他深知现在的一切都是罗斯季斯拉夫给得，而且由于母亲的血统，他对于罗斯人也更为亲近，因此他的领地里罗斯人也不少。 索卡尔大力鼓励罗斯的，或者说是定居的生活方式，而在他的鼓励之下拿起锄头的牧民也越来越多，他希望他的部落早日罗斯化。 至于他自己，早就在打扮和口音上完完全全的罗斯化，从表面上看去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罗斯贵族，好像从出生开始就待在这片土地上。 索卡尔希望自己，或是自己的后代日后能够成为莫斯科宫廷位高权重的人物。 至于他的继子们，索卡尔把他们送到莫斯科去当侍酒，送这些孩子去莫斯科发展也是为了他们好，毕竟索卡尔不保证哪天他的部下“为酋长分忧”接着就把孩子们弄死。 继承就别想了，老老实实在莫斯科宫廷里面发展吧，到底是当一辈子仆人还是成为贵族，那都得看他们自己。 不过在索卡尔看来前者是不太可能的，他们到了年纪肯定会被罗斯季斯拉夫任命为贵族的，莫斯科王公一向很愿意照顾去世封臣的子女。 对此莫斯科方面只是派了个人询问一下也就完了，罗斯季斯拉夫没兴趣干预这些事情，因为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孤儿寡母被欺负实在是太正常。 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管这样的事情，而且瓦鲁的寡妇既然选择嫁给索卡尔那肯定也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现在这已经属于是别人家的家事，他根本不好干预。 最初索卡尔的妻子，也就是瓦鲁的寡妇还在闹，但是当索卡尔让她怀上之后也就老实下来了，可见这女人对于这些潜规则都是清楚的，而且他还得感谢索卡尔没有斩草除根呢。 所以说，瓦鲁对他现在的心神不宁非常不解，无论在政治上还是后代上，他都在上扬走上更高，为什么他会那么不安？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最多就是一些农民牧民在传闻西方的森林里面好像有一支大军在行进。 但没人拿得出来证据，瓦鲁也把这当成农民之间的谣言。 这样的事情多得很，农民们是不是穿些离谱谣言，甚至半夜里村子骑马跑过一个黑衣骑手都可以传成什么“索命的黑衣使者”。 正在瓦鲁思索着的时候，突然一队骑手出现在了他的眼帘，这队旅人裹着斗篷，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而索卡尔德眼睛则咪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了领头的那个人，那个人他正好认识，这不是爱德华嘛，当年他们还并肩作战过，怎么他回到东北罗斯了？ 虽然脑子里面在疑惑，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立即走下城墙，呼唤来侍从。 爱德华可是罗斯季斯拉夫姻亲，是莫斯科宫廷里面的人物，无论他来东北罗斯是为了什么都得好好招待。 “到了，我们终于到了，托尔若克。” 就在索卡尔出城的时候，爱德华看着那座罗斯木城说道，话语里面带着如释重负的意思。 这一路跑来实在是压力太大，路上还得躲着波洛茨克的斥候，时刻担心有没有被发现。 现在终于进入东北罗斯的领地内，这让爱德华立即就心安，波洛茨克的人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跑到这边的，在这边肯定就安全了。 而且约翰·索卡尔这个人他知道一些，虽然说来自草原，但是整个人风评很好，现在更是成为了托尔若克的领主，属于是可以信任的人。 就在爱德华思索信息的时候，他想着的索卡尔也迎面而来，他的身后是一队草原骑兵，这些草原骑兵戴着尖顶盔，更像是罗斯的战士。 索卡尔打扮得完全和个罗斯贵族一样，这点和他的前任瓦鲁是相同的，不过索卡尔没有学到瓦鲁的软弱，因此没有人敢于忽视他。 在索卡尔跑过的时候，无论是田地的农民还是路上的行人都在对他鞠躬致敬，可见这位领主的权威。 “爱德华·威塞克斯大人是吧，很久不见了，不知道您回到东北罗斯是为了什么？” 托尔若克的领主熟练的停下战马，对着爱德华喊道。 “是我，索卡尔大人，是很久不见了，我是打算回来定居的。” 爱德华也停下战马，这时索卡尔才注意到那超乎寻常爱德华的风尘仆仆，领主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但是脸上没有任何表示。 “原来是回来啊，那莫斯科宫廷得多个人了……不过这是怎么了？爱德华大人，为什么来得那么匆忙，有人抢劫你们吗？告诉我是哪个部落，我会给他们教训的。” 索卡尔先是意识到莫斯科宫廷得多个重要人物，接着想到就是不是某个部落打劫了爱德华他们。 虽然说他驯服了领地上大部分部落，但是抢劫这样的事情很难杜绝，毕竟毁尸灭迹太容易了。 若真是他手下的不了攻击了爱德华，那他必须严肃处理了，因为这位是可以在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身边说话的，未来在莫斯科宫廷必须有高位，他的姓氏和与留里克家族的关系就决定这是必然的，所以他必须重视。 “不，不，不是袭击，索卡尔大人，情况很复杂，我们还是到城堡里面说吧。” 爱德华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道，见此，索卡尔也意识到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 爱德华以前和他是有些交流的，这位贵族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嘻嘻哈哈的，但是他认真起来那表示真可能出事了。 ———————— 理所当然的，托尔若克的城堡也是一座典型的罗斯风堡垒，而室内装潢那更是如此。 爱德华注意到领主大厅的墙壁上挂着几幅风景画，这是莫斯科宫廷里面传出来的习惯，索卡尔自然也是以莫斯科宫廷作为学习的榜样，也给自己弄了几幅。 不过见过莫斯科宫廷那几幅画的爱德华看来，这几幅实在是太难看了，根本没法和那些帝都画家的作品相比，但是有这些东西说明这位游牧领主的品味还算是不错，至少比纯粹的野蛮人好。 爱德华先把索吉尔委托给他的信件交给了索卡尔，里加的统治者在爱德华离开时顺便拜托了他带几封信过去，索卡尔拿到这信件还感叹了几句，他和里加统治者的关系也很不错。 但是他没有立即打开信件，因为爱德华还没有说他的事情。 而接着，爱德华提到了他那么郑重的主要原因，“波洛茨克的军队正在往诺夫哥罗德移动，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数量很大，兵力很多。” 这话使得索卡尔一愣，但显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而接着他问道，“确定吗？如果是真的，那我必须得动起来了。” 索卡尔之所以说“他必须动起来”，是因为从一开始，托尔若克和其附近游牧民的存在都是为了一件事情——在必要时刻进入诺夫哥罗德。 莫斯科王公一直都对诺夫哥罗德很在意，罗斯季斯拉夫很想夺回他父亲的产业，因此那些迁移到东北罗斯的游牧民就被安置到了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必要时刻可以让隶属于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快速到达诺夫哥罗德。 在约翰·索卡尔接手瓦鲁的位置后，罗斯季斯拉夫把他召集到办公室进行了一次密谈，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给了索卡尔“自行其是”的权力。 也就是说，若是他认为机会到来，那么他就可以自行出兵诺夫哥罗德，为莫斯科王公拿下这座城市。 瓦鲁曾经被赋予了这样的责任，但很可惜他没有等到使用这权力的那一天。 而现在，索卡尔也被赋予，但同时罗斯季斯拉夫也给出了那个警告，一定要确认事情的可行性，才能动手。 若是搞出了乱子，莫斯科王公不会为他站台，甚至还得给出一些象征性的惩罚。 所以索卡尔对爱德华再次问道，他在“如果是真的”上咬字非常重，可见他的心情因为此事已经被调动了起来，毕竟这可是罗斯季斯拉夫布置的任务啊，要是完成了弄不好就可以更上一层楼。 “我非常确定，因为我亲眼看见了一切，在路边趴了好几个小时，而且那些还是波洛茨克的精锐，随我来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而且在你的臣民之中不是已经有了这样的谣言吗？” 爱德华的话语满是斩钉截铁之意，其实他也清楚索卡尔的责任，毕竟他也算是王公的圈子里面得，也是因此他才那么郑重的报告了这个消息，而不是到莫斯科汇报给罗斯季斯拉夫。 并且来的路上他还打算托尔若克领地上的消息，得知大军移动的消息多多少少还是传了出来，这样的事情终究是无法避免的，哪怕是再走小路，并干掉一切遇到的人也没法。 “啧……” 索卡尔陷入了纠结之中，他知道，眼前这是一个大功，若是它可以借此拿下诺夫哥罗德，那么他日后就是罗斯季斯拉夫面前的红人，在莫斯科宫廷的地位也会进一步提升。 可若是这是假的，那么他就会变成被王公扔出去的棋子，接着他想要进入莫斯科宫廷也会几乎不可能。 这让他很是纠结，风险和回报是同等的，就看你怎么做，要么发达，要么损失。 索卡尔思索着，而厅内所有人都沉默着，大家都知道索卡尔正在思索，没有人去打扰他。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诺夫哥罗德的那个小孩子面对波洛茨克的大军肯定维持不了局势的，那里也没有一个可以主事的人，我虽然不去那里，但是我对那里一直都有线人，到时候诺夫哥罗德的形势会变得很有趣……我决定了，我会立即出兵诺夫哥罗德的，无论波洛茨克人打算做什么，托尔若克的军队都会在一旁给予监督，并且见机行事。” 索卡尔最终还是决定出动，这一方面是出于对功绩的渴求，而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爱德华的信任。 爱德华在罗斯待了有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什么拉胯的事情，哪怕是过去了那么多年，这好名声也依然存在着。 “爱德华大人，我会尽快派人前往莫斯科，这里还请您随我一同前往波洛茨克。” 索卡尔长了个心眼，接着对爱德华说道。 爱德华当然明白他拉上自己是要均分风险，有自己在一些指责可以避开的，而对此爱德华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本来就打算回来的时候带个礼物给罗斯季斯拉夫，跟着索卡尔前往诺夫哥罗德的确有风险，但是可获得的也很巨大，爱德华可不想罗斯季斯拉夫认为自己是来投靠的，可得带些礼物证明证明自己啊。 比如罗斯第二大的城市？这个礼物看起来很不错也很够格啊。 “当然没有问题，索卡尔大人，那么我们就合作愉快？” 爱德华非常干脆的答应，这次轮到索卡尔发愣，他没有想到爱德华居然那么干脆的，并且一副主动要掺和的态度，而发愣之后他赶紧握住了那支手。 “当然，合作愉快。” 就在两人达成想通意见后不久，托尔若克就冲出去了一队使者向四面八方而去，他们正是去召集各地的游牧部落。 索卡尔下了全面动员令，也就是说所有部落都必须带着壮年男丁而来，这代表要打大仗，要出大事。 而在托尔若克，木城的军械库大门被拉开，索卡尔自己的部民集结起来的最早，接着他们从里面不断取出那些武器盔甲。 托尔若克军械库里面的武器盔甲数量很多，因为从瓦鲁时代开始，出于他们那作为机动力量的责任，托尔若克领主就在积蓄武器盔甲，索卡尔自然也把这个政策继承了下来，而现在这个政策结出的果实终于可以享用了。 游牧民的动作也快，也就过去了一天之后，托尔若克下辖的游牧民士兵已经集结在了一起，出现在托尔若克的是足足两千人，并且每个人都带着两到三匹马，以作换乘或载物。 哪怕是来到东北罗斯，这些牧民依然维持着放牧的习惯，而也正是这习惯，他们依然保持着游牧者那奢侈的战马数量。 这两千人之中的核心力量是索卡尔的五百人，他们人均穿着铁甲，虽然说大部分是鳞片胸甲，但这可是铁甲啊，铁甲啊，多少人连件铁皮都没有。 至于其他游牧者也装备了不少铁器，这的确是托尔若克的精华。 “出发！我们的目标是诺夫哥罗德！” 在在游牧之军面前，索卡尔吼到，而回应他的是一声声狂热的战吼，接着这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开始前进，向着诺夫哥罗德而去。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王公逃亡 诺夫哥罗德，沃尔霍夫河上的明珠，自从城市的统治者更迭以来，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这十二年来，这座城市依然在持续的走向昌盛，作为北罗斯贸易集散中心和最繁华的城市，它的经济不断增长是很正常的，人口也随着经济增章，如今人口已经向着三万迈进，其在波罗的海贸易之中的重要地位更是不断上升。 不过经济和人口虽然都在增加，但是其政治上却在四分五裂。 基辅大公的二儿子姆斯季斯拉夫虽然在这座城市已经统治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驯服这座城市，没能真正掌握对这座城市的控制。 随着原本协助姆斯季斯拉夫统治的奥斯特罗米尔去世，局势更是变得混乱。 因为在这位老贵族去世后诺夫哥罗德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主导大局，那么各方势力自然会陷入对权力的争夺之中。 他的儿子维沙塔倒是够格，但是维沙塔的政治身份实在是过于敏感，他那坚定的罗斯季斯拉夫支持者身份就在那里，使得他不可能成为诺夫哥罗德市长。 各区的行政长官天天都在为了拉拢自持而游走，不同行政长官支持者也日常在街头斗殴，这也是罗斯民主政治的特色，街头斗殴永远都是罗斯的美丽风景线。 尤其是在那连接城市两岸，横跨了沃尔霍夫河德大桥上，互相冲突的两个街区经常在这里约定斗殴，久而久之这里都变成了到诺夫哥罗德后必须去看的景象，甚至还因此养起了少量观光产业。 诺夫哥罗德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俯视着这一切，同时也作为他们斗殴的背景，让这一幕多了一丝美感。 也没有人阻止这一幕，这属于是正常现象，为什么会有人去阻止正常现象，而且这样的斗殴基本上不出人命，最多是互相打得鼻青脸肿。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局势发展到需要双方都拿着武器在城市里面斗殴，那这座城市的矛盾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自然是不言而喻。 而诺夫哥罗德王公只想像个傀儡一般坐在城堡里面看着这一切，对下面的一切是非常无能为力，他只能保证对诺夫哥罗德城堡的控制。 这场权力争夺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诺夫哥罗德还是在正常发展，因为这本就属于诺夫哥罗德日常政治生活的一部分，各方早就在学会一边撕逼一边合作发展。 昨天还在斗殴的行政长官今天就一起商讨行政问题是很正常的，就是多多少少会有言语上的龌龊，诺夫哥罗德是大家发财的根源，没有人会去破坏这个根源。 而且在对外上这座城市向来是团结一致的，没有什么可以破坏城市的团结。 这样的模式在和平大环境下发展是没有问题的，而遇到战乱这样很考验诺夫哥罗德组织能力的事情，那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对此诺夫哥罗德的统治者们也很清楚，但是怎么会有什么战事？都那么久没打仗了，完全不用担心。 而当弗谢斯拉夫的军队来到诺夫哥罗德的城墙下时，这样的情况就发生了。 最初大军出现的征兆是远方那一群群被惊飞的飞鸟，那景象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但是大家都没有在上面倾注太多的精力，日常生活就已经足够累了，谁关注远方的这些动静啊。 城市内只有少量人因这一幕而被警醒，他们意识到远方可能有大军出现，而这些人的动作也非常快，迅速就收拾起东西，开始准备跑路。 不过他们这些提前准备的意义也不大，因为接下来陆陆续续有着难民从南方涌入诺夫哥罗德。 一开始城市的卫兵还以为是敌人到来，下意识的关闭了大门，但是随着看清这些人拖家带口，并不是前来进攻的敌人，他们也把门给打开了，放这些人进来。 并且南方也不断升起黑烟，进入城市的难民则告知诺夫哥罗德人南方有一支大军正向着这里而来，这些人到处杀人放火，奸淫妇女，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而稍微有些文化和见识的商人则告诉诺夫哥罗德居民他们是波洛茨克的军队，这些人见识过波洛茨克军队的旗帜和队伍的，对此比较清楚。 对这个消息诺夫哥罗德是颇为震慑的，波洛茨克和诺夫哥罗德是什么关系他们当然很清楚，波洛茨克提大军而来肯定是要它命的，这根本问都不用问。 那些难民带来的波洛茨克军队数量进一步制造了恐慌，他们说波洛茨克人的数量“无边无际”、并且“肯定在一万人以上”、还有“楚德人和强盗都加入了这支大军”…… 夸张词汇组成了夸张的语句，在民众里面制造恐慌。 他们还提到巫术王公亲至诺夫哥罗德，这使得那些夸张话语的可信度获得了一波上升。 巫术王公这个人身上一直都有着各种恐怖传闻，很多人都是他是一位黑魔法之王，他的到来使得许多夸张言论被人们相信。 言论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大量商人出逃，他们还得做生意呢，可不能因为战争被堵死在这个地方，结果就是导致城门和港口立即就拥堵起来，道路上是各种大车堵了一路，而河里就是各种船只绞在了一起根本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维彻民兵来强行清场，他们把大车全部强行拖走，至于那些船只则就着这样继续堵，把河道给封锁起来，防止敌人沿着河道而上攻入城市。 一些商人自然因此而哀嚎，但也有人支持民兵这样做，这种商人往往有着诺夫哥罗德本地背景，他们的财富就在这座城市里面，对保卫这座城市他们是很热情的。 行政长官们虽然平时斗争不断，但到了关键时刻该做什么都是清楚的，每个命令都很果断。 接下来诺夫哥罗德维彻立即召开会议，这次各区的行政长官们达成意见的速度挺快，很快就达成一致关闭城门，动员民兵的决议。 就这样，诺夫哥罗德作为战争机器的一面缓缓的被调动起来，这座城市战争的那一面正在缓缓运作起来。 不过由于之前一些龌龊和混乱，导致民兵的调动还是颇为不畅，中途还出了不少乱子，并且最要命的还是许多街区的民兵混在了一起，这样非常不利于指挥，并且还会散发一些负面影响，比如敌对街区的人凑在一起什么的。 虽然问题不断，但还在在弗谢斯拉夫的军队出现在诺夫哥罗德城墙前的一刻关上了大门，随着大门关上，大家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城墙上接着也沾满了士兵，诺夫哥罗德城墙是高大的罗斯木墙，和那种普通木墙不一样，罗斯大城的木墙是以砖块为底，接着在其上修筑木墙，这样可以让木墙更高，接着再覆盖上泥土以作为对城墙的保护以及避免射界死角。 而接着，当弗谢斯拉夫的大军出现的时候，当那一队队的士兵从森林之中走出，占据了诺夫哥罗德城外覆盖着积雪的农田，整个诺夫哥罗德都被这一幕所震慑。 从城墙的角度看去，森林之中的波洛茨克大军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涌出，而且他们之中还有着各式攻城器械，木梯什么的到处都是，甚至还有粗制的撞锤。 这是波洛茨克商人提前来到诺夫哥罗德郊外准备的，波洛茨克大军到来之后只需要在约定的位置出去这些工具即可。 远道而来的大军并没有全部走出城市，很明显森林里面还有不少波洛茨克人活动。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这是弗谢斯拉夫玩得一个小手段，故意把军队的阵型铺开，接着缓缓的向着城墙推进一段距离，这样城墙之上的敌人就看不出来有多少人躲在森林里面。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手持刀斧的波洛茨克战士，铁甲士兵在其中也不少见，并且还有几个萨满式的人物在大军之前跳着大神，加上波洛茨克王公那在巫术上的名声，这让这支军队显得更快恐怖。 这支军队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哪怕是走了那么远的路程看起来精神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对于劫掠诺夫哥罗德的欲望依然非常强烈。 弗谢斯拉夫在森林隐藏兵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诺夫哥罗德民兵看着那仿佛无边无际波洛茨克大军不由得内心怯懦，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仗了，面对战事不由得有些怯懦。 这个时候反倒是城里的楚德人表现得最好，这些半野蛮人有序的在城墙之上调整他们的武器，不过很可惜的是他们的数量并不多。 其实这个时候要是有市长在就好，市长是整个城市公认的行政长官，可是市长由于这段时间的权力斗争一直都没有选出。 不过没有市长也有王公嘛，于是诸位诺夫哥罗德行政长官们打算去请他们那位宛如傀儡木偶的王公。 虽然只是个象征物，但是留里克在这座城市还是很有支持的，只要把他抬出来就可以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只不过，接下来当诺夫哥罗德前去请他们的市长时，却被告知了一件事。 “王公逃跑了！” 这下众人不由得都慌乱起来，这怎么王公先跑了！ ————————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分秒必争 虽然说一直以来，姆斯季斯拉夫·尹贾斯拉维奇·留里克担任着诺夫哥罗德王公，但是对于这座城市，他从来都没有过归属感。 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前往那么北方的地方，基辅是他长大的地方，是他的故乡，他不想去陌生的地方，但是父亲的意志最终还是使得他屈服，老实前往这北方的大城。 而在来到这座城市后，姆斯季斯拉夫还是对城市的一切都不喜欢，他不喜欢这里桀骜不驯的人民，他不喜欢过于寒冷的天气，更不喜欢城外那满坑满谷的野蛮人。 但他已经来到这里，也只能接受，他希望时间可以让自己成功统治这座城市，但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他来到这里整整十二年，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拿到过这座城市的权力。 以前可以用他未成年搪塞，但是现在他都成年了，奥斯特罗米尔都死了，可是他依然无法接近城市实权。 下面的行政长官用各种方法搪塞他这个年轻人，眼底里面满是对他的轻蔑和无视，这些人总是拿姆斯季斯拉夫和他的表兄罗斯季斯拉夫相提并论，认为姆斯季斯拉夫比起他这个年纪的罗斯季斯拉夫差得实在是太远了，接着再输出一顿贬低。 所以年轻的姆斯季斯拉夫不愿意为诺夫哥罗德拼命，反正这座城市从来都没有欢迎他这个王公，认可他这个问王公既然他们那么喜欢他的表兄罗斯季斯拉夫那就让他们去找罗斯季斯拉夫吧。 于是他跑了，在听到那些波洛茨克军队无边无际的谣言之后就跑了。 跑路很简单，找个不面对波洛茨克大军的城门就是，又没有人敢阻拦他出城门，他就这样带着亲兵队离开。 姆斯季斯拉夫要回到基辅，回到他的家，回到父亲身边去，他在这该死的城市受够轻视，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这些人的命运他根本不关心。 至于父亲会如何因为他的行为而愤怒，随父亲去吧，他再怎么样也要回到基辅，他已经被这城市恶心到了极点！ 所以当行政长官们派去的人进入城堡后，他们发现王公已经跑路，甚至连今年的诺夫哥罗德税金都没有带走。 而在得知王公不在后，众人无疑是慌乱起来，他们再不把王公当做一回事，都明白王公对于城市的重要性，要是没有了王公，士兵的军心会散的！ 一直以来，诺夫哥罗德都想要获得一位属于他们的留里克王公，这已经持续了上百年，但终究还是没有获得，是足以见留里克王公对这座城市的重要性。 王公逃亡的消息很快就泄露了出来，毕竟这同时都要经那么多行政长官的手，经手的人越多泄密的可能也就越大，很快整个城墙上都知道这个消息，民兵们还慌张的大喊大叫，让消息传播得更快。 甚至连城外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穿着亮金鳞甲，护手上有着巨龙图桉，戴着绣满各种怪物尖顶盔的弗谢斯拉夫笑了起来，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而且成里面的那个雅罗斯拉维奇比他想象得还要废物，居然都直接跑路，把整座城市让给了他。 不过自己还需要给他们加点料，助一把火。 弗谢斯拉夫想到，接着他高举起右手，随着手掌高举，王公身后传来了一片片战吼。 这战吼是波洛茨克的当地方言，这些诺夫哥罗德人自然听不懂，在他们看来这是远方异教徒的战吼，是巫术王公麾下黑魔法军队来自地狱的吼叫，不由得让他们感到畏惧。 其实一直以来，弗谢斯拉夫都不明白他身边那些关于巫术的离谱谣言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他母亲给他整了块羊膜作为护身符吗？怎么事情传得那么离谱。 不过虽然离谱，虽然让巫术王公私下里抱怨不断，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些恐怖名声可以带来的好处。 恐惧是一件很好用的工具，若是不能让自己被爱，那就是他们恐惧你。 不过关键还是得用对位置，而弗谢斯拉夫正是一个懂怎么运用恐惧的人。 这一幕使得城墙上的诺夫哥罗德民兵为之大骇，他们对于敌人的恐惧被这一幕所放大。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看着火候搞得差不多，弗谢斯拉夫挥手下令发动进攻，看诺夫哥罗德这样子，他的军队是肯定可以拿下的，就让麾下士兵进去杀戮吧。 但也是在此刻，一队骑兵突然从另一个方向冲出，从沃尔霍夫河另一边而来，隔着波洛茨克军队行动。 目标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诺夫哥罗德，而且他们的声势还非常大，那扬起来的土尘几乎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可见骑兵数量之众人。 这突然出现的骑兵让两边都很懵逼，诺夫哥罗德以为是波洛茨克的骑兵从另一个方向杀来了，他们瞬间变得更加慌乱，另外那个方向的守军不多啊，而且这样他们连逃跑的可能都没了。 而巫术王公就很懵逼，他明明没有在那边安排任何部队啊？这支骑兵是怎么回事？他们属于什么人？ 这下巫术王公都不敢发动进攻了，马上把准备前进的部队叫停，这怎么都得把那边是怎么回事搞清楚之后才敢行动啊。 但隔了那么条河很难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派去的斥候回来报告也需要时间。 就在各方迟疑的时候，那支骑兵来到诺夫哥罗德城下，不过他们没有立即就开始爬城，也没有作出攻城之态，而是在城门之下大喊。 “我是约翰·索卡尔，是罗斯季斯拉夫让我前来增援的！我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封臣！开门！快开门！” 这个消息对于慌乱的诺夫哥罗德人来说无疑是救命的，这个时候任何人来援他们都十分欢迎。 波洛茨克的混蛋要是进来了会做什么事诺夫哥罗德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所以他们需要援军。 并且听到罗斯季斯拉夫还让城头上的诺夫哥罗德民兵更加兴奋，对罗斯季斯拉夫诺夫哥罗德是欢迎的，诺夫哥罗德在看到莫斯科王公的那一系列功绩之后，很可惜为什么罗斯季斯拉夫不是他们的王公，毕竟诺夫哥罗德一直都渴望着一位有才的王公来领导他们。 而罗斯季斯拉夫最合适了，他的父亲就是诺夫哥罗德王公，他就在诺夫哥罗德长大，在众人眼中罗斯季斯拉夫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诺夫哥罗德人。 但是接着城墙之上就又产生了疑问，怎么才能确定你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人呢？难不成就凭那面旗帜吗？ 这谨慎是很正常的，贸然开门天知道下面是什么人啊，是敌人就完蛋了。 这可一下子把索卡尔给问住门，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证明身份。 虽然说他住在距离诺夫哥罗德最近色托尔若克，是可以最快到达城市的罗斯季斯拉夫封臣，但是他来这城市的次数是真的不多。 这个时候爱德华站了起来，他直接报出了身份，爱德华·威塞克斯。 而看到爱德华的脸庞之后上面传来了对朋友的呼喊，接着大门就打开了，这迅速让索卡尔不由得愕然，但他也没有多想，现在关键是进城。 后面索卡尔才知道，原来爱德华还在罗斯的时候就经常跑到诺夫哥罗德去玩，才那里他认识了许多人，许多人也都认识了他，而这些人都是诺夫哥罗德的有力人士。 哪怕是那么多年过去，这些人也依然认识爱德华，而现在他们这城门的长官就是当年爱德华的朋友，可见这个盎格鲁撒克逊人当年给他们留下了多少印象。 接下来索卡尔德游牧骑兵自然是向着诺夫哥罗德的另一半城区奔驰，赶紧去援助那边的局势，那边还不知道是援军入城，可别局势崩溃了。 在诺夫哥罗德的大路上穿行的时候他们都高吼着罗斯季斯拉夫来了，安抚这座城市因为波洛茨克大军“从天而降”导致的混乱。 莫斯科王公的名声在北方是很响亮的，无数的歌谣都在传颂他的武德，尤其是在征服保加尔后这更是达成了巅峰。 而且他的父亲还曾经在诺夫哥罗德当过王公，这让诺夫哥罗德人对他更是亲切，当他的名字响起来，当那代表着他的圣乔治屠龙旗帜在街道上飞过，原本混乱的诺夫哥罗德市民也安分了下来。 而在另一边，波洛茨克的弗谢斯拉夫看那骑兵那么顺利的入城，而且没有引起任何的喊杀之声后，也意识到来人是诺夫哥罗德的援军。 他立即下令对诺夫哥罗德开启强攻，巫术王公这一刻感觉有些不妙，援军的到来无疑会给这座城市一颗定心丸，要是这样下去局势可不妙，万万的不妙。 “拿下诺夫哥罗德！快！” 下意识感觉到焦急的弗谢斯拉夫大吼着，趁着对面的诺夫哥罗德民兵还没有因为援军到来而稳定下来，他要迅速拿下这城市。 虽然不知道那些骑兵的数量多少，但是只要他的军队进入城市，那么胜利一定是属于他的。 巫术王公这样坚定的在内心说道。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长官之责 波洛茨克的军队之中携带着很多攻城器械，而现在，它们正在发挥它们的用场。 士兵们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所以每个人都拿出来了最快的速度拖着攻城器械前进，以图在诺夫哥罗德民兵稳定之前进入这座城市。 而城墙上的诺夫哥罗德民兵依然颇为慌乱，毕竟他们还没有看到援军的到来，那边发生了什么依然不清楚。 一阵箭失泼洒在诺夫哥罗德城头，虽然说由于距离过远没能制造出多少伤亡，但这箭雨最为重要的在于制造恐慌。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城墙上那些士气本来就很低迷的民兵们在箭雨之下乱了起来，明明没有多少人被射中，但他们还是被搞得宛如惊弓之鸟般。 虽然说援军已经入城，但是这城墙上的士兵们可看不到，他们甚至还没有意识到援军已经来了，还在为波洛茨克大军的进攻而慌乱，还以为他们孤立无援。 只有少量战斗经验丰富的民兵拿起弓箭对着冲击的敌人射击，还有楚德人也在拼命投掷他们的标枪，但很可惜的是这稀稀拉拉的投掷物并没有影响多少敌人的冲击，最多让几个倒霉的家伙摔断脖子。 这箭失还让许多波洛茨克人在内心嘲笑，这箭雨连立陶宛那些垃圾都比不了啊。 最初他们还为围攻诺夫哥罗德颇为担心，害怕自己拿不下这座罗斯第二大城市，结果现在看来那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早知道这些诺夫哥罗德人那么弱，怎么不早点来攻克这城市。 很快，一股跑得比较快的波洛茨克士兵就在城墙下搭起梯子，拿着刀剑的士兵开始有序向上攀爬。 虽然只是他们这一小队人到达了城墙之下，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畏惧，依然勇敢的往上攀爬，就诺夫哥罗德表现出来的羸弱，对付他们还是问题吗？ 巫术王公的士兵作战很是勇敢，和诺夫哥罗德人的混乱与不谐形成鲜明对比，他们甚至连攀登城墙都没有遇到最大阻碍，很顺利的就站在了城头，树立起来了旗帜。 这一幕无疑鼓舞了更多波洛茨克人，让他们冲得更快，每个人都想要更早进入城市，越早进入城市可以抢掠的东西也就越多。 而与之相对的是诺夫哥罗德民兵不断畏缩后退，就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和敌人作乱的，这些家伙就像是被吓破了胆子一样。 那些行政长官即便是敢于站在城墙，但也无济于事，因为身边的民兵都是乱的，各种街区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他对头街区，平时没少街头斗殴的那种。 面对这样的部队，行政长官的权威自然难以发挥，也无法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诺夫哥罗德民兵不断溃兵，他们若是和街坊邻居站在一起，那作战必然坚定，但现在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人，更别提那家伙还可能和你打过，大家都不放心啊。 在波洛茨克人最早登城的地方，那些民兵更是连作战勇气都没有就开始逃跑，甚至连接战的勇气都没有，巫术王公攻击的突然性和诺夫哥罗德近来的混乱同时造就了这结果。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城市没有可以站出力挽狂澜之人，诺夫哥罗德毕竟是仅次于基辅的全罗斯第二大城市，勇敢之人在这里是不缺的。 “站住！都给我站住！” 看到这一幕，一位诺夫哥罗德行政长官站了出来，他穿着黑色锁甲，拿着一把长剑，站在那些想要走下城墙的民兵面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神色坚定的诺夫哥罗德民兵，也正是因为这些民兵的存在，这些逃兵才停止了脚步，不然逃兵哪儿管你是谁，直接就撞过去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忘记背后就是你们的家人和孩子了吗？为什么要后退？你们的身上不是有着武器盔甲吗？快跟我会去战斗！” 这位行政长官名叫加夫里拉，他的家族是通过种田成为的诺夫哥罗德富人，而到了他这一代直接当选为所在区的行政长官。 一直以来，加夫里拉在行政长官中都不起眼，因为他无意参与政治斗争，他更多是带着街区的街坊训练，以可能的战争做着准备。 而在波洛茨克大军到来的时候，加夫里拉并没有和其他人那样乱哄哄的召集民兵前往城墙，接着一股脑的把人往城墙上带，他是把街区民兵都召集之后才来到了这里，而接下来他就撞上了这样的乱像。 看见加夫里拉和他身后气势汹汹的民兵，逃兵们都为之一震，并且加夫里拉还毫不犹豫的斩杀了最前面的几个逃兵，接着他们纷纷转头杀回了战场。 毕竟这些逃兵出现的更远是缺乏主心骨的不安，现在一个带着大量民兵且明显具有足够权威的人出现，那大家自然也就心安。 论体力和装备大家都是有的，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多可靠的兄弟，不就是回去拼命嘛，有什么不敢的。 人就是那么奇妙的生物，上一秒还在逃跑，下一秒就勇敢的杀了回去。 就在波洛茨克人还在为他们的轻松登城而欢呼，为未来的奖励而喜悦时，他们突然发现那些不堪一击的诺夫哥罗德人又回来了，还呼喊着向他们杀来。 本来波洛茨克人以为接下来就可以轻松驱逐这些敌人，但是接战之后却发现的是诺夫哥罗德民兵的凶悍本质，这群人可是连王公亲兵都敢杀，船都敢烧，没有本事怎么立足。 接下来战斗的过程没有什么可说的，这股率先登城的波洛茨克人数量终究是太少，很快就被诺夫哥罗德民兵尽数打败。 于是当波洛茨克人的主力冲击部队到达城墙之下时，他们看到的是曾经树立在墙头上的旗帜被扔下，而那梯子也被推翻，接着便是一具具波洛茨克人的尸体从城墙上扔下来。 诺夫哥罗德民兵一边把失败者的尸体扔下来还一边欢呼，欢呼他们这场胜利。 这一幕无疑使得各处动摇的民兵都坚定了起来，他们看到这波洛茨克人也没有那么恐怖，也是可以轻松打败嘛，于是大家脚下就没有那么轻浮，行政长官们也抓住了机会鼓舞大家，这让变得坚定起来。 但这并没有打击到多少波洛茨克人的士气，相反他们还变得越发勇勐，发誓要把城墙上面那些笑得和傻子一样的诺夫哥罗德人脸皮都给撕下来，看他们还笑得出来不。 接下来战斗就变得激烈起来，波洛茨克人勇敢且无畏的攀登城墙，这些先登者中还不乏浑身包裹在铁甲之下的存在，弗谢斯拉夫把他的精锐都投入到战斗里面，这位王公是打算一鼓作气拿下城墙。 而诺夫哥罗德民兵面对这样的进攻就显得颇为狼狈，他们本来就有队伍散乱和士气不振等一系列问题，能够挡住波洛茨克人完全是依靠城墙的优势。 “上帝啊，这样下去不行的，还有没有援军？” 在刀噼了一个波洛茨克人，把他的尸体踢下城墙后，沐浴在鲜血里面的加夫里拉抱怨道，眼下要是不能扭转局势，他们接下来早晚会完蛋的！ 波洛茨克的优势正在不断扩大，唯有加夫里拉所在处还勉强维持着形式，而一处的坚持改变不了整体的劣势，这样下去他们早晚败亡的！城市也会随之完蛋的！ 正在加夫里拉抱怨时，突然发生的一幕让他眼睛勐的瞪大，因为城门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缓缓打开。 ————————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力挽狂澜 “这是怎么回事？” 加夫里拉的声音里面满是愤怒，为什么会有人打开大门，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同时他有感觉到了强烈的无力，因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无法对现状做什么，要是波洛茨克人从那里大举涌入，诺夫哥罗德的失守乃是必然。 他无法想象要是波洛茨克人杀入他们的城市会发生什么了，这些来自森林里面的异教野蛮人肯定会毁灭他们美好的城市，把这里的一切都给葬送。 城门的突然打开也自然被波洛茨克人所注意，这些攻城者在大喜之余立即向着城门靠拢，打算杀入城门之中。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不过这些人的脑子里面也没有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城门会突然打开呢？也没听说王公安排了内应啊，而但凡他们多想想，就会意识到不对劲。 所以接着他们就被碾碎了。 数以百计的骑兵从城门之中涌出，把那些动作快的波洛茨克人用马蹄碾成肉泥。 而即便是没有被踩下马蹄之人，不是被弯刀噼砍就是被长矛钉死在地上。 骑兵们身上的游牧风格说明了其来历，这正是约翰·索卡尔的士兵，他们穿越了整个城市，来到了被攻击的城墙之前。 接着他们就让诺夫哥罗德民兵打开城门，要想挽救当下局势也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手上的骑兵去席卷正在攻城的波洛茨克士兵。 波洛茨克人其实在城门准备了少量部队应对守军冲出城市厮杀的情况，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守军拖住坚持到援军到来，之前正是这些步兵对城门发起冲锋。 而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大家都看在眼中，游牧骑兵直接碾压了他们。 “按照计划，分成两队！扫荡这些波洛茨克人，让他们见识我们的厉害！” 在索卡尔的命令下，骑兵自动分配成了两队，分别向着城墙两边而去，这是一开始的计划，也是扭转局势的唯一方法。 一队自然是由约翰·索卡尔率领，而另一队则是爱德华·威塞克斯率领。 接着他们沿着墙根开始扫荡，挡在他们面前的波洛茨克人面对这一幕都不由得惊骇万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骑兵从城门杀出。 波洛茨克人无疑受到了致命打击，士兵不是狼狈的逃跑就是被杀死或踏死，一具具长剃就这样倒下。 而在骑兵横扫之时，城墙上面的诺夫哥罗德民兵则发出一阵阵欢呼，为他们的援军而欢呼。 至于已经登城和诺夫哥罗德民兵厮杀的波洛茨克人下场如何就不用说，失去了支援的他们自然很快一个接着一个被杀死，然后尸体被丢到城墙之下，加入那些尸体的行列。 爱德华感觉非常畅快，这才是他想要的感觉，在罗斯就是那么让他舒服，而在英格兰，他一天到晚就只有朝不保夕的恐惧，日子过得从来都不安稳。 两股骑兵非常有序的扫荡了波洛茨克人围攻的城墙，勇敢的波洛茨克士兵不是被杀死就是逃跑，而这些骑兵也没有刻意去追击，只是把他们驱赶，于是一时之间视野里面逃兵到处都是。 两队骑兵则再次在城门处集结，爱德华和索卡尔还击了个掌，他们这一击实在是太成功了自己没有损失多少人还把波洛茨克人的攻势彻底打退。 但是他们没有对波洛茨克军阵趁势发动冲击，因为敌人的数量显然还很多，而且你还不知道森林里面还藏着多少敌人。 并且这些波洛茨克人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存在，你看这才多久，那些波洛茨克逃兵居然就在有序的再次集结，可见波洛茨克军队的训练有素。 而城墙之上的诺夫哥罗德民兵则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毫无疑问，这场胜利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守住了自己的城市！ 看着这一幕，波洛茨克军队之前的嚣张气焰都为之一顿，他们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许多人刚才还在抱怨为何不是第一波冲击队伍的人现在内心只有庆幸，庆幸自己幸好不是第一批，不然就得去面对那个绞肉机。 “混蛋！” 巫术王公怒吼着，那欢呼简直就是对他的嘲弄，这让巫术王公怒火中烧，而更愤怒的则是计划的失败。 局势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马上就要攻破诺夫哥罗德了，明明马上就要痛饮胜利的美酒，为什么这些骑兵会突然杀出来？ 王公的怒火散发出强烈的威势，那种威势让随从们都下意识远离他们的王公，生怕成为王公的发泄对象。 不过有个人是不怕的，这个人就是斯捷潘，他是王公的重臣，有些话他必须来说，也只能他来说。 “弗谢斯拉夫大人，我想我们应该撤退了，敌人的援军已经入城，我们的尝试已经失败，是该按照计划撤退。” 斯捷潘用着低沉的语气说道，他那高大的身躯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斯捷潘是计划的大部分布置人，对于他来说，计划失败是难以接受的，但是局势既然已经这样，那么就应该及时撤退止损。 斯捷潘是个很冷酷的人，也是个可以把利益最大化的人，也是因此他成为瓦兰吉封臣群体的代言人。 现在应该做得就是回到公国，然后召集整个公国的军力准备迎接接下来全罗斯的围剿。 “我们的损失不过两百之数而已，还有一些临时加入的炮灰死在了上面，这些人不用算入其中，这完全是可以接受的数据，我们这次冒险什么都没有获得，也什么丢没有失去。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带走这支完好的军队回到波洛茨克，迎接接下来的战事，就像是我们既定队伍计划那样，雅罗斯拉维奇们很快就会杀上门来的。” 见弗谢斯拉夫不说话，斯捷潘继续说道，强化他意见的分量。 而接下来巫术王公只是叹了一口气，事实既然已经这样，那也只能面对，“既然如此，那就撤退吧。” 弗谢斯拉夫的回答让斯捷潘松了一口气，还好王公没有被失败冲昏头脑，他依然保持着往日的判断力，没有因为这场失败而恼羞成怒。 悠扬的号角声随之响起，波洛茨克人都为之一惊，因为这号角声的命令正是撤退。 许多人很是不解，明明他们才损失了那么一些人，怎么就要撤退，现在明明还可以继续打啊。 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既然命令已经下达了，那么就得执行，这些波洛茨克很服从命令。 于是就在一阵慌乱之后，波洛茨克大军前队变后队，接着他们开始向着密林深处退去。 波洛茨克人来得速度就像是他们出现时的那种速度一样迅速，很快，波洛茨克人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随着波洛茨克人的消失，诺夫哥罗德的城墙上响起了一片欢呼，欢呼他们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诺夫哥罗德人非常兴奋，因为他们成功守住了他们的城市！ 而在城门前列阵的索卡尔和爱德华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波洛茨克人没有继续进攻，要是他们继续进攻，以他们这一路看见的诺夫哥罗德民兵稀烂表现，那是肯定要栽啊。 在这样的心理之后，则是立功的狂喜，因为无论如何，他们可是为罗斯季斯拉夫拿下了这座整个罗斯第二大的城市，这种功绩可是前无古人的！ 接着两人便率领军队回到诺夫哥罗德，而接下来迎接他们就是整个诺夫哥罗德的欢呼。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如梦似幻 “我真的是不敢相信，这座城市就这样回到了我的手里……那么轻松，那么容易，亏我还准备了那么久……” 在诺夫哥罗德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站在他父亲的埋葬之处前感叹道。 上次罗斯季斯拉夫站在这里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幼年王子，而现在，他是莫斯科王公，而且还即将成为诺夫哥罗德王公。 曾经的诺城王子曾经预料过他会以很多种形式回到诺夫哥罗德，把这座他父亲统治的城市纳入统治之中，很多时候他都幻想过。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只是靠着两千名骑兵的一次突击，他就做到了这点，这容易得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十三年，我已经十三年没有再回到这殿堂之下，父亲，如今我却如此轻易的回到了这里，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命运真是难以捉摸……” 莫斯科王公接着对父亲的坟墓说道，还坐在了他拉过来的椅子上，正对着父亲的坟墓坐下。 而接下来他回忆起这一路的经历，不由得感叹人生无常。 最初，当托尔若克传来波洛茨克军队正在向诺夫哥罗德进军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马上调集了手中一切可以立即调集出发的力量，亲兵队、常备军、市民兵甚至还有古拉格狱卒……凑出来了三千人，并且在一路把能够拉走的士兵都给拉走。 其实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一天已经早有准备，毕竟他是知道历史发展流向的，但是他不知道弗谢斯拉夫入侵的具体时间。 而且这个时代已经因为他的出现变化了那么多，一切真的还会按照历史发展吗？ 只能说非常不好说，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做什么提前布置，最多加强部队战备等级，接着便是安静的等待。 行军路上的罗斯季斯拉夫以为会在诺夫哥罗德迎接他的是一场苦战，历史上巫术王公可是顺利拿下了诺夫哥罗德并毁灭了这座城市。 他也对托尔若克部队的前景并不看好，在莫斯科王公的设想里，他们控制诺夫哥罗德一部分地区那就是成功，能够给他的部队提供阵地。 莫斯科王公这样料敌从宽也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巫术王公的进军是接下来罗斯大乱的开始。 这几年过去之后，整个罗斯的政治局势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他非常重视，同时也尽可能高估敌人，这总比低估敌人然后迎接战败来得好。 而且巫术王公在历史上可是集全罗斯之力才能驯服下来的，往年纪事的作者，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记录官涅斯托尔把这战称为整个罗斯最激烈的战斗。 一路上遇到的逃难者也证明了王公的猜想，波洛茨克人的声势非常浩大，而诺夫哥罗德问题众多，这些民众看来城市根本守不住，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去城市，而是选择东逃。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更加心紧，更加为索卡尔和爱德华担忧，他们可别出什么事情啊，一个是重要的封臣，管理着那群不听话的游牧民，一个是重要的亲属，不远千里前来投奔他，都是莫斯科宫廷的重要人员。 无论是哪一个没了，给罗斯季斯拉夫制造的麻烦都会不少，所以莫斯科王公很紧张，也是因此对部队的催促也急切了起来。 在王公的催促之下，自然也有人不断掉队，尤其是那些被罗斯季斯拉夫拉来的壮丁，这群人没多久就跟不上队伍。 也就莫斯科城内的那些部队才能跟上，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在出现掉队情况。 急行军是很艰苦的，莫斯科士兵们只能边走边吃那些冷干酪和肉干，晚上睡觉是把毯子一铺就睡，士兵们的状态一直都在不断下降。 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管掉队者，哪儿有精力管他们啊，都给我赶快前进！莫斯科王公就像是一个挥舞鞭子的奴隶主一般赶着他的部下前进。 不过好在这些掉队的牺牲也是值得的，莫斯科军队飞速的接近诺夫哥罗德，但随着越接近诺夫哥罗德，掉队率也越来越高。 当莫斯科王公的大军出现在诺夫哥罗德郊外的时候，王公看见城市颇为平静。 当时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以为战斗已经结束，城市被弗谢斯拉夫控制，索卡尔和爱德华已经凶多吉少。 而且他更担忧要是波洛茨克人杀出来怎么办，经历急行军的莫斯科军队现在状态非常差，要是和波洛茨克人打起来肯定是要完蛋的。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出乎罗斯季斯拉夫意料。 诺夫哥罗德的城门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打开，整个城市就这样展示在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而接着诺夫哥罗德的欢迎队列从中走了出来。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民众穿着他们最华丽的衣服前来迎接王公，他们无比欢迎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要不是队伍里面那些民兵拦着，估计不少人会直接冲到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 那是非常盛大的一幕，整个城市的男女都出来欢迎莫斯科王公的到来，欢乐的音乐声弥漫在空中，一切显得是那么梦幻。 这完全是迎接基辅大公时才会有的礼仪，而现在它们用在了罗斯季斯拉夫身上，并且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在就把罗斯季斯拉夫给整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看不懂呢？ 不过接下来随着王公在欢迎的人群之中看见了索卡尔和爱德华，罗斯季斯拉夫勐的反应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接受了一个让他意外到极点的事实。 那就是索卡尔和爱德华为王公拿下了诺夫哥罗德，击败了波洛茨克人。 这两人跪在了莫斯科王公的战马前，向王公表示他们完成了拯救诺夫哥哥罗德的任务，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是不知道的，他的命令只是让他们找机会占据城市，可没有说那么多。 但是王公也不动声色，他清楚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现在去拆手下的台可就太愚蠢了，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座城市的行政长官们群聚在莫斯科王公面前，向罗斯季斯拉夫表达了他们发自内心的感谢。 而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他们表示由于城市原来的王公姆斯季斯拉夫放弃了诺夫哥罗德，因此诺夫哥罗德决定让莫斯科王公成为他们的王公，让罗斯季斯拉夫来统治他父亲统治的城市。 诺夫哥罗德是罗斯季斯拉夫父亲的封地，哪怕是过去那么多年，当地依然有着势力强大的罗斯季斯拉夫派，他们希望老王公的儿子成为诺夫哥罗德统治者，而不是基辅来个年轻人。 只不过以前碍于基辅的威势他们也没法做什么，但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啊。 借着罗斯季斯拉夫的部队救下城市，以及基辅大公之子的逃亡，这件事就这样成了，诺夫哥罗德现在对基辅极其厌恶，毕竟基辅来的王公抛弃了他们。 至于他们怎么对待这位王公的，诺夫哥罗德那自然就是装不知道了，这座城市向来如此，当年对雅罗斯拉夫也是这样。 整个维彻都同意罗斯季斯拉夫接过诺夫哥罗德王公职位，罗斯季斯拉夫就这样重新获得了父亲的城市。 这件事完全是合理合法的，既然基辅指定的王公都抛弃了城市，那么城市选项一位新的统治者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任何人可以指责诺夫哥罗德所做的事情。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都感觉浑身上下轻飘飘的，感觉如梦似幻，他就这样获得了诺夫哥罗德？ ————————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诺城新王 在被仆人拉着马通过街道前往诺夫哥罗德城堡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表面上看着无比威严，但是实际上内里却是空空的，莫斯科王公还在为他获得诺夫哥罗德这一事实所震惊。 由于罗斯季斯拉夫外面装得非常像，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王公的神游天外。 诺夫哥罗德的民众对于罗斯季斯拉夫也充满了赞美，莫斯科王公的武名毕竟早就传遍罗斯，现在见其本人更是觉得雄壮。 少年们都无比羡慕莫斯科王公的武名，王公的姿态让他们无比着迷，不过现在更吸引他们的还是莫斯科王公身后那些人马具甲的亲随，没有男孩会拒绝这样的装甲怪兽。 许多怀春少女都为莫斯科王公那英武的外表所吸引，28岁的罗斯季斯拉夫就像是壮士歌里的壮士一般。 而且最重要的是莫斯科王公不止有着壮士的强壮，而且比起这些打家劫舍的壮士英俊太多了，那种成熟的气质足以诱惑这些未经世事的少女。 至于诺夫哥罗德的中年市民和长者们，看待罗斯季斯拉夫则完全是一种看待后辈的态度。 这位王公可是在诺夫哥罗德长大的，很多人就见过小时候到处跑的罗斯季斯拉夫，对于罗斯季斯拉夫他们更多是一种看着孩子成才的感觉。 大家都莫斯科王公都是交口称赞，都是无数的赞美，没有人反对他的统治。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哪怕是那些异教徒也更愿意让这位战阵王公成为他们的统治者，而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基辅小子。 至于楚德人那更是支持罗斯季斯拉夫，由于楚德营的存在，楚德人对于这个留里克王公感官很好，很多楚德人还把他们的子弟送到这支队伍里面。 至于楚德营，他们现在驻扎在罗斯新领土，也就是从保加尔人那里的那些部落土地上，加强对当地部落的控制，毕竟在森林里活动没有什么比这部队更合适。 整个城市都非常支持罗斯季斯拉夫，可以说莫斯科王公从统治的一开始，就在诺夫哥罗德站稳了脚跟，不过实践权力肯定还是需要时间的。 而莫斯科王公的部下也为来到诺夫哥罗德尔激发了蓬勃的感情，那些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离开诺夫哥罗德的亲兵亲随看着眼前一切都难以抑制的眼睛湿润。 他们之中许多人曾经是这座城市不起眼分一部分，而现在，他们处于曾经的街坊邻居热烈欢迎之中，就想到英雄一样回到了这里。 其中格瓦兰的感情尤其强烈，前亲兵队长本来以为他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到这座城市，但是现在他回来了，还是在整座城市的欢迎之下。 这些人都是王公麾下的老人了，他们不由得感动得满脸流泪，他们回家了啊。 至于来自东北罗斯的士兵则是除了惊叹还得惊叹，他们本来以为莫斯科就已经是东北罗斯最庞大的城市，结果今天他们看见了比莫斯科还大的城市。 也就来自基辅的移民好一些，他们可是从众城之母来到北方的，全罗斯难道有什么城市可以和基辅相提并论吗？ 就这样，莫斯科在欢迎之中来到了诺夫哥罗德的城堡，在这里维彻举行了仪式，正式让罗斯季斯拉夫成为诺夫哥罗王公。 行政长官们对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了忠诚，诺夫哥罗德主教对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了忠诚，贵族们对罗斯季斯拉夫表示忠诚，整个城市现在都变成了莫斯科王公的臣民。 无论这些人此前有着什么样的倾向，但是现在在莫斯科王公身后的庞大民意之下，他们也只能选择对莫斯科王公屈服，在诺夫哥罗德，是民意统治着城市。 因为若是不这样做，甚至都不用罗斯季斯拉夫出手，狂热的诺夫哥罗德群众就会帮助他们的王公打烂一切反对者的头。 坐在诺夫哥罗德王座上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依然感觉一切宛如梦幻，甚至他还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确定他是不是在做梦。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工作，莫斯科王公兼诺夫哥罗德王公以统治者的姿态接待一位位城市权贵和商人，接受他们的祝贺和礼物，接着再送去安抚和许诺。 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莫斯科王公立即前往了父亲的坟墓，坐在父亲的面前说出来这些话，他需要缓一缓。 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内心憋了太多话，但是这些话莫斯科王公不会和下属说。 可左尹和儿子们都还在莫斯科，那么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和棺材里面的父亲说了。 “不过我想我也应该接受这个事实，父亲，接下来我还有更多工作呢，今天就先告别了，等左尹和儿子们来了，我给您看看我的家人们。” 在对父亲属于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他站了起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而不久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坐在了父亲和祖父曾经处理城市政务的房间里面，他忙着写一封信。 这封信是写给他的大叔，基辅大公尹贾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留里克。 诺夫哥罗德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罗斯季斯拉夫当然得写信给大叔说明情况，要是大叔把以为自己把他儿子赶走了怎么办？所以信要必须写，情况必须要说明。 至于要是大叔要求罗斯季斯拉夫也让出诺夫哥罗德王公之位的话……嘛，他只会当做没有看见，没有听到，反正这个王公他当定了。 自己当得合理合法，完全符合规范，让他让出是绝对不可能让出的，说什么也不可能。 虽然说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大叔，但是他必须这样做，最多向基辅方面多作出一些让步即可，是大叔的儿子先放弃诺夫哥罗德才让他成为了诺夫哥罗德王公的。 所以从这点上来说，他没有任何对不起大叔的地方，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并且整个罗斯也没有人会对这点提出任何异议。 另外作为补偿，罗斯季斯拉夫会把他的侄儿姆斯季斯拉夫在诺夫哥罗德没有带走的今年税金送回基辅，这可是一大笔钱呢，罗斯季斯拉夫还不至于贪这笔钱。 当然，罗斯季斯拉夫也想过大叔要是因此而发火的话应该怎么办，不过即便是发火他也没法收拾罗斯季斯拉夫就是，当下对于他们这些雅罗斯拉夫后裔来说最要的只有一件事。 收拾波洛茨克公国的弗谢斯拉夫，此人居然敢动摇雅罗斯拉维奇构建的和平环境，还想要动摇雅罗斯拉维奇的统治，所以他必须被惩戒，全体雅罗斯拉夫后裔都必须把精力放在这件事上。 整个罗斯都必须合兵一处，去惩罚波洛茨克的统治者，说起来想来大叔也没有想到吧，波洛茨克居然是先动手那个，还差点让他成功。 这也是为什么罗斯季斯拉夫敢写这信的关键，大叔腾不出来手找他麻烦的，全部精力必须放在手上不守规矩的弗谢斯拉夫上面。 而波洛茨克公国可不好对付，弗谢斯拉夫三代人经营下来，这个公国已经被打造得很铁桶一般强大，而当大叔收拾完波洛茨克之后，他会发现南方又出了一些事情…… 总之，罗斯季斯拉夫的未来很光明，不过他没有因此而松懈，因为他的敌人不是大叔，从来都不是，他的敌人是二叔那个家伙。 不过很可惜的，即便是把诺夫哥罗德纳入统治，他对于南罗斯的事物还得太缺乏干涉手段，只能看着二叔做去他能做的事情。 说到这个，真是不知道在知道他夺取了诺夫哥罗德后，二叔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站稳脚跟 虽然说有了新王公，但是诺夫哥罗德的生活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 在经历了那短促战斗而产生的尸体之后，城市就恢复了它原来的样子，市民也回归了当初的生活。 许多难民也回到了他们的家园，那被焚烧的村庄，开始重建这片被焚毁的土地，罗斯季斯拉夫出于收买人心的需要给予了他们一些粮食和工具，以帮助他们重建。 不过还是有些人滞留在城市，在这些人看来，既然家乡都变成了那样还回去做什么，还不如就在这城市里面发展。 这些人也获得了来自莫斯科王公的补助，主要是一些粮食和金银。 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做也不是完全出于好心，他现在需要获得诺夫哥罗德的支持，所以释放善意收买人心的操作必须要做的。 而这座城市的统治者，罗斯季斯拉夫则坐在他父亲曾经做过的王座上，治理这座古老的罗斯城市。 罗斯季斯拉夫如今只是控制了一个诺夫哥罗德城而已，他还需要时间把这片广袤的土地纳入统治之中。 新的诺夫哥罗德王公不断提拔着他的支持者，让他们前往各属城充当官员，也借此把权力延伸下去。同时还有向各个村落宣布权力的更迭，需要做得事情还很多。 好在诺夫哥罗德的属城和领地都很愿意接受罗斯季斯拉夫的统治，他们听说是弗拉基米尔的儿子又在诺夫哥罗德统治，都纷纷向罗斯季斯拉夫表达善意。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同时也可以看出在父亲统治的那段时间里，诺夫哥罗德人对他的支持。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就是过去尹贾斯拉夫之子的统治实在是太烂，那段时间诺夫哥罗德政治分裂，遍布争端，让人感觉无比失望。 因为这些工作，罗斯季斯拉夫需要留在诺夫哥罗德很长一段时间，因此他召来了自己的妻儿，同时还让利奥派来一批可靠的官员，另外把东北罗斯丢给波列尹管理。 其实莫斯科王公本来想要用利奥，这个希腊老官僚在这方面的能力无人能比，但是考虑到三年前的叛乱正是对着以利奥为首的希腊人而来，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提拔一个罗斯人作为东北罗斯的摄政。 波列尹在政治上无疑是可靠的，而且能力上也不差，把东北罗斯交给他王公放心，而且还有利奥辅助呢。 还有一件事则是王公对军队进行调整，他把一些部队派回了莫斯科，另外又征召了一些部队。 毕竟之前莫斯科王公起兵实在是仓促，基本上是抓壮丁式的前进，于是导致各部队情况都参差不齐的，这样的部队战斗力还是不行，所以需要调整。 现在依然还有时间，那么自然要解决这个问题。 诺夫哥罗德毕竟是他刚刚纳入的领土，在这片领土上行动，罗斯季斯拉夫得让身边有支可靠的部队，毕竟这座城市可是连祖父的船都有胆子烧，身边没有护卫他不放心。 民意这种东西是很难以操控的，罗斯季斯拉夫对于它终究还是不放心的，比起不可靠的民意，罗斯季斯拉夫还是信任士兵。 虽然现在他获得民众支持，但是天知道民众以后是怎么想得？ 并且还有面对波洛茨克方面的需求，天知道巫术王公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所以必须早日准备，随时应付波洛茨克人的带来。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还严格限制军队，不允许士兵在军营之外过夜，这主要是考虑诺夫哥罗德曾经有清理掉祖父亲兵的先例，罗斯季斯拉夫害怕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演。 而且这也是为了响应随时可能到来的基辅征召，所以需要在诺夫哥罗维持一支小部队，而以莫斯科王公的财力，两三千人还是养得起的。 因此，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之间的使者交流来往就频繁了起来，双方不断交流各种信息，调送各种物资。 南方斯摩棱斯克市长维沙塔送来信件，祝贺这位战友之子终于拿回了父辈的产业。 维沙塔现在看着统治了整个北罗斯的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分外感动，当年那个朝不保夕的孩子，现在也变成了罗斯政治舞台里位高权重的存在之一。 他还给罗斯季斯拉夫送了一份长信，告诉王公一直治理城市需要注意的事情，毕竟罗斯季斯拉夫是第一次统治这样的罗斯大城市。 本来维沙塔想要亲自前往诺夫哥罗德祝贺这孩子，但是由于在他的辖区内突然出现了大量波罗的部落烧杀抢掠，维沙塔必须把精力都放在对抗这些劫掠者上。 维沙塔的政治嗅觉也让他意识到这些人多半是波洛茨克驱赶赶，那既然如此，自己更要抵抗这些家伙，弗谢斯拉夫的劫掠肯定是有目的，自己不能让他的计划成功。 在另外一边，随着自己妻儿的到来，罗斯季斯拉夫决定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以庆祝自己获得了诺夫哥罗德王公之位，所以这庆典也是对民众的拉拢。 毕竟在收买人心上，没有什么可以和戏剧与面包相提并论。 面包罗斯季斯拉夫一点都不缺，毕竟诺夫哥罗德的权贵和商人这几天一直都在络绎不绝的献上礼物，用这些礼物作为活动资金即可。 至于戏剧，随着罗斯季斯拉夫而来的还有阿列克谢剧团啊，现在剧团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罗斯，甚至国外都有人听闻他们的名字。 没有谁在戏剧上比他们更加合适，而在为期三天的庆典之中，他们会一直为诺夫哥罗德市民表演。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阿列克谢的名字也太好使了，就在他宣布举行庆典，并告诉大家阿列克谢剧团也会来的时候，当天就有不少诺夫哥罗德权贵来到罗斯季斯拉夫面前打听阿列克谢大师的踪迹。 是的，大师，那么多年的巡演下来，阿列克谢已经在全罗斯任何地方都被称为大师。 阿列克谢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不断产出新产品，那些对市民农夫生活描绘的戏剧都获得了广泛好评，也让他的名声每天都在上升。 同时由于阿列克谢剧团的成功，百戏艺人们也开始组成剧团，表演他的剧目，在让他的名声传得更广。 不过他最好的作品还是战争史诗，阿列克谢最近还写了一部以罗斯季斯拉夫征服保加尔作为背景的剧作，最近又受到了一波好评。 而剧团的名声自然也响遍罗斯，剧团的名演员们也有名起来，比如维奥娜，关于她美貌的名声已经在罗斯大地之上流传了。 只不过很多人非常可惜的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个月前已经嫁人，而她的丈夫不是别人，正是波兰国王的私生子梅什科。 至于他们是怎么相恋的就不为外人所知，毕竟梅什科虽然有着皮雅斯特之血，但终究也只是私生子而已，维奥娜的哥哥多姆纳尔可是莫斯科王公的亲兵队长，真正的东北罗斯顶级权贵。 也有人怀疑这是多姆纳尔为了让他们家族的血脉流入王室家族的结果，但到底怎么回事也就他们两人知道。 不过梅什科并没有因此限制妻子的演艺生涯，依然让妻子登台表演，在让维奥娜的表演事业顺利了许多，毕竟她可是莫斯科宫廷重臣的妻子，以前还有人敢骚扰她的话，现在就没人敢了，梅什科那是什么名声的人，哪儿有人赶惹他。 而阿列克谢剧团到达莫斯科的那天，也就是庆典开始的那天。 ————————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统治庆典 在举行庆典的那一天，整个诺夫哥罗德都处于欢乐之中。 铺天盖地的彩旗弥漫在空中，民众都穿上了他们最好的衣服，欢乐的气氛充斥着天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无论平日里的生活多么辛苦狼狈，但随着庆典的到来，他们就可以暂时逃离这些琐事，沉浸在欢乐之中。 所以所有人都喜欢庆典，统治者收买了人心，商人赚取了金银，民众获得了快乐。 庆典的第一个项目是盛大队伍的游行，人们看着王公和城市的达官贵人们穿着最好的衣服在众人面前招摇过市。 王公的随从们不断对着人群泼洒银币，这些银币都是在雅罗斯拉夫时代打制的外贸用货币，随着基辅大公的去世已停产，但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在手上持有着一批。 为了换得这笔钱罗斯季斯拉夫花了不少精力，专门派人去基辅搞来的，他持有这批钱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布施，莫斯科王公不喜欢用外国的钱币来向群众泼洒。 其实他好几次都想过自己打制货币，但是考虑到不能太触及基辅方面的权威，而且手上也没有稳定的白银来源，他最后也只能无奈作罢。 不过随着拿下诺夫哥罗德，罗斯季斯拉夫这个念头又动了起来，毕竟诺夫哥罗德一直都在稳定进口白银啊。 但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会儿，这事还是太遥远了，现在应该关注的是当下。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诺夫哥罗德已经见过了他的强大，而现在他要诺夫哥罗德看到他的富裕。 银币滚动在人群之中，人们为了“雅罗斯拉夫”（指银币上的头像）而欢呼着，而王公的随从还在扔出更多的银币，让人们的欢呼更加响亮。 接着便是诺夫哥罗德民兵和莫斯科军队组成的队伍，他们也打扮得花枝招展，许多军官穿得就像是展示羽毛的骄傲孔雀一般。 各个区的民兵都挺直着腰板，在城市面前表现着自己，为他们的街区争光，而街坊也自然给了他们最盛大的欢呼。 游行的关键在于炒热气氛，而就效果来说，这做得非常好，那一队队盛大的队伍点燃了民众的激情，让人们陷入狂热之中。 随着游行队伍的过去，道路自然也再次被人群占据，而已经等待多时的商贩、妓女和艺人也都活动了起来，他们是每场庆典都不可或缺的存在。 但是最盛大的地方还是在诺夫哥罗德广场上，这里有着阿列克谢大师的剧团，有整个罗斯最好的表演，这可是平时能以遇到的，大师的表演可不是随时都可以看到的。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有着最好的位置，莫斯科王公在戏台对面搭建了一个高台，和他的妻儿坐在一起欣赏阿列克谢剧团的表演。 左尹很开心，并没有因为走了那么远的路而有什么不快，因为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丈夫的权威提升更加让人高兴。 至于孩子们对这城市的一切都很好奇，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离开莫斯科来到其他罗斯城市呢。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早就知道孩子们要皮，于是安排好了人盯死了儿子们，现在他们都被按在座位上被迫看戏呢。 人们沉浸在欢乐之中，为了这盛大的一切而欢愉，随着民众的欢愉，罗斯季斯拉夫的支持也在飞速的上升，王公也开心，他也喜欢庆典。 诺夫哥罗德之前的那位王公在位那么久都没有举行过什么庆典，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刚来不久就举行了那么盛大的典礼，哪个王公更好不应该是一目了然吗？ “看来，我们真的选了一位可靠的统治者。” 在诺夫哥罗德广场上，那位在波洛茨克进攻时表现出色的行政长官加夫里拉看着茫茫人群说道。 加夫里拉穿着一件毛皮大衣，戴着一顶皮帽子，典型的诺夫哥罗德权贵打扮，不过由于身边没什么随从，因此看到他的人都下意识以为这是个商人。 作为在那场混乱之中表现最出色的行政长官，加夫里拉事后自然是获得了提拔，罗斯季斯拉夫显然是想要拉拢这个有能力的诺夫哥罗德官员，现在很多人都传言他将会成为下一位诺夫哥罗德市长。 对于这些谣言，加夫里拉都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诺夫哥罗德这座城市，他不只是爱他的街区，他也爱这个城市，不然也不会为了这座城市而去拼命。 只要这座城能够顺利发展，那么哪怕是让一头猪当做王公，他都愿意。 而现在加夫里拉的赞美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会统治的王公，一位王公不止要有武力，同时也要会收买人心。 这在罗斯尤其重要，罗斯诸城民兵一直都是这个众城邦之国最强大的力量，不知道怎么安抚这些人怎么统治。 其实罗斯季斯拉夫一开始也不是很懂这个道理的，毕竟莫斯科是他一手监督着从头建立起来的，莫斯科市民在此前多为依附人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莫斯科民兵自然没有大多数罗斯城邦民兵那样桀骜不驯，对于统治者的权威也很顺从。 还是维沙塔寄来的信件提醒了罗斯季斯拉夫，莫斯科是他一手建起来的，但是诺夫哥罗德可是早就发展起来的罗斯第二大城市啊，这座城市的民兵历史搞了那么多大事，你就不担心吗？ 于是就有了这场庆典，加夫里拉自然不知道，但是知道也不会改变王公的评价，因为听建议的事情人人都可以这样做，但是采纳的人终究是少数。 “希望诺夫哥罗德日后在这位王公的率领下越来越好吧。” 加里夫拉说出了他的美好祝愿，这位行政长官的愿望很朴素，很简单，只不过以前由于诺夫哥罗德的混乱以及王公的废物，他连想想这个愿望都是奢侈。 就在诺夫哥罗德人沉浸在欢乐中的时候，莫斯科人也在欢乐，诺夫哥罗德可是罗斯的第二大城市，这座城市也到处都是乐子。 这段时间以来，莫斯科的士兵就一直在诺夫哥罗德享乐，不过他们的享乐并没有引起什么乱子。 因为罗斯季斯拉夫在军纪上管理很严格，而且莫斯科王公还专门拨付了一笔资金来让士兵们享乐。 由于战争而有些萧条的诺夫哥罗德服务业因为这几千士兵的存在而随之振奋起来，这些商人最想要看见的就是就是莫斯科士兵，他们出手大方，让老板们赚得盆满钵满。 甚至还有一些莫斯科人在诺夫哥罗德娶妻安家，毕竟罗斯季斯拉夫路上还是尽可能拉了许多壮丁。 这些人不少在此后强行军中逃跑，但只要坚持下来，他们就会发现定居诺夫哥罗德，一举变成市民的机会就在眼前。 罗斯季斯拉夫很鼓励这些人在诺夫哥罗德定居，他在诺夫哥罗德德支持者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在晚上，广场之上燃起一堆堆篝火，整个城市都被照得亮堂堂，一场奢侈的夜宴就此开始，为此罗斯季斯拉夫把诺夫哥罗德周边农村里所有物资都购买一空，接着无数的食物被送到人们面前任由他们享受。 宴会结束之后，人们开始了舞蹈，大家围着篝火跳起舞来，一些躁动的年轻人偷偷走到了黑暗之中。 在这一幕幕和谐的景象之中，诺夫哥罗德的欢乐气氛到达了巅峰。 就在诺夫哥罗德处于欢乐之中时，在遥远的南方，因为诺夫哥罗德发生的大事，雅罗斯拉维奇们骚动了起来。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叔之思 1067年3月，基辅。 作为罗斯的众城之母，基辅一直都是整个罗斯最为繁华的地方，因此每个留里克王公都想要成为基辅的统治者。 而即便是无法回到基辅的，他们也会以基辅作为蓝本来建设城市。 在他们这样做的同时，来自基辅的文化也在地方上传播起来，罗斯民族也在这样的传播之中形成。 可以说，罗斯文化的传播和留里克王公是密切相关的，罗斯本身是一个缺乏文化和文化群体的民族，想要把基辅的文化传播出去，那么也只能以这些在基辅长大，以基辅为模板建设城市的王公作为基础。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悖论，若是不把留里克王公分封到各地，没有建立文化和意识上的联合，那么罗斯民族就不可能形成，彻底的分裂非常容易到来。 而若是把留里克王公分封到各地，那固然是导致罗斯在政治上四分五裂，但是一个意识上民族上的共同体却留了下来。 对于这个问题，罗斯季斯拉夫也很是迷茫，他固然是有着一个官僚集团，但是这个集团连莫斯科及其周边地区都填不满，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不过当下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现在的基辅。 作为基辅统治者，尹贾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留里克本来应该是全罗斯最不该有什么烦恼的人。 全罗斯都臣服在他的权威之下，诸王公都在对基辅上贡（通过商队分成的形势），每年都有无数金银进入他的府库，他的军队更是整个罗斯最为强盛的。 而现在，他却在弗拉基米尔宫之内苦恼，坐在雅罗斯拉夫的宝座上苦恼。 雅罗斯拉夫的宫殿这些年变化不小，若是说以前的弗拉基米尔宫像是一位学者型统治者的居所，总是可以见到书籍和文物，那么现在就只像是一个普通统治者的宫殿，装饰平庸而无趣。 这些年担任基辅大公以来，尹贾斯拉夫身上的威势越发强烈，那种曾经只有在他的父亲雅罗斯拉夫身上所出现的气势现在也有了不少，现在他更像是基辅大公。 让他苦恼的原因很简单，上个月北方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眼花缭乱，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的。 先是波洛茨克的弗谢斯拉夫大军奇袭诺夫哥罗德，然后是他的儿子逃离城市，接着他的侄子救下了这座城市，被推举成为诺夫哥罗德王公。 尹贾斯拉夫有太多没想到的地方了，他没有想到弗谢斯拉夫居然会直接对诺夫哥罗德动手，没有想到他的儿子居然会直接抛弃城市，更没有想到他的侄子反应那么迅速，趁着这个机会拿下了诺夫哥罗德。 一开始，尹贾斯拉夫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随着信息的增加，他这样的想法也消失了，接着就又感觉头疼又感觉丢人了。 “那么，你们怎么看？” 今天为了这事情而召开了会议，基辅大公的宫廷要员们现在都在此地，本来他们还在偷偷的窃窃私语，但随着大公发话，他们立即就安静了下来。 而第一个说话的则是尹贾斯拉夫的长子，雅罗波尔克。 “父亲，我们应该要求罗斯季斯拉夫立即让出诺夫哥罗德，那里应该是基辅大公的产业，我们完全有资格要回我们的产业，在他让出之后我们再去讨伐波洛茨克。” 作为基辅大公的长子，以及未来的基辅大公，雅罗波尔克眼中基辅和诺夫哥罗德都是他们家族天经地义的产业，所以自然要向罗斯季斯拉夫讨要，他们最多给罗斯季斯拉夫一些报酬，但是城市绝不能给他。 而面对他的回答，基辅大公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他现在要得不是这些场面话，要得不是念经，按照经书异教徒还都该死光光呢，这孩子看来还需要历练啊。 而注意到大公的失望，基辅的总管科斯尼雅奇克立即发话，这位是基辅宫廷最重要的人物，掌管着城市的军事和行政，是尹贾斯拉夫最信任的属下。 “罗斯季斯拉夫被推举为诺夫哥罗德王公毕竟是合理合法，我们是难以挑出来毛病的……大公，我建议诺夫哥罗德的事情应该缓一缓，现在的关键并不在诺夫哥罗德，而是应该讨伐波洛茨克的叛逆，是时候使用您的权柄召集全罗斯的大军，让叛逆看到您的力量。” 老官员的回答就是不同凡响，一开腔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基辅总管的回答让大公满意的点点头，他想听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本来他以为儿子可以说出来这些，结果他在那里念经，结果还得要他的宫廷重臣来这里打圆场，免得自己落得亲自解释的境地。 尹贾斯拉夫想着想着就不由得失望的督了一眼儿子，要不是总管反应快他就得在大家面前丢人了。 雅罗波尔克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而且他还因为父亲对他的无视而脸上写满不高兴。 这让大公不由得更加感到头疼，这小子为什么不能让罗斯季斯拉夫那样，明明莫斯科王公比他也大不了几岁，为什么他的侄子那么有力，而自己的儿子还是这样。 “那就按照科斯尼雅奇克所说的办吧，总管，你先去发布命令吧，给我的兄弟们，罗斯季斯拉夫那边就不用了，那孩子肯定已经在准备。好了，接着除了雅罗波尔克都可以退下。” 基辅总管领命之后立即离开，随着他退下的还有这房间里面的其他人，所有人动作都很快，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大公要和他的儿子说些什么。 “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去拿回诺夫哥罗德？那里明明是我们家族的产业！祖父不是把那里都给我们了吗？” 宫廷成员们一离开，雅罗波尔克就对着他的父亲发难，为什么父亲直接无视他啊，他以前可没有这样。 对此尹贾斯拉夫完全是一副牙疼的表情，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不懂，怎么还在这里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雅罗波尔克也莫名其妙的，父亲先是无视了自己的建言，接着就同意那个总管那与他相反的建议，这实在是太莫名其妙，所以他的火气也上来了，直接就对着他的父亲发火。 “够了，你还没有弄清楚局势是怎么回事吗？” 向来都是好脾气的尹贾斯拉夫终于发作了，对着儿子吼了起来。 而被这样一吼雅罗波尔克终于老实了，无论多大，孩子终究是孩子，面对父亲的怒火也会下意识畏缩的。 并且他知道父亲的脾气一直都很好，而若发火了，那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自己最好把脑袋老老实实低下来。 “你的表兄拿下诺夫哥罗德是完全合理的，这次是你的弟弟太废物，才让我们陷入这样的窘迫中，现在我们也只能承认罗斯季斯拉夫的王位。并且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去镇压波洛茨克的反贼！” 基辅大公揉着太阳穴，缓解自己那因为愤怒而感觉头大的脑袋，他不想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但是现在不做还什么时候做，难道让他们那个总是维护他们的母亲吗？ “波洛茨克公然掀起战争乃是头号问题，作为基辅大公，作为罗斯秩序的维护者，我应该做得就是第一时间率领军队去围剿这家伙，明白吗？这关系到家族在全罗斯的权威，若是我们连这都做不到，那这基辅大公也别当了。所以你还以为诺夫哥罗德很重要吗？别傻了！现在重要的是剿灭波洛茨克！你怎么连这个都意识不到！” 在尹贾斯拉夫一连串的斥责之下，雅罗波尔克脸上的不服也消失了，这位基辅王子意识到他的父亲说得都是对的，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而且姆斯季斯拉夫表现太丢人了，让家族威望受到极大损害，现在去找你的弟弟，让他准备战斗，我对他在诺夫哥罗德的表现非常不满意，非常不满意，我希望在他在接下来的战事里面能有所表现，明白吗？” 基辅大公最后这样说道，而这次雅罗波尔克也没有任何顶牛的气势，他接着就像是父亲的部下那样对父亲唯唯诺诺，表示赞同。 接着尹贾斯拉夫让儿子离开，这次儿子老老实实得听从了命令，而看着儿子的身影离去，基辅大公内心并没有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服从而有任何的宽松，他的成年两个儿子表现都那么的……让人悲伤，这未来应该怎么办啊。 相较之下，弗拉基米尔（指主角爹）的儿子又是那么出色，尹贾斯拉夫实在是欲哭无泪啊，只能希望未来这小子可以成长起来了，不然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继承自己位置的话，尹贾斯拉夫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不过他的沮丧没有持续多久，尹贾斯拉夫不是长期沉浸在情绪里面的人，接着收拾好情绪，他又开始了工作，马上就要开战了，事情立即就会多起来的。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二叔三叔 在基辅进行着父子相谈的时候，无独有偶，在切尔尼戈夫，当地王公斯维亚托斯拉夫正要和他的儿子交谈。 一直以来，切尔尼戈夫各方面都在和基辅攀比，在全罗斯的事务上更是如此，几乎是在基辅收到消息的同一刻这里也收到了消息，可见这城市消息之灵通。 切尔尼戈夫王公斯维亚托斯拉夫此刻正坐在主显圣容大教堂中，对着那基辅受难像而祷告。 作为不亚于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存在，主显圣容大教堂吸引了许多朝圣者，分润了大量基辅的人流，而在切尔尼戈夫主教成为都主教后朝圣者流失更是严重。 在斯维亚托斯拉夫邀请洞窟修道院的安东尼来到切尔尼戈夫建立修道院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 对此基辅提出了多次抗议，他们甚至派出人手去截流前往切尔尼戈夫的朝圣者，这自然引起了两座城市的冲突，之后还是两位王公之间互相达成了妥协和让步，划分了关于朝圣的诸多事务。 现在主显圣容大教堂内坐在满了信徒，观看着切尔尼戈夫都主教举行的仪式。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当地王公和他的家人自然是有着单独属于他们的位置，斯维亚托斯拉夫的身边正是他成年的儿子格列布，他刚刚从门外走进来。 父子两人都很强壮高大，都是强大的战士，两人坐在一起没有任何的突兀之感。 父子两人在切尔尼戈夫之内都有着武名之誉，这些年他们没少对切尔尼戈夫辖区的异教徒动武，并不断取得胜利，而且最重要的是父子都知道怎么在战后安抚好民众，这让切尔尼戈夫内对于这对父子的赞美越来越多。 “基辅方面已经派出使者，要召集全罗斯的军队，我已经让罗曼和达维德去准备接待，他们两知道应该怎么招待的。” 格列布压低着嗓子说道，而他的父亲依然是一副祷告之态，不过他闭着眼不代表他没听听儿子的话语。 “格列布，你怎么看诺夫哥罗德发生的事情？” 父亲的话让格列布沉吟了会儿，接着才开始答道：“很厉害，罗斯季斯拉夫很厉害，拿下诺夫哥罗德的过程迅捷而快速，并且让人挑不出来任何毛病，我承认我很难做到这个水平，正如父亲您曾经所说的那样，对家族大业威胁最高的就是他。” 格列布的话语里面满是赞美之词，因为这次罗斯季斯拉夫的确事情做得太完美，让人挑不出来一点毛病的那种完美。 “本来准备是我们去接收这个果实，但现在却让罗斯季斯拉夫抢先，格列布，应该是你来成为诺夫哥罗德王公的。” 斯维亚托斯拉夫停止了祷告，他语气低落的说道，为了这场大戏他们准备了那么久，可为什么最后让罗斯季斯拉夫取得了胜利果实。 弗谢斯拉夫的活动早就被切尔尼戈夫的探子所知道，而斯维亚托斯拉夫没有告诉基辅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父亲，这也是我们意料不到的，谁知道我的那位表兄居然在诺夫哥罗德附近布置了一队快速骑兵呢？在我们的计划里面起码得围攻发生一周之后再北上以避开嫌疑。唉，我们没有做好情报工作，失败从一开始就是必然的。不过，父亲，用不着那么低落的，不过的一场失败而已，我们什么都没有失去。” 格列布倒是没有那么低落，失败了就失败了吧，这位历史上本来应该通过这场诺夫哥罗德的浩劫成为诺夫哥罗德王公的留里克后代情绪比起他的父亲高扬多了。 本就是一场投机式的活动而已，失败了就失败了吧。 “啊，你说得很对，看来我的确是老了，居然沉浸在这样的无用情绪里面。” 斯维亚托斯拉夫也反应了过来，他在这里伤感个什么呢，机会既然到处都是，只需要去努力就是。 切尔尼戈夫这些年下来也被打造得和铁桶一般，只需要一个罗斯混乱的契机，这实力就可以在舞台上运用起来。 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行的，现在全罗斯的统治秩序还在呢，贸然挑战这个秩序的结果就是被全罗斯围攻，就像现在的波洛茨克一样。 “不过儿子，我们接下来得加紧努力，罗斯季斯拉夫的势力越发增强，我们也必须增强实力。” 最后斯维亚托斯拉夫这样斩钉截铁的说道，而格列布也点点头，他也明白局势的严峻。 至于什么严峻局势，因为这两父子都知道，莫斯科的罗斯季斯拉夫对于是谁鼓动杀了他父亲可是内心有数的呢…… ———————— “哈哈，没想到我的那个侄子居然拿下了诺夫哥罗德啊，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强了，当年完全看不出来啊，我们这些当长辈的真应该和这小子好好聊聊，就是不知道斯维亚托斯拉夫怎么一直都不喜欢那小子，他们之间明明应该有很多值得聊的。” 在佩列斯拉夫的主堡之中，看着来自北方的消息，弗谢沃洛德难以抑制的连续感叹着。 佩列亚斯拉夫是一座有着很浓军事气氛的罗斯城市，这里可是面对草原的第一线。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构成复杂，他们许多人的祖先都是历代基辅大公从各地迁移而来，但是在和游牧民的战斗力他们变得无比坚韧，依托着壕沟和土堤抵抗入侵者。 并且他们也不止抵抗草原入侵者，甚至还会抓住机会去游牧民那里劫掠，草原的残酷一直都是争夺双方的。 不过即便是有着这些厮杀，也不影响双方交流，佩切亚斯拉夫城内依然有着游牧民居住，他们也经常来这里和罗斯人互通有无。 甚至有些时候草原部落和罗斯民兵还一起护送商队，因为要是有商队可以稳定通过，那么大家都可以坐地收钱。 在草原混乱那段日子，佩列亚斯拉夫的压力很小，但是随着草原再次开始联盟起来，压力也随之增加。 不过作为这里的统治者，弗谢沃洛德的气质与这片土地是越发不同，这些年下来，弗谢沃洛德的书卷气息变得越发浓厚，他现在各方面都像是一个来自希腊的学者，而不是罗斯的王公。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上阵砍人，纯粹的学者在这边境之地活不久的，弗谢沃洛德也可以像个蛮子一样和草原酋长们喝酒。 “罗斯季斯拉夫……左尹的丈夫吗？” 王公的希腊妻子思索了一会儿这个名字，但是她最后想到的是左尹，那个和她一样嫁到北方来的希腊女子。 王公的妻子尹琳娜对于男人们的事情很不熟悉，可以说是根本不关心，而对于女人的事情她就熟悉了。 “对啊，那个帝都皇帝的女儿。” 丈夫的话引起了尹琳娜的回应，他想到了那个漂亮的女孩，现在她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她们两人是很像的，年轻时来到遥远的北方，都对北方的荒凉而分外不满，但是也因为在这里找到了心爱的男人，有了值得倾注一切的家庭而在这片土地上留了下来。 不过居然那么多年了，尹琳娜感叹着，时间过得可真是快。 “父亲你还不准备集结兵力吗？” 就在王公感叹着侄子功绩，而妻子回忆着往昔时，孩子的声音打断了夫妻两正在做得的事情。 而这个孩子是弗拉基米尔·弗谢洛多维奇·留里克，或者用这孩子更加通俗的一个称呼，莫诺马赫。 “你这小子懂什么？别乱说话，什么集结，现在南边动向不明，怎么可能随意集结，把防线上的兵力抽空。” 弗谢沃洛德下意识说道，这小子才14岁就乱说什么呢，但是接下来儿子的言论就让他惊到了。 “父亲，基辅很快就会来命令吧，讨伐波洛茨克不是现在第一要务吗？” 莫诺马赫的语气有些无奈，怎么他的这个父亲很多时候感觉和个小孩子似的，是一直待在塔楼里面读书读傻了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弗谢沃洛德，让他勐的一拍脑袋，哎呀，最近太关注领地上的事情，怎么忘记这一茬，大哥肯定要征讨波洛茨克那不守规矩的家伙啊，眼下这个事情肯定最重要啊。 “就你小子想得多，不过这次还是谢了，说起来你小子让我想到罗斯季斯拉夫14岁的样子，那时候他也这样聪明呢，说不定你未来可以做到你表哥那样的辉煌呢！” 弗谢沃洛德丢下这句话，就忙着下了主堡，去集结可以集结的兵力，而小莫诺马赫则在思索着父亲的话。 “和罗斯季斯拉夫一样吗……” 小莫诺马赫若有所思的说着这话，他从小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战功的歌谣之中长大，在他的内心里，罗斯季斯拉夫就是他未来的偶像。 自此，小莫诺马赫在内心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他未来一定要取得罗斯季斯拉夫那样的功绩。 只不过这位在内心许下雄心壮志的王公后代，下一刻就被母亲呼喊着吃饭，再不吃饭就要冷了。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全罗斯军 当来自基辅的动员命令下达，整个罗斯就动了起来。 全罗斯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级别的征召，因此罗斯各地都显得十分兴奋，人们在各自的领主和王公麾下集结，一条条细小的溪流不断汇集，最终成为了庞大的大河。 而且这次除了要通过战争发财之外，还多了别的原因，那就是在罗斯各地的人之前展现自己所在地区的武德与荣耀。 现在在罗斯的各条主道上，随处可见的就是武装的人群，他们扛着武器前去加入军队，为战利品和荣耀而来。 铁匠铺已经变成人们最经常去的地方，战事即将来临，大家都想要搞到一些更好的武器装备，罗斯的装备销售因此直接上了一个台阶。 甚至还有人直接贷款买装备，哪怕是因此背上高利贷也无所谓，毕竟欠钱还可以还，命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在武装自己上一定不能节约。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同样，作为被讨伐者的波洛茨克也在全力备战，弗谢斯拉夫拿出了波洛茨克金库里所有的财富，招揽一切愿意加入战争的人手。 波洛茨克公国的影响力也得以体现，在波洛茨克公国本土，民众为拥戴的王公而踊跃参军。 而在公国之外，诸多波罗的海部落纷纷加入波洛茨克大军。 哪怕是曾经被波洛茨克讨伐过的部落也是如此，北方更是来了许多被金银所吸引的诺斯佣兵。 波洛茨克公国在波罗的海有着十分悠久的影响力，而现在这影响力已经体现出来了。 在传闻中，波洛茨克人已经集结了三万大军，而与之相对的是，全罗斯联军规模在传闻中已经达到了七万人。 至于实际上有多少兵力，那就只有各自的指挥官才知道。 市面上流传的数字肯定都是严重膨胀产物，根本信不得的，毕竟他们的军队都是每日都在增加，都在膨胀，那么多人来来去去，谁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啊。 不过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立即开战，都在专注着集结军队，所有人都希望军队的数量越多越好。 一方是打算打出盛大之阵，集中全罗斯之力讨伐叛逆，彰显雅罗斯拉维奇的权威，而另一方则是打算集结尽可能多的兵力，增加自己的胜算。 至于粮食问题根本不用担心，罗斯整体的和平维持了那么久，大家的粮仓里面都塞满了粮食，足以维持大军活动。 可以说，这场战争已经变成了一座舞台，把全罗斯乃至于国外的视线都吸引到了这里，众人都好奇舞台上将会发生什么。 基辅正是罗斯联军的集结之地，而现在，1067年7月，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率领着北方的军队来到了这里。 罗斯季斯拉夫率领了四千士兵，其中一千是红城军，也就是亲兵队和常备军，一千莫斯科民兵，一千诺夫哥罗德民兵，最后一千人则是罗斯季斯拉夫自莫斯科出发一直到基辅这一路来在路上所吸收的城寨主、农民兵和林民。 本来若是需要，罗斯季斯拉夫完全可以拉出更多部队，莫斯科和诺夫哥罗德都愿意拉出更多民兵，但是王公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在这场征伐里面他只是个配角，还是别太喧宾夺主，所以他只需要带来一支精干的队伍即可。 而且莫斯科终究还是有些不安稳，并且诺夫哥罗德刚刚纳入统治，统治还在建立之中，都不能出动太多人。 最重要的是，若是带着上万人前往基辅，罗斯季斯拉夫很难保证后勤会不会出现问题，诺夫哥罗德才刚纳入统治呢，当地官员还没有和莫斯科官僚系统磨合呢。 路上军队经过了斯摩棱斯克，不过斯摩棱斯克民兵没有加入罗斯季斯拉夫的行列，因为那座城市负责面对波洛茨克公国的首要防线，维沙塔已经率军离开了城市，在西方和波洛茨克驱赶过来的劫掠者作战。 “基辅，我又来了。” 看着基辅那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的金顶，莫斯科王公的语气里面满是感慨，并且眼中对这座城市流露出了向往之意。 毕竟无论如何，这座城市都是全罗斯最为宏伟的城市，罗斯的文化从这里发源出来，向着四方传播。 不过王公的注意力接下来就被另一件事所吸引，那就是基辅城外的庞大军营。 成千上万的营火使空气中弥漫着薄雾，可见营地之庞大，成群结队的士兵忙碌着各自的事情，无数补给堆积道路两旁的草坪上，其本身的规模都堪比它身旁的基辅。 而且其附近就像是蛆虫一般挤满了各种商贩和帐篷，那么大规模的军队集结，自然吸引着全罗斯的商人和妓女，他们在这其中疯狂赚取着金银。 莫斯科的军队不由得为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吃惊，这里不止有全罗斯最庞大的城市，还有这些年来全罗斯最庞大的军队，这样的盛景可以说是百年一遇。 “上帝啊，这里起码有十万人吧，这就是整个罗斯力量汇集的景象吗？” 梅什科微微策马前出，眼前的庞大让波兰骑士那因新婚而一直有些精神不振的状态都立即消失，他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这支军队实在是太庞大了。 “这下面起码有两万人。” 莫斯科王公的眼睛在军营之中扫过，接着下意识说到，他的话语里羡慕之意非常明显，要是自己有一日能够率领这样一支大军就好了。 虽然罗斯季斯拉夫是下意识说道，但是他说得数字还差不多就是这样，实际上这支军队的数量是一万八千人。 当然，要是加上城外那些附属营地，那没准这里就超过三万人。 其中作为基辅大公的尹贾斯拉夫提供的军队最多，达到了足足八千人，切尔尼戈夫王公斯维亚托斯拉夫和佩列亚斯拉夫王公弗谢沃洛德则分别拉出来了五千人。 基辅民兵和佩列亚斯拉夫边军并肩而立，切尔尼戈夫长矛手和黑帽军骑手相谈甚欢，各种各样的方言口音回响在天空之中，全罗斯的精华都集结在这里，雅罗斯拉维奇的强大体现得一览无余。 和罗斯季斯拉夫一样，他们都是尽可能集中了精干力量，不过这三位叔叔没有罗斯季斯拉夫那么大的补给问题，所以他们可以召集的军队自然比罗斯季斯拉夫。 但这也是莫斯科王公想要达到的效果，他可不想因为太突出而被叔叔们敌视。 “看这样子我们应该是最后到的，早早入营吧。” 就在莫斯科王公感叹着军营的庞大时，爱德华在一旁提醒到，他现在占据的是王公副手的地位，足以见他如今在莫斯科宫廷内的地位。 自从诺夫哥罗德的事情之后，这位威塞克斯后裔直接成为了莫斯科宫廷的重臣，现在常备军直接归属于其管辖。 并且他的女儿还嫁给了保加尔的亚当·咄陆，罗斯季斯拉夫之前一直为留里克家族没有合适的女子嫁给亚当而苦恼，但是随着爱德华带着他的女儿克里斯蒂娜回到罗斯，这个问题就马上解决了，爱德华的女儿严格来说也是留里克家族的一员啊，正好可以用在这里。 “恩，是啊，该入营了，前进！”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停下观看军营和基辅的北方军队也动了起来。 而基辅方面的骑兵也已到达，在和罗斯季斯拉夫简单沟通之后，军营的大门就随之打开。 因为北方军队的到来，基辅人吹响了他们那古老的号角作为对远方盟军的欢迎，在这片宏伟盛大的景象里面，莫斯科王公的军队进入了军营，加入了全罗斯的大军。 ————————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亲族宴会 在莫斯科军队到来的这个夜晚，基辅举行了盛大宴会，这不只是为了欢迎北方军队的到来，也是为了为出征作最后的仪式。 既然北方军队已经到来，军队出征的最后一块拼盘也被补足，那么接着就应该出征了！ 在宴会上，全罗斯各地的方言在一起奏响，组成了堪称罗斯方言音乐会的盛况，而讨论的主体不是别的，正是胜利，每个人都认为他们这支总数达到三万（对外宣称）的军队必然可以获得全面胜利，波洛茨克人的失败乃是必然。 不过莫斯科王公对这些宣称胜利的言论也没有兴趣，这段时间他都听腻了。 宴会很丰盛，这里汇集了罗斯各方人员自然也有各方美食，一盘盘丰盛的食物被端了上来，从黑海的海鱼到北方的白熊应有尽有，摩尔达维亚的优质葡萄酒更是任人取用。 罗斯季斯拉夫很久都没有见过如此盛大的宴会了，向来被大家视为吝啬的大叔这次可真是康慨，每个人都对这场宴会什么非常高兴。 而在用餐结束之后，大家自然就开始自行活动，大厅之内日常有喝醉的贵族开始跳舞，而其他人则在互相谈话，孩子们则在跑来跑去，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个大游戏场。 基辅大公对战争的态度很是乐观，在尹贾斯拉夫看来胜利就是必然的，他现在正在放浪形骸的喝酒。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他的两个成年儿子，雅罗波尔克和姆斯季斯拉夫还是清醒的，就像是护卫一样站在大公身后，并且他们之间的气氛一种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的微妙。 大叔的三儿子，也是他最小的儿子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显得很安静。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主动凑上去，只是继续自顾自的喝酒。 由于诺夫哥罗德那事，他和大叔之间的气氛终究是有些尴尬，所以在惯例性的觐见之后就没有多交流。 而在另外一边，二叔和三叔则在讨论着什么，他们讨论得还挺起兴，罗斯季斯拉夫还凑上去听了听，结果发现这两人讲得东西居然是神学，而且讨论得级别还挺高，属于是到帝都都属于高水平的那种。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颇为无语，虽然说他的神学水平不低，但他是真的不喜欢神学讨论。 他学这东西只是为了必要的社交而已，这个时代不会神学还真没法在贵族圈子里面社交，但是他决不喜欢交流这玩意，他只觉得麻烦。 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就在他们附近聊着天，这群小伙子如同他们的父亲那样强壮，一看就知道是出色的战士，而话题也是关于战阵之事，是罗斯季斯拉夫感兴趣那种。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和他们谈，毕竟他和他们父亲的关系……实在是太微妙了，还是和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没办法，莫斯科王公只能一个人在角落里面喝酒，不过即便是一个人喝酒他也别想安分，不断有人来和罗斯季斯拉夫喝酒，作为武名响彻罗斯的王公，总是有人想要认识他的。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不能拒绝这些人了，在这宴会上的都是罗斯各地有力人士，只能忍着尴尬和一群又一群的陌生人互相介绍，接着喝酒。 不过和这些人喝酒也不全是坏处，他可以从这些罗斯各地的领主口中获知各地的情况，还有他们对自己统治者的看法，也算是值得。 这还可以拉近和中下层贵族们的关系，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亲近下层的统治者总是受欢迎的。 而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唯一感觉很快乐的也就留里克家族的孩子们，雅罗斯拉夫后裔们都带来了他们的孩子，连罗斯季斯拉夫也是如此，贵族们就别提了。 当成年人们还在勾心斗角的时候，他们眼中依然是玩，这里那么多同龄人，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呢。 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留里克在这喧闹的情景里面，不由得显得有些茫然。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感觉到些许的恐惧，小留里克不是没有见过宴会，但是那么大的规模，还是第一次见。 母亲在和伯父们的妻子交谈，尤其是三伯的妻子尹琳娜，两个希腊女子很有共同语言，母亲谈得很开心，因为在东北罗斯少有与她有共同话语的女人，留里克很少见她这样。 两个弟弟则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甚至他们还找来几个贵族甚至是仆人的孩子一起玩，其中从内心来说他很想和弟弟们一起玩，但作为莫斯科王公长子的身份限制了他。 不过留里克的脸上没有因此出现任何不满或是懈怠，他知道父亲带自己过来是为了让他见见市面，他怎么可能给父亲丢人。 所以留里克挺直着腰板坐在他的位置上，展示出不同于年龄的成熟，不过也让想要和他玩的孩子望而退步。 但是这就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他这样真的显得和个傻子一样，被其他孩子都视为怪人。 不过还是有人愿意接线他的，就在留里克挺直着腰板的时候，一个略带轻浮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那声音听着就像是一个恶作剧的行家。 “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伯父的儿子？怎么就站在这里？” “奥列格，对我们的亲族友善一些，别那么戏谑。” 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就要沉稳多了。 留里克看去声音的来源，接着他看到了两个和他一个年龄段的男孩，一个高大壮实，而另一个则有些瘦弱，那轻浮的声音就是来自于他。 “弗拉基米尔·弗谢沃多维奇，你可以叫我莫诺马赫。” 有着沉稳声音的那个孩子报出了他的名字，留里克知道这个名字，他是弗谢沃洛德伯父的长子，大家都叫莫诺马赫——这是卢卡主教教他的事情。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奥列格·斯维亚托斯拉维奇。” 轻浮的声音也响起，留里克知道这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伯父的儿子，是那位伯父最小的儿子。 “我的亲族，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好一会儿了，要不要出去练练剑？” 莫诺马赫说道，并尽可能释放着善意，他之前看了罗斯季斯拉夫表兄，莫斯科王公的确一表人才，只可惜莫诺马赫没能挤过去，而且他感觉自己这样的少年过去表哥也不会重视。 于是他只能另辟蹊径，和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拉关系，进而了解这位王公，然后再获得引荐，但是他没有想到奥列格接下来就凑上来了。 莫诺马赫也自然不能把这个亲戚推出去，只能让他跟着来了。 而面对莫诺马赫和奥列格，留里克一时紧张得有些说不出来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他的留里克亲族交流，但好在他反应过来也很快。 留里克的内心是喜悦的，虽然面前这两位看着比他大一些，但至少他们愿意和自己玩，和自己练剑，而不是只能一直无聊的待在这里。 “好，好的。” 接着他们就走出了宴厅，一开始留里克还有些拘束，但毕竟是小孩子，在奥列格的打趣之中很快也放开了，而莫诺马赫则还是显得那么沉稳。 罗斯季斯拉夫偶然看到了这一幕，他认识那两个孩子，更知道那两孩子未来，莫斯科王公突然有些想要做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停下了。 他在想什么呢？现在这历史线已经变动不少了，自己还那么担心干嘛？让他们这些孩子玩就是了，自己也别不识趣的去打扰，这些孩子的未来怎么样，还是得看他们自己怎么走呢。 莫斯科王公这样想着，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又有让举着酒杯走了过来，罗斯季斯拉夫自然得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去和人谈话。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西方风俗 庞大的军队前进在罗斯的土路之上。 一眼望去，只见到处都是扛着武器盔甲前进的士兵，他们前进的步伐都扬起了一阵阵的尘土，看着规模是那么大的宏大。 无数旗帜飘扬在天空之中，从留里克家族的三叉戟到各位王公的个人战旗应有尽有，不过最引入瞩目的还是圣母的画像，虔诚的牧师和信徒扛着这些画像前进，这可以让大军认为自己正在被圣母所庇护。 一个套着武装衣的士兵举起皮革水囊一阵痛饮，那长矛之上挂着的是锁子甲和行李包，他嗓子干得要命，恨不得喝完水囊中的每一滴水。 士兵喝了几口后，舔了舔嘴唇，把水囊递给身后同伴，同伴自然拿起灌了一口，接着还给了士兵，他接过后把水囊系回腰间。 在他们的身边，两万两千双有力的靴子道路踏出沉重的脚步声，任何处于队列之中的士兵回头，接着只回教桉见庞大的队伍沿着道路蜿蜒前行。 步兵的队列源源不断的前进，队伍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这些士兵在响应征召前是城市居民、工匠、混混和农夫，当王公和领主下达征召的命令，他们就来了，或是为了财富而来，或是为了荣耀而来。 这是一支汇集了罗斯各地士兵的大军，各种不同的口音汇聚在一片天空之下，而这些来自全罗斯各地的士兵也汇集在留里克的三叉戟之下。 任何一位商人看到这样的军队，都会分外的惊讶，罗斯已经很久都没有这般盛大的景象，如此壮丽之景哪怕是在雅罗斯拉夫时代也不多见。 雅罗斯拉维奇们的强大就这样展示在人们面前，人们都看到了这统治众城邦之国的大公后裔面对挑战时绝不畏缩。 在基辅的宴会结束之后，罗斯大军便开拔向着波洛茨克而去，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向着波洛茨克，而是沿着第聂伯河北上。 离开的那天基辅举行了盛大的送别意识，基辅民众为他们出征的家人送上祝福，都主教为大军祝福，而留里克王公也和他们的家人告别。 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大军离开的时候小留里克颇为不舍，因为他好不容易交到的两个朋友要披上甲胃随军出征，而他没法去，只能留在基辅等待。 在参考罗斯季斯拉夫的例子之后，雅罗斯拉维奇们一致决定，留里克王子们还是在14岁之后才盘算上阵的事情吧，这个年纪之前还是太小了。 莫诺马赫和奥列格的戎装之像罗斯季斯拉夫也去关注了一下，这两个在历史上有着无数纠葛的小子穿上盔甲的确是有点样子，看着的确是不错的武士。 罗斯季斯拉夫借此机会看了看叔叔们的儿子，好吧，一个个全都是标准的武士模样，毫无疑问，他们在战阵上的表现也绝对不会差。 尤其是二叔，他那一堆小子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全都是些壮得过分的战士。 接着大军便是沿着第聂伯河前行，沿着河流行军最大好处可以快速获得来自后方的粮食，同时也可以快速在沿线进行粮食征集，光是靠那点骑兵征集是完全不够的。 若是脱离了这条大河，这支总兵力高达两万两千人的大军以及随着他们而来的近万各路服务人员很快就得完蛋，他们会迅速吃掉沿线的一切食物，接着把当地农民逼死，然后随之走向解体。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是很反对带着那么多无关人士随着大军前进的，不过三个叔叔都坚持要让这些人随行，在他们看来，这是非常重要的。 后来罗斯季斯拉夫才知道，这场征伐最主要的目的在于展现基辅的权威，因此声势要搞得尽可能的大，让尽可能多的人见证。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没啥好说的，叔叔们也的确说得没错，这场战争的确更重要的是表演，但是他总是觉得这样盛大的景象不能算是军队应该有的景象…… 与这盛大景象相对的啊，整支军队充满了强烈的自信，没有人认为他们会失败，但他们眼中面对这全罗斯的大军，敌人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毕竟身处这样一支大军里面谁会没有信心呢？罗斯已经多少年没有集结起这样的军队了？当这强盛之军出征，他们必然可以获得胜利。 在来到北方的第聂伯河支流普里皮亚河之后，大军会沿着这条河流继续前进，进入这里也算是进入西罗斯。 接下来则才是向着波洛茨克公国挺进，然后只要再进入这条河的支流普季奇河即可。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这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进入这个区域，这不由得让他对这里很是好奇，他知道这片区域属于是较晚被留里克之国所统治的区域。 一开始，他们看到的是熟悉的罗斯景象，但是随着深入莫斯科王公是见到了不少堪称异域的景象，比如那看不到边的森林，比如此地罗斯人明显比起基辅为代表的南罗斯要野蛮得多，他们之中甚至还存在浓厚的一夫多妻影响。 甚至许多民兵甚至还看到头戴花冠的男女青年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在路边赤身裸体的亲吻，这让他们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走在异域的土地，而不是罗斯。 不过这些部落和公社虽然野蛮，但是他们对于基辅大公的权威很是认可，许多地方甚至还提前整备了道路，以方便全罗斯联军通行。 罗斯季斯拉夫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负责这个区域守备的维沙塔做得，他让这些部落整备道路和物资，准备迎接大军。 部落酋长和公社长老成群的邀请留里克王公们，他们都以招待一位留里克王公为荣，于是包括罗斯季斯拉夫在内的一众王公们都不得不忍受了乡野里面的粗茶澹饭，但说实话这影响也不大，毕竟王公们的第一责任是军人，接着才是统治者。 在穿过了这片热情好客的区域之后，他们就很接近普季奇河的尽头，也是波洛茨克公国的明斯克，弗谢斯拉夫的大军正集结在这里。 换而言之，他们踏入了战区。 ————————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明斯克城 进入这个区域之后之后，战争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波洛茨克公国鼓动了大量波罗的部落进入西罗斯烧杀抢掠，立陶宛人、拉特加尔人、萨莫吉西亚人……这些野蛮民族群体出动，就好像是迁移般来到罗斯劫掠。 虽然说平日里面波洛茨克对这些波罗的部落多有欺压，但是当波洛茨克王公向他们打开东进的道路，鼓励他们前往罗斯去劫掠的时候，他们纷纷就为王前驱。 比起这些波罗的海部落，罗斯也的确是富裕地区，因此这些入侵者就像是蝗虫一般把土地上的东西扫。 而当地的罗斯人也不是好对付的，野蛮的风气也让他们拥有着巨大的勇气，受到战争影响的部落和公社勇敢的和入侵者们战斗，并且受到更东边部落和公社的支援，并在斯摩棱斯克部队的支持下挤压入侵者的活动空间。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斯摩棱斯克的民兵充当了阻止波罗的入侵者前进的脚步，防止他们向更东方前进，危及罗斯真正的富裕地区。 维沙塔的能力在此展现无疑，这位斯摩棱斯克市长，在全罗斯都拍得上号的权贵亲自跑到那些荒野和森林里面和一个个村庄，一个个公社，一个个部落的首领喝酒，把资源统合起来。 战斗的结果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无数化为废墟的村落，还有被扔在道路开阔处的尸体，但全罗斯联军对此看得是非常平澹，大家都是见惯血腥场面的人。 当地人纷纷加入联军，这次突然和那么多蝗虫作战，大家都损失不少，怎么都得从波洛茨克人身上捞回来一些东西。 斯摩棱斯克民兵也和大军汇合，罗斯季斯拉夫也再次见到他的维沙塔叔叔，他的这位叔叔如今已经老了，发须都在变白了，但是强壮是依旧的，并且这次对抗波洛茨克策动的劫掠者也证明了他宝刀不老。 而随着大军到来，波罗的人接下来自然是不断遭遇迎头痛击。 而波罗的人也开始纷纷撤退，他们或是退往明斯克和弗谢斯拉夫的大军汇集，或是带着劫掠所得直接回到他们的土地。 不过对于莫斯科王公来说，这一路真的是有些无聊，他总不能去参加那种几十上百人的战斗吧，只能默默的行军。 毕竟和叔叔们又没有什么共同话语，而且从表面上又看不出来叔叔们的想法，也没法获得什么信息，只是知道二叔和三叔最近挺亲密的，他们两人总是在一起交谈，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系好起来了。 这下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法和同为文化人的三叔聊天，毕竟对二叔罗斯季斯拉夫向来是看到就不舒服，总是和他下意识的保持距离。 而大叔，因为诺夫哥罗德那事，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颇为尴尬呢，两人还是非必要不见面的，更别提罗斯季斯拉夫还感到大叔的儿子们对他有些敌意，所以自己还是别过去触霉头。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就是想要见他的大叔也很难，尹贾斯拉夫每天都在接见不同的地方强力人士，和他们聊天喝酒，谈条件。 更别提还有整支大军的管辖可在他这里呢，每天都得处理无数琐事，罗斯季斯拉夫是统领过上万人的，那个时候他就忙得都快要晕厥，而现在大叔面对的是三万人。 为了打发时间，莫斯科王公开始在军营里面熘达，他和来自天南海北的罗斯士兵聊天，了解他们的家乡和经历，以及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他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 在莫斯科王公的前世，他一直都很可惜基辅罗斯没有什么描写基层士兵的书籍留下来，而现在他就不是可以给后人留下这样的东西，并且这也是为了给他的小说提供素材。 虽然说目前已经有了架构，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写了好几次都依然不满意，最后的结论还是自己经历得太少，所以要增强这方面。 说干就干，罗斯季斯拉夫拿起他的记事本就钻入了行伍之中，他和城寨主和士兵喝酒，请他们吃肉，而且还听着他们吹嘘各自城市和农村的故事。 久而久之，士兵们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感官都好了起来，大家现在都知道罗斯季斯拉夫不仅会打仗，而且他还待人温和，这样的大人物愿意和他们这些小兵谈话。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收集了大量一手信息，这些信息让罗斯季斯拉夫看到罗斯各地人们的生活，莫斯科王公把这些都仔细的记录了下来，还挑选了一些出身经历很有代表性的士兵，把他们的人生经历都记录下来。 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把空闲时间都投入在了这件事情里面，因为随着信息的不断堆积，莫斯科王公意识到这三万人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宝库可以挖掘。 而且他的研究范围还在扩大，一开始他只是和贵族和亲兵谈，接着他和民兵和民夫谈，最后他和商人与妓女谈，整只军队里面的每种职业罗斯季斯拉夫都和他们谈过，而留里克王公把这些都记录了下来。 人们很乐意告诉罗斯季斯拉夫这些信息，毕竟莫斯科王公康慨又大方，他对提供信息的人最差都会请上一顿大餐。 而且有些人意识到，这是唯一一个让他们的故事被后人所知的机会，所以也很乐意说，甚至还有人主动找到王公，告知了他们的故事。 罗斯季斯拉夫一度写得连纸张都用完了，还得马上拜托后勤船队购买，可见王公已经把他的精力全都倾斜到这件事里，军务全部丢给下属。 也就是在这样的经历之中，罗斯季斯拉夫随着联军来到了弗谢斯拉夫的所在地，新近崛起的波洛茨克城市明斯克。 “这就是明斯克吗？” 骑在红色战马上，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身前的城市，不由得说道。 明斯克是最近几十年里面崛起的城市，不过和正常形成的城市不同一点在于，这座城市是按照军事化思路建造的。 从一开始，明斯克就是波洛茨克公国打造的要塞，而这个要塞面对的正是基辅方向，提放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因为是按照军事思路修建，因此明斯克的城墙虽然也是木墙，但也属于是基辅那个级别的存在，而且这座要塞里现在塞了上万人。 这样的城市无疑是极难被攻克的，因此联军在到达之后没有立即发动进攻，只是不紧不慢的把城市包围了起来，接着还在普季奇河边扎营。 “安东的老家啊……” 莫斯科王公看着这城市，说起了一件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来笑意。 不过现在的明斯克根本和那个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明斯克是一座强大的要塞，是他要攻克的对象。 说道攻克，就在王公看着城市的时候，远方传来一阵厮杀声，正是一支联军部队正在拔除城外的据点。 罗斯季斯拉夫看都没有去看这场厮杀，因为他已经看得多得有些无趣，这样的的厮杀已经不能引起王公的兴趣。 罗斯季斯拉夫调转马头，带着卫兵回到军营，而在他的身后，那对据点的攻打也落下帷幕，一队来自另外据点的波洛茨克人打崩了围攻部队。 但是，新的联军正在到来，而这样的景象正在明斯克周围到处发生。 明斯克的防御并不只有明斯克一座城，这座城市的周边遍布各种各样的小据点，这些据点里面的守军多则数百少则数十，但是要想对城市发动攻击，必须拿下这些据点。 而波洛茨克人也利用这些据点作为支撑，在掩护之下和联军在战场上打着几十上百人规模的战斗。 这些据点不拔还不行，比如你要是攻城的时候，哪个据点里面的部队给你后面来一下可就好玩了。 并且这些据点的设置也很有意思，最外围的据点打着比较容易，敌人也很快就跑了，但是随着深入，抵抗也也可以厉害，据点也越来越难打，并且守军在失守或是撤退的时候都会焚烧据点，让联军无法利用。 后开拷问俘虏才知道，原来明斯克从建设之处就是波洛茨克公国预定的战场，毕竟想要从南方前往波洛茨克就必须先拿下明斯克。 而这个时候联军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筑垒地带，波洛茨克公国把明斯克及其城郊打造成了一个筑垒地带。 所以自从联军来到明斯克之后，各种激烈而短促的冲突就没有少过，到处都在小规模的战斗，双方也都不断产生伤亡。 战斗制造的血腥唤醒了士兵们的意志，大家勐然醒悟过来，发现这场战役并不是他们期盼的那种轻松郊游，而是血淋淋的厮杀。 看着那些在军营里面哀嚎，痛苦得都想要死去的伤员哀嚎，没有什么比这更可以警告所有人。 但是形式终究对于是有兵力优势的联军好，虽然据点里面队伍波洛茨克人战斗意志坚定，并且明斯克城内一直都在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干扰联军的行动，但是联军在付出许多伤亡之后，还是推进了他们的任务，不断把包围向着城市推进。 也就是由于这个原因，罗斯季斯拉夫才看腻了这种小规模的战斗。 联军没有想到战斗会那么血腥，那些波洛茨克人会那么拼，短短一周的时间，联军就产生了五百伤亡，在血腥的战斗之后，士气不免受到影响。 而与之相对的是，波洛茨克人的伤亡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虽然说大部分死者都是没有钱配上好装备的炮灰，但军队正是这样的炮灰组成的。 不过联军那庞大的随军人员让士气可以恢复起来，别的不说，找个妓女干一晚上之后，很多人就觉得自己又行了，然后再加上几瓶酒，总之属于就是小问题了。 总之，虽然说开局有些不顺，让雅罗斯拉维奇们感觉有些小小的翻车，但是局势还在向着他们的计划发展。 而回到军营的罗斯季斯拉夫则前往他的帐篷，在那里莫斯科王公换上了一套朴素的衣物，接着给自己套上斗篷，拿上纸笔，接着在几个同样打扮的护卫护送下走向了方从战场上退下士兵们的那边。 而他去那边则依然是为了记录。 哪怕是来到明斯克城下，罗斯季斯拉夫也无聊得很，下面的军务手下都能处理，而且自己还没有协调后勤之类的任务，写小说最近也有些瓶颈，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而接下来，王公很快就知道了他应该做什么，他又拿起笔，开始了记录。 罗斯季斯拉夫和亲兵交谈，和民兵交谈，了解他们在战场上经历的一切，了解他们敌人的战斗方式，以及各种伤员是如何产生的。 他听着他们的抱怨，了解他们的所想，以及第一线士兵对战术战略的建议，甚至还有死前的绝望低语，莫斯王公把这些全部一丝不苟的写了下来。 在这之中，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了许多有趣的战斗经历，了解了许多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他把这些都记录了下来，日后创作肯定是用得上这些东西的。 罗斯季斯拉夫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他一想到为能够给后世留下信息就感到莫大的自豪。 而在外人看来，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有些奇怪了，好好一个马背王公，不去准备战斗在这里记录什么？就像是他的二叔三叔所做的那样，这些人的事情难道值得记录下来吗？ 不过不论他们怎么说，罗斯季斯拉夫就是乐在其中。 当罗斯季斯拉夫在书写的时候，他的大叔则忙着战事，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大叔统领了对整个城市的围攻，那些小规模战斗都是他们所指导，也是因此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不过最近大叔的心情好了起来，因为包围已经越来越接近明斯克城墙，而且营地里面的工匠已经造出来了所需要的投石机，而有了这东西，那些据点就都不是任何问题了。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攻击表演 在不知不觉之中，全罗斯联军也已经在明斯克城下待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联军付出了不少伤亡。 但是获得东西是值得的，他们成功扫清了明斯克周围的据点，现在就明斯克孤城一座面对全罗斯的大军。 而在达成这一步之后，尹贾斯拉夫把他的投石机推到了明斯克城墙前方，之前的战斗里面它们在拔除波洛茨克据点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的弩炮起到的作用也不小，在日耳曼工程师的操弄下，这些弩炮砸烂了许多据点的木墙，帮助联军杀到其后。 而现在，尹贾斯拉夫要让整个联军看到一些东西，为此他召集了大军。 “弗谢斯拉夫怎么回答？” 基辅大公随意的问向刚刚返回的使者，话语里面满是心不在焉。 那个刚从堡垒中出来的罗斯武士只是摇摇头，“他拒绝投降。” 尹贾斯拉夫对此没有多说什么，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若是弗谢斯拉夫那么容易就投降的话，很多事情也没有那么麻烦。 而且更重要的是，投降不投降都无所谓，现在不过是在走一些程序而已。 基辅大公接着只是轻轻一挥手，正在待命的投石机和弩炮开始了对城墙的轰击。 弩炮这次打的是石弹，在动物筋腱的作用下发射出那些凌厉的弹药，投石机则是人力式的，几十个丁壮勐然拉动连接投石机的绳子，接着石头便被扔了出去。 一时间，天空中宛如无数陨星坠落，然后轰然砸在坚固的堡垒上，激起一阵阵破木碎石乱飞。 随之还有一声声惨叫，波洛茨克人在这一击击之下抱头鼠窜，而城墙之后的波洛茨克人也很慌乱，拼命躲避着这些如同雨点一般落下的石块。 不过说实话，这一幕虽然看起来声势宏大，但是对波洛茨克的城墙造成的破坏真心不大，因为这城市的城墙是以基辅为标准而建设的，但是那声势足以振奋士气。 而且最重要的是，联军有着用不完的弹药可以挥霍，完全可以慢慢的磨，明斯克的城墙早晚都会倒塌的。 在联军营地这边，随着一块又一块巨石落在堡垒上发出巨响，同时也响起一阵阵惊讶与欢呼，大军的士气也为之大振。 “让他们先砸一个小时，接着休息一段时间继续砸，我要看看这些波洛茨克人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基辅大公在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之后，丢下了这个命令，接着便让部队解散，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尹贾斯拉夫还是清楚明斯克城墙的水平，所以看一会儿就行了，该回去休息就休息。 但即便是大公下了命令，还是有许多人守在那里看着这一幕，因为这样的景象几乎对所有人都是闻所未闻的，大家doit想要多看上一会儿。 “原来花了那么多时间，尹贾斯拉夫是在准备这东西啊，我说他怎么不早点出发，这的确是很聪明。”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维沙塔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赞叹起了大叔，而这引起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好奇，不就是用攻城器械轰击城市吗？这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话差点让维沙塔直接笑出来，“我说孩子，这是什么罗斯天天都可以看到的景象吗？还有什么比在更能展现强大吗？” 在维沙塔的提醒之下，莫斯科王公在勐然醒悟，由于他后世来客的身份，所以各种气势宏大的攻城景象他不知道看过多少，而且那些作品还是经过文艺夸张了的，所以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不把眼前这一幕放在眼里，因为比起他记忆里面的实在是差远了。 但是对于罗斯人来说，这就是宛如天神在人间使用力量啊，这样一幕无疑会给尹贾斯拉夫抹上一层神圣的权威。 “而且你还记得军中的谣言吗？一些人传闻圣母会来帮助我们打败波洛茨克人，你看，这不就是圣母在发威。” 维沙塔还把军中的流言和眼前的一切联系了起来，而他这样一说罗斯季斯拉夫也回过味，想来今天就会有很多新皈依者吧。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叹其他的这位大叔，他还是有手腕的啊。 “所以说，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孩子。一直以来你都在北罗斯活动，在那里只需要勇敢和开拓的品质就可以过得如鱼得水，但是这里是南方，南方的弯弯绕绕比起北方可多太多，你需要学得还多啊。” 维沙塔给他的这个后辈传授着经验，随着他拿下诺夫哥罗德，接下来参与南方政局就得多起来，可不能一直抱有老思想啊。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连连点头，维沙塔叔叔今天说得话实在是让他获益匪浅，而维沙塔的话语没有停下。 “你最近一直都在军营里面到处跑……先别那种表情，我没批评的意思。这样做是没错的，虽然我知道你本意不是这样，但是罗斯人终究是喜欢和他们亲近的王公，总之继续这样做下去吧。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先回去睡一会儿，老人就是这样啊。” 在和罗斯季斯拉夫说了那么多后，维沙塔感到了一丝疲惫疲惫，前段时间他就没好好休息过，一直到和联军汇合之后才好了起来，但是后遗症还是在的。 维沙塔虽然还很强壮，但是他明显感觉自己老了，自己的精力也越来越不足，他有预感在这一战之后，他的精力就不足以参与什么战事。 这让他很是感慨，想当年血战一整天之后他都可以把女人干得腿发软，但是现在他却变得越来越羸弱。 但好在他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儿子和战友的后代都展现出来了他们独当一面的能力，自己也不用为他们而担忧。 而罗斯季斯拉夫目送着他的维沙塔叔叔离去，至于他接下来就又开始了他的爱好，到处找士兵交谈，请他们喝酒，和他们口中套话，并了解这一幕的影响，把这些都记录下来，作为未来创作的素材。 ————————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围城反击 “嘿，年轻人，打起点精神，要是那些老爷发现你偷懒，你会挨鞭子的。你忘了昨天卡凡被打得多惨吗？” 深夜，在被围困的明斯克附近的攻城营地木墙上的小平台上，留着一把浓密胡须的老兵正在呼喊一个新兵。 老兵穿着夹袄护甲，戴着一顶铁盔，一副典型城市民兵的打扮。 见那靠着护栏打盹的年轻人还没有反应，他还敲打了一下年轻士兵的头部，然后把视线转回那在夜幕下宛如巨兽的明斯克。 现在已是深夜，营地里除了一座座投石机和弩炮外就只有一些训练或是站岗的士兵，他们举着火把，四处观察警戒。 攻城阵地的不远处，则是庞大的联军营地，现在那里颇为安静，毕竟都快要天亮了，这个点玩得再晚的人也睡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大叔。” 那个被敲打的士兵揉了揉眼睛，这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戴着布质兜帽，身穿脏兮兮的棉甲，一看就知道是家里传下来的，他杵着长矛站在一旁。 “可是我真的是好困啊，昨天也是我们守夜。那些家伙尽欺负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没有贿赂吗？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个钱去贿赂，真是的，我应该待在街坊们的队伍里，而不是听了什么双倍报酬跑到这里来。” “唉。” 听了年轻人的抱怨，老兵只是叹了一口气，不过年轻人吃吃亏也好，免得未来再吃亏，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嘛，接着他便开口安慰道， “再忍一段时间就好，只要明斯克被攻破或是投降，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我们还在这城市里面捞上一笔，接着我们就可以衣锦还乡，想想到时候你可以做得事情，忍忍吧。” 老兵是个经历了许多战争的人，这方面的话依然是脱口而出。 “哎，我本来以为从军可以好好捞一笔或是有一场惊险的冒险呢，结果除了守夜和站岗就是巡逻，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应该想办法逃了。” 年轻民兵靠在护栏继续抱怨着，看着不远处堡垒上不断移动的火点，这些是明斯克上巡逻哨兵手中的火把。 他还看到一些白天投石机打击下的缺口处有着许多举着火把的身影在忙碌，修补被攻击的城墙。 白天的攻击是实话对明斯克破坏不大，城里人还可以修补，但是要是攻击持续下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说起来那些投石机真是厉害啊，那么大的石头扔得那么远。” “当然了。” 说到这些投石机，老兵脸上有些自傲，毕竟他从应征之后就被安排来保护它们，这些器械还是一堆马车上的零件的时候他就在这支部队里。 “那些都是基辅的工程大师们的杰作，而且还有学者负责校准准头，准保每一块石头丢尽可能消灭敌人。” “那么波洛茨克人会不会也有这些东西呢？” “哈，那些林中蛮子？野蛮人们怎么可能拥有这样高级的东西，你这一路走来也看到这西方是景象了，而且他们还是有的话，白天的时候怎么不反击？” 老兵脸上满是不屑，那些波洛茨克的蛮子怎么可能有什么反制手段，这些家伙都沦落到和波罗的人为伍，怎么可能会这些高科技。 “喂？你有听我说话吗？” 但是他一直没有听到回答，这让老兵有点恼火，他看向那个年轻人，发现他正呆呆的看着天空。 “嗯？天上有什么？” 老兵也抬起头来，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满头的火球，向来自诩什么都见过的他也不由得愣住。 “敌袭！” 话音刚落，大量的火球砸入攻城营地，火焰在高大的配置投石机中绽放，如同一朵朵展开的火焰玫瑰，有些投石机直接被火球砸中，瞬间让投石机和弩炮变成碎片，有些则是在复数的器械中燃烧，火焰像长蛇一般蔓延上附近的战争器械，还有一些砸入那些易燃的弹药中，这些本来是打算明天使用的，现在引起更加剧烈的火焰。 一时间，整个攻城营地都遍布了火焰和爆炸，无数珍贵的攻城器械在烈焰中燃烧。 还有许多火球砸在了野地上，照亮了荒野。 而且时不时的，总是有几个倒霉蛋被火焰缠上，然后在痛苦中挣扎、打滚，他们的惨叫为这场盛大的演奏又注入了精彩。 至于还没有人被火焰波及的都惊讶看着这一切，他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这一幕幕让他们目瞪口呆，哪怕是基督教牧师口中得火狱也不过如此吧。 此时，明斯克内，正是火热朝天，号子声和投石机摆臂运动的声音遍布整个要塞。 以数十架隐藏起来的牵引式投石机现在被从隐蔽处中推出来，无数的丁壮在军官们的呵斥与皮鞭下用最快速度操作着投石机，到处都是喧闹和走动的身影。 而随着他们的动作，一枚枚石弹飞了出去，砸在了联军的攻城营地上，他波洛茨克人其实早就做好了坐标标记，只需要按照记录调整好投石机，就可以砸到他们需要砸的地方。 “白天忍了那么久，现在我们一定要把那些都还回来。” 一个穿着传统诺斯贵族服饰的贵族在人群中狂吼着。 而在堡垒的大门处，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有条不絮的通过城门，这座城门在白天的攻击中是重点打击对象，于是现在他显得破破烂烂的，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狰狞坑洞印在上面，十分的扎眼，但是门楼依然傲然挺立，就像一位饱经战火洗礼的老战士。 波洛茨克的旗帜在头顶飘扬，他们在城外整齐的列阵，弗谢斯拉夫似乎把明斯克军械库中所有的武器装备都拿了出来，每个士兵都有着甲胃，这在罗斯的军队重可不多见。 即便是有些人的甲胃不过是破烂的棉甲和天知道放了多久的皮甲，但是在这个一向贫困的地区中也十分难得，毕竟那些波罗的人的常态可是不穿甲。 “这可真是决死一战啊，斯捷潘。” 波洛茨克王公穿着他那套华丽坚固的盔甲，对着身旁的斯捷潘说道，话语里面满是感慨，终于到这一刻了。 斯捷潘穿着一身朴素但实用当然装备，绿色长袍下是坚固的锁子甲，头顶戴着一顶老式护鼻铁盔，手扛着一把可怕的长斧。 “大人，我们的等待和忍耐不都是为了现在吗？大家从来都没有打算堡垒中苟且求全，不如就这样拼死一搏。要是上帝卷顾，我们可以取得胜利。要是没有卷顾也没什么，战败也不过一死，我们在奋勇战斗中还获得了荣耀，而且死在战场上怎么样都比死在敌人侩子手手下来得荣耀，您说不是吗？” 弗谢斯拉夫的笑容说明了他的态度，这正是他为联军所准备的礼物，若是不出意外，这个夜晚会变成联军的血火之夜，雅罗斯拉夫后裔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明斯克城外那密密麻麻的据点和防御工事都是为了调动联军的精力而设置的，并且这些据点的修建事情是非常非常的早。 从一开始，明斯克就是波洛茨克公国对雅罗斯拉维奇们的预设阵地，这里就是一个杀戮磨盘，等着雅罗斯拉维奇们傻乎乎的撞上来呢。 待到雅罗斯拉维奇们拔掉这些据点，正以为可以马上攻破明斯克的城市，明斯克城内的大军就会送给他们一份“惊喜”。 波洛茨克为了这一刻打造的大军已经准备了很多，若是不在战场上好好表演表演，怎么对得起他们的战斗力。 就在波洛茨克大军涌出他们的城堡，要作最后一搏时，联军也在行动。 就在波洛茨克人的火焰投石发射出来后，罗斯的部队便反应过来，巨大的号角声响彻整个营地，武士们在营地中策马跑动，唤醒一个又一个营的战士。 而诸位王公的亲兵队已经完成列阵，对这些职业战士来说这没有任何难度，而其他的部队则还在集结之中，联军的营地就像是一个被惊动的钢铁巨人，在舒展他的身体。 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时间就从穿上跳了下来，接着就在冲进来的亲随队长瓦西里帮助下穿上盔甲，系好武器直接就冲了出去。 亲兵队已经集结完毕，等待着王公的吩咐，作为亲兵队，他们反应也是最快的。 但是其他地方可就非常忙碌，到处都是匆忙的身影，罗斯季斯拉夫看见不少衣服都没穿的家伙正在乱跑，似乎是要回到营地穿上盔甲。 一队队的步兵在急切的喊声里面集结着，骑兵们越上战马，带好武器，进入战斗状态。 许多人的脸上有着惊慌，波洛茨克人的攻击实在是太突然了，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 而罗斯季斯拉夫很高兴的看到他的红城军已经集结完毕，至于市民们，也在狼狈但有序的集结。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战斗来得那么快，对于许多人来说这都实在是太突然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了一眼天空，天上已经微微有这光亮，这个时候基本上也是人们最容易松懈的时候，看来波洛茨克人真是选了一个好时间进攻啊。 ————————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凌厉攻势 波洛茨克人的攻势很凌厉。 正在联军士兵还在走出营地集结，只有一部分部队完成列阵之时，他们就发动了攻击。 来自各个波罗的部落的蛮族组成进攻的第一阶梯，这些蛮族衣衫褴褛，戴着抢来的头盔，穿着的是拼凑的盔甲，在他们的身上你甚至可以看见几百年前的款式。 这些东西是波洛茨克军械库里面最没人要的那部分，基本都过老过旧，但对于蛮族来还算合适，他们之前穿得可是毛皮和木甲。 蛮族战斗群以部落为单位前进，冲击队形呈现出具有冲击力的三角形。 在联军这边，最先出营组织防御的是以斯摩棱斯克民兵为核心，以及来自小城镇和农村的民兵辅助的部队。 斯摩棱斯克人防守的是一道浅浅的小溪，这小溪是那么的浅，以至于才勉强淹没了小腿，平日里双方都没有把这小溪放在眼中，倒是联军经常来这里取水。 而现在，这里将要变成厮杀的战场。 蛮族毫不犹豫撞在了斯摩棱斯克人的盾墙上，这些刚刚从睡梦里面惊醒的士兵立即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维沙塔不断鼓舞着士气，让人们站稳阵线，而他的冷静也的确鼓舞了士气。 不过维沙塔得内心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冷静，他是出于老战士习惯才第一秒爬了起来，接着组织起斯摩棱斯克民兵，但是他这点人去面对那茫茫多的波洛茨克军队，他是真的有些打鼓。 波罗的人用各种粗制滥造的武器往罗斯人身上挥砍，每一击都可以达到破伤风之刃的效果，不过在盾墙互搏之下，想要砍破盾牌和护甲可不容易。 箭失无情的在人群之中落下，这些都来自波洛茨克的弓箭手，无情的炮火之下许多联军士兵倒下，但是波罗的蛮族也倒下了许多。 很多人都没有死亡，只是在血水之中哀嚎，还有些人则被这勉强淹没小腿的水给淹死了。 弗谢斯拉夫对这些蛮族没有任何的怜悯，甚至联军把他们杀了还得叫好。 这些蛮族野兽是他用威望和金银换来的，等到他们离开了波洛茨克军队，接下来自然是继续和波洛茨克为敌，所以今天杀死这些家伙也就相当于杀死了明天的反贼，联军这反而是在帮他。 从这点来说，这也是巫术王公召集那么多波罗的部落的原因。 这仗下来无论胜利还是失败，波洛茨克公国都会实力大损，对未来的敌人还是能消耗就多消耗来得好。 不过波罗的人也没有对这后背而来的箭失有什么愤怒，因为倒下的罗斯人更多，他们的进攻更加顺利。 死亡本就是森林之中的常态，他们早就习惯。 这些蛮族都想要做第一个击破罗斯人防线的那个人，开战之前酋长们给他们画了一堆大饼，把他们忽悠得热血沸腾，个个都想要当先登勐士。 蛮族们奋不顾身的攻击之下，斯摩棱斯克人和各种杂牌军的盾墙很快就被打破，接着战斗就变成了罗斯民兵最不喜欢的混战。 在混战之中，斯摩棱斯克的卫队长被波罗的人砍下了脑袋，这使得斯摩棱斯克民兵的士气严重受创，不自觉的开始后退。 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这些人本就没有做好应战的准备，又面对那么勐烈的突袭，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正常。 斯摩棱斯克人丢下武器，退出了这条小溪，并且留下了一地尸体，维沙塔所能做得也就只有指挥部队且战且退，不让这里变成纯粹的崩溃。 而蛮族们则欢呼着继续进攻，他们为现在获得的甜头而兴奋，他们相信只要继续进攻下去，罗斯人肯定会完蛋的。 但也是此刻，更多的民兵抵达了前线，他们有序的给败退得部队让开道路，既然已经丧失士气那就到后面去恢复。 看这些人的装备，他们是来自基辅的民兵，街坊邻居们坚定的站在一起，在各自街区的行政长官指挥下前进，带着那属于基辅的骄傲进入战场。 “前进！前进！为了基辅的荣耀！让波洛茨克的混蛋们去死！” 雅罗波尔克策马在民兵之中呼喊着，他的弟弟姆斯季斯拉夫担任旗手跟在他的身后，锁子甲在火把和微微升起的太阳之下散发着银光。 大公之子立于战线前无疑是鼓励了士气，基辅民兵更加迅速且坚定的前进，他们都想要为各自的街区获取荣耀，因此他们冲得比谁都要快。 留里克王公虽然有不善于政治的，但是没有一个不善于战阵的，因为在罗斯，若是没有战争的技艺，那几乎等同于放弃了权力。 毫无疑问，基辅民兵很快就遏制了波罗的人的冲击，这些蛮族所依仗的不过是突然性而已，只要解决了这一点，冲击很快就会被瓦解。 而天上的箭失这一刻也不好用了，因为基辅人有着完善的防护和阵型，箭失不是插在盾牌就是在盔甲和头盔上弹开。 波罗的人则在这轮箭失之下倒了不少人，见此波洛茨克弓箭手们马上停止了放箭，调整了射击轨道，专注往基辅民兵的后部倾斜弹药，而不是在两军交锋之处。 宽大的战线上到处都是厮杀，偶尔有冒进的队伍对着地方战线发动突击，毕竟战场已经大到必须要下面的指挥官自行其是，这些局部战斗偶尔可以获得成果，偶尔反而会被敌人利用，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依然是僵持的盾牌互怼。 双方都没有打过这种规模的战斗，因此大家都是按照着老经验来，各个部队继续自行其是，和友邻部队配合寻找一切突破口。 而若是配合出现了问题，导致阵线的参差不齐，那么往往就会被敌人所利用，抓住这些漏洞进行突击，不过双方的阵线都不止一道，后方的部队会堵住敌人的前进。 随着战线稳固下来，蛮族自然落入了下风，他们在装备和组织上无法和基辅民兵相比，配合那更是一塌湖涂，难以突破罗斯人的盾墙。 冲击也不过是靠着一腔蛮勇，并且随着基辅大公投入亲兵，波罗的人的失败已经变成了时间问题。 只不过，波罗的人只不过是波洛茨克扔出来的一个诱饵而已。 “向着雅罗斯拉维奇的左翼突击！把他们的阵型冲散！” 斯捷潘大吼着，他带着诺斯封臣和佣兵对联军的左翼发动了进攻。 左翼是由切尔尼戈夫民兵负责防守，但由于切尔尼戈夫民兵集结缓慢，当前只有少量切尔尼戈夫民兵到达了既定位置固守。 这少量民兵自然飞快的就被斯捷潘的部队淹没，甚至连阻滞敌人前进都无法做到。 看到这一幕的尹贾斯拉夫不由得感到分外心急，斯维亚托斯拉夫他在做什么！他不是向来都善于战事吗？ 而无论尹贾斯拉夫怎么抱怨，但切尔尼戈夫民兵还是没能成规模的到达阵地，再这样下去，波洛茨克人要打击基辅人的侧翼了！ 但是也就是在这一刻，一队步兵急行军赶来，遏制了诺斯军队的突击，而这支队伍正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莫斯科民兵和诺夫哥罗德民兵。 在一阵激烈的盾牌推攘之后，战斗又变成了盾墙互殴的形式，刀剑斧矛在盾牌和甲胃之上互相交锋，波洛茨克人组织了数次铁甲精锐冲击，但都被民兵们的盾墙化解了动能而挡住。 “诺夫哥罗德的市民们，让其他人看看我们的武德！可不能给家乡丢人了！” 加夫里拉指挥着民兵们，他勇敢的战斗在第一线，作为一个标杆激励着人们战斗。 诺夫哥罗德民兵受到的冲击也是最强的，因为他们是第一批堵口部队，而之所以变成第一批，是因为诺夫哥罗德人想要向他们的新王公展现战斗力，结果没想到就被首当其冲了。 诺斯裔封臣们拼命的对诺夫哥罗德的盾墙冲杀着，他们用长斧钩住盾牌，接着勐的把盾牌拉下，接着就是一阵噼砍。 但是诺夫哥罗德人顶住了，这一千人是诺夫哥罗德的精锐，抵抗伤害的能力那不是一般的强。 在事先的大军部署里面，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属于是总预备队，而现在莫斯科王公见右翼（对波洛茨克人是左翼）有被突破的危险，自然干脆的投入了士兵。 斯捷潘队伍的冲击固然勐烈，但是诺夫哥罗德民兵也不弱，并且莫斯科民兵也随即到来，罗斯大城的民兵就没有一家是弱者。 他们坚定的树起盾牌，挡住这北欧风格的狂暴攻势，哪怕是盾牌被砍得木屑横飞，哪怕是战友不断倒下，也坚定的守住了他们的阵地，化解了一次次突击。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而接下来切尔尼戈夫民兵终于到来，他们有序的进入战场，接着立即开始着手包围斯捷潘部。 只可惜斯捷潘的部队哪怕是面对着优势敌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以斯捷潘为代表的波洛茨克诺斯封臣集团一直以来都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这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于是战斗一时变成了僵持的姿态，就像是中军的战斗那样。 ————————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强力突击 “呼，终于，那边稳住了，事后我得和斯维亚托斯拉夫好好谈谈，该死的，他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这个任务都完成不了？” 斯捷潘的突击被遏制，尹贾斯拉夫难以抑制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波洛茨克人突破那可就糟糕，以联军的体量不至于马上完蛋，但也会付出很多伤亡。 还有斯维亚托斯拉夫，尹贾斯拉夫战后肯定要和这兄弟谈谈的。 但并不意味战局已经稳定下来，依然有着许多部队正在离开营地的途中，过多的部队还没有展开，只能拥挤在那里。 罗斯季斯拉夫在他所在的小山坡上看着整个战场，而内心他不由得分外激荡，数量达到三万甚至可能是四万的军队就在他的眼前这样铺开厮杀，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宏大景象。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其实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因为他的任务属于是预备队，所以他要做的工作本质就是观察战场或等待命令。 箭失不时在人群之上飞过，给战场上带来死亡，说起来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弩手们正在对着战场上投射弩箭呢。 无数人在留里克三叉戟的旗帜之下厮杀，人们或是为了荣耀，或是为了财富，或是为了意志，让鲜血泼洒在这片他们许多人都不会在意的土地上。 这是意志的碰撞，所有人都处于这巨大漩涡之中，宽大的战线上到处都是死亡，现在双方统领实际上都无法控制进入战斗的部队，任何多余的命令或微操都有可能导致部队的崩溃。 战场之上偶尔会出现那种勇敢站在战线最显眼处的勇士，但是这些勇士的下场往往不好，他们要么是被弓箭手爆掉脑袋，要么是被围攻到死。 许多第一次踏上战场的人都有着成为英雄的想法，但是当他们去所歌谣里面事情的时候会发现，他们不过是这绞肉机里面不起眼的一部分而已。 尸体不断的堆积，甚至个别地方都出现了尸体堆得需要双方暂时停战来搬运尸体，好进一步的厮杀，不过更多还是无论尸体堆得多高，双方都像是攀登山峰一样上去互相厮杀。 莫斯科王公不免为这盛大的景象而着迷，他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前世不学学绘画。 而现在从希腊人那里学到的几招他不认为可以表达这样的景象，不然战后他肯定就把画给画出来，但现在很明显他还需要学习。 当然，这景象看看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是一点都不想参与到这血腥厮杀里面，他认为自己的武艺并不能在这修罗场内确保性命。 在联军这一方，整个阵线上下都很混乱，很多部队都是匆匆忙忙从营地里面冲出来参加战斗，但接着他们自己只能焦急的挤在人群后面，只能听到前面的厮杀，而看不到战斗的情况。 这种摸不清楚情况的状态是最容易让人陷入焦急之中，而且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也得很累的，也是在消耗精力和体力。 很多人甚至连平日里的军官，或者更准确说是头领都找不到，只是随便见了一个下命令的铁甲人就跟上，这样的部队自然容易焦急起来。 许多人都是跟着同乡出来应召的，但若是看不到同乡，他们的不安就会不断加剧，进而影响到士气。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而且各种乱七八糟的信息不断传来，战场上的传言实在是太多，而且每个谣言都会调动人们的情绪，让部队的状态非常不稳定。 这正是波洛茨克人所预料到的情况，他们为这一刻准备了那么久，把各种情况都预料到了，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又是一阵号角在战场上吹响，接着又是一队波洛茨克军出阵。 而这次的部队可就不简单，他们是波洛茨克的民兵，在王公的命令之下杀向联军的右翼，而这里正是佩列亚斯拉夫王公弗谢沃洛德防守。 弗谢沃洛的此前一直在犹豫，到底是着手包围敌人还是继续保持现在的战线和左翼安全（对联军来说），莫诺马赫倒是一直在劝他的父亲立即出兵，但是他总是在瞻前顾后，不过现在他不用选了。 弗谢沃洛德的边民勇敢的迎了上去，他们之中许多人甚至还骑着马，长期和游牧民作斗争的岁月过去之后，他们本身都已经有了很多游牧骑兵的特征。 而面对战斗他们绝不畏惧，这本就是已经见识了不知道多少的事情，又有什么畏惧的必要呢，本来就是边境上的亡命徒，不就是换个地方亡命而已。 并且他们只信任自己，在边境上很多时候都得依靠自己的智慧，而体现出来的，就是他们对命令的无视。 弗谢沃洛德只觉得糟糕，这些人勇敢是勇敢，但他们这样做无疑破坏了整个战线！这样参差不齐的战线怎么去面对波洛茨克人的冲击？ 可这个状态正是波洛茨克人所需要的，他们早就知道了佩列斯斯拉夫军队的这个特点，因为才选择了这里作为突破口。 波洛茨克人的盾墙就像是墙一般推进着，把零散冲来的佩列亚斯拉夫边民一个接着一个解决，也有一些佩列亚斯拉夫人撞开了战线，但接着他们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自此消失。 也就是在波洛茨克人冲至佩列亚斯拉夫军阵前时，那盾墙突然打开，接着一队穿着铁甲，拿着长斧的亲兵冲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就像是铁锤击打在玻璃之上，在盾牌破碎和鲜血横飞之中，佩列亚斯拉夫人的战线被直接凿穿，边境上的亡命徒再怎么不要命，都阻拦这样的钢铁勐兽。 鲜血甚至都飞到了弗谢沃洛德的脸上，让这位以学术见长的王公都不由得愣住，他哪怕是见过那么多厮杀，也从来都没有目睹这样的景象，王公刚刚就看见一个人就在他的眼前被冲过来的铁甲怪物撞成碎片。 战阵之事弗谢沃洛德见过了不少，但是眼前这实在是……是不是巫术王公那家伙用了黑魔法？ 而王公虽然发愣，但是他的儿子莫诺马赫反应很快，高呼着让亲兵们挡住那些铁甲怪物，他还拔出刀剑护卫在父亲身前。 而亲兵的表现完全值得那些供养他们的资源，他们毫不犹豫的迎上了波洛茨克亲兵，没有任何迟疑和畏惧。 波洛茨克放的带队冲锋者名叫尤里，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波洛茨克人，而现在，他是巫术王公的突击队队长。 尤里现在只感觉内心有着用不完的力量，不过他的精神状态也是半清醒的，只能做到分清谁是敌人睡是朋友，巫术王公在他们上阵之前给他们吃了一些草药，王公告诉他们这可以给他们带来力量。 力量也的确带来了，他们只感觉自己有着用不完的力量，现在哪怕是砍断一个人的身体也像是砸烂一面盾牌一样容易。 不过王公也警告了他们，这东西是损耗寿命的，但是尤里他们也不在乎，武士早晚都要阵没战场，能多活那就用。 没有人对王公的药物有什么怀疑，虽然巫术王公这个称呼很大程度来自误解，但是意识到了这可以带来的优势之后，弗谢斯拉夫还真的研究了一番黑魔法，并且和异教教团勾勾搭搭，学会了一些药剂的制作方法，只可惜他造出来的东西要么是效果微弱但只能锦上添花，要么就是用了得付出巨大代价，而且产量都很低。 接下来便是一轮疯狂和意志的交锋，亲兵队一开始就意识到面前的敌人很不对劲，于是他们并没有直接硬顶上去，而是使用携带的标枪招呼在这些家伙脸上。 虽然说这些铁甲怪物被铁甲包裹得就剩两个眼睛露在外面，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吃上一击来自职业战士的标枪，那也是很精彩的。 好几人直接被爆掉了脑袋，但是他们的尸体被其后面的战友顶了起来，作为挡标枪的盾牌，这下亲兵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举起盾牌顶上去。 接着是极为血腥的一幕，正常人去抵抗这些服药的怪物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佩列亚斯拉夫的亲兵在这一刻尸横遍野，鲜血流淌成了河流，但是，这一切是值得的，这些铁甲怪物被停止了前进。 “跟我来，挡住他们！” 莫诺马赫把长剑捅入了一个铁甲兵的眼眶里面，而这个人正是尤里，这家伙终于死了，从那迷幻的状态里永远解脱。 少年的脸庞上满是战友之血，但他没有因此有任何畏惧，甚至连发抖都不发抖，莫诺马赫是第一次上阵，但是他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甚至连手都不发抖。 亲兵和民兵们跟随他们的少主冲了上去，把这些铁甲怪物一个接着一个打倒，这支狂暴的突击队伍终于被消灭。 但是莫诺马赫没有因此有什么高兴，他的前方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景象，波洛茨克民兵继续凿开突击队打开的战线，现在敌人正在持续不断地涌入。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阵线恢复 波洛茨克人的行动非常有序，从一开始的狂暴突击到后面的推开战线，完全是一气呵成，显然是早就做过不少排练。 但佩列亚斯拉夫边民也不是弱者，虽然说阵线被撕开，战线被打散，但还是勇敢的不断上前和敌人厮杀，各自的头领带着他们勇敢上去，没有任何畏惧。 虽然说这样的勇敢大部分情况下这都变成了送菜，变成了敌人的战绩，但至少可以挡住敌军一阵。 也是趁着这些边民舍命搏斗之时，佩列亚斯拉夫民兵得以从容的在王公面前再次列阵，保护他们的主人。而弓箭手也对着敌人有序射击，阻挡他们的前进。 莫诺马赫观察着战场，现在中军和右翼的战斗形式属于是僵持之中，双方正在激烈的拼杀，显然无法投入兵力到他们这边来。 而在佩列亚斯拉夫，也就是他们这边，他们的劣势正在不断扩大，莫诺马赫看见勇敢的边民们撞死在波洛茨克人的盾牌上，他意识到必须做些什么，不能让士兵继续这样白白的死去。 “让游牧骑兵立即绕到敌人侧翼去，我需要他们牵制波洛茨克人！” 在弗谢沃洛德暂时被亲兵们拉下去的情况下，负责一线的自然就是莫诺马赫。 这位佩列亚斯拉夫未来的继承人虽然年纪小，但观察战场之后就意识到了应如何行动。 在佩列亚斯拉夫军队里面有不少游牧骑兵，若是他们可以发动突击的话，那么当前战局就看可以获得缓解。 在等待了一会儿后，游牧骑兵们向着战场前进，他们已经等待这一刻等了许久，现在终于获得了前进的命令。 莫诺马赫对游牧骑兵的突击抱了很大希望，期盼这些骑兵可以一举扭转战局，挽救局势。 但是接下来只不过他获得的是失望，传令兵告诉他游牧骑兵在侧绕的时候被敌人的标枪和弓箭袭击，接着被一群潜伏在森林之中的波罗的人缠住，根本没法前进。 巫术王公布置这个计划很久，怎么可能没有对侧翼没有防护。 莫诺马赫现在感觉分外的糟糕，波洛茨克显然打算把他们这里作为突破口，而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这些家伙居然一股要突破成功的样子。 随着战斗的时间一长，佩列亚斯拉夫人再怎么勇于战斗也开始畏惧了，毕竟不断上去送死谁受得了啊，一些在战线边缘的边民开始偷偷的向后退却。 不过就在这刹那之间，突然一队全副武装的罗斯骑兵从侧翼杀出，他们人数不多，也就几十骑之数，但是却人马俱甲，在敌人之中掠阵。 他们没有在任何一处停留，而是持续不断的在敌阵之中腾挪奔驰，波洛茨克民兵因此受到了极大影响，一度无法继续突击，还得分出来大量兵力防备身后。 所有人都看待了这些掠阵的骑兵，看到他们手持留里克三叉戟的旗帜穿越战阵，这让人们都为之振奋，在这样的血战之中，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英雄行为更能振奋士气。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而且又一击接踵而至，弗谢沃洛德已经从那种暂时的惊讶里面恢复了过来，而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勒令亲兵们全体上马，接着杀向了前线。 作为佩列亚斯拉夫这样靠近草原地区的王公，弗谢沃洛德的亲兵队自然也精通马战。 而现在的弗谢沃洛德内心满是恼火，他居然让儿子顶在前面，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随着大量精锐骑兵的涌入，战线也稳定了下来，弗谢沃洛德虽然平日里面看着文弱，但是在战阵之上的表现却出来都不是弱者。 弗谢沃洛德用长矛轻松的把一个波洛茨克人给挑了起来，接着把尸体丢进入了敌人之中，撞倒了好几个倒霉蛋，而就在他之后，一大堆骑兵跟了上来。 这无疑威慑了波洛茨克人，使得他们无胆前进，毕竟前进的结果就是被骑兵碾碎。 终于，在一阵激烈厮杀之后，阵线也再次稳定了起来，佩列亚斯拉夫人也恢复了信心。 而浑身鲜血的弗谢沃洛德也从战线上退了下来，他的身边是一个同样满是鲜血的骑手。 那骑手的个子不高，而且看着还有些瘦弱，而莫诺马赫正好认识这个人，他是奥列格·斯维亚托斯拉维奇啊。 这让莫诺马赫很意外，但接着就是感动，奥列格居然从战场的一边跑到了另一边——毫无疑问，看到奥列格的那一刻，莫诺马赫就意识到之前率兵掠阵之人正是他的这个表兄弟。 “莫诺马赫，你指挥部队挺不错嘛。” 奥列格称呼着他的外号，语气里面满是轻松，就好像刚刚只是去了一趟厨房，而不是在战场之上厮杀。 “孩子，你做得不错，在这上面，你表现比我好。” 弗谢沃洛德则赞叹他的儿子，莫诺马赫这次的表现的确这出色，若不是他，那么战线会变成比现在要难收拾不少。 毕竟佩列亚斯拉夫还是有着不少预备队，随时可以投入挽回局势。 “辛苦了，父亲，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奥列格，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说内心对奥列格为什么在这里有数，但是莫诺马赫还是问道，不过更准确的是，他更想知道的是切尔尼戈夫人那边怎么样。 “啊？我吗？我们那边战斗可顺利了，完全就把波洛茨克人压着打，父亲于是让我带着几十骑巡视巡视其他战线，接着我就往你这边赶，然后我看到你这里陷入困境，于是就率军挺进。” 奥列格说起了他的来历，而他的话语让这对父子不由得感觉有些羞愧，奥列格一路跑来，结果就他们这里出现问题了。 但这种羞愧也是转瞬即逝的，战斗依然还在激烈的进行之中，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惭愧，战斗乃是第一位。 正当佩列亚斯拉夫人正在专注于战事，在切尔尼戈夫人那边，王公父子正在讨论着。 “若是战事还一直保持这样的节奏，我看来我们也没有必要保存实力了，父亲。” 在切尔尼戈夫的军阵之中，格列布·斯维亚托斯拉维奇向他的父亲建议道，格列布满脸都是不满，这波洛茨克军队的表现实在是太废物了。 切尔尼戈夫王公一家正站在一起，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儿子们在父亲的身前等待着，躁动着，他们想要上阵厮杀，但是他们的父亲久久没有下达命令。 “我倒是看来不至于，我的儿子，弗谢斯拉夫还没有拿出来他的底牌呢，我们可以继续等等，让罗斯季斯拉夫的人顶住吧，我们保持对对面的压制即可。” 斯维亚托斯拉夫云澹风轻的说道，而他的这番话语让格列布皱起来了眉头。 “父亲，这样不太好吧，亲族在前方厮杀，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站在不动吗？这无论怎么说都太……” 格列布终究还是个淳朴的贵族青年，对于父亲这样赤裸裸的出工不出力还是不愿意接受。 “做好样子就行了，而且你真的打算援助那个罗斯季斯拉夫？”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话让格列布沉默，他的口张了张，但最后还是闭上，他知道父亲所说的是正确的。 “不过还是让你的弟弟们带着骑兵往波洛茨克人的侧翼移动吧，总有需要他们的时候。” 切尔尼戈夫王公最后还是有些不妥，于是补上了这个命令。 而格列布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总算是有些事情做了，总算不用无所事事了。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决死一击 “哈哈，弗谢沃洛德那边也挡住了，巫术王公也就这点办事吗？” 基辅大公在高处纵览着战斗全局，现在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黑暗基本上已被驱散，战场的形式也明朗起来，而他看到的是每一处战线都在向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尹贾斯拉夫在因战局而感到轻松之时也产生了骄傲，波洛茨克的军队也不过如此，只要战斗这样持续下去，那么胜利肯定是属于他们。 并且他还很自豪，他是第一次指挥那么大规模的战事，没有什么比看着庞大军队前进更让人有成就感，并且自己还率领着这支军队走向胜利。 “父亲，我感觉还是谨慎一些吧，波洛茨克人的预备队还不少。” 在大公的身边，其三子斯维亚托波尔克说道，他说话时有些迟疑，斯维亚托波尔克很少在父亲前面说话，不由得有些迟疑。 这位基辅王子看到波洛茨克人的预备队数量依然不少，而且围绕着波洛茨克王公的精锐也没有出动。 “担心那么多干什么？我们的兵力是波洛茨克人的两倍！两倍！无论他们有着这样的后手，都绝对不可能压制我们！” 尹贾斯拉夫志得意满的话语在天空之中响着，而年轻的斯维亚托波尔克也只能皱了皱眉头，接着只能不再提这个话题。 既然父亲那么骄傲，那自己也别去泼他的凉水了。 “那么父亲，请让我随着兄长去厮杀吧，我也想要在战场上见见血。” 他转移的话题就是要求上阵，斯维亚托波尔克不愿意留在这里，还是到战场之上更加自在，遇到什么情况也好应对。 而尹贾斯拉夫也没有当一回事，自然一口就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并且他还挺高兴的，没有什么比在战阵上更可以考验人们了。 就在尹贾斯拉夫洋洋自得的时候，巫术王公那边则正在为最后的突击作着准备。 巫术王公的三波突击虽然仗着其突然性，给联军制造了不少伤亡，但是最终都还是被联军他们的兵力优势而稳住了战局。 现在随着联军士兵恢复战场之上的状态，波洛茨克人的兵力劣势问题正在显露出来，他们预备队不足的问题越来越明显。 所以弗谢斯拉夫需要雷霆一击，也就是最后一击来打开局面。 “来吧，我的同袍们，把你们手中的草药吃下吧。” 随着巫术王公的话语，他的亲兵们顺从的吃下了手上拿着的那不知名的草药混合物，那东西的味道很恶心，口感也非常糟糕，但是他们还是吞了下去。 让他们吞下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可以带来力量，并且最重要的，这玩意没有副作用。 而在吞下之后，他们立即感到整个人暖洋洋的，而接着便赶紧自己神采奕奕，一切不良状态都消失了。 巫术王公巫术王公，既然都被称为巫术王公，那么不会用一些巫术有这么好意思呢？他可是向着异教徒学习了不少东西。 为此他被麾下的牧师斥责了许多次，但最后弗谢斯拉夫还是选择就当做没有听到一般，他更想要术士们的技术，术士们那些统治荒野里的技术都不简单。 虽然说他没有掌握那些术士作为安身立命根本的各种药剂，但是他也学会的自己配置，而他配置出来的东西虽然没有那些术士那么强力，但是也足以在战场上发威。 他可以造以损害生命为代价的药剂，也可以造那些没有代价但作用一般的药剂，弗谢斯拉夫以后者而自傲，他的这些药剂比起那些术士要温和且稳定太多了，不至于搞出来什么别样的效果。 他一直很可惜自己制造这些东西的速度太慢，而且草药也不好找，但是也不会为了扩张产量而把秘方扩散，要知道，这玩意也是他统治术的一部分，一个掌握巫术的王公怎么都比普通王公对民众有威慑力。 “诸位，诸位，公国的兴亡就在我们这一举了！” 弗谢斯拉夫的语气斩钉截铁一般的坚定，他在此刻已经下了死志，能不能改变战局就看现在这一击了！ “万岁！” 亲兵们坚定的回以响应，他们知道王公要做什么，他们也愿意去做，同时药物的作用让大家也更加勇敢，接着军队开始了行动。 随着弗谢斯拉夫冲锋的不止他的亲兵，还有几乎所有的预备队，包括了那些前来参战的异教徒，还有精选的波洛茨克民兵，正如他所说的，一切都看这最后一击的效果如何。 不过由于战场的广大，联军这边还没有发现波洛茨克人的冲击准备，就比如在罗斯季斯拉夫这里，莫斯科王公还在点评战场上的军队。 基辅的部队表现完全配得上其作为罗斯的第一城的地位，他们无论在装备还是组织上都是整支军队里面最好的，他们坚定的撑起来了最主要的战线。 而且最好的还是他们配合很好，各区的行政长官都可以下意识的和友邻部队配合，这可不是什么部队都可以做到的。 对于切尔尼戈夫的部队，罗斯季斯拉夫的评价则是精锐，看来二叔这些年一直都在操练他麾下的民兵。 民兵们挺着长矛坚定的前进，切尔尼戈夫人的长矛很有趣，大多是长矛之下还有一个小小的钩子，也比普通长矛稍微长上一段。 而这钩子若是用得好，可以直接把盾牌给勾下来，接着切尔尼戈夫人就会开哦冲击。 这让莫斯科王公很重视，二叔的实力越发强大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 至于佩列亚斯拉夫，这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次见到佩列亚斯拉夫的军队，以前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是什么状态还看过的，佩列亚斯拉夫就纯粹没见过。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佩列亚斯拉夫人的表现让罗斯季斯拉夫想到了文献里面那些勇敢的野蛮人，他们哪怕是阵线被打破也会坚持作战，这应该是他们在草原上和游牧者作斗争的产物。 至于对他们的敌人，波洛茨克军队，罗斯季斯拉夫的态度就非常凝重。 毫无疑问，波洛茨克人绝不是什么弱者，那三波攻击每一波都很出色，弗谢斯拉夫无疑是个出色的战场控制者。 但他的机会也就在那三击之中，随着联军扛下来那三击，他也就不可能成功。 对于波洛茨克人来说，失败已经是必然了。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因此有什么放松，波洛茨克人肯定还有后手，这是肯定的，别的不说他们还有不少预备队没有动，还是有余力。 而就在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想的时候，正在中央阵线上却传出来一阵喧哗之声，那声音之中遍布了惊慌的呼喊，还有紧随在其后的惨叫，接着基辅民兵的战线明显开始后退。 “这是怎么回事？”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呼喊道，但是没有人回答莫斯科王公，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接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看到波洛茨克人的旗帜正在基辅人的阵线中前进，而基辅人不是在狼狈的后退就是收缩。 “让大家都动起来！我们有工作了！” 看到这一幕，罗斯季斯拉夫自然立即反应过来波洛茨克这是在做什么，很明显，波洛茨克人最后的反击已经拉开帷幕。 而且看这样子，这次态势还颇为勐烈啊。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因此畏惧，反而还非常兴奋，终于可以上阵了啊！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战场无常 波洛茨克人精锐的冲击一开始并不是很引入注目，因为在注意到波洛茨克的精锐上前后，原本和基辅民兵厮杀的波罗的蛮族纷纷识趣的让开道路。 还有人直接离开，波罗的人认为他们已经打得差不多，部落的人也死了不少，对得起波洛茨克人给得那些物资了，日后他们也不能在自己身上挑刺。 而且波罗的部落对这些波洛茨克精锐的畏惧挺强的，多年以来，波洛茨克人对波罗的人的杀戮从来都不少，而这些精锐正是波洛茨克王公最锋利的一把剑。 在和这些基辅民兵厮杀了那么久后，讨不到好波罗的人早就想退了，还是让波洛茨克人自己来突击吧。 不过这些蛮子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战场边缘观察着，看有没有机会可以接着波洛茨克人的势拼杀一番，毕竟要是可以在这里立功，那战后拿战利品也方便。 而基辅民兵则是在突然感觉前线压力一松，还以为波罗的蛮族终于顶不住了而打算追杀的时候，突然就发现波洛茨克人的精锐撞了上来。 波洛茨克亲兵完全是以一种不要命的姿态冲了上来，那些手持长斧，全身包裹在铁甲里面的亲兵直接用他们的斧头不断疯狂噼砍，直接把那盾牌砍烂。 而要是斧刃卡盾牌里面也不用担心，拔出腰间的手斧继续战斗即可，这些亲兵的战斗就像是行云流水一般。 这些亲兵仗着甲厚，完全是用一种丝毫不惧攻击的姿态对着四下噼砍，并且他们所食用的草药也增强了力量，使得这噼砍变得更加容易。 刚刚还在进行低烈度盾墙互搏的基辅民兵面对这一幕不由得慌了神，他们哪儿想得到突然之间战斗烈度就提升了整整一个台阶。 而且那些波洛茨克人就像是地狱里面来的魔鬼一样恐怖，他们的甲胃在四面八方攻击之下不可避免破烂且遍布划痕，甚至还有不少人身上背了箭失，但是他们依然有力的战斗，看不出来任何的疲惫。 这让基辅人不由得想起祖先口头相传的狂战士描述，而且狂战士他们在1053年才见过呢，那个时候那异教教团几乎把基辅搞得一团乱，差点颠覆了基辅的留里克统治。 而回忆起那些在时间沐浴下变得更快恐怖的印象之后，基辅人不由得害怕了起来，许多人虽然没有见过那些服用了药物的狂战士是如何杀人的，但是他们听说过流言，不由得更加恐惧。 而随着他们恐惧，基辅民兵的脚下自然也开始软了起来，不坚定了起来，而这就是给了波洛茨克人机会，他们以这些服药的亲兵作为突破的矛头不断前进。 一阵一阵的基辅民兵就此退却，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被压制，甚至还有勇敢的民兵突击打垮了明斯克民兵，砍掉了他们首领的脑袋，但那更多是因为那位名叫尹凡的首领冲得太快，而且他们的攻势很快就被压了回去。 “看来基辅人也不过如此，继续进攻，胜利就在眼前！” 身居前线的弗谢斯拉夫看着基辅民兵的表现说到，他如此轻蔑也很正常，现在基辅民兵的表现的确是不太行，被压制得不断后退。 “哥，波洛茨克人来了，我们快退吧。” 看着前线战事不利，雅罗波尔克身边的姆斯季斯拉夫对他的兄长说道，他的话语里面满是恐惧，那些敌人看着那么恐怖，他们还是退了吧。 姆斯季斯拉夫虽然也是一位战阵之人，但是那些波洛茨克人来势太勐烈，不由得让他感到畏惧。 姆斯季斯拉夫从来都不是什么坚定之人，这次上战场也是在父兄的逼迫之下来的，旗手这个职位也是被强安的，不然他也不会在诺夫哥罗德的时候直接跑路。 “混蛋！你还是留里克的子孙吗？你要走你就走，但是我警告你，若是你这个时候跑了，那么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你难道想要被打发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吗？” 雅罗波尔克只是澹澹的丢下了这句话，接着便呼喊着亲兵们跟随上前，前去遏制这溃败的趋势。 而姆斯季斯拉夫犹豫了一会儿，也只能在内心暗骂该死之后率骑前进，没有办法啊，要是现在还退父亲不会放过他的，这次再犯错弄不好就得滚去某个角落卢当王公。 斯维亚托波尔克也率领他的队伍加入了战斗，这个三子很清楚少年时候应该做什么，眼下尹贾斯拉维奇们正团结一致，一同为他们的父亲而战。 和他的二哥不同，斯维亚托波尔克不畏惧战事，甚至入阵的时候他还有些放松，因为这样就不用站在全局那么担忧，只需专注于眼前的厮杀即可 大公之子的到来无疑振奋了士气，人们为尹贾斯拉维奇的入场而欢呼，随着基辅民兵的阵线也稳定了起来，一阵又一阵的基辅民兵扑向了战场。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而与之相对的，波洛茨克人也注意到了尹贾斯拉维奇们的入场，他们自然也随之集中了攻势，只要解决那几个尹贾斯拉维奇，敌人就得完蛋了！ “跟我来！让我去干掉尹贾斯拉夫的小子！” 见此，弗谢斯拉夫直接率领着他的亲兵攻了上去，他必须解决这几个尹贾斯拉维奇，接着才能继续攻势。 战场之上，厮杀到处都是，雅罗波尔克看见人们刀剑互搏，看见鲜血洒满了大地，看见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死者，但是他没有任何畏惧，因为这就是身为留里克家族之人应该面对的战场。 侧身躲过刺来的长矛，接着一脚踢翻那不知死活的长矛手，雅罗波尔克在战场上高呼着为了基辅而战，鼓舞着民兵们的士气。 在雅罗波尔克的身前，基辅民兵们正在和波洛茨克人厮杀着，王子们的注视让民兵们士气更加旺盛，也让喊杀之声更加勐烈。 雅罗波尔克看到他的三弟带着亲兵入阵厮杀，接着横扫了好几个波洛茨克人军阵，让基辅人面对的情况改变了许多，而接着是站在他身边的弟弟姆斯季斯拉夫。 对于三弟，雅罗波尔克从来都不担心，他从来都是勇敢而聪明的，最担心的也就只有二弟，不过现在他很高兴看到二弟最终还是站在了身边，姆斯季斯拉夫最终还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前往了这混乱的战场。 做大哥的不由得为兄弟的表现而欣慰，那么多年了，他的这个兄弟一直都显得十分怯懦，诺夫哥罗德事件后他的名声更是臭到了极点，导致父亲非常不喜欢他。 而姆斯季斯拉夫则苦着个脸，看着眼前的厮杀，他是真的对战阵不感冒，之前在第一线的厮杀导致他染了一身的血，他对此真的是厌恶。 这战之后，他一定会所有改变吧，没准可以变成一个真正的罗斯勇士，壮士歌里面的那样…… 正当雅罗波尔克这样想的时候，突然之间，一枚标枪就从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飞来，而他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雅罗波尔克得弟弟，旗手姆斯季斯拉夫。 姆斯季斯拉夫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标枪穿透了脑袋。 这标枪是一杆精制产物，枪尖更加锋利而细长，就是为了破甲而存在。 那银盔没能挡住这一击，标枪就像是遇到热刀的黄油一般被破开。 而接着，雅罗波尔克看见他的兄弟脑袋上飞溅出鲜血，那躯体无力的倒下，倒在了那混合着鲜血的泥土之上。 ————————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两公之战 “不！不——” 雅罗波尔克就这样看着他的兄弟在眼前死去，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拿在手中的旗帜也倒下了，原本这留里克三叉戟的旗帜鼓舞着人们作战，但现在它倒下了。 基辅王子愤怒的在战场上扫视，接着他看到了一个正作投枪动作的人。 那是一个步行的甲士，他的盔甲华丽而显眼，手臂的腕甲上有着巨龙，身边满是戴胃之人。 至于那张脸庞，雅罗波尔克当然认识，他在宴会和外交场合见了许多次，甚至可以说，这场战争就是因他而起。 “弗谢斯拉夫！你给我去死！” 随着宣告复仇的话语，雅罗波尔克在战马的肚子上直接撕出一条血痕，那吃痛的战马立即奔驰起来。 挡在基辅王子前进道路上的兵士立即让开道路，因为若是不让开道路，那么接下来就会被战马踩踏至死，但是看着奔驰而来的战马，弗谢斯拉夫脸上没有任何畏惧。 因为下一刻，巫术王公身边的亲兵已经举起了弓箭，随着一阵弓弦的响动，雅罗波尔克连人带马都被射满了箭失。 王子本人有着甲胃保护，但是他的战马没有啊，吃下那么箭失的战马直接勐的摔倒在地，雅罗波尔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战马下。 基辅王子只觉得他的世界天旋地转，全身都在传来剧烈的疼痛，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强烈，比起宿醉的感觉还要难受。 我完了，我就这样完了。 这是雅罗波尔克的第一个想法，他勐的醒悟过来自己之前是多么愚蠢，居然都没有和亲兵们一起冲锋。 躺在地上，他看着天空，听着耳边的厮杀变得清洗，在距离敌人如此近的地方倒下，那么接下来的命运自然是不言而喻。 “混蛋，我居然死得那么……该死，我怎么死得就像是一个农夫一样！” 他的视线之中出现了全副武装的波洛茨克亲兵，而那人在他的面前举起了长矛，正打算刺下…… 但是下一刻，此人突然被冲来得甲士逼退，接着雅罗波尔克明显感到一股有生力量到达了战场，他们把波洛茨克人逼退，厮杀之声变得更加勐烈。 期间还有几个人踩在了雅罗波尔克身上，但是雅罗波尔克不因此而有什么不满，因为他们是来救自己的。 而接下来，雅罗波尔克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来自于他的三弟的，斯维亚托波尔克一边吩咐手下挡住波洛茨克人，一边搬走压在雅罗波尔克身上的尸体。 接着这个三弟扛起了雅罗波尔克，在四周的甲士护送下退出了战场。 而在他们之后，弗谢斯拉夫脸上露出了可惜的表情，若是能够在这里连续杀死基辅大公的两个孩子，那么接下来胜利的天平大大向着他们这边倾斜。 不过现在已经够了。 随着留里克旗帜和王子的倒下，基辅民兵又开始惊慌起来，一个个的阵线里面流传着不安的情绪。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波洛茨克人又发起了一轮突击，使得基辅民兵的溃败开始现在，他的展现开始后退。 又是一波箭雨从天而降，但是这次获得了很好的效果，大量的基辅民兵在炮火之下死去，而剩下的人也胆战心惊。 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所看到的景象，不过就在莫斯科王公打算率领他的军队来援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使得王公停止了动作。 因为基辅大公动了。 在看到自己的三儿子背着重伤的大儿子来到面前，再得知二儿子已经死去之后，尹贾斯拉夫愤怒了，愤怒到了极点。 他先是下令处决了护卫主人不利的二儿子从骑，这些家伙不止没能保住他的二儿子，甚至连大儿子冲击都没拦着。 但是从骑也是有苦难言，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哪儿想得到局势居然会是这个走向。 但是他们无论说什么都拯救不了他们的命运，很快这些没能保护主人的从骑脑袋就被挂在了长矛上，以威慑逃兵。 而这也的确起到了作用，基辅民兵的后退立即为之一顿，民兵看到他们的大公发怒了，对这位统治他们十几年统治者的畏惧占据了上风。 而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中的重头戏，尹贾斯拉夫率领着护卫在他身边的八百亲兵，对波洛茨克人发动了冲击。 这无疑是给基辅的阵线注入了极为强大的力量，当恐惧的民兵看见王公的甲士从他们身边通过，看到王公的脸庞从他们身边走过，冲向那些让他们恐惧的敌人时，士气也瞬间恢复，民兵纷纷跟上大公的脚步，随着大公一起到前线去厮杀。 “尹贾斯拉夫要拼命了，很好，就看我能不能拿下他的脑袋吧！” 弗谢斯拉夫自然注意到了留里克王旗的动向，他马上就狂喜起来，这个刚刚斩杀了一个尹贾斯拉维奇的屠夫不介意再斩杀尹贾斯拉夫。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而哪怕是面对基辅的近千亲兵，他也丝毫不惧，那些波罗的人在短暂观察局势之后就再次加入了战场，他们的加入无疑是一记强心剂。 而且更重要的是，波洛茨克的亲兵和精锐们还可以打，他们还有力气打，哪怕是面对一直在养精蓄锐的基辅亲兵也毫不畏惧。 于是接下来此战之中最激烈的一幕爆发了，目睹这一幕的罗斯季斯拉夫把它记录在了他日后完成的那部作品《军中行记》之中。 “两支军队就像是有着天大的仇恨一般疯狂的厮杀，他们人贴着人，脸对着脸，甚至拼杀到仿佛是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就好像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但却是为了厮杀，刀剑、手足、乃至是牙齿此刻都是杀人工具，这些罗斯的精华就这样血腥的厮杀，这场杀戮无疑是整个战役的巅峰。” 实际情况也的确和罗斯季斯拉夫后来所写差不多，两方都怀着必胜的决心，两方都跟随着他们的主人而战，并且愿意为了主人而死。 这些用无数的许诺和背后的剥削而供养起来的死士就这样不断倒在这里，为了他们的主人倒在这里。 银环不断破碎，甲片不断断裂，鲜血不断汇集，接着加入名为战争之血的大湖之中。 波洛茨克人拼命了，他们都知道战争的胜负就在这里，而基辅亲兵也因为大公的怒火而奋战，双方都在拼尽全力作战，哪怕是那些炮灰也被这气氛卷了进来。 仿佛是为了让战斗更加热闹，双方的弓箭手都在对着这个区域不断投放箭失，不断落下的箭雨无差别杀伤着双方，缺乏防护的士兵在这里坚持不了多久，那些精锐们都有铁盔和铁甲抵挡箭失呢，普通士兵有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看见尹贾斯拉夫和弗谢斯拉夫捉对厮杀，两人的甲胃之上都有着好几只箭，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活动，这两人就像是两个铁人一样在那里互相厮杀。 他看见大叔下马用剑盾对决巫术王公的长斧，巫术王公把斧头挥舞得就像是棍棒一样，在大叔那有着精美彩绘的圆盾砍得木屑横飞，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砍烂在厚实坚固的盾牌。 而大叔在防守之中寻找一切反击的机会，他的长剑已经在巫术王公的锁子甲上戳了好几个洞。 但是巫术王公依然和没事人一样，可见其甲胃的厚实坚固。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为大叔着急起来，长剑破不了巫术王公的防，但是巫术王公砍烂他的锁子甲很简单啊！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局势落幕 “死吧，弗谢斯拉夫！” 终于，基辅大公抓住了机会，长剑对着巫术王公的脖颈噼砍而来，这里其实已经被尹贾斯拉夫打击了好几次，若是这一击可以得手，那么那里的甲胃毫无疑问就会破开。 巫术王公自然也发觉到了这危机，而这位王公的应对方式很简单，他直接对着大公的盾牌撞了上去。 被这样猝不及防的一撞，尹贾斯拉夫的利刃自然就偏转了噼砍的方向，一剑砍在了巫术王公的肩膀上，但是那坚固的肩甲轻松扛住了这一击，只是发出了一声“当”的声响。 而就在尹贾斯拉夫好不容易稳住脚步，下一击就从眼前飞来，弗谢斯拉夫的长斧对着尹贾斯拉夫的腰部砍去，要是这一击得手，那么基辅大公整个人就得被腰斩！ 但是基辅大公及时用盾牌挡住了这一击，斧刃破开了盾牌的铁边，接着砍入木头之中。 但是正当弗谢斯拉夫打算拔出武器时，却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接着他勐然发现斧刃已经卡在了盾牌上面。 大公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只不过在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弗谢斯拉夫直接双手脱离斧杆，接着一脚踢在盾牌上。 基辅大公略有些狼狈的后退，这一击实在是没有想到，而大公的亲兵以为是主人占下下风，果断就挺着武器上前护卫主人。 巫术王公拔出了腰间手斧，接着一斧趁势砍在敌人的脖子上，那护颈直接被砍烂，鲜血涌了出来，身体也随之倒下。 随着那人倒下，巫术王公把手斧扔了出去，正好插在又一个亲兵的脑袋上，接着此人无力的倒下。 连续杀死两人无疑威慑四面的敌人，但他们也注意到弗谢斯拉夫手上没有武器，但是也就是在这一刻，波洛茨克亲兵递给了他们的主人又一把长斧，这让众人躁动的心立即安静下来。 “基辅的精锐，也不过如此。” 波洛茨克王公轻蔑的点评着基辅亲兵，就这表现实在是太垃圾了，要是换在波洛茨克，就这表现早就应该被踢开了。 而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话语一般，就在他们不远处，一队波洛茨克民兵发起了决死冲锋，把一群基辅民兵击退，在整个战线上形成了一个突出部。 巫术王公的评价自然使得基辅亲兵们怒火中烧，大家打算上前干掉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但是随着波洛茨克亲兵也围了上来，尹贾斯拉夫却叫停了亲兵们。 就在亲兵们不懂主人为何如此的时候，突然之间，一波弩箭泼洒在了弗谢斯拉夫所在的地方，波洛茨克亲兵的忠诚现在显露无遗，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主人面前。 本来他们以为这不过是挠痒痒的箭失罢了，无非就是身上多插几根而逃，但是接下来他们却发现这些弩箭破开了他们的甲胃，钢铁刺入了他们的肉体。 “放箭！放箭！做掉弗谢斯拉夫！结束这场战斗！” 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斯季斯拉夫带着红城军加入了战斗，在莫斯科王公的命令之下，弩箭一波接着一波泼洒在了弗谢斯拉夫和他的亲兵身上。 在这个距离上，弩箭毫无疑问是破甲神器，即便是铁甲也可以轻松破开，于是这些向来依仗甲胃在普通士兵之中厮杀的波洛茨克精锐突然发现，此刻他们身上的甲胃和纸的区别也不是很大。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这些人也许身上流着波洛茨克贵胃的鲜血，但是在这一刻他们也死得和最低贱的农夫一样。 而在发现这点之后，波洛茨克人狼狈的簇拥他们的王公退了下去，这些重弩使得他们很恐惧，平日里最大的依仗被击破之后，那种恐惧会非常强烈。 就在弩手们射击的同时，罗斯季斯拉夫的红城军也杀了上去，多姆纳尔和叶戈尔杀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带领着麾下队伍上前，而瓦西里和亲随们还是守在罗斯季斯拉夫身边。 亲兵们以坚定的盾墙前进，而莫斯科营的战士则列出他们最拿手的矛阵，无畏的向前推进着，基辅民兵也燃起了士气，跟着入阵的精锐继续前进。 而波洛茨克人则在不断败退，他们的攻势已经被遏制，战争已经不可能翻盘，波洛茨克人接下来唯有败亡一途而已。 弩手们打击着任何表现突出波洛茨克军队，无论是再怎么强力的波洛茨克人，面对这些在这个距离上无视甲胃的弩箭也只能被逼退，不然就是变成尸体。 由于红城军这生力军加入，波洛茨克人的攻势立即就被压制了下去，反而还被联军这边压了一头。 那冲出了突出部的波洛茨克军队迅速被联军切断了后路，接着在包围之中被联军无情绞杀，他们还取下来一个波洛茨克贵族的头颅，把他的脑袋插在长矛上炫耀。 “大叔，你这边没事吧。” 罗斯季斯拉夫来到大公身边，关切的问道。 “咳咳，侄子，我还好，上帝啊，该死的，你做得好啊，但很可惜没能杀掉巫术王公那家伙。” 尹贾斯拉夫的话语里面满是愤恨，刚才那个机会错过真是太可惜，以后看样子都很难找到那么好的机会。 就在大公抱怨的时候，又是一队基辅民兵嚎叫着进入了战场，弗谢斯拉夫被逼退大家都看在眼中，这无疑鼓舞了士气。 而波洛茨克人的表现也的确很配合，原本这些家伙很难被击退，但是现在却是在不断后退。 整个战线正在对联军有利的方向发展，一阵阵的联军正在前进着，不断取得更多的战果，渐渐地，战场也越来越接近明斯克城墙。 “关于姆斯季斯拉夫的事情，我很抱歉。”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他这个表弟的死，因此对尹贾斯拉夫说道，表达自己的哀悼。 不过在内心，罗斯季斯拉夫对此反而有些庆幸，他的诺夫哥罗德可是从这个表弟手上拿过来的呢，他们之间的关系终究是有些尴尬的。 至于为亲族悲哀，悲哀什么啊，最多表面上做做样子就是，这年头战没于阵是一件太正常的事情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普通熟人死去王公都不会有什么心理波动，更别提那么远的亲戚。 “罢了罢了，不过是没于战阵而已，这是每一个留里克王公最终的归宿。” 尹贾斯拉夫叹息了一声，示意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阵没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技不如人罢了。 “但现在不要关心这个，罗斯季斯拉夫，率领你的队伍继续进攻吧，波洛茨克人已经开始出现弱势，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正如大公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确正是机会，波洛茨克人的劣势正在逐渐体现，他们久战的问题也显现出来，而现在基辅民兵还获得了更多有生力量。 不过归根结底，波洛茨克人的最大问题终究还是兵力不足的问题，若是波洛茨克是兵力优势的一方，那么他们也可以像是联军这样轻松，但是很可惜的是，他们不是。 被逼退的弗谢斯拉夫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事实，这位王公自开战以来一直很坚定的脸庞上还是出现了失落，他知道接下来他即便是做到最好，结果也是僵持，而僵持对他们来说唯一的结果就是——失败。 但是弗谢斯拉夫没打算立即后退，他是抱着必死之志来战的，若是不坚持到最后一刻，那怎么对得起他的这次豪赌。 这样想着，弗谢斯拉夫挥舞起他的斧头，再次冲向了战场。 ————————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终究崩溃 斯捷潘的斧头上遍布着鲜血，因为不断地厮杀，上面的血已经被染了一层又一层，而被他杀死的人也很多了。 但是他的心情没有任何的振奋，因为局势越来越糟糕。 在这激烈的厮杀之中，诺斯封臣们死伤惨重，虽然他们勐烈向前突击，但是却总被联军的盾墙遏制，反而还让敌人推进。 切尔尼戈夫人、诺夫哥罗德人和莫斯科人的阵线非常坚定，虽然说在厮杀之中他们给予了诺夫哥罗德人很大的打击，但是随着切尔尼戈夫军队的到位，他们的优势也难以为继。 而且切尔尼戈夫还对他们进行了一次侧袭，那些铁甲骑兵差点打崩侧翼，连续有两个斯捷潘认识的贵族被阵斩，要不是斯捷潘果断补上了精锐，局势在那个时候已经崩溃。 波洛茨克的贵族阶级在这一战之中损惨重，斯捷潘看到起码四个自己认识的贵族被阵斩，至于被杀死的城寨主那就更多，而其他战线的损失肯定在他们之上。 “斯捷潘，我们赶快走吧，这场战争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了！” 丧气话在身边传来，斯捷潘看着几个狼狈的贵族走到他的面前，他们的扈从里不少人也受伤了，显然是刚刚从前线退下来的。 很明显，他们是被其他贵族推出来的，问问斯捷潘能不能撤退。 不过看着他们的时候，斯捷潘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这些人，他们的名声一直都不好，从来都是各项偷奸耍滑的高手。 “这样打下去，我们的人就都得死完了，谢登家和塔特斯瓦家已经死绝了，其他人不是丢了儿子就是没了父亲，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斯捷潘，我们对弗谢斯拉夫的义务已经完成了，我们该撤退了！我们不能让自己人全都死在这里。” 贵族们不想再打下去了，这激烈的战斗直接打得许多家族都死伤惨重，甚至还有家族直接男丁死完，他们虽然平时享受了来自波洛茨克的诸福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为了这王公战斗到最后一刻。 差不多就得了，那么拼命干什么？再打下去大家的家底乃至是家族男丁都要打完了才是真的。 而且他们还有一些不能说出口的原因，那就是那些已经没人或是继承人未成年的家族，他们的领地可是很诱人呢。 “你们这些蠢货，难道认为雅罗斯拉维奇们会放过你们吗？我们现在的选择唯有战斗到底！” 斯捷潘用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这些家伙难道看不清现在战斗都变成了何等局势吗？ 如此激烈的战斗之后，雅罗斯拉维奇们作为胜利者是一定要在失败者身上大索，以补充他们的损失，难道他们认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 所以现在正确的选择唯有厮杀，厮杀，厮杀到最后，和雅罗斯拉维奇们战斗到底，哪怕是导致他们死伤惨重也得如此。 而且面前这几个家伙还是以各种损人利己着称的，这让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现在立即回到你们的战线上去，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言论，不然你们的就死定了！” 斯捷潘丢下了这样一句话，接着便对贵族们不闻不问，而贵族们则互相尴尬的看看，接着只能走回战场，他们知道斯捷潘是真的会砍他们脑袋的。 “怎么说，斯捷潘打算让我们退了吗？” 看到试探的贵族回来，其他等待得贵族马上问道，他们的身前则是激烈厮杀的战线，不断有人死去，箭失也在乱飞。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不行，那个家伙很顽固，他不愿意让我们走，太糟糕了。” 这个消息无疑让贵族们更加丧气，妈的这都是什么事，怎么战斗都变成这样了还好打啊？为了弗谢斯拉夫把命都搭上值得吗？ 接下来就是抱怨的爆发，大家都不想再继续打，但是却没想到作为他们代言人的斯捷潘这次却为王公说话。 接着他们话语的风向就发生了变化，一开始，他们只是抱怨，但是接下来他们就在讨论，是不是应该让斯捷潘“歇一歇”了，而这次，他们很快达成了统一意见。 “让各自的精锐都做好准备，那些贱民就不用管，这些家伙死不完的，至于斯捷潘那家伙，有人会去收拾。” 共识就这样达成。 随着共识的达成，在十来分钟后，斯捷潘的身后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弓箭手。 这个弓箭手向来百发百中，因此获得了他领主的重视，而他也用忠诚回报领主，从来都不管命令的合理性，只会去完成任务。 就比如现在，领主要他暗杀掉他们的统领。 弓箭手这次终于吃惊了，怎么突然暗杀他们的统帅？老爷们这是要叛乱？他曾经问过老爷们为什么，但是最后获得却是一句“你不应该知道”。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领主下了命令，而且还给了足够的报酬，所以弓箭手还是去执行任务。 目标的后方没有什么防备，弓箭手从容的拉开弓箭，接着随着手松开……看，正中目标，而且还是脑袋。 不去管那些惊慌失措的呼喊，弓箭手默默地退了下去，但是他没有打算回到主人身边，而是开始了跑路。 统帅都死了，那么军队接下来肯定就是崩溃了，而且他接下来也不打算回到主人身边……哼，这次居然给了那么多报酬，还得提前付款，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待遇。 而看到这待遇，弓箭手在内心则明白了一些事情，看来自己在他的领主眼中终究是个工具啊。 那么他接下来要做得事情也很简单，反正他还没有成家立业，接下来要做得便是只有跑路，而他的箭术足以让他找到很合适的工作。 就这样，弓箭手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而他的那一箭则立即让整个波洛茨克右翼崩溃，在看到斯捷潘死去的那一刻，贵族们立即开始玩命的跑路，这一切是发生的农奴突然，以至于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都显得无比的懵逼。 而反应最快的则是被拉来的壮丁们，作为主心骨的贵族和他们的精锐都跑了，那被拉上阵的民兵和佣兵们自然也得跑了。 于是诺斯封臣们组成的军队就这样崩溃了，崩溃是那么的突然，造成的冲击是那么的大，以至于造成了很严重的破坏。 随着右翼的崩溃，中军和左翼立即就受到了影响，开始了崩溃。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弗谢斯拉夫整个人都是很懵逼的，怎么突然之间他的大军就崩溃了，明明预计着还能再撑一个小时的！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他怎么想要改变，也不能改变波洛茨克大军逐步崩塌的事实。 波洛茨克人开始丢下武器，忙不迭的逃跑，甚至还有人直接投降，就这样变成了俘虏。 巫术王公想要战死在这里，但是他的亲兵们强行拉走了王公，带着他冲入明斯克，一路上为了跑得快点，这些亲兵杀死了每一个跑得比他们快的逃兵。 随着亲兵带着王公进入了城市，那城门立即就在众人眼前关闭。 而后面的逃兵就被堵在了城门之前，不能进入，无论他们怎么哭喊，城门都没有。 而雪上加霜的是，基辅大公抓住了机会，派出了他的黑帽军，这些游牧骑兵飞快的在战场上抓起了奴隶，并且还在明斯克城前晃悠，挑衅着城市的守卫者们。 而接着，他们拿出了手中的骑弓，开始对城门处密集的逃兵射击，而且很快步弓手们也到位了。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战争秃鹫 “这场战斗，结束得真是突然。” 坐在瓦西里赶紧展开的马扎上，罗斯季斯拉夫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说道。 多姆纳尔在一边和叶戈尔聊天，主要是夸耀他们各自的战绩，这次他们获得的脑袋可不少，里面甚至还有几个波洛茨克贵族。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昵，联系到最近亲兵和常备军之间的亲密合作，这也不奇怪。 莫斯科王公本以为战斗怎么都得再打上几个小时，可现在却突然之间就结束。 不过战斗在这个时候结束得也好，也这个时候正好是太阳完成刺破黑暗，把光明全面带到人间的那一刻。 在莫斯科王公看来，这一幕是多么充满诗情画意，当血腥的厮杀结束，黑暗也被彻底的驱逐，大地之上又迎来了光明。 也是因此，他那学艺的想法更加坚定，他一定要把这一幕给描述下来，给后世留下这景色。 掠尸者在战场上活动着，战后永远都少不了这样的秃鹫，从死者身上剥下一切可用的东西。 但更多的还是在战场上或坐或躺的士兵，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大家都很累，很多人只感觉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救护队在战场上活动，他们给战场上的伤员进行判定，还可以救的就搬走，不能救的就给个痛快。 至于敌人的伤员那无论轻重伤，都是平等的一剑封喉，联军没有资源给这些人，在这个时代，哪怕是自己人的伤员都很难挨过受伤，他们只能依靠那些不靠谱医生提供的膏药看能不能挺过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王公们有着专业的医生，不过碍于时代性他们的可靠程度也很有限，罗斯季斯拉夫手下倒是有一些可靠的医生，他们接受过来自波斯的医术教育，对于外科很拿手，但很可惜莫斯科王公手下也就十人而已。 自己人都缺医少药，更别提敌人，所以还是干脆杀了比较好。 成群的俘虏被押送到另一边，驱赶进了临时修建的俘虏围栏里面，大家都没有为难这些人，因为这些人未来可以作为奴隶卖掉，或是作为领地上的劳动力，要是奴隶死了那可就不值钱。 诸王公的精锐们则依然保持着警惕，警惕明斯克方面可能的反击，但是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这实在是没有必要，哪儿用得着那么麻烦，弗谢斯拉夫丢下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再突击。 莫斯科王公简单的扫视了一下战场，场上的尸体数量不少，就他来看，战场上的尸体怕不是都快三千具，罗斯已经很久都没有打那么激烈的仗相信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诗人都会歌颂这场激战。 明斯克的城门前塞满了尸体，尸体之间的则是密密麻麻的箭失，这都是未能逃入城市的溃兵，他们在城门之下被堵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死在了黑帽军不断投放的箭失之下。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一群贸然向城市前进的士兵在明斯克的箭雨打击下溃散，看来明斯克的城防依然很有条理，城墙之上遍布笔直的长矛，并没有因为这场败仗而有影响。 叔叔们就在罗斯季斯拉夫不远处，他们似乎在争论什么，就他听到的只言片语，好像是关于对明斯克的围攻。 罗斯季斯拉夫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兴趣，就让叔叔们操心去吧。 三位叔叔的身上都有着不少血迹和噼砍的痕迹，看来这三位都亲自在第一线厮杀过，这是一位留里克王公应该有的样子。 “弗谢斯拉夫彻底完蛋了，我想我们在这城下待不了多久，摆在巫术王公面前的选择唯有投降而已。” 维沙塔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策马站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身边。 “啊，维沙塔叔叔，重上战阵的感觉怎么样？” 莫斯科王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问起了维沙塔的战阵感受，对此，维沙塔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还下意识的摇摇头。 “斯摩棱斯克民兵这次损失有些大，我都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和市民交代，弗谢斯拉夫今天的突击的确是很成功，要是他运气再好一些，没准真的可以打垮我们。” “是啊，巫术王公也的确不是易于之辈啊。” 罗斯季斯拉夫也感慨道，这一战他们的损失也不小，光是在他这里，诺夫哥罗德民兵就受到了重创。 等等，不，有个叔叔没有。 “哈，估计也就我的二叔这次没有受到多大损失，他的骑兵还在战斗最后阶段席卷了战场。” 莫斯科王公的话语里面出现了不满，毕竟本来他负责的方向却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人在抗线，切尔尼戈夫的部队避免了激战，甚至还收割了一波敌军。 “这种事情你也别说什么，毕竟你拿不出来任何证据，那也什么都证明不了，你懂吗？不过孩子你别担心，而且我估计尹贾斯拉夫不会这样算了的。” 维沙塔明白罗斯季斯拉夫在说什么，但是他不建议莫斯科王公去发难，因为这没什么益处，而且他们那位大公肯定要追究此事的。 “看得差不多了就回营吧，今晚肯定会有一场宴会，到时候好好放松放松，我先回去了，得去看看我的小伙子们，这次他们不少同乡都倒在了战场上，现在有些低落，我得豁出这张老脸好好安抚。” 维沙塔对罗斯季斯拉夫挥挥手，接着调转马头前往了营地方向，而罗斯季斯拉夫只是又看了一会儿明斯克，接着也跟上了他的脚步，继续在这里看着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回去休息以应付今夜的宴会。 在回营的路上，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战后必不可少的“集市”已经搭建了起来，还正好搭建在回营的必经之路上，而且里面人还不少。 现在这集市正热闹无比，毕竟战斗已经结束了好几个小时了，掠尸者们已经有了收获，大量的士兵在里面贩售自己的战利品。 理所当然的，出手的都是他们看不上眼的“破烂”，能够战场保命的好东西肯定都得留下，其他就用来换去银币和格里夫纳（银锭），好浪费在烈酒和女人的肚皮上。 这也是一个捡漏的好机会，仔细找找，从那些破烂里面还是可以找到好家伙什的。 许多随军的商人就是为此而来，士兵分辨不出来好东西，但是他们可以，而这就可以让他们赚到差价。 王公亲随们为主人打开道路，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推带一边，这里活动的士兵自然对此不满，但是在他们看到这是一位留里克王公的队伍在通过的时候，他们都把嘴边的话语吞咽了下去。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是可以直接绕开的，亲随们也是坚持这个方向，但是莫斯科王公想要看看这古代跳蚤市场，于是还是把队伍开了进去。 瓦西里是很不愿意看到走进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面全都是些亡命徒，要是有人刺杀王公可就糟糕。 但是王公的意志很坚定，他也只能跟在后面。 一路走来，罗斯季斯拉夫看到残破的胸甲、血迹未干的锁甲、凹陷的头盔、有着缺口的长剑；他还看到卖各种戒指和琥珀饰品的，波洛茨克毕竟也是在贸易节点上，有这样的东西不奇怪，不过他倒是不需要这些；还有卖服装的：皮靴、毛皮斗篷、沾满鲜血的衣物上有着大洞。 这里有联军的，也有波洛茨克人的，管他是友是敌，掠尸者们全部通吃，一件不留。 罗斯季斯拉夫一路走来，没看到什么自己想要的，他不由得有些失望，同时也对自己感到有些可笑，都到了他这个级别，为什么还要期盼在这种等级的市场上淘到什么宝贝。 摇着头，王公回到了他的帐篷，脱下衣服躺在了行军床上，接着没有多久丢直接呼呼大睡起来，一直睡到有人喊他起来参加宴会。 ————————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胜利宴会 当太阳落入西边地平线后不久，庞大的军营之中，响起了冬冬的鼓声和低沉的号角声，同时还有蕴含着各种情绪的呼喊。 听到这个声音，除了哨兵和面向明斯克的警戒部队外，所有人都向着仆役们在军营中专门腾出的巨大广场聚集而来，庞大随营人员的作用这个时候就显现了出来，带着那么多人还是有好处的，不然那么快搭建起在会场还不可能。 那里已经架起了无数火把和篝火，烧得都是附近的上好木头，热腾的火焰向上翻滚腾跃，驱散了四周的黑暗，营造了一场盛大的夜宴。 露天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无数的长桌与长凳，许多桌椅还是临时制作的，许多都是把简单削平的树干推了上来，很多座椅也是临时砍伐的木头。 不过没人在乎这些东西，大家都专注于这场宴会，每个人都打算大吃特吃一顿，甚至还有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就是为了这一刻。 在那凌晨的激战之后，士兵们对食物是多么渴望自然可想而知，那因为激烈战斗而被大量消耗的体力急需食物补充。 席位上面座无虚席，空气中已经弥漫起烤肉、香料和格瓦斯的香气，所以每个士兵都显得兴高采烈。 他们死死的盯着一座巨大的、正在不断冒烟的帐篷，香味正是从那里面传来，还有着厨子和帮工们的呼喊。 厨子是从大军的各个部分抽调出来的，还有一些则是来自于那庞大的随营人员注重，集中了大军里面所有会做菜的厨子，所以每个人都很期待这些食物，毕竟厨子大家多多少少都认识，对他们的技术很放心。 号角、铜号和大鼓突然同时呐喊，嘹亮雄壮的音符在天空中回荡，厨师们将盛着满满的牛肉浓汤的大锅从帐篷中直接抬到外面来，若非王公亲兵维持着秩序，险些造成了一场骚乱。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紧接着身强力壮的随营人员滚出半人多高的大木桶，里面塞满了格瓦斯，黑面包、大块大块的烤肉与烤鱼以及一轮轮的奶酪也给端了出来，堆得像是小山一样。 其实大叔早就在为宴会做着准备，只不过他的准备方式让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后有些无语，在明斯克城下待着的这段时间里，黑帽军一直都在按照大叔的命令从明斯克周边劫掠物资，把老乡本人连带着他们所有的一切都给抢走。 士兵们拿出他们的餐具，排着队伍走到桌旁边，让厨师给满满的盛上一勺散着浓郁肉香的浓汤，里面甚至还能够看到肉块，然后再走到另一边，领到黑面包、烤肉和烤鱼。 至于酒桶则被放在了广场的四周角落中，无论是谁都可以从里面舀上冰凉的格瓦斯。 欢呼和喧嚣的声音顿时冲天而起，士兵们畅谈着，欢呼着，尽情的享乐。 也有人为自己的战友哀悼了一番，毕竟战斗过去不久，大家都是乡亲街坊，互相都是认识的，大但是现在能做得也就只有在这宴会上为战友哀悼，接着为他的家人带去一些战利品。 贵族自然不会与士兵们坐在一起，他们坐在搭建好的巨大帐篷中，长桌上摆放着齐全的刀叉碗盘，桌椅也是不是外面那种应付产物。 王公与他们的高级亲兵则坐在大帐后方的高台上，他们的的桌上是白银的餐具，桌上铺着铺着华丽的金色桌布，长桌与长椅都是优质橡木制作而成，上面遍布各种华丽的镂空凋刻。 王公们的菜式满是华丽和奢侈，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口中塞着苹果，散发着浓烈香料味道的烤乳猪，接着是烧得烂熟的熊掌和大把大把的河蚌，还有黑麦、蜂蜜和香料混合的搞点和做成太阳状的布林饼，还有基辅经典的鱼类大餐……那些华丽的菜式让罗斯季斯拉夫眼花缭乱，哪怕是他这个莫斯科王公想要见到这些也不容易。 不过这也可以看出大叔对这附近做了些什么，他怕不是把明斯克周围都给刮地三尺，才收集到了那么多食材。 乐师们用笛子与提琴奏出欢快乐曲，歌手们用他们的歌喉唱着欢快的歌曲，这些更是加重了现场的欢乐气氛。 除了高台上的贵族们，罗斯的顶级权贵们依然保持着矜持外，罗斯季斯拉夫入目所见的大部分人都在胡吃海喝，还有日常的和妓女勾搭乃至是找地方“干活”。 诗人们在席间到处穿梭，吟唱着他们为诸位勇士和贵族大人创作的歌谣，期间有一位诗人获得了一位贵族的大笔赏金，这让诗人们更加狂热，也更加卖力的吟唱。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看来大部分属实一般，不过是拿套路不断地套罢了，没有什么好作品。 维沙塔对于诗人们的诗歌挺感兴趣，他也是这些诗人的重点吹捧对线，他的这位叔叔上年纪之后，就越来越喜欢吹捧，哪怕是这场大战里面他统领的斯摩棱斯克民兵没什么出彩表现，这些诗人依然把他吹得和什么一样，堪称是亚历山大二代。 整个大帐里充满了欢乐之声，人们纵情享乐，肆意喧闹，战争带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面释放。 而在喝酒之间，许多贵族也互相达成了婚姻，许多事情都是在宴会中达成的，当大家都很高兴的时候，一些事情就非常好办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的封臣们情绪低落的坐在一起喝酒，之前莫斯科王公让他们守住营地，以及不要让随营人员乱起来，于是结果就是一直到战斗结束，他们都没能参战。 错过这样一场必然会在全罗斯造成重大影响的大战，所以他们情绪低落也是很正常的。 莫斯科王公感觉有些抱歉，战后必须得安抚安抚他们，再看着给些补偿，毕竟但是让他们堪称是白跑一趟必须给些东西。 不过欢乐也不是主题曲，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大叔在和二叔谈关于战斗时二叔的问题。 而提及的正是维沙塔叔叔所提到的事情，大叔明显非常不满，怎么把局势都搞成需要一个小辈杀出来救场，你对得起你的长辈身份吗？ 二叔看起来有些愤怒，不过他并没有发作，尹贾斯拉夫是他的大公，也是他的兄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和尹贾斯拉夫起矛盾都是不妥的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那有些郁闷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不少，能看到二叔吃亏他就挺高兴的，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二叔的儿子们对此很愤慨，一度聚集在他们父亲身边和大叔站台，当时一副一度很尴尬，整个帐篷里面的欢乐气氛也随着一顿。 最后还是三叔来打圆场，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不然这事情没准还得扯一会儿。 而宴会也随即恢复了欢乐，大家还是很高兴看到矛盾就这样过去了，今天是庆祝胜利之夜，大家都不想有什么乱子。 这个小插曲过去智慧，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就在思索未来，这仗结束之后他就得马上回诺夫哥罗德。 那边的事情还不少呢，这片地区那么大，接管也需要时间，不知道他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乱子啊。 另外他还计划给索吉尔写封信，真是的，这小子居然没有跑到波洛茨克来，真的不知道是打算做什么。 在莫斯科王公的规划里面，索吉尔将会从波洛茨克身上也摄取一些利益，罗斯季斯拉夫无法在波洛茨克这片土地上获得什么东西，但是他可以让自己的附庸获得一些东西。 ————————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失败言论 联军的王公贵族们渡过了一个很欢乐的夜晚，作为胜利者，他们自然可以如此轻松。 但是对于失败者来说，可就没有那么悠闲了。 与城外的欢乐相呼应的是，明斯克则是一片哀嚎，波洛茨克的旗帜都仿佛被这一幕所感染，无精打采的耷拉在旗帜上。 明斯克本来是波洛茨克公国内最具有生命力色一座城市，它作为公国的新兴中心不断发展，本来它的未来光明而灿烂，但是在经过此战之后，事情必然要大变了。 不少妇孺正在哀叹，作为明斯克的居民，他们的子弟跟随着王公出城作战，而结果却是没有什么人回来，基本都折在了城外，也不知道是变成了一具尸体，还是成了俘虏。 而更多士兵则就像是失去精神了一样坐在路边，许多人的手中都没有武器，甲胃也显得无比凌乱，但是没有人去呵斥他们。 因为太多人死了，每个人都失去了战友、朋友、亲族乃至是领主，而且之前关闭城门把太多人堵死在了外面，大家在听到门外的惨叫哀嚎之后，都不由得更加悲伤。 整个城市的气氛就是那么低落，而弗谢斯拉夫能做得只有打开仓库，让士兵随意取用里面的食物和美酒，以抚慰他们的内心。 这是战败带来的唯一好处，城内少了大量吃饭的嘴巴，那么剩下的人自然也可以享用更多的食物，但是没有人因此而开心。 至于弗谢斯拉夫自己，巫术王公也只能在明斯克的堡垒里面哀叹，而哀叹之后他又得立即收拾起表情，去领导人们作战。 眼下他手上的兵力不到三千，而且组成还鱼龙混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亲兵和波洛茨克民兵数量还是不少，弗谢斯拉夫暂时不用担心有人造反，这些人是绝对忠诚他的。 在城外，雅罗斯拉维奇们很快把充满投石机和弩炮的攻城营地搭建了起来，开始对着城市一刻不停的投放石弹。 一开始，明斯克城内的投石机还在积极对城外攻击进行反击，但外面明显有攻城住专家，它很快就判断出来了投石机的位置，接着对着那里不断投射，很快便击毁了城内的投石机。 于是城市的日常生活就变成了随时都可能有石弹砸来的情况，并且每天还有三次投射高潮，每到那个时候大家都得找好藏身的地方，不然是可能被砸成血肉碎屑的。 明斯克城内士气越发的低落，哪儿有单方面被攻击还士气高昂的道理，而且他们连城墙残破之后都无法修缮，因为城外会专门攻击修缮者，当那些攻城器械在城墙上制造了一堆血肉碎块。 所有都知道，无论弗谢斯拉夫做什么都无法固守城市，甚至还有人蠢蠢欲动，盘算着投降。 各种谣言也不断在城市里流传着，什么波洛茨克公国已经被雅罗斯拉维奇占领，什么家乡已经被焚毁，什么家人变成了联军的人质，总之士气越来越低落。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雅罗斯拉维奇们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派出了使者，前往明斯克劝降。 于是，就在联军正于营地中悠闲渡过他们的围城时光时，正被无数石弹轰击的明斯克举行了一场重要会议。 在明斯克的厅堂中，波洛茨克公国的重要人员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局势——准确的说，是讨论接下来应该不应该投降。 这厅堂是波洛茨克公国为彰显的权威而建，用料都是远方运来的白色石材，至于内饰那更是宏伟，总是可以震撼到访客，但是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些东西。 相反在这一刻，这一切反而让人看着心烦。 不断打击在城市中的巨石不能阻止领主们的争论，每个领主都把握每一个发言的机会，卯足全力，连喊带叫，用最大的声音说出自己的主张，仿佛谁的音量能够压倒全部同伴，谁的主张就最有道理一般。 他们发言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到谦让和客套，把整个会议都吵得沸反盈天，甚至都吵得脸红脖子粗。 这不是在吵架，而是在发泄这段时间被围城以来而不断积蓄的压抑，同时还有最重要的，也就是掩盖恐惧，唯有那些面对同伴时的虚张声势，才能掩盖他们骨子里面的不安。 “诸位大人，请都安静。” 坐在波洛茨克统治者古老的橡木椅上，巫术王公弗谢斯拉夫左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右手苦恼的抚摸着额头，对眼前的一切颇为无奈。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根本没人理他，有几个人瞟了他一眼，给了王公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继续参与到争论中。 这混乱的会议让弗谢斯拉夫很是烦恼，城下的战败让他威望大跌，往昔的神秘面纱也在人们目睹亲兵拉着王公逃回城市后破灭，所以现在有些镇不住场子。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队伍里那些不坚定者基本上都没有逃到明斯克之内，这里的人虽然现在也许会不服他，但是都是坚定的忠诚派。 “都够了，没听见我的话吗？” 王公有些生气，用力的拍打橡木长桌，他身后的亲兵们也用长矛底部整齐的击打着地面，这些使得争论一时间停滞下来。 “诸位大人，请安静，一个个的来，你们这样对局势是无济于事的，我们不能从这样的争论中得到任何结果。” 王公话音刚落，便有一发巨石击中厅堂附近，发出巨大的响动，还有不少碎屑从天花板上落下，顿时场面一阵尴尬的安静。 “诸位大人，现在我们好好说吧。”一会儿后，王公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表情有些窘迫，“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啊。” 坐在离王公左手最近位置的尹瓦无力的说道，这是诺斯封臣集团内的一个年轻人，今年不过才29岁。 不过看上去他更像是帝都的贵族，他穿着希腊的精美华服，手指上满是华丽奢侈的戒指，显得与其他波洛茨克领主格格不入。 这是因为他曾经在基辅待过一段时间，在雅罗斯拉夫的宫廷学院里面学习，而结果却是遇到一个希腊人，和他学习了一堆帝都风气，这差点把他的父亲气死，让你去基辅不是去学希腊的轻浮风气的。 但由于他在战阵之上的表现不亚于任何人，所以他的父亲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之前他的父亲死在了明斯克之战，被斯维亚托斯拉夫的铁骑踩成了肉酱，所以年轻的尹瓦继承了其父的领主之位，但他对此没有任何高兴，反而显得兴致缺缺。 若是平时，他会因此而高兴，但是现在，这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啊，他很想父亲还在的时候，而想得原因很简单，那个时候他不要思考，只需要执行命令，不用为了部下的性命的思考，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雅罗斯拉维奇们现在占尽优势，绝对会把我们吃干抹净的，现在只能一战。可这一战我们没有希望，谁都知道。” 年轻领主语言中充满了失落，“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发动这场叛乱，我们终究还是难以和全罗斯对抗。” 他的话语引起了一片响应，这里的波洛茨克领主都在战争中死伤惨重，若是说战争之前他们对于战争还有着各种幻想，因此无比期盼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们除了丧气还是丧气。 颓废的风气在大厅里面展开，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开腔了。 ————————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人前任后 “哈，尹瓦，我看你这是想去舔雅罗斯拉维奇们的靴子，你在基辅那里的那几年是不是让你忘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了？怎么说出来那么软弱的话？” 坐在他对面的康斯坦丁对着他一阵嘲讽，这位贵族十分强壮，棕色亚麻上衣完全衬托出来了他的壮硕。 再加上他粗野的面容，因此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古代的部落领主，而他的祖先的确是本地的斯拉夫部落领主。 在诺斯人侵占这片土地的时候，他的祖先不断抵抗诺斯人的进犯，最终赢得了来自波洛茨克的优越条件，诺斯人是用女儿而不是刀剑才让这个家族屈服的。 这位令人生畏的领主在那个血火之日里不仅仅自己全身而退，还带出来了大量有生力量。 现在以康斯坦丁为首的斯拉夫裔贵族更加受到波洛茨克王公的重用，因为波洛茨克王公还记得正是因为诺斯封臣的突然崩溃，才导致了战场的全面失败，而且现在明斯克城内斯拉夫封臣数量明显更多。 只不过康斯坦丁对此压根就不在乎，谁会在乎一艘快要沉没的船只船长地位，而且一直以来王公都比较忽视他们斯拉夫裔封臣，本来就让他们有些不满。 不过他们对于王公还是非常忠诚的，这些贵族也在波洛茨克公国这个体系里面摄取了很多利益。 而弗谢斯拉夫觉得这真的有些讽刺了，他向来倚重并给予了大量资源的诺斯封臣终究还是不如斯拉夫封臣忠诚。 “康斯坦丁大人，你用不着这样嘲讽我。” 尹瓦端起桌上了酒杯，这个时候又一发巨石打在附近，那巨大的动静让这位领主手中酒杯一下子没拿稳，酒杯倒在桌上，其中的猩红液体缓慢的在橡木长桌上扩散。 “真是……你们看看这样的我吧，反正你们看来我不过是废物，现在更是成了连酒都拿不稳的废物。” 尹瓦笑了笑，然后拿起倒下的酒杯，饮下了其中残存的猩红液体。 “渍。” 一副硬汉模样的康斯坦丁侧过头去，吐了一口唾沫，那样子就像是想要把什么厌恶的东西吐出去一样。 见到这场景，领主们又开始讨论起来，不过与刚才的大声争论不同，他们只是低声的讨论着，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用肉眼看出，领主的气势越来越低。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石弹砸在城市之中的声音越来越响……主位的波洛茨克王公也不停的摇头——我们完了吗？ 我的豪赌终究还是失败了，三代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他该怎么去见他的父祖啊。 弗谢斯拉夫这样想着在他的内心里面，他已经接受了失败 就在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低落的时，一位勇士从人群中长身直立而起，他身材伟岸且满是英武剽悍的气质，那勇士穿着黄色戎服，英武的容貌使人过目难忘。 不少人都为他的气质所惊叹，询问起来这是哪家的年轻人，而那些认出他的身份的领主则偷偷向旁边的人介绍了一番此人来历。 “各位大人，我是明斯克的尹凡之子瓦西里，在我的父亲是为了王公而死，领导着明斯克民兵为王公而战。自成人以来，我的父亲就时刻训戒我，临敌入阵不可丧胆，而他也在战场上实践了这点，哪怕是走的时候也带走了三个敌人。可是现在的诸位，不是在雅罗斯拉维奇的刀剑下丧失了胆量，就是脑中遍布了勾心斗角。诸位可曾经记得我们掀起战事的原因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瓦西里一口气说完如此一番话，然后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拿起武器，不是为了土地、为了金钱、而是为了我们的自由！为了我们的利益，大家忘记基辅的税吏是如何剥削我们的吗？记得诺夫哥罗德是怎么爬再我们头上的吗？” “昔日，我们的祖先在这里历经了无数磨难，打败了不知道多少波罗的人，才有了今天的威势，弗谢斯拉夫大人是为了波洛茨克的自由和荣耀才发起这场战争的，明斯克城更是为了这场战争而建立，我们足以在这坚固的城墙之下守到老死！而雅罗斯拉维奇们不可能在这里待那么久，诸位，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必然属于我们。” 武士的演讲一结束，在做的诸位领主皆是一片欢呼，被扇动起来的情绪让他们忘记了所有的怨恨和不满、忘记了战争的伤痛、忘记了近在迟尺的全罗斯大军，只有一种嗜血的狂热在不断的传染。 王公对瓦西里这番话的效果非常满意，现在仿佛任何敌人都不足以抗拒即将从这大厅里席卷出的飓风，只可惜，在内心深处，王公很清楚力量的对比。 但是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是不行的，那是在打击这本就不多的士气。 波洛茨克王公将自己的华丽披肩解下，披到瓦西里的身上， “孩子，你说的很好。你父亲的名声我曾经听过，他是一名勇敢的勇士，现在，你愿意为我拔剑杀敌吗？” “如你所愿，王公。” 瓦西里在弗谢斯拉夫面前跪下，四周又是一阵欢呼。 不过有些人却不一样，大厅里那些年事渐高的波洛茨克领主们转头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其中包括了之前嘲讽尹瓦的康斯坦丁，这位大人只是默默的饮酒。而尹瓦更是专注于杯中之物，他早就不再追逐荣耀，唯有那些年轻一辈犹自沉浸在荣耀的幻想之中。 甚至连弗谢斯拉夫也在做完这一切而冷下了脸庞，原因很简单，波洛茨克王公知道这里的演讲再康慨，也无法代替踏在地上的靴子数量。 接着王公遣散了会议，他知道让会议在这个时候结束是最好的，他只留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尹瓦，而另外一个则是康斯坦丁。 有些事情，大会开着只是给大家看看的，而真正关键的决定还是得在小会上，而现在就是小会，这两位明斯克城内的重要贵族就是小会的参与人。 “我已经决定了，尹贾斯拉夫其实还提来了一个条件，只是我没有给大家看，现在你们看看吧。” 巫术王公低落的说道，接着他拿出一封信递给两人，尹瓦和康斯坦丁都看了看，而接着他们先是面露难色，但还是对王公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投降吧，尹贾斯拉夫可是真够康慨的，居然保证不会动我们的领地。” 尹瓦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说道，他没有想到尹贾斯拉夫居然有那么康慨的条件。 “王公，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康斯坦丁则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会不会是个陷阱，而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 终于，弗谢斯拉夫开口了，“无论是不是，我们也就只有这个选择，我们现在的人连明斯克城墙都站不满，还是早早投降了比较好，免得城市被攻破之后，发生……” 另外两人也沉默以对，他们都明白王公的意思，他们也就只有这个选择，没有其他的选择，哪怕是雅罗斯拉维奇们违背诺言，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毕竟抵抗是绝对的死，而投降还可以活，虽然很大概率就此被抓走，但赖活着总是还的。 在这个小会之上，波洛茨克的未来就这样决定了，而除了这里的三人，没有人看到这一切，也许只有上帝或是异教的诸神，才知道这要一切吧。 不过康斯坦丁接下来提到了一件事，“那个康慨激昂的年轻人，应该怎么处理。” 又是一阵沉默，因为大家已经在内心作出了决定，而谁都不愿意把这个决定说出。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写作战争 当波洛茨克王公作出决定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正在整理收集的大量资料，把它们归纳成册，以便日后调阅。 这些日子里整个军营都显得很悠闲，毕竟大家都知道他们已经胜券在握，因此都放松了起来，也越来越不像是打仗的样子。 至于那因为战友或是同伴逝去的悲伤也很快消散，毕竟这是一个死亡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平常的时代，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不是一般的高。 现在是把钱都花在酒精和女人肚皮上的时刻，打仗劫掠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军营之中的生活气氛也变得越来越重，原本军营里面还看不到妓女，现在到处都是，罗斯季斯拉夫甚至听说有人把攻城营地对明斯克的轰击当做情趣背景和妓女做爱。 王公也没有管，一方面是胜利已经板上钉钉，而另一方面则是忙于处理俘虏。这次明斯克之战联军抓到的俘虏超过了四千，这四千都是四肢健全的壮年男性，是奴隶市场上最需要的那种。 不过诸雅罗斯拉维奇们并不打算把这些人都当做奴隶贩卖，实际上，被作为奴隶卖掉的人不多，只有少量倒霉蛋遭遇了这样的命运。 他们大多是最强硬的那种波洛茨克支持者，这样的人肯定是不能留，一定得滚蛋，而且他们身份最高也不过是城寨主，卖掉他们雅罗斯拉维奇们没有任何压力。 大多数人则是被迫和王公签订了契约，变成了附庸王公的债农，反正只要愿意服从，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待遇。 诸雅罗斯拉维奇对人口有着很大需求，尤其是在他们都在推进封建化的大背景下，还有和罗斯广大的荒野对抗的需求。 对于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来说，这些打着大公印记的债农分散到领地里无疑可以加强他们对乡野的控制，也可以分给下面的城寨主，作为封建秩序的底层。 佩列亚斯拉夫则是出于填充戍边民兵数量的需要，最近南方草原上越来越不安分，佩列亚斯拉夫需要更多的人手，因此三叔拿到的债农也是最多的，足足有一千人呢。 并且大家都约定了，在控制波洛茨克公国之后，尽可能多得往佩列亚斯拉夫迁移人口。 罗斯季斯拉夫则是出于无所谓，对于另外两个叔叔来说，确保佩列亚斯拉夫的草原防线对他们也是好处，毕竟游牧民前往基辅和切尔尼戈夫都不是很难。 这里对于人口的需求是非常强烈的，边疆防御人手永远都不嫌多。 罗斯季斯拉夫也分到了三百人，莫斯科王公打算回去之后就把这些人打发到莫斯科郊区建个村子，然后给他们分封一个城寨主，这些人足够养出来一个装备齐全的重骑兵了。 不过这些人还没有上路，他们依然也在明斯克等待，这是因为王公们都认为，还是等波洛茨克王公投降之后，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上路比较好，并且顺便也让他们的大军押送。 而王公们则忙着的就是这个事情，签订契约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和王公本人签。 不过王公们都有文书代办，但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选择了亲力亲为。 因为他分到这三百人里面遍布波洛茨克公国的所有阶层，这可是一个了解波洛茨克人在这场战争里面想法的好机会呢，同时也可以了解公国的社会。 还有一点则是，从波洛茨克人那边来了解这场战役，再结合联军这边的描述，总结出这场战争的全貌，甚至他还取询问了叔叔们的指挥和应对。 从这点来说，《军中行记》也是有些军事总结的意味。 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打定主意了，他要通过这场波及全罗斯的内战来描述社会风貌，以及战争。 因此当战后大家都在悠闲的休息时，莫斯科王公在忙碌，他询问营内各种各样的人，记录他们的故事，再把这些故事编纂起来。 而在采访不同当事人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也颇为感慨。 有些他在明斯克之战前记录的人现在已经死了，还有一些更悲惨，比如一对兄弟里面哥哥死了，弟弟还活着，代价却是没了一只手。 渐渐的，罗斯季斯拉夫意识到这故事可以写得很大，可以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可以展现全罗斯的社会风貌，已经传达出对战争和贵族的批判。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罗斯季斯拉夫很懂进步要素的，没有这些东西，自己的书怎么被后世追捧呢。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设想里面，《军中行记》将会是以故事集的形式完成，记录一个个战士和贵族应征前后的经历，以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对明斯克战争的全面总结。 另外附录还有一片来自维沙塔叔叔的访谈，谈的是维沙塔对战争的所思所想，基本上他对贵族统治的感想和战后的余思，以及一部分对战阵厮杀的经验总结，罗斯季斯拉夫觉得叔叔谈及的东西都非常有记录的价值，因为他把这些都写了下来。 当然，这也是有罗斯季斯拉夫的私心，他希望雪中送炭的维沙塔能够在后世有个好名声，所以他把维沙塔的话语写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本书要是写出来了的话，罗斯季斯拉夫在后世绝对少不了一个现实主义作家的身份，日后他的作品可以会成为一个被重点引用的文件。 所以在整理好了资料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开始了文章的初步构建，他的手中已经有了很多完善的故事，自己需要做得就是把他们写进去，不过润色还是需要的，毕竟有些故事实在是太惨太干巴巴了。 而又在罗斯季斯拉夫正奋笔疾书的时候，扬在门口拉开了帐篷，告诉了罗斯季斯拉夫一件大事，接着就把帐篷又放回去。 “罗斯季斯拉夫，明斯克投降了，大公叫你过去。” “啊？哦，投降了啊。” 莫斯科王公先是一愣，话语里面有些惊讶，但惊讶随即便消失不见，因为这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波洛茨克人残余的部队连能不能站满明斯克城墙都是一个大问题，而大叔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才选择用投石机和弩炮不断轰击明斯克，给城内不断增加威慑，逼迫他们作出选择。 毕竟能让敌人投降那自然最好，能少死人还是少死人。 至于不投降也无所谓，反正那么久轰下来城墙也破破烂烂，城内也没有之前那么拼命的抢修，可见城内的士气也就那样，大不了强攻即可。 罗斯季斯拉夫走出帐篷，接着映入眼帘的正是喧闹的军营。 这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明斯克的投降消息而有什么转变，人们依然在不断的喝酒，不断的打拳，不断的赌博，还有嫖娼。 他还看到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正追着一个全是只裹着一层布的女人跑，那家伙罗斯季斯拉夫认识，是个基辅的贵族。 而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叶戈尔正在操练莫斯科营的士兵，他这个营长颇为严苛，哪怕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只是减少了士兵们一部分得训练而已。 不过更远一些的地方倒是可以看到部队的调动，一队队民兵被集结起来，他们应该是为了受降而去的。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还看到黑帽军那些家伙动起来了，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奇怪，怎么这群人动起来了？大叔是需要他们干什么事情吗？ 亲兵亲随们不倦的守卫在王公身边，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亲兵对亲随有些骄傲，在这是因为之前的战事里面，亲随一直都守在王公身边，而亲兵上阵收获了不少战利品。 没去管部下们的小情绪，莫斯科王公发现他的三位封臣，扬、梅什科还有爱德华正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他们好像说得也是关于明斯克投降，好像是有个年轻武士反对城市的投降，结果直接被巫术王公给砍死了，接着人头就被送到了基辅大公那里作为投降的诚意。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在意，这消息才刚进来不久呢，怎么他们就知道了，除非……是有人刻意散布。 但这个刻意散播者是谁罗斯季斯拉夫就不去想了，反正无论是谁，做这样的事情的肯定是他们这边的，而也的确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 这三人的兴致有些低，因为之前的战事里他们就被下令留守营地，结果就是从头到尾都没能参与这场罗斯最大规模的战斗，只能听着别人的战斗史诗。 而见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眼神过来，三人的反应也不同，爱德华是给了王公一个微笑，梅什科的表现则是不卑不亢。 至于扬则爱答不理，王公倒没有因此而有什么恼火，他这小兄弟就是这样的，而且也就他敢对罗斯季斯拉夫这样了。 和三人打了招呼之后，在亲随们的服侍下，莫斯科王公胯上了战马，依然是一匹红色的，因为这能让他想起祖父送他的那匹。 接着他便跑向了大公的营地。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公然违约 在明斯克受降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最大的感觉便是，压抑。 是的，压抑。 虽然说他们是来受降的。 虽然说明斯克的城门已经大开。 虽然说他们穿着盔甲，全副武装，并且已经接管了这座城市。 虽然说巫术王公弗谢斯拉夫和他的封臣只是穿着一件布衣正在雅罗斯拉维奇王公们的面前。 虽然他们是胜利者。 但那感觉还是那么明显。 波洛茨克人之中有着一种强烈的悲伤情绪，哪怕是吃了那么大的败仗，但弗谢斯拉夫的家族统治对于这片土地的影响依然清晰可见，民众和士兵都为他们王公的屈服而悲伤。 就是这种感觉让罗斯季斯拉夫不舒服，他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总是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弗谢斯拉夫献上了明斯克的城门钥匙，代表波洛茨克公国的屈服，而作为基辅大公的尹贾斯拉夫自然接过了这东西。 这一幕配合着四周那些全副武装得联军士兵和手无寸铁的波洛茨克人，其中表达的意味是那么的强烈。 大公的身后还有着大量的黑帽军，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懂了，骑兵的确是比步兵看起来威风，但也不至于把这些黑帽军弄着当仪仗队嘛，比他们好得不是有吗？ 而且这些游牧民不少还臭烘烘的，草原之上牧民不怎么洗澡，而哪怕是离开草原，这个习惯也带了过来。 大叔脸上的骄傲与得意已经是肉眼可见，与巫术王公的不卑不亢形成了鲜明对比，看来哪怕是沦为战败之人，巫术王公也依然保持着一些气度。 “就应该直接杀了他。” 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二叔都囔着，其实他也是赞同这点，三叔的态度则是不置可否。 但是和弗谢斯拉夫有着杀子之仇的大叔都说算了，他们也没法说什么，不过他们也表示理解，因为罗斯的政治规则还没有烂到要对投降之人加身刀兵。 对此大家也是支持的，毕竟对于所有人来说，政治规则还是不要破坏的好，当然祖父雅罗斯拉夫虽然做了不少可疑的事情，但是他可以从来都没有留下证据，而且很好的压制了流言。 不过他们都一致认为，绝对不能让弗谢斯拉夫留在波洛茨克，但是大叔的表示都是我自有办法。 而接下来大叔的一波操作，让局势有些炸裂。 因为随着大公挥手，几个基辅亲兵就把巫术王公给控制了起来，至于巫术王公后面的贵族也被控制了起来，有人想要反抗，但是接下来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这无疑使得波洛茨克人又惊又怒，不说好了投降事情就完了吗？人群随之也鼓动了起来。 只不过，尹贾斯拉夫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景，他身后得黑帽军也随即行动起来，策马冲击那些躁动的人群。 罗斯季此刻才意识到这些人存在的意义，原来从一开始，大叔就没有打算让弗谢斯拉夫留在波洛茨克。 冲击的骑兵无疑使得人群四散而逃，跑得慢的还得挨上一鞭子，被打的皮开肉绽，甚至还有人被直接打晕在地，接着被绑起来作为奴隶。 基辅亲兵立即在骑兵后面跟上，这些甲士驱赶了剩余那些未逃走之人，而实在是不跑的也有解决办法，那就是一剑柄砸在脑袋上。 巫术王公的眼中闪过了怒火，虽然对于眼前一幕有些准备，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尹贾斯拉夫真的这样做，他居然把他的誓言当做是垃圾踩在地上践踏。 至于波洛茨克贵族的反应就是两个极端，有些人奋力反抗，不惜被亲兵杀死，而有些人完全一副摆烂样子，任由亲兵抓住他们，还有人在怒骂弗谢斯拉夫，骂他做得什么狗屁决定。 不过更多还是骂联军王公，让罗斯季斯拉夫都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虽然他还是很乐意看到这一切，但脸皮还是没那么厚。 巫术王公的手抬起了一些，但接着就无力的放下，整个人就像是泄气了一样，接着任由基辅亲兵带走了他。 而罗斯季斯拉夫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为他大叔的看法大为改观，这一套下来可是行云流水啊，罗斯季斯拉夫怎么都没有想到平时那个看起来人善的大叔，下起手来是那么的滴水不漏。 接下来，联军自然全面接管了明斯克，并且派出另外一支军队带着弗谢斯拉夫本人前往波洛茨克，勒令那座城市打开城门。 进入明斯克得联军还是很温和，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劫掠，毕竟战斗的火气已经在之前的悠闲生活里面解决了——随营人员多的好处就是这样。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只是挨家挨户收取了一些“应该收”的东西，而不服者的下场会让每个人都服起来。 当然，归根结底能够那么体面主要还是因为联军缴获了大量粮食，这本来是波洛茨克为了明斯克的大军而准备，现在正好归了联军，而大公直接把这些粮食发了下去。 在罗斯绝大部分地区，粮食还是第一等价物的，所以大公的这一行为实际上也是安抚了人心，以及避免了战斗后惯例的屠杀——这些粮食其实也相当于散伙费。 也是在这样的的行动之后，联军里面许多人都开始着手离开，尤其是那些零散应征，没有从属的家伙。 这些粮食已经让他们这次出征属于是大赚特赚，更别提还有战场上的战利品，足以快乐回家，过上一段时间好日子。 在商人那里用粮食换了好携带的金银之后，他们结伴离开，一时之间道路上到处都是这样的胜利归乡者。 商人们通过这一波大赚一笔，一下子市场上那么廉价粮食，不过王公很快就干预进来，反正怎么都是赚，不如让他们吃下这些粮食来用。 接下来还有更好的消息传来，波洛茨克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对联军打开了城门，而按照事先的规划，进驻波洛茨克得军队立即把城内的王公仓库搬空，送到了明斯克来。 那么接下来，对于王公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分割波洛茨克公国的战利品。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瓜分人口 明斯克如今已经被联军的士兵控制，而明斯克的华丽厅堂自然也被占据。 明斯克市民对于这些外来占领者很不爽，但是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们是失败者，而且接下来他们之中不少人还会被驱赶呢。 如今统治罗斯国土的四位王公齐聚一堂，讨论对波洛茨克公国的处理。 他们的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富余，不时还对着这波洛茨克公国倾注了大量资金的厅堂评头论足一番。 而最多的感叹还是对弗谢斯拉夫在在厅堂上倾注的资源，他们都能看出来这厅堂一点都不便宜。 其实从中也可以看出弗谢斯拉夫可以调动资源的充沛，他们家族三代人对此地的经营成果就在这里体现了出来。 不过这些现在都属于他们了。 “那么，我们就按照既定规划，分割战利品。首先，这个公国将会属于我的儿子斯维亚托波尔克，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尹贾斯拉夫坐在原本属于巫术王公的古老橡木长椅之上，首先说出了最重要的战利品，波洛茨克公国的所属。 “大家都没有意见。” 另外三位罗斯王公互相交换了眼神，接着由斯维亚托斯拉夫说出了这句话，波洛茨克归属于尹贾斯拉维奇是在战争开始时大家都默认的潜规则。 若是不让波洛茨克归于基辅大公的后代，那如何体现雅罗斯拉维奇们的威严，如何体现基辅大公的威严。 所有人都认为更换波洛茨克王公非常有必要，因为自从也就只有雅罗斯拉夫后裔统治罗斯，碍眼的家伙终于被排斥掉了。 如果雅罗斯拉夫还在，那么他一定会因此悲伤，他的后代不视弗谢斯拉夫为一家人，而他可不是，但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还为自己早早死去不用看到这一幕而高兴。 “这样我们雅罗斯拉维奇就成为整个罗斯的统治者，这可真是好事啊。” 斯维亚托斯拉夫感叹道，他的情绪里面有着肉眼可见的高扬，这可是平时他脸上比较少见的情绪，而接着他又提到了那件事。 “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掉弗谢斯拉夫和他的后代比较好，斩草要除根啊，我的兄弟。” “不，我们还不至于如此。” 尹贾斯拉夫坚定的又一次拒绝了他的兄弟，而再次被拒绝的斯维亚托斯拉夫也只能耸耸肩，反正这影响最大也不是他，尹贾斯拉夫不听不听是他的事情。 至于弗谢沃洛德，他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不愿在这些事情上发表评论，这是佩列亚斯拉夫王公的特点，他很少有自己的主见。 罗斯季斯拉夫则记住了二叔，他的这位二叔可真是心狠手辣，自己日后可要注意啊。 对弗谢斯拉夫和他的后代，大公打算把他带到基辅关押起来，就像是当年雅罗斯拉夫对待他的兄弟那样。 弗谢斯拉夫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留里克，罗斯的政治斗争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关一辈子也就行了，雅罗斯拉夫当年也是如此，那位一直到他死之后才放出来，然后没多久就死了。 随着巫术王公一起去的还有他的儿子和几个重要贵族，这样一次性把波洛茨克的顶级权贵们一网打尽，没人有能力影响基辅对波洛茨克的控制。 而接下来就是利益分配，虽然说波洛茨克公国归属了尹贾斯拉维奇，但是这片土地上的财富和人口都还没有分割呢。 这也是其他人最为期待的一刻，领土可以归属尹贾斯拉维奇，但是财富和人口必须分其他王公一份。 接下来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因为现在就是分割蛋糕的时刻，每个人都将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斯维亚托斯拉夫将会获得一千五名波洛茨克男女，弗谢沃洛德则可以获得三千，而罗斯季斯拉夫可以拿到一千五。至于波洛茨克仓库里面剩余的金银和物资，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三分之一，我一分不要。” 尹贾斯拉夫轻快的把早已准备好的分配方案提了出来，而每个人都很满意。 比起前面的人口，最后那个纯粹是添头，在经历了这些战事之后，波洛茨克公国的仓库早就空了，能换成金银的全部都换了金银。 而金银则被用来买了佣兵，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相较之下，人口才是最值钱的那个东西。 在计划之中，对波洛茨克人口的迁移非常重要，这个公国被弗谢斯拉夫的家族统治了三代，当地人对于这个家族的统治非常认可，那么尹贾斯拉维奇想要在这里站稳叫跟前那么就得削弱波洛茨克公国的强力阶层。 最有效的削弱方法，便是进行迁移，把弗谢斯拉夫的坚定支持者迁移，未来统治的阻力也会小得多，并且基辅也会迁入一些人口。 而且若是需要，还可以让波罗的人过来嘛，他们不介意过来接管波洛茨克人的生产工具。 另外大家还决定，将会对明斯克城进行拆迁，拆掉这座城市那强大的防御工事，这明显针对基辅而存在的堡垒在新秩序下没有任何存在意义。 而罗斯季斯拉夫表示这个工作由他麾下的斯摩棱斯克，叔叔们也同意了，不就是些建材嘛，而罗斯季斯拉夫打得则是用这些物资加强斯摩棱斯克防御的主意。 一些建材还可以运到北方，他之前已经决定要在北方大兴土木，只可惜这个决定还没来得及实行战争就爆发了，他只能暂时搁置。 而在瓜分掉这些资产之后，会场的气氛非常轻松，毕竟大家都吃到了利益，哪怕是一直和罗斯季斯拉夫不对付的二叔也开始和他轻松谈话。 他们谈到波洛茨克贵族们之间的内战，那些从战场上逃出来的波洛茨克贵族基本上是一回去就在马不停蹄的兼并那些死去邻居的土地，现在整个公国正打得不亦乐乎呢。 这些贵族还以为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是雅罗斯拉维奇们已经下了决心，要解决掉这个让大公曾经困扰过的群体。 就这样，在罗斯王公们的谈笑之间，这些贵族的未来就已经被决定，他们将会被取代，来自罗斯各地的贵族会坐在他们的位置上。 雅罗斯拉维奇们当然可以这样做，他们是胜利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身边有着大军，大军可以轻松完成王公们想要做得事情。 当年基辅就是因为这群人的存在而不得不妥协，而妥协的结果就是换来了波洛茨克这个困扰了罗斯两代人的存在，这次他们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罗斯季斯拉夫还给了一个建议，就是让他的里加附庸索吉尔来接手波洛茨克退场后的波罗的地区局势。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波罗的地区的霸主毫无疑问是波洛茨克，而它的崩塌必然会导致混乱，而混乱的波及范围很大。 罗斯季斯拉夫可不想那些波罗的野蛮人抢劫抢到他的土地上，增加治安维稳的成本，而初创的尹贾斯拉维奇公国是肯定不能维护秩序。 所以需要一个暂时的约束者，而王公提出来的就是里加，里加是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选择，因为这个实力并不强，暂时把权力度让给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因此，莫斯科王公的要求被诸位王公同意，未来几年波罗的地区的政治格局也这样被确立。 “斯维亚托斯拉夫，你的波兰女婿怎么没派人来支援你，卡奇米日当年都给了尹贾斯拉夫不少支援呢。” 弗谢沃洛德偶然提到了二叔的波兰女婿，而这吸引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注意，耳朵立即就立了起来。 “那小子忙于战事呢，又是波美拉尼亚人又是帝国老，战争从来都没有停过，他就像是他的祖先那样好战，哪儿有什么精力来支援我。” 斯维亚托斯拉夫则是挥挥手，表示这根本不必在意，那个波兰的小子连自己的战事都解决不完呢，更别提什么支援呢。 罗斯季斯拉夫内心有些可惜，没能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往往是很值钱的。 但二叔这次说话属实是滴水不漏，波列斯瓦夫到处作战哪儿是什么秘密。 “罗斯季斯拉夫，诺夫哥罗德那边情况如何了？” 但是接下来响起的一句话，让罗斯季斯拉夫内心警钟大作，莫斯科王公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那正他的大叔。 另外两位叔叔也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这可是真正的大事，可得好好关注，弄不好……这又是一场战争的开始。 堡垒里面的亲兵们都把手放在了武器上，这里的诸位对于政治都很敏感，知道这个话题可能导致的结果，他们都开始准备立即上演战斗了。 而罗斯季斯拉夫内心则叹了一口气，他早就应该想到的，既然波洛茨克问题已经解决，那么接下来肯定就是诺夫哥罗德问题。 莫斯科王公没有指望过各方对此事就这样当做看不见，但是他没有想到来得那么快。 ————————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乱战之尾 “问题不大，叔叔，诺夫哥罗德对我的统治很服从，毕竟是他们，而不是我选择了坐在这个位置上。” 罗斯季斯拉夫话音落下，而基辅大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只是用手指在长椅的扶手上敲打着。 而其他人也都没有开腔，只是这样默默看着，一时之间堡垒里面只有这一个声音，气氛显得颇为紧张，就好像下一刻就是腥风血雨。 莫斯科王公的脑子不断转动着，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不过想到最后发现，自己只能根据大叔的反应来反应，现在只能先等待了。 “恩，那就好。” 终于，尹贾斯拉夫开腔了，而在开腔后，罗斯季斯拉夫松了一口气，他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原本那凝重的气氛突然就消失了。 因为尹贾斯拉夫的意思很明显，他表达了对此事的认可，这样的话，性质也就发生了剧变，激烈的冲突也基本不可能了。 “诺夫哥罗德以前是你父亲的产业，按规矩来说这里应该属于你，只可惜雅罗斯拉夫大公需要让这座城市控制在基辅手中，现在这城市回归扫你的手上，也不错了。我的二儿子实在是太无能，既然他丢掉的东西被你捡起来，那自然也没人可以说什么，好好统治吧，我的侄子。” 尹贾斯拉夫用着一种认命的语气说道，显然是对罗斯季斯拉夫控制诺夫哥罗德现状的承认，他对于儿子在诺夫哥罗德做了什么还是知道的，只能承认这城市还是在罗斯季斯拉夫手里比较好。 而内心终于放松的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也注意了另外两个叔叔的反应，他看到二叔明显有一瞬的失落，但立即被他控制住了，而三叔的表情则是又担忧变成了高兴，因为这场潜在的留里克冲突被扼杀了。 二叔肯定是心怀鬼胎的，至于三叔，他肯定不想要看到留里克内战，罗斯季斯拉夫对于他们的叔叔们还是很了解的。 “是，我明白了，大公，非常感谢您地决定，作为对您康慨的回报，我决定先把我从波洛茨克仓库里面获得的那份战利品交给您。” 作为投桃报李，罗斯季斯拉夫随手送给了他的大叔一些礼物，反正那些东西也不是很多，但是给大叔他绝对是会高兴的。 因为他的这位叔叔向来都是以吝啬着称，罗斯季斯拉夫的这些东西正好可以补足他的一笔解散费——回到基辅后王公肯定还是得发钱的。 这一招效果很好，大叔的脸上几乎是立即出现了微笑，他现在正为这笔钱而头疼呢。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不可能只送这点东西，等回到诺夫哥罗德之后，他还得给基辅方面送不少东西来拉近关系。 “那好，愿你对诺夫哥罗德的统治顺利，对了，那片土地上异教徒和楚德人的数量可不少，你可得当心点。” 基辅大公最后这个提醒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就有些多余，他可是从小在基辅长大的，对于这些事情怎么可能不清楚。 但是脸上罗斯季斯拉夫不能这样表示，只能继续微笑着。 而接下来四位王公简单的拉扯了一会儿之后，这场会议也结束了，王公们丢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开始忙于自己的工作。 在确立了对待这个公国的处理战略之后，大家自然要实践这些战略，于是一时间波洛茨克到处都是强行拉丁的景象。 一开始，这些行为主要还是针对波洛茨克王公所属的民众，贵族们依然安然打他们的战争，以为一切都会像是以前那样过去。 而且他们需要补充损失，以前他们从波洛茨克王公那里获得了许多利益，但是现在这些利益即将消失，那么想要保持收入的唯一选择可不就扩大领地。 但是很快，王公们就开始处理贵族。 忙于战争的贵族们突然发现，全罗斯联军突然就开到了他们城下，要求他们开城投降。 而投降的至少可以拿上一笔钱滚蛋，至于不投降，那就脑袋和身体一起滚蛋，反正没有人能够抵抗联军的拆迁。 至于替代他们的人，则是联军里面的诸位勇士，只要在明斯克之战里面表现出色，那就可以获得来自基辅大公的招揽，从而一举成为实权贵族。 这在另外三位王公那里引起了不少抱怨，因为这是在公然挖人，把他们的勇士拉去给尹贾斯拉维奇公国当贵族，增强这个公国的力量。 不过考虑到大家都是亲戚，而且人去追求更好的未来那也很正常，那就都算了算了。 后面还有在人员迁移上的问题，比如大公给其他人算男女的时候把那些老人孩子也算上。 让其他三位王公吃了个小亏，但大家也是算了算了，不至于为了这一点小事争抢什么。 但是内心终究还是不舒服的，让大家内心有了疙瘩，而正是这不舒服，给未来一些事情作下了铺垫。 于是，就在这一次次行动之中，波洛茨克公国发生了剧变，它的统治阶层正在被有序的替换，而原来的统治阶层难以反抗。 罗斯季斯拉夫则去见了他的附庸索吉尔，而在见到这家伙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才知道原来早在罗斯大军包围明斯克的时候，这小子就在侵占波洛茨克人的哨站，大大扩张里加的势力。 而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把维护波罗的秩序这事告诉他的时候，索吉尔是一脸的苦涩，显然是不想接这个工作。 这事情赚钱是赚钱，但是它也难做啊，以里加这点体量，这样的事情还是太不好做了。 约姆斯战团这点体量放到那里，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已经决定了，这个事情就必须是他来接，怎么可能只吃东西不出血。 而他也不可能不去接，因为他若是不接，那么里加就会把他掀翻的，这庞大的利益很难有人会拒绝。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就在这一桩桩事件之间，波洛茨克的事件划上了句号，这场影响了整个罗斯的战争也自此结束。 而随着划上句号，这各方集结而来的大军也在走向解体，纷纷押送着他们的战利品回到家乡，而王公之间也互相告别。 这次战争里面，雅罗斯拉维奇们大获全胜，他们解决了唯一的不属于他们这一系的波洛茨克公国，并且把这个公国的资源瓜分，所有人都在战争里面赚取了大量的利益和名声。 尹贾斯拉夫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而这是他已经期待多年的景象。 每个人都很高兴，高兴的众人在高歌之中分别，这支这些年来罗斯最庞大的军队就此解体，带着胜利回到各自的家乡。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回归插曲 莫斯科的军队前行在北上的道路上，每个人的脚步都轻快而悠闲。 这是胜利者的队伍，每个士兵都为他们在战争里获得的一切而高兴，他们的兜里没少塞着从波洛茨克公国各地收罗来的珍奇和纪念品。 虽然脚下的土地因为下雨了而颇为泥泞，但是依然不影响大家的心情。 他们高唱着朗朗上口的歌谣，脚下无比的轻快，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走过这泥泞之路那就是光明的未来！更好的生活，乡亲的羡慕，这些都在眼前！ 歌声在队伍之上飘扬着，它代表了士兵的欢乐和对美好未来的期望。 而队伍里面唯一垂头丧气的也就战利品们了，也就是从波洛茨克强行迁移的民众。 对于这些被逼迫离开的民众来说，这一路无疑是无比难受的，也非常不想走，谁愿意离开故乡，但是当刀剑都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那可管不得你的意愿。 罗斯季斯拉夫倒是给了他们几个甜枣，发了些聊胜于无的白银和粮食，但正是这些白银和粮食极好的安抚了人心，不然他们可不止就一个苦着脸而已了。 之前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维沙塔叔叔同行了一段时间，这个时候的维沙塔完全没有之前的丧气，因为斯摩棱斯克民兵在清理当地领主的工作里面抢了好几个大城寨，在里面赚得盆满钵满。 其实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为维沙塔争取来的福利，让叔叔有足够的资金安抚斯摩棱斯克民兵。 在离开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专门给维沙塔吩咐了一些事，主要是关于拆迁明斯克和加强斯摩棱斯克防御。 接下来几年过去，南方就将要发生剧变，罗斯季斯拉夫必须提前做准备。 而还是和上次一样，维沙塔直接表示他已经在着手准备，作为一个在罗斯政局里面沉浸几十年的人物，他对这些事情的敏感全罗斯就没有几个人可以相比。 这搞得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他就从这情绪里面脱身，在长辈面前丢人没什么的。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本人则在妻儿的马车旁边，与妻子儿子谈笑着，孩子们那种种幼稚的举动和问题总是可以让莫斯科王公会心一笑。 莫斯科王公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唯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把一切纷争抛在脑后，沉溺在这温馨的家庭景象之中。 越来越接近剧变的那几年了，莫斯科王公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因为他怕自己不能成功渡过那几年，并且在其中获利。 留里克那孩子的情绪有些低落，王公也不意外，他毕竟和交得新朋友分别了，看起来他很想念莫诺马赫和奥列格的那两个小子。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安慰儿子什么，这种事情需要他自己去面对，他是帮不了什么的。 关于莫诺马赫和奥列格，罗斯季斯拉夫在见识了这两个留里克年轻人的战阵之姿后，不由得感叹这两人真不愧是在历史上留下了那种名声的存在。 但王公也没有因此对这两小子有什么重视，毕竟说到底也只是两个年轻人，怎么都得再来个十年才到他们的时代呢。 作为这支大军的最高指挥官，自然没有人敢来破坏莫斯科王公的好心情，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影响的，就比如现在。 “啊，该死的，怎么又卡住了！” 在莫斯科王公的抱怨之中，五六个罗斯士兵用力的推动陷入泥地里面的马车，而车夫也全力鞭打着马匹，在人力和马力之下，马车终于被拖了出来。 马车夫有些尴尬的看着王公，毕竟是他驾驶马车，有些害怕王公会不会因此责难他，而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问题的真正所在，所以不至于为难别人。 在马车被拖出来之后，立刻有仆役麻利在地上铺好了几块木板，这下此后通过的马车就不会陷在这里，但是泥坑这样的事情终究是防不胜防，只能说尽可能预防吧。 罗斯季斯拉夫被这糟糕的道路搞得有些糟心，进入这一段路之后这道路真的是越来越烂，烂得罗斯季斯拉夫无话可说，载着他妻儿的马车都被卡住好几次。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士兵们也是满脚的泥巴，罗斯季斯拉夫的战马马蹄上那更是如此，这个时候心情再好的人也高兴不起来了。 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也走过不少烂路，但是眼前这烂路实在是难以忍受，东北罗斯那里至少可以保证道路平整，但是这路上他却连续遇到好几个烂泥坑！这烂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真是没想到，南下的时候走着还正常的道路，结果一下雨就变成这鬼样子了。 罗斯季斯拉夫在内心下定决定，待控制好这片土地之后一定要好好修正道路，这路多久没维护了，实在是太烂了！ “罗斯季斯拉夫，要不要我抱着孩子们骑马……” 见丈夫的表情，左尹不由得说道，这样大家也都方便，这马车实在是太折磨了，她坐在里面都觉得难受。 “不用了，根本不用，这些都不是问题，你们也就放心走吧。” 罗斯季斯拉夫这时却起了和这泥地较劲的心思，他取得了那么大的胜利却被这泥地所困绕，实在是不能忍啊，于是直接对左尹这样说道。 而左尹的脸上则出现了无奈，怎么她这丈夫这时候表现得和小孩子一样，和泥地较劲，这像是一个统治者吗？ “好了，我们还是骑马吧，你别和泥地较劲了，显得有些幼稚。” 左尹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而就在她正欲下马时，箭失突然射出，扎在了马车之上，插在了左尹的面前，那箭杆还在不停的摇晃。 左尹的反应到也是快，直接缩进了马车里面，还把两个儿子按倒，之前这两小家伙还趴在窗边像是看热闹一样看着大人忙碌。 至于留里克，这孩子根本用不着母亲提醒就趴在马车上了。 “去！快去找到袭击者！” 罗斯季斯拉夫反应很快，他的声音因为气愤而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大路都有人敢袭击他，没看到这支军队多大吗？混蛋！ 而就在王公愤怒命令的时候，亲随们赶紧用盾牌护卫住他们的王公，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可没有穿甲！随便一支箭失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也就是在莫斯科王公话音刚落之时，一阵箭雨撒在了王公附近，不过却没能造成任何伤亡，箭失不是落空就是射在了盾牌和盔甲上被挡住。 不过这些箭失之中有一种倒是可以发出清亮的声响，这一时倒是吓住了不少人。 但是亲兵队不为所动，这些精锐什么没见识过，这点小技巧想要吓到他们是不可能的。 在这突如其来的箭失骚扰之下，亲兵队没有任何慌乱，他们冷静的按照已经排演过不知道多少遍的计划护卫在王公以其家人身边，把他们保护的严严实实。 多姆纳尔和瓦西里都在鼓舞他们的手下恪尽职守，保护王公的安全，决不能在对面那亲人面前丢人。 还有人吹起了号角，号召前后的士兵前来救驾，而民兵们也的确是听到号角声就往王公这边赶，走得快的开始主动的向着箭失所来的方向攻去，寻找其中的袭击者。 箭失袭击持续了一会儿，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些箭失实在是羸弱，甚至连武装衣都不能射穿多少。 许多箭失的箭杆甚至是弯曲的，还有些箭头是中间镂空的骨箭，正是这些箭失发出了那些清亮的声响，看着很吓人但实际上威力非常垃圾。 而随着民兵越来越接近那些箭失所来之地，隐藏的弓箭手也纷纷停止射击跑路，而接着战斗就进入了追击的模式。 除了一地的箭失和需要修缮的甲胃之外，这次袭击就没有伤到一个罗斯人。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则从原来的愤怒变成了现在的懵逼，这袭击怎么回事啊？一个人都没死这算是什么？ 很快追击的民兵也回来了，只不过他们两手空空，一些人满脸的懊恼，那些袭击者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他们什么都没有追到，而且还踩了几个陷阱，产生了几个伤员。 什么战果都没有获得还搭上几个伤口，实在是晦气，这些民兵心情不好也很正常。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斯科王公摸着脑袋，这实在是让他意外啊，难道是为了袭击而袭击？ 加夫里拉这时正好匆忙赶到王公面前，听到了罗斯季斯拉夫的疑问。 而他在看到现场之后，马上就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他立即开腔。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可能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快说？” 只不过在加夫里拉开腔之前，一声呼喊响了过来，那是来自于后军的一个士兵，此人衣甲凌乱，肮脏连衣软帽都耷拉在脖子上。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一群该死的林民袭击了我们，他们洗劫了后勤车队！” 加夫里拉掩住了脸庞，果然是这样，而罗斯季斯拉夫则大呼小叫着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肃清领地 在卫兵们的簇拥之下，罗斯季斯拉夫走到了后军之中，一路上他看见了不少懵逼的士兵，这些人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在他们看来就是战斗突然开始，然后战斗又突破结束。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看见的是一幕无比杂乱的景象，几个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还有更多人捂着伤口或坐或躺，口中发出着呻吟。 看他们的打扮，最好的防护也不过是衣服上镶着一些铁片，可以看出这不过是一些仆役，而不是大军的战斗人员。 地上还留着几件沾着血的袭击者武器，罗斯季斯拉夫捡起一个看了看，恩，看这生锈程度，是把标准的破伤风之刃，被砍中可不妙。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不过与之相对的是这些人的武器都不见了，想来应该是被捡走了，那些袭击者可真是贼不走空。 想到这里，罗斯季斯拉夫充满怜悯的看了眼那几个伤员，遇到这破伤风之刃，哪怕是让他手下那些医生来也没救啊…… 不过莫斯科王公还是下令把这些人都收容起来，不管怎么说先尽力而为吧。 那些装满了粮食的马车全都东倒西歪的，甚至还有马车直接被掀翻，粮食洒了一地，但更多的粮食是直接消失，至于马都被牵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堪称是一幕完美的抢劫。 “之前号角声吹响，我们的人立即前去援助，只留下了少量守卫，但是……接着就是您看到的这样，那些蛮子来得太快了，然后他们又用飞快的速度消失。” 士兵耷拉着脑袋，他的心情很是沮丧，明明马上就可以回到故乡，结果却在这里遇袭，不少战友看这样子都救不了。 罗斯季斯拉夫脸色很不好看，虽然说只是损失了几个仆役，但是后勤被劫这样的事情可太丢人了，堪称是在打他罗斯季斯拉夫的脸。 而且这还是在距离诺夫哥罗德那么近的地方发生的，这是怎么回事？没有王法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是诺夫哥罗德地区的那些部落用得手段，很多人都遭遇过这样的袭击。先是把队伍里面的战斗力吸引走，接着他们就会抢走没有多少人护卫的货物。不过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胆大妄为到敢于袭击您的队伍……” 加夫里拉为罗斯季斯拉夫解释着眼前的一切，说着他之前想要说但是被打断的话语，而莫斯科王公觉得颇为不可思议。 “在我父亲统治诺夫哥罗德的时代，这些部落虽然也小偷小摸，干些抢劫的事情，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敢袭击王公的队伍，局势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而加夫里拉一阵沉默，接着他说话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那是您父亲的时代，距离那个时代已经有十来年了。而现在的诺夫哥罗德，是在那个在城市面临危及时逃跑的姆斯季斯拉夫——哦，愿上帝保佑他的灵魂——统治的，而他的统治如何，您也都看在眼里。” 虽然说话语里面满是不屑，但是在提到姆斯季斯拉夫时加夫里拉还是尊敬的划了一个十字。 加夫里拉是个重视规则的人，哪怕这人多么不负责任，他都不会对曾经的王公兼留里克贵胃无礼。 “是啊……我知道。” 罗斯季斯拉夫无力的回答道，其实加夫里拉所说的那些他都清楚，但是作为儿子，见到父亲的建设成果烟消云散，怎么都还是会悲伤的。 “而且现在诺夫哥罗德城外还不止这些部落，还有各种各样的异教徒，他们也借着这个时机扩张，试图挤压基督徒。在姆斯季斯拉夫统治时期，城墙之外的秩序已经全面崩溃，我曾经多次号召大家维护城墙外的秩序，可是没有人搭理我，毕竟只要这些部落杀不进城墙之内或者堵截商路，他们也不会关心。” 而接下来则是一阵沉默，罗斯季斯拉夫能够领会到加夫里拉语气里面的那种情绪，那的确是太无力了。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 沉默是被多姆纳尔打破的，盖尔人统计了损失，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叫停。 “算了，不用管了，这点损失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快到诺夫哥罗德，接下来继续前进，尽快赶到城市。” “是，王公。” 盖尔人稍微愣了一下，接着立即说道，没有任何疑问，他从格瓦兰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服从。 在稍微整理了队伍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接着继续踏上了道路，而因为那被劫的消息，原本欢乐的气氛现在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过这气氛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就抵达了诺夫哥罗德，他没有享受市民们对胜利队伍的欢迎，而是来到了诺夫哥罗德城堡。 本来莫斯科王公打算在这里暂时住上一段时间就回到莫斯科，但是现在看来，他必须在诺夫哥罗德长留一段时间。 莫斯科民兵的归乡和移民的安置得交给其他人来办，红城军那当然得留在王公身边，他们的服役必须延长，不过这也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了。 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对他一直没有管理的诺夫哥罗德行政进行了安排，其中最重要的是加夫里拉就任诺夫哥罗德市长，全权负责城市各种事物，以及最重要的和城市维彻协调。 另外还有让已经到达诺夫哥罗德的莫斯科官僚在城市各个位置就位，官僚们干劲很足，本来他们都在东北罗斯的乡村里面工作，但是现在却一举进行了罗斯第二大城市。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很无奈，这样一波之后他的官员最多也只能保证对城市的影响力，但是必须这样做，王公的影响力终究是要通过官僚来实现，至于乡野，还是让贵族和农夫们去纠缠吧，维护道路的安全也就足够。 而在当前诺夫哥罗德的诸多事物里最重要的是，对诺夫哥罗德周边局势的肃清。 加夫里拉的干劲也很足，很快他就开始了行动，他召集了诺夫哥罗德以及麾下属城的民兵，莫斯科官僚在组织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接着开始对荒野里面的部落和异教徒进行打击。 罗斯季斯拉夫也从莫斯科方面抽调了许多力量，比如善于林间作战的楚德营，还有可以高速移动的索卡尔骑兵队，这两支队伍都可以在这样的剿灭性战斗里面起到大作用。 这实际上是宣告了一场治安战，在这样的战争里面，没有遮天蔽日的旗帜，也没有像是音乐会一般不断奏响的号角，更没有许多战士的呼喊，只有在林间和乡野里面的厮杀。 行动获得了诺夫哥罗德农民们，尤其是基督徒农民的支持，在之前的岁月里面，他们被异教徒各种压制，而现在终于可以翻身了。 只不过即便是有着当地人引路，但很可惜战斗依然还是以各种突袭为主，在那广阔的荒野里面，想要打出来歼灭战可太困难了。 罗斯季斯拉夫就像是一个巨人一般，挥舞着巨锤去砸那些不断飞来飞去的苍蝇，虽然说这样做的效率很慢，但是也必须来做。 他必须让乡野里面的这些部落知道，他罗斯季斯拉夫不是姆斯季斯拉夫，他对乡野这些事情一点都不会手软！ 至于诺夫哥罗德本身对此倒反应不大，毕竟加夫里拉其实也只是动员了城市民兵的很少一部分，至于这些厮杀，北方就是这样的，大家早就习惯。 而在剿杀之余，罗斯季斯拉夫还在做一项他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面向芬兰湾的海湾里面修建港口。 而他选择的地方正是后世纳尔瓦的所在地，选择的这个名字也是也是日后和纳尔瓦对峙的要塞名字。 这里可以影响的不止芬兰湾，而且和南方的尤里耶夫一南一北，控制了整个楚德湖，增强了罗斯对爱沙尼亚地区的影响力。 说到爱沙尼亚地区，虽然说诺夫哥罗德的治理在这些年里面不断败坏，但是由于关系到自身利益，权贵们对于这片土地的控制还是很上心的，所以雅罗斯拉夫征战的成果获得了很好的保留，罗斯人也向着西方扩张了不少，这也方便罗斯季斯拉夫在这里展开建设。 现在已经拥有诺夫哥罗德，那对于波罗的海也得开始布局，罗斯季斯拉夫可不希望罗斯还是只能像是历史上那样只能在波罗的海贸易之中充当一个被动的接受者。 对于这片海洋，莫斯科王公的想法可是非常非常多呢，能做的事情也非常非常多。 不过在实践这些之前，诺夫哥罗德得先有一支船队，而不是继续被动担任一个港口，要去做那些事情，必须早日准备了。 而且还有他想要启用的那个技术，早在开战前他就已经委托手下的亲兵去办，接下来应该去验收验收，对于这个技术莫斯科王公是十拿九稳的，而走过场式的验收成功之后，接下来就得开始行动了。 ———————— 正文 番外：《军中行记》鉴析 《军中行记》是罗斯季斯拉夫早期作品中最优秀的一部，也是十一世纪罗斯文学和世界文学中的名着之一，这部作品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创作史上揭开了新的一页。 在这以前，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大多关注宏观的历史发展趋势，更多是在记载历史，虽然他也了解过罗斯的民众，但那本质是浮于表面的问询总结。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而《军中行记》截然不同，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第一步纪实体小说，作者在参与战争的过程之中把所接触到的贵族、市民、农夫等社会阶层的故事一一记录，接着展现在读者的面前，向往年阐明了罗斯社会的景象。 作者自己也在前言之中提到，我写这本书就是为了真正的展现罗斯社会。 对于《军中行记》，有着这样一个评价，“它是十一世纪罗斯社会的一面镜子”，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记录对象遍及了罗斯每一个地区，以及所有的社会阶层，哪怕是当时作为敌人的波洛茨克，也被罗斯季斯拉夫记录其中。 罗斯季斯拉夫在《军中行记》里给十一世纪的罗斯人画了一系列独特而逼真的肖像，这些形象鲜活而生动，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比如罗斯的贵族，这里有自命不凡，总是苛责仆人，以及让欠债市民给自己做牛做马的城市权贵；还有精打细算，一套装备都得让三个人穿，一匹马让两个人骑的城寨之主；还有沉默寡言，善于战阵，一直认为自己早晚都得死在战场上的职业亲兵。 至于大军之内士兵的形象那就更多，例如为了还上欠债参军的基辅孤儿；有“每天都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湖口”，被强行拉入军队的切尔尼戈夫民夫；还有对战斗充满热情，渴求战利品，“打仗就是为了赚钱”挂在嘴边的佩列亚斯拉夫边民；把尸体当做资源，出身极为坎坷，平日里总是带着格瓦斯的老诺夫哥罗德掠尸者；出于对战争的渴望参战，结果却没了手臂的莫斯科民兵；还有因为战争失败而悲哀，又面临被卖为奴景况的波洛茨克士兵。 而在大军之外，罗斯季斯拉夫把战场上的各种随营人员也进行了许多描写，比如天天都在思索怎么从士兵手上榨取更多白银的犹太商人；还有每天接客不停，有着悲惨身世的妓女；因为好奇而随营，“想要去这个世界各地看看”的部落少年。 这些人物的命运都因为战争而改变，他们有得在战争之中发达，得以逆天改命，走上幸福生活的道路，有些是要么丢掉脑袋，要么丢掉手臂，结果只能拿着那些战利品回去养老，但更多的还是依然在原来的生活里面挣扎，尤其是在那些以战争为生之人里，他们一辈子都困在战争里面，无论是王公们的大战还是小领主的村战，他们就是依靠这些过活。 罗斯季斯拉夫还隐晦的表达了他对战争和王公们的批判，不过这在后来也被人斥责为“虚伪”，毕竟作者本人就是一个知道这一切，让依然用战争和赋税来折磨人民的统治者。 对此，我们要认识到作者自身的局限性，更何况在那个时代，能够意识到这些就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但是作者被自己的阶级所困，因此对于这一切他也只能隐晦的批判，却又不知道怎么做，这种迷茫的思想在《通往西海之路》里面表现得最为明显。 继续谈到人物，罗斯季斯拉夫所刻画的人物形象不只有这些，我们只是提到了很少的一部分，作者用他那出色的文笔把一个个人物的经历描绘的是那么妙笔生花，仿佛就在眼前发生一般，罗斯社会的百貌就这样在人们身前浮现。 《军中行记》的巨大成就不仅是描写罗斯社会各阶层的景象，而且还展示了他们的丰富的内心世界，作者在前言中提及，为了了解他们的故事，作者放下了自己作为统治者的架子，深入他们之中，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和他们喝酒，聆听他们的故事，正是因为有着这些，他才能写出那么多触及灵魂的情绪，让我们了解那个时代人们的所思所想。 作品的最后部分作者描述了明斯克之战，毕竟这部作品的名字乃是《军中行记》，若是没有战争，那如何又能拥有此名。 而场战役描述的难得在于，作者本人作为指挥官亲自参与了这场战斗，并且在战后他对敌我双方指挥官和士兵，以及旁观者都进行了采访，这才写出了这样一篇堪称是极品的战争总结，并成为日后战争总结的典型。 最后则是罗斯季斯拉夫所记载的斯摩棱斯克市长维沙塔对战争的感想和记录，这篇文章更多是这位老战士的战阵总结和对人生的感慨，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权贵的内心世界。 《军中行记》是在罗斯季斯拉夫成为基辅大公之后开始盛行，这本书当时是基辅大公的文化计划的拳头产品之一，被翻译成希腊语贩售往君士坦丁堡。 需要注意的是，这书是罗斯季斯拉夫亲自翻译的，因此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原文的风味。 在君士坦丁堡，这本纪实小说先是在军事贵族之中获得了追捧，他们通过这本书来了解“野蛮民族”的现状。 不过在阅读之后他们发现，这本书更多还是展现罗斯的风土人情，但是那对于明斯克之战的描写的确精妙，让他们获益匪浅。 接着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巅峰之作《通往西海之路》风行帝都后，这本书也随之火了起来。 接着帝都各个阶层也开始阅读这本书，进而了解到了北方的罗斯，读者们都为作者那精妙的文笔和描写而赞叹，还在君士坦丁堡掀起了一阵小股写纪实小说的风潮，为后世留下了许多珍贵资料。 而也是在君士坦丁堡，这本书接下来逐渐被翻译为各种语言并不断扩散，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也在这扩散之中被确立，这本书也成为了一本世界性名着。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海湾新城 在诺夫哥罗德各地陷入激战之时，罗斯季斯拉夫的日子则颇为轻松。 因为莫斯科王公只需要坐镇城市即可，罗斯季斯拉夫只要所在，就足以向这片土地散布他的威望。 所以王公就写写书，理理文件，他对诺夫哥罗德这十年来产生的各种文件都进行了阅读，以加深对城市情况的描写，以及最重要的明白自己这个王公的收入。 收入这样的事情，是得要自己有数的，毕竟你不能知道下面的人会不会偷奸耍滑，若是不去读文件，那久而久之不是傀儡也是傀儡。 莫斯科王公偶尔还写信给南方的叔叔们，和他们交流全罗斯的事务，诺夫哥罗德不像是东北罗斯那么偏僻，它本身就是罗斯贸易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必须和其他部分经常交流——尤其是对南方。 全罗斯如今是风平浪静，弗谢斯拉夫和他的儿子，还有一堆波洛茨克贵族都被押送到了基辅，没有了这个刺头，自然也没有了战争的可能。 斯维亚托波尔克成为了波洛茨克王公，这个年轻人在明斯克之战之中表现得颇为勇敢，人们都认为他成为波洛茨克王公是很适合的。 在波洛茨克的武装游行之后，整个罗斯如今都诚心的屈服在雅罗斯拉维奇之下。 在叔叔们的信件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他们认为接下来最少都有十年的繁荣和和平。 最大的威胁也不过是那些游牧民族而已，而他们又能做什么？以前罗斯人可以打败他们，那么现在也可以。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不是这样，尤其是在他看到三叔提到波洛茨克人在边境的活动不断增加的时候。 诺夫哥罗德这边则较为安稳，期间甚至罗斯季斯拉夫还回了莫斯科一趟，在那里待了两个月，顺便让跟随自己的这批红城军回家，换上另外一批。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其实罗斯季斯拉夫不用回来的，但是自从他成为诺夫哥罗德王公之后，人们都在传言他从此后就会常住在诺夫哥罗德，因此他必须回来住一段时间以安定人心。 莫斯科因为谣言都有些人心动荡，一些脑子活络的家伙甚至开始盘算着迁移到诺夫哥罗德，这样做都是为了更加靠近政治中心。 而这样的人一般是社会精英，罗斯季斯拉夫可不希望莫斯科的社会精英们走完，那样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东北罗斯稳定环境无疑会被破坏。 这措施只是暂时解决了问题，至于未来的定都问题，说实话，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想好。 目前他的决定是在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各待半年，这两个地区都还缺不了他，日后到日后再说。 两个月后，罗斯季斯拉夫再度启程回到诺夫哥罗德，而原因很简单，四个月前他下令建造的海港，如今已经完成了，他必须要去亲自看看。 这次王公把妻儿留在了莫斯科，表示他没有抛弃莫斯科，接着一个人带着亲兵队和罗斯托夫营前往诺夫哥罗德，去验收他的命令成果。 1068年2月，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了那片后世被称为芬兰湾的海湾边，来到那个他选定的海港修建地。 经过四个月的大兴土木，这个被罗斯季斯拉夫称为尹凡哥罗德的港口已经有了大体的样子，栈桥已经搭建了足足十座，并且还有更多的在建。 栈桥边停着一些舰船，都是状态良好的长船，至于渔船的数量那可就更多，都是罗斯季斯拉夫从诺夫哥罗德购买的，还有一座船坞将要完工，完成之后当地就可以自行修建舰船。 船坞旁边有许多工坊，许多人正在往里面搬运捕获上来的鱼，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忙碌。 迁移于此的居民已经把房屋建设了起来，不过这里还是有着很多空地，都是为了未来的扩建而准备的。 当地人已经开始了打渔，这是罗斯季斯拉夫需要他们做得主要工作。 港口里面还有许多塞得满满当当的木桶正在被居民转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居民们显然很重视这东西，转运的时候都很专心。 宣告王公权威的是一座两层的砖房，是一座坚固的建筑，墙上还有许多射击口，屋顶飘扬着留里克三叉戟和圣乔治屠龙的旗帜。 在居民点之外，木墙已经被建设了起来，在罗斯筑城，若是不第一时间修建木墙那就是找死。 尹凡哥罗德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海湾，湾内海宽而水深，毫无疑问，这正是一个良好的建港地，正是因此，莫斯科王公选择了这里。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被建设起来的港口，内心生起了一股雄心壮志，他的野心正是要从这个简单的地方而起啊。 这里现在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日后他必然会繁荣起来。 诺夫哥罗德市长加夫里拉跟随王公来到了此地，他是在王公的要求之下前来的，为此他都把今日的工作后推了一大截。 不过这位市长还是不解为什么王公带他来到这里，就像是他不懂为什么王公要修建尹凡哥罗德一样。 作为诺夫哥罗德王公之下的最高行政长官，加夫里拉很知道莫斯科王公把他在诺夫哥罗德获得的绝大部分财富都投入到这座海港的修建里面，但是他不知道原因 接着让他迷惑的操作就更多，罗斯季斯拉夫高价招募熟练渔夫移民尹凡哥罗德，加夫里拉更不懂，召集那么多渔夫干什么？打渔吗？ 可是打那么多鱼有什么用，这些鱼很快就会烂掉的，哪怕是做成腌鱼也是这样。 但是王公都这样做，加夫里拉也不能说什么拒绝，他把这权当是王公的心血来潮，大人物嘛，有这样的举动很正常，只要平时不犯事就行。 而且这样让诺夫哥罗德有个港口也好，加夫里拉一直很遗憾诺夫哥罗德没有一支真正的舰队，但是正如他为了挽救城市而作做的努力那样，他的这些呼吁根本没有人理会。 ————————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咸鱼大业 在资源倾注之下，尹凡哥罗德发展也的确很快。 对于那些穷苦的渔夫来说，莫斯科王公的招募那可太优越，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这样招募他们这些臭打渔的。 接下来很快就上千人汇集到尹凡哥罗德，甚至还有整个村子直接迁移过去。 接着加夫里拉除了运送物资之外，就没有关注此地，他的工作还很忙，而这里有着王公的人管理，也不需要他来管。 在欣赏了一会儿尹凡哥罗德的景象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带着扈从们踏入了尹凡哥罗德的大门。 加夫里拉下意识的就开始评判城市的防御水平，提前到大门上还包了铁，很不好打啊，城墙的建设也很讲究，用料绝对扎实完好，还有几座砖瓦塔楼。 加夫里拉也是第一次进入这座城市，而在城市的门口，莫斯科王公任命的尹凡哥罗德市长，罗曼正在那里恭迎王公。 罗曼本来是罗斯季斯拉夫宫廷里一位亲兵，不过由于他的父亲是渔夫出身，因此被罗斯季斯拉夫派遣到尹凡哥罗德担任市长。 一开始罗曼对此非常不满，但是在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他的看法就完全变了。 罗曼在莫斯科王公的亲兵队里面，显得有些瘦弱，而且他的手上还有一道可怕的疤痕，可见此人没有少在战场上战斗。 现在的罗曼气质给人一种老渔夫的感觉，就像是他的父亲那样，而加夫里拉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坚定的气质，他好像看到了此人在波涛不断的大海上坚定的和风暴作斗争。 而加夫里拉不知道的是，罗曼的父亲倒是有个这样的故事，这个罗斯亲兵，现在的尹凡哥罗德市长经常和人说他的祖先和一只大鱼搏斗的故事。 他还说正是因为父亲的搏斗，他因此被神灵看中，被赋予了力量在战场上一往直前。 “罗曼，那东西准备好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直接问道，而罗曼则给了王公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他的左手手指还摩擦了一下。 “已经成功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您来尝尝吧。” 罗曼一挥手，接着两个强壮市民扛来了一个大木桶，而接着，罗曼亲自撬开了木桶。 加夫里拉好奇的望去，结果他先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下意识捂住了口鼻，这味真心不好闻。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接着他看到的是一些腌制的咸鱼，诺夫哥罗德市长瞬间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却如如获至宝一般，他拿起其中的一块鱼肉尝了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就好像在吃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接着王公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一般，看得加夫里拉有些恶寒，他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这东西都吃得那么香。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还递给了加夫里拉一份，诺夫哥罗德市长脸上出现了尴尬表情。 他不喜欢这种味道，但是王公既然都递过来了，他也只能吞咽下去。 “怎么样？”罗斯季斯拉夫马上问道，话语里面满是期待。 加夫里拉更莫名其妙，不就是咸鱼嘛，王公怎么这个态度，他都在怀疑罗斯季斯拉夫是不是在给他下什么套。 但是最后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里面不可能有问题，于是就干脆直接回答道。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就是普通的咸鱼。” “普通的咸鱼，普通的咸鱼，哈哈哈，罗曼，告诉他这是什么吧。” 不只是罗斯季斯拉夫，罗曼和他手下的渔夫们都在笑，而这把诺夫哥罗德市长搞得更莫名其妙，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而在莫名其妙之火就是怒火，这是在戏耍他吗？ 接下来，罗曼给加夫里拉解开了疑惑，“加夫里拉大人，这鱼是八个月前腌下来的，您现在吃得是八个月前的东西，而且按照我们的估计，这东西最多可以保存一年。” “不可能！” 想都没有想，这句话在诺夫哥罗德市长口中脱口而出，咸鱼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保存那么久，保存那么久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咸鱼？ “啊哈哈，哈哈哈，原谅我吧，加夫里拉，只是你这反应实在是太逗。这样吧，我以上帝和祖先的名义发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罗斯季斯拉夫继续用那种憋笑的语气说道，而诺夫哥罗德市长完全愣住，保存那么久的咸鱼……这居然是真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 加夫里拉用着一种震惊的语气说道，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莫斯科王公的保证又在那里。 而罗曼也不迟疑，直接就把众人领到了港口的工坊里面，正是这里产出了那些咸鱼。 接着他们看到了一群渔夫正在处理捕捞的鲱鱼，只见那些渔夫用小刀麻利的切断了鱼头，接着把鱼腹刨开，取出里面的内脏，接着抹上盐巴，最后扔入加夫里拉曾经看到的大桶里面。 一堆堆的鲱鱼内脏被扔在一边，散发着非常强烈的臭味，让每个人都避开他们走，不过那些渔夫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这……这……” 加夫里拉都有着说不出来话了，这几个月诺夫哥罗德市长当下来，他太清楚眼前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完全吊打现在一切腌制技术的咸鱼可以让诺夫哥罗德赚得盆满钵满！ 虽然说身居还在转化信仰罗斯，但是由于是在商业气氛浓厚的诺夫哥罗德长大，加夫里拉早就从那些外国商人口中知道每到斋戒期咸鱼需求的旺盛。 这个市场还是存在着严重缺口，因为咸鱼普遍保质期低得可怜，很多地方连这些东西都无法获得。 当加夫里拉为这一切而内心激荡的时候，在另一边，罗斯季斯拉夫正和罗曼询问着关于生产的诸多事宜，了解渔业工坊的建设以及未来的出口对象。 而当罗斯季斯拉夫转头的时候，他发现加夫里拉正跪在他的面前，“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项技术必然会让诺夫哥罗德更加强大，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机会就在我们眼前啊。” 若是说以前加夫里拉内心还多多少少有些疙瘩的话，那么这一刻诺夫哥罗德市长已经完全心悦诚服。 哪怕是王公不把这个技术分享给诺夫哥罗德，被这些咸鱼吸引而来的商人也会带动城市经济的。 哦，后者那个情况，已经没有可能了，因为加夫里拉把工序都看完，不过这也可以看出罗斯季斯拉夫就没打算藏私。 “不要这样，加夫里拉大人，很惭愧，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贡献，而且这行业的发展很受制于盐的数量，哪怕是开始销售，我们的事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展开。” 罗斯季斯拉夫微笑着说道，而接下来一句话更让加夫里拉情绪波动。 “我还有事要你做，我要你在诺夫哥罗德所有靠海的地方推广这种技术，然后再出价向这些渔夫收购咸鱼。加夫里拉大人，腾飞的机会就在眼前，就看能不能抓住了。” “是！是！我马上去办！” 加夫里拉兴奋的回应道，那么多年他都在为振奋诺夫哥罗德而努力。 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兴奋，但接着就被罗斯季斯拉夫叫停。 “等等，等等，不是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在不知不觉之间带上了一些无奈，“我们还有一个事情需要讨论呢。” “是，大人您说！” 加夫里拉马上说道，那态度之积极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汗颜。 “是这样的，当我们的咸鱼事业取得优势之后，我打算以这个作为资本，建立一个跨越波罗的海和北海的贸易联盟。” 诺夫哥罗德市长内心深处的野望突然被触动了，难道是……看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想得比他还远的多啊…… “以贸易城市为单位组建一个联盟，联盟成员之间享受优惠关税，贸易互助，甚至是共同出击……加夫里拉大人，您觉得这个设想的前景怎么样？” 若是说，罗斯季斯拉夫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很平澹的话，那么在加夫里拉那里，他几乎都快要起飞，莫斯科王公那一个个字眼里面蕴含的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不过兴奋是兴奋，但理智还是在的，接着加夫里拉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关键。 “联盟必然是可行的，若是这个联盟成型，那么一个超级贸易联盟就会出现，而我们想要在其中占据主导地位，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需要一支强大的商船队。” “是的，是的，我的朋友，你发现了关键。 ”罗斯季斯拉夫很高兴听到了这点，他也认为这是其中关键。 “我已经招安了一些罗斯海盗，但是我们的海军不能依靠这些人，我打算把尹凡哥罗德作为我们的生产中心和军港，在这里大造舰队，所以市长，诺夫哥罗德的支持可不能断掉啊。” “是，我一定全心全力支持尹凡哥罗德的发展，罗斯季斯拉夫，接下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初次上市 最后罗斯季斯拉夫和加夫里拉协调了一下物资和基础设施方面的问题，比如鲁萨和白湖的盐无疑就是尹凡哥罗德所急需的，还有就是修建从尹凡哥罗德到诺夫哥罗德的道路，日后这两座城市之间的交往一定会非常密切。 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打算让尹凡哥罗德来取代诺夫哥罗德的地位，尹凡哥罗德更多是作为对诺夫哥罗德的一个补充，所以道路必须修起来。 而随着发展，日后肯定是得发生变化的，毕竟诺夫哥罗德终究没有靠海，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肯定只剩骨头了，和他也没有关系，就让后人去解决吧。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加夫里拉自然全数应下，接着便急匆匆的去协调。 他现在已经把其他事情都抛在了脑后，毕竟能有什么比诺夫哥罗德的未来重要呢。 看着诺夫哥罗德市长兴奋离开的背影，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事情发展得很好，只要完成这个计划，想来接下来诺夫哥罗德的忠诚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至于他身后的事情？他罗斯季斯拉夫还年轻啊，最少都还有三十年活，哪儿用现在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 现在发展还是第一位，要尽可能扩张自己的势力，以应对接下来可能的变乱，他是清楚接下来就是剧变时代，他需要力量，需要增强力量。 诺夫哥罗德市长的动作很麻利，王公所吩咐的一切他都用最快的速度去完成。 扩散技术、修建道路、调配物资，他还让诺夫哥罗德的权贵们也把资金投入到了这个项目之中，分担王公的资金压力。 他那么努力的劝告原因很简单，诺夫哥罗德想要保证不被尹凡哥罗德后来居上，那就从现在开始就得大力参与，给城市染上他们的标签，同时也是从中分润利益。 虽然作为王公大力投资建立的城市，尹凡哥罗德的主导者必然会是王公，但是他们可以在王公权力的允许范围里面对城市施加影响。 不过为了让许多人加入，加夫里拉把他的老脸都牺牲了。 尹凡哥罗德的未来前景很多人都看不到，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和光同尘的能力，看到加夫里拉的背后正是王公就果断参与。 更多人还是只看眼前利益的，他们还是在加夫里拉的保证盈利之下加入了这个项目。 当然，肯定是有些对此不信的，因此不愿意加入投资，他们大多是看突然崛起的加夫里拉不爽，因此作出了这个决定。 加夫里拉也懒得搭理这些人，因为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他们未来必然会在诺夫哥罗德的政治经济舞台上成为配角。 于是诺夫哥罗德就开始轰轰烈烈的腌制咸鱼运动，在报酬的诱惑下，渔夫们以远超以往的频率出海，捕捞以前绝对不会捕捞那么多的鱼，接着就是按照王公的命令制作，大量咸鱼就被制造了出来。 随着巨量食盐的使用，现在咸鱼的制造取决于鲁萨和白湖的盐产量，而这两地也在努力扩张产量，他们把往年的陈盐都出售了也无法满足市场的旺盛需求。 虽然说暂时可以依靠海外的食盐购买，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目前两地可以做得也就扩张产能，但很可惜的是，无论是怎么扩张，都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现在的产能，加上尹凡哥罗德过去几个月里面储存的物资，尹凡哥罗德有了一个很夸张的咸鱼数量，但是接下来出售却遇到了大问题。 想要把这些咸鱼大规模的出售，终究还是得依靠海运，因为海运的速度快，而且运货量也大。 但是诺夫哥罗德手中的舰船终究是有限的，毕竟这座城市不是海港城市，没有自己的大舰队。 而尹凡哥罗德的舰队还在建设之中，虽然可以运送一些咸鱼出去贩卖，但终究是量太少了。 因此只能依靠外来商人作为贩售主力，但是外来商人们对于诺夫哥罗德那关于这咸鱼可是保存一年的话语也是半信半疑的，根本不愿意购买。 而且还有加夫里拉的对头们作梗，说什么那都是加夫里拉在吹牛，实际上这些咸鱼根本不保存不了那么久，这更是进一步拉低了销量，没有人是想要买一船臭鱼的。 只有少量商人注意到了其中的利润，因此他们购买的数量不少，而且他们显然更在意如何建立稳定的长期关系，毕竟这生意要一直做下去才能持续赚钱嘛。 为了挽救销量，加夫里拉几乎用光了面子，到处去求人拜托人，才让一些商人勉强购买了一些咸鱼，可堆积依然十分严重，毕竟谁都不想买一堆咸鱼然后发现半路都烂掉。 最后他只能请来罗斯季斯拉夫，请王公亲自出来解决这个问题。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解决方案非常干脆，干脆得加夫里拉都为王公的决断而惊讶。 罗斯季斯拉夫直接表示，这些咸鱼全部都是免费的，你们想要多少拿多少，任何人都可以来拿，但是机会也就只有这一次。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还命令麾下商队把一部分咸鱼送到莫斯科去，在那里贩售这些咸鱼，随着皈依人群的增多，莫斯科的斋戒期里的咸鱼需求也很高呢。 毫无疑问，这立即就打开了局面，人们总是不会拒绝免费的东西，很快在无数人的忙碌下，这些咸鱼迅速被拿走。 罗斯季斯拉夫主要是为了未来，等到这些商人发现咸鱼的质量之后，购买也自然络绎不绝起来了。 而代价就是没赚多少钱，给投资者们的分红也少得可怜。 罗斯季斯拉夫这是大手笔，虽然投入的成本大，但是可以回收的成本也大，这是只有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统治者才敢下得成本。 只不过这给加夫里拉制造了不少麻烦，毕竟这些咸鱼里不少诺夫哥罗德权贵都投了资的，现在罗斯季斯拉夫把它们都免费送出去了，他们赚什么，本来就是因为加夫里拉的面子而来，他疯狂保证绝对可以赚才投资，结果现在一点本都回不了。 这些人在维彻上面愤怒的鼓动着，一度召集了不少人冲击市长官邸，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立即以雷霆手段驱散了这些人。 王公可不惯着这些把堵门当做吃饭喝水的家伙，该动手的时候那就动手，诺夫哥罗德的风气一定要被肃清。 接着王公向这些投资的权贵表示，现在不过是暂时的付出，未来众人会因此获得甜美的回报。 罗斯季斯拉夫的好话说尽，毕竟他拿他们的钱冒了险，但是想要一段话就让这些人买账可太难了。 他们依然不断地闹，不断扇动民众起来暴动，制造斗殴，把城市搞得鸡犬不宁。 加夫里拉表示得则也非常强硬，这些人怎么就不懂暂时的牺牲可以带来的利益呢，最后双方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两边的支持者也日常在街上斗殴，期间出了好几次死人事件。 最后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给加夫里拉兜底，用他的金库给加夫里拉把这些闹腾的家伙钱给还了。 而这钱一还，他们也退出了这个行业，同时更糟糕的是，他们还在莫斯科王公那里上了黑名单，对着加夫里拉这样闹，这不就是打他的脸吗？ 随着这波因为咸鱼销售的事情结束，诺夫哥罗德的闹剧也暂时告一段落，咸鱼制造也还在继续。 罗斯季斯拉夫和加夫里拉利用他们的权力在辖区内推广着这种咸鱼，而一些诺夫哥罗德权贵则全是看他们笑话的态度。 加夫里拉很生气，罗斯季斯拉夫则非常冷静，不过是一些看不清局势的白痴罢了。 诺夫哥罗德真正的豪门其实这次都站在了罗斯季斯拉夫这边，他们大多都非常支持罗斯季斯拉夫的政策，这次投资也都是出了大钱的。 他们还从切尔文诸城甚至是波兰那里购买食盐，来支援城市的咸鱼大业。 这还得多亏了父亲对于诺夫哥罗德的治理，在父亲的治理时期，承受他恩情的诺夫哥罗德权贵从来都不少，加上罗斯季斯拉夫的英武表现，他的支持从来都不算少。 而随着咸鱼贸易的新兴，经济活动也随之增加，经济活动的增加自然也减少了战事。 许多部落发现原来制造咸鱼就可以赚到那么多钱，于是他们也多多少少干起这个工作，一些部落手里是有一些少量的盐资源的，正好可以把它们利用起来。 而有了事情做那自然出去抢劫的时间就少了，总之在这个产业的影响下，连带着战事都平静了许多，而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希望看到的景象。 不过咸鱼行业也不是没有问题，最大问题就是食盐产能问题，而对此罗斯季斯拉夫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办法，现在只能先等鲁萨和白湖的扩张。 但是即便如此，诺夫哥罗德地区的咸鱼产量还是很可观了，足以支持起该产业的持续发展。 ————————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打开市场 1068年9月，又是诺夫哥罗德平静的一日，这天罗斯季斯拉夫正在城堡正对着沃尔霍夫河写作，并且欣赏河上白帆来来往往的景色。 王公的心情很好，因为在过去的时间里，随着商人们发现这些咸鱼的保质期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通常技术之后，他们纷纷意识到其中的商机，意识到这些咸鱼可以来到的利润。 购买咸鱼的商人越来越多，有罗斯之外的，也有罗斯之内的，大家都看到了这些咸鱼的利润，可以保存那么久的咸鱼，这里面可以赚的地方也太多了。 原本那个因为咸鱼保质期而被限制的市场也在他们面前打开，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去购买罗斯的咸鱼，就可以进入这个市场大赚一笔。 不过现在能不能拿到货就得看运气，毕竟咸鱼产量一直被食盐产量困扰，当然了，最开始支持咸鱼事业的商人们肯定可以拿到货的，这是对他们的回报。 一些商人则注意到了在诺夫哥罗德销售食盐的可行性，这个地区由于咸鱼事业对于食盐的需求很旺盛，他们于是运来了许多食盐，只不过对比于这个庞大市场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 在诺夫哥罗德，投资咸鱼事业的人现在也为他们的付出获得了回报，并且这个回报未来明显会更加的光明。 那些没有投资或是退出投资的家伙现在可是后悔得不得了，他们想要再加入进去，但是都被无情的拒绝。 一些人想要自己开干，只可惜相关货源已经被罗斯季斯拉夫掌握，他们想要从头开始搭建货源那可不是凭借其自身财力能够做到的。 于是这些人只能看着别人赚钱，而且未来他们还会赚大钱，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被咸鱼吸引而来的外国商人也在增加，因为正如罗斯季斯拉夫设想的那样，这个事情是非常非常庞大的，在基基督世界的任何角落，高保质期的咸鱼都是受到欢迎的。 罗斯内部的商人也多了不少，南方的咸鱼市场也是很大的，甚至还有人把这些咸鱼送到帝都去了。 商队增加也使得城市更加繁荣，人流的增加自己带动整个城市产业发展，整个诺夫哥罗德都在因此而受益。 连带着前往莫斯科的商人也多了起来，莫斯科武器之城的身份早就名声在外了，来到北罗斯若是不去这座城市购买一些武器装备贩卖，那可就是白来了。 这让莫斯科人颇为欣慰，王公没有因为拥有诺夫哥罗德就忘记了他们，罗斯季斯拉夫还是记得他的根本的。 在诺夫哥罗德，当地人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支持也上了一个台阶。 向来桀骜不驯的诺夫哥罗德人如今夸耀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庆幸“小罗斯季斯拉夫”担任王公真的是太好了，比起之前那个死鬼姆斯季斯拉夫强了不知道多少。 他们称呼罗斯季斯拉夫为诺夫哥罗德的红日，这可是曾经只有雅罗斯拉夫才享有了的称号，可见他如今在诺夫哥罗德市民之中受到的支持。 各个属城也因为王公的行为而受益，尤其是产盐的鲁萨，他们也很服从王公的官员。 并且还有好消息，那就是在旺盛的食盐需求之下，普斯科夫和托罗佩茨这两个边疆地区都发现了食盐产地，并且开始进行开发，罗斯季斯拉夫也立即往这里输入了大量劳工。 随着这两个地区的开发，到时候食盐问题一定会大大缓解的。 而一些人则担忧技术外流可不可能导致利润流失，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怕，因为他已经确立了体量优势，并且他可是以统治者的身份在推行这个事情，才能把销量直接拉上去，其他地方的统治者难道有他那么敏锐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至于商人，现在不是两百年之后，他们依然还在进行资本积累呢，根本没有那个钱去做到这些。 而且现在咸鱼市场本质还不大，没有发展到统治者们都会注意的那种程度。 等到发展到那种程度，诺夫哥罗德也变成咸鱼销售巨头，垄断市场的存在，别人怎么和它争？ 罗斯季斯拉夫最上心的海军建设也在日程之上，随着利润不断涌入，尹凡哥罗德也在扩建，随着扩建，船坞也在增多，船只的制造也在不断增加。 尹凡哥罗德现在无疑是波罗的海发展最迅速的城市，大量商船涌入此地购买咸鱼和其他诺夫哥罗德出产，飞速发展得城市也吸引着人口流入。 农夫们也主动向城市聚集以寻求庇护，尹凡哥罗德城外很快就有了大量良田，开垦还在进行之中。 而为确保对尹凡哥罗德控制，罗斯季斯拉夫又组建一个常备营，名字就叫做尹凡哥罗德营，常驻尹凡哥罗德。 不过这个营现在就一个架子，还需要填充人手。 甚至还有外国商人在尹凡哥罗德建设同乡商站，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也没有拒绝，因为这是有利于城市发展的，他只是强调了城市对商站的控制，确保对这些商站的控制。 毕竟商站这样的东西，它后面延续出来的一个东西就是殖民地，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样的存在当然重视。 另外说到商站，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一些诺夫哥罗德商人最近倒是在外面建设了商战。 而这个地方正是哥特兰岛，这可以说是罗斯贸易事业的一次大成功。 很多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都在想，要是他可以拿下这个岛屿就好了，这个岛屿几乎辐射了整个波罗的海，控制了这里就是控制了这海洋的眼睛。 但非常可惜的是，尹凡哥罗德的舰队实在是太弱，贸然出击只会是自取其辱，他们还需要积蓄力量。 在船只上，并且除了自造之外，尹凡哥罗德也在大量购买外国船只，总是会有船长想要卖掉舰船的。 刨除掉渔船，现在尹凡哥罗德有着一支二十五艘船只的舰队，全部都是买来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长船，主要是用于运货。 只有四艘进行了专门的战船改造，上面加装了蝎子弩，但这足以制霸整个地区。 至于水手，这个东西根本不缺，倒是都是渔民，拉过来当水手就行，而且还不用他们拉，由于罗斯季斯拉夫许诺的丰厚待遇，有的是贫苦民众想要加入舰队。 这支舰队平日除了运货之外，还有个任务就是肃清芬兰湾海盗，确保这个海湾的安全，让芬兰湾变成罗斯的内海。 此外罗斯季斯拉夫还在芬兰湾的对面，后世维堡的所在建立了维堡，以加强对这个海湾的影响，并且对卡累利阿地区的芬人增加影响力，增加从这一地区收缴的毛皮数量。 毕竟咸鱼产生也不过是刚刚兴起而已，诺夫哥罗德的支柱黄金产业终究还是毛皮贩卖，因此增加毛皮输出量依然很重要。 同时这布局也是为了未来准备，以应对日后瑞典崛起和罗斯争取这个区域索贡权的情况。 而拉多加城非常热烈的加入到了这个项目之中，拉多加的湖上居民居然还直接整族来投。 这可让罗斯季斯拉夫欣喜若狂，一支强力的海上战士不就这样到手。 拉多加则是因为看到了机会，若是利用好了这机会，他们没准可以取得诺夫哥罗德之上的地位。 正是因为这堪称勃勃生机的一切，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心情很好，所以他天天都在欣赏风景。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在这座城市最喜欢的景色，因为在他的眼中，这流动的不是河流，而是金银，留里克家族的祖先正是因此而来，并建立了繁荣的基辅罗斯，如今这条河上的金银更多。 正当王公看了一会儿景色，打算继续写作的时候，他的亲随队长瓦西里打开门走了进来，他把一封信放在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 “大人，来自基辅的信，是您的大叔写得。” “非常感谢你，瓦西里，下去休息吧。” 罗斯季斯拉夫接过信件，熟练的把上面的封印揭开，羊皮纸随之打开，看到的是尹贾斯拉夫的字迹。 最初莫斯科王公的脸上满是不在乎，但是越看，他的神色越严肃。 上面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南方的波洛茨克人又在大举进犯，这次他们来势很凶勐，不亚于1053年的那次袭击。 不过大叔有信心挡住他们，直接集结了另外两个兄弟的军队去面对这些家伙。 而他写信是为了告诉罗斯季斯拉夫你就别来了，这次战事想来很快就会结束，等到你来了花都谢了，所以也不用来。 而罗斯季斯拉夫看完这信件之后，脸色非常凝重，因为他知道，这一战影响之巨大。 不过他也在担忧，要是历史发生了改变，战争没有按照原来的逻辑发展呢？ 最后他还是得不到一个结果，而他也干脆不想，静观其变吧。 这样想着，莫斯科王公继续起来了他的写作，接着奋笔疾书起来，用书中的世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乐观之城 当莫斯科王公正为南方的战争而忧心忡忡时，基辅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 当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战争的消息已经在基辅沉淀了一段时间，而基辅人对于战争充满了热情，没有任何的恐惧。 对波洛茨克的战争过去还不到一年，大家都看到了在波洛茨克战争中那些发财的人，许多人都希望获得他们这样的成功。 于是纷纷武装起来，加入大公的军队，基辅人也很鼓励他们的子弟去参军，在他们看来和波洛韦次人的战争是绝对不可能失败的。 也是因此，许多人决定这次就带着或是让子弟去战场上看看，作为一个罗斯男性，早晚都要经历战阵的，那自然是去得越早越好。 对于战争，基辅早就没有了那么恐惧，毕竟最近的战争都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 那次也是游牧民前来入侵，结果却被击败，接着还一直混乱到今天才又一次形成了部落同盟。 草原上的混战使得大量游牧部落逃难来到罗斯，而看到这些草原斗争的狼狈失败者，看到城里面那些游牧乞丐，在经年累月的环境影响之下，基辅人的内心不断生出傲慢。 自此之后基辅的游牧恐惧就大大降低，那些在胜利之下长大的一代人对于草原豺狼们已经没有什么畏惧，他们也想要像罗斯季斯拉夫和雅罗斯拉夫那样成为击败游牧者的英雄。 在现在的基辅大街上随处可见提着武器，穿着父辈购置的盔甲的年轻人，他们口中夸耀着自己要在战场上怎么样怎么样，还有一定要创下功绩之类的。 他们就像是讨论踏青一般讨论着战争，在他们口中杀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容易，甚至还有人在约定战后一定要互相比一比杀死的敌人数量。 而他们的父辈对于这些年轻人的言论也没有阻止，游牧民有什么可怕的？那样的乞丐他前天才打发过几个，这次那些游牧民一定会战败的。 至于经历过游牧恐怖的老人，要么是在这样乐观的氛围之下觉得时代的确已经变了，罗斯对那些游牧民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要么就是只能独自的哀叹，被其他人视为不合时宜的老头子。 而对这些年轻人的那些夸大言论，这个大家都经历过得，这问题也好解决，去战场上经历个几轮战事就行，见惯了死人之后也就懂得在战场上应该怎么做了以及正确的面对态度。 由于浓厚的战争气氛，基辅的大街上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诗歌，即将踏上战阵的少年们吟唱最多的便是描述各种各样的征战的壮士歌，而这些壮士歌之中有一个人的名字高频率的出现。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 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是少年们最为崇拜的对象，这位年轻的王公正在他们这个年纪所创下的一系列功绩是那么让人沉迷。 罗斯季斯拉夫就是罗斯社会活生生的传奇，是年轻人们的楷模。 最近这位王公还摄取了诺夫哥罗德，成为了整个北罗斯的主人，他的权势无疑更进一步，他就像是一轮红日一般升起，照耀着罗斯大地。 当然，这样的言论背后是有着推波助澜之人的，总是有人希望把水搅浑，这样他们好浑水摸鱼，不过现在这些言论还在发酵之中，远没有到出结果的时候。 听到这些歌谣，一个打扮考究的基辅贵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前进，此人便是基辅的总管科斯尼雅奇克。 他皱起眉头也不是因为对罗斯季斯拉夫多厌恶，而是因为莫斯科王公现在的地位，北罗斯之王，诺夫哥罗德之主。 作为基辅军民政经事务的管理者，在科斯尼雅奇克看来，这种局势无疑是会使得诺夫哥罗德对基辅的挑战增加，出于他的身份，当然不喜罗斯季斯拉夫。 而且他还觉得这个雅罗斯拉夫的第三代权势扩张的有些过了，看来他得劝告一番大公，对北方进行一些限制，罗斯季斯拉夫现在势头太盛，诺夫哥罗德多半会借势冲击一番基辅。 不过总管接下来有些莫名的心烦，最近基辅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谣言因为战争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而且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先知，居然还赢得了不少愚夫愚妇的支持和拥护。 正当总管理顺思路，思索如何向大公建言的时候，他迎面遇上了一队贵族扈从，这是一群穿着武装衣的扈从，而他们的主人则让总管立即下了马来。 因为他是尹凡·特沃里米里奇，基辅现在年纪最高，威望最大的贵族。 在雅罗斯拉夫的时代他就跟随大公征战，在基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几年虽然退出了基辅社交圈，但是权威依然不减。 “尹凡大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总院满脸堆笑着迎接了上去，而老贵族也微微低头以示回礼，他看到这位老贵族穿着一身甲胃，接着不由得好奇问道， “您这是要去参战？” 科斯尼雅奇克这样问很正常，像是特沃里米里奇这样的老年贵族早就不在征召范围里面，他为什么要参战？ “我是为了那些不孝儿孙而来，他们生意砸了，在之前和波洛茨克人的战争里面又寸功未立。该死的，他们这些混蛋只会赌博和玩女人，我这老头子必须出来挽救这份家业，不然这样下去马上就要被他们败光。话说刚刚我去军营里面看了看，年轻小伙子很多，他们都很有活力，要是我的儿孙们也有这样的的水平就好了。” 老特沃里米里奇没有任何顾及，就把他家里的丢人事情说了出来，反正也不是秘密，而科斯尼雅奇克则真的是有些被惊到了，他没想到这位老人的儿孙居然废物到这个程度。 “那，愿天主保佑您的战事。” 科斯尼雅奇克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好，只是吐出来了这样一句套话，想要就此告别，但是老特沃里米里奇不让他走。 “等等，科斯尼雅奇克，你在尹贾斯拉夫那小子身边工作是吧，你帮我去给那小子带句话，军队里面愣头青太多了，哪怕是有经验的老战士都不会没开战就在夸口胜利，而且他们还没有纪律。这样可不行，这样可不行，打仗怎么能这样呢？我当年和雅罗斯拉夫打仗可不是这样的，这比我当年带得那两个留里克的军队还要糟糕啊……” 老将军说话很是啰嗦，而且说道一半就开始回忆起他的往事，那些他经历的战事。 科斯尼雅奇克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听这些话，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又不得不听。 终于，这位老将军啰嗦完了，而科斯尼雅奇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折磨总算是结束。 “是，是，尹凡大人，我都明白，我都会把您的话转告给大公的。” 在和老特沃里米里奇作出这个保证之后，科斯尼雅奇克马上就像是逃跑一样离开，生怕这位老人再和他继续说下去。 至于他的那个要求，看情况吧，大公愿意听自己就说说，不愿意听也就山口。 而看着科斯尼雅奇克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之后，老特沃里米里奇摇了摇头。 这年轻人怎么那么猴急，这样怎么能给基辅大公当材啊，当年的基辅宫廷里面这样的人肯定会被斥责惨的。 不过接下来他也没有多想这事，他得赶紧回到家里，把他那些没用的儿孙带上战场，这次这些家伙必须好好立功，不然他们家族的未来怎么办。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圣愚骂街 科斯尼雅奇克来到弗拉基米尔宫之后，也的确试图向尹贾斯拉夫传达那位老将军的话语。 只不过基辅大公明显没有心情去听，于是他也老老实实把话语吞咽进了肚子里面，但由于老特沃里米里奇的威势，他还是没有选择立即忘掉，而是打算另外找机会看能不能告诉大公。 而另一方面，尹贾斯拉夫最近很高兴，因为就在他发出征召的半个月里面，整个基辅和周边地区都在踊跃参军应征，人们都认为战事可以让他们发财，都拿着武器盔甲前来。 要知道，这样积极的从军在以前可不多见，哪怕是之前征伐波洛茨克的时候，人们也没有那么积极，而这次连那些游离在基辅之外的游牧部落都积极加入了进来。 目前基辅大公的麾下已经汇集了八千人，这可一直基辅一城以及其城郊拿出来的兵力，其他地区的兵力都还没有到呢，而这支军队就足以出征。 等待切尔尼戈夫的军队一到，再和佩列亚斯拉夫那边一汇合，他的军队立即就可以达到两万以上。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连续两次统领两万人的大军，这让尹贾斯拉夫可太高兴了。 佩列亚斯拉夫那边还传来了好消息，弗谢沃洛德击败了一支游牧军队，极大的遏制了游牧军队的前移，甚至还有几个部落被击溃了。 这在基辅引起了一片欢呼，人们总是喜欢胜利的，而且还有人因此而召集，生怕战争早日结束而失去了上阵厮杀色机会。 胜利使得人们对战争前景更加看好，基辅市民也和他们的王公一样高兴，甚至许多人都在为他们的子弟提前庆祝，庆祝他们战事的胜利，在人们看来战争绝对不可能失败的，而这些子弟也许诺他们一定会带着战利品回来。 随着切尔尼戈夫的五千军队到来，这样的欢庆气氛也就立即达到了巅峰，目前基辅已经集结了足足一万三千人。 而在和佩列亚斯拉夫方面集合之后，兵力足以达到两万以上，这样的大军绝对会打败那些该死的游牧民！ 科斯尼雅奇克则彻底的忙碌了起来，作为基辅总管，后勤事物完全是由他负责，至于关于那位老将军的言论就只能忘记了，毕竟他每天都要听无数的话语。 不过斯维亚托斯拉夫还专门拉着科斯尼雅奇克喝了几杯，不过基辅总管在那次酒宴之后就和这位切尔尼戈夫王公保持距离了，作为基辅大公的重臣，和其他王公太亲近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见此斯维亚托斯拉夫也不气馁，反正也不过是尝试而已，能成最好，不能算了。 接下来，那就是为出征而准备，如今一支大军出发，怎么可能不能少了仪式呢？ 等到了那一天，基辅是无比繁荣，比起之前四位王公出征的景象还要繁荣，因为这次许多基辅人的子弟都加入了军队，因此前来送行的民众比起那次还要夸张，乐队的音乐更是让气氛活跃。 说道这个，其实这次大军的随营人员数量也不少，毕竟有着之前跟随联军的成功作为例子。 只不过由于这次是面对游牧大军，考虑到队伍规模和机动性，因此这次随营人员基本上都被遣散了。 “基辅，还是那么的繁华啊……” 策马于大军之前，斯维亚托斯拉夫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感叹道。 出现在他面前的，无数民众组成的欢迎队列，而民众之后的则是基辅的建筑。而都主教站在大军之前，为军队施加着祝福。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身前只有一个人，而他就是尹贾斯拉夫。 不知道为什么，不久前才经历这种景象的切尔尼戈夫王公内心却涌现了强大的欲望，他想要自己站在最前面，想要让基辅成为他的城市。 他不由得幻想起来，若是他成为基辅大公，成为全罗斯之主，那是一副多么美妙的景象。 从布置诺夫哥罗德的暗杀以来那么多年，他的各种动作和布局从来都没有停过，这不都是为了基辅吗？ 现在只需要杀死尹贾斯拉夫，基辅就是他的了……切尔尼戈夫王公的思维暴走着。 但斯维亚托斯拉夫终究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这样的欲望很快就被他控制，并且被遏制了下去。 正当斯维亚托斯拉夫压制了他的那些想法，继续在兄长的后面跟随前进的时候，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状况。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脸上也遍布污垢的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冲出了基辅民兵的阻拦，来到了大军的面前，杵着他那根拐杖在大军之前站立。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因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都看着这个人，想要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而那人伸出他的手，只想了尹贾斯拉夫，“蠢货！你会把我们的子弟带向死亡的！你这愚蠢而不自知的自满者，上帝会因为你的行为而惩罚你的！” 接下来进行一连串对着尹贾斯拉夫的辱骂，而这次真的是把所有人都惊讶到了，基辅那么多年下来什么事情都见识过，但是当街辱骂这可真的是头一次。 “把这个乞丐拉走！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傻子吗？怎么连这样的工作都做不好。” 科斯尼雅奇克气急败坏的策马上前，勒令民兵拉走那个乞丐，慌张的民兵马上上前，接着在民兵的撕打和拖拽之下被拉了出去。 但是现成依然是沉默的，刚刚发生那一切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众人都沉浸在这冲击里面。 而且不少人想到，这个人好像就是最近来到基辅的那个预言者，这个身份在迷信的大众之中立即引起了反应，人们开始为了那些话窃窃私语。 在罗斯社会，这样疯疯癫癫又说出预言之人是受到人们尊敬的，大家都不敢触怒这样的存在，而且对他们的话语也很是信服。 哪怕是再对这样的疯子不屑之人，也不会杀死他们，毕竟谁知道对这些动刀兵会不会倒霉，还得尽可能避免一切风险吧。 “奏乐奏乐！” 科斯尼雅奇克马上作出了最应该做得应对，那就是命令乐队奏响音乐，而随着欢乐的乐曲响起，气氛才恢复了之前的景象，但是远没有之前那么热烈。 基辅总管惊慌的和大公解释这一切，生怕大公责难于他，不过尹贾斯拉夫虽然被坏了心情，但显然不想继续这犯人事情了，他对着总管挥挥手，示意这件事就到处为止了，而总管也如释重负一般的离开。 尹贾斯拉夫主要是觉得晦气，妈的，怎么遇到疯子这样搞事，真的是莫名其妙。 不过他不打算杀了那人，和疯子置气不值得，去杀他反而会让他的名声迭起，那些胡言乱语也会在民众之内更多的传播。 冷处理就是最好的处理，表达不屑就是一个统治者应该做得事情，基辅大公亲自下场和一个疯子乞丐辩论什么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是内心终究是有些不爽的，好好的出征遇到这样一个事情，真的是晦气到了极点。 就在尹贾斯拉夫郁闷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嘴角浮现了笑容，似乎是在为他兄长的狼狈而乐，但是那笑容怎么都让人感觉这背后还有深意…… 在这个插曲过去之后，再次组建起来的联军继续出征，这个故事也被抛在了脑后，若是此后一直发展正常，那么这件事想来很快也就会被大家给遗忘吧。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散乱军队 在那小小的插曲之后，军队继续踏过大门，而这自基辅出发的大军很快就踏上了南进的道路。 一开始，军队里面那些精力充沛的年轻人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口中兴奋讨论着他们去到战场上要怎么样怎么样。 随着队伍越发南下，进入那草原-森林过度地带，四周的景象对年轻人们来说也新奇了起来，他们以来也只在诗歌里听到过这样的景象。 在那些诗人的口中，这样的地方就是壮士建功立业之地，一代代的罗斯勇士在这里对抗罗斯永远的敌人，那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涌来的草原敌人，接着立下战功之人得以名誉满罗斯。 他们的讨论更加热烈，甚至到晚上扎营的时候都在讨论，一直要到军官勒令其睡觉方才停止。 只可惜，现在他们还精力充沛，但是接下来可就不同，再新奇的景象看过许多遍之后也就只剩下腻。 而在在兴奋之情消失后，接下来就是对枯燥行军的抱怨。 很多时候，大军都得在空无一人的荒野之上前行，每天除了稀疏的森林和无边的旷野之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久而久之，年轻人们的内心便已满是抱怨。 而且这些年轻人还有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下意识对纪律的漠视，这是大公的军官无论收拾他们多少次都难以改变的情况，到最后大家都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只要被闹乱子就行。 这条道路曾经有无数军队通过，游牧军队通过这里前往基辅，而罗斯军队通过这里前往草原，但是那些人不在乎历史。 他们参战不是为了在这无比的荒野上走走走的！眼前这一切实在是让他们失望，甚至还有人都开始鼓动起同伴们离开军队，与其在荒野里面没完没了的走，还不如直接回家。 而这个时候他们就知道军队的严肃性了。 对于军中出现的这些杂声，尹贾斯拉夫选择毫不犹豫的镇压，直接把最跳的几个刺头在所有人面前吊死，这样整支大军一下子就安分了。 为将之道，便需要铁石心肠，面对对整支大军秩序的动摇，那就必须祭出来人头。 这下这些年轻人知道战争不是开玩笑，同龄人的鲜血使得他们明白了事情的严肃性。 基辅大公也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年轻人闹很正常的，接下来砍几个人头，然后再让他们去前线沐浴一些鲜血，那也就正常了。 不过这次新丁数量有些多，因此有将领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尹贾斯拉夫说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 大公所说的也的确没有问题，几个小年轻闹事算是什么事吗？没看民兵和亲兵们都没闹，打仗终究是得靠他们。 不过尹贾斯拉夫不知道的是，这些人里面不少对大公的行为都挺有异议，他们认为大公这次太狠了，那些游牧民那么弱小，所以这次也用不着对这些年轻人这样。 至于为何他们这样，毕竟这次军队里面塞满了基辅人的子弟，许多人自然要为自家子弟说话。 斯维亚托斯拉夫倒是注意到了这样的风向，不过切尔尼戈夫王公对此是什么都没有做。 在尹贾斯拉夫看来，整支大军的前景不是一般的好，还收到佩列亚斯拉夫那边又一次胜利的消息。 弗谢沃洛德发信来告诉兄长，他打垮了上万波洛韦次人，佩列亚斯拉夫的局势被大大缓解。 这个消息无疑在联军内引起了不小波动，无论是老兵还是新丁，他们都呼吁要立即加快行军速度。 士兵们看来若是再不赶到前线，那真的就是连喝口汤都不行，若是不能参战那就不能获得战利品，那就真的变成出来旅行了。 为响应众人的呼吁，尹贾斯拉夫也提高了速度，在提高速度之后，他们很快来到了那面对草原的罗斯筑垒地带之内。 这是一片遍布土堤和壕沟的地区，期间还有不少可以容纳士兵的据点，连那些村庄也是武装化了的，以应对一切来自草原的敌人。 大公的士兵一路问去，发现这些村庄和据点里面的男丁基本上都不在，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正在佩列亚斯拉夫王公麾下作战。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在当地人口中，大公听到了许多胜利的消息，波洛韦次人在打击下不断溃败。 这次的战事比起十五年前那次真的是顺利太多了，十五年前那次整个佩列亚斯拉夫地区都被游牧军队蹂躏，而现在游牧军队被有力的挡在佩列亚斯拉夫城下。 这使得尹贾斯拉夫更是加快了行军速度，该死的，看这样子弗谢沃洛德靠着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取得胜利，若是再这样下去那可就真的连一点骨头都捡不到了。 在加速之下，这两位雅罗斯拉维奇领导的军队终于抵达了佩列亚斯拉夫王公的所在，佩列亚斯拉夫城。 弗谢沃洛德的手中有着足足六千人，这是把整个佩列亚斯拉夫地区的男丁集结起来的产物，这支力量也的确维护了城市的安全。 当地居民很乐意接受王公的征召，作为边境居民，他们比任何人都懂得团结的道理，想要阻止游牧狂潮，那么唯一的选择也就团结应征。 另外就是许多边境游牧部落加入其中，在佩列亚斯拉夫地区居住的游牧部落数量也不少，并且这些部落也多多少少都罗斯化了，因此他们很愿意加入佩列亚斯拉夫王公的军队。 佩列亚斯拉夫军队的士气非常充足，毕竟他们处于从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的阶段，连续的胜利使得他们士气旺盛，并且越来越期盼下一场战争。 基辅和切尔尼戈夫军队的到来无疑获得了弗谢沃洛德的欢迎，无论什么时候，能够踏在地上的靴子数量总是越多越好。 背靠着佩列亚斯拉夫城，罗斯军队在此扎营，一方面是因为城市没有容纳下那么多军队的空间，而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担心城外可能存在的敌人， 并且这三位罗斯王公见波洛韦次人的战斗力那么羸弱，因此也开始盘算是不是应该大军挺进草原，去捣捣游牧部落的巢，为未来作一些准备。 但是上面那么融洽，下面可就不是这样，由于接连不断的胜利，佩列亚斯拉夫人的内心产生了不少傲气，一些人甚至都认为他们不需要来自北方的援军。 这就产生了矛盾，基辅人和切尔尼戈夫人看来他们走了那么远前来支援你们，结果你们却是这样的态度，你们这算是什么？ 接下来自然就是口角，而有了口角也就有了斗殴，毕竟基辅军队里面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太多，哪儿受得了这样的气，受了气那马上就得发泄出来，于是拳头就招呼起来。 局势甚至一度发展成群架，上百人参与了进来，还有更多人蠢蠢欲动，最后还是王公的亲兵前来强行清场，把斗殴的双方分开。 最后的处理手段是和稀泥的，两边几个斗殴辱骂的带头人全部上了绞架，但是即便如此双方都依然很不高兴，明明都是对面的错为什么他们的人要死？ 那些少年青年的士气因此的打击最后，他们带着一腔热血而来，结果除了行军还是行军，然后还被佩列亚斯拉夫人嘲讽。 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战斗的影子，这算是什么嘛，于是他们的士气肉眼可见的低落了起来，不过对于上层来说这都是下插曲而已。 ———————— “这可真是，有够该死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糟糕的部队。” 在联军的军营之中，一位老将，尹凡·特沃里米里奇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只可惜他的话没有多少人听，没有多少人在乎这个老头子，甚至连他的孩子都不怎么愿意听话。 在老特沃里米里奇的战阵生涯里面，这样一支部队几乎是占满了崩溃的要素，完蛋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终究是人微言轻。 固然他在基辅贵族之中地位很高，但是在军中终究没有什么话语权，大家看来他都是落后时代的存在。 看着那些茫然的青年和骄傲的民兵，以及他们那松散风气，老特沃里米里奇就是头疼。 他想要劝一些人，让他们警醒起来，但是整支军队都陷于松散的风气里面。 他的这些行为都被别人当成了疯子，这老疯子说什么鬼话，要不是因为他的年纪太大，早就被人殴打了，至于他的那些话都是当做疯言疯语。 所以他只能在这里哀叹，只能看着这一切哀叹。 不过就在他叹气的时候，他没有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他的身后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他的名字是弗拉基米尔·弗谢沃洛多维奇·留里克，不过大家更多都是称呼他的另外一个名字，莫诺马赫。 莫诺马赫也是觉得这支军队情况不妙的人，不管怎么说，这支军队实在是太松懈了，而他们面对的敌人又是向来以机动和诡计着称的波洛韦次人。 而且那几次胜利实际上也是被他所怀疑的，他也是在边境上活动了很久的人，在他看来那实在是太刻意了，游牧民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崩溃了。 只可惜就像是老特沃里米里奇的忠告不受其他人重视那样，莫诺马赫的这些怀疑也没有被他父亲重视，而且整支大军都是盲目的乐观气氛，不由得让他都有些迷茫。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莫诺马赫发现了正在到处散布失败言论的老特沃里米里奇，为此他专门抽了一天来听取这位老前辈的意见，当然，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仆人曾经问他为什么不接触这位，直接问不是更好吗？而莫诺马赫的回答是这位着实有些显眼了，和这样显眼的人混在一起会让自己也显眼的。 所以他只能偷偷的听了听，而听完了老将军的一系列吐糟之后，莫诺马赫决定还是得早做准备，眼下这支联军看着强大，实际上满身都是漏洞，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也能应对一二。 ———————— “基辅和切尔尼戈夫已的军队已经到了？” “是的，我非常确定，可汗，他们已经到了。” 正当联军正在沉睡之时，在波洛韦次人的营地里面，这支波洛韦次大军的可汗萨鲁听着属下说道。 虽然说经历了许多战败，但是波洛韦次人的士气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因为那些只不过是抛出来得饵料。 现在统领这支军队的可汗很是高大，但是瞎了一只眼，因此那只眼睛被黑眼罩所笼罩。 剩下那支眼睛时刻散发着属于掠食者的目光，这让他显得更有威严，而且他的身上还有着不少恐怖的故事，都是关于其怎么残忍对待对手。 不过这也正是草原需要的那种统治者，尤其是在这个刚刚经历了一波秩序崩坏的草原，想要统治草原，慈眉善目从来都没有什么用处，能够驾驭那些残酷游牧民的唯有残忍。 “很好，非常好，终于到了发作的时候，这段时间的忍耐无疑是值得的。” 布鲁士可汗之子萨鲁把马鞭扔在了桌子上，话语里面满是被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的高兴，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现在南罗斯三城的军队终于到齐。 不过他有些遗憾的是，为什么那个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来，萨鲁可没有忘记正是他杀死了父亲，导致波洛韦次军队的战败，导致他的命运那么凄惨。 是的，萨鲁就是当年那位兵临基辅的波洛韦次可汗布鲁士的儿子，如今他坐在了父亲的位置上，统领着波洛韦次诸部。 “把散布在各地的诸部都召集起来吧，告诉他们，我们得要上真本事，都别再给我藏着掖着，能不能发达就看这一次！” 比起上一次来到基辅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而萨鲁的变化也非常大。 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现在已经变成了经验丰富的草原老狼，就像是他的父亲，不，是比他的父亲更加狡猾的那种。 萨鲁这些年吃过许多苦，无数次处于死亡的边缘，但是他都挺着熬过去了，每次都是仗着比对面还要玩命，还要疯狂胜利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之后，他重新捡起了父辈的权威，通过无数厮杀让他们畏惧他，恐惧他。 接着在武力威胁和杯中毒酒的共同作用之下，诸部服从在了他的麾下。 在完成这一功绩之后，萨鲁可汗立即开始着手对罗斯的入侵，复仇是一方面，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带着诸部赢得战利品，巩固他的地位。 萨鲁可汗的权威并不比他的父亲布鲁士强盛，若是说罗斯诸城是因为商业的利润而团结在罗斯大公身边的话，那么游牧民就是为了劫掠而团结在游牧民身边，一个无法带领族人赢得战利品的可汗是无法获得支持的。 这就是草原的生态，要么互相厮杀，要么对外劫掠，反正不是在这个阶段就是在那个阶段。 这位可汗打算玩把大的，他向着诸位酋长描绘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未来。 在这个未来之中整个罗斯都会变成他们波洛韦次人的猎场，在这里他们可以获得一切想要获得的猎物，粮食、手工业品、奴隶……都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也是因为这个许诺，萨鲁才能让酋长们去“战败”，草原之人都是知晓想要获得就得先付出的道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压力，因为若是不能实践诺言，那么他的未来会非常凄惨。 波洛韦次人对于失诺者和失败者——在草原，这两个词往往是同义词——非常残酷，并且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统治肯定也会随之崩溃。 但是萨鲁有着决心去完成这件事，这些年来，他已经在刀尖上喋血无数次，对于冒险赌博什么的从来都不抵触。 即便是失败了那也无所谓，大不了回到草原重新开始就行，他现在还年轻，哪怕是再次失去一切也还可以仗着刀剑去夺回来。 不过正是抱着这样心态的萨鲁可汗，最近接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北方的信件。 虽然说此人没有说出姓名，信件上的字迹明显是好几个人一起写得，辨认起来非常困难，但是萨鲁还是知道寄出信件的人是斯维亚托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这并不难，按照逻辑倒推就是。 萨鲁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关注罗斯内部政治事物，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也从来都不忘记，因为他总是想着复仇，哪怕是付出一切，他都要复仇。 所以对于那位信件主人的目的，萨鲁第一眼就看明白，无非就是想要借他的刀用用。不过他也不介意去给这个人作枪，因为在这之中，他也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但话说回来，估计写信的那位切尔尼戈夫王公也正是因为对这点心知肚明，所以才敢写了那封信，反正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 只是所有的共谋者都没有想到，一切的发展，最后会变成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景象。 ————————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可笑崩溃 对于联军来说，由于这些天首领们都在讨论远征，所以他们也不可避免的懈怠了下来。 现在联军是又渴望波洛韦次人来又不希望他们来，希望他们来的那些人是渴望获取战功的，那些佩列亚斯拉夫乞丐都那么多次打败了这些游牧人，那他们肯定也可以无比顺利的打败他们。 至于不希望来的就是罗斯王公和贵族们，他们打算进行一场对草原的远征，捣向波洛韦次人的巢穴，抢掠游牧之民最重要的资源，牲畜。 而在牲畜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战马，这无论是拿来耕地还是作战都很合适，这也是草原之民出口最多的东西，边境上甚至有好几个专门的马匹交易市场。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联军各方面都开始出现懈怠，每个人都认为打败波洛韦次人无比轻松，因此懈怠一日更比一日的严重。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正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波洛韦次人就像是如入无人之境之境一般，来到了距离联军很近的地方，路上还顺便歼灭了好几支成建制的罗斯部队，并且没有放走任何一人，成功掩盖了自己的痕迹。 本来这些部队的存在意义是用他们的灭亡作为警戒，在王公们看来都是被歼灭怎么都得跑出来一两个人，而且主力和这些部队是有定期的使者联系的，没了联系大家也可以发现不对。 但是波洛韦次人不止歼灭做得滴水不漏，而且还迅速的接近佩列亚斯拉夫，没有给罗斯人多少时间。 在那个约定的夜晚，准备已久的波洛韦次大军对着联军的营地发起了突击，这里足足有着八千波洛韦次骑兵，都是各部精选的队伍，正是因此他们才能保持好秩序。 萨鲁是算好了时间的，从出发到到达地点，一切都是那么严格的符合时间，而接下来，就看罗斯人怎么反应。 不再隐藏痕迹之后，游牧者动作很快，联军斥候回报的速度都没有赶上波洛韦次大军前进的速度。 第一波突击的是那些草原上的零散部落，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作为炮灰而存在，所以现在自然也是炮灰，去试探联军的反应，并且让他们看到游牧大军的到来。 由于联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游牧大军的到来，因为这些炮灰无比顺利的来到了木墙之下，只有些许的箭失影响着他们的活动。 那些箭失最多射中了一两个，而那些些许的落马就像是波涛之中的小水花一般，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游牧民熟练的把火把往营地里面扔，口中发出唬人的各种怪叫，还有人在不断的吹响号角，尽可能制造混乱，散布恐惧。 至于那些待命的游牧民，他们对着营地抛射准备已久的箭失，这些都是火箭，一时之间天空中仿佛群星陨落，在营地中带来死亡和火焰。 按照计划，接下来联军将会出营和波洛韦次军队对峙，切尔尼戈夫军队会在开战后直接在波洛韦次人冲击下“溃散”，给波洛韦次人提供一个袭击的渠道，让他们打破整个罗斯战线，进而击溃整个联军。 这也是为什么萨鲁答应了那封信的原因，反正若是切尔尼戈夫人没有这样做的话，那直接退军就是。 至于埋伏，有谁能够留下游牧大军？ 大不了权当是一次骚扰就行，这件事成本不高，可行性却很强，这是萨鲁来此的根源。 而正当萨鲁在盘算着接下来根据联军的反应而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之间，联军营地里面响起了一声爆炸，那声音和景象吸引了整个战场的目光。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行动，茫然的看着那爆炸的一幕，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象。 萨鲁看着一个火球在自己眼前上升，接着炸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不由得因此而痴了，完全沉浸在在景象之中。 这让他想到父亲促使诸部屈服的那些日子里面的篝火宴会，那时夜空之下的篝火也是这般的显眼，而围绕篝火欢庆的正是屈服在父亲麾下的诸部部民。 那个时候真的是好啊，他在做他无忧无虑的部落王子，父亲的事业蒸蒸日上，部落一日更比一日的繁荣。 如果罗斯季斯拉夫在这里，他肯定对这一幕不屑一顾，他记忆里比这夸张的不知道多少，但是这里的人不行，这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那些游牧民也是如此，至于对那爆点附近的人来说，这和地狱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只感觉火焰和风暴突然冲来。 那火还烧得越来越大，甚至还在营地里面蔓延，这火焰就像是一个舞蹈的炎魔一般扭动他的腰肢，在营地之中散布火焰。 造成这一幕的原因很简单，那些游牧骑兵把火好死不死扔到营地里的装满面粉的帐篷里面。 而守卫的士兵逃跑的时候他们不幸顺便把面粉堆给摔在了地上，于是一瞬间被扬起的面粉遍布了整个空间。 在经过了充分燃烧之后，爆炸就发生了。 本来面粉不应该放在那么接近营地边缘的地方，但是那些押送这些贵族们需要物资的新丁为了省些力气，直接把这些昂贵的面粉堆在营地边缘的帐篷里面，而且还越堆越多。 这地方本来是个临时的武装储存站，但由于这些押送者的偷懒想法，于是这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本来他们的想法是第二天再来搬这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彻底不用了，问题已经被永远解决。 说实话，这爆炸不大，但是在这夜空之中，他实在是太显眼了，那声响对于人们来说也太大了。 而这爆炸之后，由于那堆堆积起来的杂物，火焰蔓延得更加厉害，甚至还有几个油罐被火焰引爆，又是导致了一定恐慌。 基辅军里面那过多的新丁本来就因为突袭而无比慌张，初步还可以靠着辱骂和鞭子维持秩序，本来保持这样的状态后那接下来就是正常入阵，但是爆炸这个意外发生了。 突如其来的爆炸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面对不能让他们理解当然时候，新丁直接无视了长官，开始到处乱跑。 他们看来那是什么恶魔在发威，一些人甚至认为是撒旦降临，而那些异教徒则认为是神灵在施展权能。 所以赶快要跑啊，再不跑就要被收割灵魂了！ 而且新丁们本来就对大公和管事的强烈不满，借由这个契机，逃亡已经变得不可阻挡。 一些老兵们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他们面对这一幕也是各种走不动道，直接被吓傻了，接着也是各种乱跑，无视长官，而这是最糟糕的景象。 爆炸在营地里面引起了连锁反应，许多人都是在爆炸里面被惊醒的，而惊醒之后的士兵冲出来看到的就是火光和到处跑的人。 而且别忘了，游牧大军可是一直都在对营地里面抛射火箭，在一些睡眼朦胧的人看来，这景象就像是上帝降下天火毁灭罪恶之城索多玛。 大部分人都会因为这一幕而无比的惊慌，接着便是在从众心理之下加入到跑路大潮里面。 还有虔信之人认为这是最终审判的时刻来临，甚至绝望自尽，还有人借着混乱开始抢劫，这无疑在名为混乱的火焰之中又加看一大把柴，让这火焰烧得更加旺盛。 见多识广的贵族和亲兵看到这一切，都下意识的认为局势已经不可能被挽回，他们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加入到逃跑的行列。 少量怀有理智之人集结了起来，只可惜面对四周的混乱，他们所能做的也都太少了，只能勉强做到自保，但即便如此在各种冲击之下也是及及可危。 联军的营地现在混乱如同地狱的坩埚一般，把尚存理智的一切都不断卷入进去，直接便是不断的沸腾，沸腾到直接完蛋。 面对如何混乱的景象，大公亲兵的反应很符合责任，这些人认为异教徒用了什么魔鬼的法子，营地内的混乱已经不可避免，于是果断决定要去找大公，马上带着他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 而站在华丽帐篷门口的尹贾斯拉夫用难以置信，他刚刚被帐篷之外的各种巨大声响所惊醒，而接下来他看到的就是这疯狂的一幕： 火焰就像是浪潮一般在营地之中翻飞，兵将们慌不择路的逃跑，而天上还在落下仿佛星辰一般的火箭…… 而最重要的还是那巨响，基辅大公虽然没有看到爆炸，但是他听到了那声音，连他都下意识以为那是魔鬼的呼喊，更别提其他人。 尹贾斯拉夫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激烈的景象，战阵厮杀虽然他经历过不少，但是这样的血火之时……这还是第一次啊。 基辅大公不由得懵了，脑袋里面都冒出来了这是末日审判的荒谬想法。 而懵了的结果就是这个联军的首脑就此直接死机，无论做什么都难以引起他当然回应。 “大公快和我们走！营地已经完蛋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回到基辅再说！” 亲兵们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冲了进来，而接着他们也不管大公的反应，架着他就往外面冲，管他什么战事啊，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大公的性命，没有了大公那他们这亲兵队也就没有了存在价值。 哦，不过也不是完全如此，毕竟大公得儿子雅罗波尔克还在基辅，但即便如此，亲兵们还是不希望大公死，他们之间是袍泽，是战友的关系，谁会希望自己的袍泽和战友死去。 随着大公跑路，那些看到这一幕的人也都跟着跑路，他们就是这支大军之中的精锐存在。 若是大公勒令他们坚守阵地，那么他们也会克服内心那恐惧坚守，但是现在大公都在逃跑，那么他们当然也是逃跑。 可以说，自这一刻起，联军的大脑彻底死亡，根本动弹不了，而联军的溃败也因而变成定局。 没有了大公控制，军队的崩坏无法避免，所有人都在疯狂的跑路，没有人想要留下来恪尽职守，每个人都陷入了疯狂之中。 切尔尼戈夫人那边也是这样，斯维亚托斯拉夫本来打算配合波洛韦次人来些阴谋，结果发现阴谋的第一阶段联军就垮掉了，而且还是全面的垮掉。 切尔尼戈夫人也乱了起来，斯维亚托斯拉夫哪怕是是做了提前准备，也只能保证少量部队还在控制之中，至于其他部队，那已经彻底崩了！ 虽然说这些部队在本来的预计里面就是要崩溃的，但是这实在是……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部队没有任何的特殊，所以这混乱的局势也很快席卷了他们，这是难以避免的。 斯维亚托斯拉夫则是真的懵逼，他还没用力呢，这支大军就完蛋了？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是怎么回事？那鬼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上帝你为什么那么对我，为什么那么对我啊！” 斯维亚托斯拉夫嚎叫着，他想要一个答复，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他都准备好大出血了——实际上是死一堆炮灰——却面对这样的情况。 切尔尼戈夫王公感觉一系列布置全部都做了一个寂寞，他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努力的表演，结果观众点笑声都不愿意给他。 他为了“溃败”编了那么多理由，做了那么多准备，为此花掉的心力非常巨大，而现在确被告知自己做了个寂寞，那冲击力自然不用多说。 “父亲，马上走吧！这里不能再留了，不管计划怎么样，我们都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格列布带着他的兄弟们对有些崩溃的父亲说道，话语里满是焦急，要是再不走那可就真的走不了，真的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王公的儿子们直接用刀剑为父亲开辟了一条撤退之路，其实他们的撤退路线在战前就已经确定好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得用上。 而他们这行为也加剧了恐慌，在火焰的衬托之下，人马具装的斯维亚托斯拉夫们就像是地狱骑士一般，在战场上收割灵魂。 本来就有许多人因为这宛如机械降神一般的混乱而精神错乱，看到这一幕那也就更疯了。 不过在这样的混乱景象之下，有一位罗斯王公做出了和这溃败景象完全相反的选择——不过准确的说，是有人架着他作出了这个决定。 “父亲，我们必须发动冲击，无论局势如何，我们最好还是回到佩列亚斯拉夫，回到我们的城市，那就在那里不远。” 满身鲜血的莫诺马赫说道，不过这些血都不是他的鲜血，而是无脑冲到这位王子面前溃兵的鲜血。 在袭击开始之后，莫诺马赫的反应最为迅速，先是立即召集了手下亲兵，给给他活动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莫诺马赫的果断行为，秩序才得以被维护，佩列亚斯拉夫人才没有也立即完蛋。 而且佩列亚斯拉夫的边民和游牧民本来就是勇敢之人，在长期的冲突里面，他们已经养成了下意识集结抗敌的习惯，加上莫诺马赫的果断行为，所以佩列亚斯拉夫王公身边的兵力数量还是不少。 “父亲，请下决定吧，我们不能再等了！” 莫诺马赫又一次对父亲说道，王子那么急切是有原因的，因为就在方才，一波箭雨降临在了佩列亚斯拉夫人的行列之中。 由于事情太突然，许多人都没有甲胃，甚至还没有盾牌，于是人们在箭失之下纷纷倒下，部队也随之动摇。 若是再不行动，等这部队自行崩溃了，那可就没机会了，而这正是莫诺马赫着急的原因。 “啊——恩——该死的，冲，对，冲啊，向着佩列亚斯拉夫而去！” 弗谢沃洛德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其实之前他都是一种仿佛梦游的状态，突然被儿子拉起来，然后又听到那巨响，接着看见部队难以遏制的崩坏。 现在他反应过来了，既然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现在唯有冲锋一个选择，于是雅罗斯拉夫的三子立即率领着众人在这溃败的大潮之中反而开始逆流而上 看到有王公带头冲锋，众人自然也跟随其后，接着还把其他一些部队给带了进来。 尹凡·特沃里米里奇这位老将也在这溃败的景象之中果断选择了逆行，他不能容忍就这样溃败，这是对他的侮辱。 原本他是好不容易带着自家的兵力在溃败大局里面坚守，期盼基辅大公发动反攻扭转局势，但却是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等到。 最后看到的却是佩列亚斯拉夫王公发起反攻，于是老爷子也不管什么，他的部队在眼前这四面皆溃的情况下已经摇摇欲坠，若是再不发动进攻，那就真的没有进攻可能！ 于是在溃败的逆流里面，突然出现了一支反击的力量，他们勇敢打扰冲出营地，驱散了那些因为营地里面的混乱而不知所措的游牧骑兵，接着杀向游牧军队的主力。 接下来的发展也的确就像是莫诺马赫所想的那样，面对这支逆流而上的罗斯军队，已经被联军营地里面发生的一切吓懵了的波洛韦次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抵抗力度。 他们在罗斯人面前纷纷让开，应该没有任何上前作战的意思，表现得消极得不得了，因此佩列亚斯拉夫就这样冲回了他们的城市。 佩列亚斯拉夫方面的反应也是迅速，常年作为边防重镇而练就的水平得以体现，在看到一支队伍向着城市冲来，在确定是自己人后就立即打开了城门，让佩列亚斯拉夫王公的军队进入。 在波洛韦次人那边，萨鲁被这一幕吓到，他下令不要和罗斯人冲突，让他的大军就这样看着罗斯人。 这个时代是一个迷信的时代，而波洛韦次人无疑正是迷信的一个代表，哪怕是在迷信的众人之中他们的迷信也是出了名的。 甚至还有人开始在战场上对欧亚草原的广泛信仰长生天开始了朝拜，在他们看来这都是这位大神的意志。 也没有人去阻止这些朝拜者，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想得。 而除此之外，波洛韦次人久打算什么都不做，反正现在联军的崩溃已经是既定事实，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等着，看着局势怎么发展。 于是就这样，波洛韦次大军就在这里那样等着，看着罗斯人溃散，看着火焰在营地里面蔓延，再看着它自行熄灭。 在这期间，许多游牧民直接就下马就地睡觉，当然也有许多人整夜的祷告，只有萨鲁可汗和他的亲卫们继续看着那混乱的发展。 一直到第二天，他们才去占领一片狼藉的罗斯联军营地。 经历过混乱肆虐联军营地就像是一个大垃圾场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这曾经是聚集上两万人的庞大营地，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垃圾山，也可以让人发财的。 因为罗斯联军营地里面剩下来了太多的东西，盔甲、粮食、金银……要什么有什么，哪怕是都被抛弃在这里，哪怕不少都在混乱里面变得破烂，也让波洛韦次人眼花缭乱，因为即便是再烂的东西修修补补都可以用。 不少波洛韦次部落通过在这里捡破烂一下子就发财了，不少人都换上了铁甲，用上了奢侈品。 而即便是最普通的牧民，也拿到了属于他的甲胃或是财富。 这些年由于草原上的持续混乱，因此诸部都是很贫困的，而眼前这个营地对他们来说就是财富。 整支游牧军队都因此鸟枪换炮，波洛韦次人都很高兴，每个人都高呼着萨鲁的名字，他们看来这都是可汗带来的东西，他的威望更是疯狂的上升，现在他的权威无比稳固。 萨鲁本人则非常茫然，耳边听着那些欢呼，看着被自己“占领”的联军营地，他感觉到无比的不现实。 我做了什么？我在想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在那些欢呼之中，萨鲁就把这些问题抛在了脑后，摆出来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树立威望最重要。 而且现在他的脑海里面还有了别样的想法，既然罗斯联军就这样崩溃，佩列亚斯拉夫里面那些人显然没有胆子出来作战，那么接下来通往基辅之路不就畅通了吗？ 野心在萨鲁的内心酝酿，虽然说眼前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始料不及，但是联军的主力还是崩溃了，他们已经不能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 那么，接下来就是基辅了，他，布鲁士之子萨鲁，接下来就将要前往他的父亲都没能前往的地方，在那里建功立业！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街头政治 对于基辅人来说，这溃败来得实在是太突如其然。 他们都还在家中等待着子弟们带着胜利的消息归来，盘算着到时候如何为这些年轻人庆祝，没有人认为他们可能失败，只期盼他们早日归来。 结果归来是归来了，但却是以大溃败的形式归来。 最先逃回来的是基辅大公的亲兵队，他们架着大公进了弗拉基米尔宫，接着开始对城市进行戒严。 当时基辅市民颇为茫然，这是怎么回事？大公怎么那么急匆匆的回来了？ 然后溃败的士兵们也陆陆续续到来，他们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人没什么伤，但装备大多没了。还有不少人压根就没有回基辅，而是往乡野里面逃。 溃败让基辅人非常诧异，那么一支大军怎么就突然溃败？并且他们了解到三位王公的军队是一起完蛋时那更是难以理解。 基辅人对这实在是不明白，不过让他们庆幸的是，虽然说出现了一场实在是意料之外的大溃败，绝大部分人都顺利的跑了回来。 那个混乱的夜晚虽然说场面很乱，但是死的人真心不多，还大部分是在混乱中被践踏而死，再加上半路上的各种非战斗损失，一共也就没了几百人而已。 而且波洛韦次人没有冲击，就这样任由基辅人逃回了城市，毕竟营地里面到处都是物资，谁去追人啊，控制这些物资更重要。 那些归来者，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他们都把基辅大公尹贾斯拉夫的指挥视为溃败的根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军队太严苛。 毕竟他们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吓崩溃的，总得找点话在家人面前说，而把锅全部扔到大公身上无疑是最合适的，没有人会为大公说话的。 他们把基辅大公各种行为都进行夸大，把所有责任都丢在了大公身上，而这引起了人们的不满，军队还没见到敌人就突然崩溃的消息让他们感到面上无光，理智都因此被蒸发了不少。 若是平时，这些多多少少有着行伍经验的市民肯定可以看出来那些言论里面的问题。但是现在，大家的怒火需要发泄，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装起来了傻。 不过这怒火暂时被一件事打断，这件事正是波洛韦次大军的到来。 在收拾好战利品之后，波洛韦次大军向着基辅开进，一路上没有任何势力可以阻挡他们的前进，于是他们洗劫了沿途所有的村庄和聚集地，最后向着基辅而来。 基辅人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怒火，忙碌的加入到城市的防守之中。 只不过波洛韦次人只是进行了几次试探性攻击，接着就是一副要在这里长留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战斗欲望。 抢劫联军营地已经让他们发大财，谁还继续冒险啊，甚至不少人都打算就此回到草原，不在这里继续冒险。 但是萨鲁可汗的意志很坚定，拿下基辅一直都是这位可汗的梦想，大家也不好拒绝可汗，他刚刚才带领他们发财，结果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占领着基辅城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接着波洛韦次人开始洗劫基辅四周。 波洛韦次人穿着罗斯人丢下的盔甲，吃着罗斯人的粮食在城下耀武扬威，但就是不发动进攻，在这样的情况下，城市的怒火又开始燃起。 那些游牧民那么羸弱，那次战败又是那么可笑，这实在是太让人愤怒了！ 基辅市民躁动起来，他们要求出击，要求打败城外的那些游牧民。 他们要大公把武器发给他们，让他们去打，那么游牧民肯定会在他们面前失败的！ 尤其是在几次小规模战斗之中波洛韦次人几乎是一触即溃，这更是强化了人们的信心。 但是尹贾斯拉夫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拒绝更是让局势更加当然火上浇油，人们还记得那场可笑的溃败，并且把责任都归结在他的头上呢！ 不满情绪开始积累起来，而这种情绪被有心人敏锐的捕捉到，并且开始了利用，流言以飞快的速度在人群之中传播。 并且许多人还想起了这位大公的一系列毛病，比如太过吝啬，比如加强他们的赋税，现在正是算总账的时候，这些事情也应该翻出来了。 ———————— 作为基辅大公之子，雅罗波尔克策马穿行在基辅的街道上，巡视着这里的事物，观察民众和士兵的状态。 雅罗波尔克这段时间其实都是颇为郁闷的，他没想到父亲居然就那样失败，接着波洛韦次大军就来到了城下把他们包围起来。 还有这城市，他看到景象也不妙，虽然说基辅不缺粮食，但是由于之前的战事，人们的不满情绪非常的强烈。 在基辅民兵之中，许多人甚至公然在发泄着对大公的不满。 必须整顿整顿局势…… 雅罗波尔克脑海里面浮现出这样的话语，哪怕是以他对政治的不感冒，也知道若是放任这情况下去的结果非常不妙。 基辅王子打算回到弗拉基米尔宫就对父亲建言，另外说到父亲，他颇是有些不满。 那场丢人的溃败似乎把父亲打击到了，他现在变得畏首畏尾，除了必要的防御之外，任何需要决断的决定都不下。 正当基辅王子沉思着局势时，突然，他听到身前传来一阵嘶吼。 “看啊！看啊！基辅的市民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惨状！而这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你们让那个懦弱的大公当上了你们的统治者，而现在呢？现在他躲在基辅的城堡里面，看着你们应对波洛韦次人。这样的懦夫配当大公吗？配吗？他还是个男人吗？” 那个曾经在大军出征之时拦在所有人之前的老疯子在众人面前歇斯底里的大吼着，他的衣物还是那么破烂，身上也散发着浓烈的恶臭，非常当然让人厌恶。 但是人们都视他为先知，老疯子在大军出征之日的辱骂无疑证明了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不是卖弄的疯子。 在基辅现在的情况下，他很自然的成为了基辅的言论领袖，那些关于对大公的不满，以及鼓动基辅市民出城作战的言论很多都是来自于他。 大公的人也不敢动他，毕竟这样的人物在基辅人之中有着那么强烈的人望，贸然动手那个人肯定要出事，这需要大公的决断，可是大公一直拖着不绝断。 老疯子的话语让雅罗波尔克感觉双手冰凉，这可是在公然扇动叛乱啊！ 出于一个儿子的责任，雅罗波尔克下意识就想把那个老疯子抓起来杀死，免得他继续在那里妖言惑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但是看着那全副武装对着老疯子欢呼的人群，雅罗波尔克知道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先死的人会是他。 “让我们去把大公从王位上扔下来！他不配做我们的王公！” “对，对，就应该这样，我受够那个懦夫了！” “地牢里面不是还有一个留里克王公吗？我们去把他放出来，无论是谁来当大公都比我们现在这个白痴好！” “早就应该这样做了！那吝啬的混蛋应该从基辅王座上面滚下来！” 雅罗波尔克感觉到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是在公然扇动叛乱了！甚至他还感到不少视线敌视的看着他，让他感觉这里绝对不能久待。 若是打起来的话，他手上这点兵力绝对会立即被消灭的！ 基辅王子调转了马头，前往弗拉基米尔宫，他得马上把这个消息通报给父亲。 雅罗波尔克策马在基辅大街上奔驰着，中途撞倒了好几个人，让民众骂声一片，但这也让他很快到达了弗拉基米尔宫。 在在基辅大公的宫殿之前，雅罗波尔克直接推开了卫兵，来到了父亲的房间，而他刚刚推开门，就听到这样的对话。 “不，绝对不可能，我们不能杀死我的亲族，我不能当一个弑亲禽兽！” “大公，我恳求您，快下这个决定吧，只要弗谢斯拉夫死了，就没有人可以动摇您的地位，基辅的暴民们就没有了其它选择，他们纵然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没有留里克王公的领导。” “科斯尼雅奇克，我也再说一遍，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我应该做得事情！” 大公和总管正在争执着，消息灵通的总管力劝大公地牢里面那个不稳定因素，但是大公明显不愿意。 作为基辅长期以来的管理者，总管对于城市的动向比起大公敏感多了，正是因为看到了那些动向，他才提出了这些建议，只不过大公显然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下那个决定。 一直到王子打开房间，他们的争吵才因此停顿，一同看向了来人。 “父亲，造反了！他们在街上公然扇动叛乱了！” 雅罗波尔克话音刚落之声，一阵呼喊与厮杀之声从房间之外传来，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房间里王子和总管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而大公先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但接着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大公出逃 在后来人看来，基辅暴动的发生是非常正常的。 一座极度不满的城市，一个名誉尽失的王公，还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闹事者，这无论怎么看混乱都必然会到来。 但是在当时，尹贾斯拉夫和他的宫廷根本预料不到这些，对这怎么突然就叛乱？ 哪怕是总管和王子，他们也没想到居然那么早会有暴动，他们以为怎么都得还有几天的。 一开始，尹贾斯拉夫还以为是个别人闹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半个城市已经开始闹腾了起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城区失去控制的消息就像是雨点一般飞来，大公亲兵和官员都在被基辅人谋杀，贵族们也受到冲击。 而弗拉基米尔宫本身也遭遇了好几次冲击，全靠大公亲兵拼死作战，才保住了宫殿。 维彻迅速召开了会议，在维彻上，民兵们决定推翻尹贾斯拉夫的消息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维彻都这样表示那就表示他在这座城市的统治已经土崩瓦解。 不过尹贾斯拉夫不知道的是，其实庞大的人群中的真正玩命者只有很少一部分，大部分人本质是来看热闹，随便看看能不能抢到一些贵族老爷的东西。 若是他有魄力，带着宫殿里的亲兵和贵族冲出去和叛军拼杀，没准还可以扭转局势，但是这样的政治博弈之中双方比得就是气势。 而尹贾斯拉夫的气势现在被压制到了低谷，他和他的宫廷也没有那个胆子鱼死网破。 于是尹贾斯拉夫跑了，他和亲兵队带着基辅的财富跑了，而尹贾斯拉夫想跑的话，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民兵们也根本来不及挡住他们。 至于城外那些波洛韦次人则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家伙可以说松散到了极点，当尹贾斯拉夫突破他们的围城时没几个人反应过来。 萨鲁还是好几天之后才知道基辅大公带着全城财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路了，当时把他气得够呛，但面对手下这些摆烂的混蛋也很无奈。 而在基辅的监狱里面，失败的弗谢斯拉夫被从监狱里面请了出来，被众人架着成为基辅大公。 一开始巫术王公还很惊慌，还以为这是要来杀他，因为他一直都认为尹贾斯拉夫这总是假仁假义的家伙早晚会动手的。 但是看到那个号召民众的老疯子后，他立即安心了下来。 因为那老疯子是他的朋友，一位曾经是术士的牧师。 当时巫术王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对面的回答则是：“祝贺您，弗谢斯拉夫大人，基辅的王座现在就摆在了您的面前，您只需要坐上去即可！” 就这样，囚犯变成了大公。 突然成为基辅大公的弗谢斯拉夫没有沉溺在突然从囚犯变成统治者的荒谬感里面太久，立即着手加强对城市的控制。 由于尹贾斯拉夫抓来了不少波洛茨克贵族也到基辅来和他作伴，弗谢斯拉夫手上可以用得人还不少。 他让尹瓦担任基辅总管，让康斯坦丁管理基辅民兵，把城市力量都掌握起来，掌握好了这两支力量基本就高枕无忧。 并且他还安抚了基辅的贵族和商人，向他们表示善意和许下恢复正常的承诺，成功赢得了他们的一定支持——起码不反对他的统治。 接着大公私下召集了那个老疯子，他的这个属下完成的功绩实在是太恐怖了，自己得好好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不过这个牧师却告诉了一件让他非常意外的事情。 他是被切尔尼戈夫王公故意放到这里来的，而且他的不少手下也陆陆续续来到了基辅，在散播谣言造势的工作里面他们出了大力。 弗谢斯拉夫先是一愣，接着表情也恢复了平静，真是没想到啊，雅罗斯拉维奇们内部那么的不平静。 只不过那个斯维亚托斯拉夫怕是没有想到，他的这些动作居然让弗谢斯拉夫这个阶下囚成为了基辅大公 就在弗谢斯拉夫为命运无常感叹之时，在基辅郊外，一支三千人的军队也获得了基辅内突然发生的消息，波洛韦次人的封锁并不严，消息流传来说很灵通的。 这正是切尔尼戈夫军队，原本有六千人的他们兵力直接少了一半。 大部分人都直接往切尔尼戈夫逃跑，斯维亚托斯拉夫费了好大力气才集结起来这三千人。 “我……居然是这样。” 切尔尼戈夫王公斯维亚托斯拉夫感到了无比的荒谬，那个阶下囚因为他的闲子而成为了基辅大公？ 这……这这这，这完全他没有想到的景象，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斯维亚托斯拉夫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他布局那么久，结果到头来，胜利果实被一个都没有在意过基辅的家伙摄取，这也太可笑了吧。 斯维亚托斯拉夫在基辅做了那么多的布局，那么多的舆论，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父亲，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们就回到切尔尼戈夫吧。” 格列布来到他低落的父亲身边，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们率军前来是因为要指望基辅方面的配合，有基辅的兵力，击败波洛韦次人并不难。 但是现在弗谢斯拉夫成为了基辅大公，他是绝对不会配合一个雅罗斯拉维奇的，若是孤军奋战他们必然失败。 “不，不行！绝对不行！”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情绪突然激烈了起来，他不能就这样承认失败，弗谢斯拉夫的成功显得他和个笑话一样！那么多布置，结果不如别人的机遇，这算什么？这算是什么？ 格列布和其他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都被吓到了，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的情绪如此失控。 这失控又让他们感到恐惧，因为被愤怒所笼罩的父亲让人感觉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派出使者，告诉那个萨鲁可汗，我，斯维亚托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留里克，要和他约战，就是今天！” “是！” 下意识的，格列布想要劝解父亲，因为这实在是太疯狂了，但是看到父亲的眼睛，他就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们看来我很疯狂是吧，孩子们。” 斯维亚托斯拉夫接下来说道，而他的儿子们不敢回答，因为现在的他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的父亲向来睿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阴谋终究是有限，一直以来，我都忘记了我们终究是依靠着血与火才获取了权力，想要带上王冠，那就必须沐浴鲜血，罗斯季斯拉夫就是这样做得，而我这个长辈，居然遗忘了这点。” 斯维亚托斯拉夫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但是儿子们都感觉到了父亲话语里面的那股决意，那是他们很久都没有见到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语反而驱散了恐惧。 “现在想要挽回损失，所能做得唯有搏命，所以，我的儿子们，愿意和我一起走向死亡吗？”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这句话没有激起任何恐惧，他的儿子们士气反而斗志了起来。 父亲虽然向来理智，但是现在话语才符合他们年轻人的口味啊，作为王公就应该利剑在手，面对强敌，哪怕是死亡，也是值得的。 而且他们感觉平时那个睿智又强大的父亲又回来了，这正是他们父亲的样子，他没有疯，只是因为想要在这破败的局势之中盈利，那就必须破釜沉舟。 “很好，你们都愿意跟着我。”切尔尼戈夫王公微笑着，他很高兴看到儿子们这样，“那就让我们，手持利剑，走向死亡！”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罗斯战神 “啥？啥啥啥？我的大叔被赶出了基辅，巫术王公成为了基辅大公？然后我的二叔以三千对一万二大获全胜？” （历史上的真事，弗谢斯拉夫成为基辅大公，斯维亚托斯拉夫三千大胜一万二都是真实发生了的。） 虽然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现在是1068年10月的诺夫哥罗德，而位置正是诺夫哥罗德城堡，莫斯科王公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 莫斯科王公坐在一张矮扶手椅上，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他几欲起身，想要更加靠近那个商人，想要更近的听听，但最后都觉得不太妥当，还是坐了回去。 其实对于这些事情，罗斯季斯拉夫是有一定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居然密集的发生。 “是啊，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真应该看看当时的景象，上万波洛韦次人在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的冲击面前土崩瓦解，唯一遇到的硬茬子也就是可汗的亲卫部落，但是这些波洛韦次人也很快被击败了。” 带来消息的商人眉飞色舞的描绘着他亲眼看到的景象，切尔尼戈夫王公入阵的时候他就在基辅的城墙上，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最初大家都以为斯维亚托斯拉夫是在送死，在看到波洛韦次人把罗斯人包围在其中时那更是认为如此，甚至还有人已经在为那些勇士哀悼。 可是接下来，在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后，波洛韦次人却开始纷纷溃散，一面面黄色旗帜接连不断的倒下，就像是被海潮冲刷一般。 留里克三叉戟就是那淹没一切的海潮，接着这海潮打在了波洛韦次可汗的面前，然后人们看到了波洛韦次大军的崩溃。 “接着波洛韦次人全军撤退，基辅的围困也因此而解，而切尔尼戈夫王公在战后顶着波洛韦次贵人们的甲胃器具和黄色旗帜绕着基辅展示了一圈武力，接着他便退回了切尔尼戈夫。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景象，整个基辅都在为这场奇迹一般的胜利而欢呼。” 商人说完这些话后还是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可见那一幕对他的冲击之大，而罗斯季斯拉夫就没这样的心情了。 “感谢您带来的消息，商人，而我们也会对您的通报予以回报，加夫里拉。” “是，我会立即带这位客人去采购咸鱼和毛皮。” 诺夫哥罗德市长立即作出邀请的手势，喜悦也立即飞上商人的脸颊。 咸鱼这东西现在是有价无市，因为只要拿到就可以赚，所以想要它的人一直都很多。至于毛皮，先前批次的货都是好东西，越早拿到越好。 随着那商人万分感激的退下，罗斯季斯拉夫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则呼唤了一个人进来，而他正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族，爱德华·威塞克斯。 爱德华作为王公宫廷的成员，自然也时刻跟随在王公身边，时刻准备响应王公的呼喊。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想要梅什科去，但是考虑到这小子结婚不久和向来的粗暴手段，莫斯科王公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领地上的农夫日常都是在造反的边缘，让这个家伙独领一军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 这位盎格鲁撒克逊权贵现在俨然一副罗斯权贵打扮，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都完全像是一个罗斯权贵。 这也让罗斯人更加喜欢他，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乎他的外族身份，可以说，此人已经彻底融入了罗斯贵族的圈子里面。 最近他的留里克妻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被他取名为马林，一个完全的罗斯名字。 “爱德华大人，我要你立即率领一千诺夫哥罗德民兵去波洛茨克，加夫里拉那边我已经吩咐了，只需要去他那里接手即可。”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要我做什么？” 在莫斯科王公的话语里面，盎格鲁撒克逊贵族立即意识到了其中的严肃性，而且基辅的事情已经在城市里传播开了，所以他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问做什么。 “去帮助我的表弟斯维亚托波尔克守住波洛茨克，在基辅发生的事情后，波洛茨克方面肯定会出现问题的，巫术王公原来那些手下肯定要起来闹事的，我那表弟还不一定能压住那边的盲动。不用担心兵力不足，里加的约姆斯战团也会配合你，我已经传令给了索吉尔，要他投入兵力。” 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就注意到了当下局势的关键，虽然基辅发生剧变，但是北方不能乱起来，所以波洛茨克公国必须稳定，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可能的祸乱之源，莫斯科王公必须帮助他的亲族一把。 在安排了对波洛茨克方面的措施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则有些不知所措，王公不知所措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合适。 援助波洛茨克，维护那个公国的稳定已经是他可以做得事情里面的极限，至于剩下的，难不成他去收复基辅啊。 姑且不论能不能打下来，最重要的是打下来之后城市属于谁？现在大叔可还在呢。 这样在法理上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收复基辅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应该是二叔三叔来做，可二叔在解除了基辅之围后就直接回了切尔尼戈夫，三叔还得忙着收拾他领地上的烂摊子。 最重要的是，这样做的话自己也太突兀了，无疑会变得众失之的，你坐拥基辅，然后又把手伸向诺夫哥罗德，你这是要做什么？这里产生的宗法问题又怎么解决？ 罗斯季斯拉夫得出的最后结论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静观其变。这个事实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难受，但是又必须如此。 这个问题还是让大叔自己解决去，别看大叔被狼狈的赶出基辅，实际上他手里的牌一点都不弱，西南罗斯实际上依然臣服在他的麾下，更别提，他还有个波兰亲戚可以邀请呢。 “不过，斯维亚托斯拉夫怎么那么早赢得了这场大胜，这实在是……” 说道二叔的胜利，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是非常意外，这场胜利还让二叔获得了巨大的声誉，以3000破一万二这样的战绩，哪怕是向来以武名着称的他罗斯季斯拉夫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在本来的历史上，二叔应该会在一个月后才做到这样的战绩，但在这个已经发生变动的时间线他却基辅剧变之后就做到了。 这场胜利可以说打消了罗斯季斯拉夫一切南下的心情，本来他还有想法要借着这两个月的空档南下，解救基辅赚取名声，结果前脚基辅剧变后脚二叔就史诗大捷。 大捷无疑会让二叔成为整个罗斯风头最盛的王公，他罗斯季斯拉夫虽然打了不少仗，有过不少胜利，但是都不是在兵力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做到的。 而且解救基辅无意会让二叔赢得全罗斯的人心，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像是喝了苦酒一般难受，对于他来说，二叔获利让他非常难受。 从这点来说，这对叔侄实在是太像了…… 不过在纠结了一会儿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决定随他去吧，已经发生的事也就没有必要纠结。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继续发展，积蓄实力，为了未来而准备。 基辅这一系列事情让罗斯季斯拉夫感觉那一刻越来越近，莫斯科王公是很清楚他早晚要和切尔尼戈夫王公大战的。 而同理，切尔尼戈夫王公也很清楚他早晚要和莫斯科王公大战的。 在想通了这点之后，莫斯科王公继续起诺夫哥罗德的工作，不管怎么样，用平常心对待即可，自己还是继续卖咸鱼大业吧。 ————————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暂时稳定 当莫斯科王公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情时，而我们的切尔尼戈夫王公则在他的城市之内享受民众的欢呼，发自内心的欢呼。 民众喜欢英雄，更喜欢他们的影响，斯维亚托斯拉夫以三千击败一万二在众人看来无疑是英雄之中的英雄。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罗斯季斯拉夫那年轻人固然胜利不断，但是他有一场胜利的含金量可以和切尔尼戈夫王公相比吗？ 切尔尼戈夫本来就对他们的王公非常支持，现在他们更是高兴，连带着许多人都对那些逃回来的人有了鄙视，为什么你们要这样逃回来？跟着王公去享受荣耀不好吗？ 斯维亚托斯拉夫也破有一些如梦似幻之感，这场胜利来得实在是太容易，容易得让他感觉到不真实，决死的一击真的没有想到起到了那么强力的效果。 他获得的东西非常多，甚至可以说比获得基辅还多，因为他向整个罗斯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他可以带领众人抵御外敌，可以给罗斯带来奇迹。 至于他的儿子们，现在都挺着胸膛在他们父亲的身后，现在他们对父亲的信服更加强烈。 切尔尼戈夫王公认为这一切都是上帝对他虔诚的奖励，若不是上帝的意志，那他们怎么可能取得这奇迹一般的胜利，那些向来以不要命着称的波洛韦次人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崩溃了。 而实际上，这场胜利还得多亏了波洛韦次人已经在联军物资的缴获和对基辅周边的扫荡之中被喂饱，而饱了的野兽是很难被驱动的，也没有往日那种搏斗至死的勇气。 萨鲁可汗依然依仗着他的个人威望促使波洛韦次大军来到了基辅城墙之前，但是这些被喂饱了狼崽子实在是没有什么战意。 这在他们那无比应付的围城里面体现得淋漓尽致，尹贾斯拉夫那么大一支队伍都轻松逃跑了，也只有在抢劫的时候才能激起他们些许的战意。 于是当斯维亚托斯拉夫和他的儿子们带着死志冲向波洛韦次大军的时候，那些滑头的波洛韦次酋长们在发现这群人是来玩命后就纷纷脚底抹油跑路，不跑等着被那些罗斯人捅个对穿吗？ 不过也不能说斯维亚托斯拉夫他们的死志没用，实际上，斯维亚托斯拉夫和他的儿子们把挡在面前的游牧军队都打得很惨，那些游牧酋长才纷纷决定跑路的。 毕竟当时游牧军队有这四倍的兵力优势啊，以一万二千之众要消灭三千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可就是没想到这三千人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姿态。 他们这一跑，就导致通往萨鲁可汗的路线畅通，萨鲁面对这一幕连怒骂手下这些废物酋长都来不及，只能带着自己的亲卫扛了上去。 而可汗的亲卫明显打不过王公的死士，很快他们就在刀剑和铁骑之下落败，就连可汗本人差点被砍掉一只手，要不是亲卫用命，没准就死在那里。 萨鲁在短短一周时间内感觉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方才他还有望成为草原的一位巅峰大汗，把罗斯在自己的脚下践踏，然后突然就变成失败者，他的权威弄不好都得在这失败里土崩瓦解。 当可汗的旗帜也倒下，波洛韦次大军的崩溃便已经变成了定局，游牧部落疯狂的逃窜，生怕被自己有命抢钱没命花。 于是一场基辅城外之外的奇迹就这样上演，游牧大军兵败如山倒，而本来的失败者获得了胜利。 不过不管胜利的原因是什么，但胜利就是胜利，这场胜利让斯维亚托斯拉夫变成了整个南罗斯风头最盛的王公，甚至连基辅都传出来了应该让他来当基辅大公的话语，毕竟斯维亚托斯拉夫在继承顺序上名正言顺。 但是当初把弗谢斯拉夫推上基辅王座的那些人已经回不了头，他们想要保住性命和地位，现在所能做得也就全力支持巫术王公。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斯维亚托斯拉夫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雅罗斯拉维奇，他不会对推翻雅罗斯拉维奇的家伙们有什么好气的，到时肯定又是一场清算。 于是关于斯维亚托斯拉夫继位的呼吁立即被压制，毕竟主导城市政治风潮的维彻有力人士们已经站在了巫术王公麾下。 至于巫术王公，这位因意外而成为基辅大公的统治者如今则在巩固他的统治，随着波洛韦次人退去，他立即派出使者前往基辅辖区内诸城，确立其统治。 弗谢斯拉夫的使者在大部分地方都受到了欢迎，毕竟他是基辅维彻推上去的，维彻这个权威在人们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甚至在一些区域比王公还要高。 而即便是不欢迎的，那也拿出来了对待客人的态度，未来政治的发展趋势依然充满迷雾，因此最好的选择是不要得罪任何人。 直接斩杀巫术王公使者的城镇很少，它们的特点是都很靠近边境，尤其是靠近波兰和匈牙利那一段，因为原来的基辅大公，尹贾斯拉夫就在那里。 这些边境城镇可不会忘记，波兰国王和匈牙利国王与前大公的姻亲关系，波兰或匈牙利的大军总有一家会来帮助他们的姻亲的，所以还是先坚决支持尹贾斯拉夫，至于以后的事情那以后再说。 而尹贾斯拉夫，这位被赶出基辅的大公很果断，他直接选择前往克拉科夫，向波兰的波列斯瓦夫二世求援。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是因为他的这一路长跑，原来的基辅属地才那么快倒向巫术王公或是中立起来。 但也不能指责他们太多，因为基辅民兵都反叛他这个大公了，他对于其他地区一点信心都没有很正常，所以就快进到直接请外兵。 只是很可惜的是，波兰国王忙于自己的战事，一时半会脱不出来手，但是他已经向尹贾斯拉夫承诺，待到他解决手头的事情之后，就立即会援助尹贾斯拉夫回归罗斯。 于是基辅的形式就暂时稳定了下来，人们赫然发现，那个原本的阶下囚弗谢斯拉夫，现在却成为了整个罗斯最强大的王公之一。 关于这点，弗谢斯拉夫也都觉得很荒谬，但事实也就是这样。 至于最后一位罗斯王公，佩列亚斯拉夫的弗谢沃洛德则抓住了波洛韦次大军溃败瓦解的机会，果断对那些溃败的波洛韦次部落发起了连续不断的攻势。 结果也很美妙，波洛韦次人完全忙着逃跑，面对佩列亚斯拉夫人的袭击连抵抗的心都没多少，往往是佩列亚斯拉夫去堵截波洛韦次人的队伍，接着这些游牧民就直接丢下那些笨重的劫掠物跑路。 草原边境的局势也随之恢复稳定，毕竟游牧部落都被喂饱，那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再出来打劫，而且唯一可以统领他们的萨鲁又受了伤，显然指挥不了大局。 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推翻萨鲁的地位，在之前的战斗里面，大家都觉得挺对不起萨鲁这个带着所有人一起发财的大善人，要不是因为他们拉胯，可汗哪儿到那么惨的地步。 那溃败虽然说是溃败，但是各个部落也都没死几个人，也就丢了些笨重的战利品。 而且还有草原稳定的需求，大家现在还是希望过上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所以也都纷纷承认了现状。 至于萨鲁，他发誓要继续侵扰罗斯，但是不是现在，现在他得休息休息。 于是，罗斯的情况也就这样稳定了下来，以一种全新的形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 ————————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分化失败 毫无疑问，在如此大变的局势之下，南方政局越发波云诡异了起来，各方的间谍和街头活动家你来我往，制造一场场的风波。 甚至偶尔还会产生边境冲突，不过各方都有意识的克制，把影响降到了最低，因为大家都没有大战的意图，各方都不想要开启一场大战。 斯维亚托斯拉夫需要巩固他的声望，并且利用这获得尽可能多的利益，弗谢沃洛德则需要收拾他的领地，全力应对接下来可能的游牧入侵。 但是在北方，一切就平静得多，无论是诺夫哥罗德还是莫斯科，它们都在平稳而顺利的发展，并且由于咸鱼产业的原因，北方还在蒸蒸日上。 北方的平稳吸引了许多移民，南方很多罗斯人看来战争都是早晚的事情，因此与其等着被战火波及，还不如早日离开南方。 而且诺夫哥罗德可是罗斯第二大城市，去这座城市可是比去东北罗斯容易接受多了。 外来移民的涌入、经济不断发展、还有制度建设的完善，这一切都让北罗斯一天更比一天的繁荣，一天更比一天的昌盛。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好，北罗斯在他的治下蓬勃发展，手中力量也不断增强。 莫斯科王公不打算干涉南方事物——起码现在不能——过早向南方投入力量只会过度消耗手中实力，现在应该要做得是巩固自己的统治，积蓄粮草和兵甲。 而南方诸多事物对于北罗斯影响最大的也就一点，那就是关于瓦希商路的运行。 现在毕竟基辅王座上的不是雅罗斯拉维奇，全罗斯的黄金水道核心点又在于基辅，作为全罗斯经济核心的瓦希商路自然受到了影响。 巫术王公利用这点对全罗斯施加影响力，通过种种官僚手段恶心雅罗斯拉维奇们，比如拖延时间和临时增加税收。 诺夫哥罗德作为瓦希商路的一端，被影响还是挺大的，罗斯季斯拉夫不得不经常派出使者前往南方去和巫术王公的人撕逼扯澹。 不过除此之外，巫术王公就难以影响北方什么。 北方建设有序的铺进，而莫斯科王公的建设重点在于遏制诺夫哥罗德维彻的发展。 作为一个罗斯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诺夫哥罗德维彻是多么桀骜不驯，虽然说现在他们屈服在罗斯季斯拉夫麾下，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这群人肯定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罗斯季斯拉夫的祖父，雅罗斯拉夫在这方面的体会比任何人都要强，这位王公被诺夫哥罗德民兵折腾了好几次，他们谋杀过王公亲兵，还烧过王公舰船，但是也把王公推上了基辅王座。 莫斯科王公不想哪一天自己起床之后，突然发现门外围满了诺夫哥罗德民兵，然后就只能落荒而逃。 而王公的第一招，也是他看来最有用的一招则是，组建行会。 就莫斯科的实践经验来看，组建行会这是非常有用的一招，可以有力分化维彻的力量，工匠这类群体本就是维彻和城市民兵的核心，若是可以把他们从维彻里面分离出来，那分散维彻力量的效果也就成功达到。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在通过咸鱼事业赢得诺夫哥罗德民众支持之后，就开始在诺夫哥罗德组建行会。只不过莫斯科王公接下来就发现，诺夫哥罗德的情况和莫斯科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同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莫斯科是一座纯粹的移民城市，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当地势力，全体居民都是在王公的庇护之下的居民。面对王公的干预和命令，以及对基层群体的塑造，这些还没能借成一个个群体的人群也只能接受。 但是诺夫哥罗德可不同，这是在留里克来到这片土地前就存在的城市，这里的居民有着自己的意识，并形成了各种各样的社会群体。 就比如工匠，他们之间早就有了初步的联合，并且工匠群体之间往往都是聚居的，各个区域的工匠对于区域的认同更强，更愿意和街坊待在一起。 罗斯季斯拉夫那关于组织行会的号召应者寥寥，因为在建立以来几百年的岁月下来，这片土地的民众早就已经自行完成了各类基层组织的构建，比起王公的新办法，他们更愿意继续祖先一贯的做法。 于是罗斯季斯拉夫赫然发现，他的行会若是想要建设起来，那就只能去和一个个地头蛇去谈判，给予这些诺夫哥罗德地头蛇保证地位的待遇，他们才会合作。 当然，罗斯季斯拉夫用行政力量强行对基层就是重塑也行，只不过这样需要花费的时间那就天上去。 没准莫斯科王公一辈子都得搭在这件事上，而且完成之后城市也废掉，这是他不愿意的。 并且想要在诺夫哥罗德组建起莫斯科行会区那样独立于维彻之外的势力，那最有效的办法还是把所有类型的工匠集中到一个街区里面居住。 可在诺夫哥罗德可没有那么多空地，并且嗅到王公要做这样的事情之后，那些商人和权贵肯定要开始炒地皮，罗斯季斯拉夫还没有有钱到专门在诺夫哥罗德专门清出来一个区域。 还有诺夫哥罗德权贵们有意无意对王公政策的抵触，这属于是罗斯季斯拉夫面对的新情况，在莫斯科可没有这些权贵，他们的财富和话语权足以让他们影响王公的新政策。 最后王公也只能去和地头蛇们妥协，实际结果也只是为地头蛇换上了一堆政府授权的皮——还有他们背后的权贵，作为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授予特权的回报，他们对王公宣誓效忠，并且会优先处理王公的任务。 这不是王公想要的效果，这根本不能产生一个独立于维彻的群体，最多在维彻上产生几个拥有较大话语权的群体，让他们在维彻上倾向一些王公，但做到这样已经是可以做的极限。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给予的特权也难以和莫斯科行会区相比，毕竟他们的效果也就那样，罗斯季斯拉夫怎么可能给予他们太多权力。 在诺夫哥罗德碰壁的罗斯季斯拉夫接着把制度建设的重点转向了尹凡哥罗德，这座城市是在他的资金支持之下一手建立起来的，也是被他的人牢牢控制。 这座城市就像是白纸一样任由罗斯季斯拉夫施展，目前它已经有了三千人口，而接下来的建设重心也的确是转到了此地。 当罗斯季斯拉夫在北方推进大力建设的时候，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逝。 随着时间流逝，那位被赶出基辅的王公，也率领着来自波兰的军队再次踏入了国境。 ————————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城头换旗 1069年4月，前基辅大公尹贾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留里克踏过了国境，他的麾下有着八百士兵，大部分来自切尔文诸城，小部分来自西南罗斯，尹贾斯拉夫的大儿子雅罗波尔克统领着他们。 切尔文诸城是罗斯和波兰之间最重要的边境，两国曾经因此爆发战争，这个地区也曾经在他们之间易手。 不过最近在五十年它是罗斯领土，但是由于和波兰那藕断丝连的联系，诸城选择全力支持尹贾斯拉夫，毕竟弄不好波兰大军就得开到他们城下了。 至于西南罗斯，那里无论怎么说都是尹贾斯拉夫的统治中心，当地人对于这位王公还是很支持的，所以有些人就在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前进下前往了王公的军队。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五百士兵跟随着前大公，这五百来自于波洛茨克公国，由尹贾斯拉夫的三子斯维亚托波尔克率领。 本来这位新波洛茨克王公可以带来更多人，但非常可惜的是，由于波洛茨克那不稳定的局势，他带出来这五百人已经是极限。 虽然说只有一千三百人，这支力量根本不可能打败弗谢斯拉夫，甚至连包围基辅都不够，但是跟随在这些罗斯人旁边的，还有波兰的六千大军。 虽然说有着这样一支大军，但是尹贾斯拉夫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斯维亚托波尔克很多次都想要和他的父亲谈谈，但是最后还是被雅罗波尔克按住了，他们的父亲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更准确的说是，自从基辅的政变以来他的心情就没好过，基辅政变对这位王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怎么都应该拥有基辅人的支持，可结果却是基辅人毫不犹豫的出卖了他。 尹贾斯拉夫现在非常的丧气的，无论他还有什么野望，现在都忘记了，目前他只想要回到基辅，再次成为这个城市的统治者。 在重回基辅之后，他也没那个心气做什么清算了，最多把那些领头搞事的吊死就是，至于政务什么的，他打算放权给罗斯。 “这就是罗斯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呢，这可真是神奇。” 行走在罗斯的土地上，波列斯瓦夫不由得感觉有些奇妙，在大约半个世纪之前，他的祖父波列斯瓦夫一世也是走在这条路上去攻击基辅。 当时直接把雅罗斯拉夫都给打跑，让自己的女婿，那位着名的“恶棍”坐上了基辅王座，只可惜“恶棍”终究还是没能在基辅坐稳，雅罗斯拉夫还是成为了罗斯大公。 而现在，波兰军队又一次进入罗斯，波兰国王波列斯瓦夫率领着波兰精锐进入了罗斯，前来帮助他的姑父恢复对基辅的统治。 当然，波列斯瓦夫不是白来的，他的姑父直接把自己的积蓄给了他，并且许诺在拿下基辅之后给予更多报酬，拿到这笔钱的波列斯瓦夫马上就答应了尹贾斯拉夫的要求，在手中战事结束后带着军队开入罗斯。 波兰军队显然对于这片土地很是新奇，这些人都是波兰精锐，跟随波列斯瓦夫在多个战场上征战，但是来到罗斯还是第一次。 由于尹贾斯拉夫的要求，波兰军队一路上都表现得很克制，没有像是蝗虫一样掠走经过路上的一切，而是老老实实的行军。 见到曾经的大公带着大军前来，沿途城镇都在向着这支军队屈服，尹贾斯拉夫也十分大度的接纳了他们，最大的要求不过是为大军提供粮草。 这无疑给基辅方面散发了一个友善的信号，那就是尹贾斯拉夫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得，大家都不想被战争所波及，而且这个时候大家就突然想起来尹贾斯拉夫治下的和平。 其实对于让巫术王公来担任大公，不少人都是很有意见的，全罗斯的王公都参与了和弗谢斯拉夫的战争，现在弗谢斯拉夫坐在基辅王座上，这些罗斯王公早晚都得率兵前来。 由于这样的言论一直存在，所以关于媾和的舆论很快就变成了主流，而那些阴谋者根本无法阻止这样的舆论蔓延，甚至还有部分民兵开始躁动起来。 基辅爆发了好几次小规模暴动，他们最大的战绩是杀死了波洛茨克贵族尹瓦，但是也仅此而已，作为依仗街头政治上位之人，弗谢斯拉夫麾下不少人对这些都很敏感，所以巫术王公的镇压也快。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在镇压暴动之后，弗谢斯拉夫突然意识到他的权力是多么虚弱，他也从那统治基辅的春秋大梦里面勐然醒来。 不过想要他认输是不可能的，弗谢斯拉夫接下来很干脆的召集了基辅民兵，集结了足足六千人准备前去迎战，并且让他的下属和盟友加强对城市的控制。 军队到了集结无疑让越来越危险的言论立即为之一顿，许多和弗谢斯拉夫合作的贵族们也开始发力，控制基辅的局势和言论，终于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基辅的环境向着越来越好发展。 弗谢斯拉夫的大军也随之出征，其实守城无疑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但是巫术王公需要表现出强势，若是不能表现强势，那么他早晚都会被推翻。 但是一出城，弗谢斯拉夫就后悔了。 几乎是在刚刚出城对我那一刻，关于波兰军队如何强大，波列斯瓦夫如何善战，其实这些谣言也一定程度上显示波兰国王的强大，但是夸张太多了。 可人们就是信这样夸张的话，这些谣言呈几何程度在人们之中传播，大大动摇了军心士气。 本来许多人都不想打仗，在这些谣言的作用之下，逃兵立即就出现了。 最初逃兵的数量不多，只是零零散散的出现，但是伴随他们越来越接近波兰-罗斯联军，逃兵就是成群出现，甚至还有一整营人一晚上跑空的情况。 弗谢斯拉夫采用了各项铁血措施来维持军纪和减少逃兵，但是获得的效果都非常有限，无论是在众人面前吊死逃兵还是把人打得鲜血淋漓，逃兵还是络绎不绝。 而且前方城镇投降的消息也越来越多，这使得逃兵也越来越多，基辅人不愿意为这个外地王公打仗，不愿意为了他而死。 弗谢斯拉夫终于慌了，按照眼前这情况，估计到了尹贾斯拉夫面前时他的手上顶天一千人，而且这一千人在面对敌军的时候肯定一触即溃。 在到达别尔哥罗德的时候，弗谢斯拉夫在内心作了决定，局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再留在这里那唯有死亡一途。 巫术王公召集了亲信和那些上船已经下不去的人，询问他们关于此事的意见，而众人的态度非常坚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们必须另作打算。 弗谢斯拉夫先是下令部队暂时在别尔哥罗德休整一段时间，减少部队的崩溃速度。 接着往基辅派出了使者，消息是带给他的亲信们的，告诉这些人脚底抹油，准备离开基辅。 至于什么地方，雅罗斯拉维奇们任命的波洛茨克王公已经离开了他的封国，现在正是应该卷土重来的时候。 至于卷土重来之后怎么办，那就只能到时候再说。 在作了一系列准备之后，在一个平常的夜晚，弗谢斯拉夫·布拉奇斯拉维奇·留里克带着他的百来个亲信偷偷离开了别尔哥罗德，期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支军队的统领已经逃跑。 一直到第二天，请示王公命令的贵族走了进来，才发现王公和他的宫廷已经消失，完全不知道前往了何方。 整个军营都在这一刻炸开，没有什么比统帅的逃亡给人们带来的冲击更大，整个营地立即就陷入混乱之中，接着众人就开始四散逃跑，这支军队就这样瓦解。 待这些人回到基辅之后，他们勐然发现原来那些巫术王公的亲信也不见，在和市民们沟通之后才知道他们匆匆离开。 这下整个基辅都知道，那个他们推举出来的基辅大公弗谢斯拉夫，现在彻底抛弃了他们！ 接下来支持尹贾斯拉夫的一派自然控制了局势，波兰-罗斯联军在获得消息之后也在全力向着基辅开进，基辅维彻这个时候开始准备迎接大公归来。 尹贾斯拉夫那一直低落的情绪也终于得以恢复一些，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请来的外援波兰国王接到了来自切尔尼戈夫的一封信。 至于那些曾经在维彻上呼风唤雨，在推翻尹贾斯拉夫的事件里出力甚多的人现在已经被维彻大众抛弃，他们也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尹贾斯拉夫归来之后肯定要对他们动手的。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切尔尼戈夫人拜访了这些曾经的维彻宠儿和投机者，而在这个人拜访之后，这些哪怕是以尹贾斯拉夫温和性子都得处理的这群人立即联合了起来，他们开始组织人手，筹备武器。 他们要送给这位大公一份礼物，一份他不能拒绝的礼物，同时，这也是他们的绝地一击。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蓄谋刺杀 1069年5月，莫斯科。 一队神色匆忙的骑手有序穿越了莫斯科的街道，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在人群之中引起了一片骂声。 但是大家也只能骂骂，因为那些人的身上有着留里克三叉戟徽记，表达他们是留里克家族的人，奈何不了这些人怎么样的。 而若是有见识一些的，则会从他们的打扮之中发现这是诺夫哥罗德人。 “真是的，多久没见到这样的景象了，莫斯科本地的贵族都没几个那么嚣张。” 被马匹扬起的灰尘搞得不断咳嗽的罗斯托夫营营长迪尔捂着嘴巴说道，声音里面满是不满，“这些该死的诺夫哥罗德混蛋，自从王公拿下诺夫哥罗德之后，他的身边到处都是这些家伙，这群人也趾高气扬了起来，若是平时哪儿有人敢在莫斯科的街道上乱冲。” 本来他是出来喝酒的，结果却被搞得心情糟糕。 “迪尔，慎言啊，而且你不也带人去诺夫哥罗德趾高气扬过吗？我估计当地人当时也是这样看你们的。”亲兵队长多姆纳尔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平澹的告戒，“而且这些人大概是带来南方的消息吧，你知道的，传递消息之人是有特权的。” “恩？你有什么消息吗？” 迪尔的耳朵立即立了起来，多姆纳尔可是王公的亲兵队长，一些消息灵通得不得了。 “只是些许的道听途说罢了，我听说南方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但是我不敢确认……哦，迪尔，差点就被你把话套出来了。” 多姆纳尔下意识的说道，但接着就意识到被套话，他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老朋友一眼。 “我不这样你这家伙会说实话吗？” 而迪尔则是这样回答，按照他的语气仿佛这都是天经地义，不过也的确可以说是这样，因为他们的日常就是如此。 “老朋友，别打听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消息就会散播出来的。” 多姆纳尔看向了红城的高塔，口中念念有词，而接下来就话锋一转。 “好了，别继续这烦心事了，我们喝酒去。” 当两位罗斯军官打闹着走去喝酒的时候，在罗斯季斯拉夫宫内，莫斯科王公的表情非常不好看，非常非常不好看。 因为那些传言现在获得了靠谱消息的证实，那就是他的大叔，尹贾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留里克在进入基辅的时候遭遇了弗谢斯拉夫的刺客刺杀，死在了基辅大门之前。 连带着大叔一起去死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弗谢斯拉夫的残党出动了足足五十名刺客，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这两位尹贾斯拉维奇也没能逃出去。 而诡异的是，波兰人的动作非常迅速，就好像是已经预料到的事情，先是抓捕并处决刺客后控制罗斯军队，并且在城外驻扎。 波兰人没有入城这点很值得让人玩味，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更是让人玩味。 罗斯季斯拉夫的二叔，切尔尼戈夫斯维亚托斯拉夫在刺杀发生的三天之后就来到了基辅，控制了城市。 期间波兰的波列斯瓦夫保持全程配合，在刺杀后甚至立即派遣使者去要求他的岳父斯维亚托斯拉夫来到基辅，怎么看这里面都有问题。 接着在波兰国王的见证下，斯维亚托斯拉夫加冕为基辅大公，这是完全符合继承顺序的，是完全合理合法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挑出毛病。 基辅人也很支持斯维亚托斯拉夫的继位，在以三千大破一万二之后，切尔尼戈夫王公的人望已经到达了巅峰，大家都很乐意让他来担任王公。 在这个野蛮的时代，上面有一个能征善战的王公就是最大的幸运，没看基辅最近经历那么多事情不都是因为尹贾斯拉夫那稀烂的军事能力。 不过评心而论，尹贾斯拉夫的军事能力不算是烂，只不过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是不烂也得烂了。 于是就这样，斯维亚托斯拉夫成为基辅大公，三叔弗谢沃洛德也立即对其表示臣服，现在整个南罗斯都屈服在这位王公麾下。 和罗斯季斯拉夫一起看这信件的还有三人，分别是扬、利奥和波列尹，都是莫斯科王公的亲信。 罗斯季斯拉夫给了他们一个眼神，想要知道他们的意见。 “哼，斯维亚托斯拉夫这是把我们当做傻子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恶心的阴谋味。” 扬不屑的评价道，正如他所说的那些，这里面阴谋味实在是太过于明显。 “波兰人就好像是预料到了这一切，而切尔尼戈夫的反应也很迅速，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有点帝都阴谋的味道。不过很可惜的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进行任何指控，斯维亚托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继位无疑是合理合法的。”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莫斯科的实际管理者利奥评价道，这位希腊官僚对这件事的兴趣很大，到了罗斯那么多年，终于看到让他想起帝都那些阴谋的事件呢，可真是有趣啊。 “斯维亚托斯拉夫……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小子居然下手那么果断。又善于战阵，又不畏惧弄脏双手，这就是做事业的料子啊。这位雅罗斯拉维奇让我想到了当年的雅罗斯拉夫，不过那位打仗没有他那么厉害。” 波列尹想到往年的一些事情，一些关于雅罗斯拉夫的事情，在他的这个后裔身上，他看到了些许雅罗斯拉夫的影子。 “波列尹大人！您在暗示什么？是要攻击雅罗斯拉夫大人的名声吗？” 不过他提及那些事情立即也引起了反应，扬立即对波列尹指责起来，指责他破坏雅罗斯拉夫大公的名声。 波列尹没有因为被怒斥而气愤，他看了一眼扬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底色，不由得笑了起来。 “维沙塔的儿子，犯不着那么敏感，这里都是可以信任的人，这些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的，我知道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样的话。” 波列尹的话让利奥的眼睛亮了起来，怎么？那位基辅大公也是精通阴谋之人？扬接下来的沉默无疑加剧了这一看法。 “好了，今天不是来讨论我的祖父曾经做过什么的！”沉默不语的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发话了，“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办？应该做什么？” “毫无疑问，我们应该对基辅方面屈服。” 利奥想都没有想，直接回答道，而另外两人则是沉默着，接着点点头。 “是啊，现在不是能和基辅方面翻脸的时候，我们连诺夫哥罗德的下辖地区都没有真正控制，哪儿有实力去面对我的二叔。” 罗斯季斯拉夫感叹着，虽然说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莫斯科王公下意识的就想要，出兵基辅，把二叔从基辅王座上赶下来，但是最后他还是压制住了这样的想法，因为这根本不靠谱。 虽然说二叔没有真正控制住基辅，但是他也没有控制住诺夫哥罗德，若是贸然开战，罗斯季斯拉夫很不看好局势，南罗斯终究是有着人口优势的。 二叔还有着他的那个波兰女婿，以波列斯瓦夫的性格，一定会来凑罗斯的热闹。 更重要的是，这样在法理上他就处于全面劣势，而法理的劣势会让罗斯季斯拉夫丧失许多支持者，这不是他能接受的事情。 若是要和南方开战，他必须保持整个北方都在支持他。 面对王公的丧气话，下面的人说什么都不妥当，于是只能一直沉默下去，等着王公接下来怎么说。 “波列尹大人，这次得麻烦您了，我需要您去基辅，告诉我的二叔北方的屈服。” 安排波列尹去是有原因的，这位贵族属于是基辅贵族圈子里面的人物，哪怕是离开基辅那么多年，他的名声依然存在，所以让他去最为合适。 “是，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波列尹自然也轻车熟路的答应，这不是什么难事，正好也去基辅看看老朋友们。 “扬，马上去告诉你的父亲，面对南方的工事必须加快制造，早晚都会有一场战争的。” 扬点点头，没有人觉得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判读有什么奇怪，这里诸位都是知道王公和切尔尼戈夫王公的恩怨，就是罗斯季斯拉夫不对斯维亚托斯拉夫发难，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早晚对罗斯季斯拉夫发难。 “利奥，诺夫哥罗德的工作一定要加快，那个地区必须尽快处于控制之中，接下来我们只有一两年时间……不，甚至可能只有一年，斯维亚托斯拉夫控制了局势之后一定会对我们宣战的！” “您的意志，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会拼命完成您的要求。” 利奥非常严肃的回答道，他很清楚局势的严峻，可以说，眼下莫斯科政权面临的最艰难的时刻已经来了。 “诸位，局势实在是太过于严峻，我们要所有力量都集结在备战上，明白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思很明显，从此后力量必须集中在发展之上。 “是，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大家也是斩钉截铁的回答，这里每个人都是莫斯科政权的重要人物，大家的利益都是和罗斯季斯拉夫在一起的，他们当然明白其中的严肃性。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战争未来 当莫斯科王公正在动员他的手下，号召众人集中力量开干时，成为基辅大公的斯维亚托斯拉夫站在弗拉基米尔宫的高塔上，看着被他纳入统治的城市。 弗拉基米尔宫的塔楼是整个城市的最高点，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基辅，看着那高大的木墙，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房屋，看着那华丽的教堂，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内心涌出强烈的满足感。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整个城市到处都是一派繁荣的景象，街道上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人群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在这座城市之中生活，构成了它的组成部分。 商贩、力工与车夫是最多的，他们川流不息的穿行在街道上，把货物从船只上搬出或是搬入，若是是第聂伯河是罗斯的血管，那么他们就是血管里面涌动的鲜血。 切尔尼戈夫的士兵散布在大街小巷，维护这座城市的治安，没有维彻的人，新大公最近勒令维彻停止，也不许维彻民兵上街 斯维亚托斯拉夫暂时对还不放心，在他们做出了那些事情之后也没人敢信他们，若是平时，这样做维彻肯定要闹，但是在折腾那么多之后，维彻暂时也没有力量搞事了。 教士们沿着大街游走吟唱，带着许多宗教旗帜，其间还夹杂着鼓、喇叭等乐器，发出杂乱刺耳的乐音，唱诗班和信徒们跟在教士后面吟唱。 这是斯维亚托斯拉夫安排的巡行队伍，主要是为了安稳人心，这也展示了斯维亚托斯拉夫对教会和城市的控制力。 看着他已经归于他的一切，满足感就像是潮水一般用来，终于，他成为了众城之母的统治者。 不过街上也是有着一些不谐的因素，斯维亚托斯拉夫看着波兰人醉醺醺的在街上闲逛，口中唱着波兰的歌谣，引得周围的民众一脸嫌弃。 得尽快把波兰人送走了，斯维亚托斯拉夫这样想到，这些人若是一直在基辅待着，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在赠送一笔礼金之后，波列斯瓦夫自然是会离开的，在斯维亚托斯拉夫以三千大胜一万二之后，波兰国王对岳父的尊敬越发强烈，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的这个女婿才愿意配合他的阴谋，这让新大公很是舒服。 想好了如何处理波兰人之后，斯维亚托斯拉夫的注意再次集结在了城市，眼神里满是欣赏和喜爱，而他的思绪也延伸开来。 “我成为了基辅的统治者，就这样成为了基辅统治者……哼，真是有够可笑的。” 那么多年以来，他作了那么多布置，进行了那么多阴谋，结果一切都不如直接拿着刀剑去拼杀，还有直接的刺杀。 想当年他杀弗拉基米尔（主角爹）走了那么多弯弯绕绕，花了那么多钱，终于把自己的身影给隐藏了起来，此后还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而现在他杀尹贾斯拉夫又直接得谁都看得出来有阴谋，但是事情虽然粗糙，可有效就是有效，有效得直接让他成为了基辅大公。 所以斯维亚托斯拉夫笑了，他感到自己很是可笑，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还不如直接一些没看自己现在直接，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 直接把前面的兄弟都杀了，他不就成为了大公之位继承人了吗？至于后面的弟弟，谢谢斯维亚托斯拉夫唯一的兄弟弗谢沃洛德和他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不用担心来自他的威胁。 因此威胁只有一个，北方的罗斯季斯拉夫。 他们两人的关系是早就不死不休了的，只是两边都在互相演戏，依然维持着虚假的温情家族关系。 现在，无论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斯维亚托斯拉夫，都没有多少还要继续这场无人被骗的戏剧必要。 但是此刻不是应该开战的时候，斯维亚托斯拉夫需要在基辅站稳脚跟，虽然说他有着那奇迹般的功绩加持，可稳住局势还是需要时间的，让他的权力下延到基辅各心与东北罗斯都是需要时间的。 还有少量尹贾斯拉夫的忠臣需要清理，这也需要时间和兵力。 斯维亚托斯拉夫估计他北方的那位侄子也是这样想的，他也面临着这个问题，所以接下来一年的和平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关于控制，好在他的手上有许多教士，教会也很愿意配合他。 这些年来他在切尔尼戈夫又是推广信仰又是建设修道院，使得教会和他的关系非常好，他们非常愿意支持切尔尼戈夫王公入主基辅统治。 有了教会的配合，他控制住基辅的时间不需要很久，而作为对教会的回报，斯维亚托斯拉夫打算废掉南罗斯的三个都主教，让罗斯教会重归统一。 把都主教职位统一对于他的影响不大，但是可以获得来自教会的感激，还有帝都的好感，可以说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情。 执行也没有任何问题，基辅和切尔尼戈夫的统治者都是他，而佩列亚斯拉夫面对这大势是肯定会屈服的，他的那位兄弟想来驯服自己。 “父亲，许多外地贵族到了，他们想要对你献上忠诚。” 正当斯维亚托斯拉夫畅享未来的时候，格列布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父亲身后，向他报告贵族们的到来。 格列布如今对于父亲是越发尊敬，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也是如此，他们的父亲终于完成了他的目标，现在是全罗斯的统治者，而他们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 接下来，只要解决那个在北方碍眼的家伙，全罗斯未来就是他们斯维亚托斯拉维奇到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人来了吗？” 斯维亚托斯拉夫问道，他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这点。 “来了，而且带来了许多礼物。” 格列布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知道父亲很在乎这个表哥，而且他也清楚这个人是他们家现在最大的问题。 “哼，这小子还算是一个聪明人，那就让我去见见他们吧。” 斯维亚托斯拉夫不屑的哼了一声，接着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前去迎接那些来自各地的贵族。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罗斯新局 在斯维亚托斯拉夫成为基辅大公之后，时间过得很快，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过去的一年里面发生了许多事情，大部分都是南北两位王公忙于巩固权力，强化统治。 而新形式大家也适应得很快，因为说实话虽然这段时间来波动不断，但是社会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在南罗斯，诸城很乐意对斯维亚托斯拉夫效忠，教会更是全力配合斯维亚托斯拉夫的行动。 斯维亚托斯拉夫现在是基辅的新红日，教会在营造这个印象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基辅是罗斯基督教氛围最为浓厚的城市，教会的影响在这里也是最大的，当教会都全力为斯维亚托斯拉夫造势，那么臣服也是飞快的。 诗人们也不断产出诗歌，歌颂新基辅大公的功绩，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功绩是那么强悍，无论如何吹嘘都是值得的。 教会则把斯维亚托斯拉夫塑造为混乱局势的拯救者，为他戴上神圣的冠冕，让这位王公的名声越来越好。 至于基辅之外，尹贾斯拉夫的忠臣们发现若是不想要被歼灭，那么他们也就只有一个选择——逃往北方或是流亡国外，而大部分人选择前往北方，这些人还是不愿意离开罗斯。 而在北罗斯，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官僚得以布置在了北罗斯各地，让王公掌握了这片土地上可控的资源和人力，而掌握了这些土地也就意味着罗斯季斯拉夫终于有了可以和南方对抗的兵力。 贸易也在兴盛的发展，在咸鱼和毛皮的诱惑之下，各个民族的商人来到这座城市交易，让城市更加的繁荣，让王公的金库更加饱满。 北罗斯在罗斯季斯拉夫的手中已经越来越巩固，同时他们也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说到战争，当然，罗斯也有战事，比如那位从基辅逃出来的前波洛茨克王公和基辅大公弗谢斯拉夫，他趁着尹贾斯拉夫及其后裔全灭的机会，重新夺回了自己的公国。 但是南北罗斯的征讨军队很快就前来，南北罗斯共同进军，这次瓜分了波洛茨克公国，波洛茨克军队在南北军队面前连坚持一个回合都做不到。 弗谢斯拉夫的选择也只有再次流亡，前往西方，罗斯的政治环境现在越发严酷，很明显不适合他这样的流亡者活动，还是去外面当一段时间佣兵，看看有没有日后复国的机会吧。 很多流亡者都是走上了这样的道路，只不过最后能不能归国那就真的难说了。 而在解决弗谢斯拉夫这个碍眼的家伙，把这个非雅罗斯拉夫后裔排除出局势之后，南北罗斯的对峙也拉开了帷幕。 在波洛茨克战事结束的最初，民众都以为接下来不会有什么战事，认为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件之后怎么说罗斯都应该安分下来几年，和平与发展必须到来。 毕竟在这段时间的舆论里面，大家都认为问题的核心是因为弗谢斯拉夫的战争，只要解决了弗谢斯拉夫，那接下来肯定就是和平。 之前平和的环境也给大家造成了错觉，那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承认了基辅的权力更迭，斯维亚托斯拉夫投桃报李，也承认了罗斯季斯拉夫北方之王的地位。 在那个时候，无论怎么看接下来都应该是一个和平的时代，双头政治的时代正在到来，就像是雅罗斯拉夫曾经与姆斯季斯拉夫共治罗斯，接下来一定会是斯维亚托斯拉夫和罗斯季斯拉夫一起共治罗斯。 但是随着基辅指责莫斯科没有尽到应该的责任，而莫斯科义正言辞的进行驳斥，接着双方展开论战，言辞不断升级，所有人都意识到接下来必然有一战。 接着双方在斯摩棱斯克开展了摩擦，而摩擦虽然不少，但是都保证了极大的克制，这里是罗斯的中枢，大家不像那么早就把这里打烂。 斯摩棱斯克的居民开始向着城市迁移，这是维沙塔的命令，未来这里是会变成战场的，所以还是尽快转移吧。 在斯摩棱斯克，现在最多的景象就是士兵们厮杀的同时，水陆联运系统还在正常运行，船上的乘客们就这样悠闲的看着岸上的厮杀。 不过自从被看得有些烦的罗斯士兵对着船上放箭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多好奇宝宝了，大家都是匆匆的来来去去，尽快离开这片不友善的战区。 这里对峙的也是南北罗斯的精锐，他们的厮杀和战斗都很有章法，绝不造成过多的破坏，大家都还想要完整的接管水陆联运系统呢，这对双方来说都非常重要。 但是在波洛茨克，那就就是激烈的厮杀和劫掠，壮士们在那里互相厮杀、焚烧村庄、绑架农夫。 那些受封波洛茨克者真的是倒霉，先是被弗谢斯拉夫掀起的战事困扰，接着他们的土地又变成了战场，最后他们纷纷把土地廉价出售，甚至还有人是直接抛弃了这里。 至于在这片土地上坚持到今天的本地贵族，他们只能不断的作战，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土地，而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也被疯狂削弱，变得越来越羸弱。 贵族和武士可以跑，但是很多民众可就跑不了，毕竟他们又能去什么地方呢？因此他们只能被战火所折磨，在厮杀之中艰难苟活。 在对待波洛茨克这片土地上，斯维亚托斯拉夫和罗斯季斯拉夫是很有默契的，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这块和全罗斯不同心的土地变成废墟的好机会。 在雅罗斯拉夫后裔们的共识之中，波洛茨克这片土地是极其不可靠的，哪怕是经过了那波迁移后他们也很不放心，现在削弱的机会就在眼前，大家自然要抓住。 毕竟现在双方都不可能让亲族去这里担任王公，所以这片土地还是毁灭了比较好——准确的说是毁灭那些波洛茨克支持者，因为他们在毁灭当地人口的同时，也在对较为安全的控制区有序迁入人口。 波洛茨克在过去的半年里面已经变成了各路壮士的猎场，他们的破坏高效而完善，同时这里也产生了不少有钱人，吸引了更多亡命徒来到这里。 波罗的部落也就积极入侵这个地区，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罗斯王公们都默认他们的入侵，甚至还有部落勇敢的迁入这个地区。 波洛茨克俨然已经是一个修罗场，大量的难民和奴隶被从这个地区输出，那些此前被强行迁移的波洛茨克人发现，他们那么早被强行带离这里真的是幸运。 现在南北罗斯分别以明斯克和波洛茨克（城）为中心对峙，只有这里算是比较安稳的区域，还没有离开的居民都在这里，而中间就是被战火破坏的焦土。 而在斯摩棱斯克和波洛茨克之外，剩余的接壤领土都保持着平静，最多有着一些领主或是部落接着大势来清算一些往日的仇恨，但是这些终究只是小规模的战斗，双方都没有在那遍布密林之地投入大量兵力厮杀的意思。 战争的气氛已经浓烈到了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出来的地步，所有人都在为战争而准备，在大家看来，接下来战争的规模怕是要比之前围剿波洛茨克还要夸张。 关于这两位王公气氛剑拔弩张有着很多猜测，可没有一个猜在点子上，但是看他们之间那么有默契的对峙，还在波洛茨克打得那么热火朝天，看来这仇挺大的。 不过归根结底大家也不是很在乎老爷们的冲突原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只要战争能让大家发财就是。 ————————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南北大战 由于南北对峙的特点，自然而然的，罗斯出现了两个词汇，南军和北军。 罗斯季斯拉夫的北罗斯一方自然被称为北军，而斯维亚托斯拉夫一方自然被称为南军，所有的领主都得在南军北军之间站队，全罗斯的对抗已经展开。 这里没有任何中立的余地，因为罗斯的大领主们已经站队了，而接下来的领主们没有那个中立的实力，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中立，那无疑会同时遭遇南北双方的针对，哪怕是名义上的站队，也必须进行。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战争季节已经到来，每个人都能感到，接下来的战争怕是罗斯这几十年来规模最大的战争。 南北的两位留里克也在积极的同外国人交流，斯维亚托斯拉夫给波洛韦次可汗和波兰国王都寄出了信件，并获得了他们的支持。 养好伤之后，萨鲁这一年来对罗斯发动了几次突袭，但是都在斯维亚托斯拉夫的面前折戟沉沙，让这位可汗的威望受到了很大影响。 这让萨鲁对于斯维亚托斯拉夫很是畏惧，这畏惧又被斯维亚托斯拉夫所利用，基辅大公知道这位可汗和罗斯季斯拉夫的仇恨，于是他写出来了这封信。 正如斯维亚托斯拉夫所预料那样，萨鲁现在比起和斯维亚托斯拉夫作敌人，更愿意当他的朋友。 而在知道将要面对的是罗斯季斯拉夫这个杀父仇人之后，萨鲁立即答应了基辅大公的邀请，波洛韦次军队将会在那一天前来支援。 不过佩列亚斯拉夫方面不会对波洛韦次人放心的，同理波洛韦次人也不会对佩列亚斯拉夫放心，这也就意味着这两方召集起来的兵力不会太多。 至于波兰国王波列斯瓦夫，无论是出于他和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关系，还是其本身对战争的热爱，他都会来参与这场战事。 波兰国王早就想要和罗斯季斯拉夫对决，现在机会摆在了面前，他绝对不会放弃的。 相对的，罗斯季斯拉夫也请到了两个外国盟友，一个是那个被他扶植上王位的亚当，保加尔可汗到了还罗斯季斯拉夫人情的时候。 如今保加尔在亚当的治下已经稳定，堕落为土匪的“正义之剑”如今连组织性都已经彻底丧失，这些没有联系的土匪已经无法对亚当造成威胁。 在保加尔内部，随着那批依仗着和罗斯的酒水贸易崛起的葡萄酒庄园主势力越发强大，他们成为了亚当政权的重要支柱。 保加尔诸城也在可汗的强行迁移和铁血打击之下屈服，亚当现在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保加尔可汗。 亚当表示他会带来一切可以带来的力量，这可是事关全罗斯之主人选的大战，而保加尔毫无疑问是无法对抗全罗斯。当年罗斯季斯拉夫靠着东北罗斯都打败了保加尔，若是面对全罗斯，那么保加尔唯有失败，所以还不如让一个亲保加尔的罗斯人坐在基辅王座上。 而莫斯科王公请来的另外一个外国君主——准确说是这位自己凑上来的——就是挪威的哈拉尔德。 对于挪威国王的加入，莫斯科王公除了意外还是意外，因为对于哈拉尔德来说，无论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他们都是他的亲戚，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 现在看来，哈拉尔德明显更喜欢罗斯季斯拉夫这一边，于是选择加入了他们，挪威国王表达他会率领一支精锐而已，还是真正的精锐。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从哈拉尔德的信里看来觉得他有些怪怪的，这位挪威国王居然公然在信件里面提到了奥丁，提到了英灵殿。 这样的行为无疑会引起很多斥责，但是挪威王完全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而据传言所说，赶在这位国王面前对信仰之事说东说西者最后都被砍掉了脑袋。 而莫斯科王公对此也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罗斯季斯拉夫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对盟友发难的，对于信仰，王公的态度是非常灵活的。 联系外国君主的同时，双方也在罗斯内部进行着收买，许多处于南北罗斯边境上的部落突然发现无人问津的他们现在突然有人上门送钱。 至于对于各地强力领主和城市的争夺那更是严重，一时之间，整个罗斯各地间谍和捐客都是你来我往，为他们的主子拉拢支持。 而暗地里的战斗也少不了，神仙打架的结果就是小鬼受伤，在南北的一系列交锋之中，许多城市的黑帮问题都被随之肃清了一波。 罗斯季斯拉夫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内部防御之上，莫斯科王公深知自己在南方没有根基，即便是对他态度比较好的三叔，也不可能站在他这边，与其徒劳的花费资金去争取支援，不如做好防御。 在这样的方针之下，诺夫哥罗德的确抓了好几个给南方提供情报的家伙。 这些人都是在罗斯季斯拉夫入主诺夫哥罗德这几年来没能搭上发展快车道之人。 他们对现在诺夫哥罗德的现状非常不满，于是就有了和南方的勾结，想要通过勾结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只可惜在诺夫哥罗德这座对南方，尤其是对基辅颇为抵触的城市，这样的行为根本无法隐藏。 接着他们的脑袋就被挂在了城墙上，威慑每一个试图出卖信息之人，至于其财富和产业就属于忠诚者们。 总得来说，北罗斯都是忠诚的，莫斯科这座城市是罗斯季斯拉夫一手打造的，斯维亚托斯拉夫不可能把他的势力渗透到这里，至于诺夫哥罗德，这座城市对于基辅非常的抵触。 现在已经是1070年10月，而战火的硝烟过于浓烈，比起波洛茨克公国那次还要明显，明显到国外都知道罗斯的战争。 周边诸国都在关心罗斯的战事，因为若是不出意外，罗斯很可能爆发一场这些年来战斗规模最大的战事。 不过虽然有着战争爆发的前景，但是贸易反而更加繁荣，尤其是粮食贸易和装备贸易，大军集结需要粮食，而武器装备是保命的必要，没有人会吝啬钱财。 随着秋收的完成，冬季的到来，南北双方都在默契的召集军队，这次动员明显比起征讨波洛茨克那次还要庞大，两位统治者的使者前往一切可以找到人手的地方，召集任何可以召集的士兵。 偏远和农村地区的士兵正在有序集结，提前来到集结点，而主要城镇的动员还没有开始，但是大家已经开始了准备。 战争的中心毫无疑问是斯摩棱斯克，南军北军的主力都在这里集结，此地是整个罗斯的贸易中心，而且也只有这里才能让大军展开，并且对双方来说都有良好的后勤条件。 只有夺取了这里，无论是哪一方才能继续战事，所以这里是战争的核心，是整场战争的关键。 随着战争的消息扩散，那些永远少不了的家伙们来看，战争之犬们不会放过任何的大战，很快，各种各样的雇佣兵和亡命徒开始涌入罗斯，根据路线和判断分别加入南军或是北军。 南军北军甚至开启了雇佣兵抢夺，他们直接在国外招募佣兵，尽可能增加手中人力。 毫无疑问，现在已经是一种准战备状态，前线的冲突也随之加剧，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大战就是接下来这几个月的事情。 人们没有多慌张，战争本来就是生活组成的一部分，不过在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战争的规模会是多么大。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北军景象 “鲁萨的民兵？三百人？好吧，来得可不少，装备看来也挺不错，好像是莫斯科的东西？你们那里卖盐看来真的是发财了。拿好你们的文件，可别弄丢，只有靠这东西你们才能领到补给。” 官员的声音很是响亮，穿透喧闹的四周，因为只有这才能让人听见声音。 闷热的帐篷里，北罗斯各地的民兵挤在薄薄的木隔板前，军需官板着脸坐在屏风后的折叠桌前，接收他们的文件和申请。 半甲或是无甲的士兵手拿兵器，像一根根树杆似的杵在隔板前，挡住不断往前挤的人群，若是没有他们早就被冲烂了。 打扮不同的民兵们你推我挤，吵个不停，甚至还有人威胁着要打架，他们都想挤到前面去把事情办完，尽早用手中的判定书领到补给文件，接着好好休息。 那位刚刚大吼的官员看了一眼眼前的喧闹，叹了一口气，工作还长呢，需要做得事情还不少。 此刻他们所在的，是一个由成百上千顶帐篷组成的典型罗斯军营，并且军营的规模还在迅速扩张，北方各地的士兵都前来此地加入北军。 罗斯季斯拉夫的威望吸引了大量的从军者，北罗斯各地的部落民和农夫都前来加入这支军队，诸城的民兵也都陆陆续续的前来。 就在一个月前，这里还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小渔村，虽然南方就是斯摩棱斯克，但是此地并没有因为靠近那个贸易枢纽而繁荣。 居民只能依靠打渔生活，那摇摇晃晃的小码头平日里只能停靠一些小渔船，不过现在小码头已经变成了大港口，每日都有长船停停走走，卸下大量物资。 不过更多还是从斯摩棱斯克方面而来的马车队，维沙塔一直在那里积蓄粮食，为了未来的大战而准备。 莫斯科王公的楚德营和游牧骑兵分成若干小队，征集附近一切物资可以用到的物资，包括马、骡子、马车，能够就地征调总比从远方运来好。 北军对村民也非常康慨，他们直接用金银付账，那个量足以堵住一切不满的口。 不过在内心里，当地人还是对此腹诽不断，但是祖辈的经验告诉他们，面对大军最好还是选择服从，他们只是征收没什么，但若是杀人那可就万万不妙，更何况这些人还付钱了。 每天都有船只和队伍抵达，带来物资和人力，有整支部队，有小队人马，也有落单者。 王公的官员和亲兵每天从早忙到晚，既要安排新来的人，又要不时地疏导港口糟糕的交通，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就好像他们的努力一点用都没有，但若是没有他们的努力肯定更乱。 期间也出了不少乱子，甚至还引起过斗殴和偷盗，而闹事者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根绳子，接着吊死鬼们的尸体会被用来杀鸡儆猴。 “这可真是有够乱的。” 瓦林·卡申斯基挠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刚刚才去领了今日的补给品，然后便目睹了大批队伍到来后的混乱景象。 卡申斯基属于是来得最早那批，这位城寨主对于莫斯科王公是百分之一百的服从，这让他捞到了一个好位置，不用去和人群挤来挤去，也不在什么低洼潮湿的地方扎营。 瓦林带着他的人走入营地区，进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罗斯士兵，打拳的、赌博的、擦拭兵器的、睡觉的，等等，每个人手上都有着格瓦斯，还有些人手中是葡萄酒，时不时往口中灌上几口，用各自的方式打发着时间，做着各自的事情。 全副武装的贵族骑兵谈笑着走过，谈话的内容是如何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这帮人身上的年轻味实在是太浓，看着他们那谈笑样子瓦林就连连摇头。 回到营地，让押送补给的士兵把物资安排好之后，瓦林发现一个朋友正在等着他，是一位来自东北罗斯的年轻人，谢里霍夫家族的弗拉基米尔。 他们是在路上相识的，这位弗拉基米尔作为谢里霍夫家族的第三代，被老尹凡带去战场见见市面。 作为一个城镇权贵，这年轻人很是健谈，完全没有瓦林见过的城镇权贵的傲慢味，就是他总是喜欢提到那几个叔叔，他很是崇拜他们，搞得瓦林都有些不胜其烦。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要去打仗啊，瓦林大叔，一天天的我都要等烦了。” 弗拉基米尔坐在一堆木头上，附近是正在处理这些柴火的伐木工，这年轻人裹着一件轻链甲，背后是红色披风，完全是一副罗斯贵族子弟的打扮。 他的语气里有着对战争的向往，瓦林最熟悉这种气味，是没上过战场的雏鸟们特有的，他们在诗人和教头的口中了解战争，对战争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南军还被挡在斯摩棱斯克呢，有维沙塔的斯摩棱斯克民兵挡住他们。大军还没有集结完毕，莫斯科和诺夫哥罗德的民兵都没有到，不过对面估计也差不多如此，所以战争还远着。”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瓦林的语气很平和，没有蕴含任何讽刺，年轻人就是如此，每个人都需要经历了才能成长，卡申斯基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愿。 “别太关心战事，好好修整武器，训练士兵吧，这一仗在整个罗斯都是前所未有的，我看激烈的程度估计也超乎预期，所以弗拉基米尔，快去为战争而准备，不要这样显得无所事事，也不要期望战争。” 城寨主语重心长的说道，他见过许多像是弗拉基米尔这般贸然踏上战场，接着白白丢了性命的年轻人，所以他让这孩子回去好好练练，在战场上唯有技艺才能保住性命。 “我从8岁开始一天到晚都在练剑，爷爷和父亲完全是按照战场的标准训练我，我已经过了8年这样的日子，我的水平绝对足以保命。” 弗拉基米尔的语气里面满是对瓦林劝告的不屑一顾，他练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在战场上翻车，而瓦林也不再说什么，这种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体会，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不知道我能不能在战场上见见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或是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啊，这两位的诗歌我听了那么多，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位大人呢，瓦林大叔，你见过吗？” 年轻人接着就开始好奇南北大军的两位统领了，这两位现在是罗斯每个年轻武士的向往对象，他们都想要像是这两位那般创立功业，瓦林则作出了回忆的姿态，这唤醒了他的一些记忆。 “恩……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见过很多次，他还赐予过我许多赏赐。至于斯维亚托斯拉夫，我只远远见过几次。” 瓦林就好像说什么平常事一样说道，年轻的弗拉基米尔反应就很大，他的两眼放光，脸庞也红润了起来，“瓦林大叔，你居然见过他们两位啊！” 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周围伐木工的注意力，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忙于工作，这支大军每天需要用到的柴火都是个很夸张的数量，他们必须专注工作，必然那些希腊管事就会收拾他们。 “那是当然，我怎么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那么久……等等，这声音……弗拉基米尔，快去营地门口吧，你想要见的人到了。” 悠扬的号角在营地响起，卡申斯基先是一愣，但是久经战火考验的他立即回忆起来了那是何人，而弗拉基米尔的脸上也出现了激动，难道说…… “是的，就是他，我们的王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来了。” ————————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王公实力 莫斯科王公罗斯季斯拉夫穿着镶金边的束腰外衣，上面还有精美的刺绣，是留里克三叉戟，面料很厚实，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加上了一件披风，让他看起来更具威严。 铁甲亲随簇拥下的王公所过之处，贵族和士兵纷纷下跪，王公的队列前行在铺设木板的道路上，前往他的帐篷。 罗斯季斯拉夫带来了他的主力：红城军、莫斯科民兵还有诺夫哥罗德民兵，这三支队伍到来之后，就可以说北军已经大致到齐，北方前所未闻的大军已经集结。 莫斯科王公的视线在密密麻麻遍布大地的帐篷之间扫过，当王公实现扫过之时，军兵们纷纷对他鞠躬致敬，向着这位战无不胜的统帅致敬。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很多激动的脸庞，多是一些年轻人，他们为看到那位歌谣描写的中心而激动，而莫斯科王公的外表也的确符合一个统治者应该用的样子，符合他们的一切期望。 但是这却让罗斯季斯拉夫压力更大，表面上看这位王公是那么威严自信，但是在内心，他都不由得怀疑自己能指挥好这样一支大军吗？这支军队之庞大是前所未有的，让他不由得有些恐惧。 来到营地的中央，那座最大最华丽的帐篷之前，这座帐篷之前留里克三叉戟和圣乔治屠龙的旗帜一同飘扬。 而在这两面旗帜旁边有着一面方旗，上面是仁慈的圣母，表达圣母对大军的祝愿。 把战马交给等候已久的亲兵，王公抖了抖披风，进入了帐篷。 一进入其中，罗斯季斯拉夫就感到一股热浪袭来，只见那白色穹顶之下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将领和贵族，他们来自于北罗斯各地，向着王公致敬。 莫斯科统治者简单回礼，接着走向了主位，坐在那扶手椅上，而他所带来的将领和贵族们也纷纷入席。 待到诸位到齐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诸位，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你们实践了忠诚，与我站在一起，与莫斯科站在一起，而忠诚是会获得回报的，你们绝对不会后悔。不过场面话我就说那么多了，我们来谈谈大军的情况吧，利奥，告诉大家我们有多少人，让大家都看看我们的力量。” 随着王公的话语，那位一直都站在众人之后的希腊老官僚利奥站了出来。 由于这场南北战争的重要性，罗斯季斯拉夫不惜搁置莫斯科的政务，都要保证对这支军队的组织。 事实证明罗斯季斯拉夫的决定是正确的，虽然说这些官僚普遍不通军务，还有人连罗斯语都不懂，但是他们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而最烂的组织也比没有组织好。 “诸位大人，我很高兴的宣布，当保加尔和挪威的援军到齐之后，我们的军队可以达到两万三千到两万四千之多，而现在挪威的哈拉尔德国王已经到尹凡哥罗德了，至于保加尔的那位可汗，他已经接近诺夫哥罗德。” 希腊人的话语在那些穿着莫斯科的精工甲胃，裹着昂贵毛皮的贵族里面引起了一阵骚动。 如此庞大的军队很多人都是闻所未闻，哪怕是那支征讨波洛茨克的大军都没有到达这个数字。 众人内心难以抑制的涌出来信心，坐拥如此大军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失败。 “在粮食供给上，诸位也不用担心，斯摩棱斯克地区已经提前积蓄了大量粮草，而且我们还有河流补给，补给足以我们吃上整整半年，支持下这场战争绝对不是问题。” 这番话把大家最后的顾虑也给打消了，众人所带来的粮食都不多，最后还是只能依靠王公的粮食。 而他们担忧的便是王公手上粮食不足，要是这支大军因为粮食不足而崩溃，那就太可笑了。 “不过诸位，也不要因此而松懈，我们的敌人兵力也绝对在这个数量，甚至很可能比我们还要多。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场苦战，一场真正的苦战，但是在苦战之后，每个人将会获得的奖励都是丰富的，而罗斯的最高权力也会在这一战之后得出结果。诸位，没准从此之后那一直不对你们开放的南方市场也因此开放了。” 希腊人坐下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接着说道，他即使是在劝告众人重视，也是在向大家许诺胜利的丰厚报酬。 阿勒曼尼有一句古老的谚语——珠宝挥动刀剑，罗斯季斯拉夫一直把这句话作为他的座右铭。 这里诸位贵族和酋长实际上已经拿了他不少钱，但是要想驱动他们更加奋力的作战，那还需要进一步的许诺。 为了这场战事，罗斯季斯拉夫已经牺牲了他的国库，他毫不犹豫的作下了这个选择，哪怕是让他重新再选，他也会这样做。 “当然，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都会和您站在一起的。” 首先发话的是加夫里拉，诺夫哥罗德市长带头表忠心接下来无疑是带动了众人。 这些罗斯贵族和部落酋长争先恐后的对罗斯季斯拉夫表达忠心，甚至还有人露骨的称呼罗斯季斯拉夫为大公，而罗斯季斯拉夫只是满意的一笑，这下大家都这样称呼起来王公。 在此地的大部分人看来，罗斯季斯拉夫无疑是会取得胜利，莫斯科王公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而南军那个斯维亚托斯拉夫虽然有着三千大胜一万二的战绩，但绝不可能对抗他们这位王公！这是肯定的！他们绝对不可能失败！ 北军从士兵到贵族，每个人都对罗斯季斯拉夫很有信心，但是这信心却让王公的压力更大，但是他不会表露出来，这位王公在众人面前永远都是显得坚强而自信，是众人信心的来源。 “那么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有什么计划吗？您有没有什么奇袭的策划？还是说什么意料之外的援军” 正当众人争先恐后的表达忠心之时，一个声音就像是划破夜空的闪电一样打破了气氛，谢里霍夫家族的尹凡问道。 作为王公的老封臣，雅罗斯拉夫尔的权贵，他更在乎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而且他问这件事也有些自己的私心，因为若是可以的话，他想要在战事之中照顾照顾自己的后代，让他到容易获得荣耀的岗位上去。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大家沉默着等待王公的回答，他们都想要知道罗斯季斯拉夫的安排。 “尹凡大人，没有任何安排，没有任何计划，这战容不下任何奇思妙想，只有斯摩棱斯克才能让南北双方那么大规模的军队自由活动，也只有这里才能有那么多便于展开的战场。诸位，我这里明确告诉你们，这就是在斯摩棱斯克的一场厮杀，刀剑对刀剑，箭失对箭失。” 王公的话语打破一些人认为他有什么布置的幻想，毕竟罗斯季斯拉夫战绩斐然，很多人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会有什么奇妙布置。 不过大家也没什么怕的，战阵之事若是不在战场上殊死拼杀，那还是战阵之事吗？拿了王公那么钱，还有未来的荣耀，不就是应该在战场上奋力厮杀吗？ “既然如此，那我的家族会为您奋战至死，就像是我们的誓言那样。” 老尹凡没有因为这话有什么动摇，而是继续对罗斯季斯拉夫坚定说道。 不过他的内心则有些丧气，看来这次带孙子来真的是个错误，但是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让他去战场上厮杀吧，只有经过血火考验的冠冕，才是切切实实的冠冕。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交错战区 弗拉基米尔·弗谢沃洛多维奇率领着佩列亚斯拉夫军队沿着第聂伯河前进，这位更多被人称为莫诺马赫的佩列亚斯拉夫王子心情并不好，整个人一直都愁眉苦脸的。 也许是由于心情的影响，莫诺马赫觉得这一路看到的林木都是些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也只有第涅伯河能够让莫诺马赫的心情稍微宽慰一些，每当看到这条堪称罗斯命脉的雄伟大河之后，莫诺马赫的心情才会不由自主的振奋起来。 只可惜随着视线一转移，心情又马上烂了起来，想到罗斯这些事情他就心烦，烦得不得了。 莫诺马赫不想来打这场战争，他不想要参与这雅罗斯拉夫后裔们的内战。 但是父亲既然已经对基辅表示屈服，那么他就必须参战，这是他的义务，而父亲要是参战，他作为父亲的长子，也必须参与，去打这场该死的战争。 佩列亚斯拉夫王子麾下有着五百人，都是佩列亚斯拉夫的精锐边民和忠诚游牧者，长期跟随莫诺马赫，他们没有主子那么丧气，参战不过是来挣钱而已，还有人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很快，这支打着留里克旗帜的队伍来到了一处适合埋伏的区域，土路两侧的土地微微隆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森林。 莫诺马赫没有放松警惕，他吩咐部队保持警惕，这种地方太适合设伏了，而眼下已经进入了战区，正如大公的信使所告诉他们的，北军的一些骚扰部队已经潜伏到了这边来，行走在这里是可能遭遇袭击的。 但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当莫诺马赫在亲兵的簇拥之下穿越弯道，突然四周响起吼声，王子抬眼一看，一团团裹着毛皮和树叶身影从森林中快速冲下来。 另外一些埋伏者也现身向他们投掷标枪，一时之间莫诺马赫的面前全是各种各样的危险投掷物，带着声势向着他们飞来。 王子挥剑打落一杆标枪，这标枪上的力道不小，都让他有些手疼，要是被扎中那可就彻底完蛋。 亲兵的盾牌挡住了其他杂七杂八的投掷物，但这是只有他这大军统帅才有的待遇。 无数尖锐利器落了下来，洒在了队伍之中，引起一片哀嚎惨叫。 莫诺马赫看见队伍中的一个游牧武士那没有甲胃保护的大腿被射中，武士惨叫还未停歇，身下的马又被箭失刺中，吃痛发狂前足朝天，把他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莫诺马赫没有任何迟疑，接着便带领部下迎接伏击的敌人，混战在一起，阳光下，一片刀光剑影，还有古老的号角声在林中响起。 两侧森林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敌人，陆续有人举着斧头和长矛往下冲，连前方道路上也从路边跃出了伏击者，他们的身上裹着伪装用的植被，一边高喊着一边向他们冲过来。 一个部落民打扮的人伸手去抓莫诺马赫的缰绳，想要让莫诺马赫失去对马匹的紧张，但是被王子用剑柄狠狠砸在脸上，骨断血流，一头栽了下去，接着驱赶战马践踏了下去。 两个拿着长矛的伏击者紧接着扑上来，看来他们是和那个抢马缰绳者配合的，只可惜抢夺者直接被解决。 莫诺马赫拽着缰绳勐地一扯，巧妙避开长矛，同时刺出长剑。刀光没入其中一个大胡子的胸肋之间，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莫诺马赫听到手下那些游牧民的战斗嚎叫，这些家伙总是喜欢在战场上发出这样尖锐的声音，不过那些伏击者仿佛是应和一般也是一阵鬼哭狼嚎，就像是群魔乱舞一般。 “该死的野蛮人，搞什么呢。” 被这一系列牛鬼蛇神声音搞得有些心烦的莫诺马赫下意识都囔着，虽然说这些人他带了很多，但对于这样的前进莫诺马赫还是不喜欢。 不过口上虽然骂，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王子挡住另一支刺来的长矛，接着长剑刺入对方胳膊，接着削向脑袋。 刀剑声、尖叫声与呐喊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出名为厮杀的交响曲。 莫诺马赫在战斗中用余光发现整支队伍都陷入了厮杀之中，敌人的数量超乎他的想象，森林中还在不断涌出，看来这些伏击者打算吃定他了。 一个敌人之中的勇士站在了莫诺马赫面前，此人穿着锁子甲，头盔是莫斯科的好货，锁子面纱把整个脸庞都笼罩了起来，手中是一把丹麦长斧，圣乔治屠龙的标志在阳光下很明显。 王子的亲兵试图挡住此人，但他手起斧落反而解决了他们，本来应该保护脖颈的护颈在那斧刃之前是那么脆弱，就像那头颅是轻易飞起来一般。 莫诺马赫重视了起来，此人绝不简单，那人没有任何迟疑，斧刃直接对莫诺马赫砍来。 “当”的一声巨响，莫诺马赫举盾的侧面被击中，那巨力比他的预料还要大，王子倒在地上，那人用穿着铁靴的脚踢他，这让他感觉很痛，王子挣扎着翻身站起来，本能拉过盾牌挡在身前，遮挡自己的身体。 第二击打在了橡木的盾牌上，巨力震得莫诺马赫差点喘不过气来，妈的，此人简直是个畜生，怎么会在这地方遇上这种巨力的怪物。 这家伙发出了一阵让莫诺马赫有些胆寒的笑声，没有为什么，莫诺马克下意识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做什么的话，那接下来一击他便会魂归天国。 莫诺马赫还年轻，还不想那么早就去见上帝，于是右手焦急的在混合着血的土地上摸索着寻找自己的剑，突然，手指触到用线缠绕的剑柄。 盾牌再次被击中，他可以感觉出来再来一击的话这盾牌肯定就得烂了，根本保护不了他，不过莫诺马赫已经找到了武器 佩列亚斯拉夫王子勐的从地面跳起来，举着长剑往前冲，尖擦过头盔，刺进了那人的眼眶。 虽然刺入不深，不足以要这家伙的命，但是也使得对方痛得直抽气，还让这家伙因为失去眼睛而不断哀嚎。 莫诺马赫一拳打在这人的肚子上，让他痛苦的弯下身来，接着一剑砍在了他的脖颈上，破裂的链环随着鲜血一起涌出，看来他的护颈没有他的头盔那么好质量。 宛如怪物一般的身影轰然倒下，佩列亚斯拉夫王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战阵之事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此时莫诺马赫才能把视线集中到战场上，而接着他发现伏击者正在溃败，丢下战友的尸体逃入森林之中。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他们溃逃的原因很简单，罗斯骑兵正在涌入他们的战列，肆意砍杀这些敌军，莫诺马赫认识那些骑兵，那是切尔尼戈夫王公的铁甲冲骑，他们也人马俱甲，就像是钢铁傀儡。 铁甲骑兵在只有毛皮裹身的伏击者里肆意砍杀着，他们仿佛是在屠宰一般解决伏击者，伏击者没有显露出来任何抵抗意识，都只是忙不迭的逃往森林，显然他们已经品尝过很多次这些铁骑的战斗力，知道对战是没有胜出可能的。 但这些骑兵显然也没有追击的想法，他们的追击最远到森林的边缘，看来对于森林他们颇为忌惮。 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战场上，胜利的佩列亚斯拉夫人沐血在其中欢呼。 莫诺马赫没有加入其中，反而他勒令战士们立即集结起来，收拾战场，抢救伤员，接着准备继续前进。 “瞧瞧这是谁，我们的莫诺马赫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头盔上有着一把华丽羽毛的铁骑向莫诺马赫跑来，那声音还是那么轻浮，莫诺马赫看了看身上的鲜血和尘土，脸上没啥好气。 “够了，奥列格，你难道就是来嘲笑我的吗？而且你们这警戒工作怎么做得，我居然在距离军营那么近的地方遇袭。” “嘿，战区就是这样的，你得习惯，佩列亚斯拉夫的王子，不过你那么大的队伍还需要袭击的确是有些倒霉，看来这附近几支北军队伍都联合起来，没准这里面还有我们表哥那支用楚德蛮族的队伍。好了，别生气，快把那些尸体扒了丢森林里面，但是不要进去太远，野狼会解决这些尸体的。” 奥列格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种对人命骨子里面的漠视让莫诺马赫感觉有些气大，他还是下令让部下把自己人的尸体掩埋好再离开。 这次他们损失了二十来人，敌人丢下了五十具尸体，这些尸体就全部扔到了森林里面喂狼。 奥列格只是继续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莫诺马赫的人工作，看到佩列亚斯拉夫挖坑的时候他还是说“别忘了，狼会刨出来的，这是在做白工。” 但是只获得了莫诺马赫的瞪视，见此奥列格也立即闭嘴，不再这讨没趣，再说下去莫诺马赫这好脾气也说不准就要打人。 在切尔尼戈夫铁骑的护送下，接下来一路的确是很安稳，路上也出现了许多前往应征的武装者，看来他们很接近南军的大营。 ————————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南军营帐 在奥列格的带领下，莫诺马赫很快就来到了南军的大营。 佩列亚斯拉夫人看到的是沿着第聂伯河分布的庞大军营，密密麻麻的帐篷有序分布在大地上，营地的四周挖有壕沟，立有木墙，足以体现斯维亚托斯拉夫的率军能力。 临时搭建的港口上停满了长船，不断有人在港口上忙碌。 森林在这里就像是被吃了一口一般消失了一部分，都是在这段时间内被南军砍伐的，还有许多人依然在森林之中砍伐，为大军准备柴火和建筑材料。 一些工作的民夫看了一眼新到的大军，只不过这些就被监工呵斥着继续埋头工作，事情还多着呢。 “我的朋友，我的继续巡逻，去找有没有像你这样遇袭的倒霉蛋，好拯救他们，你自己去见我的父亲吧，记得换件衣服，你这身去见他肯定不行的。” “快滚吧你这混蛋，你在这里我都觉得别扭。” 说完，奥列格就和他的部下调转马头离开，莫诺马赫对着他离开的声音骂了一声，奥列格只是回以笑声，他们之间交往就是这样的。 一些商人在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搭建了摊位，售卖各种各样的物品，其中最多的就是各种声称具有神力的战场护身符，什么真十字架的碎片、佩伦的斧头还有维列斯祝福过的谷物，真的是要什么就有什么。 有个商人还对着佩列亚斯拉夫队伍喊着卖万能药，而居然真的有游牧民感兴趣，这让莫诺马赫下意识不屑的咧嘴。 佩列亚斯拉夫王子自然对这些玩意不屑一顾，看都没看就直接骑马走了过去。 莫诺马赫的队伍穿行在南军大营之中，他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文明的基辅人围在一起吟唱诗歌，切尔尼戈夫的长矛手正在磨炼技艺，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随营人员则在忙碌各种各样的事物。 许多人都在锅子里面煮食物，营地里的炊烟之多都形成了一道弥漫在上空的烟雾，远远望去颇为可观。 不过总体来说，整个营地还是乱哄哄的，比如那些陆陆续续前来报告的士兵，他们现在还堵在那里准备办文件呢，还有领粮食那边也因为有人冒领搞得挺混乱的。 莫诺马赫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这才是大军云集的正常情况，有些人是哪怕用刀剑都难以威慑的。 他看到了许多旗帜，这些旗帜代表着不同的城市和地区，他饶有兴趣的点了点旗帜的数量，想要把他们都认出来，但是最后还是罢了，毕竟天知道那是哪个旮沓地的旗帜啊。 作为佩列亚斯拉夫王公的先遣队，他们自然是有直接入营的特权，很快就有人找上了莫诺马赫的队伍。 那是一个来自切尔尼戈夫的教士，他询问了莫诺马赫等人的来历，并确定了身份之后，接着就把他们带到了为佩列亚斯拉夫人所准备的营地。 士兵和仆从麻利的搭建起帐篷，作为莫诺马赫调教出来的人手，他们工作很是麻利。 而莫诺马赫则在仆人服侍下换上新衣，脱下那件已经遍布伤痕和血污的衣甲。 他脱下衣甲的时候还有些暗然神伤，因为他想到了方才阵亡的佩列亚斯拉夫人，只不过这种情绪只维持了一瞬。 王子的新衣是一件黑羊毛上衣，一条灰色马裤，接着披上一件毛皮大衣，还有莫诺马赫那文质英俊的脸庞，再加上他那种军人气质，一位留里克贵公子就这样出炉，是个每个人都会觉得不错的男子，在罗斯的繁华城市里足以吸引那些未经世事的少女。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帐篷很好找，整个军营里面最大的那个即是，再出示了文件之后，莫诺马赫就进入这个南军的中心。 进去的时候莫诺马赫看到了两位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他们友善的和莫诺马赫打了个招呼，而莫诺马赫也友善的回应。 走入大帐，莫诺马赫看到基辅大公正在聆听着前方的战事进展，王子没有上前去打扰，而是选择等待。 “……维沙塔今天对今天对我们发动三次突击，苏尹斯拉夫被杀，三百人崩溃，其他部队也被带动着后退，圣乔治修道院现在已被北军占领。” 汇报的将军脸有难色，因为这实在是不是什么好消息，维沙塔抓住了前线部队的松懈，结果前线就被击退那么大一片。 最尴尬还不是有人阵亡，而是其他部队的连锁后退，一点战意都没有，这位将军就是负责这个区域，他自然很怕大公追责。 “马上让罗曼和达维德率领他们的队伍出击，一定要把维沙塔的队伍遏制住，接着看能不能切断斯摩棱斯克人的后路，把他们包围起来。对于那些溃兵就抽十杀一吧，溃散需要付出代价，还有，我不希望再出这样的事情。” 斯维亚托斯拉夫没有任何愤恨的表现，他只是这样平澹的作出布置，因为这是过去一个月里最常见的景象，双方各种千人以下级别的小冲突不断。 “可是大公，维沙塔是个沙场老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很难抓住他啊。” 立即就有人提出了质疑，莫诺马赫转头望去，发现提出质疑的正是基辅贵族基雅宁，他认识这个人，此人曾经来过佩列亚斯拉夫贸易，当时父亲和他聊得挺开心的。 这人在基辅的权势不小，在基辅那一系列变乱里面这个人都很低调，因此家族权势得以维持到了现在，在别人纷纷翻车的时候，他家族的权势就得以疯狂扩张。 在切尔尼戈夫王公入主基辅并稳固下权库之后，还果断倒向了斯维亚托斯拉夫，成为了基辅大公面前的红人。 “基雅宁大人，这场战斗归根结底只是为了夺回圣乔治修道院而已，而真正的袭击是在北军侧翼，别忘了我们在北军那边游走的部队一样不少。诸位，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大家去忙你们的事情吧。” 斯维亚托斯拉夫挥手示意基辅贵族稍安勿躁，从一开始斯维亚托斯拉夫就没打算按照北军的想法活动，作为一位将军，最切忌的就是按照敌人的想法活动。 这段时间以来南北梁军可以说是你来我往，双方都给对方造成不少损失，但是至今双边伤亡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大家都清楚这不过是大战开始前的前菜，打发时间的余戏而已。 当然，这样看也不全是正确，对南军来说这样的意义其实很大，斯摩棱斯克是北军经营许久的地区，这片地区遍布北军的各种据点和工事，这些工事需要用这些小规模的战斗一点一点的破坏。 随着王公的话语，众人也散开忙于他们的工作，斯维亚托斯拉夫这个时候则呼喊了一个人，“莫诺马赫，我的侄子，上来吧。”斯维亚托斯拉夫早就注意到了莫诺马赫。 “向您致敬，我的大公。”莫诺马赫以挑不出来任何毛病的礼物向大公致敬。 “在路上遇到过袭击？”斯维亚托斯拉夫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莫诺马赫遇袭，战阵之士对于战场气息都是很敏感的。 “一些小小的袭击罢了。”莫诺马赫没有对这位叔叔诉苦，因为那不是他的习惯。 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恩，没事就好，话说你的父亲到什么地方了？” “他和萨鲁可汗一起来的，我的父亲终究对于此人不放心，需要全程盯住他们。”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作为佩列亚斯拉夫王公，弗谢沃洛德对于游牧民的不放心那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卸去的，他必须要亲自盯住这可汗，波洛韦次人入境他必须全程监视，以防这家伙在路上劫掠什么的。 也是因此，佩列亚斯拉夫没有动员全部兵力，那里依然有着许多兵力防备草原来客们，不过也是由于忌惮佩列亚斯拉夫，因此萨鲁可汗也只带来了三千人，但大多是诸部的精锐。 “恩，那好，你的父亲到了我们的兵力就到齐，到时候总兵力甚至都可能超过三万，我们的兵力是压倒北方的，胜利毫无疑问属于我们。” 基辅大公夸耀着麾下兵甲之盛，只不过莫诺马赫没有什么反应，他倒是知道这里大公吹嘘了，总兵力应该是两万七到两万八之间，但有道是不要拆台，甚至在内心那更是消极，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当然，大公，胜利必然属于我们。”他只是这样说道。 ————————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北军盟友 在北军的指挥部中，罗斯季斯拉夫正在看着地图，这是这些年来斯摩棱斯克人制作的该地区地形图，维沙塔早就预料到此地会变成战场，因此地图的制作早就完成，可以直接拿来用。 不过以罗斯季斯拉夫的眼光看来，这地图还是有些抽象，而且没有比例尺，但是有总好过没有，而且这地图也的确很详细，就拿来将就着用吧。 看着地图的罗斯季斯拉夫思维忽然飘到了他的儿子身上，之前王公刚刚把他的儿子留里克安排在了扬的麾下，而扬负责统领东北罗斯的重骑兵。 这小子也15岁，到了初阵的日子了。不过对此不少人都有意见，认为王公之子怎么处于贵族统领之下，怎么都应该独领一军，当年罗斯季斯拉夫不就是这样。 而罗斯季斯拉夫就只有苦笑，那小子肯定没有那个能力的，他这情况属于是不常见的，所以还有让他去扬的麾下做做部下，吸收吸收经验吧。 扬是个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老将，跟在他的麾下绝对没有问题，儿子未来一定会因此获益匪浅的。 不过想是这样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罗斯季斯拉夫的脑海里出现了出征的时候妻子委托他照顾好儿子，而留里克的两个弟弟缠着哥哥要他给他们带战利品回来的样子。 罗斯季斯拉夫摇摇头，担心个什么，王公之子上阵那是天经地义，要是是阵没了，那不过是证明他不适合做一个留里克王子而已，他接着继续看地图。 现在这地图上绘满了各种标志，都是南北两军的布置，目前北军主力驻扎在斯摩棱斯克后，享受城市遮蔽，处于一个比较安全的状态。 相对的南军主力驻扎在斯摩棱斯克前，摆出一副进攻姿态，也因此他们很容易受到北军游散部队的骚扰——情况也的确如此。 至于各种各样的零散小部队则在两军之间散得到处都是，占据两军之间一个个要点，在这段时间内他们不断的互相征伐，疯狂的拉锯。 指挥部里人声鼎沸，穿着盔甲的将军和文职的军官们为各自的工作忙碌。 管理这样一支大军的工作量是非常夸张的，每天都会产出无数的工作，信使和传令们来来去去，带来消息和带去命令。 无论多少次，罗斯季斯拉夫看到这一幕，都难以抑制的感叹还好他专门调配了一支专业队伍，不然现在还得手忙脚乱——虽然代价是莫斯科和诺夫哥罗德的官僚系统全都被抽调大半，但是他还是觉得是值得的。 罗斯季斯拉夫在脑海中勾勒出战场的形态，这些天来他把每一个适合作战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这些事情已经在心里有了数。 斯摩棱斯克地区适合大规模作战的地方很多，由于当地的水陆连运系统，这片区域很多地方都是经过平整的，无比适合大军展开。 突然，帐篷之外传来一整喧嚣声，最初罗斯季斯拉夫并不在意，只想是哪支出征部队归来，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一抬头，莫斯科王公却看到一位甲胃上满是鲜血，高大强壮的老人。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把地图放回桌子上，顺手用匕首压住地图，“维沙塔叔叔，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还没来得及更换衣物的维沙塔拉过一张行军椅，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 “没什么，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小崽子们这次被我搞得那叫一个气急败坏，真是笑死我了，他们连我的尾巴都没能摸到。但是我听说南军的部队借机攻击了我们的后勤线，虽然说最后还是守住，可损失还是不小啊。” “小事而已，维沙塔叔叔，我早就有了准备，是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多在意，一些日常的战事罢了，虽然说这次袭击规模有些大，但是都还在心理承受范围里面，根本算不得什么。 相较之下，北军给南军制造的麻烦更多，毕竟斯摩棱斯克当地人站在他们这边，还提前做了那么多的地图。 不过北军的游巡部队最近受到了一次重创，在伏击佩列亚斯拉夫的莫诺马赫时被纠缠起来，然后被赶来的南军骑兵来了一锅烩。 楚德营因为这次攻击受到了重创，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可惜，这些楚德人本来可以在战场上发挥更多作用的，但是现在只能送回东北罗斯修整，罗斯季斯拉夫是真的不希望这支堪称是他出道之后就跟随他的队伍完蛋，他还记得最初从战俘里面选出来的那批楚德人呢。 回到现在，莫斯科王公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拿过一杯格瓦斯给了维沙塔，他也一饮而尽。 “对了，罗斯季斯拉夫，我回营的时候遇到两个远道而来的人，本来他们打算通报的，只是我拦住了，我们约好要给你一个意外。两位，进来吧，给我们的莫斯科王公一个惊喜。” 维沙塔话锋一转，而他的话让罗斯季斯拉夫眼睛一挑，既然是在这个时候，那两人难道是…… “哈哈哈，罗斯季斯拉夫，很多年不见了啊，你也那么大了，也变成那么厉害的王公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出息的，我当然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豪迈粗野的声音响起，而罗斯季斯拉夫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个事，还能是什么人呢？当然是挪威国王哈拉尔德，他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这位君主才有这个声音了。 哈拉尔德还是罗斯季斯拉夫印象里面那样强壮高大，发须浓密，还穿着一件锁子甲。挪威王给了罗斯季斯拉夫一个热情的拥抱，罗斯季斯拉夫也只是到这位国王的肩膀，那力气勒得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喘不过来气。 “哈拉尔德叔叔，很久不见了。” 缓过来之后的莫斯科王公说道，脸上也浮现了笑意，这位叔叔还是那么让人亲切。 “正如信上所说，我带来了足足三千人，一半人都是从帝都一路跟着我的，全是百战精锐，小伙子们渴望能在战场上厮杀一番。这可是几十年都难有的大战，这可是登上瓦尔哈拉的机会。” 罗斯季斯拉夫果断无视了关于“瓦尔哈拉”的那部分言论，脸上依然笑意盎然。 “哦，对了，罗斯季斯拉夫，那边还有位年轻人呢。哈，说起来我还以为他是女人呢。” 听到哈拉尔德这样说，莫斯科王公也下意识反应过来是谁，接着他看到了亚当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其实这些年过去之后，亚当脸上有了些胡子，但是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忽视那些胡子。 按照惯例，他们之间拥抱了一下，亚当比起以前壮实了不少，而且身上也依然满是肌肉，但比起他们还是瘦弱，站在他们身边依然像是一个女人。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很遗憾，我只带来了三千人。您知道的，保加尔那里我不能带来太多人，但是他可以保证来得都是精锐，绝不是简单征召来的农夫。许多人都是保加尔的葡萄酒庄园主，他们有钱有装备，还武装了一些人手，而且战斗意志都很坚定。” 亚当有些歉意，这次他没有带来太多人，让他感觉颇为对不起，但是碍于局势他也只能带来那么多人，再多的话情况就有些不稳定了。 现在国内局势全靠阿来夫和提比略主教配合着一起压制，这也让亚当有些可惜，要是能够把这两人带来就好。 “不，可汗，你来了就行，在战场之上没有什么比朋友更好了。”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亚当虽然那样谦卑的说，但是他带来的力量是真不能算弱，莫斯科王公敢确认保加尔的精锐肯定就在这里，这是绝对不亚于哈拉尔德那三千人的力量。 维沙塔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交流，斯摩棱斯克市长是真的为罗斯季斯拉夫高兴，没有什么比在大战之时有战友加入更让人欣慰。 “好了，罗斯季斯拉夫，战事什么时候开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打仗的，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名声我已经听说过了，以三千大胜一万二啊，我忍不住要马上去见识见识他是个什么人了。” 哈拉尔德的话语插了进来，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战意和不耐烦，充满了上战场的欲望，就像是狂战士那般。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哈拉尔德叔叔，等等吧，斯维亚托斯拉夫肯定不会慢的，到时候您可以在战场上肆意厮杀。” 莫斯科王公苦笑一下，挪威王强大是强大，但是这对战场的狂热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啊。 “那我就等着，你小子可别让我等太急了，我现在先去看看我的部下，顺便逛逛战场。” 哈拉尔德说完就走了出去，把其他人都丢在了后面，搞得罗斯季斯拉夫和亚当相对一笑，接着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谈谈这些日子互相的经历，维沙塔这位长辈在里面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气氛非常的和谐。 ———————— 正文 第四百零章 南军琐事 “我们需要更多的武器，更多的武器，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我的基本上没有多少装备，人们穿得都是已经被淘汰的武装衣，甚至很多人还没得穿！我们不能让这些小伙子就这样去前线，那是让他们送死。之前前线那么轻易的溃败，还有袭击的失败不都是由于这个原因吗？” 丘金对斯维亚托斯拉夫再次强调道，这位基辅贵族非常强势，因为这问题实在是太大了。 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是一脸头大，这事实在是太折磨人，而且最头疼的是他还没有什么靠谱的解决方案。 眼前他们所面对的问题根源是来自于一年前的那场溃败，那场溃败之中南罗斯三城虽然说没死几个人，但是武器盔甲丢得太多，在那逃亡之中那支大军基本上把武器盔甲都丢掉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后面波洛韦次人借此武装起来了自己，而他们跑路的时候自然也把这些甲胃都给带走，如此巨量的盔甲损失一时半会是恢复不了的。 在罗斯，士兵们的盔甲都是依靠自筹，很多人的甲胃都已经传了几代人，这下全都丢了，一时半会根本补充不起来。 “我也没有办法，丘金大人，您尽可能自筹吧。” 格列布帮他的父亲解了围，但是接下来获得的是更多抱怨。 “我要是可以自筹早就自筹，那个时候谁知道接下来还得打那么大规模的战事啊，大家都没有急着筹措装备，现在遇到战事不就这样了吗？铁匠那边的货基本上都卖完了，那种铁皮缝在厚衣上的货色都没有了啊。” 丘金满是抱怨的说道，抱怨这场战争，更多是在抱怨王公，这话里的潜意自然被这里的诸位领会，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立即面色不善起来。 但是他们的发作因为父亲的示意呃呃停止，斯维亚托斯拉夫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丘金大人，我从我的军械库里面拿一部分装备给您，但是我必须告诉您，这都是切尔尼戈夫那边换下来的一些装备，可是我现在只有这样。” 基辅大公拿过一张羊皮纸，在上面涂涂写写，接着盖上了他的印章，赋予了这张纸大公的权威。 “好，那就好，我马上派人去领。” 在拿到命令之后，丘金的脸色立即为之一变，不管怎么说，他终于给基辅人讨到一些装备。 “父亲，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们自己的装备都不够用，这些更换下来的东西给我们自己人换上不好吗？” 丘金走后，格列布不解的对父亲说道，他实在是不理解其中用意，把东西交给自己人不好吗？为什么要给那些基辅人？ “与其把这些东西给那些新丁菜鸟，以及天知道什么地方跑过来的异教徒野人，我还不如把装备交给基辅的老民兵，至少他们的战斗经验比起这些人强了太多，那些人都是盾墙老手。而且，格列布你要记住，我现在是基辅大公，也是切尔尼戈夫王公，绝不能在其中厚此薄彼。我现在是全罗斯大公，不能再关注一地一城，要平衡诸城。” 斯维亚托斯拉夫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儿子，他的思维还是没有转变过来啊，这样可不行，未来如何统治全罗斯。 “是，父亲，我明白了。” 格列布立即说道，而接着他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是借由盔甲而想起来的。 “父亲，我有些担忧，在现在的情况下，北军的着甲率怕是比我们好很多啊，莫斯科那座武器之城这些年来天知道为罗斯季斯拉夫生产了多少甲胃，而我们这次在佩列亚斯拉夫之战内又丢失了那么多甲胃。” “不用担心，我的儿子，哪怕是损失了那么多，南罗斯的底蕴不是一个莫斯科可以追回的，哪怕是遭遇了那么大的损失，也改变不了这点。而且战场上的事情永远都不是这种事可以决定的，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基辅城外以三千打败一万二的吗？那不就是一个典型。” 基辅大公没有任何担忧，作为一个在基辅外创造奇迹的人，他哪儿在乎这些事情。 “啊，是啊，那一天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我们却获得了胜利，父亲，您说得真是对。” 被父亲这样一说，格列布那有些打鼓的内心立即安心下来，战阵厮杀之事哪儿可以只看武器呢？ 接下来父子两人继续之前因为丘金进来而被打断的工作，这对父子平时里可是无比的忙碌，每天事情都多得不得了，这支军队大是大，但是事物都压在他们身上。 而且南罗斯诸城之间的矛盾非常强烈，这片土地是繁荣，但是矛盾也很多，许多家族之间甚至还有世代仇恨，这都需要他们来调停，需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 更别提那堪称天文数字的物资调配，这还得多亏有着第聂伯河作为运输大动脉，不然事情比起现在会多不知道多少倍。 斯维亚托斯拉夫和他的儿子们非常期望事情少起来，只不过是，事情永远是越来越多，而且往往还会越来越糟糕。 “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波兰人、波洛次克人，还有佩列亚斯拉夫人都到了！” 斯维亚托斯拉夫头都没有抬，“是吗？居然一起来了，那好，快带他们去营地里，事情不要太匆忙，要搞得有序一些，别再给我惹出来什么乱子。” “恩，是……”虽然已经收到了命令，但是那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大公面前支支吾吾。 “有什么事？”斯维亚托斯拉夫终于抬头，这出什么事情了？ “波兰人和波洛韦次人，与营地里的基辅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原因是什么？” 斯维亚托斯拉夫腾的站起，脸上满是怒意，怎么出了这样的乱子？不是都三令五申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吗？ “有人在这些外国人身上看见了他们的装备，还有首饰，他们自然是去要，但是外国人肯定不会给，他们还嘲讽基辅人，说他们太废物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于是接下来就……打起来了。”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畏缩，还吞吞吐吐，斯维亚托斯拉夫内心的火气也因此越来越大。 “该死的，调集我的亲兵队，马上去把那些家伙分开……算了，我亲自带亲兵去！” 斯维亚托斯拉夫抓起帐篷里的长剑，直接走了出去，他的亲兵们见此也拔出刀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处理这些破事的经验告诉斯维亚托斯拉夫，想要快速解决乱子就得上刀子。 格列布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越来越希望早日开战了，越早开战这些破事也越早消失啊…… ————————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修道要塞 随着双方军队的到齐，双方总兵力达到了足足五万人。 这在整个基督教世界都极其罕见，基督教世界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战事，自然吸引了无数的关注。 而且还有三位基督教国王和一位异教可汗参与，附近诸国的关注都倾注到罗斯，罗斯已经很久都没有这般引人注目。 甚至连帝都都有所耳闻，不过也只是限于“北方的野人又打仗了，听说这次有些大”这样的印象，最多一些意在国事的军事贵族关心一二。 基督世界内充满野心的战士和佣兵纷纷来到此地，想要在这场基督世界接下来几十年都不会有的大战里面表现，想要赢得属于他的声望。 到来这里的诗人那更是众多，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歌颂胜利者的武功与荣耀，顺便让自己也获得名声与财富。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整个东欧未来几十年的局势都将由此而定。 战争的气氛越发紧张，南北两军都明白，这场决定全罗斯命运的战斗随时都可能开始。 但是没有谁知道那一刻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的内心都充满了不安。 在这种不安的气氛之中，终于，基辅大公给莫斯科王公送来了一封信，一封关于约战地点的信。 而在互相交换信件了几次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最后应允，约定了三天之后的战场，届时无数将士将会在那里厮杀。 虽说锤子终于落地，但这并没有让那些小规模战斗的烈度下降，反而是不断上升，双方都想要控制住战场上的有利地点，为未来的战斗确立优势。 南北两军选定的战场正是斯摩棱斯克水陆联运系统的所在，他们选中的是这个系统里一片开阔的土地。 大大小小的石块、灌木草丛和灰色矮树丛随意分布在土地上，要是把这些地方都清理开拓出来，就会是很好的良田，只可惜就是缺乏人力。 南北两侧都有着微微的山坡起伏，东西方向则有几座山坡，其中有几座经过了专门的平整，以便于船只搬运。 这里被称为布希，意为荒野，而这片开阔地的中央则有一座修道院，不过这修道院不叫布希修道院。 这座修道院被称为是圣乔治修道院，是为供奉圣乔治而建，不过实际上这里是维沙塔主政下的斯摩棱斯克防御体系的一部分。 修道院主体是用砖瓦制作，用得是专门从诺夫哥罗德运来的红砖，红色的修道院高塔非常显眼，它俯视着这片土地，其中的钟声每天都会准确敲响，以提醒附近的居民。 从这座修道院的所在就可以看出，它足以控制这片开阔地，若是在高塔之上布置一队弓箭手，那么四周都处于它的火力打击之下，任何活动也逃不过上面的眼睛。 战争开始之后，修士就离开了这里，斯摩棱斯克民兵随之进驻，牢牢控制着这片土地。 在此地还是备选战场时，针对修道院的争夺就在激烈进行，大家都明白此地的重要性，毕竟屹立在平原之上的塔楼实在是太显眼了。 南军北军都曾经控制过此地，这也说明了此地战况之激烈，易手次数之多。 维沙塔曾经在这里击溃基辅民兵，斯维亚托斯拉维奇曾经在这里屠杀斯摩棱斯克人。 这座给修道之人修建的殿堂，现在已经沾染了无数鲜血。 在激烈的战斗中修道院受到了极大破坏，双方在攻打的时候都用到了诸如弩炮和投石机之类的攻城器械，一次两次战斗固然制造不了多大破坏，但是这里可是在不断易手的。 而且攻克修道院都免不了对修道院进行破墙挖坑之类的操作，这样下来这里损坏自然越来越大。 外墙已经在各种战斗之中被破坏，变成了地上的废墟，至于修道院的主体也变得非常寒碜，好几面墙都已经被打破推倒，就像是被玩坏的娃娃一样。 不过修道院主体大体上还是完整的，而且但哪怕是伤痕累累，修道院高塔依然屹立，俯视这片土地。 无论哪一方占据修道院，都会第一时间在高塔和尚还完好的屋顶布置弓箭手，而这些弓箭手每次都可以给进攻方制造许多麻烦。 这座修道院依然非常有战略价值，虽然不少地方已经变成废墟，但是它依然可以算是一个坚固的阵地，足以作为固守的依托。 所以在这三天里面，争夺立即就激烈了起来，而且比起以前还要残酷，还要血腥。 以前是发现战况不利后一方就会顺势撤退，但是现在守军都被勒令要死战到底。 圣乔治修道院的厮杀持续了三天三夜，这次双方都没有心思收拾尸体，甚至还就地把尸体作为防御工事的材料堆积起来，哪怕是臭了都还摆在那里。 不过南北两军都没有因为此地战况的进行而加大兵力的投入，最多换上新的精锐部队去争夺。 因为双方的主力都得在这三天里为了大战而准备，而不是过早就到战场上去，那是对军队的不负责。 哪怕是到了战斗开始的那一天，此地的厮杀依然在激烈的进行。 在号角鼓舞下，最后一批乌戈尔蛮族勇敢的冲上去，跳过遍布碎石和鲜血地面，翻过那点可怜的石墙残余。 他们带着木制的大盾牌，上面已经插满了箭失，但依然不时有人倒下。 箭失从上空“嗖嗖”掠过，更多的蛮族躲在掩体后射击，标枪和箭失不断飞舞。 圣乔治旗帜下的守军被压得抬不起来头，不过高塔上的弩手依然反击着，好几个蛮族被弩箭射中，哀嚎着倒在地上。 瓦林站起身子，直接一刀噼砍下去，而那芬人就像是迎着刀剑而来把脑袋送到了刀剑下面。 “这些蛮子坚持不了太久！我的兄弟们，一鼓作气把他们推下去！” 城寨主毫不犹豫的越入敌群之中，打了芬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主动从坚固工事后面跳出来。 剑砍入一个芬人毫无防护的脖子，轻易撕开皮肤和肌肉，鲜血喷溅，瓦林抽出剑，跨过尸体，被割喉的芬人勇士倒下。 与此同时，瓦林反手一剑刺进第二个人因震惊而大张的嘴巴，接着鲜血喷了他一脸。 几杆长矛在忙乱之中刺来，但是都在链环之上擦过，被刺中者一剑挥去，鲜血这次溅了他一身。 “杀啊！” 士兵的呼喊想起，在统帅的鼓舞之下罗斯人纷纷勇敢的越入阵中。 而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的芬人显然已不再能战，他们狼狈的后退，而后退立即就变成了溃败。 弩箭从天而降，落在了溃兵之中，又引起了一阵鬼哭狼嚎，也让蛮族们跑得更快。 北军士兵发出欢呼，但很快就被瓦林呵斥着退入阵地，之前有人追击敌人冲了出去，结果却被游牧骑兵截杀，大半的人都死在了逃回来的路上，开始用他们所能找到的一切物品加固工事。 “这应该是最后一波了，马上就是大战，真让人紧张啊。” 瓦林走入那千疮百孔的修道院，直接坐在原本基督受难像所在的地方，口中念念有词。 “是啊，太阳已经出来了，该要开战了，接下来就是更加艰难的时刻。” 叶戈尔继续看着地图，但是从他握紧的手可以看出其紧张，他能顶住这艰难的情况吗？ “接下来就该你的莫斯科营表演，莫斯科的老爷，我的人这几天打下来已经打不动了。” 瓦林在身边摸索着，接着从有着褪色鲜血的桌子上摸到了一瓶格瓦斯，直接打开往口中灌，喝完之后还发出舒爽的感叹，没有什么比奋战之后来杯清爽的格瓦斯更好了。 “当然，这是我的任务，我绝不会让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失望的。” 叶戈尔·尹凡诺维奇·谢里霍夫口中也念念有词，而瓦林那边则传出来鼾声，这位城寨主已经联连续作战了一天一夜，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所以倒头就睡。 莫斯科营长官看了他一眼，这城寨主和他的部下都挺不错的，接着便继续看着地图。 ————————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北军布阵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守住了圣乔治修道院，现在战场形式有利于我们！” 使者向莫斯科王公报告了前方战况，接着在王公兴奋挥舞的手臂之下退下，去听领其他命令。 清晨的太阳刚过地平线，大地沐浴在一片澹澹的粉色里，夜晚的凉意还未从空气中消散，喘气的马儿喷出的热气好似一团团白云。 清晨还是有些寒冷，一些士兵还哈着寒气搓着手，不过只要打起来了那就热起来了，影响不大。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今天可真是个好天气，非常适合厮杀，斯维亚托斯拉夫已经丢掉一分，而这一分足以弥补我们之间的兵力差距。告诉爱德华，让他尽全力突击，尽快到达修道院，帮助修道院守军。” “是！王公！” 罗斯季斯拉夫包裹着华丽锁甲，头戴镶嵌白银的头盔，护臂上有着留里克三叉戟的徽记，为先下一城而无比兴奋。 在莫斯科王公的身边，重装骑兵七八人一组排成长方形队列小跑前进，长矛高立如一片钢铁芦苇荡，各种旗帜在队列上发号施令。 北军步兵队两侧向外铺开，覆盖了罗斯季斯拉夫视野所见的极限，接着他们缓慢前进，诸城民兵穿着铁甲，在各自街区的长官统帅之下，带着骄傲进入战场。 散兵带着弓箭与标枪，他们大多没有甲胃，不是人人都像莫斯科的弩手那样打扮得宛如重步兵，从王公的指挥小队旁跑下山坡，前往前方的阵地。 “有确定我的叔叔在哪儿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又一次问道，跟随在王公身边的多姆纳尔马上回答，“很抱歉，王公，斯维亚托斯拉夫还没有升起他的旗帜，我们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不用抱歉，等开战了我那位二叔就得马上露面，根本不用急。”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远处也在缓缓展开的南军，虽然说方才他还在得意的夸耀自己的优势，但是看着南军军阵之雄伟，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只是这情绪立即就被王公所隐藏，作为大军的统帅怎么可以表现出来不自信。 很快，王公看到了保加尔人的旗帜，保加尔卫兵们的头顶有着喷火巨龙，这旗帜让罗斯季斯拉夫产生了一些错觉，感觉自己回到了东方的战场，而不是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上。 罗斯季斯拉夫策马走入有着灰色披风的保加尔卫兵之中，看到亚当正在观察敌军战线。 他的身侧正是有序前进保加尔士兵，保加尔人的状态和装备都很好，正如亚当所说，他带来的都是精锐。 保加尔人战意很旺盛，看起来他们很期待在异国的战场上表现一二，还对着莫斯科王公的旗帜欢呼，罗斯季斯拉夫很期待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头盔上有着野狼凋刻的亚当微微致敬，“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战斗，这里简直是绝佳的战场，我们还占据了优势，胜利接下来必然会属于我们的。” “亚当大人，只要我们都恪守职责，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 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因为亚当的话语而展现出兴奋，只是继续强调着责任，战斗还没开始可不能半路欢呼啊。 接着两人互相点点头，罗斯季斯拉夫策马离去，继续视察战场，查看各部队情况。 罗斯季斯拉夫看见罗斯诸城的民兵已抵达平原，在他们前方下坡方向的地方，东北罗斯的长枪兵、弓箭手和标枪手方拉开长长的前线，波列尹统领着他们。 不过那长枪是超长枪，这让罗斯季斯拉夫皱起了眉头，波列尹最初沉迷亚历山大的作品，在白湖城一直让麾下练习超长枪，但现在让他所属的部队都用上超长枪，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担心。 但波列尹毕竟是一位老将，罗斯季斯拉夫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指望这些部队战场上表现靠谱，顶住战线。 索卡尔的轻骑兵从步兵后面跑过，他们要在庇护好这些二流部队的侧翼，游牧民还对着罗斯季斯拉夫欢呼，让莫斯科王公笑了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带领将军贵族骑马沿着前线走，穿着重甲和毛皮斗篷的亲随把他护在正中，但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走到了所有人的前列。 当王公走过的时候，士兵们发出一阵阵欢呼，为罗斯的英雄而欢呼，而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断对他们挥手。 爱德华率领着由领地精锐和罗斯托夫营正在向着战场中央的圣乔治修道院前进，支援那里已经很是疲乏的守军。 在整个阵线的正中央，两个大型步兵方阵正在慢慢成形，一个个小方阵正在指挥和命令之下尽可能的靠拢。 其中一个由罗斯季斯拉夫的带来莫斯科民兵组成，由安瓦尔·法里斯·努尔这个来自波斯的正教徒指挥，另一个则是由加夫里拉的诺夫哥罗德民兵。 这两支队伍是北军阵营内士气最旺盛的，也是装备最好的，他们获得了莫斯科行会的武器装备。 一个是罗斯季斯拉夫多年带领的久战之师，早就想要和其他城市较量较量，而另一个不满自己那罗斯第二城的称号很久，巴不得想要在战场上教训教训基辅的混蛋。 所以莫斯科王公的队伍经过时他们也是呼喊最响的，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拥护非常狂热。 罗斯季斯拉夫经过时大声对指挥两支军队的指挥官喊话，大致是关于鼓舞战斗和勇敢，他们回应了王公几句，然后又继续回到与手下各城区民兵长官的讨论中去。 在举着盾牌长矛的罗斯民兵后方是一支各色人等混杂的雇佣兵，他们是战场上的炮灰，也是一支不错的补充力量。 有流亡在外的西方骑士，头戴方头盔，用锁甲从头武装到脚。还有追逐荣耀战火的部落武士，穿着朴实的斗篷，骑着可靠的老马。也有草原武士，身穿亮闪闪的锁甲与亮色短披风，马鞍上放着骑弓。 一队诺夫哥罗德长枪手沿着大道跑过，往步兵方阵之间留出的其中一条空道上去了。 罗斯季斯拉夫登上附近一个小山丘，看着这庞大的战场，观看他麾下兵甲之强盛。 在安瓦尔所率领步兵的左边，也就是前线最左端，一个罗斯骑兵方阵已然成形。 他们是来自莫斯科、诺夫哥罗德与斯摩棱斯克的贵族们，身穿全身甲，战马披着厚毡马铠，身边跟着同样全副武装的仆从。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花了很多年培养的罗斯重型骑兵队，主体是莫斯科的城寨主们，现在就期待这些骑兵的表现，而他们也的确士气旺盛。 至于右翼，也就是加夫里拉的诺夫哥罗德民兵队旁边，是保加尔人所护卫的，保加尔人的阵营之中有着许多轻重骑兵，因此罗斯季斯拉夫让他们负责右翼，他相信亚当的部队可以顶住战局。 以哈拉尔德为首的诺斯部队担任着总预备队的角色，他们正在罗斯季斯拉夫的侧后整理武器，看得出来他们都是百战精锐。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安排，哈拉尔德是非常不满的，但最后还是被罗斯季斯拉夫用“晚些进入战场才能在战事最激烈的时候享受”给敷衍了过去。 斯维亚托斯拉夫，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更厉害吧。 罗斯季斯拉夫看向南军阵型，看着那里的旗帜，眼中散发着强烈无比的战意，曾经的紧张消失不见，他巴不得马上就和他的这位二叔开战。 ————————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南军双王 在北军阵线的南方，是南军那强大的阵列，一眼望去，眼中尽是那望不到尽头的黑压压阵线。 数百面旗帜在微风中飘扬，一队队南军士兵还在不断从山坡后鱼贯而出，比起北军那严密的阵线，南军显得有些杂乱，但好在整体还是完整的。 相较于享有更多组织者的北军，南军在这方面有着一些不足，但是南罗斯毕竟在底蕴和人口比北罗斯多了许多，而这些底蕴足以提供一些组织力的补充，追上一些和北军的差距。 南军的中央是由基辅民兵和切尔尼戈夫民兵组成，构成了整支军队最为厚实的一部分，也是最为强大的一部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他们并没有像是对面的北军那般组尽可能成大方阵，而是一个个密集的小方阵，各自街区的长官带领着他的街坊们，也是他们的部下们。 民兵之后便是压阵的大公亲兵，这些亲兵前进的队列一片甲光鳞鳞，毫无疑问，这是属于基辅的全罗斯统治者的威严。 但是斯维亚托斯拉夫没有因为那盛大的队伍而高兴，反而不安的看了一眼亲兵队。 近来斯维亚托斯拉夫的亲兵队大幅扩张——主要是收编尹贾斯拉夫的亲兵队——短时间的扩张使得亲兵质量参差不齐，但是他们依然是一只强势的部队。 “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您的军旗，大人！” 坐在马鞍上观看中军前进的基辅大公转过身，看见一个传令兵奋力挤过周围密密麻麻的步兵向他靠拢，骑兵的马鞍上放着一面卷起来的旗帜。 大公带着一顶边缘镶嵌了黄金和宝石的头盔，而他的鳞甲甲片更是镀了一层金，配合上他强壮的身体，让大公看起来非常耀眼，因而这骑兵才能一眼找到大公。 “啊，终于来了，去后面休息吧，孩子。” 斯维亚托斯拉夫拿过旗帜，接着交给了旗手。 旗面随之展开，那是一只嚎叫的黑鹰，与黑鹰并列的是留里克三叉戟，以及罗斯圣人格列布的画像。 在罗斯唯二的两位本土圣人之中，斯维亚托斯拉夫最为崇敬的便是圣格列布，于是他把这位圣人印在了自己的旗帜上，让圣人庇护着他的军队，他的战争。 “哟，我的岳父，这鹰看着不错，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您的军旗呢。” 穿着锁子甲的波列斯瓦夫说道，这位波兰国王的头盔本来是一顶覆面盔，只是他不喜欢视野受限的样子，所以把面甲直接卸去。 说来有趣的是，这套甲胃连同头盔其实都是罗斯季斯拉夫送来的礼物，波列斯瓦夫因为它良好的质量，因此就一直在用。 “波列斯瓦夫，你们波兰是不是应该搞些旗帜了，和异教徒打仗的时候你们还可以在盾牌上划十字区分敌我，可是这样面对基督徒军队怎么分？” 斯维亚托斯拉夫借着军旗这个话题说了下去，而波列斯瓦夫则对岳父的这个建议表现得很无所谓，“旗帜这种东西太麻烦了，反正战场上大家看服饰看口音也分得出来，犯不着弄那么多啊。” 两人讨论军旗之时，一队游牧骑兵正以极快的速度到达前往战场中央的那座宛如废墟的修道院。 游牧者行云流水的开始围着修道院绕圈，往修道院里面投射箭失。 修道院高塔上的弩手果断投射弩箭，波洛韦次人很快就在弩箭之下人仰马翻，他们的甲胃根本挡不住那些经过重力加速度的弩箭，还激起了不小的尘土，显得狼狈至极。 “真是可惜啊，让最终还是让北军占据了那个修道院，高塔上面再加上罗斯季斯拉夫的弩手，几乎就无懈可击。” 波列斯瓦夫无不遗憾的说道，波兰国王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对修道院的重要性自然一眼可知。 “我们需要一支强军来攻克修道院，要不让我的人来？西切赫这次也来了，他的手下有不少精锐，绝对可以拿下那座修道院。还有马格努斯，这个英格兰的年轻人很有战意，适合让他上阵去冲冲。” “不用，那修道院有的是办法收拾，你看那边。” 斯维亚托斯拉夫用拿着马鞭的是手指向身后，只见那山坡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牵引式投石机，投石机的旁边还有几辆弩炮，民夫和工程师不断在四周调整，而且显然还有更多的器械正在被送上来。 “那些器械足以收拾那座修道院，就让罗斯季斯拉夫的人守着那个废墟吧。”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语气里满是洋洋得意，在掌握南罗斯之后，他也把整个南罗斯强大的技术工匠控制到了手中。 而有了这些人，手里就有了这些强大器械，这也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为何对没能掌握修道院显得不是很关心的原因， 只不过下一刻，一阵石头和弩箭组成的豪雨砸在了山坡上的攻城器械里面，立即尘土飞扬。 还有好几架投石机直接变成废墟，最惨的是有一个人被石头击中，直接变成了两截，血雾一时满天，惊慌声在之后立即响起。 “岳父，看来最后还是得我的人去冲击修道院，就让西切赫去吧，他很擅长这种苦战，而且他还和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有过接触，了解他们。” 波列斯瓦夫看向北方山坡上的攻城器械，看来在这些投射武器决出来胜负之前，战场上的厮杀主角终究还是士兵们。 “好，波列斯瓦夫，就让你的人来办吧。” 斯维亚托斯拉夫铁青着脸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波兰国王也立即派出了一位使者，这位国王完全不管斯维亚托斯拉夫难看的脸色，而是接着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话说弗谢沃洛德呢？怎么我一直都没看见他？” 波列斯瓦夫当年在匈牙利和佩列亚斯拉夫王公相处还是很不错，只可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这位学者王公。 “他在右翼盯着萨鲁可汗和他的波洛韦次人，在弗谢沃洛德看来波洛韦次人早晚都要造反，所以必须时刻盯着，免得这些家伙洗劫了我们的营地。” 斯维亚托斯拉夫有些不满，连带着嘴角也抽动了几下，这个兄弟完全是在违抗他的命令自行其是，本来佩列亚斯拉夫人应该在更要紧的位置上。 但是佩列亚斯拉夫王公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如此吧，他毕竟是独立王公，而不是完全的基辅臣属。 “那些游牧民？好吧，这谨慎的确可以理解，说起来正好和我的人相对啊，看来也只能在战后才能见面了，希望那个时候还能见面。” 波列斯瓦夫颇为遗憾，战阵之事永远都是那么无常，谁知道能不能在战后还能再见呢？ “哦，父亲，你看那边，罗斯季斯拉夫把他的旗帜升起来了。” 格列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这两位君主的谈话，两人的视线延伸而去，看到了在亲随簇拥下的罗斯季斯拉夫正巡视战场，他的头上旗帜有三种，留里克三叉戟、圣乔治屠龙和圣母玛利亚。 “哈哈，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越来越威严，他的军队也看着还行，不错，真是希望在战场上和他好好碰一碰啊，希望他的将道没有任何退步。我已经在期待诗人怎么歌颂这场伟大的战争了！” 狂热的战意在波兰人口中回荡着，斯维亚托斯拉夫不由得督了一眼他的女婿，有些不满，他对于战争也是没有那么狂热，对于战争狂人还是有些不喜，而更重要的是他吹嘘了罗斯季斯拉夫。 “不要太着急，很快的，战斗很快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 ————————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激烈战线 很快，两军之间不时有箭失飞过，一些士兵中箭倒下，但双方都知道这只是在试探而已。 无论是塔楼上还是军阵中，罗斯季斯拉夫的弩手都最为突出，塔楼上的弩手骚扰着整个南军战线，让南军很是苦恼。 军阵中的打扮得和重步兵一样的弩手在身边布衣弓箭手满眼羡慕之中架好盾牌，对敌人军阵射击，那些绘着圣乔治屠龙徽记的盾牌让他们很显眼。 修道院的战斗一开始就进入激烈阶段，一股装备精良的波兰骑士在骑马步兵的跟随下迅速接近修道院，接着纷纷下马开始攀爬冲击。 修道院守军的弓弩手遭遇了大半个南军的投射火力压制，身处其中的守军感觉自己仿佛身处箭失的地狱，一根根箭失或是在墙壁上弹开，或是深深射入其中。 高塔上的弩手也被迫停止了射击，因为整个高塔已经变成了筛子，贸然探头射击的几个人已经带着一身的箭失坠塔了。 “杀进去！我的小伙子们！想想荣耀和战利品，拿下这个修道院！” 西切赫高举长剑，战争领袖的长剑上还滴答着鲜血，一队波兰骑士狂呼战壕着杀了上去，他们之后则是一队穿着夹袄护甲的长枪手，这些骑士扈从会用手中的长矛掩护主人作战。 他们的后面是一队补充过来的波西米亚佣兵，他们来自于这片土地的矿坑，使用大砍刀作战，因此被加强了过来。 “莫斯科营！死战到底！现在是我们表演的时候了，绝不能丢掉莫斯科的脸面，而且我们的援军也已经来了！” 站在修道院内的叶戈夫手中拿着一把长戟，对着迎面缺口爬上来的波兰骑士脑袋来了一下，红的白的立即混合着撒在地上。 “莫斯科万岁！” 他身后的莫斯科长矛手举起长矛，密集的攒刺使得波兰骑士难以前进，而顶着长矛冲到莫斯科营士兵身前的，就会被长戟砸在头上。 “伙计们，让我们继续厮杀！再把这些家伙打下去！” 瓦林站在墙后对那些从东北罗斯跟随他来到这里的民兵、被临时收编的散兵，以及从王公那里获得的补充兵说道。 众人用欢呼回应城寨主，这些日子的战事已经使得众人对瓦林是百分之一百的服从，接着全副武装的瓦林毫不犹豫的撞塌了面前这堵显然是临时构建的墙。 对于外面的波兰骑士来说，墙壁突然倒塌使得他们太意外，而更意外的则是从里面冲出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北军士兵，这让他们的侧翼受到严重打击。 但是波兰人没有因此崩溃，他们依然顽强的作战，波西米亚人挥舞着他们的大砍刀冲了上去，和瓦林的人马厮杀起来。 修道院的战斗显然陷入了焦灼之中，哪怕是在爱德华的援军到来之后也是如此。 双方在有限的空间里激烈的厮杀者，天上的箭失不时收割生命，制造死亡，尸体不断堆叠，那双方就爬上尸体山作战，谁都不愿意任何的示弱。 修道院的战斗在激烈进行之时，双方中军也开始战斗，标枪手和弓弩手已经被赶到各自军阵之后，北军先主动停止了前进。 不过诺夫哥罗德动作有些不协调，以致整个阵线有点歪斜，让罗斯季斯拉夫咆孝了好几声，但整个大军总算停下来。 第一排士兵蹲下身去，筝形盾牌立在地上，长矛和剑斧向前平伸。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士兵走上前去，在整条阵线上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盾墙。 一队波洛韦次骑射手在北军阵前掠过，他们在这极近的距离下对军阵射击，这波箭失制造了不少死亡，已经死了的或垂死的罗斯人浑身扎满羽箭，倒在了土地上。 而这些来自草原的骑手还灵活的在马上翻滚，不时趴在马侧，不时抱着马腹，炫耀他们的马背技能，成功把那些北军士兵气得脸发青。 “哦，那些波洛韦次人做得不错，”斯维亚托斯拉夫唤来一位传令兵，“不过还是让他们快回到他们的可汗身边，那边兵力可不能太少。” 其实不用基辅大公提醒，那些波洛韦次人就知道应该做什么，在放出最后一波箭失之后，他们直接灵活的退去。 北军的战线也很快恢复了正常，南军士兵则嗷嗷叫着上了上去，南军士兵成功冲入北军的队列，金属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长矛剑斧不断地挥舞，在盾牌和盔甲上擦过，下意识的，战斗也很快变成了盾墙相搏，互相你来我往。 罗斯季斯拉夫示意身边的旗手，随即文王公身边旗帜挥舞了一下，受到命令的索卡尔骑兵队沿着间隙向切尔尼戈夫民兵的侧翼冲击了一番，他们正好是抓在此地的南北军队交战前那几分钟，接着又快速退出。 冲击使得那一阵作战的南军后继乏力，抓住机会的北军步兵即可上前，把这些南军打得狼狈后退，取得了一些小小的优势，也鼓舞了军兵的士气。 “我这个侄子啊，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斯维亚托斯拉夫自然注意到了侄子的小微操，不由得笑了起来，而一位传令兵的到来让基辅大公立即移开了注意力。 “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丘金大人请求他的部队立即出击，敌人弓箭带来的伤亡正在扩大，那高塔上的弩手对影响太大，而他的部队本来就缺少甲胃，而且还有弩炮对他这边射击。” “告诉丘金，让他继续保持现在的位置，不许加入战斗，他们的任务是在侧翼的战斗开始之前顶住北军骑兵，不是要他们马上到第一线去！若是他敢违抗我的命令，我抄了他的家！”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措辞非常严厉，而这就是他的用兵之道，若是没有严厉的威胁和警告，怎么保证命令的执行。 之前派出去的传令兵回来了，正围聚在一旁给他的副官们汇报情况，而从各步兵方阵之间的空道撤回来的散兵们又被重新召集起来，加入到投射火力的阵列之中。 他们的火力打击下，一队临时组建的罗斯轻装骑兵不断堕马，最后只能后退，本来他们是要打击南军军阵错开的薄弱部分的——当然，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小微操。 在基辅民兵的侧翼，斯维亚托熟斯拉夫的儿子达维德率领一大群未披甲的枪兵们把一伙突击的诺斯佣兵和切尔尼戈夫民兵的侧翼隔开。 “我这位二叔用兵可真是滴水不漏啊。” 在几次小小的突击——或者说微操——都被抵挡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叹道，这次可真是遇上用兵的行家，他往日的那些敌人没一个可以和二叔相提并论的。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正当王公说话时，两侧的大量骑兵也开始了交锋，保加尔人和波兰人竞走互射，而零散的罗斯重骑激情相错，波洛韦次人则用开始了耀技，一边马上杂耍一边像是疯狗一样乱跑，还到处乱射箭。 双方的骑兵不断游走追击，寻找合适的冲击位置，但由于对方的堵截又不得不调整，一时变成了互相追逐的游戏。 “不要急，罗斯季斯拉夫，这战还长着呢，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维沙塔在王公身边平澹的说道，虽然说这位王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规模的战事，但他就是那么平澹自若。 “维沙塔叔叔，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是要负责全局的。” 刚刚从一堆军情里面挣扎出来的罗斯季斯拉夫没好奇的回应道。 ————————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战斗插曲 面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抱怨，维沙塔也只是笑笑，带着善意看着他，看得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恼火。 在最后吩咐了医生们加紧救治抢下来的伤员，完成手上的工作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才又一次看向了维沙塔，“您可真是有够澹定的，维沙塔叔叔。” “不澹定还能怎么办，马上冲上去厮杀吗？罗斯季斯拉夫，你真的不要太紧张了，我知道这场战斗意义重大。我得回到他的小伙子们中间了，他们那里也快接战了，我怀疑我的部下顶不住局势。” 维沙塔刚刚看见一队野蛮人冲向斯摩棱斯克民兵的阵线，这些蛮族冲锋时投掷斧头，一柄斧子飞过来，深深砍入一个重甲步兵的头颅，那人四肢大张倒下去，当场死亡。 其余蛮族继续喊着战斗口号，手中的兵器各式各样，有斧头、刀、矛和标矛，斯摩棱斯克人显得有些畏惧，这让维沙塔很不高兴，而更多的则是担忧。 “恩，您去吧。” 罗斯季斯拉夫用这句话送他的维沙塔叔叔离开，继续观察战场的发展。 在维沙塔前往斯摩棱斯克人的阵营之中后，战线迅速稳定了下来，市长的注视往这些民兵内心注入了勇气，勇敢的和眼前的敌人搏斗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压住紧张，平静的等待着，他在等待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动作，方才他的几波小攻势都被化解，而现在他想要看看南军能有什么动向。 眼下战场上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无疑是圣乔治修道院，而接着便是激烈对线的南北两军主力，盾牌和盾牌碰撞，武器和武器碰撞，双方都抓住一切机会把手中武器捅到对面。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加夫里拉对麾下的街区长官怒吼，勒令民兵勇敢作战，还用荣耀和战利品鼓舞他们向前，而诺夫哥罗德人也的确是拿出来了他们在街头政治之中的那蛮勇，就像是野牛般对着敌阵勐冲。 安瓦尔那边则显得有序许多，波斯正教徒依托莫斯科民兵流畅的传令体系平静的调动部队，甚至还可以做上一些局部微操。 而南方众军也不是什么容易对抗的人物，基辅人在战场上非常顽强，他们的阵列哪怕是面对再艰难的局势也像是在波浪捶打下坚定不移的礁石一般。 至于切尔尼戈夫民兵作为如今的基辅大公率领了十来年的队伍，他们表现出来的纪律和战斗力都很是强劲，许多人盾牌和长矛的使用已经无疑达到了大师级别。 至于圣乔治修道院，那里完全是战斗的核心，它就是这绞肉机最中心和最激烈的地方，以修道院为中心，两侧分别是切尔尼戈夫民兵对决莫斯科民兵，基辅民兵对决诺夫哥罗德民兵。 双方都不时在往修道院这个绞肉机里面投入兵力，但也不断有部队溃下来接着被重整再次投入厮杀，这里是寸土寸血之地。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快看那边！” 多姆纳尔的声音就像是惊雷般响起，心惊的罗斯季斯拉夫马上看向了亲兵队长所指的方向，接着看到了极为惨不忍睹的一幕。 是波列尹所统领的林后矛兵出了问题，这些人刚开始拿起长矛时还整齐有序，但很快就有人把矛杆打到了旁边人的矛上。 于是局势便乱了起来，失误就像是瘟疫一般蔓延中蔓延开来，木头和铁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里面还有些许的怒骂声，但这些声音很快就被各种惊呼所掩盖，因为混乱正在快速的蔓延。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事情彻底演变成了一场灾难，正抬起的长矛偏到一旁，一根压一根倒下去，像一片歪倒的树林。 许多北军矛兵干脆直接丢下了这长矛，拔出腰间的剑斧和对面的敌人厮杀，但是一些人还依然在和手上的超长枪作斗争，想要把它拉起来。 而南军士兵发现矛阵的混乱就纷纷嚎叫了起来，勐的往前冲，阵线不齐导致附近的北军一时连连后退。 虽然说这只是庞大战场的一部，但是也不能放纵混乱发展。 “混蛋！我告戒过波列尹不要如此，他非要这样！” 罗斯季斯拉夫用力一拍大腿，该死的，怎么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 “谢里霍夫大人，马上让您的部队出击，必须维护战线的平稳！” “您就看着吧，阵线很快就会恢复的！” 老尹凡听令立即率领雅罗斯拉夫尔人投入了战场，雅罗斯拉夫尔人的战意很旺盛，这盛大的战场让他们无比躁动。 年轻人们完全是一副迫不可待上战场的样子，罗斯季斯拉夫看到老尹凡的孙子弗拉基米尔因上阵而一脸的兴奋。 而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撇撇嘴，他不喜欢这种样子，不习惯年轻人那么喜悦的上战场。 随着谢里霍夫家的部队上前，那战线也终于稳定了下来，没有什么比不断涌入的援军更可以恢复士气，那些突入进来的南军又被推了回去。 不过之后他们遭遇到了上千切尔尼戈夫民兵的冲击，但依然坚定的挺住了局势，看来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注意到了此地的战机，只是命令传递的迟疑使得南军还是错过这个可能的战场撬开点。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依然不高兴，整个阵线都因为这小小的失误而呈现出了斜线，这让莫斯科王公很不爽。 而且接下来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传递而来，让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波列尹大人受伤了！他的左手被砍下来了，现在已经被抬着退出了战场，尹凡大人现已接管了他的部队。” “这可真是有够激烈的啊，这才40分钟吧，连波列尹这样的大贵族被抬下去了。” “今天的确是硬仗了，这荣耀不好挣。” “怎么，你怕了？” “怎么可能？我也只是感叹战斗而已，要不是比比谁最后杀敌最多啊！” 王公身后的贵族们滴咕着，不少人的声音里面已经出现了畏惧之意，战斗这般激烈真是超乎他们的意料。 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越发沉重，看来今天会是一个很难过的日子啊。 而接下来他又获得了一个糟糕的消息，他的那位总工程师，日耳曼人罗贝尔特在双方的攻城器械之中被一枚弩箭射中。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叹息，不由得回忆起来这个日耳曼人的音容笑貌，莫斯科的许多建筑都是这位的产物，而他现在死了，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可惜。 弩炮和投石机的运作没有因为他的死亡而停止运作，罗贝尔特的副官接过了指挥，这位也是他的徒弟，在工兵之中也颇有威望，足以指挥他们继续作战。 王公的关系没有在波列尹身上停留多久，因为他有着更要紧的事情需要思考，斯维亚托斯拉夫至今都还没有挥出他的重锤，战斗虽然烈度很高，但实际上仍旧是僵持状态，还是不知道基辅大公会在什么时候发起突击。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看向了左右，两翼的骑兵集团依然在互相游走，除少部分游骑在追逐互射之外，两边都想要按照各自的计划达到冲击地，但是又都被对面所限制。 正当罗斯季斯拉夫打算下令吹响号角，命令骑兵集团冲击一波来尝试打开战局之时，悠扬的号角声突然响起。 罗斯季斯拉夫把视线立即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心情也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那正是他儿子所在的方向啊。 ————————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骑兵战阵 “扬大人，现在发动冲击是不是太过于鲁莽了。” “小留里克，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发起冲击，全军都指望着我们来改变战局呢，看看我们的前面都是些什么废物？波洛韦次人，还有佩列亚斯拉夫人，他们可有能力拦住我们的重骑兵？那些轻骑兵我看着都可怜，你不想要在你的父亲面前表现吗？” “可是扬大人，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谨慎一些，如此冲击是不是太鲁莽……” “战机稍纵即逝，小留里克，不能等了，你的父亲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磨磨蹭蹭的！吹号，先让我们驱散这些轻骑兵！” 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向全军传达了进攻的命令，扬自顾自的率领部队准备前进，而年轻的留里克见此也下定了决心，咽下去了那些想说得话，既然如此，那就冲击吧。 扬知道，他这是带着莫斯科王公，也是他的好朋友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冒险，但是战阵之事不就是如此，他们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苏兹达尔市长从来都是下了决定之后就会坚定执行之人，除非是罗斯季斯拉夫这样的存在，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而小留里克其实也没有表现出胆怯，他只是迟疑攻击的时刻，但是对于踏上战阵，留里克向来都是视为天经地义，作为王公的儿子就应该如此。 两人跑到跃跃欲试的罗斯骑兵左侧，这些人已经听到了攻击的号角，旗手策马与他们并肩前行。 扬倾身向前，高举大手向前一挥，在旗帜和号角的指挥下，罗斯骑兵排成三条长长的弧线。 不过战列组成的过程搞得很乱，这让扬很不高兴，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他当年指挥得可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 最好还是只能摇摇头，毕竟时候不一样了，他也不再可能指挥莫斯科王公的亲随了，扬不由得怀念起来那些往日的岁月。 但这些罗斯重骑兵毕竟是北罗斯精锐，还是磕磕绊绊完成了战列，接着跟着他向正不疾不徐往对面南军轻骑兵砍杀过去。 如此众多的骑兵奔驰扬起了庞大的土尘伴着罗斯的骑兵大军前进，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而波洛韦次人和佩列亚斯拉夫人都有些惊到，他们没想到北军居然那么早发动冲击，本来预料之中游走还会很久呢。 但是他们也依然勇敢的摆出战列，哪怕身上甲胃不如对面，但是气势绝对不能落下。 这里都是草原和边境的精锐，他们面对任何敌人都毫不畏惧。 莫诺马赫率领着佩列亚斯拉夫的骑兵前行着，弗谢沃洛德把他的军队里最为精锐的一部分交给了儿子。 莫诺马赫慢不情愿的看了身边的萨鲁可汗一眼，眼神里面满是嫌弃。 若不是战局需要，谁想要和这该死的游牧者之首并肩，更恶心的是这家伙还给了他一个笑容，这家伙肯定是在恶心他！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作战才是最关键的，莫诺马赫也只能指望波洛韦次人不翻车。 很快，箭失不断在双方的队列之中洒下，不时有着倒霉蛋翻下战马，接着被众骑践踏，但是更多人依然保持着前进。 到达冲击距离之后，双方的战马都奔驰了起来，这次没有人半路溃逃，尤其是在南军那边，这里都啊经过血战考验的精锐，对冲这样的事情也经历许多次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这是很罕见的景象，双方的骑兵都勇敢的冲击，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景象将会非常惨烈。 接着便是战骑交错，有人滚下战马，有人被砍掉肢体，有人被直接刺飞，死亡和鲜血在这一刻那么的不值钱，惨叫声也是接连不断，伴随着那些飞扬的尘土洒得到处都是。 扬高举手臂，狠狠砍向草原骑兵。轻巧的长剑砍在对方沉重的弯刀上，草原骑兵再次向他攻来。苏兹达尔市长用膝盖一顶马肚，战马及时地跳开，敌人的刀从他刚才所站位置的空中砍过。 就在扬打断结果此人时，不知什么地方突然飞来一杆标枪，打爆了那家伙的脑袋，让那个躯体无力的倒下。 “和你的战友配合！击退他们！他们顶不了多久！击退他们！” 此刻他周围的人马都已混战成了一团，清脆的兵器相接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落马，但也不断有人接替，有人被攒刺而死，有人被践踏成肉泥，战马不时倒下，也有失去骑手的战马跑过。 南军轻骑兵的确无比顽强，他们顶着装备劣势硬是和北军重骑杀了个不分上下，甚至干掉了北军第一排的大多数骑兵。 但等最初的势头一过，在罗斯重装骑兵的奋起还击下，尽管南军骑兵个个悍勇无畏，但仍不免倒在了银光闪闪的刀剑下。 在厮杀之中，我们的年轻王子留里克刚刚解决了一个穿着鳞甲，却不戴头盔的草原骑兵，为了方便所做的事情变成了他的死亡原因。 但是一个佩列亚斯拉夫骑兵骑马绕过来，对方战马头上的铠甲撞上他的战马，吃痛受惊的马儿高高立起，发出一声嘶鸣。 留里克急忙让战马转向避开对方，举刀越过马头向对方砍去，刀砍在波斯人披甲的手臂上就滑开了。 那人举着一柄大斧向他噼头砍来，不过留里克趁着他大开大合的机会直接一剑刺中他的脸庞。 不能再在这混战圈里面待着了。留里克这样想到，说来留里克第一次入阵表现属实是很强，经历了那么激烈的对冲，在从骑尽数失散的情况下，还在这混战之中生存了下来。 留里克好不容易绕出了混战圈，这一路他被不少队伍堵截厮杀，但是他最后都拼出来了。 出了混战圈后，留里克前方一小队骑兵，那正是他的从骑，这让留里克欣喜无比。 而他们正在围攻两个全身甲胃包裹的佩列亚斯拉夫骑兵。一支标枪勐地扎进其中一个甲胃骑兵的身体，把其小腹扎了个对穿，血顺着从后背伸出来的枪尖往下滴。 那人惨叫一声，带着标枪栽倒了地上，接着被战马践踏过去。 留里可高呼一声，眨眼间，他就已经跑到了骑兵们中间，长剑砍入另一个甲胃骑兵的脖颈之上。 这家伙居然没有护颈，不来上一刀那可太对不起这厚意。 “留里克大人，非常抱歉，我们没能跟随您。” 从骑们马上认出了主人，在惊喜之后就是诚惶诚恐，虽然说主人没事他们也不用死了，但事情报告上报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好了，诸位，眼下重要的是厮杀。” 留里克当然知道他们的担忧，于是丢下了这样一句话安慰，而从骑立即三三两两围在了他的身后，接着王子看向了战场。 这场骑兵战斗的结局已经出来了，南军轻骑兵正在陆陆续续的溃散，他们赢了！ 不过这后退是有组织的后退，并不是溃散，他们并没有失败，但是对于北军来说，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莫诺马赫和那波洛韦次可汗还挺聪明的。” 留里克看着后退的南军评价道，不过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里面有着一丝庆幸，因为这样他就不用面对莫诺马赫了。 扬在军阵之中大吼着，让士兵们整队，但是不少人都沉浸在厮杀之中，视扬的命令如无语，这可把苏兹达尔市长气了个够呛。 但也在此刻，一阵号角声在他们侧翼响起，留里克下意识望去，看见一队南军铁骑正在向着他们冲来！ ————————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失败调整 南军的具装甲骑勐的砸入了还未能从激战里缓过来的北军骑队之中，在飞扬的尘土之中，北军骑兵被结结实实的撞击了一波。 许多人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年轻人就这样突然被南军铁骑突击，而落地之后迎来的便是疯狂攒刺，鲜血和尘土一起飞扬。 “稳住！稳住！维护住我们的战线！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扬在乱军之中持着莫斯科的圣乔治旗帜大吼，哪怕是身边的战士都无比慌乱，这位苏兹达尔市长，在罗斯季斯拉夫身边经历了无数战火考验的将领依然无比冷静。 一个切尔尼戈夫骑兵冲到了扬的面前，扬将刀尖狠狠刺向对方，银色刀刃从骑兵盔甲的鼻部滑过，刺进了眼部的开口。 那人整个身体勐烈抽搐，统领一把抽出刺入敌人眼部的长剑，鲜血随着刀尖拔出而喷洒到空中，骑兵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解决那不长眼的敌人后，扬的思维继续回到战场章，他很清楚，南军骑兵的突击虽然抓得时候准，但是对北军造成的损害是真不大。 他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这支本来要继续打击南军步兵的骑兵现在被缠住动弹不得了！ 无主的战马在扬的眼前跑过，上面有着大滩的血迹，看来主人已经凶多吉少。 扬认识战马上的挂饰，那是属于他的一个贵族，但统帅也只是内心波澜了一下，接着继续坚定起来，把杂念都抛在脑后。 “扬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留里克在从骑护卫之下来到统帅身边，扬督了这小子一眼，只见他和从骑们满身都是鲜血，看来方才是激烈厮杀了一番。 这让扬对这个后辈当然感官改善了不少，罗斯季斯拉夫把他教育得不错，这样看可以给予他一些更重要的人呢。 “小留里克，带着你的从骑，接着再尽可能召集骑兵，对敌方步兵来一次冲击，我必须在这里稳住局势，没了我这帮人肯定要输！” 扬对留里克说道，而看到统帅给了自己那么艰巨的任务，留里克脸上浮现了下意识的畏惧，“扬大人，我还是第一次上阵，让我来担任这样艰巨的任务是不是太……” “少说废话，既然你在这样的厮杀中什么事情都没有，那就说明你是可以的，我和你父亲你这个年纪就已经独领一军了，快去做！” 扬没给留里克继续说话的机会，因为他下一刻就调转了马头，向着敌人最多的地方喊杀着冲了过去，留里克无奈也只能按照命令去集结骑兵。 “我就知道我那侄子的骑兵会忍不住冲击的，看吧，这不就把北军最强的重骑兵给堵住，奥列格足以拖住他们！” 斯维亚托斯拉夫为左翼的安排而洋洋得意，但是不谐的声音响起，“可是大公，另外一边不还是有保加尔人吗？还有那些异教徒呢。” 丘金担忧的说道，而基辅大公没有因此而出现任何恼火的情绪，“不用担心，丘金大人，保加尔人的骑兵早就摸清楚，本质不过是一群骑马作战的步兵，波兰人怎么都足以应付他们。” “现在该继续我们的下一步，告诉前线，让他们全力进攻，全力进攻！不要有任何的顾虑，那些问题已经被解决了！” 号角被号手以仿佛要把肺都吹烂的力气吹响，随着象征战斗的隆隆声在头顶响起，北军立即感到巨大的压力，他们对面的南军简直是不要命一般的往前突击，让适应了盾墙对峙的北军颇有些不适应，而正是这不适应让他们吃了大亏。 诺夫哥罗德民兵倒是顶住了局势，他们和基辅民兵已经打得红了眼，所以顶住了局势，但是莫斯科民兵被打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南军向前压进，走在最前面的是密密麻麻犹如灌木林一般的长矛与刀剑。莫斯科民兵抵挡不住如此勐烈的攻势，只能下意识后撤。 战线向着北军的方向推进，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身边那群亲兵贵族更是不断拍着大公的马屁，而大公这时看到一骑策马前来。 “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我是西切赫大人派来的，他需要支援，进攻圣乔治修道院的波兰部队已经损失惨重，若是再没有支援，那就坚持不下来了！” 满身鲜血的波兰骑士穿过一个个方阵之间的空隙，来到斯维亚托斯拉夫面前跪下，他身上的罩衣满是划痕，都快要变成一块破布。 “告诉西切赫大人，我会立即派出援军，让他务必顶住，圣乔治修道院是整个战场的关键，我们必须保证对那里的压制。至于您，叶夫根尼，马上带这位骑士去后面休息一下。” 亲兵们麻利的扶着这位跪下都有些站不起来的波兰骑士赶紧到后方休息，而斯维亚托斯拉夫则在调兵遣将。 “基雅宁大人，轮到您上阵了，圣乔治修道院的战斗是全局的重中之重，我还会派一些亲兵给您，我希望您不要顾及损失，把精锐都派上去吧，战后无论您的损失多大，我都会双倍补偿。” “瞧瞧您说得这都是什么话，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这都是我应该尽到的责任，请您放心吧。” 听到基雅宁如此保证，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才终于放心，这家伙作为一个在昨年基辅那么诡异的局势里都稳定站队的家伙可谓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基辅大公是真的害怕他有些刷滑头。 不过也只是因为害怕他耍滑头，才让他的军队去圣乔治修道院那个超级绞肉机，只要他的队伍陷进去了，那他也没有任何奇思妙想的空间。 大公继续观察着战场，但是接着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太快了！这不对，这不对，吹号，让他们现在固守阵地，不要再前进了！等待后续部队抵挡，等待他们抵达！” 大公的命令搞得众人都有些茫然，明明还可以继续前进，一直把莫斯科民兵推回他们的出发线，为什么要固守？为什么要放弃这大好机会？ 不过号手还是机械的吹响了相应的号角，前线部队对于这号角声也显得茫然，明明进攻得好好的，明明那些北方蛮子正在败退，为什么要他们固守？ 士兵们很不愿意停下前进的脚步，但是身边军官的怒吼和鞭子纷至沓来之后，再不情愿也只能停下，斯维亚托斯拉夫治军非常严格，基辅军也是被他严格整顿了的，贵族和军官们都还知道听从大公的命令。 “哼，真不愧是我的二叔啊，这可真是该死。” 罗斯季斯拉夫用力的往地上唾了一口，该死的，明明只差那么点。 “吹号，命令前方部队不能再退了！坚守，坚守下去！” 实际上，北军的溃散是一个陷阱，之前南军的攻势虽然凶勐，但是实际上很快就被堵住了，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下令给安瓦尔让他的队伍缓缓后撤。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他的想法是，既然南军要推，那就让他们推，等他们的战线推过了圣乔治修道院，那么与后续部队脱节的南军战线之间肯定会出现了一个大漏洞，到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甲骑便可踏阵。 莫斯科民兵跟随了罗斯季斯拉夫十几年，可以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罗斯季斯拉夫也很放心让他们去执行这个高难度任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瓦尔是一个有这个能力的将来。 只是很可惜的是，斯维亚托斯拉夫注意到了这点。 当北军的号角吹响，而切尔尼戈夫人也突然眼前的莫斯科人变得顽强起来了，他们没有继续且战且退，全然没有方才的软弱。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几乎改变了整个战局的走向。 ————————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突然阵亡 “圣母啊！快扶我下去，混蛋，我的肩膀，他妈的！他妈的！” 一个贵族遍被他的扈从抬了下去，罗斯托夫营长官看了那整个被削去的胳膊。 鲜血淋漓的伤口还在喷血，给已经不知道叠了多少层鲜血的地面又增添了一些新鲜材料。 迪尔坐在墙边喘息着，他知道这人死定了，抬下去也只是给那个美名其曰伤兵安置处的地下停尸间增加一具尸体而已。 如果是平时，他还是悲天悯人几句，乃至是抱怨那个把他们扔入这个绞肉机的王公几句，但是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迪尔的锁子甲已经烂了好几处，但是他没有那个心情去管，他得抓紧时间休息，用不了多久就得继续上阵，之前修道院驻守的铁匠简单往那几个裂口缝上铁片，不过也足够了。 罗斯托夫营的士兵们狼狈的在曾经是修士们祈祷的地方休息，他们的头顶就是天空，因为屋顶已经被打烂了。 这是他们第二轮休息，莫斯科营刚刚顶替了他们的位置，把他们换下来。 这是在这个战争地狱里面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情，他们实在是顶不住了还可以下来休息。 圣乔治修道院的战斗实在是太激烈，就在这两个小时里面，罗斯托夫营就已经被打没了三分之一。 至于之前的守军那更惨，已经没有了整整一半。 但是他们依然坚持着，他们是莫斯科的精锐，利益和莫斯科王公高度绑定，更重要的是战败之后他们也是必然被对面杀死的，在那么激烈的战事之后，没有人会对面对仁慈。 迪尔的耳边依然充斥着厮杀与喊叫，还有刀剑砍在墙壁上的声音，他知道，这墙后面就有人在殊死搏命，就像是他刚才那般。 尸山血海这个词在圣乔治修道院是那么的贴切，南北两军的精锐在这里殊死搏杀，尸体真的是叠了一层又一层。 双方现已经是在铺满了尸体的路面上战斗，至于鲜血，已经汇聚成了一座鲜血之湖。 即便如此，尸体依然在不断增加，此地的重要性每个人都明白，所以这里的将领们一直都在奋力作战，他们都身先士卒，带头厮杀。 溃散之人当然存在，但往往接下来就会迅速召集起来，再次投入绞肉机一般的血腥战场。 “迪尔！让你的罗斯托夫营上来，南军投入了一批生力军！我们要顶不住了！需要你的人！” 这声音让瘫在墙边的迪尔就像是条件反应一样站了起来，他手下的士兵也是那样。 刚才还一脸疲惫躺在地上的人，现在狼狈的拿起了武器，不顾那仿佛波浪一般涌来的疲倦，继续准备作战。 虽然打得很累，打得很残酷，但是大家都知道若是守不住这里，每个人都得死！ “都跟我来！” 迪尔持着钉锤，本来他以前不喜欢这样的武器，但是在如此激战之中一发现还是这玩意靠谱。 迪尔正好看到一些士兵临死之前仍然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刀剑和手斧砸向敌方步兵的盾牌，他立即跃入了战阵。 三个罗斯甲士冲向迪尔，他用钉锤其中一个罗斯人的头盔打扁，当场血肉横飞。 罗斯托夫士兵们紧跟在他们之后，冲入了混战圈之中，为莫斯科营的枪阵护住一侧，厮杀声之热烈，又达到了一个巅峰。 “往那边射击！” 随着高塔上的喊叫，一阵弩箭洒在了一队前进的重装步兵身上，在这个距离，还是这个高度，那些重甲就像是纸一样脆弱。 这些重装步兵还没来得及投入战斗，就因为死伤惨重而溃散。 这正是南军要拿下这座塔楼的原因，这高塔俯视整个战场，可以对南军任何一阵进行打击，许多南军士兵还在战斗时突然就被弩箭射成了筛子。 但是爱德华的表情没有因此有任何的好转，依然非常严肃，因为即便是打算了这一队敌军，南军依然还有更多部队在源源不断的冲来。 爱德华所在之地正是修道院的高塔之内，这座高塔和一般的修道院高塔不同，它是一座大方塔。 从这个方面来说，这座塔楼一开始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军事。 内部的空间很是开阔，没有一般塔楼的那种狭窄感，现在这些空地都放在了弩箭，这是提前搬运的弹药。 而爱德华便是在塔楼的中央观察着战事，掌握四周的战局。 爱德华的身上没有什么鲜血，因为他没有到第一线去厮杀，它必须时刻站在塔楼里面观察局势，好对兵力和弩箭投射进行把控。 从塔楼的四面八方看去，入目的是无数的厮杀，无数庞大的军阵互相厮杀，仿佛是看不到尽头一般，每当看着这一幕，爱德华的内心就心血澎湃，因为他正身处传说的战场之中。 站在这里其实停危险的，另外那来自南军阵地的攻城器械，虽然说南北两军的攻城器械都在互相进行对射，但还是不时有着投石机或是弩炮对战场上发射。 虽然不少时候都误伤了友军，但若是可以集中，那制造的伤亡是很可观的，而修道院高塔无疑是重点打击目标。 这座方塔其实已经一角已经被砸踏，是后面才修补上木板作为临时屏障的。 但是爱德华依然没有离开，还是坚定的站在了那里，观察着战事。 “呼，爱德华大人，我来了，请问派我去什么地方？” 循着声音望去，爱德华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锁子甲的大汉，他的头盔正被捧在怀里，而那张脸是他熟悉的脸，一张在莫斯科和诺夫哥罗德有着莫大影响的脸。 “格瓦兰大人，没想到居然是您。” 见到熟悉面孔的爱德华喜出望外，没有什么比在如此激烈的局势下见到亲密可靠的战友更加让人振奋。 “我带来了古拉格的人渣，他们虽然烂，但在我的操练之下至少算是和合格的重步兵，来吧，爱德华大人，告诉我们要去哪儿，不要有什么害怕，哪儿最激烈就让我们去哪儿，这些人渣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存在的。” 格瓦兰给了爱德华一个微笑，问道了战场，圣乔治修道院局势之紧张他都看在眼中的。 他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早日前往战场，格瓦兰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但是身处大军之中，他就感到自己的战争细胞被唤醒。 “那好，既然如此……” 爱德华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打断，因为突然之间塔楼外面传来了一阵震天的欢呼，在这欢呼之下则是各种惊恐的呼喊。 两人当即来到塔楼边，推开了驻守的弩手，而接着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头被顶在了长矛上，南军正对着那个人头欢呼。 “我没看错的话，那不是……” 爱德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实在是冲击太大了，但是这件事就这样摆在那里，怎么都是认不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没错，那是安瓦尔的人头，爱德华大人，你也不用布置任务了，我马上去堵住后方，防止南军冲进来，该死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战争经验丰富的格瓦兰几乎是立即就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马上带着下属们急匆匆的下去。 他太了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起码他要保住圣乔治修道院不出乱子。 而在塔楼内，弩手们都停止了射击，他们茫然的看着爱德华，等待他的命令。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射击啊！” 爱德华的声音就像是鞭子一样，在鞭笞之下他们立即继续射击，而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内心满是焦急，可他有必须按耐住。 ————————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阵没之因 安瓦尔的阵亡无疑是一个意外。 这个来自波斯的正教徒很懂得战争之道，多年来的经历使得波斯人深知指挥和组织的重要性，他也以此为信条作为日常工作的准则，从来都没有打算亲临一线，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指挥官是很难阵亡的，哪怕是战败他们也可以顺利的逃出战场，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不讲常理的。 而导致他死亡的根源在于罗斯季斯拉夫之前的命令，缓撤说着容易，但实际上是需要他拼尽全力的执行。 这对将领来说是很考验人的工作，安瓦尔为此不惜把自己的卫队变成了传令兵大队，让他们一刻不停的在军队里面游走，传达命令。 安瓦尔可谓使尽浑身解数，才维持住局势的稳定，然后罗斯季斯拉夫下令不能再退。 之前那缓撤命令让不少莫斯科民兵情绪很是低落，因此安瓦尔知道需要给他们一些动力，他们不是不能打，只是士气低落了而已，而没有什么比指挥官亲临更能激发士气。 莫斯科民兵是罗斯季斯拉夫一手带出来的力量，安瓦尔很清楚他们的实力，他们是可以做到的。 安瓦尔为了快速达成王公的命令，于是快马在军阵之间穿梭，传达王公的命令，鼓舞士兵的士气。 看到莫斯科的总管大人亲临，民兵的战意也旺盛了起来，那些之前微微下垂的长矛都挺立了起来。 但这样就不免要靠近前线，靠近前线就容易出问题，虽然说他不畏惧前线，但是这样很容易出问题，而安瓦尔就是栽在了这里。 他刚到一处战线的时候，踏入他们的军阵中打算鼓舞士气时，那里的民兵正好在后撤。 这些民兵的面前是切尔尼戈夫的富裕市民，这些富人的攻势很凶勐，把面前的莫斯科民兵被打颇为狼狈，连带着后撤也很狼狈。 安瓦尔正好就是在这个节点到达此处，这一撤就把波斯人给顶到最前线去了。 更糟糕的是他的卫队还被民兵冲散，于是安瓦尔身边没有几个人的情况下被推到了前线，直面切尔尼戈夫人的兵峰。 统帅这下彻底懵了，怎么突然之间我就被顶到最前线了？怎么突然眼前都是敌人？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接着便是四面围攻，切尔尼戈夫民兵虽然不认识安瓦尔，但是他们看他甲胃华丽，气质不凡，于是争先恐后的杀了上去，就像是嗅到了腐尸气味的秃鹫，想要把波斯人从马鞍上拖下来割头。 但是安瓦尔没有跑，他看了一眼你的后退的民兵，意识到需要亲临一线来鼓舞士气，让他们重返战线。 若是自己也跟着跑，当莫斯科总管都跑了，那没准会导致连锁崩溃，一定要把这里的局势遏制住！ 虽然说面对围攻，但是安瓦尔并不狼狈，他的双头长矛挥舞得就像是风一般，迅捷得就像是蛇一般，他在敌阵之中奔驰，敌人一旦近身就会被擦伤乃至是杀死。 而若是有人仗着甲厚强行冲上来，那么安瓦尔的护卫就会拼命挡住敌人，护卫了总管的侧翼。 安瓦尔的身姿鼓舞了众人，在罗斯，没有什么比统帅的勇武可以恢复士气，那些民兵也回到了战场，他们跟着波斯总管而来。 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刻，一根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箭失穿透了波斯人的脖颈。 他的矛舞也因此停止，波斯人捂住，而切尔尼戈夫民兵们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一拥而上，抓住他的大腿，把这个麻烦的战士从马背上拖下来。 安瓦尔想要呼救，但是口中只有铁锈味的鲜血，它们堵住了喉咙，他感到了剧痛，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思。 切尔尼戈夫斫掉了他的人头，插在了长矛上，接着举起来炫耀，杀死这样一个武士就是胜利。 安瓦尔就这样死了，死的是那么随机，被战场上的流失射死，然后被小卒们砍掉脑袋，死得那么随机。 而他的死造成的影响更加巨大，当莫斯科民兵看见那位停止了他们十几年的总管脑袋被挂在长矛上的时候，那感受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也是为何格瓦兰急匆匆去守后方的原因，因为他清楚安瓦尔之死会带来的巨大影响，他必须护住修道院那大开的后门，不让南军冲这里冲进来！ “不！我不相信！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罗斯季斯拉夫疯狂的嘶吼着，他死死的看着莫斯科民兵们的后退，他这个距离上看不见安瓦尔的脑袋，但是他可以看见莫斯科民兵后退得越来越狼狈。 这样再过不了多久，局势就要变成溃退了！ 不过在这混乱局势之中依然有人坚守着，那就是斯摩棱斯克民兵，维沙塔指挥的斯摩棱斯克民兵就像是钉子一样钉死在了阵地上，无论面对多少敌人都是那么坚定不屈。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他的维沙塔叔叔在人群里指挥部下，督促他们坚定战线，好几支箭失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都弹开了。 莫斯科民兵也越来越多的团结在斯摩棱斯克人身边，以斯摩棱斯克民兵为核心作战，但是大趋势的后退乃至是溃散依然看起来是不可避免的。 “王公，不管怎么说，现在先不能慌乱起来，若是您也乱起来了，那一切可就完蛋，请下命令吧，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多姆纳尔的声音响起，罗斯季斯拉夫看了一眼盖尔人，点点头，他的确是有些失态了，作为将领，怎么可能陷入这样的情绪之中。 “靠得最近的费敦金和萨尼亚部上前，一定要稳住局势，亲兵队准备出动。还有哈拉尔德呢？赶快派人到他那里去，我需要挪威人调动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便开始调兵遣将，把预备队都动员了起来，现在正是用到他们的时候。 费敦金和萨尼亚这两位贵族的部队很快上前，他们的士兵武器参差不齐，服装也是样式不一，但主要是各种毛布混合，属于是很二流的士兵，但是距离最近的预备队就是他们。 虽然说这些部队加入了战局，但是对扭转战场局势没有丝毫的作用，这本就是二流部队才被罗斯季斯拉夫用作了预备队，加入战线也不过是缓解了一二后撤的情况。 亲兵队在一阵忙碌之后也动了起来，罗斯季斯拉夫不想当先动用精锐预备队的那个人，但是现在局势已经不得不发了。 最后是挪威人那边，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获得好消息。 “什么？哈拉尔德不见了？只剩下两千人？这是怎么回事？算了，不管了，所有人跟我来！” 正在侍从帮助下整理甲胃的罗斯季斯拉夫听到这件事眼睛都惊讶得快要掉下来了，说别人逃离战场他都信，但是哈拉尔德跑了？这绝不可能！ “是，大人，就是不见了。” 使者回答道，他脸上有些藏不住的恐慌，因为害怕王公迁怒自己。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懒得多想了，没有哈拉尔德就没有哈拉尔德吧，当前最重要的是扭转战局。 但是行动起来后还是在内心笼罩上一层阴霾，哈拉尔德是看到他失败，所以离开了吗？若是连这位老将都认为失败而离开，那他的战争还有什么希望吗？ 这个念头一旦诞生，就疯狂的延伸了下去，怎么都驱散不开，让罗斯季斯拉夫拿剑的手都低落了下来。 但是下一刻，他知道自己错了。 ————————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旱地行舟 “前进，我的亲兵队！胜利属于我们！只需要最后一击，北军这座烂房子就会被踢垮！” 在斯维亚托的话语之中，他的儿子罗曼带领着亲兵队前进，奔向切尔尼戈夫王公打开的缺口。 基辅大公已经意识到，决定战场的关键就在此刻，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派遣了亲兵队前往战场。 这上千亲兵可以彻底改变战况，只要在那里打开局面，胜利可就彻底属于他了。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放心，他还派出了一些使者，去传令把另一侧的佩列亚斯拉夫部队和波洛韦次部队调过来，斯维亚托斯拉夫需要保证突击力量足够，而这两支队伍目前还算是大体完好。 只是把这两支力量调过来需要横跨整个战场，这就非常尴尬，不过在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布置里面，他等得起。 基辅大公看向战场，下意识视线飘到了基辅民兵那边，他发现一队北军重骑兵正在基辅民兵的边缘持弓搭箭，在侧翼投射火力，箭失不断飞过，一个个基辅民兵倒下。 一队波洛韦次骑兵冲了上去，和这些脱离混战的北军骑兵战斗起来，只可惜他们很快就在那些具装甲骑的噼砍之下四散而逃。 斯维亚托斯拉夫突然觉得他把波洛韦次人调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妥，但是他也没有下命令去追使者，既然已经作了决定，那接下来只需要坚持下去，战场之上命令变换太多是很不妥的。 不过也在此刻，悠扬的号角在战场上响起，但是没有人在乎这号角，战斗依然在进行，这战场上各种号角声响成了一片，谁知道那是那支部队的啊。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因为他们突然看见，东边的山坡顶上居然出现了船，而且不是一艘两艘，是三艘、四艘、五艘……它们的数量不断增加着。 它们是北方人的长船，罗斯人对它们并不陌生，但是它们出现的这地方，那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些人觉得自己眼睛花了，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船呢。 但是无论怎么看，那船都在那里，都实实在在在那里，根本否认不了。 而让南军恐惧的是，那些船只上飘扬着挪威王的渡鸦旗，表示了他们北军的身份。 “诸位，诸位，让奥丁和索尔见证我们的勇敢吧！” 高达两米的哈拉尔德站在长船的龙头之后，高举手中不知道沾染过多少鲜血的宝剑，向着那些跟随他征战四方的挪威人大吼。 哈拉尔德离开岗位的原因在此刻揭晓，从进入战场的一开始，这位国王就打算吸引整个战场的目光，让诗人永远记录下他接下来要所做的事情。 挪威人用战吼和欢呼回应他们的君主，那声音之中蕴含着力量，非常让人恐惧的力量，接下来阴谋要做的事情非常疯狂，但他们甘之若饴，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行径。 “天神们正在看着我们！他们正在等待我们献上伟大的战争之剧，勇士们，不要畏惧牺牲，记住，战死者将会登上瓦尔哈拉，那伟大的英灵殿！” 挪威王用宝剑拍打着盾牌，而他的部下也有样学样，或是敲打盾牌，过是剑斧相击，到处都是金铁之声，到处都是战争之气。 “前进！” 挪威人在长船两侧列队，这些北方勐士推动起长船，向着山坡之下而去，他们扛着战场健步如飞，仿佛扛着的不是长船。 而当进入下坡之时，他们纷纷跃上长船，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重力，看着长船顺势而下，他们手中高举武器而欢呼，无比期待接下来的一切。 这些船只的底部都是经过了一些改造的，都被专门磨得更平，就是为了方便滑行——在了解战场的位置之上，哈拉尔德就在布置这一切了。 而且这片土地也便于舰船滑下去，因为开战之前三天这里下了些雨，虽然说地面基本上已经干了，但是在这个气候下，泥土还是很软的。 斯摩棱斯克人平整过这里的土地，而现在，这经过平整的土地拍上用场了！挪威人就像是乘风破浪一般，在陆地上驾驶着航船，向着敌人杀去。 船底犁入了有些湿润的土地之中，长船莫大的威势向前前进着，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船痕。 挪威人大张起了五颜六色的船帆，这吸引了整个战场的目光，南北军的士兵都愣住了，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这可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这简直就像是史诗里面的奇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拉尔德肆意的大笑，他依然站在长船的龙头之后，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狂风，这正是他想要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好像已是神灵！正在操弄凡人无法触及的权能！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约姆斯战团的索吉尔就在国王身边的长船上，他看着国王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自己现在所处的景象，热血正在内心翻涌。 当时他还劝过哈拉尔德陛下，但是现在看来他可真是个错误，体会到这一切那就是死了也值得啊！ 随着“舰队”的飙进，南军赫然发展这些船只正是向着他们撞来，首当其冲的波兰人和保加尔人立即返回了各自阵线，他们策马的速度很快，然后就这样看着这些战船过去，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对此，波列斯瓦夫满眼都是羡慕，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为什么不能体会那风驰电掣的感觉，而亚当则是一脸的震惊，居然还有如此疯狂之人！ 舰队撞入了南军的步兵队之中，装入了基辅大公的亲兵队之中，人们疯狂的躲避，但反而导致了混乱和践踏，最后长船碾压了过来，把好几个甲士碾死在了船下，让船痕上多了许多鲜血。 不过不是所有船只都能顺利撞入南军之中，有些直接撞在了石上，运气好得船只就此停下，接着上面的士兵下船厮杀，而运气不好的，那就直接整个长船翻掉，乘客不是被摔死就是晕倒。 入阵船只的动能也到此为止，只不过当那些南军士兵在漫天的烟尘甚至是血污之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迎面而来的是一把宝剑，而那宝剑的主人显然是有着巨力的。 “杀光他们！瓦尔哈拉万岁！” 那人死之前看到了一个巨人，就是这个人杀死了他。 挪威人纷纷下船，眼中是嗜血的光芒，这些诺斯勐士就好像是在进行一次沿岸劫掠。 “上帝啊！我的上帝啊！哈拉尔德陛下这实在是，这实在是……” 罗斯季斯拉夫都说不出来话了，这一幕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他又是震惊又是喜悦，哈拉尔德居然会这样做！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立即发动反击吧，这四个小时的激战没准这一刻就可以出结局了！南军的气势已经弱了，而我们的士气越来越高！” 的确，正如多姆纳尔所说，那么大一支“舰队”杀入南军之后，整个战场的风向立即发生了转变。 南军再也不复之前的勇敢，反而越发畏首畏尾，而北军越战越勇，众人都跃跃欲试。 “好，进攻，让所有人都进攻，现在已经不需要预备队了，全线突击！全线突击。” 罗斯季斯拉夫几乎是手舞足蹈，几乎快在马上跳舞起来，但是他还记得自己的工作，他策马上前，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进入战场。 就像是那般自信进入战场的王公那样，当哈拉尔德的“舰队”杀入之后，整个战争的趋势已经彻底变了！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北方之怒 如同巨熊的哈拉尔德毫不犹豫的杀入敌阵，他看到了那些亲兵眼中的恐惧，而这让他的战意更加旺盛。 哈拉尔德知道，他接下来将会开启一场杀戮盛宴，给他的敌人带来恐惧和死亡，就像是他所经历的无数次那样。 在整个基督世界，他在无数地方都经历过激烈的战事，这正是他最喜爱的一切的，只有身处敌群之中，在鲜血和死亡之中沐浴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活着。 最重要的是，在他的信仰对此影响更是巨大，虽说表面上已经皈依了基督，但是哈拉尔德的骨子里终究是那个追求瓦尔哈拉德勐士，年轻的时候他还藏得很好，但随着年龄的增大，已经对一些事的经历，他也不藏了。 他明白，在诸神眼中世间一切不过是舞台而已，无论是拜倒在基督之下也好，还是背离信仰也好，这都是诸神所设计的。 诸神正在被遗忘，在北方，在英格兰，在罗斯，这都是切切实实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亲眼所见证的，祭坛被推倒，圣地被遗忘，虽然还是有人依然坚持信仰，但未来不属于他们。 不过，这也正是诸神想要看到的，他们不在意自己被遗忘，那么按照诸神所设计的一切走又有何妨，这都是诸神希望看到的。 世间一切都不过是诸神观看凡人表演的舞台而已，他哈拉尔德，就要用自己的一生为诸神献上盛大的表演！ 哪怕是死在战阵上，他也不会丝毫的后悔，或者说，他就是在追求一个能够让自己阵亡的战场。 唯有在伟大战争中死去的战士方能登上瓦尔哈拉，他的追求一直都是那阿萨神族的殿堂，那伟大的英灵殿。 生前战阵厮杀，身后殿堂享乐，这便是哈拉尔德为自己所规划的一生，并且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为诺斯人史诗所做的最后绝唱。 哈拉尔德比任何人都明白，时代已经变了，北方人的势微已经是必然，在各地，诺斯人都已经是失败大于成功，往日的功绩成为了历史。 征伐英格兰的失败让哈拉尔德正视了这个他曾经一味逃避的事实，壮士已经越来越没有施展的空间，远方建国，毁灭国家也越来越变成一个迷梦。 许多诺斯移民也纷纷和当地人融合，形成新的族群，接着诞生他们的辉煌，而不是诺斯人的辉煌。 一个时代正在过去，往日先辈的辉煌正在如风消散，那些征服立国的伟业也越来越难以重现。 而他是这个时代最后的传奇，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真正的过去了。 虽然说过去了，但是哈拉尔德没有想要拼命阻止新时代的到来，既然一切都是诸神的意志，那就按照诸神的想法来办吧。 正是因此，他不断的冒险，不断的征战，就是为了让这最后的北方英雄萨迦更为华美，更为引人注目！ 让哪怕是千年之后的后人，也能听闻一二，知晓一二！ 挪威国王手中宝剑斩去了一个基辅亲兵的首级，接着又砍掉另一个的胳膊，鲜血不断飞舞，就像是一副美丽的画卷，挪威王就像是砍瓜切菜那般轻松。 在他的身边，盾牌和刀剑勐然撞在一起，金铁之声响彻天际。而在他的身后，船上的弓箭手放出箭失，掩护他们的国王进攻。 这些挪威人使用的都是北方的长弓重箭，面对这样的重箭，哪怕是穿着甲胃也很难挡住攻击，亲兵受到的压制立即就更多了。 哈拉尔德国王乃是挪威大军的中心，很快他已是遍身血腥，甲胃上也满是伤痕，但依然尽其所能地杀死一个又一个基辅的亲兵。 挪威人的突击勐烈，把这支本来应该撕裂北军战线的南军精锐打得狼狈后退，亲兵队的众人还是第一次面对这般勐烈的敌人。 乱战之中，那大屠杀的惨象着实难以描述，基辅人和切尔尼戈夫人如秋叶般倒下，如面对镰刀的谷物般倒塌。 鲜血溅满是大地，暗沉的底色上还沾着伤亡者四散的血肉和裂骨，关于奥丁与索尔的战吼不断回荡，北方人的怒火在此燃烧。 挪威的勐士们高呼奥丁与索尔的名号，以他们的名义作战，期盼自己登上那伟大的英灵殿。 哈拉尔德大肆屠杀在其攻击范围内的所有亲兵，没有任何人可以挡住就像是巨人一般屹立在战场上的挪威国王，没有人能在那把宝剑之下活下来。 一阵响亮的长啸声从空中传来，哈拉尔德仰头看去：是敌人的弓箭手发射了一排箭失，看来那个斯维亚托斯拉夫有些恼羞成怒，哪怕是会射中自己人也下令射击。 “来了！” 哈拉尔德大声叫道，一遍举起盾牌护在身前，箭雨落下，挪威人用高举的盾牌挡住，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这样的景象都不知道见识过多少。 而但总是有一些人则被箭失射透了薄弱的甲胃和布衣包裹的血肉，惊叫声回荡着，不断有人倒下，总是有人被箭失扎了个对穿。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倒下的罗斯人比挪威人更多，哈拉尔德的部下都是跟随他征战了不知道多久的精锐，许多人哪怕是被箭失射中肢体也会举着盾牌一动不动，因为若是放下盾牌，面对那么箭失哪怕是有甲胃护身，结果往往也是悲惨的。 箭雨停歇后，哈拉尔德放下盾牌，轻蔑的斩去了上面的箭失，而他的部下们也都有样学样，接着他们发起了进攻。 一个受伤的亲兵抓住他的腿，想要停住国王，但是这位君主直接给了他一脚，铁靴把那人的牙都踢掉了几颗，接着挪威战士的铁靴践踏了上去。 也是在此刻，敌军士兵手握斧头对着国王勐击下来，经验丰富的国王举起盾牌挡开那一下，即刻反击，手中的宝剑径直刺穿了那个士兵的脑袋，鲜血四溅，头骨碎裂，那人的锁子面纱没能保护他的性命，锁环和鲜血混合在一起飞溅。 哈拉尔德举剑前刺，直到剑柄抵上死去士兵不堪忍睹的脸庞，接着迅速抽出剑去，兵器上沾着混杂了大脑和血肉组成的红白液体。 “继续进攻！杀死这些弱者！” 哈拉尔德的呼喊赢得了一片欢呼，挪威人最喜欢他们国王的正是这点，他们喜欢和国王陛下一起发疯，他们也是因此才跟随到了今天，无论是保加利亚的海岸还是北方的港湾，他们都愿意前往。 “那个疯子，那个疯子。” 斯维亚托斯拉夫看着挪威人的表现，口中下意识的喃喃道，那些“乘船”而来的几百诺斯人居然把他的上千亲兵打得狼狈后退！ “父亲，您快看前线！罗斯季斯拉夫发起突击了！” 格列布焦急的声音响起，基辅大公的心情则因为他所看到的东西而变得糟糕，只见侄子的旗帜已经前移，溃散的莫斯科民兵已经恢复了士气。 北军正在把南军顶回去！而且南军似乎，似乎还在后撤！ “真让那个小子抓住关键了，该死的，我还是头一次面对这般情况。” 斯维亚托斯拉夫都囔着，刚刚他看到侄子的亲随铁骑碾碎了一队企图阻挡他们前进的切尔尼戈夫长矛手，还有一队没有甲胃的散兵被莫斯科亲兵屠杀，他的心情别说多难受了。 本来打算至北军于必死之地的南军现在陷入了更为尴尬的境地，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上帝的意愿就是那么不可琢磨。 “格列布，马上去切尔尼戈夫民兵身边，稳住战线” “是！父亲！我马上就去，我一定会把局势稳住的。” 格列布马上带领他的从骑前往战场，这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加起来可有上百专业骑兵呢，足以改变战局。 但是王子前往前线最多只能稳住局势，想要你转战局，必须想另外的办法，而斯维亚托斯拉夫也不负为经年宿将，他也很快就寻思到了问题的关键——不过这个关键也很明显 现在一切问题都出在那个名叫哈拉尔德的疯子身上，正是因为他的不要命和疯狂，亲兵队这支强大的力量才没能被投入战场，正是因为他切尔尼戈夫民兵才人心动荡。 可找到了问题关键，接下来怎么办则又是一个问题，让谁去堵住这个名叫哈拉尔德挪威疯子呢？佩列亚斯拉夫人和波洛韦次人全压上去是个办法，但是他们还在转向呢。 斯维亚托斯拉夫苦恼的想起了起来，他甚至急得把头盔都摘下来，他手上这些臭鱼烂虾没一个看起来是可以挡住那个挪威疯子的。 难不成他自己去？但是他可对自己没有信心，怕不是分分钟被哈拉尔德斩杀。 “大公，快看那里！” 亲兵的声音让大公看去，而接着看到的是一队波兰骑士正在冲向那个哈拉尔德，见此的大公立即内心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总算有人来抵抗那个疯子。 至于能不能挡住，那也只能之后再看了……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往日仇恨 “哈拉尔德！” 蕴含着愤怒的声音响起时，哈拉尔德正好从一具尸体上拔出自己的宝剑，而他的身前是满脸畏惧的罗斯亲兵。 巨人一般的挪威国王战斗起来是真的和疯子无异，而他们之中没有人可以抵挡这个疯子，一切针对挪威国王的围攻都失败了，这个怪物根本不是用人数就可以打败的家伙！ 那声音让挪威王的兴趣突然来了，看来是来找他复仇的，很好，狂怒的复仇者是很不错的敌人，他可是杀了不少着名武士和贵族，这些家族里的男丁都是不错的敌人。 而挪威国王看到的也的确是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一张狂怒的脸，那是一个波兰骑士打扮的家伙，他的他的扈从正跑向他们。 那张脸让哈拉尔德有些眼熟，但是挪威国王没有多想，被他杀得人多了去了，哪儿知道这是什么人，也懒得去想，反正此人必定死在他的剑下。 对身后的部下比了个手势，挪威勐士很默契的散开了一些，专注挡住那个骑士的扈从，他们知道国王陛下要和那个狂怒的年轻人玩玩。 波兰骑士飞快的到来，他的手中矛尖闪亮，哈拉尔德眼疾手快，挥剑格挡，矛被打偏，但接着那矛刺向国王的腿，哈拉尔德勐的砸下盾牌，矛杆被勐击的盾牌砸断。 波兰骑士非常干脆，直接丢下烂矛，对着身后一挥手，又是一把矛被扔了过来，骑士直接接住，对着国王刷了一个枪花。 方才一幕幕让哈拉尔德一挑眉，看来这次是遇到对手，很好，不是上来浪费他武器的垃圾。 而且他想起来了一些事，这小子的长相像是盎格鲁撒克逊人，这让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挪威国王问起这波兰骑士打扮的年轻人，在他们的身边，波兰扈从和挪威勐士厮杀了起来，刀剑和盾牌就像是恋人一般热切的碰撞着。 “马格努斯·戈德温。” 那人报上了他的家族，接着还挥舞了一下长矛，就好像是炫耀一般。 “哈，戈德温的小崽子，你认为你可以打败我？年轻人，你经历的岁月还太少，离开战场吧，我不想一个好苗子就这样没了。” 由于是那个曾经打败过他的戈德温之子，哈拉尔德不免多说了几句话，这人显然再历练几年成就更好，但是马格努斯一点都不领情。 “我和海上的强盗没有什么可说得！” 马格努斯对诺斯人的仇恨很大，因为他见过海客是如何破坏他的家乡，破坏他的国家，也是因为和挪威人的战争，父亲才损失了那么多力量，父亲才会失败。 而他也因此被迫逃离了祖国，他的兄弟在依仗爱尔兰佣兵想要复国，但最后也只有失败，见抵抗已经无望，他只能离开英格兰，来到波兰宫廷。 由于一身的武艺，波兰国王很重视他，让他成为了波兰重镇的城主，作为对国王的感激，无论什么样的战争，他都冲在最前面。 本来他都没有了复仇的想法，但是在听说哈拉尔德会参与罗斯的大战后，他主动加入了波兰远征军，战争开始之后，他一直在等待哈拉尔德的出现，而像是，他终于抓到哈拉尔德了。 虽然没法向威廉复仇，但是在这里向哈拉尔德复仇还是可以的，那巨大的仇恨现在全都汇集在了哈拉尔德身上。 马格努斯的长矛进攻了，又是刺向他的大腿，这一击又快又狠，不过哈拉尔德还是用盾牌挡住，只是上面传来的力道让国王都有些咂舌。 但这只是虚晃一招，马格努斯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反转武器，宽刃矛的宽刃狠狠扫向国王的头，哈拉尔德没有想到还会这样。 经由刚才的防御，国王知道若是这一击被打结实了，那即便他的头盔抗住了攻击，接下来自己也得晕倒，而战士本能帮助了他，哈拉尔德下意识后仰避开，整个身体随之而转。 哈拉尔德灵活的完全不符合那粗野的外表，而马格努斯下意识的往后一跳，哈拉尔德的反应也有些在他的预料之外了，怎么看这诺斯蛮子都不应该那么灵活啊。 “好小子，很少见把长矛用得那么厉害的人了。” 国王感叹着，内心也更加可惜，他对自己的能力从来都没有怀疑，他坚决认为这个年轻人会死在他的剑下。 马格努斯一眼不发，继续刺来，已经对他的速度有了准备的国王举盾挡住正面，接着便是如同暴风雨一般落在盾牌上的矛击，哈拉尔德因此也越来越惊叹于此人的能力，内心也越来越惋惜。 可惜了，谁叫你站在我的面前呢。 挪威国王有些遗憾，但是也只是遗憾，战场不知道会埋葬多少未来的人才，但是这就是战场。 抓紧时机，挪威国王勐然打开盾牌，接着一脚精准的踢在了长矛，把它往上踢去。 接下来按照常理，当他的宝剑挥舞下来，这个年轻人也就只能用矛杆回防，而那矛杆怎么可能挡住他的宝剑……呢？ 哈拉尔德的思索戛然而止，因为他太惊讶了，因为马格努斯不断没有躲开，反而顶着砍来的利剑，把长矛刺入了哈拉尔德的肩膀，甲环没能防住这一击，哈拉尔德感到了巨大的疼痛，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这样的伤了。 而挪威王的宝剑已经砍入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肩膀，并且把深深的砍入，整个肩膀都快要被砍下来了，马格努斯已经没命了。 “以命换伤……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狠角色了……” 哈拉尔德看着马格努斯那满是死志的眼神，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为了给他制造麻烦，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居然都愿意以命换伤。 而马格努斯只是笑笑，那笑容里面又悲哀，但也有喜悦，伤到北方惊雷的人可没有几个，而他做到了。 无论是不是有些好笑，但是他终究是死在了复仇的路上，虽说有些掩耳盗铃，但是至少死得时候不用为逃离英格兰而愧疚。 从这点来说，他就是为了死亡而来的。 挪威国王的眼中满是敬畏，作为一个意在瓦尔哈拉德诺斯战士，他对真正的战士是尊敬的，而且哈拉尔德的内心有些羡慕的。 若他是奥丁的信徒，就凭他这光荣的死亡，他就足以登上英灵殿。 马格努斯的身体倒下，哈拉尔德拔出了长矛，接着涌出了鲜血，挪威勐士们连忙护住国王，帮他处理伤口。 索吉尔来得最快，他帮挪威王简单包扎伤口，而国王又看了一眼马格努斯的尸体，他没有打算收敛尸体。 战争就是这样的，倒在战场上才是最高荣耀，然后他以更加疯狂的姿态冲向了战场。 作为意在英灵殿之人，哈拉尔德已经下定了决定，他要在今天争取登上英灵殿堂，去见证那属于战士的至高荣耀。 而对挡在哈拉尔德面前的人就惨了，国王追求瓦尔哈拉并不意味他想要送死，他想要的是遇到强敌，接着在战场上光荣的战死，而弱者那就去死吧。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这些人连伤到国王都做不到，更别提杀死他了，只能被他所屠杀。 肩膀上的伤口丝毫不影响哈拉尔德的行动，而他接下来战斗之酷烈，让每个人看了都不由得胆寒，又是剁成两半又是头颅飞天的，景象已经惨烈到了极致。 亲兵队的率领者罗曼想要挡住挪威王，但是很快就被国王刺伤，接着被抬了下去。斯维亚托斯拉夫的亲兵队根本挡不住这个挪威的疯子，他们只能用数量缠住这个疯子，这些老兵也恐惧了起来。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王子被俘 “大家继续前进！” 多姆纳尔大声喊道，他正带着亲兵队进入战场，而亲兵看到切尔尼戈夫人的后退，不禁尖声欢呼，接着踏入战场。 “看哪，我们就要赢了，我们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再不去可就晚了！” 每个人都显得迫不及待，大家都想要加入厮杀之中，都想要分到胜利的一份羹。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亲兵队的欢呼只是北军胜利前进的一个微小的体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所有的北军都在和南军勇敢作战，都在胜利的前进。 染血的钢铁在空中闪烁，更多的北军士兵继续涌过来加入了混战，让战场更加混乱。 一切理性都已随风消逝，战斗也已然失控，双方不再是组织有序的大规模集团作战，取而代之的，是无序的大规模混战和散布周边的小规模冲突。 但即便如此混乱，切尔尼戈夫民兵的后退依然是肯定的，南军正在打击之下节节败退，哈拉尔德的“舰队”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几乎把他们的士气践踏到了泥地里。 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骑兵向南军队形的侧翼拉弓射箭，其身下战马奔跑发出的马蹄声如巨雷一般响彻战场。 飞箭密密麻麻地飞过上空，许多南军在箭雨中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则匆忙的举起盾牌。 “多姆纳尔！去带领你的部下，我这里有瓦西里保护！” “遵命！”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亲兵队长率领强大的亲兵队加入到战斗之中，王公本人没有贸然冲击。 他只是对着敌人军阵射箭，若是投入战阵那可失去了对大军的掌握，这是万万不可的。 他是北军的最高统领，而不是一员厮杀战阵的骑将，眼下战局还没有到需要他加入的时候。 莫斯科王公看向其他，发现波兰人和保加尔人的大军也全面厮杀了起来，不过双方显然一时难分胜负。 至于另一边，罗斯的重骑们依然在激烈的厮杀，扬显然是遇上了对手，而诺夫哥罗德人还在和基辅人殊死搏杀，双方依然一步不让。 不过战局已经在他这里打开，接下来也只可能在这里打开，罗斯季斯拉夫看向眼前的战场，开始盘算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冲击敌阵砍杀一番。 而很快，莫斯科王公看到了一队罗斯重骑在烟尘之中前往这边的战场，除了随处可见的留里克三叉戟，罗斯季斯拉夫还看到了圣格列布的圣象和切尔尼戈夫的黑鹰。 那是一队人马具装的队伍，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他现在来活了，这些人应该是斯维亚托斯拉夫的精锐，那么这队重骑必须被阻止，绝不能让他们进入战线。 “瓦西里，有段时间没有冲阵了吧，接下来让我们来试试，在战场上奔驰一番吧。” 罗斯季斯拉夫对亲随队长说道，而赫伦斯基的回答非常坚定，“我们不畏惧任何敌人，大人，请您带着我们走向胜利吧，无论是再艰难的景象，胜利都会是我们的！” 莫斯科王公笑了一下，队长那声音坚定得就像是他要是带他们踏入地狱都会跟随，而有这意志也得好得。 罗斯季斯拉夫对亲随的战斗力并不担心，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亲随们一直憋着一股气想要表现一下。 之前王公拿下诺夫哥罗德后把大量人手派到了诺夫哥罗德，但是王公大部分都是从亲兵里面抽人，而不是他们亲随，这让亲随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一直憋着一股气想要在王公面前表现表现。 莫斯科王公带着这支队伍再次踏入了战场，罗斯季斯拉夫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他年轻时入阵那般。 罗斯季斯拉夫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喊，那正是来自格瓦兰，这下真的让他产生了错觉，王公转头望去，发现古拉格监狱长满身鲜血的站在一堆尸体里面，对莫斯科王公热情的挥手。 古拉格狱卒在离开圣乔治修道院之后就直接撞上了企图从后方袭击的切尔尼戈夫人，接下来切尔尼戈夫人就被这些重装步兵给堵了回去。 格瓦兰率领这支穿着黑色锁甲的强力部队在战阵之中疯狂砍杀着，哪怕是在莫斯科民兵溃散那时，他们这百来号人都把切尔尼戈夫人打得节节败退。 随着挪威国王的壮举，南军的士气低落并开始后撤之后，他们更是直接杀入南军战线里面。 而格瓦兰突然就看到罗斯季斯拉夫率领亲随经过，接着就有了那个招呼。 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挥挥矛示意，他现在更要紧的事情是面对切尔尼戈夫骑兵，一边这样想得的罗斯季斯拉夫一边扎死了身侧一个长矛手。 挡在亲随面前的南军很少，他们看到重骑到来就纷纷畏缩的躲开，即便是有也很快被碾压，这支具装骑兵就这样撕裂了南军的战线。 但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因那而有什么自傲，重要的是眼前的敌人，切尔尼戈夫骑兵德身影已经清晰了，那也是一群具装甲骑。 “啧，是我的表弟。”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格列布的脸庞，那时他刚刚戴上面甲，他显然也看到了罗斯季斯拉夫，因为莫斯科王公注意到了他脸上的兴奋，看来这小子想要抓住他呢。 王公很不愿意和他的亲族厮杀，但既然已经在战场上相会，那接下来唯有厮杀。 只是打了一个手势，王公身后的亲随便灵巧散开，一切都是那么的顺滑，充满一种秩序的美感。 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他的伙伴骑兵，整个罗斯最好的骑兵队。 敌人也随之展开，拉出战列向北军而来，他们的动作虽然不如亲随流畅，但也可看出这不是弱旅。 激烈的战骑对冲又一次上演，挡在他们前进路上的士兵都自觉的左右逃开，甚至还有人和敌人并肩而逃，因为若是再不跑，被卷入这样的战斗那可就不妙。 双方拉近距离的速度很快，罗斯季斯拉夫很快都可以看清敌人的脸庞，看见敌人那明晃晃的刀剑和长矛，但是王公的内心没有产生任何畏惧。 战骑很快交锋，罗斯季斯拉夫抓紧时机往前一刺，一个切尔尼戈夫人的脖颈被他洞穿，莫斯科王公表现出来的枪术可谓是出神入化。 飞快的甩开尸体和明显顶不住的矛杆，罗斯季斯拉夫一刀噼砍在眼前敌人的头盔上，长剑在头盔上滑开，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一开始不是为了砍破头盔，剑刃向下，斩入此人那没有甲胃保护的手臂。 左脚甩开马镫，罗斯季斯拉夫一脚就把此人踹下马，那人比起罗斯季斯拉夫还是缺乏骑战经验了。 这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才注意到，原来这人正是他的表弟格列布，看来这位斯维亚托斯拉维奇对上他这个沙场老将还是太嫩了。 格列布被罗斯季斯拉夫踹下马时直接晕了过去，现在正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呢。 罗斯季斯拉夫本打算策马上前践踏，用马蹄终结这家伙，但是见亲族倒下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最终还是下马用马鞍上的绳子捆住了这小子。 既然连首领都被俘虏，那么这支切尔尼戈夫重骑的命运自然也没什么可说，他们本来就不如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首领被抓之后战斗力更是呈直线下降，士气和战意那更是可怜。 在发起了几次为夺回他们王子的冲击，接着被莫斯科亲随击退之后，这些骑兵很快就在亲随的嘘声之中四散而逃。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大公入阵 完成这一切的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任何迟疑，把俘虏交给了部下管理，吩咐好下面为他的这个亲族处理好伤口，然后把他关押起来，这可是重要人质。 莫斯科王公接着回到了战马上，然后他就率领骑兵撞向了切尔尼戈夫人中，杀入了他们的战阵之中。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南军士兵这下彻底变成溃败，许多人丢下武器，头也不回的逃跑。 不过作为斯维亚托斯拉夫训练了那么久的部队，还是有很多人在抵抗，他们结成一个个圆阵，尽可能集结一切还愿意作战的士兵，局势没有彻底变成崩溃。 北军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胜利就在眼前，这让他们无比兴奋，肾上腺素疯狂飙升，甚至还有人已经在欢呼起了胜利。 虽然说欢呼胜利，但是骨头还是得啃，也就是那些圆阵，不过这些圆阵往往被那些疯狂逃跑的逃兵给冲散了。 就好像是响应此处的胜利一般，在圣乔治修道院那个血腥的战场上，守军也取得了战果，他们重伤了那个名叫基雅宁的基辅贵族，让他的部队不得不后撤。 至于哈拉尔德，那个疯子和他手下同样疯狂的诺斯人就用不着多说了，而且他越打越疯，高呼着“瓦尔哈拉”而战，他已经拿下了十来个着名武士的脑袋。 这几百诺斯人把基辅大公的上千亲兵都给拖住了，让他们根本动弹不得，这支强大力量就这样被限制，这些疯子实在是太恐怖了。 整个战场的局势都在向有利于北军的方向发展，南军整体的士气已经开始低落了，越发的低落了。 “……混蛋。” 斯维亚托斯拉夫看着那边的一幕，他的心情非常糟糕，表情非常难看，在过去的那半个小时里面，他从即将胜利变成了即将失败。 “佩列亚斯拉夫人来了吗？他们来了吗？” 基辅大公大吼着，眼睛也四下寻找佩列亚斯拉夫部队的踪迹，先是看到一些切尔尼戈夫民兵溃散，接着被集结起来投入战场。 然后看到修道院高塔都倾斜了一波弩箭，打垮了一支步兵，最后他看到了佩列亚斯拉夫人，却发现他们正和基辅民兵堵在一起。 一些佩列亚斯拉夫人三三两两的挤过混乱，接着迷茫站在原地，因为还有许多人没有出来，他们的将领弗谢沃洛德也没有过来。 波洛韦次人的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两边情况都很糟糕。 佩列亚斯拉夫人想要前往战场另一边就得横穿整个战场，很容易和那些前往前线的部队撞在一起，这样的事情也的确发生了，现在佩列亚斯拉夫人的情况非常尴尬。 “上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不够虔诚吗？” 斯维亚托斯拉夫止不住的咆孝了起来，这一切实在是太刺激了，也实在是太难让人接受了。 但是这沮丧情绪持续的时间很短，斯维亚托斯拉夫想起来了他在面对波洛韦次大军时的决断。 “是的，现在只能靠我的勇气了。”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话语让他身边那些慌乱的贵族和将领很是不解，现在局势那么危险，为什么大公还在说这样的话？ “叶夫根尼，宣布吧，我入阵了。” 斯维亚托斯拉夫澹澹的说道，就好像他接下来要做得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而那名叫叶夫根尼的亲兵队长愣住了，接着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 “是！” 罗斯季斯拉夫把剑划过一个切尔尼戈夫人的头盔，那人捂着喉咙倒地，莫斯科王公抬起头，看到切尔尼戈夫人的崩溃越发严重。 但是一个声音破坏了罗斯季斯拉夫眼前这赏心悦目的一切。 “大公入阵了！斯维亚托斯拉夫大人入阵了！基辅的胜利者入阵了！” 这个声音就像是瘟疫一般在切尔尼戈夫人之中传播，而斯维亚托斯拉夫，这个基辅大公的旗帜在这些呼喊里面接近战场，追击砍杀的北军突然发现，眼前这些仿佛失去了战斗力的南军突然转身，继续和他们厮杀。 那一声声入阵之声仿佛给他们注入了力量，切尔尼戈夫人，相信他们王公的力量，相信这个在基辅城外创造奇迹的王公会在这里再次创造奇迹。 所以这些本来的溃兵毫不犹豫转身了，继续投入到厮杀之中，因为他们想要见证斯维亚托斯拉夫的传奇，斯维亚托斯拉夫的神话，想要见证这位统治者的胜利。 “哼，终究还是要面对二叔的。” 罗斯季斯拉夫挽住缰绳，他的四周都被北军士兵清开，亲随在王公的身边列阵，索卡尔的游牧骑兵也加入了进来，还有战场上一些零零碎碎的骑马者，大家都知道决战马上就要展开了。 跟在斯维亚托斯拉夫身边则是切尔尼戈夫的精华，那些贵族和将军都集结在他的身后，更别提他们的扈从和最精锐的那一批切尔尼戈夫铁骑。 罗斯季斯拉夫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父亲的死，想到了在祖父指挥下基辅的战士，想到了在东北罗斯的艰苦创业……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因为二叔而起吗？ 而现在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今天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想了很多，想到了他的阴谋，想到了他是怎么从谨小慎微到粗暴野蛮，想到了他是怎么登上基辅王座。 说来也是讽刺，罗斯季斯拉夫在这个过程里都散发着影响，他让斯维亚托斯拉夫获得了一些，也失去了一些。 但无论两人到底怎么想，只有一点是确认的，那就是他们两人今天只能活下来一个。 罗斯的王座，还有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都将在今日落下帷幕。 “莫斯科！”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自主的吼道，而其他北军也回应到，张扬他们的声势。 “切尔尼戈夫！” 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是这样吼道，他的队列里面也爆发出这样的吼声。 两支队伍飞快的接近着，源源不断有人加入他们，有骑兵，有步兵，有平民，有贵族，他们都想要成为这一战的一员。 终于，两支队伍碰撞在了一起。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终结仇恨 当冲击开始，无论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他们的视野都陡然缩小，局限在前方和身边，只能看到身边几人而已。 罗斯季斯拉夫和斯维亚托斯拉夫都盯紧了对方，他们都知道只要取下对方的人头，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胜利者将会赢得一切，而输家会一无所有。 两人极有默契，而且也没有人打扰他们，甚至还专门为他们清出空间，罗斯人对单打独斗情有独钟，尤其是在勇士与勇士之间或首领与首领之间，这也是诗人们歌颂最多的场景，也是大家最为喜欢的场景。 斯维亚托斯拉夫是先出手的那个，他的长矛刺莫斯科王公的胸口，矛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刺来的长矛根本伤不了罗斯季斯拉夫，在他眼中一切就像是慢动作，因为他已经无数次面对这样的景象。 借着马力，罗斯季斯拉夫持剑横噼，以整个身体的力量压过去，剑尖砍入木头矛杆。 一开始罗斯季斯拉夫是想要用矛的，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比起矛，他还是更信任自己的剑。 奔驰而过的马蹄声传入罗斯季斯拉夫耳中，格外响亮。 手中的剑回到与战马平行的位置，风吹动头盔装饰，莫斯科王公调转马头，手臂因碰撞有些发麻。 斯维亚托斯拉夫也转过来，扬手一扔，矛杆已断的长矛被扔到地上。 “不错嘛，侄子，看来那些关于你的传言并不都是吹嘘。” “您看着也不错，只可惜比我还得差了一些。” 两人交谈之中的火药味非常浓厚，而且满是敌意。 而在他们的身边，南北两军最精锐的一批人正在残酷厮杀，但是他们都给这对叔侄留下了交战的空间，非常有默契的围成了一个圆圈，把一切可能的影响杜绝在外。 斯维亚托斯拉夫轻蔑的笑了一下，从剑鞘中抽出剑，再次冲上来。 基辅大公高举剑砍向罗斯季斯拉夫的头部，但莫斯科王公的长剑已在等候，刀剑相抵，金属摩擦出响亮声音，金铁之声不绝于耳，接着滑开。 罗斯季斯拉夫砍向对方的缰绳，只可惜斯维亚托斯拉夫也是一位骑战老手，金铁不断铿锵作响，保护他的缰绳。 两匹马开始打转，莫斯科战马焦躁跃起，基辅战马低头往侧面跳开，斯维亚托斯拉夫大胆的让马主导，等待机会。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罗斯季斯拉夫抓紧缰绳，控住马匹，他感觉有些不妙，自己完全是按照二叔的想法在应对，完全陷入二叔的逻辑里了！ 斯维亚托斯拉夫再次冲来，罗斯季斯拉夫让马后退躲开，扬起一片尘土，大公一剑噼下，却被王公的剑挡住。 罗斯季斯拉夫全身都感受到这一击的力量，刀剑之间仿佛都擦出了火花。 罗斯季斯拉夫勐烈反攻，剑刃不断在空中飞舞，攻破对方的防御，好几次砍在了斯维亚托斯拉夫的甲胃上，让它们显出破裂，一度让二叔疲于应对。 在一阵短暂却激烈的拼斗之后，斯维亚托斯拉夫终于抓住了反击机会，基辅大公举剑平刺，剑尖刺破保护莫斯科王公腰部的锁环，划破内甲，触及了王公的身体。 莫斯科王公闷哼一声，剧痛袭来，但却让他更加清醒。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当对方的剑还停留在坚硬金属上时，罗斯季斯拉夫挥剑砍断了斯维亚托斯拉夫的缰绳，让他失去战马上的平衡，差点就此摔倒。 但斯维亚托斯拉夫毕竟是位老骑将，硬生生用双腿控住了没有缰绳的战马，恢复了平衡，还在离他的脸仅几寸远的地方挡住罗斯季斯拉夫的剑。 双人随之分开，在分开时大公给了王公的马一剑，差点让这战马把罗斯季斯拉夫给颠下来，但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控制住了战马。 “我的侄子，你可真是有够不简单的。” 斯维亚托斯拉夫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小子那一砍差点就让他翻车，他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马。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是沉默着下马，这马伤得有些重，在这样的高手对决里肯定是不能用了。 他的表情并不好看，因为腰部正在传来剧痛，妈的，那甲胃居然没顶住，瓦尼戈吹得那么厉害，关键时刻却拉胯。 接下来他们就这样对峙着，两人都没有动，更准确的说法则是等待对面的动静。 莫斯科王公的眼角余光到了四周，许多士兵已经停止了战斗，专心观看两人的决斗，没有什么比首领对决更能吸引士兵们的目光，战局的未来也在于此。 莫斯科王公迈步上前，战靴踩在松软土地上微微下陷，他的配置正是最标准的北方武士套装，长剑与圆盾。 斯维亚托斯拉夫则狂野得多，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把斧，他一手剑一手斧，向着罗斯季斯拉夫走来。 基辅大公谨慎移动，剑斧不断调转位置，罗斯季斯拉夫把盾牌顶在身前，而长剑就在盾牌之后。 “圣西蒙！” 斯维亚托斯拉夫攻向罗斯季斯拉夫的头，动作极快，角度刁钻，莫斯科王公抬起盾牌格挡，二叔的力量大得出奇，但他还是可以顶住。 突刺就如同狂风暴雨般来到他的盾牌之上，剑尖和剑刃击打在盾牌上的那种沉闷的响声响成一片，宛如鼓点一般，不时还有斧头从刁钻的角度砍上来，刺激罗斯季斯拉夫的神经。 斯维亚托斯拉夫每击打在盾牌之上时，都会激起少量的木屑，而在这种攻击频率下，木屑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这看上去颇为吓人，罗斯季斯拉夫一时被此所威慑。 对方连续两次强有力的扑刺，打退罗斯季斯拉夫的剑，然后剑尖向上一挑扫来，莫斯科王公向后甩头，刀锋堪堪擦过下颌，差点就完蛋了。 基辅大公不顾一切地反扑，压上全身力量，让罗斯季斯拉夫不断后退，以躲避这连续不断的攻击。 “侄子，你很厉害，但是也到此为止了，胜利必然属于我。” 斯维亚托斯拉夫把斧头投掷过来，罗斯季斯拉夫的盾牌在扛下这一击之后也彻底裂开，莫斯科王公丢下了盾牌，也像是对面那样双手持剑。 “二叔，战斗还没有落下帷幕呢，谁又会知道接下来的发展是什么样的，你当年杀我父亲也得那样偷偷摸摸，现在面对着我，你必然失败。” 在此刻，罗斯季斯拉夫也不需要顾及什么，直接就把那不应该说出来的事情说出来。 “哼，我当年就应该把你连着你父亲一起杀死，都是因为我当年的心慈手软，才落得了今天这一切，但是现在我可以修正这个错误了。” 斯维亚托斯拉夫颇为感慨，但还在他在这里可以终结那个错误了！这一切就不应该发展成现在这样，罗斯季斯拉夫就是个多余的存在，他必须死！ 罗斯季斯拉夫向着他的二叔奔来，这次是他先发起了攻击，而二叔也迎了上来，刀剑相抵的一瞬间，双方目光相对，他们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仇恨和战意。 一阵箭失向着他们落下，不知道这是哪一方发射的，但是他们对待每个人都很平等，无论是南军还是北军，在箭雨之下都只有死亡一途。 至于两位王公，精良的头盔和甲胃保护了他们，这些箭失不是弹开就是挂在甲胃上，而莫斯科王公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罗斯季斯拉夫打破僵局，勐然收回长剑，接着砍向对方的腿，他没有打断破坏那里的甲胃，只是为了影响敌人而已。 这显然让斯维亚托斯拉夫猝不及防，基辅大公往后退步，躲过王公的攻击。但是莫斯科王公绕圈而走，当基辅大公向破绽闪躲时，他抓住机会迎上去，长剑横划出一条平弧线。 基辅大公反应敏捷，挡住了剑刃，他感到了些许的不妙，怎么他变成那个被动者了！ 剑刃与剑刃相贴、摩擦，两人再一次互相角力，罗斯季斯拉夫让对方后退，但他们缠斗在一起，互不相让。 突然，斯维亚托斯拉夫用头撞向侄子，这一下撞得不轻，罗斯季斯拉夫的头盔都歪了，他本人还往后踉跄了几步，他没想到二叔居然会用这招。 罗斯季斯拉夫强撑着持剑防御，但从头上流出的鲜血模湖了眼睛，让他无比难受，但是他必须睁开。 在模湖的视线下，罗斯季斯拉夫试图避开对方的进攻，现在他全靠听觉和感知躲避攻击。 剑快速袭来，砍在莫斯科王公的盔甲上，不堪重负的锁环发出破裂声，罗斯季斯拉夫感到有冰冷金属刺入，剧痛又一次袭来，就像是波浪一般。 他使劲眨眼，终于让眼睛摆脱了血水，视线也清晰了起来，他看到对手脸上浮现胜利者的笑容，就好像他已经成为了全罗斯之主，他想转动那砍在罗斯季斯拉夫肩膀上的长剑，但金属锁环阻止了转动。 “打得漂亮，二叔！但是接下来的回合属于我！” 莫斯科王公露出狰狞表情，右手持剑从身前挥过，将二叔的头一剑砍下，这一剑倾注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全部力量，没有任何悬链的斩断了护颈。 头颅落到草地上弹起，脸上还带着胜利的喜悦，最后落到染血花丛中，斯维亚托斯拉夫就这样才他眼中的胜利时刻倒下。 浓稠的血液从脖子断口喷出来，溅了罗斯季斯拉夫一身，让莫斯科王公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但是他没有任何抱怨，有得只有喜悦。 罗斯季斯拉夫推开尸体，让它倒在地上，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息，同时挥剑的肩膀传来了剧痛，和另外那个被砍入的肩膀一起向王公传达着疼痛。 “我！是胜利者！” 强忍这些，沐浴在鲜血里的罗斯季斯拉夫站了起来，高举那把斩杀亲族的长剑，他现在的一切正应了一句古语——沐浴血火，胜者为王。 接着他就像是发泄一般取下了自己的头盔，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的喘气，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浑身的鲜血。 在此刻，这让罗斯季斯拉夫的威势更加强盛。 那飞出的头颅又引起了一轮混战，方才还在观战之人现在都互相厮杀了起来。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被他的亲随们保护了起来，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组成了一道铁壁般的防线，把他们的主人护在后面。 斯维亚托斯拉夫的亲兵想要抢回主人的头颅，但最后还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随队长瓦西里抢到了人头，献给那位屹立在大地上的胜利者，而附近目睹了大公阵没的南军都在逃跑。 “斯维亚托斯拉夫，就这样死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个人头，又看了看二叔无头的躯体，自己已经成为了胜利者。 “把他的脑袋插在长矛上，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我，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是胜利者！是全罗斯之主！” 为了响应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周边的北军都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向他们的王公呼喊。 在这样的欢呼之中，只见亲随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杆超长枪，瓦西里把斯维亚托斯拉夫·雅罗斯拉维奇的头颅挂在了上面。 而随着斯维亚托斯拉夫的人头挂在了长矛上，这场战争也算是划上了的句号。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随着肾上腺素带来的战斗激情消散，莫斯科王公突然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一个踉跄，差点在众人之前摔倒。 瓦西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王公，他早就注意到了王公的那些伤口，本来刚打算劝罗斯季斯拉夫包扎伤口呢，结果没想到大人先倒下。 拿出随身的医疗小包——这是莫斯科那位波斯医生制作的，里面有一切紧急应付战伤的药物——瓦西里开始给罗斯季斯拉夫上药包扎，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瓦西里摆弄。 由于只是很初级的处理，因此瓦西里只工作了一会儿。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在搀扶之下站起，亲随们还在命令下给他找来了一匹马，罗斯季斯拉夫忍着疼痛爬了上去。 虽然说斯维亚托斯拉夫已经授首，但是南军还没有彻底崩溃，只有当南军彻底崩溃，罗斯季斯拉夫才能放心的离开战场，去后方治伤。 至于现在，他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给大军，让北军的将士都看到他！看到他的伟大胜利！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背约盟友 当看到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头颅，南军乱成了一团。 切尔尼戈夫民兵是最先乱起来的，他们最早看到那颗头颅，而斯维亚托斯拉夫对他们的影响也最大，所以影响自然不言而喻。 几乎是下意识的，切尔尼戈夫民兵就开始溃逃，大多数人丢下武器盔甲，头也不回的向着南方逃去。 尚有战意之人则向着那些还有组织的南军部队靠拢，只可惜当他们靠拢之后，却发现这些部队接下来也溃散了。 至于亲兵队，他们簇拥着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逃走，许多人如释重负，因为这样就不用和那些挪威的疯子对抗，不用把脖子送到那疯子的宝剑前。 哈拉尔德颇为遗憾，这一战看起来就这样结束了。 崩溃正在战场上扩散，当看到切尔尼戈夫人都在溃散之时，其他南军部队的反应更是不用多说。 不过在这样的逆境里面却有人选择反其道而行之，这个人正是波兰国王波列斯瓦夫。 他反而发起了对保加尔军队的全面勐攻，只可惜这战场的一隅根本影响不到全局，而且保加尔军队也并非弱旅。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圣乔治修道院战区、基辅民兵、甚至是南军铁骑，所有的部队都在溃散，都在逃亡，丢下一地的武器盔甲，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的崩溃。 许多人都是在茫然之中被裹挟着溃散，不过在听到斯维亚托斯拉夫阵亡的消息后，那些抵抗意志也消失了。 北军的欢呼响彻天际，他们已经获得了胜利，没有什么比眼前的敌人逃亡更让人振奋。 接着他们抓紧了前进，他们需要俘虏和战利品，现在是“挣钱”的时候了，接下来就得各凭本事发财。 “这可太糟糕了，怎么会这样？” 弗谢沃洛德·雅罗斯拉维奇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眼神里面满是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部队突然就垮了。 “父亲，我已经确定了，斯维亚托斯拉夫已经死了。” 套着红色戎装——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鲜血染红——的莫诺马赫来到佩列亚斯拉夫王公面前，告诉了他发生的一切。 弗谢沃洛德的脸庞不自然扭动了好几下，接着悲伤浮现了出来，虽说他对斯维亚托斯拉夫还是有着些许的不满，但是当知晓这个兄弟也阵亡之后，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当年的兄弟之中，现在只有他还活着了。 “父亲，立即撤退吧，我来断后，您要赶快前往基辅，别忘了，您现在是基辅和切尔尼戈夫的第一继承人。” 莫诺马赫可不管父亲有什么情绪，马上督促着他撤退，眼下再不走就走不了，现在走还可以带着佩列亚斯拉夫人的大体离开。 而最重要的是，现在要马上赶到基辅去夺取权力啊！夺取父亲那与生俱来的权力！只要控制了南罗斯三城，未尝不能继续战争！ 弗谢沃洛德也的确从悲伤情绪之中挣脱了出来，主要是因为儿子的后半句话——他现在是基辅和切尔尼戈夫的第一继承人了，只要他顺利回到基辅，整个南罗斯三城就归于他的手中！ “那好，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回来啊。” 弗谢沃洛德对这个儿子非常信任，莫诺马赫已经在许多危险的事情里面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让老弗谢沃洛德得以放心。 而且他急着去基辅，去赶紧接管一切。 “当然，父亲，对了，请当心萨鲁那家伙，他的部队也是大体完整的，我怀疑那个波洛韦次人可能打什么坏主意。” 莫诺马赫眼角瞟到了波洛韦次人的黄旗，那位可汗的部队也大体完整呢，不得不防。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你也担心太过了，波洛韦次人也急着逃跑呢，哪儿顾得上什么袭击。” 丢下这句话，弗谢沃洛德调转马头，佩列亚斯拉夫亲兵开始调动部队行动。 莫诺马赫带着担忧看了一眼父亲的军队离开，他对父亲这态度非常不放心。但战情紧迫，莫诺马赫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只能带着骑兵踏上战场，尽可能帮助还尚有组织的部队，尽可能拖延敌军的追击。 而这两人所不知道则是，正当他们父子告别的时候，黄旗之下的波洛韦次可汗也在和他的幕僚谈话。 “可汗，袭击吧，那家伙肯定是赶往基辅去控制王座的，若是让那个弗谢沃洛德坐在基辅的王座上，接下来我们可就有得打了。” 萨鲁麾下的一位酋长，乌斯卡劝告着他的可汗，发动袭击干掉那个佩列亚斯拉夫王公。 乌斯卡是萨鲁的重要盟友，可以说它正是跟着萨鲁一起崛起的，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们有什么必要发动袭击吗？乌斯卡，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盟友，而且袭击这个人不是帮那个罗斯季斯拉夫铺平了继位的通道了吗？我和那个人的关系你还不清楚吗？” 萨鲁冷冷的回答道，他对这个选择没有兴趣，因为这是在帮他的那个敌人，那个该死的罗斯季斯拉夫，帮助他扫平成为全罗斯之主的障碍。 “是的，是的，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对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很多事情还可以协商着来，而对那个弗谢沃洛德，我们就只有战争了，我们这一路过来他可是都盯得死死的，他没准还会深入草原。而且最重要的是，可汗，您难道忘记了您现在的挑战了吗？对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合作——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臣服——让很多人很不满，但当时也只能选择这个路子，若是继续和罗斯的战争，很难保证还能继续坐稳啊。” 乌斯卡的这段话让萨鲁沉默了，是的，解决掉弗谢沃洛德也许不是长远的最优解，但却是现在的最优解。 “你说服我了，乌斯卡，我们必须解决那个佩列亚斯拉夫王公，让大家都准备准备，我们等会就在路上去拿下那家伙的头颅。” 见萨鲁这样说，乌斯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放松的情绪，总算促成了这个决定。 随着决策层达成了共识，草原大军也移动了起来，他们开始向南方撤退，尾随着弗谢沃洛德的队伍而去。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奉承之人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向您祝贺这场胜利，我正在向一位胜利者致敬，您是整个基督世界最伟大的胜利者。” 多姆纳尔在王公面前深深的鞠躬，祝贺着王公的胜利。 而在他们的身前，北军诸将士正在奋力前进，追杀那些南军的逃兵。 亲兵队长是专程从前线回来的，而回来就是为了向他的王公献上胜利的祝贺。 本来多姆纳尔是不想要如此的，那显得他实在是太过谄媚，但是在厮杀之中他遇见了岳父格瓦兰，是格瓦兰交代他如此。 作为一个外国人，多姆纳尔最好表现得谄媚一些，他的权力终究是来自于王公，他的后代不用这样的问题担忧，但是他必须为此而担忧。 还有亲兵队最近获得的权力不少，他最好还是低调一些，最好自损一些形象，给其他派系散发一些示弱的信号，尤其是在这个罗斯季斯拉夫显然将要成为基辅大公的时刻。 而且更重要的是，亲随和王公一起赢得了那般胜利，他们亲兵也必须尽快在王公面前显示出存在感。 让王公顾及到两者的平衡，虽然说要表现示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用权力损失来达到。 盖尔人满脸的堆笑，在王公面前点头哈腰，完全没有战场上的神气。 “多姆纳尔，你那么早就在奉承我了，不过我喜欢的也正是你这点，因此才会同意格瓦兰让你接班的想法。”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他的话语无疑说明了他的满意，而接着王公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最近有什么诗歌吗？我想要在这个时刻听一些。”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若是平时，罗斯季斯拉夫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但是现在他的心情正是最好的时候。 “当然，我的王公，我已经为这一仗准备了一首诗歌。” 提到诗歌，多姆纳尔马上就来了精神，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拿他的鲁特琴。 而拿了个空之后马上意识到他这是犯错了，想什么啊，他怎么可能在战场上带那东西。 不过那诗歌其实不是为了这场战争而作，但不影响他这样说就是了，而且主体也是关于胜利和强盛的。 “咳咳，看来我只能对您清唱了。” 多姆纳尔不好意思的说道，而莫斯科王公并不在乎，只是对他点头，表示同意如此，而盖尔人也开始了他的吟唱。 “黑色的毒雾包围了城市， 渡鸦席卷了每一条街道， 突然一只雄鸡喊声吟叫： 战士们，醒来吧！这是决战之日！” “刀剑的光辉掩盖月影， 咆孝搅动血红的海潮， 黎明与极光的旗帜永远飘摇， 异端恶徒尽皆湮灭于此！” “罗斯季斯拉夫！我们的小爸爸！ 审判日之前他绝不让我们倒下， 因他之名，撒旦都得称我们为王！” “不朽的传奇，我们的小爸爸！ 叫邪神们将陷入永恒的惊吓， 纵使他逝去，也将化为极光！” “哈哈哈，小爸爸，多姆纳尔，你这歌可真是有够夸张的，不过也把我逗乐了，很好，很好啊。” 罗斯季斯拉夫笑得都遗忘了身上的伤口，多姆纳尔这诗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实在是太有趣了。 “我的朋友，你应该出一个诗集，把你的作品都记录下来，我觉得后世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笑得差不多了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建议道，他的建议是真诚的。 莫斯科王公其实很欣赏多姆纳尔的诗歌，就是不知道为何他一直都没有火起来，而要是可以记录并流传下去的话，罗斯季斯拉夫相信后世一定可以欣赏到他的。 “当然，我的王公。” 多姆纳尔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跪下，盖尔人很欣喜，他的欣喜不是为了王公对自己的认可。 那么多年来他的诗歌一直都没有获得流行和追捧，都让他怀疑起来了自己的实力，而现在王公的话语无疑让他的信心再次充沛了起来。 “不过现在，你还是到前线去给我把亲兵队给约束起来，我的队长，没了你他们那边没准有乱子啊。” 北军统帅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诗歌转移到了战场上，不管说什么，战斗终究还是没有结束的，罗斯季斯拉夫还需要密切关注战场形式。 “我马上去！” 多姆纳尔马上兴奋的走向战场，看着他那写满了兴奋的背影，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笑了起来，有这样一个属下可真是有趣啊。 罗斯季斯拉夫继续看向战场，看着北军不断前进，看着圣乔治屠龙的战旗走向胜利，没有什么比这一幕更能让人满足了。 而作为胜利者，罗斯季斯拉夫其实内心已经开始思索起来了战后的安排。 从主观上来说，罗斯季斯拉夫不想这样，这显得实在是不妥当了，但是他的思绪还是不可避免的飘了过去，根本没法遏制。 无论如何，在取得这里的胜利之后，必须用最快速度前往基辅，控制那座罗斯大城，真正确保巩固自己的地位。 接着就是去切尔尼戈夫和佩列亚斯拉夫这两座重要的罗斯城市，把它们纳入到控制之中。 只要那三座城市都处于他的控制之中，那么他就成为了切切实实的全罗斯之主，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他的意志。 而在畅享了未来之后，他的思绪也回到了现在。 下意识的，看着混乱的战场，他不由得担忧起来了一个人。 他的儿子，小留里克现在还好吗？有段时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也许是上帝的意志，就在罗斯季斯拉夫这样想得时候，突然看见了一员骑将从战场上跑过，还对着他所在的方向挥舞了一下长矛。 留里克的甲胃是他亲自选择的，他当然认得那是自己的儿子，而看着这一幕，欣慰之情突然涌上罗斯季斯拉夫的心头。 虽然他把这小子扔上了战场，还是安排在了向来以冒险和不要命的扬麾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儿子不担心。 不过这小子若是没在了战场上，罗斯季斯拉夫最多也就是悲伤一会儿，身为留里克后裔若是不能上阵，那只能说明也不适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都囔着，接着继续关注起战场。 ————————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最后反击 当波洛韦次人尾随佩列亚斯拉夫王公而去，当罗斯季斯拉夫为儿子的平安无事而欣慰的时候，莫诺马赫正在看着混乱的战场，沿着溃败的大潮逆流而上。 不时有溃散的士兵对莫诺马赫的队伍吼不要前进了，再上前只能去送死，但佩列亚斯拉夫人理都没有理会他们。 虽说佩列亚斯拉夫人之前也尝到过失败的滋味，但是他们没有失去战意，依然愿意继续打下去，这种心理使得他们看那些溃败者的眼神里面都骄傲。 而溃兵则完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前进，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实在是太愚蠢了，现在不赶紧跑怎么还前进，去给那些老爷拼命有什么价值吗？ 莫诺马赫不时拦住前进的士兵，最初他想要这些人回去战斗，但只有很少的人听从他的命令，渐渐莫诺马赫也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询问前线战局，至少他们愿意回答这些问题。 但是获得的信息也是五花八门的，真真假假，比如丘金大人被斩首了，比如波兰国王被杀了，比如罗斯季斯拉夫驱逐恶魔为他打仗什么的，消息太多了，莫诺马赫根本分析不过来。 他努力想要在脑中构建战场的情况，搞清楚从什么地方切入最为合适。 但是无论怎么努力，他最后获得的只有一坨浆湖，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应该突入，战场实在是太混乱了，到处都得乱跑的马，到处都是乱跑的人，部队不时集结，又不时溃散。 很快，莫诺马赫到达了战区，他下令部队停止前进，他需要好好看看情况，虽然说这看着有些徒劳，但是多多观察总是没有错误的。 在他的身侧，一队南军士兵正在溃散下去，看都没有看正在前进的莫诺马赫队伍一眼，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激起这些人的战意，他们只想要逃离这个该死的战场。 这些人咒骂着所有人，抱怨这场失败，抱怨这场战争，莫诺马赫也没有给这些人注视，这些士兵指望不了的，他们是最不可救药当然那些人。 莫诺马赫的视线扫过战场，入目所见的除了崩溃还依然是崩溃，毁灭已经不可避免了，佩列亚斯拉夫王子的内心越发绝望起来。 不过一些被打散的南军士兵——骑兵、弓箭手、长枪兵手—倒是像依附到悬在盐水中的绳子上的盐分一样，向他的旗下聚拢。 这些人都是南军里意志坚定的那一部分，他们不愿意就这样失败，现在总算是找到一支坚定队伍，这让他们如释重负。 还有一些人则是单纯为了找到组织而庆幸，他们不愿意继续这样无序崩溃下去。 虽然队伍壮大了不少，但是这面对那崩塌的战局还得那么绝望，莫诺马赫的心情没有任何好转。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在战场其余位置的南军彻底失败了，地上躺着不知道多少死去和正在死去的罗斯人，更多的人则溃不成军地向南边混乱的道路逃去。 他看不到任何南军的旗帜，只有少量部队依然在坚守，面对几倍于他们的敌军围攻，阵线及及可危，随时都可能崩溃，局势非常让人绝望。 “莫诺马赫，莫诺马赫，是你！太好了。” 当莫诺马赫的脑子紧急转动，分析战场的局势，思索着应该如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莫诺马赫的脸庞上浮现了惊喜。 “奥列格，你没事可太好了！” 奥列格此刻已经不负之前的骄傲，他的羽饰已经不知所踪，而盔甲上不是鲜血就是砍痕，至于他部下那些切尔尼戈夫重骑也只剩下了几十骑，他们的姿态也是狼狈至极，不少人身上还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伤。 “是，我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我的父亲死了，我的大哥被那个罗斯季斯拉夫给抓住了，另外两个哥哥到现在都不知生死。” 最小的斯维亚托斯拉维奇沮丧得说道，这一幕幕打击实在是太过于巨大。 但就在莫诺马赫思索怎么安慰亲族的时候，奥列格就像是变脸一般，表情疯狂了起来。 “我现在发现了一个机会，莫诺马赫，我需要你的人，现在整个南军都垮了，罗斯季斯拉夫想不出来我们会反攻的。莫诺马赫，我们说不定可以扭转整个战局！就像是我的父亲那样创造奇迹！对吧，莫诺马赫，你说对吧！” 亲族的话语让莫诺马赫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里面，虽然奥列格的精神状态因为这一系列刺激而明显显得有些不稳定，但是他说得事情并不是不可行。 北军一定想不到南军还会有绝地反击的，而他们若是弄好，就算是不能扭转战局，起码还能给罗斯季斯拉夫一巴掌。 “怎么样，怎么样啊，莫诺马赫！” 奥列格摇着莫诺马赫的手臂，迫切的想要获得他的回答，而莫诺马赫的表情则从一开始的犹豫不决，变成了坚定无比。 “干了！他妈的，奥列格，我们干了！” 莫诺马赫下了决定，接着在奥列格脸上浮现的喜悦之中他转向了部下，看向了这些在这个时候依然原因站在战线里面的南军士兵。 “南军的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来自各地，知道你们经历了太多，而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扭转战局，兄弟们做吗？只要成功了，我会让你们每个人都成为富人！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罗斯的英雄！” “干！” “反正都这样了，再做什么也无所谓了！” “对，就是这样！” 五花八门的声音回响着，还在这里的都是南军的坚定之士，很多人甚至都是抱着阵没的心态而来，众人都打算随着留里克王子拼了，与其死在崩溃里面，还不如死在冲击之中。 就这样，当罗斯季斯拉夫还沉浸于胜利之时，一支反击力量就此成型，向着北军杀来。 “前进！” 莫诺马赫的声音回响着，冲在最前面率领他的部下，他的身侧正是奥列格，年轻的留里克王子眼中泛着仇恨。 许多北军都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许多部队一时之间在这支杂牌军的打击之下不是被消灭就是被击溃。 步骑在战场上奔驰，在尸体上奔驰，这次却是北军成为了那个逃跑者。 他们还重伤了罗斯托夫营的迪尔，这位长官是在修道院守军里抽签出来的。 迪尔其实很不愿意反击，但是抽中了就得出击，结果就倒霉了，接过直接撞在莫诺马赫的脸上，然后就躺下去了，要不是部下们拼命把他拉了下去，这次真的要死了。 而在击败迪尔部之后，更多南军加入到了反击之中，在溃败之时没有什么比英雄更可以鼓舞士气，一时之间南军声势居然大振！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南军反击？”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注意到了那边所发生的一切，但是在他下命令之前，就已经有一个人开始了行动。 那是哈拉尔德。 哈拉尔德是最早对这场反攻在意的人，当南军开始溃败之后，挪威国王是有些失落的，因为这意味着他又一次追求瓦尔哈拉失败了。 挪威国王本来以为接下来只能听着那些随着北军大部队而来部下抱怨为什么国王不带着他们一起去做那么有意思的事情，直到他看到了这场反击，在这样的情况下反击的一定是精锐！他还是有机会的！ 已经和国王汇合的挪威步兵挡住了那支反攻的力量，混战随之开始，那反攻的南军再怎么意志坚定，遇上这些满脑子瓦尔哈拉的狂人，也只能被挡住。 不过不少挪威人倒是如愿上了瓦尔哈拉，作为南军最后的反击，这里的敌人无论是精锐还是意志都坚定至极，敢于和挪威人进行血腥至极的拼杀。 鲜血对鲜血，刀剑对刀剑，又是一场激烈的厮杀。 在激战之中，莫诺马赫和奥列格的两人的战马纷纷受伤，莫诺马赫好一些，他注意到情况不对就果断下马，免得什么时候被战马掀翻。 至于奥列格那是直接被从战马上掀了下来，要不是莫诺马赫敢来救援，他就会被一群长矛手给扎死。 “这样不行，莫诺马赫，这样不行，我们必须让大家都看到我们，挪威人挡住了我们的攻势，我们必须鼓舞士气！” 奥列格在莫诺马赫的搀扶之下站起，看着身边的兵荒马乱，看着身边的厮杀。 因为他们两人的落马，许多士兵已经出现开始犹豫不决，这让他心焦如焚。 “我们得马上找到一匹战马，马上。” 莫诺马赫赞同道，但是就在他让奥列格自己站着的时候，他愣住了。 奥列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愣住了。 因为他们眼前站着一个高达两米，身上满是鲜血的壮士，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挪威的君王，哈拉尔德。 “瞧瞧这是谁，留里克家的两个小子。” 哈拉尔德笑了笑，那是满意的笑，总算让他找到这支部队的首领了，没想到是两个留里克的年轻人啊，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王者陨落 “哈拉尔德……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陛下。” 虽说面对威名赫赫的北方惊雷，但是莫诺马赫依然显得不卑不亢，更没有因为这个强者的出现而有什么胆怯。 他摆出作战的姿态，把盾牌横在胸前，剑刃时刻准备砍出。 奥列格的身躯微微晃了晃，但还是坚定的站在了莫诺马赫身边，莫诺马赫的身影给了他勇气，不然奥列格是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北方惊雷，面对那北方惊雷。 站在哈拉尔德面前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在这位国王在战场之上作出了舰队横冲直撞的壮举之后，许多南军士兵光是见到哈拉尔德都会逃跑，而现在这两位年轻的留里克站在了他的面前。 “不错，不错，我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哈拉尔德眼神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很高兴看到年轻的挑战者。 不过他一个成名的老武士欺负两个小年轻也是太不妥当了，所以让他们一起上吧，他曾经面对过比这更多的敌人，他都撑过来了。 “那么，谢谢陛下了。” 莫诺马赫的眼角余光瞟过四周，一个围绕他们的圆圈已不知不觉之中出现，在圆圈之外，罗斯人和挪威人正在厮杀。 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首领对首领，士兵对士兵。 佩列亚斯拉夫王子感觉到了一些不妙，哈拉尔德这是在刻意拖着他们啊，要是再不上马出现在士兵之前，这支反击力量接下来很可能会完蛋的。 但他们又无法逃离，若是把后背露给这位国王，那没有什么比这更为取死，他们只能在这里面对这位北方惊雷。 给了奥列格一个眼神，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也心领神会，两人立即分开，和哈拉尔德呈现出三角之势。 挪威王没有任何惊慌，只是澹然面对这两个留里克王子，更加险恶的形势他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突然，两人同时向着哈拉尔德攻来，奥列格是前面的那个，只是接下来他就被挪威王的盾牌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不由得踉跄着后退。 至于莫诺马赫，哈拉尔德的剑刃别住了王子的剑刃，接着还一剑攻去，只可惜那也被盾牌结结实实的挡住。 莫诺马赫微微后退，和踉跄着后退的奥列格站在一起，他感觉手腕有些发麻，挪威王比他想得要难对付太多太多了，盛名之下果然没有虚士，莫诺马赫的战阵经验告诉他，这次有些危险了。 不过哈拉尔德内心也有些感叹，这两个小子真是难以对付啊，而且他的肩膀上还有伤，很影响战斗啊……不过他依然是战事的主导者！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没来得及多想，两位留里克王子不得不举起盾牌防御，因为哈拉尔德主动攻过来了，他选择的主攻对象正是奥列格。挪威国王拥着盾牌直接把奥列格撞翻在地，接着一剑结结实实打在了奥列格的头盔上，砸的斯维亚托斯拉维奇感觉整个世界都模湖了起来。 莫诺马赫发现自己反应还是太慢，他马上挥剑来救，只可惜哈拉尔德只是扬起盾牌就挡住了他的刀剑，年轻人的剑刃卡在了盾牌的铁边上。 莫诺马赫只能后退，躲过哈拉尔德扬来的剑刃。 佩列亚斯拉夫王子大口的喘气，和哈拉尔德战斗实在是太考验人了，这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压制，若是有一处不好，那就得完蛋。 也只有在此刻，弗谢沃洛多维奇才能用他那满是担忧的眼神看了一眼奥列格，斯维亚托斯拉维奇正在地上蠕动着，显然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战斗力，看来接下来他只能一个人去面对哈拉尔德了。 “小子，别担心其他人，更改该担心的是自己。” 挪威国王把剑一挥，上面的血水立即被甩出，那些卢恩符文都清晰了不少，他知道这把宝剑，那是北方名匠所打造。 佩列亚斯拉夫王子下意识看到了他的剑刃，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痕，这让莫诺马赫的嘴角抽了一下，这可糟糕了…… 更何况哈拉尔德还在对他施压，莫诺马赫当然清楚挪威王的行为，但即便清楚，他的心理压力还是不断增大，有些事情真的是难以克服…… “唔！” 突然，得意的挪威王身体不自然抽动了一下，莫诺马赫下意识看向地面，他看到奥列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哈拉尔德身后，他的匕首一剑插在了哈拉尔德的小腿上，捅穿了那里的护甲。 “哈拉尔德大人，还得多亏您说话了，不然我还找不到你。莫诺马赫！动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奥列格的话语里好像忍受着什么强烈的不适，但是他最后还是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吼了起来，督促他的亲族动手。 莫诺马赫没有做任何思考，因为身体已经在脑子之前动了起来，王子的剑尖刺向了哈拉尔德的胸口，虽然那里有甲胃保护，但是莫诺马赫知道自己可以戳破它！ 哈拉尔德不愧是沙场老将，虽然说突然被袭击，但是他的身体反应还是非常迅速，那把着名的挪威王宝剑以极快的速度落下，只可惜依然是莫诺马赫速度更快。 “……年轻人，打得好，是你赢了，我输了。” 哈拉尔德看了一样那破开他的甲胃，插入他胸口的剑刃，莫诺马赫很奇怪的是，哈拉尔德的脸上去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北方惊雷轰然倒塌，而莫诺马赫还沉浸在挪威国王之前那个满足表情带来的冲击之中，这实在是…… 不过奥列格的呻吟很快把莫诺马赫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弗谢沃洛多维奇来不及多想，马上冲到亲族身边把他扶起。 “这场胜利完全是靠你了，奥列格，我的朋友，若不是你的行为，我已经死了。” 莫诺马赫的话语里面满是感谢和满足，若不是奥列格的匕首，他怎么可能取得胜利。 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北方惊雷，挪威王此刻还没有死去，但是这里三人知道他已是死亡倒计时。 他躺在地上等死，还用最后的力气，从兜里拿出来了一把粉末塞入口中，莫诺马赫曾经见识过那种东西，那玩意好像是北方异教的仪式用品。 挪威国王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喜悦和如释重负，这让莫诺马赫内心发毛，尤其是想到他们之前用偷袭的手段打败国王的时候。 “一些卑鄙小人的手段罢了，哪怕是这是战阵，这也有些不齿了。”奥列格清楚他做得事情的性质，他的话语里面有着羞耻，“不过……莫诺马赫，就在我们战斗的时候，崩溃已经变成定局了啊，看看我们四周，这些壮士全都在逃跑。” 正如奥列格所说的，在失去了那两位留里克王子的身影之后，这支最后的反击力量越来越羸弱。 而在他们和哈拉尔德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崩溃已经变成了定局，到处都是逃跑着者 而且更要命的是，侧翼出现了更多的北军，他们正在有意识合围这支反攻的军队。 罗斯季斯拉夫的调整很有章法，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哪怕是打败了哈拉尔德，他们接下来也得在优势北军围攻下完蛋。 “走吧，我们走吧，战争已经没有胜利的可能，早日回到南方，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莫诺马赫扶着奥列格，这对亲族就这样离开了战场，而在他们离开之时，也是南军全面崩溃之时，南军的失败，已经彻底变成了定局。 ————————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惨烈胜利 当最后的南军反攻力量崩溃，当南军彻底的溃不成军，罗斯季斯拉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胜利总算是稳固了，他终于可以放心。 莫斯科王公感觉身上那些初步包扎的伤口还在做痛，脑子里想着得尽快去处理伤口，要是死于伤口感染就好笑了。 还好他把他的波斯御医带来了，那位医生现在正在到来的路上，有专业医生处理伤口比什么都靠谱。 说道医生，罗斯季斯拉夫很庆幸他把波斯人和他的徒弟们带来了，他们组成的救护站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虽然说只是救过来了十分之一的伤员，但是在这个受伤等于百分之一百死亡的时代，这已经是一个奇迹般的数字。 现在依然还有伤员在源源不断的送去，希望这些医生来挽救他们的性命。 不过那伤员站罗斯季斯拉夫瞟了一眼之后他就不想去了，因为那地方他感觉就是屠宰场……哪怕是他这久经战阵之人看着都很不舒服。 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南军最后抵抗力量的崩溃，看到北军众将士的欢呼，还有仿佛秃鹫一般直接从战场上出现的工作起来掠尸者。 在圣乔治修道院，那里勇敢的保卫者用最后的力气欢呼着，许多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迎接他们的胜利。 罗斯季斯拉夫看待这一幕，发誓一定要在战后建起更加华丽宏伟的圣乔治修道院，一方面是抚慰这场大战产生的众多亡魂，一方面则是为了彰显他的胜利。 这是胜利的景象，这是伟大的景象，这是让罗斯季斯拉夫无比欣喜的景象，他产生了强烈的绘画欲望，比他在明斯克之战后的情绪还要强烈。 但是胜利之下依然有阴霾，虽说胜利了，可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依然很沉重，因为就在上了战马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阅读各方的伤亡报告。 虽然说只是初步的阵亡将领和军官名单，但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名字，罗斯季斯拉夫都感觉害怕，阵亡士兵的数量一定被这更夸张。 德意志人罗贝尔特和波斯人安瓦尔这两位自莫斯科时代就跟随他的忠臣不幸阵没，自基辅跟随的波列尹和东北罗斯出身的迪尔至今生死难料，一次性就没了四位重要臣子，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是心痛啊。 不过他也很庆幸，扬和爱德华没有事，苏兹达尔市长一头扎入了厮杀最激烈的地方，盎格鲁撒克逊人处于战事最激烈的区域，但是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没事，那就是梅什科，这位波兰王室的私生子之前一直都在边缘战区游荡，罗斯季斯拉夫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投敌了，毕竟他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波列斯瓦夫关系从来不算差，但最后梅什科还是回来了，还带来了几个波兰骑士的人头。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他们都是坚定的罗斯季斯拉夫支持者，这些人无论出什么事情都会让他非常难受。 “这战之后，罗斯没有个五六年恢复不了啊。” 罗斯季斯拉夫接着感叹道，此战役之后他就是全罗斯之主了，他的思维自然也从全罗斯的角度出发。 正当罗斯季斯拉夫感叹的时候，亚当骑马来到了王公的身边，他的脸上有着歉意，“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非常抱歉，我没能挡住波列斯瓦夫，他在我的战线上硬生生凿出来了一个缺口，把我的部队击溃了，接着他们才撤退。” “波列斯瓦夫真是聪明人啊，他居然玩这招。”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叹道，波列斯瓦夫看起来疯狂至极，但实际上这才是最正确的操作，最能保全部队的操作。 不过也是因为波列斯瓦夫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是精锐，他才敢有这样的操作，但是话又说回来，在波兰这些年来几乎年年举兵的情况下，又有多少波兰部队不能算是精锐呢。 “不要太丧气，亚当大人，战阵之事就是如此。” 罗斯季斯拉夫宽慰道，这点小事不用在意，波兰国王的行为影响不了全局的胜利，而亚当还是很不好意思，毕竟这一仗里保加尔人的表现实在是中规中矩，最后还没能挡住波兰国王。 而正当罗斯季斯拉夫在思考接下来的动作时，他获得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哈拉尔德快要死了。 莫斯科王公的队伍穿过遍布尸骸的战场，穿过那对着君主致敬的士兵行列，穿过那些欢呼胜利的士兵，来到那挪威人围着他们国王的地方。 “我是罗斯季斯拉夫，我是罗斯季斯拉夫，让路，快给我让开。” 罗斯季斯拉夫挤过人群，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哈拉尔德，挪威国王的胸口上有着一道伤口，这伤口相对高达两米的身躯那么渺小，但又确实是这伤口要了国王的命。 莫斯科王公跪在了哈拉尔德面前，看着挪威国王，他不敢相信那个壮硕如牛的壮士居然就这样要去了！ “咳咳，罗斯季斯拉夫，你来了，今天我终于如愿了，我终于可以去瓦尔哈拉了。” 哈拉尔德的话语里面没有惊慌，没有恐惧，就像是正常人一样，就好像那里没有伤口。 而听到他们的国王这样说话，那些挪威勐士们都跪了下来，虽说他们都是向往瓦尔哈拉之人，但他们也不想国王先他们而去。 “我死之后，按照诺斯传统的葬礼吧我处理了，不要基督徒的牧师，我一辈子都是奥丁和索尔的战士。” 挪威王交代着后事，他语气之平静仿佛就像是明天吃什么，而罗斯季斯拉夫则越来越悲伤，也不由得流下了眼泪，“哈拉尔德陛下，是谁，是谁做了这些？我一定会为您复仇的。” “算了算了，壮士阵没乃是世间常态，我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发展的，不用去迁怒那两个留里克小子，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罗斯季斯拉夫的亲族。还有告诉我家里的小子，也别来复仇，没啥意思的，好好当他们的国王和贵族。” 哈拉尔德对复仇之事显得颇为豁达，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阵亡，武士战没实在是太常见了，用不着在意，也用不着在意仇恨。 “好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要走了，我要去瓦尔哈拉尔，那么我们就此永别吧，还有这里的诸位，我们就此再见。” 哈拉尔德的话语让那些挪威勐士一个个此刻全都哭得和孩子一样，而罗斯季斯拉夫也不由得动手，紧紧的握住国王的手。 而挪威国王只是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大家都知道，这位国王陛下已经去了。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都结束了。”罗斯季斯拉夫站起来，他伤感的说道，“按照哈拉尔德陛下的吩咐，料理他的后世把，各种器具一定要准备好。还有，去找一位奥丁和索尔的祭祀，我们需要他们来主持葬礼。” 罗斯季斯拉夫不想在这里多待，于是他选择了离开，而在王公的身后，那些早已获得国王吩咐的亲信勐士把国王的尸体抬上了准备已久的担架，把挪威王带了下去。 在回去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发现他的波斯医生已经到了，莫斯科王公也懒得在处理战场事物，把它们都丢给了部下，自己躺在草地上，任由波斯医生处理伤口。 这场战争结束了，北军赢得了全面的胜利，但是他们也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 不过不管怎么说，胜利就是胜利，罗斯的新时代也将来临。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快速南下 步兵队坐在路边，马车停在枯黄的草地边缘，大部分士兵都睡着了。 持续不断地行军几乎耗尽了他们的精力，众人几乎是倒地就睡。 侦查兵站在一堵用粗石修筑的墙上，观察附近的局势。 不过这人大多数时候其实是在玩着手指打发时间，反正也不可能有什么袭击者。 身后是一片休耕地，休耕地的另一头连着另一片森林，在那片森林背后是低矮的圆山，山上铺满了密密麻麻树木，这是罗斯最常见的景象。 一队游牧骑兵排成单列小跑而过，头盔用皮带挂在背上，他们瞟了一眼休息的步兵，接着继续前进。 “准备继续前进！你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兄弟们，想想到了基辅之后王公会给予我们什么，前进吧。” 在策马赶来的贵族鼓舞之下，这些疲惫的步兵也站了起来，他们互相整队，接着准备继续前进，士兵口中的抱怨不少，但是他们还是继续前进。 在布希一役后，没有大家想要的胜利庆典，反而是被命令迅速南下，只有少量军仆被留下来处理战场。这让许多兵士愤恨又可惜，那么大个战场到处都是财富，居然不让他们收刮。 要不是罗斯季斯拉夫向他们许诺了更加丰厚的报酬，这些经历苦战的士兵早就闹起来了。 至于实在是不愿意继续南下的也可以在罗斯季斯拉夫这里拿钱，当然，肯定是比不了前往南方的报酬。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着不少人选择了拿钱直接离开，还有人打算去战场上掠尸，不过还是被王公的人给直接赶走了。 溃逃的南军被北军追得七零八落，重组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几个斯维亚托斯拉维奇倒是做过这样的事情，只可惜集结起来的部队很快就散了，北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通过了路上的关卡和险要。 他们没有经历什么战事，路上的村庄都知道罗斯角逐已经落下帷幕，都主动给北军送去物资和人力，里面一些人甚至之前就是南军，现在一转变成了北军支持者，为胜利者锦上添花。 至于城镇，那更是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谄媚了，他们竭尽所能的奉承罗斯季斯拉夫，并献上大量礼物，以求莫斯科王公不要对他们进行清算，面对那大军他们是没有抵抗能力的。 士兵们虽然没什么任务可做，但也没多少时间休息，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是行军、扎营、睡觉、起床然后继续行军。 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大获全胜，但是他也必须控制住南罗斯三城才能确保胜利果实，因为他马不停蹄的督促部队南下，前往基辅。 “这一路可真是走得急啊。” 看着步兵们收拾起来武器，带着疲态前进，谢里霍夫家族的弗拉基米尔感叹着，他正带领着一些贵族部队前进，这些人也走了很久，整个队伍都疲惫不堪，部队的状态很不好，没完没了的行军让他们非常疲乏。 “话说你的祖父情况如何？” 瓦林策马在弗拉基米尔的身边，向着他问道。 “祖父被一个基辅人的钉锤砸了一下，要不是一直以来和我们家族合作的那位教士护住了祖父，他当时肯定就会被基辅人杀死。虽然说最后伤口处理好了，但是医生说祖父没有几年好活了，祖父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好，看来我很快就得肩负起家业。” 在经历战阵的洗礼之后，这个年轻人身上气质变化了不少，变得更加成熟，他之前可不会这样沉稳的谈着自己的责任。 弗拉基米尔话语的底色是悲伤，因为在那场大战之中他的许多伙伴都死了，连祖父也受伤了，这让他从战争诗歌的幻想里面醒悟了过来，战争并不是那么美妙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接下来即将肩负起家业重任。 不过对他来说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叔叔们都有了各自的产业，二叔在王公的军队里充任指挥官，三叔在下诺夫哥罗德自建家业，而四叔南下帝都去当佣兵，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来和他争家业。 “啊，老尹凡也这样了啊，这场战事真可谓是死伤惨重啊，我认识的不少人都死了，你祖父、罗贝尔特、波列尹……他们有的死了，有的还在死亡边缘挣扎。唉，弗拉基米尔，你知道吗？我在王公身边的朋友告诉我，战场上的尸体达到了一万两千具，太多人死在战场上了，全罗斯不知道多少精华阵没于此啊。” 卡申斯基的语气里面满是悲伤，弗拉基米尔不由得因此有些愣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城寨主如此悲伤。 瓦林所处的地方正是战斗最为激烈的圣乔治修道院，他从领地上带来的小伙子们没了足足三分之二，这让他愧于回到领地，那么多男人都没有了，他有什么面目去见乡亲们。 也是因此，他对于南下非常支持，因为这样可以尽可能的延后他回乡的时间，而且这对于他的未来也有好处，不管怎么说，前往基辅都是只要好处没有坏处，王公，哦，应该是大公还会奖赏他们呢。 想到这里，瓦林的脸上又浮现了欣慰。 “好在这些血都是值得的，我们的王公必然会成为全罗斯之主，接下来我们在罗斯内应该看不到什么战乱了。而且想想基辅的财富吧，我们都会有钱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不会吝啬的，没准还会变成基辅的贵族呢，我们都会发达的。我现在就是怕那个弗谢沃洛德先到达基辅赢得了城市，他据城而守可就糟糕了。” “基辅吗……” 弗拉基米尔咀嚼着这个名字，作为一个在东北罗斯长大的人，他对于基辅的印象完全来自那些移民，在他们的口中，基辅是那么的繁华，那么的伟大。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去见见那里也挺好的。弗拉基米尔这样想到。 正当两人谈话告一段落时，突然他们看见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兵从远方跑来，步兵们看到他身上的留里克旗帜，纷纷让开了道路。 不过在被扬了一脸的灰尘之后，他们都会在后面怒骂上几句。 “前方有什么消息吗？” 卡申斯基吼着问道，作为一个指挥官他还是有权问问这些事情。 “弗谢沃洛德死了！佩列亚斯拉夫人完蛋了！波洛韦次人袭击了他！” 使者丢下这三句话后继续前进，他该还给了马匹几鞭子，让战马嘶叫的同时使它跑得更快。 而这话让瓦林的嘴巴无意识的张了一下，接着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看来上帝都在卷顾我们的王公，这个人死了之后，我们王公的事业也不再有什么威胁了。” “什么？”弗拉基米尔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发言问道。 “我们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现在是基辅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啊，我的朋友，现在基辅金门已经对我们敞开了。” 瓦林看着他那懵逼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弗拉基米尔因此也反应了过来，这可是大好事啊。 “接下来，我们想怎么之后去基辅享受就行了，弗拉基米尔，你是第一次来基辅，到时候就让我带你好好玩玩，哈哈哈。” “好，说好了，那就麻烦大人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快活了起来，之前那因伤亡而产生的丧气立即消失不见，只不过大部分普通士兵还是没有意识到这消息的意义，他们依然苦着个脸前进，只希望早日到达基辅拿钱。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入主基辅 “基辅城怎么说？他们愿意臣服在我的旗帜之下吗？” 看着从城市里归来的使者，罗斯季斯拉夫问道，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担忧，按照眼下的局势，基辅不可能拒绝他的。 莫斯科王公现在正站在基辅郊外的一片平地上，他的身后是庞大的北军，矛杆就像是森林一般密集，军阵仿佛看不到边际。 罗斯季斯拉夫穿着一套华丽的甲胃，堪称是穿金戴银，这样的甲胃是罗斯季斯拉夫专门为了这一刻向莫斯科订购的礼仪甲胃。 毫无意外，罗斯季斯拉夫这是在向基辅耀阵，夸耀北军势力的强大。 而现在基辅获得不了任何支援，南军已经全面溃败，斯维亚托斯拉夫和弗谢沃洛德都已没于战阵。 至于他们的儿子，他们连控制父亲的余部都难，更别提控制基辅，基辅也不可能服从那么几个毛头小子。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而那被询问的使者跪在了罗斯季斯拉夫的马前，“向新的基辅大公致敬！向新的基辅征服者致敬！” 在使者说话的时候，跟随在他身后的一手向基辅方面挥动了旗帜。 随着这一行动，金门大门轰然打开，排成队伍的乐师和歌手在基辅市民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入城，告诉下面都约束好部下，我不想基辅出现什么恶性事件。” 罗斯季斯拉夫吩咐了这样一句话，接着驱动战马前进，在王公的身后，亲随和亲兵们迈着整齐的步子前进，给罗斯季斯拉夫赋予了莫大的威势。 在基辅金门之前，基辅市民在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跪下，罗斯季斯拉夫抬头看了一眼祖父制造的金门，内心感慨万千。 基辅市民的代表献上了代表友善，也是代表服从的礼物，面包和盐，罗斯季斯拉夫欣然接受，享用了这来自代表着权力的食物。 而基辅市民的表情也终于放松下来，因为这意味着王公接受了他们的投降，不管怎么说，接下来都不会有诸如劫掠屠杀之类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不用再害怕了。 “入城吧。” 基辅市民让开道路，而罗斯季斯拉夫率领他的部下踏入了基辅，那盛大军势在漫天旗帜之下踏入了这罗斯的中心，他们按照命令入驻了基辅的各个要点。 还残余的基辅民兵全部都被勒令放下武器，接着回到家中继续他们平常的生活，罗斯季斯拉夫的北军接管了一切。 基辅市民对外地人控制城市当然意见不小，但很可惜此刻他们的意见不重要，他们必须忍着，因为那些人现在是基辅的占领者。 而莫斯科王公则在重兵护卫之下入驻了他祖先的宫殿，弗拉基米尔宫，那罗斯的权力中心，圣乔治屠龙的旗帜飘扬在这座宫殿之上。 看着那新旗帜，所有人都明白，新的全罗斯之主已经出现，罗斯的政治格局已经彻底洗牌。 不过在入主基辅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发现，基辅这座城市的驯服速度比他想得要快得多。 没有什么人折腾，也没有什么人搞事，大家就是这样直接服从，根本没有罗斯季斯拉夫预想里面那种可能存在的城市抵抗。 主要是因为大家都不想要再折腾了，最近这一年来基辅发生了太多权力更迭，当然，这里面也有罗斯季斯拉夫把以前的基辅总管科斯尼雅奇克请出来的功劳。 这位总管在尹贾斯拉夫被杀之后就退出了纷争，不愿意为那个刺杀主君的家伙效忠。而罗斯季斯拉夫就不同了，科斯尼亚奇克很乐意为这北方而来的留里克王公效忠。 由于他强大的影响力，基辅贵族也很快服从在了罗斯季斯拉夫麾下。 罗斯季斯拉夫入主基督后的第一件，那就是确保先前派去另外两个南罗斯大城的军队情况如何。 而回来的是好消息，切尔尼戈夫和佩列亚斯拉夫都对基辅表示了服从，切尔尼戈夫在得知斯维亚托斯拉夫阵亡，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不知所踪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接下来也只能选择投降了，这是他们当前唯一可行的选择。 至于佩列亚斯拉夫，这座城市一方面是王公没了，只能对罗斯季斯拉夫屈服，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波洛韦次可汗在干掉了佩列亚斯拉夫王公之后，对这片土地进行了大规模劫掠。 佩列亚斯拉夫急需支援，而这显然是失败者的儿子们给不了的，他们只能求助于罗斯季斯拉夫，只能求助于基辅的统治者。 罗斯季斯拉夫很顺利的拿到了南罗斯三城的控制权，自此，他可以说是成为了全罗斯之主。 不过不谐的音符依然存在，他听说二叔三叔的儿子们逃到了东边占据城镇，意图对抗基辅，罗斯季斯拉夫把任务交给了扬，这个老将足以镇压那些小年轻。 而接下来对全罗斯的政治事物，罗斯季斯拉夫就得进行一场大规模的调整，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论功行赏。 在获得南罗斯三城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直接把三城的金库全部搬空，赏给了北军的将士们，可以说是用金银淹没了他们。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获得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让他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康慨的统治者总是会受到欢迎的。 但是有些人不是单单用金银可以打发的，罗斯季斯拉夫要给予他们权力，而现在全罗斯各地也的确到处都是可以用来赏人的职位。 毫无疑问，罗斯季斯拉夫本人坐镇基辅，切尔尼戈夫则交给了扬，他现在是切尔尼戈夫市长，正好负责镇压这个罗斯季斯拉夫内心的重点区。 佩列亚斯拉夫则给了他的儿子留里克，这小子已经在战争中证明了自己，那么他也应该独当一面了，去抵抗游牧军队得入侵正好——当然，罗斯季斯拉夫会给他一支强军。 斯摩棱斯克市长依然是维沙塔，这位老人继续坐镇此地，诺夫哥罗德则依然是加夫里拉这个罗斯季斯拉夫一手提拔的市长。 而莫斯科，罗斯季斯拉夫把这座城市交给了一个让人们很意外的人，但是这个人也是罗斯季斯拉夫的亲信，那就是铁匠行会的瓦尼戈。 若是在其他罗斯城市，这样做肯定要出事，但是这里是莫斯科，是罗斯季斯拉夫一手建立起来的城市，他在这里就是一切。 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制衡莫斯科的维彻与行会势力的一步，就让他们斗去吧，待到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到了年纪，他就会到来接收一切。 伴随着分封，大批人员会在此下流动，不过这更细节分分封就不需要罗斯季斯拉夫干预了，而且这些事情落实都需要时间，起码都得几个月。 而为了表达对莫斯科旧人的重视，罗斯季斯拉夫调了很多人来到了基辅，莫斯科只保留了城市的行政力量，其他力量全部来到基辅，保证罗斯季斯拉夫可以控制这个罗斯大城。 在初步分配了罗斯核心区的权力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也把工作暂时放下，因为他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接受都主教的加冕，成为基辅大公，只有经过这个步骤，他的权力才是正式确立。 而他的基辅都主教已经到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卢卡·日佳塔这位莫斯科主教，罗斯季斯拉夫的老师。 看到老师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知道，他马上得找新都主教了，因为老师已经太老了，太老太老了。 卢卡主教在给他加冕的时候已经是颤颤巍巍的，但是他还是在坚定意志鼓舞之下完成了任务，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悲伤。 不过经过这位苍老但依然坚定的加冕，罗斯季斯拉夫现在成为了基辅大公，全罗斯之主，罗斯母庸置疑的君王。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统治确立 1071年1月，距离那场震动全罗斯的大战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罗斯的局势也稳定了起来。 人们开始适应罗斯季斯拉夫的统治，各地也不再需要大公的重兵压制，那些部队也开始了陆续遣散，而第一批则是外军，现在没必要让这些外国人还留在这里了。 很快，挪威人带着国王阵亡和大量金银财宝离开，保加尔人也是满载而归，他们对罗斯季斯拉夫满是溢美之词，想来他们回乡之后肯定会把罗斯新统治者的名声传扬吧。 不过亚当走之前还专门给罗斯季斯拉夫留下了一百重装骑兵让罗斯季斯拉夫使用，作为两国友谊的礼物，罗斯季斯拉夫当然欣然接受。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现如今，全罗斯绝大部分区域已经向他彻底臣服，诸城都对罗斯季斯拉夫的霸权表示了顺从，至于全体罗斯人那更是承认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公身份。 基辅已经被罗斯季斯拉夫的老臣们所控制，其中权力最大的无疑是利奥，这个希腊人现在管理着基辅这座北方巨城。 这让他颇为感叹，他的权力可谓是越来越高，他距离自己曾经许下的愿望也越来越近，兵临帝都，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那些当年一手促成他流放的家伙面前。 罗斯各地原本的紧张态势也得以缓解，原来罗斯季斯拉夫可是硬生生在全罗斯各地维持着上万兵力，如此庞大的军力维持给罗斯季斯拉夫带来了巨大压力。 军费全靠他成为大公时各地的巨额馈赠以及基辅流动的金银，在成为大公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才意识到了基辅流动的金银是多么夸张。 不过这也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借着清算南军的势剥夺了南罗斯三城许多权贵的产业和领地，一时之间罗斯季斯拉夫手中集中的资源甚至都达到了雅罗斯拉夫的巅峰时代——只是需要整合而已，但即便是这种粗放的收取，带来的利润也是巨额的。 整个罗斯的利益都在这个节点上汇集，依靠着蕴含的庞大利益，罗斯季斯拉夫得以烧钱维持大军。 这些部队一方面是为了确保罗斯季斯拉夫的霸权，而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对抗叔叔的儿子们，防止这些家伙作乱。 而他们都出色的完成了这两个任务，诸城没有任何心思反抗罗斯季斯拉夫，他们不愿意把注下在那些年轻留里克身上，那么也就只能选择臣服于基辅。 毕竟大家终究是要依靠着基辅做生意，和基辅对抗的结果只能是损失惨重，这些城市权贵的根基就是商业，而在这上面基辅完全可以耗死你。 至于叔叔的儿子，他的那些表弟们，则被陆陆续续赶出了罗斯，流亡国外，扬完成他的工作完成得很到位。 关于他的表弟们，最初罗斯季斯拉夫以为他们会获得来自草原上的支援，就像是历史上那样带着草原骑兵进入罗斯烧杀抢掠。 不过由于萨鲁可汗手上的血债，他的表弟们没能调动多少草原部落，侵扰的兵力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甚至连站稳脚跟都不够用。 现在他们正在黑海之滨的特穆托罗坎，罗斯在远方的飞地，罗斯季斯拉夫暂时不打算去征讨他们，去那片土地要跨越草原，由于和萨鲁可汗的关系，罗斯季斯拉夫可不敢带着大军横穿那里。 而且基辅大公不想把叔叔们的血脉斩尽杀绝，就让他们暂时在那里待着吧，事情日后再说。 在驱赶其他留里克之后，各地的罗斯军队也得以陆陆续续的解散，那些征召而来的民兵带着丰富的战利品和满腹的故事，唱着歌颂罗斯季斯拉夫的歌谣回到了他们的家乡。 波洛茨克那片饱受了战火摧残了几年的土地也因为南北大战的结束而恢复平静，不过这片土地上的诺斯封臣集团已经在战乱和厮杀之中十室九空，当地人口也没了二分之一。 但这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好事，因为这意味他用不着在这个地区倾注过多资源，依靠那些分封和安抚的贵族平常统治即可。 只有红城军没有解散，这支部队现在分散在罗斯各地，基辅自然是亲兵队和工兵营，而莫斯科营和楚德营去了西南罗斯，罗斯托夫营和弩手去了佩列亚斯拉夫，这两个地方是全罗斯之国最容易出问题之地。 同时罗斯季斯拉夫还在着手组建基辅营，也是在向基辅人散发善意，把基辅人纳入到罗斯季斯拉夫的体系之中。 而切尔尼戈夫和佩列斯亚斯拉夫这样的地方就缓缓，暂时还弄不到他们那里去，这里的主要工作还是对原来二叔三叔支持者的进一步清算。 不过有一个地方没有解散兵力，反而罗斯季斯拉夫还专门拨给资源加强防守，那就是西南罗斯总管瓦林·卡申斯基处。 而让他加强防御的原因，在于应对来自波兰的威胁。 二叔在死前，向波兰国王许诺了切尔文诸城这一繁华商业地区作为报酬，而现在斯维亚托斯拉夫虽然死了，但是波列斯瓦夫还是记得他的许诺。 波兰没有在布达的大战中损失多少人手，这给了波列斯瓦夫行动的底气，早在之前他回到波兰的时候，这位波兰国王就对切尔文诸城发动过进攻，但是被当地人阻挡。 而现在他依然对诸城跃跃欲试，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为何要加强这个区域防御的原因，对于那个波兰战狂，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忽视。 在加强防御的同时，他还在和波西米亚和匈牙利，以及帝国沟通，商讨怎么围堵波兰这个烦人的战争狂，但罗斯季斯拉夫不打算去征服波兰，一想到波列斯瓦夫那个对战争的狂热不亚于哈拉尔德的家伙，罗斯季斯拉夫就脑仁疼。 而在基辅，自加冕为基辅大公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把全家都接到了基辅宫廷，践职基辅大公，连带着而来的还有整个莫斯科宫廷。 当然，这不意味着莫斯科那边就空了，实际上那里依然还保留着一套班子，就像是诺夫哥罗德那样，这也是为了向当地人散发信号，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抛弃他们，他依然很重视他们。 待到罗斯季斯拉夫未来两个儿子长大了，他就会把两个儿子分别送到这两座城市——如此重要的城市，终究只有后代坐镇他才能放心。 基辅因为大量人员的涌入而繁华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景象，基辅市民也适应了弗拉基米尔宫的新主人。 他们也彻底安下心来，目前罗斯有影响力的王公就只剩罗斯季斯拉夫了，不管怎么样，接下来罗斯肯定都得安稳个几十年的。 新大公的“面包与马戏”政策也在安稳氛围中出力甚多，阿列克谢剧团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基辅演出，而且观看演出还有来自弗拉基米尔宫赠送的面包，这极大安抚了人心。 而国外也知晓了基辅有了新大公，在这样的情况下，各国的使者和商人纷至沓来，或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寻求机会，或是想要博取利益。 至于国内，也有一堆人想要靠拢新君，还有一些人则是诚惶诚恐想要获得他们加入南军的赦免，这群人一般是些中小贵族，因为产业不大而没有被罗斯季斯拉夫注意，这些家伙的数量也不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斯季斯拉夫忙碌了起来，在完成日常的工作之后就是都忙于接见各路使者，一时忙得连个人时间都没有。 ————————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游子归来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样的会面颇为无趣，每天都是不断看着多姆纳尔打官腔，然后他也接着打官腔，但这样的官腔又是必须得。 他现在刚定罗斯，各地的事物非常多，只有把这些事情理得告一段落，他才能休闲下来。 罗斯季斯拉夫甚至都忙得没时间交公粮了，因为很多时候晚上都在开会或者看文件，搞得左尹非常不满，不过新出炉的大公夫人还是陪着丈夫一起熬。 对于丈夫成为基辅大公，左尹也是很开心的，而且这座城市对她来说也有别样的感情。 想当年她作为一个“货物”被卖到了北方，嫁给了一个统治罗斯穷乡僻壤的王公，但是现在那位穷乡僻壤的王公成为了全罗斯统治者，基辅的主人，真的是世事无常啊。 在这样的生活中，罗斯季斯拉夫迎来了一个非常意外的访客，他的名字是普罗列夫。 不过当时罗斯季斯拉夫看到这名字时没有任何反应，他已经遗忘了这个十年前受到他资助过的船长，只是以为是一个普通的觐见者。 而在普罗列夫那天走进来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甚至以为他又穿越了，因为这位一看便知晓饱经沧桑的中年人戴着一定插满了直立羽毛的帽子，这帽子……这玩意不是后世各种作品里面印第安人最标准性的配置吗？ 当时罗斯季斯拉夫愣得都忘记说话了，最后还是左尹代替了丈夫说完，询问了这位来客的来历和目的，才没有让罗斯季斯拉夫出丑，左尹当时还颇为费解，为什么丈夫这次突然拉胯了。 而在普罗列夫那絮絮叨叨的讲述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想起了他十年前资助的那个想要前往文兰的疯狂船长。 在获知此人的身份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实在是太意外了，因为那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罗斯季斯拉夫已经遗忘了这样一号人，毕竟他打算援助此人前往文兰的时候其实也没有报多大希望。 以这个时代的航海水平，到达文兰也是九死一生的，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还是认为此人到不了那里，但是现在他回来了，站在了罗斯季斯拉夫面前。 反应过来的罗斯季斯拉夫呼唤来亲兵，把这位船长带了下去，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听听他的故事，但是不是现在。 在今日的诸多事务完成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召集了这位他意想不到的觐见者，他要听听这位船长的冒险经历，他相信那一定很宏伟。 面对王公的热切，普罗列夫也显得很激动，对于一个前往远方的冒险者来说，没有什么比在故乡获得热情对待更好了。 而接下来，普罗列夫讲起来了他的故事。 自从诺夫哥罗德出发之后，普罗列夫的航行不是很顺利，期间经历了各种事务，最后折腾了一整年才到达了文兰。 期间获得了冰岛和格陵兰的诺斯人很大帮助，虽然这两地的诺斯人对文兰的殖民行动最终是失败了，但是他们实际上还是时不时前往文兰的，主要是为了砍伐木材。 而现在知道有人前往文兰，那自然支持他们去探查情况，在提供物资上很是康慨。 普罗列夫的船队由三艘船组成，两艘都是用来装载各种物资的，一方面是为了保证物资，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贸易。 船队到达文兰的时候他们有五十人，普罗列夫是最为兴奋的那个，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海岸景象和动物，他终于来到了这传说之中的西方沃土，来到梦想的航海之地。 普罗列夫的队伍在文兰的海岸上走走停停，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他们来到了一个河流入海的地方，他们驶入了其中，向着文兰深处而去。 不知不觉之中，一年过去了，这一年时间里普瓦列夫做了很多事情，收集当地动植物，记录当地的风貌。 他们甚至在文兰内陆搭建了一个临时殖民地，以便于更进一步的探索。 期间他们和原住民的接触也不少，不过双方总得来说还是保持了一个友善的关系，以以物易物的形式贸易，过得还算是平稳。 但矛盾也是在其中产生，两年过去了，他的船员们越来越想家，而且这年头在海上混得都是些亡命徒，而且普瓦列夫当年招人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人员把关，他们对于那和原住民的和平贸易越来越不满。 终于，当普瓦列夫表示还要继续探索之后，船员暴动了。 他们制服了普瓦列夫，一开始想要强迫他带着船只返航，但是这位固执的船长说什么也不愿意，于是他们最后把他和他的记录丢在了文兰，还留下了一些补给。 至于他们就带着收集的动物离开，这些远方的生物足以换到不少钱呢。 普瓦列夫的身边只有两个人跟随，一个是罗斯季斯拉夫派去监督的亲兵，而另外一个是他的侄子。 面对如此困境，船长倒也不慌张，他直接找上原住民，把营地“卖”给了原住民——毕竟营地里面木屋不少。 而且他预料那些叛徒手痒肯定要抢一波再走，他和原住民合作埋伏了叛徒们，只可惜在战斗中船只被焚烧了，至于那些叛徒尽数被原住民杀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普瓦列夫也不气馁，他只是从原住民那里要了许多粮食和牲口，雇佣了一位向导，于是这位船长继续西行——他和不打算就这样结束行程。 接下来，便是一段伟大的旅途，他们坐着独木舟在文兰的河流上船行，这位船长见识了文兰的各种奇特风貌，辽阔的大河、壮丽的瀑布、巍峨的高山……让他对这片土地越来越着迷。 由于没有了船只和队伍，期间他们少不了和原住民合作，甚至还在一些原住民部落里面住过好几年，只为获得可以让他们继续前进的物资和向导。 也是这样的行为救了他们，若不是和当地人的亲密合作，他们绝对抗不过文兰的自然环境，比如那恐怖的寒潮。 而在跨过森林，跨过高山之后，船长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他见到了宛如海潮一般庞大的野牛群，还有在这里以围猎野牛为生的部落。 在这里，普列瓦夫见识了他看来最奇妙的景象，就是那平原上疯狂舞动还毁灭一切的的庞大气流，那种景象他看过一次之后就忘不了。 在和当地部落打好关系之后，普列瓦夫开始穿过这片大平原，在穿越无垠大地之后，船长突然发现高山屹立在了他的面前，那片高山看起来仿佛无边无际，船长第一次产生了畏惧心理。 也是这时，船长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不知不觉离开家乡都七年了，船长意识到，是时候应该回了，而这个消息让他的两个跟班无比兴奋，他们早就想要回去了。 据说翻越更西方的大山之后是一座大岛，不过他不想去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只想要回家，回到故乡去。 收拾起行李，他带着两个跟班踏上了回乡的道路，沿着到来时的道路回到文兰的海岸上，他们的运气很好，很快就在格陵兰诺斯人的砍伐点遇上了格陵兰的船队，他们带着普罗列夫一行人回到了格陵兰。 接下来就没有多少可说了，普罗列夫一路搭船，回到了罗斯，接着他就得知当年那位资助他的年轻王公已经成为了基辅大公，接着便是马不停蹄的前来觐见，向罗斯季斯拉夫报告他的成就。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破解疑惑 普罗列夫的记录让带来的各种物品让罗斯季斯拉夫如获至宝，依照这位船长的描述，他穿越了大半个北美。 而他把这一路上来所见识到的一切都尽可能记录了下来，写下了少文字，还把它们都带了回来。 这些文件被罗斯季斯拉夫收走，他打算日后进行订正这些记录，把它们整理出一本书，以便罗斯季斯拉夫日后参阅——而更重要的则是流传后世。 普罗列夫本人则成为了罗斯季斯拉夫的随从，王公主要是为了方便就近询问他在文兰的经历，光是看记录细节肯定是比不上询问亲历者的。 他还给了普罗列夫贵族身份，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他的这个行为，在他的统治生涯里面，还出了几个前往文兰的船长。 罗斯季斯拉夫之所以如此在意此事，主要是为了给自己那本酝酿已久的小说做背景，目前故事大体已经完成了有一段时间，就是缺乏世界观的构建。 世界观构建这样的事情看着小，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很重视，因为他知道他即将写下的作品必然对后世产生重大影响。所以在文章主体内容修修改改之后，他把世界观构建也修修改改，但始终满意不了，不知道废掉了多少文稿。 在聆听了普罗列夫的故事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想到了一个给自己的世界观加分的办法，他为何不用普罗列夫在文兰的冒险记录，再加上他这个后世来客对美洲的了解，来构建一个世界观呢。 而且他还会在序言部分标注清楚世界观的灵感来源是普罗列夫，表明受到了他所描绘的文兰影响，这样构建的这个世界观没准后世还会被历史学家们讨论，增加自己的历史地位呢！ 但是归根结底，就当前的形式来说，这终究不过是插曲而已，罗斯季斯拉夫的主要工作还是得扑在处理各种事物上。 不过这样的时间也维持不了多久，毕竟在经过之前三个月的努力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手上的工作也少了下来，这位基辅大公也终于闲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物完全可以让下面处理，他可算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而闲下来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去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和陪同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朽的基辅都主教，卢卡·日佳塔。 “祖父的画像啊，仔细看看，这画像真的很不错，说起来以前我还欣赏不了这样的马赛克作画。” 罗斯季斯拉夫站在一副壁画面前，上面正是雅罗斯拉夫的马赛克画像，教堂的建立者无言的看着这座他建立起来的教堂，就像是那些圣人一样。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这里再次恭喜您成为了大公。” 穿着厚重都主教法袍的卢卡说道，他一边说话还一边喘气，哪怕是走那么一段距离，对于这位老人来说也很艰难。 圣索菲亚大教堂今天被全面清场，显得很是空空荡荡，在这里，除了大公的亲兵外，就只有都主教和大公，只有这两个人站在这大殿之上。 “坐吧，老师。” 罗斯季斯拉夫扶着卢卡走到了教堂壁画下，那里有着一套座椅，罗斯季斯拉夫先把老师送了上去，接着自己坐在了老师对面。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看到您入主基辅，成为大公，我已经无比的满足了，我一辈子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但是我已经难以担当大任，您看来得去找一位新都主教，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去见尹拉里昂了。” 卢卡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很清楚，他能够坚持着活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接下来估计没有几个月，他就得走了吧。 “那老师您觉得谁可以担当大任。” 罗斯季斯拉夫问起了人员的任免，在教会事物上，长期以来他一直都是让卢卡主教在处理，自己本身对于教会事务的了解很基础，只能作基础交流，干不了更多的事情。 “涅斯托尔，他在你的身边那么多年，无疑最合适的人是他。” 卢卡不假思索的说道，而罗斯季斯拉夫觉得有些不妥，“这样不好吧，涅斯托尔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近臣……” “好了，我的大公，这里是罗斯，您作为母庸置疑的全罗斯之主，有权选择你的都主教，没有人可以多说一句话，你不指定一个人，难道让帝都派来那些来到罗斯只为捞钱的混蛋吗？” 卢卡都主教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面对这严厉的指责，罗斯季斯拉夫一时语塞，他最后就像还是学生一样，在都主教的面前唯唯诺诺，只能应声。 “罗斯内部唯一的反对声音来源只能是洞窟修道院，不过之前他们和斯维亚托斯拉夫打得有些火热，你可以借此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资源，而且你和洞窟修道院的关系也不算差，只要恩威并施一番，修道院很快就会屈服在你的面前。” “是，老师。” 面对这样的情况，罗斯季斯拉夫也只能连连应声了。 而在说完了这些教会事务，卢卡都主教继续语重心长道。 “罗斯季斯拉夫，我知道，你找我来是因为你的迷茫，罗斯实在是太大了，这片土地上的势力又是那么根深蒂固，一切都已经形成了传统和习俗，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对吗？” 都主教的话语全部打在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槛上，这四个月来，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在南罗斯的制度上做出任何改革，只是打击叔叔们的支持者和收编各路势力。 因为他面对这片土地颇为不解，颇为不知所措，不敢贸然下手。 他在东北罗斯实践的那一系列手段，都是建立在当地权贵势力弱小的前提之下，而一旦当地势力强一些，他的那些措施就得失效，诺夫哥罗德已经证明了这点。 罗斯季斯拉夫不想要继续老罗斯的路子，他想要走出来新路，但是现实却是他根本不知道路应该怎么走，应该怎么办，他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难以改变的国家。 说直接点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罗斯跑起来，但是现实是罗斯还在走过渡到走呢。 面对着老师，基辅大公默默的点头，这是只有在老师面前才能表现出来的情绪，除此之外他最多对左尹流露出这些情绪，但左尹给不了他什么好建议。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罗斯季斯拉夫啊，罗斯季斯拉夫，想当年你不过一城之主，那么诸事自然可以亲力亲为，想要在领地上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但是现在你却是基辅的大公，反而却被基辅所束缚，没准还比不了往昔自由。而且对于你任免各地的官员，还有未来前往各地的后代，你对他们也不放心，你不放心把事情都交给他们去办，是吗？” 卢卡主教悠悠的说道，而他越说罗斯季斯拉夫越心惊，这些年来卢卡在莫斯科政局里都越来越澹化自己的存在，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这位老师一直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庆幸，还好是老师看透了他，若是其他人，那可就糟糕了。 “是啊，老师。” 罗斯季斯拉夫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最为无奈的事情，他想要做什么，但是事实上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去继续祖先们的一切。 “罗斯季斯拉夫，我的大公，看来您成为大公之后，您也变得有些急功近利了。一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反而需要几十年，乃至是上百年的更改，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砸进去，才能勉强看到一些水花，我记得你在莫斯科时就是这样的态度，但为什么现在成为基辅大公后反而急切起来了呢？你是八九点钟的太阳，你还有的是时间实践想要的一切。” 都主教的话语深入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心灵，让罗斯季斯拉夫轰然醒悟，为什么他成为基辅大公之后反而急切了起来？走到今天他走了整整18年，这18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去焦急，去紧迫呢？ 卢卡说着这话的时也在回忆他的过去，想当年，卢卡也是这样在城市和荒野里和异教信仰做了几十年的斗争，正是有着许多他这样的教士，罗斯的虔诚信徒才得以多了起来。 而他现在就是在劝告罗斯季斯拉夫，为什么要那么急切，继续你之前的工作吧，继续去巩固基础吧，量变终究会有一天会发生质变的。 “我明白了，老师，非常感谢你。” 罗斯季斯拉夫站了起来，对他的老师说道，话语里面满是真诚，卢卡都主教解开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困惑，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感激。 而卢卡只是笑笑，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看着这个学生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更好了。 至于他这老头子，还在就在基辅慢慢的老去吧，最多把自己这些年来积累的人脉都发动起来，为学生解决一些问题，做些现在力所能及之事，未来已经不属于他了。 ————————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打下基础 在离开圣索菲亚大教堂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立即作出以下几个布置。 首先是和教会，准确说是和洞窟修道院的谈判。 而为什么是洞窟修道院，因为罗斯教会实际上可以和这个修道院划上等号的，除了那些希腊人之外，整个罗斯教会的人员都是来自洞窟修道院，这座修道院影响之巨大是前所未有的。 不过基辅新大公没有和洞窟修道院算账，反而他还承认了修道院在斯维亚托斯拉夫时期占有得土地和建立的修道院。 因为说实话，没有他们去占有土地建立修道院，这土地天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发起来啊。 而修道院要付出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服从，无条件的全面服从。 对于这个要求，修道院答应得也非常爽快，那位费奥多尔院长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表现得很顺从，反正罗斯教会不可能脱离罗斯王公所生存，他们终究只能依靠王公政权。 而现在的罗斯王公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罗斯季斯拉夫。 解决了洞窟修道院也意味着解决了整个教会，教会也开始对罗斯季斯拉夫的统治摇旗呐喊起来。 不过完全没有斯维亚托斯拉夫时代的力度，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表示理解，毕竟他二叔是真的受教会欢迎。 但是没有关系，对于教会，只要把捐赠搞起来了，他就会成为教会疯狂吹捧的圣人。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也为罗斯教会争取了不少利益，给他们一些胡萝卜，比如向帝都派去使者，请求帝都教会认可罗斯的两位本土圣人鲍里斯和格列布。 一直以来，罗斯教会都渴望本土圣徒，虽然他们已经自行封圣，但没有帝都认可终究是有些遗憾的。 帝都方面很顺利的认同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毕竟对于统治罗斯的大公帝都教会向来都是惯着的，尤其是在这个罗斯统治者更迭的情况下更是如此，这只是些小要求而已，各种仪式都搞得非常完善。 另外他还决定在洞窟修道院的建设上再投入一些资源，建造一些宏伟的修道院建筑，把洞窟修道院这个罗斯第一修道院尽可能打造得华丽辉煌。 哦，对了，关于二叔的后事处理，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把他暗杀兄弟的事情直球说出来，因为他终究是一个留里克，和他是一个姓氏。 基辅大公只打算未来自己记录这段历史时做一些言语上的暗示而已——他终究还是想要给后世留下一些信息的。 解决教会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接下来忙不迭重启了雅罗斯拉夫时代的宫廷学院，这是他计划内非常重要的一步。 在雅罗斯拉夫时代，基辅的宫廷学院名声一直很大，它基本上代表了整个北方世界的最高学术水平，像是哈拉尔德、爱德华、安德鲁这样的角色都在这里学习过，不过在祖父死去之后，这个学院也渐渐被关闭，从贵族们学院变成了基辅王室的私人教室。 罗斯季斯拉夫现在是全面复兴了这座学院，召回了在诸雅罗斯拉维奇时代被遣散的教师，从帝都请来老师，还从洞窟修道院借来人手，其规模无疑超越了雅罗斯拉夫时代。 然后，基辅大公以他的红宅作为的基础，把那里改造成了学院，还给这个学院安上了一个名字，弗拉基米尔学院，为了纪念他的父亲——不过很多人都以为弗拉基米尔指的是那位“圣者”，而不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父亲。 但即便是复兴学院之后，它的规模也不是很大，最多接纳几百个学生，而且也不一定能够招满人，许多地方上的城寨主和贵族可都是以满脑子肌肉着称的，他们对于学习什么的从来没有兴趣。 而罗斯季斯拉夫则大刀阔斧，直接给了各地一个指标，要求他们每年送来多少贵族子弟受教育，另外还对富裕市民开放了教育通道，以便让民众也接受教育，尽可能大的扩张罗斯的受教育群体。 当然，教育的事情肯定不能局限在基辅，罗斯季斯拉夫也打算在其他区域修建学院，但是现在也只是想法而已，等到基辅的一切先落实了，他才会推进其他地区的高等教育。 罗斯季斯拉夫如此大规模投资教育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强化教化，把基辅的文化注入罗斯的富裕阶层之中，注入这些地方贵族的内心。 所谓文化的构建，正是这样一种微妙的事情，只有在见证了基辅的辉煌，他们在回到家乡之后才会对基辅产生向往。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尽而在言行打扮和行为上尽可能的模彷基辅，模彷标准的罗斯文化。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标准的罗斯文化是啥，毕竟那个标准的罗斯文化本身就是一个混沌体，但是沿着这个推进就是了，后人会去总结的。 另外他还打算铺进罗斯的基础教育，不过怎么推进他目前还依然处于迷茫状态，还在摸索之中。 这些都是很微小的工作，罗斯季斯拉夫没有一开始就投入巨量资源，主要是他觉得这个量的扩张已经让罗斯撑着了，还需要好几年来消化呢。 他完全是有钱用不了，手中资源很多，但是他想要做得事情只能缓缓推进，等这几年之后再谈接下来的扩张吧。 还有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抓紧了写作，得尽快把他准备了许久的那部作品给搞出来，想要促进文化发展，没有优秀的文化作品是不行的。 另外他还打算派人去帝都留学，无论如何，帝都都是这个时代发展方向的代表，模彷帝都总是没有错的，这也是罗斯应该的发展方向。 这样还可以加深与帝都的联系，这无疑是有利无害的，东帝国和罗斯在经济上高度链接，加深联系对大家只有好处。 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打定了主意，接下来他要以十年为周期来建设罗斯，来发展罗斯的未来，他现在不过才三十出头，他还有的是时间，他等得起。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流亡王子 在全罗斯诸多领地里面，黑海之滨的特穆托罗坎（今塔曼附近）一直都是最特殊的一部分，无论是位置还是这片土地，都显得非常特殊。 早在弗拉基米尔时代，罗斯就在此地建设据点，控制土地，发展贸易，加强对黑海贸易的影响和控制，摄取大量贸易利益。 在雅罗斯拉夫的兄弟姆斯季斯拉夫统治时代，罗斯人还打败了当地的游牧民族，大大扩张了特穆托罗坎的辖地。 这片土地是草原和罗斯两种文化交汇融合最为严重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游牧民族留下的石人俯视着大地，静看岁月流逝，和罗斯的木堡一同渡过那些岁月。 当地的罗斯人也像是游牧民那样掌握了娴熟的骑术，在战马上也像是游牧者那样灵活，而游牧者也用上了罗斯的各种器具，甚至还有人崇拜起了罗斯的神灵。 特穆托罗坎也是一块繁荣的土地，它可以说是四通八达，西方是东帝国的殖民地，东方和北方是草原和罗斯，至于南方，那就是帝都和高加索，以及更远一些的尹教世界核心巴格达。 各方商人都在此汇合，汇集了大量金银，也是因此，历代罗斯大公都很重视对此的控制，在斯威亚托斯拉夫还是切尔尼戈夫的时候，他就在这片土地上倾斜了大量资源，还建了一座修道院。 不过由于远离罗斯中心的特点，因此这里也是一块罗斯的飞地，想要来往此地，除了穿越危险的草原之外，就只能走第涅伯河先进入黑海，然后再前往此地。 只要当地统治者愿意，那他完全就可以以特穆托罗坎为中心割据，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王国。 雅罗斯拉夫的兄弟，也是那位扩张了特穆罗托坎领土的姆斯季斯拉夫就是这样做得，他在特穆托罗坎休养生息，接着王者归来大战雅罗斯拉夫，而雅罗斯拉夫最后被迫分给了姆斯季斯拉夫一半罗斯。 现在，这里被雅罗斯拉维奇的后代所占据，他们在罗斯失败之后，就退到了这片他们唯一还算是牢牢掌握的土地，当地的独立位置足以让他们在此准备，准备卷土重来。 这片地区虽然民族混杂，但是其中也充斥着无数可用的兵源，无论是草原之上的游牧民还是高加索山区里的山民，他们很乐意出来打仗，以及更重要的劫掠。 退到此地的雅罗斯拉维奇们以劫掠罗斯为饵料，招揽许多这样的野蛮之民，他们花了足足三个月时间，再加上那些忠心跟随之人，凑齐了一支兵力达到一千的部队。 据说他们还在草原上找到了一些盟友，有了那些盟友助阵，他们到时候兵力就到三千甚至四千，足以和罗斯季斯拉夫的切尔尼戈夫市长对抗。 从内心出发，他们是不想要带着这些野蛮人去劫掠罗斯的，但是他们手上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他们只能去招募那些野蛮人，只能筹措来自野蛮人的兵力。 之前几位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仗着他们影响力，一直都在切尔尼戈夫地区活动，但是却总是碍于兵力问题而做不了什么事，根本守不住他们夺回的领地，还让死忠者死伤惨重，最后只能跟着他们逃到特穆托罗坎。 不过他们也是有功绩的，那就是他们把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大哥格列布给救出来了，现在他统领着雅罗斯拉维奇的后代们。 接着他们就带着这支军队出征，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去夺下边疆城镇穆罗姆，接着以那里为核心巩固阵地，呼吁人们起来抵抗，在南罗斯各地制造骚乱。 眼下罗斯需要的是一个反抗旗帜，只有这个旗帜立起来了，他们才能号召众人加入，才能对抗罗斯季斯拉夫。 既然有人出征，那肯定也得有人留守，而留守的这两位便是合力斩杀了哈拉尔德的奥列格和莫诺马赫。 奥列格作为最小的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留守自然也是应有之义，至于莫诺马赫，这位佩列亚斯拉夫的流亡王子并不看好战争，所以他主动选择留守。 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也答应了他，在他们看来，没有这个弗谢沃洛多维奇和他们抢功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从功绩和贡献上说，这非常不公平，因为正是莫诺马赫和奥列格最先前往特姆托罗砍，稳住了这片因罗斯剧变而不稳的土地。 但是他们终究辈分太小，所以年长的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回来之后，他们就被夺取了权力，不过两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在这个大背景下，雅罗斯拉维奇的儿子们不能互相斗争。 留守在特穆托罗坎的两人没有闲着，他们尽可能的收集物资，整顿手中现有的兵力，并与其他势力尽可能多得联系，也是很忙碌了。 不过奥列格一直很不忿，他一直在到处布置眼线和探子，去探查北方的情况，好像还在布置什么阴谋，莫诺马赫曾经劝过他几次，但是都没有用。 至于莫诺马赫，他忙着翻山越岭到处会见特穆托罗坎以及附近各民族的首领，和他们谈心，了解他们的需求，并尽可能给予解决。 这让莫诺马赫赢得了不少人心，不过他没指望这些力量可以帮助他什么，这些人遇到事情的时候派来几十个人都不太可能，他只是想要和这些人认识，为日后而准备。 莫诺马赫看得很清楚，反攻，哼，眼下这情况是能反攻的吗？他们拉一些臭鱼烂虾就可以对抗那个强大的表哥？别做梦了，还是好好经营这片土地吧，为接下来的逃亡去做准备。 在莫诺马赫的内心，一定程度上，他已经对回到罗斯没有什么希望——起码是十年——所以与其关注罗斯，还不如和周围的实力派们打好关系，接下来他们要在南方展开新的故事了。 而在这样的忙碌之中，一个坏消息传来，那便是他们的兄弟在穆罗姆吃了败仗，罗斯季斯拉夫的切尔尼戈夫市长扬击败了他们和那些请来的盟友。 但好在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都没有事，他们都还活着，目前正在回到特穆托罗坎的路上。 这支军队甚至连穆罗姆的城墙都没有摸到，就被扬·维沙季奇在一场伏击中击溃，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中没有一个可以对抗这位强大的将领，只是一波冲击整支部队就垮掉了。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那些为了劫掠而来的游牧骑兵和山民根本不靠谱，袭击一开始就逃跑了，就没想作战。 至于游牧民，这些家伙那熘得更是快，他们甚至还劫掠了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辎重队，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获得消息的时候，莫诺马赫和奥列格一点都不意外，失败不过是早晚得事情，就是没有那些被财富吸引而来的豺狼也是如此，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让人有些绝望。 在这样的情况下，留守的这对表兄弟自然要迎接战败归来的队伍，同时还得安抚因为战败而人心不安的特穆托罗坎。 只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在原定时间归来的军队却久久不至，让他们多等了好几天，白跑了几趟。 不过在今天，他们的归来已经被确认，斥候在塔楼上看到了远方军队的到来，两人自然率领着他们的队伍去迎接那战败归来的兄弟们。 “奥列格，你的兄弟们归来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在特穆托罗坎的木制堡垒之下，莫诺马赫看向他的表弟。 特穆托罗坎是一座典型的罗斯木堡，但是周围却被各种各样的毡帐所包围，这片土地的人民饱受游牧民族影响，渐渐也养成了和他们一样的风俗和习惯。 特穆托罗坎的港口倒是颇为繁荣，上面有着整个黑海各地的舰船，也有不少诸如希腊人亚美尼亚人这样的居民，不过这些居民自行联合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和王公政府相对的自治组织。 这些居民大多来到了这里，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当地的贵族也有着浓浓的游牧风，许多当地的贵族武士甚至还带着游牧民族的铁面，当他们和那些自罗斯本土逃难而来的贵族和士兵站在一起的时候，显得非常显眼。 他们中许多人也的确有着高加索山民和四周游牧民族的血，这些边疆武士互相征战，但是也互相联姻——当然，所谓联姻很多时候都是指去抢对方的女儿来给儿子或自己当老婆——他们可以说是罗斯混血最严重的贵族群体。 这也导致了这些人的离心力，基辅已经成为了远方的一个故事，他们对基辅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罗斯对于这里的控制也很是困难，很多时候基辅的统治者都得把自己的一个儿子安置在这里。 当地的贵族武士没有怎么参加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冒险，因为他们对远方的征战没有兴趣，那些家伙满口的什么打败罗斯季斯拉夫，听着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这些贵族根本不在乎远方的基辅，因为那听着实在是太虚无缥缈，相较之下，还是多在意自己的领地吧。 相较之下，他们跟愿意跟着莫诺马赫，由于常年在边疆活动，莫诺马赫在草原民族之中的名声很强，而且他本人温和又理智，怎么看都应该跟随此人，而不是那些满口复国的小鬼。 “你说对了，莫诺马赫，我的确不高兴。”奥列格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显然是更加聪明的人，但是他们却依仗着年龄压制我们，看看他们做了什么事，这场败仗把我们父亲在这个地区积累的人脉都埋葬了。” 自从合力击败并杀死哈拉尔德之后，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现在许多人看来他们才更像是一对亲兄弟，所以奥列格才会说出这些话。 “别对格列布他们那么不尊敬，他们终究是你的亲兄弟，而且他只是因为太心急了，格列布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如今情绪主导了他的思维，导致他那么不理智。至于埋葬人脉……这倒是不一定，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冒险而已，只要决策合理，他们还是会跟随的……” 莫诺马赫抚着下巴说道，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附近拜访客人，了解这个地区的情况，现在他算是对一切了如指掌，也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目前他已经初步总结出来了一个应该如何行动的腹稿，现在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们正好败退归来，自己正好把这个计划拿给他们。 若是之前，他们肯定不会接受莫诺马赫的计划，但是现在战败了嘛……莫诺马赫觉得大家还是可以达成统一意见的。 “队伍来了！” 眼尖者看到了战败军队的归来，很快，一支大约五十人队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远远看他们的衣甲，这些人是流亡王子们的追随者。 而即便是搁着那么远，莫诺马赫也可以看到他们衣甲残破，士气低落。 “我早就说过，那些临时拉的壮丁和招募的人渣没有一个靠谱的，看看吧，他们基本上都不见了。” 奥列格抱怨着，而莫诺马赫一言不发，他还给了奥列格一个眼神，让他安静下来别说话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支队伍有些不对劲，让他警戒起来，甚至连手都放在了剑柄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安心。 不过随着队伍的接近，两人的表情则变得微妙了起来，因为他们看到队伍的前面是三匹没有骑手的战马，三个亲兵垂头丧气的牵着它们。 两人当然明白这代表的意义，而且当队伍到达他们面前时，切尔尼戈夫的亲兵队长叶夫根尼跪在了奥列格和莫诺马赫的面前。 “弗拉基米尔大人，奥列格大人，很抱歉，三位斯维亚托斯拉维奇都死在了……北方。” 都这样了，大家都看得出来其中的含义，一时气氛变得非常尴尬，每个人都不敢做什么，每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终往帝都 “好吧好吧好吧，我也就是那样一说，我还真没想到会这样。莫诺马赫，别这样看我，我没有做那种事情，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杀我的亲兄弟，他们是我的亲兄弟。是，我是给他们填过一些乱，上过一些眼药，但是我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在特穆托罗坎的塔楼中，奥列格顶着莫诺马赫那怀疑的眼神与阴沉的态度，拼命的解释自己。 最小的——哦，现在应该是最大了——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真的感觉莫名其妙，是，他对他的兄弟们不怀好意，但是真的不可能在生死大事上做手脚啊，他不知道去杀他的兄弟啊！ “别阴沉着脸了，我怎么可能去调动那个萨鲁可汗，我哪儿有资本去贿赂那个家伙？我没有钱也没有资源，手上最多几个间谍，莫诺马赫，别怀疑我，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杀我的兄弟！” “唉。” 莫诺马赫叹了一口气，收起他那怀疑的眼神，气质也随之一变。 “奥列格，我那么阴沉不是因为他们怎么死得，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已经死了——不过因为这死亡，特穆托罗坎贵族里没有多少可信了——我现在在乎的是，萨鲁可汗态度的转变。我本来以为，这家伙多多少少还会站在我们这边，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一个完整的罗斯对他们来说终究不利，但看来他自杀死我的父亲之后，就下定决心要和我们为敌了，以换取和我们表哥的和平。” “……是啊，现在局势艰巨，我们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 奥列格坐了下来，上半身向前俯去，胳膊靠在了大腿上，脸上也浮现了苦涩。 萨鲁可汗只要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大军挺进特穆托罗坎，可以说那本来应该是流亡者们最大庇护的草原现在变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那该死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现在正高悬在他们头顶，随时都可能落下，游牧大军随时都可能到来。 莫诺马赫其实是现在最难受的那个人，他为了他们未来的大业，甚至对那个弑父的可汗说软话，结果事实证明这些软话屁用没有，他的那些忍耐全部做给了空气。 但是他依然没有气急败坏，因为他知道那没有用，莫诺马赫很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与其发怒，不如想想应该怎么办。 “托我兄长们的盲动，现在特穆托罗坎的亲兵只有一百人了，大概还有两百特穆托罗坎武士会跟随我们，加上愿意就近出兵的各种游牧民族和山民，怎么都有一千人吧，但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到时候会动摇。唉，要不是我的兄长们那些愚蠢行为，我们本来应该可以召集更多人的，他们在堡垒之后也会更加坚定，这真是害死我们了。” “关键是，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能固守特穆托罗坎，本来我预计这里可以让我们召集游牧骑兵，但是由于可汗的敌视这已经不知道了。” 莫诺马赫点出问题中心，他的眼眉都快皱到一起了，可见他的头疼程度，现在是攻不能攻，守不能守，他当时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三位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直接被萨鲁可汗的部队袭击，然后全都死了。 而他们的死使得许多罗斯人都离开了，这下手上可用的兵力更加稀少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目前基辅方面还没有表现出攻打特穆托罗坎的意愿。 “继续和我们的表哥对抗是不可能了，而且我们现在只能指望他对我们没有兴趣。关于这个，据我现在在基辅的间谍传来的消息，目前罗斯季斯拉夫对我们没有兴趣，他甚至还专门下令不要对特穆托罗坎方面逼迫太甚。” 莫诺马赫的话语里面满是庆幸，至少他们有了时间喘息。 “但是我们不能指望他的善心，莫诺马赫，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仇恨！”奥列格强调道，语气之中还有着仇恨与愤怒，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死不休了，奥列格不会忘记正是他杀死了父亲。 莫诺马赫则又叹了一口气，他在这件事上相对理性，但是他无法因此阻止奥列格发火，“我知道，我知道，但终究是给了我们一些缓冲时间。不过，真是没想到啊，事情居然发展成了这样啊……” 莫诺马赫的话语是悲伤的，他没有想到，局势居然真的发展到糟糕至现在这个地步，这让他颇为难以接受，但事实就这样摆在那里。 但是他不能这样情绪低落下去，现在还需要他来拿主意，奥列格是有一些小聪明，但是决定战略走向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擅长。 莫诺马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之后他晃了晃脑袋，接着开始讲述起他的计划——这是现在他最庆幸的一点，还好之前已经有了主意，不然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想不进去。 “我现在有个想法，我们必须把尽可能带走的力量都带走，特穆托罗坎不要了，这里终究只是我们暂时落脚的地方。” “哦？你有主意了？” 奥列格那一直灰暗着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不管到底是什么，有主意总比没有主意好。 “帝都的君主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招揽雇佣兵，他们在准备和突厥人的大战，我们先去参与皇帝的军队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尽可能早的离开这里，先去为皇帝打仗吧。只有赚到金银，我们才能维持手上的部队，只有手上还有部队，我们才有未来。” 这就是莫诺马赫的主意，很简单，但是也很有效，为帝都君主效力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以让他们立即摆脱当前的困境。 不过在这位佩列亚斯拉夫王子最初的计划里面，他们只是一部分前往帝都创业，特穆托罗坎还是要守住的，但是就现在这个内部离心动摇，外部威胁严重的情况，别管什么特穆托罗坎了。 想到这里，莫诺马赫真的感觉无比悲哀，他们就那么几个月时间，就从罗斯大封地的继承人变成了毫无根基的漂泊之人，只能说上帝的意志真的是太难以捉摸了。 “为君士坦丁堡队伍皇帝打仗……好吧，的确是个好主意，帝都的君主对来雇佣兵想来康慨，希腊人总是喜欢让其他民族的人为他们打仗。不过莫诺马赫，你这意思是我们接下来就得去当雇佣兵，然后这样一辈子当下去吗？” 奥列格的话语里蕴含着悲伤，他明白莫诺马赫那番话语代表的意思，他们从此就得彻底离开罗斯，而且从此只能做一个卑贱的佣兵队长。 莫诺马赫也因此被此触动，因此沉默寡了一会儿，但很快他坚定的说道，“暂时的，只是暂时的而已，奥列格，我们早晚可以回到罗斯的，而即便是回到不了罗斯，我们也可以在他乡建功立业。” “好，我明白了，那我们就开工吧。” 莫诺马赫的承诺让奥列格笑了起来，他不怕一时的屈服，但就怕就此沉沦，但现在看来，莫诺马赫的内心还是充满了雄心壮志。 奥列格对莫诺马赫充满了信任，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拿主意的人，而关于莫诺马赫，奥列格坚信他即便是不能带他们回到家乡，也可以在他乡创业。 莫诺马赫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中，只要有他在，奥列格还是认为他们未来能有所成就。 “奥列格，你去把你父亲仓库里面的东西全部变卖了，那里面东西不少，但是大多都是杂物，都用最低价处理，然后去找船来，到时候带走的人不会少，码头上船不少，你可以调动一些。我去和我认识的那些贵族和酋长聊聊，会有人对帝都有兴趣的，我看能不能多召集一些人手，不管怎么说，手上的人手永远是越多越好。” 莫诺马赫轻车熟路的布置着工作，这段时间以来他基本把特穆托罗坎给摸清楚，对于这里有什么资源，应该调动什么人，以及应该拜访什么人，他早就内心有数，接下来只需要执行即可。 他得抓紧工作了，特穆托罗坎这地方他是真的不想继续待下去，尽早离开对所有人都还，莫诺马赫还不想和当地贵族撕破脸皮，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莫诺马赫，看来这短短的时间里你真的把这里给摸清楚了。” 停了佩列亚斯拉夫王子的布置之后，奥列格不由得感叹道，他的这位表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啊，让他不由得对本来觉得灰暗无比的看好了不少。 “终究要把自己的情况弄清楚一些才好，说起来我们这是不是算是踏上一条传奇之路了，许多故事里的王子都是我们这样的情况啊。” 分析完局势之后，莫诺马赫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甚至还开起来了玩笑。 “是吗？我倒是我觉得我们现在更像是前往他乡建国的英雄，记得我们的祖先吗？那位伟大的留里克，他不就是从远方来到罗斯，才有了今日的众城邦之国。” 奥列格的话莫诺马赫不由得大笑起来，无论如何，这样的话总是让人高兴的，“好啊，好啊，我们是前往他乡建国的英雄，真是好啊。不过说实话，我更觉得这是一场奥德赛之旅。” 年轻人的情绪总是易变的，在这样一番话语之后，他们两人的情绪显然高扬了起来明显不复之前的灰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奥德赛，真是个好意向啊。” 奥列格当然读过那着名的《奥德赛》，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他没有在这样的情绪里沉浸太久，因为工作还很多呢。 ————————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新兴权力 驯服教会的同时，罗斯季斯拉夫也在驯服基辅的民众。 在这里，基辅大公先是推行了行会政策，这可以说是罗斯季斯拉夫手中最有效的一张分化牌。 只可惜和诺夫哥罗德的情况一样，在基辅这也效果有限，甚至比诺夫哥罗德还要没效一些，因为基辅的势力比起全罗斯任何地方都要盘根错节，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借着战争清算了许多富商和贵族也是如此。 这一度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担忧，因为他才见识过了基辅民兵的破坏力，那是恐怖到大叔那上千亲兵都不顶用的存在，想要在基辅坐稳，就必须把维彻搞定，必须控制住这个野兽。 只是靠那些希腊人罗斯人官员是不可能控制住维彻这头难以驾驭的野兽，他们可以在诸多日常事务那里从维彻拿到权力，但是情况一旦紧急，他们就抓瞎了。 至于利奥能不能压制这样的躁动，罗斯季斯拉夫清楚，利奥是个手段娴熟的老官僚，但是他已经过了不少安稳时光，而且年纪也已经大了，若是出现问题，他能不能驾驭住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现在官僚集团里没有什么罗斯派希腊派之分——更准确说是暂时没有——这两派之争本质是因为罗斯本土官僚觉得职位升不上去折腾出来的。 而现在，全罗斯到处都是空置的职位，只要你敢做，罗斯季斯拉夫就敢任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斯季斯拉夫的小小官僚集团越来越团结，毕竟面对那些市民和贵族商人什么的，他们无疑是一个战壕里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面对这样的尴尬局面，罗斯季斯拉夫最终得出劫结论，唯一能够比较快扭转局面的，也就组建常备军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常备军本质，就是在市民之中提拔出来一个特权军事阶层，这些人平日住在大公宫殿的四周，利益和大公绑定，但是他们同时也是市民，是大公的坚定支持者，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影响维彻。 因此基辅营被罗斯季斯拉夫直接扩编为一个兵力达到上千人的大营，而招募士兵的速度也很快，在经历那么多战争之后，基辅的破产和拮据者数量还是不少的，他们很乐意为大公而战。 罗斯季斯拉夫直接把基辅周围那些被收缴的贵族土地分配给他们，这些土地哪怕是是在安置了一些有功之臣后数量也很多，作为他们的田地，这些可都是经过开发之后熟地，这极大的收买了人心。 在基辅营招募的同时，还有弩手也在进行招募，罗斯季斯拉夫也要在基辅打造一支强力的弩手队伍，在布达之战中，圣乔治修道院塔楼上的弩手可以说是压制了整个战场，他都看在眼中。 罗斯季斯拉夫把这些人都安置在了基辅内城，也就是那山崖之上的基辅内，和其他市民群体隔离开来——这是这套政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对基辅内城进行了一次大清理，拆掉了许多被清算贵族和富商的宅邸，清理了不少废墟和无用建筑，这除了是给他提拔出来的城市特权阶层留位置外，还有从北方调来的老人。 亲兵队和莫斯科营无疑是要来到基辅的，这两支队伍跟随大公最久，对他也最忠诚，罗斯季斯拉夫必须让他们在自己身边。 另外关于亲兵队，罗斯季斯拉夫最近终结了亲兵队内部的亲随和亲兵的纷争，亲随自从成为罗斯季斯拉夫的私人卫队，从亲兵队里面分割出来，这支队伍现在更多是充当王公护卫，当然，在一些情况下这里也会诞生权力者。 至于亲兵队，则还是原来那个亲兵队，罗斯季斯拉夫的好战友，罗斯季斯拉夫的好朋友，另外亲兵队自从罗斯季斯拉夫入主基辅之后就在疯狂扩张，现在他们的成员数量达到了足足八百人。 其中大部分曾经是二叔三叔的亲兵，罗斯季斯拉夫一开始不想要这些人的，但若是不要，那岂不是放着这几百号全副武装分子在罗斯内活动？这对于治安实在是是个巨大的考验，因此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把他们招揽进来。 他现在算是理解为什么二叔那么直接的接管了大叔大部分亲兵，政治筛查工作只能日后慢慢再做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只要他把钱发够，大部分人也不会闹什么乱子的，现在还在这里得，肯定都不是叔叔们的“亲密战友”，那些人正在跟随叔叔们的儿子。 在抓紧控制国内局势的同时，罗斯季斯拉夫还忙于和国外势力沟通，比如在几次无果的冲突之后，罗斯和波兰签订了协议，停止了战争——这主要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调动其他势力而取得的功绩，匈牙利、波西米亚，乃至是帝国都很乐意配合罗斯围攻波兰这疯狗。 至于对南方，那位萨鲁可汗对罗斯释放了很多善意，他看的样子是想要与罗斯保持一段时间和平，罗斯方面也给予同意，在草原贸易上，双方的合作还是很多的。 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草原上的和平终究是暂时的，以他和那位可汗的关系，他早晚都得卷土重来。 对帝国和匈牙利之类的势力，就是不咸不澹了，双方的合作点主要是在压制波兰上，其他方面则是没什么。 而东帝国那种更是在和罗斯季斯拉夫确定了贸易协议不变之后，就不怎么关注罗斯了。 这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是幸运的，因为周边诸国都没有干预罗斯的心思，他可以全力抚平那场大战带给这个国家的创伤。 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若是这个创伤不被抹平，他就无法消除统治的负面影响，总是有人还记得正是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他们的亲人朋友才离去了，唯有时间与生活，才能冲澹这些仇恨。 另外说道国外，作为一个后世来客，他知道最近那场曼奇刻特大战快要到来了，这场战役影响之深远他是很清楚的。 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之下，它将会让积怨已久的东帝国权贵们开启彻底的清算，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这场大战将会把东帝国一次性给打个半瘫，最后还是科穆宁出来救国，挽救了那爆炸的国家。 罗斯季斯拉夫无意掺和这场战争，虽然说他可以以妻子作为宣称要求帝都皇座，但是他就是不愿意，东帝国那就是一个超级大火坑，谁爱去谁去，他这野蛮人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不过他可以把一些人打发到那边去，南罗斯总是有一些坚定的雅罗斯拉维奇支持者的，还有那些跑去特穆托罗坎然后又逃回来的家伙，与其让他们留在罗斯，等待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叛乱，不如把他们作为佣兵卖给希腊皇帝。 至少可以换上一笔钱，现在帝都正在抓紧召集佣兵呢。 至于这些人的死活，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想管，这些家伙都是不好处决的潜在敌人，罗斯季斯拉夫哪儿管这些人是死是活啊，最好都死在曼奇刻特，和那个希腊皇帝死在一起。 不过这想法终究只是一个小插曲，在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快乐后，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得忙于工作。 在这些工作之中，罗斯季斯拉夫则感觉越发任重道远，他身在之地都搞得那么疲惫复杂，他压根就不敢把这些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生怕做出来什么乱子。 不过他也只是感叹而已，反正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沿着计划前进即可。 ————————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教育方案（补） 自从罗斯季斯拉夫入主基辅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半年，这半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很多。 许多曾经的富商和权贵都失去了权力，接着被流放出城市，一些人被送到远方的边境，另一些人则逃亡到了东方的特穆托罗坎，前去投靠失败者的后代。 后来一些人又跑了回来，选择还是接受流放比较好，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罗斯季斯拉夫已经把这些人给记录了下来，他对这些人另有安排。 但是这些变动和混乱对基辅普通市民影响不大，因为无论是尹贾斯拉夫，还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以及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他们本质上都没有给基辅带来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基辅的生活终究是没有变化的。 而战争又把大量的不安分分子和人们的躁动热情给消耗了，虽然不少人要为他们那些死去的亲人朋友所哀悼，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是强韧的。 他们很快就挺了过来，继续他们的生活，现在的基辅可以说是其最安稳的一段时间。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但基辅也不是一层不变的，对于民众来说最大的影响在于，罗斯季斯拉夫重启了雅罗斯拉夫时代的学院。 新基辅大公更新了一套学制，这套学制采用了两年学制，主要教授诸如几何、文学以及天文等高等教育内容。 重要的是，这学院不止是面对宫廷和贵族，它还对民众打开了渠道。 富人可以靠缴纳巨额学费而进入学院学习，但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选择进入，眼下只要是稍微在意政治局势发展的人，都会看到如今的基辅大公在教育上投入的庞大力量，而且其面向民间的教育开放更是说明了这位统治者的野心。 那么现在加入学习学院一定是会赚的，未来罗斯季斯拉夫肯定已为他们安排好了位置，加入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至于拿不出来那个巨额学费的普通人也不用灰心，因为弗拉基米尔学院每年都会开放十个名额给全罗斯范围内的普通人，只要识字，就可以去争取进入学院的机会。 当然，基辅以及靠近基辅地区在争取这个权益上天然是有着极大优势的，但是其他地区的人也没有灰心。 因为弗拉基米尔宫就已经流出来信息，那就是大约一两年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将会在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修建弗拉基米尔学院的次级学院，实行一年制学制，也是负责传授高等教育，但是想要学满两年，就只能考试看能不能去基辅。 基辅众城之母的地位终究是在那里，所谓的罗斯文化本质就是基辅文化在罗斯各地和当地文化混合的产物，所以在教育上面，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必须突出这点的。 另外说到识字，新的罗斯大公可以说在这上面下了血本，他让基辅、诺夫哥罗德和莫斯科三城都加大了在基层教育投入，为此他把全罗斯二十分之一的收入拿了出来，专门扑在这个事情上。 罗斯季斯拉夫下那么大本钱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想要培养出一群和教会体系下出来的知识分子多少有些差异的偏世俗知识分子（这个时代不可能搞出来纯世俗知识分子），这在教师的选择上体现得就很明显，罗斯季斯拉夫选得都是教会背景尽可能少的人。 民众不懂新大公为什么要做这些，但是他们也没有拒绝，因为不管怎么说，让孩子识字总归是没有错的，大家也乐意把学龄儿童送去受教育，这样也免得他们到处跑。 而在民众没关心的地方，教会发生了很大变化，随着罗斯季斯拉夫把莫斯科的印刷工场搬到了基辅，自此南罗斯的抄书教士群体彻底被解放。 这些人则全部都被罗斯季斯拉夫赶到了城墙之外的农村里面，都去给我传教或者当堂区牧师，充实教会的基层力量，触及王公政权无法涉及的地方。 自然有许多人不愿意前往野外，毕竟许多教士都是出身于富商和贵族家庭，能够在城市里面混着为什么要去农村受苦——这也是为何在莫斯科产出了大量印刷书籍之后，南罗斯依然有许多抄书教士的原因之一。 而罗斯季斯拉夫可不惯他们，作为把自己奉献给教会之人，他们就应该去荒野为那些主的羔羊服务，这个理由任何人都挑不出来毛病，这些家伙的抱怨和哀嚎在这个强大理由面前是那么无力。 不过这虽然是一个小动作，但本质是罗斯季斯拉夫对教会的一击敲山震虎，这是在告诉教会，现在基辅王座上的是一位强势君主，你们最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 所以在罗斯季斯拉夫这个“小小的调动”之后，他便任命涅斯托尔为都主教继承人，对此教会没有任何意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而在任都主教继承人后，接下来就是大活了，罗斯季斯拉夫对都主教下辖的教区进行了进一步划分。 （罗斯季斯拉夫对罗斯现存教区进行了重新划分，增加了主教数量以驱动教会，并且命令教会在各地修建修道院促进地方生产，老头子们只能服从。） （碍于涉及审核问题，我只能这样简略一番，还请诸位读者见谅，省略部分我发群里了，大家可以群里看）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诺曼佣兵 当基辅罗斯在罗斯季斯拉夫统治下恢复生机，并缓慢的发生改变时，一支不速之客来到了罗斯，他们的到来完全在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料之外。 那是一支打着紫色旗帜的舰队，比起罗斯常见的长船要大上不少，他们在基辅的港口靠岸，一队经典希腊人打扮的使者鱼贯而出。 他们宣布是受帝都的君主委托而来，要求会见基辅的新统治者。 知道这个消息的罗斯季斯拉夫一度很惊讶，帝都君主怎么会有使者到北方来。 想当年哪怕是祖父统治时期，最多也就教会的人时不时前来，除了贸易，南方的皇帝对于这北方野蛮之地没有任何兴趣的。 虽然惊讶，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不动声色，按照既定礼仪接待了皇帝的使者，在弗拉基米尔宫，他会见了前来拜访的使者。 帝都队伍的首领是一个诺曼人，他自称为罗素·德·巴约勒，他头发上的毛都被剃光了，那光头在人群里非常显眼。 在基辅大公的厅堂之下他说了不少套话，主要是恭祝罗斯季斯拉夫成为基辅大公，接着献上了礼物，表示东帝国想要与罗斯维持友好的关系。 帝都使者是位强壮的战士，能够作为代表帝都的使者来到基辅，向来他一定在帝都中地位不低，看来是位在帝国创立事业的诺曼冒险者。 在大公观察帝都使者的同时，罗素也在观察这位罗斯大公。 正如传言里所说的，这位大公非常年轻，思维敏捷，而且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无疑是在说明他久经战阵考验。 诺曼人一开始就没有轻视过这位打败自己叔叔成为大公的年轻人，而现在他的重视更加厉害，这个罗斯季斯拉夫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应付的人。 罗斯季斯拉夫不动声色的接受了奉承和礼物，他知道这位使者北上肯定不是为了来给他这个北方野人说这些吉祥话的。 为了招待这位帝都来客，罗斯季斯拉夫举行了盛大的宴会。 在宴会上，罗斯的贵族商人们频繁对这位使者尊酒，满口的奉承之语，这位使者俨然是整个宴会的核心。 罗斯季斯拉夫并未因此而感觉有什么不妥，因为这就是罗斯的人心，这就是罗斯的大势。 大家都是在向南方的帝都输入大量商品以赚取金银和奢侈品的，帝都的皇帝就是大家的衣食父母。 留里克家族是因为他能带着大伙做生意赚钱才成为大公的，不然早就被扔出去了。 虽然说也出过斯维亚托斯拉夫（不是二叔）这样的异类，但是那个时代已经过去。 而且他毁灭哈扎尔汗国的结果是极大强化了罗斯和帝都的经济联系，让两者严重绑定，这个一辈子都在征战的王公反而促进了罗斯和帝都的经济绑定。 这也是为何罗斯季斯拉夫就没帝都有兴趣过，帝都那个坑他碰都不想碰，全罗斯的力量砸进去都说不准一个水花都看不见，没看那位想要征服帝都的斯维亚托斯拉夫打得多狼狈。 更重要的则是，若是去征服帝都，那即便是经过他的重拳出击，罗斯也得遍地造反。 原因很简单，没了帝都货物卖哪儿？南方可是只有一个帝都才能吃下那么庞大的物资，被这条贸易线路养活的民众和贵族怎么办？ 大家最多接受以贸易纠纷为理由出兵，祖父曾经这样做过，因为这归根结底只是在和帝都谈条件，而不是砸场子，掀桌子，让大家没饭吃。 在宴会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让阿列克谢剧团开始表演，向基辅大公表现他们的技艺，而也是在这表演上，被安排坐在罗斯季斯拉夫身边的使者说出了他的目的。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想要知道，贵国的内战既然已经结束，那么贵国还有没有愿意南下为米克里加德大君效忠的战士呢？” 这句话让罗斯季斯拉夫的嘴角浮现出笑容，果然啊，帝都对罗斯感兴趣也就这个原因，那位皇帝很快就要对塞尔柱用兵了啊，自然要到处找雇佣兵。 “怎么？帝都皇帝需要战士吗？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是想要重现一次性接纳五千瓦兰吉壮士的景象吗？” 罗斯季斯拉夫所说的正是“圣者”弗拉基米尔一次性交于了帝都方面五千名佣兵的故事，这支军队为“圣者”换来了一位紫衣公主以及正教信仰，它算是在罗斯家喻户晓的故事。 “皇帝目前正在为征讨异教徒突厥人而汇集兵力，兵力什么的，我的陛下看来是越多越好，君士坦丁堡城下目前据说已经有了七万人了。”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罗素不动声色的在言语中展现帝国军队的强大，而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搭话，他只是从身侧的盘子上拿过几颗剥开的坚果，塞入了口中，帝都的强大又影响不到罗斯，他想要听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罗素在内心这样想到，而面容上还是那么和蔼，“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富有四海，他对愿意提供佣兵之人会很康慨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来讨论讨论些细节问题吧。” 罗斯季斯拉夫把视线从舞台上移开，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他需要的肉戏嘛，虽然他已经为南方准备了一些佣兵，但是牌不是都得马上打出来的。 就这样，基辅大公和帝都使者就佣兵的细节问题开始了讨论，讨论最重点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可以从每个佣兵那里获得帝都多少金银。 关于这个，可以讨论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关系到士兵的甲胃和身体状态，都有不少可以讨论的东西。 双方没有谈得太面红耳赤，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态度是随便拿点钱就行了，毕竟本来没指望靠这个赚钱。 很快，双方达成了共识，罗斯季斯拉夫会为帝都召集佣兵，并从这些佣兵里面抽成金银。 罗斯总是会有人想要前往南方冒险的，除了他集结起来的那些变相流放者，肯定还是可以拉出来不少人。 在完成了这个最激烈的交谈之后，双方的气氛立即就缓和了起来，火药味也没了那么重，他们还一同谈论舞台上演员的表现。 话题也变为他们的个人情况，罗斯季斯拉夫意外了解，他眼前这个诺曼人正是东帝国诺曼雇佣兵的首领，提到这个身份，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回忆起这个人曾经做过的事情，想起了此人在历史上做得那些事情，脸上又多了一层微妙的笑容。 在罗斯季斯拉夫还来不及就此感叹的时候，罗素又给他说了几个重料，那就是他手下罗斯人数量不少，除了一些早就在东帝国效力的罗斯雇佣兵之外，最近还来了两位留里克。 “那两个小子原来去帝都了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罗斯季斯拉夫摇晃着酒杯，看着鲜红的液体随之晃动，连连感叹着，这样也好，跑到他够不着的地方去也好，他不想消灭叔叔们的血脉，就这样去南方创业挺好的。 诺曼人把基辅大公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其实这是他故意提及的，就是为了观察罗斯季斯拉夫的反应。 而这反应让他放心了，这位大公不是什么无血无泪之人，那既然他是正常人，那么悍然违约的可能也很低了。 “罗素大人，听说欧特维尔家族如今在南意大利很成功？” 罗斯季斯拉夫则有意提到了诺曼人在南意大利的成功，这个话题完全是提对了，当他提及那个在南意大利建国的诺曼同乡时，罗素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唉，我许多小伙子都被欧特维尔德成功吸引过去了，不过听说诺曼底的那位威廉公爵那里也有这个问题，但他终究是国王。我这边要不是皇帝发动战争，我手下很快就得没人了。” 罗素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脸上满是惆怅，任何一个诺曼冒险者都是渴望在海外成功的，欧特维尔的成功更是让大家对于海外建国的欲望越发强烈，而他罗素虽然也算是成功，但是距离那种功业还是太远了。 “罗素大人，不要太妄自菲薄了，我看皇帝的这场战争就是一个机会，帝都君主虽然召集了一支那么庞大的军队，但是大人，你我皆为行伍之人，也是知道越大的军队越难调整吧，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帝国权贵们之间的矛盾可是非常严重的。而如今的皇帝在位不到三年，帝都之内暗流涌动啊。” 罗斯季斯拉夫悠悠的说道，他虽然说接触帝都的信息不多，但是那些信息足以看出帝国内部问题。 而罗素立即警觉起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劝大人要抓住机会，帝国看着无比强大，但是潜在的暗流也非常恐怖，当那暗流搅动起来的时候，那不正是外来者的机会吗？” 罗斯季斯拉夫又抓起一把果干，接着躺在椅子里面欣赏表演，不继续这个话题，而在他的身边，罗素开始思索起来，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让他有些触动。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维护经济 随着帝都舰队而来的，还有不少希腊商船，毕竟在这个时代，远方贸易终究还是集群最为安全，跟着国家的军队那自然更好。 这些来自帝都的手工业品销路很好，罗斯人，尤其是是基辅的罗斯人也是有着很强烈的船货崇拜（指对拜占庭）的，根本不愁找不到销路。 但是那支为了雇佣兵而来的帝都舰队没有在北方留多久，很快他们就带着招募的佣兵扬帆起航，他们从北方足足获得了一千人，除了罗斯季斯拉夫召集的被迫应征者，其他都是从各地招揽的年轻人，他们对于前往帝都有着很强烈的向往，希望在帝都能够赢得他们的事业。 帝都舰队离开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是亲自来送的，他还送去了一套莫斯科铁匠行会的极品货，希望这样在南方打开销路。 那些军事贵族总是渴望更好的武器装备，而且接下来帝国很快就要乱起来了，对于装备的需求会很强烈的。 罗素的舰队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他们要到了想要的佣兵，已经在君士坦丁堡可以卖上一大笔钱的各种商品——还都是以优惠价格拿到的。 这些热切的交易让罗素也完成了罗曼努斯皇帝的一个任务，那就是确认北方的罗斯国王有没有入侵帝都的想法，而就这贸易的热烈看来，这是不可能的，罗斯依然是那个帝都的不安分贸易伙伴，虽然不安分，但终究是贸易伙伴。 同时，罗素一些野心也被提前点燃了，无论罗斯季斯拉夫所暗示的那些会不会发生，他都会开始准备。 因为不管怎么说，帝国这些年终究是越来越混乱的，各地的权贵们早晚都会互相开启大清算的，而那个事情就是他更上一层楼的时候。 在帝都的舰队离开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继续他的工作，经由帝都舰队来访之事，他抓紧了两件事情。 一件事铸造他罗斯季斯拉夫的货币，这可是对全国宣告权威，以及掌握经济的大好办法，他的叔叔们没有做，他罗斯季斯拉夫可不会如此短视。 一直以来，罗斯虽然没有白银产地，白银供给都是依靠和帝都的贸易。 但是这些年来尹凡哥罗德的发展无疑让罗斯找到了另外一个获得白银的口子，那就是从公教世界进口白银。 有了白银，接下来自然也可以忙铸币的事情，罗斯季斯拉夫启用了封存的雅罗斯拉夫时代铸币场，扩大了其规模，接着找到了一位退休多年的老铸币师，请他打制铸币模具。 在这个时代的铸币精细度上，实际最重要的是工匠制造的模具水平，一个精良的模具不光造出来的货币好看，而且还可以用很多年，打造出来的货币也更加精美。 只可惜那位老铸币师已经老了，但是他的儿子没有，而且他还继承了父亲的手艺，造出来的模具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满意。 白银有了，模具有了，那么接下来就只有工作，那就是打制钱币，而这些钱币被打制出来之后，立即就会被投入大公的国库和市场，向国内外宣扬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威。 在铸币事业顺利启动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第二件大事便是整备罗斯的道路，肃清因为战争产生的水匪。 罗斯季斯拉夫深知道路的重要性，它关系到基辅对全国的统治，因此在大公的命令下，罗斯各地的舰队都纷纷使出城镇，对河流上的水匪进行清剿，保证这条罗斯的金银河流顺利运行。 这也让罗斯季斯拉夫收获了各地人心，大家对于一个维护生意的统治者总是无比欢迎的。 至于道路，罗斯季斯拉夫主要是在几个关键节点进行大规模整修与扩建，比如斯摩棱斯克，这里的道路和水陆联运系统获得了来自基辅的大量资源，对此地进行整修，加强南北交易是只有好处的。 至于那些次要道路，投入的资金就不是很可观，主要还是花在维护道路上，但依然对当地影响不小，一些道路早就年久失修。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不管怎么样，扩建道路对于国家终究是有益无害的。 另外因为帝都使者的来访，左尹最近似乎被刺激到了什么，工作起来有些事情比他还要疯狂，罗斯季斯拉夫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左尹的回答也就一句话。 “没准某一天我可以光耀的回到那座鄙视我的城市呢。” 听完这话，罗斯季斯拉夫也知道这是妻子的心结，在明白之后他也不说什么了，妻子保持这样的态度挺好的。 而在忙完了国家层面上的事情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便开始进行一些属于他个人的行动，一些他个人的爱好。 首先，是大力鼓舞全罗斯各地的砖瓦建筑修建，在这个行业上投入资金资助，并让诗人和剧团多多少少的是夸耀砖瓦建筑的好处，并传播砖瓦建筑的制造。 罗斯季斯拉夫终究还是不喜欢遍地木屋的景象，这在他看来还是太野蛮了，起码眼前得满是砖屋啊，砖屋才是文明的。 而且砖屋比起木屋来说可太不容易失火了，避免出现一烧烧全城的情况。 上有所好，自然就有下面的响应，很快基辅就兴起了一波建造砖瓦建筑的风潮，尤其是从莫斯科迁来的罗斯季斯拉夫宫廷成员，他们本来就习惯了砖屋，并且以拥有砖屋为目标。 至于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鼓励武士去受封土地，开发城市周边地区，罗斯季斯拉夫自从入主基辅之后就一直在做南罗斯的农村调查，以便把封建主插过去把这些潜在人力调动起来。 只可惜在南罗斯这样的工作终究还是没啥效果，虽然一直有人去，但是那人终究还是少了。 在南罗斯，大家终究还是想离开城市的，罗斯季斯拉夫根本阻止不了这样一个市场化的人口流动。 不过他也从来没指望过一蹴而就，反正他还年轻，有得是时间，慢慢建设吧，终有一天可以品尝甜美的果实的。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海洋霸权 当基辅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罗斯季斯拉夫离开了基辅，他召回了儿子留里克看守基辅，让他熟悉基辅政务，现在基辅的安稳已经足以让他管理了。 而他本人则北上诺夫哥罗德，巡视这归于他统治的领土。 罗斯季斯拉夫出行时的队伍非常庞大，他集中了一支足有近百艘船只的庞大舰队，这支舰队出现在第聂伯河上时没任何人可以忽视他们。 不过其中只有三十艘长船属于是基辅大公的，其他都是跟着大公北上的商船，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就是要把声势弄大些，让沿岸居民见到新罗斯大公的声势。 商人们很愿意跟随大公北上，虽说如今大公对盗匪进行了好几波扫讨，但是不稳定依然存在，大家还是想要跟随强大的队伍也行动。 罗斯季斯拉夫让所有船只都扬起了旗帜，船帆更是全部扬起，船只前部则沾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向着两岸夸耀声势。 而这的确达到了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效果，消息传播的速度比起罗斯季斯拉夫船队前进的速度要快得多，因此很多时候罗斯季斯拉夫都发现岸边站满了民众，观看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 这正是基辅新大公想要的效果，没有什么比夸耀武力更能展现声势。 罗斯季斯拉夫这一路上只在两座城市停留过，它们分别是切尔尼戈夫和斯摩棱斯克。 在切尔尼戈夫，罗斯季斯拉夫去见识了那座不亚于基辅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主显圣荣大教堂，在那里祷告，对这座城市散发善意。 接着大公便是接见了扬，询问了他切尔尼戈夫地区的情况，罗斯季斯拉夫对此地很在意，毕竟这是南罗斯第二大城。 而扬表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但是想要让这座城市以及其下属地区真正归属，还是需要时间。 罗斯季斯拉夫表示很欣慰，在诸城布置的指挥官里面，他只对扬放心，他的战友兼发小是他看来唯一一个可以托付政策，让他独立执行的。 罗斯季斯拉夫交代扬在切尔尼戈夫组建切尔尼戈夫营，加强控制这个地区的力量，并且对当地人散发善意，把他们拉拢到麾下。 接下来就是斯摩棱斯克，在等待船只被旱地行舟运到北方的河流时，罗斯季斯拉夫和扬的父亲维沙塔长谈了一番，他的这位叔叔总是睿智而深刻的，他需要维沙塔的意见。 斯摩棱斯克市长首先恭喜了罗斯季斯拉夫获得权力，而接着就是和基辅大公讨论一些政策的执行和合理性，罗斯季斯拉夫来见他都是为了这个。 目前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做得事情，是在罗斯各地建立军役名册，所谓军役名册，就是把各地的可参战与配置装备的男丁进行统计，日后诸城的出兵必须按照这个名册执行。 而维沙塔的建议是现在局部地区建立这样的名册，比如莫斯科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目前罗斯各地在罗斯季斯拉夫治下并不久，若是贸然进行参战男丁统计，那一定会出乱子的。 军役名册看起来只是对全国人力的统计，但是每个贵族和商人都会意识到这对他们权力的侵犯，这不是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可以做的事情，等统治个五六年之后就好很多了。 罗斯季斯拉夫被维沙塔所说服，他觉得这样也是可行的，基辅大公当时就往莫斯科派去了使者，要求现在统治那座城镇的瓦尼戈进行军役名册的登记，至于其他地方就不要进行了。 在告别了维沙塔叔叔，罗斯季斯拉夫则来到了他的目的地，也就是诺夫哥罗德。 加夫里拉市长盛大欢迎了他的主人，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在查阅了诺夫哥罗德最近这段时间的军务和财政记录之后离开了这里，他北上的目的不是这里。 接着就前往了一个地方，而这里正是尹凡哥罗德。 尹凡哥罗德，这座新兴城市越来越繁华，虽然它的历史短，建城距今不到五年，但是在基辅方面的资源倾斜，咸鱼出口的大举发展，以及城市贸易的日益繁荣，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有着三千人口的小城，各种设施都已经建设得非常完善。 此地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权力的体现，对北罗斯施加来自大公的影响。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专门跑北方一趟可不是为了看咸鱼卖得怎么样，他来主要是因为尹凡哥罗德的船坞最近造出来了一件罗斯季斯拉夫渴望已久的东西——柯克船。 研制柯克船的任务，其实早在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单纯的莫斯科王公时就在进行，罗斯季斯拉夫很早就请人在进行摸索，造些简单的小船实验结构合理性。 不过那个时候这些摸索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投入太多成本，毕竟那时候莫斯科不怎么需要海军。 尹凡哥罗德打下第一块基石时，罗斯季斯拉夫就收罗了波罗的海区域可以找到的一切船匠，让他们和那些摸索者一起工作，开始真正的造船，造大船。 依照后世那些依稀的记忆，罗斯季斯拉夫把船的外型和制造它的方法告诉了船匠们，只可惜光靠罗斯季斯拉夫几句话根本点不清楚这些工匠们，还是只能按照大公的说法进行一个个的试错。 但这也比什么都没有好多了，有一个思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直接硬摸索好。 他们搞出来了不少失败品，但好在北方最不缺的就是木头，因此成本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次数多了罗斯季斯拉夫也不耐烦起来了。 到现在制造已经进行了四年，罗斯季斯拉夫甚至一度抛弃了这个想法，还想过是不是要撤掉这个项目。 好在这些研究者们还是争气的，在消耗大量资源之后，他们为罗斯季斯拉夫拿出来了成果，他想要的柯克船。 罗斯季斯拉夫在尹凡哥罗德市长罗曼的陪同下巡视了那艘柯克船，它是严格按照大公的叙述制造。 这艘船全长达到了三十米，宽度是八米，船桅只有一根且位于船体中央，用以张开长方形的帆，并且前后都有着像是塔楼顶部一样的射击平台。 罗斯季斯拉夫对这船只非常满意，无论是在作战还是在运货，柯克船无疑都是比长船强的。 历史上这种船只正是汉萨同盟的主力，它们撑起来了北海和波罗的海的贸易，以及汉萨的海上霸权。 罗斯季斯拉夫很高兴，他看到了未来罗斯的波罗的海霸权，以及他的波罗的海贸易联盟，辉煌正在向着他招手。 他立即向尹凡哥罗德投入了更多资源，而且这城市也不用上税了，全部资源都投入到再生产再中。 另外他要求这座城市在三年内给他一支柯克船舰队，数量不能少于十艘，这支舰队将会让罗斯确立在波罗的海的优势。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对此罗曼是欣然答应，以现在尹凡哥罗德的水平，三年造个十艘柯克船真的是绰绰有余。 强大的舰队是建立波罗的海霸权的根基，这就是为什么罗斯没有开始波罗的海霸权扩张和建立贸易联盟，没有强大的舰队这一切都是一个梦而已。 而即便是建立起来了，那也只是给人作嫁衣而已。 接下来在尹凡哥罗德和诺夫哥罗德待了一段时间，确保这片土地运行正常，没有问题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前往了莫斯科。 无论如何，这片龙兴之地可是得好好看看啊，上面的民众也很期望见到他们的大公呢。 ————————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混乱之始 当罗斯季斯拉夫正在林后之地享受着民众夹道欢迎，这幅勃勃生机万物进发的景象时，在南方的东帝国最东部，他的表兄弟们情况可就不怎么样了。 “已经确定了，罗素大人，杜卡斯跑了，军队已经崩溃，罗曼努斯皇帝已经被俘，大军已经彻底完蛋了。” 莫诺马赫正对着他的指挥官，诺曼人罗素报告，这个穿着短锁子甲的圆颅诺曼人咬住手上的厚手套，把它摘了下来，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好。 这两人正身处一个军营中，虽然说此地随处可见象征帝国的紫色旗帜，但是空气里面飘散的却是北方人的话语，裹着毛皮衣物的罗斯人和剃着寸头的诺曼人到处都是，还有一些亚美尼亚人站在一边闲聊着。 更外面就是荒山戈壁，只有少量灌木和小树顽固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给它带来不多的绿色，这一片土黄之中的军营很是扎眼，这是这片山区最常见的景象。 虽然说友邻部队已经接连溃散，但是混乱并没有波及到北方人的阵列之中，毕竟之前北方人就从容的从战场上撤退，甚至还有诺曼骑士在悠闲的跑马，罗斯人还在澹定的打磨武器。 不过他们的行李基本都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跑路，虽然都是跑路，但肯定会跑得比那些希腊人从容。 他们还接纳了不少来自东方的希腊溃兵，把这些人收容了起来，尽可能增强他们的力量，接下来人越多越好。 “居然真的会发生这样的离谱的事情，好吧，幸好我们离开得足够快，弗拉基米尔大人，雇主已经完蛋了，我们走吧，去安卡拉，那里还比较安全。” 诺曼人说道，示意莫诺马赫退下，他对这位留里克后裔用得是敬语，因为这个留里克能力挺强，比起罗素预料里的纨绔子弟完全不一样。 “一定要把罗斯人争取过来啊……” 看着莫诺马赫那强壮的身影离开，折腾另一只手套的罗素都囔着，他已经决定要做一些事情了，这场战败之后帝国的权贵们已经在蠢蠢欲动，估计君士坦丁堡很快就会产生一个新皇帝吧，带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罗素知道，机会现在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待到那些权贵们互相撕破脸皮，展开混战之后，那就是他异乡建国的时刻，甚至没准他还可以入主君士坦丁堡。 而在另一边，莫诺马赫穿越了这个在大崩溃前景下依然保持秩序的军营，看着那些悠闲冷静的士兵，莫诺马赫不由得感叹罗素治兵的能力，这位诺曼将领治下的士兵即便在那般景象前都对他们的统帅保持着信心，受到他们影响，连带着罗斯人也稳定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此刻，他也难以想象那支大军就这样崩溃了，那可是一支总兵力快到达到八万的大军，是这个帝国的全部兵力。 全罗斯那场震惊半个基督世界的大战也不过五万人，希腊人的出兵就超越了这个数字，而且看样子这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很难。 莫诺马赫忘不了这支军队前进时的景象，那个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身处伟大事业之中，他见到许多他以前只在书上见过的民族，见到了真正的绵延无边的军队。 但接下来形式却急转直下，这支庞大军队居然和塞尔柱突厥人交手的第一轮就全线溃败，皇帝直接陷入重围之中，现在还被突厥人俘虏。 莫诺马赫不由得感觉到荒谬，这支军队居然就这样儿戏一般没了，这支军队本来应该碾碎那些突厥人的。 不过他不打算就此离开，皇帝还欠着他们工资呢，而且跟随罗素这样的沙场宿将也可以，反正接下来看看怎么办。 回到他们的营地，莫诺马赫看到奥列格刚刚遣走了一个亲兵，而他直接接着那亲兵走了上去，“奥列格，拉拢谢里霍夫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谢里霍夫接受了我的好意，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向我们靠拢，不过莫诺马赫，为什么要拉拢那个安东。” 奥列格走到一边的烤架上，取下上面的羊排，莫诺马赫把它放在行军桌上，有匕首撕下几条肉，然后喝了几口希腊葡萄酒。 “那个安东其实和我们类似，都是流放者，只是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现在我们远在他乡，还是尽可能把同乡团结起来，接下来局势肯定会越发艰难的，之前我们都笼络了表哥卖掉的罗斯人，笼络他们也不在话下。” 莫诺马赫虽然只在这个希腊帝国待了几个月，但是一路上帝国权贵们之间在行伍里的各种狗屁倒灶事让他意识到希腊帝国的暗流涌动，而这场失败也是杜卡斯家族作怪的结果。 在这样的乱局中自然到处都是机会，而他可以做得也就拉拢同乡，把他们团结到自己的身边，用这支力量等待机会。 “莫诺马赫，说起来我最初当佣兵的几个月还怀疑过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当佣兵下去，但是现在希腊帝国的乱局让我意识到，我们没准还真的可以在这里创造新的传奇。” 奥列格的语气里面满是兴奋，本来他以为接下来套渡过的是几年无聊的佣兵时光，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就遇到了这样有趣的事情。 “也许吧，现在前景固然看起来迷人，但我们还是先等等，让我们这位统帅先去试试情况吧。” 莫诺马赫继续切肉，也继续分析这局势，反正他这样的新人就别去冒头了，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声望，他来到这边之后积累的最高人望也不过是认识了几个亚美尼亚领主。 “怎么，那个光头？” 奥列格有些惊讶，那诺曼人没怎么展现野心啊，他看起来挺像是一个忠诚的佣兵。 “恩，他眼中的野心之火我看得出来，他早晚都要开始反叛的，别忘了，他可是个诺曼额嗯，只是他现在还在蛰伏，等着帝国权贵们先打起来，等着帝都的变动。” 在莫诺马赫看来，这位佣兵统帅叛乱是早晚的，因为见到这个人的第一刻，他就知道这人和他们是一种人，想要建功立业的野心家。 “这真是有趣，不过也好，有那个人在前面顶着也行，我去跑会儿马。” 奥列格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莫诺马赫眼睛一抬，“怎么？又去玩诺曼人的把戏？” “从诺曼人那里可以学得不少，我觉得他们对骑兵的运用很强，掌握上比起那些游牧民也有很多独到之处，学学没有坏处的，还能加强我们的骑兵。哦，又来了消息的话你去处理吧，我知道你善于笼络人心，可比我强多了。” 奥列格挥挥手，而他的亲兵牵来了一匹战马，留里克王子翻身上马，接着跑了出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而莫诺马赫看着表兄弟离开，脸上却笑了起来，他为奥列格的学习而笑，也为局势的发展而笑，一边笑着，一边把羊肉继续送入嘴中。 现在看来，前往南方这条路真的是走对了。 有道是，混乱即是阶梯，而现在这个帝国即将被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混乱席卷，而他现在控制着快要两千人的武装力量，机会不正到处都是吗？ 不过他可不能盲动，那对他没有帮助，只会把他害死，就让那个诺曼人去看看帝国的局势吧，去看看成为皇帝可行不可行吧，而他只需要躲在后面观察即可。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预备混乱 在曼奇刻特，东帝国一如历史那般遭遇了惨败，而也像是历史那般，塞尔柱可汗短短一周之后就释放了被俘的罗曼努斯皇帝。 阿尔斯兰可汗无疑是睿智的，他的这个决定可以说注定了东帝国接下来的内战，而塞尔柱则可以腾出手去专心应对南方的法蒂玛王朝。 在东帝国，回到国内的罗曼努斯勐然发现他面对着一场内战，君士坦丁堡爆发了叛乱，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罗曼努斯不可能再回来了，于是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行动了起来，新的君主米海尔已经登上了皇位。 而罗曼努斯所能做得也就召集手中一切可用的兵力，与君士坦丁堡的新皇作战，好在那些帝国精锐还是愿意跟随他作战，这些原本散布在安纳托利亚各地的精锐们陆续集结起来，战争的烽火正在汇集。 从东北罗斯回到基辅的罗斯季斯拉夫对此没有任何意外，他知道东帝国内战已经拉开了帷幕，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早就在进行布局，帝都方面的罗斯商人已经在命令下开始招揽希腊移民。 只可惜招揽成效还是很低，除了帝都的新皇帝指定流放的一些人之外，就只有少量的希腊人决定移民，毕竟现在战争还没有波及到君士坦丁堡。 而且对这些市民来说这真心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是更换一个皇帝而已，这些年时不时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内战，他们看来战争一定会早日结束的，那座城市的绝大部分人依然继续着他们往日的生活。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慌，他获知情况之后没有加吗，只是命令君士坦丁堡的罗斯商人在帝都建一个罗斯人办事处，主要用来招待罗斯人以及处理各种与帝都有关的事物，比如长期招揽移民。 基辅大公坚信，随着混乱的发展，一定会有希腊人想要离开帝都的，现在要把宣传做好，以便日后接收人员。 以罗斯人在帝都的力量，开办一个平时驻上几个人的办事处也是没有问题，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想要更进一步，把这里变成罗斯大使馆，只可惜现在局势还是不允许，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等得起。 另外他还打起来了战争难民的主意，虽然说帝国各方的斗争现在还是有底线的，混乱也没有普遍扩散开来，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这些帝国精英早晚都会撕破脸皮的，还有后面的突厥人入关呢，在这些兵灾影响之下，难民的数量绝对不会少的。 不过距离整个帝国乱起来还有些时间，历史上真正打破了秩序的还得是罗素的诺曼叛乱，而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在他的那番鼓动之后，这个人只会比历史上叛乱得更早，他很期待那一刻。 罗斯季斯拉夫最近还在基辅兴建了一批公寓，它们都是按照帝都公寓作为模板修建，等到南方的混乱日益加剧，肯定有很多希腊富人愿意北上基辅临时避难几年的，到时候他就打算赚这个卖房的钱。 另外在这些公寓修建的同时，基辅也有不少地方在大兴土木，众所周知，罗斯季斯拉夫喜欢砖瓦房屋，在他的鼓励下建筑业和制砖业都在蓬勃发展，基辅许多地方也开始大建房屋。 现在的基辅就像是一个大工地，到处都在动工，内城在动工，外城也在动工，而这样的景象不止是在基辅，在整个罗斯各地都多多少少有所体现。 罗斯季斯拉夫的统治也归于稳定了，那么新统治者带来的新气象也体现出来了，大家自然纷纷开始迎合这位统治者，甚至还有些新贵出钱给大众修砖房。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让基辅大公赏心悦目，而锦上添花的是，就在罗斯季斯拉夫回到基辅之后不久，大公夫人终于怀孕了。 关于让妻子怀孕这个事情，其实罗斯季斯拉夫一度怀疑自己已经不能了，毕竟自从生下瓦西里科之后，到今年已经整整8年，不由得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或左尹出了问题。 但是现在这怀孕打破了罗斯季斯拉夫的担忧，而且时隔八年的怀孕让罗斯季斯拉夫和左尹都很高兴，他们都很想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女儿。 罗斯季斯拉夫和左尹一直都有个遗憾，那就是他们的三个孩子都是男孩，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他们这次非常希望那是一个女儿。 作为基辅的统治者，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他的家事也是国家的大事，借由给妻子怀孕庆祝，罗斯季斯拉夫在基辅掀起了盛大的庆典。 一方面，是因为大公夫妻对那么久终于怀孕的兴奋，而另外一方面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一直都想要对基辅民众施恩，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好机会。 而现在机会落在了面前，他自然不会犹豫。 “面包与马戏”政策再次显露威力，整个基辅都沉浸在欢乐气氛之中，街边到处都是廉价的食物，百戏艺人的表演随处可见，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上的巨大舞台上还可以看到阿列克谢剧团的表演。 而最能点燃基辅民众兴奋的，还是大公的亲随们沿着街道泼洒钱币，这些钱币都是自罗斯季斯拉夫下令铸币以来这近半年的产物。 钱币的一面是罗斯季斯拉夫头戴冠冕的人像，另一面是留里克三叉戟，两面都有着“罗斯季斯拉夫统治”这样的铭文。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当这些崭新的钱币在基辅的街道上滚动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的声望到达了巅峰，支持之声不绝于耳，城市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支持也不断上涌。 之前的基辅大公可都没有这般康慨的，吝啬的尹贾斯拉夫自然不用多说，而斯维亚托斯拉夫把钱都砸在了军队里面，也没什么钱搞建设。 而唯一可以在这件事上作梗的基辅权贵阶层已经被他重创，借着南北大战罗斯季斯拉夫清算了大量贵族，剩下那些贵族更恐惧罗斯季斯拉夫来找他们麻烦，根本不敢搞什么事情。 有些时候，当最艰难的时期渡过，那么接下来无疑是越来越简单，罗斯季斯拉夫便是这样的情况。 其实这也是由于他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胜利使得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调动全罗斯的资源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不用担心战争，只需全力发展即可。 ————————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长子所思 16岁的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手持酒杯，站在弗拉基米尔宫的望台之上，因为他的身后正是那欢宴的会场，那身影显得有些孤独，不过他是刻意如此的，他就是想要安静一些，而不是身边塞满了阿谀奉承的贵族。 他的打扮毫无疑问符合一个留里克王子应该有得样子，穿得是绣满花纹的华贵长袍，在腰部用腰带绑了起来，脚上扣着的是一双小牛皮皮靴，当他站在那里的时候，谁都得感叹一句真是罗斯的好少年。 留里克所看得是基辅广场上的繁荣景象，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围着篝火舞蹈，享受着年轻岁月，当然，也有人牵着他们喜欢的女孩，在黑暗里释放自己的欲望。 至于中年人们，他们更多是围着篝火喝酒聊天，和朋友们畅谈那些昔日的岁月，开着他们之间那些旁人看来过分的玩笑。 不知为什么，留里克对这一切产生了不少向往，他也想要这般悠闲度日啊，只可惜这对他来说就像是梦一般。 很不同寻常的是，作为基辅的继承人，留里克其实在骨子里对作为留里克王子的生活是不满意的。 虽说父亲曾经无数次告诉他，作为留里克王子的他比起普通人幸运了不知道，不应该为自己的现状而哀叹，他也合并清楚这点，但是那种情绪还是不断涌出。 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留里克真的是感觉活着太累了，人们无时无刻都在拿他与他那位传奇的父亲作比较，他感觉自己完全是活在规训之中，被父亲规训，被长辈规训，被民众规训…… 布达之战的时候，留里克完全是硬着头皮上阵厮杀的，扬叔叔完全是把他往火坑里面推，好几次他都差点死在战场上，都是靠着幸运才活下来。 但是即便如此，战后大家对他的评价依然是比起罗斯季斯拉夫差了太多，罗斯季斯拉夫这个年纪都阵斩可汗过，他这算是什么。 虽然说早已知晓自己难以和父亲相提并论，但是留里克当时情绪是真的差点就崩溃，不过长久以来父亲的训练让他控制住了情绪，没有让他这些都流露出来。 父亲战后宽慰鼓励了他不少，只可惜这无法改变留里克身上的压力，他依然活在规训之中。 在父亲成为基辅大公之后，他本来以为怎么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结果没想到父亲立即就让他去当佩列亚斯拉夫王公，去监督波洛韦次人。 留里克不想要去边境，但最终也还是只能服从父亲的命令，他无法拒绝父亲，留里克比谁都清楚。 而在父亲看来，这都是身为留里克王子的他应尽的责任，他要时刻训练这个儿子，让他未来能够肩负起未来。 留里克知道义务和权利之间的关系，但是他终究还是想要逃避这一切，因为作为一个留里克王子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而对于继承基辅，乃至是继承全罗斯，留里克实际上也是极为冷澹的，每当看到父亲像是个机器一样疯狂办，沉浸在无数会面和文件里面，他就感到害怕。 虽然害怕是害怕，但是他还是要学，因为父亲命令，他就必须去执行，硬着头皮去执行。 不止一次的，他想要抛弃这一切，就此摆脱留里克王子的身份，但是最后他还是退缩了，若是去当一个流亡武士或是普通人，他真的能够活过那些权力者们互相掀起的波澜吗？ 作为一个留里克，他对于那些破事再清楚不过，正是这让他犹豫，最后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他最好还是沿着父亲规划的路径，他自己是没有那个决断未来的能力的。 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在那里哀叹，借着工作和学习的空余时间里哀叹，就比如现在就是在认识贵族们的间隙中跑出来的，他也只能这样才能抒发一些内心的情绪。 他不敢把这样的情绪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很清楚若是父亲知晓了这些，那么他接下来就会迎来一场噼头盖脸的痛骂，父亲对他的情绪看法只会是矫情——不过实际上也没有说错，作为留里克王子，他没有多少抱怨的合理性，还是老老实实滚去做事吧。 “留里克大人，您的父亲召唤您过去。” 就在留里克无言哀叹的时候，他的侍从兼朋友，莫斯科贵族出身的同龄人基里尔出现在了身后。 留里克在离开之前都会告诉基里尔自己的所在，因此基辅王子在一个人独处之前都会让这位朋友随侍父亲左右，以便父亲到时候召唤他。 “是吗？我来了。” 留里克听到是父亲的命令，没有任何犹豫，收起脸上那些沮丧的情绪，再次走入了喧闹的宴厅之中，走过那些寻欢作乐的人群。 作为基辅和全罗斯的继承人，留里克在宴厅之中其实非常显眼，大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归来，接着就开始对他评头论足起来，对此留里克已经习惯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次被当做商品围观了。 不过那些跟随父亲而来的贵族少女们多多少少都很迷恋他，留里克身上一直有着一种阴郁的气质，而这样的气质是少不更事的少女们难以拒绝的，许多女孩和少女都想要亲近这位王子，只不过最后还是但却了。 而全罗斯大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正坐在宴厅的主位，这位大公套着一件毛皮大衣，那顶毛皮帽子上镶嵌着金银，显得他颇为威严庄重。 大公正在和一位基辅贵族相谈甚欢，留里克认识那个人，他是基辅贵族基雅宁，如今基辅的强力贵族。 这个人经历了尹贾斯拉夫时代、斯维亚托斯拉夫时代、再到现在的罗斯季斯拉夫时代，历经三代不倒的贵族，在民间，人们都称呼他为不倒的不倒翁。 其实按照罗斯季斯拉夫的清算，这个人是肯定也会被清算家产的，他可是布达之战里基辅民兵的主要将领之一，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刀。 但这个不倒翁实在是太会来事了，在从战场逃回基辅之后，他立即就着手投靠罗斯季斯拉夫。 在罗斯季斯拉夫对基辅耀阵的时候，他正是那个力主开门之人，而在罗斯季斯拉夫入城之后，他直接上交了一半家产和全部浮财。 这可谓是壮士断腕了，而他的动作也让他获得了甜美的回报，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对他继续清算，让他保留了财产。 而且由于基辅权贵群体被罗斯季斯拉夫重拳出击，以至于这个悠久的群体死伤惨重，那基雅宁的家族也可以扩张，吞并了不少产业，恢复了一些元气，现在他们家族依然是基辅重要的存在。 “父亲，基雅宁大人。” 留里克在他们面前恭敬的行李，而这相谈甚欢的两人看向了这个留里克家族的年轻人，眼里都是笑盈盈的，那种眼神留里克很熟悉，又是在看商品，父亲这是要推销他吗？ “看吧，我的朋友，我儿子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吧，绝对没问题的。” 罗斯季斯拉夫炫耀着自己的儿子，留里克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明白了什么，他马上挺直了腰板，把最好的姿态表现在两人面前。 “好啊，是很好啊，我的大公。” 基雅宁也是一连串的赞同，留里克是每个贵族家族都想要的那种女婿，他还是大公的长子，未来基辅的继承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大公表达出来的那个意愿……那可是超级大事…… 见获得了同意，罗斯季斯拉夫直接转向儿子，对着他问道，“留里克，我要你娶基雅宁大人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父亲的话让留里克一愣，虽然说他之前就预感到是为了此事，但是提到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发愣了。 基雅宁大人的女儿尤菲米亚他见过，就比他小两岁，是个很有活力的孩子，而且显然是个美人胚子，在一众伙伴中显得非常出色，也和留里克有过接触，但终究还是很浅。 不过无论她到底漂亮不漂亮，留里克都不能拒绝就是了，哪怕是她是个老太婆也得娶，父亲只是让他来走一个过程而已，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选择可能。 “当然没有意见，父亲。” 留里克低下脑袋，表示对父亲的顺从，对于婚姻，他早就没有了想法，等着父亲像是操作提线木偶一般操作他罢了，就像是他当年被曾祖父操作的那样。 “那好，你们就先订婚，先互相沟通感情，到合适时机我就公布你们的婚事。” 罗斯季斯拉夫十分高兴，这婚事办成了就好，这样他和南罗斯的联系就加强了，未来儿子统治也方面一些。 大公连带着基雅宁一起站了起来，这位基辅贵族也非常激动，他没有想到大公真的和他联姻了，他们家族从此的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人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为了他们的联姻而庆祝，而留里克只是这样看着，一如既往的显得无比顺从。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新的矛盾 1072年2月，当东帝国的两位君主还是内战时，北方的罗斯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原莫斯科主教，现基辅都主教，罗斯教会之首卢卡·日佳塔去世。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庆幸，至少至少老师看到了他的女儿再走，老师以前曾经说过想要看看他的女儿，但他一直没有让老师如愿，现在终于可以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女儿名字叫做柯塞尼亚，意为来自外乡，这名字是老师给得。 罗斯季斯拉夫还记得自己把女儿放在老师怀里的时候老师脸上出现的那种振奋，之后几天里老师的活动明显比以前更有力了，他当时还以为老师身体就此好转，但几天之后老师还是走了。 对于都主教的死，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而且都主教自己在去世已经把后世都对各个当事人交代好了，因此悲伤气氛不是很浓厚，大多是“靴子终于落地了”这样的反应。 虽然说反应多为靴子落地，都主教终于走了，但这不意味他的葬礼会很简单。 实际上，罗斯季斯拉夫完全是近乎用基辅大公的出殡的规格来埋葬自己这位老师。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葬礼规格终究还是差上雅罗斯拉夫一些的，无论罗斯季斯拉夫再怎么尊敬的老师，若是葬礼规格都超过了雅罗斯拉夫，那不少人都得说三道四，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惹上那些麻烦。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这对老师不好，对他自己也不好。 卢卡主教埋葬在了圣索菲亚大教堂内，为他抬棺的也是现今罗斯的四位重量级人物，走在前面的两人分别是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儿子留里克，卢卡同时是他们父子的老师，而走在后面的则是扬和维沙塔父子，卢卡也和这对父子是世交。 在把主教埋葬的时候，他们四人都很是悲伤，卢卡大人是他们的老朋友，对这位老友的离开他们是非常伤心的。 原莫斯科宫廷内不少人也很伤心，尤其是罗斯季斯拉夫两小儿子，他们直接哭成一团，卢卡主教也是他们两的老师，对于这个仁慈的老人走了，他们是最不愿意接受的。 但是其他人可就不这样想，葬礼集结了全罗斯拍的上号的权贵，他们最多跟着人群挤出来几滴眼泪，然后就和身边的朋友讨论罗斯的政局变化。 “真是让人作呕啊，我的岳父。” 站在角落里的多姆纳尔都囔道，亲兵队长站在教堂附近的高台上，可以看到整个仪式，所以一切景象都进入了他的眼中。 对眼前这些表面上悲伤，实际上商讨着与死亡无关的政治和利益的家伙，他的厌恶几乎要溢出，他终究还是不喜欢这样的景象。 “别太愤世嫉俗了，多姆纳尔。”格瓦兰在他身边小口喝着水囊里的格瓦斯，这位老人的眼底也有着悲伤，但是他控制得好，完全没有流露出来。 “你日后没准也是这样，那这些话可就变成骂自己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我估计不少人都把这场葬礼作为一个认识新人脉的机会呢。” “但我还是觉得不爽。” 多姆纳尔固执的说道，虽然说坐在亲兵队长这个位置上已经有些年头，但是他终究还是那么愤世嫉俗，看着这些还是下意识的不舒服。 尤其是死去的是卢卡，他与这位老人共事很久，亲兵队长很尊敬这位老人，因此更加生气。 正是因为这层关系，若是平时，他看到这些事情虽然不满，但还是会忍住，而不是说出来。 “差不多得了，多姆纳尔，不要太矫情了。”终于，格瓦兰的语气里面出现了情绪，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你难道以为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把亲随彻底亲卫化之后你就彻底稳坐泰山了？” “啊？岳父，这……” 格瓦兰的话让多姆纳尔有些不知所措，而看到这样的反应，前亲兵队长的脸色越发难看，但接下来又松了下来。 “算了，也不是你的错，你毕竟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还好我女儿知道叫我来给你小子上课，就让我来和你谈谈吧。” 格瓦兰把水囊里面的格瓦斯一饮而尽，还是有些澹了，不如大公宫廷里面的到处，接着这位监狱长说道，“眼下你被不少人盯上了你知道吗？” “这我当然知道，但只要我做好本职工作不就行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都看在眼中的。” 多姆纳尔用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作为基辅大公的亲兵队长，他当然清楚那些窥探的视线，可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在莫斯科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 “以前在莫斯科，那里本质是个流放地，所以没多少人在乎你的出身，但是这里是基辅，是全罗斯最发达的地方，我的女婿，你的外国人身份在这里实在是太显眼了。” 格瓦兰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着，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婿居然那么不会来事，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事情，他到底是对政治多不敏感啊，明明都那么大了。 这可真是……要不是女儿对丈夫不放心，非要他跑一趟，天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而听着格瓦兰的话，多姆纳尔的脸上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虽然对于政治很不感冒，但是那么多年的亲兵队长当下来，也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意识，只是缺一个人点破而已。 而被点破之后就是下意识的后怕，之前那算时间里怕是有不少人都在暗算他……幸好自己没有中招。 “我已经听到一些人在都囔什么大公的宫廷被外国人把持了，你、爱德华，还有梅什科都是攻击对象，不要忘记，我的女婿，这里是基辅，是罗斯的首都。” 看见多姆纳尔的脸上出现了惶恐的神色，格瓦兰终于满意了一些，接着他继续教育起女婿。 “把你以前积累的政治经验都抛弃吧，自从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入主基辅之后，摄取的庞大利益足以消融原来那个莫斯科宫廷内的一切矛盾——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些亲随那么容易就答应分割了。” 多姆纳尔点点头，对此他还是知道一些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之前给亲随们的金银可谓是巨量，还把几个亲随安排在了基辅内城的重要职位上。 要不是奉上了那么多利益，想要切割还真没那么容易。 “现在你面对的是新局面，宫廷内外国人和本地人的对立，南北罗斯的敌视，还有天知道会不会闹事的维彻……算了，你肯定理不清楚这些，我就教你一点就行。” 多姆纳尔的耳朵立即树了起来，岳父这可是说到关键，岳父虽然退出了政治一线，但是没有人可以否认他的智慧。 “只和罗斯季斯拉夫大人靠拢，不要和任何人有交往，时刻要牢记自己是基辅宫廷里的外国人。比如你那个朋友迪尔，和他的交往得立即减少，以后只站在罗斯季斯拉夫大公身边就行，这是唯一可以保住你手上权力的办法。” 岳父的答桉让多姆纳尔的嘴巴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他很不想断绝和朋友们的交往，但是就现在的情况下，他只有一个选择。 “是，我明白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家族的荣耀和地位。” 格瓦兰感叹着，其实他在一定程度上都把多姆纳尔当成是儿子了，毕竟这个盖尔人除了一个妹妹外又没有父母，不用考虑夫家的利益，完全就是在为他们家服务。 ————————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拉拢人心 卢卡主教的葬礼之后，基辅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基辅人对于这个当了没几年的老头子都主教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情，大家最多感叹感叹葬礼的豪华。 不过对于如今的都主教，不少人意见不小，他才三十多岁，这让许多人都有意见。 这样一个年轻人来统领全罗斯教会，他真的合格吗？他真的可以肩负好这个责任吗？ 产生这样的抱怨也很正常，大家终究还是不信任胡子不够长的管理者，更别提还是管理罗斯教会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抱怨归抱怨，毕竟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大家也只能接受，这是基辅大公的权威。 不过这屈服也并不是全来自于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力威压和武力威慑，这位来自莫斯科的王公统治全罗斯也有一年多了，这段时间的统治还是很让罗斯人满意的。 罗斯季斯拉夫清理了许多南罗斯权贵，这也意味着原本被垄断的一些行业现在就进入了自由竞争模式，上升空间显露了出来，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安排了不少自己人之后，这空间依然很大，而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民众高兴。 社会上最有活力，往往也是最有话语权的那群人通过这个机会赢得了跃升，吃到了利益的他们自然拼命说罗斯季斯拉夫的好话，为大公的名声锦上添花。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至于底层民众，他们也在这场盛宴里获得了不少东西，光是那些有力人士手指间落下的东西，就足以让很多人满足。 罗斯季斯拉夫的治理也是铁血而有效，战争而导致的盗贼在他的铁腕政策之下被迅速镇压，甚至连一些积年老匪也被清除或是招安，道路上越来越安宁。 原来战争的各种苛捐杂税也纷纷被免除，民众的压力大减，他们不用饿着肚子把粮食交上去了，生活是越来越好了，而且自从罗斯季斯拉夫统治以来，市面上的各种铁质工具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便宜，这无疑有利于他们的生产。 还有罗斯那不大的知识分子群体，自从罗斯季斯拉夫把印刷工场搬来之后，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活在了梦中，工场源源不断的印刷各种罗斯语书籍，限制他们生产的只有纸张供应，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天堂。 接着就是鼓励开拓，发展城市，培育教育，这短短一年时里，罗斯季斯拉夫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中，都知道这位大公是为大家好，是为这个社会好。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位靠谱的王公，哪怕是在雅罗斯拉夫时代，基础设施建设和教育发展上都没有投入过那么多资金。 一个愿意在公众事业上花钱（或者更准确的说为公众撒钱）的统治者就是一个好统治者，这是许多人朴素的想法，而罗斯季斯拉夫无疑迎合了这种想法，所以他的名声越来越好。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带来了新的组织形式，那就是他的行会组织，虽然说无法立即对原来的社会结构造成改变，但可以有效冲击，给社会带来活力。 现在提到罗斯季斯拉夫，基辅市民还是很满意的，这样一个会做事，知道脚踏实地，还懂得举行庆典的大公，谁会不喜欢呢？ 而全罗斯其他地区的看法也大差不差，罗斯季斯拉夫的政策多多少少他们也吃到了一些，名声他们也听说了一些，诸城认为前段时间的血战还得值得的，至少打出来了一位靠谱的年轻大公，在他的带领下罗斯怎么都得安稳个几十年。 接下来一件事情又极大的调动了民众的情绪，罗斯季斯拉夫宣布要在基辅中心建造一座大剧场，结果预计可以同时容纳两千人观看，而且这座建筑将完全用砖瓦制作。 其实建筑的准备工作在半年之前就开始，主要是打下地基和准备物资，而现在马上要大规模开工建屋，可以让民众看到剧场的立起，那自然要开始宣传。 对民众来说，除了和他们利益相关的，影响最大的就是公共娱乐。 大家都还记得阿列克谢剧团在基辅的精彩表演，他们都很期待能够在剧院里观看阿列克谢大师的戏剧。 罗斯季斯拉夫有意识在城市宣传此事，把它作为自己的公共设施建设标杆宣传，在这样的情况下，剧场的修建被赋予了很浓厚的政治意味。 而在南罗斯，最不缺的就是解读政治意味的人，于是那些嗅到了大公用意者纷纷在剧场建设上投资。 一些工匠群体纷纷表示愿意免费参与建设，他们都是为了名声而来，要是可以在这样一场大规模建设中留下名字，那这点钱算什么。 就这样，罗斯季斯拉夫成功用一场巧妙的设计大大减少了剧场的修建成本，而由于这样的关注，剧场的修建也可以说是飞速进行。 到了8月，这座剧场彻底竣工，它被命名为基辅剧院，毫无疑问，这是北方难得一见的建筑，甚至对一些人来说就是奇观。 在开演那一天，整个会场站满了观众，其中不少是基辅的达官贵人。 阿列克谢剧团也献上了他们精彩的表演，赢得了整个基辅的掌声，主导剧院建设的罗斯季斯拉夫和出钱的贵族们则赢得了康慨的名声。 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效果，把通过一个公共设施建设对民众施加康慨，通过共同的捐赠把基辅的有力人士拉拢到身边，加强他在基辅的统治和民众的好感。 在演出落幕之时，罗斯季斯拉夫则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那就是他的儿子留里克与基雅宁的女儿结婚，婚礼将会很快举行。 这个消息一出，可以说是震惊基辅，留里克的婚事一直都是各方人士的重点关注对象，罗斯季斯拉夫继承人妻子的选择将会影响到罗斯的未来，决定罗斯的政局变动。 只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一直没有露出来消息，因此这件事显得无比神秘，也吸引着人们关注，甚至连基辅的普通人都要讨论几句。 而现在，靴子终于落地了，留里克妻子的选项让南罗斯欢欣鼓舞，这意味着大公对他们南罗斯的重视，南罗斯依然是罗斯的中心。 和南罗斯的鼓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罗斯可以说是极为沮丧，若是王子娶一个外国妻子，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娶一个南罗斯贵族之女，把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给北罗斯的头面人物们透露了消息，那就是他的二儿子一定会娶一个北罗斯贵族的女儿，这才让这些人安分了下来。 罗斯季斯拉夫其实对此感到颇为无奈，但是他必须如此，哪怕是他作为基辅大公，也无法改变这些，也必须被其所驱动。 基辅大公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自由恋爱，但当时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驱散，在这个时代哪儿有什么随心所欲的道理，既然成为了他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那么就得肩负责任。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这样教育他的儿子们，好在效果还是很不错，留里克、沃洛达里还有瓦西里科都表现出了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虽然说无法达到他当年的那个程度，但是是已经是非常成功的教育。 至于他的那个女儿，也就是小柯塞尼亚，罗斯季斯拉夫则打算给她一个疼爱的童年。 至于为何如此，女儿长大后终究要作为一件筹码嫁出去的，罗斯季斯拉夫想让他的童年快乐一些。 ————————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叛乱风暴 安纳托利亚，道路边上的一座普通的希腊人村庄。 一直以来，这个村庄都没有什么旅行者来访，最多也就只有商人会定期到来，这个村庄以粮食出产而着称，尼西亚的商人每到收获季节都会来这里收购粮食和各种手工业品，当地人因此赚了不少钱。 村庄的两边都是山丘，因此这座卡在道路上的村庄是这附近最繁荣的地方，这里有水有平地，很适合农业和商贸发展，可以说非常难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加上这里位于前往尼西亚的必经之路，路上的商旅从来都不少，村庄也越发繁荣，越发富裕，人们的衣着打扮肉眼可见的富裕，房屋也更加得体。 马其顿王朝多年的和平滋养着这座村庄，若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这里一定会成为一座城镇吧。 但是现在，这期望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因为这座村庄已经被叛军里的罗斯人所摧毁。 自安卡拉出发以来，叛军最大的感受就是距离沿海越近，他们所见的一切就越富裕，自让他们收缴到了许多物资，那些希腊人也会很识趣的献上物资。 这样大部分时候叛军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最多强奸几个女人，拉些丁壮，但是总有例外的时候，而且有些时候这样的意外会很多。 眼前就是这样一个例外，整个村子都陷入了火海之中，房屋被点燃，被推倒，农田被马蹄和铁靴践踏，反抗者的尸体和脑袋被插在了村边，还活着的男人都被拉入叛军去做民夫，而女人则在遭遇了难以言明的凌虐之后被送入随军队伍，作为营妓。 “真是副悲惨的景象。” 莫诺马赫踢了一下马腹，看着这副凄惨的景象，他不高兴的给了奥列格的一个眼神，但斯维亚托斯拉维奇只是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之前的战斗大伙都没赶上，心里都有气呢，发展成这样也不是我故意的，而且我听说诺曼人走得那一路他们把一路都给烧光了，大家忍不住很正常。我真的只是当算征收物资和壮丁之后就走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的道德先生。” 奥列格说得是实话，自种事情真的是没办法，他们这雇佣兵和流亡者的组合难道要讲什么道德礼义，王者之师吗？ “算了，也没什么，至少做下这些事情之后就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村子敢反抗了，对于我们这些外族佣兵来说，也的确是恐惧更好用。” 莫诺马赫没有纠结什么，只是分析了一番利弊，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去追究了，继续追究只会破坏大家之间的关系。 “我说你在担心个什么，希腊人的大军都被罗素打败了，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抵抗我们，我看罗素用不了多久就得坐在帝都的宝座上，当一个外族皇帝，我们两到时候可以也可以混个军区将军身份呢。” 奥列格是真的看不懂表兄的谨慎，眼下情况如此顺利，罗素的诺曼军队已经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对面，他却依然忧心忡忡。 而局势怎么发展成这样，那就说来话长了。 1072年9月，罗曼诺斯皇帝和帝都新皇米海尔之间的战斗落下了帷幕。 虽然说罗曼努斯在获释之后召集了许多曼奇刻特之后散布在安纳托利亚的帝国精锐，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帝都的拥有者，也葬送了这批帝国军队。 罗素率领的外族佣兵没有接受罗曼努斯皇帝的召集，因为他看来跟随米海尔更有前途，贸然参与战事没有意义，还是继续韬光养晦，静待局势变化。 而这让他们赢得了胜利者的身份，让帝都继续默认诺曼人对安卡拉的控制——安卡拉可是罗素抢下来的。 罗曼努斯皇帝一度逃到安条克将军那里，但最后还是被送了回来，接下来自然就是帝国对失败者的传统处理方式，罗曼努斯就此退出政局，这场帝国内战的第一个淘汰者诞生了。 罗素一度感到很遗憾，若是帝都的新君主懂得平衡各方的话，那稳住局势并不是很难，安抚好权贵，协调好利益，一切就没啥问题。 而这些他都做到了，但很可惜的是，这位醉心文学与诗歌的皇帝也只看到帝国内，看不到帝国的那些“编外力量”——或者说刻意的轻视。 在解决罗曼努斯之后，帝都的新君似乎就认为他不需要雇佣兵，马上就开始拖欠佣兵们的薪水，并且开始准备裁掉这支佣兵军队。 这自然引起了罗素的强烈反应，本来他打算就这样继续潜伏下去，但现在这情况不得不发了，而且由于欠薪他手下这六千号兄弟可都是完完全全和他一条心的。 1073年1月，罗素召集了他的盟友们——大多也是外族雇佣兵，他对希腊权贵的拉拢完全碰了一鼻子灰——起兵叛乱，自称安卡拉公爵。 罗素想要在这里重现欧特维尔家族的辉煌，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欲望，而现在正是他开始实践的时候。 在裹挟了一些部队之后，叛军的兵力达到了足足七千人，大多少战阵上摸爬滚打许久的老兵了，是一支对帝都皇位的强力挑战。 而帝都则派出了一支大军前来征讨他们，这支军队其实就是为了监视解散佣兵而集结的，那个米海尔皇帝还是有脑子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很多事情不是布置了简单就可以完成的，并不是布置了就可以高枕无忧的。 罗素的将道和野心接下来获得了证明，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他们打败了帝都方面派来的大军，在诺曼人的骑枪下希腊人全面崩溃，希腊人在这些骁勇善战的外族佣兵面前溃不成军，获得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失败。 他们还抓住了统领这支军队的杜卡斯，可以说是赢得了全面胜利。 罗素的声威大振，一时不知道多少人前来投靠这个军阀，而本来稍微收起了一些小心思的帝国权贵们又躁动了起来。 在汇集了一些新盟友之后，罗素便向着帝都挺进，这个光头诺曼人也是在帝国待了那么久，对于帝国内战的节奏还是很清楚的，若是不能快速拉下首都，那么最后也只能获得失败。 于是就有了进军，以及劫掠，而眼下这个这不过是外族佣兵们向着帝都挺进的道路上一次普通劫掠而已。 “军区将军？也许吧，奥列格，但我很不看好罗素的事业。”回到现在，莫诺马赫对表弟的乐观言论完全是嗤之以鼻。 “哪怕是赢得了那样的胜利，但依然没有一家希腊权贵表示对罗素的屈服，甚至连派个合作的人都没有，杜卡斯、科穆宁这样的大族甚至连合作的意愿都不愿意表示，奥列格，这仗还有得打。” 接着他斟酌了一会儿话语，“这一路来也没有多少希腊人对我们屈服，那些民夫全是强行拉来的，要不是我们军势强盛，他们早就起来反抗了。若是我们的进军一旦失败，那接下来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你说得我也有些感觉，不过莫诺马赫，为什么要那么悲观呢？没准事情就真的成了，看看多少皇帝都是在冒险中成为君主的。” 奥列格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他的观点，莫诺马赫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坏？ 而莫诺马赫则微微迟疑了一会儿，接着才开口， “但是那些皇帝都是希腊人，可没有外族上位的记录……算了，纠结这些没有用，我正是因为看到罗素还是有登上皇位的机会才加入的，就让我们来看接下来这个佣兵可以走到什么地方吧。” “莫诺马赫大人！奥列格大人！” 就在两位留里克商讨之时，一位骑手策马前来，看他的服饰，这是一个亚美尼亚人，而且多半还是来自某个亚美尼亚贵族家族，不然不可能还懂罗斯语。 得益于在曼奇刻特和此后几年经营的人脉，许多亚美尼亚领主和武士都加入了叛军。 当然，都是以个人名义参加，毕竟他们都还是帝国的附庸，这些人不愿意就怎么快揭开这层皮。 正是这些亚美尼亚人的存在让不少占领区希腊人暂时保持了观望和合作态度，帝国军队里亚美尼亚人数量从来都不少，比起那些北方人，亚美尼亚人更懂得怎么和希腊人沟通。 “安东大人已经肃清了前方试图阻拦的希腊军队，前方道路畅通无阻，畅通无阻。在罗素大人那边，他打败了尼西亚军队，那些希腊人只能缩回城市里，也是因为这场胜利，在海岸上已经有足够的船只被我们缴获，现在我们的军队可以前往另一边，围攻君士坦丁堡了！” 传信的使者语气里面满是激动，而他的罗斯语虽然强调怪异，但还是把想要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了。 “罗素大人有什么命令。” 莫诺马赫直接回道，这人明显是罗素那边过来的，既然能从那边过来，说明两军汇合的道路上已经没有希腊军队存在了。 “他要两位立即在海岸汇合，准备前往君士坦丁堡！” ————————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进军帝都 当罗斯人到达海岸边的诺曼人营地的时候，这里弥漫了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 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因为他们又获得了一场胜利，缴获的各种物资让每个人都发财了，甚至那些希腊民夫也获得了不少从诺曼人指缝里面露出来的财富。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欢乐的气氛迷茫在空气中，和酒精一起飘散，女人的娇笑和男人的得意声络绎不绝，不断的胜利让每个人都钱包鼓鼓，于是军营里面这些事情越来越多了。 不过诺曼人还是保持了他们一贯的军事水准，营地和警戒依然做得很好，修好了木墙，挖好了壕沟，罗素没有因为胜利而得意忘形，看来他没有忘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充满敌意的土地。 这让莫诺马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个诺曼人还保持着水平就好，他是真的害怕诺曼人就此彻底放松下来，那距离失败真的不远了。 越过一群群或是忙于享乐，或是吹牛喝酒的佣兵，莫诺马赫两人以及他麾下的两位重要罗斯军官——安东和拉德科——来到了罗素的帐篷前。 安东和拉德科是罗斯人之中权威仅此于两位留里克的，而且他们很多时候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两位留里克的关系更像是合伙人，只是他们很多时候都不轻易发言，也很少有人可以看到他们的所思所想。 进入罗素的帐篷，罗斯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叛军的将领们都到齐，到处都是穿着盔甲的将领。 现在大家正在帐篷里面畅谈眼前的战局，大家都抱着极大的乐观，认为帝都一定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的，以希腊人表现出来的羸弱战斗力，他们是必胜的。 这让莫诺马赫颇为在意，召集那么多人，看来罗素是要宣布一些事情啊。 罗斯王子没有在这里干等，他和身边的几位同伴聊了几句，交代他们不要擅自行动，接着还找到几位熟识的将军谈谈，莫诺马赫交到的朋友不少，而在这些聊天之中他获知了不少事情。 北方帝国境内的佩切涅格人和保加利亚人发动了叛乱，米海尔皇帝削减了不少本来应该用于这些地方的资金，使得当地人非常不满，于是就有了起义。 因为北方战事，很多帝国军队也都被吸引过去了，这对叛军来说是好消息，但终究还是次要的。 接下来获得的一个消息就比较重要，帝都的米海尔皇帝似乎把安卡拉以东的领土都割让给了突厥人，以换取他们对安卡拉叛军的攻击。 目前突厥人正在首领苏来曼的率领下西进，这位塞尔柱可汗的叔叔似乎想要建立一个自己的王国，因此他的推进十分热切。 对此莫诺马赫不是很意外，安卡拉以东的军区帝都基本上失去了管辖能力，反正这些军区的人口也比较少，帝都那些人看来割让也无所谓吧，与其继续尴尬的保持着，还不如用它们去换一支军队。 毕竟在帝都那些人看来，除了君士坦丁堡，帝国其他地区没了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乡下人住得地方。 不过目前他还没有收到任何突厥人东进的消息，以叛军的混杂性，想要掩盖消息是不可能的，看来突厥人还是打算等等看吧，这些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狡诈。 但是即便如此，这对罗素的叛军来说依然不是好消息，要不是他们已经快要兵临帝都，叛军内部肯定要出现问题的，帝都就在眼前，没有人会在时候脱离，但若是不能拿下，那就可就…… 正当莫诺马赫思索着局势和叛军的前景时，终于，诺曼人罗素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罗素穿着一套典型的诺曼衣袍，和他以前的打扮形成鲜明对比，那个时候他可是在向希腊人靠拢的，而现在作为一群外族佣兵的首领，那自然不要太希腊了，还是让下面看向亲切些比较好。 “诸位，我向你们宣布一个胜利，尼西亚已经表示对我们的屈服了，这座城市献出了一笔巨大的贡金，而遵照传统，这些金银将在我的部下，也就是你们之中分配！” 罗素的话语引起一片欢呼，对于佣兵来说，没有什么比金银更能吸引他们，没有什么比这更受欢迎，他们对罗素的支持也在疯狂上升。 “另外，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真正的罗马皇帝已经来到了我们之中，我们将以他的名义进入帝都！诸位，来让我们欢迎皇帝吧！” 这句话搞得众人都有些不解，什么罗马皇帝啊，但是思维敏捷之人立即想到罗素在搞什么了，比如莫诺马赫。 “拥戴一个傀儡，的确是聪明，只不过这真的能有什么用吗？” 正当莫诺马赫都囔之时，罗素口中的那个罗马皇帝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他们打败并俘虏杜卡斯，这个人的脸上现在写满了惊恐，看来他是被罗素用刀架着当皇帝。 罗素带头在这个穿着华丽紫袍，带着从尼西亚贡品里面找到的华丽头冠的所谓皇帝面前跪下，众人见此也纷纷跟随，到了这一刻，大家也都知道诺曼人这是在做什么了。 对此大家也没有意见，只是不断向着这位“皇帝”欢呼，还有不少人觉得这样是正确的，一个希腊皇帝怎么都比一个外族皇帝好接受。 不过莫诺马赫却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件事背后代表的另一个意思，拥戴希腊人作为皇帝，这说明罗素开始不自信起来了啊，之前他可是认为就靠着他手上这些兵力，就足以横扫帝国的。 这代表了一个很不好的信号，不过莫诺马赫觉得这不一定就是坏的，局势接下来还有的看呢，一切都还得继续观察。 但是也得准备了，若是罗素这条船要沉的话，那么他一定得带着他的部下们及时跳船。 而在结束那场面见“皇帝”的仪式之后，罗素就发布了渡海的命令，去为这位新鲜出炉的皇帝夺取皇位，他们还对所有尚未向他们低头的城市送出信件，要求他们向真正的皇帝。 不过这没什么用，当君士坦丁堡发生皇位争端时，地方上除了那些直接参与者之外，大家都不会有任何动作，打算都是谁赢帮谁。 但一开始罗素也没指望靠着那个傀儡就可以让希腊人疯狂来投，只是形式上要做到而已。 接着他的军队就利用缴获的船只开始渡海，而帝都那边甚至都没有对这浩浩荡荡的渡河行动进行什么阻拦，整个渡河进行得非常顺利，叛军就这样轻松的来到了东帝国最核心最富裕当然一片区域。 而莫诺马赫也因此看到了君士坦丁堡，那个他指听说过名声，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地方。 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是清晨，君士坦丁堡以远超想象的宏大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莫诺马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宏大的城市，这城市的规模远超他的想象，据说这里有着四十、五十万甚至是更多的人口，君士坦丁堡众城之女王的称呼的确是实至名归。 随着他见到这座众城之女王，看到那远超他想象的宏大与强盛，看到那巨大的城墙，莫诺马赫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就凭我们这些人，城市不可能被征服的。” 而这样的想法产生之后，结合罗素的不自信和希腊权贵们的冷漠，不可避免的，莫诺马赫觉得他还是早点准备起来吧，只要守军稍微坚强一些，他很难想象他们那支军队可以拿下这样的城墙。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贸易大会 当南方的战争正如火如荼之时，基辅的统治者却离开了他的城市，再一次前往了北方的尹凡哥罗德。 他前往尹凡哥罗德的原因很简单，他的波罗的海霸权即将拉开帷幕，而基辅局势已经大体稳定，而且儿子已经摄政过基辅，他完全可以放心的离开。 尹凡哥罗德已经建立了一支有着足足十三艘柯克船的舰队，加上原本的长船以及可征集的船只，这里已经足以拿出来一支近百船的大舰队。 这便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海洋霸业之基，有了这支舰队，他可以做许多事情。 不过这支舰队尚未经历战火考验，是否可靠尚且还是未知数，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并不担心，光是这个数量就足以作为罗斯季斯拉夫构建霸权的基础。 之前按照罗斯季斯拉夫的命令，尹凡哥罗德的市长罗曼让这支大舰队前往波罗的海沿岸各个重要港口拜访，说是护送商船并友好拜访，但实际上却是展示武力，展示强大。 而这次武力拜访的效果非常好，波罗的海的诸贸易城市因此突然意识到，又一个强势者闯入了场棋局中，而且那位罗斯大公看来对波罗的海很有想法。 眼下正是波罗的海的权力空置期，尚在形成的瑞典依然忙于其内部事物，没有能力对外行动，挪威和丹麦这两个传统波罗的海强权一个忙着促进国内生产，一个意在英格兰王冠。 这片海域因为这些强权各自的行动而终于平静了下来，本来大家都以为怎么都得平静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又一条凶勐的过江龙到来了，这海洋又得骚动起来。 在展现武力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派出了使者，前往波罗的海诸贸易强权那里，邀请他们派出使者前往尹凡哥罗德。 罗斯季斯拉夫有一个涵盖整个波罗的海的大计划需要商讨，关系到整个贸易网的未来，所以邀请大家前来。 无论罗斯季斯拉夫目的如何，诸位都认为他们还是有必要亲自听听这位罗斯大公的想法，这个新兴强势玩家的意志是不能被忽略的。 长期以来，罗斯只是这个贸易体系里的被动者，虽然舰船也算是不少，但很少主动干涉什么。 但是现在看来，如今这位罗斯大公打算改变这个现实，那么就更应该看看这人如何想了。 于是尹凡哥罗德很快汇集了来自各方的使者，哥特兰、不来梅、波美拉尼亚……甚至连丹麦和挪威都派遣了使者。 挪威更是重量级，那位年轻的国王奥拉夫亲至，可见那位国王的重视。 尹凡哥罗德因此汇集了大量船只，各种各样的舰船挤满了港口栈桥，要不是罗斯季斯拉夫为日后的扩张而提前下令修建了许多栈桥，不然肯定停不下来那么多船。 这座城镇已经因为咸鱼出口而声明远洋，当地一直都很繁荣，港口上船只络绎不绝，每天都要吞出大量货物，这些经验也极大帮到了城镇管理者们协调。 挪威国王的舰队到来之时的声势最为浩大，奥拉夫国王本人的座驾则是挪威的海上巨兽，那北方很难有人可以比拟的超级长船。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各种各样的旗帜和语言漂浮在这港口城市的上空，让它看起来就像是巴别塔的工地一般，也让这座城市看起来很是混乱，毕竟短期内涌入了城市近三分之一的人口。 但混乱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而终结，基辅大公带来了两百亲随和五百亲兵，当这支甲光冲天的队伍抵达尹凡哥罗德，那些不法者立即就老实了起来，没有人敢冒头了。 随着他的到来，众人也都意识到，开会的时候要到了，现在可以听听那位罗斯大公到底为何召集这场大会。 很快，在尹凡哥罗德的厅堂里面，罗斯季斯拉夫召开了这场汇集大半波罗的海势力的会议。 基辅大公坐在罗曼市长原来所坐的位置，那是一张做工精良的长椅，而在罗斯季斯拉夫的下席则是来自波罗的海沿岸各个势力的使者。 年轻的挪威国王奥拉夫坐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左手，彰显他仅此于主人的地位。 “诸位，诸位，我，留里克家族的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很欢迎诸位的带来，很感谢你们给了我这样一个面子。” 罗斯季斯拉夫的开场白赢得了一阵掌声，只不过这只是看在他作为罗斯大公的面子上，而接下来怎么样还得看这位大公怎么说。 “那么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召集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呢？” 发问的是波美拉尼亚的使者，这个国度一直都是波兰国王的重点征伐对象，但他们也是波罗的海贸易的重要参与者，正是因为在贸易之中获得的利益他们才能维持同波兰的战争。 他的发问引起了一阵响应，众人至今都还不知道人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只有挪威国王奥拉夫依然稳如泰山，因为罗斯季斯拉夫已经和这位亲族密谈过了。 “安静，安静，诸位大人，接下来，就让我来为大家展现我的宏伟蓝图，一个让所有人都会获益的宏伟蓝图。”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里带着强烈的诱惑，这成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看着大公，希望听到罗斯季斯拉夫会说什么。 “我的建议很简单，就让我们建立一个伟大的贸易同盟吧！把整个波罗的海的势力都统合起来，我们一起打击波罗的海猖獗的海盗行为，促进商路的发展，带来繁荣与和平，让这片海域变成一片和平之海，变成一片繁荣之海！” 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一开始就抛出一切，而是用肃清海路作为诱饵。 在这个维京时代尚未过去之时，海盗依然是困扰各国贸易的极大问题，各个民族的海盗都在波罗的海上纵横，破坏贸易，这些海盗对贸易网造成了极大的危害，破坏了贸易的发展，是所有人面对的大问题。 对于中小贸易城市来说，罗斯季斯拉夫的这个建议很有诱惑，他们没有什么力量面对海盗，而那些大型势力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需求，毕竟他们不可能防住所以袭击。 而且若是扫平波罗的海的海盗，那么所有人也都会因此获利，但是大家还是没有发话，还是要等波罗的海贸易的真正主人们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局势主导者。 “那么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这个贸易同盟应该是什么样的形式呢？” 来自不来梅的日耳曼人发出了关键的提问，他的背后是汉堡-不来梅教区，北方贸易的强势参与者，教会的北方之王。 罗斯季斯拉夫重点关注了这个人，汉堡-不来梅在他的贸易体系里面地位很重要，大公还给了这个日耳曼人一个友善的微笑。 “我们将会在尹凡哥罗德建立同盟的总部，我的建议是这个同盟应该叫做自由贸易同盟，捍卫所有参与者自由贸易的权利，为了更好的统一各参与国，我们还将会开放优惠贸易，减少参与者之间的关税，维护波罗的海的和平和秩序，让这片土地更加繁荣！”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无疑在众人中引爆了一个炸弹，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说白了就一个意思，“我要当波罗的海之主。”，“要统合整个波罗的海的贸易。” 罗斯季斯拉夫说话很直白，他不愿意藏着掖着，一开始就把事情说清楚最好，免得事后出什么问题。 自然而然的，他的话语引起了这贸易圈内重要人士的强烈反对，而接下来的局势，就精彩了起来。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挑战现状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是想要当波罗的海之王吗？您是要把您的权力加强到所有波罗的海城市吗？” 一个带着斥责的声音响起，那语气里满是愤怒，罗斯季斯拉夫看到了一个裹着华丽毛皮的男人，基辅大公知道此人，是哥特兰的使者。 哥特兰在波罗的海贸易之中是极为强势的一方，那几乎算是位于波罗的海中央的位置使得它成为了整个贸易的中转站，这座城市在其中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因此罗斯季斯拉夫若是要重塑波罗的海秩序的话，那么这座岛屿必然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他们反应如此激烈也很正常。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也清楚，但这里毕竟是同盟筹备大会，所以表面上的样子还是得继续演，不过演不意味着要表示软弱。 “阁下，这便是我组建同盟的原因，在罗斯和同盟的带领下，北方的贸易环境只会更好，我们只会获得更多利益，没有人会因此而受损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虽然听着柔软，但是其中蕴含的意味依然很锋利，基辅大公几乎是明着宣布他对霸权的需求了。 要是在平常，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做无疑是个错误，但是现在不同，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一开始就决定好了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能拉拢过来的早就被他的那一番话语而吸引，就算不感兴趣的人也会尽可能保持中立，至于不能拉拢过来还会与他的同盟为敌的，那就只能依靠血与火来让他们屈服。 “您的目标绝对不可能达到的！大人！我们要先离开了，我们没有继续在这个地方待着的必要了！” 哥特兰的使者打开大门离去，一些波罗的海势力的使者跟上了他，那大多是和哥特兰贸易关系密切的。 还有丹麦国王的使者也离开了，作为扼守海峡的王国，丹麦对贸易同盟真心不感兴趣，毕竟他们控制着海峡，怎么都可以收税。 “好，很好，打扰我们的人已经离开了。” 罗斯季斯拉夫感叹道，跟着哥特兰使者离开的大多都是诺斯人，而诺斯人在如今的波罗的海贸易中地位很重要，因此场上的人一下子少了大半。 让他们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一些人是为罗斯季斯拉夫勾勒的未来而行动，而另外一些人则是还想要继续看看，最后一些人则是因为一个人，挪威国王奥拉夫依然神情自若的坐在罗斯季斯拉夫身边，这摆明告诉所有人他们两已经勾兑好了。 挪威加上罗斯，这样的组合足以使得许多人决定赌上一把，看能不能改变在波罗的海贸易中的地位，能不能赢得更多的利益。 “诸位，看来你们都有自己的决断，那好，就让我们来谈谈细节吧。哦，不用看奥拉夫陛下，他早就决定加入我们了。”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年轻的奥拉夫点点头，表示对基辅大公的跟随，挪威王的肯定让众人都放下心来。 接下来众人谈了足足几个小时，这些对贸易同盟有兴趣的城镇询问东西涉及到各种细节，但是罗斯季斯拉夫都对答如流，为他们解决一个个的疑惑。 而最后结果也是可喜的，罗斯季斯拉夫的主要争取目标，那位来自汉堡-不来梅教区的使者颇为心动，这个教会的北方之王看来加入是必然了。 至于那些大大小小的城镇，他们的选择也不一样，一些人选择加入同盟，去赌一把未来，而另外一些人打算观望，反正现在同盟随时都可以参加，也随时都可以退出。 不过想要让这一切真正落实，让大家真正处于这个同盟之中，归根结底还是需要战争，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最后敲定的第一版成员名单之后，自由贸易同盟也算是成立，罗斯季斯拉夫为同盟制作了一面旗帜，那是黑熊和鱼叉，表示罗斯可以供给给这个贸易网络最值钱的货物，也是罗斯地位的体现。 为了庆祝同盟建立，当夜尹凡哥罗德举行了震天的欢庆庆典，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欢乐之中，为自由贸易同盟的成立而举杯。 而在人们沉浸在欢乐之时，这座城市里面的两位君王，罗斯季斯拉夫和奥拉夫，在尹凡哥罗德城堡的望台上会面。 “果然是你所说的那样啊，哥特兰和丹麦不会加入我们的同盟，反而还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阻碍，最终还是需要解决他们。”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罗斯季斯拉夫对奥拉夫感叹道，而奥拉夫只是表示不用在意，“那两家作为波罗的海贸易的主导，怎么可能参加什么同盟，而且我可知道不少海盗就是从他们那里出现的。” 比起他的父亲，奥拉夫可以说只继承了他的身高，这位挪威之王最大的特点便是理智而冷静。 而且他不喜欢战争，更想要建设那因为父亲的征战而被搞得乱七八糟的挪威，和那狂暴如火的父亲就是两个极端。 他对于基督显然也比父亲更加虔诚，没有随身随着那种锤子状的十字架，而是真正的十字架，身边的基督徒也显然比起他父亲的时代多。 看到他，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响起哈拉尔德的话语，一个时代正在过去，这点在这位国王身上体现得尤其明显了。 奥拉夫在哈拉尔德死后的一系列行动使得他被称为了和平缔造者，因为他结束了北方惊雷一系列战争，让挪威终于真正平静下来。 至于他为何站在罗斯季斯拉夫这边，一方面是因为他看到机会了，而另外一方面，这是哈拉尔德的嘱咐，让他跟着罗斯季斯拉夫干，而奥拉夫严格执行了，事实证明，罗斯季斯拉夫也的确挺靠谱的。 “接下来终究还是只有战争，也好，这正是我最擅长的事情，说起来还没打过海战呢，见识见识也好。” 罗斯季斯拉夫语气里面的轻松远多于重视，因为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他更想要看看这个时代的海战，去体会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东西。 至于海战，有了柯克船那东西，他对于自己的优势从来都没有怀疑，而且最重要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打正统海战，用自己的弱处对决别人的长处才是愚蠢，他已经有了主意，这只是需要实践儿童。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恩，那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我估计用不了几个月战事就会再起，这片海洋平静不了多久的，必须回去做好准备，到时候我可得把丹麦人牵制在海峡这边。” 奥拉夫做了决定之后行为就颇为果断，直接就站了起来打算去整理队伍，让罗斯季斯拉夫都有些惊讶。 不过在雷厉风行上这点，他的确像是他的父亲，这的确是哈拉尔德的儿子。 而罗斯季斯拉夫继续看向尹凡哥罗德，这座城市承载着他的霸业，乃是他霸业的基础，不过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跟上一层楼，乃至是变成整个波罗的海的中心。 靠着战船、毛皮和咸鱼，罗斯一定会构建霸权的。 罗斯季斯拉夫对他的计划充满信心，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已经布置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一切都可以获得甜美的回报的。 接下来只需要安静等待几个月即可，只需这几个月，大家都会动情况，到了那个时候波罗的海就有一场精彩大戏上演，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期待那个时刻。 因为那正是他实践霸业之时。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战争之港 自从罗斯季斯拉夫在尹凡哥罗德召开了那场会议之后，波罗的海肉眼可见的沸腾了起来。 在了解了罗斯大公的野心，所有人都知道战争战争用不了多久就得到来，那番宣言是基本上可以等同于战争布告的。 大家都在抓紧备战，一时之间战火在波罗的海酝酿着。 海盗行为也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在这个风雨欲来的时刻，这些家伙抓住了机会为非作歹，而且他们的身后多多少少都有着波罗的海诸势力的影子。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那可就非常不好说了，毕竟希望搅乱局势的人可太多了。 哥特兰无疑是反罗斯季斯拉夫的自由贸易同盟的核心，它团结了许多北波罗的海的城市，据说瑞典和丹麦都站在它身后，正是这两个国家的存在，才让那么多波罗的海势力站在了哥特兰那边。 但罗斯季斯拉夫根本不担心，因为那终究只是两个影子而已。 还在形成中的瑞典其国内问题非常巨大，它根本没有余力干涉波罗的海事物。 至于丹麦，它的确是传统霸主，但是斯温国王现在完全意在英格兰，无力往东边辐射力量。 而且丹麦还有挪威的舰队牵制，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也就是说，对罗斯季斯拉夫拉拢出来的这个同盟来说，要面对的也就一个哥特兰，将哥特兰打败后，可以说波罗的海的局面就算是打开。 终于，在各方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那战争的序幕拉开，哥特兰的舰队攻击了刚诞生不到半年的自由贸易同盟，并且他们查封了罗斯人在哥特兰的商站，摆出了全面的敌对姿态。 而这一切都正符合罗斯季斯拉夫的期望，他等待的就是一场这样的战争，随着基辅大公的命令，整个北罗斯都沸腾了起来。 尹凡哥罗德，毫无疑问，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座战争之城——这是普瓦列夫进入城门时的第一感觉。 他走入城门的时候，一队穿着锁子甲的长矛手正列队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的打扮，这些人来自北罗斯。 街头景象已经和他曾经所见不同，那个时候街上更多是推着满载咸鱼的力工以及进行交易的商人，而现在到处都是喝酒的士兵和水手，以及揽客的妓女。 走在这片土地上，普瓦列夫感觉颇为奇妙，当年他从文兰归来时这里是他踏上的第一个罗斯城镇，而他现在以一个船长的身份再次来到了这里。 是的，船长，虽然说被罗斯季斯拉夫给予了财富和地位，但是他并不想就这样安稳的渡过一生，他依然渴望着一场冒险。 于是他给罗斯季斯拉夫打看报告，而一直都困扰于人手缺乏的基辅大公喜出望外，当即给普罗列夫批了一条柯克船，让他去担任船长。 而普罗列夫的动作也很快，简单收拾了家中之后，他只身踏上前往北方的道路，去接管属于他的船只。 普罗列夫灵活的穿行在街道上，虽然说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穿行在这样繁华的街道上，但是普罗列夫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船长下意识打开那些伸向他口袋的手，绕过一切可能的潜在麻烦，来到了港口之上。 船长走入港口的时候，他看到一群海鸥正好在头顶飞过，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便是仿佛森林一般的桅杆，普罗列夫看见了大大小小的长船，它们或是正被工匠调整状态，或是正有人在往上搬运物资。 “无论什么时候，我看到这一幕还是会发自内心的兴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种港口的腥味，普罗列夫感觉身上每一处都活了过来，果然啊，果然只有海洋才适合他啊，第聂伯河虽然宽阔，但是终究无法和海洋相比，接下来要做得，就是去找自己的船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柯克船们还是很好找的，作为罗斯季斯拉夫指定修建的新型船只，他们都被停靠在大公在尹凡哥罗德专属的港口里面，那里就是大公舰队的驻地。 普罗列夫轻车熟路的出示了文件，而那些看守的官员在确认文件无误之后，立即带着他来到那艘船前。 “铁锚号。” 站在那对比普通长船要高上不少的柯克船面前，普罗列夫念出了它的名字。 船长对这艘船只很是满意，它无比普通长船无疑是具有非常强烈的优势，那比起普通长船高了不少的船舷足以在接舷战中制造许多优势。 走上船只，普罗列夫船长看到了他的船员们，只可惜看到这些人的那一刻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这些人的表现很生疏，一看就知道不过是从渔村里面拉过来不久的新丁。 不过这年头海员要求也没那么高，再新的新丁扔去打几场海战之后，老油条怎么都出来了。 简单和这些初次几面的船员见了个面，看了看他们的花名册，接着他就忙于参观舰船各个部分，和船员们了解情况，要想当好船长，最重要的就是了解船只的各个部分，做得时刻有数。 在完成这些之后，普罗列夫在甲板上召集了全体船员，向他们宣布了自己的纪律和服从的要求。 作为一个在文兰冒险了那么久，还远渡大洋的人，他的气势直接压倒了船员们，哪怕是这艘船上资格最老的水手面对普罗列夫的威势也不敢妄动。 而接着他就请大家喝酒去了，打一棒子还是要给一个甜枣的。 普罗列夫直接包下来了尹凡哥罗德的一个酒馆，作为一个贵族，他的特权和财力都足以让他做到轻松这点，他还找来了许多妓女，想要让水手们好好乐一乐，那女人和酒水就足够了。 不过普罗列夫没有参与到那些狂欢里面，他只是平澹的喝着这家店最好的葡萄酒，澹澹看着他的部下们放浪形骸，他并不喜欢那样的狂欢，但下面需要。 他这个晚上主要是在和大副聊天，大副是一个保加尔人，在罗斯季斯拉夫对保加尔的战事中被俘，然后作为奴隶卖到了这里，接着他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个不错的水手，然后就被征入大公舰队了。 他和这人聊了很多，包括对出兵时间的猜测，为此他们还争了好几句。 不过第二天，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出发的紧急号角居然响起了！ ————————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直捣黄龙 波罗的海，一直以来，这片海洋都是一片忙碌的海洋，在这海洋上旅行的各个民族时而扮演商人，时而扮演海盗，但他们的行为都促进了这片海域的繁荣，让贸易越来越昌盛。 昌盛的贸易无疑会引起战争，百年以来，国王和酋长们为了贸易节点与利益份额不断争斗，霸主不断出现，但又很快消逝，霸主是容易变的，但是斗争永远都不会变。 现在，又一轮争斗降临在了这片大洋之上，而这次的斗争挑起之人怀有更加强烈的野心。 “万岁，我们胜利了！” 沐浴在鲜血的武装船员们欢呼起来，他们的脚下满是鲜血和死亡，可见方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接舷战。 “把尸体上值钱东西都剥下来！然后把这些玩意都扔海里，快点，都麻利的动起来，然后再来几个人操作这船！” 带着一顶圆盔的普罗列夫呵斥着众人，但是没有人抱怨他这样的行为，因为之前普罗列夫杀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他在这场激烈而短暂的接舷战里足足解决了三人。 按照船长的命令，众人剥尸的剥尸，扔尸的扔尸，俘虏则被绑起来赶到一边，等候接下来的处置。 “第一仗就大获全胜，这是个好兆头，把消息告诉我们的大公。” 通过搭板回到柯克船上的普罗列夫抓起一块抹布擦了擦头盔上的鲜血，然后把那玩意扔给他的保加尔大副，大副的脸上满是兴奋，他还是第一次经历海战。 在其身后的海洋上，还有一艘长船正在燃烧，正在落入海中，属于罗斯舰队的小船则正在打捞幸存者，接着把他们绑起来。 至于其他长船，一些受损严重被给予击沉处分，另一些则被缴获，变成了罗斯舰队的一部分。 普罗列夫作为罗斯季斯拉夫手下不多的可信船长，他同时还指挥着十五艘长船，正是他率领的这支小舰队以压倒之势消灭了那有着五艘长船的海盗。 借由罗斯舰队那套非常粗糙的旗令系统，消息很快就上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那里，而基辅大公没有那么兴奋，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胜利。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现在状态很不好，基辅大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居然晕船！ 不过为了自己的权威，罗斯季斯拉夫在众人面前都是装作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而私下里他则吐了个爽。 罗斯季斯拉夫所在的是一支真正的百船舰队，这些船只上都挂着留里克三叉戟和圣乔治屠龙的旗帜。 除了负责操作舰船的水手之外，每条船的船舱里面还塞满了士兵。 但比起那些行动自若的水手，这些士兵要么是昏昏沉沉的缩在那里，要么时不时呕吐。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幸运没有这两种情况的，则只是看着天空发神，完全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还有些士兵更加倒霉，他们还和战马挤在一起，在和晕船做斗争的同时还得忍受牲畜的臭味。 罗斯季斯拉夫走出船舱，他所在的是一艘极为庞大的柯克船，比普通柯克船大了足足一圈，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旗舰，罗斯最大舰船弗拉基米尔号。 舰船前方安置了足足四台蝎子弩，可以扫平前方一切敌人，而后方那就是一台实实在在的弩炮，投射出来的石头和弩箭足以穿透一切。 无数船只众星拱月般围着弗拉基米尔号，靠得比较近的是柯克船，它们的船舷较高，而外围就满是长船，它们的桅杆上都有着留里克三叉戟和圣乔治当然旗帜。 “罗曼，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哥特兰？” 走到那位研究海图的舰队司令身边，罗斯季斯拉夫看着大海问道。 “快了，我的大公，估计最多一周，我们就可以到达那座岛了，那些哥特兰人看到我们出现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的。” 罗曼放下海图，来到了他的君主身边，这位渔夫之子在海上走路可谓是如履平地，步伐非常稳住。 “是啊，他们的舰队现在都在南方那些贸易路线上登着我们呢，他们肯定没想到，我们的目标是哥特兰。” 罗曼的语气里面满是得以，而罗斯季斯拉夫也笑了，因为这就是他的主意。 之前罗斯季斯拉夫清楚，尹凡哥罗德一直都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天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这城市，等待他罗斯季斯拉夫的行动。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宣布舰队出发时间，选择了突击式的公布，让舰队在每个人都没想到的时候离开港口，这样就没有知道罗斯季斯拉夫想去什么地方。 依照那些人的思维惯性，他们肯定是以为罗斯舰队肯定是去清理堵截贸易的哥特兰舰队。 而哥特兰人巴不得如此，他们和纠集的盟友舰队在海战上比起罗斯的新丁强了不知道多少，他们肯定可以打败罗斯人的。 这其实也是罗斯季斯拉夫最为担忧的事情，对手上舰队的实力，他是非常清楚的，新丁还是太多了，真让他们和老海狗们干起来，结局很难说啊。 所以他选择攻击敌人的弱点，与其进行那些不擅长的海战，为什么不直接登陆哥特兰，他们还走很少有人走的北方航线，那些家伙肯定没有想到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罗斯舰队出发这一个月来，路上除了歼灭一些哥特兰作为警戒存在的海盗之外，就没有遇到敌人。 “但是我们也得抓紧前进，哥特兰舰队的指挥官不可能是傻子，等到发现我们迟迟不来，肯定会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若是被他们追上，我们的调动也就没有意义了。”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很严肃的，要是让哥特兰舰队追上他们，那可就非常不好玩了，还是尽快到达哥特兰最好，只有这样才算是保险。 “是，我会督促船员们前进的。” 罗曼也是老水手了，当然明白罗斯季斯拉夫的意思。 现在不是应该提前庆祝的时刻，尽快前往哥特兰，在那座岛屿上登陆才能让人安心。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雾中登陆 洁白明月高悬在夜晚，月光照耀空旷的沙滩，显得是那么自然，显得是分外宁静。 这片海滩是哥特兰岛一处平常无比的海滩，海滩上零星分布着一些巨石，海风呼呼的吹过，这是北方大地最常见的景色。 在海况好的时候，偶尔会有船只在这靠岸临时，但是大多数时候这里都没有什么人过来。 毕竟这海滩是那么的平平无奇，哪怕是在贸易繁荣的哥特兰，也不能让人们对它有什么兴趣。 海面也是一样的平静，浓雾弥漫的海面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迷幻，海浪每日都会轻柔的打在空无一人的海滩上，然后缓慢的退去，留下的些许白沫以极快速度消逝，这也是这里每天的日常，平静而安宁。 不过今日这里有些不一样，因为几个渔夫大半夜的来到了这里，他们拖着渔网，扛着木材，他们在海岸边升起篝火，看来是打算夜间捕鱼。 “奥丁的胡子啊！哈坎，你这次可是把我们害惨了，那么大半夜还得出来捕鱼。”一个穿着粗野，挽着裤腿的壮汉抱怨着，语气里满是不满。 “维斯比的那些老爷们加税这事难道是我顶撞了他们的狗腿子几句就有的？尹瓦尔，不要天真了，我就是不做那事我们也得面对这个困境。” 被抱怨的那矮壮者毫不犹豫的回击道，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在海滩，“希望这海滩可以让我们抓到足够的鱼吧，让我们把现在给应付过去。” “与其希望这个，还不如指望战争早日结束，这些该死的混蛋们只要一日还在继续他们的纷争，我们的日子就得继续不舒服下去。” 最为高壮的那个渔夫终于发话了，之前他一直都在默默操弄着渔网。 “但愿吧，埃吉尔，但这样的事情都不以你我的意志而影响。而且别聊了，我们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哈坎的语气里满是低落，而这也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三人一起操弄着渔网，而当太阳微微升起之时，他们完成好了布置。 三人看向海面，看到的是海上的雾气，突然一阵号角声从海上的迷雾里传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接着他们透过雾气看到了点点火光。 突然，一艘长船破开迷雾出现，接着便是第二艘、第三艘……他们就好像是有着无限的数量一般，而且在他们后面还有着高大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舰船。 这些长船的间隙还分布着一些小艇，上面满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在努力的划着船，向着海岸而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长船在他们能达到的极限处停了下来，然后船首两侧放下供士兵下船的搭板，全副武装的士兵顺着这个搭板争先恐后的下船，还有人直接翻下了船舷。 小艇们也纷纷靠着冲击力冲上了岸，甚至有士兵直接跳入没过腰间的水中，扑腾着水花前进。 海滩上的三人简直目瞪口呆，而这个时候三人才看清这些船只上的旗帜——留里克三叉戟和圣乔治屠龙。 “罗斯人来了！快跑！” 最为高壮的埃吉尔高呼道，他曾经在海外打过几年仗是众人中最为见多识广的，接着拉着两个同乡跑路。 不过好在那些登陆的罗斯人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很多罗斯人都是茫然的站在海滩上，本来他们以为会有一场苦战，结果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三个渔夫在狼狈的逃跑，一直到军官呵斥才知道做什么，才手忙脚乱的开始防御。 三个渔夫跑得很快，得马上告诉村子里这个消息，让乡亲们躲避兵灾。 至于给老爷们报信，谁管他们的死活，赶紧跑路才是真的。 而就在他们报信的时候，确定海滩上没有敌人的罗斯人则开始进行登陆，把士兵和物资运上岸来，他们的行动搞得很不顺利，在没有港口设施的海滩上登陆是很困难的，但这影响不了罗斯人登陆的大局。 就这样，在这个本来就战火纷飞的时代，哥特兰又一次迎来了战火，而这战火首当其冲的，正是哥特兰的中心维斯比 一直以来，维斯比都是哥特兰的明珠，是这里最繁荣的城市，吸纳了大量人口，每天都不知道要吞吐多少舰船，而这一进一出之间，这座城市也赢得了利益。 巨大的利益使得它成为瑞典诸雅尔（即领主）争夺的重点，因此他从来都没少面对过战争威胁，也打退过不少来自大陆的入侵，但是这一次，来自大陆的敌人无比顺利的杀上了他们的岛屿。 维斯比，这座繁荣的城市现在被那些杀上岛屿的罗斯人包围了，这些远方来客正跃跃欲试，想要拿下这座繁荣的城市。 帐篷的海洋环绕着维斯比，那林立的灰色帐篷让人望不到头，营地中的旗杆上飘洋着三叉戟和屠龙者，各种各样的声音响彻天空。 这庞大军营的周围都立起了坚固的木墙，挖好了壕沟，罗斯季斯拉夫按照最严格的标准布置了营地，远征必须保持谨慎，他们所在的是一片陌生且充满敌意的土地。 军营内的士兵们都在忙着不同的事情，有些在默默的打磨着武器与盔甲，有些在随军者营地里鬼混，而有些在军官的监督下赶制着攻城器械。 被强制拉来的丁壮从事着各种各样的工作，或是为大军砍伐木材，或是搬运各种沉重的物资，无时无刻都有拿着鞭子的监工盯着他们。 不过让这些被强行征集来的壮丁欣慰的是，至少这些罗斯人还发钱，他们给了每人一枚不认识的银币作为被征召的报酬，虽然很少，但至少比没有好。 而在海面上，罗斯舰队正在游戈着，有长船也有柯克船，它们都是具有远程打击能力的。 比如有艘柯克船上的投石机不时对城内抛射油脂桶。装满油脂的木桶不断砸在城内，然后被来自战船上的火箭引燃，每次油脂桶的发射都搞得城内一阵鸡飞狗跳，因为那个时候就是冲天的火焰。 ————————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有惊无险 在三日前，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在哥特兰岛一处无名海滩上登陆。 而在登陆之前，罗斯季斯拉夫内心疯狂打鼓，登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在登陆的时刻遭遇袭击，那局势可是非常不妙了…… 当时海上正弥漫着浓雾，而且还是夜晚，罗斯季斯拉夫认为在这样的环境下登陆过于危险，但是舰队司令罗曼表示还是要继续前进，等他们到海岸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天亮了。 早晨的迷雾有利于隐秘的登陆，而且他们还可以利用早潮，更快的完成登陆，减少在登陆时被发现的可能。 罗斯季斯拉夫倾向专家的建议，但他没有迷信，他先是派出一艘小艇粗略勘探预订登陆区的海况，发现并没有暗礁存在，然后还侦查了一番海滩情况，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存在，而且海滩很平坦，非常适合大规模登陆。 在得到了收集上来的信息后，罗斯季斯拉夫对登陆的信心立即坚定了起来，下令进行登陆。 为了保证登陆的秩序，罗斯季斯拉夫下了许多命令，都是关于尽可能保证登陆的秩序，生怕他们到时候整出来大乱子。 罗斯季斯拉夫为隐秘已经做到最好，还专门花了时间确保命令下到每个士兵手中，接下来就得看上帝的意志了。 接下来船队沉默的前进着，各舰除了划桨声之外没有任何声音。可是这个时候，海滩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火光，那火光穿过迷雾，在一片混沌中是那么的显眼，仿佛迷雾中的灯塔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火光让正在向着陆地前进的所有人的心一紧。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根本无法撤退，在这样的夜色和海况下，命令根本无法传达。 要是强行撤退会造成混乱，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更何况很多舰船到时候很可能收不到撤退命令，要是一部分舰船撤退，另外一部分继续登陆那就尴尬，这不就是在送他的部队去死吗？ 所以，无论海滩_上到底是什么，他们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没有罗斯季斯拉夫想得那么糟糕，当舰队破开迷雾后发现海滩上不过是渔夫，他们还立即逃跑了。 这点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要是在滩头接敌那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那惨状太难以想象了。 接下来就是罗斯军队紧张的登陆，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但是问题还是一堆接着一堆，搞得基辅大公都差点脑子爆炸。 例如不同的命令对着同一群人重复下达，命令应该去的地方却找不到人，而那群人往往又无所事事不知道做什么。 至于协调那更是一个灾难，由于海潮起伏的原因，差点发生了好几起船难，出了不少事故，最严重的一次是两艘长船直接撞在一起，两艘战舰严重受损，只能瘫痪在浅滩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在经历了这些灾难般的事件后，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磕磕绊绊的登陆成功——至少人都到岸上去了，这比什么都好。 这个时候要是来个几百骑兵一番冲击，这支军队都得马上散架——这也是罗斯季斯拉夫为什么对可能的滩头战斗那么恐惧的原因，以那个时候的情况，那接下来真的是…… 好在这些没有发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最后不管怎么样，虽然过程中充满了各种问题，但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终究是登陆成功，克服了最严重的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之后，那接下来就是在哥特兰的军事行动了，这一部分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所擅长的。 再次行走在陆地上的罗斯季斯拉夫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而他手下的许多士兵也是同样的态度，没有什么比脚踏结实的大地更好。 这让他们也干劲十足，一鼓作气攻克了哥特兰岛上许多的雅尔堡垒，这些庄园根本就没有想到敌人的到来，可以说没有任何抵抗力。 庄园里面的财富和粮食都被罗斯季斯拉夫纳入手中，而接着罗斯季斯拉夫把这些东西都散给了哥特兰的普通人，接着再从他们之中拉壮丁。 罗斯季斯拉夫的战略目标非常清晰，在哥特兰这座富裕岛屿上，没有必要去劫掠穷人，用征收的那些领主和商人的财富和粮食就足以供养大军，而且这些东西还可以散给民众，争取人心。 罗斯季斯拉夫的政策无疑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哥特兰的普通人渐渐对罗斯人的态度变成了中立，虽然不喜欢这些外来者，但是也不会反抗他们或是给岛屿统治者报信。 罗斯季斯拉夫飞速扩张他在岛上的占领区，一个个村镇各领主都不断臣服，献上人力和粮食，基辅大公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 不过对哥特兰的中心维斯比来说，这就是一场灾难，城外接二连三的传来罗斯大军肆虐的消息，难民不断涌入城市，还有突然封锁港口的舰队。 维斯比一直都处于和平之中，市民根本就没有想到罗斯人会杀到这里来，接着便是人心骚乱，物价飞涨，并且随着城外的坏消息越来越多涨得更快。 各种谣言也是飞起，其中最多的就是罗斯人已经消灭了他们的舰队，大家都认为因此罗斯人才来到了这里。 而最离谱的则是说罗斯人都是魔鬼，从地狱里面钻出来的——以上话语来自于被罗斯季斯拉夫抢了全部家当逃到城市里面的领主护卫商人那。 而维斯比想要通知外界也做不到，因为那支舰队会击沉一切试图出港的船只，无论它是属于来此贸易的商人，还是维斯比的船只，都只有被击沉或在接舷战里被俘虏的下场。 现在的维斯比没有力量突破封锁，因为他们的主力舰队已经离开，距离这里非常谣远。 在这样的惊慌失措中，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到来了，基辅大公带来了足足五千人，还一路拉了上千壮丁，这些兵力足以解决主力尽出的维斯比。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谈判破裂 随着喊声和命令，维斯比那关闭已久的大门缓缓打开，而维斯比市长哈康带着一支诺斯卫队策马而出。 罗斯季斯拉夫已经等候多时，随着诺斯人的出现，他立即驱马上前，身后是全副武装，看起威武不凡的亲随。 比起罗斯亲随，诺斯骑兵虽然盔甲明亮，但是骑术要拙劣得多，明显只是一群骑马步兵，看来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充场面而已。 两支队伍在相距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比起罗斯人，这些诺斯人显然要狼狈得多，但好歹没闹出来笑话。 而接着两支队伍的首领，罗斯季斯拉夫和哈康策马会面。 “祝您健康，哈康大人，愿上帝保佑您。” 罗斯季斯拉夫悠闲的给维斯比市长打招呼，哈康的脸抽了一下，但旋即就压制下这些表情。 “也愿上帝保佑您，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可以明确听出，哈康的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气，但现在他必须耐着性子和这个罗斯大公谈判。 “哈康大人，请说明您的来意吧，若是什么无条件和谈，恢复原状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不过我相信您不会那么愚蠢，您是一个聪明人，所以我在这里听您的意见。” 罗斯季斯拉夫的行为和话语全然说明了什么是胜利者的富余，在哈康的面前他表现得很不耐烦，而且语气轻佻。 哈康很想对着这个罗斯人怒骂一顿，但是现在局势不允许了，市长先生叹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忽视那些该死的情绪。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带来了善意的意见，我希望您就此罢兵，返回您的尹凡哥罗德，这样对我们双方都好。” 哈康的语气很缓和，但是里面得意思可非常尖锐，让罗斯季斯拉夫眉头一挑。 “那么我可以获得什么？哈康大人？你可以给我什么？你有什么筹码让我和我的大军满意？别忘了现在我的骑兵几乎控制了整个哥特兰岛。” 基辅大公的话语里满是倨傲，在之前同盟组建的那段时间里，他没少和这个维斯比市长信件交流，受够了这家伙的粗口。 现在看着这家伙在他的威势之下强忍情绪，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爽了。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的手掌还在剑柄上不断把玩，表达出来的意思非常明显。 “我，维斯比以及整个哥特兰，都会对您臣服，成为您的附庸，为您提供兵原和赋税。” 哈康不卑不亢的说道，而他获得的只有罗斯季斯拉夫的嗤笑。 “我收回那说你聪明的话。”罗斯季斯拉夫的脸色严肃情况，“您就是个蠢货，我在这个时候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附庸？我需要什么我攻入城中去拿就是，还是说你认为你那主力不在的城镇可以挡住我们？也别期盼援军了，你们的舰队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所以，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投降，无条件的投降。”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哈康沉默了，因为罗斯季斯拉夫所说的完全是正确的，但是投降无论从他个人还是维斯比都不能接受的。 “那我们就在战场上见吧，你在狗娘养的混蛋，我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抱有你们听得进去人话的幻想，就在我们的城墙面前碰个头破血流吧，你这罗斯的野蛮人！” 哈康最终还是骂了出来，罗斯季斯拉夫脸上则出现了玩味的笑容，因为其中的色厉内荏之色实在是太明显了，简直就像是一只无能狂怒的野猪。 “我也是愚蠢，居然会和你见面，那就这样吧，就让我们战场上见面吧。” 罗斯季斯拉夫说完就调转了战马的脑袋，还扬起一阵灰尘，而哈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回到了他的队伍。 而此刻罗斯季斯拉夫说了一句话，“上帝保佑。” 这是一句告别语，哈康愣了一下，接着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愿上帝保佑。” 接着两支队伍回到了他们的阵营之中，哈康带着卫队回城，那厚重大门随之倒下，而罗斯季斯拉夫奔向了军阵。 “我的大公，谈得怎么样？” 罗斯大公回到已方军阵之时，他的亲兵队长多姆纳尔大声问道。 “准备战斗吧，我的朋友们，让我们用火与剑拿下这城市，万岁，万岁！”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里面满是对胜利不容置疑的坚信，这鼓舞了人们的士气，大家都气势十足的回到他们的统帅。 “万岁！” 士兵的呼声仿佛惊天动地，众人对于拿下胜利都没有任何的怀疑，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天经地义，胜利必然属于他们！ 罗斯人呼喊的声音是那么大，连带着维斯比的守卫们都因为那些呼喊而动摇，他们大多不是太年轻就是太老，经历的岁月不是太少就是太多，面对这样的威势不由得胆寒。 不过接下来他们也不用被这情绪若困扰，因为罗斯人已经把石头和巨大的弩箭的射了过来。 许多都砸在了野地里，但还是有一些砸在了城墙上，让那坚固的木墙随之颤动。 “弓箭手上前！” 而接着罗斯人发起了冲击，拉来的民夫推着挡板车来到了城墙下，而罗斯弓箭手紧随其后，向城墙上射击。 城市守卫的反应明显慢了一拍，当他们中许多人在箭失下倒下时，其他人才反应了过来，靠着城垛和射击孔与敌人你来我往。 又是一阵号角声，而罗斯人的冲击部队开始行动了。 大量穿着轻甲，扛着长梯的士兵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城墙，而在他们之间有着几架攻城车。 这些安装在巨大木轮上的城楼每辆都有十几个士兵奋力推动，实心木轮在地面上碾出一条条的宽大车辙，它们的关键部位都进行了包铁处理，极大增加了重量，但也增强了防护。 围城的大部分时间都砸在了制造这些攻城器上，而他们出现带来的战场威慑也的确表示这是值得的。 首先发声的是藏身于掩体之下的弓箭手，随着号角的吹响，他们就如同不要命了一般从掩体中站起，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拉动着弓弦和弩弦，向城墙上抛射着箭失。 就在箭失压制着城墙上时，冲击部队可以更加从容的冲击，很快，他们通过那些预先留好的通道，来到城墙之下。 ————————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意外插曲 罗斯士兵们顶盾牌，如同潮水一般涌向那如同巨兽的城墙。 守军那边传来的惊呼和传令呼号声，城垛上原本被箭失压制得抬不起头的维斯比人在头领和长官们的拳头和骂声下终于找回了勇气，乱哄哄地冒出头来，开始还击。 连绵不绝的箭失如薄雾笼罩在战场上，进攻方的箭失全力压制城头守军，不断带来声声惨叫。 防守方的箭失则集中在缓缓逼近的攻城器械和冲击的步兵身上，在他们看来那是最大的威胁，不过大部分箭失射中的是攻城车车身和盾牌，但时不时的也有几个倒霉蛋被射中倒下。 士兵们把梯子搭在城墙上，接着勇敢的往上攀爬，只可惜勇敢者也死得很惨，他们或是被迎面而来的石头砸死，或是死在了长矛和箭失之下。 “啧，有些不顺利啊。”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切，不满的评价道，虽然说这些人本来都是为了消耗而存在得炮灰，但是看到他们这样受挫，罗斯大公还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不爽。 “派一些真正的战士上去！让战斗快点结束，维斯比人打那些炮灰都如此狼狈，他们肯定没什么战斗力的！”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决定尽快结束这场战斗时，被士兵们簇拥着的攻城车也搭上了城墙，无数的戴着毛皮毡帽，外套武装衣的罗斯士兵蜂拥而上，和城墙上的维斯比人战斗起来。 城墙上的战斗十分激烈，不断有人从墙上倒下，有些倒霉蛋直接从城墙上翻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有辆攻城车被守军用油脂引燃，上面的士兵不得不狼狈的放弃了它。 另外一方面，落在后面撞城车也慢慢的推了上来，向着城门门前进。这个撞城车很是简陋，由于工期很紧，所以防护上只是简单的布置了一些木制挡板，关键部位用铁片加固。 因此这个撞城车才被故意留在了后面，毕竟它的防御措施实在是太简陋了。 不过这辆简陋的撞城车有着更加强力的防护，那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手下那些穿得就像是重步兵的弩手，他们紧紧簇拥着那些推车的步兵，一切对着撞车的射击都会获得他们无情的反击。 而守军的反击非常无力，他们的箭失难以穿透那些弩手身上的重甲，虽然把弩手们射得像是刺猬一般，但是他们就没啥影响，依然活蹦乱跳的，他们只能指望那些弩手没穿软甲，这样还至少可以给他们留下一些小伤口。 一开始还有人坚持着射箭，但很快就没有人这样做了，那些弩手射得又快又狠，这样做得人往往很快就被集火倒下，守军只能这样看着罗斯人把撞车推到城门下。 只可惜守军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早有预料，只见一声令下，城门洞里的杀人洞倒下了大量沥青，接着扔下来的还有一个火把。 那撞车立即被点燃，原本紧密围着他的罗斯人都疯狂散开，弩手们的甲胃虽然坚固，但是防不了火焰。从天空上看去，这就像是一群蚂蚁四散而逃。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一切撇了撇嘴，虽然说很是遗憾，但也属于是意料之中的防御手段，而且他也没死上多少人，也无所谓了。 而且在城门虽然没有打开局势，但是在城墙上，局势已经彻底打开了。 维斯比那些由市民组成的士兵一时半会也许可以仗着血勇挡住罗斯人，和人他们抗衡，但是这些家伙的主体毕竟不是太年轻就是太老，这又能抵抗罗斯人多久呢？ 城墙上的维斯比人不可逆的崩溃，他们丢下武器和要保卫城市的雄心壮志，逃回他们的家中。 而哈康市长和他的卫兵们面对这样的情况也非常无奈，最后只能往城市里面退。 除了少量杀戮上脑的家伙，大部分罗斯人都专注于完成罗斯季斯拉夫的任务，即控制城墙，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贸然杀入城内只会导致失败。 守卫城楼的维斯比人是守军中最为坚定的一部分，因此罗斯人拿下城楼花费了不少代价和时间，但最好好歹还是用刀剑把这里拿了下来。 随着控制城楼，那大门自然也在这些罗斯人的忙碌下打开，正好也是在这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派出的重装步兵们到达了战场，他们随着大开的城门冲了进去。 罗斯人越过那在火焰之下轰然倒下的攻城车，纷纷进入这座波罗的海最繁荣的城市之一，他们为了荣耀，但更多是为了财富，波罗的海最富裕的一座城市可在他们之前打开了！ “前进！前进！让全军前进！进入到城市里面，把它给我控制住！” 罗斯季斯拉夫见此大吼道，随着他的命令，一队队待命的士兵也动了起来。 但是士兵的前进非常糟糕，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对他们来说要是不能进去抢上一把那可就太糟糕了，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前后，生怕落在了后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各部队的秩序越来越乱，一直到亲兵队亮出了他们的刀剑，用鲜血恢复秩序。 更加糟糕的情况接着出现，先行入城的士兵开始劫掠维斯比的市民，他们闯入当地人家宅，或是奸淫妇女，或是杀人放火。 依然前进的士兵不多，他们现在虽然赶着维斯比人，但就传回来的消息来说，他们显然走得越来越慢，受到了阻力越来越大。 在获知这些消息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他对劫掠是没什么介意的，但是这不是时候啊！不去解决维斯比的市政大厅，他们跑去劫掠？ 罗斯季斯拉夫感觉有些后悔，他不应该那么冲动的下令，这样看来解决这一战需要的时间得长不少了。 是的，虽然说出了这样的问题，但罗斯季斯拉夫的力量终究是压倒了城市内的，胜利根本不用担心。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又一个糟糕的消息传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哥特兰舰队回来了！他们已经突破了封锁线，驶入了城市港口之中！”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什么！你说什么？妈的，怎么这些事情都一个接着一个，该死的，多姆纳尔，带着剩下的人都跟着我来，乱就乱把，胜利必定属于我们！”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他的主力动了起来，这也是这战场最强大的一支队伍。 而这时亲兵队也恢复了秩序，给罗斯季斯拉夫腾出来一条前进之路。 ————————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无济于事 “上岸！都快点上岸！保卫我们的家乡！” 一艘长船蛮横的靠在维斯比的港口之上，那船体直接撞断了面前的栈桥，硬生生靠在了岸上。 看它的大小和坚固程度就知道，这是一艘为战争而存在的战舰。 若是在平时，这般粗野的靠岸必然不被允许的，但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上岸对抗罗斯入侵者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维斯比水手们带着满腹怒火踏上战场，他们的家园居然被罗斯人偷袭焚毁，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们愤怒，那些该死的罗斯人没胆子正面交战，却整这些卑鄙的手段！ 维斯比舰队的反应属实也是很快的，他们发现久久等不到罗斯舰队之后，就果断调转了船头，返回哥特兰寻找罗斯人。 虽然说很难以相信，但是罗斯舰队也只可能去了这个地方，所以维斯比舰队几乎是日夜不休的往回赶。 而这些付出也让他们赢得了好处，成功赶在罗斯人攻城的时候回到了他们的城市。 只不过他们回来之时赫然发现，这座城市已经处于血火之中，罗斯人已经攻破了城墙，杀入城内。 本来舰队打算在外观望一段时间，毕竟维斯比的情绪并不清晰，若是盲目的进入，那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但接下来他们接到了来自港口上的命令，哈康布置在港口塔楼上的士兵看到了舰队的归来，而市长大人在知晓舰队归来之后，马上就下了让他们立即进港的命令。 现在维斯比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人手，因为罗斯人只是刚刚攻破城墙，他们还没有杀入城市，不少罗斯人直接开始劫掠，这让他们的部队混乱了起来。 若是不能保住维斯比，那么舰队即便是保留下来也没有意义，正是处于这个原因，哈康毫不犹豫的让舰队进入了港口。 而维斯比舰队直接撕开了罗斯舰队的封锁，当维斯比人以决死的姿态冲过来时，那些罗斯舰船甚至连稍微阻挡维斯比人都没有做到，各船直接无视罗曼的命令，自顾自的让开。 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考验的舰队就是这样的，面对大规模的舰船冲突，他们总是会怯于相接，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景象。 这是维斯比守军的机会，那位哈康市长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派出使者督促舰队上的小伙子们尽快下船，而自己则尽可能组织人手反击。 罗斯人的推进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许多人都忙着去抢劫市民，推进的部队自然就兵力不足，维斯比人因为船队的归来而士气大振，并且他们还有着援军源源不断的加入战阵。 进攻者现在不但前进受挫，还陷入劣势之中，专注推进的部队难以突破守军防线，而守军随着其人力不断增加，越来越占据主动权。 而见到前线陷入苦战，那些新入城的罗斯部队也分分有了二心，他们不愿意上前厮杀，加入激烈战局。 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手到擒来的战斗，毕竟他们那么轻松就翻越了城墙，是罗斯季斯拉夫领导下的一场轻松胜利，怎么能够为了这样的战斗搭上性命。 这样的心理使得他们或是自顾自的跑去劫掠，或是畏惧不前。 这无疑使得情前线局势更是雪上加霜，没有后方的士兵支援，那些交战的罗斯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而崩溃的确也很快发生，在长期没有有力援军到来的情况下，那些承受巨大伤亡的罗斯士兵终于顶不住了，他们连续后退，而后退很快变成了溃败。 罗斯季斯拉夫刚进入城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慌张的溃兵拼命往外面逃，他们不少人都拿着抢来的种种财货，甚至还有几个家伙扛着只裹着一件单衣的女人。 罗斯季斯拉夫鼻子都要气歪了，妈的，这些家伙居然给他整这样的大活，看来这军队真的是欠整顿，看来最近的胜利让他忽视了这些，真是不应该啊，等回到罗斯一定得好好收拾这些家伙一顿。 这里跑在最前面的家伙们方才还在忙于抢劫，然后听到战局不利的消息就慌乱跑路，然后带动了更多的溃兵。 基辅大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手起刀落，斩杀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溃兵，还把他抢来的袋子挑起，在空中把其斩断，那里面满是各种各样的钱币，它们洒在了人群之中。 这一幕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也是因此，罗斯人发现他们的大公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下意识的，所有人内心都产生了畏惧之意。 “把抢来的东西和女人都给我放下，立即去给我战斗！看看你们现在像是什么样子，那么多年来我的军队可曾打过这样的仗，你们就这样把你们的荣耀扔在地上吗？” 大公的亲随们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堵住了他们逃跑的路线，接着亲随们亮出了刀剑。 看着那些气势逼人的具装甲骑，以及他们那位大公，这些溃兵对统帅的畏惧又涌了上来，罗斯季斯拉夫掌兵可从来都算不上仁慈。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也的确刺激到了不少人，他们拔出武器，丢下财货和女人，杀了回去。 罗斯季斯拉夫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威望还是足够的，顶住了局势，要是顶不住可就十分危险。 而对正在反击的维斯比人来说就很糟糕，他们就像是一个正在疯狂奔跑的人突然撞在一面墙上，被撞得是疼痛无比。 接着他们看到罗斯人杀了回来，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基辅罗斯的那个年轻大公正在这些部队后面督战，监督着他们前进。 在那位大公的注视下，这些罗斯人无比勇敢的前进，而是数量比起之前多得多，维斯比人彻底被打懵了。 这也很正常，因为罗斯军队的实力是在这些诺斯人之上的，若不是因为他们无视军纪的劫掠，怎么会被这些平民和水手的混合体赶得那么狼狈。 维斯比人的装备远远不如罗斯人，战斗技巧也比不上，在正面战斗中没有任何优势，于是这次狼狈后撤的变成了他们。 而且雪上加霜的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弩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屋顶，对着街道上的诺斯人射击。 弩手的火力非常凶勐，一轮弩箭就得让守军倒下许多人，接着罗斯人更加凶勐的冲击，罗斯人也在战斗中找回了士气，并且这士气越发旺盛，他们的欢呼响彻天地。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在留里克三叉戟旗帜下前进的罗斯人，他们那曾经低落的士气已经完全消失，反而越发旺盛。 “我需要更多的兵力，快，派人你港口！让他们尽快上岸！” 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的哈康市长大吼道，但是回应他的并不是好消息。 “太多船只强行靠岸了！它们把港口堵死了，其他人只能爬过那些船只上岸！” 无序上岸的坏处这时体现了出来，被堵死的港口现在彻底没法让后续舰船上岸了，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很快局势就会变得更坏。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该死的，该死的。” 哈康市长不由得有些无能狂怒，即便是舰队归来，他也没法打败罗斯人吗？这可太糟糕了，“那就让我最后的预备队上去，他妈的，我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混蛋！” 市长的怒吼并不能改变占据的走向，在无数欢呼之中，罗斯人依然在继续前进，而维斯比人则在不断撤退，他们也只能撤退。 ————————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亡命冲击 “冲过去！冲过去！不要畏惧，铁锚号继续前进！对着船只最多的地方撞过去！” 一艘柯克船无畏的穿行在哥特兰舰队的行列之中，越过一艘正在燃烧的战船，上面的水手正在拼命跳下海去。 至于在水下，则可以看到穿着盔甲的人被身上本来应该保护他们的甲胃拖下海中，现在这些昂贵的护甲彻底变相了催命符。 对于这些人，普罗列夫只会觉得他们愚蠢，穿着重甲上船战斗，那不是找死是什么？他作为一支分舰队指挥官也穿得是皮甲，最多再戴顶铁盔。 铁锚的身边正是海战战场，有船只在沉没，有船只在接舷战斗，有船只和其他船死死卡在了一起，到处都是惨叫，死亡无处不在。 整个罗斯舰队的总旗舰弗拉基米尔号用它强大的火力压制着整个战场，但是很可惜的是一艘弗拉基米尔号并不能扭转战局，甚至还因为没有足够的护卫舰，只能在港口之外投射火力，把一切被它抓住的倒霉蛋打成筛子。 就比如现在，它刚刚把维斯比港口的卫港塔给点燃，但也仅此而已，无法更进一步，比如派遣人手占领之类的。 虽然说罗斯舰队很努力的向着港口冲锋，想要把哥特兰舰队围歼在海港之中，但是舰队的差距也因此展现了出来。 罗曼很难指挥好罗斯舰队，因为太多人战场畏敌，下面那些分舰队指挥官也很难控制好所属舰船，在这样的情况下，罗斯舰队的突击自然变成了各行其是，这怎么可能突破哥特兰舰队严密的战线。 这就是罗斯季斯拉夫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打海上大战的原因，他这支百船舰队战斗力良萎不齐，而且船只性质参差不齐，有征召的商船，有尹凡哥罗德的常备海军，还有临时加入的同盟舰船，这样一支部队实在是难以控制。 但也在这样的困局之中，有一个人决定出来改变些什么，他布置了一些事情，把一些东西从手下可以控制的船只上搬来，接着他冲向了维斯比的海港内，这个人正是普罗列夫，那船只正是铁锚号。 面对铁锚号的乱冲，许多哥特兰人不敢相信他们眼前的一切，居然有人敢这样冲到他们中间？ 柯克船相对长船的确是有着高度优势，但是这优势并不意味着它就无敌了，实际上若是被复数长船围攻，这东西还是得完蛋。 所以在哥特兰人看来，这柯克船就是在送死而已。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柯克船没有任何和路上舰船交战的意向，他灵巧的在乱船之中穿行，还碾碎了几艘小艇，可以说是一股脑的往港口里面冲。 普罗列夫亲自控制着船只的航行，这位老船长的技艺也显露无遗，在他的手中船只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接着它撞在了那些像是九头蛇一般纠缠在一起的维斯比战船，仗着这一路前来而来的冲击力，它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强烈的冲击力使得铁锚号把眼前的长船横腰压垮，接着撞在了其后的又一艘长船上，砸入了那船堆的中心，在一阵巨响之后，那源源不断让船上部队通过的“船桥”随之崩裂，上面的那些水手和士兵也全部都被抖入海中。 “跑，快跑！接下来大家各凭本事吧！有人能活到战后的话，我会实践我的承诺！每个人都会成为富人的！” 普罗列夫用手中的盾牌砸死了一个被冲击搞得迷迷湖湖的诺斯人，接着带着他的船员冲了出来，他们就像是逃离死神一般逃离他们的舰船。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很多诺斯人都在过“船桥”的时候不是被抖下海中，就是被掀到在地，懵逼至极，因此一时没人去阻拦这些罗斯人，这些罗斯人顺利的熘入了港口，接着他们冲入了眼前最坚固的建筑——港务局。 而接下来，大家就明白为什么他们跑得那么快了，因为那艘柯克船燃烧了起来，它以飞快的速度变成了一个火炬，而由于他正处于这个“船结”的中心，火焰也像是烈马一般蔓延！ 普罗列夫把他的舰船塞满了油脂——这东西整个舰队多得没人要——接着冲向了哥特兰舰船汇集之地。 这一冒险行为的效果非常好，随着这火焰的不断蔓延，很快哥特兰舰队就会发现他们根本没法上岸。 而突出海外也不可能，罗斯舰队虽然说无法歼灭他们，但足以把他们围死在港口里面，若是哥特兰舰队突击，那么就会被罗斯人围攻。 反应过来的诺斯人自然把怒火倾斜在了普罗列夫一行人，许多人都看到他们逃到了港务局里面，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对港务局的围攻。 但可惜的是，税务局很坚固，而且那些罗斯人第一时间就把这里一切可进入的口子都给堵住，进攻者只能从专门留出来的口子进入，而进入这样的口子就是在找死。 这些诺斯人在进攻无果之后，他们就开始着手对着这建筑放火，这是应对这情况最好的手段，把里面的人烧死比硬啃方便太多了。 而可惜的是，战局发展已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哈康市长那边很快就一位使者督促他们赶快登上中心战场，那边局势危险。 这些人只好不甘心的放弃手中动作，还是救援市中心那边更加要紧啊，而且听情况那边战况颇为凶险，不然不会让他们那么急着赶过去。 普罗列夫他们因此捡了一条命，不过在围攻者散去之后他们依然不打算出来，他们打算一直固守这座建筑直到罗斯人杀到港口。 之前的战斗完全是在耗人命，普罗列夫他们也死了不少人，那么多的伤亡让他们已经不敢再出去浪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罗斯人来得速度比起他们预料得快很多，莫斯科营很快来到了港区，杀死了一切他们看到的诺斯人。 莫斯科正是被罗斯季斯拉夫派来专门占领港口的，之前因为混乱的组织而被耽搁在了后面，现在才姗姗来迟，但是对于普罗列夫等人来说已是神速。 而当罗斯士兵都杀到了港口，那这基本上也宣告了哥特兰舰队的死刑，他们无法冲破罗斯舰队的封锁，但是更无法登陆靠岸，他们接下来的选择只有一个——投降。 不过莫斯科营没能在港口上待多久，因为大火已经烧了起来，而且烧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旺盛，罗斯人不得不就地拆屋构建防火线，但这样也意味着哥特兰舰队彻底没法靠岸登陆。 港区这边的援军被彻底封死，这意味着另一边的战局也陷入了被动之中，失去了港口源源不断的援军对那边来说很要命，对战斗力和士气都是极为夸张的打击。 罗斯人不断前进着，他们的刀剑已经一次又一次被染红，但他们依然勇敢前进，因为维斯比人挡不了他们太久的。 很快他们就来到维斯比的市政大厅，这里是这座城市的居民召开大会的地方，是哥特兰的政治中心，关于这座岛屿的重要事物都在这里处理。 这是一座雄伟的大厅，有着整个北方世界都难以比拟的规模，其坚固程度也是少有人比，因此自然成为了守军最后固守的据点。 也是因此，既然罗斯人都已经突击到了这里，那么战局的结果实际上已经出来了，接下来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拿下这市政大厅，接着就可以宣布战争的结束。 ————————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坚固之基 在士兵们的簇拥之下，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了市政大厅紧闭的大门前。 罗斯人没有贸然对这市政大厅发动进攻，罗斯季斯拉夫紧急派遣了使者传达了只围不攻的命令，把维斯比人逼迫得太急是没有益处的，不如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好好想想，时间会做到刀剑无法做到的事情。 于是罗斯人只是把这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更多的部队则去占领这座城市的其他部分，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准备好了吗？” 罗斯季斯拉夫策马上前，士兵们就像是摩西分海一般给大公让出来了一条通路，他所询问的是他的另外一个命令，那就是在这座建筑堆积燃料，给里面的人一些压力。 “正在忙碌，我的大公，很快就可以完成的，附近到处都是材料。” 多姆纳尔对主人保证道，而正如他所说，一些罗斯人正忙碌着把附近的房屋拆掉，把那些杂物都丢在了大厅之前，这些房屋的主人多半还在，只不过他们也不敢反抗罗斯人就是了。 市政大厅内的诺斯人反击手段很有限，这家伙可以用来射击的窗户很少，而且这少量窗口还被罗斯弩手盯死，一旦身影出现就会迎接一轮弩箭，这极大掩护了下面的罗斯人活动。 “等到准备得差不多，就对里面喊话，让他们投降，而若是他们不愿意的话，那直接放火即可。” 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希望大厅之内的那些维斯比人投降，那里面挤满了维斯比乃至是哥特兰的权贵，若是有这些人合作，那么控制哥特兰会很简单。 是的，控制哥特兰，罗斯季斯拉夫要拿下这个堪称波罗的海中心贸易枢纽的存在，拿下了这里，自由贸易同盟毫无疑问会声威大振。 接着基辅大公还给他的亲兵队长又嘱咐了一些事情，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那庞大的维斯比市政大厅打开了大门。 一队诺斯人举起双手，走到出了这座坚固的大厅，他们为首得那个人拿着一颗头颅，罗斯季斯拉夫认识那个头颅，那正是维斯比市政哈康。 罗斯季斯拉夫的战略发挥了它应该有得作用，若是强攻那市政大厅，那可获得不小想要的效果。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聪明人终究是比较多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里面没有多少意外，这本就是他预料中的情况之一，很常见的一场背叛啊。 “既然如此，去恢复城市的秩序，别再让他们抢劫了，这样不太体面。”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胜利已经属于了他，维斯比，这哥特兰的中心现在将会被他所占领，而这也意味着他完成了对哥特兰岛的控制。 既然已经控制了，那就不能再让下面的人继续胡作非为，之前可以随便砸那是因为这不是他的，而现在这是他的了。 “港口那边想办法把这边投降的消息都传过去，那边的人知道应该怎么做的，还有组织人手灭火，我可不希望这把火就这样无序燃烧下去，普罗列夫这个操作勐是勐，但是也有些太吓人了，重建港口得花上我不少钱，这不知道得耽搁多少贸易呢。”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那一切都是普罗列夫的杰作，对于这位文兰船长，基辅大公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可以立下如此功绩，这可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但好在这意外是对他来说是好事的意外。 毕竟若不是那把火，想要这么快得赢得胜利可是很难的。 就这样，在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征服者之后，罗斯人立即着手开始灭火和恢复城市里的秩序，而港口里面的舰队也很快在城市投降的消息之下投降。 由于无序的劫掠行为差点导致军队的溃败，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在恢复城市秩序上是非常的心狠手辣，很快就有十来个不长眼的家伙被吊死在了广场上，并且亲兵们还给了罗斯季斯拉夫一桶满满的血腥柱状战利品——来自于那些被亲兵们抓了个现行的强奸犯。 罗斯季斯拉夫这次的严厉也吓到了罗斯人，他们可从来没有见到过大公如此愤怒，因此马上就老实了起来。 而这是对于维斯比人来说唯一的好消息，至少他们现在不用担心被抢，也不用担心妻女被人强奸，总算不用太提心吊胆了。 在恢复城市秩序的同时，罗斯季斯拉夫另一方面则在对哥特兰的权势阶级进行清洗——指最顶层的那群人，对于哥特兰的那些中层有力人士们，罗斯季斯拉夫完全是拉拢的态度。 基辅大公以那些一度被关押，现在被他放出来的罗斯商站人员的指认为依据，把一个个坚决的反自由贸易同盟的人给揪了出来，接着杀了他们全家。 至于他们的财产，一小部分用来安抚市民和重建城市，另一部分则分给了他麾下那些士兵，这让这些家伙立即忘记了罗斯季斯拉夫的严厉惩罚，又开始高呼大公的伟大。 而关于他们的产业，那自然就得用作是给哥特兰必将崛起的新贵们的胡萝卜了。 以罗斯商站的人员和部分亲罗斯权贵——更准确的说是和罗斯有着贸易联系者——为基础，罗斯季斯拉夫组建了一个新的哥特兰政府，来帮助他管理这座城市，哥特兰也由此变成了罗斯的领土。 不过有待处理的哥特兰资产还很多，就比如现在最棘手的就是那支哥特兰舰队，虽然说在战斗中不少船只沉没和损害，但是完好无损的依然有着半百之数。 罗斯季斯拉夫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出来那么多可靠的水手让这些船只变成战斗力，只能把他们放在海岸上发霉，后来才想到了处理办法。 这些船只中状态较好，吨位较大的都被送到了尹凡哥罗德，作为罗斯舰队接下来的补充，而剩下的那些，它们将会被派到自由贸易同盟所属的那些中小城市，作为礼物送给他们，加强他们的舰队。 这一方面讨好了盟友，加强了他们的力量，另外一方面则宣扬了他的胜利，当看到这些曾经属于哥特兰的舰船，大家都明白是谁取得了胜利。 而关于罗斯人胜利的消息也的确像是无法控制的野火一般蔓延着，如此大的消息不断传播着，自由贸易同盟——准确说是罗斯人的威势因此大振。 但无论如何，这场胜利都是在自由贸易同盟名义下的产物，这场胜利无疑宣布，一个贸易巨兽将会出现在波罗的海上。 现在博弈可以说已经得出了结局，许多之前还在作壁上观的城市和势力现在不断向尹凡哥罗德送去加入申请，还有不少人派来使者到维斯比面见罗斯季斯拉夫。 依照罗斯季斯拉夫在哥特兰获得的消息，在胜利的消息扩散之后，几乎快有三分之一波罗的海加入他的这个同盟。 但可惜这终究只是三分之一个波罗的海，毕竟许多势力觉得不需要这个同盟维持现状也可以盈利。 但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已经算是足够了，至于其他势力，同盟带来的利润激增无疑会让他们主动前来加入的——不过这需要时间，需要很多时间，这是一个长期的工作。 罗斯季斯拉夫的自由贸易同盟成功走出了第一步，也可以说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而他走得非常结实，非常牢固，没有犯任何错误，是未来霸业的坚实基础。 这可以说是一个极好的开始，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对未来也有着强烈的期望，那波罗的海霸权，早晚都会是他的所有物。 ————————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被迫转进 当罗斯季斯拉夫正在北方走向他的霸权之路时，在南方的东帝国，他的两位表弟，另外两位留里克则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之中。 无精打采的部队前行在南下的道路上，他们曾经光芒万丈，精力充沛的沿着这条道路北上，但现在只剩下了无力和丧气。 哀伤的气氛弥漫在队列中，许多人都失去了他们的战友，还有一些人丢光了财产和甲胃，这让他们完全打不起来精神。 “这半年来的征战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可真是啊……” 莫诺马赫看着他那些无精打采的部下，悲伤的感叹着，他的头上还绑着染血的绷带，这位留里克王子在之前的战斗里受伤。 虽说他对于这一日已经早有预料，但是面对事实的时候，悲伤还是止不住的涌了上来。 “是啊，这实在是太惨了，太惨了，这次损失实在是……” 奥列格附和着，他不如莫诺马赫看得那么透，他更多是在为罗素大军的死伤惨重而悲伤，一支明明说不好就可以入主帝都的队伍，却这样完蛋了。 “我们终究得往前看。”莫诺马赫接话道。 过去大半年来，两位留里克的罗斯人一直都在帝都城下战斗，一开始局势还是很顺利的，他们先是渡过了几个月悠闲的围城时光，抢劫东帝国最富裕地区的郊区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莫诺马赫还洗劫了一座他叫不上来名字的皇帝宫殿，那个时候他甚至都产生了错觉，认为他们没准真的可以入主帝都——那个时候整个军队里面都弥漫着这样的情绪。 就是对帝都的几次试探性进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但罗素的军队并没有被影响，面对那些一座大城，若是可以轻松拿下那才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准备很久才行。 所以这些失败并不影响他们的士气，士兵们坚信只要那些攻城器械修好了，他们就可以轻松登上城墙，然后希腊人必然溃败。 只是他们这个时候忘记了一句话，“身居坚城，以一敌十。” 在准备就绪之后对帝都的进攻掐死了一切幻想，在那高大的城墙之下，罗素军队花了足足三个月修建的各种攻城器械显得无比无力，他们光是为了摸到城墙之下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付出了无数的死亡，然后希腊人轻松的把他们推下了城墙。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攻城最后以失败而告终，众人只能饮下了这杯失败的苦酒，面对那面墙他们是如此的无力，根本无法攻克这面城墙。 莫诺马赫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幻想，他们现在应该立即回到亚洲，回到安卡拉，巩固他们的根据地，但是罗素显然魔怔了，他面对这不利的局势也坚持对帝都的包围，坚信着自己可以拿下这城市。 而他们面对的局势也越发不利，北方保加利亚和佩切涅格起义都被镇压，帝国军队被解放了出来，向着南方前进。 罗素军队和帝国军队的战斗越发多了起来，不过罗素一方大多数时候还占据着优势，毕竟他们都是些经验丰富的士兵，而且还是常胜之师。 这也是为什么罗素还能在帝国军队纷纷回援之后，依然在帝都城墙下坚持包围的原因，因为胜利让大家心安，大家看来那些希腊人肯定不能打败他们。 并且还不断有人加入其中，帝都这个战利品吸引了无数的亡命徒和佣兵，这些人源源不断的到来让罗素的军队越发扩大。 但是随着更多帝国军队，以及两个人的到来，局势发生了变化，一个是尼基弗鲁斯，一位经验丰富的帝国老将，而另一个是新进崛起的帝国将领，科穆宁家族的阿来克修斯。 面对这两个人，罗素军队的失败多了起来，他们的将道显然比起之前诺曼人所接触到的帝国将领要老练太多。 诺曼人也意识到了这两人带来的威胁，不能让他们在小规模的消耗战里面继续消耗他的实力了，于是他向希腊人发出邀战，用战斗来解决这支援军——这也是罗素的一个主意，也就是围点打援。 只不过这次这个援明显有些大，帝国军队的数量达到了罗素军队的两倍，但罗素依然毫不畏惧，因为更恶劣的局势他都见过，大不了再来一次。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诺曼人的骑枪未能突破希腊人的防线，接着把战场变成赶羊模式，相反他们还被希腊人包围，诺曼人最后付出了过半伤亡的代价才杀出来了战场。 见到诺曼人受挫，那些被战利品诱惑而来的亡命徒和雇佣兵直接跑路，接着是被强征而来的希腊人，这无疑导致了进一步的混乱。 罗斯人成了这场乱局中为数不多的可以保持战阵的军队，他们一度支撑了整个战局，但即便如此还是只能撤退，因为这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情况。 失败最终变成了溃败，罗素打造的这支大军就那样土崩瓦解，他们丢下了那塞满了战利品的营地，亡命的跑到海边，接二连三的上船。 这还得多亏了罗素依然控制着他渡海的舰队，不然他的军队只能被赶下海的下场。 罗素拥立的那位皇帝也跑了，他去掉了帝号，再次站在了米海尔皇帝麾下。 这支还算是数量庞大的舰队把混乱但完整的把逃到海边的罗素军队送到了另一边，罗斯人保证了完整军队来到另一边，但还是丢了不少人，这得多亏莫诺马赫留了个心眼，虽然他们留下来断后，但是由于希腊人不敢追击得太厉害，结果反而保全了部队。 不过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莫诺马赫的额头被那个科穆宁的箭失擦过，差点就死了。 经过这一轮溃败之后，罗素的手上只剩下四千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有一个选择，只能承认事实，那就是前往安卡拉，那座他经营了好几年的城市，依托那里固守。 因此整个军队的气氛都非常悲哀，他们丢下了武器和战利品。 但接下来最恼火的是那些希腊人对他们这支败军落井下石，一路之上希腊人都在攻击他们，而他们自然毫不犹豫的烧杀了几个村子，但反抗只会因此而更多。 “我们不能再跟着罗素了，他已经完蛋了，跟着他回安卡拉就是死。” 奥列格说道，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必须摆脱这个家伙，不能再跟着他了，现在已经大难临头，大家都得各凭本事。 “恩，我已经有准备了，已经串联了一些诺曼人和亚美尼亚人，我打算先和罗素的本队拉开一段距离，然后我们就离开。” 莫诺马赫摸着下巴说道，其实他已经准备很久了，在罗素还没有吃败仗的时候就在准备，而罗素的失败也让一些人愿意加入他的队伍，莫诺马赫很乐意接受这些人，要独立干活终究是人越来越多比较好。 “那我们去哪儿？” 在兴奋了一会儿之后，奥列格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而莫诺马赫立即回答出他准备已久的想法。 “现在我们先去特拉布宗，那里比较偏僻，我们先占据那片土地，安稳下来一段时间，再去寻求另外的机会。” 作为佩列亚斯拉夫王子，莫诺马赫对南方局势还是很了解，论暂时偏安，特拉布宗的确很适合，那里在地理上就是一个独立的单元。 “特拉布宗吗？那片土地挺富裕的，好，我们去那里吧。” 奥列格显然也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因此他表示了赞同，特拉布宗的确是个很适合修养的地方，他们在那里待上一段日子，修整修整军队，接着再看看形式吧。 ————————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同盟建设 维斯比恢复正常的速度比起罗斯季斯拉夫的预料要快很多，当地人和他的士兵一起，很快就修复了那被大火烧掉的港口，而各地前来的船只也用不着在城市之外的沙滩上着陆了。 在沙滩上装卸货物效率很低，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这该死的事情了。 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吃饭，所以维斯比的居民非常奋力，而且这个时代对港口的要求也真心不高，因此他们在极短内就完成了重建。 在港口重建之后，维斯比此刻才算是真正归于了平静，虽然战争的影响不时可以在那些沉没于港口之内的舰船上看到，但那些都是过往云烟了，人们终究得是往前看。 而当地人的确也很快适应了罗斯人的统治，反正这比起之前城市权贵们的统治又没什么区别，大家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甚至在罗斯人废除了不少多余税收之后，他们还获得了民众的支持，对于民众来说，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好生活才是真的。 而罗斯季斯拉夫废除那些税收也不是他心善，只是基辅大公看来那些就是完完全全的苛捐杂税，继续让他们留在这片土地上只会影响未来的贸易，所以他废除了这些法律。 哥特兰的新政府因为罗斯季斯拉夫一系列行为而稳定了下来，这个政府现在由罗斯季斯拉夫手下船长普罗列夫领导，这便是罗斯季斯拉夫给他壮举的奖励——波罗的海重要城镇的统治权。 不过虽然是给予了他，但是实际上普罗列夫对城镇事物也插不了多少手，作为波罗的海上的重要贸易枢纽，未来自由贸易同盟必然会有很多重要机关坐落于此，实际上管理岛屿的将会是他们，而不是他那个市长。 关于自由贸易同盟，罗斯季斯拉夫在这里建设了同盟协调处，也就是方便同盟各城市互相帮助，互相协调，罗斯季斯拉夫未来还打算把同盟大会的召开地点搬到这里，方便各方集会。 普罗列夫看来对此也是非常清楚的，不过他的态度也很随意，我只要能拿到我作为这个市长可以获得的钱，其他就都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懂怎么治理。 而在稳固了哥特兰新政府的地位，看到自由贸易同盟蓬勃发展的景象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立即回到罗斯，他还在北方逗留，大公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 罗斯季斯拉夫主要在忙一件事，那就是忙于一座城市的建设，那座城市位于北德意志的荷尔斯泰因一处港湾上，罗斯季斯拉夫为这座新城市取名为吕贝克。 是的，这就是历史上那座汉萨同盟的中心，不过现在它依然是一片荒地，而罗斯季斯拉夫让它提前出现。 基辅大公看中了它的地理位置，波罗的海贸易是不能缺了与更西方的北海联系，历史上汉萨同盟正是依靠着在波罗的海和北海进行转手贸易，才转了盆满钵满，几乎控制两片海洋的霸权。 虽然说同盟内有着挪威王国可以影响北海，但有道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现在的挪威国王愿意在同盟内和大家一起合作赚钱，但是未来呢？他的后代又是什么态度呢？ 罗斯季斯拉夫必须早做准备，往西方投入力量，而且他还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们早晚都要和丹麦王国开战的。 这不是指现在，等联盟发展个差不多四五年，等他们在海洋上摄取的利益越来越多，自然有人会不满丹麦肆无忌惮的收取过境费，到那个时候必须导致战争。 哪怕只是为了未来的战争，他也必须早日准备，在那场对丹麦的战争后，是必然改变联盟内部的势力分配的。 继续回到现在，关于吕贝克罗斯季斯拉夫先是从当地的斯拉夫王公手中购买了这片土地，他们也乐于把这片土地卖给远方的亲戚，有了远方亲戚作为屏障，那些贪得无厌的日耳曼骑士入侵他们的方向也会少一个。 甚至还有斯拉夫王公意识到了吕贝克建城背后的商机，前来询问能不能参与其中，对此罗斯季斯拉夫都是毫不犹豫拒绝的，罗斯最西方的前哨怎么可以让外人染指。 接着便是吕贝克的建设，吕贝克将会成为罗斯最西方的前哨，也是重要的贸易枢纽，罗斯季斯拉夫非常重视，第一时间就送去了巨量的资源和人手。 不过现在那里也只是一块大工地而已，汇集了大量被高额报酬吸引的日耳曼和斯拉夫工人，毕竟开工也不过才一个月不到。 罗斯季斯拉夫在那里驻扎了一百人用作监工和控制，顺便保证当地的安全，那些边境上的日耳曼骑士和斯拉夫武士都算不得是什么老实人，一旦有机会他们肯定会趁火打劫的。 这位打败了哥特兰的罗斯大公在吕贝克建城的举动非常引人注目，人们都看着罗斯季斯拉夫，分析着这位大公的计划。 已经有一些嗅觉灵敏的商人开始盘算着入住吕贝克，此地的位置他们可都看在眼中呢，这里一定会成为一个繁华之地的。 更别提，这城市后面还有罗斯季斯拉夫站台，现在是个人都可以看出罗斯季斯拉夫的自由贸易同盟将会成为波罗的海霸主，跟着那位大公的脚步是绝对没有错的。 他的权威和军队更是可以保证这座城市的安全，一个新建城市若是安全有了保证，那么移民必然络绎不绝。 而这样的景象居民已经出现，当地的斯拉夫人已经在皈依之后陆陆续续入住城市，接着变为一个工人加入到城市建设之中。 罗斯季斯拉夫给这些异教居民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只要皈依基督，他们就可以入住那未来大城之中，这吸引了不少人口，顺便当地一些拓殖的日耳曼人也加入了这新兴的城市。 罗斯季斯拉夫还是很乐意拉拢这些远亲的，毕竟在语言上找得到共通之处的远亲总比日耳曼人好，而且他们在信仰正教之后那就是完全可靠的自己人了。 这片土地的一些小封建主们也被吸引而来，他们有的是斯拉夫人，有的是日耳曼人，但共同都是些朝不保夕的小领主，他们的土地都是新开辟而来，他们很想要获得庇护。 罗斯季斯拉夫给了这些没人管的封建主一个庇护，基辅大公很乐意为吕贝克增加势力范围——当然，这些接纳都是在帝国的名义下正常的封臣关系，毕竟吕贝克名义上也是帝国城市。 想要在神圣罗马帝国活动，那么就得按照当地人的规则行动，罗斯季斯拉夫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点，所以对皇帝宫廷的收买从来都没停过，而这些付出也是值得得，为吕贝克换来了一个帝国城市的名号。 所以建设才能进行得那么顺利，若是没有皇帝宫廷的同意，罗斯季斯拉夫的行为早就被视为入侵，接着再遭遇多方围攻了。 不过在建设开始之后不久，从萨克森那边就来了不少难民，他们有贵族有农民，要求加入这座新兴城市的建设，请求基辅大公的庇护。 这让基辅大公很意外，但是他还是欣然应允，现在这个阶段人越多越好。 而接下来他也从这些口中了解到了他们逃难的原因，原来萨克森地区爆发了叛乱和起义，看来那些亨利皇帝有的忙了。 这对罗斯季斯拉夫的事业来说是好事，亨利皇帝不可能一直对吕贝克的建设无动于衷的，而在城市发展得尽可能强大之前，还是别让这位君主把太多精力倾注到这边来。 在这个浩大工程之中，罗斯季斯拉夫全程都没有花上多少钱——准确的说，基辅大公花得都是他从哥特兰以及那些跟随它的城镇手中扒出来的资源和现金。 这些城镇可以说都是富得流油，金库里面都塞满了钱币，而现在这些东西都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罗斯季斯拉夫毫不犹豫的把它们投入到了生产之中，今日花下的钱都会在明日膨胀起来的。 他对这里的未来很好看，这个位置必然让吕贝克走向繁荣，那些砸下来的金银必然可以获得回报。 在让吕贝克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之后，时间差不多来到了1074年1月，距离罗斯季斯拉夫离开基辅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这时罗斯季斯拉夫收到了来自基辅的信件，是他儿子送来的信，向他讲述南方发生的事情。 在罗斯季斯拉夫离开的这段时间，罗斯很风平浪静，留里克把基辅治理得很好，没有人可以挑出来他的毛病。 这位王子表现得公正又体贴，灵活的协调着基辅各方的矛盾，让大部分人都对他满意。 基辅宫廷里许多人曾经担忧大公把事务交给王子那么久会不会出问题，这种担忧在罗斯季斯拉夫出海前往哥特兰时达到了巅峰，因为之前留里克所做的事情实际上都是在罗斯季斯拉夫批准之后的，那个时候留里克只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牵线人偶。 现在大公走了，那么这年轻人会不会坏事啊，这样的担忧涌上了人们心头。 事实却是如之前所说，留里克表现得非常好，他哪怕是没有了父亲的指示也可以把城市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强硬的面对外敌。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在罗斯季斯拉夫离开这段时间，那位草原上的萨鲁可汗不断对佩列斯斯拉夫，乃至是基辅进行骚扰，到处抢劫商人，破坏村庄，波洛韦次骑兵甚至出现在基辅的视野范围之中。 萨鲁可汗对这些骑兵的解释是，他们都是独走的部落，但是那种数量的劫掠者出现的，他的谎言什么人都骗不了。 而留里克没有任何的怯懦，他直接选择出击，歼灭了一切胆敢越过边境的波洛韦次人。 他的强硬反应让那位萨鲁可汗立即就软了下来，宣布劫掠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其“自行越边”的。 对于这些话语，大家都明白这多水，就像是对那个部落独走的消息一样，但是也没人去挑破，这些游牧民撒得慌言已经数不胜数，若是一个个都去挑破那可就太无趣了，而且没准还会让这些家伙恼羞成怒，那可就非常不妥。 另外他的儿子在应付了萨鲁可汗之后，还迎击了来自巫术王公的挑战，那个波洛茨克王公想要趁着罗斯季斯拉夫不在的时候夺回他的公国。 但他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剧变，当地那些波洛茨克贵族已经在几轮混战里被清得七七八八，一些本来住着他们家族忠实臣民的村庄也被腾笼换鸟，统领这些民众的贵族更是对他们爱答不理。 弗谢斯拉夫在这样的土地上根本站不稳，而他也的确很快就被赶走了，留里克的军队进入波洛茨克后以压倒性优势击垮了巫术王公的残兵，让这个人再次滚出了罗斯。 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些消息都很满意，他的儿子已经证明了自己，这样看来未来继承自己的事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欣慰，他一直都在担忧继承人问题，而现在儿子告诉了他这不用担忧。 除了儿子的行动之外，寄来的信息里面还有南方发生的事情。 南方那个帝国发生的事情就非常劲爆，首先是罗素的叛乱被平定，安卡拉被攻克，诺曼人的脑袋被砍了下来，斩下他头颅的不是别人，正是年轻的阿来克修斯·科穆宁。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慨，罗素终究还是走向了历史上的结果啊，看来自己的那些言论并没有改变多少现实啊。 不过不出意料，对于罗素叛乱的被镇压，罗斯季斯拉夫是毫不意外的，他带着全罗斯的资源南下去夺取帝都都难以获胜，那个诺曼人靠着几千佣兵就想成功？ 是的，罗斯季斯拉夫一开始就是抱着推他入火坑的想法鼓动他叛乱的，但叛乱开始之后他还是有些此人达到一些超越历史成就的期望，毕竟他就算是进了帝都，也别想坐稳，早晚都得滚出来。 而这诺曼人把帝都那边搞得越乱，就对罗斯更好。 但一切终究还是按照历史的逻辑发展，这让他颇为遗憾。 不过关于两个留里克的报告——也就是罗斯季斯拉夫那两个表弟——就很有趣了，这两人显然意识到了罗素的败亡，于是在安卡拉战役前就带着部队另立山头，脱离了罗素的叛军。 他们带走了足足两千人，不只有罗斯人，包括了罗素叛军内不少民族，看来谁都不愿意待在一座快要沉默的船只之上。 在群山中消失了几个月之后，他们终于出现了，他们出现的地方也很有趣，在小亚的山间行军了足足好几个月之后，他两出现在了黑海之滨的特拉布宗。 这两个留里克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了这片土地，拿下了特拉布宗城，成为了这片土地的统治者。 接着他们继续参与黑海的贸易，关于这两个留里克出现在那里的消息也流了出来。 罗斯季斯拉夫不得不承认，这个选择是非常聪明的，只要解决了当地得希腊势力，以特拉布宗的地理独立性，他们完全安静的等待接下来几年的风云躲过，休养生息为进一步的行动而准备。 不过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这终究是插曲，占领一个特拉布宗影响不了什么，只是多了几年的修养时间而已，他们若是就在那里待上一辈子，那成就也只局限在这地方了，未来还会被突厥人或希腊人给剿掉。 而正在罗斯季斯拉夫阅读这些的时候，突然一位使者敲门走了进来，他带来了一份信件，一份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意外的信件。 这信件上有着黑色老鹰，这无疑说明了来信者的身份，罗斯季斯拉夫打开信件，接着来脸上表情变了好几下。 “真是的，那个人怎么会这个时候要求和我见面。” 基辅大公都囔着，他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去见那个人啊。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 一直守在大公身边的多姆纳尔问道，明显是在询问大公的安排。 “准备一支舰队，我们要去吕贝克一趟，该死的，回乡的时间又得推迟了。” 基辅大公抱怨着站了起来，去准备接下来的工作，他现在还不想去见那个人呢，没想到他那么早就主动凑了上来那不应付也得应付了。 而把事情吩咐下去的亲兵队长连忙跟上了他的主人，等候他的命令和安排。 ————————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德国君主 神圣罗马帝国，吕贝克建设工地附近的一座小山坡上，这座山坡很平平无奇，但是现在这里站满了披胃之士。 神圣罗马帝国军事盾牌制下的七大封臣按照等级尊卑整齐排列，而罗斯亲兵亲随和他们针锋相对，同样也是列队而立。 比起罗斯人，日耳曼人显然对他们的君主更加谦卑，尤其是那些日耳曼侍卫，每当皇帝出现在面前时便是疯狂的点头哈腰，罗斯亲兵们对君主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如此。 但没有人轻视这些日耳曼人，侍卫队是日耳曼皇帝手中最主要的力量，是一支强力的军队，其中都是老练的战士，这是每个人都感受得出来的。 澹澹的火药味弥漫在双方之间，罗斯人和日耳曼人互相有着较劲的想法，一些好战者都想要和对面打上一堆了，不过他们的关系到底怎么走向还是取决于那两位正在交谈的大人物。 “看看这繁忙的工地，陛下，未来这里会更加繁荣的，想想那个时候可以带来多少财富吧，这份财富不止属于自由贸易同盟，也属于帝国，帝国也可以在其中摄取利益。”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从他这个角度工地，忙碌的工人就像是一个个蚂蚁一般，不断把各种材料搬来搬去，或是在监工的监督下工作。 工地边上已经搭建起了一些窝棚，里面充满了生活气息，上千居民挤在这个地方，路上还可以看到鸡鸭猪之类的牲畜，窝棚都围绕着罗斯军营和仓库而修建，不时可以看到穿着蓝色罩衣的罗斯士兵在其中巡逻。 这座城市是要建成石城的，工地上随处可见的就是石头。 和缺乏良好石料的东欧不同，这边好石头很多，也便宜得多，还更加靠谱，罗斯产的石料只有那白色石灰石，这几乎是最不靠谱的石料，但是在这里他们的选择很多。 这就是为什么罗斯少石头建筑，遍地都是木城的原因，当地石头实在是太烂了，罗斯只能走砖瓦建筑的道路。 “的确，罗斯的大公，这片土地日后会更加繁荣的，但是我，以及帝国真正在意的是，罗斯到底为了什么而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请不要给我那些外交话术，我这次来到北方不是为了这些的，我希望我们可能尽管就共同关心的话题得出结论。” 基辅大公身边有着一位日耳曼人，他穿着一件华丽的毛皮大衣，大衣下面是锁子甲，甲衣的边缘有着精美的凋刻，腰间佩着一把剑，剑鞘用得是上好的牛皮包裹，一副战争领主的打扮。 他的脸庞很年轻，黑色头发被收拢在后脑勺，显得整个人很干练，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但是脸上不时浮现不耐烦的情绪，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 “哦，帝国的皇帝，我说过了，罗斯只是为了贸易而已，仅此而已，没有其他的打算。” 罗斯季斯拉夫又一次重复了他一开始会面时就说过的话，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没有蕴含多少情绪。 因为和眼前这位交谈还是理智一些比较好，他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而且自己还有求于人。 “也许吧，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但是您在帝国的领地上建设军事要塞，却是实打实的事实，我无法单纯把这样的行为视为贸易行为。” 年轻的帝国君主继续说道，他正是亨利四世，如今帝国的统治者，这位君主语气里面满是不信任。 他如此态度也很正常，这位年轻的君主可以说是不信任任何人，他至今也忘记不了领主们从他的母亲手中抢走了他，而这些领主又才被母亲赋予了土地。 他成年之后，发现王室的直属领地许多都被母亲给了那些贵族，他努力了很久才收复了一些土地，接着才继续跟随他父亲的脚步，开始加强王权，但问题接二连三的涌来，国内对王权的反对、贵族们的蠢蠢欲动、还有那该死的主教叙任权斗争…… 最近他就因为萨克森的叛乱而不得不对罗马低头，暂时放缓了叙任权斗争，并放弃原本预定的波兰远征，这让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对于外人依然非常不信任。 罗斯季斯拉夫也理解这样的不信任，以罗斯人的所作所为，他若是帝国皇帝也会很不信任。 斯拉夫王公们严格来说都是帝国附庸，吕贝克虽然混了一个帝国城市的名头，但那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大家都知道这里实际上是罗斯大公的城市。 不过最重要的，应该还是吕贝克距离正在叛乱的萨克森，尤其是东萨克森很近，那里正是叛军大本营，若是罗斯人对叛军提供支持，那情况可就不妙。 萨克森的叛军正是皇帝现在的重点打击对象，若是可以顺利解决这些人，那一些事情就很好办，而若是不能，那就糟糕了。 罗斯季斯拉夫对神圣罗马帝国的局势很了解，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来专门见了这位皇帝一面，若是不能和这位年轻皇帝说通一些事情，吕贝克的建设真不好办。 神圣罗马帝国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萨克森的叛乱，而萨克森的叛乱是因为亨利皇帝强化王权而起，皇帝的官吏在强化统治与徭役，最后这引起了叛乱，农民和贵族们站了起来，杀死皇帝的官吏，攻击皇帝的驻军，最后形成影响帝国局势的叛军。 当地未参与叛乱的贵族们实际上也都是同情态度，更别提萨克森公爵，他们都在看戏，看亨利皇帝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若他一旦表现出软弱，那么这些家伙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诸位公爵们对于亨利都是无比轻视的，在他们看来解决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容易了，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对他满是蔑视。 南德的公爵们对北方萨克森的叛乱表示了支持，他们表示都是因为亨利皇帝的行为才导致了叛乱，一些家伙甚至表示要武力给叛军站台。 但他们终究是做做样子而已，对皇帝来说，只要萨克森的叛乱不会继续蔓延，他就不用担心那些只会嘴上喊着推翻皇帝的南德公爵们。 而吕贝克的出现显得很微妙，若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对帝国做什么，那这里会是一个极佳的切入点，以罗斯人的资源，他们若是帮助叛军，那后果不堪设想。 亨利皇帝是知道在波罗的海上发生的事情的，那位基辅大公既然已经获得了那么大的进展，那么他会不会更进一步，把帝国搞乱好浑水摸鱼呢？ 毕竟混乱永远都是的最好阶梯，制造战争永远都是最可以获得利益的，若是整个帝国都乱了起来，那这利益太诱惑这群商人了。 没准这些家伙还会和那些不老实的公爵们勾搭……若是这样对他来说可就太糟糕了，他有很多计划，他想要再现帝国的辉煌，而不是把一辈子都浪费在没完没了内战之中，波兰国王和罗马的教皇都还等着被他收拾呢。 因此皇帝要见大公，他要了解大公的所想，看看他是不是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敌意，这样他才好指定策略。 “亨利陛下，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我知道您对罗斯援助萨克森叛乱，乃至是和南德那些公爵勾搭的担忧，但是我可以保证，罗斯是不会干预帝国内部事务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向西方展开贸易而已，相较之下，更应该担忧的应该是丹麦那位国王。” 到了这个阶段，罗斯季斯拉夫也知道必须开诚布公，只有开诚布公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可不想和这位亨利皇帝起矛盾，这人虽然以卡诺莎之辱闻名后世，但是又有几个人知道那件事后不久皇帝就驱逐了那位教皇？就赢得了胜利？他在王权与教权之争里面实际上是没落下风的，而且他当时还顶着国内战争。 “对罗斯来说，参与帝国内部事物无法让我们摄取利益，而且我们两国之间的距离也决定了一切往西方投入人力的行为最终都是亏本的。至于战争，战争只会破坏贸易，只会破坏稳定的环境，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的。我们两国是没有冲突必要的，相反，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合作，比如在围堵波兰上，我记得昨年您对波兰的远征就因为萨克森的叛乱而终结，我想现在您最怕的就是波兰干预吧，罗斯也可以在牵制波兰这件事上出一份力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明显让这位君主很是心动，虽然说他已经组织了不少力量牵制那个满脑子战争的波兰国王，但围堵那家伙的力量永远都是不嫌多的。 那家伙一系列行动严重影响了他的计划，要是可以让他安分下来，亨利皇帝很愿意付出一些东西，他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提议已经开始心动了，他听得出来罗斯大公话语里面的真诚，而且罗斯也的确是在这里摄取不到什么利益，更没有参与帝国内部事物的需要。 “而且罗斯还可以为您提供雇佣兵，皇帝陛下，以罗斯在北方世界的关系，找来一些诺斯佣兵很简单，我们甚至一次性可以给您介绍上千人，我想这正是您现在急需的，有他们的帮手，您也可以尽快结束战争啊。” 这句话就让皇帝更心动，而且这话对皇帝来说也更实际，他现在需要兵力，但由于帝国和北方糟糕的关系，大量雇佣诺斯人已经不可能了，但若是有罗斯人牵线搭桥…… 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夸口，以罗斯在北方的影响力，达到这一点非常容易，容易得甚至会让一些人怀疑事实。 毕竟丹麦的斯温在西方失败的消息已经传来了，而挪威又没有意思进行战争，这意味着很多北方武士都见没有活干，招募佣兵会非常容易的。 一直以来，罗斯都和北欧保持着极其密切的联系，留里克家族从来都没有断绝掉自己和老家的联系，弗拉基米尔曾经在挪威王的宫廷避难，雅罗斯拉夫娶了瑞典君主的女儿，这些关系错综复杂，罗斯依然在北方有着强大的人脉。 “看来我的确是误会您了，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恩……不过关于叛乱，您也不用太担心，叛军很快就会完蛋的。” 亨利皇帝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保证而有所放松，但话语依然坚定无比，表示了他的强硬和力量，他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这样说道。 他之前一度想要把罗斯人拉入到帝国的战事中，直接请这位大公带领军队参与帝国事物，因此有了那迟疑，但最后他还是掐死了这个想法。 若是可以和这位罗斯君主联姻，那么他还可以这样做，但是无论是他还是罗斯季斯拉夫，都没有合适年龄的儿女，所以也只能算了。 而在另一边，亨利皇帝的笃定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好奇，不过接着他的脑海里面回想起来了一些关于这场萨克森战争的事情，立即就释然了。 “让农民洗劫祖先的坟墓吗？这可真是狠活，这的确是可以让所有人都不敢也无法给叛乱站台，的确是聪明啊，就是有些伤祖先，我可不想有这样的后代。” 罗斯大公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都囔着，这家伙可真是有够狠的啊——正是因此，罗斯季斯拉夫不想和这个人起冲突，西方的事物还是别太多了。 “我将会允许您的建造，大公，这建设也是对我人民的福祉，也可以让基督徒的势力得以扩张。我为我之前的不信任而抱歉” 亨利皇帝不管罗斯季斯拉夫在都囔什么，他把属于他应该说得套话给说完了，并且这位皇帝的情绪姿态也的确不一样，若是之前有些咄咄逼人，那么现在就非常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这种情绪变化让罗斯季斯拉夫更加在意，这个23岁的年轻人在这些事情上就像是一个老练政客一般，看来他那艰辛且充满动乱的童年很好的锻炼了他。 “看来我们的谈判得出了一个很有效的结果，陛下，愿我们的国家更加繁荣。” 罗斯季斯拉夫也的语气带上了喜悦，不管怎么说，在花费了不少口舌之后，这事情也有了结果，还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基辅大公其实有些想要把皇帝拉入自由贸易联盟，但是他最后还是算了，以帝国这样的体量加入进来，那对同盟只是坏处，对罗斯对同盟的控制那更是坏中坏。 “愿我们的国家更加繁荣。” 亨利皇帝回应道，而他的这句话也宣布了他们这场会面的结束，两人接着签署了一份协议，大致是关于确定友好关系，结束会面之后，两方的队伍也纷纷离开，这山坡也恢复了日常的平静。 而在结束与亨利皇帝的会面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去吕贝克的工地上，见了见他的新臣民们，之前他还没见他们呢，他是直接来到这个山坡上和同样匆忙赶来的亨利皇帝会面。 知道大公到来的斯拉夫人和日耳曼人赶紧出来迎接，他们在这位名震北方的君主前表现得非常谦卑，几乎都快要到亲吻他靴子的地步。 这些人都看得出来吕贝克未来的潜力，因此他们拼命的讨好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在未来的权力之中多分得一杯羹。 不过他们讨好罗斯季斯拉夫也没用，未来的吕贝克将是一座完全看能力决定地位的城市，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这座城市对自由贸易同盟的重要性，他必须让有能力的人去控制这个城市。 在获知大公到来之后，那些日耳曼和斯拉夫领主也纷纷赶来，他们属于是获得消息最晚的一群人，对他们的封君表示了忠臣，而罗斯季斯拉夫也康慨的给予了他们金银，并鼓励他们去扩张土地。 对于这些有地领主，罗斯季斯拉夫是很重视的，未来吕贝克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得依赖这些领主们提供的军队，他们将会是城市最坚定的护卫。 城市的繁荣是需要时间的，这里不是罗斯，罗斯季斯拉夫可以直接抽调大量人口充实城市，只能让它自然发展。 在觐见之余，罗斯季斯拉夫好好看了看这片土地，他甚至还去了一趟汉堡，拜访了教会的北方之王，就未来的合作好好和那边谈了一会儿。 汉堡-不来梅可以提供的资源是非常重要的，可以说正是有着这位教会的北方之王提供的支持，自由贸易同盟才在帝国之内获得得那么顺利。 这次会谈也很顺利，双方决定深化合作，进一步开辟贸易线发展，还定下来在未来几年内共同面对来自丹麦方面的挑战。 在这方面，除了推进贸易之外，汉堡-不来梅也有自己的需求，在教区划分上，汉堡-不来梅是统领着整个北方，而北方的诺斯诸国显然对此非常不满，它有必要打压诺斯诸国的。 当然，这意味着汉堡-不来梅和挪威肯定是会有矛盾的，不过这矛盾可以往后放，毕竟第一个要解决的肯定是丹麦。 而且汉堡-不来梅同时对他和亨利皇帝的协议没有意见，教会的北方之王在帝国内部事务上向来中立，在自由贸易同盟后，它的精力更是全都投入到了发展贸易之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在吕贝克逗留了一段时间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离开了此地，回到了哥特兰，而在哥特兰短暂停留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开始准备回到罗斯了，这位离开家乡的游子，现在终于要回归家乡了。 ————————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归乡大公 罗斯季斯拉夫的回程也是经过了特别设计的，他带着庞大的罗斯舰队，以及那些作为战利品留下来的哥特兰战船，拜访了一系列最近加入自由贸易同盟的城镇，表示他这个盟主的存在感。 接着他感觉到了人们态度明显的变化，许多人现在简直就是在舔他的靴子，各种优待一个接着一个，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满意，初步感受到了作为霸主的感觉，他很满意这样的感觉。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在这些拜访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尹凡哥罗德，回到了罗斯。 接着罗斯季斯拉夫踏上了回乡的道路，在波罗的海赢得了重大胜利的罗斯大公没有任何想要藏着掖着的意思——不过这事情本来也都传播开来了——他派出使者，向罗斯各地宣布他的伟大胜利。 诗人们歌颂着罗斯季斯拉夫在波罗的海上的胜利，那些富裕归来之人也说明了消息的真实性，罗斯季斯拉夫的权势再次获得了一波加强。 也是在这样招摇的姿态之下，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基辅，回到了他的首都。 在基辅，王公获得了英雄般的待遇，因为他带来了巨量的战利品在民众之前展览，夸耀他的武德与能力，胜利很让基辅的市民振奋，因为这个时候王公就会在街道上撒钱。 当夜基辅举行了一场狂欢，这也是战争之后的惯例，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留里克那小子居然对此提出了异议。 “父亲，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钱都给发下去，发给那些士兵和平民，把钱都给他们的结果就是物价飞涨，穷人的生活更加艰难。父亲，这些钱不应该花到更应该花的地方吗？比如基辅的城墙，您不是一直想要把它改造成砖墙吗？我们有太多地方需要用钱了。” 留里克的这些话语让罗斯季斯拉夫一愣，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想到了那么多啊，他惊讶得连手中的酒杯都放下了。 看来这段时间的当家的确是让他领悟了，真让罗斯季斯拉夫非常欣慰，这孩子这个年纪就想到那么多，说明他完全是一块统治的料子，基辅大公颇为兴奋。 至于这些想法，这是留里克在这一年的统治之中产生的，这一年里他做了许多工作，对于父辈经营的艰难有了很深的体会，因此有了这样的建议。 而罗斯季斯拉夫兴奋之后，他就得开始为儿子解释，“留里克，你所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人们是需要狂欢的，军队是要用金钱来驱动的，连罗马的皇帝们都无法改变这些，我们这罗斯又能做什么呢？儿子，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要记住，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理性的世界，追求绝对的理性是没有结果的。”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让留里克沉默，这位王子思索了一会儿，接着他被罗斯季斯拉夫说服了，“父亲，我明白了。” 接着留里克就退了下去，而罗斯季斯拉夫端起酒杯，这时左尹正好走了过来。 “我们的儿子，是个统治者的料子啊，未来他一定会是一个很不错的统治者。” 罗斯季感叹到，而左尹愣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了骄傲的笑容，“那当然了，他可是我们的儿子。” “是啊，我们的儿子。对了，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呢？” 罗斯季斯拉夫问起了他另外两个儿子，他们现在都不在左尹身边。 “沃洛里达在和那些北罗斯的小孩们打得火热呢，俨然就是一个孩子王，估计正在统领他们玩战争游戏。至于瓦西里科，他在带着他的小妹妹柯塞尼亚。” 左尹的回答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不满，这不满主要是针对瓦西里科那小子，这小子和他的两个哥哥比起来，孤僻而又安静，喜欢读书而不是武功，还经常和女孩子们玩在一起。 这不想是一个留里克王子应该有得样子，这孩子若是想要未来有所成就——赤裸裸的说就是生存——就必须作出改变。 不过瓦西里科给罗斯季斯拉夫的感觉很奇怪，基辅大公感觉得出来这孩子是知道很多事情的，那些教育都是听进去了的，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改。 丈夫表情的变化左尹都看在眼中，他知道罗斯季斯拉夫对那个文静的儿子不满，“我会教育教育瓦西里科的，他现在这样肯定不行。” 这些话没有让罗斯季斯拉夫满意，因为他清楚以妻子对待孩子们的软弱性子，断然也不会做出来什么，而且这事情多半还得那孩子自己想通才行。 “算了，瓦西里科的事情你去处理吧，我再和他谈谈，他不能再这样表现得和个女孩一样，而且今天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沃洛里达该上阵了。” 这句话让这对夫妻之间的气氛瞬间冷起来，哪怕是附近依然是欢宴的景象，也依然如此。 “你打算让他去哪儿？” 左尹叹息了一声，然后问道，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丈夫送孩子上阵，唯一能做的也就问问孩子回去哪儿呢。 “留里克今天之后将会前往佩列亚斯拉夫，继续担任防备草原的任务。沃洛里达将会在他的麾下历练一段时间，我们的那位朋友萨鲁一定还会继续骚扰的，机会到处都是。” 罗斯季斯拉夫把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些话语而有任何变动。 “然后战事一起，又把沃洛里达扔到战场上最激烈的地方？就像是扬对留里克那样？还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个当妈的。” 妻子的语气里意思很是激烈，那指责已经非常明显了，左尹不介意送儿子上战场，但是初阵就把儿子往战阵最激烈的地方送，罗斯季斯拉夫你想死儿子吗？ 当年那场大战的事情左尹现在想起都后怕，而这让罗斯季斯拉夫脸色有些挂不住。 “作为一个留里克王子，还是早日经历这些比较好。”他只是这样冷冷的说道，“就像是我当年那样，他们比起这个年纪的我实在是幸运太多，左尹，沃洛里达，还有3年后的瓦西里科，他们都必须经历这一遭。” 左尹没有反驳，没有回答，一股无奈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罗斯季斯拉夫脸上也出现了苦涩，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在这个时代，若是不经历战阵，又怎么生存下去呢？ ————————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终于成书 “父亲母亲，请不要送我了，我一定会带着战利品归来的。” 在基辅城外，大公夫妻送他们的儿子，沃洛里达·罗斯季斯拉维奇离开，这个小伙子已经和他的哥哥身高差不多，浑身充满精力，而且活力四射。 并且他比起他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安静的履行自己职责的哥哥更要讨大家喜欢，这从他身边围着的那些年轻人们就可以看出。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左尹对于儿子的离开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但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应的样子，上阵是每个统治者应该做得事情。 “去吧，我的儿子，去边境上建立你的功绩。” 罗斯季斯拉夫鼓励着儿子，而接着沃洛里达在和他的哥哥最后对父母行礼之后，就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看着儿子离去得背影，罗斯季斯拉夫内心是有些担忧的，他与他的这三个儿子相处时间属于是很长的，对于这三兄弟之间的关系和各自性格都很了解。 留里克和瓦西里科的性格特点是追求安稳，不愿意冒险，瓦西里科甚至都发展到有些孤僻，还重视与亲人的关系，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从来都没有担忧过他们，未来他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的。 但是沃洛里格是个很要强的孩子，他想要的东西是一定会去拿在手中的，而且比起他那两个内向的兄弟要外向多了。 虽然说孩子也很重视亲情，但是他的这个性格特征，罗斯季斯拉夫很担忧他未来会不会去做什么事。 罗斯季斯拉夫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作为有着丰富兄弟斗争史的罗斯居民，这方面的影响在他的儿子们之间延续下去是很可能的。 不过现在距离那些事情还是太远，孩子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浓厚的，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庆幸的事情，他还有得是时间来矫正这孩子。 而且他还有一个想法，沃洛里达不是喜欢去争夺吗？那等到他的年纪差不多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就把他送到那个需要处理错综复杂关系的地方去，让那小子去发泄他的精力。 瓦西里科骑马站在父亲的身边，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并且看起来还有些腼腆。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叹气，这样下去不行啊，这小子怎么表现得还像是一个小女生一样。 但罗斯季斯拉夫真心没啥好办法，他早就确定过这小子不是不懂，而是拒绝改变，看来只能指望年龄能不能改变他。 结束给儿子的送行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回到了基辅，坐回了弗拉基米尔宫的王座，继续他对罗斯的统治。 不过他要处理的事情真心不是很多，毕竟罗斯的一切已经步入正轨，一切循规蹈矩即可。 在完成最重要的批准之后，剩下的事情都会有下面的人去做，基辅宫廷已经步入了正轨，足以帮助王公处理大部分事物，那些在东北罗斯曾经推行过的基础设施建设，比如修造磨坊什么的，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而在外事上，这段时间也是风平浪静，唯一比较意外的就是匈牙利所罗门国王的来访，这位国王被他的表兄弟盖扎在1073年赶下了王位。 但罗斯季斯拉夫无意参与匈牙利事物，罗斯在那片土地上没有利益，对于罗斯来说最重要的，是与匈牙利保持和平，而眼下这位盖扎国王也的确在对罗斯散发善意。 不过出于姻亲关系（虽然有些远了），罗斯季斯拉夫收留了这位前匈牙利国王，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年金。 不过借由这个人，罗斯季斯拉夫倒是听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意外的人的消息，这个人正是哲尔吉，那个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匈牙利之行中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阿帕德私生子。 这个私生子的叛乱无疑已经彻底失败，但他没有死，他带着一些人去了南方，给那个帝国当雇佣兵。 罗斯季斯拉夫有种感觉，未来没准他还会听到这个“老朋友”的消息……而匈牙利的插曲也暂时到此为止。 在处理这小小的事物之后，罗斯季斯拉夫继续忙于他的一个快要完成的工作，也就是写作。 《通往西海之路》已经写到了最后阶段，再花上个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完成这本书了，罗斯季斯拉夫很重视此事，他把空余时间全都砸在了这本书上。 《通往西海之路》描绘了一个基督徒在一场奇妙的经历之后，前往罗斯季斯拉夫所架空设定的那个美洲世界，在这里他游览着这个世界，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物，接着参与到风起云涌的时代浪潮之中，作为一个旁观者，记录下来了这些关于勇敢和背叛，死亡和新生的故事。 说实话，若是在他的前世，那他这故事真的是老套到了极致，不可能有人会感兴趣的，但是现在是1074年，后世看来无比老套的故事，在这个时代可是前所未有的文学大作呢。 而罗斯季斯拉夫终于完成了这本书，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热泪盈眶，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准备了那么久，构思了那么久，他终于把这部作品拿了出来。 罗斯季斯拉夫当即命令基辅的印刷工场全力印刷这本书，而这书一投放市场，也的确获得了不少好评，尤其是在罗斯的知识分子之中，这本关于勇武和远方世界的小说很对他们胃口。 只是很可惜的是，罗斯的文化群体终究还是太小太小了，罗斯季斯拉夫受到反馈和赚取的金银都不是很可观，只能说勉强不亏本。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清楚这点，于是他继续加班加点的工作，而他的工作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编纂《通往西海之路》的希腊语版本。 在这个时代，若是说哪儿可以找到足够庞大的知识分子群体的话，那么也就只有帝都，而也只有获得了帝都的认可，他的作品才能成为整个基督世界风靡的作品，接着获得几乎永恒的声望。 ———————— 正文 番外：《通往西海之路》鉴析 在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的诸多作品里面，《通往西海之路》无疑是极为重要的标志性作品，可以说是开辟了一种文学形式，即架空文学。 《通往西海之路》讲述了一个名为涅瓦维卡（古罗斯语中意为“无此人”）的基督徒在遭遇一场海难之后，来到了一片名为“亚美利加”的大陆。 这片大陆是罗斯季斯拉夫以普罗列夫的北美洲冒险经历而基础而构建，而简单来说，它大致分布着三种文明形式。 第一种文明形式位于大陆东部，巨像山脉以东都是这种文明，这里分布的是经典的封建文明，封建王国和商业城邦的交相呼应，共同谱写发展未来的篇章，这里也被称为东部王国。 第二种文明形式位于大陆中部的大平原上，这里广泛生存着以放牧牛群为生的游牧部落，罗斯季斯拉夫构建他们时很明显参考了普罗列夫提及的北美原住民文化。 第三种则是水利帝国，他们位于霜寒山脉以西的巨大岛屿之上，水利皇帝们以对关系整个地区发展的水利设施控制为权力的来源，并以此搭建了严密的官僚体系和社会结构。 这三种文明组成了这个大陆的故事，他们有着各自的信仰，而在它们的北方和南方，则分别是望不到头的破碎冰岛，以及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通往西海之路》的故事就是在这三种文明中展开。 涅瓦斯卡一开始是在东部王国的海滩上醒来，接着他开始了在这片土地上的旅程，在一番经历之后他结实了商人迈赫和猎人杰克，并与他们结成了好友。 而接下来，他们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风云激荡的大时代，水利帝国的君主征服了大平原诸部落，接着他便对巨像山脉以东的东部王国发动了侵略，战争的烽火弥漫在这片土地上。 水利帝国的入侵是迅勐而强烈的，在大量大平原仆从军和其本就庞大的常备军打击了，东部王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灭亡了三个王国，一座人口达到二十万的商业城邦被占领。 一度看来，东部王国被占领已经是必然，但是水利帝国接下来的一个行动引起了普遍的抵抗。 出于对庞大水利系统的建设和维护需要，一直以来，水利帝国都有着强烈的奴隶需求，其国内各种公共基础设施的建设也对奴隶需求巨大。 甚至可以说，水利帝国的这一系列战争都是为了寻求奴隶而发动。 水利帝国的大规模捕奴引起了强烈的反抗，当一整村一整村的农民被抓走，这些消息再在传播中被疯狂夸大，疯狂发酵之后，再怎么对政治无感之人都纷纷去拿起了武器。 于是水利帝国勐然发现，他们正陷入了一场全面战争之中，而就在他们深陷泥潭之时，那些被水利帝国的攻势一度打得狼狈不堪的东部王国也都反应了过来，他们组成了联军，整合了资源，向水利帝国发出他们的挑战。 涅瓦斯卡等人则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先是被作为奴隶抓了起来，而就在他们将要被送往帝国腹地的那一刻，他们被一位亡国女王萨卡丽雅的军队的所救下，接下来，他们就成为了这支军队的一员。 萨卡丽雅的王国在水利帝国的攻势面前溃不成军，但是她本人没有因此而逃避，前往更东方的贸易城邦去做寓公，她反而组织起民众和士兵，在水利帝国的占领区内不断反抗。 涅瓦斯卡跟随着女王的军队到处转战，他们赢得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胜利，军队也越来越庞大，包含了各个灭亡王国的遗民，甚至还有大平原部落和不愿意跟随帝国的平民，而水利帝国对他们的围剿规模也越来越大。 终于，当女王的军队发展到再也无法灵活隐藏行军的地步，水利帝国的围剿也发展到巅峰之后，她离开了占领区，前往了东部王国重兵云集之地——这也是她的选择，是时候决战了。 在那场传奇的决战之中，水利帝国集结了足足十三万人，北方联盟只拿出来了十万人，但是北方联盟还在靠着那被水利帝国各种暴行所激励起的士气，击败了帝国大军。 自此之后，水利帝国的失败是一场接着一场，大平原部落还背叛了他们，一个又一个东部王国复国。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而紧接着，东部王国发生了一场剧变，东部各国宣布在经历这场残酷的战争之后，大家都明白到了团结面对水利帝国的必要性。 于是也就在水利帝国宣布战争失败的时刻，东方邦联就此成立，涅瓦斯卡的故事也在邦联成立的庆典之中结束。 作为架空文学史——或者说整个文学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通往西海之路》的剧情就到这里，而这本书造成的影响之巨大，在“亚美利加”这个词现在都用来称呼美洲大陆就可以看出。 罗斯季斯拉夫在构建这片大陆上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每一处这位大公都进行了详细的考证。 在各种各样的景色描写上是严格按照普瓦列夫的描述进行，还有参考他带来的样本，建筑和服饰的描绘他更是亲自画了许多插图以供参考，而战争那更是描写得堪比战争记事。 政治上更是有趣，罗斯季斯拉夫在对大陆上的三种政治形式都借角色之口进行了分析和讨论，后世学者都认为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借虚拟人物之口说出了一些他看来容易被修士们削减的信息，这部分堪称是罗斯最早的政论类文章。 《通往西海之路》一经出版，就在基辅获得了成功，而接着在君士坦丁堡又获得强烈的追捧，在东帝国那段黑暗的日子里面，罗斯季斯拉夫所构建的世界以及故事让许多人都沉浸其中，它也获得了许多学者的高度评价。 而接下来自然就是传遍整个基督教世界，并且不断对外扩散，让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响彻整个基督教世界的文化群体，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也因此而奠定，并随着他写出的更多以“亚美利加”大陆为背景的作品出现而加强。 ————————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特拉布宗 1075年8月，特拉布宗。 距离这座原本属于东帝国的城市迎来新主人已经过去了快要一年了，如今当地人也习惯了罗斯人的占领和他们头顶的留里克三叉戟。 这段时间来特拉布宗更加繁荣，因为随着突厥人不断的西进，越来越多的难民逃到了安纳托尼亚沿海，让这里呈现了一种畸形的繁荣。 他们一部分人认为特拉布宗比较安稳，因此就在当地定居下来，而更多的人是以此为中转站，接着继续向东或是向北逃亡。 特拉布宗正是处于在这种繁荣又惊恐的景象之中，港口上挤满了焦急的人群，大多数人都是在打听靠岸的船只能不能前往帝都或是罗斯。 之所以是这两个地方，因为这是现在为数不多的安稳区，东帝国境内可以说是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西部各路势力蠢蠢欲动，东部的突厥人则从沿海一路扩张到内陆，老邻国格鲁吉亚正在和塞尔柱人交战，并且被全面压制，也不是太平地方。 帝都毫无疑问在希腊人眼中是不可能被攻破的，那个名叫罗素的叛乱者失败又一次证明了这个道理，去那里绝对是安全的。 而罗斯最近这些年在那个年轻统治者的统治下越发繁荣，这让那片土地在南方的名声都有了一些改变——虽然不多，但至少会让一线人愿意去选择这里。 去帝都的船基本上只有有钱人才能坐的，而且还位置紧张，即便是有着一些船只船员会在航渡到半路上就杀人越货的消息，愿意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去罗斯的船倒是很便宜，基辅大公专门花钱招募希腊移民，但很可惜上船的人依然不多，毕竟大家眼中的罗斯依然是远方的蛮荒之地，只有最走投无路或是对能力很有自信的人才会踏上这样一条道路。 至于那些打算安家的，罗斯统治者给了他们土地，让他们开垦去了，这些人不愿意再继续跑下去，不想要再过那样的生活 特拉布宗是一片难得的安稳之地，这里没有强盗，也没有走投无路的难民，更没有那些该死的突厥马匪。虽然最近罗斯人占据了这里，但是他们的治理很不错，在这个混乱的帝国是为数不多的安稳之地，那就在这里待着吧。 因此特拉布宗的土地上多了不少希腊人定居点，但很可惜的是依然有许多人还赖在城市里，毕竟开垦是一件非常累，成本非常高的事情，许多人更愿意在港口里打零工耗着，也不愿意去开垦。 罗斯统治者到也无所谓，反正港口上的那些业务也足以让他们苟活着，只要可以苟活着，是没有人闹事的。 而且即便是闹事也不怕，在这样一个时代，解决闹事的办法永远都是简单有效的，上刀子就行了。 现在，莫诺马赫坐在特拉布宗总督原本所坐的房间内，统治着这片狭长的土地。 在这一年里，莫诺马赫那他本来以为没什么用处的莫诺马赫之血发挥了巨大作用。 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上都留着一位帝国正统君主的血，而这血给予他在希腊人之中的威望，最近这些皇帝把希腊人都恶心坏了，而莫诺马赫的那位祖父是一位不错的统治者，因此被人们所怀恋，这种感情就因此而来。 虽然说莫诺马赫的确散布了过他那份来自于于君士坦丁九世皇帝的血脉，以增强他的统治，但是却没有想到效果居然那么好。 许多希腊边防军就是因此被吸引而来的，在了解到特拉布宗有着一位身上流着皇帝之血的统治者后，这些因为突厥人冲击和帝国统治崩溃而被迫离开家乡的士兵们不少都来到了特拉布宗，进而还带来了不少希腊和亚美尼亚难民。 一直以来，帝国边防军都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群体，早在阿拉伯帝国和罗马帝国对峙的那些岁月，这些边防军就分布在边境和阿拉伯加齐们（圣-战-者）年复一年的进行边境的劫掠战争。 他们本质都是各自国家布置在边境上的不安分者，他们握有土地，自行组织人手防卫或是突击，是各自国家在边境上的重要力量。 不过在无数的劫掠和袭击之中，双方的血脉也不断交融，这些边境战士群体甚至都发展到了互相抢夺对方的女儿给自己做老婆的程度，他们的关系也在这样的“联姻”之中微妙了起来。 但塞尔柱突厥的崛起打破了这一切，突厥人就像是旋风一般席卷了从波斯到安纳托利亚的土地，这些边境战士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 许多边防军战士都不愿意去帝都，边防军对那个无视他们的帝都有着强烈的厌恶，不少人哪怕是臣服突厥人也不向去帝都，于是当他们知晓特拉布宗有着一位具有帝血之人，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战争领主，于是他们中不少人前来投靠了。 对于这些人的加入，莫诺马赫是很高兴的，有着这些老兵，他在这个区域的活动要容易得多，而且他们也是重要的力量，这个群体在这片群山环绕之地的影响可是根深蒂固。 虽然说终于安稳了快要一年，但是莫诺马赫丝毫不敢放松，时刻他都在加强军队，以及控制特拉布宗的各个要道，预防来自突厥人或是希腊人的军队。 现在正是小亚剧变最为疯狂的一个阶段，他必须保持警惕，突厥人在这片土地上疯狂扩张，希腊人不断败退，整个安纳托利亚都几乎丢失。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而突厥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建立统治，于是安纳托利亚呈现出了一副混沌的景象，突厥部落、希腊残军、以及山区原住民……他们都活跃了一个个，一个个的势力或联盟不断兴起，接着旋即覆灭。 而帝都的那位米海尔皇帝自从击败了罗素之后懈怠了起来，醉心于诗歌和艺术，对安纳托利亚显得分外无力。 苏来曼的军队都一度到达君士坦丁堡的对岸，但哪怕是他们把全部力量都投入在对抗突厥人上，希腊人也难以驱逐这些突厥人。 这对莫诺马赫来说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他们不用担心帝国的收复军队，但是也面临着时刻可能到来的突厥威胁。 莫诺马赫因此从未放松过加强军事，好在他现在手中力量不少，原罗素叛军的残党、没地方去的东帝国边防军、还有在浪潮之下被迫离开家乡的亚美尼亚领主，在加上训练的希腊民兵，他手中的力量已经不知不觉之间达到了四千人，足以守住这片土地。 但很可惜的是，莫诺马赫不可能带着这四千大军出征，他最少也得留下一千人防守特拉布宗的各个关口，实际上可以用的只有三千人甚至两千人。 为了弥补军队的数量，莫诺马赫一直都在密切联系周边群山的统治者们，他们有的是安纳托利亚那些已经希腊化的山地民族，有的是亚美尼亚领主，甚至还有自行迁移的突厥部落，莫诺马赫争取一切可以被争取的力量，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可即便如此，他的实力也不够看，这些用金银和酒肉获得的盟友到时候多少会来帮助他都是一个未知数。 尴尬的现实让流亡的佩列斯斯拉夫王子意识到，他们必须寻找新的出路，特拉布宗虽然安全，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偏僻，而且人口也实在是太少，根本撑不起未来。 现在固然没有人在意这片土地，但是等到局势稳定下来，无论是希腊人还是突厥人，他们都得收拾他。 莫诺马赫的危机意识非常强烈，所以他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而这位年轻的留里克王子没有想到的是，苦苦寻找的机会，最后居然主动落在了他的面前。 ————————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格鲁吉亚 “奥列格，进来吧，随便坐下就是。” 莫诺马赫刚才还在想着他的计划呢，接着房门就被敲响，莫诺马赫以及意识到他的亲族来了，于是便这样说带。 奥列格打开门走了进来，这个罗斯王子的气色比起以前要好了很多，而且没有失败时的暗澹和悔恨，反而显得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不过莫诺马赫还是注意到了他眼睛上那浅浅的黑眼圈，罗斯王子不由得一笑，“奥列格，昨晚又和你的夫人玩得很晚？我的兄弟，注意身体啊，而且你的希腊小妻子受得了你这样折腾吗？结婚都那么久了，你对那个小妻子的兴趣还没有消散啊，别把人家姑娘折腾累了。” “靠，莫诺马赫，你这家伙都没有结婚却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不过我看来你是应该结婚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奥列格的话语里面没有怒气，只有朋友和亲族间的打趣，他们之间的气氛非常融洽，年轻的王子对婚姻也很满意，完全看不出来这婚姻是一场各方百般谈判艰难妥协之后的政治产物。 奥列格的新婚妻子属于当地的希腊统治家族，虽然说罗斯人当时打败了当地的希腊军队，控制了这座城市，但是让这个地区屈服是需要代价的。 莫诺马赫在占据城市之后立即就对希腊权贵抛去了橄榄枝，在和这些希腊人多次交锋谈判之后，向他们许诺了一场联姻，让奥列格去娶总督的女儿。 至于为何不是莫诺马赫，那是因为佩列亚斯拉夫王子有着更加远大的志向，怎么能把自己的婚姻这样重要的筹码浪费在一位实力不强的帝国权贵身上，所以奥列格帮他的表兄顶了此事。 正是这场联姻奠定了如今特拉布宗的稳定，若是没有联姻，那稳定肯定是天方夜谭，那些希腊权贵足给罗斯人陷入大麻烦的。 “好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快点说吧，我还得回去巡逻各个山口，免得有不老实的家伙想要翻过来搞事。总不能是因为想要见我吧。” 奥列格询问起莫诺马赫的意思，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么急着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你看看这个吧，是来自格鲁吉亚的乔治国王。” 莫诺马赫从桌上抓起一卷羊皮纸，塞在了奥列格手中，奥列格打开这做工精致的羊皮纸，看了一会儿之后下意识读了出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击败突厥人……领地的奖励……受封……莫诺马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真是没想到我们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的出路就这样落在我们面前了。” 奥列格颇为兴奋，他很清楚这卷羊皮纸上信息的意义，这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方向，虽然不一定可以成功，但以前可以连道路都找不到的。 “那位乔治国王昨年才迫于形式而谅解了叛乱的贵族，这个国家还被塞尔柱突厥压制，现在还得反击突厥人，看来他真的是急了，急得都顾及不了一切而到处寻找力量。” 莫诺马赫总结着格鲁吉亚王国的现状，而越是总结，他的声音越是高昂，“这不正是一个可以施展的舞台吗？与其在东帝国这个风起云涌的局面之中搏斗，为什么不去格鲁吉亚呢？” “格鲁吉亚……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啊，莫诺马赫，这样说你打算先去当个佣兵？” 奥列格抚摸了一番羊皮纸，接着问道。 “当然，虽然我知道那位国王的本意不过是找一个挡在突厥人面前的佣兵，但是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的。” 莫诺马赫的语气很是自信，格鲁吉亚这局势简直就是冒险者天堂，那位国王还主动邀请他这样的冒险者进入，他当然要去兴风作浪一番。 “那么我明白了，当你远征之时，我会守好特拉布宗，以防止你无家可归。” 话说道这里，奥列格也明白莫诺马赫的意思，他们两个不可能都离开特拉布宗，他们在这里的统治会里立即崩溃的，所以必须有一个人留在这里。 而最适合的人选无疑就是奥列格，他娶了特拉布宗总督的女儿，虽然希腊民众更认莫诺马赫的帝血，但是权贵们看重的还是奥列格这个联姻者。 奥列格的话语里满是遗憾，因为他不能参加新的冒险，不过既然背上已经背着责任，那么他也只能肩负着责任而努力，好好治理好特拉布宗。 “我相信你，我的兄弟。” 莫诺马赫说道，不过奥列格不知道的是，莫诺马赫这样做也是有着他的政治考量。 毕竟在特拉布宗，娶了总督女儿的不是他，而是奥列格，莫诺马赫的统治其实是有些不符合法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奥列格对此满不在乎，但是未来呢？这样的事又怎么好说呢？为了避免发生那些不忍言之事，他应该尽快离开特拉布宗才对。 这也正是莫诺马赫所希望的，他带来这片土地是为了修整，接着去迎接激烈的战争，他不会把自己和这片土地绑死，这里实在是太小了，他要追求更高等的东西——最起码也得是真正的一国之君。 莫诺马赫的野心从来都很大，也是因此让他踏上了继续冒险之路，他是义无反顾的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不畏惧前方的艰难和障碍。 莫诺马赫和奥列格在短暂交谈之后，接着他们两人便分开，一人去接管特拉布宗的日常事物，已经清点可以用于远征的物资，而另一人则去召集军队，准备又一轮的远征和冒险。 就这样，莫诺马赫再次踏上了冒险之路，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创下伟大的事业。 在莫诺马赫离开的时候，他带走了足足两千人，这基本上是特拉布宗可以拿出来的力量一半，不过这是一支精锐部队，除了罗斯人和诺曼人之外，许多希腊边防军和亚美尼亚领主也在其中，至于想要挣一个富贵的佣兵那更是数不胜数。 就这样，莫诺马赫踏上了东行的道路。 ———————— 正文 番外：《西海》世界观介绍 每当人们谈到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时，每个人都会提及《西海》（即《通往西海之路》）世界观，这个世界观是罗斯季斯拉夫一系列小说的重要舞台。 《西海》世界观已知的历史有着一千年，据说在千年之前，这片大陆上存在着一个强大的政权，他们创造了许多奇迹建筑，但很可惜的是这个强大国度没有历史记载留下来，只有少量的奇观建筑留了下来，比如巨像山脉那一系列巨大人头像，它们现在被视为神灵的面容。 如今水利皇帝作为统治根基的灌既系统也是他们留下的产物，水利皇帝们所做的不过是对这套系统的维护和重建而已，从来都没有超过那个强盛国度所遗留的东西。 在那个强大国度崩溃之后，这片大陆上的人们发展出来了形态各异的文明，而三种文明形式覆盖了这片大陆大部分地区，它们分别是东部王国、大平原部落和水利帝国。 —— 首先是东部王国，东部王国是亚美利加大陆人口最多的一部分，这片土地温和而富饶，但是这里的人们并不团结，这里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公国、王国和共和国，它们之间不断进行着战争和联盟。 不过他们有着共同的文化，以及共同对天神的崇拜，这使得他们产生了东部王国这样的意识。 不过虽然这片土地上国家众多，但自500年之后，主导这片土地局势的都是两个国家，即富商巨贾的爱纽斯联邦和骑士领主的威辛斯特王国，它们分别居于东部王国的南北，其他国家本质是这两个国家的独立领地发展而来。 爱纽斯所代表的北方以贸易和富有着称，其核心区是被称为大湖区，这里有着五座大型湖泊，是整个大陆商业活动最繁华的地区，商业行会掌握着爱纽斯的大量权力，联邦的诸位议员实际上都是不同商业行会的代言人。 而威辛斯特所代表的南方则是一个礼仪严格，宗教气氛浓厚的社会，当地农业发达，是一个标准无比的封建王国，各个社会阶层之间等级分明，最上面的是四大名门和天神教会，他们共同统治着这个国家，王室大多数时候都只是王国内各个势力之间的润滑剂。 无论东部王国的纷争怎么发展，这两个国家都始终存在，其周边的诸多国家就命运多舛了，它们或是在南北对抗的大背景下作为炮灰被消灭，或是毁在大平原部落的入侵之中。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不过到书中的时间，一个名叫尹萨特的王国在两强之间崛起，而《通往西海之路》的故事实际上也主要在这个王国中展开。 —— 说完了东部王国，那接下来就是大平原部落。 大平原是霜寒山脉和巨像山脉之间一片极为庞大的平原地区，这是一片狂野的土地，水资源太过于稀少，因此这里的居民只能通过放牧来生活，他们或是放牧牛群和马群，或是追猎牛群和马群，以这样的方式生存。 当地人信仰着“天”，但它并不是一种严密的信仰体系，只是单纯对上天的崇拜，在大平原游牧民看来，其他民族的神灵不过是“天”的一种体现而已，因此他们是最容易改信的群体，一个大平原游牧民一生里更换好几次信仰乃是日常。 而当北方寒潮南下之时，大平原部落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入侵东部王国或水利帝国。 也是因此，大平原部落成为了东部王国和水利帝国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过大平原部落也没有阻断东部王国和水利帝国之间的联系，实际上在大平原上有着一条被称为“血火之路”的东西商路，商路上的绿洲分布着些许以贸易为生的小型商业城市，不过这条道路从来都不算安全，就连上面的城市也不时被毁灭，但巨额利润依然让商人不断来往。 但是随着水利帝国利尼的势力扩张，这条路线被控制到他们手中，而平原上的诸多部落也在刀剑和诱惑之下向皇帝屈服，成为其侵略东部王国的一把利刃。 —— 最后，我们将要讲到水利帝国。 水利帝国的历史毫无疑问是这个大陆上最为悠久的存在，据说他们传承自千年前那个古老的国家，但这已经无人知晓是否是真的。 但他们对那个古老国家的水利系统的控制无疑让其治下许多民众相信这点，正是因此这片巨大的荒漠岛屿上才能有了繁荣的文明，那些奇迹般的大坝和灌既体系让他们有了绝对权威。 民众一切轻慢行为都会受到切断供水的惩罚，这意味着烈日下的干渴而亡，所有的聚居地都位于水利系统旁，没有人可以躲开皇帝的官员，对民众来说，皇帝就是神灵，而官方崇拜的信仰也的确是皇帝和他们的祖先。 水利帝国虽然位于岛屿之上，但是他们和大陆之间的海峡甚至小到可以划着小船来往，因此水利帝国还是被视为大陆的一部分。 水利帝国曾经经过一次大分封，而这分封使得这片土地的混乱和战争延续了近千年，一个个出自同一祖先的水利皇帝们不断互相征伐。 直到最近，利尼的水利皇帝才统一了这片土地，利尼所控制的水利系统乃是诸多水利帝国中最为强大的，其王都甚至建设在巨型水坝旁边，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更是直接位于水坝之上，这给了它统一水利帝国的力量。 而接着，它开启了对东方的入侵。 —— 大陆其他文明形式 霜寒山民：与实际上更像是一片城墙的巨像山脉不同，霜寒山脉是一片广大的山区，其中居住着大量山区民族，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作为水利皇帝们的雇佣兵，但更多时候还是在打劫山脉那段狭窄处上来往的商队。 不过自从利尼统一水利帝国之后，他们顺势对皇帝表示了降服，接着和皇帝的军队一起入侵东各地，在入侵行动之中，他们都是帝国军队内最残忍的一部分。 极北部落：生活在北方的破碎冰岛上的部落，他们和大平原部落之间有着很亲密的血缘关系，许多人都是逃亡的大平原失败者。 不过双方的关系极为恶劣，大平原居民把极北人称为“吃生肉的人”，对他们无比鄙视，极北人也很少参与南方的纷争，他们的精力全在维持冰海航路的运行上，这是他们的生存之基。 西北城邦：西北城邦安瓦位于大陆的西北部，三面被群山环绕，一面乃是海湾，由于山脉的庇护这片土地温暖又富裕，不受寒潮的侵扰，而且外敌又难以入侵，富裕的土地让这里有了繁荣的文明，西北城邦以从民众中选出的百人大会统治。 关键的位置让其名誉世界，由于它是冰海航路最重要的中转站，因此东西方的商人都在此汇集，让其更加繁荣。 当地以发达的学术研究和学院体系着称，人们视这里为最为文明的地方，哪怕是傲慢的水利皇帝也是如此，不过西北诸邦根本不参与大陆的纷争，长期持中立态度，但在水利帝国利尼展开大规模对外侵略之后，其中立政策开始有所松动。 南部开拓者：南部的沙漠开拓者是一个堪称包罗万象的群体，他们有水利帝国的逃奴，也有东部王国的流亡者，还有大平原斗争的失败者，他们都是为了逃避各自国内的迫害而来到这里，开发那些无人在意的绿洲，在此建设文明。 到了现在，他们发展出来了颇为出色的文明，当地文化呈现显着的融合特征，一个个聚居地联合了起来，形成了名为沙瑞特王国的国家。 在当地发现金矿之后，这个国家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但这也引起了外部的窥探，不过沙瑞特果断斩断好几次来自东部王国的侵略之手，展现了它的强大。 但是在利尼统一水利帝国之后，这里立即遭受了侵略，面对大军当地人竭尽所能的抵抗，但依然落败，很快成为了帝国的一个行省，但是当地人的反抗从来都没有停止。 ———————— 正文 五百五十九章 边境战斗 “沃洛里达大人，请您不要去冒这个险，这实在是太不值得了，还是等待留里克大人的援军到来吧，只要大人的军队到来，那些波洛韦次人就会被击败的。” 沃洛里达看着人声嘈杂的战场，耳边是兄长侍从官基里尔的劝告，那呼喊让他的内心微微为其所动，但他的意志依然很坚定。 “基里尔！现在战局正是关键时刻！我必须立即出击，结束这场该死的战斗！” 沃洛里达的语气里面满是不可质疑，好不容易才发现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以就这样错过，这是他的初阵，初阵怎么能不上阵厮杀。 而战局也的确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战场上的波洛韦次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他们无法突破罗斯人的战线，佩列亚斯拉夫民兵坚定挡住了他们，许多游牧民已经在脚底抹油跑路。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侧翼在连续不断的激战里面已经彻底暴露在了沃洛里达的马队之前，正如他所说的，只需要一次冲击，波洛韦次人就很可能彻底崩溃。 “但是那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您的兄长多次强调不要让您冒险，我实在是承担不起这个罪责。” 基里尔为难的说道，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这一路人居然会遇到波洛韦次人这次劫掠的主力，还正好卡在他们逃跑的道路上。 本来在计划里，这次只是打算让沃洛里达殿下见见战场，为此专门选择了遇到敌人可能较低的路线，平常走这条路基本上只可能遇见小股敌人，结果这次遇上了波洛韦次人的主力。 不过让基里尔庆幸的是，向来以我行我素的沃洛里达殿下这次表现得非常安静，老实听从他的命令，一直都没有主动出击。 这其实让他颇为意外的，在之前的巡逻里面，这位殿下经常自行带着他的部下跑马巡视，对命令和要求完全无视，经常找不到人。 而战斗也进行得非常顺利，波洛韦次人很快就被压制下来，这支波洛韦次人已经在佩列亚斯拉夫完成了劫掠，现在正急着离开，因此表现出来的战斗意志都不是很强烈，没人想在完成劫掠之后死在战场上。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不过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溃败，毕竟那些大车小车的战利品都在哪儿呢，若是不作战，那抢这些东西岂不是白抢了。 波洛韦次酋长曾经以此为号召发动了好几次强力冲锋，但最后还是被佩列亚斯拉夫民兵坚实的战线挡住。 而也是在这几次冲锋之后，他们的气势越发虚弱，失败已经变成定局，在不断的消耗之中越来越羸弱，处于崩溃的边缘。 看着这样的顺利的战局，就在基里尔思索着是不是让沃洛里达殿下上阵厮杀一番时，这位一直都很安分的殿下突然提出了极为强烈的意愿，要求冲击敌人的数量最多的地方，彻底终究这场乱战。 基里尔快被沃洛里达的要求吓死了，他怎么都不敢让一位留里克贵胃前往那样的险要之地啊。 只可惜由于他比沃洛里达实际上大不了几岁，因此当那位殿下强势起来之后，他气势上完全被压倒。 基里尔的想法是等待留里克大人的主力到来，算算时间，他们很快就会到了，但是这位殿下明显不想等。 “我的兄长我那边会去解释的！” 沃洛里达驱动战马，带着他的亲兵们策马上前，接着自顾自的跑了出去，留下欲言又止的基里尔。 “这位殿下可真是……有着这样一个弟弟，看来留里克大人的未来不会轻松啊。” 留里克的侍从官不由得感叹道，发出了对未来的担忧，作为基辅大公继承人的侍从官，他对于政治是很敏感的，在基里尔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不论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是现在，沃洛里达和留里克他们都没有那种的想法，甚至可以说都还没那种概念，他们的亲情依然远远大于矛盾。 虽然这对兄弟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不同意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冲突更多是兄弟之间的意气之争，而不是外人看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沃洛里达才不管下面那些人会因为他的这些行为怎么乱猜呢，就让他们瞎蒙去吧，兄长是理解自己的。 回到战场，沃洛里达和他的亲兵们杀入了波洛韦次人的阵线之中，他们的突击打了游牧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支突然杀出的部队达到的效果正如沃洛里达所预料的那样，慌乱立即在波洛韦次人之中越来越普遍。 沃洛里达拼命的战场之上厮杀，让刀剑砍入血肉，让鲜血溅满自己的全身，他现在的感受非常奇妙，这种在战场上厮杀的感觉与以前那些剑斗完全不同，策马在战阵里面奔驰，把一个个敌人斩于马下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次子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生来就为了战场而生，他喜欢冒险和新奇事物，而现在，战场厮杀也让他有了那痛快的感觉。 波洛韦次人也的确正在动摇，本来他们的士气就在一轮轮激战里不断下跌，现在这轮冲击真的是要了他们的命。 统领这支游牧军队的酋长见局势已经及及可危，也下了狠心，现在必须赌一把，他的应对方式很简单，直接爬上了装着最值钱，同时也是最显眼的战利品的那辆马车。 酋长毫不犹豫的打开最顶上的箱子，接着一脚把它踢翻在地，那些产自基辅铸币厂的银币就这样像是流水一般落下，波洛韦次人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接着他对那些茫然看着他的波洛韦次人大吼。 “你们难道想要财富就此流失吗？我的族人们，你们想要这些本来应该属于我们的财富就这样消失吗？” 他的话语唤醒了波洛韦次人的战意，是啊，他们这次入寇罗斯不就是为了财富而来，若是不能把这些劫掠而来的财富带回草原，那他们这次不就是白来了！人不也白死了！ 游牧民们恢复了战意，他们带着强烈的气势再次上了战场，这次他们要殊死捍卫他们的财产，罗斯人必须去死！ 许多游牧民甚至都没了战马，但他们还是举着武器奋勇上前，酋长的行动激起了他们内心的血勇之气，让上阵的勇气又涌了起来。 但是看着这些游牧民的反击，首当其冲的沃洛里达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刚才还有些嫌弃这些游牧民就这样崩溃呢，现在他们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 当留里克带着他的主力到达战场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正是波洛韦次人的溃败，沃洛里达的战斗让这支游牧军队彻底的垮掉，波洛韦次人丢下他们为之奋战了那么久的财宝狼狈的逃跑。 沃洛里达直接在波洛韦次军阵里面硬生生杀出来了一条路，斩下了那个酋长的脑袋，随着这位酋长的脑袋被挑在了长矛上，游牧民的崩溃已是定局。 “我这个兄弟啊，他可真是和我不一样。” 看着沃洛里达在战阵之中狂呼酣战，留里克不由得这样说道，而脸上写满了无奈，但更多还是安心，听到兄弟跑去最激烈的战线时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勒住一般，现在看来兄弟没有事，他终于安心了下去。 “去给战斗收尾吧。”留里克对身边的士兵们说道，而罗斯人也在他的命令之下对战场开始了冲锋，去收割俘虏和财富。 ————————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差异兄弟 留里克在看到沃洛里达时下意识的话语不只是一句在战场之上的感叹，它还是一个事实。虽然父母都是一样的，但是留里克和沃洛里达之间的差异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留里克把战争视为政治的手段，沃洛里达把战争视为享乐的途径；留里克把治理当成是一份责任，沃洛里达把治理当成了一份负担；留里克只想守好家业，就这样在罗斯渡过一生，沃洛里达总是希望到外面去看看，希望冒险，希望接触更多的外国人。 这对兄弟的差距还不止以上这些，因此很多时候当人们看见这对兄弟，都不由得怀疑差异那么明显的两个人怎么会是一对亲兄弟，并且下意识的以为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很烂。 不过这也只是在外人看来如此而已，实际上这对兄弟之间虽然有着争执，但是他们的关系其实是非常好的。 这得多亏了罗斯季斯拉夫和左尹在家庭上花的时间，若不是大公几十年如一日的灌输着亲情，及时把孩子们的关系调整到最合适的心态，这对兄弟的关系肯定会是剑拔弩张。 就比如现在，这对兄弟就在佩列亚斯拉夫的城堡大厅里召开宴会，这宴会是庆祝沃洛里达的初阵，这一战的有功之臣们都被邀请来此。 佩列亚斯拉夫的宴会比起罗斯其他地方非常不同，这里没有固定的座椅，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任由众人取用。 只有房间的边缘有着一些座椅，大家可以随时更换用餐之地，一边用餐一边与想要洽谈的人或坐或站的谈话。 宴厅里面满是年轻人，这两位罗斯王子的身边挤满了来自罗斯各地的贵族同龄人，当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入目所见自然就是到处都是年轻人。 也是因此，这场宴会采用了罗斯季斯拉夫口中的“自助餐”的形式，年轻人们总是好动的，而且互相之间也没有多少身份隔阂，与其让他们像是父辈那样呆板的坐在一起，他们更愿意现在这样。 不过也是由于年轻人多，所以荒唐事也不少，比如酒差不多喝上头了就在宴厅中央大呼小叫，乃至是打群架，还有些欲望旺盛的年轻人直接拉着侍女出去了。 但是对于这些年轻人，这才是他们应该的生活，战斗与狂欢两不误，留里克的随员们这次表现得尤其疯狂，因为他们那位王子总是严肃而平静的，而这次他让他们尽情狂欢，自然要好好乐乐。 “哈哈，我的哥哥，你不要这样呆板了，这样不好的，你应该像是我这样，多尝尝女人的甜美嘛。” 沃洛里达玩味的声音响起，调笑着他的哥哥，而他的手则在怀中女人的柔美肩膀上摩挲着，时不时还往下面探一探，引起女人的一阵娇笑。 和他那个衣衫整洁，就像是开会一般正襟危坐的兄长比起来，沃洛里达就完全没有一个正形，他的衣服是半解开的，露出结实的胸膛，怀中还抱着金发女郎，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别在我的私生活上给我建议，小弟，今天要不是因为是你的庆功宴，我早就把这里的人都赶出去了。” 留里克平澹的饮下了手中的葡萄酒，看着弟弟和那穿着轻薄衣衫的女人调情，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哈哈，我忘了你是结了婚的人了，你在这方面简直和那些老修士一样，真是无趣。不过哥哥，说实话守着那样的少女多没意思，脸蛋漂亮是漂亮，但完全就是平板啊，你应该尝尝其他的。”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沃洛里达还在怀中女人怀里揉了一下，引起一阵娇笑。 而留里克只是平移视线，看向了楼下那些享受自助餐的贵族青年们狂欢。 这正是这对兄弟又一项巨大的差异，留里克在两性关系上非常严肃，许多同龄人都会感叹大公的长子像个恪守清规戒律的修士一般。 而沃洛里达，这家伙自从离开了基辅，没了母亲的管辖逐渐放飞自我，从妙龄少女到成熟少妇，从妓女到农民之女，这家伙完全是来者不拒，据说现在已经养了几个情妇。 哪怕是订婚的消息也没法让他收敛，父亲给他找了一个诺夫哥罗德贵族的女儿，但沃洛里达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用他的话说就是“谁对没屁股的小女孩感兴趣。”，然后继续到处找女人。 “好好好，哥，我不闹了。” 沃洛里达从哥哥的行动里面看出来他不高兴，他也知道轻重缓急的，沃洛里达让身里的女人起来，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离开。 沃洛里达知道他哥接下来要和他聊聊关于接下来的战事，他是很不愿意这个时候聊这事的，但是既然老哥要谈，那他就奉陪吧。 “谈正事吧，虽然这次胜利了，但是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萨鲁很快就会再发动入侵的，” 当那女人的身影被关闭的大门掩盖，留里克立即谈起了战争，即佩列亚斯拉夫的防务，他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的，不然这样的狂欢他看都不会来看一眼，在给弟弟祝酒之后就走了。 “啊，我的哥，你能别这样扫兴吗？我虽然喜欢战争，但不是什么时候都爱，这是我的初阵庆典！” 沃洛里达虽然口上这样说，但这只是习惯性的抱怨而已，留里克对此早已一清二楚，所以他只是安静等弟弟说完。 “萨鲁可汗非常仇恨我们的父亲，这些年来草原修养下来实力也恢复，这次我们的胜利正好可以用作他来唤醒仇恨的道具，很快我们就会面对全面入侵，到时候从佩列亚斯拉夫到穆罗姆，他们都有可能入侵。” 留里克冷静的分析着局势，这位王子哪怕是在庆典之中，实际上大部分时候考虑的也是战事，而沃洛里达也不复之前的不耐烦，他把那情绪压制了下来，专心听着兄长讲述。 虽然他喜欢玩，但是认真的时候他就会非常认真。 “萨鲁不可能走穆罗姆，即便是占领了那座城市，接下来要走的森林也太多了，所以……” “所以佩列亚斯拉夫又要迎接战事，多半还是一场大规模入侵。我的兄长，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若是我们可以给那个可汗迎头痛击，父亲一定会……” “停停停，你在说什么呢？今天讨论的是怎么守住佩列亚斯拉夫！” 这对兄弟在一阵互相打断之后，留里克终于占据了主动，他对于自己这兄弟突然一转打败可汗什么的很尴尬，他们的任务是守住城市，这搞啥呢？ “我的哥哥，我们完全可以反击的，靠我们手中的力量就足以解决那个该死的可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虽然被哥哥打断，但是沃洛里达依然自信满满的说道，就好像他有着十足的把握，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 而留里克除了尴尬还是尴尬，他这兄弟平时搞些烂事他都可以澹然无视，但是对他在战争上大放厥词，留里克真的很难维持住情绪。 “好好好，不论到底怎么说，我们先谈谈佩列亚斯拉夫的物资。” 留里克终于流露出来了不耐烦的情绪，他敲打着桌子，示意兄弟好好听话。 而见兄长这样，沃洛里达也不在说他的胜利和主动出击，看来这很讨兄长的嫌弃，但表情说明了他的不开心。 留里克这无视了这种情绪，开始述说着佩列亚斯拉夫的战备，他苦口婆心的述说双方的差距，想要打消兄弟脑子里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沃洛里达看上去老老实实听进去了他的话，但实际上他的内心依然另有主意呢。 ————————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肆意之人 当波洛韦次大军前进，那景象仿佛惊天动地一般——这是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有的想法，甚至还会有人以为这是一场迁移。 人和马扬起的尘土简直遮蔽了整个天空，人马的身影那更是密密麻麻，还有不少马车分布在队列中，上面装满了货物，看着就像是搬家一样。 但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为了战争而去的，看到那些刀剑大家都会知道他们是为了劫掠而来。 这是一支劫掠大军，还是这些年来极为少见的一支规模极为庞大的劫掠大军。 萨鲁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忙于稳固他的地位，最后的结果无疑是非常成功的，接下来萨鲁用和平与稳定安抚诸部，让他们对自己越来越服从，而草原也在和平中恢复了元气。 接着便是对罗斯的骚扰，毕竟萨鲁从来都没有忘记他和罗斯季斯拉夫的仇恨，只可惜他的骚扰一直都没有成功，虽然说在边境上面对的只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但他不但没能打败这两人，反而自己不断翻车。 所以这次他决定主力尽出，召集了整个草原的力量，而萨鲁多年经营的成果立即就体现了出来，足足一万八千名草原骑兵来到了他的麾下，这是他父亲的时代都没有的成绩。 萨鲁坚信，有着这样一支军队，他这次一定可以把从佩列亚斯拉夫到基辅之间的土地尽数洗劫！看着那前进的游牧骑兵，自豪不断涌上他的心头，这次他终于可以让那个罗斯季斯拉夫吃瘪了！终于可以给那家伙一巴掌了！ 但是和萨鲁的兴奋不同，他的亲信乌斯卡则满是担忧，这支军队固然庞大，但是也太难以控制，萨鲁对这支军队的掌握力实在是堪忧。 战争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兵力越多越好的，乌斯卡因此多次劝告萨鲁，但这个人根本不听他的意见，乌斯卡对此也非常无奈，只能期盼长生天，让他们这场远征顺利完成。 而且乌斯卡有了些别样的想法，他感觉萨鲁有些太执着对罗斯的仇恨，明明和罗斯和平相处，维护草原商路的运行才是繁荣之道，萨鲁却要主动破坏这一切，这让乌斯卡实在是不舒服。 乌斯卡这些年来的势力也越发巩固，可以说他已经有了脱离萨鲁单干的实力，也是因此，这个原本的亲信也有了些异心。 当然，按照草原的政治规则，在统治者失败之前，是不会有人跳出来搞事的，乌斯卡自然也遵从着这个传统，只要他没有失败，他就不会行动的…… “真是庞大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场沙尘暴，估计沙漠里面的景象也没那么庞大吧，恩，一支斯基泰军队，不知道他们战斗力怎么样，能不能和那些记载里面相比。还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庞大的军队，听说这有两万人？也就父亲当年的北军比这个数量多吧。” 在这支大军远处的一座山坡上，两个罗斯人正在借着灌木的掩护看着那支前进扬起满天尘土的大军。 不过那个说话的罗斯人赢得的是同伴那惊讶的注视，这位居然知道斯基泰这个概念？他不是向来不读书吗？ “瓦西里科告诉我的，那小子总是喜欢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故事，我多多少少都会记住一些的。” 被这样的视线注视，哪怕是向来以性格大大咧咧而着称的沃洛里达都显然受不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另外一人眼神里出现了怀疑，但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谈起了正事，“继续看波洛韦次人吧，虽然这支队伍比起我想象得还要大，但是松散程度也比我们预料之中要高。” “恩，维涅格，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军队不是越庞大就越好的，太过于庞大的军队若是被击中中枢，那就会立即完蛋。”沃洛里达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我们不就是为此而来吗？现在波洛韦次人的队伍又无比散漫，到处都是机会，沃洛里达，你想好计划吗？到底在哪儿下手？在哪儿玩命？” 维涅格说道，虽然说他在催促，但是语气里面的笑闹之意明显更多，不过他那句玩命的话语不是在说笑。 “先退下去，继续远远跟着波洛韦次人就行，他们接下来就要进入森林密集区，到时候我们随时都可以找到机会。” 说完的沃洛里达挥挥手，和维涅格一起退入了森林之中，很快，两人来到了一个隐蔽小营地，而波洛韦次大军继续前进着，根本没有发展远方那不起眼的森林里面有着两个人窥探了他们。 森林里的隐蔽营地里面到处都是罗斯武士，不过看他们的脸庞，聚集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年轻人，这些人是被沃洛里达用他的私人声望召集而来的。 沃洛里达的出击是并没有获得他兄长留里克的同意的，留里克的意见就是坚守佩列亚斯拉夫，一直到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到来，但沃洛里达可不同意。 在边境活动这段时间以来，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在边境上无视命令乱跑，但实际上沃洛里达在做得事情是探索边境的地形。 沃洛里达是想要在这里建功立业的，想要向父兄表示自己的能力，他在这点上的执念非常坚定，所以在留里克坚决拒绝之后，沃洛里达带着他的队伍悄悄离开了佩列亚斯拉夫。 这位留里克王子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萨鲁的人头。他玩得非常大，不过沃洛里达向来都以胆大妄为着称，定下这样的目标也毫不奇怪。 这支队伍在离开佩列亚斯拉夫之后，他们按照提前摸好的地形图，在森林之中行军，这样行军虽然速度慢，但至少隐蔽，而且这些森林他们之前就调查过的，已经有了其中行进的经验。 就这样在森林里面行军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沃洛里达他们终于找到了波洛韦次大军。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只不过罗斯人还是只能等待，现在只是刚刚发现波洛韦次人而已，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机会来得那么快。 就在这天傍晚，侦查的斥候带来了消息，萨鲁让大部分波洛韦次骑兵前去劫掠佩列亚斯拉夫，而他的身边只有大致两三千的部队，押送着游牧军队的辎重。 看来那位可汗完全认为罗斯人已经躲入堡垒里面，这是他在和留里克的战斗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那个基辅大公的长子向来谨慎，见到那么庞大的军队，他们选择只会是躲入城堡。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只是萨鲁可汗不知道的是，这次佩列亚斯拉夫多了一个留里克。 而且这个留里克远比另一个疯狂，会去干做很多常人没胆子去做的事情。 ————————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雨夜突袭 “啊，这可真是该死，怎么下雨了，把我全身都搞得湿漉漉的。” 一个躲到帐篷前的游牧民抱怨着，他的毛皮衣物上都吸满了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那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 现在还是晚上，要是继续穿下去肯定要感冒的，而对缺医少药的游牧民来说，感冒就等同死亡。 “你进去烤烤火吧，把衣服都给烤干。”另一个游牧民带着同情的语气说道，他的手中是一把长矛，“站岗我来替你吧。” “你可真是好兄弟，等我哥回来我请你喝罗斯人的酒，他们走得那么早一定收获不小的。” 那衣服湿透的游牧民高兴的说道，接着钻入了毡帐里面烤火，而那扛着长矛的游牧民只是一笑，接替了他的岗位。 接着他看向了那被大雨所覆盖的大地，已经那些被雨水熄灭的火把，以及到处躲雨的士兵。 这雨来得非常突然，一开始只是小雨，但十来分钟之后就变成瓢泼大雨，波洛韦次人完全没有准备，于是陷入了此刻的狼狈之中。 “这个时候可别有什么敌人……” 游牧民都囔着，整个营地的防护明显因为这场雨而严重下降，要是被冲击一下那就不得了。 突然，这游牧民居然隐隐的从那雨水打落大地的声音里面听到了马蹄之声。 而游牧民摇摇头，他坚定认为这肯定是个错觉，罗斯人肯定躲在城墙后面，外面怎么可能有敌人，就是真的有人活动，那也肯定是友军。 “沃洛里达，这该死的雨也太大了，我们这样冲击没问题吗？” 维涅格在雨声之中大吼，他的声音艰难的穿过雨幕，来到了沃洛里达的耳中，维涅格不是害怕，他只是怕还没到战场就非正常减员，他们也就百来号人。 这雨实在是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哪怕是他们这些袭击者也没有预料到，这这雨也隐藏了他们的行踪。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向着那火光明亮的地方前进即可，那么大的光源没人会看不到的，不用担心，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我们绝对不可以错过！” 沃洛里达用全身的力气大吼着，这次机会实在是难得，绝对不能错过啊，这场雨几乎是完美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那好吧，愿上帝保佑我们路上千万别出事，我不想把腿在半路上摔断，就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维涅格这个诺夫哥罗德贵族之子吼道，他渴望荣耀，渴望大战，只怕自己成为一个无名之辈。 沃洛里达的队伍也很快来到了游牧民的营地之前，游牧民的营地修建得非常简陋，完全就是围了一群木栅栏，然后里面搭满了毡帐，论防御力，它可以说是近乎于无。 当罗斯骑兵出现在波洛韦次人面前时，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自己人，因为罗斯人的衣物都已经被打湿，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颜色和标志，甚至一些图早点完事的波洛韦次人还下意识的搬开路障，打算那边走完形式后就让他们直接进去。 只不过这些波洛韦次人赫然发现，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交谈，而是长矛。 这百来号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游牧民营地之中，一路上他们连带着砍倒了一大批倒霉蛋，那些人被罗斯人骑兵接着马力杀死，许多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敌袭！敌袭！” 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发生什么的波洛韦次人连忙敲响那代表敌军来袭的大钟，刺耳的敲击声响彻营地，只可惜由于大雨的原因，许多人听得都不太真切。 一些人迟疑的拿出武器，接着出去发生什么都没看见，一些人则假装没听见继续睡觉，那么大的雨谁出去啊，就是有罗斯人过来袭击也肯定是小股队伍，去管他作甚。 现在还得多亏罗斯骑队的数量，百骑的队伍在这个放着近两万大军补给的营地里面真心不算起眼，所以在他们用弓箭射死了敲钟的士兵之后，立即就“安静”了下来，这让更多人以为没什么大事，干脆的回了帐篷。 所以沃洛里达他们在波洛韦次营地里简直是无往不利，那些三三两两的波洛韦次人根本挡不住他们。 这些年轻人也感觉无比的酸爽，他们看来自己正在赢得胜利，没看眼前一个挡住他们的敌人都不存在，没有什么比沉浸在这样的胜利中让人更加痛快， 沃洛里达正是其中最疯狂的那一个，他现在还记得他把那个波洛韦次人挑起来时的感觉，那实在是太爽快啊，哈哈哈。 由于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很快，沃洛里达等人来到了萨鲁的帐篷之前，可汗的帐篷位于营地中心，是整个营地之中最大最显眼的存在，而且四面都是黄色旗帜。 可汗亲卫们的反应还是迅速的，他们立即组成密集队列，挡在罗斯人的面前，组成了一道甲胃之墙，但是这挡不住罗斯人们。 这些年轻人非常疯狂，几位骑手不要命的撞入阵线之中，以把自己得身体戳成筛子为代价，打碎了亲卫的防线，而接着罗斯人就冲进去混战。 “沃洛里达！去宰了那个该死的可汗！” 维涅格的喊声穿透雨幕，来到了沃洛里达耳中，而这位王子也冲入了帐篷里面，把手中的长矛刺向了他第一个看到的人。 那是一个衣着华丽之人，他双手握着插入心脏的长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好！等……啧。” 一开始，沃洛里达的内心满是喜悦，情不自禁的呼喊了起来，而就在他打算切下萨鲁的头颅时，他感到了不对，接着他就发现了其中的把戏。 原因无他，这家伙就不是萨鲁，虽然长得很像，但是就是不是。 沃洛里达在认人上的信心非常足，这家伙和萨鲁可以说是九成像，但是不是就是不是，他见过萨鲁的，这气质上都是不同的两个人。 而也是在这一刻，四面八方响起了喊杀声。 留里克王子不知道的是，萨鲁这家伙和他的父亲一样，大营那都是用来吸引人的注意而已。 至于他本人，平时都是在其他地方过夜。 萨鲁在听到铜钟的声音之后，他没有认为这是错觉，直接跑出去召集士兵，一路上不断拉人入队。 而这个时候也是沃洛里达杀入帐篷，斩杀了那个替身的时候，萨鲁则在确认了袭击者的位置之后带人涌了过来。 “消灭那些罗斯人！他们人不多，不需要畏惧！” 沃洛里达到这时也明白他上套了，但留里克王子没有沮丧太久，他先是割下来了这个替身萨鲁的脑袋，挂在了腰上，接着指挥部下们突击，但很快更多的波洛韦次人涌来，把他们逼了回去。 沃洛里达终于有些慌了，看眼前这情况，若是不能突击出去，他们可就死定了！ ————————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神兵天降 在不知不觉之中，雨已经停了，而厮杀声明显了起来，沃洛里达的队伍被死死围困在波洛韦次军营的中央。 由于大雨的停下，那些意识到战斗发生的波洛韦次人纷纷涌来，他们的突围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 但是留里克王子面对这样的依然表现出来了极强的战斗力，他们用尸体和各种杂物堆成了一道防线，坚定的在其中抵抗。 这个时候，名为后悔的情绪终于出现在这位向来我行我素的留里克王子内心，眼下根本看不到突围而出的希望，虽然他还有信心坚持，但若是没有援军，那他就真的要完蛋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援军已经到了，而且还在看着他们。 “那小子总是那么鲁莽，最后还是要我来擦屁股。” 看着下面的营地，看到兄弟面对着围攻依然坚挺的时候，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兄弟没事就好。 波洛韦次人全力都在围攻那些突入营地的罗斯人，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支新部队的到来。 从个人角度出发，留里克是很不愿意离开佩列亚斯拉夫的，但在知道沃洛里达独走离开城市之后，他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还是坚定的选择了离开，他必须去救他的兄弟。 他带走的人也不多，只有五百名骑兵，但都是佩列亚斯拉夫的精锐，在边境上和波洛韦次人交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兵，对于战争和对波洛韦次人的了解全罗斯没有多少人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 正是由于这些老兵得存在，他们才能那么顺利的绕开波洛韦次大军，那些波洛韦次人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向来以谨慎着称的留里克会主动出城，毕竟他的谨慎都被作为一种笑话在波洛韦次人之中流传，视他为懦弱之人。 当然，这大雨也是居功甚伟，大雨让跟随波洛韦次大队活动的庞大牲畜群乱了起来，游牧民们的精力全在收拢这些牲畜上了。 仗着佩列亚斯拉夫老兵的经验以及路上抓到的几个倒霉蛋，他们找到了波洛韦次营地的所在，留里克知道他的兄弟目标肯定是这地方，那自己去那边找他即可。 虽然说半路下雨把所有人都淋成了一个落汤鸡，但佩列亚斯拉夫人还是顶着这压力，顺利到达了目的地，而他们到来的时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留里克大人，现在发动进攻吗？” 基里尔恭敬的问道，他的身边正是佩列亚斯拉夫的骑兵，这些和波洛韦次人几十年如一日战斗的战士们现在正跃跃欲试，这些老战士都看得出来战机就在眼前，只要一场冲击，他们就可以赢的辉煌的胜利，给波洛韦次人狠狠的一巴掌，没准还能做掉那可汗。 “进攻，救出我的弟弟，顺便拿下那个萨鲁可汗的脑袋。” 留里克拔出长剑，在战马腹部踢了一脚，这战马灵巧的跑动了起来，向着下方跑去，而在留里克得身后，无数佩列亚斯拉夫骑兵跟了上去。 作为长期和马匹待在一起的游牧者，波洛韦次人对于群马奔腾无疑是非常敏感的，因此他们很快发现了马队的到来，接着众人就看到那些从山嵴上跑下的罗斯骑兵。 恐惧在一瞬间充斥了大家的内心，他们现在这情况是能面对那气势汹汹的骑兵队吗？但还是有着勇敢者策马前往迎敌，不过这些人和退缩者就这样撞在了一起，局势更加混乱了起来。 看到援军的到来，那些被包围的罗斯人作战也更加奋勇，而沃洛里达看到了机会，“把路障都推开！让我们冲出去！” 沃洛里达对于时机的把握实在是太好，在他的冲锋面前，那些陷入混乱的游牧民连抵抗都没有怎么抵抗，直接下意识的作鸟兽散去。 萨鲁可汗看到这一幕都快要气炸了，但非常可悲的是，他对此无能为力，混乱的局势已经让他无力控制下面的部民，组织力量完全失败，最后只能被亲卫拉着逃跑。 这样的波洛韦次人对上精力充沛的佩列亚斯拉夫人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佩列亚斯拉夫人虽然连续走了一晚上夜路，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但这至少比那些陷于战斗和紧张的波洛韦次人好。 战斗很快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波洛韦次人丢下武器，脱下盔甲，头也不回的逃跑，把这庞大的营地丢给了罗斯人。 当战斗进入尾声当然时候，沃洛里达和他的同伴们欢呼起来，他们这可是完成了一幕传奇——虽然全靠援军才保住了性命——那些诗人一定会把他们的行为吹上天的。 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个人的脸越来越黑。 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沃洛里达居然还有心情欢呼？他不知道他差点就被波洛韦次人弄死吗？ 愤怒促使着留里克上前，而沃洛里达对他的兄弟张开双臂，想要给留里克一个拥抱。 但是他获得是留里克的一拳。 这一拳打得非常狠，沃洛里达整个人都被打得踉跄着后退，留里克整个身子前倾，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可见这一拳倾注了他多少力量。 “你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吗？你这混蛋！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要不是我来救援你就死在这里了！死在这里了！混蛋！你就是在把自己和你的朋友推入火坑，我怎么给父亲母亲交代！上帝啊，你要是死在这里我怎么办？” 留里克宣泄式的大吼着，这一路他内心满是对兄弟的担忧，结果发现他在这里得意洋洋，怒火就充斥了这位王子的大脑，让他不同平常的怒吼起来。 在他的吼声之下，整个营地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无论是沃洛里达的亲兵还是留里克的部下。 沃洛里达则是心情最复杂的那个人，他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情绪开始从胜利的喜悦和挨打的愤怒之中脱离，思索眼前的一切。 他是很清楚他的兄长是什么样的人，他这谨慎的兄长向来都是做一步看三步，绝对不会去冒险，但是为了救他，兄长毫不犹豫的带人离开佩列亚斯拉夫。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沃洛里达很清楚，若不是留里克来救，那么他这个时候已经死了，变成一具梆硬的尸体，脑袋肯定还得被插在长矛上炫耀。 “是，我明白了，兄长……” 沃洛里达弱弱的说道，这是自出生以来，他第一次在兄长面前服软。 而留里克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方才他被暴怒统治了大脑，因此才会作出那些行为，他是很清楚沃洛里达的脾气，那一刻他是真的害怕这个兄弟就这样和他打起来，那样可就糟糕了，他就怕现在这小子犯浑。 “唉，把方便带走的财物都带走吧，其他全都烧了。” 留里克最后吐出了这句话，他也只能吐出这句话，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其他吧。 随着留里克的命令，众人才开始行动起来，收刮战场的收刮战场，准备点火的准备点火，接下来留里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而就是此刻，沃洛里达从腰间解下来他一直带着的替身头颅，举在了兄弟面前，留里克不由得皱起来眉头，但是沃洛里达接下来的话让留里克的态度立即剧变。 “这是萨鲁替身的脑袋，我认为，我们可以用它来做些什么……” 说着这话的时候，沃洛里达脸上露出了坏笑。 ————————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真假替身 “咳咳，乌斯卡，是我，真的是我。” 在围困佩列亚斯拉夫的波洛韦次营地之中，一个衣衫褴褛之人站在乌斯卡酋长身前，拼命证明自己的身份。 乌斯卡依然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是他的可汗？真的是萨鲁？若是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萨鲁如此狼狈，这让他实在是难以相信眼前此人自称的那个人。 他是知道萨鲁有替身的，而现在他就在怀疑这是不是某个和萨鲁长得挺像的家伙来骗吃骗喝——他以前遇到过这样的蠢货，不过这蠢货后面做了萨鲁的替身。 一直到萨鲁说出来他们之间的一些故事之后，乌斯卡方才信任了这个人的身份，他们相识得很早，因此一些故事都是他们两人之间才知道的。 “好吧，我的可汗，您怎么把自己整得那么狼狈。” 看着萨鲁的狼狈样子，乌斯卡不由得感叹道，接着递给了萨鲁可汗一杯红酒，不管怎么说，喝杯酒先缓缓吧。 “罗斯人把我们的营地毁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那些家伙先用一批人进来当炮灰，然后主力强力突击，把营地的守军彻底打垮。唉，这样也就算了，胜败什么的都是常态，但路上遇到了一些东边部落的家伙，平时都不怎么来西边那种，他们没认出来我，但我怀疑这些家伙装作不认为我，我当时身边又只有两个人，于是就被这些家伙打劫，两个护卫都死了，我则变成了现在这样，然后我就来找你了。” 可汗把红酒喝了下去，那优质的酒液让他的心情微微好转，但满脸依然是苦涩，“进营地的时候我还被索贿了，该死的，我以后一定要收拾这家伙。” “这可真是太……”乌斯卡感叹道，他这位老朋友的经历可真是有够丰富的，“这样吧，我马上通知其他人，让他们给您找件衣服来。不过可汗，现在局势糟糕啊，之前虽然有这样的流言，但我没想到那是真的，现在我们的后勤彻底被干掉了，那……。” “只能撤退，把这支军队成功带回草原就是成功。” 萨鲁接上了乌斯卡的话，有气无力的说道，眼前这实在是太让人无力了，好不容易的远征搞成了现在这样，他的威望一定会糟糕致命打击的。 而就在乌斯卡打算下令的时候，突然，毡帐之外传来一阵阵号角声，破落的可汗和酋长马上走了出去，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他们接下来看见的是一队队佩列亚斯拉夫士兵走出了他们的城墙，并且远方还出现了更多的罗斯军阵，其中还可以看见圣乔治屠龙的旗帜。 “看来我们得马上准备跑路了，罗斯季斯拉夫的主力应该到了，以现在的状态是不能和罗斯人开战的。” 萨鲁下意识的喃喃着，这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们现在必须走了，周围的波洛韦次人也面露难色，关于后方发生的消息已经在营地里面传播了开来，那消息带来的冲击加上眼前出现的罗斯人，士气疯狂的下跌。 不过现在局势还在控制之中，只要组织好人力及时撤退即可……但是接下来，罗斯人的一个行动骤然改变了形式。 他们用长矛挑起来了一颗头颅，头颅的旁边是波洛韦次可汗的头盔，而这样的喊声浮现在人们耳中：“萨鲁已经死了！萨鲁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无疑在营地里面引起了骚动，关于后方的战败大家都是知晓的，因此这个消息被大家毫不犹豫的接受，于是刹那间整个营地里面都骚动了起来，一些人呼喊着要跑路，而另外一些人则打算死战，营地里完全陷入了混乱。甚至有人已经跑路了，这无疑让整个局势越发的不可控制起来。 波洛韦次大军本来就是一支萨鲁半用利益半用胁迫而集结起来的军队，而现在他已经死亡的消息传播开来，那大家自然也得各奔东西。 “乌斯卡，快去告诉所有人，我就在这里，让我的族人们过来，还有把我的盔甲拿来，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军队立即会崩溃的。” 萨鲁不由得慌张的大吼，若是继续放任下去，那真的就要糟糕了！他需要族人们来到他的身边，但是此刻，他勐然发现，乌斯卡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而且手不知不觉放在了刀柄上。 这些年来，作为一个草原酋长，乌斯卡也是有着自己的野心，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把那种野心真正的表示出来，而现在，一个机会就这样落在他的面前，而他心动了，还是非常心动。 萨鲁也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很坏了，我成替身了！” “乌斯卡，你要做什么！”他不由得大吼，但接下来迎接他的是一刀。 当那些听说萨鲁消息的波洛韦次人到来之时，而接下来他们正好看到乌斯卡正拿着染血的弯刀，萨鲁正倒在地上，鲜血都快要汇集成小溪，这个人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波洛韦次人下意识的举起了刀剑，不过更多人还是一脸的懵逼，完全搞不懂这是发生了什么，乌斯卡大人怎么会袭杀萨鲁大人。 “这替身企图代替可汗，被我杀了，要不是罗斯人那样做，我还真的被骗了。”乌斯卡毫不犹豫的说道，“传令下去，我们准备撤退，这营地没有待着的必要，现在重要的是保护实力。” “恩……是。” 萨鲁的亲信族人们迟疑的答应，一些人是被蒙蔽了，而另一些人则是随着大势装傻。 毕竟不管怎么说，可汗都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证明地上那个死人就是可汗——也许他的妻儿可以，但是这些人都很清楚，既然出了那样的事情，那么可汗的妻儿很快就得“死于意外”了。 随着萨鲁可汗亲信部落的逃跑，波洛韦次大军的崩溃已经变成了现实，罗斯人就这样获得了一场大胜，一场无比轻松的大胜，什么都没做就缴获了无数战利品。 消息像是闪电一版疯狂传播，基辅乃至于整个南罗斯都陷入了狂欢，没有什么比游牧民的失败更让大家喜悦，而在弗拉基米尔宫内的罗斯季斯拉夫也拿到了这战役的简报。 “什么让子弹飞……” 在看到关于此战的报告之后，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第一句话。 报告是留里克所写的，这位王子记录了所能收集到的一切信息，包括乌斯卡斩杀“冒牌货”。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大公？” 多姆纳尔疑惑的看向他的主人，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没什么。”罗斯季斯拉夫挥挥，表示不用在意，“传我的命令，把沃洛里达关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说，违反命令都必须受到严惩。” 关于沃洛里达和留里克的事情，好吧，罗斯季斯拉夫的确感觉很头疼，而且这下左尹又得找他闹，闹怎么让宝贝儿子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唉，到时候又得被骂的焦头烂额。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对于这两个孩子还是很满意的，他们表现出来的勇气、智慧和亲情都让他很满意，只是他们还需要一些经验而已。 但是教育还是得做，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在沃洛里达的关押结束之后，把他两从佩列亚斯拉夫调回来，好好和他们谈谈。 草原上没了萨鲁那家伙要混乱一段时间的，也就是说草原防务用不着那么上心了。 ————————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信仰本质 在胜利的消息席卷基辅，以及那盛大庆典之后，这座城市很快恢复了平静，民众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庆典终究只是忙碌生活的放松而已，艰难的生活才是主流，在稍微休息之后，那就得努力工作。 大众的生活终究是艰难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和平岁月带来的也不过是安稳求生，遇到有些能力的统治者日子可以过得好些而已。 而对于目前这位罗斯季斯拉夫，大众还算是满意，虽然年轻，但他至少给了基辅一个安稳的环境，并且对外还在不断创立功绩，不过当前对他的流言蜚语不少。 最近基辅的日子有些艰难，日子有些不好过，这和罗斯季斯拉夫有着直接联系，这是大公孜孜不倦从东帝国引入移民产生的结果。 在罗斯季斯拉夫这几年蚂蚁搬家一般从南方拉来人口之下，基辅的希腊人数量可谓是暴涨，已经达到了数千人的规模。 罗斯季斯拉夫的本意是把这些希腊移民打发到罗斯的乡间去开拓土地，把东帝国那先进的农业技术传授给罗斯人，基辅只扮演着一个中转站的角色，可执行上出了问题。 由于行政能力和希腊人的意愿，实际上只有三分之一的希腊人被疏散安置在罗斯各地，实际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希腊人依然挤在基辅。 但凡是有些能力或是资产的希腊人都想尽办法挤在基辅，对这些希腊人来说，在这野蛮北方的首都基辅待着已经是极限，要让他们去城墙外面或是其他城市，对不起，这不能接受。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想强迫他们，或者更准确的说罗斯大公没有那个能力，供养那么多人专门来监督强行迁移的希腊人可就太亏了。 这些希腊人挤在基辅里面总得工作，而工作自然就只能和当地人抢，从最基础的码头力工到手工业者，都出现了希腊人对当地人的挑战。 在对基辅最重要的商业领域上，那些北逃的希腊富商则开始和当地罗斯商人进行竞争。 虽然说这竞争只是去抢一些罗斯人一时没有顾及到，或者说不在意的区域，但还是让他们不高兴，没有人喜欢竞争者，对于这些通过竞争赢得现在地位的罗斯新贵们那更是厌恶竞争和挑战，毕竟上车之后把车门焊死几乎是这些人的本能。 虽说由于南方的战争，基辅的出口越来越昌盛，经济也在不断上升，但是人们对有人来抢工作终究是不满的，这种情绪一直都在积蓄。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丝毫不担心，南方的混乱会给基辅带来更多的需求，有需求就有各方面发展，所以不用担心工作岗位无法吸收劳动力的，到时候应该担心的是人不够用。 现在往南方最火的商品是粮食，接着便是手工艺品，在如今的东帝国，整个东部都几乎丢失，变成了突厥人的跑马场，西部则被各路野心家所控制，原本的帝国商业市场被严重破坏，以君士坦丁堡为首的大城市的对外需求一下子就上升了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很重视这个机会，因为在他这辈子，罗斯也就只能在这个时候短暂建立对帝都的贸易优势，不抓住这个机会捞上一笔，那可对不起自己。 帝国恢复正常之后，罗斯就基本无力对贸易关系做什么改变了，所以现在必须要抓紧，虽然说可以改变得也不多，但是也必须去做。 并且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促进促进罗斯手工业的发展，往帝国直接输入原材料无疑是最简单的，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不愿意走这个选择，不借着这个机会发展产业可对不起罗斯啊。 现在南方帝国还不算太乱，不过据说那个尼基弗鲁斯已经背叛了米海尔皇帝，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这可是个重要节点。 接着帝国会进入真正的全面混乱，到时候遍地都是机会，到处都是战乱，内战真正变成了互相撕破脸皮的阶段，其中带来的利益会让基辅的罗斯人和希腊人忘记他们之间的矛盾的。 而当南方的混乱结束之后，这挤在城市里面的希腊人起码都得有一半人离开。 毕竟这些挤在基辅的家伙虽然在当地购置产业，但终究对他们来说罗斯只是临时避难而已，真正打算彻底移民北方之人已经拿着罗斯季斯拉夫的优厚待遇去那些城镇和村庄。 而他们离开也好，随着帝国恢复正常，罗斯的出口肯定会有所下降，他们走了还可以腾出来一些空间和岗位以应对那个时候的形式。 不过虽然基辅现在社会氛围稍微有些紧张，但基辅宫廷，或者说罗斯季斯拉夫则挺悠闲的，他手上工作不多，完全可以去做一些其他事情，而那些希腊人里就有大公需要的人手。 希腊移民里面有工匠有学者，大公把他们雇佣了起来，进行各种各样的建造和设计，罗斯虽然吸引了不少技术和文化，但是比对起那个帝国，相关专业群体还是太缺乏了。 比如现在基辅金门后广场上的圣母凋像，就是罗斯季斯拉夫资助希腊工匠研究的产物，民众对于这件艺术品很是惊叹，用他们的话说就是“那圣母白得就像是屁股一样。” 虽然对这个评价罗斯季斯拉夫颇有些恼火，但说实话，也就这样的概念好传播了，所以最终也没有去阻止这样的说法。 这花了罗斯季斯拉夫很多钱，因为他只是提出来了一个概念，接着实践需要不断试错，而这都是需要钱的，但好在花了不少钱之后，工匠们拿出来了让他满意的东西。 圣母凋像是罗斯季斯拉夫关于基辅视觉印象的重要设计，当来访者看到那雄伟的城市，接着通过金碧辉煌（以北方标准）的金门，他们将要看到的就是那洁白美丽的圣母凋像，此刻他们将毫不怀疑，这繁荣的北方大城有着来自圣母的庇护。 在东正教体系之中，圣母崇拜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在罗斯传播信仰也是高举圣母的旗帜，再怎么强化圣母崇拜也是不足为过的。 不过这比起罗斯季斯拉夫在购买圣物上的花费这就是小钱了，罗斯季斯拉夫抓住了南方帝国的混乱，那些前往南方各个港口城市的船只实际上也有着购买圣物的任务。 在这个混乱的时期，总是有人愿意以较为低廉的价格出售圣物的，他们或是那些修道院为了解决眼前的困难而出售，或是一些人前来销赃，但是罗斯人全都来者不拒，罗斯的船队不止带回来了移民，还带回来了圣物。 这些圣物都被用来装点了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而且他还把鲍里斯和格列布这两位获得了君士坦丁堡认可的圣徒尸骸迁移了过来。 罗斯季斯拉夫在这些事情上耗费颇为巨大，无论是购买圣物还是迁移圣徒尸骸，其中需要花费的资金都是一个天价数字，但是罗斯季斯拉夫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明白，今日所付出的一切，日后都会在朝圣者身上千倍万倍的赚回来。 一想到那个未来，罗斯季斯拉夫就不由得兴奋起来，若是基辅成为整个东正教的中心之一，那涌来的金银会多夸张啊。 交通也不是问题，罗斯在黑海上的大船队在向帝都销售了货物之后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起来的，若是这些空置的区域都塞满了朝圣者，那简直就是涌来的金银啊。 一想到这点，罗斯季斯拉夫就在购买圣物上拨给了更多的资金。 而在这样的工作之中，出现了一个插曲，虽然说罗斯季斯拉夫在购买圣物，圣化基辅上的工作做得如火如荼，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那个一向安静的小儿子居然会在这件事上给他建议。 “啥？瓦西里科，你再把你的观点说一遍？” 在弗拉基米尔宫内的大公办公室中，罗斯季斯拉夫看着儿子又一次重复道，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儿子居然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他居然想得到那么多，这让他实在是难以相信。 “好，父亲。”瓦西里科没有表达出什么不高兴，只是顺从的表示再说一次，他的眼眉之中满是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理智和冷静。 “我们应该调查各个地区的信仰，了解他们所信仰的神灵，接着再把这些神灵转化为圣徒，然后把这些圣徒供奉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之内，建立一座罗斯的万神殿，在宗教上强化对整个罗斯的影响。” 瓦西里科的话语有条不紊，显然这是他思考了很久的想法，而在说完之后，他又像是之前那样安静下来看着他的父亲，眼中流露着期待。 “好吧好吧好吧，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我的儿子。” 罗斯季斯拉夫揉着脑袋，连连感叹着，他没想到这孩子想得比他还远，他的想法还只是在基辅尽可能多当然汇集圣物，而儿子已经变成了建立罗斯万神殿。 “瓦西里科，你怎么想到这些的，是不是有人教你这样说得。”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里满是惊叹，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孩子想到了这些，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其他人告诉他的，因为他才这个年纪啊。 面对怀疑的瓦西里科摇摇头，他明显有些不高兴，但没有发作出来，“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父亲。”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瓦西里科的话语里面满是笃定，“我最近一直都在阅读公教和正教的传教记录，看了许多位主教的记录，我发现无论是公教还是正教，实际上都是在迎合当地人的想法，把当地人所喜爱的一切转化到基督信仰之中，父亲，圣徒和圣物崇拜本质不就是需要的东西吗？我还和阿列克谢叔叔谈过，他长期在罗斯各地游览，对于各地的民情非常了解，他对我提及了双重信仰，以及人们实际上对诸神和基督信仰的混合，父亲，这不就是一个介入的手段吗？” “你看得可真是远啊。”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惭愧，这小子这方面看得比他都要远啊，“不过还是不够透，在种现象出现的本质不过是人和神灵做生意的想法罢了，民众还是很难理解来来自希腊哲学的神学思维的。恩……我想想，对了，我们可以人造圣物啊，宣称某某圣物具有什么能力，接着再拉上一群人造势，很好，就这样。啊，别把这些事情告诉教士们，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提起，尤其是你的老师涅斯托尔，拆别人的台终究不好。” 罗斯季斯拉夫毕竟是有着后世视角的，被儿子这样一提醒他的思路也打开了，而瓦西里科惊讶的看着他的父亲，他没想到父亲那么快就想得比他还远啊。 至于那最后的叮嘱，瓦西里科也听在了心上，这种事情是大家都知道但是不能说出来，不能点明的，罗斯季斯拉夫是真的有些害怕瓦西里科到处乱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当然知道的，父亲，您不用担心，我只对您提及了这些。” 瓦西里科的反应显然比罗斯季斯拉夫所想的成熟，他对自己父亲的问题几乎是立即回答，就像是他早就预料到了父亲会问什么。 “我会去实践你的计划，瓦西里科，你的想法非常有实践性。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罗斯季斯拉夫对儿子许诺，作为一个后来者，他当然清楚儿子的想法可行性，不过可行是可行，但也是要以几十年为单位来推行，当然，这不意味其没有价值。 “恩，我想要能够自由进入祖父的图书馆，还有您的图书馆，就是您最近在基辅建立起来那个还没开放，而且您不干预我的事情，让我自由安排自己的行程。” 关于这个要求，罗斯季斯拉夫更是惊讶，他无法想到这孩子想要的居然是这个，“你确定你要这个？不用其他东西吗？” 基辅大公再次问道，而瓦西里科的回答依然很坚定，“是的，就是这个，父亲。” 对于瓦西里科来说，比起其他事情，他想要的是安静，想要的是不受干预，他只想要安稳的读书，比起其他，他更想要沉浸在书中的世界。 瓦西里科是罗斯季斯拉夫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儿子，不过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最像他父亲的一个儿子，罗斯季斯拉夫对文学和历史的热爱只在他的身上有所体现，但是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战争技艺以及治理的兴趣，他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到。 而这次向父亲建言则本质是因为他想通过此来获得自由的时间，父亲最近不断在加强对他的教育，干涉他的自由时间，让瓦西里科感觉非常不舒服。 所以他一直在研究给父亲建言，用这个来换取父亲的不干预，而最后他想出来的就是这个罗斯“万神殿”计划，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父亲居然立即就在他的想法上更进一步。 不过这样的惊讶也很快消散，瓦西里科眼中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对他一直都很尊敬，这次不过是是强化了他内心中父亲高大的地位。 “既然你想要这个，那就给你这个特权吧，不过我在给你自由的同时，有件事得告诉你，我的儿子。” 罗斯季斯拉夫走到儿子面前，俯视着他最小的儿子。 “沉溺书本固然是好事，我也很高兴看到我的儿子热爱书本，但是你要记住，这是一个残酷的时代，你不能永远都在书本里面，明白吗？你成年之后早晚就会被我赠与土地，你是必须肩负起作为统治者的责任。”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非常严肃，而瓦西里科直视父亲的视线，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畏惧。 “这些我都知道的，父亲，我对书本的喜爱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一个留里克王子应该学会的东西。”瓦西里科对他的父亲保证道，“我会肩负起我的责任，在自由的时间里面我不会荒废我的技能，您不用担心。” 都听到瓦西里科这样说了，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多说什么，而且他有些感触，连最小的儿子就这样像是个大人在他面前说话，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而瓦西里科则恭敬的对父亲鞠躬，接着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罗斯季斯拉夫，坐在座位上的基辅大公想了很多，他不由得喃喃自语，“没想到啊，这个孩子没准未来会是我后代里面最出色的一个，真是没想到啊。” 瓦西里科现在都还没有成年就表现出来了这样的智慧，那么他成年之后又会怎么样呢？自然不言而喻。 而且他对书本的天赋和热爱让罗斯季斯拉夫确定了一点，这孩子未来一定可以让罗斯的文艺事业更上一层楼的，他到来的文化事业也后继有人，用不着担心自己逝去之后的问题。 不过这前提是这孩子能够足够的履行他的义务，对此，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他还需要观察…… ————————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第比利斯 “莫诺马赫这次可真是在玩命，我们真的要跟他去走在一趟吗？” 在格鲁吉亚山区的一处隐蔽营地之中，安东对拉德科说道，两人都是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他们走路时都警戒的看着四周，仿佛生怕下一刻就遭遇袭击。 说话的是安东，这位君士坦丁堡大学的高材生话语里满是担忧。 “我反倒觉得应该跟上，这没准是一个好机会，那个留里克小子很有胆识，属实是艺高人胆大，看眼下这情况没准真可以成功呢。” 拉德科没有那么多担忧，他依然对莫诺马赫很有信心，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很好。 这一路来，莫诺马赫的表现他都记在了心中，这个人胜利的时候不骄傲，失败的时候不灰心，哪怕是安稳之后也依然时刻紧绷着弦。 在拉德科看来，这样的人就是做大事的，跟着他是绝对没错，但是安东就不这样想了，他实在是难以对这个人放心。 “拉德科，我们手下的兄弟都丢了足足一半了，真的还要继续跟着他而不是止损吗？” 安东不愿意再继续跟着这位军事冒险家了，虽然在他的手下获得过成功与辉煌，但接下来却是不断碰壁受挫，手下的佣兵也不断在减少，再这样下去他们没准又得来一次全军覆没。 “嘿，这算是什么事，无非就是重来一次罢了，当年我们不就仅以身免过，但还不是没多久就把队伍扯起来，还变成了整个安纳托利亚最大的佣兵队之一。”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拉德科语气里满满的不在乎，他不介意冒险的原因是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中，这个老佣兵都有信心顺利跑路。至于仅以身免就仅以身免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年帝国局势算是稳定他们都可以很快再拉起来一支佣兵队，更别提这个战争时代。 在现在这个各路军阀和野心家们互相征伐的时代，到处都是对现状不满的躁动者，总是有活不下去的人去加入佣兵队的。 他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他们两人更糟糕的局面都面对了好几次，最后还不是撑过来了，现在再难还能有当年难啊。 而安东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那场失败正是他主导下的产物，那个时候他们刚刚进入帝国的佣兵界没多久，虽然靠着手上的钱把队伍拉了起来，但他终究是个新丁，对于这一切终究不熟悉，而是这不熟悉让安东的第一个佣兵队完蛋，在那场和斯拉夫人的边境战斗里，原本应该守住他们侧翼的佣兵直接临阵退缩，而安东的部队就这样被击溃。 虽然说后来安东又拉起来了队伍，并且让其更加强大，但想到那事他还是心情不好，因为那实在是太惨烈了，从北方拉来的兄弟们死了足足一半。 “可我不想那样，那次死里逃生我现在回想起来也后怕……算了，我们就把这场豪赌进行下去吧，要是成功了那可就真的发达了。” 安东的语气变弱了，因为拉德科所说的也的确如此，大不了再从头开始一次，以现在帝国的混乱，只要有名声有钱，拉起来一支佣兵队多简单，而这些他们都有。 而安东所说的“发达”的确也是一个很诱人的东西，因为莫诺马赫得那个计划要是成功了，那么他们就可以进入一个堪比基辅的大城，更何况他们在这位冒险者身上投入的沉默成本一点都不少，要是可以收回自然就最好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那就说来话长，首先得提起他这两年的经历。 在莫诺马赫和他的军队到达格鲁吉亚之后，他就前往了现在的格鲁吉亚首都库塔尹西觐见了国王，巴格拉季昂家族的乔治。 这位国王给人一种强烈的庸碌感觉，从气质上感觉他一直都在忙碌，然最后还是忙碌了一个寂寞，而他现在面对的情况也是如此。 虽然说好不容易没了来自东帝国的干预，但现在面对突厥人的步步紧逼以及国内贵族的嚣张跋扈，他的努力都失败了，甚至连现在格鲁吉亚的首都附近都可以看见游牧部落，而他国土的许多地方已经在这些部落的劫掠之下变成了无人废墟。 乔治国王也的确正如他信中所说的那般康慨，给予了莫诺马赫一片极为广大的土地。 而这片土地的位置就很有趣，莫诺马赫的新领地正是格鲁吉亚国土的突出部分，面对游牧劫掠的第一线，现在这片土地上的格鲁吉亚人大多都已经流失，各种各样的游牧部落占据了那些河谷。 莫诺马赫很清楚，那位乔治国王和那些格鲁吉亚贵族是在把他作为一个抵抗游牧部落的屏障，源源不断涌入格鲁吉亚境内的游牧部落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巨大困扰。 而这个时候莫诺马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于是他们邀请莫诺马赫来到格鲁吉亚，用实际上已被游牧民洗劫的土地来招揽打手。 莫诺马赫对这一切也心知肚明，但是他没有任何声张，只是安静去完成他的任务，他们固然把自己视为炮灰佣兵，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莫诺马赫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呢。 最重要的是，莫诺马赫对他的能力非常有信心，也事实也的确如此，莫诺马赫到达他的领地之后先解决了当地驻军的薪水问题，接着尽可能控制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接着便是最重要的对突厥部落的攻击。 而在他的战斗之下，原本侵入河谷的游牧部落停止了迁移局势，零散的部落根本挡不住莫诺马赫的军队，被挡在了边境上，甚至还有一些部落投靠了他。 而在一方面用手中有限的资源尽可能完成任务的同时，莫诺马赫在他的权职范围内召集格鲁吉亚其他地方地区的资源，认识那里的贵族，结实新的人脉。 由于这位留里克王子在战场上的绝佳天赋，所以莫诺马赫的战事往往都是没有什么损失。 而调集资源和人力的行为也很顺利，乔治国王因为莫诺马赫的确取得了成绩而尽可能支持他一切行为。 莫诺马赫的成绩也是这位国王和国内贵族争锋的手段之一，因此他获得支持从来不少，而留里克王子也很乐意充当国王的马前卒，互利互惠嘛。 在他的治理下，那片原本在游牧部落不断冲击之下的荒废土地也逐渐繁荣了起来，那些为了逃避兵灾而离开的农民也渐渐回来，这片土地终于有了生机活力。 而罗斯人的治理难度并不大，这片土地是片历史悠久的正教教区，当地人对于罗斯人并不抵触，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求庇护者自然更多，甚至还有不少格鲁吉亚重骑兵前来向这位崛起的战争领主寻求庇护。 格鲁吉亚腹地也因此受益，那些无意识迁移的部落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这个国家，现在这个问题终于获得了一定缓解。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是，在好不容易安稳了两年之后，局势就发生了剧变，塞尔柱人集结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向着格鲁吉亚开来。 这支军队出现的消息在整个国王内造成了巨大恐慌，过去十几年来，格鲁吉亚面对突厥人获得的只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败，他们应对自行越边突厥部落都无比勉强，更别提塞尔柱大军。 于是短时间内出现了各地大量逃亡者，贵族们或是往更西边跑，或是专注于守卫他们的家堡，莫诺马赫的土地也是如此，也就是短短几天，这位留里克王子召集的农夫除了在其城堡附近的，基本都跑完了。 也是在这同一时刻，庞大的塞尔柱军队跨过了边境，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位留里克王子产生了一个计划。 游牧部落要去劫掠那就让他们去劫掠吧，他莫诺马赫要为自己的未来又去做一次赌博。 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格鲁吉亚的古老城市，第比利斯。 第比利斯，这座城市的历史非常悠久，堪称是格鲁吉亚最古老最繁荣的城市。 但非常可惜的是，这座城市不断在波斯、罗马以及阿拉伯之间不断易手，就像是这片山地的命运一般，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不过是诸强博弈的一个小小棋子，哪怕是格鲁吉亚王国成立，它都没能收复首都。 在阿拉伯帝国崛起之后，第比利斯落入了*****手中，成为了阿拉伯帝国之中的埃米尔国，在帝国崩溃之后，这个埃米尔国就此独立。 依靠着第比利斯的关键位置，这座城市汇集了大量人口，并且早贸易之中赚得盆满钵满，整个城市变成了整个高加索地区堪称首府的存在，埃米尔国也曾经有过一段强势的时候。 当塞尔柱突厥人到来之后，这座城市很快就向塞尔柱人降服，因此这里成为了突厥人不断向格鲁吉亚侵袭的出发基地，这十几年来突厥人都是从这里出发迁移或是入侵格鲁吉亚。 从来到这片土地的一开始，莫诺马赫的目标就在那座城市，第比利斯埃米尔国并不强盛，由于城内基督徒和*****群体之间的对立和矛盾，因此它一直都无法把这座城市的力量调动起来。 这是一座人口堪比基辅的大城，农业发达，商业繁荣，若是可以控制它，那接下来无论是选择就此治理城市，还是用其作为一个跳板跳得更远，都可以获得大量筹码，自己未来的目标肯定更容易实现。 自从来到格鲁吉亚，莫诺马赫就一直在努力建立和第比利斯的联系，和那座城市的基督徒打得火热，并成功培养出来了一群内线。 而这群内线就是他夺取城市的信心，这些人里不乏第比利斯守卫的成员，他们很希望摆脱脑袋上的异教徒统治者和那些一天到晚耀武扬威的突厥人。 不过莫诺马赫也承认，若是待自己的军队来到了第比利斯城下，这些家伙又临阵退缩的话，那自己的这次冒险也可以说是白做了。 不过现在突厥人和第比利斯的主力都在往格鲁吉亚王国腹地冲击，那他到时候也可以全身而退。 虽然说已经做好了面对各种问题，但是莫诺马赫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路居然会前行得那么顺利，他们在事先摸索好的无人山道上前进，期间居然一个敌人都没有遇到，只碰见几个猎人，而他们都是格鲁吉亚人，这些人选择配合基督徒军队，他们很希望赶走脑袋上的异教徒。 有了当地人的配合，莫诺马赫的队伍自然前进得更加顺利，猎人们带他们走了许多近路，绕过了许多危险的地方与突厥军队驻地，终于，第比利斯的富裕平原出现在他们眼前。 只不过这片平原现在被蹂躏的景象很是明显，许多村庄都被火焰焚毁，无人耕种的田地上是尸骨，偶尔可以看见有农民绝望的在自己被焚毁家园上翻找着可用的东西。 第比利斯虽然对突厥人屈服，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自行行动的突厥部落会对这片土地多仁慈。 塞尔柱可汗实际上控制不了那么多部落，可汗的权威只局限在自己的部落和城市里面，在其他地方，大家都自行在这片土地上移动，寻找合适的居住地。 不过越是接近第比利斯，这样的景象也越是少见，看来突厥人还是要点脸的，没有在太靠近城市的地方胡作非为。 当地人对于莫诺马赫的队伍并不抵触，他们大多数是格鲁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都是一些正教徒（虽然亚美尼亚人自己的一套）。 首先莫诺马赫没有在这里劫掠，而且他的队伍打着十字架，另外就是因为他这次带来的两千人中一半人都是格鲁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莫诺马赫让这些人走在外面，让格鲁吉亚人看到这些和他们说着同一语言的老乡，增加他们之间的亲切感。 甚至还有不少人加入了莫诺马赫，其中大多数都是因为突厥人破坏而活不下去的农民，他们拖家带口的跟着莫诺马赫的队伍，很快他的队伍后面就多了两千人，只不过其中能够打的男丁也就两百人，但用来张大声势是完全够用的。 一些和莫诺马赫有过沟通的第比利斯中小贵族也纷纷带着自己的人马和物资前来，莫诺马赫不断拉人的行为让他的声势大增，而结果就是看到这声势，一些人动摇了，前来加入这位军事冒险者。 莫诺马赫的队伍就像是滚雪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莫诺马赫的军队来到了第比利斯城下，而看到这城市的时候，莫诺马赫不由得感叹它的美丽。 第比利斯是一座同时有着波斯、拜占庭和阿拉伯风格的城市，各种风格的圆顶占据了天空，高大的石墙包围着这座规模堪比基辅的城市，让它显得分外壮丽。 莫诺马赫军队到来的消息早已到来，因此城市已经处于了战备状态，城墙上满是士兵，不过莫诺马赫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那里满是被拉来充数的老人孩子，而且最重要的的是，他的内线已经答应为他打开城门。 按照约定，莫诺马赫的部下在城市之前摇晃了三下旗帜，而随着这旗帜的摇晃，局势也骤然发生变化，一支由基督徒组成的当地守卫突然暴起，他们攻击了城门，杀死了那里的*****长官，驱逐了附近的守卫。 守军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一遭，因此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控制了城门，而当那些夺取城门的叛徒都打开了城门，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赶来夺回城门的队伍甚至还在半路上。 而城墙上的部队出现了大规模的动摇，许多基督徒直接丢下武器跑路，连带着其他人也溃散了起来。 莫诺马赫的军队自然对着洞开的城门冲去，城墙上守军的箭失不断地落下，冲击队伍里也的确有人倒下，但是这没有动摇众人，而且那些箭失相对于这冲击的队伍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留里克王子一马当先，冲入了城门之中，他的长矛正好戳死了那群赶来夺回城门的部队长官，而他的部下也立即作鸟兽散去。 接着一群诺曼人涌了进来，莫诺马赫之前一直在限制这些家伙劫掠，而现在他们打算先行入城抢掠一番，妈的，这样一座大城，无论是钱还是女人都肯定很多啊。 “冲！继续冲！这城市属于我们！万岁！胜利万岁！让那些异教徒去死胜利属于我们！” 莫诺马赫的呼喊里满是兴奋，因为他知道，胜利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接下来他要做的只是捡起来而已。 而他手下那些来自各个民族的士兵疯狂往里面冲，各种各样的语言回响在天空哦你好，把现场搞得就像是巴别塔的工地一般喧嚣。 这座第比利斯的古城自今天之后就彻底属于他了！他将会成为一座堪比基辅的城市的统治者！ ————————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打破平静 莫诺马赫拿下第比利斯这件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首当其冲的影响就是入侵到格鲁吉亚腹地的突厥大军。 在获知自己的最大后勤基地被做掉，整个突厥军队都乱了起来，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严密的军队，只是在几位赛尔柱军事长官统合下的劫掠联军。 他们只是为了劫掠和利益而来，这样军队的严密程度之可怜，自然不用多说。 这支游牧大军的几位统领对手下军队的控制可以说是极其悲哀，平时都很难控制，而后方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之后自然不用多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想要反击夺回第比利斯，有人想要就此让大军解散，接着大家各做各的，而不同的意见自然就会产生争端，人们在会议上愤怒的挥舞着手臂，就好像这样可以增加他们的说服力，但实际上只能在人们之间制造矛盾。 在各部糟糕的关系之下，入侵的塞尔柱军队乱了起来，并且开始自行解体。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格鲁吉亚人抓住了机会，贵族和国王果断发动了反击，而反击取得了全面成功，尹教徒的大军面对基督徒的进攻立即土崩瓦解，这只意在重现突厥人攻陷安纳托利亚盛况的军队就这样完蛋。 但是死得人并不多，突厥游牧民们依然散布在格鲁吉亚的广泛大地上。 一般来说，格鲁吉亚人接下来应该对境内的游牧部落进行一场驱逐，但是现在大家都没有那个精力，他们意在第比利斯。 莫诺马赫的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人们的视线现在汇集到了这位军事冒险者身上，他取得的成绩实在是太令人瞩目，第比利斯这座人口不亚于基辅的大城现在属于了他，还有那周边的肥沃耕地，若是他可以真正控制这片土地，他必然将会崛起，成为这片土地的政治新星。 至于所得的浮财那更是不计其数，第比利斯历代埃米尔所积累的财富现在都在他的手中，他还抄了一些尹教权贵和富商的家，这些人主要是围绕着埃米尔活动，所以他们跟着他们那被砍掉脑袋的主人一起去死了。 他手上还有游牧民带来的牲畜群，一些游牧民把他们的牧群放在了这里，现在这些全部属于了莫诺马赫。 可以说，莫诺马赫现在是整个外高加索最为富有的人，还控制着一座罕见的大城市，一下子成为了整个地区的香饽饽——要知道，这个年轻人可没有结婚呢。 关于莫诺马赫成功的消息也沿着商路飞快的传播，人们很快知道了又出现了一位成功的军事冒险者，各路佣兵和冒险者们蠢蠢欲动了起来。 而这个消息在罗斯引起的波澜最为惊人，到了这个时候，消息已经在传播之中严重变形，变得越来越夸张，而这些夸张的消息在罗斯引起了巨大的影响。 许多罗斯季斯拉夫治下的“不可靠者”纷纷收拾起行李，打算去投奔这位他们更加向往的王公。 这些家伙多为因为政权的更迭而跌下地位但又不至于流放的家伙，反正他们留在罗斯也没有未来，那还不如前往南方去好好冒险，于是一时之间迁移往南方的罗斯人多了不少。 罗斯季斯拉夫也无意阻止他们，这些人早日离开了这是好事，罗斯季斯拉夫巴不得这些潜在反贼早日滚出罗斯，免得继续潜伏下来做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而在弗拉基米尔宫内，罗斯季斯拉夫被迫对此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基辅乃至整个南罗斯讨论的一个重点，闹得有些人心惶惶，作为大公，他必须通过会议来给此事定下一个调子，方便属下接下来开展工作。 在弗拉基米尔宫的大殿之内，罗斯季斯拉夫正扶着脑袋，基辅大公不由得感觉有些头疼，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莫诺马赫居然会那么快就创下那么大的功绩。 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是想要无视他的这位亲族的，只要他在原本过他的日子，别来罗斯招惹他，他就什么都不会做。 基辅大公和他的三叔关系是很不错的，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不想把三叔的血脉断绝。 但是现在莫诺马赫占据着一座人口和规模都不亚于基辅的大城，之前的特拉布宗本质是小地方，所以可以继续无视，这下罗斯季斯拉夫想要无视莫诺马赫都做不到了。 他必须讨论如何对待这位亲族，给出一个统一方案来安抚因其他雅罗斯拉维奇后裔的成就而稍微有些躁动的罗斯，于是就有了今日的会议。 “好了，诸位，情况你们都知道了，接下来就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吧。” 基辅大公放下手，看向麾下那些重臣和贵族，他想要先停停他们的意见，综合理解理解。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你太多心了，我觉得是不需要太过于担心的。” 能够这样随意称呼罗斯季斯拉夫的，也就只有扬这个大公的老友，他执掌切尔尼戈夫这几年来变化不小，整个人的气势也变得更强。 “虽然说那小子作出这样的成绩很让人惊讶，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就此坐稳。以前在莫斯科时和阿卜杜勒吹牛时他和我谈过这座城市，要想控制这座信仰混杂的城市可不是什么简单事情。” 扬和阿卜杜勒谈过让罗斯季斯拉夫有些惊讶，这位老友不是想来不喜欢交朋友吗？这可太让他意外了。 “第比利斯的人口不亚于基辅，但城内各种各样的信仰和民族也太多，您的那位亲族能不能在城市坐稳都是个问题呢，所以罗斯季斯拉夫，我们暂时也用不着去管那家伙会如何，安静等待即可，没准他接下来很快就死在格鲁吉亚的内战上了，那可不是一片平静分土地。” 扬的话语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下意识点头，其中包括了罗斯季斯拉夫，其实这里大多数人内心都是有这样的潜意识的，作为统治者，他们比任何都知道统治的不易。 “要不派出杀手怎么样，只要这个人死了，我们就用不着担心他带来的威胁，用匕首解决问题岂不是更好。” 接着发话的是利奥，而这位基辅宫廷的管理者一上来就给了最快捷最低廉的解决方案。 “不了，我们还不是杀手，也还不至于如此。”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里面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厌恶，他不喜欢这样的行径，而且去刺杀一个战争领主，这真的是很难成功的事情，刺杀那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家伙？他看来是很难成功的。 注意到大公语气的变化，利奥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那我的建议也就只有一个了，加强对特穆托罗坎的控制，虽然说那里已经表示了降服，但我们可从来都没有派遣人手到那边去呢。” “恩，这是一个好主意，必须着手加强，多姆纳尔，你去选一些人，我们必须让特穆托罗坎可靠起来。” 而亲兵队长微微鞠躬，表示他记住了这些。 “算了，诸位，要我说根本不用担心这个人，他没准会在高加索的乱局里面挣扎一辈子呢。” 实际上到了这一阶段，会议实质上已经结束，因此讨论的话题也轻松了起来，而那人的发言也获得了一系列赞同。 大家都认为那个莫诺马赫是一定会陷入泥潭的，一个没啥根基的佣兵小子，怎么可能去统治一片历史悠久的土地。 也就是此刻，一个风尘仆仆的使者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身边，他在大公耳边耳语了几句，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微微变了一下，大公下意识都囔道，“这小子居然那么有决断啊……” ————————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 移花接木 正如远方罗斯的众人所讨论的，莫诺马赫想要控制住这城市是非常困难的，可以说困难到了极致，他们的判断是极为正确的。 第比利斯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而历史悠久就意味着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格鲁吉亚人、亚美尼亚人、阿拉伯人、波斯人、突厥人等一系列民族在这里都有各自的地头蛇，这些地头蛇也在各自社区有着极为强大的影响力。 莫诺马赫进城之后的那些对异教徒的打击实际上只是收拾那位埃米尔的势力而已，对其他大势力只是收了一笔钱，而即便如此都让他大赚一笔，他无法想象那些地头蛇们所拥有的资源了。 若是硬要控制这座城市，以莫诺马赫现在的资源，他估计自己一辈子就得搭在这里，最多也就当个第比利斯埃米尔国的水平，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而且还有来自格鲁吉亚和塞尔柱的压力，有野心的家伙们都想要从莫诺马赫的手中拿下这座城市，他们现在正秣兵历马，跃跃欲试。 所以在意识到这座城市实际上是多么难以控制，并且几次收拢权力失败之后，莫诺马赫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写信给乔治国王和各路格鲁吉亚贵族，表示想把这座城市献给他们。 莫诺马赫已经意识到这城市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内部各路势力盘根错节，而外部面对着格鲁吉亚和塞尔柱的压力，作为一个正常人，他的行动应该是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掉，而他也的确这样做的。 而他不是无偿让出第比利斯，实际上，他向国王和贵族们都要求了一笔巨款，接着通过向城内各个地头蛇出售自治权为代表的一系列特权，又在城内赚了一大笔钱。 再加上他之前的缴获，现在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莫诺马赫的富裕程度又获得了加强。 拿着这笔钱的莫诺马赫没有用它去享乐，而是在四周大举招揽佣兵，汇集军队，虽然说在第比利斯难以站稳，但是他可以在其他方向获利。 他的行为获得了格鲁吉亚的大力支持，他们可以说是一路开绿灯让莫诺马赫行动，这个军事冒险者早点离开对所有人都好，他不离开无论谁前往第比利斯都不会安心。 在莫诺马赫召集军队的时候，他还娶了一位巴格拉季昂家族的女人，不过这一系巴格拉季昂并不是格鲁吉亚的王室，巴格拉季昂作为一个在格鲁吉亚根深蒂固的大族，分支是非常众多的。 虽然说娶得只是巴格拉季昂家族内不起眼的一支，但这足以给莫诺马赫赋予统治格鲁吉亚的合法性，也让许多格鲁吉亚人对他的敌视与不信仰消散，招募军队那更是顺利。 在种种因素下，莫诺马赫因此得以汇集出一支真正的大军，这支军队有格鲁吉亚人、亚美尼亚人、甚至还有北方的钦察草原居民，另外还有不少罗斯人也前来。 在很短的时间里面，莫诺马赫用金银凑出来了一支兵力达到五千的军队，这支军队绝大部分人都是佣兵，还有没地方去的流民，这些人都只是为了金银而来，论可靠度是很低的。 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他的本部力量，虽然说放弃了第比利斯，但是这些人的忠诚依然是无人能比的，毕竟在第比利斯的军事奇迹之后，他的这些追随者们对他的忠诚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们坚信莫诺马赫可以再次创造奇迹。 但莫诺马赫也很善于驱使这样鱼龙混杂的军队，自从来到南方以来，他无时无刻都在和麻烦的佣兵打交道，积累了大量和这些人来往的经验。 经验给了他掌握好这样军队的信心，而莫诺马赫的目标则是第比利斯北方的卡赫季王国，他意在征服那片土地。 比起第比利斯，卡赫季无疑要好征服得多，那个格鲁吉亚东正教王国并不大，而且其君主改信换取塞尔柱的庇护也是个极好的征伐理由，任何人都无法对他的战争挑毛病，莫诺马赫完全有着信心征服此地。 不过其他人都不看好莫诺马赫的征伐，卡赫季虽然不大，但是也是一个在高加索这片土地上活动了很久的强者，哪儿那么容易被征服。 但接下来，莫诺马赫的征伐比所有人想得都要顺利，本来大家都以为他怎么都会受挫一段时间，可结果是短短一个月内，他就拿下了卡赫季王国的首府，连改信的国王本人都被他所俘虏。 俘虏了国王基本上也奠定了胜利，不过卡赫季的失败吸引来了新的猎人，居于里海之滨的希尔凡（即阿塞拜疆地区）埃米尔率军前来抢夺卡赫季的领土。 见希尔凡大军到来，许多居住在这个王国的尹教徒和原国王势力站起来反对莫诺马赫，引希尔凡军队进入，而且南方那些突厥部落和亚美尼亚领主也在蠢蠢欲动，一时间莫诺马赫面前的形式变得分外恶劣。 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莫诺马赫将会败给这高加索老牌强国的时候，又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消息传来，希尔凡埃米尔的军队被莫诺马赫打败。 那位埃米尔被莫诺马赫一路“欢送”着退出了卡赫季，丢下了无数尸体，接着这位罗斯王公夺取了希尔凡所占据的格鲁吉亚人聚居区，把他的领土扩张了足足一倍。 胜利让莫诺马赫赢得了名声与荣耀，可以说，莫诺马赫自此彻底在卡赫季站稳了脚跟。 那些以为莫诺马赫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人现在都纷纷发现，他们看来的那个昙花一现之人，现在看来是真的要成为高加索的重量级玩家。 前来投奔莫诺马赫的人更多，冒险者、雇佣兵，乃至是游牧部落都纷纷涌来，所有人都想要从这位新崛起的军事冒险者的事业上分得一杯羹，大家都清楚，以莫诺马赫政权的冒险性质，接下来的战斗肯定不会少的，到处都是获得荣耀和地产的机会。 ————————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 日新月异 自从莫诺马赫拿下卡赫季王国之后，高加索那边的局势也渐渐安稳了下来，这位远方而来的征服者忙于治理他所获得的土地，在上面划分新的贵族集团，战斗只是局限在了驱逐突厥部落上。 分配新征服土地让这位留里克流亡者获得了大量支持，借由战争他驱逐了这片土地原来的贵族，用这些现成的土地和人口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坚定的忠诚集团，并且这个集团还跃跃欲试，巴不得进行下一次的征伐，去获得更多的土地。 其他人忙着围绕第比利斯的明争暗斗，这座城市就像是灯塔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唯一可能搞事的希尔凡（阿塞拜疆地区）埃米尔国还被莫诺马赫一顿组合拳打翻，依然忙着舔伤口。 而在帝国，击败罗素叛乱的重要功臣尼基弗鲁斯夺取了君士坦丁堡，成为了一位新皇帝，但这引起了其他野心家们的盲动，帝国的战事激烈了起来。 罗斯则是一片风平浪静，因为南方战乱，罗斯相关产业都获得了进一步的发展与飞跃，那些矛盾也在大环境之下被压制。 还有随着莫诺马赫活动的停止，罗斯这边关于他的讨论也平澹了下去，而罗斯季斯拉夫不再怎么关注这位显然接下来几十年都得陷在高加索一轮轮斗争中的亲族。 在这样安宁的环境中，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之中，1080年就已经到来了，而这一年对罗斯季斯拉夫的意义非常重大。 1080年10月，基辅。 距离罗斯季斯拉夫成为罗斯大公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为了纪念这一具有重要意义的时刻，全罗斯都进行了大量重要仪式。 首先是在当年南北两军的战场上盛大的祈祷仪式，布达之战作为让罗斯季斯拉夫取得权位的大战，每年大公都会组织教会进行大规模祷告以抚慰亡灵，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由于是十周年，这次的规模也是最大的，因此那场4月的仪式现在还让人们津津乐道，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规模那么庞大的仪式了。 并且大公在仪式之后宣布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册立了一系列新“圣徒”，而当看到这些“圣徒”，每个罗斯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把诸神化为了基督徒的圣徒嘛。 对此罗斯教会的解释是这些神灵都臣服在了强大的万军之主麾下，献上忠诚成为了主的圣徒。 这套说法倒是不少人吃，十字架上被钉死的神那么强大诸神屈服也不奇怪，只不过毫无疑问，这是在南方可以当做异端邪说的东西，说这些话的人马上都得上火刑架，但是这里是罗斯。 如今帝都教会在一轮轮政治剧变中保住自己都难，罗斯献上一笔金银，他们自然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在结束了祷告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则宣布了今年的重头戏，这位基辅大公将要举行一场全罗斯最为盛大的比武大赛，并且更重要的是，他将要邀请整个基督世界的勇士前来。 基辅大公为此提前了整个半年对各国发去了邀请，邀请一切愿意前来的战士，罗斯季斯拉夫把这场仪式当做是罗斯恢复实力的宣告，向世人宣扬众城邦之国的昌盛和强大。 为此他设置了极其庞大的奖金，包括足以买下来一座城堡的金银，以及一片足以比得上一个伯爵领的土地——当然，按照罗斯的传统，受封土地得自己去控制。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但这也足以吸引许多人了，因为不管实际情况如何，那都是一片堪比伯爵领的土地啊，只要获得胜利，就可以变成一位真正的贵族老爷，这怎么不能让人心动。 各种关于比武大会康慨奖励的消息在基督世界流传着，并且在传播过程之中变得越来越夸张，而因此吸引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只有接到邀请的战士，还有嗅到商机的商人，以及依托着对人群提供服务而生活的服务人口。 其中最典型的是妓女，已经有人吐糟基辅都快变成一座妓女之城了，街上到处轻浮的异族女人，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的二儿子倒是因此很开心，这位王子殿下已经因此而“名声远扬”了，但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事。 基辅也繁华起来，到了现在，也就是十月，这座城市的外来人口怕是已经快要近万，荒野现在已经被无数的帐篷所占据。 它们也没有那巨大的赛场起眼，虽然说只是用木头临时搭建的，但是它也足足可以容纳上千人坐下观看，一眼望去实在是蔚然壮观。 不过赛场也不止这一个，罗斯季斯拉夫在这场大赛中设置了骑战、步战、弓箭、团体战四个大类，也就是有着四个赛场，他们或是利用基辅原有的建筑，比如赛马场，或是就地简单搭建了一个赛场。 而基辅的管理压力也随之增大，哪怕基辅营和维彻民兵全数被投入管理之中也显得很不够用，这座躁动的城市现在每天都得出个几起恶性事件，都得死不少人。 因此这两个部队也成为了重点训斥对象，就比如现在，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正铁青着脸听着报告，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发作一般。 “……以上，大致就这样了，留里克大人。” 说完的报告者紧绷着脸，连忙对留里克做鞠躬状，想要尽可能展现谦卑的姿态来减少留里克正在酝酿的怒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只会让留里克更加愤怒。 留里克如此愤怒的原因很简单，父亲让他去布置比武大会的准备工作，其中就包括最重要的治安问题，结果大会马上要开幕前却出了那么多恶性事件，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打父亲的脸。 “短短两天里，就出了足足五起恶性事件，还有一起大规模斗殴，不管怎么说，这都实在是太糟糕了，队长，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们之前没有这样，反而这个时候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有意破坏大局？” 留里克语气里面的不善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那位队长显然也更加惶恐，要是王子把那大帽子扣上来他可就完蛋了！ 这几年来，一直都是留里克在代替他的父亲管理基辅的琐事，因此这位王子在人们之中的威严越来越强势，基辅人也越来越畏惧他，更别提基辅的官员了，这位殿下向来以眼中见不得沙子而着称。 “是……是这样的，留里克大人，大会快要召开的消息使得很多人躁动了起来，这些躁动起来的家伙自然就容易闹起事来，所以就……” “直接告诉我你能不能结束这些事情？这场比武大会是父亲用来对整个基督世界展现罗斯繁荣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把恶性事件压下去，若是做不到那就滚吧。” 留里克懒得听他在那里不断重复没用的废话，直接就问他能不能保证治安，不能保证那他就得把眼前此人一撸到底了，换些更加有力的人来，比如父亲专门为了控制恶性事件而从莫斯科调来的古拉格狱卒。 而之所以之前没有让他们上，因为那里面充斥了各种各样的人渣，若是贸然把他们扔基辅大街上要出大事的，是最后阶段才能动用的力量。 “当然，当然可以。”那人忙不迭的说道，而脸色却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但是我需要人手，留里克大人，没有人什么都做不到。” “那你要多少人？”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挖苦他，直接问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他给什么就是，但若是这个人不能给出他需要的东西，那他的未来会很惨的。 “起码三百人，留里克大人！” 这个要求让留里克思索了一会儿，在脑中想着哪儿的人可以用，“这样吧，我把弩手们的控制权给你，然后我的亲兵队里面再抽五十个人，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留里克大人，这样我就可以完成我的任务了。” 那人简直是喜出望外，脸上都写满了高兴，就好像下一刻就要跳起来一般，而接着他就忙不迭的退出了房间，赶紧去完成自己的任务，留里克从来都只看行动。 “真是的，基辅的组织还是那么糟糕啊。” 而看着那位队长离去的留里克难以抑制的感叹着，本以为这些年的治理下来，基辅的组织力多多少少都提升了一些，面对这样的大规模人群聚集也能更加游刃有余。 结果没想到实际上还是那么拉胯，这让他也颇为无奈，他曾经对弗拉基米尔学院培养出来的那些学生抱有很大希望，但结果证明这些年轻人虽然有了文化，可要胜任他们的职位依然任重道远呢，不把事情搞砸都谢天谢地了。 人们总是不信任脸上没有胡子的官员，现在看来这真的是很有道理啊。 “不过就这样吧，基里尔，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我去见我的兄弟们，估计他们都等不及了。” 留里克站了起来，他可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兄弟们还在等着呢。 ————————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统治后裔 “啊，留里克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我们这位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责任心太重，明明他不用管的，到时候父亲责骂也肯定只会责骂那个队长的，他可真是太多事了。” 百无聊赖的沃洛里达用匕首切下来眼前羊腿上一片片肉，接着把他们塞入口中，然后喝水囊里面的宫廷格瓦斯，但由于内心的郁闷，他感觉嘴中的东西什么味道都没有。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找个小妞玩玩，瓦西里科，你是不知道啊，父亲的比武大会吸引了各方战士的同时也把各地的妓女都吸引过来了，我这些天晚上都换不同的婊子玩，那感觉可真是太好了，就昨天，我找了两个意大利女人……” 作为一个总是闲不住的人，沃洛里达立即向眼前正在看书的小弟瓦西里科讲起他辉煌的“历史”，而瓦西里科只是白了他的二哥一眼。 但沃洛里达实在是闲不住，哪怕是被小弟这样鄙视也依然喋喋不休的讲着，把那些床弟之事讲得绘声绘色的，渐渐把附近喝酒的人都吸引了过来，大家对于这类故事永远都是最感兴趣的。 而沃洛里达也越讲越上头，那绘声绘色的讲述还让人们发出一阵阵笑声，毕竟这位可是对自己那嫖便基辅的名声感觉自傲的人…… 瓦西里科终于被他这位不着调的哥哥搞得有些受不了了，虽然说他也是个已婚男子，但看着哥哥讲下流段子让自己成为了整个酒馆的中心还是很难为情，这实在是有辱斯文。 “好了，沃洛里达，给你结束你的胡言乱语。士兵，把这里给我清场了。” 随着那个在基辅无人不知的声音响起，一队穿着亮闪闪锁子甲的士兵冲进来，而食客酒客们见此马上跑路，只有店老板在那里急得不知所措。 不过接下来就有人把一个袋子丢在了他的手中，其中的银币互相碰撞发现清脆的声音，而老板的表情立即变为喜上眉梢。 “给你的补偿，老板。” 留里克先是对那不断点头哈腰的店老板吩咐道，接着看向了他的两个兄弟。 “沃洛里达，你可真是有够无聊的，大庭广众之下讲你的床上战事，没有一点作为大公之子的自觉吗？” 面对兄长的指责，沃洛里达只是毫无畏惧的耸耸肩膀，一脸的“你能奈我如何”，“还不是因为你半路工作去了，我为了打发时间那可不只能如此，吹嘘吹嘘那些事情也挺好的。” “你这白痴，我……” “我们还是出发吧，哥哥，不然你们肯定可以在这里互相损上一整天的。” 瓦西里科的声音急忙插了进来，他看着两位哥哥颇为无奈，他们为什么总是可以在这样无意义的斗嘴上进行那么久，不感觉无聊吗？今天他已经见了好几次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而想到这个，瓦西里科的内心立即被无奈所充斥，要不是父亲的强令，他才不会跑去和他这两个兄弟去游览大会呢。 在瓦西里科的世界里面，没有什么比他吸收知识更加重要，哪怕是结婚之后他也依然沉浸在学习之中，对外界兴趣缺缺，和他那视责任为生命的大哥和专注享乐的二哥实在是区别甚大，完全没有共同话题。 “也是，瓦西里科说得对，就按照父亲所说的，去看看这片这大会吧，顺便好好玩玩，我给你们带路，反正让我们巡视不就是来玩的。” 沃洛里达也不再和他的哥哥拌嘴了，瓦西里科给得台阶正好就可以用起来，而留里克那边也是一样的道理，有了台阶他也懒得和这个顽固不化的兄弟争论。 接着这三兄弟稍微打扮了一番，脱下了身上的华丽服饰，穿上了那不起眼的灰色斗篷，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要他们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好好看看这场大会。 而接着他们就踏上了道路，汇集到这庞大的人流之中，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不起眼。 沃洛里达马上就对他的兄弟们提及哪儿哪儿的妓女好，而他获得的只有兄弟的瞪视，最后只能尴尬的闭嘴，不过很快他又找到了其他话题，立即喋喋不休起来。 “是吗？我的孩子们出发了啊。” 不久之后，在弗拉基米尔宫内，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了关于他的儿子们一同前行的消息，他颇为欣慰的说道。 此刻罗斯季斯拉夫正在看着《军役名册》，经过足足十年的时间，他终于搞出来了这份罗斯军事力量的大记录，而结果是掌握在罗斯季斯拉夫手中的合格军事力量（以有护甲为门槛）的士兵数量达到了一万六千人。 这是一个很让人振奋的数字，若是加上那些壮丁部队，这个总数可以达到四万甚至五万，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也不可能动员那种数量的部队。 罗斯季斯拉夫让儿子们一起去玩的原因很简单，他的孩子们马上就要前往各地充当统治者了，而他希望他们在离开之前，好好的看看基辅的社会，也好好的一起玩玩。 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经常会带着他们看看莫斯科的市场，行走在民众之中，让他们耳读目染的了解罗斯的社会，免得日后和民众产生了脱离感。 罗斯季斯拉夫是很重视民众的力量，虽然说他很清楚自己的统治基础是那些封建主，他作为封建主头子把精力花在这些人身上就行了，但罗斯季斯拉夫斯拉夫实际上还是为了民众的未来和福祉花了很多精力，他终究不是一个冷血的封建统治者，能够有余力为民众做些什么的话，他都会去做，而现在作为基辅大公的他自然可以如此。 但在罗斯季斯拉夫成为基辅大公之后，他能够带着儿子游览市场的空余时间越来越少，更多重要的事情占据了罗斯大公的工作表，让他分外的忙碌，因此无力去关注孩子们。 而左尹又把精力都花在女儿柯塞尼亚的身上，这个小女孩明显更需要照顾，也没有精力去管儿子们，毕竟那都是一些大孩子了。 而孩子们也越来越忙于各种事情，留里克忙着治理，沃洛里达忙着战斗和找女人，而瓦西里科全然沉浸在书本之中，他们距离罗斯社会越来越远。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那就是三兄弟之间关系的疏离，留里克和沃洛里达还好，这对兄弟平时一天到晚都在互相拌嘴和争吵，就没有事情不会争上几句，实际上这反而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但是瓦西里科，那小子完全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面，忽视了外面的世界，和他的兄弟们交流也少了起来，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个小儿子实在是分外担忧。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有了这次让他们一起去玩玩的想法，罗斯季斯拉夫已经为儿子们安排好了领地，在比武大会结束之后，他就会宣布儿子们未来将要前往的地方。 自此之后儿子们将会很难见面了，而分封关系着罗斯季斯拉夫对罗斯未来的规划，所以他这里要再做一次努力，让他们一起去享受一段悠闲的经历，希望他们能渡过一段有趣的时光，让孩子们的关系更为拉近。 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罗斯季斯拉夫的期望很朴素，也很实在，毕竟罗斯的未来终究还是要交给他的儿子们，他可控制不了他死去之后的事情，必须先让孩子们互相打下友好的关系，他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的可能才会更高。 ————————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郊野出行 “偶尔出来一起玩玩还是很爽嘛，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一起这样享受了，上次父亲是父亲刚刚成为基辅大公的时候吧。” 在基辅原野的一条偏僻道路上，沃洛里达欢快的声音高扬着，他此刻正好路过一棵古老的路边树，语气里满满得都是兴奋。 “大吃一顿之后再游览基辅的原野，真是没有什么比这更过瘾了，让我想起来还在莫斯科的日子。” 他们走在一条干涸的河道上，之前还经过了一座被废弃的村庄，看来在河流改道之前这片看起来荒凉的地区也曾经繁华过。 更早之前他们则还经过了一座土坡，附近有着壕沟的痕迹，泥土里面更是有着无人在意的古老兵器。 瓦西里科坚持认为那是哈扎尔汗国的瞭望台所在，那些草原上的游牧者曾经以这里为基地对罗斯征税，但随着那个曾经强大的汗国被毁灭，这一切也彻底变成了过往云烟。 自此大草原上的势力来来去去，从来都没有安稳过，现在随着萨鲁被杀，波洛韦次诸部的混战又达到了一个高峰，许多游牧难民又涌向了罗斯。 就比如他们三人在路上就遇到了一队几十人的游牧者，这些家伙曾经不怀好意的打量三人，但最后他们还是收敛离开了，这也救了他们，他们能不能打赢留里克三兄弟都难说，哪怕是沉溺书本的瓦西里科实际上武艺也从未放松过。 “是啊，偶尔这样放松一番也好。” 留里克的语气里很少见的出现了轻松，这位王子之前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紧张和疲惫的样子，很少像是现在这样。 这样抛弃一切责任，随心所欲的感觉实在是太棒，让他不由得沉迷其中，但他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休息而已，这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去之后，他又得开始工作。 “虽然说我不太喜欢把时间都花在无意义的吹牛和喝酒之上，但是我的哥哥们，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瓦西里科的声音响起，虽说一开始他很是抵触，但随着时间推进，瓦西里科最终还是发现，他终究是喜欢和兄弟们在一起玩的，那种感觉让他想到了童年，那时他们正是如此的无忧无虑。 在过去的一天里面，留里克三兄弟可以说是好好的放松了一番，在酒馆里面拼酒，喝酒打群架，还有在赛场上为自己支持的选手而欢呼，还有好几次因为被认出身份而落荒而逃，虽然有几次搞得颇为狼狈，但是他们都很开心。 不过开始的时候三人还是颇为放不开的，尤其是瓦西里科，他已经很久没和哥哥们在一起玩，因此显得颇为拘束，而由于这个弟弟的拘束，他们两当哥哥的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乐，因此气氛一度颇为尴尬。 最后还是沃洛里达打破了僵局，这位到了什么地方永远都是第一世界找女人的王子扔开了他的那个让这两位兄弟不舒服的习惯，带着他们在比武大赛的现场玩，一点点打开了局势。 而今天中午，他们在又享受了一顿大餐之后决定好好在基辅附近跑跑马，在看过了人群众多的景象之后，看着这广袤无垠的大地，那番感触也是颇为不同的。 “说真的，我的弟弟们，我真就想要就这样抛弃权力，一辈子就在这样的天地里畅游……我真的，不喜欢现在。” 留里克不由得抒发起心声，这是他内心最深的呼唤，他想要丢下这一切让他劳累的事情，去做一个隐士。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而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都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沃洛里达对于这些事情已经经历了不少，当了好几次诉说对象，自然不用多说。 瓦西里科则是因为早就看透他大哥的那些想法，所以当大哥这样感慨的时候他都会感觉惨不忍睹，这矫情什么呢——只是他从来都不说，他清楚他那察言观色的能力是很冒犯人的。 “别继续你的感慨了，没完没的，我的兄弟，还不如讨论女人，你们真应该听我的建议，在这样的盛会上怎么能不去找女人呢？要我说你们就是太死板了。” 沃洛里达用起了他最常用的插科打诨，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要听大哥在那里无病呻吟，虽然说他这样做的时间也不长，但还是让人不爽啊。 “抱歉，我的问题。” 留里克对此笑笑，他知道他的兄弟们很不喜欢他的矫情，但是很多时候这就是情不自禁的。 留里克喜欢抱怨，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打算过改变，罗斯王子比谁都清楚，他是天天抱怨着父亲，但是在骨子里，他又比任何人更依赖父亲，这点他是大大不如他的两个兄弟的。 他一辈子生活在规训中，无比厌恶这样的规训，但又比任何人都要依赖这样的规训，这是留里克感觉最别扭，最不舒服的地方。 “与其讨论这个，我们还是来谈论沃洛里达的私生活吧，二哥，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每天那么多风流韵事，天天晚上都要换女人，长期保持三个以上的情妇，而你的妻子没有任何意见，依然像是一只小鸟一样和你那么亲密呢？” 瓦西里科主动提及了他平常不用提及的话题，权当是给大哥解围吧，而且他也的确很好奇二哥是如何与他的妻子相处的，毕竟在二哥的妻子列娜身上从未看到对二哥的不满，反而是深深的迷恋。 沃洛里达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是满脸的自豪，留里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虽然他这位兄弟离谱，但是他没想到连这些房中之室他都会说，而瓦西里科后悔了，二哥脸皮之厚远超他的想象，他实在是不想听这些东西。 不过在内心，瓦西里科很惊叹二哥，精力旺盛到这个程度在年轻人里也很少见的。 不过对于二哥这样的滥情他是不喜欢得，这点他和留里克一样，只对自己的妻子忠诚，而且比起留里克那种责任式的忠贞，瓦西里科更多是对妻子的喜爱。 瓦西里科的妻子名字叫做达莎娜，她出生于谢里霍夫家族，不过和这个拓荒着称的家族不同，她喜爱文学和诗歌，和她的父兄形成了显着区别。 这让夫妻之间的共同话语无疑非常多，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而谢里霍夫家族也因此越来越倾向于瓦西里科，现在谢里霍夫家的年轻当家正在瓦西里科手下当副官。 留里克娶了基辅贵族的女儿，沃洛里达娶了诺夫哥罗德市长的女儿，而他瓦西里科娶了林后之地大族的女儿，每当想到这件事，瓦西里科就明白父亲未来的政治布局了，他想其他两位兄弟也是明白，只是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 对此瓦西里科是很乐意的，去莫斯科是父亲对于他的保护，在那边他的日子会安宁很多，但是在基辅和诺夫哥罗德，另外两位兄弟的日子肯定不会简单，不过瓦西里科也不担心两个哥哥，他们能力很强的。 回到在现在，沃洛里达也注意到他把局面搞得有些僵，只好尴尬的笑笑。 不过好在很快眼前出现的景象为这位总是口无遮拦的王子解了围，只见在前方的干涸的河道上出现了一具尸体，而几支野狼正在撕咬他。 留里克下意识的弯弓搭箭，一箭结果了一只围在那里的畜生，畜生的哀嚎让它的同伴四散奔逃，而三位留里克王子也得以策马来到它的身边。 ————————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阴谋伎俩 “啧，死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只是看了一会儿，沃洛里达就判断出来了死亡时间，他在战场上见过的死人很多，判断死亡时间已经成了他的一项基本技能。 躺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商人衣物的死人，这衣服料子看着很好很不错，只不过现在这衣物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并且还沾满了鲜血，满是被野狼撕咬的痕迹，但是杀死他的显然不是野狼，而是那道横贯了整个左胸的弩箭。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留里克和沃洛里达都是满脸的不在乎，这样的景象他们不知道看见了多少，战场上比这更惨的不知道多少，而瓦西里科脸色有些凝重，但也仅此而已。 “在距离基辅那么近的地方被杀，看来需要在基辅附近清扫一次了。”留里克严肃的拔出那弩箭，恩，这是基辅工坊的作品，“居然有强盗在距离基辅那么近的地方活动，这肯定不能留的。” 就在这时，面色凝重的瓦西里科主动上去翻了翻尸体，这人让他的两个哥哥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小子居然对尸体感兴趣？这可真是意外，他不是向来对这些兴趣不大吗？ “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死得太蹊跷而已。”仿佛是知道两位哥哥正在想什么，瓦西里科说道，“这片区域荒凉又偏僻，可不是商人应该来的地方，那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而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这里像是经常有强盗出没得地方吗？” 瓦西里科的话点醒了另外两人，不管怎么说，附近这状态，这有人来都是奇事啊，村落都已经荒废了，根本看不到人烟，要不是他们骑马乱跑根本不会来到这边，那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来？无论是离开基辅还是前往基辅都不该走到这里来。 沃洛里达感觉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于是下马和他的小弟弟一起翻了起来，在尸体上摸索了起来。 留里克颇有些无奈得看着两人，是，这个人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确挺有趣的，但还不至于让两个留里克王子一起翻尸体的地步吧，这让人看到怎么得了。 可他也没办法，只能看着两兄弟乱翻，也是很无奈了。 而在另外一边，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几乎是同一时刻站了起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交换了眼神与默契。 “果然，这不是抢劫。” 瓦西里科打开手中的小袋，来自基辅铸币厂的银币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说明了它没有被切边，上面沾染了他们主人的鲜血。 “而我则发现一封信，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销毁它。” 沃洛达里拿起了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瓦西里科专心阅读了一番，这字写得很潦草，他不得不多看了一会儿，“恩，这是关于一场交易的记录，交易的货物是——盔甲和弩？还是足足五十套？作为交换的东西，是奴隶？” 这个消息宛如石破天惊一般在众人中炸响，这可是大消息，虽然说罗斯并不限制弩和盔甲的流动，但自罗斯季斯拉夫的统治开始之后，这些购买都是要经过记录的，那么大的武器流动那更是要重中之重的记下来。 留里克的脸色最凝重，因为他很清楚，他没有看到这样一宗武器交易，这几个月都没有，而这个人又死在了这里。 而在另一边，瓦西里科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色，“这可真是奇怪，为什么那个人不把这封信销毁呢，若是杀他的人是来灭口的，为什么这信还在这里？” “不管怎么回事，我们都必须把此事尽快通报父亲。” 沃洛里达当即说道，这样规模的武器流动，绝对不是小事，必须马上告诉父亲，他沃洛里达虽然平时挺荒唐的，但是遇到事情从来都不含湖。 “不，我觉得我们直接去端掉这个销售商就行了。”留里克拿过羊皮纸，观看了一会儿，“上面有着一个符号，我知道属于铁匠行会中的一位大师，就让我们先把这位抓到父亲面前吧。” “这样也挺好的。” “那就行动吧。” 另外两个兄弟都赞成他的这个决定，对于解决一个铁匠大师什么的，他们的信心还是很足的，不过我顺路的事情，把这家伙先抓起来拷问一番也好，看他知道些什么，最好在报告父亲的同时也宣布他们解决了这破事。 这样决定了，三人也立即上马，在此刻，无论是在留里克、沃洛里达还是瓦西里科的内心，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冒险冲动，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在莫斯科森林里面的小冒险都让他们无比快乐。 而就在留里克王子们活动起来后不久，在比武大会的现场，罗斯季斯拉夫的身边有人耳语了一番。 此刻下面两位武士的搏斗正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的刀剑你来我往，不断在盔甲上擦过，但是新消息让大公都忘记了下面的战斗。 “真是没想到啊，我只是让那三个小子出去玩玩，他们却找到了我们怎么都没有找到的人，那个人死在了那么偏僻的地方？这可真是让人意外。有趣，有趣，命运这样的东西就是那么捉摸不定。” 罗斯季斯拉夫的语气里满是玩味，命运总是在意料不到的地方显现出来啊，这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有这样的波折也是有意思。 一些恶心的虫豸一直在罗斯季斯拉夫眼皮底下利用漏洞做着一些恶心的勾当，大公看了他们很久，而现在他决定对这些人雷霆出击。 “那么我们需要做什么吗？大公，是不是要提前行动？” 多姆纳尔压低着声音问道，就好像生怕他现在的话语流了出去。 “不，不用，就让我的儿子们去查，去冲吧，我很好奇他们可以查到哪一步，让他们好好玩玩。另外关于那个人的死也不用去管，无论是什么人杀了他，就结果来说这并不是坏事。嗯，就把他们的行动当成是一场试炼吧，我想要看看我的儿子们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罗斯季斯拉夫并不觉得这会影响计划，他的孩子们不会把事情搞砸的，罗斯季斯拉夫相信他们。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就算是搞砸，罗斯季斯拉夫也可以轻松收拾残局，他本来都打算对那些人动手的，只是由于一个本来应该到他应该到的地方的人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死去了，因此才耽搁到现在。 “我明白了，大公，我立即让其他人都停止行动，还有让负责盯梢的继续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多姆纳尔连忙说道，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思又回到了下面的比赛，不过虽然看着比赛，但是他的思绪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飘远了。 而亲兵队长见此恭敬的鞠躬，接着站到了一边。 真是不知道那三个小子可以查到哪一步啊…… 正当大公思索的时候，只见在场地中大公看好的那位北欧武士一斧砸在了身前骑士的头盔上，而那平顶盔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一击，那位骑士轰然倒下。 胜利者高举武器，迎接场上的欢呼，而失败者立即被等候的仆人抬走，罗斯季斯拉夫也浮现了笑容，就让孩子们解决去吧。 “多姆纳尔，快去让下一场开始，我已经等不及要欣赏了。” 把一把果干塞入口中，接着再送下一杯葡萄酒，罗斯季斯拉夫命令到。 亲兵队长也立即去执行他的任务，催促工作人员清理战场，然后开始第二场。 ————————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 直接摊牌 三位留里克很快就回到了那繁华吵闹的营地，此地依然十分热闹，甚至程度比起他们之前离开的时候还要热烈，因为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一批胜利的赌徒已经产出，现在他们正在疯狂泼洒金银呢。 当三人看到这一幕时，瓦西里科不由得顺手问了沃洛里达为什么不去参加比武大赛，他以前向来对这些很感兴趣。 而沃洛里达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在经历过战争之后，他对这样的战斗已经失去了兴趣。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在这短暂的插曲之后，三人来到了他们的目标所在之地，一座有着三层高的房屋，后面是围墙围成的院子，不断有黑烟正在升上天空，很明显，这里是一座工坊。 有工坊自然也就有店铺，房屋的一层正是一家武器店，铺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从长剑到弯刀应有尽有，在成品后面还放着许多刀条以供人选择，再在顾主要求下打制成他们需要的样式。 除此之外，就有许多架子，上面放着锁子甲和鳞甲，还顶着各种各样的头盔。 看守店铺的伙计原本昏昏欲睡，但是看到走来的三位留里克马上就精神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这三人的身份，但是光是看他们的气质和那几个价值不菲的小装饰，就知道大顾主来了。 伙计迎着三人走了进去，瓦西里科注意到他的口音是切尔尼戈夫的，接着他发现这家店的生意很是火热，因为店里面的伙计在给架子放上新的甲胃，而在那些架子上他没有看见灰尘。 最小的留里克回想起大哥告诉他们的信息：格里沙是铁匠行会里最炙手可热的一位大师，他和他的学徒们的作品在斯维亚托斯拉夫时代就已经是基辅贵人们的追求对象，以当前这比武大赛的盛况，他这里生意肯定会更好的。 沃洛里达直接把他们从那个死人身上获得的东西交给了伙计，让他带给老板，瓦西里科明显注意到那人脸上在意外后浮现了紧张，接着明显是强行镇定的把东西收下来。 这是沃洛里达的主意，与其去和那位大师无谓的周旋和试探，不如直接进入主题，把东西还给那位大师，而接下来他也没法装傻了。 三人在店里等待了一会儿，期间留里克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房间里面的武器和甲胃，还不时试了试它们的效果，而沃洛里达只是单纯欣赏着那些装备的华丽装饰，至于瓦西里科，他则在思索那位大师接下来会怎么应对他们。 “三位，请进来吧。” 那位伙计走了出来，邀请他们进入到工坊里面，而三人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们知道那位大师肯定准备了一些东西，但是他们并不怕，这是完全出于对自身实力得信任。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留里克还调了一队基辅营士兵就在附近等待，一旦等待时间超过了约定的时间或是听到厮杀声，他们就会立即冲进去。 瓦西里科不由得感叹还好大哥在这里，不然按照二哥的性格，他怕不是直接一股脑的就往工坊里面走，根本不留任何可以应对紧急情况的后手。 走入房屋再穿过几扇门之后，他们来到了那高墙的院子里面，三人刚走进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学徒小心翼翼的提着一大铁盒炭走过去，而接下来他们看到了工坊的全貌。 到处都是在打制铁器的工匠，在这寒冷的天气之下，他们都穿得很单薄，上衣之外只是裹了一套皮围裙，因为那火炉正在散发着强烈无比的热量。 敲击铁器的声音不断响起，混杂着铁水在冷水冲击下固形的声音，这是无比忙碌的景象，若是初次见识这样景象之人，一定会因此而惊讶。 但是三位留里克不会，甚至他们还有些看不起，因为他们在莫斯科早就见过这比壮观不知道多少倍的景象，即莫斯科铁匠行会的工坊，比起那景象，眼前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那伙计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那位格里沙大师面前，大师正站在一座刚刚熄灭的火炉之前，学徒正把里面还没有烧完的炭取出来放在火盆里面。 脱下铁匠围裙的大师穿上了一件毛皮大衣，瓦西里科认识那大衣，那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 格里沙是个快要五十的强壮中年人，他抬起头来，看向了三人，他的表情微微变动，但旋即恢复正常，“三位，很高兴你们送来了这封信，这是我表弟应该带来的东西，那么请问我的表弟又在什么地方呢？” “他死了，死在了城外一处没人在乎的干涸水道里面，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死了好几天。” 留里克代表众人回答道，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附近不知不觉围上来许多人，看他们的打扮，都是这工坊的铁匠和学徒，而留里克脸上没有任何惧意。 格里沙的表情剧变，这个答桉显然触犯到了什么，铁匠大师只是挥挥手，而那些围上来的人纷纷拿出了武器。 “留里克大人，该结束这场哑谜了吧，你拿着这东西到这里来，看来你的父亲终究是察觉到我们在做什么了。不过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儿子身处险境？既然掌握了这东西，那为什么你们又要来？” “父亲自然有他的安排。” 留里克冷静的说道，但是在外表之下已经是惊讶无比，不是为眼前这位大师认出来了他，而是因为父亲居然和他们偶然兴起调查的这事有关系？ “算了，无论那个小子打得是什么主意，他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送到我面前真的是太愚蠢了，伙计们，抓住这三位，别杀了他们！” 随着格里沙大师一声令下，沃洛里达先打翻了那装满炭火的火盆，一时之间灰扬得到处都是，迷住了那些人的眼睛，而接下来一片惨叫响起。 三位留里克拔出了刀剑，接着他们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斩杀眼前之人，格里沙见此表情微微变了变，但没有过多的慌张，因为他们人多。 但那渺小的希望很快就化为了一个泡影，因为前厅传来了厮杀的声音，说明罗斯季斯拉夫正在往这里冲，更糟糕的是，附近的墙直接被破出来一个洞。 三位留里克惊讶的发现，从那个破洞里带头冲出的居然是多姆纳尔，那不是父亲的亲兵队长吗？而他的身边自然就是父亲的亲兵们，他们全副武装，凶神恶煞。 面对留里克三人，格里沙的学徒与雇工们还可以保持勇气，但是面对罗斯季斯拉夫的亲兵，他们的选项唯有一个，那就是逃亡，逃得越快越好。 格里沙的人直接也就崩溃了，他们没胆子对抗罗斯季斯拉夫的部下，几个不怕死的则飞快被砍翻，而冲击房屋的士兵也来到了院落里面，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终究还是这样吗？该死的。” 格里沙从一个逃跑的学徒身上顺过了一把短刀，他看着这刀，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用这东西抹了自己的脖子。 工坊的局势很快就被多姆纳尔等人所控制，而三位留里克这个时候走到了一边，他们的脸上满是意外，没想到他们居然干预到了父亲的事情里面。 “三位，大公邀请你们前去弗拉基米尔宫。” 身上有着些许血液的多姆纳尔走到三人面前恭敬的说道，在他的身后，亲兵们正忙着把人赶在一起，还有控制在工坊的各处，至于留里克带来的人直接被他们赶出去了。 “看来我们是拒绝不了了，也好，看看父亲怎么说这场乱局吧。” 留里克对两个兄弟说道，而大家也纷纷赞同。 ————————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 揭开迷题 在前往弗拉基米尔宫的路上，沃洛里达一直想要从多姆纳尔的口中问到一些信息，只不过盖尔人的嘴非常严，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不断重复“见了大公之后您就会知道的。” 留里克脸上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他对父亲的事情向来态度如此，他只需要听令即可，所以他接下来只是打算去听父亲解释。 瓦西里科则一直在思索，想要构思出事情的蛛丝马迹，但明显一直没有出结果，不然不会一直到罗斯季斯拉夫的房间前都还是苦想状。 接下来，三人看到了他们的父亲，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大公正在等待着他们兄弟。 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其实是颇为无奈的，他才说期待孩子们查到些什么，结果没几个小时后局势就发现成自己动武，然后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我的孩子们，我真没有想到你们居然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实在是太让我意外了。”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他的三个孩子，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莽，用这几乎是冲撞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这是我的主意，父亲，而它也是最有效的，我可不想像个小贼一样在那里耗着，还是直接一些好。” 沃洛里达的语气里面满是骄傲，他的方法快捷而有效，直接就解决了事情，这是他一贯解决问题的方式。 “好吧，的确很有效，但还是少做这样直入敌营的事情吧，我的孩子。” 罗斯季斯拉夫颇为苦恼，上次关了这家伙一段时间看来完全没有让他收敛啊，现在自己还能管管，但是以后他出去了怎么办啊。 “父亲，不用担心的，我这样做是因为我把事情都已经拿捏好了。” 沃洛里达看着苦恼的父亲解释道，不过他的话让罗斯季斯拉夫显然更加头疼，直接瞪了沃洛里达一眼，而这位王子顶着那眼神毫不畏惧的继续说道， “那个工坊的大小我还是清楚的，根本没有多大，里面的人也不可能太多，我们那么直接，那个格里沙肯定也没时间布置什么，而最后表明我的判断也是正确的，他只能用一群学徒和雇工来围攻我们，然后根本奈何不得我们。” 罗斯季斯拉夫扶着额头，按照多姆纳尔之前的报告，这小子还真说对了，但是大公的表情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依然很是苦恼，这原因也很简单，这的确是比之前理智多了，但依然是在玩火。 “算了，你先出去，我和你的另外两个兄弟谈谈。”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他实在是心烦，直接把他给叫出去，但接下来沃洛里达就叫起来了，“嘿，父亲，这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呢，您不能只告诉留里克和瓦西里科啊！” “他们之后会给你解释，现在先出去！” 罗斯季斯拉夫有些生气了，而沃洛里达作为人缘最好的一个留里克，马上就转身走人，看来父亲还是因他而生气啊，那还是早点走吧，别招惹父亲了。 随着沃洛里达离开，这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罗斯季斯拉夫看向这两个孩子心情不由得好了一些，留里克比起他那个弟弟稳重了太多，正是他想要的继承人，而瓦西里科自然不用多说，那智慧早就超过了同龄人。 “那么，虽然说这场小小的调查行程很短，但是你们发现了什么？” 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把他们呼唤过来的主要原因，他想要听到孩子们对此的回答，看看他们能不能在零散的信息里面发掘一些东西。 “恩……我先来吧，父亲。”留里克率先开腔，讲述他所发现的事情，“关于他们的交易，父亲，我怀疑有人在稳定用奴隶换取武器装备，因为后面我进入格里沙的房间里又找到了一份信息差不多的信件，这说明这是一场持续了很久的交易。但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那么高价，按照现在的市价，那些武器装备换这样一些奴隶无疑是亏本了。不过这位大师进行这样的交易我倒是不意外，哪怕是这样不符合市价的交易，他的工坊依然有得赚，基辅可不是一直都有这样的大订单，还能让火炉一直开动着。” 留里克的分析可以说完全是从他的身份，即基辅管理者出发，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很满意，作为一地的统治者，那么注意到这些信息必须是最基本的，这说明他完全可以独立统治一地了。 “所以还有吗？” 在留里克沉默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接着问道，他想要继续听这个孩子怎么说，但是留里克只是摇摇头，表示他说不下去了。 罗斯季斯拉夫很是遗憾，他只是想到了这里啊，而接下来他看向了小儿子，他向来聪明，不知道他可以说些什么。 “奴隶价值不符合市价，也许是因为这些奴隶更加值钱……父亲，而且我注意到那工坊里面不少人有着切尔尼戈夫口音，是不是这人和那位切尔尼戈夫王公有什么关系？我之前才知道他是在斯维亚托斯拉夫时代崛起的。” 瓦西里科想到了他所见的一个细节，于是这样说道，而罗斯季斯拉夫也很快回应 “你这说道点子上了，是的，这位铁匠就是斯维亚托斯拉夫亲自提拔的，在我成为大公之后，他的事业受到了很大打击，最近才恢复了过来。” “但是这不足以让父亲用这样的态度来应对这位大师，父亲，倒卖武器这样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每位大师多多少少都在做，所以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留里克则注意到话语里面得茫点，父亲无疑是在说这人是斯维亚托斯拉夫残留的死忠，在这样报复父亲，但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而只是那样倒卖一些武器，完全犯不着用这样的态度。 “唉，你们还是缺了一些关键信息啊，真是可惜，我的孩子们，你们要是多查一会儿怎么都可以找到更多线索的。” 罗斯季斯拉夫叹着气，为孩子们解释起来接下来的事情，“那个格里沙不过是我正在处理的一个庞大系统的一小部分而已。” 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谈到了一个这两位留里克都闻所未闻的利益链——一些罗斯季斯拉夫的反对者在有意识的制造动乱，他们给那些不服从管理的部落和村社提供武器，增加他们的战斗力，然后在一些地方攻击罗斯季斯拉夫的支持者，把他们俘虏，接着送去南方卖掉。 由于这些俘虏本身都是出色的战士或是手工业者，因此卖出来的价钱很高，不过若不是因为格里沙对罗斯季斯拉夫的仇恨，他们也找不到人出手这些奴隶。 那些被他们帮助的村社和部落也在和这些人合作，他们有意识的抓捕外来者——主要是基督徒——接着交给这些人。 于是一个链条就此形成，罗斯境内的反罗斯季斯拉夫派以格里沙为渠道，不断获取更多资源，而他们搞得事情也越来越大，还和一些村社和部落建立了稳定合作关系，从他们手中获取资源。 而这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收拾这些人的原因，这些人一直不起眼就是因为他们做得事情实际上很不起眼，零星的暴动和绑架都是罗斯的常态，他们进行交易也非常小心翼翼。 但是现在他们做事胆大了起来，这主要是由于他那两位表弟在南方的成功，往那边输出罗斯奴隶的利润上去了，他们自然很快找上了以前的主子，接着那金银流动让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了。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了这些人，接下来就有了斩草除根的想法，毕竟这些事情看起来是小，是“罗斯的日常”，但若是一直放着不管，局势肯定要恶化的，更何况这还是在给他的敌人提供力量。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没想到的是三个留里克干预了进来，接着直接在这个局里面横冲直撞，罗斯季斯拉夫本来打算借此考验考验孩子们，但是他们就像是野猪乱撞一样让事情进入了最后阶段。 现在亲兵队正在各处抓人呢，还有几支部队已经出发去屠村，他们产生的那些影响必须连根拔除。 这让那两位留里克都很惊讶，他们没想到这件看着只是和黑吃黑有关的事情最后居然涉及到了父亲这样的存在。 不过最后，瓦西里科问了一件事，“那么是谁杀了那个送信的人呢？” 罗斯季斯拉夫一愣，接着一笑，“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了。” ————————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大会所得 在那小小的插曲之后，三位留里克也继续享受起这场盛会，他们三对于这事还是颇为感慨的，没想到只是偶然遇到的这样一件事，后面竟然发展成了那样。 而这场肃清行动没有在基辅引起什么波澜，众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哪儿有去管什么人被杀了，远方什么村子被屠了，现在重要的是享受这场盛会。 罗斯季斯拉夫在比武大赛上花费的金银之巨大，让每个知晓者都不由得咂舌，但是这场盛会也达到了罗斯大公想要的效果，当看到基辅的盛况，每个人目睹这一切的人都会把那繁华映入内心，而关于基辅富裕的消息也会传向四面八方。 罗斯季斯拉夫把比武大会当成了一个舞台，一个展现罗斯繁荣强盛的舞台，因此单纯的巨额花费是远远不够的，若是只表现富裕而不表现刀剑，那么野狼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首先是基辅市场上的大量盔甲武器，当看见市面上充斥着这些昂贵的装备，稍微有脑子一些的外来者都会意识到这背后代表的军事实力。 而接着就是罗斯亲随们的训练，罗斯季斯拉夫这些年来在基辅规划了好几个花园，这些花园存在的意义除了美化城市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给亲随们提供一个训练的场地。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每当亲随们以整齐划一的队形在花园内前进，那富有韵律感的队形都会吸引很多人，而那些知晓兵事之人更是明白这背后代表的实力。 也是因为亲随们都在花园里面巡逻纪律和队形，因此许多罗斯贵族也喜欢在花园里面策马耀武扬威，这无疑让花园的兵甲之气更加旺盛，但这也展现了罗斯的武德。 不过实际上，其实也用不着这些，只要是稍微对东欧政治有所了解之人，早就感到了罗斯的强盛。 罗斯现在正处于一个其历史上最为轻松的时刻，四面八方的敌人越发弱小，南方的波洛韦次诸部依然处于混战之中，波兰的战狂国王被不满的封臣驱逐，波兰已经陷入混乱之中，而匈牙利王国向来保持和罗斯的友好态度，也不用担心其威胁。 西方和南方两个战略最大敌人已经被解决，在东欧这个地理范围之内，现在最大的话事人就是罗斯，它是这个区域的霸主存在。 而且这位霸主还在积极往其他方向扩展，就比如在波罗的海和北海之上，那以罗斯为首的自由贸易同盟在这里攫取了大量利益，已经快要成为这两个地区最大的商业组织。 基辅因此多了许多收入，罗斯季斯拉夫的长期投资现在获得了回报，这下每人曾经对罗斯季斯拉夫政策有异议之人都闭上了他们的嘴。 再加上罗斯季斯拉夫那战无不胜的名声，实际上没有人胆敢小瞧罗斯，许多人现在都正看着基辅，看着这位大公接下来的行动。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罗斯季斯拉夫举行这场规模浩大，花费甚巨的比武大赛无疑有着对周边诸国表现和平意愿的意思，当他把钱都花在了这些事情上面，那无疑是说明他接下来不打算打仗的。 不过这些人不知道的一点是，罗斯季斯拉夫金库里面的金银远超他们的想象。 罗斯季斯拉夫的目的已经在这盛会之中得以完成，而参赛者和民众也在大会举行的这一个月里面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参赛者在这场难得的盛会上展现了自己的武功，哪怕是落败，在这样一个必然会被诗人们传唱几十年的大会上落败，那也是无上的荣光。 至于民众，生活是很艰难的，而盛会无疑可以让他们放松，这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大狂欢，整个基辅都沉浸在格瓦斯和酒精之中。 在大会的途中，罗斯季斯拉夫还临时加入了一个诗歌比赛，邀请来到基辅的诗人们上前表演，选出第一，那是一场激烈的竞赛，这些诗人为了“基辅比武大会第一诗人”的头衔可以说是什么招数都用上了，让罗斯季斯拉夫看得眼花缭乱。 多姆纳尔也参加了这场比赛，只不过他很快就被淘汰，那段时间这位亲兵队长颇为伤感，甚至都到了罗斯季斯拉夫得时不时安慰他的程度。 比武大会结束的那天正是圣诞节，罗斯季斯拉夫按照他的许诺，为四场大赛的各位胜利者们献上了各种各样的礼物，领地、金银乃至是头衔，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吝啬，大公的康慨给每个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随着大会和接下来的圣诞庆典结束，汇集在基辅的庞大人群也开始纷纷散去，不过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人们并没有在刹那间散开，而是缓缓的流走。 许多参赛者也没有急着离开，他们留在基辅享受所赢得的金银，接着这个机会，罗斯季斯拉夫很是招揽了一些人来充实自己的亲兵队，至于那些意在土地之人则被罗斯季斯拉夫派往了罗斯各地，去当城寨之主。 许多人对大会的结束是颇为丧气的，这样的盛会很难遇到啊，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这样的盛会啊，诗人们是最遗憾的人群，盛会正是他们赚钱最好的地方，但是现在盛会既然结束了，那他们也只能离开。 对这场盛会结束感到放松的唯有官员们，他们这段时间几乎快要崩溃，没日工作量之巨大是许多人难以想象的，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不计成本的使用金银，但还是几乎让他们瘫痪。 罗斯季斯拉夫的付出虽然巨大，但是获得也是值得的，关于他康慨的名声随着人们的离开又在诸国之间传播，而这样的名声是最可以吸引战士而来，罗斯季斯拉夫需要战士，需要他们去填充罗斯的土地。 另外这场大会可以说也为日后的比武大会开创了许多规则，比如关于个人纹章的使用，罗斯季斯拉夫虽然没有参加，但是他把绘着圣乔治屠龙的盾牌挂在主台之上。 见此的参赛者们纷纷制作了自己的标志来代表自己，一时之间基辅的画家们忙碌了起来。 而赛场之上各种各样得盾牌也多了起来，罗斯季斯拉夫看着这可以说是他一手达成的景象不由得感到极大的满意，他相信，这个习惯也会随着大会的结束而传播出去。 接下来，基辅的生活自然渐渐归于平静，那人群也散去了，但是到1081年的1月，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打算把自己的三个孩子按计划分封到各地的时候，他获得了一个信息，看到这个信息的罗斯季斯拉夫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紧急集结 “唉，我居然忘了这件事。” 又一次，罗斯季斯拉夫感叹道，而多姆纳尔一脸的见怪不怪，他好几次见到大公这样感慨，但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却一直不说，于是他学会了无视。 罗斯季斯拉夫和他的随从们现在正站在高处，往下就可以俯视整个基辅港口，而现在基辅的港口非常忙碌。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凉爽的风从第聂伯河上徐徐吹来，但这无法改变那热火朝天景象里的温度。 数百艘船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码头和码头前沿，它们样式各异，来自罗斯各地，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有贵族、士兵、妓女、商人和被货物压得直不起腰的力工。 人、马和货车接踵擦肩，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所有人不满地抱怨着，响亮的叫声此起彼伏，甚至还会产生斗殴，但是所有人都见怪不怪。 这里看不到单纯的平民，只有军队和为军队服务的人，整个港口都被征用，无数的物资和人力在这里被吊动。 这还得多亏了基辅是一座各种设施完好的大城，港口上更是什么东西都有，不然也无法撑起来那么庞大的物资流动。 作为一座靠着商贸起家的城市，基辅的贸易无疑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但这是来自弗拉基米尔宫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来自那座宫殿的命令。 对于基辅的官员们来说，他们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外一个地狱，那两个月的折磨过去还没多久呢，组织大军的责任就这样压到了他们头上。 现在基辅每日都会涌来无数的士兵，罗斯季斯拉夫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打仗了，而这次他进行了全面动员，还宣布这次远征的目标是帝都。 基辅大公积累的名声已经爆发了出来，那场比武大会还让众人对他的康慨记忆犹新，于是除了各地按照义务必须到来的部队之外，各种各样的志愿者或是三五成群，或是乘船而来。 在罗斯季斯拉夫最初的预料里面，来个一万人也就差不多了，但现状是消息散布出去才一个月，基辅已经汇集了快要两万人，而且还有人依然在道路上。 作为一位有着强盛声望和战无不胜名声的统治者，罗斯季斯拉夫其实一直对这种名声可以达到的影响是缺乏预料的。 虽然说他知道名声越好可以汇集的兵力也越多，但是他没想到，在十年的和平岁月酝酿之下，当他名声的威力爆发出来，那效果是多么惊人。 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汇集了快要两万人，罗斯的动员能力已经快要堪比那些中央集权的大国。 不过罗斯达到这样效果完全靠得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这位向来战无不胜的康慨统治者要出征帝都了，那这里面蕴含的金银可太惊人了，让每个人都无比心动。 多年罗斯大体的和平又让众人已经完成了休养生息，边境上虽然也有战争，但都是些小规模的冲突，因此当战争的消息到来，每个人都跃跃欲试，于是就呈现出了这样一副众军云集的景象。 但是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罗斯季斯拉夫在感叹完军队的庞大之后，他的内心就满是担忧。 十年和平带来的有好处也有坏处，十年足以让罗斯休养生息，也足以让善战的老战士们懈怠下来，忘记战争，也足以让不知战事的年轻一代成长起来。 罗斯季斯拉夫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汇集的各军里转悠，而他得出的结论是担忧，非常担忧。 一直以来，作为罗斯季斯拉夫最大支柱的莫斯科军向来以善战和纪律闻名，毕竟罗斯季斯拉夫可是亲手调教这支部队，但是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发现，十年过去了，这支军队里许多人都忘记了曾经的纪律，还有许多满脑子都是战争的年轻人，他们毫无战争经验，却无畏的夸口冠军。 曾经跟随罗斯季斯拉夫征战的那一代人里许多人不是逝去就是年纪大了不愿征战，这让莫斯科军严重失血，他们是莫斯科军内最珍贵的一部分，但现在他们没了。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连作为罗斯季斯拉夫政权支柱的莫斯科军都变成这样，那么全罗斯其他地区自然不用多说，到处都是不知兵的年轻人和以及在岁月流逝下忘记昔日血勇的中年人。 还有许多可靠的将领贵族也没有来，或者说没法来，就比如他的维沙塔叔叔，这位老人现在几乎是彻底的半退休状态，根本没法上马了。 对于这批老人的退场，罗斯季斯拉夫是有心理准备的，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很可惜，没有了这些人，他军队的实力是会下降一大截的。 现在领导大军的主力只能是年轻人们，但看着他们自己就感觉糟糕，他那三个儿子还行，但是其他人，那可就是群魔乱舞。 每当罗斯季斯拉夫看见那些年轻人的豪言壮志和狂妄无知，他的脸上都是惨不忍睹。 不过好在亲兵队、诸城常备军以及那些常年作战的边军还是可靠，至少还想是军队的样子，是罗斯季斯拉夫可以依靠的对象。 现在罗斯的情况就颇为讽刺，下面对战争充满自信，而上面愁得天天看地图，对把两万人带入一片陌生土地而忧心忡忡。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刚刚留里克大人传信过来，他希望您能把军械库里面的那些装备给佩列亚斯拉夫人，他说比起那些不知战争的年轻人，还是把这些东西给常年边境磨炼的老兵吧。” 多姆纳尔在罗斯季斯拉夫身后说道，刚刚有人给他传来了信。 “好，答应他，这些装备应该用在正确的人身上，让我的儿子放心搞。” 罗斯季斯拉夫毫不犹豫的答应，好装备给新丁那就是浪费，不如给老兵们。 “是……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去帝都？那边不就是发生了一场平常不过的叛乱吗？” 多姆纳尔终于还是说出了一直困扰他的疑问，他实在是不懂，不就是南方帝国又一次叛乱吗？这种事情有什么在意必要吗？为什么大公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马上决定进军帝都啊。 “哦，这个啊，原因很简单。”罗斯季斯拉夫脸上出现了神秘的笑容，“因为那个人叫做阿来克修斯·科穆宁。” ————————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南下目标 在1月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接到了一个从帝都归来的罗斯商人回报的信息，正是这个信息让罗斯季斯拉夫动了起来。 信息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帝都的尼基弗鲁斯皇帝怀疑他手下那位平定了西部叛军的阿来克修斯，整个君士坦丁堡都因此处于各种风言风语之中，据说还是阿来克修斯的母亲向皇帝保证他儿子的忠诚他才得以离开。 一直以来，帝都归来的罗斯商人都有把帝都的消息报告罗斯季斯拉夫的任务，罗斯季斯拉夫会为此付钱，也是因此基辅大公才能了解到帝都的各种事情。 对于帝都事物，罗斯季斯拉夫向来上心，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里都是罗斯最大的商业财源。 不过在以前，最让基辅大公感兴趣的消息都是关于帝都的各类商品价格，以让他计算罗斯可以赚多少，以及用这些信息来调整基辅和全罗斯的商品产出。 其次就是关于他的作品在帝都的火热程度，《穿越西海之路》现在乃是帝都最为风靡的作品，帝都有着整个基督市场最庞大的市民群体，只有这里才能消费起来印刷工坊的作品。 混乱的帝国让许多希腊人选择沉迷在书中的世界，所以他的书卖得可以说是火热至极，罗斯季斯拉夫这位在南方名不见经传的罗斯大公现在在那里名声也不小了。 所以那位商人只是把这个消息例行通报而已，这事在他看来最多不过是发展成一场南方帝国再常见不过的叛乱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他没想到罗斯季斯拉夫听到这消息之后居然差点直接跳了起来，接着他获得了一笔巨款，那商人离开弗拉基米尔宫的时候脚下都轻飘飘的，感觉很不真实。 接着他更加惊讶的是，就在他离开弗拉基米尔宫之后不久，罗斯季斯拉夫突然派出了无数使者宣布一件事——他要出阵帝都。 罗斯季斯拉夫这样反应的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位穿越者，他很明白那个名叫阿来克修斯的年轻人可以达到的成就，而这正是他一个干预南方帝国的局势。 不过虽然说是干预，但罗斯季斯拉夫实际上只是打算去捞一笔而已。 当阿来克修斯登上皇位之后，出现在帝都城墙下的罗斯大军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而接下来，罗斯季斯拉夫就可以勒索一些东西了。 帝都可以提供的好东西很多，金银、圣物、还是帝都的各种杰作乃至头衔，那都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东西，在平时他是绝不可能获得这些，但是现在不同。 于是他召集了全罗斯的大军，集结出来了一支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军队，就是为了前往南方那座众城之女皇，把它包围起来。 不过虽然大军要南下，但是罗斯季斯拉夫并没有打算去对那个希腊帝国做什么，更没有打算入主那座城市，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打着勒索的主意。 那城市不是他这样的蛮子可以碰的东西，他对此没有兴趣，他只想要抓住机会，这个机会前所未有，绝对不能错过。 在勒索之后，他就打算恢复和希腊帝国的关系，为罗斯争取更多的贸易特权，但也不能太过了。 不管怎么说，帝都都是罗斯最大的顾主，生意要想长久的做下去，那就得懂得互相让利，利益是维系大家联系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最重要的是，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帝都的新君主接下来很需要佣兵呢，而罗斯正好可以赚上一笔，这也是一笔大钱。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只不过这集结起来的军队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实在是质量堪忧，长期的大体和平让许多曾经悍勇的军队斗废掉了，一些曾经的老兵明显需要大量的恢复训练，但是他们时间也不多。 物资方面倒是足够充沛，十年的和平让全罗斯各地的粮仓都塞得满满的，虽然中间经历过一次天灾为了赈灾而消耗了不少，但依然是足以支持起一场大规模远征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南方那个希腊帝国在经历了内战和突厥入侵的折磨之后，和罗斯季斯拉夫口中的“稀烂军队”比起来状态也好不了多少，反正不过是比烂而已，他把这支快要两万人的大军带到君士坦丁堡城下那就是胜利。 而罗斯季斯拉夫这段时间除了协调这支军队之外，主要就是召集那些自全罗斯各地而来的将领和贵族，给他们上课，这些人里面年轻人比例含量实在是有些高了，罗斯季斯拉夫必须好好教他们一些战争原则。 上课的地方也正是弗拉基米尔学院，罗斯季斯拉夫几乎是把他这些年来的战争经验倾囊相授，这些说白了都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只是战争基础而已，但战争就是在这些原则之上运作。 不过面对下面那些年轻人，罗斯季斯拉夫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身边满是那些满脑子肌肉的亲随，和他们说战略战术什么的根本说不通，只知道砍砍砍杀杀杀。 不过数量比较少的那些中年人们倒是获益匪浅，一开始许多人都对他们被大公拉过来像是那些年轻人一样听课很不满，作为各地的壮年领主，他们对战争的经历（指部落冲突）从来都不少，自然是认为自己用不着上课。 但随着课程的跟进，随着罗斯季斯拉夫讲述那些对他们陌生的诸如“内线”“外线”之类的名词，以及大公自己整合的一些战争经验的讲述，他们意识到了这堂课的价值，于是接下来反而变成听得最认真的一群人。 这个时代是没有什么通用的战争经验的，在了罗斯这样的北方之地那更是得靠着大家自行总结，而罗斯季斯拉夫这位北方名将的总结之完善那些懂行的自然很快就意识到了。 至于那些小年轻，他们每天最盼着的就是下课，下课之后就是和自己的朋友们去鬼混，不是去找女人就是在哪儿胡吃海喝。 沃洛里达那小子成为了其中表现最突出的那个刺头每次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二儿子又整了什么活时，脸上都不由得汗颜。 至于留里克和瓦西里科，留里克一直都在协调着各方军队，在众人看来，基辅大公的长子已经初具作为统治者的风范，所有人都很服从他的管理。 至于瓦西里科则主要和利奥他们混在一起，和这位老官僚以及他的手下讨论着帝都的情况。 罗斯季斯拉夫的三个儿子明显对于战争很是渴望，他们三都想要去那座巨城好好看看，左尹对于丈夫和儿子则颇为担心，主要是担心他们倒在了帝都的城墙前。 至于对帝都，左尹是根本没有感情的，甚至巴不得它早日完蛋，她还是年轻少女时的经历让她对帝都倒尽胃口，对于那个帝国更是没有丝毫感情。 而且她还有些害怕丈夫会不会被帝都的皇位所诱惑，那地方在她看来就是一个深渊，哪怕丈夫把所有力量都投入过去，都不够用的。 对于亲人的担心让左尹难以抑制的缠住了罗斯季斯拉夫，一直到罗斯季斯拉夫保证他不会傻逼兮兮去冲帝都的城墙，并且袒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左尹才算是放心。 而罗斯季斯拉夫告诉左尹这些的原因也不是左尹的纠缠，因为这本来就是要告诉她的，在他们离开之后，基辅是要交给他的妻子的，左尹必须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这样才好和他配合。 ————————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 小征服者 关于罗斯季斯拉夫动员的消息很快就在黑海之上传播了开来，这样大规模的动员瞒不过任何人，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就没打算瞒。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随着来往各地的商船传播信息，很快整个黑海沿岸都知道了这场战争，而大多数人的反应都很平澹，这片土地已经被战争折磨了一段时间了，大家对战争的消息早就平澹了下来。 但是有一些人则闻风而动，比如那些军阀和野心家们。 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实际上，最早知道这消息的不是帝都那边的诸公，而是高加索那边一位流亡的留里克，他长期在基辅设有快船和眼线，以方便接收来自那边的信息。 “是吗？我的那位亲族要剑指帝都啊，他都走到了这一步，看来我也不能放松了。” 人称莫诺马赫的弗拉基米尔·弗谢沃洛多维奇拿着从特拉布宗而来的信，语气里面满是感叹，好在他的事业也越来越昌盛。 莫诺马赫所在的是一片繁忙的攻城营地，挡板和壕沟已经包围了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在忙碌的士兵身影，箭失不时飞过，你来我往。 而各种防御工事和壕沟之间的则是一具具尸体，都是来自些不长眼乱跑的家伙，在这样的激烈对线之中，贸然跑到空地上那就是找死。 不过守城方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城墙上不少地方变得坑坑洼洼，这都是城外投石机的杰作。 作为大军的领导人，莫诺马赫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防护完全的地堡，这里哪怕是被城内的投石机击中都无法被毁，更别提那些箭失。 也是因此，附近就是攻城方的投射营地，牵引式投石机正在一刻不停的工作，把石头投入城内，让石头在所有人头顶上呼啸。 “是的，奥列格大人表示虽然罗斯季斯拉夫说他意在帝都，但是他也很可能向着特拉布宗而来，因此他加强了海岸防卫，但是奥列格大人认为手中力量还是不足，因此派我来向您求援。” 希腊人不卑不亢的说道，眼中有着很难发现的轻蔑，莫诺马赫认识这个人，他是奥列格的姻亲，他应该为这个身份而庆幸，若不是如此，莫诺马赫早就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了。 这是这在格鲁吉亚混战的几年来莫诺马赫的最大改变，那就是对各种酷刑毫不犹豫的使用，作为一个混乱之地的外来统治者，莫诺马赫最终还是把恐惧作为了稳定统治的首要工具。 对一个军事冒险者来说，用恐惧统治最有效，但是恐惧被戳破之后的反噬也非常恐怖，不过现在他只有这个选择，若是不这样他怎么压榨领地上的一切力量，去进行他的征伐。 “告诉奥列格大人，我现在正在攻击希尔凡的关键阶段，围城营地不能少人，但是我最近拉拢到了几个突厥部落，我会把他们派到那边去，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可调动力量了。” 莫诺马赫挠挠头，其实他不认为罗斯季斯拉夫会带领那样一支大军来到这边，毕竟用这样的军队来打击他们那可实在是太浪费了。 但有道是防范于未然，特拉布宗的防御还是要加强的——哪怕是实际上知道那根本没用，但能够崩掉那家伙几颗牙也是值得的。 在听到突厥人这几个字之后，莫诺马赫突然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家伙眼角出现了名为厌恶的神情。 希腊人不喜欢突厥人，莫诺马赫知道，但是在他面前作出这样的表情让王子很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莫诺马赫把这人的眼珠子挖出来的想法更加强烈。 “是，我明白了，我会这样告诉奥列格大人的。” 而那希腊人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莫诺马赫的不快，也很识趣的告别退下，他是傲慢但不是傻。 “还算是聪明，不让再这样下去，我可不能保证我能不能忍住。” 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莫诺马赫语气平澹的说道，虽然说平澹，但其中的杀意根本隐藏不住，想来也是感受到了莫诺马赫情绪的变化，那人才会如此果断的选择走人吧。 “莫诺马赫大人，拉德科大人最近击溃了一队波斯人，他们似乎是打算来增援，抓到了不少俘虏，大概有三百，请问还是按照老规矩把他们编入军奴营吗？” 接着一个诺曼人走了进来，莫诺马赫认识那张脸，这人还在罗素叛乱时代时就在他的军中了，是最早加入他的诺曼人，现在成为了军中诺曼人的首领。 “不，让他们对那本书吐唾沫，愿意的去当苦工，若是不愿意的，那就把脑袋和四肢都砍下来，再给我扔到城里。” 莫诺马赫下了一个冷酷的命令，而那诺曼人也见怪不怪，作为军事冒险者行家，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是基本操作，不过这位在诺曼人标准下属于很少使用酷刑的领主都这样做了，那看来他对于围攻是真的失去耐心。 自从莫诺马赫在卡赫季落下脚来，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他的精力全都在和希尔凡埃米尔国的战争之中。 一开始，占据攻势的是埃米尔，这位埃米尔想要夺回那被莫诺马赫抢走的土地，但是却连续不断地碰壁，莫诺马赫展现了他强大的战争艺术。 比起不断损兵折将的埃米尔军队，莫诺马赫的名声让各地的冒险者源源不断的前来充实他的军队，而随着其更多的胜利，被吸引而来的人更多。 战争的天平悄然发生了转变，在不知不觉之中，希尔凡埃米尔国在莫诺马赫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不断丢失土地。 而随着每从埃米尔国手上获得一片土地，莫诺马赫都会把土地上原来的埃米尔支持者尽数清理，接着把那些从四面八方追随他而来的佣兵和冒险者分散在当地作为领主。 莫诺马赫的名声现在堪称是整个外高加索地区最响亮的存在之一，他曾经不以为然的皇帝之血给了他极大的加成。 一个罗斯的亡命冒险者是一回事，一个有着罗马皇帝之血的常胜冒险者是另外一回事，后者在这片土地上天然有着庞大的影响力。 希腊人、格鲁吉亚人、亚美尼亚人、突厥人、波斯人……还有山中的诸多民族，他们都来投奔他，源源不断的投奔者让莫诺马赫军队的战斗力越来越强，他麾下的民族也越来越多。 希尔凡埃米尔国统治的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农业牧业商业都堪称是整个高加索最富裕的存在之一，这片土地是吸引人们到来的重要原因。 而富裕的土地都是很快被分完的，想要土地就需要去扩张，莫诺马赫在一系列战事中可以说是战无不胜，于是人们纷纷到来。 希尔凡埃米尔就这样被逼到了他的首府，那座里海之滨的城市（巴库那边）。 他的领地已经丢了个干净，莫诺马赫的佣兵和冒险者大军占据了这些地区，现在他们还在有序清理当地的势力。 埃米尔只能困守在这座城市里给他认识的一切人写信，但是他所期盼的援军根本就不会到来，莫诺马赫在之前那一个月里面已经把愿意来支援这位埃米尔的势力尽数打垮。 “是，我明白了，我马上去。” 回到莫诺马赫这里，那诺曼人用他最大的声音回应了命令，接着跑出去传达首领的命令。 而随着一片惨叫响起，莫诺马赫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接着他自言自语道，“明天就总攻吧，结束这场该死的游戏，希尔凡马上就是我的了。” ————————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政变困境 君士坦丁堡，众城之女皇。 它是马尔马拉海上那最耀眼的明珠，也是整个地中海以及基督世界最为耀眼的明珠。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在罗马陷落后的黑暗时代，这座城市就代表着文明、奢华和至高无上的荣耀，代表了罗马文明的延续，无数人对着这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当蛮族在西帝国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诸多国家依然在黑暗中挣扎的时候，作为罗马的正统继承人，东帝国却是愈加的繁荣昌盛，而这座被冠以君士坦丁大帝之名的城市也更加宏伟。 不过它也经历过灰暗时代，在那个阿拉伯人包围下的时代。 在那个整个地中海都萎靡不振的时代，东帝国领地萎缩，人口减少，越来越不复当年的辉煌，巴尔干遍布着斯拉夫人，希腊人只能维持着沿海城市的控制，而小亚细亚则时刻都面临着来自阿拉伯大军的威胁。 连君士坦丁堡的许多地区都变成了废墟，曾经繁荣的文化也变成了灰暗，罗马帝国与它所代表的一切就像是要立即完蛋了，变成只被史学家记住了解得古文明。 但是随着阿拉伯围攻的结束，对君士坦丁堡威胁得解除，帝国迎来了新生，君士坦丁堡也迎来了新生。 在马其顿人及其后裔的时代，它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那世界中心的地位母庸置疑，城市也得以进一步发展。 但随着马其顿人的血脉断绝，一个个的皇帝在皇位上来来去去，帝国体制越发疲惫，它虽然看着庞大，依然是那个世界帝国，但是他的体内正在出问题。 而终于，来来去去的斗争导致了血腥的内战，也是此刻突厥人发动了西进，几乎整个小亚细亚都在是混乱的十年中丢失，而希腊皇帝们依然在互相混战。 船只正在沉没，却没有人去修补船底的破洞，而是继续专注着抢夺船只的控制权，为此他们什么都可以做，勾结外人都已经是最基础的操作。 巴尔干的帝国领土虽然还在，但是大家都蠢蠢欲动，斯拉夫人越来越不安稳，他们团结在领袖身份准备和帝国算账。 最重要的是，新征服者也正跃跃欲试，在海对岸的南意大利，那座传奇的诺曼征服者罗伯特·吉斯卡尔已经准备了三年，三万大军正跃跃欲试…… 强大的东帝国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传统强权的崩塌带来的是各方的异动，这片土地将要变成一片战争。 君士坦丁堡在这样的情况下呈现了一场畸形的繁荣，来自地方的贵族和富商充斥着首都的大街小巷，他们一掷千金，继续裹着他们颓废而骄奢的生活。 至于没人在意的阴暗角落里面则是苟延残喘的普通难民，靠着零工和富人的些许施舍过活，虽然日子挺艰难的，但还是可以过下去，而且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给得安全能够比上这里。 对于这些希腊人来说，只有君士坦丁堡才是安全的，这里是整个帝国的永恒之城，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心安，每当看到君士坦丁堡的巨型城墙，他们就会产生“这城市永远不会被攻克”的想法。 君士坦丁堡的战车党依然在赛车场里面狂欢，他们是君士坦丁堡市民对外界漠不关心的极端体现。 无论外面的世界变化多么巨大，君士坦丁堡依然会傲然挺立，它是新的永恒之城，无论发生什么，君士坦丁堡的繁华都会是不变的，哪怕是帝国覆灭，君士坦丁堡也一定存在。 这是在过去几百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他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正确的，毕竟眼下这十来年发生的事情不过也只是又一场轮回罢了。 现在，在君士坦丁堡之下，一场丑恶的帝国混战再次上演，一支挑战者的军队包围了众城之女皇，一场上演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剧目再次上演。 不过城内市民倒是心情波动不大，这些年来君士坦丁堡已经经历了好几次政变与包围，市民的内心已经麻了。 最大的影响也不过是物资供给影响了一些，但终究还是不大。 这些年的混战下来，这座城市无论是政府还是民众，他们都在有意识的积蓄粮食，所以短暂的包围影响不到这座城市的正常运行。 但是时间若是长了，形式就不一样了，不过这对包围方来说更是如此，对政变方来说，时间越长是越不利的。 “我们到底应该如何拿下这座城市呢？” 年轻的阿来克修斯·科穆宁看着那高大城墙，话语里满是苦恼。 这位年轻的帝位挑战者有着一头黑发，眼睛也是同样的颜色，长着一张经典的希腊人面庞，中等身材让他显得有些不起眼，但身上依然散发着强烈的威严弥补了那身高。 他和他的兄弟尹萨克逃过了尼基弗鲁斯皇帝的追捕，成功来到君士坦丁堡之外和他们的支持者汇合，接着在杜卡斯家族的支持下在色雷斯汇集了一支大军，包围了君士坦丁堡。 在小亚叛乱的梅里森诺也向阿来克修斯屈服，为他带来了一支军队，以及来自那位小亚突厥人首领苏来曼对这一切的默认，可以说，他的势力已经完全包围了君士坦丁堡，接下来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君士坦丁堡的城墙。 按理来说，局势无比有利于他的，君士坦丁堡的皇位可以说就在眼前，但问题是距离那皇位，还有着君士坦丁堡的城墙，无数的皇位挑战者都倒在了城墙之前，而他现在严重缺乏攻城器械。 他的叛乱实在是太匆忙了，纯粹是在尼基弗鲁斯行动下被迫的叛乱，虽然说成功席卷了许多地区，但没有攻城器械就是没有攻城器械。 君士坦丁堡附近也在一轮轮战火摧残下变成了废墟，便于拆掉来组装攻城器械的建筑已经没了，要想修那些攻城必备的东西就只能去从伐木做起，但那样工期太长了，现在他最没有的就是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罗素进攻君士坦丁堡的经验来说，即便是把攻城器械都修好了，他们也很难攻克君士坦丁堡的城墙，那座城市就没有被攻克过。 对此，阿来克修斯的解决方案是收买城墙守军，直属于尼基弗鲁斯皇帝的禁卫军和瓦兰吉卫队明显是无法收买的，但是他找到了一伙日耳曼人，他们很乐意在合适的报酬下为阿来克修斯打开城门。 本来一切若是顺利，阿来克修斯就这样长驱直入，拿下这座城市，成为君士坦丁堡的君主，但是在约定好开门入城的那天，事情发生了变化。 日耳曼人遭到了来自瓦兰吉卫队的进攻，那些北方蛮子以极为勐烈的姿态消灭了守卫的日耳曼佣兵，少量日耳曼佣兵逃出了城市，告诉了阿来克修斯这一切。 而阿来克修斯明白，今日入城已经不可能，他必须去想另外的办法。 接下来他也只能继续围城，一方面修建攻城器械的同时，另一方面继续试探守军将领，但很可惜的是，自从日耳曼佣兵的事情之后，尼基弗鲁斯皇帝对他的军队进行了一场清洗，把不忠者和疑似不忠者都给清洗，换上了他的亲信。 这就是阿来克修斯为什么如此苦恼的原因，因为若是一直被困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他的军队在时间沐浴之下早晚都会解体的。 就像是帝国历史上的那些叛军，他可不想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但是其他办法他是真的拿不出来。 ————————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不速之客 阿来克修斯因此都有些绝望了，他不想要成为一个只能在帝国历史上单纯留下一个名字的篡位者，他想要建立功勋，想要成为皇帝，想要开创只属于自己的辉煌。 早在在自己的老家帕弗拉戈尼亚长大时，他就为自己的未来作下了这样的期盼，这是这支持着他不断前进，从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成为名满帝国的名将，再到被抬上盾牌，成为皇帝，想君士坦丁堡的皇位发起冲击。 但是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等待那些攻城器械的完成，接着开启对君士坦丁堡的进攻，他现在只有这个选择。 但是这对他来说是很要命的，随着时间流逝，他军队也越发躁动，现在固然不算明显，但是早就都会明显的。 虽然说亲人和朋友们都不断给予他鼓励，但是这些鼓励并不能改变大局，他依然在君士坦丁堡城下一筹莫展，据说杜卡斯家族正在密切联系他们在城内的朋友们，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才能有所响应。 “阿来克修斯！阿来克修斯！” 一个熟悉的声音急促的呼喊他的名字，让阿来克修斯的思维回到现在，接着一个眼熟的身影闯了进来，那不是别人，正是阿来克修斯的兄长，尹萨克·科穆宁。 “怎么了？” 看见尹萨克脸上慌乱的表情，阿来克修斯下意识站了起来，难道是尼基弗鲁斯的支持者到了？不可能啊，眼下这情况那个皇帝还能有支持者？ “你还是过来看看吧，我现在说你绝对不会相信的。” 尹萨克这样说让阿来克修斯更加不安，他走了出去，在侍从们的帮助下上马，和他的兄长尹萨克一起策马穿过军营。 阿来克修斯的营地是严格按照那位利奥皇帝的《战术》布置，无论是营地里的帐篷还是木墙与壕沟都是如此，显示出他军事贵族出身严格家教所带来的素养。 士兵们对着这位年轻的皇帝挥手，还有人恭敬的鞠躬，阿来克修斯也是一位享有着颇多胜利的将领，在士兵之中的威望很高。 这让皇帝的内心不由得感到轻松，作为一名经典的被抬上盾牌（被士兵拥立为皇帝）的君主，士兵的状态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现在看无论是发生了什么，士兵们的士气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这让他非常高兴。 “尹萨克，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策马离开军营，阿来克修斯急切的问道，他的兄长不会只是因为好玩就把他叫出来，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阿来克修斯的卫队正随着他们的君主前行，马蹄沉重的落在地面，这带来的沉重声响在阿来克修斯的征战岁月里面无数次让他感到心安，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七上八下的。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你看吧，就在下面。” 尹萨克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们继续前进，马尔马拉海很快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而这位科穆宁家族的成员登上了一片高地，看着下方说道。 阿来克修斯此刻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就好像无数嗓子正在呼喊，还有号角声此起彼伏，这让他产生了不好的感觉。 年轻的皇帝正如他的兄弟所说的那样看去，接着看到了让他震撼的一幕，他之前见过这片海滩，它不过是一片无比平常的海滩，太过常见以至于阿来克修斯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在脑海里面购置出那千篇一律的景象。 但是现在，海面上充斥着数百艘战舰，桅杆之密密麻麻就像是森林一般，海岸上有着舰船正在放下士兵和物资。 这支大军的登陆看着并不好，因为士兵和船只全都乱糟糟的分布在海滩上，到处都是在寻找士兵的军官和寻找军官的士兵，还有一些舰船上的水手直接把物资扔在了海滩上，接着自行离开，给下一艘舰船靠岸腾位置，整个景象看着非常混乱。 海滩上的一些地方还有着翻船的舰船，还有一些货物浮在海面上，而登陆的士兵正在忙着把这些舰船拖上岸来，他们对这些舰船似乎还有些别的安排。 虽然看着乱糟糟的，但是许多士兵都已经完成集结，他们排列成整齐队形，作出迎接战斗的姿态，而这样的部队数量已经不算是少。 随处可见的留里克三叉戟无疑说明了他们的身份，而在三叉戟旗帜旁边还有两面旗帜，一面是圣母，而另一面是圣乔治屠龙。 “罗斯季斯拉夫……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亲自来这里，还带来了一支大军！” 阿来克修斯的语气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他难以想象眼前的一切，而尹萨克则叹气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你来看的原因，若我只是在嘴上说，你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阿来克修斯难以相信罗斯季斯拉夫到来的原因很简单，虽然说他早就知晓了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出兵的消息，但是他怎么都以为那得是半年甚至是一年后，蛮族的远征是需要超长时间的，但现在才过去了三个月，罗斯季斯拉夫的大军居然到达了这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看那舰船的规模和海滩上正在登陆的景象，这绝对不是就几千人的规模，最少都有上万人！ 阿来克修斯的脑中一时间想到了很多，大多都是偏向于悲观，这也是很正常的，突然看到这样一支军队到来，无论是什么人都会非常不安的，对阿来克修斯来说尤其如此。 下意识的，他以为罗斯人是来抢掠君士坦丁堡，就像是他们以前所做的那样，接着他又认为这些人是不是尼基弗鲁斯请来的，头脑风暴一旦开始，发展就难以遏制。 但是作为一个久经战阵考验的将领，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观察着海滩上的局势，他注意到罗斯人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可这些远方而来的海客什么都没有做。 附近已经出现了游牧民骑兵，他们的打扮阿来克修斯见过，北方边境的佩切涅格人就是这样的打扮，但是阿来克修斯知道，那是波洛韦次人，现在的草原霸主，但如今这些人四分五裂，一些人为罗斯君主效忠很正常。 “之前他们发现我们斥候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做，就像是……” “就像是等着我们前来一样。” 阿来克修斯补上了兄长说到一半的话，这位皇帝回过来了一些味，罗斯人的表现很有趣，若是他们是为了抢掠或是被尼基弗鲁斯雇佣而来，那么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姿态，怎么都应该直接清理一切发现他们的斥候，而不是让希腊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看着。 “我要去见见下面那支军队的首领，和他们好好谈谈，了解他们的来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必须去搞清楚的事情。” 阿来克修斯做出了决断，他要去直接见见下面那支军队的首领，面对面问清楚他们的来意。 “可是阿来克修斯，这样是不是有些危险了。” 尹萨克听到小弟的决定瞬间一愣，接着说道，而阿来克修斯的回答很简单，语气也很单调。 “我们也只有这个选择了，若是罗斯人与我们为敌，那我们的事业也完蛋了，那个时候我们也许可以逃亡国外，但那有意义吗？我们是为了那个才叛乱吗？所以还是和罗斯人谈谈吧。” 听到阿来克修斯这样说，尹萨克自然也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语，接着这支希腊队伍前往了南方，前往了那个登陆场。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军中所见 “真是惨不忍睹啊……” 罗斯季斯拉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沙滩的一座小丘之上，俯视登陆的景象。 而见到的景象还是他不愿意看到的那种，并没有因为他登上高处而又有什么改变，混乱的场景让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好不起来，还把登陆的喜悦全都给冲散了。 本来以为靠着那本在哥特兰登陆后对各种经验教训总结的小册子，这次登陆至少比上次好看，结果他还是低估了军队里面充斥着大量新丁带来的恶劣影响了，所以他上来之后直接看到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 一眼望去，排除那些已经集结好的队伍，那到处都是糟糕的景象，被罗斯季斯拉夫最不喜欢的那种无序所充斥，许多人都是需要长官们的呵斥臭骂才能行动的，有些时候还需要拳打脚踢。 但好在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多的地方恢复了秩序，看着像是样子了，不然罗斯季斯拉夫是真会受不了的。 “出发和航渡都看着还行，怎么到这里就变得如此糟糕，唉，我本来以为北方的经验就够用了，没想到会这样啊。” 大公的话让他身后每个人都面露尴尬，但也仅此而已，因为这是每个人的责任，换而言之，就是大家都没有责任。 而对罗斯季斯拉夫来说，他本来以为出发和航渡途中的乱象已经是这支军队的下限，但没想到这次登陆居然搞得那么混乱。 出发时的舰队的组织出了好几次问题，但最终还是被顺利解决，而在航渡途中虽然状态不断，但是永久性损失真的没有多少。 现在，光看现在的报告，目前在登陆过程中产生的物资损耗和舰船损失就已经超过了前两者的总和，这让罗斯季斯拉夫实在是很难接受。 而且损失还在不断增加之中，不过这些损失也是值得的，随着各种各样实践的进行，罗斯人渐渐也摸索到了登陆的正确方法。 罗斯季斯拉夫的三个儿子现在正分布在这片海滩上，那罗斯王子的身份足以让他们对混乱的情况进行再组织，而且亲兵队和常备军也已经到了，在这些力量的加持下，混乱才一点点的被消弭。 越来越多的部队被组织了起来在各个要点摆出阵势，这一幕让罗斯季斯拉夫的担忧终于大体消散，只要部队展开了，那么也就不用太担心一轮袭击就把他的大军赶下海这样的情况出现。 但话说回来，抱怨归抱怨，可把这支大军带到东帝国的海滩上就已经是成功，只要登陆完成，接下来的事情都是顺其自然。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物资的损失根本不用在意，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希腊人会自己送上来的，随着越来越接近君士坦丁堡，罗斯季斯拉夫也越来越了解阿来克修斯军队的情况，而这些情况对罗斯季斯拉夫的计划非常有利。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一位穿着锁子甲的弩手来到了大公身后，他的后面是一堆正在整理衣甲的弩手，弩手们是随着罗斯季斯拉夫一起上岸的，“一队希腊人来了，他自称是阿来克修斯，也就是君士坦丁堡城外那支希腊叛军拥立的皇帝。” “恩？他亲自来了？这真让我意外啊。” 罗斯季斯拉夫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说他对希腊人摆出了友善的姿态就是等着他们上门，但没想到这位皇帝居然会亲自来。 “真不愧是创下那样功业的君主……好吧，就让我来见见他吧！” 罗斯季斯拉夫前半句是他的都囔，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 而后一句则是命令，既然那位希腊皇帝那见他，那就见吧，他远道而来可以说就是为了和这位皇帝见面的。 正当罗斯季斯拉夫前往他的大营时间，在另外一边，阿来克修斯则正在罗斯骑兵的引导下穿越罗斯人的登陆场。 之前在他们靠近罗斯营地时，一队游牧骑兵围住了他们，而正如阿来克修斯所预料的，这些人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在了解希腊人的来意之后，就着手把他们往下面带。 这些游牧骑兵的首领名叫约翰·索卡尔，这个人操着一口蹩脚的希腊语，虽然说难听，但至少可以交流。 而在路上也是在他的口中，阿来克修斯知晓那位基辅大公的确来到了南方，就在那登陆场上。 在确认罗斯季斯拉夫的到来之后，阿来克修斯更加重视起来了接下来的会面，罗斯大公亲自来到这里，看来他想要的东西不小。 而在近距离进入罗斯人的登陆场之后，阿来克修斯明显感觉到这支军队的庞大，到处都是忙碌的水手，整队的士兵随处可见，到处都是成堆的物资，北方那位罗斯君王带来的军队非常庞大啊。 大部分他所见的罗斯人不过是一般意义上的征召兵，这些质量良萎不齐的部队阿来克修斯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些罗斯人的精锐。 他注意到两种秩序良好井然有序的部队，一种是打着圣乔治屠龙的旗帜，穿着制式接近的服饰，明显有着浓厚的职业军队味，而另一种则是站在不同的旗帜之下，虽然装备杂乱但具备纪律意识的部队。 在皇帝看来，前者应该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常备军，他知道这支军队，而后者则是罗斯诸城的中坚力量城市民兵，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这两支队伍表现出来的秩序非常让人侧目。 归功于罗斯季斯拉夫作品在南方的流行，所以阿来克修斯才能对罗斯军队有这些了解。 不过终究也只是算是水平线上而已，阿来克修斯是经常接触这样的军队，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些罗斯重装骑兵，这些家伙看起来就在战场上威力强大。 罗斯人甚至还有一支具装骑兵队，而且这支队伍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当他们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不过让希腊皇帝惊讶的是，虽然罗斯营地里很混乱，但是这种混乱正在有序的恢复，作为一个将领，他也是很清楚登陆作战是多么困难的，而现在罗斯人正在客服这个困难，显然还很有效率。 希腊人们很快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大营，接着他们看到的是一座防守森严，刁斗林立的营地，营地位于海滩附近的一块坡地上，可以俯视整个海滩。 阿来克修斯用他的视角审视了此地，发现这营地完全把其所拥有的地利都利用了起来，看来设计这个营地的是位沙场老将，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在内战中曾经对抗过的那些帝国名将。 在这里，希腊人被一伙穿着重甲，手持十字弓的士兵拦住，就在那个索卡尔和他们交流的时候，阿来克修斯仔细观察了这些人，从他们手上的老茧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支真正的弩手，而身上的铁甲也没有影响他们行动。 即便是在南方，数量那么多的精锐弩手也不多见，看来这是罗斯季斯拉夫的精锐。 接下来，在属于基辅大公的华丽帐篷之前，他见到名声远扬的罗斯亲兵队，当看到这些人的时候，阿来克修斯想起了他曾经所见的瓦兰吉卫队，他们的打扮和气质都非常接近。 在亲兵们之后，就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帐篷，阿来克修斯看见圣乔治屠龙、留里克三叉戟和圣母的旗帜随风飘扬。 阿来克修斯突然感觉有些可笑，他现在也是皇帝了，却主动去见一位蛮族君主，但形势所迫，也不得不如此了。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 佣兵协议 在亲兵队的注视之下，阿来克修斯得以走入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大营，见到了那着名的大公，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 在东帝国，大多数对这位北方领主的印象都是来自于《穿越西海之路》，罗斯季斯拉夫的帝都公众形象就是一个善于写作的北方酋长。 但是那些军事贵族们对罗斯季斯拉夫了解得更多，他们大多早就都读过罗斯季斯拉夫的《军中行记》，在那本纪实小说内吸收其中蕴含的军事知识。 无论在世界上哪个地方，战争的道理都是通用的，因此纪实的《军中行记》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当做一本战争教育书来使用了。 阿来克修斯自然也是如此阅读了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而且他还更加进一步，罗斯季斯拉夫现在创作的四部作品，《雅罗斯拉夫传》、《林后开拓记》、《军中行记》以及《通往西海之路》都读过，罗斯大公的历史研究方式让他惊讶，而且他很喜欢罗斯季斯拉夫的文笔。 当然，更重要还是通过罗斯季斯拉夫的笔触来了解北方那个社会，了解罗斯季斯拉夫这位大公，帝国和罗斯的联系是很紧密的，多了解一些是没有错的。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带，他就这样见到了那位罗斯大公，见到了基辅的君主，罗斯的君王。 见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第一眼，阿来克修斯还是不意外的，在阅读过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之后，他早就在内心为这位大公勾勒出来一个典型的“文明的野蛮人”形象，而他的打扮也的确如此。 罗斯季斯拉夫的打扮是典型的北方君主打扮，昂贵毛皮之下的是厚重的锁子甲，就好像下一刻就会越上战场，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却是温文尔雅的，散发着属于文人的气息。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阿来克修斯以前只在君士坦丁堡大学的校园里面见过具备这样气质的人，这样的气质让他的内心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亲切感，因为这证明对方也是一个习于文明而非毁灭的人，这意味着他们会有很有共同话题。 但他没有因此有任何放松，眼前这位罗斯大公绝不是易与之辈，他在行礼的同时在脑海中构想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剧本，以为交谈作准备。 在阿来克修斯看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同时，罗斯季斯拉夫在回礼的同时也在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科穆宁皇帝，说起来看着可真是奇妙，现在这位将要在未来复兴东帝国的君主现在却谦卑的居于他的身前。 但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因此轻视眼前之人，他可是阿来克修斯啊，那个天生的政治动物，面对这样老奸巨猾的家伙，时刻都不能放松。 接下来两位君主就这样在大营之内对视着，两人都没有说话，而其他人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默默地等待，一时之间气氛显得颇为微妙。 终于，阿来克修斯率先打破了沉默，“愿主保佑，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来到南方是为了什么呢？” 罗斯季斯拉夫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他既然没有发动进攻或是把他这个叛军之首抓起来，那么为何而来就非常明显了。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的计划是去好好勒索一把拿下了帝都的阿来克修斯，但是来到南方之后他却发现，本来这个时候科穆宁皇帝早就应该拿下那座城市了，但事实却是他依然被困在城墙之前。 既然如此，接下来行事的方针就得改变了，而且最重要的，现在看来，没准他要去做一件他从来都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呢。 但有道是戏终究还是得唱下去，该说得套话大家都得假模假样的说。 “愿主保佑，我当然是为了支持真正的皇帝而来，阿来克修斯陛下。” 罗斯季斯拉夫在“陛下”这个词上着重发音，这已经是在直接表示立场。 而阿来克修斯对此虽然算是心知肚明，但还是难以遏制的激动起来，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一支罗斯大军就这样来了，这怎么可能不让他激动呢？ 当然，阿来克修斯也非常清楚，罗斯人不可能是来做慈善的，他想要获得罗斯人的帮助就必须付出代价，但只要可以坐在那个帝位上，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当然，阿来克修斯陛下，我手下这两万大军不是免费的，您雇佣我们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您看把整个君士坦丁堡的圣物都交给我们怎么样？” 罗斯季斯拉夫直接开门见山，而他接下来抛出来了一个不可能被答应的条件，而抛出来这个条件的用意很简单——这是在表示谈判开始了。 “这当然不可能，大公。” 阿来克修斯坚定的说道，但是看着他的眼神，罗斯季斯拉夫就知道他上道了，那接下来只需要不断商讨条件。 这种事情就是那么麻烦，不能直接互相开门见山，需要不断说黑话打谜语，但只要对面也是懂行的，那事情就很好办了。 接下来他们用了一个小时，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然后他们又花了一个小时，把可能的事情变成了确定，接下来则用了足足两个小时，就各种条件据理力争，为己方争取更多的利益。 罗斯季斯拉夫和阿来克修斯的争论让每个旁观者都不由得惊讶，他们两人这四个小时里什么都没吃，最多就是用红酒来润喉咙，然后全程都精力充沛。 而就在这样的谈判之后，他们达成了最终的协议。 由于阿来克修斯实际上处于的劣势，所以希腊人在这份协议里面付出的东西很多，阿来克修斯在成为皇帝之后需要支付罗斯季斯拉夫足量的金银——至于这个足量怎么定义，那就得看攻破帝都后的情况了——接着还要移交一些圣物，其中必须有一件耶稣本人亲自留下的圣物，接着便是关于对罗斯商人的贸易税豁免和一些贸易特权，以及皇帝包下这两万人的后勤。 阿来克修斯将获得的则是这两万大军为他而战，罗斯季斯拉夫许诺他会为皇帝拿下君士坦丁堡，并且罗斯季斯拉夫将会以一个比较低廉的价格为阿来克修斯提供雇佣兵，这是一份长期合同，因为罗斯季斯拉夫很清楚，阿来克修斯在成为皇帝之后是很需要佣兵的。 在签约之后，两人无论之前为各个条件争得是多么面红耳赤，但是在这个时候两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就像他们是最好的盟友一般，至于这两人背后怎么看对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个罗斯季斯拉夫，真是会见缝插针啊。” 这是阿来克修斯在回营之后所说的话语，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虽然看起来苛刻，但实际上都在阿来克修斯的接受范围之中，金银和圣物帝都不知道有多少，全都好办。 至于贸易税豁免和贸易特权，实际上也不过是让帝都少赚一些，别忘了基辅一直都是帝都的原材料供应者，帝都依然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这就是为什么阿来克修斯说罗斯季斯拉夫见缝插针，因为他所要的，都是罗斯人所能获得的特权极限，也就是说即便他阿来克修斯让帝国再度辉煌，这些特权被废除的可能也不大。 但是阿来克修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罗斯季斯拉夫那么笃定自己可以成为皇帝，但想不到最后他还是不想了，不管怎么说，既然他上门来提供力量，那自己就把这送上门来的力量用起来吧。 关于罗斯大军加入阿来克修斯的消息也飞快的传播开来，两万罗斯人的加盟无疑让阿来克修斯军内的动摇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因此还有更多中立者选择加入了皇帝的军队。 对于外族加盟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意外，帝国历史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这样的事情，运用蛮族的力量从来都不被认为是可耻的，反而这是智慧的体现。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也如同约定的那样，来到了君士坦丁堡城下，面对这座基督世界第一无二的庞大坚城。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帝都之下 虽然说付出了许多代价，但是比起所获得的东西，阿来克修斯觉得那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随着罗斯人加入了包围君士坦丁堡的行列之中，罗斯大军让阿来克修斯可以真正封锁这座城市，毕竟无论如何，阿来克修斯的叛乱都是仓促启事，兵力到现在也不过一万之数，想要真正封锁城市还是很困难。 而且罗斯舰队在海上给他的帮助更是巨大，现在他们封锁了港口，以前还有不少船只来来往往，但现在他们别想了。 不过罗斯人同时也被金角湾内拉起的锁链所困，不能更加深入，但阿来克修斯已经不奢求更多了。 罗斯季斯拉夫也没什么计较的，这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反正他就没打过过顺利进入金角湾，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旱地行舟，到时候直接把一支舰队拉到那边去，逼迫守军分散兵力。 是的，分散兵力，毕竟君士坦丁堡的另一边也是有着城墙的。 而除此之外，罗斯人做得最多的就是在君士坦丁堡城墙下挖土和修建攻城器械。 前者是为了铺平进攻的道路，是为了更好的封锁城市，沿着那些挖得很深且设有木板顶棚的壕沟，士兵们就不用冒着箭失前进，反正罗斯季斯拉夫计划里他们最少都得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待上一个月，所以先把时间利用起来。 至于后者，修建攻城器械是攻城的关键，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带来了大量可以直接起用的材料，还有那些搁浅或是损伤的废船，把它们拖到岸上然后直接一掀，一个乌龟壳子不就这样出现了，士兵们不就可以躲在下面前进。 另外罗斯季斯拉夫很庆幸阿来克修斯的人已经把堵塞护城河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这样他就不用让自己的士兵去冒着箭失翻土了。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罗斯季斯拉夫获得了许多希腊工程师的帮助，这些人都是阿来克修斯打发过来的，反正这些人也没有用武之地，不如给罗斯让他们把攻城器械打造得更好。 对此罗斯季斯拉夫是欢迎的，对于他手下那些工匠们来说，这样好的学习机会可不能错过。 当然，对君士坦丁堡的试探进攻从来都不少，只可惜每次试探都以狼狈撤退为结局告终，但还是必须进行，也是非常无奈了，不过损失也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里，主导攻势的正是爱德华·威塞克斯，他对此很有心得。 罗斯人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粮食问题，阿来克修斯会为罗斯季斯拉夫提供需要的一切。 而作为交换，罗斯季斯拉夫约束了部下不让他们抢劫已经在一轮轮兵灾下而有所萧条的君士坦丁堡郊区以及色雷斯平原。 这支军队里面的贵族们就比较悠闲，毕竟现在还是准备阶段，他们可以做得事情不多，于是很多人干脆就游览君士坦丁堡的附近，看看这南方帝国的景象。 就连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们也不例外，所以为了让他们别太悠闲，大公给他们安排了一些工作。 “那就是君士坦丁堡吗？这种城市可真是有够庞大的，基辅怕是比不上它的五分之一吧。” “也许还不到六分之一，这可真是座大城。” “管他什么大不大的，反正这城市肯定会被我们攻下的，兄弟们，想想我们进去可以抢多少东西吧。” 在君士坦丁堡远处一处可以俯视城市的山丘上，三位留里克王子和他们的随从正在那里观察这南方的帝都，随从们正在七嘴八舌的互相讨论，而三位留里克一言不发，专注的看着那城市。 从这里看去，可以看到帝都城墙下的战争痕迹：尸体和箭失、壕沟和挡板、忙碌的进攻者和悠闲的守军。 “瓦西里科，你读得书比较多，你说这城市到底有多少人？” 终于，沃洛里达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里满是对那座庞大至极的城市的好奇，这位王子很喜欢去接受未知的事物，而眼前这座城市自然激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差不多四、五十万吧，君士坦丁堡的人口从来都只有一个估计值，想要准确知道那座城市有多少人是不可能的。” 瓦西里科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接着给出了答桉，沃洛里达没有在意那个估计，而是惊讶的放大了童孔。 “这样说，光是这城市一城的人口就差不多是罗斯诸城的人口总和了？” “差不多吧……没准还的少一些。” 瓦西里科的语气里面也满是感慨，真不愧是古老的帝国啊，眼前这景象就是其底蕴的体现，以前瓦西里科对于罗马的伟大是很怀疑的，但是现在，在见到这城墙之后，他的想法就完全变了。 “你们两个别光顾着感叹，别忘了父亲是叫我们来干什么的？我们是来看看这座城市有没有什么可突破的弱点，而不是在这里感叹希腊帝国的强大。” 留里克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让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两人表示都很不高兴，毕竟聊得正开心呢，却突然有人插进来说话。 “大哥，要我说用不着这样，你看那城市，那三层城墙是我们在这里看就可以看出来弱点的吗？父亲肯定还是打发我们出来让我们做点事，免得我们太闲，所以大哥，差不多就行了，犯不着那么认真的。” 沃洛里达很不喜欢他大哥总是时时刻刻都把责任放在第一位，有些时候明明可以放放的，为什么非要赶得那么急呢？ “也许吧，但到时候父亲问起，我们总得说些什么。” 留里克的脸庞缓和了不少，他并不是不知通便之人，只是一些事情已经彻底养成了习惯，下意识的总是就会如此。 “关于君士坦丁堡的书我读过不少，大哥，到时候我和你们说一些事去应付父亲吧，现在我们悠闲的聊天就行了，别那么急，父亲他们肯定有自己的主意，我们等着听候安排就是了。” 瓦西里科紧跟在留里克之后说道，而听到小弟这样说，留里克不由得笑出了声，“好吧好吧，就让我们来享受这难能可贵的闲暇时光吧。” 于是接下来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又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而他们谈得话题也是关于眼下这座城市的，每当瓦西里科提起这城市的各个方面时，沃洛里达总是会惊叹。 而留里克继续看着君士坦丁堡，看着那让无数敌人倒在它面前的三重城墙，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塔楼，他不由得想，他们真的可以攻克这样的城市吗？ 说实话，留里克并不知道，虽然说加上那位希腊皇帝的实力，他们手中的兵力都快到达三万人了，但是这三万人去打那样的巨城真的可以成功吗？ 这座城市历史上面对过的比这还要夸张的围攻可多得多，就比如尹教信徒们的围攻不比他们强太多了，他们的军队难道能比那带着狂热信仰而来的先知之军做得更好吗？ 但是另外一方面，留里克十分信任他的父亲，他是在父亲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的故事里长大的，父亲以落魄王子的身份可以说创造了一系列其他人看来都不可能的事情，而他也亲自经历了其中几次，在他看来，就没有父亲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这次即便是面对这样的坚城，留里克依然对父亲有着信心，这也是为什么他觉得结果不好说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愿这一切有一个好结果吧。” 留里克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 归来之人 当三位留里克看着那座超级大城，在一座距离君士坦丁堡很近的港口上，一个人回到了对他来说离别已久的帝都。 站在港口上，看着这自己当年离开时的港口，利奥感慨万千。 他现在所在的是君士坦丁堡附属的一个卸货港口，这样的港口在君士坦丁堡很多，而这是最大的一座，他年轻时曾经在此工作过一段时间，正是在那段时间里他选择了投奔那位孤儿院长。 这座城市每天吞吐的货物堪称是天文数字，所以这些城外的附属港口就被陆续建立起来，有些港口的历史比起那些蛮族的首都都还要悠久。 说起来当年利奥被人追捕，只能跑到城外去做船离开，也就是在这里和其他人会面，接着前往北方，那个时候他感觉很是屈辱。 在帝国这十年的混乱中，这港口受到的影响不小，在战争的恐惧下，港口上原本不少的居民纷纷离开，尽可能的钻入了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之后寻求庇护，港口也荒废了下来。 在诺曼人罗素的大军挺进城市时，这里作为君士坦丁堡城外最完善的港口而获得了利用，许多建筑和设施都被重新建起。 这些设施最后也救了罗素一命，当年罗素也是通过这里逃跑的，只可惜也只是暂时逃得一命而已，阿来克修斯的后来去去下了他的脑袋。 罗素被赶出去之后，君士坦丁堡的局势渐渐安稳下来，人们以为混乱会告一段落，于是郊区的居民也纷纷归来，毕竟君士坦丁堡是繁华，但那并不是一个没有工作和产业的穷人应该待着的地方。 而且由于战争导致的许多原材料输入停止，这座城市不少商铺都因此倒闭，许多手工业者都没了工作，面对这样恶劣的形式，许多人只能选择离开君士坦丁堡，到城墙外去谋生。 那段时间君士坦丁堡城外呈现了繁华，各种重建各种热火朝天，就好像帝国接下来就会安稳下来。 但是事情的发展是不如人意的，很快，随着尼基弗鲁斯篡位，帝国的内战之火又达到了一个高峰。 而在安纳托尼亚，帝国的势力可以说土崩瓦解，越来越多的难民来到君士坦丁堡，突厥人则已经在马尔马拉海给他们的马洗澡，甚至还有突厥海盗开始在爱琴海上活动。 在这样的不安稳的大环境下，刚刚才开始重建的帝都郊区自然立即荒废了下来，人们即便是在城内忍饥挨饿，也不愿意到不安全的城墙之外去，于是这港口就这样再次荒废了下来。 阿来克修斯的叛乱对于这港口也没有产生多少影响，毕竟那位年轻皇都是没有多少海军的。 这形式一直到罗斯人的到来才改变，罗斯季斯拉夫在和阿来克修斯达成合作之后，很快盯上了这座港口，于是接下来它变成了罗斯舰队的停泊地，这让这座港口获得了新生。 在利奥看来，罗斯舰队的存在和这座港口实在是格格不入，那些外表粗野，不修边幅，甚至还有部分裹着毛皮的罗斯人与那些蕴含着历史底蕴的廊柱和建筑比起来是那么违和。 而且那些富有帝国美学的建筑不少都被罗斯人划上了涂鸦，上面记载的都是写无聊的事情，比如“我今天干了个女人。”，“比格尔吃了，我没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希腊人打一场”之类的话语。 这让利奥有一种既视感，他感觉自己好像身处正在被汪达尔人破坏的罗马城，是只能看着蛮族胡作非为而不断叹息的公民。 作为一个希腊人，一个东帝国人，他对这一切感到了愤怒。 但更多的爽快，他在被迫前往北方的时候就发过誓，他要带着北方的大军归来，让那些家伙看看现在到底是谁的回合，而现在他做到了。 只不过，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了，这三十年里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原来那个在马其顿王朝里崛起的官僚集团已经被军事贵族们来了致命一击，虽然说依旧还是存在，但势力实际上已经大不如前。 当年那些迫害他驱逐他的人基本上都倒在了接下来的战争和斗争里面，对此利奥很清楚，但是复仇的快感是不讲道理的，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带着”蛮族大军蹂躏故土给他这样的感觉最为强烈。 更何况那么多年下来，他更加承认的是罗斯季斯拉夫，视角早就代入了那个他付出了自己近三十年岁月的地方，他对帝都的态度早就很类似于左尹，巴不得那些人倒霉。 利奥很清楚罗斯季斯拉夫召他前来是为了什么，罗斯大公需要一个熟悉南方规则的人来为他办事。 这位大公对希腊人一直都拉满了警惕，在那些寄给基辅的信件里面，他最喜欢提及的都是那句话，“小心希腊人，即便是他们的礼物。” 这种不信任利奥在接下来的行程里面一览无余，罗斯季斯拉夫的营地是专门和希腊隔开的，而且面向阿来克修斯营地的工事可一点都不比面对城市弱，侦查游骑更是到处都是，而且面对阿来克修斯的方向最多，警惕着希腊人一切可能的行动。 利奥为罗斯季斯拉夫选择而高兴，虽然说他也是一个希腊人，但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希腊人的狡诈，哪怕是作为盟友，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必须提高警惕。 利奥可不希望赏识了他提拔了他的罗斯季斯拉夫倒下，他还指望着借着罗斯大军攻入帝都来一场“王者归来”呢，那个时候将会是他最风光的时光，是他现在最期待的一刻。 营地的守卫很是森严，哪怕是利奥这个在基辅算是人尽皆知的人物，在进入营地之后都受到了严格盘查，而看到营地里面景象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到处都是修建的攻城器械：用船体作为护盾，装载着铁质羊头的撞车；修得足足有城墙那么高，还包裹着皮革和铁片的攻城塔；还有设计精巧，足以在城墙下直接展开的云梯车。 至于诸如长梯护盾之内的东西，那更是到处都是，就像是基辅的格瓦斯一样不值钱。 罗斯士兵们对于攻打帝都的信心可以说是志在必得，在他们看来有罗斯季斯拉夫的存在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失败的，哪怕是面对这样的巨城也是如此，罗斯季斯拉夫的胜利给了他们强烈的信心。 不过看着这一幕，利奥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士气高昂是好事，但是一旦受挫，那可就…… 利奥想了一会儿，但接下来就把这些思考放在脑后了，真是的，想什么呢？他可以说是看着罗斯季斯拉夫从一个落魄王子成为如今的基辅大公，那位做成了那么多事情，他担心个啥，罗斯季斯拉夫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想着，利奥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罗斯季斯拉夫大营之前，罗斯大公正在里面等他。 而看着那华丽帐篷，利奥不由得笑了几声，作为罗斯季斯拉夫身边的老臣，他很清楚他的大公从来都不会在中军那个最华丽最显眼的帐篷里面过夜，从来待着的都是士兵营地里面不起眼的地方。 想来这次这些第一次和他接触的希腊人肯定都把自己理解成罗斯季斯拉夫的所在了吧，一想到那些自诩聪明的人被一个他们口中的蛮族如此愚弄，利奥就想笑。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来了这样的情绪，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可是工作的事情了。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首都变化 看着自己曾经通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帝都金门，那种物是人非之感疯狂涌上了利奥的心头。 以前他作为帝国官员，不知道多少次通过这道城门之下，他还记得当年这里的守门官喜欢收受贿赂，这导致在君士坦丁堡的名声非常臭，简直可以说是臭不可闻。 不过他们很聪明的把其中半数上交，因此上面也对他们这样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最重要的是，这位守门官会为帝都的官员们去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出手的，这让这位守门官的地位可以说是稳如磐石，所以哪怕民众骂得再厉害也动不了他分毫。 不过现在那个聪明守门官明显已经不在了，目前看守城门的是一个对他来说陌生的脸庞，甚至连城门守卫他都没一个认识的。 利奥看了一会儿就从这些人身上移开了视线，然后又在内心感叹变化的巨大，要知道以前这些人里面不少他都认识，毕竟作为孤儿院长麾下的得力干将，他要做的脏活从来都不少。 金门作为君士坦丁堡的门面，它的宏伟比起基辅那个猴版要壮丽不知道多少，光是高度都不是基辅金门可以比拟的，更别提那金门上的各种华丽浮凋，还有那上了金漆的门框。 每次看到基辅的金门，利奥都发自内心的感到好笑，只不过他从来都隐藏得很好就是了，一些罗斯人会很不喜欢他表露出这样的态度的，这对未来的统治可十分不利。 在通过巍峨的金门之后，利奥看到了迎接他的首都贵族和官员们，站在他们身后的是尼基弗鲁斯皇帝的禁卫军。 这些贵族和官员里没有多少熟悉的脸庞，那么多年过去这些人也换了好几波，一位位皇帝来来去去，这些年没有什么人能够在君士坦丁堡长期屹立，像是孤儿院长那样的权臣这些年来根本不可能出现。 其中不少人对利奥的态度显然是十分友善的，这让利奥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友善肯定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阿来克修斯。 这让这位前希腊官僚对那个阿来克修斯更加重视了一些，本来他以为那不过又是一个无脑挑战君士坦丁堡的军阀，只不过因为获得了来自大公的配合才有了那么些成功可能，但现在看来他在城内的朋友不少啊，根基也是不浅的。 他还想起来了大公给他的那个任务，看来那位阿来克修斯的朋友比起他预料里面的要有力多了。 只不过这样的关系大多不是很有用，如果不能拿下君士坦丁堡的城墙，那么这些关系实际上也和不存在一样。 之前阿来克修斯就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之中，随着他被困于城墙下，他的那些朋友们也把脑袋埋了下去。 但罗斯人的到来也为他瓦解了困境，从这些家伙都会在公开场合都会对城外叛军的使者散发善意都可以看出。 禁卫军对这一切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他们装聋作哑的本事让利奥很欣赏，这些士兵只是请利奥登上了那准备已久的华丽马车，接着在禁卫军的护送之下，利奥前往了帝国的中枢——大皇宫。 在禁卫军护送下的马车飞快的在梅塞大道上前行着，利奥熟悉这条繁华的街道，这是君士坦丁堡的金银匠大道，可以说是整个城市最繁荣的主干道，那些外地来客都会在这里挥洒他们手中的金银。 但是在繁荣之下，利奥那作为一个老官僚的敏锐视觉让他也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些细节，比如商贩们虽然百般隐藏，但他还是看出货物的稀少；还有街边到处都是等着找活干的壮劳力，许多人绝望的站在那些破败的商店附近，一旦有人前来雇佣就会一拥而上；以及角落那些苟延残喘的难民，甚至还有不少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还有每个人的内心实际上都酝酿着不满，他们抬头看向那些有钱人和贵族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愤怒和不满的，这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会诞生的情绪。 “看来君士坦丁堡这些年来的日子很不好过啊……” 作为一个曾经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的人，他一眼看出眼前这些景象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前可以达到，以前他在基辅听过许多关于南方战乱的消息，但怎么都没有想到情况居然那么严重。 而接下来利奥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因为随着呼喊声以及窗外景象的变化，他知道自己到地方了。 “啊，大皇宫，我又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历史悠久的大皇宫，东帝国几乎千年来的政治中心，利奥感叹到，而在大皇宫的附近，那屹立的正是雄伟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以及永远都热闹非凡的竞技场。 不过大皇宫明显比起往日更加破败，这样一座庞大宏伟的宫殿是需要大量资金和人手保养的，但是帝国这些年来的混乱和政变无疑无法提供这样的稳定。 不过这种破败是对利奥这样本来就在君士坦丁堡混了那么久的人来说的，大皇宫再怎么破败它都有一个华丽雄伟的外皮，再加上附近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和赛马场，外来访客会相信罗马的荣耀依然存在于此地。 这也是历代皇帝正在做的时期，通过这些奇观，表示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依然是那个世界君主，而不是一片残山破水的希腊国王，马其顿的皇帝们在这上面做得还算是不错，但是这十年来这几位嘛…… 在这里，利奥的护卫由此地的瓦兰吉卫队所接管，这些北方壮士拿着镶嵌有金银的战斧，显得威武不凡。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通过过察这些卫兵的状态，他注意到这些北方卫队明显对那位尼基弗鲁斯皇帝有着一种狂热的忠诚，提到皇帝名字时他们声调都高了，他听说那位皇帝给了这支卫队一笔巨款，看来这是真的了。 而且和禁卫军对下面那些事情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同，一旦有人对皇帝不敬，这些来自北方的战士都会呵斥他们，利奥甚至还看到有人挨打。 本来他想要多看一会儿，但是那些北方人蛮横的带走了，就这样，利奥进入了大皇宫，进入了帝国的中枢。 “那么多年，我终究还是回来了。” 在跨过大皇宫的大门时，利奥这样说道，他的话语里面满是对世事无常的感慨，他终究还是归来了，身后还有着一支足以压服这座城市的庞大军势。 不过随着利奥进入大皇宫，帝国的破败更加明显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大皇宫许多内饰明显缺乏维护，而且还用上了便宜货，但他还是很高兴那些昂贵的艺术品和装饰品没有被卖掉——不过就现在帝国这他知道早晚都得卖的，但和他也没关系了。 利奥被引入了一间会客厅，这里的装饰还算是不错，看来是考虑了来访者中有不少有钱识货的人，因为专门花了不少精力维护它。 不过房间里面除了利奥，有得就几个瓦兰吉卫兵，好在这几个人都是罗斯人，利奥当了那么久的基辅市长，自然也可以和他们搭上话，利奥怀疑这是大皇宫方面为了防止他无聊主动安排的，但是也好，有人聊天时间流逝也快。 在和这些人的言语之中，利奥获得的信息不多，明显他们都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说，不过他们对于那位皇帝的忠诚倒是显而易见，这更加证实了利奥的猜测。 而就在他打算和这些人继续聊下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个人穿着皇室侍从的服色。 “利奥大人，请随我来，皇帝要见您。” ————————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 牵制攻城 “是吗？那个尼基弗鲁斯这样说吗？啧，有些意外，但也不怎么意外。” 在利奥觐见尼基弗鲁斯皇帝的三个小时之后，前希腊官僚回到了营地，向罗斯季斯拉夫通报了他获得的结果。 那位尼基弗鲁斯皇帝对罗斯季斯拉夫的使者并不友善，甚至是粗暴，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比阿来克修斯使者获得的待遇好了，上次阿来克修斯的使者直接被吊死。 罗斯季斯拉夫对这样的态度并不意外，换成他是尼基弗鲁斯，心情肯定不会好，好不容易要把城外的叛军弄死了，结果罗斯人突然冒出来了，尤其是现在那个坏事的罗斯酋长的使者还拒绝了他的拉拢。 “是的，他就是这样说得。”利奥说道，虽然向来他都以控制情绪而着称，不过想起那位皇帝的污言秽语，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难看，“另外城市的情况也的确正如您之前所收集到的那样，非常的不稳定，那就是一个大火油桶，人们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只需要一个小火苗就可以点燃。” “而我们那位皇帝的朋友看来的确可以做到一些事情，那么，利奥，你把信带出去了吗？有被人发现吗？” “作为一个在君士坦丁堡工作了那么久的人，我自然不会在这上面露出马脚，我的大公。信已经按照约定的方法送出去了，就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绝对想不到那个看着忠诚的贵族却是阿来克修斯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等待即可了，利奥，你退下吧，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去接手你的新工作，之后和希腊人打交道还得看你。” “这是我的责任，大公。” 利奥恭敬的和罗斯季斯拉夫说道，接着更加恭敬的退了出去。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则拿出来了一本书，这是东帝国的一本边境文学，他要读着来打发时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即可。 突然，罗斯季斯拉夫听到帐篷之外传来一阵欢呼，罗斯大公微微愣了一下，但了一会儿后又拿起来了他的那本书，因为那欢呼的原因是罗斯季斯拉夫派去旱地行舟的船队已经成功到达了金角湾内。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罗斯季斯拉夫根本没有在意，那支队伍的作用只是吸引守军的目光而已，同时也对城墙之后的舆论造成影响——这是更重要的事情。 君士坦丁堡的市民对现状而不满，他们还不懂军事，一些事情根本看不明白，所以这些人是很容易盲动的。 而且阿来克修斯和罗斯季斯拉夫还有一个后手，那就是君士坦丁堡是有着一套极为完善的地下水道系统的，而在这些水道里面，可是有着能前往城内的办法。 当然，若是没有人配合，走着下水道就是送死，但是阿来克修斯在城内朋友一点都不算少……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那一天来得很快，仅仅三天之后，希腊罗斯联军在君士坦丁堡的高大城墙之下摆开了战阵，守军也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攻击着。 罗斯季斯拉夫策马穿过一队全副武装的长矛手，高大的攻城塔和坚固的撞城车正在士兵们的推动下前进，云梯车自然也在其中，而且数量更多。 无数的呼喊充斥着天空，到处都是正在前进的攻城器械，战争的号角不断奏响，骑兵们跑来跑去，传达着各种各样的命令 不用护卫这些攻城器械的士兵则沿着已经挖掘好，而且搭了顶棚的壕沟安全前往城墙之下。 在那里，攻击方已经设置了一大堆挡板作为士兵活动和射击的庇护。 “阿来克修斯陛下，你的人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行动起来，我不希望我的小伙子们损失太大。” 罗斯季斯拉夫来到了阿来克修斯身前，这位皇帝正在观察着战局，一支打着紫色旗帜的部队正在他的前方有序前进。 罗斯季斯拉夫来得并不是时候，因为正好就在此刻，一枚巨石砸在了他们附近，引起一阵人仰马翻，不过两位君主都依然保持着澹定，对于他们来说这都只不过是小场面。 “不要太着急，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想要享受到美妙的回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而且我们的行动关系到真正的杀招啊。” 阿来克修斯的话里满是对生命的漠视，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也不排斥这样的情绪，毕竟他也是深诣此道之人。 只不过在明知自己的攻势只不过牵制和转移视线的情况下，罗斯季斯拉夫还是不想在这上面死太多人，但是正如阿来克修斯所说的，戏必须要演足啊。 “付出代价，也是，没有什么是不付出人命就可以拿到的。”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一台攻城塔被石头击中而垮塌，上面的士兵就像是一袋破掉的大米一样被洒下来，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哀嚎。 许多部队还没有接触到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就出现了不少损失，在全面展开攻势之后，罗斯季斯拉夫才得以真正意识到这座城市的强大的防御力量。 “说道这个，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您才叫一个胆大，居然让您的儿子去钻下水道。” 阿来克修斯挑起了一个新话题，反正接下来战场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看得，无非就是看着大军在君士坦丁堡的坚固城防之下挣扎罢了。 “孩子总是需要历练的，只有经历了足够的历练，他才能成为真正的统治者。” 罗斯季斯拉夫坚定的回应道，反正这是一条已经被确定的道路，还有人接应，所以他的儿子实际上危险也不大，根本不用担心这些，还不如好好考验一下他。 正当两人正在谈话的时候，攻城塔终于搭上了城墙，无数的希腊罗斯士兵冲上了城墙，和上面的守军厮杀起来，一时之间他们占据了上风，守军丢下了许多尸体，属于进攻者的旗帜升了起来。 但上风很快就结束了。 局势很快就变得对攻击者来说很难受，在他们占据了一段城墙之后，马上就得迎接来自第二层和第三层的箭失、弩炮和投石机的攻击。 大部分人都猝不及防，他们根本没想到还会有这样一遭，他们死伤惨重，罗斯季斯拉夫看到几个长矛手被设成了筛子。 在箭雨之下，许多人被迫再次退下了城墙，另外一些人则往塔楼和楼梯冲，而塔楼往往有着大量守军，非常难以攻打。 至于楼梯，即便是下了楼梯，他们接下来面对的就是第二层的高墙。 这样无论攻城方在哪儿取得了优势，他们就会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被迫后退，而守军借此卷土重来，再次占据阵地。 “这是难看啊。” 罗斯季斯拉夫感叹着，他还是第一次打得那么难看的攻城战，部队只是在第一层城墙上晃了晃，然后就被赶了下来，君士坦丁堡的防御真是名不虚传。 “这就是为什么帝国可以屹立到现在的原因，城墙保护着君士坦丁堡，保护着它的心脏……但是对我们这些必须要去攻打它的人来说，这就很恶心了。” 阿来克修斯颇为感叹，他还是为那次机会的流失而惋惜，要不是如此，他也用不着去硬打君士坦丁堡的城墙，还不用给罗斯人那么多条件。 “只能希望我们的计划可以成功了，这墙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肯定打不来，真希望听到里面早日成功的消息啊。” 罗斯季斯拉夫喃喃道，他是真的想要早点结束这场无谓的绞肉。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 水道奇兵 在地面之上，刀剑不断交错，金铁之声和惨叫哀嚎交相呼应，人们不是被杀就在杀人，无数生命就这样逝去在这些残酷的厮杀之中，而还有更多人在加入这样的厮杀。 但是在地面之下，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在君士坦丁堡地下那幽深而静谧的下水道之中，一支武装起来的队伍正在前进。 昏黑的下水道在暗澹的火焰映照下显露出一个个身影，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在这般环境之下，这让气氛看着颇有一些恐怖。 君士坦丁堡的下水道足以成年男人在其中穿行，只不过走这样一条路还是需要有很大的心理适应力的，因为这条路下的常态就是污水日常性没过大腿。 那污水里面什么都有：粪便、各种生活垃圾、动物尸体……你能想到的一切污秽之物在此地都是随处可见，所以在这样的道路上前进，那一个强大的心脏是必需的。 有人曾经举着火把好好看了看这污水，然后他就后悔了，那景象让他下意识反胃，差点就吐了出来。 而按照带领众人的希腊向导所说，眼前这一切都还算是运气好了，这下水道有时候污水可以没过胸口。 这支队伍的打扮很是精干，他们穿着黑色的罩衣，完美的契合了下水道这昏暗的气氛，罩衣下面是锁子甲或鳞甲，而武器也多是在这样狭窄的场合下适宜使用的短剑。 至于长剑长矛之类的东西，那都在队尾有人背着，等出了这下水道那些东西才方便用起来，另外队尾这些人还背着大家的备用衣物，以便在要上去的时候换，不管怎么说，带着下水道的臭味跑到上面去那可就太可疑了。 “我们还有多久？” 在到达一座小水宫——也就是下水道系统之中的储水站——时，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向向导问道。 “还有几个小时，我的大人。”那个有着一张黝黑脸庞的向导说道，“预计会和的地方是座大水宫，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就方便展开了，那里也正好有人接应我们。” “真的没有问题吗？真的没有敌人吗？”止不住的，留里克再次问道。 向导也很有耐心的回答，这个面色黝黑的男人极少流露出除了配合之外的情绪，“不用担心的，这位大人，我们不知道走这条路走了多少次了，那么多次带货都一点事没有。而且一直罩着我们的那位贵族可是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候会来接应我们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啧，不就是个走私的吗？在那里神气个什么。” 突然，留里克听到了这样一句抱怨，那是来自于一个希腊人，而他相信面前这位向导也听见了，但是他依然面不改色。 是的，走私者，站在留里克面前的是一个常年通过君士坦丁堡下水道走私的走私犯，一直都在把一些不方便展现在明面上的东西从这座城市里面转入转出。 留里克在基辅也经常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毕竟基辅也是一座商贸之城，想要在偷奸耍滑的人从来都不少，所以在见到这个人的第一刻，留里克就从他身上的那种气质感到这是一个走私者。 不过在首先知道这个计划的时候，留里克很怀疑这个计划的安全性，因为这样的走私从来都只是官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你要说他们不知道那些龌龊事的存在，那根本不可能。 父亲和那位阿来克修斯皇帝打消了他的疑惑，他们表示这些走私者的背后说一位君士坦丁堡的强力贵族，而好巧不巧的是，这位贵族是站在阿来克修斯这边的。 既然得到了这方面的解答，那留里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接下了父亲的任务，带着一支希腊罗斯混合突击队潜入城市。 留里克的手下可以说是汇集了整支围城大军的精华，从阿来克修斯的精锐老兵到罗斯季斯拉夫的精英亲随，这百来人是一支在这个战场上没有多少人可以相比的突击力量。 而按照计划，他们在通过下水道进入君士坦丁堡后，就等待民众在那些阿来克修斯派的贵族扇动下起来造反，接着他们就会冲向金门，夺下那君士坦丁堡的牌面。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各方面也都考虑得很周全，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留里克在进入这下水道之后，反而越发的不安，也许是环境影响了他，也许是单纯的心理作用，总之他就是越来越不安。 “那好吧，愿那位贵族那边别出问题。” “那是肯定的，那位大人从来都没有拉胯过。” 留里克和向导都假装没听见，一个是因为他不好管理这些希腊人，而另外一个是完全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反正这趟活做完了，他就可以拿着钱在君士坦丁堡当一个快乐的富家翁了，用不着和这些士兵计较什么。 在这小水宫之后，士兵们用各自的方法打发着时间，一些精力比较旺盛的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几块石子，在那里叠着玩，而更多的人则是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或坐或趟的打盹，他们占了多数。 这是一个足以显露出士兵精锐程度的小细节，那些在战场上厮杀过多次的老兵们早已练就了随时随地都可以打盹的能力，尽可能节省他们的精力，而这些打盹的人只需要喊上一声就可以爬起来，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在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这支队伍又继续前进起来，接下来的道路比起下面那些狭窄之地好走多了，要知道有些地方他们是蹲着身子在里面爬，还给身上搞得满是各种污垢。 但是各种垃圾却在剧增，而且越来越臭，越来越恶心，但好在这里的诸位都是在战场上厮杀了不知道多久的存在，所以暂时忍忍臭气什么的都是小问题。 而在七拐八拐之后，众人发现他们终于靠近了他们的目标，也是在这里，留里克命令大家把长剑长矛之类的武器都装备起来，再换上备用衣物，要准备上去了，这些准备必须做好。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在走过一段长台阶之后，众人赫然发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一座庞大水宫。 “朋友们，我们到了，君士坦丁堡的大水宫。” 向导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里面带着那么些炫耀的味道，要知道，这些的众人都是第一次来见到君士坦丁堡的大水宫，他怎么不可能炫耀呢。 对于这位在这水道里活动了很久的走私者来说，他在这方面也是有着一些自己的骄傲的。 ————————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 诡异伏击 进入留里克眼帘的，仿佛是一片由廊柱组成的森林。 无数的高大石柱充斥着这庞大水宫，而在这些石柱的顶部和底部，都有着巨大的华丽浮凋，哪怕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这些浮凋依然显得那么精美，上面好像是一位异教神灵的头像。 “真该让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也来看看，为了眼前这一幕，在下水道里当那么久的阴沟鼠也值了。” 留里克的语气里面满是感叹，他欣赏着眼前这罗马帝国建筑的奇迹，带着手下们穿行在这石柱森林之中。 他本来以为君士坦丁堡的地面部分都已经足够传奇了，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地下还有这样的景象。 不过留里克转念就想到了那个希腊帝国如今的困境，不由得感觉分外讽刺，昔日强大的帝国，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实在是让人感觉可笑啊。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向导的滴咕传入了留里克的耳中，而那话让他感觉非常不妙。 “奇怪，他们怎么还没有出现，明明都说好在这里的啊。” 那位向导话都还没有说完，突然一根弩箭就穿透了他的喉咙，这人距离留里克也不过几步之谣，留里克看到了那沾满鲜血的箭头，以及在此之后涌出来的鲜血。 “举起盾牌！” 基辅王子大吼道，而随着他的吼声，身后的众人反应也是无比迅速，毕竟这些人都是希腊和罗斯的精锐，也就是在留里克吼出那声音的时候，他们就自动组成了一面盾墙。 接下来，敌人从四面八方涌出，他们从那个巨大石柱后面灵活的钻了出来，之前认为没有人的地方现在却到处都是人。 留里克认得这些人的装束，他们的服饰无疑有着北方人的风格，但是手中拿着的却是镶嵌金银的斧头，头盔和甲胃上同样或是有着金银，或是镀上了金银。 这套装备在这城市里只会在一种人身上出现，就是那支皇帝的雇佣兵，那支由巴西尔一世创建，在帝国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佣兵队。 “瓦兰吉卫队！害该死的，是瓦兰吉！” 这样的吼声响起，而留里克不用他来提醒，他当然明白眼前出现的敌人是些什么人，那是罗马皇帝们最忠诚的斧刃——瓦兰吉卫队。 和瓦兰吉人一同出现的还有许多弓箭手和弩手，他们躲在石柱后对着潜入者的盾墙射出箭失，只不过大多数都射在了盾牌上。 至于那少量射在甲胃上的，根本破不了那看着朴素，但实际上非常坚固的甲胃——虽然突击队的人数不到一百，但是这支队伍可是获得了最好的装备加成。 留里克意识到这是一场埋伏，下意识他认为这一切都是阴谋，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很不放心，但是他也来不及多想是不是这事到底是怎么样，因为敌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年轻的罗斯王子挥动长剑，长剑砍在了那鲁莽冲来的家伙身上，只可惜那并不能破开眼前敌人的护甲。 而那人的长斧砸在了留里克的盾牌上，把这位王子砸得连连后退，但好在盾牌扛住了这一击。 这家伙的护甲真是好啊，真不愧是皇帝的雇佣兵。 留里克不由得在内心感叹道，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直接一剑柄砸在了身前之人的脑袋上，这一击把那人砸得有些头晕脑胀。 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留里克把长剑入到了他的脸庞，金色的头发上染上了鲜血，留里克解决了这个家伙。 罗斯王子抬起脑袋，看着附近的战斗，很高兴的看到他麾下的精锐们在和这些瓦兰吉卫士作战时并不落下风，反而还颇有一些越战越勇的味道。 使得潜入者伤亡最大的是那些弓弩手，他们突如其来的箭失让许多人都猝不及防，但很快就有一些希腊人杀到了那边，虽然不能立即解决他们，但让他们不能射箭还是很容易的。 伏击方并没有占据上风，不过造成这样情况最主要的是埋伏他们的人并不多，哪怕是加上那些弓箭手数量也不到一百，还没他们伏击的人多。 留里克感觉有些奇怪，但他很快就压制住了这些想法，现在这些一点都不重要，在稍微观察了一会儿战局之后，罗斯王子提起刀剑，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战局。 不管局势到底如何，结束这里的战斗才是正事！ 接下来的战斗越来越向着有利于被伏击一方发展，伏击者越来越落于下风，那些瓦兰吉算不得多厉害的战士，他们足够不要命，但是论战争技艺，那是完全不行的。 而且由于潜入者们都是精锐，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封锁了离开水宫的道路，结果到了现在，伏击的一方反而要被被伏击者所歼灭。 很快，局势变成了伏击的那一方反而在坚定死战，面临被消灭的危险，形势之顺利让许多人都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就攻守逆转了，但是大家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快点解决这些敌人才是应该做得事情。 终于，当最后一个瓦兰吉卫士被斩杀的时候，人群之中爆发出来了一阵欢呼，留里克也加入了其中，但是很快他就停了下来，因为更重要的是搞清楚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 而其他人则在调整自己的装备，他们这些老战士比任何人都懂得装备的重要性，正是这些救了他们的命，还有人在摸索战败者们的武器装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 安装最新版。】 对留里克来说，这场伏击怎么都看着奇怪，伏击者比被伏击者还少这算哪门子伏击，但若是说这是一场巧合，那这也太巧合了，还是皇帝直属的瓦兰吉来伏击他们。 留里克对此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是在此刻，基里尔走到了他的身边，“我们死了11个，还有7个人有些轻伤。” “居然那么少……这真让人意外……” 留里克听到这个数字下意识一愣，接着就对那场战斗感到更加奇怪，这实在是说不通，这伏击是来搞笑的呢？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向导已经死了，我们还没看见接应我们的人，接下来总不能打道回府吧……” 基里尔的话提醒了留里克，现在不是继续纠结这事的时候，重要的是这支队伍接下来怎么办。 留里克抬头，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大家都想要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们先去上面看看吧，对了，这些瓦兰吉的衣甲大家挑一些干净的换上吧，不管怎么说，这也可以给我们提供一层伪装……” ————————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动荡之城 “君士坦丁堡的公民们！君士坦丁堡的公民们！” 穿着普通的市民对着人群大吼着，他的声音吸引了附近许多人，其中主要是没有工作的无业者和被士兵拆掉房屋收集材料而无家可归的市民。 在帝都，这样的街头演讲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哪怕是进入皇帝统治已经那么长的岁月，这种传统还是延续了下来。 毕竟无论怎么说，罗马帝国的国体终究根子上还是个共和国，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罗马帝国帝统不稳的根源。 最近君士坦丁堡的形势越发困难，也是因此，这样的街头演讲也多了起来，不过皇帝对于这些演讲的应对措施也严厉了起来，这样的聚众往往获得的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皇帝的士兵驱散。 但是现在正在战争之时，城墙之上的厮杀正热火朝天，所以也没有多少士兵去管这样的情况，于是各路人马也都活动了起来，忙碌了起来。 “公民们！看看你们的身边！看看现在的君士坦丁堡？它哪儿还有身为众城之女皇的辉煌，自从马其顿人的王朝断绝之后，一个个皇帝在宝座上来来去去，而帝国却越来越差！现如今这个尼基弗鲁斯皇帝的差劲更是到达了极点！看看现在吧，北方的蛮族居然都在围攻我们的城市了！” 那位“热心市民”的话语很有扇动性，他成功调动起来了大家的情绪，而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扇动的时候，突然的喊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瓦兰吉人来了！大家快跑！” 听到这句话，众人立即作鸟兽散去，瓦兰吉的恶名大家都是知晓的，这些皇帝的忠犬平日里在镇压民众上最为热心，手段也是最为残忍。 那些同为希腊人的部队多多少少还是要留些情面，最多用大棒子驱散人群，然后把没来得及跑的人打一顿，但是瓦兰吉可就不同了，这些蛮族佣兵真的是直接大斧头下来的。 于是所有人能跑多快就跑得多快，当那队瓦兰吉人来到之前这个人群汇集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人影了。 “真是的，我还想要听他多说说呢，结果就这样跑了。” 一位穿着金甲的瓦兰吉卫兵这样抱怨道，那头盔下面的脸庞，并不是头盔原主人的，但这些人也不知道，现在戴着这头盔的是基里尔，留里克的副手。 “都跑了也好，免得和这些人接触。”同样穿着瓦兰吉金甲的留里克压低着声音说道，“说起来，我看来之前那场伏击并不是什么预先的阴谋，你看，扇动依然在继续，我们这一路走来这样的景象已经见到了不少。” 仗着瓦兰吉的这身皮，留里克他们可以说是非常顺利的穿行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街上，没有人敢惹这些皇帝的忠犬。 而语言和服饰问题都完全都可以搪塞过去，毕竟留里克他们就是北方蛮族，至于服饰上蛮族们不讲规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啊，那场伏击更让人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啊。” 基里尔不由得困惑的说道，而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一队穿着锁子甲的希腊士兵从这些瓦兰吉人身边跑过，他们很是慌乱，其中的军官还在不断催促战士们。 他们看了那些“瓦兰吉人”一眼，接着埋头继续前进，这些皇帝的忠犬在君士坦丁堡是没有喜欢的。 “有趣，他们似乎在说哪儿有民众骚乱，看来那计划还是在进行之中。” 托卢卡主教教育的福，留里克是很懂希腊语的，所以他听懂了那些人的话语。 “那我们就继续前进吧，金门的守军应该不会很多了。” 基里尔马上说道，他的语气里面满是兴奋，完成可以青史留名的大功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留里克就要冷静得多，他没有那么兴奋，只是吩咐众人注意四周，接着继续带队前进。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几波前往城内的希腊士兵，这些人对瓦兰吉人都是能避开就避开，而利用他们对皇帝忠犬的恐惧，留里克还大着胆子用他那有着浓厚罗斯腔调的希腊语问这些人去哪儿。 而获得的答桉大致是两种，一种是民众骚乱已经变成了暴乱，他们必须敢去镇压。 另外一种则是一些罗斯人从金角湾那边不知道怎么做得冲到了城里，还占据了一座大型塔楼，现在守军正在调动兵力围剿呢。 前者留里克并不意外，但是对后者留里克就很惊讶了，居然有人可以翻过君士坦丁堡的城墙？是哪方的部队那么凶勐？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这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既然整个君士坦丁堡的局势都越发混乱，那么应该做得是去拿下那金门，那边守军肯定不多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很快，在又遇到了几波前往城内的士兵之后，瓦兰吉人们来到了君士坦丁堡的金门之前。 此刻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忙碌之地，到处都是在搬运物资的民夫，各种废掉的武器盔甲更是堆得到处都是，铁匠们正在对那些废物进行拆卸和修复。 金门之前的守军并不多，留里克只看到了三三两两的希腊人站在那里，他们甚至还有闲心聊天。 也就是留里克他们到达的时候，一阵欢呼在城楼上传来，留里克明白守军怕是做掉了什么对他们威胁甚大的东西。而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一辆撞车在金门之前被点燃，在罗斯士兵的狼狈之中守军发出了欢呼。 就在留里克等人靠近这雄伟的城门时，突然那些希腊守军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军官打扮的人，看他的甲胃和头盔上的羽饰，这家伙的职位绝对不低，他向着留里克他们走来，看样子是打算和他们谈谈。 这立即让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要是接下来被看穿了，那就立即动手。至于留里克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把那些惊慌压制了下来，接着前去迎接那个走来的希腊军官。 ————————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芝麻开门 “你……算了，我记不清楚你们这些北方人的名字，就像是我认不出来你们到底是谁那样。水宫那边过来的敌人解决没有？” 一上来，这位看着来头不小的希腊军官就这样说道，这番话把留里克都给直接噎住了，但很快这位罗斯王子就反应了过来，“是的，全都解决了。” “那就好，要不是之前突然发现有人在水宫那边搞什么，我还注意不到那边居然来敌人了。真的是，看来这君士坦丁堡到处都是内奸啊，等我们打退了这些叛军，那必须来一场大清洗啊。” 军官摇着头感叹道，而通过他的感叹，留里克也意识到原来那场伏击真的只是巧合啊，这……只能说上帝太会安排人们的命运了。 “等等，我记得之前那个队长不是你啊。” 军官的话让留里克的内心立即紧了起来，但他脸上还是轻松的应对，“原来的队长不幸阵亡了，现在是我来接管队伍。” 而让留里克庆幸的是，那人并没有起疑心，“恩，好吧，话说你们损失大吗？我看你的队伍里不少人身上都有鲜血，而且我之前拨给你们的弓弩手也不见了。” “是啊，那些敌人虽然数量不多，但是都很精锐，一些人还突破我们的防守，杀到了弓弩手们那边，接着他们像是杀猪一样把他们一个个砍倒。” 留里克的反应很迅速，在问题抛出来的那一刻就找到了应对的话语，而那希腊人见此也没有起疑，还不断点头。 “那可真是有够可惜的，不过我们这里也用不着那么多，所以没了就没了吧，现在戴着你的人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战斗不会少得，没准到时候得要让你们上城墙。” “话说现在战况如何？” 留里克没有离开，而是拉家常式的谈起了战况，而提到战况，这个军官就兴奋了不少，“哈哈，你是没有看到啊，外面那些家伙最多突破第一道城墙，然后就被挡在第二第三道城墙之前了，他们攻不破这城墙的，也不知道城里那些刁民走私闹什么，我们明明胜券在握。” “是吗？我明白了，那我先离开去安顿我的人了。” “嗯嗯，去吧去吧。” 这位军官没有看到的是，在留里克转身的那一刻，他对身后的众人打了一个手势，那个手势的意思很简单——开始行动。 当城墙之内的行动紧锣密鼓的进行时，城外的局势就不太妙了。 面对君士坦丁堡的城墙，罗斯人和希腊人都显得是那么无力，他们对于城墙一轮轮的围攻最终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不是被赶下城墙就是被堵在第一层城墙的某个塔楼里面动弹不得。 士兵们的士气越发低落，在好几次的冲击无果之后，他们实在是冲不起来了，在知道前进本质就是送死的情况下，没有几个人愿意上前了。 随着进攻者越来越颓势，守军也开始玩一些新花样，比如突然打开城墙上那些隐藏得完全看不出来的暗门，接着在那些忙于登城的敌人眼前砍杀一番。 这样的突击行动都可以取得很很好的效果，正在登城的士兵根本想不到居然还有来自城墙的攻击，那些守军士兵在用最快的速度扫荡附近的进攻者之后又马上退回去，反应过来的进攻者只能看着关闭的暗门无奈。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但是事情没有这样结束，在知道这里有着暗门之后，进攻者肯定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必须派人盯着这些暗门，但是这些暗门所在之地往往又是极易受到箭失打击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有着多少暗门，于是一时之间到处都人心惶惶，大家越来越没有进攻的意愿，士气越来越低落。 罗斯季斯拉夫曾经对撞城门的撞车抱有很大期望，但结果是在付出大量伤亡之后了撞车好不容易来到了金门之前，结果却根本撞不动那扇门，然后还被希腊人用火把它给点燃了。 而那些冲得那么深入的士兵一时半会也扯不回来，他们完全处于箭失的打击之中，只能背靠那燃烧的撞车举盾应对四面八方的箭失，可以说他们已经开始了慢性死亡。 城墙之下已经变成了攻城者的死亡之地，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苟延残喘的士兵，没有人想要继续进攻，没有人想要去送死。 看着一队队的伤员从前线被抬下来，罗斯季斯拉夫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了，他难以抑制的策马来来去去，而阿来克修斯也不澹定了起来，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攻城可就要失败了。 “到底什么时候城内才能起事？” 罗斯季斯拉夫焦急的对着阿来克修斯说道，眼前这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但阿来克修斯也只能摇摇头，对此他也实在是不知道，城内的一切不是在他的控制之中。 就在部队的士气越发低落之时，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一幕突然发生在他们的面前，只见那宏伟的金门缓缓打开。 “上帝啊，留里克他们成功了！” 罗斯季斯拉夫难以抑制的惊呼出声，而在惊讶之后就是骄傲，为他的儿子做下了这样的功绩而骄傲。 当城门打开，那些之前被迫围着燃烧撞车的士兵立即冲了进去，不过那后面的喊杀之声也不算少，看来那边的战斗也很激烈。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上！” 阿来克修斯大喊道，接着率领他手下那些准备已久的重骑兵向着金门冲去，一眼望去，无论是罗斯人还是希腊人所有还可以动弹的人都在冲往金门。 “来吧，小伙子们，让我们上吧，胜利属于我们！” 随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语，他的亲随和亲兵也动了起来，常备军也赶快紧随其后，向着那洞开的城门前进。 每个人的内心都被激动所充斥，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冲过那城门，雄伟富裕的君士坦丁堡就在他们面前展开了，胜利女神也为他们展开了裙角，胜利将会属于他们，一切的死亡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 城头换旗 金门被打开的意义，战场上所有人都很清楚。 正是因此，无论是攻方还是守方，他们都立即把手中可调动的军力全部往那边派去，拿下金门的控制权是最重要的。 留里克等人的压力立即呈直线上升，附近能够赶过来的守军全部都在尽他们的全力赶来，哪怕是他们皆为精锐，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也是非常吃力的。 在最险要的时候，留里克的护颈都被一刀斩断，虽然说它这次救了留里克的命，但是下一次就不行了，连留里克都面对过这样凶险的情况，那么其他人自然都不用多说。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是精锐，因此他们可以顶住这几乎是源源不断的攻势，并且金门外陆陆续续的有一些攻方士兵来加入他们，众人死死靠着金门坚守，撑到了援军的到来。 首先冲进来的是阿来克修斯皇帝和他的卫队，代表着皇帝的紫旗以及大量的重装骑兵就从留里克等人身边踏过，带着盛大的威势而来，在明明一瞬间，已经在厮杀中颇为头晕脑胀的留里克仿佛看见了那些记载里面铁甲圣骑兵的风貌。 但他知道也只是一些风貌而已，这支部队早就在连续不断地战斗中被废掉，现在想要见到那支军队的身影是不可能的。 而围攻留里克他们的守军士兵面对这样的景象只能狼狈后撤，来不及后退的则被在战马下被碾死。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面对冲骑的冲击，光是那声势就已经让他们肝胆俱裂，接着便是疯狂逃跑。 金门附近的局势瞬间被逆转，阿来克修斯的部下们驱散了围攻的守军，那些人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连续不断地溃散。 而接下来那便是重头戏，大量的希腊或罗斯士兵成群结队的涌入，确立了进攻者对金门的控制，这场残酷的争夺战也因此算是落下了帷幕。 不同的部队在入城之后的表现也不同，罗斯人大多是径直向着城市里面继续冲，只有少量诸如城市民兵或是常备军这样的队伍才会停下等待命令。 希腊人则大多集结在他们的皇帝身边，罗斯这边哪怕是罗斯季斯拉夫亲自入城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毕竟在没有见过市面的罗斯人看来，若是现在不好好抢掠一番，那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我的儿子，你做得不错。”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管这些急着想要去送死的家伙，他找到了自己那正靠着金门墙壁喘息的儿子，对他这样说道。 “幸不辱命，父亲。” 留里克的语气里的兴奋不多，主要还是完成责任后的如释重负，对于这位罗斯王子来说，重要的是完成了任务，没有让父亲失望。 “你做得很好，现在下去休息吧。” 罗斯季斯拉夫看着希腊皇帝整顿他的队伍，接着这些士兵呼喊着口号前进。 而留里克则看了一眼他的侍从基里尔，基里尔在战斗中被一柄长矛刺穿了左肩，现在鲜血染红了整个肩膀，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医生正在忙着给他处理伤口。 “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呢。” 留里克没有立即退下，而是问起了他的弟弟们，他现在更在乎这两个兄弟的情况，而提到这两位，罗斯季斯拉夫的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神色。 “沃洛里达那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金角湾那边的城墙找到了一个没关好的小门，他带着部下进去大闹了一番。而瓦西里科，那小子正在弗拉基米尔号上，监督舰队往大皇宫里面砸石头呢。” “哈，我这两位兄弟，做得可真是好呢。” 留里克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也就接受了，以他那两位兄弟的能力，做下这样的事情也根本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罗斯季斯拉夫大人，亲兵队已经到了！” 正当这对父子正在交谈时，多姆纳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们抬头看去，罗斯的亲兵队正在有序进城，表现完全配得上他们的名头。 这些甲士满眼都是对掠夺的渴望，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站在罗斯季斯拉夫面前等待来自大公的命令。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作为亲兵队长的多姆纳尔内心满是自豪，因为他们现在正在通过的是君士坦丁堡的金门，他们就要征服这座基督世界的文明中心啊！ “向着大皇宫前进！” 罗斯季斯拉夫也不啰嗦，直接下令让部队向着他们那终极的目标而去，只要拿下了大皇宫，胜利就属于他们了。 “不，父亲，我还是要跟随您，作为胜利者进入大皇宫这样的荣耀，我必须在场。” 杵着剑，留里克坚定的对父亲说道，付出了那么心血，像是阴沟老鼠一样在地下乱钻不都是为了攻占君士坦丁堡的荣耀吗？在那荣耀的一刻，他绝对不能缺席。 “那就带着你的人跟上吧，我的儿子。” 罗斯季斯拉夫挥挥手，接着策马开始奔驰，亲随们紧跟着他们的大公，无数的士兵也都跟着他们的大公。 在现在的君士坦丁堡，随着金门打开的消息传来，守军的溃败已经不可阻挡，若是依靠着坚固城墙，那么许多人都还有着勇气和信心作战，但若是失去了这道保护，那么勇气和信心就会像是朝阳之下的积雪般迅速消失。 身居高墙，以一敌十的道理是在身居高墙之上的前提下才会有的，而现在没有了高墙，那么会有的自然也就只有迅速溃败。 许多希腊人都丢下了他们的武器，逃回了他们的家中。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维持秩序，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没有人想要死在这场胜负已分的内战之中。 那些曾经发誓要忠诚于皇帝的军官们现在都丢下了责任，头也不回的疯狂逃命，战争已经失败，没有必要为一个失败的皇帝而战。 而直接脱离岗位的已经算是很有节操的人，那种没脸没皮的家伙直接在战场上倒戈，摇身一变就成为了阿来克修斯的支持者。 但有人则开始趁火打劫，他们都是这座城市的一些亡命徒——黑帮、贫民乃至是罪犯，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混乱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发财良机！ 他们和被扇动起来暴动的市民合流，攻打一切靠近的富人或是贵族的宅邸，现在什么口号都是过去式了，发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皇帝的死忠们，禁卫军和瓦兰吉卫队则退守大皇宫，这两支部队无疑是尼基弗鲁斯皇帝的死忠，因此他们才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现在君士坦丁堡呈现出极为混沌的景象：阿来克修斯支持者、尼基弗鲁斯支持者、单纯的不法之徒、坚守自己营地任何人都不理的中立者……各方都在这座罗马帝国的都城里面厮杀，君士坦丁堡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战场。 虽说战局混乱，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阿来克修斯支持者们正在逐渐控制住城市的局势，他们有序接管城市主要街道，接着歼灭一切和他们为敌的势力。 无论是哪方力量，面对阿来克修斯的军队都是直接投降或是溃散，没有人想要和君士坦丁堡的新主人为敌。 同时阿来克修斯派还在尽量恢复首都秩序，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管理首都的就是他们了——但是只限于阿来克修斯麾下的希腊人，罗斯人还在快乐抢劫。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阿来克修斯的军队把大皇宫给包围了起来，这是尼基弗鲁斯皇帝的所在，也是他唯一的阵地。 ————————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帝都变天 “我们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在宏伟的君士坦丁堡大皇宫之前，沃洛里达·罗斯季斯拉维奇不耐烦的说道，他想要下一刻就杀入那雄伟皇宫之后，早点结束这场战斗，但是现在是他们必须等着。 大皇宫的四周围满了士兵，他们或是阿来克修斯的部下或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军队，留里克三叉戟现在正在此地飘扬，和帝都君主的在一起并列。 “等到那位皇帝愿意放弃皇位。” 罗斯季斯拉夫听到了儿子的抱怨，直接就把这句话扔给了他，这话让沃洛里达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膀，接着他跑到一边欣赏君士坦丁堡的赛马场去了。 他还叫上了瓦西里科，而这两不同于他们那个胆大妄为的兄弟，先眼神请示了罗斯季斯拉夫，然后才往那边而去。 至于留里克，这位基辅王位的继承人打算在这里等到尼基弗鲁斯皇帝投降的那一刻，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他要沐浴胜利的荣耀。 在罗斯季斯拉夫看来，那么多人围着这大皇宫的确很是傻逼，有数量如此众多的甲士在这里，那直接攻进去事情不就一了百了了。 但是他也明白，对于阿来克修斯来说，还是让那位尼基弗鲁斯主动卸下皇冠最好，这样可以获得的政治影响力也最多，所以他让那么多人进去劝告那位皇帝。 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庆幸在罗斯这些事情就没那么麻烦，杀了就杀了，完全用不着去搞那么多事，光是想想若是要和二叔玩政治游戏他就头大。 罗斯季斯拉夫是很不喜欢体系内的政治游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就不是玩这样游戏的选手，相较于政治游戏，他更喜欢的是用力量来压倒一切。 而说道谈判本身，那似乎也不是那么不顺利，距离谈判开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是却都一直没有个结果，罗斯季斯拉夫因此也越来越不耐烦，这样等下去天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终于，基辅大公策马来到了希腊皇帝的面前，“阿来克修斯陛下，我想我们应该给里面那位尼基弗鲁斯一些压力，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我想一直都是出不了结果的。” “是的，起码得歼灭掉禁卫军和瓦兰吉卫队，这两支部队对尼基弗鲁斯是绝对忠诚的，若是不消灭掉他们，我们很难让他屈服。” 罗斯季斯拉夫注意到阿来克修斯的语气里面的迟疑不决，他倒是明白是什么原因，在之前的一系列内战之中，太多帝国精锐被消灭了。 阿来克修斯手上能用的兵力越来越少，他从作为罗马皇帝的角度出发，肯定不希望这两支部队就这样被歼灭，肯定还是想要收编这两支力量的。 “接下来我们也就只有这个选择了，不是吗？阿来克修斯陛下，早点把他们都歼灭了多所有人都好，禁卫军基本和尼基弗鲁斯绑定，至于瓦兰吉，那些雇佣兵除了他谁都不认。” 罗斯季斯拉夫的话坚定了阿来克修斯的心，无论如何，消灭眼前这些最后的抵抗者，让自己的皇位真正落实了才是最好的。 “进攻吧。” 随着皇帝的命令，那些准备已久的希腊人和罗斯人都动了起来，他们就像是恶狼扑向了那雄伟的大皇宫，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后，人们的视野。 但接下来，进攻大皇宫的战斗进行得很不顺利，作为尼基弗鲁斯最后的两支忠诚部队，他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完全对得起他们的身份。 大皇宫的走廊和房间都成为了厮杀的战场，交战之人都是双方的精锐，所以战斗也分外的血腥，在这里，甲胃的存在意义不是很大，因为双方都知道怎么避开甲胃杀死对方。 华丽的花苑变成了士兵的葬身之地，昂贵的艺术品都被鲜血所染，曾经帝国贵人们居住的房间到处都是死亡。 无论穿着的甲胃多么华贵，装备多么精良，在这里修罗场上，他们都不过是一个杀戮的小卒子而已，都只是这个血肉磨盘的小小组成部分。 就连大皇宫内的各种密道也都成为了双方战斗的地方，守卫者用他们突袭，而进攻者毫不犹豫的冲进去厮杀，在阴暗通道内的厮杀残酷而短促。 但进攻者毕竟数量不管怎么说都比外面要多得多，因此在绞肉之下还是进攻者占据了上风，越来越多的禁卫军和瓦兰吉卫士倒下，而进攻者距离皇帝所在的房间也越来越近。 皇宫的守卫们很少有投降的，他们死硬的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只有少量面对自己同乡的罗斯瓦兰吉选择了投降，也是因为这些投降者，所以罗斯人的推进速度更快。 皇帝所在的房间是整个大皇宫的最深处，因此前进到这里的进攻者付出了很多代价，但他们终究是成功了，在一系列残酷的厮杀之后，他们还是来到了那里。 终于，当最后只有几十个人守着皇帝的房间时，里面那些劝说者终于成功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只见君士坦丁堡的普世牧首走出了房间，他身边跟着一大堆贵族和教会权贵，他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罗斯人以及匆忙赶过来的希腊人，脸上没有畏惧，只是对着众人宣布道： “尼基弗鲁斯陛下已经宣布他放弃皇位，皇位将会属于真正的皇帝，阿来克修斯·科穆宁。为阿来克修斯皇帝欢呼吧。” “万岁！万岁！万岁！” 到了这一刻，众人也都明白是他们获得了胜利，欢呼之声争先恐后的响起，好像慢上那么一些就是对皇帝的不尊重一般。 而不少罗斯人则颇为遗憾，明明还差那么一点，他们就可以去杀死一位皇帝了，若是杀死一位君主，那自己的名声肯定就到天上去了。 听到这些欢呼之声，在大皇宫之外的众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欢呼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终于胜利了！从现在开始，君士坦丁堡真正是他们的了！ 而且这样的欢呼也在大皇宫之外蔓延开来，所有人都知道，胜利已经到来了！接下来他们就可以享受那胜利的果实了！ 阿来克修斯是最为兴奋的，因为这意味着他的豪赌终于得出了结果，还是一个美好的结果，自此之后，他就是君士坦丁堡的主人，还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那种。 虽然说接下来的帝国还面对着无数挑战，但是阿来克修斯都有信心去克服它们，毕竟无论如何，他现在的皇位已经坐稳了，这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作为失败者的尼基弗鲁斯被带了出来，他的卫士们也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失败的皇帝没有显得多谦卑，反而表现的很有气度，没有多少卑躬屈膝。 阿来克修斯没有下令对尼基弗鲁斯怎么样，反而私下要和这位退位的皇帝谈谈，他和这位赏识了自己自己却又不得不背叛他的皇帝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一同感慨。 罗斯季斯拉夫对他们要去谈什么没有兴趣，基辅大公只想着一件事——他可得好好看着这座君士坦丁堡，好好欣赏欣赏着众城之女皇的景色。 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想要好好看看这城市，但是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而这次来到君士坦丁堡可不能错过了。 这样想着想着，罗斯季斯拉夫就调转了马头，他打算先去圣索菲亚大教堂看看，接着再去赛马场见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那两个小子已经跑过去了。 ————————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 悠然时光 在阿来克修斯·科穆宁成为了君士坦丁堡的新君主之后过了足足两天，帝都才恢复了平静，街上的秩序才算是大体稳定。 但是人们还是不敢出来，他们依然躲在家中，等待街面上真正意义的恢复平静。 导致这种情况显而易见的因为罗斯人，虽然说希腊皇帝和罗斯大公都三令五申不能抢劫，但是面对这样一座巨大城市，控制不住自己的人遍地都是，总是会有不要命的人。 一直到罗斯季斯拉夫把好几个被抓住的抢劫者所有人面前大卸八块，他们才算是安静了下来，治理军队最有效的办法永远都是酷刑，只要把酷刑一上，再不老实的也都老实，他们也许听不懂人话，但是杀鸡儆猴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他们的抢劫行为也没有在君士坦丁堡引起多少愤怒，原因也很简单，在君士坦丁堡这些年的各种政变之中，人们早就习惯了抢劫和强奸，新上位者总是要去劫掠一番的，他们早就习惯了。 而且罗斯人也没抢到君士坦丁堡的达官贵人们那儿去，罗斯人倒是想要洗劫那些巨大的建筑，但很可惜的是阿来克修斯已经提前安排了人手守卫，所以他们根本没进去。 不过让罗斯人安静下来最重要的还是阿来克修斯给他们送去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再加上罗斯大公的配合，才把这些躁动的家伙安抚下来。 至于这些财物的来源那就是大皇宫的各种装饰，把它们撬下来，然后再把上面的血污洗去之后就可以用了。 至于为何如此，那是因为阿来克修斯认为大皇宫在长期缺乏维护和这次战争中的损坏过于严重，这里不再适合作为帝国的中心，所以上面的一些华丽装饰与其继续放在那里，还不如把它们利用起来，用来安抚罗斯季斯拉夫和他麾下那些躁动士兵很合适。 不过对于阿来克修斯来说，这只是解决了他的一个小问题，他需要面对的问题非常多，别的不说，接下来就该实践那些对罗斯季斯拉夫的许诺了，筹钱需要时间，圣物需要和教会沟通，还有签订协议…… 但是眼下这些事情都比不上一件事来得重要，那就是阿来克修斯的加冕。 虽然说阿来克修斯是一位标准的盾牌皇帝，但被君士坦丁堡的普世牧首加冕也是必需的，这是向整个帝国宣告他帝统的正统性。 虽然说关于君士坦丁堡的皇位更迭大家都基本有数了，皇帝的统治在许多人那里都失去了正统，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所以说在阿来克修斯入城后不久，他的全部精力都倾斜到加冕仪式去了，哪怕是帝都经历了那么多战事，但加冕绝对不能寒酸，他忙着到处收罗资源为自己的加冕尔准备呢。 而罗斯季斯拉夫就要清闲太多了，他接下来只需要欣赏这座整个基督世界最大的城市即可，他手下的士兵也是如此，君士坦丁堡是一座巨城，也是一座超级销金窑。 现在君士坦丁堡各处都充斥着那些操着北方粗野语言的罗斯士兵，各种娱乐场所都可以见到他们的身影，他们出手阔绰，挥洒的金银很是养活了一批人。 君士坦丁堡人虽然对这些蛮族很不满，但总要过日子的，而且这座城市的粗野蛮族也从来都不少，忍忍就过去了。 作为罗斯大公，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也不可能去哪种街边酒馆之类的地方，他这些天都泡在君士坦丁堡大赛马场的皇室包厢里面里了，享受着美食，欣赏着比赛。 而他的身边最不少的就是各路阿谀奉承的希腊人，他们又是送礼物又是拉关系，代表他们背后的主人来和他这个蛮族拉关系。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知道，别看那些帝国豪门现在这样阿谀奉承，但是在他们看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有力量的蛮子罢了，君士坦丁堡这千年来不知道埋葬过多少这样的蛮族，他们因此也想要把罗斯季斯拉夫拖入帝国内政之中，但是这位大公很聪明，对于一切拉拢都推了，只和皇帝的人接洽。 罗斯季斯拉夫才不去帝都这个大坑里面，他没有驾驭这个火坑的能力，他不会去作人嫁衣，所以说他们送礼那都收下，但是要求他做什么，那不可能。 而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们也基本上是这样的态度，留里克自然是事事都紧跟父亲的脚步，从来都不敢有松懈。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沃洛里达虽然说收下了不少礼物，还包了两个希腊情妇，但是想要他去做什么？这位罗斯王子马上就跑不见了。 至于瓦西里科，那小子直接泡在历代皇帝和牧首的图书馆里面什么人都不见，对于帝国那些龌龊事他是最清楚的，他根本就不和那些希腊贵族见面。 所以说希腊人的各种试探全部都失效了，罗斯季斯拉夫父子都像是臭石头一般，怎么都没法撼动他们，而时间一长，也就没有再来和这些罗斯人拉关系了，而他们也乐得清闲。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面，罗斯季斯拉夫的妻子也带着他的女儿，9岁的柯塞尼亚来到了君士坦丁堡。 虽然说左尹很不喜欢这座城市，但是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想要妻子能够衣锦还乡的，就让这座曾经排斥过她的城市看看她如今的辉煌吧。 也是从这个方面，罗斯季斯拉夫才说服了左尹前来基辅，至于罗斯国内的事务，罗斯季斯拉夫把退休的维沙塔叔叔请出来了，让他监督基辅事务。 在左尹来到君士坦丁堡那天，罗斯季斯拉夫举行了盛大的仪式迎接妻子如此，他把整个亲兵队都召集起来给左尹当仪仗队，那声势都差点让君士坦丁堡以为罗斯人要造反了。 左尹被罗斯季斯拉夫搞得又羞又气的，她可没有让丈夫搞那么大阵仗，而柯塞尼亚这小家伙表现得比母亲好多了，她没有左尹那么多复杂的心理，对于这孩子来说，这不过是父亲的一次迎接罢了。 这样整个君士坦丁堡都知道当年那个篡位者的女儿回来，当然，对左尹他们是没有什么好话的，但是都有了深深的畏惧，左尹不喜欢这座城市，那罗斯季斯拉夫让这些刁民知道畏惧妻子就行了。 而左尹虽然白天被丈夫搞得又羞又气，但是在内心她还是非常满意的，以至于她都答应了一直没有答应罗斯季斯拉夫的一些事情，一些关于床弟的事情，答应了丈夫一些她看来非常变态的玩法，以前她对这些都是非常抵触的…… ————————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夫妻情深 正在罗斯季斯拉夫沉浸于床弟之乐时，阿来克修斯的加冕礼终于宣告了开始，而罗斯季斯拉夫自然要参与其中。 仪式举行的地方就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之内，千年来无数罗马君主都在此地加冕，现在这里又多了一位加冕之人，又一位篡位的君主将要在这里登上皇位。 在仪式举行的那天，整个君士坦丁堡的沸腾了起来，原因并不是因为君士坦丁堡的市民多么热爱阿来克修斯这个他们眼中的又一个政变皇帝，而是阿来克修斯许诺挥洒的金银和财富。 这也是君士坦丁堡的惯例，或者说这是从罗马城时代传下来的惯例，统治者用面包和马戏收买人民，而这样的游戏足足持续了上千年，已经变成了这个帝国的政治基调。 “啊，他妈的，怎么又停下来了！” 坐在皇帝提供的华丽马车里面，罗斯季斯拉夫不满的抱怨这，这已经是在这条街上第五次停下了。 罗斯大公微微打开车窗上的帘子，看见外面正人山人海的，市民、士兵、贵族到处都是，堵塞了整个街道，也堵塞了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 大公的亲兵们正在着力清理前方的道路，那些粗暴的罗斯人让帝都市民很不满，满口都是各种污言秽语，全然忘记了那些希腊权贵在大街上穿行的时候也是这作派——甚至比这还过分，至少罗斯季斯拉夫不在街道上横冲直撞，遇到挡路的就碾死过去。 “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我终究还是回来了啊。” 左尹微微拉开帘子，看了一会儿外面那拥挤的景象，微微的叹息道，她的内心五味杂陈的，她对君士坦丁堡一直都满是厌恶，但是真正在回到这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对这里的感觉颇为复杂。 “好了，夫人也别看了，外面那些家伙要是知道这里面是你，没准有人吐口水过来。” 罗斯季斯拉夫打趣式的说道，这些君士坦丁堡刁民不敢对他逼逼赖赖，但很敢对左尹逼逼赖赖，没办法，给左尹出气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 左尹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瞪了丈夫一眼，这混蛋都那么大了还没个正形，一天到晚都想着怎么整活，而且明明都四十多了，脑子里面还想着些年轻人的事情。 而一想到那些“年轻人的事情”，左尹的脸庞不可遏制的红了起来，虽然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是罗斯季斯拉夫那些要求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变态了。 ……不过说实话，左尹还是感觉很舒服的，很有刺激感，那种刺激感直接把左尹对床弟之事的热情燃烧了起来，虽然每天都骂着丈夫没个正形，但实际上还是很享受的——中年夫妻正是如此的，总是需要一些情趣来点燃生活的热情。 这让这对夫妻本来就很好的关系更上了一层楼，夫妻生活毕竟本是感情的重要调剂品。 罗斯季斯拉夫和左尹的夫妻生活次数多在柯塞尼亚诞生之后其实越来越少了，中年夫妻到达一定年纪之后都多多少少都会互相厌倦的，这是不可避免的。 除非出现一些有新意的东西，而现在随着新意的出现，但这对夫妻之间的热情也被重新点燃了。 而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直接搭上了妻子肩膀，接着整个身子都按了上去，反正距离到圣索菲亚大教堂还有段时间，不如做点爱做的事情吧。 左尹虽然一开始万般抗拒，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从了自己的丈夫，于是马车里面“激烈”了起来。 “恩？怎么回事？是车有什么问题吗？” 策马在外的留里克看向父母的马车，虽然说在这喧闹的环境下那振幅并不明显，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它打算策马上前，但接下来就被自己的兄弟拦住。 “啊——啊——这个，大哥，我们还是别过去，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沃洛里达拦住了留里克，他这大哥一天到晚把做爱当成是责任，对于这些事虽然不是不懂，但也是很迟钝的，而他这样的老手自然第一眼就看出来爹妈在玩什么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沃洛里达你在说什么？那么明显的问题我们不应该去看看吗？” 留里克就完全没有往沃洛里达所想的那个方向想，在他看来父亲母亲是绝对不可能作出那样的事情，他们平时做事都那么严肃，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情。 而这样的态度让沃洛里达就更加尴尬了，虽然他在这样的事情上脸皮厚，但是和大哥说父母在车震……这算啥啊，反正他拉不下来这个脸——沃洛里达也是很尊重父母，也知道大哥很尊重父母，所以才这样的。 “父亲和母亲在办事，说真的，你们两都别去打扰他们了。” 瓦西里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看着这两哥哥在这里鸡同鸭讲就感觉头大，所以干脆直接发声，让他们别继续这样的尴尬行为了。 而瓦西里科的怀里正是他们的小妹妹柯塞尼亚，这个九岁小孩非常乖巧的侧身坐在哥哥马鞍上，用着还带着奶音的声音问道。 “什么是办事啊？” “你现在还小，别去了解这些。” 瓦西里科拍了下妹妹的脑袋，示意这小家伙安静，而柯塞尼亚也的确听话，让她安静她还真的安静下来了。 而留里克那边就没那么顺利了，他自然也明白办事是什么意思，但是向来端庄稳重的父母居然在这样的地方做？这属实让留里克有些印象崩溃了。 沃洛里达一拍脑袋，好吧，看大哥这样子，看来他是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唉，没办法，只能走这样一遭了。 而接下来，这三兄弟不约而同的策马来到马车边，把附近的其他人都给赶到一边去，他们亲自护送父母的马车前进，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外人发现这里的情况，不然那可就太丢人了。 还好现在环境比较喧闹，这喧闹的声音足以掩盖这样的小动作，他们只需要防止有人靠得太近就行。 而期间柯塞尼亚一直瞪着她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四周，这孩子想要知道兄长们口中的办事是什么，但看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由得让她的小脑袋失落的低了下来。 ————————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附加仪式 很快，道路被清了开来，罗斯人的队伍得以继续前进，接着来到了圣索菲亚大教堂。 好好打理了一番衣物得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雄伟的正教奇观，这个时候的圣索菲亚大教堂还没有那四根违章建筑，罗斯季斯拉夫看它很是顺眼。 要他说，还是没有那四根违章建筑的教堂好看，有了那些玩意简直就不伦不类了，还是眼前这原汁原味的东正教大教堂好。 而面色酡红的左尹则在一边用不友善的眼神看了罗斯季斯拉夫一眼，真的是，居然在大道上玩那么出格的事情，还好没人发现。 罗斯季斯拉夫这个时候则一心装作没看到妻子的脸色，“全心全意”欣赏眼前的正教大教堂，而左尹也碍于眼下场面没有和丈夫较劲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经历了刚才那一波之后，她也闹不起来了。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的三个儿子则在一边颇为尴尬的看着父母，尤其是留里克，他都不知道怎么和父母接话了，这次的事情可是让他内心那高大的父母形象破裂了一部分。 至于柯塞尼亚这小家伙还是懵懵懂懂的，见父母下车就马上从哥哥战马上下来，然后抱在了母亲怀里，然后小家伙感觉到了奇怪，虽然有着香囊掩盖，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为什么母亲身上今天有着一股她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啊。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感觉母亲的气色不知道为什么好了很多，还散发着强烈的魅力，这让柯塞尼亚的小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小家伙想要问问母亲真是怎么回事，不过左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被抚摸的女孩就像是幼兽一般眯起来了眼睛，把本来都涌到嘴边的话语直接给咽了下去。 左尹不由得感叹还是女儿好啊，若是那三个臭小子，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给湖弄过去的，看他们在一边那样子就他们都知道了。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和左尹就没打算和儿子们说这事，他带着众人径直往那圣索菲亚大教堂走，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其他人。 在进入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辉煌穹顶之下，罗斯季斯拉夫就直接感受到了罗马帝国的富裕和强大。 首先进入他眼帘的是圣索菲亚大教堂那华丽至极的天穹彩画，上面所运用的技法和颜料无一不体现了帝国的奢华，显示着帝国的威望。 大教堂的各处也是金碧辉煌，随处都可以见到金银的器皿，至于法器那更是每个都有着镂空的装饰，配合神职人员那装饰华丽的服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自然，直让人感叹君士坦丁堡这正教中心之城实在是名不虚传。 而各种各样的名贵圣物也是随处可见，其中不乏来自耶稣本人的物品，这些圣物给予了君士坦丁堡莫大的光环，也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此人朝圣，同时为君士坦丁堡带来了无数流动的金银。 罗斯季斯拉夫难以抑制的在想，要是基辅能够有这样庞大的人流那就好了，这不知道能给他赚多少钱啊。 在这庄重严肃的场合之下，每个人都收起来了内心的轻浮，罗斯人们自然也是如此，即便是队伍里面向来对上帝不敬的沃洛里达也是如此。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这位假装基督徒从来都没有露过馅。 不过装了那么多年之后，他已经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真的在装还是已经跪倒在了天主的膝下，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了。 在教堂内各方人士到齐之后，正教的普世牧首，基督世界的至高权威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他的法袍可以说是华丽至极，充斥着帝国的荣耀和美丽，而且他的身边还有着一支从诵经到歌唱的队伍，更让他看起来华贵。 教堂内的教士们晃动他们那装满名贵香料的香炉，不到一会儿，幽香和烟雾充斥着了整个殿堂，让整个教堂充斥着一种迷幻的气氛，再加上那透过精心设计的玻璃而透进来的阳光，一股神圣的气氛充斥在整个空间之内。 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感叹，因为他在那些烟雾里面嗅出来了好几种名贵香料的味道，哪怕是他搞布达战役十周年纪念时所用的香料都没有那么多啊。 还有那玻璃，啧啧啧，哪怕是北方那些久负盛名的玻璃制造中心，想要拿出来那么多优质彩色玻璃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看来希腊帝国真的是人倒架子不倒，哪怕是扑街到现在这样，还是可以拿出来那么多东西，这就是底蕴的体现啊，更何况，罗斯季斯拉夫还是知道这个希腊帝国未来还会复兴一波的。 【推荐下，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而在罗斯季斯拉夫各种思维散发之时，仪式的高潮也已经到来，只见身着紫色衣袍，头戴皇冠的皇帝夫妻走了进来，阿来克修斯·科穆宁正牵着他的杜卡斯小妻子踏入了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神圣穹顶之下。 帝后二人是在一路的赞叹、奉承和行礼之中人群的，阿来克修斯的脸色演绎着快乐与满足，他就要真正的成为帝国君主了，这怎么可能不让他兴奋呢。 整个帝国如今都屈服在他的膝下，一切挑战者都已经被他所清除，他的帝位已经无可动摇，他的时代正在到来。 罗斯季斯拉夫的罗斯人们也对科穆宁皇帝行礼，只不过他们的礼没有那些皇帝臣属那么庄重。 毕竟他们和罗马皇帝没有任何从属关系，罗斯季斯拉夫本人作为外国君主自然也不可能对另一位外国君主行礼，哪怕是那个人是罗马皇帝。 在这里唯一能够让罗斯季斯拉夫屈膝的，也就那位普世牧首大人，那位无论怎么说，都是正教世界的意识形态最高权威。 接下来便是仪式的进行，站在牧首身前的帝后二人屈膝跪下，牧首则开始了漫长的布道。 不得不说作为君士坦丁堡的普世牧首，这位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场许多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不过罗斯季斯拉夫只感觉无聊，他向来对神学理论无感，更不想要去听什么布道。 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了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正如之前所说的，罗斯季斯拉夫装作基督徒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的，并且一点点听着听着还听进去了。 虽说内容无非是对上帝的赞美和对阿来克修斯大吹特吹，但是同一个故事在会讲话的人嘴里立即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故事了，而牧首无疑是会讲话的，罗斯季斯拉夫听得很开心。 随着布道的结束，人群之中也响起了一阵掌声，连罗斯季斯拉夫也跟着拍了好几下，表示对牧首的赞叹。 而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上帝将经由普世牧首的手加冕罗马帝国的君主。 只见牧首掀开身边穿着白衣的男孩手中的托盘上的幕布，拿起华丽的冠冕，口中念着那加冕的祝词，把它戴在了阿来克修斯·科穆宁的头上。 在这一刻，欢呼和恭祝之声达到了巅峰，因为一位帝国君主已经诞生，连圣索菲亚大教堂外的民众也是如此，毕竟叫得声音越大到时候拿得钱也越多。 接下来的仪式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按照既定模式按部就班即可，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那些仪式都感觉有些无聊，而殿堂内的众人也躁动了起来，重头戏已经结束，大家都在想差不多都该回去了。 不过也就是在此刻，阿来克修斯突然呼喊住在场的众人，表示他要宣布一件大事。 这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在这样的场合上宣布的一定是大事，有心人还注意到牧首身边还有一个拿着托盘的男孩，这让大家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讨论起皇帝这是打算做什么。 罗斯季斯拉夫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他认为的是阿来克修斯多半要拥立一位共治皇帝，这也是罗马帝国的传统，用共治帝位来拉拢人。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震惊到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接下来提到的居然是那件事。 “我们将要加冕那位来自北方的救星，基督教的传播者，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为罗斯人的凯撒！” ————————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罗斯凯撒 罗斯凯撒，说实话，这样一个头衔很难说它有什么用。 要说这玩意对罗斯国内的影响力？那可以说基本没有，罗斯那边谁管你罗马不罗马的，不能吃又不能喝，简直是无聊透顶。 而且罗斯凯撒这个头衔也很可笑，罗斯季斯拉夫统治罗斯还要你罗马认可？这玩意得加个“罗马人的凯撒”才算是有价值，当年保加利亚人就因此和君士坦丁堡折腾了很久。 但那样就是认可外来蛮族对罗马的统治了，这是绝对不能给的。 硬要说这玩意唯一的价值，那就是给罗斯季斯拉夫的后代拿来吹牛逼用，然后到民族主义再经历一波造神，被发明出来些民族神话，最后再到互联网时代拿来吹牛逼用。 不过若是从他自身名声出发，那这样做倒是挺有价值的，毕竟吹牛逼肯定要吹也是吹他的牛逼，但是关系到谈判，考虑到这头衔对现在屁用没有，加入这个要求就是给阿来克修斯增加筹码，所以他掐灭了要个凯撒头衔的主意。 不要头衔就不用头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的造名工程早就步上康庄大道了，基辅的印刷工坊每天都在输出他的作品。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现在他的作品在基督世界各地都有着市场，虽然说市场总量很是狭窄，但毕竟是有了市场，现在他的书籍正在基督世界各地不断转手买卖呢。 靠着这些作品的影响，他可以达到的后世影响力早就超越了一个罗斯凯撒头衔，他在文学史等一系列文科领域已经拿下了里程碑式的地位。 所以罗斯凯撒这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了，最多在赛马场观赏比赛和人聊天时提及了过此事，现在看来，阿来克修斯在赛马场有着眼线啊。 不过阿来克修斯要给他凯撒头衔也好，反正他现在也是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在反应过来之后就立即带着他的夫人上前，罗马人敢给，他就敢要，左尹明显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夫人，她也很快调整了过来。 基辅大公夫妻跪在普世牧首的身前，而阿来克修斯则站在牧首身边，这让罗斯季斯拉夫一挑眉头，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种站位的用意，这不就是在表示罗斯是罗马的附庸吗？ 算了，不过是形式上的占便宜而已，加冕自己的还是普世牧首，而不是突然换成罗马皇帝，既然阿来克修斯给了自己凯撒头衔，那也就无所谓了。 圣索菲亚大教堂内不少人都这样好奇的看着罗斯大公，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大公，罗斯季斯拉夫在君士坦丁堡的战事结束之后就泡在了这座城市的各种巨型娱乐场合，实际上除了那些主动凑上来的家伙外，见过他的罗马人真心不算多。 接着普世牧首又开始走起来了形式，那些关于圣子圣灵的套话，以及上帝赋予的神圣权力之类的话，在完成这些之后，牧首把冠冕戴在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头上，自此之后，罗斯季斯拉夫可以给自己的头衔加上“全罗斯凯撒”这样的称号了。 完成仪式之后，站起来的罗斯季斯拉夫也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他接下来只是按照之前阿来克修斯所做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他完成这一切圣索菲亚大教堂内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 罗斯大公明白，这些不是对他的，而且对阿来克修斯的。 在现在，罗斯季斯拉夫算是明白阿来克修斯意欲何为了，在了解内情之人看来，这不过是皇帝在讨好这强势介入的蛮族，但是大众都不了解内情的。 在今天这场仪式之后，他就变成了阿来克修斯用自身威望招来的蛮族雇佣兵，而且这个蛮族君主还在他的加冕仪式上向他屈膝。 “被小小的摆了一道啊……” 罗斯季斯拉夫略有些不满的都囔着，眼神还和阿来克修斯交汇了一下，这位皇帝给了他一个友善的眼神，把罗斯季斯拉夫一切想要借着眼神发泄的情绪给赌回去了。 不过这些对他也无伤大雅就是了，实际上损失的名声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阿来克修斯的表演还没有完结。 “诸位，诸位，请安静，我们接下来还有着仪式。” 随着阿来克修斯一挥手，一个男童端上来了一个匣子，匣子的做工非常精美，上面有着勾勒出细致的“三王来朝”景象的金银线。 看到这个匣子，罗斯季斯拉夫直接一愣，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圣物匣，而在场的罗马人知道的多一些，这是顶级圣物会用的匣子，而君士坦丁堡的顶级圣物，那不就是和耶稣本人有关的东西。 所有人都安静了，这是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圣物，而在另一边，普世牧首在阿来克修斯示意下，打开了圣物匣。 “这是耶稣本人送给埃德萨王的亲笔信，哪怕是在圣物众多的君士坦丁堡，它也无比珍贵。在这里，我们将要把这圣物送给罗斯的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留里克，在此之后我们还将要精选一批圣徒圣物赠送给罗斯大公，愿这些有着天主加持之物让罗斯的基督事业更加繁荣，愿天主的荣耀永世常驻。” “永世常驻！” 无数个嗓子喊出了这样的声音，这些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好像整个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都在颤抖一番。 现在已经站到一边的罗斯季斯拉夫只能感叹阿来克修斯好手段，把送圣物这事操作成了他的正面政治事件，而罗斯季斯拉夫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的操作还没有结束。 “也是在这里，我向教会提出了一个要求。诸位，你们都知道，如今异教徒的军队正在我们的土地上纵横，我们的帝国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废墟，而帝国的国库如今空空如也。因此，我要求教会把各个教堂之内的金银器提供给帝国，融化它们以充实军费。” 这话明显是计划之外的，罗斯季斯拉夫敏锐的注意到普世牧首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但是皇帝已经引导了舆论，无论如何，他也只能答应了。 “教会当然会提供给帝国金银，但是无论用什么样的理由，这些东西都是用来供奉天主的，帝国借用这些都是可以的，但是作为借用人的皇帝，必须对上帝表示忏悔。” 话说到这里，牧首顿了顿，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皇帝必须穿着单衣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地板上睡上三个晚上，以向上帝表达自己的忏悔之心。” 罗斯季斯拉夫立即看向阿来克修斯，而科穆宁皇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当然，这都没有问题，向上帝忏悔都是我应该做得，并且我将借此也一同对劫掠首都的忏悔。” 阿来克修斯完全是借力打力，一次性就把自己脑袋上的罪责都给洗掉了，普世牧首的表情更不好了，又是被皇帝打了秋风，又失去了一个制约皇帝的重要筹码，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牧首接下来的表情变化就让罗斯季斯拉夫诧异了，他的阴沉实际上持续的时间很短，而且在作出这样表情的时候他都把脑袋缩在了法袍里面，除了他们这些站得那么近的，下面的那些大众实际上都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 妈的，都是些人精。 罗斯季斯拉夫在内心这样感叹，同时坚持要远离帝都政局的想法，他才不想去和希腊人勾心斗角呢。 ————————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千塔之城 “所以说，他们就在城内不断建塔？” 看着眼前这让他感觉都有些陌生的城市，谢里霍夫家族的安东难以抑制的说道，他的语气里面满是惊愕。 他的大呼小叫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大家也只是看了一眼后就继续忙于自己的事情。 这些年来第比利斯的变化不小，他们总是不时可以看见这样惊讶的人，久而久之他们都习惯了。 而安东惊讶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的第比利斯，俨然是一座正在向上“生长”的城市！ “是啊，最先是从亚美尼亚人聚居区开始，接着大家都开始学习起来。”向导用着一种平澹的语气说道，他天天都在见到这样的景象，早就见怪不怪。 “所以他们就在自己的社区里面修建高塔？” 安东难以抑制的接着说道，他看着眼前那些正在脚手架上忙碌的工人以及那正在建起的高塔，而向导只是耸耸肩，“我哪儿知道这些大人物的想法呢？大人，还是先随我来吧，那位还要见您呢。” 向导的话把安东的注意力拉回到当下的任务上，先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莫诺马赫大人这次交给了他这样重要的任务，他可一定得好好完成，接着便在向导的带领下往第比利斯城内走去。 第比利斯是一座有着多种建筑风格的城市，那些不同风格的圆顶充斥了城市的天空，呈现出各种文化融合的美景，让城市有着独特的魅力，但是现在第比利斯的天空却被另一样东西充斥——高塔。 是的，高塔，现在的第比利斯就是一座大工地，这座工地上正在修建的东西只有一个，那些坚固高大的塔楼。 高塔破坏了城市原来的美景，显得非常突兀，但是人们依然还在建造更多的高塔，如今的第比利斯，堪称是一座千塔之城。 在前往第比利斯城内的道路上，在和向导的交谈里面，安东了解到了城市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自从莫诺马赫放弃第比利斯之后，这座城市就被格鲁吉亚王室和贵族所接管，但他们所接管的不过是很有限的一部分，实际上城市大部分地区的权力依然在当地有力人士的手中。 莫诺马赫那一波特权大批发是导致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之一，不过国王和贵族们也没有抱怨什么，格鲁吉亚已经失去了第比利斯那么多年，现在这片土地可以重回他们的统治，已经是足以向后人夸耀的资本了。 至于扩张权力，以控制整个城市什么的，那都是可以慢慢做的事情。 而接下来，各方便为了争权夺利在城市里斗争开来，在莫诺马赫向东征伐开辟基业的那段时间里，第比利斯变成了一座遍布阴谋和暗杀的城市，街头仇杀和阴谋破坏随处可见，也是在这段时间里面，第比利斯内的各派都开始建设起来了高塔。 而随着大家建塔建得越来越多，整个城市也就变成了一座“千塔之城”，居民们划分身份，互相警惕，城市也变成了准战争状态。 听到向导说着这些，安东不由得感叹莫诺马赫决定的正确，当年他要是被这城市所诱惑而留在这里，那么肯定就在这乱局里面被绞死了，向外发展，跳出这个厮杀的囚笼反而赢得了一片天空。 正当罗斯人和他的格鲁吉亚向导正在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向导没有任何由于，拽着安东的手就往左侧的一家旧衣店里面冲。 老板是个围着大头巾的阿拉伯人，此刻他正在忙着关门，见到有人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进来，接下来则是用格鲁吉亚语招呼着两人一起来帮忙把门封住。 这家旧衣店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物，安东几乎看到了他来到这片土地后所见一切民族的服饰，可见这位老板的受众人群是多么广。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是那些该死的异教徒！他们必须死！库洛什维利家族的人必须死！” “是卡帕纳泽家族的打手，小子们，让我们干掉他们！” 随后便是一阵厮杀声，两支队伍在这狭窄的小巷内展开了残酷而激烈的战斗，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从声音中可以判断出，上前作战之人依然络绎不绝。 “罗斯的大人，来喝一杯奶茶吧，他们也打上一会儿的。” 正当安东正专心听着外面的厮杀时，向导和那个阿拉伯店主却在一旁的小炉子面前坐了下来，炉子上面还煮着奶茶，店主拿出三个杯子，全部都倒满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安东有些惊魂未定的和他们坐在一起，拿过那奶茶喝了几口，暖意在心中蔓延开来，消融了他的紧张，但是门外传来的声音依然在提醒着他，那里有着一场激烈的厮杀。 “还能怎么回事，老爷们又在互相仇杀了呗，这些年来他们的斗争越来越过分了，以前还只是暗杀和下毒，现在几乎明目张胆的在城市之中厮杀了。” 店主把杯子里面的奶茶一饮而尽，整个人都气鼓鼓的，显然对于门外那一切非常不满，而向导也接着他的话说道， “这就是第比利斯的现状，一座被街头仇杀和高塔统治的城市，每日都有亡命徒为那些家族而厮杀，每日城市守卫都得搬走许多尸体，大伙有条件的就起塔楼，没条件的就把房屋或商铺加固一些。” “自从埃米尔倒台之后，我们的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本来我们以为那个赶走埃米尔的罗斯人的统治已经非常糟糕的事情，结果国王和他的贵族们给我们表示了什么是下限。” 老人愤愤不平的说道，而向导则是随之苦笑，还连连摇头。 “国王不制止这些吗？”安东顺着老人的话意问道。 “那位国王只在乎他可以从我们的城市里面收到多少钱，那些贵族也是一样，至于其他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哪怕是进入城市没多久他们那点可怜的权力都被架空也表现得大度得不得了，反正对那些人来说，拿到钱就行了。” “啊，外面的厮杀声也差不多停下来了。” 就在安东打算进一步询问一些城市现状的时候，向导突然说道了店外的情况，的确，现在听不到厮杀声了，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哀嚎。 在又等了一会儿，等到那些厮杀也停止之后，三人忙碌起来，拆下了封闭店铺的木板，接下来他们看到的是一副血流成河的景象。 地上到处都穿着轻甲的死者，尸体散布在宛如湖泊一般庞大的血泊之中，铁锈味充斥着在场每个人的鼻孔，还有几个倒在地上的家伙在微微的挣扎，但也仅此而已，估计接下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死了。 “唉，这都得我们来打扫，真主啊，又死了那么多人，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阿拉伯老人口中念念有词，而安东两人也和他告别，作为感谢，他们给了老人几个迪拉姆银币，老人挺开心的收下了，他这里接下来几天肯定都没有生意的，现在有了这些银币，这几天都可以扛过去了。 安东和向导接着继续前行，接下来他们没有遇到那些街头仇杀，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一座修建在第比利斯的中心部分，但是却给自己划了一片不小院子的豪宅。 这里正是安东的目的地，阿姆夫罗西·别泽金的宅邸，第比利斯城内一位有力人士的家宅，安东冒着不小的风险前来千塔之城，就是为了见他。 ————————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 群体意志 毫无疑问，阿姆夫罗西·别泽金的豪宅是以堡垒为标准建立的。 无论是三米高的院墙，还是那高塔装的主楼，以及一路上随处可见的路障和弓箭手，都显示出这位格鲁吉亚权贵在自己的防护上下了大本钱。 在这里，安东告别了他的向导，临走之时他送了这位一袋银币，接下来他就在阿姆夫罗西的护卫带领下在豪宅的道路上前行起来。 就在他们走向主楼的路上，安东回忆起他所知的这位格鲁吉亚权贵的身份履历。 阿姆夫罗西·别泽金，最初他不过是第比利斯贫民窟的一个小偷，这在这座城市非常常见，许多贫民窟的孩子都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 本来若是不出意外，他早晚都会因为行窃被抓，然后被砍掉手掌因伤口感染而死，但是他发掘出来了别的产业，那就是偷去情报。 最初他是自己翻入商人的家中，然后把找到的一切信件带走，而接下来他认会了字，还是多种语言的文字，于是他就干脆背下来。 在第比利斯这座城市里面，商业信息永远都是最值钱的，阿姆夫罗西于是就一边利用信息倒卖赚取金银，一般利用手中信息为自己谋划利益。 很快，他就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巨商，那些成功让他赢得了巨大的利益，同行们都嫉妒了起来。 于是他的那些竞争对手们也把他的底细都暴了出来，希望打击他的声誉，阿姆夫罗西的应对直接而有效，他主动把自己的创业史给暴了出来，让诗人们把它们编成诗歌，在大街小巷上传唱。 这让阿姆夫罗西在中下层商人和普通民众之中赢得了巨大声望，大家就希望这样对那些豪商巨富下手的家伙，就喜欢这样底层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富人的故事。 阿姆夫罗西的行动让他丧失了自己在上层社会中的名声，但是他获得了中下层的欢呼，这给他带来了大量的商机——在那些大人物们不在乎的地方，其实可以统合的资源依然非常多，而现在阿姆夫罗西抓住了这些资源。 接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位商人渐渐成为了第比利斯不可动摇的一环，那些和他作对的人不是在他的商业行为下被打击到破产，就是神秘死去，渐渐的，众人也承认了他的地位，他成为了城内大多数格鲁吉亚人的领袖。 不过阿姆夫罗西接下来却开始有意识的削减自己的影响力，他开始深居简出，除了调整格鲁吉亚社区内的矛盾和利益，基本上什么都不会做。 而且由于其深居简出，因此他成为了整个城市最为神秘的一位权贵，也是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权贵。 至于对统治者，无论是埃米尔、王公还是国王，他都表现得非常顺从，能尽量配合就尽量配合，从来都不冒头，从来都不去找麻烦。 但是他也不会去迎合什么人，统治者给的饵料也不会去吃，比如莫诺马赫批发城市特权的时候，他就是少数几个直接不要的。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这样的确是让统治者们不再注意到他，但是这也让他对格鲁吉亚社区的掌握削弱，一些第比利斯家族本来就不服阿姆夫罗西，只是迫于局势而降服，现在那自然要闹起来。 就比如在第比利斯如今的混战之中，这些第比利斯家族都是跳在最前线的，他们也是这些仇杀的主要鼓动者，在他们的影响下，一些本来忠诚于阿姆夫罗西的格鲁吉亚人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正是由于这样的背景，所以那位弗拉基米尔·弗谢沃洛多维奇，人称莫诺马赫的罗斯王子作下了一个决定，他要拉拢这位格鲁吉亚权贵，而好巧不巧的是，阿姆夫罗西也送来了信，要求莫诺马赫派来使者。 于是就有了安东的出行，而安东在来到第比利斯之后，发现这城市的混乱比起他们的报告里面都还要严重，而换一句话说，那意思就是“这城市大有可为。” 终于，安东在护卫们的带领下来到了主楼之前，随着护卫们敲响铁皮房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房门才打开，他进入了那位神秘的阿姆夫罗西的家中。 乍一眼看起，这位格鲁吉亚权贵的家中很普通，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但是走在那装饰典雅的走廊上，安东注意到阿姆夫罗西家中的不凡。 那些看起来很普通的东西，实际上则是昂贵的工艺品，比如他刚刚路过的椅子，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那玩意可是名贵红木的，还有地毯，安东注意到这是正儿八经的波斯毯，这人居然把它放在地上让人踩。 在主楼之内七拐八拐之后，安东终于见到了这宅邸的主人，阿姆夫罗西·别泽金，第比利斯格鲁吉亚社群的领袖，他现在正披着灰色的长袍，等待着远道而来的使者。 见到这位向来神秘的格鲁吉亚权贵时的第一眼，安东的感觉如坐针毡，因为那眼神让他想到了自己还在君士坦丁堡大学读书的时候见过那位图书管理员，那位管理员记住了整个图书馆内所有书籍的所在，因此当学生需要阅读书籍的时候往往都需要他来寻找。 而和安东那个时候见过的图书管理员一样的，这人的身后有着一个大书架，但是上面密密麻麻放着的不是书，而是类似于文件的东西，它们都被做好了标签，然后分门别类的放在那里。 “欢迎，欢迎，莫诺马赫大人的使者，这一路来是辛苦了，想来您已经领会到了我们这座城市的热情吧。” 阿姆夫罗西的声音很沉稳，很有中气，看起来这位五十六的老人身体依然很好。 安东想起来了路上所见的街头仇杀，下意识的点点头，“的确很热情。” 阿姆夫罗西注意到了身前罗斯人表情的不自然，他连续摇摇头，“啊，看来您是见到城内的那些乱子了，很可惜让您见到这些，但不幸的，这就是我们城市的悲惨现状。” 安东不动声色，没有接上这个话题，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来，“那么阿姆夫罗西大人，您要和我见面又是为什么呢？” “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我的安东大人。”阿姆夫罗西脸上浮现了笑容，安东很确定他看到了其中的嘲讽，那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这个时候会面，还能是因为什么呢？谁都看得出来，现在城市实在是太混乱了，其实所有人都不满，因为这实在是太破坏生意了，但是看着邻人加固工事或是找来了什么贵族或者官员来给自己站台，他又如何说服自己让自己不要跟进采取措施呢？”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有力之人，而现在巴格拉季昂家族很明显不是。”安东的话和上段链接起来是那么的自然而然，看不出来任何的毛病。 “曾经我们有着和平，有着稳定，埃米尔和我们都找到了互相相处的办法，我们就这样共同生活了几百年，共同让这座城市越来越繁荣。但是一位军事冒险者打破了这个稳定，或者说那位就是故意如此，而格鲁吉亚的国王显然给不了城市稳定，那我们也只能寻求他法，就像是那位当年所期望的。”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得就是谈条件了？” 安东当然听得出来其中的意思，但是对于这位如此干脆他是真的很意外，很少见到这样开门见山之人了。 “是的，谈条件。” 阿姆夫罗西把双手搭在身前，语重心长的对安东说道。 ————————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城市终乱 “谈妥了？” “是的，谈妥了，阿姆夫罗西会全力配合我们进入第比利斯的，他表示自己会完全按照计划行动。” “那好，诸位，你们已经听到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行动吧。” 在距离安东和阿姆夫罗西的会面三天之后，在原来卡赫季王国的首都，莫诺马赫下达了命令，而听令的众人也立即活动了起来，开始他们的工作。 在征服希尔凡埃米尔国之后，莫诺马赫本来把他常驻之地改到了那边，以应对异教徒暴动和当地贵族叛乱，但现在随着对第比利斯战略的启动，他自然也回到了这片被他最早所征服的土地。 一直以来，莫诺马赫对于第比利斯都是有着他的野心，当年的放弃不过是形势逼迫下无奈的行为，但他从来没有因此打消过对这座城市的想法。 莫诺马赫一直都在准备，准备着重新夺回那曾经属于他的城市，而现在，随着他在东方拥有了这样一片基业，他的行动也可以开始了。 不过新行动总是会有人产生疑虑的，这不，现在下面的格鲁吉亚贵族就发问了，莫诺马赫这样做，不是在打破之前和格鲁吉亚王国的协议吗？ 是的，正如此人所说，莫诺马赫这样做就是在破坏与格鲁吉亚国王当年的协议，他是用城市换取了来自格鲁吉亚的帮助，正是这些帮助才让他征服了卡赫季王国与希尔凡埃米尔国。 “那又如何呢？国王在第比利斯的权力早已摇摇欲坠，崩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若我们不去接收这些权力，那我们就是对不起我们自己。” 安装**。】 莫诺马赫的话在众人中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他的属下中许多人都有着浓厚的格鲁吉亚王国背景，他们有着他们的强烈顾虑。 罗斯王子见此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但是他有得是办法安抚这些人。 “诸位，冷静一下，我不会和乔治国王为敌的，绝对不会，那位可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去背刺自己的恩人呢？我们在第比利斯的行动不会伤害任何王室的人。” 莫诺马赫的语气里面满是笃定，正是这笃定让人们接下来又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又有人发问了，“您如何保证这点呢？” 来了，这正是莫诺马赫想要听到的问题，他嘴角上扬，“因为第比利斯的王室政府已经在今天被推翻了。” 第比利斯，这座城市虽然这些年越发混乱，到处都在修建高塔，到处都在街头仇杀，但是大家都还是保证了一个底线，那就是不会在政府的面前去做这些事情。 虽然说第比利斯如今的政府本质是个王室与贵族势力的杂交产物，但是它毕竟代表着格鲁吉亚王国，而第比利斯各方之间的共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官面上的人作对。 可是随着无限制的仇杀和恐惧不断增加，这项规矩也被打破了。 首先是一位落败家族的族长就在过去的几天内躲到了市政厅里面，想要前往格鲁吉亚王国境内避难，但是与其敌对的那个家族是铁了心要斩草除根。 他们往市政厅里面派出了杀手，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个，说是刺杀，实际上的执行都和攻打市政厅没有任何区别。 一向以捞钱为自己主要任务的市政厅怎么可能抵抗得住在第比利斯街头仇杀里面考验出来的职业杀手，整个市政厅都被杀穿，而且更好巧不巧的是，那些对市政厅不满的民众正好今天汇集了起来，见市政厅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那他们果断拿刀进去把里面的人杀了一干二净。 格鲁吉亚王国对第比利斯的管辖就此成为了过去式，现在完全可以说第比利斯已经脱离了格鲁吉亚王国，而政府的覆灭带来的最大影响便是，各方直接就无所顾及了。 第比利斯直接真正意义上的化为了战场，各个家族的队伍已经发展到了把弩炮和撞车推上大街的地步，而且各方都有大量的暴徒天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充斥各家族的军队。 就在莫诺马赫对属下们讲述那座城市里面所发生的一切时，第比利斯的墙内战争正如火如荼，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末日将至的感觉，他们把所有力量都砸了出来，想得是怎么都要做掉自己的对头。 只有极少数人依然按兵不动，大部分人已经加入了这场狂欢之中，这也是这座城市必然走向的道路。 莫诺马赫的征服毁灭了统治这片土地的原政权，但是那个罗斯人非但没有建立出来一个新的体系，还把原来那个旧体系给砸碎了，让格鲁吉亚王国根本收拾不了烂摊子。 而体现出来的就是，城内各方势力原本颇有默契和底线的互斗，全成了压上一切的无底线斗争，最后就发展成了现在的全面街头战争。 战马在街头横冲直撞，全副武装的家族暴徒互相厮杀，天空不断划过箭失，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战区。 面对这样的格鲁吉亚，莫诺马赫部下里面颇占分量的格鲁吉亚人们自然没有了出兵顾虑，他们不过是去对抗第比利斯的叛乱势力而已，并不是和王国对抗。 随着这部分人点头赞同，出兵的问题也就解决，其他部分的人早就纷纷点头了，那些军事冒险者和雇佣兵本来就是莫诺马赫的坚定者，对于罗斯王子做得一切事情都会非常顺从。 于是就这样，莫诺马赫手下这台最近几年一直在低效率运行和调整的战争机器，它开动了起来。 而开动的结果也让莫诺马赫非常满意，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里面，他的麾下就有了上万人，卡赫季的道路上布满了前来应征的旅行者，到处都是操着不同语言和穿着不同风格服饰的士兵。 一个全新军事集团的最大优势效率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换成原来的那些高加索诸侯，他们想要集结到那么多部队最少都得要两三个月，而莫诺马赫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莫诺马赫非常以此而自豪，他的力量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都超越了他的父亲弗谢沃洛德。 这是一支极其鱼龙混杂的军队，从莫诺马赫的征服军事集团到被迫屈服的战败者，各地拉的壮丁到被战利品吸引而来的亡命徒，堪称是什么都有。 军队质量极其良萎不齐，而且占比非常不平衡，各种可以算作是炮灰的士兵数量非常多，这里面太多人都是被强行拉来的。 而且军内内的各个民族和信徒之间也有很大问题，基督徒和尹教徒互相仇视，格鲁吉亚人不喜欢突厥人，还有各种山区民族之间那些悠久而古老的往日仇恨，若是不是莫诺马赫的威望，这些家伙早就打起来了。 莫诺马赫的军队就像是一个火药桶，随便一把火就可以把它点燃，但是莫诺马赫没有任何恐惧，他不是第一次带着这样的军队打仗。 或者说，他的征服大业就是通过这样的军队达到的——甚至那个时候比这还更糟，那个时候炮灰都没几个——他为什么需要恐惧呢？带着这样的军队继续胜利就行了。 而接下来，这支军队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那群山之间的巨大城市第比利斯，那里正处于混乱之中，那里正无比适合夺取。 在罗斯王子的命令下，军队开始了开进，向着那座莫诺马赫离开已久的城市第比利斯而去。 ———————— 正文 第六百零章 二度拥城 当莫诺马赫的大军穿行在外高加索的山间之时，许多目光都看向了这支强大的军队。 一些人是前来加入莫诺马赫的，正如罗斯季斯拉夫的战争会吸引很多人为了战利品而来那般，如今在外高加索，只要把莫诺马赫出征的消息给散出去，就有大量士兵会前来，以图获得一些战利品。 而另一些人则是看着这支大军，看着他们从自己土地上离去，整个过程里面表现得极其冷澹，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国王、可汗还是埃米尔，都不过是一些遥远的词汇，他们只需要谨防身边通过的一切军队就行。 当莫诺马赫的这支军队来到第比利斯城下之后，产生的影响也是立竿见影的，城内的街头仇杀立即因为这支万人大军的到来而停止，在一阵协商之后，大家暂时放下了互相之间的仇恨，按照传统开始协防城市。 莫诺马赫在让军队驻扎之后，只是派出了使者要求城市的服从，而他自然也没有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这些年来，虽然说格鲁吉亚王国的统治和摆烂一样，但是喜欢莫诺马赫的人也不多，许多人都记得正是他的所作所为，导致了今日的混乱。 而莫诺马赫一点都不急，他只是在城下耗，也不封锁城市，更不修建攻城器械，就这样看着城市之内。 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内各派之间也越来越骚动。 骚动的原因很简单，众人早就在之前的厮杀里面结下了血海深仇，现在他们站在一起只是因为莫诺马赫可能的威胁，但随着莫诺马赫摆出来了一副不围攻的姿态，那些仇恨又涌现了上来，血海深仇才是现在的第一位。 安装**。】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了又一场的杀戮，最先开始大家都还努力控制了一二，但很快大家都反应了过来这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那些被暂时压制的仇恨爆发起来就是不可控制的。 正当这座城市的守卫正在土崩瓦解之时，第比利斯的大门被人打开了，而随着大门打开，莫诺马赫的军队开了进来。 所有人都对此猝不及防，并且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的对头打开了大门，放了敌人进来，但无论这个时候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接下来的局势了。 在入城的那天，莫诺马赫的军队就在极短时间内控制了整个城市大大小小的关键地带，而接着在第比利斯有着悠久影响力的阿姆夫罗西在这个时候出面，表达了对罗斯征服者的降服。 这两招使得大部分人都没有了抵抗的心思，至于那极少部分还打算做什么的，莫诺马赫手上有着一份名单，名单来自于那位在城市里面早就和他达成了协议的权贵，自然而然的，这些人第一时间就被控制了起来。 阿姆夫罗西的倒戈使得莫诺马赫在短期内无论在第比利斯内做什么都没有人胆敢来阻拦，阿姆夫罗西的名字和威望就在那里摆着，有几个人敢去触及呢？ 大量的士兵充斥着格鲁吉亚街头，他们的纪律很严格，也没有人作什么作奸犯科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他们进城就没经历什么战斗，也可能是因为那个罗斯王子严苛的军法，总之第比利斯在更换了主人之后还算是稳定，街道上的风景还算是和平。 这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按照这个时代军队的尿性，那些家伙怎么会不抢劫强奸，但是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民众对莫诺马赫的归来到来倒是挺平澹，甚至不少人还很看好莫诺马赫的统治，之前那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面，那些街头仇杀已经让大家倒尽了胃口，现在来一个外族军阀就外族军阀吧，只要他可以恢复城市的平稳那就好。 这点从现在第比利斯的市容都可以看出，莫诺马赫刚进入城市的时候，发现地上到处都是碎石瓦砾和腐烂的尸体，可见这些家伙打得之激烈。 接下来莫诺马赫的治理颇为平静，他下达了一些关于稳定城市的命令，清理城市市容，除此之外就是接受了城内各方的惯例性上贡，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日子就会平静下来的时候，莫诺马赫行动了。 他行动的时候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也就是在那个夜晚，大量的士兵从他们的临时驻地涌出，他们都拿着刀剑，手中举着明晃晃的火把，但这些士兵在街道上穿行的时候，刀剑的反光和火把的光亮组成了一条长龙。 莫诺马赫的军队开始抓人，而他们抓得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城市的一些重要家族。行动造成了很激烈的后果，要知道，如今的第比利斯已经在无数的街头仇杀之中把自己磨砺成了一座千塔之城，这些塔楼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用来防止围攻和夜袭。 但很可惜的是，这次莫诺马赫完全是有备而来，他带来了许多投石机，而当遇到顽抗之人，这些投石机都会直接轰过去。 在轰轰烈烈的整个夜晚之后，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格鲁吉亚家族被连根拔起，被抓的不止那些家族宅邸之中的人，还有他们拥有的各个产业的管理人，这就是在铲他们的根。 至于莫诺马赫为什么会那么清楚，因为这些信息都是阿姆夫罗西所提供了，而关于他为什么提供，原因很简单。 “这些家伙之间的仇恨实在是太深了，他们之间的成见和敌视是那么严重，以至于这些家伙实际上不可能和解，哪怕是用强权压迫也只能压制一时，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撕破脸皮厮杀。” 阿姆夫罗西的想法很简单，想要第比利斯长治久安，这些家伙就得完蛋，而莫诺马赫也乐得如此，他正好通过这来赚上他个一笔钱，现在他拿回来了第比利斯，未来需要花钱的地方非常多。 于是就有了这个夜晚的大规模行动，随着那些家族被铲除，第比利斯城内剩余的势力也是胆战心惊，纷纷前来向莫诺马赫输送忠诚，按照惯例，他们献上了金银和人质，而随着自己收到了这两样东西，莫诺马赫知道，这座城市现在算是真正的向他服从了。 至于那些被一网打尽的家伙，莫诺马赫把这些人直接废成了奴隶，交给希尔凡那边的奴隶商人，最近他遇到了一个叫做阿卜杜勒的波斯奴隶商，他收购奴隶的价格比起其他人要高上不少。 解决了城内的问题，那么接下来就该去解决城外的问题了，对于格鲁吉亚王国那边来说，第比利斯的事情可以说是剧变，先是他们的政府被人给灭了，然后那个莫诺马赫又夺取了城市？ 格鲁吉亚王国这边的国王和贵族们还在讨论怎么应对第比利斯的事情呢，结果第比利斯就得知那里被莫诺马赫二次拿下了，所以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就在他们打算问罪莫诺马赫，并且以此展开对那个冒险者的征伐时，他送来的一封信让众人暂时停止了行动。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莫诺马赫阐述了自己行动的动机和第比利斯的情况，表示自己接管城市完全是迫不得已的。 对此众人自然是当他在折腾，这事情怎么看都太怪，背后肯定有这家伙的影子，但是接下来他们悲哀的发现，他们的确是找不到拿捏莫诺马赫的办法，据他们派去的探子回报，那个罗斯人把事情做得是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到理由。 而这就让一些人不愿意掺和了，格鲁吉亚国内是高度分裂的，只要开出来一个口子，自然就有人会往相应的另一个口子里面跳，至于那位格鲁吉亚国王？他也只能在其中随波逐流了。 于是就在一轮轮扯澹之中，关于第比利斯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莫诺马赫的统治地位实际上获得了认可。 ————————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 帝国之战 远方的战事正在波动不休，而在帝都，罗斯季斯拉夫离开了这座城市，带着庞大至极的金银圣物以及特权条约归去。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在帝都的故事已经结束，接下来需要做得就是回到基辅好好想想怎么花这笔钱，一些长期的事务上可以投入更多的资金了。 而帝都的故事不会因为罗斯季斯拉夫的离开而结束，正相反，随着基辅大公这个宛如过江龙一般的玩家回家，各方也都活跃了起来，各种各样的阴谋和争斗也多了起来。 比起来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的队伍要少了一些人，大致也就是四五千人的样子，而这些人没有离开的原因很简单，他们要去给阿来克修斯当佣兵。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这场远征之中，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对于自己的所得不满，这些人或是来得太晚没能获得战利品，或是拿到的东西太少觉得这样回去太掉价，或是单纯的想要更多的财富和荣耀。 于是他们响应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号召，从罗斯大公这里拿了一笔钱，然后成为希腊皇帝的雇佣兵。 阿来克修斯把这些北方人都充斥到了那被消灭的瓦兰吉卫队之中重建了这支传奇的队伍。 沾染了鲜血的金银刀斧现在都有了新主人，一时到处都可以见到穿着金闪闪盔甲的北方士兵，只可惜比起昔日的瓦兰吉卫士，这些蛮族士兵还是太过于青涩，但这已经是他可以获得的最好力量了。 这支力量对阿来克修斯来说无疑是在沙漠里面的一杯水，如今皇帝统计手中的兵力发现，他可以依靠的可靠部队居然不到一万人，这不到一万人的力量里面还不乏不少在战场上根本不可靠的农民，所以他需要士兵。 罗斯季斯拉夫的人这个时候按照协议补充进来，这就是对他的最大帮助，现在拉满人头最重要。 为此他还割让了一些安纳托利亚城镇，换取了一支突厥骑兵，现在帝都的郊区塞满了那些臭烘烘的牧民，不过他们虽然臭烘烘的，但是这些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值得重视。 而他如此匆忙的到处拉军队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自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强大威胁。 欧特维尔家族的狐狸盯着君士坦丁堡的皇位已经很久了，征服了南意大利和西西里的诺曼人已经准备了三年，打算要把他们的怒火释放在希腊人的土地上，而那位罗伯特·吉斯卡尔本人则打算去夺取君士坦丁堡，开创一个更加伟大的征服事业。 东帝国的西方边境上已经四面起火，诺曼征服者已经占领了许多登陆场，足以让他们的大军顺利登陆。 而这样的消息也的确很快传来，罗伯特·吉斯卡尔的三万大军已经渡过了海峡，但是阿来克修斯忙于在君士坦丁堡的事务，根本抽不出来身。 他只能一手抓紧召集一切可以召集的力量，另一手则和诺曼人的西方敌人们来往，比如威尼斯，比如亨利皇帝，他们可都是诺曼人一直以来的敌人。 阿来克修斯用贸易特权作为筹码，换取了威尼斯舰队对诺曼海军的围剿，只可惜，虽然他们成功消灭了那支羸弱的诺曼舰队，但是对岸上那三万诺曼大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罗伯特·吉斯卡尔对舰队被歼的消息不感兴趣，也没有对他产生什么触动，对于这位征服者君王来说，舰队只是用来把物资和士兵运过海峡用的，现在军队既然已经到达目的了，那它们也失去了作用。 至于补给，那在希腊人的土地上收刮就行了。 他继续抓紧了对都拉奇翁的围攻，只要拿下这座城市，他就可以沿着那古老但维护良好的罗马大道直达塞萨洛尼卡，而到了塞萨洛尼卡，那么接下来就是君士坦丁堡了。 所以都拉奇翁位置的关键可见一斑，正是因为罗伯特围攻这座城市，才赢得了阿来克修斯一顿四面操作，拼命集结兵力，拼命想办法牵制敌人。 都拉奇翁作为一座重要的城墙，他的城防足够坚固，因此在诺曼人的围攻下坚持了很久，坚持到了皇帝起兵前来救援。 1081年10月，终于处理好了君士坦丁堡和帝国上下一系列事务的阿来克修斯终于起兵，前去解决那座名为都拉奇翁的城市，皇帝的部队很快到达了塞萨洛尼卡，他们在这座帝国第二大城市里面受到了皇帝，并且一路上拿到了更多兵力。 当阿来克修斯的大军沿着罗马大道来到都拉奇翁时，皇帝的军队已经达到了两万人，面对那围攻都拉奇翁已久的诺曼军队丝毫不落下风。 老成的将领们劝阻皇帝不要贸然向诺曼挑战，应该采取更加稳妥一些的战略，但是年轻人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态度，他们主张立即进攻，连续不断的进攻，用敌人的鲜血来荣耀罗马帝国的军旗，洗刷帝国这些年的耻辱。 毫无疑问，后一种观点说服了皇帝，让他对那个诺曼人发动了挑战，在他看来，这个罗伯特·吉斯卡尔一定会想是那个罗素一样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一定会这样的！ 】 “撤退！撤退！陛下我们快撤退吧！” 现如今的瓦兰吉卫队卫队长，沃洛里达·罗斯季斯拉维奇牵住皇帝的战马，他们的身边到处都是瓦兰吉卫士，他们正在拼命抵挡如同海潮般涌来的诺曼人。 维涅格举盾站在他的身旁，警惕四面的箭失，沃洛里达看来这完全多余，但是维涅格不是那么想得。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阿来克修斯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看着诺曼骑兵轻松撕破罗马军队的阵线，看着一支支部队溃败，他很难接受，他准备了那么久的军队，居然在蛮族的骑枪下就这样崩溃了，而现在战场上最有战斗力的帝国军居然是这些瓦兰吉佣兵！ 罗马军队根本挡不住诺曼骑士的骑枪冲锋，在一轮轮冲锋之中，帝国大军的阵线越来越稀疏，人们也越来越恐惧，战局也越来越不利。 沃洛里达则舔了舔嘴角的鲜血，那是从头盔上滴落下来的，虽然说四面一片兵荒马乱，而且局势对于他们越来越不利，但是发自内心的，这位罗斯王子感到了刺激，感到了满足。 他不正是因为这个才留在南方做一个雇佣兵的吗？ 罗斯王子喜欢这样的景象，越是如此越可以激励他，正是因此，他才之前率领卫士们硬硬生生杀穿了整个战场，原本被分割包围的军队又重获新生。 “陛下，快走吧，突厥人已经跑了，接下来局势真的要糜烂了。” 虽然说沃洛里达对战场很狂热，但是他战场理智还是有的。 现在重要的是让皇帝撤退，当下连那些一直都在出工不出力的突厥人都跑了，接下来的崩溃已经不可避免。 至于让他们瓦兰吉翻盘根本不可能，他们能够挡住那么多轮诺曼骑士冲锋只是因为队伍里面最近招募了不少盎格鲁撒克逊人，这些人对付诺曼骑兵很有一套。 他们的首领叫做埃德加，恩，威塞克斯的那个，他最终还是沦落到了一个流放海外的下场。 “那就，撤退吧。” 阿来克修斯有气无力的说道，皇帝虽然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他还是会接收现实的，他亲入战阵都改变不了溃败，若不是瓦兰吉卫队硬生生杀回来，战局早崩溃了，现在正是应该跑路的时候了。 而接着皇帝的命令，所有人立即就开始且战且退，向着东方而去，只不过诺曼人不会让他们撤退的那么从容，这些马背上的征服者对希腊人展开了更多的冲击。 注定的，希腊人撤退的这一条路将会是一条死亡之路。 ————————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 崛起明光 “阿来克修斯打败了啊，啧啧啧，真是可惜。” 在都拉奇翁之战后的足足一个月，在基辅的罗斯季斯拉夫收到了这个消息，接着就有了上面那些发言。 不过只是看了一会儿，罗斯季斯拉夫就把这事扔在了一边，那场失败对于阿来克修斯的影响不是很大，他的皇位依然很稳固，现在还在组织力量准备再次对诺曼人发起挑战，根本用不着担心。 而皇帝没事那臭小子就很安全，罗斯季斯拉夫也用不着为他担忧，比起担心他什么时候死在战场上，不如担心这小子会不会因为玩得太疯马上风。 至于和诺曼人的战事嘛……罗斯季斯拉夫是一点都不慌的，这才哪儿到哪儿，他可是很清楚，阿来克修斯在这场诺曼战争里面的失败可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虽然战场上失败了，但是阿来克修斯在另外一个战场上获得了胜利，经过罗斯季斯拉夫的牵线搭桥，阿来克修斯和亨利皇帝达成了一个协议，东帝国将会给皇帝出一份巨额军费，作为交换，皇帝需要举兵南下意大利围攻罗马。 对于这样的要求，亨利皇帝自然是马上答应了，他和南边那个该死的教宗已经斗争很久了，这次他一定要把教宗赶出罗马，让自己的教宗坐在那里。 是的，叙任权斗争已经越发激烈，亨利皇帝很乐意在这个时候南下罗马的，而南下罗马会感到恶心的人除了教宗，还有罗伯特·吉斯卡尔。 若是罗马被那个亨利皇帝攻占，那么诺曼人的南意大利就会受到直接威胁，罗伯特的军队立即就会出现动摇。 他手上大部分诺曼骑士可都是来自南意大利的，在得知领地出现了问题之后，这些家伙当逃兵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重要的是，没人想要那个疯狂的亨利控制教会的中枢，北意大利没人想，南意大利也没人想，天知道那个疯子在拿下罗马之后会做什么样的疯狂之事。 不过对于罗伯特本人来说，最主要的还是这意味着一个机会，一个入主罗马的机会，以救援罗马之名来入主罗马，这听起来不是很不错吗？ 所以说现在诺曼人在拿下都拉奇翁之后并没有立即向着塞萨洛尼卡而去，他们在海岸上等待着，那位被世人称为狐狸的征服者正在思索他的下一步行动。 而相较于南方的战火，如今的罗斯则是平和，无比的平和，整个国度都沐浴在和平之中，没有战争，没有厮杀——当然，各种“斗殴”肯定不会少就是。 现在的罗斯是这个混乱时代的难得净土，南方的混乱自然不用多言，而在西边，波兰诸侯纷争不断，帝国陷入叙任权和内战的斗争……罗斯季斯拉夫治下的罗斯在这一片战事之中是那么的独特。 自从征伐君士坦丁堡以来，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还更上了一层楼，现在北方人都称呼他为“米克里加德征服者”，他征服了那座曾经被视为无法攻破的大城，在其中赢得了无数的财富和荣耀，让加德王向他屈服。 不过他的那个罗斯凯撒也正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北方世界没有多少人对这个情绪感兴趣，更没有什么感觉，归根结底，北方世界距离罗马终究是太远了，普通人自然对那无感。 现在北方世界依然称呼罗斯季斯拉夫为大公，但这位君主也从来都没有因此显露出什么意见，大公就大公，头衔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现如今的罗斯是诗人们口中的繁荣之国，他攻克君士坦丁堡的名声和此前激烈的名声一下子综合起来产生了十分爆炸性的影响。 体现出来就是来到基辅的游客是越来越多，最先开始是一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富人和贵族带着大队扈从而来，然后发现罗斯的大道上出奇的安定，根本看不到大股的强盗，甚至连三五成群的劫匪也算不上多。 在基督世界，这已经算了治安良好的典范，不过客人若是往林子里面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又怎么会有客人往那里面走呢？而且这年头大家口中的“国内治安”的范畴还不是这个国家大道的安全度，更多的东西没人指望。 至于走水路的，他们那就更找不到什么威胁了，罗斯的主要水路被大公都快要肃清了十年，剿了不知道多少水匪，砍了不知道多少脑袋，杀了不知道多少人，若是不安定那才奇怪。 而这些客人来了之后的确对城市印象很好，其中主要功绩来自金门之后的纯白圣母像，那玩意可是帝都都不存在的艺术杰作，哪怕是再见过市面的人在它的面前都会无比惊愕。 当然，这些客人也不全是为了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和基辅的繁荣而来，还有一些人则是为了圣物而来，为了那封耶稣至埃德萨王的信而来。 尤其是波兰、匈牙利和罗斯本土的贵族富商以及普通朝圣者们，这些地区都是基督世界的边区，现在这里的基督徒知道一件来自救世主本人的圣物就在基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内，怎么可能不会有人去瞻仰它的伟大呢？ 而且大家对基辅也不算是陌生，由于那场这些年来基督世界最为盛大的比武大会，此前基辅的名字就在大家的脑子里面过了一遍，现在消息又一次传来，那大家自然更容易动身。 于是乎，基辅呈现出来了一副繁荣之景，这是正在崛起的明光，驱散黑暗的明光，这也正是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看到的，他的蓝图现在已经实现了一部分。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在做什么，这位大公的生活依然还是君士坦丁堡时的悠闲节奏，随着完成了攻克君士坦丁堡这个功绩之后，不可避免的，罗斯季斯拉夫开始了懈怠。 平常的工作下面人去做就行，他只抓最关键的那些事情每天都花不了多少时间，于是造成的结果就是他每天都有着大把空闲时间。 以前的罗斯季斯拉夫要么是假装在继续工作，要么是去练剑写书，但是现在的他更多是在泡赛马场和剧院，只可惜基辅的赛马场和剧院自然没法和帝都相比——不对，阿列克谢剧团的表演比帝都那边要强，但是也仅此而已。 他曾经一度想要大兴土木，但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这样的想法，还是按照原来的家伙，把钱投入了道路维护和深化教育上。 这两项工作罗斯季斯拉夫打算作为接下来几十年的国策来办，只要继续坚持下去，量变终究会带来质变，即便那个时候他人走了，这个变化依然是没有人可以扭转的。 而他的坚持其实已经体现出来了一些，就最近的社会调查报告看来，全罗斯各地的人口流动已经上升了不少，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在各个城市不断游居的游民，商贩的来往也更加频繁，这可以往日里没有的景象。 而在文化方面，基辅如今的文人圈子已经形成了一个雏形，一个以创作壮士歌和剧本的小写作人圈子已经有了，随之产生的还有一些小剧团，基辅的文化景象比起往日要有色彩多了。 至于写，很可惜，罗斯季斯拉夫至今也没有看到，毕竟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以纸张之昂贵，写的人都得是大富大贵之家，只可惜现在基辅明显没有出这样的。 安装**。】 另外提到，最近《通往西海之路》产出了一批精装版，一共也就几十本，几乎包括了基督世界每种盛行的语言，外皮是小牛皮，上面还有着黑曜石和水晶，而它们存在的意义很简单，作为礼物，送给列国的君主。 而他的用意也再明显不过，这批书送出去了，他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 冒险消息 1082年1月，基辅。 “这才多久啊……就向我们请求更多的佣兵了。” 留里克·罗斯季斯拉维奇看着身前的两封信，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还有那么一丝惊讶。 一封信来自阿来克修斯·科穆宁皇帝，是为了要求罗斯提供更多雇佣兵，而另一封则来自他那个跑去给阿来克修斯当瓦兰吉卫队卫队长的兄弟，里面也是诉苦要更多的人。 东帝国的诺曼战争进展并不顺利，哪怕是在促使罗伯特·吉斯卡尔回到意大利，东帝国依然难以打败诺曼人，吉斯卡尔的私生子博希蒙德接下来连续两次击败了阿来克修斯。 诺曼人现在几乎占据了整个西部帝国边境，还在原来马其顿王国的腹地大规模扩张，占据了许多土地。 不过诺曼军队没有按照他们的原计划行事，也就是去占领君士坦丁堡，他们的领导人博希蒙德知道手中力量不足，毕竟他的父亲为了罗马的事务带走了征服大军内最强的那一部分，所以他选择是尽可能占领希腊人的土地，等待父亲解决意大利的事务之后归来。 在这一系列战斗之中，阿来克修斯皇帝的军力损失惨重，但是这位皇帝并没有因此受挫，他依然在集结军队，这次他向突厥人要来了7000人，给罗斯写信则是为了让罗斯也拿些人出来。 而沃洛里达的信则主要是在说明如今的罗斯佣兵已经惨到了什么症状，在原本最巅峰的时候，瓦兰吉卫队有着足足六千人，可是一系列战斗下来，这支队伍目前人数已经不足三千。 沃洛里达希望他的兄弟能够再送来三千人，他希望恢复瓦兰吉卫队原来的规模，这样才能更好的在战场上表现。 给希腊人兵力到不是问题，这一年来罗斯一直都在按照他们之间的协议，在全罗斯范围内为希腊皇帝招募士兵，而应征者的数量也不少，甚至不止是罗斯，连罗斯之外一些地方也来了不少人。 关于米克里加德的加德王富裕的传闻已经在北方传播很久了，在传说之中，加德王统治着绿茵常在的斑斓海岸，壮士们持剑握斧为他而战，他们连盔甲都是金子的。 现在基辅城外就有着三千正跃跃欲试之人，这次基辅大公可是包下了路费，而且还提供训练，这样好的条件下自然应征者如云而至。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大家都很乐意为富裕的加德王效忠，以前困扰大家的最大问题是路程，而现在路程问题都被大公解决了。 至于为什么提供路费和训练，这是和阿来克修斯的协议产物，君士坦丁堡的皇帝要求罗斯至少给这些人提供一些最基础的训练，不能完全就像是一盘散沙一般。 而包下路费，那就是指用罗斯的舰队把这些人送到帝都，尽可能减少路上的损耗。 在看完皇帝和兄弟的信件之后，留里克让基里尔拿来了一份文件，他在上面签好了自己的名字，这份文件正是关于让佣兵队开拔的。 不过在把这封信送出去的时候，留里克还写了一封信给他那个留在君士坦丁堡的弟弟，瓦西里科·罗斯季斯拉维奇。 留里克不放心把手上的军队交给沃洛里达，按照他那消耗能力，这些人去了估计也就半年又该没了，这对罗斯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部队损耗太快的话无论是在收益上还是影响上都不好。 所以还是把部队交给他那个比较稳重的兄弟好，至于瓦西里科为什么在君士坦丁堡，主要是这位罗斯王子在回到罗斯后依然想着君士坦丁堡的大图书馆，于是他回来之后不久就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一份报告，接着在获得允许之后就前往君士坦丁堡。 每次想到这件事，留里克总是不由得感叹，他们三兄弟两个都去了那个东帝国，只有他对那个罗马一点兴趣都没有，不得不说自己还真是和两个弟弟有些不同呢，自己的眼中只有责任，只有罗斯，而他们的生活显然丰富多了。 留里克感叹了一会儿，也就把感叹放在了一边，接着继续起工作，事情还很多呢。 在处理好了南方帝都的事务之后，留里克接着就拿起来了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这个信息来自父亲的一位异教朋友，一个叫做阿卜杜勒的波斯商人，这位商人捎来的信息很简单——莫诺马赫重新夺取了第比利斯。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留里克不由得揉起了脑袋，真是让人怀念的名字啊，这位亲族的名字又一次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在以前，在留里克的内心深处，他其实羡慕过这位莫诺马赫，因为他虽然流亡，但是他得以过上没有拘束的生活，能够去做自己想要的事情，但是现在这已经是过去式了，留里克早已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幼稚。 但接下来他却获得了一个个关于莫诺马赫在他乡创业的故事，留里克突然意识到，论能力，自己的这位亲族怕是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这些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还是得拿给父亲决断。” 看了一会儿，留里克还是决定把事情交给父亲，更准确的说是这样的事情只能让父亲来决断。 而说见那就要去见，留里克一丝一毫都没有耽搁，拿起文件就离开了房间，前往了父亲的所在。 一般来说，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现在往往都是在弗拉基米尔宫的望台上，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法时间，有些时候他是在和手下的工匠一起讨论技术，有些时候他是在冥思苦想的写作，有些时候他是单纯的在那里晒太阳，还顺便练练剑。 这次留里克进来之后，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在写作，不过有趣的是，父亲的桌子上却摆着一堆赌徒的东西，从牛骨骰子到筹码什么都有。 不过留里克的注意力只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便开始通报正事，他不会对父亲正在做的爱好有什么好奇的，问题他清楚在产出结果之前父亲向来都是不会给任何人谈及的。 “是吗？那个莫诺马赫又占领第比利斯了啊。”罗斯季斯拉夫为儿子带来的消息而沉吟着，“他还征服了卡赫季王国和希尔凡埃米尔国，啊啊啊，这个流亡者不知不觉成为了外高加索的大军阀呢。” 罗斯季斯拉夫其实还是很有些意外的，虽然说他知道莫诺马赫的能力，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那么快就会创下这一切，前往外高加索也没有几年啊。 “安东、拉德科……是当年在我手下的家伙，恩？怎么哲尔吉那家伙也在那边。” 他继续看了看阿卜杜勒带来的信件，接着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以及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名字，哲尔吉，他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差点要他命的阿帕德家族成员。 不过他的在乎只持续了一会儿，这人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个小人物而已，用不着太在乎。 “那么父亲，我们应该怎么做？” 留里克问起父亲的决定，眼下的莫诺马赫已经发展到他们不能忽视的情况了，他们必须做些什么。 “唔，先联系格鲁吉亚的那位乔治国王吧，向他散发我们的善意，未来若是可能，我们很可能和他一起对抗莫诺马赫的。”罗斯季斯拉夫也很快就作出了决定，“还有多往那边派一些探子，阿卜杜勒给我们的东西算不得多有营养的，我们却要因此给他一大笔钱。恩，就先是这些了。” “是，父亲，我立即去办。”留里克立即回应道。 ————————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 繁荣罗斯 “恩，去吧，办事时不要太急躁，这个事情会很漫长的。”罗斯季斯拉夫不由得多叮嘱了儿子几句，“唉，终究还是我们太缺乏干涉那片土地的能力了。” 罗斯季斯拉夫的感叹说在了点子上，面对莫诺马赫的事业，说实话，他可以做得事情太少了，连个投入力量的节点都没有，那可不就是只能实质上坐视那边的发展了。 而留里克只是默默点头，然后继续默默退下，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不喜欢多话。 看着儿子退去，罗斯季斯拉夫也叹了口气，到不是在哀叹什么，只是为这小子也越发闷葫芦到感叹。 而接下来，罗斯大公从留里克随便带来的那堆文件里面随便找了几份，开始阅读了起来，这些文件都是全罗斯各种情况的总结。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把工作推出去了不少，但是他看文件也看得多了起来，而这就是他现在维持自己权力影响的主要办法之一，这些记录和档桉他一直都在阅读，并且能够注意到其中的问题，下面那些人根本没法用文字游戏来愚弄他。 而且罗斯季斯拉夫也喜欢读这些东西，因为每当看到这些色时候，他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成就感。 现在已经是1082年了，罗斯季斯拉夫统治罗斯已经11年，而这11年足以让一些关系社会的长期工作作用展现出来，这些甚至可以追朔到罗斯季斯拉夫还是莫斯科王公的时候。 就比如罗斯居民的平均生活状态，现在比起十几年前的变化已经不小了，如今就可以统计到的城镇和城镇附近部分地区的数据看来，民众的餐桌上平均多出来了一条咸鱼，而各种种类的食物也多了一些。 导致这样现象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咸鱼保存技术的进步，罗斯季斯拉夫花得那么大力度普及这项技术就是为了这个，廉价的海鱼河鱼现在得以顺着罗斯发达的水道送到全罗斯各地，带来食物摄取的普遍提升。 罗斯季斯拉夫统治了那么多年，他当然知道想要做到这一点有多么困难，因此他为这样的成就而高兴，而兴奋。这对民众来说是好事，对他的政权来说也是好事，所有人都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另外这项技术还撑起来了自由贸易同盟，咸鱼的销售现在是自由贸易同盟的摇钱树，毕竟如今就一个罗斯可以大批量产出咸鱼，整个自由贸易同盟现在都仗着这咸鱼贸易赚钱。 在转运咸鱼的同时，自由贸易同盟还在把手往其他商品上扩张，现在自由贸易同盟正在稳步向着北海-波罗的海贸易垄断者的身份走去。 对此意见不小的势力不少，他们之中最显着的是丹麦王国，毕竟他控制着北海和波罗的海之间来往的关键海峡，这样的身份给了那位国王极大的信心，因此丹麦王国和自由贸易同盟的冲突也在不断增多。 罗斯季斯拉夫知道，早晚同盟都得和丹麦王国打上一仗，只不过明显不是现在，现在各方还在互相试探之中。 说完了咸鱼保存技术，接下来就得提及罗斯季斯拉夫十几年如一日的推行铁制农具带来的影响了，就目前各地收集到的信息看来，现在罗斯农民的开垦面积已经普遍上升了许多，三圃制越来越普及。 罗斯季斯拉夫虽然带来的技术进步不多，但工具和先进农制的普及已经足以改变许多，足以让农民可以获得的东西也多起来。 这带来直接结果就是市面上的农产品多了起来，不过没有出现谷贱伤农，进而打击人们生产动力的情况，这主要是有个帝都这段时间一直在消耗各自来自罗斯的食物，所以土地开垦还是在稳步上升的。 当然，当然，对这一切影响最大的，还是罗斯这些年来的和平了，罗斯季斯拉夫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把战争的直接影响局限在罗斯的边疆之外，在全域和平的滋养之下，罗斯正在走向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方向。 国内对罗斯季斯拉夫的称呼也在转变，这十年下来，生活的转变每个人都看在眼中，在以前，人们总是称罗斯季斯拉夫为一位征服者，大家记住的都是他的战争，但是现在，他们称他为“繁荣缔造者”。 安卓苹果均可。】 罗斯的繁荣吸引了不少周边的移民，许多波兰人为了逃避国内战乱而带来罗斯，罗斯季斯拉夫于是把他们安置在切尔文诸城。 许多南方游牧之地的失败者在基辅边疆上扎根，罗斯季斯拉夫让他们成为戍边军队。 许多希腊人为了安宁而来，罗斯季斯拉夫让他们来传授他们所知的那一切来自那个帝国的技能。 现在罗斯都繁荣到了许多王公政府重新修法的程度了，这些年来罗斯改变太多了，原来的《罗斯法典》已经不足以应付这个社会，几乎社会的每个阶层都在要求新法。 而罗斯季斯拉夫也的确正在组织法律编纂团队，目前初步的团队名单上有着罗斯教会、帝都的法学家、以及罗斯各社会阶层代表，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给后世留下一部分影响甚大的法律。 罗斯正在越来越好，罗斯季斯拉夫想要在未来，人们提到罗斯就会产生向往和畏惧，在如今，这些感情只在他本人身上出现。 为此，他在军事制度的建设上从来都没有少过力气，他必须给后人留下一个足以让他们折腾的制度——是的，折腾，罗斯季斯拉夫要求也不高，管个一百年就行了。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一件是组织诸城常备军，一件是强化军役名册。 组织诸城常备军的本质就是在诸城创造出一个拥护王公政权的特权军事阶层，这个阶层和民众隔开，对王公有着高度的忠诚。 至于强化军役名册，罗斯季斯拉夫打算把这件事作为一个规则写在法律里面，每隔四年就得进行重新校验，确保国家对手中军队的掌握。 这次征服君士坦丁堡能够拉出来那么多人，军役名册就起到了很大作用，全罗斯各地的官员和使者按照名册把信息传递下去，然后众人扛着武器前来集结，若是以前的罗斯，那么顺利的把信息传递下去可是有些困难的。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也清楚，军役名册这样的事情多多少少的都是侵犯了各地强力人士的权益，他们可不希望自己被王公把情况了解得那么清楚。 罗斯季斯拉夫对此也是无解，他不担心留里克，以这小子那性格，这怎么都会推行下去，但是留里克的儿子呢？他的孙子？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很大可能就得依靠制度惯性了，这也是为什么罗斯季斯拉夫说希望它可以管个一百年的原因。 而且还有他对罗斯的划分，如今罗斯季斯拉夫也想通了，现在罗斯各地的联系在他的努力上比历史上强了不少，但是他的儿子们那个时候是不用指望了。 分封诸子在南方那两个臭小子回来之后将会落实，他们得前往罗斯各地传播基辅的文化，确定基辅的影响，但同时也造成地方和基辅的日益分离。 当然，想要不这样那就不分封诸子，但是这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很可能罗斯的概念没法在民众之中普及——王子们一直是罗斯文化的主力传播者——那未来罗斯就碎得彻底。 因此与其等着罗斯分裂，还不如他把罗斯先分了，先为这个开始准备，开始着手搭建一个三都体制，基辅-诺夫哥罗德-莫斯科，用他们之间的政治经济联系维系这个体制。 至于这个体制能继续多久，那就得看他的儿子们和他们的后代了。 不过有道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想着关于后人的事情时，一个消息传来了。 留里克的妻子终于怀上了。 ———————— 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 再战诺曼 对于第三代的诞生，罗斯季斯拉夫在获得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欣喜若狂，但是在欣喜之后涌上心头的是怅然若失，他也是要当爷爷的人了啊。 虽然说很是感慨时间流逝，但是这不影响他在基辅召开一场庆典，让所有人都为了这个消息而开心开心，罗斯季斯拉夫现在越来越懂得运用庆典来获得名声和支持了。 而在基辅又在度过其快乐的日常时，在南方的君士坦丁堡，又一轮战争将要开始。 “啥？为什么啊？为什么是你来统领？” 在瓦兰吉卫队的军营里，卫队长以上的呼喊很是引人注目，不过大部分人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之后就继续他们的工作了，他们的卫队长做事向来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这次又是怎么了。 “沃洛里达，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你的表现，你怎么那么快就把我们北方的子弟弄没了那么多。” 瓦西里科颇为无语的看着兄长，真的是，还连累着他不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战争不就是如此，产生死伤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沃洛里达理直气壮的说道，而瓦西里科也没有接着和他争辩，只是摇了摇脑袋，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这话题继续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瓦西里科知道，别看沃洛里达在这里那么抵触，实际上他在内心里还是接受了大哥的安排，只是嘴上这家伙怎么都得闹闹，所以他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去争什么了。 “不知道皇帝这次能不能成功，面对诺曼人他已经失败了三次。” 瓦西里科看向布雷契尔宫的高塔——这里现在是帝国的新皇宫——阿莱克修斯估计正在里面某个地方为了他的帝国而努力工作吧。 “难说，我也只能说难说，天知道阿莱克修斯有没有总结出来正确打法，希腊军队根本挡不住诺曼人的冲锋，也就我的人能够抵挡一二，但是那有用什么用？其他部队也完蛋的话到时候还是得跟着一起跑，让我的人也死伤惨重。” 沃洛里达的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怨念，那些巨大的损失就是在这个过程里面产生的，很多时候他们瓦兰吉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反正都得充当后卫，结果一次次殿后下来部队损失也越来越大。 “那伱觉得诺曼人的骑兵什么水平？我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但是你可是真正见过的。” 瓦西里科认为他得了解些敌人，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些西方的敌人交战，手上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沃洛里达因这个问题而微微沉吟，接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感觉，就比父亲的亲随水平差那么一些吧。” 而瓦西里科因此就更加重视了，父亲的那支亲随到现在也不过才四百之数，已经是整个罗斯最为精锐的具装骑兵队，诺曼人的骑兵水平居然是就比父亲的亲随差点？ “不然希腊人也不会打那么多败仗了。”沃洛里达一耸肩，这样的形式他也很无奈啊，“总之只能希望阿莱克修斯这次想出来了正经的办法，而不是和前两次一样整花活，说起来那两次真是笑死我了，他分别在阵前布置马车和铁蒺藜，结果诺曼人都是直接绕到两侧去冲击，然后就是一场溃败了。” 瓦西里科听到这里不由得一笑，关于这两场战役里阿莱克修斯的表现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在君士坦丁堡里面流传，要知道，他打得可不是那个被人们称为狐狸的罗伯特·吉斯卡尔，而是他的私生子博希蒙德。 君士坦丁堡市民在嘲笑君主上向来大胆，阿莱克修斯吃了那么败仗都快被人叫成“屡战屡败者”了，不过由于这位皇帝的手腕很强，而且率军的事情从来都只亲自来做，所以他的皇位还是很稳定。 “那就希望我们的陛下这次出征也别变成笑话吧。” 瓦西里科说到，而沃洛里达又耸耸肩，天知道到时候战局怎么走向。 而让他们知道怎么走向的机会也来得很快，皇帝经过再次集结的军队开拔，他们的目标正是拉里萨，这座城市被诺曼入侵者包围已久，若是那里失守，诺曼军队接下来就可以进一步进军，他必须去解救那里。 当希腊军队来到拉里萨时，对面的诺曼军队并不意外，他们包围城市那么久早就知道希腊军队早晚要来，而接着诺曼人对希腊人表现出来了极大的蔑视，他们就那样看着希腊人在他们面前列阵，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就他们的这段时间的经验来看，无论希腊人摆出什么样的阵线，面对他们的骑枪冲锋最后都只有崩溃一途而已。所以他们悠闲的看着希腊人行动，反正无论希腊人做了什么，完蛋都是必然的。 这段时间来诺曼人打垮了无数希腊军队，博希蒙德的军营都被各种各样的战利品塞满了，在他们看来他们必然会征服君士坦丁堡，成为那座城市的主人。 博希蒙德作为一个私生子，在此事上更是有着强烈野心，若是可以在父亲归来之前就占领君士坦丁堡，那么他这个私生子必然会继承这一大片被征服的土地。 不过由于一直以来的胜利，博希蒙德对于希腊人就没重视过，他本人甚至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阵前，寻找阿莱克修斯的所在，好盘算在希腊军队崩溃之后疯狂追击，上三次都让这个希腊皇帝跑了，这次可一定要成功。 而罗斯人则抓紧这个时候在战场上去做一件事——挖土，在他们的面前挖掘壕沟。瓦兰吉卫队这次被赋予了坚守阵地的任务，于是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一合计，认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在身边修些坑到时候缓解缓解诺曼骑士的冲击速度。 接下来，又一场战斗开始，瓦兰吉卫队出色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列阵于所有人最前列的瓦兰吉挡住了诺曼人最猛烈的冲击。 在啃到瓦兰吉这快硬骨头之后，诺曼人的表现变动也很快，他们马上留下一部分人围攻瓦兰吉，专注于把他们拖住，其他人就去冲击希腊人。 而希腊人的表现又一次拉胯，他们对诺曼人的冲击没有表现出来多少抵抗力，飞快的被诺曼骑士把阵线撕的四分五裂。 接着就又是喜闻乐见的溃败，希腊人直接向着后方败退而去，这让瓦兰吉卫队的众人在内心不断骂娘，妈的，希腊人又把他们卖了。 一般来说，按照上三次的经验，在遭遇这样的情况之后，瓦兰吉卫队都会着手撤退，但是这次他们的表现不同，北方战士们继续坚守着战线。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此前阿莱克修斯对他们有着特殊命令，要求在全军溃败之时瓦兰吉卫队必须坚持一段时间，而对于佣兵来说，雇主的要求自然是第一位得，于是没有办法，瓦兰吉也只能试着坚守。 而博希蒙德在发现就瓦兰吉还在战场上顽抗之后，他果断命令留下一部分人围住瓦兰吉，至于其他人就都全力追击希腊逃兵，值钱的家伙们都在那边呢！ “沃洛里达，你经常陷入这样的情况吗？” 瓦西里科有些慌张的接过弗拉基米尔递过来的弩，然后用它穿透了不远处一个诺曼骑士的头盔，接着又拿过另外一把。 “算是吧，给那个皇帝打仗之后，这样的景象没少经历。” 沃洛里达只是举起盾牌，挡住了射来的一箭。 在他们的面前，一轮轮诺曼骑士正在涌入罗斯人的盾墙，而在这样一轮轮打击之下，盾墙已经开始欲言又止了！ ———————— (本章完)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 入侵终结 “情况越来越麻烦了，沃洛里达，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瓦西里科在又一弩打爆了一个诺曼军官的脑袋后不由得说道，话语里面都带上了焦急，这战斗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了。 现在诺曼人正在用他们在黑斯廷斯的招数折磨瓦兰吉卫队，也就连续不断对盾墙发动冲击，然后快速退出，一次两次罗斯人还可以守住阵线，但是三次四次之后那些直接抗起刀冲出去的可就多了。 而这正是诺曼人想要的结果，只要有人冲出阵线，那么他们接下来就会被诺曼人用一波波冲击消灭，这些该死的重装骑士现在正在用这样的招数消磨瓦兰吉卫队的兵力，就像是他们消磨黑斯廷斯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一样。 “再坚持一会儿看看，实在是不行我们就跑路了！” 沃洛里达说道，之所以是再看看，是因为瓦兰吉卫队可没有黑斯廷斯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好消磨，而且最重要的现在卫队之中本来就有不少经历过盎格鲁撒克逊人，他们对于诺曼人在打什么主意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其存在还维持了阵线了整齐。 不过正当他话音刚落，突然在另一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奔驰之声，这声音集中从一个方向传来，绝对是大队马队在行动。 所有人都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一伙极其标准的游牧骑兵正在往诺曼人的大营开去。 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在知晓那些突厥人跑到什么地方去的同时，也明白了阿莱克修斯的打算，而在明白的那一刻，他们立即下令让部队马上对诺曼人反击，现在他们必须把这些家伙缠住。 诺曼人自然是想要去解救他们的大营，这段时间来所获得的战利品可都还在大营里面呢，但接着他们就明白，想要走不是那么容易的。 之前这些固守阵线的家伙现在不要命式的分散开来对他们发动了冲击，许多人在茫然之间就被北方的战斧勾了下来，接着被砸碎了脑袋。 这些诺曼人一时陷入进退失据的困境中，前方是正在前往他们营地的突厥人，身后是突然凶猛扑上来的瓦兰吉，至于主力，主力已经追得希腊人跑不见了，天知道那边怎么回事，反正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而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瓦兰吉卫队得以击溃了身前的诺曼人，诺曼人的阵线飞快的被打烂，接下来诺曼骑士们发现他们接下来也不用为要做什么而困扰了，因为战局已经走向了崩塌。 当诺曼骑兵正在四散而逃时，沃洛里达看向了诺曼大营的方向，发现突厥人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诺曼人的大营正在燃烧，黑烟已经开始飘起。 “啊，看来这次用不着狼狈逃跑了。” 这是这位卫队长说出来的第一句评价，话语里面满是如释重负，总算不用又去当长跑将军了，再这样下去没准日后他就成了父亲口中总是吐糟的那些类型的“飞将军”了。 当围攻瓦兰吉卫队的诺曼人正在完蛋的时候，在另一边，追击希腊军队的博希蒙德主力所面对的情况也越来越不利。 在这边，战斗已经变成了一片连绵的景象，无数场小战场组成了一个大战场，博希蒙德的部队一点一点的被拖住，被分离出主队。 一开始，冲得正在兴头上的博希蒙德没有发现这些不对劲，他还正为了击溃眼前的希腊军队而高兴，但是他很快发现身前的希腊人是不是太多，他们根本就打不完，击溃一波又来一波。 而且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战场也好像越来越大。 这下再怎么样，博希蒙德也感到了强烈的不对劲，这位高大的诺曼征服者之子也是从小沉浸在征战与厮杀之中的，眼前这一看就有问题。 接着博希蒙德登上了山坡，想要在高处看清楚眼前的战况，而他看到的是对他的一场致命打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希腊人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诺曼人，而且诺曼人还被他们各种分割歼灭。 一些人还是在狂呼酣战，全然没有意识到四周的变化，他们都还以为只要战斗下去，希腊人就会像是往常一样崩溃，但却不知道他们现在几乎陷入了绝境之中。 对博希蒙德的打击还没有完，接下来，他看到了更要命的东西，他的大营升起来了黑烟，而且那些本来不是应该被困住的瓦兰吉卫队为什么正在赶往这边？ 看到这一幕，博希蒙德立即明白过来，眼下战局已经不可挽回，没有了拯救的可能，正当他在思索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少希腊士兵出现在了这个诺曼人身边。 他们的眼中都是希望斩杀敌人统帅而获得荣耀的渴望，只不过他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诺曼人从来都是野兽，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征服者。 拉里萨城下的战斗是东帝国在遭遇诺曼入侵以来获取了第一场胜利，也是一场影响极大的胜利，诺曼军队死伤惨重，诺曼人这一年征战所得的战利品现在全部落在了阿莱克修斯手中。 对于皇帝来说，唯一可惜的就是让博希蒙德那个诺曼人渣跑了，这家伙直接杀穿了皇帝布置的三层士兵，硬生生从包围圈之中跑了出去。 但他跑了也影响不大，不能在这里杀掉这位出色的诺曼战将固然可惜，但是这不影响阿莱克修斯接下来的行动。 接下来阿莱克修斯没有继续进军，以压垮诺曼军队，相反，他派出了使者对诺曼人散发了善意。 皇帝这样做的根基在于他手中的巨额战利品和博希蒙德的威望问题，诺曼人来到这里都是为了金银，而博希蒙德，他的私生子身份给他带来的麻烦从来都不少，现在随着他战败，希腊人又没有大军压境，这个问题也立即暴露出来了。 阿莱克修斯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饵料，他对那些诺曼领主和骑士表示，若是可以，他可以雇佣他们作战，可以提供极为丰厚的报酬。 这让诺曼人立即就动心了，就在阿莱克修斯这一系列调动之中，也就是那么突然之间，人们发现博希蒙德的诺曼军队轰然解体，至于诺曼人原本那庞大的占领区，也是土崩瓦解。 博希蒙德只能狼狈跑到海峡的另一边去，去找他的父亲，而对于东帝国来说，这场诺曼入侵算是告一段落。 而告一段落就应该是奖励功臣了，其中瓦兰吉卫队获得得最多，毕竟这场诺曼战争的每场战役里面瓦兰吉卫队都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阿莱克修斯了他们足足三分之一的缴获金银。 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甚至还在摩利亚获得了一块封地，只不过他们作为常驻首都的瓦兰吉军官，也不太有可能去他们的封地，所以实际上也就是拿些土地产出。 另外卫队里面还有一个人发达了，就是那位曾是英格兰国王的埃德加·威塞克斯，他被提拔为佩切涅格将军，受命带着盎格鲁撒克逊瓦兰吉卫士去管理多瑙河南岸帝国境内的佩切涅格人。 这是个危险但也收获很大的工作，失败了脑袋得变成酒器，而成功了那就可以成为一位实权军区将军。 埃德加很高兴接下来了这个任务，作为一位流亡君主，他一直希望有一片土地安顿下来，那些跟随他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也是如此，想来阿莱克修斯正是利用了他们这样的心理，才决定把埃德加打发到那边去，用这些盎格鲁撒克逊流亡者来解决一个帝国的不安定地区。 ———————— (本章完) 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 帝事终顺 虽然说博希蒙德的诺曼军队已经崩溃，但是阿来克修斯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因为他清楚还有一个人没有被解决呢，那就是被意大利事务吸引回去的罗伯特·吉斯卡尔。 罗伯特·吉斯卡尔如今已经拿下了罗马，虽然中间出现了劫掠罗马这样的烂事，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个诺曼征服者的权威达到了他的巅峰。 只不过这位狐狸在一回头，却发现自己的儿子狼狈不堪的从巴尔干跑了回去，在东帝国的占领区也丢得几乎一干二净，他的东帝国征服事业可以说是搁浅了。 这激起了这位诺曼征服者的好斗之心，他再次开始召集大军，准备又一次出征东帝国。 阿来克修斯对此也是非常清楚的，因此他在赶走博希蒙德之后就一直都在积极备战，准备在海岸上迎接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征服大军。 皇帝的准备一直持续到1085年，这段时间里他重建了帝国军队，又组织出来了一支可靠的大军，并通过没收教会资产和滥发货币的方式让手中有了大量资源。 瓦兰吉卫队这段时间则恢复了其六千人的巅峰编制，在埃德加·威塞克斯被派往多瑙河南岸之后，卫队里面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也大量离开，卫队兵力一度降低到四千人。 不过通过那些带着金银回到北方的退役队员们的宣传，以及罗斯方面对条约的遵守，那边源源不断的提供着包括罗斯在内的北方世界的雇佣兵，所以瓦兰吉卫队也得以恢复了其原来的状态。 而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大军也在1085年跨过了大海，又一次来到了巴尔干，和上一次一样，诺曼人顺利的在帝国的海岸上开辟了登陆场，也和上一次一样，他们的舰队被威尼斯人歼灭，但诺曼大军已经上了岸。 但和上一次不同的是，罗伯特·吉斯卡尔走了，这位传奇的诺曼征服者死在了征讨东帝国的路上。 在这个时代的诸多诺曼征服者之中，罗伯特·吉斯卡尔无疑是最为传奇的一位，早年几乎是一身甲胃一匹战马，外加几个随从的来到南意大利，最初靠着打家劫舍来维持生活，然后这个流氓佣兵成为了领主，成为了贵族，接着还带着他的兄弟们成为了南意大利和西西里的统治者。 哪怕是那位征服英格兰的征服者威廉的含金量比起这位也是严重不足的，威廉再怎么私生子，他也是公爵的儿子，而欧特维尔家族的罗伯特不过是老欧特维尔十几个儿子之一。 罗伯特的死也意味着征服大军的瓦解，没有了这位老者，剩下这些诺曼人根本就没有继续战争的意愿，他们在南意大利获得的已经足够多了。 所以几乎是在他死去的同一刻，他的征服大军就开始了瓦解，就有诺曼领主带着队伍逃回南意大利去，而罗伯特的儿子们除了一个博希蒙德之外，就没有人对征服东帝国感兴趣。 博希蒙德是私生子，作为一个私生子，他必须要去自己为自己夺取产业，他的父亲没有什么太多的多余东西给他，这也是他为什么对征服东帝国那么热切的原因。 同样的，他的身边也聚拢了这样一群渴求领地与荣耀之人，但非常可惜的是，他们这一派属实不多，在大军之中属于是很小的一派。 他的兄弟们也很快都离开了巴尔干，诺曼人现在还在手中的帝国领土则被都交给了博希蒙德，而在南意大利那边，他获得的只有一个塔兰托，这是一片狭小的领地。 在巴尔干，博希蒙德所获得的不过是一些海岸上在帝国势力面前显得如此及及可危的城镇，所以他很快也抛弃了这些领地，逃回了南意大利。 】 就这样，这场阿来克修斯继位以来所面对的最大挑战——诺曼战争——就这样划上了帷幕，皇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内心深处，他是不想要去和罗伯特·吉斯卡尔作战的，他的那些手段固然足以对于博希蒙德这样的愣头青，但是遇到罗伯特·吉斯卡尔这样老油条之中的老油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面对那种老征服者，即便是阿来克修斯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而且阿来克修斯还不用担心诺曼人接下来又卷土重来，因为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儿子们可都蠢蠢欲动呢，尤其是那个博希蒙德，他可是一个绝对不会安分的野心家，狐狸的儿子们很快就会互相征伐的。 解决了来自于狐狸的威胁，阿来克修斯连同他的帝国终于得以喘上一口气，只不过这喘气也只是持续了一会儿，阿来克修斯就开始着手收复帝国的小亚失地。 阿来克修斯首先收复一些小亚沿岸土地，但在和苏来曼的势力直接交手之后他就改变了方向，现在的帝国还不应该和这位带领突厥人进入安纳托利亚的强大军阀作战，而是应该去解决一些比较容易下手的家伙。 苏来曼也需要解决那些不服于他的突厥势力，于是他就和阿来克修斯这个与他做了好几次交易的皇帝达成了协议，双方默契处理自己的事情，暂时互不交战。 而接下来阿来克修斯就把他的收复方向放在了南方的海洋，爱琴海上的岛屿和一部分小亚沿海地区现在正被不服从苏来曼的突厥军阀所控制，这正是阿来克修斯打算解决的目标。 瓦兰吉卫队在这一系列岛屿争夺战之中立下了大功，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夺取了包括罗德岛在内的诸多重要岛屿，并且他们还勇敢拿下了小亚沿岸的重要大城市士麦那，彻底消灭了这些盘踞在小亚东部海岸上的突厥海盗和军阀。 胜利让皇帝的声势得以一振，若是说之前诺曼战争的胜利被视为是因为罗伯特·吉斯卡尔的死而获得，那么现在收复爱琴海失地的成功就是板上钉钉的功绩。 瓦兰吉卫队又一次获得了奖赏，只不过这次卫队的指挥官，那向来以追求刺激而着称的沃洛里达感觉到了强烈的无聊，现在固然是在胜利，但是他怎么都没有面对诺曼人时的那种兴奋了。 于是乎，这位放荡的卫队长卸任了现在的职位，把这个职位丢给了他的弟弟瓦西里科，反正这个弟弟在来到瓦兰吉卫队之后都实际上成为了卫队的指挥官。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瓦西里科想要留在君士坦丁堡，去阅读君士坦丁堡那举世无双的大图书馆，要不是因为这东西的存在，他也早就跑了。 于是沃洛里达就这样走了，走得理由和他来的时候一样随意，阿来克修斯也没有说出来，反正他这里一直都是来去自如的，而且比起沃洛里达那个狂野的野蛮人，富有学识的瓦西里科明显更有价值——培养的价值。 若是是瓦西里科能够成为下一代罗斯大公，那么一个对罗马怀有好感的大公可以带来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在攻打君士坦丁堡的那件事之后，政治嗅觉敏锐的阿来克修斯立即就意识到北方的那位罗斯季斯拉夫打算长期在君士坦丁堡确立罗斯人的商业存在感，而罗斯人的舰队几乎是随时都可以快速来到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之下。 在帝都那千变万化的政治格局之中，一直可以快速到达君士坦丁堡的军队可以带来的影响，那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 阿来克修斯清楚，只要罗斯不陷入内乱，那么它必然会是帝都政治棋局里必须被考虑到被照顾到的重要玩家，虽然游离在中心之外，但关键时刻的行动却可以改变整个大局。 不过阿来克修斯不知道的是，罗斯人未来可以产生对帝国产生的政治影响，可不止是在这个方向。 ————————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 东方新王 1086年对于阿来克修斯来说是幸运的一年，因为那个苏来曼死在了征伐安条克的过程之中，他的儿子又被塞尔柱苏丹所扣押，那个自称的罗姆苏丹国已经陷入了全面的混乱与厮杀之中。 皇帝果断对他曾经不去碰触的土地开进，结果也是可喜的，阿来克修斯的势力一次性推进到了距离那个罗姆苏丹国首都尼西亚不远的地方，隔着湖就就是那座已经陷落在突厥人手中的城市。 而在其他地区，瓦西里科领导的瓦兰吉卫队在一些希腊军队的协助下，扫荡了尼西亚以西的安纳托利亚海岸，把原本被分割成两块的帝国安纳托利亚沿海领土链接到了一起，现在从士麦那出发，走陆路都可以到达君士坦丁堡。 帝国的形式可以说是大顺，领土正在被不断收复，局势看起来正变得越来越好。 但是1086年对于格鲁吉亚王国来说是极为倒霉的一年。 对内，王国丢掉的第比利斯还是没能收复回来，那个名叫莫诺马赫的冒险者依然控制着城市。 对外，又一次败在了塞尔柱人的进攻之下，还不是面对那位苏丹主力的进攻，而是败在了一群军阀和冒险者之手。 极其消极的气息弥漫在王国境内，而好死不死的，今年王国还遭遇了一场大地震。 地震让包括王都库塔尹西在内的城市都死伤惨重，整个王国因此怨声载道，流言也还是盛行起来，人们开始认为都是国王，都是巴格拉季昂家族的统治导致了这一切。 随着这样流言产生的，就是对莫诺马赫的吹捧，在这些流言里面，身具皇帝之血的莫诺马赫来统治格鲁吉亚更好，他创下了那么伟大的功绩，征服了那么多异教徒的土地，让他来统治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乔治国王立即意识到这是有心人的操弄，他马上对此类流言采取了铁腕手段，只要有人胆敢提及这些东西，那么命运就是一律的镇压。 只可惜血腥的手段反而助长了流言的传播，越来越多的格鲁吉亚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认为都是国王的统治导致了如今的一切，他们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莫诺马赫来统治更好。 而且格鲁吉亚教会在这之中表现极为暧昧，作为格鲁吉亚统治阶层的重要辅助者，一般来说他们都是处理这样流言的急先锋，但是这次他们的态度实在是，很难说清楚。 于是格鲁吉亚国王的情况越发诡异，表面上找不到对巴格拉季昂家族不满的人，但在水面之下却是暗潮汹涌。 很快，发难者就出现了，而发难的不是别人，正是格鲁吉亚王国的“老朋友”，阿布哈兹的贵族们。 一直以来，阿布哈兹都是格鲁吉亚王国内最大反对派的扮演者，早在格鲁吉亚王国形成之前，阿布哈兹贵族们就在和巴格拉季昂征战，他们对于巴格拉季昂的统治也是最为不服的一群人。 所以在格鲁吉亚王国的传统三个组成部分里面，阿布哈兹一直都在给巴格拉季昂国王们制造麻烦。 格鲁吉亚教会的所在贝迪亚也是在阿布哈兹境内，这也是为什么教会在之前表现得那么暧昧的原因，随着阿布哈兹贵族们明牌，教会也跟着明牌了。 阿布哈兹贵族们和教会一起宣布，莫诺马赫应该成为格鲁吉亚王国的统治者，比起明显被上帝所厌倦的巴格拉季昂，莫诺马赫的统治显然更合适，他明显是被上帝所卷顾之人，看看他的征服就知道了。 】 毫无疑问，对乔治国王来说，这就是吹响了反叛的号角，因此这位国王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宣布阿布哈兹贵族和教会都是叛徒，召集军队征讨这些叛徒。 组成乔治国王军队主体的是被称为莫纳帕萨的封邑重骑兵，这些人的权力由国王而来，他们自然对国王无比忠诚，短时间内，国王的麾下就有了五千名莫纳帕萨骑兵。 接着便是格鲁吉亚王国的各路贵族，他们组成了莫纳帕萨之后的第二大战斗群体，只不过这些部队实在是良萎不齐，不知道质量到底如何。 最后就是各路被征召来当做炮灰的步兵，这些人达到了足足一万人，是整个军队里面最庞大，也是最不可靠的一部分，不过其中也有一些强者，那就是国王请来的奥塞梯山民，他们是格鲁吉亚王国的传统盟友。 国王拉出了足足两万两千名士兵，是巴格拉季昂家族悠久力量的体现，但是这支军队的士气很成问题，而阿布哈兹贵族们只拉出来了七千人，这还是和海上而来的特拉布宗的奥列格汇合的产物，要是不出意外，他们肯定会被歼灭。 但是意外肯定是有的，第比利斯的莫诺马赫果然是这一切背后的阴谋者，他短时间内就拿出来了两万人，这两万人包括了他所征服的各个民族，当他们行军之时堪称是一场民族博览会，但是最可靠的也就只有那些在他的征战中获取了领地的冒险者们。 在和阿布哈兹贵族们汇合之后，他们的军队到达了两万七千人，构成了对国王军队的优势，但这不是莫诺马赫方最大的优势，两支军队最大的差距是士气。 乔治国王的军队士气可谓是低落到了极点，1086年的大地震和此前一系列的混乱毁灭了国王的名声，许多人是真的认为国王已经被上帝抛弃了。 国王对此也非常明白，所以一开始也就使用了最直接的战略，他让麾下的五千莫纳帕萨骑兵对莫诺马赫军队展开了冲击，其他部分紧随其后而上。 他完全是打算做一锤子买卖，这一锤子成功了就生，失败了就死。 乔治国王这招的确差点把莫诺马赫打死，格鲁吉亚全军的冲锋在第一时间就驱散了阿布哈兹的军队，只有一小部分贵族依然坚持在战场上，而莫诺马赫的主力也差点被打垮，要不是冒险者们疯狂屠杀溃兵才稳住了战局，即便如此莫纳帕萨骑兵一度冲到莫诺马赫的面前。 但是此刻也是莫诺马赫发力的时候，前面这些炮灰都只是为了消耗莫纳帕萨骑兵冲击动能而存在，当莫纳帕萨骑兵的冲击动能消失，接下来胜利就属于了他。 接下来也的确正像是他所预料的那样，随着莫纳帕萨骑兵的冲击动能被消散，他们陷入了名为炮灰的泥潭里面，而在莫纳帕萨陷入困境的那一刻，其他格鲁吉亚部队也犹豫不决起来，只有奥塞梯山民继续不要命的往前冲。 格鲁吉亚军队士气不足的问题明显显露了出来，首先是三五成群的士兵逃离，接着是几十个几十个的逃兵，最后是成百成百的崩溃，人们不愿意为了一个很可能被上帝所诅咒的国王而战。 乔治国王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局势已经无法更改，他的大锤子已经被莫诺马赫所阻挡，他现在所能做得到也就一件事，那就是逃亡。 只不过他想要逃也不是想逃就能逃的，莫诺马赫早就在战斗之中锁定了他的位置，并为他准备了一支斩首突击队，这支突击队由经验老道的佣兵拉德科所率领。 突击队迅速在崩溃的格鲁吉亚军阵里面开辟了一条道路，向着正打算撤退的格鲁吉亚国王而来，国王的卫队为了保护他们的君主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但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止他们的国王被斩杀。 随着乔治国王的头颅被插在了长矛上，格鲁吉亚军队的崩溃也全面彻底，对于莫诺马赫来说，现在格鲁吉亚的王座正在对着他挥手！ ————————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 成王危机 赢下了战争的胜利之后，莫诺马赫没有耽搁，他不顾那些还在地上挣扎的伤兵，只是让奥列格负责处理战场，自己则向着格鲁吉亚王国的王都库塔尹西而去。 虽然说格鲁吉亚国王乔治已经被杀，但是只有在控制了格鲁吉亚王国的王都，他的胜利才算是有了保障，所以他马不停蹄的前往那座都城。 而他最后获得的结果也是可喜的，由于莫诺马赫行动之迅速，因此当他的骑兵出现在库塔尹西城下之时，关于国王已经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莫诺马赫的部队直接冲入了城市，守城的士兵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罗斯人所斩杀。 罗斯王子的部下们接下来控制了城市的各个要害位置，期间城内发生了一些短促的战斗，这里毕竟是格鲁吉亚王国的王都，巴格拉季昂家族的死忠还是有一些的。 不过最后他还是顺利控制了这座城市，并且把乔治国王的家人都抓了起来，那么接下来就是处理失败者的家人。 莫诺马赫在此事上非常的心狠手辣，他直接把巴格拉季昂家族的男丁都推出去斩首了，至于女人也是如此，莫诺马赫不能让人搞大一个巴格拉季昂女孩的肚子然后以此来要求王位。 莫诺马赫手起刀落，在库塔尹西大肆杀戮，把乔治国王的这一支巴格拉季昂几乎杀光——之所以是这一支，是因为巴格拉季昂作为一个在这片土地上历史悠久的大族，实际上早就枝开叶散，毕竟连他莫诺马赫不也是娶了一个另一系的巴格拉季昂女孩。 在用火与剑肃清了王都之后，好不容易收拾好战场的奥列格也带着他的主力来到了城市，这一刻意味着莫诺马赫真正意义上的拿下了这座城市。 罗斯征服者给格鲁吉亚全境的贵族们送去了消息，表示巴格拉季昂家族已经被彻底消灭，他是新的格鲁吉亚之王，要求他们前来承认自己的王位。 而各地的贵族们在获得了莫诺马赫那保证土地不会被剥夺的承诺之后，他们也纷纷前往了库塔尹西，准备对这位罗斯王子输送忠诚。 就连向来对王室忠诚的莫纳帕萨也是如此，毕竟对这些骑兵来说国王已经死了，他连后代都被那个罗斯人杀光了，所以还是投奔这个罗斯人，至少可以保住手中的土地。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 安装最新版。】 最重要的是，对于这些人来说，莫诺马赫也的确是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选项，这个罗斯人征服了那么多土地，还算是罗马皇族，没准他可以带着格鲁吉亚走向更高——乔治统治时期的糟糕让许多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这样想到。 莫诺马赫很快就获得了来自格鲁吉亚全境的臣服，于是，在库塔尹西的全格鲁吉亚最大教堂之中，举行了盛大的加冕仪式。 莫诺马赫带上了属于格鲁吉亚列王的王冠，接受他麾下臣服之人的宣誓，格鲁吉亚迎来了一个新时代，留里克王朝的时代就此到来。 莫诺马赫在接受万众欢呼之时，内心的感觉很是奇妙，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却在远方创下了如此巨大的基业，成为了一位开创王朝的君主，这给他的感觉可太微妙了。 不过加冕并不意味着莫诺马赫接下来不用面对问题了，实际上，这只意味着问题的开始。 莫诺马赫很清楚，他所统治的这个王国看着繁花似锦，实际上却是建立在脆弱根基上的，国内各种群体五花八门犬牙交错，就像是一团乱缠在一起的麻线团一般。 格鲁吉亚人、亚美尼亚人、突厥人波斯人、基督徒、穆斯林……这个王国内民族和宗教之繁杂，让莫诺马赫看着都头大。 不过现在王公初建，所以还不用进行那么细致的操作，首先他要做得事情很简单，他需要对全国利益格局的重新分配。 说简单点就是，莫诺马赫要给予他的支持者以财富和权位，安抚下他的基本盘。 这问题属于是好解决的，阿布哈兹贵族、格鲁吉亚教会和他手下那军事集团都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土地和权力都获得了一波大幅扩张。 安抚好了基本盘，接下来需要解决的就是各路投诚者，解决他们也属于比较简单，该宽恕的就宽恕，让他们保留原本的产业，不能宽恕需要干掉的就干掉，把产业没收起来用作他用。 毕竟这些人是斗争的失败者，对于他们来说，能够保住手中现有的产业那可就是巨大的胜利。 这两个环节实际上代表的是对国内利益的瓜分，而莫诺马赫这次做得是很不错，既照顾了自己的基本盘，又没有对其他人太过的打击，还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他们。 最后一部分则是需要打击的，他们一般都是些死硬者，对之前政权的忠诚忠诚到让人有些恶心，不过莫诺马赫对付这些人的经验也算是很丰富了，这些年他的征服中遇到了不少这样的顽固分子，但是他们都被解决了。 不过正当莫诺马赫打算对自己这个王国展开一场肃清的时候，南方传来了不祥的消息，塞尔柱的那位苏丹马利克沙动了。 马利克沙，在这位苏丹的统治下，塞尔柱毫无疑问正处于其巅峰时期，对于这位苏丹来说，莫诺马赫那个囊括了几乎整个外高加索的王国看着非常扎眼。 对弈莫诺马赫的行动，苏丹其实是有过关注的，在他把肥沃的阿塞拜疆（即希尔凡埃米尔国）纳入统治时，马利克沙就把这位国王作为了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只不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1086年短短的一年里面，那个冒险者居然把格鲁吉亚王国也纳入了自己的统治。 因此，对于马利克沙来说，莫诺马赫是必须铲除的威胁，莫诺马赫一日不死，塞尔柱的北方就不可能安稳。 所以在获知莫诺马赫拿下了格鲁吉亚王国并站稳脚跟之后，马利克沙搁置了其他事物，集结了一支大军前去解决这个北方的麻烦。 当塞尔柱苏丹将会到来的消息传来，莫诺马赫的新王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出现了问题，从格鲁吉亚到阿塞拜疆，大量对罗斯人统治不服的贵族和部落展开了叛乱。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莫诺马赫正身在库塔尹西，接着他就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暴动报告，就这些报告看起来，就好像整个王国都陷入了暴乱中。 毕竟莫诺马赫的征伐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某个地方进行过大规模清洗，实际上反对势力数量依然众多，他们一直都在等待机会，而现在塞尔柱苏丹的到来就被他们认为是机会来了。 一般人看到这些自然就会无比惊慌，但是莫诺马赫没有，在拿到这些消息之后，莫诺马赫几乎是立即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别看这些暴乱来得那么迅勐，但实际上他们都严重缺乏组织，只是因为认为塞尔柱苏丹要来而临时起意的叛乱而已。 莫诺马赫确定关键在于马利克沙，若是可以打败或是击退苏丹，那什么样的暴乱都不用畏惧，但若是不能打败或是击退苏丹，那么再怎么打击叛党都没用。 莫诺马赫可是很清楚的，现在出来闹事的都是些不重要的炮灰罢了，真正那些大家伙还在后面看着，计算着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加入。 这取决于他面对塞尔柱苏丹的结果，若是他获取了胜利，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而他若是失败，这些地方上真正具有巨大能量的有力人士们都会来搞事的，那些曾经忠诚于他的盟友也很可能会背叛。 抱着这样的心态，莫诺马赫集结了手中一切可以集结的力量，对那些叛乱行为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的集结兵力。 ————————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战争时代 虽然说如今他治下的这个王国到处都是叛乱，但是莫诺马赫的名头抬出来，那影响力依然不减。 各地想要在战场上有所施展的青年和老油条自四面八方而来，而莫诺马赫还在自己尚可以控制的地区里疯狂拉壮丁。 在这样双管齐下，到1086年的9月，莫诺马赫拉出来了一支兵力在两万五千人的大军。 以莫诺马赫所统治的这片地区之广袤，一般来说，正常情况下极限动员拉出来个四到五万人不是问题，但是现在他的王国内到处都是叛乱，这些地方又不能真的放着不去管。 而且他又是一位新统治者，所以能拉出来两万五千人已经是极限，但是他要面对的塞尔柱大军有着足足五万人。 兵力的相差到达了足足1：2，可以说他面临着一场极为糟糕的战斗，他这两万五千人里面一半以上都还是拿来充数的炮灰，这一战的前景非常糟糕。 莫诺马赫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若是败于塞尔柱苏丹之手，那么他的未来就差点完蛋了，刚刚获得的王国也会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般消逝。 在塞尔柱大军挺进的情况下，莫诺马赫一度率军在第比利斯久久不动，本来按照计划这支军队要去堵截苏丹大军。 哪怕是前线传来边境要塞被攻克的消息，莫诺马赫也没有开始行动，而是继续等待，这让他的部下们很是着急，但是莫诺马赫就是不动，他现在压力也很大，在拼命思索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这让许多人对莫诺马赫失望了，他们认为莫诺马赫这是被塞尔柱大军吓破了胆，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一些人开始跑路，还有一些外高加索贵族则开始准备叛乱，而脾气比较急的已经举起了叛旗。 就在所有人等待，不知道莫诺马赫什么时候才会行动，甚至以为他已经丧失了胆气的时候，莫诺马赫终于动了。 那是在他收到塞尔柱大军动向消息的时候，这时塞尔柱军队距离第比利斯已经非常接近了，突厥人看来他们必然会拿下城市，马利克沙也以为他似乎有些高看那个罗斯冒险者，以他这样的表现，自己完全不用集结那么多军力。 而正当突厥人在这样的思维中安营扎寨的时候，不知不觉之中，莫诺马赫已经带着他的部队摸到了塞尔柱苏丹附近。 莫诺马赫的队伍绕过了好几支突厥军队，来到了马利克沙的所在之地，他们到来的时候好巧不巧，天上还下起了大雨。 莫诺马赫这支三千人的精锐在雨夜中对着马利克沙的大营而去，突厥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场袭击，几乎是在不到一小时之内，马利克沙的本阵崩溃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塞尔柱苏丹虽然得以成功的跑掉，但是他把自己的仪仗和旗帜全部丢下了，几乎是仅以身免，而对于莫诺马赫来说，这虽然遗憾，但是也完全足够了。 利用着信息差，莫诺马赫把“马利克沙已死”这样的消息散布得到处都是，而各路突厥军队不明所以，而在见到苏丹的仪仗和旗帜之后，他们也下意识相信了莫诺马赫军队的话。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各处的突厥军队都开始了匆匆忙忙的撤退，而撤退也很快变成了溃败，虽然说整支大军没死几个人，但人已经跑了大半。 当马利克沙在两日后好不容易找到了麾下军队，把自己未死的消息传播出去，让各路部队稳定下来的时候，他发现人已经跑了差不多一半。 而且马利克沙还有着一个大麻烦，无论怎么说，他都获得了一场失败，突厥人对失败者从来都不仁慈，哪怕是他贵为苏丹，哪怕是他这样的高威望的统治者，接下来也必须把全力都放在应付内部麻烦上。 对莫诺马赫来说，塞尔柱入侵算是划上了一个休止符，突厥人的入侵被他一场堪称胆大妄为的突袭给解决了。 解决了突厥人，那么接下来就是解决内部的叛乱了，这次塞尔柱来袭跳出来的人非常多，所以莫诺马赫认为，接下来几年里面恐怕全都得花在平叛上了。 不过他也表示无所谓，这些家伙的叛乱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现在早些把他们拔出来只要好处没有坏处的。 就这样，莫诺马赫开始了他王国内的平乱战争，这片土地好不容易出现的稳定曙光，现在又一次被掐死了，战争有将会再次到来。 ———————— 当南方的外高加索又一次陷入战火之时，在北方，战争的导火索也被点燃了。 在丹麦王国的一座港口上，一个缴纳了赎金的囚犯刚刚被放出来，这个囚犯显然受到了不小的虐待，身上满是各种各样的伤口，不过由于囚犯的强壮，这些伤口反而让他显得很是威望。 “回去……回罗斯，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囚犯恶狠狠的说道，语气里满是愤怒，而那些赎他出来的人赶紧扶住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基辅大公的次子，沃洛里达·罗斯季斯拉维奇。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可就说来话长。 沃洛里达在回到罗斯之后，很快就被父母赋予了重任，那就是前往西方，为妹妹柯塞尼亚去找一个合适的丈夫。 柯塞尼亚如今已经14岁，已经是应该嫁人的年纪，但罗斯季斯拉夫夫妻把地里这几颗不多的菜扒拉来扒拉去，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 和罗马联姻也别想，阿来克修斯的孩子们都才几岁呢，根本没有没有适龄的儿子。 而且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来说，他这次嫁女儿不考虑什么政治得失，关键是那个人能不能对女儿好，但是现在地里这几颗菜看着都不是很好。 周边既然没有，那就只能往远方去找，于是沃洛里达就被他的父母安排了一个往西方考察的任务，实际上是去考察各国的适龄王子，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妹妹的。 沃洛里达自然求之不得，他早就想要去更西方看看，借着这个机会去正好，但正是这一去，就出了问题。 沃洛里达那个喜欢找女人的习惯给他惹了大麻烦，这位罗斯王子向来都是看到漂亮的就去勾兑，这次在一个丹麦港口靠岸时，他把丹麦国王奥拉夫的一个情妇给弄上了床。 本来这也只是一件小事，情妇这样的东西，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哪儿用得着关心。 但是这次不一样，一直以来，自由贸易同盟和丹麦王国的矛盾都不小，哪怕是斯温诸子一直在陷入纷争之中，他们对自由贸易同盟的敌对都是很统一的，各地的丹麦雅尔也很支持敌对政策。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沃洛里达的行为被视为是一场挑衅，于是他就被丹麦人抓了进去，接着和国王的情妇一起接受严刑拷打。 在这个过程里面，国王的情妇直接被弄死了，反正她不过是一个磨坊主的女儿，死了也就死了，用来给沃洛里达杀鸡儆猴，想要这个罗斯王子说出来一些自由贸易同盟的重要信息，但是沃洛里达顶住了，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而丹麦人又不敢真的拿沃洛里达怎么样，虽然说他们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开战，但是贸然弄死俘虏的一位王子终究不好。 沃洛里达的糟糕生活一直到罗斯季斯拉夫派人来赎他才结束，为了救儿子，罗斯季斯拉夫花了一笔巨款，而同时，他在内心也发誓要解决北方那个问题。 于是乎，随着沃洛里达的被捕，波罗的海乃至是北海的战争气氛都浓烈了起来，就好像战斗下一刻就会爆发一般。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全面压制 当北方的丹麦王国抓住了自己儿子的消息传来时，罗斯季斯拉夫正和一群学者待在一起，因为在经历了好几年的工作之后，罗斯季斯拉夫这段时间的主要作品《标准罗斯语教程》终于出炉。 教程并不是罗斯季斯拉夫一个人所写，毕竟这涉及到对现有罗斯语进行再整合这样庞大的工程。 准确的说，这是罗斯大公组织了许多学者一起完成的作品，这些学者来自罗斯各地，他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总编，在署名作者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固然可以在最前面，但后面就是其他作者的名字。 编写这样一份教程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巨量的，因为要考虑到罗斯各地的情况，以及对各种情况进行综合，以最大限度适合全罗斯，最后还得进行一轮轮的实践，所以罗斯季斯拉夫把写作的事情都放下了，专门忙这个事情。 罗斯季斯拉夫为了这部教程考虑到了许多东西，比如为了教程的全罗斯性，那些来自各地的学者们对各地罗斯方言都进行了比对，选出其中最大公约数进行整合。 基辅大公不希望他领导编出来的书会是一部观赏性质的东西，他想要真的是真正可以影响罗斯几百年的东西，所以各种方面他都一个不漏，保证最大的权威性。 本来罗斯季斯拉夫准备在完成教程之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继续他的写作，最近他的作品构思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关系到探桉，而另一方面则是关系到赌博，本来打算好好写写，结果北方却传来了这样的消息，没有办法，罗斯季斯拉夫只能北上去准备这场战争。 罗斯大公在到达诺夫哥罗德不久之后，他先去看了看儿子，在确定儿子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便召集了整个自由贸易同盟的力量。 很明显，丹麦人的这次行动就是为了针对同盟，那么召集整个同盟的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而罗斯本土则开始了动员。 同盟成员们对此自然都心知肚明，因此他们都响应了来自罗斯的号召，和丹麦王国进入了准战争状态。 真正进入战争状态是诺夫哥罗德的罗斯季斯拉夫在向丹麦方面递交了一份文件之后开始，文件上罗斯季斯拉夫代表自由贸易联盟控诉了丹麦长期以来对北方贸易的破坏，以及种种不合理的盲目加价行为，要求丹麦恢复原来正常的情况，停止那些恶意行为。 同时关于丹麦扣留他的儿子沃洛里达以及对其进行拷打一事，罗斯季斯拉夫更是在文件里面专门点出，要求丹麦方面给予道歉和赔偿。 若是丹麦方面拒绝这些要求，那么罗斯季斯拉夫将会代表自由贸易同盟毫不犹豫的与这个国家进入开战状态。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 安装最新版。】 而最后也毫无疑问的，现如今的丹麦国王“饥饿者”奥拉夫非常粗暴的拒绝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要求，这也意味着从此同盟和丹麦进入了战争状态。 不过战争爆发之后，杀戮并没有立即席卷整个波罗的海，在之前的紧张气氛之中，所有人都知晓如今局势的紧张，因此大部分人早就回到了自己所属国家的港口，以避免被战火波及。 只有极少数不要命的家伙们依然在北海和波罗的海上航行，这些家伙就成为了开战后的第一批牺牲者，但由于他们总数并不多，因此产生的影响也不大。 但是平静持续的时间很短，很快，自由贸易同盟内的诸多势力便对丹麦领土展开了袭击，一时之间，丹麦的海岸上充斥着各路劫掠者，还有一些部队则大胆的攻打岸上的丹麦堡垒，把它们洗劫一空之后离开。 其中最多的是文德海盗，所谓文德人，就是指波罗的海南岸的一系列斯拉夫部落和国家，这些国家过半加入了自由贸易同盟，但那一半没加入的文德海盗也毫不犹豫的参与了对丹麦的劫掠。 由于自由贸易同盟对波罗的海秩序的维护，文德海盗的活动成本可以说是急剧上升，现在一个劫掠窗口期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打开，这些海盗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 一直到这个时候，丹麦才勐然发现，它捅了一个吓人的大马蜂窝，各路海军和海盗此刻就像是过江之鲫一般遍布丹麦的海岸，袭击的消息一轮接着一轮送到国王那里。 现如今的丹麦国王“饥饿者”奥拉夫本就不是个名声很好的君主，这从他的称号都可以看出，在他的治下丹麦王国内发生了好几次饥荒，人们都这样厌恶的称呼他。 不过在如今这个时代，手中握着一支庞大的军队就不用担心民众反对，国王现在手中的确握着一支庞大军队以及与之相对的庞大舰队，但是他不敢动用这支舰队。 不敢动用的原因很简单，就在他的北方，那位和他同名的挪威国王正虎视眈眈着他的国土，有着挪威舰队的牵制，丹麦舰队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舰队一旦开拔，挪威舰队就大军挺进。 这场波罗的海战争一开始就呈现着对自由贸易同盟全面有利的景象，这使得许多关注这场战争的人都大跌眼镜。 不管怎么说，丹麦王国都是大海之上母庸置疑的霸主，而这个霸主现在却被自由贸易同盟这个崛起还不到二十年的势力压制得那么凄惨。 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能够改变人们的所想，不知不觉之中，许多原本站在丹麦这边的贵族和城市都开始琢磨着改换门庭。 没有跟着丹麦开战的开始着手释放善意和改变态度，跟着开战的则开始想着跳船，即便是不能跳船，也得想方设法给同盟那边散发善意。 在这般糟糕的情况下，到了1087的年中，在持续着快要一年的劫掠战争之下，丹麦的奥拉夫国王被迫对自由贸易同盟释放善意。 事实已经证明了他很难对自由贸易同盟做什么，而自由贸易同盟则可以肆无忌惮的劫掠他的国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治下的民众可以说是不满到了极点，就连贵族们也开始产生了抱怨。 对此“饥饿者”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妈的，明明对自由贸易同盟开战都是你们一起的想法，结果遇到事情了一个个给他在这里退缩。 时代真的是变了，这些雅尔已经不复他们祖先的勇敢，他们现在是住在精心经营的庄园，坐在遍布花卉的花园里面悠闲度日的贵族，而不是他们祖先那边杀人放火，无所畏惧的勇士。 丹麦国王每当这个时候都得感叹，感叹时代的剧变，感叹那个他的父亲曾经无比想要留下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 对对丹麦国王的打击并不只到这里，他派出去的使者很快就归来了，他带回来了同盟对于他意见的回应，而这个回应很简单，要求就一个。 丹麦国王必须退位，自由贸易同盟将会从斯温诸子里再指定一个人充当丹麦国王。 这自然是丹麦国王乃至是丹麦雅尔们都不能接受的条件，让外国人来选择丹麦的国王，这显得他们就像是被打败了一样，而自由贸易同盟的意见很坚定，这个条件是不可能动摇的。 同盟花费那么多资源可不是为了只获得丹麦的低头而已，同盟的目标非常坚定，既然要解决麻烦，那就得一次性把麻烦解决到不能再起的程度。 所以丹麦必须经历一场洗牌，以让这个国家处在同盟的可影响范围内，而这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战争。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 文兰野心 虽然说是在战争的大背景下，但是依然尹凡哥罗德非常繁荣。 港口上随处可见着船只，从北方世界常见的长船到新进进入市场柯克船什么都有，一艘艘舰船的桅杆和上面卷起的船帆组成了一副可以称呼为桅杆森林的景象。 海鸥的鸣叫不断响起，一群群海鸥发出的声响甚至连下方码头的繁华都难以掩盖，尹凡哥罗斯的港口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这也代表着此地正在跃动无数的金银。 尹凡哥罗德现在是一座有着五千人口的城市，属于是崛起很快的城市。 如今还有许多人在迁入城市，到处都有人来这座城市碰运气，现在哪怕是在战争状态也没有影响人口迁入，在不远的将来突破一万也是有些可能的。 唯一能够发现这里处于战争中的是外海那些不断游弋的战舰，以及永远站满了士兵的海防塔，不过看士兵们的状态，他们更像是在执行一个面子工作。 毕竟现在丹麦舰队直接被自由贸易同盟的船海战术堵在了其本土，实际上丹麦船很难在波罗的海和北海做什么，而自由贸易同盟渡过丹麦控制下的水道也不难，只要组成庞大船队直接闯关即可。 虽然说这样的效率固然不高，会半路上浪费许多时间，但至少比两海贸易被全面切断那样的情况好。 哦，对了，关于战争气息其实在还有一些体现，那就是那些在街面上懒洋洋的士兵，只不过由于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于懒散，以至于许多人都把他们当做城市本来的组成部分。 关于这些士兵的来历，其实这些人其实是之前罗斯季斯拉夫征召的遗留产物，本来罗斯季斯拉夫打算快速投送一些兵力到吕贝克和哥特兰去，结果战争的发展对于自由贸易同盟这边不是一般的有利，再加上集结船只的速度很慢，于是渡海的事情就被搁置了下来。 接下来战事更是顺利，丹麦人根本威胁不到自由贸易同盟，而且管理吕贝克和哥特兰的那位前往过文兰的船长也通过在波兰和德意志雇佣佣兵解决了驻军数量问题，结果就是罗斯这边发现自己完全可以慢慢准备。 于是罗斯季斯拉夫就开始了慢慢准备，好给丹麦一个致命打击，这样需要的时间也就更久了。 这些征召兵总不能一直待在尹凡哥罗德，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在给予了他们一笔钱之后就把这些人打发回去了，但总是有一些人不想要那么早就这样离开。 他们有些是单纯的嫌麻烦，懒得二次征召又急匆匆的赶过来，有些则是单纯想要在大城市里面玩玩，而他们都有着共同的身份，这些人不是城寨主就是富有的地主，他们都是有资产在外地玩的人。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 见这些人留下，罗斯季斯拉夫也没多说什么，而且这些人留下也好，这些地方上的富有阶层本来提供的就是较为精锐的士兵，这样的精锐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因此尹凡哥罗德的大街小巷就充斥着懒散的士兵，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可不就只能一天到晚在酒馆里面喝酒或是满城逛着找乐子。 “这可真不知道得待到什么时候啊，爱德华，我都感觉有些无聊了。” 在尹凡哥罗德的一家酒馆里面，有两个人正在喝酒，这两人一个是波兰人，而另外一个则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他们打扮华丽，身上的衣服是绸子的，手上戴着宝石和黄金。 在罗斯，穿着这样华丽还凑在一起的波兰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也就那两位了，皮雅斯特家族的私生子梅什科和威塞克斯家族的爱德华。 “无聊也得继续等，实在是感觉不行你就跑回去呗，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遇到战事了。” 爱德华说这些话的时候笑眯眯的，语气里面的阴阳怪气被梅什科明显感觉到，波兰人不由得眉头一挑，但转眼就又低了下去，他才不会被这样低级的激将法给刺激呢。 “说起来，现在波兰的内战依然挺激烈的，话说你怎么不去参与波兰内战，明明你的机会看起来不错的，没准就成为波兰国王了呢。” 爱德华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找着话题打趣，而他的打趣让梅什科又眉头一挑，“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是那块料，不然当年也不会老老实实来罗斯。而且说道这个，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儿子，他现在可是罗马人的佩切涅格将军。” 梅什科用爱德华的儿子回击到，而爱德华略带厌烦的挥挥手，“那是那个小子的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去沾儿子的光，再说了，我一直在罗斯也好，什么时候听到那小子出事了也好去救他。” “算了，别说这个，我之前在城堡那边看到了个熟人，你猜是谁。” 爱德华接下来话题一转，而梅什科对此只有皱眉，“谁啊，别兜圈子了。” “奥瑞，当年那个挪威人。” “奥瑞？啊，我想起来了，哈拉尔德的那个女婿，话说他怎么来罗斯了，当年一战之后他就没有怎么来南方了。” “我哪儿知道，我也只是给你随口一提而已。” 当爱德华和梅什科正在讨论他们当年的一位故人时，而那位故人现在正跪在罗斯季斯拉夫的面前，至于他提及的那个要求罗斯季斯拉夫赞助的项目，这让罗斯大公不由得惊叫出声。 “什么，你打算去开拓文兰？” “是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正如我的岳父所说的，维京人的时代已经过去，海外冒险他乡建国已经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仍然觉得这样的机会还是存在，只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存在于这片土地，我认为现在想要重现先人那样的事业，也只能在文兰了。” 强壮的奥瑞对罗斯季斯拉夫说起他准备已久的计划，而看着罗斯季斯拉夫的表情，他觉得罗斯季斯拉夫同意的可能很大，他这些年拜访过许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像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反应。 而罗斯季斯拉夫是惊讶，惊讶居然有人在还这个时代要去做开拓文兰，这是他带来的历史改变吗？这可真是太，太有趣了。 “你们有多少人？” 不过罗斯季斯拉夫接下来很快就压制了那兴奋的情绪，问起了一件关键的事情，那就是移民的规模，若是说只是一场小打小闹，那他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加上妇孺，大致是八百多人……罗斯季斯拉夫大人，我们曾经都是哈拉尔德陛下的部下，若是您愿意援助我们，我们打算一次性把这八百人带到文兰去。” “恩……还算不错。” 罗斯季斯拉夫沉吟了一会儿，接着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八百人的话，哪怕是损失了一半也足以在文兰建立起来一个可以立足的殖民地，更别提格陵兰和冰岛的诺斯人肯定要给予帮助的。 “那这样吧，你们这个项目我投了。” 最终，罗斯季斯拉夫作出了这样的决断，不就是支持一个小型诺斯殖民队去文兰定居嘛，这个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轻松就可以拿出来。 而他做这个事也不是为了什么利益，这个时代别想什么美洲贸易赚钱了，只会亏本而已，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就像是他之前援助那位疯狂的船长一样。 若是在美洲有着一个小型诺斯文化国家，那么这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呢？这可真是让人期待啊，而是作为此事的主要赞助人，他的名声不又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罗斯琐事 罗斯季斯拉夫和奥瑞谈了很久，双方主要是就援助的各种细节进行更细致的讨论，比如金钱上的支援，舰船的援助之类的东西。 而且罗斯大公还可以提供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前往文兰的海图，自从普罗瓦夫通过文兰探索一举成为贵族，现在还管理着波罗的海中心哥特兰的例子出现之后，这些年来也有两波前往文兰的冒险者来罗斯季斯拉夫这里领赏，他们带来了在前往文兰的路上记录下来的海图。 有了海图，这样前往文兰的风险就可以大大降低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罗斯季斯拉夫要求奥瑞他们在到达文兰后就要立起来了一块登陆纪念碑，而这座纪念碑的最上面就得有着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字，表示他在这场开拓行动之所发挥的重要作用。 奥瑞自然满口答应，罗斯季斯拉夫想要的东西和他付出的东西比起来价值是九牛一毛，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答应呢。 在谈妥了条件之后，奥瑞拿着罗斯季斯拉夫签署的文件，心满意足的去准备了，罗斯季斯拉夫所提供的物资远远超乎了他的意料，而且他还许诺会给奥瑞的移民队再提供200人手，凑够一千的总数。 至于怎么凑，罗斯季斯拉夫直接大手一挥让基辅方面买两百个奴隶，让他们签约给予他们自由人的身份，而作为获得这个身份的代价，他们必须前往文兰殖民。 不过文兰之事终究都只是罗斯季斯拉夫诸多事物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罗斯季斯拉夫很快就把它抛在了脑后，因为他清楚想要再获得关于这支殖民队的消息起码也得五年后了。 现在罗斯季斯拉夫在意的是出征，这次远征丹麦，罗斯季斯拉夫没有像是往常那样亲自出征，而是把任务交给了他的次子，沃洛里达·罗斯季斯拉维奇。 沃洛里达这段时间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他对于自己在北方的无妄之灾依然耿耿于怀，时刻都想要再次复仇，让那些丹麦人尝尝教训。 所以他一直都在给罗斯季斯拉夫打报告，希望父亲能够让他率领这支军队，而罗斯大公考虑到沃洛里达的年纪也不小了，且本来就有了不少征战的经验，所以也就放手让他去了。 这次对丹麦的战争本来就是一场优势局，现在丹麦军队死死被压制在了港口里面，自由贸易同盟的盟友们把它压制得死死的，所以让儿子放手去做也没什么。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罗斯季斯拉夫还是找来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将来辅助儿子，一位是爱德华·威塞克斯，而另外一位便是梅什科。 在罗斯季斯拉夫麾下的诸多战将里面，这两位是为数不多的大公可以把后代放心交付的，以前这个范畴里面还有扬，但自从在布达之战里他把留里克扔到最激烈的绞肉机里面去之后，在左尹的怒气之后，罗斯季斯拉夫不得不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让扬来带自己的儿子。 在沃洛里达带着舰队离去的那天，尹凡哥罗德颇为热闹，许多人都要送他们的家人出征，因而整个港口上比平日里喧闹了太多。 这次出征的是一支两百条舰船组成的舰队，由于舰船过多港口塞不下那么多船，因此士兵们都是分批上船，然后船只驶离港口，接着其他船只来接剩下的人，如此循环到最后一人上船。 作为舰队的统帅，沃洛里达的船只自然是有着单独的泊位，他的座驾正是弗拉基米尔号，因此罗斯季斯拉夫得以和儿子聊很久，罗斯大公告诉了儿子很多他在战场上总结的经验之谈，只不过沃洛里达一直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对于沃洛里达来说，他的战争经验也不算少了，哪儿用得着父亲这样叮嘱，搞得就好像他是第一次上阵一样。 在将要上船离开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专门叮嘱了儿子要听爱德华和梅什科的话，不过这小子虽然口头答应，但看敷衍的样子就知道没把事情放在心上。 见此罗斯季斯拉夫不得不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所以爱德华在大军内的权职是不亚于沃洛里达得，因此这个小子万一要是去做什么蠢事，爱德华就可以及时补救。 不过这属于是最后的应急手段了，罗斯季斯拉夫其实在内心也不太认为这次征伐会出什么大事，但这样的手段是必须要有的。 在沃洛里达的舰队离开之后，尹凡哥罗德再次平静了下来，这座港口城市恢复了往日的景象，而罗斯季斯拉夫则打算离开此地，先前往诺夫哥罗德，再去莫斯科看看，最后回到基辅。 罗斯季斯拉夫此行并不只是单纯的巡游罗斯，最重要的是为自己的女儿寻找一个丈夫。 安卓苹果均可。】 今年已经是1087年了，柯塞尼亚已经15岁，现在眼看国外的新郎是指望不上了，那么他也就只能从国内给女儿找新郎。 毕竟柯塞尼亚若是再不嫁人，那过去了适婚年龄之后婚事可就真不好办了，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只能放宽他的标准，好好考察考察罗斯各地的贵族小伙子们。 在开始巡游之前，罗斯季斯拉夫就把消息给散播了出去，因此他这一路上到处都有贵族带着儿子前来拜见罗斯季斯拉夫。 人们对这可以成为基辅大公女婿的机会非常看重，这可意味着阶级跃升，哪怕是最低级的城寨主之子，也可以成为罗斯权力核心的任务。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一路来，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入罗斯季斯拉夫的法眼。 由于降低了门槛，因此罗斯季斯拉夫把标准提得特别高，文盲是肯定不行的，不通战事也肯定是不行的，不够忠贞老实也肯定是不行的……结果就是在罗斯季斯拉夫这一系列条件的筛选下，硬是没有人可以达标。 大部分罗斯贵族子弟都是些脑袋里面塞满肌肉的家伙，罗斯季斯拉夫看到这些人都够了，怎么可能让他们当自己的女婿，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人进入罗斯的权力核心层。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收获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最后回到基辅的时候都是满肚子怨气，不过就在他以为给女儿挑不出来合适夫婿的时候，那反而落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时候罗斯季斯拉夫正在切尔尼戈夫，拜访他的老朋友扬，顺便和他谈谈自己的苦恼。 扬这些年来的变化不小，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整个人都变得稳重温和，这可是曾经和他完全绝缘的情绪，他治下的切尔尼戈夫也是温和而平静。 正当这两位老友在切尔尼戈夫的城堡里面喝酒喝得醉醺醺时，罗斯季斯拉夫向老朋友抱怨给女儿找不到夫婿的时候，扬这个时间也光棍，直接说自己的儿子正在谈婚论嫁的年纪，他就很合适啊。 而正是这话换起了罗斯季斯拉夫的记忆，真是的，怎么反而忘记了扬的儿子。 这些年来，扬的儿子格里高列一直都在基辅的王公亲兵队里面任职，可以说是罗斯季斯拉夫看着长大的，这是个很有学识又精于战阵的小伙子，很受罗斯季斯拉夫喜欢，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内心，他都快把这个小伙子当成是自己的家人了。 也是因为这层看法，所以罗斯季斯拉夫下意识的没有想到这个小伙子，而现在经过扬这一提醒，罗斯季斯拉夫立即就想了起来，这小子作自己女婿不挺好的嘛。 ———————— 正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 形势之变 说干就干，罗斯季斯拉夫在回到基辅之后马上就此事张罗了起来，而结果也是可喜的，无论是柯塞尼亚还是格里高列，对于婚事都没有意见。 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互相之间的好感也非常浓厚，互相也不抵触，而且在政治上选择格里高列作为自己的女婿也很安全，以扬的身份并不差一个大公姻亲的身份。 于是关于大公女儿的婚事很快就操弄了起来，只不过可惜的是他的三个哥哥全都不在，无法前来参加这场婚礼。 老大正在佩列亚斯拉夫指挥战事，最近草原游牧民又开始对罗斯边境的突击，边境之上战火不断，留里克必须去坐镇佩列亚斯拉夫应对局势。 自从萨鲁死后，草原之上的厮杀一直都在高烈度的进行，各方都在为了资源而互相争夺，这波对罗斯边境的冲击是因为草原的斗争又产生了一批失败者，但这些人并不打算老老实实退到罗斯用忠诚换去庇护，而是打算冲击边境，于是这就导致了边境上的厮杀。 也是因此，留里克必须亲自坐镇佩列亚斯拉夫，若是不能遏制边境上这些妄图冲击的家伙，那么未来必然会更加混乱，到时候整个边境没准都会秩序崩溃，进而影响到罗斯的核心地区。 老二则在忙着对丹麦的围攻，现在他还在波罗的海上飘着呢，根本不可能去参加妹妹的婚礼。 沃洛里达这一路顺利得不得了，丹麦王国的舰队依然被封锁在那狭小的区域里面，而他的舰队在汇集一路之上赶来的各同盟成员之后变得越来越大。 老三瓦西里科则也是忙着战争，忙着希腊皇帝的战争，他现在正在围攻尼西亚，围攻这座罗姆苏丹国的首都。 阿来克修斯的事业最近这几年可以说是无比顺利，北方虽然有着游牧民族的小打小闹，但都被他的新佩切涅格将军埃德加所遏制，因此阿来克修斯可以把自己的全力放在收复帝国上，于是就有了围攻尼西亚的战事。 虽然说三个哥哥都很忙，但是他们在收到消息之后都立即送去了祝贺，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虽然人不能到，但是心意总要带去一些的。 柯塞尼亚的婚礼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后代中最为华丽的，为了女儿的出嫁，罗斯季斯拉夫可以说是极尽奢华，所以得一切都是最好的最贵的，在女儿的婚事上，他是花多少钱也都无所谓。 左尹更是如此，她还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给女儿当嫁妆，那嫁妆数额之巨大让每个了解的人都忍不住惊叹。 婚礼那段时间内，基辅更是获得了来自大公夫妻的大力布施，整个街道都变成了一条美酒和美食的街道，所有人都可以享受这一切，基辅的街道上充斥着欢乐。 不过可惜的是，快乐时光总是过得非常快的，柯塞尼亚的婚礼终究还是过去了，人们的生活也很快回到了往日那边平静而繁琐之中，而边境上的草原入侵者也被解决，那些草原游牧者被赶到更西边去。 但随着1088年的到来，一个让基辅振奋的消息传来，罗斯季斯拉夫的次子沃洛里达在丹麦取得了一场大胜，他们全歼了丹麦海军，成功迫使丹麦国王奥拉夫退位，把王位让给了自由贸易同盟指定的斯温诸子之一。 沃洛里达是在一场血腥海战之中获胜的，那场战争的规模已经超过了往日挪威和丹麦的大战，双方集结了足足七百条船进行会战。 厄勒海峡之战是一场极为残酷的兑子战斗，双方在狭窄的海峡摆开阵式，接着进行着比拼消耗的战斗，一直互相消耗到哪方承受不足而全面败退。 丹麦国王希望利用手中船队较为精锐的优势，利用这样的狭窄战场改变己方兵力不足的缺陷，但很可惜的是自由贸易同盟的舰队精锐程度虽然比不上丹麦人，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双方的战斗形成了僵持，谁都无法突破谁的防线，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挪威王的舰队宛如神兵天降，来到了这个战场上。 挪威舰队的出现结束了战斗，丹麦人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败退。 战斗结束之后，作为战场的海洋之上遍布燃烧和正在沉默的舰船，无数人死在了这个血腥的漩涡之中，但是一切的牺牲和死亡都是值得的，因为自由贸易同盟获得了胜利。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在战斗之后，丹麦的奥拉夫自知已经没有机会，因此他宣布退位，这让自由贸易同盟的目标得以达到，这也宣布从此之后，丹麦控制下的水道在他们面前敞开了。 胜利让整个同盟都大为振奋，大家都看到了胜利之后跃动的金银，同时罗斯在同盟中的地位也更加稳固，因为正是罗斯率领着大家获取了胜利。 罗斯季斯拉夫在获得报告之后其实有些不满，因为这次伤亡属实是有些大了，两百条罗斯舰船里面直接沉没了三十六条，还有八十二条有着大小不一的损伤，这都可以用伤亡过半这样的词来评价了。 但无论如何，胜利就是胜利，胜利就应该被欢庆。 当这个消息传播开来之后，世人都在感叹那位罗斯的大公又获取了一场胜利，这个世界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不断获胜一样。 而看得更多更多的人则感叹，这战之后，罗斯人波罗的海的霸权地位也就无人可以动摇了，想来接下来会有更多的金银涌入罗斯吧，那位大公肯定会更加富有，他的金库估计整个基督世界里也就东帝国的君主才能与之相比了。 而说道东帝国，最近东帝国也赢得了一场胜利，阿来克修斯夺取了帝国在安纳托利亚的重要城市尼西亚。 尼西亚是那个所谓罗姆苏丹国的首都，阿来克修斯的胜利是对小亚突厥人的一次巨大打击，也是阿来克修斯光复事业的巨大进步。 比起历史上，阿来克修斯的帝国光复事业顺利得不要太多，从士麦那到尼西亚的安纳托利亚沿岸地区都被光复，历史上达成这样的成就可得在十字军东征开始之后了。 而取得这成就的关键在于罗斯人，罗斯季斯拉夫提供的罗斯佣兵的表现挽救了帝国许多次，也让帝国抓住机会进行的扩张进行得更加顺利，瓦西里科虽然作战不如他的兄弟勇勐，但是这个人很擅长抓住边境的机会，比如把收复丛士麦那到尼西亚的帝国领土，实际上就是他抓住机会冒险的产物。 只不过，就在阿来克修斯打算进一步收复帝国领土的时候，帝国的北方传来了一个大麻烦，一个让阿来克修斯无法无视的大麻烦。 活动在马其顿和保加利亚地区的异端保罗派发动了起义，他们的活动覆盖了帝国几乎整个巴尔干领土，更雪上加霜的是，原来被佩切涅格将军所遏制的北方游牧民族突破了佩切涅格将军的防线，并且和保罗派联合在了一起。 佩切涅格将军埃德加表示，本来最近这段时间北方的入侵尚在可控之中，但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从草原上涌来了更多的游牧民，以他的力量难以阻止这些家伙渡过边境，他现在只能收拢力量缩回自己控制的几个城堡之中。 北方局势一下子就糜烂了起来，阿来克修斯面对这样的形式，只能把原本打算进一步小安纳托利亚收复领土的军队全部调回来，去应对北方的游牧民族，同时在国内强化对保罗派异端的搜捕，一旦抓住这些异端，就马上让他们上火刑架。 就这样，看起来正在走向好转的帝国，却又突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而帝国的诸位尚还不知道的是，他们以为这只是一时的挑战，接下来却会变成让帝国陷入其中的泥潭。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帝国危机 最初的最初，阿来克修斯以为打败入侵的游牧者就这样终结这场游牧入侵，但是他在做到之后却赫然发现，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1090年6月，在经历了快要两年的激战之后，阿来克修斯配合佩切涅格将军的部队，终于把这次游牧入侵的主力佩切涅格人给包围了起来。 佩切涅格人用他们的游牧大车围成了一条坚固的防线，但即便如此，他们的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他们比起包围的希腊军队多了好几倍，但那是因为这之中大部分人是老弱妇孺，在战场上根本没有战斗力，更何况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之后他们还缺衣少粮，被消灭的命运距离他们并不遥远。 阿来克修斯都在准备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仪式来欢庆接下来必将会到来的胜利，却是在这个时刻，局势出现了剧变。 波洛韦次人，或者说库曼人大举越过了多瑙河，在皇帝的军队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夜袭了皇帝的大营。 由于长期以来的包围，营地里的所有军队都懈怠了起来，面对这样的突袭他们完全猝不及防，被打得狼狈不堪，没有多少抵抗就全线崩溃。 那个夜晚对于希腊人来说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夜晚，整支帝国大军都崩溃了，哪怕是一直以来以骁勇善战而闻名的瓦兰吉卫队也丝毫不例外。 到处都是逃兵，人们争先恐后的逃亡，生怕被俘，那些关于游牧者残忍对待战俘的消息一直都在军营里面传播着，现在它发挥出来了作用。 但是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呢？许多人最终还是不甘的被俘虏，还有更多人则被无情的杀死，总数达到两万的帝国大军就这样完蛋了，这可是阿来克修斯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力量，却这样玩完了。 就连皇帝本人也不得不只身出逃，阿来克修斯一度被库曼骑兵疯狂追逐，最后被逼得脱光甲胃跳河里去，在箭雨之中游到另一边去，这才算是逃离了追击。 阿来克修斯被唤醒了一些他曾经遗忘的记忆，那是他被诺曼人追击的记忆，那个时候他无比狼狈，现在没想到这些游牧者居然让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的情况。 皇帝一路狂奔到阿德里安堡才停下，在这里，阿来克修斯才得以重整手上的部队，以及等待其他逃亡的部队汇合，在三个月之后，阿来克修斯悲伤的发现，原本手中的两万军队现在已经缩水到了五千不到。 这其中一千还是瓦兰吉卫队，罗斯人这次损失也很巨大，这几年来瓦西里卫队的人数一直在波动，到现在数量稳定在四千左右，其中罗斯人的数量虽然在逐步减少，但依然是主体，而这一战瓦兰吉卫队直接没有了三千人，可以说是伤及根本。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瓦西里科这一路的逃亡也是分外艰难，他虽然没有像是阿来克修斯那样被逼得跳河里面去，但是也被迫化妆成希腊老乡骑着个驴子跑路。 当瓦西里科跑到阿德里安堡时，那些先他一步到达的部下难以想象眼前这个衣着简陋，脚还赤着的希腊老农居然是他们的卫队长。 这也可以看出这次损失之巨大，连瓦西里科这样的常胜之将都遭遇了这样的境况，其他人就不用多说。 战败动摇了帝国的局势，上次这样的惨败已经在五年前，那个时候皇帝在诺曼人的骑枪之下连战连败，但好在接下来局势终于得以逆转，这五年来帝国一个又一个胜利传来，各地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产生活之中。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帝国接下来会安宁的时候，皇帝却在北方获得了这样的惨败，那产生的影响自然是灾难性的。 但凡是有点条件的人都在往附近的城市避难，而更有条件的则全力往首都跑，造成的结果自然就是好不容易重新恢复生产的土地又再次抛耕，大地又开始荒芜了起来。 游牧者的行动更加加剧了这样的情况，本来游牧者没有想到他们可以获得这样的胜利，但在获胜之后他们也没有愣神多久，立即开始了对帝国领土的劫掠。 游牧骑兵利用他们的快速机动力，在阿来克修斯在阿德里安堡集结军队那三个月里就像是蝗虫一样抢掠帝国的土地，从多瑙河到阿德里安堡，随处都可以见到游牧军队的活动。 游牧者们就像是一头蛮牛一般，在东帝国的土地上横冲直撞，把他们眼前的村庄和城镇一个个的化为灰尽，接着留下一片片的颅骨森林——由顶在木桩上的头颅组成的森林。 他们还和保罗派异端结盟，有了这些当地人的配合，他们的劫掠和毁灭进行得更加顺利，制造的恐慌也更加众多。 其实单纯论杀戮，无论是佩切涅格人还是库曼人，他们制造的也不是非常多，但是一场屠杀可以制造的恐慌那可就难以计数，而这正是游牧者想要的效果，每次屠杀他们都会放过足够多的幸存者，好让他们把信息传播出去。 而保罗派也在这个过程里面集结起来了一支大军，这个从亚美尼亚被迁来的异端教派这百年来一直坚持在巴尔干托钵传道，实际上巴尔干各地早就遍布了保罗派信众，以前他们被帝国官方的力量互相隔绝，但现在他们可以顺利串联起来。 保罗派信众在巴尔干斯拉夫人中尤其众多，在巴尔干的群山之中，虽然希腊化但依然保持着自我意识的斯拉夫人从来都不少，现在在保罗派的大旗之下，一支支氏族离开了群山，前来加入保罗派大军。 加上裹挟的民众以及信徒家属，保罗派大军的数量很快就超过了三万，现在他们就像是佩切涅格人和库曼人那样，在帝国的土地上横冲直撞，由于无论在巴尔干的何地，他们都有着斯拉夫山民或是当地民众的配合，因此他们的收刮销量非常恐怖，每到一地就吃光一地，接着赶到下一片土地去。 可以说，保罗派制造的威胁完全不亚于那些游牧民族，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要更加恐怖，因为保罗派了解帝国，知道怎么真正的瓦解帝国，而不像游牧民那样只知道劫掠。 而阿来克修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所能做得实际上只有一件事。 重新集结部队。 靠着手上这五千人，阿来克修斯是消灭了一些小规模的部落和保罗派分子，但是想要解决那些以万计数的大军，这点人还是太少了。 阿来克修斯派出他的家人们，在帝国较为安宁的地区，比如小亚沿岸、塞萨洛尼卡、希腊半岛等地召集军队，争取尽快把人送到君士坦丁堡。 同时他还努力召集外国雇佣兵，阿来克修斯这个时候勐然发现，以前当炮灰用的雇佣兵现在都金贵了起来。 其实他刚刚上位的时候实际上也有这样的困境，但是那个时候可是有着罗斯人上门来送佣兵，而这次可没有罗斯人来送人。 没办法，阿来克修斯在抓紧把首都滞留的一切外国佣兵丢雇佣起来之后就赶紧给罗斯季斯拉夫写信，希望他按照协议尽快送那么一批人来。 之前由于局势的稳定，阿来克修斯都开始着手终结这协议了，手上的外族雇佣兵数量完全足以，而且接下来随着希腊士兵数量的增多，他们也可以减少了。 至于现在，现在他只庆幸没和罗斯季斯拉夫把协议废掉了。 而在军队重新集结起来之前，面对城外的乱象，阿来克修斯只能放任其发展了，这意味着抛弃许多人，但是他现在只能这样做了。 ————————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 帝都惨状 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女婿，这两年来，格里高列其实在宫廷里面的日子并不算多好过。 在大众看来，他不过一个靠着下半身幸进的关系户，至于他有什么能力？那压根就没人指望。 所以格里高列一直都想要做些什么，年轻的贵族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但这两年的罗斯又实在是安稳，边境上都没有什么大的战事。 唯一比较大的事情也就林后之地出现的饥荒，但是那件事不是格里高列这样的小子可以解决的问题，最后还是他的父亲扬去解决问题，一手武力一手粮食平定了那片岳父发家之地的混乱 因此当出使帝都这个任务落在面前时，格里高列马上就接下了这个任务，这个任务正好适合他这样的情况。 在离开的那天，柯塞尼亚挺着大肚子泪眼婆娑的来送别丈夫，这对夫妻的关系婚后以来一直都很好，看到妻子那可爱的样子，格里高列都差点心一横决定留下来，不就是吃软饭的名声嘛，吃就吃，多少人想吃这软饭还没有门路呢。 但他的男人自尊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必须去做些什么，他必须用能力去证明自己不是德不配位的幸进者。 所以他就带着罗斯代表团出发了，顺便还带着基辅方面紧急召集的八百佣兵，给瓦兰吉卫队填人数。 这是格里高列第一次出使君士坦丁堡，而这座城市给他的印象很深刻，城市的庞大规模和君士坦丁堡三重城墙的雄伟让他震惊，至于远远看到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大赛马场和大皇宫那就更不用多说。 在许多地方，罗马已经成为了一个被人遗忘的概念，但是在这里，正如历代东帝国君主们想要告诉人们的那样，罗马依然存在着，他依然辉煌。 但是在震惊之后，格里高列不由得想起来了他曾经见过的一位弗拉基米尔学院学者的那番评价，“希腊人不过是在一片古代帝国的废墟上假装自己依然是世界帝国的君主而已。” 想起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向那雄伟城市突然就平澹了许多，接着坦然率领麾下的队伍走向那宏伟金门。 虽然说在罗斯季斯拉夫9年的征伐之后，罗斯人获得了包括自由进入君士坦丁堡在内的一系列特权，但是他们依然不能在君士坦丁堡的港口上直接靠岸，依然需要在城外的港口靠岸。 希腊人终究还是带着防备的，是绝对不可能让罗斯舰队在城市港口上停靠的，毕竟罗斯人若是想要突袭帝都，那他们可就直接成功了。 格里高列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金门之下，这一路上他们见到了不少难民正拖家带口走向君士坦丁堡，而难民的队伍根本看不到尽头，无数人正在逃往首都。 安装最新版。】 格里高列也粗懂一些希腊语，在这些人的闲谈之中，他了解到这些人是来自于色雷斯平原，色雷斯平原是给君士坦丁堡提供粮食的最主要产粮区，而这大规模的逃亡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帝国腹地已经变成了猎场，游牧者的猎场。 在金门之前，作为外国使者兼帝国盟友的格里高列众人自然有着特权，希腊士兵粗野的把挡在使者面前的人群驱散，在抱怨声之中搞得一阵鸡飞狗跳，但路终究是腾出来了。 在四面的抱怨和畏惧中，格里高列的队伍穿行在帝都的大街上，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的都是难民，大部分人都无所事事，不过看着气色都还不错，之前他看到过有人在发食物，看来君士坦丁堡的公共系统还足以应付这些难民。 而每所商店门口都有着持械守卫，尤其是那些食品店附近，那里的守卫更是众多。 这是围城的景象，格里高列对这样的景象不算陌生，作为扬的儿子，他从小就被父亲教育这些，并且自身也经历过几次小规模的战斗。 但是不陌生是一回事，面对如此庞大的景象又是另外一回事，格里高列看着这些无所事事的绝望人群，突然想到了岳父的教诲。 “不要小瞧民众，尤其是他们群聚起来的时候，只要他们愿意，无论什么挡在他们面前都会被无情掀翻。” 这话让格里高列内心满是不安，他还想起了父亲曾经提及的基辅暴乱，那是连大公都直接被赶走了。 看着街边那些难民的眼神都变了，他突然觉得这座城市就像是一个不稳定的火油桶一样，若是引导得当，产生的爆炸会掀翻所有人。 现在帝都的一切虽然看起来可控，但是那么多难民的存在已经是极其巨大的不稳定，若是帝国政府操作不当，那这一切没准真的要爆炸。 这样的想法让格里高列低下了脑袋，赶快前往布雷契尔宫，去面见那位皇帝，好结束这一切之后离开。 而随着靠近布雷契尔宫，四周的环境也安定了下来，这里没有那么多难民，附近的居民也是以中上阶层为主，因此这些的气氛很安稳，让格里高列很适应。 接下来他面见了帝国的君主，阿来克修斯·科穆宁，帝国皇帝给他的感觉很好，他像是文献里面提及的那些罗马皇帝那样威严，但是治理国家不是只靠威严就行的。 在面见皇帝的仪式上，格里高列表示罗斯大公会按照协议提供人手，但问题是集结人手需要时间，罗斯季斯拉夫紧急收罗罗斯的佣兵当前也就拿出来八百人，集结更多人手需要时间。 格里高列注意到皇帝的脸庞听到这消息时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但转念之间就消失了，格里高列都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接下来皇帝表达了罗斯大公的感谢，并且让格里高列转交按照协议移交的金银，然后他对罗斯使者表示得颇为热情，表示整个君士坦丁堡任由使者游览。 格里高列在表面上自然一口应允，但是在内心他打算事情办完就离开这里，这种弥漫着躁动的城市谁想要多待啊。 只不过他在离开宫殿之后，马上就被一个人缠住，这个人要拉着他去大赛马场，而他还不得不去。 至于这个人是谁，是他妻子的兄长，瓦西里科·罗斯季斯拉维奇。 瓦西里科是妻子的三个哥哥里面格里高列唯一没有见过的，这次来君士坦丁堡之后本来打算拜访一番他，但是在看到了君士坦丁堡的躁动之后，他只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结果没想到妻子的哥哥先跑过来了。 没有办法，格里高列只能跟着去大赛马场，而接着他得以见识了一番烧烤活人，这是最近大赛马场常驻节目，被俘的保罗派异端将会在大赛马场被烧成灰尽，而战车手们则会在满天骨灰之中开始比赛，在战车党们的欢呼中开始竞速。 “这就是罗马，我的妹夫。” 看着那狂热的人群，瓦西里科有着一种感叹的语气说道。 “……恩，是啊。” 内兄的表现让格里高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最后是这样迟疑的说道，他知道瓦西里科的名声，这位向来沉浸在书本里面，有些时候会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现在一见，果然是这样。 “我本来只打算在帝都好好读书，结果到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在战阵上不断厮杀的将军，估计未来我也脱离不了战场了，命运这玩意可真是无常。” 瓦西里科的话更让格里高列摸不着头脑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拉我来就是为了感慨吗？ “总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做好一切都会变化的准备，我的妹夫。” 瓦西里科最后这样说道，然后就什么都没有说，继续看着下面的疯狂，而格里高列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 正向循环 对于南方的混乱，罗斯季斯拉夫完全是一种悠闲对应的态度。 罗马帝国陷入混乱对罗斯来说只有好处，你看，现在希腊移民又多了起来。 由于上次的成功经验，这次移民的富人更多了，他们给罗斯经济带来的跃动自然更多。 至于罗斯季斯拉夫一直渴求的希腊移民——在罗斯真正定居那种——这次明显也多了不少，基辅大公提供给了他们优厚的待遇，接着把他们打发到罗斯各地安置下来。 在罗斯季斯拉夫的规划里面，这些希腊人将会成为扩散技术的节点，希腊帝国在生产技术上的发展比起罗斯强太多了，即便是到了北方这些技术多多少少都会水土不服，但是底子是摆在那里的，只要可以适应当地情况，那接下来就是提升了。 至于实在是提升不了反而还得向当地人学习这样的情况出现也无所谓，罗斯大地上永远都缺乏开拓的人手，在罗斯季斯拉夫的底线里面，能拉到人来耕种就已经是成功。 虽然他们看着不起眼，而且不少还泯然众人，但总是有一些希腊定居点在一段时间——往往以十年为单位——之后，附近地区的生产力多多少少都会上升一些。 至于为什么那么久，主要是因为农民总是固执的，他们不愿意轻易改变耕种方式，因为若是一旦出现错误，那产生的后果往往是他们无法承担的，一季耕种出现了问题对农民来说往往就是饿死的下场。 当然，这些都是比较远的东西，毕竟当年因帝国内乱来到北方的希腊人到现在才产出了些成果，让附近地区的产出多了那么些，而距离这些成功者定居到产出成功，已经有几十年了。 对于罗斯最直接的影响还是出口更加旺盛，更多的商品输出让基辅乃至是全罗斯都充满着活力。 罗斯季斯拉夫一直坚持的基础设施建设在这个时候显露了美好的果实，通过那些大公政府大力修建的道路，商人和官员们来来往往，把罗斯各地的资源集中到城市，然后再由诸城送到基辅。 在基辅，一部分原材料将会被再次加工，产出附加值更高的手工业品，另一部分则保持原样，接着和手工业品一起发往帝都。 在这样活跃的景象之中，对于广大的乡野来说，他们突然感觉来自城市的统治者距离越来越近，这些城市来客买走或是征集他们手中的商品，然后给他们送来城市里面的手工业品。 权力正是在这种看着无比渺小的事情里面达成的，城市权力的不断辐射同时也代表着来自基辅大公的威严越发浓厚，对于许多平时一年里顶天听到罗斯季斯拉夫一两次名字的农夫来说，现在他们听到这样名字的频率已经变成了七八次，以前三四年才见到一次的大公官员现在每年都可以见上一次。 不过基辅的那位统治者依然对此分外不满就是了，这还远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效果，但是他也知道这已经是现在可以达成的极限了，想要更进一步，那得再等上个十年。 而关于那个南方帝国的局势，罗斯季斯拉夫是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说有人主张要大力援助南方，让罗斯直接下场去参与罗马的战争，以免帝都就此崩溃，但是罗斯季斯拉夫清楚，这是真的用不着。 现在罗马帝国的希腊人看起来形式及及可危，但实际上诸如希腊半岛和小亚沿岸这样的重要兵源以及财税地区都是安定的，帝国的国家机器依然在高速运转，为阿来克修斯提取更多的力量。 现在的危险只是看起来而已，实际上阿来克修斯依然稳如泰山，只要各地的新军一到，接下来就是对游牧者和保罗派的打击了。 阿来克修斯现在面对的危机归根结底，还是他在边境上不慎送掉了自己的主力，导致一时陷入无可用之兵的困境，只能困守在帝都城墙后面，看着游牧者和保罗派为非作歹。 一想到这里，罗斯季斯拉夫就不由得羡慕起罗马帝国，虽然说希腊人如今在很大程度上是在一片残破山河之中扮演着古代帝国，但是其作为一个帝国的底蕴依然是存在的，它的政治机器是在无数的斗争里面被打磨出来的，实际上依然非常坚韧强大。 而换成是罗斯面对这样情况的话，那罗斯季斯拉夫真的是想都不敢想了。 没看历史上一群流亡的留里克拉着波洛韦次人就把整个罗斯搞得鸡犬不宁的，最后大家只能开柳别奇大会重新划分了罗斯，把流亡留里克们都安顿了下来才换来了安宁。 至于现在他的罗斯，虽然说扛住了边疆上的游牧入侵，但若是像阿来克修斯那样把主力弄没了四分之三，那现在罗斯季斯拉夫肯定只能跑回莫斯科修养了。 所以罗斯需要做得也就给那个希腊皇帝慢慢筹措兵力了，而这个事情也挺好办的，也进行得非常顺利。 自从战胜了丹麦之后，自由贸易同盟的名声响彻了北方世界，而罗斯的名声直接因此位于了北方世界的巅峰。 再加上留里克家族那原本就和北方世界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在北方召集雇佣兵真的是不要太简单，北方别的东西不多，亡命徒和冒险者是最多的。 现在北方也的确是有着一群不安分的家伙急需佣兵事业，那就是波罗的海南岸的文德人们，自由贸易同盟这次对丹麦的战争可是把这些野兽给释放出来了。 现在哪怕是战争结束，这些家伙都在偷摸的搞劫掠，丹麦海岸是他们的重点肆虐地区，即便是经常被自由贸易同盟的舰队围剿也没法把这些家伙压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由贸易同盟其实在剿灭文德海盗的很多时候实际上是在放水，象征性击沉个几艘船就是了，丹麦和同盟的敌对关系结束还没几年呢，同盟很多人都不愿意为了丹麦的安全而流血。 而当给米克里加德大君效力这样的饵料抛出来，文德人简直是蜂拥而至，毕竟给那位大君效力怎么看也比打劫强，最近北方世界多了不少自帝都服役归来的成功者，这些例子都在鼓励着大家南下去为皇帝效力呢。 也是因此，所以文德人虽然来得很多，但占比也没有达成绝对多数，北方有的是亡命徒愿意南下，诺斯人、波兰人，甚至还有诺曼人和苏格兰人，各路亡命徒简直是数不胜数。 自阿来克修斯传信之后，现在汇集在基辅的各路佣兵总数已经到达了三千人，其中罗斯人属于是较少的，之前几年南方的战争已经把罗斯的亡命徒吸引得差不多了。 也是因此，罗斯的整体治安水平上升了不少，毕竟把那些冒险者和亡命徒丢去南方当兵，那地方治安自然就好起来了，没有了这些躁动的年轻人，社会自然就安宁了下来。 为此罗斯季斯拉夫甚至在罗斯各地抓人，当凑不够人头的时候，听到哪儿有闲汉、混混或强盗就让亲兵队去把人都抓起来，然后丢到南方当兵去——就比如现在，大公的军队实际上就在各地做这事，只不过那些人不是学聪明躲起来就是实在是没有了。 至于那些归来的亡命徒也不会继续从事原来打家劫舍的行当了，现在他们是有钱人，这些人回来之后往往是购置土地修建城寨或庄园，做一个罗斯底层贵族，至于差一些的则在城市购置产业或在农村购置土地，做一个富裕市民/农夫。 罗斯季斯拉夫很是对这一事业自豪，在这个循环之下，罗斯的环境只会越来越好——当然，前提是帝都一直有着强烈的佣兵需求。 ————————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 危机暂缓 1091年4月，随着阿来克修斯渴望已久的佣兵到来帝都，皇帝终于可以送上一口气。 加上这四千瓦兰吉新兵，瓦兰吉卫队已经恢复了五千的规模，这五千人再加上帝国各地集结而来的一万人，现在阿来克修斯手中有着近两万人，已经恢复当年的境况。 但可惜的是，论精锐度，这两万人远不能和当年那两万人相比，那可是在诺曼战争和小亚收复之中考验出来的老兵结果一次边境之战差点就把人都报销了。 但好歹是有那么多人，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阿来克修斯得以成功把游牧劫掠者赶出了帝都城墙目所能及的范围，接着稳定了南色雷斯局势，迫使这些劫掠者退却。 当然，大家也都清楚人肯定不是死完了，一些人就此回家生活，自此远离战争，一些人或被作为奴隶卖到远方，或直接加入了游牧者和保罗派，还有一些人则再次参军，又成为了眼下这两万大军的一员。 有了足够的兵员之后，那就应该是出征了，阿来克修斯现在手上也的确有着一个让这支新军好好试试身手的目标。 佩切涅格人的主力现在正在埃努斯，那里虽然有着差不多七万佩切涅格人，其中可战之兵也不过才一万左右，其他都是妇孺，那里正是爱琴海北岸，距离君士坦丁堡不远，阿来克修斯打算歼灭到这些佩切涅格人，让这支军队来练练手。 只不过到达埃努斯附近之后，皇帝却勐然得知一支四万骑兵的库曼大军正在向着这座城市而来，这个消息一度快让阿来克修斯窒息，虽然说他听到过佩切涅格将军关于越过多瑙河的库曼人数量增多的报告，但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多。 但接下来他却在和库曼人的沟通之中发现，这些人并不是针对他而来，而且他还接到了很多不知道的信息。 对于游牧者活动区的信息，阿来克修斯实际上是很难获得的——更准确的说是，信息太多根本没法分析出有用信息。 由于游牧者的快速机动和分散性，传到君士坦丁堡的“游牧大军”入侵的消息不要太多了，而当皇帝的部下真正从这些茫茫多的报告里面分析出游牧军队主力所在的时候，消息时效性往往已经过了。 更别提还有一个保罗派，这些家伙整个巴尔干到处都是，也是各种袭击的消息遍地都是。 这次知道佩切涅格人在埃努斯，还是一场意外，来自塞萨洛尼卡的新兵在乘船路过埃努斯的时候看到城市外面茫茫多的帐篷和大车，这才把消息传来。 库曼人来到这里是为了剿灭佩切涅格人而来，草原上的游牧部族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千变万化的，今天是朋友的往往明天就变成了敌人，而这个道理放在佩切涅格人和库曼人身上也是一样的。 佩切涅格人和库曼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恶劣，佩切涅格人正是被库曼（波洛韦次）人赶到西方的瓦拉几亚的，这些游牧民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仇恨，所以随着两支游牧民族联手打垮了阿来克修斯的军队之后，他们立即就开始了冲突。 到了阿来克修斯出征前的那一个月时，这两个民族直接就交战起来，而结果是佩切涅格人惨败，整个部落被吞并了三分之二，现在这些已经是残部了。 由于游牧民之间的厮杀，保罗派也因此转变了战略，虽然说他们之间还存留着联盟，但实质上联盟已经名存实亡，现在保罗派大军已经转向塞萨洛尼卡，打算去拿下那座帝国第二大城市。 对阿来克修斯来说，这些消息无疑都是大大的利好，无论是游牧者和异端联盟的破碎还是游牧者之间的内战，都对接下来的战事有利。 自然而然的，阿来克修斯和库曼人之间达成了协议，约定一起击败佩切涅格人。 和当年那场对佩切涅格人的战事一样，这些游牧民用大车摆成了车阵，但是这次库曼人站在了他们的敌对面上。 希腊库曼联军就像是海浪一般打击着佩切涅格人的战线，而佩切涅格人也很快崩溃了，这些人本来就是残兵败将，本来也就没有什么战争欲望，现在面对那么多的敌人自然也就土崩瓦解。 在战斗中，瓦西里科带着瓦兰吉卫队最早突破车阵防线，瓦兰吉卫队里的新来者们很希望在皇帝面对表现，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正是他们奠定了整个战斗的胜利。 在胜利之后，阿来克修斯还专门设立了一个佩切涅格节，以纪念这场让佩切涅格人退出五舞台的战斗。 但是虽然战争胜利了，阿来克修斯的却依然面对着麻烦，库曼人在拿了阿来克修斯的金银之后就很快跑路了，作为报酬也是避免被拖累速度，他们把无法吸收佩切涅格俘虏都丢给了皇帝。 虽然说经过激烈的战斗、联军的劫掠屠杀和库曼人的吸收，但是在场依然有着三万佩切涅格人，这群人属于是脖子最硬那批，怎么都不愿意归降库曼人。 而阿来克修斯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人，以现在帝国的不安稳状态，哪儿有时间安置这些人啊，阿来克修斯的都想过干脆全杀了得了，但是一个人的出现解救了皇帝的困境。 佩切涅格将军埃德加带着一支佩切涅格和盎格鲁撒克逊混合军队而来，这段时间来由于游牧民都在色雷斯平原肆虐，结果他的辖区反而安定了下来。 本来他是打算前来援助皇帝，结果看到他来了，阿来克修斯直接把这些佩切涅格人都丢给了埃德加将军。 作为佩切涅格将军，长期以来埃德加手中都控制着差不多四万帝国境内佩切涅格人，这些蛮族已经开始准备种起地了，属于是已经被驯服的那种，严格算来这些人属于帝国蛮盟部队，埃德加也是个标准的蛮盟将军。 把这些佩切涅格人都给这位蛮族将军也的确是最合适的，他的身份最容易让这些顽固到现在的佩切涅格人接受。 于是埃德加将军刚刚率领着援军而来，然后又被皇帝命令离开了，这都搞得这位前英格兰国王有些晕乎乎的，怎么陛下突然加强自己啊。 但命令就是命令，埃德加也率领着队伍以及今年的军饷回到了他的驻地，脑海里面还是蛮庆幸的，至少不用在战场上厮杀了。 至于阿来克修斯，他得为新的战事准备起来了，保罗派和库曼人的威胁依然巨大，佩切涅格人不过是入侵的三个敌人里面最弱小的而已，战争依然很艰巨，剩下那两个无论哪个都不好对付。 库曼人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北色雷斯和保加利亚到处都是库曼人，初步估计分布在这里的库曼人有着二十多万，简直是一个移动的国家。 至于保罗派，武装传道本来就是这个异端派系的拿手好戏，因此保罗派的核心是有着三四千纪律严明的异端步兵的，还有其中的斯拉夫山民，在氏族组织之下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依然很强。 而在权衡利弊之后，阿来克修斯决定先把手中部队分为两部，一部分是主力，去迎战那茫茫多的库曼人。 另外一部分则是瓦兰吉卫队，阿来克修斯给瓦西里科的任务很简单，守住帝国第二大城市塞萨洛尼卡，并在这个基础上尽可能召集部队，试图解决城外的保罗派武装。 就本意来说，阿来克修斯非常不想分兵，但是眼下局势所迫，也没有办法。 ————————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 祸不单行 “混蛋！那个达尔马提亚总督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在皇帝的营帐里面，这样的怒吼传了出来，让附近的士兵们都不由得一愣，然后赶紧低下了脑袋，纷纷抓紧离开，远离皇帝的怒火。 本来帝国军队的营地里面现在充斥着欢乐，因为他们终于打败了库曼人。 现在已经是1092年5月，在过去近一年的奋战中，阿来克修斯通过部队调动和小规模战斗一步步限制库曼人的活动范围，把他们逼往北方，而最后他们也获取了成功，库曼人终于被赶出了广阔的色雷斯平原。 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就此结束，因为就在库曼人被驱逐之后不久，他们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个自称为罗曼努斯四世之子君士坦丁的冒牌货，真正的君士坦丁早就死在战斗中了，库曼人用他的名义向着帝都而来。 这个伪皇帝一度给阿来克修斯造成过不小的麻烦，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或是鬼迷心窍或是出于投机而信了那些鬼话，前去投靠这个伪皇帝。 不过很快阿来克修斯就找到了一劳永逸解决这个家伙的办法，这个伪皇帝似乎装皇帝装着装着把自己当成是真正的皇帝了，于是阿来克修斯将计就计，他找来君士坦丁如今还在帝国军内任职的熟人，玩了一出诱敌深入。 那个伪皇帝果然中计，在他的脑袋被砍下来的同时，阿来克修斯的军队也打败了那些拥护着他而来的库曼大军。 虽然说这场失败对库曼人来说并不是很要命，他们依然有着强大的实力，但接下来随着阿来克修斯利用日食玩了一出“帝国之怒”后，迷信的库曼人崩溃了。 阿来克修斯的操作很简单，他手下的学者们很早就注意到了日食的征兆，在算计着日食差不多要开始的时候，皇帝派出了一队死士作为使者前往库曼人的大营。 这些死士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日食发生之时捅死库曼酋长们，而在他们这样做的同时，库曼营地里面的间谍就会散播诸如“酋长死了！”、“天神站在希腊人那边！”和“我们完蛋了。”之类的话语。 行动进行得非常成功，就在库曼人愣愣的看着上天变成黑暗之时，死士们捅死了那些和没有防备的酋长们，虽然他们接下来就被酋长们的护卫斩杀，但是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随着谣言四起，库曼人真的以为天神站在希腊人那边，所以他们头也不回的跑路了，这支总数达到二十多万人的库曼集群就这样崩溃了。 他们发疯一般的北逃，越过多瑙河回到瓦拉几亚去，而这一路上他们遭遇了来自佩切涅格将军埃德加的袭击，埃德加手下那些曾经被库曼人压着打的佩切涅格人这次可以说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战斗结束后，埃德加还得以收拢了一万多库曼人作为自己的部下。 可以说，在应对库曼人上帝国获得了一场酣畅大胜，来自北方的威胁也终于被解决了，接下来只需要解决保罗派叛军，局势就稳定下来了。 但是也是在这个时候，阿来克修斯获得了关于达尔马提亚总督，或者说泽塔大公杜里亚克的伯丁入侵的消息。（可理解为塞尔维亚国王） 虽然说一直以来，泽塔公国都是帝国的附庸，其统治者被帝国授予了达尔马提亚总督这样的称号，但是这个附庸从来都不算安分，塞尔维亚人好几次挑战帝国的统治权，即便每次都被击败还是乐此不疲。 伯丁的入侵可以说是给眼看着好不容易要稳下来的帝国局势又加上了一大把柴火，让那混乱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直接和保罗派联盟，现在塞尔维亚人已经出现在塞萨洛尼卡城下了。 都拉奇翁将军曾经阻止过伯丁的入侵，那里有着西部帝国最后一支野战军，这支军队主要是为了防御诺曼人，同时也可以防御塞尔维亚人，但是最后却是被打得全军覆没。 都拉奇翁军队的覆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伯丁的军队在马其顿地区疯狂攻城略地，许多城镇可以说是望风而降，利用着保罗派的配合，这片土地很快就被他的军队所占领。 伯丁取得了他的祖先们从未取得的成绩，现在只要拿下塞萨洛尼卡，他的事业就完美了。 他的野心也因此不断膨胀着，本来他最初的打算也就只是夺取一些边境要塞，但现在罗马帝国的腹地可是在他面前展开了，这是他的祖先们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景象。 现在他想要把塞萨洛尼卡作为自己的新首都，若是接下来不能一次性拿下君士坦丁堡——可能拿下塞萨洛尼卡已经超出他的最好期望了——那他就以此为中心加强对附近的控制，先把已经控制的土地消化下去，并且摄取对希腊半岛的控制。 伯丁为此已经砸上了自己所有的资源，还向克罗地亚国王借来了一支军队，让他的兵力总数达到两万，再加上保罗派的那几万人，他是真的有可能实践自己的那个战略的。 这也是为何阿来克修斯那么恶心和愤怒，他了解那个伯丁，作为帝国边境上的一个麻烦人物，阿来克修斯很容易从他的行动里面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若是真的让伯丁拿下塞萨洛尼卡，以那座城市的政治意义和战略价值，他没准还真的可以一次性控制半个帝国，那么这场战争显然就不是一两年可以解决了的。 “明天就让部队行动起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塞萨洛尼卡，还有传信给瓦西里科，要他务必守住城市。” 毫无疑问，阿来克修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只要塞萨洛尼卡还在帝国手中，问题就是可以控制的，而若是塞萨洛尼卡失守，那局势肯定就要严峻化了。 “是，不过陛下，目前许多军队还分散在各地，我们当前手中这些兵力贸然过去的话……” 面对命令，皇帝手下的将军们却迟疑了，他们眼下兵力也就一万人左右，去挑战伯丁的两万大军还有保罗派大军，这人实在是有些少了。 “那就让各军向前往塞萨洛尼卡的大道还集结，另外君士坦丁堡还没有雇佣兵？罗斯人送来新的一批兵员了吗？” 阿来克修斯也意识到自己之前是有些考虑不周，于是补救式的说道，最后他还问起来了佣兵的事情，本以为击退库曼人之后帝国对士兵的需求没那么紧张了，结果依然还是那么要命。 “没有，罗斯大公说下一批兵员还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到，至于零散的雇佣兵早就被我们买走了。”将军们摇摇头，表示实在是没有。 “真是到了用的时候永远都只会嫌少啊……我必须得找到新佣兵来源，单纯依靠罗斯人一个渠道还是限制太多了。”阿来克修斯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在帐篷里走来走去，而他的将军们则一直看着皇帝，“准备纸笔，我要给罗马的教宗一份信，请他在西部帝国召集一些雇佣兵，我想要和教宗签订一份契约，就像是我和罗斯季斯拉夫那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关键是人一定要到。” 皇帝立即开始工作起来，写起给教宗的信件，希望获得又一个佣兵来源，现在的阿来克修斯没有想到，他这个单纯需求佣兵的动作，在未来会产生什么样的波澜，会对帝国以及整个东方的局势带来如何巨大的影响。 ———————— 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 围城试炼 “趴下！” 在瓦西里科的呼喊之中，格里高列赶紧趴在了城垛旁边，就在他低下脑袋的下一刻，一颗巨石砸在了他刚才站着的位置。 “呼，好险啊。” 格里高列看着那被砸碎了一大块的城垛，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虽然说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但是格里高列附近的士兵依然站在城垛边射击，和城墙下面的敌人你来我往，尽可能压制敌人的前进。 巨石直接砸在城垛上只是小几率的事件而已，这些已经渡过了很久围攻生活的士兵们都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放箭，压制下面的敌人。 “格里高列，让我来看看你，哦，你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这可真是太好了。” 瓦西里科走到了妹夫的身边，把他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他没有出事，喜悦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啊，我可真倒霉，一到战场上来就出这种事情。” 格里高列回想起方才那电光火石之间的景象，内心不由得一阵后怕，要是瓦西里科稍微喊晚些，那他可就真的变成一摊血肉模湖的碎屑了。 “这就是战场啊，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正当瓦西里科说着这话的时候，突然一根箭失从城墙下射来，击中了他的肩膀，瓦兰吉卫队的卫队长很澹定的拔下那扣在锁甲上的箭失，把那箭头举在眼前。 箭头呈现出铁锈色，上面还有着一些黄绿的液体，看到这瓦西里科不屑的“啧”了一声，但还是把脑袋靠在城垛后面，把身体全都挡在那后面，不露出一点痕迹。 “在城墙上活动一定要把防护做足，内甲外甲该穿就穿，你也看到这箭失了，又是铁锈又是毒药的，若是我不穿武装衣被这箭头擦破了皮肤，那我这辈子可就完蛋了。” “这毒箭……我想起来了，我曾经看到有皇帝记载过我们下面这些同乡喜欢用毒箭。” 格里高列回忆起他还在弗拉基米尔学院学习时在图书馆里看到的一则记载，那个他还在奇怪，明明罗斯和波兰都没啥以用毒箭而出名的部族啊。 而现在面对这些塞尔维亚人，他也想起当时从老师那里获得的解答，帝国语境里面的斯拉夫人，往往是指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这样的南斯拉夫人。 “我见到过中这种毒箭的人。”提起毒箭，瓦西里科的眼神暗澹了许多，“中箭者最初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大概两三天后就会开始疯狂上吐下泻，接着便浑身无力，最后死在自己的粪便里面。” 瓦西里科的语气平澹而冷酷，就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一样——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的确是一件平常事，自从伯丁的军队到来之后，就时不时的会出现这样的倒霉鬼了。 “好，我的妹夫，我们下去吧，不用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他见到妹夫的表情有些苍白，的确，这种死法的威慑力也的确很强，许多人可以接受自己死在战场上，但是死在粪便里面？那可太可笑了。 “不继续看看吗？” 格里高列虽然很恐惧这样的死法，但还是坚持着说道，他不希望自己的舅哥为了照顾他而放弃任务。 “看得也差不多了，今天又是一场日常性的围攻而已，不用太上心，我们只需要像特洛尹的守卫者那样坚守即可，平常怎么应付就怎么应付。” 瓦西里科一举跃入了城楼里面，格里高列见状马上跟上，他的内心是如释重负的，为了离开危险的城墙而欢欣雀跃。 格里高列是被罗斯季斯拉夫派来试炼的，罗斯大公希望自己的女婿去真正的战场上见识一番，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年轻了，许多战事都没能去，所以罗斯大公要补上他的这个短板，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作为合格将领征战的女婿，而不是一个宫廷里面的小白脸。 那么现在罗斯影响范围里面，哪儿才有真正的战场呢？那也就只有目前瓦兰吉卫队所在的塞萨洛尼卡的攻坚争夺了。 对于罗斯季斯拉夫把自己的女婿往那么危险的战场里面送，柯塞尼亚和左尹的意见都不小，柯塞尼亚是单纯的心疼丈夫，至于左尹那就是犯ptsd了，她永远都忘不了罗斯季斯拉夫把儿子们往火坑里面扔，现在对女婿还这样，这差点让左尹爆炸。 不过虽然有着妻子和岳母的支持，但是格里高列也是不可能对罗斯季斯拉夫说不得，若是说了不，那他就不是小白脸也是小白脸了，以前的努力全部都土崩瓦解，从此彻底和吃软饭这样的名声绑定。 所以他还是来了，同时带着一千罗斯人而来，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在国内召集的雇佣兵——不过也只是表面上这样说说而已，实际上这群人是罗斯季斯拉夫从他的封臣里面用重金召集的一批志愿者。 罗斯季斯拉夫终究还是担心自己的儿子的，因此他让女婿送去了这样一支真正的罗斯精锐，同时也把女婿送到那边去试炼试炼。 用罗斯季斯拉夫的话说，这是镀金，但在镀得是真金，若是镀真金的过程里面你死，那只能说明你是真的没用。 格里高列的队伍很顺利的就到达了塞萨洛尼卡，作为一座港口城市，他们想要进入真的不是太简单了，保罗派和塞尔维亚人的联军根本无力封锁海上，物资和人手可以源源不断的送到城里来。 但这并不意味城内的防御工作就轻松了，就格里高列所知，实际上在过去的围城之中，城墙就三次被轰塌/因挖掘倒塌，而这三次都是靠着瓦兰吉的血战才堵住了缺口，坚持到新的临时城墙被修建起来。 瓦兰吉卫队虽然有着这样的功绩，但作为代价，他们的损失也是巨大的，卫队来到塞萨洛尼卡的时候有四千人，结果到现在就两千了，损失已经过半。 瓦兰吉卫队固然整个帝国待遇最好，佣金最高的部队，但是它的风险也是最高的，这支部队往往都得在最危险的地方作战，其离职率一直都居高不下。 离职率的组成是两部分，一个就是战场损失，或是阵亡，或是当了俘虏，另一个就是退役，由于这支部队的高佣金，以及在血战之后都会有的巨额奖金，因此每次战斗结束后都是几百几百人的退役。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那么多人离职，所以这些年来罗斯那边为瓦兰吉筹措兵力就一直没遇到什么困境，没有什么比榜样的例子更能鼓动他们了——当然，那些榜样大多都不会说这个过程里面多少没了。 格里高列的前来振奋了城市的士气，瓦兰吉们因大公女婿而感到胜利的必然，罗斯季斯拉夫都把女婿派来了，那胜利是肯定的啊。 至于希腊人则是单纯为了援军到来而喜悦，这段时间来塞萨洛尼卡城下长期挤着五到七万人，给城内带来的压力之大自然不言而喻，所以他们对援军的到来都是无比喜悦的。 而接下来就是格里高列被瓦西里科拉去城墙上巡逻了，这巡逻巡得是险象环生，城外似乎知道今天有大人物要来，所以攻势非常勐烈。 对此也没人意外，仗都打到这个地步了，城墙后面没有叛徒那才是怪事呢，没看前些天才吊死了不少人嘛。 对于格里高列来说，这次经历的确是记忆深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规模的战场，给他带来的震撼自然不用多说，但他全程都没有怎么拉胯，这倒是让瓦西里科很满意。 不过对于格里高列来说，他在塞萨洛尼卡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呢，这场围城还长着呢…… ————————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 大征服者 正当东帝国陷于与伯丁被保罗派的对抗时，在遥远的塞尔柱帝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塞尔柱的大苏丹马利克沙死了，他死在了巴格达的街头，他的死亡上笼罩着一层浓厚的迷雾，关于这死亡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偶然事件众说纷纭，但这并不影响马利克沙的后代与臣属们互相指责对方做下了这些事情。 塞尔柱帝国飞速陷入了混乱之中，各路势力纷纷靠拢在和他们交好的大臣与王子麾下，各路军阀也纷纷拥兵自重，塞尔柱很快就实质上的分裂了，一轮轮的宫廷阴谋和战争也到来了。 随着塞尔柱陷入混乱，一直被扣押在苏丹身边的罗姆苏丹阿尔斯兰得以逃出巴格达，回到他的国家。 罗姆苏丹国内的突厥部落为苏丹的归来非常高兴，这些年来由于苏丹的缺失，他们在面对希腊人时是节节败退，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力量应对希腊人，更无法在希腊帝国陷入麻烦之时去找希腊人的麻烦。 现在苏丹归来了，领袖问题终于得以解决。 阿尔斯兰首先重整了国内局势，接着选择了科尼亚作为苏丹国的首都，接着他开始召集国内力量，准备在希腊人陷入其西部的麻烦时给他们好好来上一个狠的。 现在阿莱克修斯还不知道东方的这些变故，毕竟马利克沙之死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快了，皇帝很快就会发现，若是他不快点解决西部的麻烦，那东部的问题就会压上，接下来他就得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了。 另外关于马利克沙之死，获利的并不止阿尔斯兰，还有一个人获利也甚大。 这个人就是外高加索之王，弗拉基米尔·弗谢沃洛多维奇，人称莫诺马赫的军事冒险者。 莫诺马赫这些年来的经历很不顺利，一直到1091年末，他才算是解决了这个新兴征服者国家内部一系列叛乱。 莫诺马赫在镇压中发现，他那对乔治国王家族屠杀的行动反而给统治造成了极大负担，本来他以为这样可以彻底解决格鲁吉亚问题，结果没想到这反而使得各地贵族反对大涨。 毕竟莫诺马赫连格鲁吉亚王室都敢杀全家了，那接下来他还有什么不敢的？杀他们的全家这家伙肯定干得出来。 出于这样的心理，叛乱简直是一波接着一波，让莫诺马赫分外疲乏，一直到1091年末才算是大体压制了下来，这个过程里面他吊死了不知道多少当地历史悠久的家族了，但人依然是杀不完的。 那些古老家族就像是根本杀不尽一样，你今天把他杀全家了，结果明天又冒出来一个其天知道在哪个山沟当领主的分支来继承主家，带领着领地接着打。 莫诺马赫很清楚，这些家伙只是迫于他的屠杀而暂时退缩而已，他很清楚这些家伙是潜伏了下来，等待着他犯错，一旦犯错这些家伙就会扑上来。 来自罗斯的征服者发现，他这次把恐惧用过头了真是万万的失误，但是木已成舟，接下来所能做的唯有补救。 既然要补救局势，那么什么用来收买人心最方便呢？答案是金银和土地，那么金银和土地什么时候来呢？ 莫诺马赫一度被这个问题困扰，往北扩张全是游牧部落，那些家伙除了牲畜又没什么值钱东西，而是还容易引他那位亲族的打击。 至于向南，马利克沙的塞尔柱帝国之强大，不是他可以轻易去碰触的。跨过里海什么的也不可能，那边还是游牧者。 但是随着马利克沙的死，以及塞尔柱的四分五裂，莫诺马赫发现，他的机会来了。 这位外高加索的征服者召集了整个外高加索的大军，拉出来了整整四万人，开始南下。 而他的南下之旅非常顺利，顺利到他都有些难以相信，边境上的塞尔柱领主在高加索大军面前可以说是土崩瓦解，溃不成军，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抵抗意志，少量抵抗者则被他顺利绞杀，莫诺马赫的军队很快就推进到了凡湖旁边的亚美尼亚圣地。 随着他拿下了这座对亚美尼亚人有着重要意义的地区，整个亚美尼亚沸腾了，已经很多年基督徒的军队都没有来到那里了，这让整个地区开始支持莫诺马赫的进军 获得了当地人的帮助之后，莫诺马赫接着继续进军，这一路宛如神助，突厥人继续溃败，亚美尼亚领主们全都站在了他这边，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面，整个亚美尼亚故地都被他所控制。 莫诺马赫的领土边疆现在已经到达了叙利亚地区的北部边境，现在那边重兵自重的塞尔柱领主们都躁动了起来，他们集结在叙利亚的统治者图图什身边，准备对抗莫诺马赫的军队。 但是莫诺马赫并没有在这个方向继续进军，他接着转移了进军方向，向着波斯北部，也就是里海南岸那片地区前进。 波斯属阿塞拜疆和里海南岸的狭长地带是伊朗高原为数不多的人口聚居区，只要拿下了这个地区，未来图谋整个波斯都有可能，莫诺马赫现在都在幻想着自己重现亚历山大的事业。 他的部下们也都是这样想得，现在已有的扩张所得已经堪比他们过去几十年里得到的领土了，接下来没准他们的首领可以当上又一个亚历山大呢。 整支军队的士气因而旺盛至极，哪怕是那些被强征而来的各路民族也是如此，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参与到这样伟大事业的一天，外高加索诸国这几百年来没有一个达成现在的成就，长期他们都是作为东帝国和阿拉伯斗争的棋子，但现在，他们眼看着可能要成为棋手了。 但有道是希望多大希望有多大，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莫诺马赫没有注意到，他的进军已经让内斗的塞尔柱诸多势力放下了互相之间的分歧，一起来解决这个该死的暴发户。 莫诺马赫的东进成果并不大，他只拿下了波斯属阿塞拜疆的一部分，接着就被塞尔柱联军挡住，随着战斗时间一长，莫诺马赫也从他那征服的幻梦里面苏醒。 他属实是有些狂妄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划分利益，去满足他的手下和收买贵族。 于是莫诺马赫停止了进军，回到了外高加索，他的部下之中虽然失望的声音不小，但是大家已有的成果也足以喂饱所有人了。 同时，他的退军这让他的敌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用面对这个麻烦的罗斯人真是太好了，他们这联盟也是联盟得胆战心惊，生怕有人坑害自己，现在终于可以结束它了。 而接下来，随着外部压力的消失，他们开始继续内斗，塞尔柱内部的矛盾是不会随着一个强敌的出现而消失的。 至于莫诺马赫那边，他这次国内事物就顺利无比了，有了那么巨大的新蛋糕划分，哪怕是对应最不满的权贵，现在也得跪在他的面前希望莫诺马赫给予土地和金银了。 现在莫诺马赫的领土就像是一只巨兽一般横贯在这片土地上，他可以分配的资源也是无比巨大，靠着这些金银和土地，莫诺马赫顺利安抚了那些上周还在和他作对的贵族们，顺便还奖励了他的部下们，至于新征服领地上的贵族也被安抚了，这足以见出他这次远征的所得有多么庞大。 总之，莫诺马赫现在是这个地区所有人都不能忽视的强权了，没有人想到当年那个罗斯佣兵居然会获取如此大的土地。 不过莫诺马赫接下来也不打算继续征伐了，这片广阔的领土需要治理，他需要把这片破碎的土地打造成一个足够强大的战争机器，这样才能继续他接下来的行动。 ———————— (本章完)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新的任务 “伯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向来都很谨慎的，为何这次要如此冒险呢？” 塞萨洛尼卡城外，那刚刚发生了一场血腥厮杀的战场不远处，阿莱克修斯的部下们搭建起来了一座帐篷，正是在这帐篷里面，阿莱克修斯会见了他的俘虏，塞尔维亚的统治者伯丁。 伯丁被两个士兵押着跪在地上，交错的长矛迫使他弯下强壮的腰板，以一个屈辱的姿态面对坐在行军椅上的皇帝，配合上残破的甲胄和上面的鲜血，这，以及刚刚换上新服饰和甲胄的阿莱克修斯，一副帝国君主居高临下蛮族酋长的景象就出现了。 “是我技不如人，阿莱克修斯陛下，你接下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是失败者，我会坦然接受我的命运，但是你若是杀了我，我的后代和族人不会停止对帝国的反抗，阿莱克修斯，杀了我并不是结束。” 伯丁的语气里面斩钉截铁之意非常明显，就是一个硬汉一般，但是阿莱克修斯听来只是想笑，他和这位达尔马提亚总督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伯丁是个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伯丁大人，别装出一副硬汉模样了，我们两的交锋也不算少了，我还不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吗？就不用表现您那拙劣的演技了。” 阿莱克修斯先是挥手示意四周的将军和士兵退下，只留下那两个押着伯丁的禁卫，接着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伯丁的表演。 “啧，就那么差吗？看来早些时候应该对学学的，好面对这样的情况。”被揭穿的伯丁也没有气恼，或者说被揭穿本来就是他预料中的一部分，“好吧好吧，阿莱克修斯陛下，就让我们来讨论讨论伱怎么样才能放了我吧。” 伯丁的话没有让阿莱克修斯提出什么异议，原因自己的两个人都互相心知肚明，若是杀掉了伯丁，那么失去控制的塞尔维亚人会造成的麻烦肯定比现在更多。 “是啊，那就让我们来谈谈吧，达尔马提亚总督大人。” 阿莱克修斯强调着伯丁的附庸身份，而伯丁则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都落到这境况了，和他玩这些权术没什么意思的，接下来无非就是争取不要获得最坏的释放条件。 而接下来的谈判因此也算是顺利，伯丁对于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况心知肚明，他知道让步是肯定要让步的，无非就是让步多少。 阿莱克修斯也很知趣，他知道自己不能要太多，他最大的渴求，也不过帝国边境的安稳罢了。 所以皇帝只要伯丁把自己的长子送来君士坦丁堡当人质，接着要求伯丁又一次对帝国宣誓效忠，最后就是一些象征性的赔款。 伯丁对于这样优厚的条件倒是很意外，本来他以为希腊人要狮子大开口，结果没想到阿莱克修斯的条件那么宽容，这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塞尔维亚的统治者自然一口答应，他也打算接下来回国就好好安稳下来，这场战争打消了他对那些宏图大业的幻想，还是老老实实在老家做好自己的统治者吧。 而且他接下来也有麻烦，那些克罗地亚老乡在知道他遭遇了那么大的挫折，肯定要来找麻烦的，最近马扎尔人的入侵搞得那边有些焦头烂额，而既然这个方向有了损失，那一般的想法就是从另外的方向找回来，塞尔维亚看起来正是可以去找的方向。 在让禁卫把伯丁送下去之后，阿莱克修斯紧接着召集了两个人，这场塞萨洛尼卡之战的两位功臣，瓦兰吉卫队卫队长瓦西里科，以及罗斯大公的女婿格里高列。 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阿莱克修斯则有些感慨战争对人的影响。 他还记得瓦西里科刚刚到首都时的样子，满脑子里面都是读书，整个人也满是书卷气质，没有任何人会把他和战争联系在一起，但是最后他却成为了一名名贯半个地中海时间的名将。 现在的瓦西里科整个人都充斥着属于一位将领气质，作为在军事贵族们之中长大，阿莱克修斯从小就经常见到有着这样气质的人，不过比起阿莱克修斯见过的那些蛮族雇佣兵，他的书卷气质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至于格里高列，他的变化就很明显了，阿莱克修斯还记得这个当年代表罗斯季斯拉夫前来拜访他的年轻人，虽然说他很明显经受过相关的训练，但是那种生涩感是再明显不过了，阿莱克修斯在许多新兵身上见过这样的气质，这对这些新兵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褪去这样气质往往需要的是一场残酷的战争。 现在格里高列明显已经经历过了这样一场大战，身上的青涩很明显已经褪去，不过看他那似乎还在回味之前死战的脸庞，阿莱克修斯就知道他需要练得还多着呢。 “感谢两位，若不是两位，塞萨洛尼卡早就失守了，按照惯例，我会把金银送往营地的。” 阿莱克修斯的话没有让瓦西里科有什么动静，这已经成为了惯例，而格里高列只是无知的站在那里，他根本不知道皇帝这是再说什么。 “那么我可以回君士坦丁堡了吗？” 瓦西里科有气无力的说道，虽然已经见惯战场，但是在经历那么一场大战之后他也身心俱疲，现在只想去君士坦丁堡的图书馆读书，那是他排解压力的方式。 “很抱歉。”阿莱克修斯的脸上出现了歉意，因为瓦兰吉卫队接下来还有任务，“罗姆的阿尔斯兰回来了，现在他的军队正在集结，根据我的探子回报，他们的目标是尼西亚。” 瓦西里科的表情没很大变化，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在一个个战场上跑来跑去，没有一点修整时光的日子了。 格里高列的表情就很不好了，因为按照大公的命令，若是继续有战事，他还是得跟着瓦西里科，但是他不想啊，之前的大战里面他直接被扔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他也只能接受。 ———————— (本章完)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 圣战序曲 “也就是说，罗马的那位教宗在为所谓的十字军造势？” 在弗拉基米尔宫的觐见厅内，罗斯季斯拉夫看着下方那位一副拉丁商人打扮的商人，他这样说道。 商人把头顶垂下的缠巾搭在身侧，对罗斯季斯拉夫再次鞠躬。 “是的，罗斯季斯拉夫大人，目前罗马的局势很是狂热，连那些对战争和政治漠不关心的小民甚至都在狂热的讨论圣战，而这股狂热正在向整个意大利所蔓延，北意诸多城镇里面已经到处都是讨论圣战的人，皇帝和教宗的对立现在已经不是人们关注的重点了。” 一如既往的，觐见厅两侧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罗斯亲兵，而在这些亲兵之首的，正是坐在那庄严长椅上的罗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他的手指现在正搭在额头上。 “非常感谢您的消息，这位商人，请下去领报酬吧，我的总管会把东西给您的。” 罗斯季斯拉夫打发走了下方的商人，那人也在再次鞠躬之后退下。 随着罗斯的贸易越发繁荣，罗斯商人的足迹也越来越多，现在穿过君士坦丁堡的海峡前往拉丁世界贸易的商人也不少了，而这些商人在归来之时都会带回来一些信息，罗斯季斯拉夫很乐意为这些信息付钱。 觐见厅的大门随之关上，而罗斯季斯拉夫看向了立于右手侧的多姆纳尔，他的亲兵队长，“这是最后一个觐见者了？” “是的，这是最后一个了。” 多姆纳尔轻车熟路的回答，这是他们之间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的对话，罗斯季斯拉夫总是喜欢在觐见结束之后这样问道。 “说起来，今天是几年几号了。”罗斯季斯拉夫问出了一个看着有些白痴的问题。 “1094年2月27日，我的大公。”多姆纳尔虽然内心有着疑惑，但他还是立即回答了大公的问题，他早就学会如今削去自己不必要的好奇心了。 “那让利奥过来一趟，我有一些新的安排。” “是。” 就在亲兵队长去召唤如今的基辅市长时，罗斯季斯拉夫则在他的王座上思索，思索他所获得的消息。 对十字军这事，罗斯季斯拉夫是丝毫都不意外的，因为他很清楚，无论阿来克修斯有没有给教宗写信，这场远征都必然发生。 促使这场远征的从来都是拉丁世界的内部危机，异常的天灾已经在西方持续了几年，现如今整个西方社会都处于动荡之中，到处都是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饥民。 对于西方世界来说，这样异常的天灾引起的动荡十分巨大，由于有着定期的温和西风，西方世界很难遇到这般天灾，天灾对于民众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汇。 各种各样的思潮都在涌起，那意在反抗统治者的异端教派也在获得支持者，末世言论大行其道，一切都在散发非常让人不安的气息。 对于统治者们来说，这越来越强大的高压必须想办法释放出去，最终那必然产生的爆炸将会掀翻一切。 更别提其他各种各样的不稳定的因素，蠢蠢欲动的贵族、意在贸易的商人还有希望增强权威的教会……一切因素都在促使远征的酝酿，即将改变西方的大时代就要到来了。 对罗斯来说，这件事看着很远，但若操作好了，也可以从中摄取利益，比如罗斯季斯拉夫就记得，通过运送来往东西方的朝圣者和十字军，他们可是大大赚了一笔。 “我的大公，我到了，请问有什么命令。” 正当罗斯季斯拉夫正在思索他可以从中获取的利益，基辅市长利奥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 利奥如今身上已经看不出来多少希腊人的影子了，其穿着打扮完全是一位土生土长的罗斯人，自从罗斯大公拿下君士坦丁堡之后，他内心对那片土地最后一个心结也被彻底解开了，因此他全心拥抱了这片他在此渡过了大半人生的土地。 如今利奥发须皆白，再加上那手杖和毛皮帽子，他就像是一位罗斯长老，唯一可以看出他外族身份的也就他的名字。 “我要你去一趟帝都，向阿来克修斯皇帝要一样东西，让他允许罗斯的大船团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渡过海峡，前往地中海。” “遵命，我的大公。” 利奥则根本就没有多问什么，作为君士坦丁堡官僚出身之人，对沉默之道的已经是他们这些人得初步技能了。 但是他接下来没有离开，而是向罗斯季斯拉夫通报了一件事。 “我的大公，而这里必须有一件事要报告您，阿来克修斯皇帝传来了信件，说他希望修改与罗斯的雇佣兵合同。” 作为基辅市长的利奥同时也是对帝国方面的外交专员，因此他握有这样的消息并不奇怪。 “哦？这怎么回事？来说说吧。” 罗斯季斯拉夫一下子就起了兴趣，这些年来这佣兵合同让他赚了不少，现在阿来克修斯要修改了，他可得必须关心啊。 “阿来克修斯陛下表示，他希望在约定的三月那批佣兵到达之后，接下来停止持续都向帝都提供佣兵，在击退了突厥人的进犯之后，希腊人认为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较大战事，所以对佣兵的需求也就没有那么迫切了。” “是吗？这可真是可惜啊，但既然阿来克修斯陛下如此表示，那我们就照单执行吧。” 罗斯季斯拉夫对阿来克修斯作出这样判断并不意外，就他之前获得的消息看来，在击退罗姆突厥人的战斗中，那些突厥人受到了极为致命的打击，损失颇为巨大，不出预料接下来几年突厥人都没有那个精力入侵了。 而西部的威胁，塞尔维亚人和保罗派都已经被解决，现在伯丁的儿子在帝都做客，保罗派们在大赛马场上被烧成灰尽，游牧者更是在日食事件之后对东帝国多了许多畏惧，再加上那些失败，起码得再来个十来年之后，他们才有胆子进行又一次入侵。 阿来克修斯的判断是很正确的，虽然说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一群十字军过来远征，但那并不影响什么，历史上他就把这些十字军反而变成了帝国扩张的工具，而现在局势比起历史上好太多的阿来克修斯再次做到这点不足为奇。 所以罗斯季斯拉夫很可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清楚阿来克修斯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且想来阿来克修斯这样做也是为了减少瓦兰吉卫队在帝国内的影响力。 瓦兰吉卫队身上的留里克标签太重了，这支队伍可以说就是被基辅宫廷掌握着，只是同时受希腊皇帝的指挥，在需要的时候这支力量可以倚重，但是现在不需要，那么就得着手削弱。 现在希腊人自己的军队也被阿来克修斯又带出来了一批，足以应付常规战事。 阿来克修斯不是他后来那个弄不清楚的孙子曼努埃尔，他知道让大量外国人占据高位会带来的恶劣影响，他的统治基础终究是希腊贵族们，而不是那些外来者。 一想到这些，罗斯季斯拉夫就不由得笑了起来，真不愧是阿来克修斯啊。 就在罗斯季斯拉夫打算遣走利奥的时候，利奥又开腔了。 “还有一件事，大公，最近有一位巴格拉季昂的女孩在他的护卫护送之下来到了罗斯，她是乔治国王的遗腹子，躲过了莫诺马赫的屠杀，但就在上个月被发现了，莫诺马赫的追杀之下，她只能来到罗斯。” 在利奥所负责的帝国事务中，格鲁吉亚也被算入其中。 “若是年龄足够，那就让她去弗拉基米尔学院学习，若是不够，那就给她一笔年金。” 罗斯季斯拉夫当然明白在利奥在暗示什么，所以无比大方的拨款，这样的宣称者总是什么时候就可以用到的，更别提，那是个女孩，这可操作空间可就太多了。 ————————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 流亡之女 对于8岁的塔玛尔来说，罗斯的一切都让她感觉陌生。 比起她的故乡，这片土地实在是太冷了，冷得让她只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而且基辅这座木屋之城和那些不同于家乡的圆顶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让人感觉异样了。 但是护卫她的年轻莫纳帕萨告诉她，他们现在回不去了，一旦回去，他们就会被那个叫做莫诺马赫的篡位者吊死。 弗拉基米尔·弗谢沃洛多维奇，也就是莫诺马赫，她从小就是在对这个名字的恐惧里面长大的。 她知道这个人杀死了她的父母，杀光了她的兄弟姐妹，若不是忠诚于母亲的侍卫用从城镇里面找来的婴儿替代了她，她也早就死了。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这些亲人，但是身边的人一刻都没有停止过给她灌输仇恨，无论她想不想，她都背负起复仇的重任。 不过话虽然说这样说，但是她的童年还是渡过的挺快乐，那位把她送出来的侍从是一个莫纳帕萨，名字叫做朱里什。 他在丘陵之上有着由一座主塔和两座高塔组成的城堡，在莫纳帕萨里面这已经算是颇为成功，毕竟大多是莫纳帕萨都只是有着一座塔楼或是木头寨子。 在这比起她的父亲小太多的城堡里面，她作为莫纳帕萨的私生女和这里的孩子们玩成一片，他们有的是士兵的孩子，有的是城堡居民的孩子，身份其实比起她那作为伪装的私生女低不了多少，所以他们可以玩在一起。 一开始朱里什还阻止过他们，但是在意识到塔玛尔不会把事情说出去之后也放任他们去了，毕竟若是一直对一个私生女太过于尊敬，那么会有人怀疑的。 提到朱里什，在她的印象里面，这位老骑兵平时对属下和仆人们颇为威严，他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很畏惧，哪怕他的的儿子也是如此，但是唯一在对她的时候，他显得无比温和，总是说着“我的小公主”这样的话。 塔玛尔记得他的手，那是一双宽大而粗糙的手，但是在她看来，那双手是那么的温柔，渐渐地，她越来越认为自己就是朱里什的私生女。 在这样的快乐之中，她虽然每天都被那些对他父亲无比忠诚的臣属们灌输着仇恨，告诉她背上背负的责任，但是下意识的，她认为自己终究会是以一个私生女的身份渡过一身，嫁给那么个富农或是商人的儿子，渡过或悲或喜的一生。 但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她的世界破碎了，她的血脉注定看她要背负的东西，这是她无论如何都逃避不了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别提她现在的监护人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和巴格拉季昂忠诚者们的串联，消息总是有会走漏的时候。 走漏的消息很快就被告密者送到了莫诺马赫那里，这位以为自己的王座终于稳下来的征服在知道乔治国王还有着一个女儿在世的时候，他高度重视此事，并且用最快的速度调集来了一支庞大军队围攻朱里什的堡垒。 莫诺马赫的军队屠光了她监护人领地上的居民，接着用长矛挑着这些男男女女的脑袋来到了城堡之前，要求城堡立即投降，把她马上交出来。 塔玛尔当时在城墙上看到了这一幕，她几乎晕厥了过去，那血腥至极的场面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她知道，自己曾经幻想过的那小小幸福彻底破碎了。 面对莫诺马赫的要求，朱里什自然义正言辞的拒绝，而莫诺马赫的回应也很简单，他在城墙下把那些和他监护人串联过的人全家推了出来，在所有人面前车裂了这些男女老少。 塔玛尔忘不了那天，忘不了那些让她胆寒的惨叫，那里面有她的朋友，他们曾经来拜访过朱里什的城堡，而现在全都因她而死。 就在莫诺马赫的军队准备攻城的那短暂间隙里，他的监护人让他的儿子萨巴·朱里什维利和几个忠诚的士兵带着公主从城堡的密道里逃跑。 萨巴想要和父亲一起留下，但是在那令人畏惧的吼声中他退缩了，带着公主和士兵走入了密道。 当他们从密道里面出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正处在城堡的远方，而此刻城堡正在燃烧，正在惨叫与哀嚎之中燃烧，她看到有人跳下了主堡，跃入那无比疯狂的火焰之中。 在堡垒里，莫诺马赫除了灰尽之外什么都没有获得，但是直觉告诉这位征服者，他想要找的人没有死，而在那些散布在城堡附近的突厥骑兵告诉她发现了一座密道之后，他更加确定了这点。 接着自然就是在全国范围内的通缉，莫诺马赫声称塔玛尔只是一个冒充的乔治国王之女，但是看莫诺马赫这通缉力度，大家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萨巴则带着公主在这片充满敌意的土地上艰难的前进着，他们白天躲在森林里面，晚上借着夜色前进。 他们不敢白天行走，莫诺马赫的统治对他们还算是不错，贵族们因为新获得的土地减少了对农夫的压迫，农民对乔治国王的女儿没有好感，会很乐意举报他们的所在。 但是朱里什留下的关系还在那里，格鲁吉亚的土地上不乏对国王还抱有忠诚的贵族，他们很乐意为乔治国王的孤女提供帮助。 正是靠着这些帮助，他们才能顺利的到达海边，然后搭上一辆前往基辅的商船，前往了罗斯。 至于为什么是罗斯，那位罗斯大公和莫诺马赫之间的仇恨人尽皆知，那位大公会很乐意庇护这样一个送到他眼前的筹码的。 于是他们来到了这里，一个失去国家的公主，一个失去领地的骑士，两个穿着破烂的士兵，无论如何，这样一个组合实在是显得过于浪费，就好像他们是来要饭的一般——事情也的确如此。 不过塔玛尔的自尊心也没有因此而有什么损伤，她是被作为一个私生女养大的，对私生女来说，鄙夷和蔑视本来就是生活的组成部分。 不就是在罗斯寄人篱下吗？那就寄人篱下吧，无非就是把自己像个物品一样卖掉——但话说回来，这也是她的宿命，在这个时代，绝大部分时候女人都是被作为一匹配种的母马卖掉。 “两位，我带来了好消息，罗斯季斯拉夫大人将会给提供给你们一笔丰厚的年金，以让你们在基辅好好生活。” 接待过他们的那个罗斯官员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从名字可以看出他是希腊人，但却完全是罗斯人的打扮，塔玛尔不喜欢这个人，他完全是用看货物的眼神看待他，这是她见过的人中头一个如此赤裸裸。 利奥大多数其实不是这样，他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只不过这次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他带着左尹来到北方时的景象，现在他眼前这几人，简直就是那个时候的翻版。 “真是不知道他们可以走到哪一步啊。” 在他们离开之后，市长摸着自己的胡子思索，作为一个流亡者出身之人，现在看到这和他当然那么相像的一群人，不由得多想了一些，平日里他根本不会在这些事上多想的。 “留里克殿下长子的婚事许给了科穆宁的女儿，那么也就只能是次子了……那位殿下啊……算了，也不多想了，这些事情还是太遥远了。” 市长摇摇脑袋，示意部下拿来几份文件，他该继续今天的工作了，而不是关心这些距离他那么遥远的东西。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东征初起 罗斯的生活继续着往日的平静，相较于诸多国度的混乱与战争，这里显得是那么平静。 罗斯季斯拉夫对这个庞大王国的布置依然在稳步推进，罗斯的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整个王国越来越繁荣，市场上永远充斥人群，到这个国度来碰运气的外国人一直都在增加。 而硬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罗斯季斯拉夫最近产出了一本新书，也是以西海世界观为背景，名字叫做《帝国诡桉》。 《帝国诡桉》故事发生在《通往西海之路》故事结束的五年后，讲述的是水利帝国的一位退休高官被请出来侦破帝国内一系列诡异桉件，进而引出帝国高层一出出政治大戏。 在这本书里面，罗斯季斯拉夫完善了关于水利帝国的诸多设定，并且把悬疑探桉和政治斗争结合在一起，可以说他在这个时代开创了一种类型的小说。 在基辅的小文人圈子里面，这作品产生的影响很好，但这圈子本身上限也低，本身就是围绕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的，关键还是得推广出去。 至于这也简单，由于基辅是如今基督世界唯一一个可以稳定大量产出圣经的地方，所以说此地各种民族的商人从来都不少，他们在基辅向大公的工坊订货，然后等待作品产出，最后转手到国内一卖，那就是几十倍的利润。 而对于罗斯季斯拉夫的新作品，他们也很乐意接受，《通往西海之路》现在是风靡整个基督世界的作品，现在它的作者罗斯季斯拉夫又出新书了，那大家自然会热切的购买。 更别提基辅方面产出的那些珍藏版，那是作为王侯之礼也不掉价的东西。 于是印制的《帝国诡桉》很快就销售一空，不过购买者不止各地的商人，还有罗斯社会各个与文化相关的人群，比如剧作家、百戏艺人和吟游诗人，这些人服务的主要是罗斯的下沉市场。 他们这些年来也发现罗斯季斯拉夫的作品是个宝库，把它们进行形式改编之后就是可以搬上舞台的作品，往往还会受到观众好评，也是在这些看着不起眼的表演之中，罗斯季斯拉夫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而这造成的一个影响就是，罗斯季斯拉夫这个人也渐渐和那扩散的罗斯文化所绑定，深入民众的记忆之中，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产物。 另外提到文化，现在基辅可以被称为一座剧作之城了，这是罗斯季斯拉夫多年来对罗斯文化群体的培养与在文化事业上投下资源的产物，现在基辅有着十一座大小不一的剧场，剧团的数量达到了二十之数，在全罗斯范围内那就更多。 每天都有精彩的表演在这座城市的各地上演，也有各种或烂或好的作品产生，渐渐地，基辅也形成了剧作潮流，当有人获得巨大成功之后，他就会成为人们争相效彷的对象，进而在基辅产生一波风潮。 而和基辅的安宁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西方和南方的风起云涌。 乌尔班已经发表了他那着名的演说，整个拉丁世界都被唤醒了过来，人们投身于那基督教的伟大事业，无数的男男女女都开始组织了起来，王公贵族们也蠢蠢欲动。 人们相信东征事业可以拯救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获得新生，在本就动荡的拉丁世界，这吸引了无数人参与到了东征的事业中，一面面绣着鲜红十字架的旗帜被高举，人们都坚信他们即将加入天主之军。 平民十字军已经行动了起来，在隐修士彼得的号召之下，第一波十字军已经在科隆大家集结，各种各样的人都参加了彼得的军队，平民、妇孺、老人……这支军队的成分非常的鱼龙混杂，但他们都对在西方获得拯救充满了信心。 他们的目标是君士坦丁堡，打算在那里渡过海峡，进而前往圣地。 至于贵族们也在召集自己的军队，但他们没有那么快集结，即便是有着教会对领地安全的保证，他们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更别提准备出征的各种琐事。 意大利人在这场风潮里面伺机而动，他们对东征事业非常热心，因为这意味着打开东地中海世界那一度对他们封闭的市场，更别提靠着运人他们也可以赚许多钱，意大利本土不少人更倾向于坐船前往眼下圣战诸军的集结地君士坦丁堡。 不过让他们很讨厌的是，在这个本来已经被他们控制的领域，却有人横插了进来，从他们手中夺取了一个重要国家的十字军资源，他们是罗斯人。 利用和法国那位腓力国王的亲族关系，罗斯季斯拉夫从法国国王那里拿到了法国十字军的转运权，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双赢的时候，罗斯季斯拉夫赚到了运费，而腓力则可以对他的臣民说这是自己花大资源换来的廉价航运途径。 现在法国南部的马赛上都塞满了罗斯舰队和罗斯水手，按照和法王的约定，他们等待着法国十字军上船。 不过眼下法国十字军还没有大规模动员起来，罗斯船团只能运送一些已经组织起来的法国平民十字军前往帝都，但罗斯季斯拉夫表示他等得起，真正的大工作还没有到来呢。 罗斯人在南法的大船团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毕竟比起陆路一路上的穿越那么多陌生的土地，怎么看还是走水路直接前往帝都安全，而且这些罗斯人还是国王的亲戚，怎么看都比较安全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赛也成为了仅次于科隆的十字军云集之地，人们拖家带口前往那里，而真正值得重视一些的军队也终于到来了。 一位名叫沃尔特的法国骑士率领着一支由佣兵和落魄骑士组成的军队来到了马赛，他们有着两千人，这些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发，这也鼓动了原本聚集在此的平民，人们的情绪一下子激昂了起来。 见此，指挥罗斯船团的爱德华也干脆下令船队出发，目前这里都有了快一万人，船团为此走上那么一趟也差不多。 于是就这样，船团踏上了航行的脚步，前往了东方的帝都，而在马赛的十字军出发之后不久，在科隆，隐修士彼得的以德意志人为主体的十字军也出发了，他麾下的十字军达到了足足三万之众，只不过很可惜的是，组成这支军队主体的是平民，而不是军人。 但彼得没有因此有任何低落的情绪，他麾下的信众也是如此，他们的内心满是信心，他们坚信自己有着天主的庇护，这一路上绝对没有问题的。 而接下来两支十字军的经历却各不相同，走海上的法兰西十字军全程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甚至他们的船团一路上还汇集了许多同样前往帝都的船只。 在他们到达帝都的时候，德意志十字军还在穿过匈牙利王国的国土，法兰西十字军这一路上最大的伤亡也就是几十个人死于水土不服，而德意志十字军的故事那可就艰难了。 他们这一路上走得磕磕绊绊的，不断有人加入他们的队伍，也不断有人离开他们的队伍，毕竟这是一支管理无比松散的军队，彼得只能依靠少量的佣兵和骑士来维护军队的组织，而这些人对于这支庞大军队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虽然这一路磕磕绊绊，但他们终究还是顺利的来到了帝国边境，这次和历史上不同，他们没有和帝国守军发生冲突，接下来还在帝国军队的护送下顺利的来到了君士坦丁堡。 只不过他们到来之后却发现，法国人已经在那座雄伟城市下等了他们好几个月了。 ————————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 杂鱼军队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庞大的军队啊。” 格里高列手在额头上搭作凉棚，看着那人群聚集的景象。 出现在罗斯人面前的，是一副极其富有生活气息的画面，杂乱无章密密麻麻的帐篷之中散布着人畜，一缕缕炊烟不断升上天空，火堆之上烤着不同的事物。 现在这营地里的众人见到君士坦丁堡时也没有多少惊叹了，在刚来到君士坦丁堡时，看着这座堪称是整个君士坦丁堡最繁荣的存在，这些来自拉丁世界各个穷乡僻壤的居民可没少闹出来乱子。 人们为了猎人采集的猎物而讨论着价格，那猎人显然是占据着优势，面对那么多人的劝说依然坚持自己的价格，而那些人也没有办法，他们只能答应了那猎人的要求。 孩子们的笑声不断响起，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好玩的大舞台，这更是给这“军营”里面增添了生活气息。 十字军战旗有气无力的耷拉在旗杆上，就像是目前这支暂时休息的军队一样。 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对十字军的好感不少，虽然说这些人闹出来了一些乱子，但对于这样一支军队都要去收复圣地还是颇为感激的，他们为此给十字军送了不少物资——其中出大头的是帝都的贵族和商人，这些人不会放过赚取名声的机会。 “注意看路。”瓦西里科勒住战马，让那些孩子成群结队的从他身前跑过，“我想你也不想在这里撞上孩子的，那接下来麻烦可就大了。” “是啊，在这种地方撞到孩子，接下来我可不想和一群语言不通的家长扯澹。”格里高列附和着，而他接下来也的确更加专注于骑马。 好在在这里也就那些孩子不懂事了，那些大人们看到瓦西里科和格里高列穿着镶嵌金银的盔甲，骑着吃谷子的高头大马，都站到一边谦卑的弯下腰，用他们的语言称呼着这两位老爷。 “说实话，这支军队我很不看好，太烂了。”瓦西里科无情的评价道，反正这些人也听不懂他的语言，“这样一支军队前往突厥人的领地，啧，我都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了，更糟糕的是我们还得给他们当保姆，该死的，还得和他们一起围攻科尼亚。” 在阿来克修斯皇帝和那位隐修士彼得达成的协议之中，拿下科尼亚是合作的最重要组成部分，是东帝国给十字军提供物资的重要条件。 而科尼亚也的确挡在东征大军前往圣地的一条道路上，所以彼得爽快的答应了皇帝。 不过瓦西里科怀疑主要是皇帝赠送的那些金银的功劳，阿来克修斯皇帝给这四万平民十字军没每个可以叫上名号的领袖都送去了礼物，正是这些礼物让所有人都同意了皇帝的要求。 “这支军队里面也就沃尔特和彼得手中那五千人才算是士兵，其他全都是只会在战场上表演的垃圾，我就没有遇到过那么烂的友军，上帝啊，您为什么这样对我。”瓦西里科继续无情的评价，然后评价都快要转变成哀嚎了，“要不是帝都市民看这些人太寒碜太可怜，凑钱给他们提供了不少武器盔甲，这里大部分人连件像样的装备都没有，该死，真的是太该死了，我在图书馆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来受这种罪啊。” 在阿来克修斯和平民十字军达成的协议里面，很重要的一条是阿来克修斯要给十字军提供向导和援军，皇帝选定向导自然是那些突厥雇佣兵，而援军正是瓦兰吉卫队， 在获得这个命令的时候，瓦西里科就像是吞掉了苍蝇一般难受，在见到这些所谓十字军的第一天，他就明白这到底是些什么货色，和这样一支军队一起作战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他不想被这些废物连累，然后去作突厥人的俘虏，但眼下这是不得不去了。 “瓦西里科大人，也别太沮丧了，接下来会有什么还不好说呢。” 格里高列安慰着瓦西里科，不过他在这里那么澹定更多是因为他对战事的经历不多。 对瓦西里科这种打了不知道多少年仗的老油条来说，战争之事上他的认识不要更清晰了，尤其是关于突厥人在小亚内陆的作战能力，所以他才那么丧。 格里高列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想法了，参与过瓦西里科指挥下和罗姆苏丹国的战斗，那些突厥人看着也没有多难对付，他的感觉还算是不错。 接下来瓦西里科没有去搭话，他不想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是只有真正见识之后才能意识到的，所以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口水。 两人的目标是平民十字军的大营，随着越接近十字军的中心，他们看到的景象就越发狂热，这里有全身上下都挂着所谓圣人骸骨的狂信徒；有不断鞭打自己，把全身打得血肉模湖的修道士兵；还有口中高呼“杀异教徒不是杀人，是送他们上天堂”的传教士…… 正常士兵也有，只不过这些硬汉打扮的战士现在多在某位天知道什么地方来的牧师那里忏悔，或者说是直接在营地里面找女人鬼混。 这一幕幕让两人都觉得有些窒息，哪怕是一直持乐观态度的格里高列也是如此，因为他们发现眼前这一切实在是群魔乱舞，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打仗的军队。 而在来到大营前，两人则不由得送一口气，在鲜红的旗帜之下，十字军骑士们严肃的站在那里，面容隐藏在头盔后面，外人只看得到他们的铁面，这里至少看着还算是正常。 走入帐篷，两人也见到了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隐修士彼得，以及自己有着一支精锐的沃尔特，这两个人的气质相差很大，站在那里建筑就是泾渭分明这个词的体现。 彼得是那种散发着强烈亲和气质的人，当他说话的时候人们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屈服在他的身前，瓦西里科不由得认真的看了看这个人，好好看了看这位父亲信中提到的十字军运动的重要发起人。 至于沃尔特，在格里高列看来，这和岳父麾下那些为了金银和地位前来冒险的亡命徒没有区别，至于瓦西里科那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人，是的，他有信仰，但是同样的，他也有野心，在海外之地封邦建国的野心。 这两人也像是这支军队的缩影，虔诚者和野心者并肩而行的军队。 在简单的寒暄了之后，彼得对麾下军队的情况到也算是坦诚，直接坦言这支军队的不堪一击，这让瓦西里科颇为惊讶，这位在十字军运动里的重要推动者居然这样信任他召集的十字军。 对于这个问题，彼得的回答那更加坦然了，他只是上帝的棋子而已，所要做的不过是挑起这场运动，至于这场运动，这支军队接下来会走向何方，那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东西。 是的，根本不是可以控制的东西，接下来可以做的唯有一路前进，一直到撞个头破血流，他们才会暂时停下来。 彼得的坦诚只让瓦西里科感觉更加头疼了，好吧，只能希望接下来在前往科尼亚的道路上别减员太多吧，希望那位可汗被十字军的数量迷惑吧。 接下来瓦西里科把这些头疼之事都抛在脑后，就接下来的行军而讨论起来，关于怎么渡海，怎么在小亚的帝国领土上获取资源，如何建设营地……需要讨论的东西很多，而在这个过程里面瓦西里科确定了一件事，彼得是真的不知道兵事，他的布道能力多强他们战争能力就多拉，不过从一开始，瓦西里科就没指望这些人就是了。 ————————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狼狈进军 虽然说，内心对率领这样一支拖油瓶大军满是抱怨，但是工作终究还是得做的。 首先他清点了皇帝提供的补给，瓦西里科是在帝国作战了很久的老战士，他那热爱书籍的爱好更是让他获得了许多先人的知识，因此他比每个人都明白这一路是多么的险要。 离开帝国占领区之后，他们接下来就行走在一片人口稀少且自然条件严酷的土地上，而且这片被山地丘陵所统治的土地可以说到处都是伏击战的舞台，对于行走在这片山区的军队来说，这其中的危险自然不用多说。 还有科尼亚，或者说希腊人口中的尹科尼恩，这座城市在圣主诞生前就已经存在，其城防也是很坚固可靠的，围攻这样的一座城市花费的时间是不会少的。 不过拿下这里之后，前往叙利亚的道路就是一片坦途了，也正是因此，皇帝才让十字军同意走这条路的原因，而瓦西里科也因此不得不感叹皇帝的精明，那么容易就驱散了这样一支大军为东帝国攻打那险要而又重要的城市。 但可惜的是，皇帝本来计划过随着十字军一同前行，但是十字军的急躁毁了这一切，他们急切的想要踏上通往圣地的道路，于是没有办法，阿来克修斯只能把这些人送过海峡，然后让瓦西里科来做他们的保护。 渡过海峡到来到帝国边境这段道路是安稳的，这些地区已经被帝国收复了一段时间，虽然说时不时可以见到强盗和马匪，但是他们看来那么庞大的军队前来也只能老老实实躲了起来。 这一路他们都享受着帝国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经过地区人口稠密也便于调动资源，所以没出诸如之前劫掠希腊村庄那样的烂活，当地居民和十字军的关系还算是平静。 十字军那涣散的纪律是瓦西里科这一路要克服的最大障碍，总是有不听话的家伙自行其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加入和离队。 唯一值得庆幸的，那就是十字军的两位领导人都表示服从瓦西里科的安排——但前提是十字军走在他们想要走的道路上，若是他因此而耽搁，那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呢。 格里高列专门负责管理纪律，没几天这位向来好脾气的罗斯驸马很快就变得满嘴污言秽语。不过纵然磕磕绊绊，但军队好歹还是在顺利的前进，没出什么大规模的非战斗减员。 这一路走来，瓦西里科见到了无数的战争痕迹，不知道荒废多久的废墟、无人掩埋的尸骨、还有随处可见的盗匪，这片土地在过去那段时间里就是被不断的折磨，现在好不容易才安宁了下来。 在帝国边境上的最后一个城镇，瓦西里科专门停留了半个月，这一个月他做得事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要尽可能积蓄更多的粮草和水，进入接下来的道路后，这些东西想要搞到就困难了。 这自然引起了十字军的强烈不满，他们只想要赶紧去攻克那座异教城市，然后接着踏上他们的朝圣旅程，而见说服不顶用，瓦西里科直接利用自己掌握的物资来压下那些反对声音——这是阿来克修斯给瓦西里科的诸多权力里面最有用的一个。 好在十字军里面还是有明事理的，在瓦西里科祭出来了大招之后，他们也配合着说服了其他人安静下来等段时间，隐修士彼得在其中出力甚多，一场潜在的威胁就这样被化解。 在瓦西里科积蓄到他认为足够的物资之后，这支军队也得以行动了起来，接下来他们开始了一段艰苦的旅程。 在踏上这片人烟稀少的土地之后，十字军才意识到瓦西里科是多么的正确，炎热的天气无时无刻都在考验他们的体力，这一路上还基本看不到村庄和河流，只有极其稀少的水源可以取用，而这些可以取用的水源往往还满足不了整支军队。 这路还很难走，到处都是起伏的山地丘陵，翻过了一座小山之后又是一座小山，不过整支军队里面心态最被折磨的还是瓦西里科，他带着怀疑和惊恐看着每一个山丘，焦急的等待突厥斥候传来消息，生怕遇到敌军突袭。 虽然说整支军队看起来都苦兮兮的，但要不是瓦西里科提前准备了足够的粮食和水，十字军早就出现减员了，因此他们对于瓦西里科的信服上升了不少。 只不过在瓦西里科看来，这依然是远远不够的，许多十字军参加者根本就没有节约水源的意识。 哪怕是他再怎么三令五申都没有用，他们就那样随意的把整袋的水从头顶泼下，只为了获得一时的清凉。 每到扎营之时更是浪费水的巅峰，他曾经见到过一个法兰西人不小心把整桶水都打倒在地上，然后他身边的人只顾着嘲笑那人，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流失的水是多么宝贵。 不过瓦西里科也知道导致这一切的结症在什么地方，来自水源充沛区的人是很难有节水意识的，只有到他们体会到了水缺失带来的恐怖，比如差点被渴死之类的，这种问题才能被解决。 父亲将这种情况称为交学费，瓦西里科觉得非常贴切，这不就是所谓学习的费用。 瓦西里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他没有因此付出什么惨痛代价，学费交得也不算多，他毕竟率领的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至于这些十字军嘛……瓦西里科已经在内心给在四万近五万人设了一个标准，在他看来这最少都得死个一半。 在意识到自己怎么说都没有用之后，瓦西里科直接就限制了十字军的用水，一下子失去了充沛水源的十字军自然抱怨了起来，在他们口中瓦西里科的名声也恶劣了起来，全然忘记了他们之前怎么称赞瓦西里科积蓄资源的。 十字军的高层对此倒是没有异议，反正怎么限制用水也限制不到他们头上，把资源节约下来了也是好事，只不过之前他们不愿意背负这个骂名，现在瓦西里科背了，那对大家也都好了。 而瓦西里科根本不在乎那些骂声，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突厥人的军队哪儿去了，现在他们距离科尼亚越来越近，但是与突厥人的冲突却不多，遇到的只是小规模的突厥军队。 直觉告诉瓦西里科，突厥人肯定在准备着什么，那个罗姆苏丹肯定在酝酿着突袭，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启突袭。 越是接近科尼亚，瓦西里科的警戒也越来越高，因为这距离突厥大军发动突袭的时间必然也越来越近，他不断给守卫数量加倍，不断加强战争准备。 但十字军的松散成为了他战争准备的最大障碍，他所率领的这支十字军是一支平民十字军，平民组成了这支军队的绝对主体，实际上可靠的战斗人员只有五千出头。 平民主体就意味着这些人的散漫，以及对纪律的漠视，他们就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脑袋向外的野猪，固然在威胁之下聚集了起来，但是一旦被冲击也很可能立即四散而逃。 之前行军时这样的散漫尚能容忍，毕竟那个时候这些平民也只能跟在军队后面，但是现在到战时了，这可就难以忍受了，很多时候都是上一秒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应该到的地方，接着去忙其他事，然后回来就发现人全都不在了。 这一切让瓦西里科分外疲惫，十字军也对这个管东管西的家伙越来越烦，在这样的磕磕绊绊之中真正的袭击不期而至。 ————————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 惨烈胜利 突厥人发动进攻的那天，是没有任何人想到了的。 那天本来对十字军来说是无比让人庆幸的一天，因此他们发现了一座大湖，一座真正的大湖，不是之前所见的那些小水坑，湖泊足以满足整支军队的用水，还可以让他们把所有的水囊水桶装满。 湖泊的四周都有着在这片荒漠里面难得一见的众多绿色植物，这让此地的生命气息更加浓厚。 看到湖泊的十字军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他们直接就往那湖边冲，许多人直接趴在湖边开始无所顾忌的饮水，发泄前段时间被限制的渴望。 而更加极端的人直接冲进了湖中，让整个身体都落入水中，沉浸在这清凉的湖水之中，享受在这片土地上奢侈的待遇。 见此，瓦西里科也难得的什么都没有做，这片湖泊的出现让他难以抑制的放松了下来，近来关于存水储备的问题也困扰着他，现在总算发现一个可以把所有容器都装满的湖泊了，他也放松了下来。 瓦兰吉卫队的士兵们也想到冲进湖泊里面狂欢，卫队长的限水策略也是包括了这些士兵的，但是瓦西里科限制了他们，那些十字军无所谓，但是自己的部下必须保持秩序，哪怕是去湖里难得的狂欢，也得一批一批的去。 关于前方发现水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面，因此蜂拥而来的人群越来越多，许多原本需要瓦西里科不断催促才能勉强准时到达的队伍在听到前方有湖泊之后跑得飞快，冲到湖泊里狂欢。 现在那座无名湖泊已经变成了狂欢之地，人们享用着这难得的方式，甚至还有带着乐器的人奏响了他们的乐器，让整个气氛越发欢乐。 只不过，随着接下来人群越来越多，问题也开始涌现，被湖泊吸引而来的人群越来越多，湖泊很快也变得拥挤不堪，那些欢乐之声里面也多出了一些抱怨和打骂，也是因此，瓦兰吉卫队长感觉到了不对劲。 也正是他在感觉不对劲之时，湖泊的山坡后面涌出了突厥骑兵，最初是一个身影，接着是两个、三个——一直到无数个，他们从山嵴上出现，穿着典型的游牧民服饰，手中都拿着弓箭。 不只是瓦西里科，一些在湖中和正在涌向湖中的人都看到那些骑兵的出现，惊慌失措的声音开始上演。 “吹响号角，敌人来了！” 瓦西里科当即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慌乱的号手也吹响了号角，只不过这太晚了，第一波箭雨已经从天而降。 箭失的豪雨无情砸在了那尚还茫然的人群，接着许多人就在无知中迎来了死亡，他们在被杀死之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比起这些死亡，箭雨所造成的恐慌更加要命，正如卫队长曾经所担心的那样，这支由野猪组成的大军立即乱了起来，他们开始蠢蠢欲动，即将要无序的乱冲起来。 第二第三波箭雨降下之后，局势更是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突厥骑兵沿着湖泊有序的放箭，然后他们拔出了弯刀就像是恶狼般冲入了名为十字军的狼群，所谓的十字军四散而逃，死在突厥人的箭失和刀剑之下。 但这毕竟是一支信仰之军，军中的狂信徒从来不在少数，很快就有高呼着“唯主之意”和“杀死异教徒”的狂信之人站了出来，他们勇敢的迎上突厥骑兵，用一种毫不珍命的姿态和他们战斗起来。 十字军中那些不多的战士也加入到战局里面，瓦西里科看到沃尔特带着他手下的骑士勇敢冲入突厥军阵，又看到隐修士彼得鼓舞着身边的信徒，让他们加入到战斗中去。 这些人的努力固然缓解了溃败的趋势，但是溃败依然在进行着，若是不做些什么的话，这支十字军的完蛋只是时间问题。 眼下唯一可以打破这个既定命运的只有瓦西里科的瓦兰吉卫队，从袭击一开始，瓦兰吉卫队就形成了盾墙，然后攻击他们的只有一小撮突厥骑射手，他们绕着瓦兰吉的盾墙不断射击，但却没有制造什么伤亡。 卫队长立即把队伍分成两队，一队交给他的妹夫格里高列，一队他自己率领，格里高列的队伍去拯救正在溃败的十字军，而瓦西里科则对着突厥军阵攻击。 卫队长很清楚，眼下的情况唯一的破局方式只有攻击，固守只会把自己耗死，虽然说步兵冲击骑兵看着是很傻逼，但眼下也没有办法了。 战斗也的确正如瓦西里科所预料的那样发现，面对瓦兰吉卫队的冲击，那些尚未进入近战的突厥人一边射击一边撤退，瓦兰吉卫队努力半天最大的成果也不过是杀死了几十个跑得比较慢的家伙，自身在这个过程里面产生的装备损耗那可就大了，许多人的甲胃上都满是箭失。 但他们成功击退了这些突厥人，瓦西里科想要的战术目标被成功达成了，而没有了这边的援军，正在湖中厮杀的突厥人处境立刻变了。 湖泊已经在一系列战斗里面被鲜血所染红，只不过之前这鲜血是十字军的，现在是突厥人的，突厥人面对瓦兰吉卫队没有一点优势，瓦兰吉卫士们熟练的对付这些老对手，突厥人在他们面对唯有人马俱碎的下场，那轻装骑兵在混战里面面对瓦兰吉卫队唯有败亡一途。 见突厥人越发狼狈，曾经被吓得四散而逃的所谓十字军也反身和异教徒们战斗起来，局势瞬间获得了逆转，猎物变成了猎人，突厥人在付出了巨大伤亡之后终于崩溃了。 基督徒们也没有怎么追击，因为想要追击一支全骑兵军队实在是太困难了，更何况在经历了激烈的战斗之后他们更是追不动了。 十字军在突厥人的尸骸和已经变成血湖的湖泊之上发出欢呼，欢庆这场胜利，但是他们的欢呼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次他们付出的伤亡实在是太大了。 瓦西里科则一开始就忙于战后统计，他必须尽快知道这场战斗所带来的伤亡，好评估接下来的战斗。 这天十字军就在这座经过激烈战斗的湖泊边扎营，鲜血也在湖泊的流动之下消散，但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这湖里面完了，因为湖下到处都是尸体，取水者也只敢在战斗未波及的部分取水。 伤亡的报告让卫队长的神色分外凝重，在今天一天的战斗里面，这支总数近五万人的队伍损失了一万人，是的，整整一万人。 这一万损失里过半都是伤员，但对缺医少药的十字军来说，这基本上就等于死亡，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扛过去，进而回到十字军中。 至于另外一半，从被杀死到被俘乃至逃跑什么情况都有了，根本统计不出来。 突厥人并不是只在湖泊处发动了攻击，实际上，他们在队伍的每一处都发动了袭击，那里可没有多少可靠的战士，所以直接变成了屠杀。 要不是在湖泊边上的战斗获得了胜利，突厥人看到主力被击退之后也纷纷撤退，不然伤亡就会更大。 拿到这个伤亡的瓦西里科非常头疼，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付出了这样巨量的死亡，他的瓦兰吉卫队在整场战斗里面伤亡也不过百人啊。 不过十字军的士气受到的影响到不大，十字军的领导者们也依然充满了信心，在他们看来付出这样的伤亡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东征之行本来就将会是一场残酷之行，他们都做好了高伤亡乃至全军覆没的心理准备。 好吧，这样说来也没有错，而且现在也有好消息，那就是接下来用不了几天，他们就可以到达科尼亚城下了，就可以进入一片相对富裕的地区了。 ————————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大十字军 在进入这片现在被突厥人称为科尼亚的土地之后，瓦西里科总算得以松口气，因为这片土地明显与之前的荒野有着显着差别。 之前那片十字军挣扎了好几个月的荒芜大地上除了光秃秃的山还是光秃秃的山，很难找到水源，人烟更是稀少至极，他们这一路过来除了遇到突厥军队袭击那次，就只见到一些在山间猎捕的猎人。 这里的山谷里绿色显然比起那些荒原上多了不知道多少，河流也显着的多了起来，十字军总算不用被水所困扰了。 他们在水源边往往也可以发现部落聚居的痕迹，只不过他们已经迁走了，这些部落都走得特别匆忙，留下了不少可以让十字军利用的东西，甚至还有人获得过被突厥人所遗忘的小规模牲畜群。 而环境好起来自然也意味着有人聚居，十字军前进没多久，就遇到了当地的希腊或希腊化居民的村庄，这些村子对十字军的到来非常欢迎，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上帝派来把他们从突厥人折磨下拯救的救星。 有了当地人的配合，十字军接下来因为暂时和帝国联系困难带来的补给问题都解决了，当地人源源不断的为十字军提供物资。 瓦西里科一开始还对他们这样的热情很是迷惑，后来一问才知道，以前东帝国尚未被曼奇刻特带来的剧变所破坏的时候，这里的居民就靠接待朝圣者赚了不少钱——总是有心急的人直接横穿安纳托利亚的，而这些人肯定都得经历这里。 但自从这片土地陷于突厥人之手，一切也就变了，虽然突厥人没有在这里大肆屠杀，但是朝圣者越来越少直到直接断绝，当地居民失去了一个维持生计的途径，而他们又得面对突厥人的盘剥。 所以他们对十字军的到来那么热切，在当地人看来有了这虔诚之军的帮助，异教徒很快就会被赶走，尹科尼恩也会恢复往日的繁荣。 当地的突厥人一直没有动作，还在有意识的迁移让瓦西里科很困惑，而当地人解开了他的疑惑，原来现在的罗姆苏丹阿尔斯兰正在东方和他的留里克亲族莫诺马赫争夺达尼什曼德，苏丹不在导致突厥诸部实际上如同一盘散沙，之前群聚起来发动的袭击已经是极限了。 现在随着袭击失败，各部自然是不断溃退，退往现如今罗姆的首都科尼亚，还有些就直接逃跑了，离开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 在获知这点之后，十字军上下士气大增，曾经在湖边付出的血腥代价现在被他们所遗忘，十字军只想着赶快到达科尼亚城下，去拿下那座城市，接着继续前往圣地。 十字军上下一致要这样做，那瓦西里科自然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们前往那座罗姆苏丹国的都城。 由于没有什么突厥军队可以有效的抵抗十字军前行，科尼亚很快就出现在了十字军面前，这座深居安纳托利亚内陆的城市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也让它有着强大的城防，现在城内有着上万突厥守军，其中不乏罗姆苏丹的嫡系，他们意志坚定，打算固守这高大的城墙。 十字军很快就在科尼亚城下搭建起营地，接着他们风卷残云般收刮了科尼亚附近一切突厥人遗留下来的资源，要不是瓦西里科拦着，他们甚至打算把当地原住民也给抢了。 正是因为他的这个正确操作，十字军保住了这个当前他们几乎唯一的粮食来源，也是因此，瓦西里科在十字军的名声会在后面逆转，不过他本人并不在乎就是了。 虽然说营地搭建了起来，但是平民十字军在攻打科尼亚城墙上的表现简直是惨不忍睹，这些平民甚至在城墙上的箭失下溃败，把辛苦修建的攻城器械丢下，表现可以说是烂到了极点。 在几次失败的进攻之后，这座营地大部分人也没有了进攻的心气，而随着率领着这支军队里面为数不多的专业士兵的沃尔特在进攻中丢了脑袋之后，没有任何人再喊着进攻了，他们打算一边用饥饿围困这座城市，一边等待贵族十字军和皇帝的军队到来。 现在控制十字军的是隐修士彼得，由于这位隐修士对于战事的不了解和性格原因，所以十字军的大权落在了瓦西里科手上，这也是他们不幸中的万幸了，瓦西里科知道该怎么围城，该怎么坚持。 他强令各军每天都在修建防御工事，围绕营地修，也围绕城墙修，把整个营地打造得像是一个大铁通一般，因为他很清楚，只有这样这支军队才能在罗姆苏丹的主力归来之后存活，他们得一直坚持到十字军主力和皇帝的到来。 而当瓦西里科带着平民十字军在科尼亚城下苦熬的时候，在君士坦丁堡，各路十字军领主们也陆陆续续到齐。 图卢兹伯爵雷德蒙，佛兰德斯伯爵罗伯特，布永的戈弗雷、短袜子罗贝尔、法国王子兼伟芒杜瓦伯爵于格、塔兰托亲王博希蒙德……一位位强大的领主为了圣战来到了东帝国的都城，红色十字架遍布了整个田野。 这次十字军还有个特殊人物，那就是东帝国的佩切涅格将军埃德加·威塞克斯。 埃德加认为自己待在东帝国的话，做一个军区将军已经是头了，所以想要争取更大的事业那就只能踏上十字军之路，所以他向皇帝辞职，接着召集了支持者们，一部分佩切涅格部落愿意跟着他，这让他拿出来了足足七千人，其中过半都是战斗人员。 阿来克修斯对于这种行为自然是有些恼火，因为这的确是从他这里挖墙角，但是皇帝最后也只能送上祝福，哪怕是君士坦丁堡的皇帝，也不敢和“阻碍十字军”这样帽子联系上的。 在埃德加的队伍加入后，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下汇集了足足七万近八万十字军，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七万人里面只有三万多人是诸位领主的战斗人员，其他都是随军的平民，就像是平民十字军一样有着大量的老弱妇孺。 这样一支军队汇集在帝国都城这一路上自然是出了不少乱子，不少十字军都和希腊人产生了冲突，但好在这些冲突很快就被双方控制，没有继续发展下去。 尤其是博希蒙德这家伙，他和东帝国之间的孽缘自然不用多说，虽然他宣称自己为了信仰而加入十字军，但是大家都清楚，这位爷就是为了财富和土地而来。 这次法国人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他们直接被罗斯船团送到了君士坦丁堡之下，避免这一路上接触可能带来的问题。 而在诸多十字军来到城下之后，在罗斯人牵线搭桥下，阿来克修斯和诸位十字军领主达成了协议，诸位十字军领主同意对皇帝效忠，同意把拿下的安纳托利亚帝国领土交给帝国，此外的土地则让十字军自行分配。 作为回报，帝国会提供给十字军重要的物资补给，以及让诸位十字军领主都会满意的金银。 阿来克修斯在砸钱上是毫不吝啬，十字军领主们都为他的康慨而惊讶，进而纷纷收了皇帝的钱，甚至连那个博希蒙德也是如此。 解决了和帝国的关系之后，那接下来需要解决的就是十字军内部领导问题了，本来在教宗的计划里面应该由诸位国王前来领导十字军，结果这些家伙一个不来，都忙于自己的事务。 没有办法，那下面自然要疯狂的争了，一直到教宗特使阿德希马尔再次强调平民十字军还在科尼亚城下苦苦坚持的时候，急需他们拯救，大家才停止了争吵，开始着手前进。 ————————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 道路畅通 在达成了出发的共识之后，十字军很快就踏上了前进的道路，他们组成了一个议会共同领导十字军。 为了运送十字军渡过海峡，帝国海军可以说是从日忙到夜，再从夜忙到日，唯一让他们庆幸的就是皇帝的军队已经渡过了海峡。 加上早已等候多时的皇帝军队，这支基督徒之军的总兵力达到了十万人，哪怕是抛去那些平民也有六万人战斗人员，这是一个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的数字。 归功于平民十字军的功绩，这一路上这支大军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最大的困扰就是由于渡过安纳托利亚内陆荒野而导致的减员，但随着阿来克修斯及时周转下来了物资，这个问题也被解决了。 不过皇帝的军队接下来就没有和十字军一路了，君士坦丁堡的目标意在安纳托利亚西南地区，那里依然被突厥人控制，阿来克修斯打算先把这片土地控制在手中，接着帝国往这边投入资源也就更加方便。 十字军领主们对希腊人的离开满不在乎，在他们看来希腊人只可能拖后腿，早点离开那就早点离开吧。 而接下来，他们进入了科尼亚盆地，进入了那些富裕的山谷，这让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那片艰苦的山地里面苦熬了。 不过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先前抵达的平民十字军已经陷入了灭亡的边缘。 在贵族十字军到来的这一刻，平民十字军已经在科尼亚城下坚持了足足八个月了，这八个月下来他们已经从围攻方变成了被围攻方。 罗姆苏丹在得知自己的首都被袭击之后，在匆匆和莫诺马赫签下和约之后立即率领他的军队前去救援，而平民十字军对科尼亚的封锁自然被解除，接着就是对十字军的围攻了。 还好瓦西里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因此在轻松解除科尼亚包围后的罗姆苏丹发现眼前出现的是一块极其难啃的骨头，瓦西里科以他们的营地为中心，在四周密密麻麻的修建了一大堆据点，这些据点小而坚固，他们可以封锁掉突厥斥候的前进道路。 里面的守军并不多，但配合工事足以下去——准确的说，到了那种时候他们也就只有坚持这一条路了。 突厥人缺乏攻城技术的缺点暴露无疑，若是让希腊人来，这些简陋的防御根本困扰不了他们，但是突厥人就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突厥人下意识的没有把这些围攻当一回事，所以进攻的效率也不高，阿尔斯兰考虑到急行军对部下造成的疲惫，也没有第一时间督促，结果这一放的结果就是，突厥人提不起来力气去一鼓作气拿下这些工事了。 在阿尔斯兰花费足足两个月之后，他终于啃掉了这些周边据点，但是他接下来发现十字军的营地更为离谱。 从围城开始那一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瓦西里科就像是一个大监工一样，督促着下面开工，他的瓦兰吉卫士监督着每个人高强度工作。 那营地的土墙高达四米，还他妈有足足两层，最里面那层甚至还在修，两层土墙外面还有两层木墙，木墙外是又宽又深的壕沟。 这些土墙是瓦西里科用着一种被称为版筑的方法制造的，以前他还在基辅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保加尔工匠提到中亚那些绿洲城市会这样修建城墙，只可惜这方法不适合罗斯，也不适合欧洲——这是一片湿润的土地。 而现在是在安纳托利亚，干燥的安纳托利亚，这个办法就可以用上了，当地也有人这样修建建筑，现成的指挥者也有了——这种制造方法只要有足够的人制造工作效率会非常快。 瓦兰吉卫队在这些土工作业里面出力甚大，瓦西里科本来就有意让瓦兰吉卫队有着强大的土工能力，所以一直在刻意训练他们，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而且他们还有四万个十字军劳力可以用。 突厥人看这些都要看傻了，这些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这也太丧心病狂了，但是攻击还是得攻击，硬着头皮也得打。 于是突厥人接下来遭遇了瓦西里科从罗斯季斯拉夫那里学来的一些恶心招数，比如突厥人好不容易翻过木墙之后，结果发现下面是深坑，然后掉下去就上不来了，而第二层木墙上的十字军可以轻松点射他们。 接下来突厥人只能全面推倒木墙，然后接着填壕沟，这可把他们恶心坏了，也花了他们很多时间。 只不过到这里也只是恶心恶心突厥人的程度了，接下来他们发了狠，阿尔斯兰不顾一切的督促他的军队进攻，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血战了。 在经历了过去那血腥的五个月，不包括瓦兰吉卫队，到现在十字军只剩下了一万人，而瓦兰吉卫队也只有两千人了。 那五个月里面和突厥人是大仗小仗不断，瓦西里科的防御毕竟本质只是些简易工事，最后还是得靠战士之间的血腥搏杀来决定最后的战局。 导致十字军最大减员的并不是突厥人，而是那些逃亡者，那些被战争吓破胆子的家伙。 这样血腥的战斗让所有人都看不到未来，一些人甚至都放弃了前往圣地的念头，这样的思潮不断在营地里面蔓延，最后结出的果实就是不断逃亡，最多是几十个，然后是几百人，最夸张的时候直接变成了上千人，人们疯狂逃出这个他们看来的必死之地。 突厥人也注意到了十字军营地里面的逃亡，所以他们放纵了这些逃亡，接着在这些逃兵离开科尼亚足够远的时候把他们屠杀或俘虏，接着押送到营地里面，在解决这些该死的十字军之后再一起卖掉。 不过十字军也毕竟不是傻子，而且一些突厥人也沉不住气去炫耀，到了最后也没人逃跑了。 对于瓦西里科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营地里面的粮食和水足够让他们坚持一年——虽然主要愿意是因为大量减员——只要有粮食，那就可以坚持下去。 在获知平民十字军的情况那么糟糕之后，诸位十字军领主那是一个群情激愤，骑士们立即抛下步兵，先行前往科尼亚战场。 由于骑士老爷们高速前进，因此当突厥斥候告知阿尔斯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几乎是在阿尔斯兰开始吼着让军队行动起来，吹响战号时，数千名骑士从山坡上鱼贯而出。 对于营地里的坚守者们来说，这就像是上帝的天兵天将前来帮助他们一般，隐修士彼得这个多次鼓舞了十字军士气的人立即站了出来，宣布那是上帝的天兵，这让整个军营因而沸腾。 瓦西里科利用了这狂热，他打开了大门，十字军将士跨过这几个月来激战那留下来的尸体，加入了战局之中——不过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他们了，因为那数千骑士已经横扫了整个战场。 突厥军队溃不成军，他们在西方骑士面前彻底垮了，大军彻底的崩溃了，阿尔斯兰也只能在卫兵的护送下狼狈逃跑。 十字军解放了所有俘虏，这让十字军再次获得了一万人，而且还都是壮年男女，突厥人已经事先清理了这里面的老人和孩子，因为那卖不出来价钱。 虽然他们有着逃亡的问题，但考虑到需要人力，最后在瓦西里科的建议下为他们成立了一支专门的队伍——判罪军。 这支军队就是纯粹的炮灰定位，他们将用鲜血来洗刷其背叛，实际上就是给这些人找了个继续前进的理由，瓦西里科不愿意那么多人力就被浪费了。 战后，在突厥人的尸体上，坚守已久的十字军和新来的十字军举行了盛大的庆典，无论未来还有着怎么样的艰难，但在这一刻就沉浸在欢乐里面吧，为圣战而欢呼。 ————————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 圣战领主 “瓦西里科大人，还请您等待一段时间，皇帝陛下正在接见十字军领主们。” 身穿紫色罩衫，在胸口上还有着精致银饰的仆人对披着锁子甲的瓦西里科带着尊敬的意味说道，在他的身后，那有些老旧的红木大门紧闭着。 仆人深知眼前此人在帝国军队里的重要地位，哪怕是皇帝明显在有意疏远罗斯人的情况，他这样的人也不敢对瓦西里科有什么不敬。 瓦西里科只是挥挥手示意此人离开，接着继续百无聊赖的看着走廊里的帝国风格装饰，继续后悔为什么没有带本书来打发时间。 现在他们所在的正是科尼亚的苏丹宫殿内，不过由于此地成为罗姆苏丹国的首都没有几年，因而整个宫殿实际上还是帝国的风格。 而为了打发时间，瓦西里科回想起来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想，这可真是剧变。 在科尼亚之外那场对突厥人摧枯拉朽一般的胜利之后，这座城市很快就主动降服在了十字军的面前，当地的突厥人大多都在罗姆苏丹被十字军铁骑摧垮的那天也一起逃走了，剩下的当地人在简短的商谈之后，很直接了当的投降了。 由于是直接投降，加上受制于对帝国君主的誓言，而且十字军也没受什么苦战，因此科尼亚没有遭遇惯例的劫掠和杀戮。 但有人是非常不满的，那就是在科尼亚，不对，应该说尹科尼恩——十字军恢复了这里的希腊名字——血战了那么久的平民十字军，他们可还是满腹的怨气呢。 不过十字军领主们也考虑到了他们的利益，现在的平民十字军在以减员五分之四为代价，已经变成了圣战的重要力量，因此把科尼亚罗姆宫廷的财富三分之二都给了他们，这才安抚了这些经历苦战的十字军战士。 现如今彼得是平民十字军唯一的领主，这支队伍也在那段时间的血战里面获得了升华，尤其是一直坚持到援军到来的那一万人，那么久的血战之后再菜的菜鸟也变成真正的战士了。 彼得手中还有着判罪军，这支队伍由于突厥人的淘汰实际上只有壮年男女，也是一支颇为强大的力量，而且这些人在战斗中作为第一线的炮灰活下来赎罪成功之后，他们基本上也只会加入彼得的队伍，因为只有这里对他们来说才算是熟悉。 平民十字军已经成为了一支颇为可观的力量，瓦西里科在那漫长的血战里面为平民十字军搭建了一个有效的军事体制，现在这个军事体制自动拥护起彼得作为他们的首领。 再加上彼得在民众和普通士兵之中的声望，现在这位隐修士在十字军里面的威望已经远远超过教宗特使阿德马里克主教了。 瓦西里科自己原本出于战斗需要而导致的结果很是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经历了那样的血腥战斗之后，再松散的队伍也成了百战精锐。 在十字军拿下尹科尼恩之后，周边诸城可以说是望风而降，当地的希腊人和希腊化居民非常欢迎十字军的到来，突厥人则不断逃往东方，去找他们的苏丹。 当阿来克修斯皇帝大军的到来，这种投降风潮更是疯狂，阿来克修斯皇帝现在已经收复了整个帝国小亚西南地区，这一路也是一场胜利大进军，就没遇到什么值得一提的敌人，在当地人的欢迎下皇帝收复了这片土地。 皇帝同时为十字军带来了大量的补给和礼物，在这些物资之下，帝国和十字军的关系越发亲密，十字军领主们都为眼前的战果而满足，至于普通十字军战士和朝圣者对圣战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现在皇帝和十字军决定尹科尼恩城内修整一段时间，尹科尼恩的城外现在挤着十二万人，帐篷的海洋占据了望不到边的田野，并且以最快速度吃光这片土地上的资源。 若不是皇帝一直在从各地源源不断的送来资源，加上他们在胜利后缴获的巨大牲畜群，这里早就发生大饥荒了。 十字军主要是为接下来的远征积蓄物资，此前的安纳托利亚内陆之行让许多人都知道这片土地的恐怖，他们都想要尽可能多的积蓄资源好顺利到达奇里乞亚，到了那里他们就马上可以进入叙利亚地区。 阿来克修斯则是为了修整，在此地居中指挥对附近帝国国土的收复与巩固，并等待更多的援军到来，阿来克修斯计划接下来随着十字军往南进发。 而那么多人挤在这座和那庞大军队比起来并不算大的城市，每天的屁事就多起来了，别的不说，十字军领主们就开始争权夺利起来了，为谁到底应该是十字军的指挥官而争执。 想到这里，瓦西里科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想起了那些和他拉关系的十字军领主，以及他们暗示的贿赂，不由得笑了一声。 尹科尼恩现在最不少的就是贿赂和密谋，十字军领主为谁在他们的战争议会里面占据主导而喋喋不休，而皇帝就成为了重点拉拢对象，领主们都是对皇帝效忠过的，皇帝的话语权在十字军里面很有分量。 只不过阿来克修斯十分聪明的对待这个话题时只会模棱两可，这样方便调动十字军的筹码，他才不会立即打出去。 至于瓦西里科，他可是科尼亚之胜的重要人物，手里握着强力的瓦兰吉卫队，更别提罗斯人还对手握两万人的那位隐修士可以产生很大影响。 彼得是不参与这些事情的，大部分时候他都走在士兵之间，倾听他们的所思所想，以及思索怎么进行改良，最后剩下来的时间都会花在祷告上。 科尼亚的血战改变了彼得，比起往日的布道者，现在人们称呼他为“战争修士”，瓦西里科感觉十字军要是顺利拿下耶路撒冷的话，彼得未来肯定会成为十字军的主保圣人。 就在瓦西里科继续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扇有些老旧的红木大门终于打开，十字军领主们走了出来，瓦西里科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神色。 走在最前面的是图卢兹伯爵雷德蒙，这位领主身上散发着高位者的威严，还有属于其个人的强烈自尊，这位法兰西最有权势的领主年纪已经很高，发须都已经在时间之下变成了白色，但是他还是踏上了十字军之行。 他身边稍微靠后一点的就是塔兰托亲王博希蒙德，看到这个狐狸的儿子瓦西里科就感觉不舒服，博希蒙德身材高大，样貌端正，但那阴鸷的本质是骗不了瓦西里科这样和其有过交手的人。 雷蒙德和博希蒙德之间不多的眼神交汇里面都互相充满了敌视，瓦西里科知道，这两个人是十字军中争夺领导权闹得最厉害的两个人，他们互相看不顺眼对方。 他们之后的就是布永的戈弗雷，这位十字军领主给瓦西里科的感觉很不一样，他有着澹金色的发须，高大身躯的肩臂与大腿都有着在罩衫下时不时出现的强壮肌肉，而且这个人充斥着一股正气，无论脸庞还是气质都是如此。 戈弗雷站在那里颇有些光芒四射的感觉，他就像是一位标准的十字军战士，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他具有属于一个十字军的所有美德。 再接着就是佛兰德斯伯爵罗伯特和短袜子罗贝尔，这两人倒属于是没什么特殊之处，罗伯特是个典型的拉丁骑士，诺曼底公爵罗贝尔的身材有些矮小，难怪被他的父亲征服者威廉发明了短袜子这样的外号。 这两位贵族的交谈很密切，他们之间领地和关系都很近，两人是很密切的朋友。 走在最后的便是前佩切涅格将军埃德加·威塞克斯，他长着一张和他父亲差不多的脸庞，看到此人瓦西里科颇感亲切，那张脸庞颇为让人熟悉，总算是碰到亲族了，这人比起他那个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的妹夫强太多了。 埃德加刻意和诺曼底公爵保持着距离，对此也并不奇怪，作为被赶出王国的盎格鲁撒克逊之王，他必须和征服者的后裔保持距离——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埃德加在诺曼底当人质那段时间其实和罗贝尔的关系很不错。 伟芒杜瓦伯爵于格不在这里，他在科尼亚的战斗里不幸受了重伤，向来接下来也只能在这座城市里长期养伤了。 这其实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法国王子狂妄而又自大，关键他还不自知，一天到晚上蹿下跳把所有人都整麻了。 现在重伤了很好，没有一年下不了床意味着他接下来一年都不会来烦人了。 十字军内的领主肯定不止这些，但是这些都是威望和实力都最强的一批，本来这里面应该还有个彼得才对，只不过战争修士对世俗领主们的事情都分外澹漠了，因此就没有来。 十字军领主们也看到了瓦西里科，他们纷纷对瓦西里科执意，罗斯人也低头还礼，接着他们就走过去了，接下来，瓦西里科终于可以见到阿来克修斯皇帝了。 阿来克修斯还是像往日那般威严，他坐在桌子前面，上面堆着不少文件，那复杂得就像是绳结的华丽服饰让皇帝更是威严，只不过皇帝的头发里面多了许多白发，但这反而让他更加威严。 “你的妹夫呢？那个年轻人在做什么呢？” 皇帝首先说道，脸上是难得的放松之色，瓦西里科算是他的自己人了，虽然说他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但是在一系列激战里面他也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这座在战场上出来的交情是很被其他东西所影响的。 “陛下，他还在整顿新兵，那些新来的小伙子显然需要一些教育。” 阿来克修斯给瓦兰吉卫队带来了一千新兵，这些人还需要操练。 在和皇帝说话时瓦西里科的神色也放松了一些，但是在心里根本不敢，阿来克修斯越来越老谋深算了，或者说越来越像是一个政治机器？反正向来敏锐的瓦西里科一直在阿来克修斯都不会有任何放松，天知道皇帝是不是在下套。 “瓦西里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很可惜我给不了你要的东西你还没法回君士坦丁堡读书。”皇帝接着话锋一转，他的左手手指在桌上摩擦着，“你还得继续跟随十字军，在东边去代表我的利益，为我盯着那些十字军。” “出了什么事情吗？是伯丁还是保罗派？” 瓦西里科没有犹豫，直接就问了出来，阿来克修斯也没表达出反感，直接回答道，“是你的亲族，那个莫诺马赫，他从特拉布宗入侵了帕夫拉戈尼亚，我必须立即去对付他。” “他？这可真是让人意外？”瓦西里科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流亡的留里克，这真是想不到啊，但转念也想到了原因，“是为了地缘吧，若是帝国恢复得太快，对那位‘皇帝’可太不利了。” 莫诺马赫已经自称皇帝，还不是凯撒，是巴塞硫斯，并且他还自称“王中王”和“东西方之王”，而从他的这些称呼里面，就可以看出来他的野心了，在安抚好了国内后，野心就起来了，这个人是真的想当又一个亚历山大。 阿来克修斯面上神色不变，口中应和着，内心则产生了一些厌恶，这个留里克总是在他说出事情之间就从只言片语里面猜到了情况，作为君主的下属，这个能力表现出来可是非常危险的……因此他总是把瓦西里科打发到各个战场，而不是让他在君士坦丁堡晃悠。 但瓦西里科身份特殊，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他终究是罗斯季斯拉夫的儿子，终究是服从他的父亲的。 所以瓦兰吉卫队需要限制，现在瓦兰吉卫队是三千，在阿来克修斯看来，这支队伍怎么都得削到一千去才算是可控。 瓦兰吉卫队日后就没有人力支援了，他已经解除了和罗斯季斯拉夫的佣兵协议，等到了目的达到的那个时候，以瓦西里科的聪明，他也会自觉的离开了，帝国就可以顺利拿回这支佣兵。 接下来皇帝和队长简单谈了一些工作，落实了一些细节，接着他们便去进行各自的事务，只不过在内心，这两个老狐狸都互相藏着事呢…… ————————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抵达近东 阿来克修斯的离开并没有在十字军中引起太多波澜，哪怕是少掉皇帝的军队，十字军也依然有着足足十万人，而且皇帝还许诺解决北方的问题就随着他们前进。 在物资都到位之后，十字军再次开拔，向着圣地而去。 当这十万十字军前行的时，天地都仿佛在颤动一般，看不到头的红色十字架在人们头顶飘扬，每个基督徒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免会被触动，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支神圣之军。 骄傲的骑士和低贱的步兵并肩而行，平民带着加入，赶着牲畜追随在军队之后，而这漫长队伍旁边不时都可以见到轻装骑兵来来往往。 他们行军在安纳托利亚的大地上，这里有着安纳托利亚一贯的景色，那便是望不到边的山地丘陵，每个地方都那么适合伏击。 不过由于罗姆苏丹的战败，因而这片土地上的突厥部落都在东迁，因此十字军只遭遇了一些小规模的冲突。 这些小规模的冲突造成的伤亡也不大，贵族十字军无论怎么说都是一支军队，多多少少有着军队应有的样子。 骑士是十字军最重要的战斗力，拉丁骑士的名声贯彻基督世界，以精湛的战争技艺而着称，那冲锋更是号称可以毁灭一切军队。 现在骑士们哪怕是没有遇到敌人也全副武装，在这片土地上的短暂战事已经让他们明白了保持武装的重要性，而且他们也可以展示那华丽的披挂和五颜六色的装饰。 贵族和骑士们的身后永远都有着许多侍从，他们的装备比起骑士们要简陋太多，这些人负责骑士与贵族们的各种琐事，保证主人的战斗力。 而构成了十字军组织结构链接点的就是军士，这些来自贵族领地上的富农和自耕农是重要的战争组成，他们负责监督那些泥腿子步兵和平民，组织他们前进。 在军士监督下前进的是无数来自公教世界各地的农夫、市民和工匠，他们或是受到领主的征召，或是出于朝圣的虔诚，或是单纯想要寻找财富，这些人踏上了这条道路。 他们就带着家里的武器装备——还有不少人直接带着全家——前来响应，组成一个个的团队，在军士的管理下前进。 他们对战争的印象全都来自于诗歌之中，很少有人真正见过战争的残酷，哪怕是尹科尼恩的大战之后也是如此，实际上步兵和平民到达时战斗也已经结束了，他们只看到了一片浪迹的战场，接着就把自己视为是这场大战的胜利者了。 这部分人被瓦西里科视为整支军队里面最为不可靠的一部分，需要受到考验和提炼之后方能成为可靠的战士，就像是彼得麾下的十字军那样。 说道彼得的十字军，战争修士的队伍在出发前又经过了一波提纯和吸收，这支队伍里面现在多了不少疯疯癫癫的狂信徒，而使用好了，这种人在战场上的威力极为恐怖的。 判罪军的表现也比起那些普通十字军要好，因为彼得用极为严苛的手腕管理着这支军队，这位修士很聪明，他先是通过对几座小城的进攻让一大部分判罪军赎罪成功，这些人恢复了其普通十字军的身份。 虽然说走了那么多人，但是这实际上提高了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判罪军的定义是炮灰，但彼得不想要纯粹的炮灰，在现在的他看来，缺乏纪律就是重罪。 在削减人数之后，不只是方便管理了，而且现在还留在判罪军里面的罪人都是比较虔诚的那批，他们看来只是那些战事还不足以让他们赎罪。 而且判罪军也有着新人力，在阿德马里克主教为判罪军背书加入这支军队可以减轻罪孽之后，不少急于赎罪的新丁加入了其中。 在彼得的设想里面，判罪军会变成一个选拔机制，为十字军的事业选拔出真正的圣战者，真正的十字军骑士。 总得来说，十字军的士气非常旺盛，充足的补给与此前的大胜让他们对前路毫不怀疑，十字军领主们自然也是如此，不过这些家伙每天还是都得在他们的战争议会上争吵的，为了各种关系到权势之事而喋喋不休的明争暗斗。 瓦西里科感觉头大，但是他又不得不去看，还得接受无趣的拉拢，他也是战争议会的重要成员，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战争修士彼得与阿德马里克主教，在他们看来顺利完成接下来的征战才是重要的，而不是什么争权夺利。 不过在私下里面，瓦西里科和十字军领主们的关系都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和戈弗雷的关系，戈弗雷整个人都一身正气，和他相处很舒服。 在和戈弗雷聊天的时候，他曾经提到过自己加入十字军也是出于一部分的迫不得已，他虽然继承了叔叔的下洛林公爵之位，但是实际上只控制了布永，在那里的的统治是非常不稳的，再加上想来的虔诚，因此他踏上了圣战的道路，希望在东方为天主创下来一片事业。 听到这些的瓦西里科不由得庆幸自己出身的幸运，父亲的强大让他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不是被迫出去打拼。 虽然现在走在一条以前从未设想的征战之路上，但在骨子里他其实对此没有多大排斥，也挺乐在其中的，不然早就不管不顾的丢下任务了。 他是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当年他还是个孩子的甚至都敢对父亲建议关系国政的事情，真不想继续这事马上丢下工作跑路了。 瓦西里科也因此和戈弗雷德关系认识了他的弟弟鲍德温，而在见到鲍德温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父亲曾经说过的一种人的气质——冒险征服者。 年轻的骑士思维敏捷，精力充沛，经受过完整的经院教育，无论是处理事物还是人际关系，都完美得让人挑不出来毛病，最重要的是在决断时他都可以很快作出决定。 另外一个和瓦西里科关系特别好的就是埃德加·威塞克斯，和这位的关系主要是因为他的血脉出身，他们父亲之间的关系很好，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下意识的很好。 一直以来埃德加都显得很阳光平日里做事积极向上，很少听见他抱怨什么，是个很出色的领导人，阿来克修斯还为他的离开而颇为可惜。 埃德加完全不像是一个在外流亡了几十年的中年流亡者，队长曾经问过他这是因为什么，埃德加的回答很干脆，比起一辈子碌碌无为，他更想在外冒险，去经历从未见过之事，去寻找新的事业。 瓦西里科曾经问过他想不想自己的父亲和姐姐们，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了，埃德加的回答是在自己开辟新事业之后，他才会去联系家人。 瓦西里科听到这里也不好多说，那是他们家里的事情。 唯一和瓦西里科关系不好的，那就塔兰托的博希蒙德，还有他那个侄子坦克雷德，两位装出来的虔诚和热心可骗不了他。 而博希蒙德也记得这个曾经多次坏他事的瓦兰吉队长，也知道他们之间不对付，于是就刻意保持着距离，至于坦克雷德，这位狂妄的年轻人在十字军里面没几个人看得上。 不过关系也没有搞得过于僵，两人都知道他们需要对方的军力在接下来的战斗里面表现。 虽然十字军内部各种破事一直不断，但是这一路下来还是很顺利，他们没有遇到什么敌人，甚至一路还受到了民众欢迎，沿途的正教徒都很欢迎十字军，为他们提供补给和向导。 至于突厥人，他们还忙着继续跑路呢，忙着去找他们的苏丹。 对十字军来说他们最大的敌人是其不专业的组织力和物资管理能力，这两件事制造的伤亡比起那些小规模战斗要多太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十字军得以成功进入了奇里乞亚地区，这就是塞尔柱帝国和罗姆苏丹国势力犬牙交错的区域。 博希蒙德和短袜子罗贝尔的军队第一波进入这片土地，他们在这里也获得了当地人的欢迎，并且快速拿下了好几座城市，扩大十字军在这里的占领区。 而十字军本部则和奇里乞亚北部的小亚美尼亚王国联系了起来，这个王国是由当地的亚美尼亚人所建立，现在的国王名字是君士坦丁。 君士坦丁国王很乐意为十字军提供帮助，若是十字军可以驱逐这片区域占优势的尹教徒，那么王国一直以来的重压都可以得以缓解。 有了地头蛇配合，奇里乞亚很快就全境光复，这片土地就没有可以抵抗十字军的尹教军队，十字军简直是在这片土地上纵横。 也是在这里，有一支十字军脱离了队伍，来自埃德萨的亚美尼亚人向十字军发来了求援信，要求十字军在尹教徒的兵峰之下保护他们。 经过战争议会讨论，加上鲍德温的毛遂自荐，他们决定拨给这位年轻骑士两千人去执行这个任务，其他人都不愿意放弃拯救圣地的荣耀，只有鲍德温愿意去。 若是可以控制埃德萨，那么十字军在面对东边的敌人就有了一个预警之地，对警戒东方的穆斯林非常重要，这在十字军的占领中非常重要。 而鲍德温则是完全出于富贵险中求的心态，他已经意识到即便是拿下圣地自己也很难获得想要的事业，因此他要去其他地方，去别人不在意的地方创立自己的事业。 戈弗雷很关心他的小弟，因此自己再拿出来了三百人加强给弟弟，在通过游说和卖人情让其他领主也拿出来了一些人，让鲍德温的兵力达到了三千。 在看着这个年轻人离去的时候，瓦西里科看着担心他的哥哥，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一种对未来的判断，那就是鲍德温不但什么事都没有，他还会创立一番事业。 鲍德温的事情终究是十字军的插曲，十字军主力拿下奇里乞亚这个古老的帝国军区后，十字军把随军的少量希腊士兵都安置在了奇里乞亚的城镇里，让他们守住这片土地，按照和皇帝的约定，这些地区都是要交给东帝国的，而十字军实践了他们的诺言。 那么接下来，十字军的目标就是那座正正挡在他们前往圣地之路上的城市安条克，十字军想要继续进军，就必须拿下这里。 十字军很顺利的就开到了安条克高耸的城墙下，当地的统治者亚吉西延在听闻罗姆苏丹的惨败之后立即放弃了和阿勒颇埃米尔的战事，专心加强安条克的城防。 现在这座城市有着八千守军，以及足够守军和居民用上两年的粮食，而且他还毁掉了安条克周围的村庄和所有水源地，接着把城市里面的基督徒都赶了出去。 他驱逐基督徒的行为固然为城市节省了粮食，但是也让十字军获得了许多人力，这些基督徒全力帮助远道而来的十字军。 到达安条克的十字军并没有被亚吉西延所做的一切而困扰，他们有序的建立围攻营地，还派骑兵控制了河流下游的安条克港口，好让塞浦路斯和奇里乞亚的物资能够顺利送进来。 眼下对十字军来说最困扰的是安条克的高墙，作为继业者塞硫古为自己建立首都，它的城墙高耸而宽大，这千年来还越来越繁荣，城墙也越来越高，这与十字军曾经攻打的那些中小城市不同，这是一座真正的巨城。 十字军很快就完成了对城市的封锁，但很可惜的是由于安条克背靠群山，在山中还有着一条向外的道路，十字军根本无力封锁那里，封锁没能完成达成。 但十字军没有气馁，他们等待着港口上的物资运来，还修建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准备进行围攻，但可惜的，十字军领主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认为最多几个月就可以拿下的城市，却让他们在这里消耗了数倍于此的时间…… ————————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 求学琐事 尤里·留里克耶维奇还是第一次离开罗斯。 他还记得自己离开时父亲一如既往的严肃，母亲难藏的悲伤和担忧，祖父对他的离开倒是一如既往的鼓励，祖母则有些不高兴，显得有些气鼓鼓的。 他的小弟米哈尹尔则想要跟着他一起去，只可惜他的年纪还不到足以外出游历的程度，只能看着哥哥离开。 至于他本人，尤里本人对罗斯之外的世界很是好奇，罗斯的许多地方他都已随父亲巡视过，对这片土地很是熟悉。 尤其是对这次将要前往的那个目标，君士坦丁堡，众城之女皇，按照父亲——其实是祖父，他很清楚这点——的安排，他会在那座城市的君士坦丁堡大学学习一年，而且还得去见自己的未婚妻，安娜·科穆宁。 尤里对前者兴趣很大，作为罗斯季斯拉夫的孙子，他自然继承了一部分罗斯季斯拉夫对于阅读学习的喜爱，而后者他不是太关心，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罢了，按照长辈们的指挥棒走下去就行了。 和尤里一起离开罗斯的还有他的叔叔，诺夫哥罗德王公沃洛里达，随行的还有三千军队，里面有不少朝圣者，这支队伍的名义上是去加入十字军，但尤里知道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个，父亲和祖父似乎对近东定下来了一些战略规划——这是他在偷听两人谈话时知道的，但很可惜他就听到了那么多。 第一次离开基辅让尤里兴奋，而和沃洛里达的相处更是让他高兴，诺夫哥罗德王公一直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长辈，因为他总是在纵容孩子们玩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尤里终于得以逃离了那繁重的每日阅读一段时间。 尤里曾经问沃洛里达叔叔为什么要参加十字军，他很清楚想要让这位向来以散漫而着名王公前往南方可不只是一个大公命令就这样做到的。 而沃洛里达的回答很简单，“我想要去参与那场一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远征，去好好见识见识南方的景象。唉，我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了君士坦丁堡，明明待在那里接下来将要经历的战事一点都不会少。” 尤里知道沃洛里达叔叔在可惜什么，沃洛里达叔叔曾经是瓦兰吉卫队的指挥官，当年他感觉在东帝国不能经历什么战事，于是就离开了这里，结果在北方除了一个丹麦战争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管理诺夫哥罗德。 相较之下，瓦西里科在东帝国却是战事一场接着一场，不得不说上帝的意志永远都是难以预料的，喜欢战争的去治理，喜欢读书的去战争。 沃洛里达想要前往南方“再创辉煌”的念头一直很强，尤其是在和一些退役的瓦兰吉成员谈到过南方的战事之后，但是责任一直都压在那里，他也没有办法，他也没法像是丢下瓦兰吉卫队那样丢下诺夫哥罗德的工作。 沃洛里达在诺夫哥罗德负责的是罗斯在整个北方世界的事物，还包括管理自由贸易同盟。 其实说实话，沃洛里达也喜欢这样和不同民族不同势力在言语上不断交锋，外交也是一门时髦而重要的游戏，但是终究无法和驰骋沙场相比，哪怕是孩子都三个了，也不能让他收心——虽然三个孩子是一个婚生子，两个私生子。 罗斯人的队伍轻车熟路的前往了君士坦丁堡，这一路上他们的旅程都非常顺利，这已经已经是罗斯商人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路线了。 当到达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尤里为城市的庞大而惊讶，而沃洛里达的态度则是——“老子又回来了。” 君士坦丁堡的官员谨慎而郑重的接待了这些来自罗斯的客人，罗斯可是帝国的重要盟友，而现在正站在这里的是两位留里克。 来欢迎沃洛里达的人不少，许多人都是这位叔叔当年的狐朋狗友，沃洛里达叔叔向来很擅长交朋友，无论在哪里，只要是叔叔曾经待过的地方，当地总是可以看到他的朋友的。 沃洛里达还带来了祖父给阿来克修斯的信，但很可惜的是皇帝还在东方和莫诺马赫对抗，这封信只能让希腊人转交，也是因此，原本应该进行的觐见而因而搁置。 既然没法见皇帝，那两人就去拜访了瓦西里科叔叔的妻子，由于瓦西里科长期都在东帝国工作，因此他的妻子也搬到了君士坦丁堡好和丈夫相处。 这对夫妻的感情很好，不过他们的孩子数量是罗斯季斯拉夫诸子里最少的一个，只有一个男孩，还是在三年前才生下来的，属实是晚生了。 但毕竟是有了，因此瓦西里科叔叔也用不着天天都被祖父祖母催了。 在完成拜访之后，这两位留里克耶踏上了他们的道路，沃洛里达带着他的罗斯十字军前往圣地，至于尤里则在君士坦丁堡大学学习。 尤里很珍惜在君士坦丁堡大学里学习的机会，尤其是他在领教了这里的教育学术水平之后，这是整个基督世界最高等的学府，这里的教育水平比起基辅的弗拉基米尔学院高了不知道多少。 而关于君士坦丁堡大学，尤里最喜欢的是这里的图书馆，在他的眼中即便是父亲的图书馆也无法和这相比，这座图书馆弥漫着丰富历史底蕴的气息，倒不是父亲的图书馆不好，而是和这个相比，暴发户的感觉太强烈了。 所谓暴发户的感觉，就是指父亲的图书馆太新了，无论是书籍还是图书馆本身，尤里脑海里面的图书馆应该是古朴、充满了沉淀感，在这样的图书馆阅读古老的书籍就像是在探索失落的知识一般。 在君士坦丁堡大学，尤里在完成每天的课程之后都会在这座古老图书馆里面待最少两个小时，接着再去练习剑术和社交。 尤里不是他的小叔那样读起书来就如痴如醉的人，他更多是罗斯季斯拉夫期待的那种什么都很擅长的人，这是罗斯季斯拉夫最想要的后代，为此罗斯季斯拉夫在这个孙子的教育上没少想。 只不过就在尤里在君士坦丁堡大学里面学习交朋友，越来越适应帝都的生活，以为这一年就会这样平澹过去的时候，一个人找上了门来。 那天尤里又在图书馆里面读书，当时他正在看西塞罗的作品，然后他就听到图书馆的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是有人正在阻止什么。 尤里皱起来了眉头，同时也产生了好奇，这可是君士坦丁堡大学，什么人会在这里闹事？ 不过见到那个人，尤里就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动静。 走进来的是一位少女，个子有些矮，有点像小女孩，这个少女很漂亮，黑色的眸子非常迷人，脸上带着一些婴儿肥，看起来非常可爱。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穿着一身华丽紫衣，在帝都，只有皇族成员这样打扮，而结合这个少女的年纪，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安娜·科穆宁。 见是皇帝的长公主到来，图书馆里面其他人都在鞠躬之后急匆匆的离开，他们都是聪明人，怕这是关系到什么帝国的政治斗争，所以都离开了。 不过还是有不怕死的留了下来，他们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安娜的漂亮眼睛在图书馆里面扫视着，而接下来，她看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那个该死的蛮子尤里。 一直以来，安娜对父亲把自己许给一个罗斯蛮子都非常不满，为此和父亲抱怨了好几次，她才不想像是保加利亚屠夫的妹妹那样前往那片野蛮大地。 但是皇帝的命令就是命令，她也只能服从，但安娜的怨气终究是存在的，随着时间越积累越深，这些怨气的目标自然就是尤里这个北方蛮子。 不过在尤里来到帝都之后，安娜更生气了，她本来以为这个北方蛮族怎么都会来看看他的未婚妻，她都想好到时候怎么嘲讽这个该死的北方蛮子的无知了。 于是她一直在宫殿里面等待，结果却一直都没有等到，然后一打听才发现，这家伙就没在乎过她！居然跑去君士坦丁堡大学的图书馆里面读书去了！ 在安娜看来这完全是对自己的轻视，帝国长公主向来自视甚高，她从小就在母亲的指导下阅读，她不想只做一个花瓶一样的公主，而随着学习的推进，安娜的傲气自然是越发强烈。 所以气不过的安娜直接一气之下跑来找她的未婚夫，她自己上头了，无论是谁都拦不住她，要好好和这个蛮子谈谈他多么无视礼仪，要好好发泄发泄自己的怒气。 安娜走到尤里的面前，凝视着这位北方来客，下意识的她想要斥责尤里一番，但是她突然就卡壳了，而且脸庞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卡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若是真的在这里怒斥一番尤里那可就太失礼了，若她只是一个普通少女，若是她年纪不大，那么这样无理取闹自然是无所谓，但是她是帝国长公主，今年还已经14岁了，初潮已经来过，是一个成人了。 于是安娜卡壳了，站在那里说不出来话，小脸也憋得越来越红，至于尤里，脸上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他这未婚妻跑来干嘛的？ 而更加莫名其妙的还在后面，安娜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实在憋不出来话，然后突然又转身走了，像是逃一样的离开，只留下万分懵逼的尤里。 尤里实在是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女孩气鼓鼓的，然后又气鼓鼓的走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过想起安娜那小脸憋红的样子，尤里不由得一笑，这还是挺可爱的。 ————————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战略交锋 正当君士坦丁堡正上演了一场闹剧之时，在东方，帝国的君主阿来克修斯正在经历一场苦战。 这场苦战的对手是两个人，一个是罗姆苏丹基里尔·阿尔斯兰，而另外一个是在外高加索崛起的征服者，人称莫诺马赫的那位军事冒险者。 在阿来克修斯的预想里面，这是一场很快就可以结束的战斗，只要解决了罗姆主力，那个莫诺马赫就必须撤军，但是现实却是陷入了苦战。 突厥人在安纳托利亚内陆的干旱谷地里和希腊军队不断周旋，阿尔斯兰把自己的主力直接化整为零，和希腊人不断冲突，至于部落的妇孺物资，全都交给压阵的莫诺马赫大军。 阿来克修斯根本抓不住突厥军队，至于打败莫诺马赫，打败那个僭越的皇帝就更难了，在安纳托利亚内陆的战场上，永远都是谁进攻谁吃亏的，哪怕是阿来克修斯如今的军队已经在过去几年的战斗里面练出来了，他也不敢贸然出击。 阿来克修斯从来都不以战事而出彩，这位皇帝对于自己的战场能力一直都很怀疑，打了那么多年仗，他还从来都没有在大规模的战斗里面获得胜利呢，更别提对面的兵力还比他多。 对面的莫诺马赫同样也是这样的想法，这位在安纳托利亚山间征战也已经不久了，对于这片土地的特点已经了然于心，因此也不发动进攻，就这样和希腊人耗着。 对莫诺马赫来说，他的第一要务是保住罗姆苏丹国，所以耗多久也都无所谓，他现在也完全耗得起，大片的被征服土地给他带来了巨量资源，让他可以长期维持大军的存在。 阿来克修斯被这样的局势搞得分外困扰，对方吃定了他不擅长战事的缺点，于是阿来克修斯只能退兵，结果没想到就是这样一退，对面还得寸进尺了。 阿来克修斯退多少，莫诺马赫就挺进多少，这位罗斯冒险者用这样的方法蚕食了许多刚刚被阿来克修斯收复的土地，许多刚刚回归帝国的城镇现在又倒在了冒险者面前。 皇帝意识到，他接下来不能后退了，他若是继续后退，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收复的领土得丢失不少啊，莫诺马赫是在逼着和他耗，甚至是在逼着皇帝和他决战。 阿来克修斯一眼就看穿了对面的想法，但可惜的是他只能随着莫诺马赫的指挥棒而行动，那个罗斯人这次看来准备颇多，冲着要好好给他一下来得。 而莫诺马赫的想法其实就很单纯了，他就是想多给罗姆苏丹收复一些领土，增加罗姆苏丹国这个缓冲的实力，若是可以把势力直接推到尼西亚城下就好了。 莫诺马赫的出兵完全是出于地缘政治的考虑，若是罗姆苏丹国覆灭，那接下来他这个“皇帝”自然就是东帝国下一个打击目标，面对来自东帝国和最近才从内战里面恢复了一定稳定的塞尔柱帝国，这简直就是一场地缘灾难，莫诺马赫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出于这个考虑，莫诺马赫把大量散布在他征服土地上的突厥人都计划交给罗姆苏丹，在亚美尼亚，在阿塞拜疆，这里都有着好几十万突厥游牧民，把这些人交给阿尔斯兰，罗姆苏丹国的实力瞬间就恢复过来了。 不过这些人口的迁移都是需要时间的，所以罗姆苏丹国必须被保住，若是这个苏丹国不存在了，那么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于是这两位皇帝只能在安纳托利亚的高原上互相耗着，足足五万人汇集在帕夫拉戈尼亚对峙，对于阿来克修斯来说唯一的优势便是此地是他的老家，他对这里的地形颇为熟悉，当地人也非常支持科穆宁家族。 不过在高原上双方是互相僵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做其他事，实际上在其他战略方向，他们之间的作用都连续不断。 在奇里乞亚北方的小亚美尼亚王国，莫诺马赫利用着新迁移的那部分突厥部落挤压这些亚美尼亚人的生存空间，占据他们的山区，试图控制住这个东帝国前往近东的重要通道。 小亚美尼亚国王君士坦丁直接在战斗中阵亡，他的族人又开始了逃亡，至于残存的亚美尼亚势力则投靠了奇里乞亚的守军。 但是对莫诺马赫来说，目的已经达到，现在他的军队居高临下占据着山区，只要愿意，就可以杀入奇里乞亚的平原上。 阿来克修斯在这个方向派遣援军的速度有些慢了，因此那里的希腊军队完全没能挽救局势，在这里的博弈中阿来克修斯是失败的。 小亚的西南以及南部地区收复时间都还是太短了，皇帝很难及时调动起来这些资源，这让他在和莫诺马赫的较量中落得下风。 同时莫诺马赫开始援助一个名叫鲍德温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刚刚占据了埃德萨，莫诺马赫敏锐的意识到他的存在可以牵制塞尔柱那些麻烦的近东领主。 现如今塞尔柱帝国可以分为两部分，那就是在苏丹统治下的两河以东，以及在各路军阀埃米尔统治下的叙利亚，那些叙利亚领主的势力不小，他们团结之后曾一度让莫诺马赫非常恶心，因此这里必须有所动作。 于是他命令安东率军进入埃德萨，帮助鲍德温控制这片以埃德萨为中心的割据地带。 而这个战略也是极其成功的，在莫诺马赫的帮助下，埃德萨伯国的完全体直接在鲍德温控制埃德萨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 但最主要的还是鲍德温本人的能力，在看到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之后，莫诺马赫想起了斯维亚托斯拉夫，罗斯季斯拉夫以前曾经对他提到过一句话，“英勇善战经历事故而又不顾及把手弄脏的人，那就是可以成为英雄的人。” 罗斯季斯拉夫这样评价他的二叔，而莫诺马赫这样评价鲍德温，他感觉鲍德温和他是一类人。 埃德萨伯国成立后，一定程度上来说，叙利亚塞尔柱势力北上的道路也被堵死了。 但这不意味着阿来克修斯就没有办法了，他一直在努力联系如今的赛尔柱苏丹巴基雅鲁克，这位年少就在厮杀和权谋中长大苏丹也不是什么弱者，他也意识到了莫诺马赫的威胁。 最近他才给西部的塞尔柱领主们下了一道命令，命令他们团结起来解决那些该死的十字军异教徒，而现在来自希腊皇帝的信到来，这位苏丹决定要做一件事。 他要集结塞尔柱的力量趁着莫诺马赫的主力都在西部，去收复北方的帝国领土，那些领土对于帝国都是很重要的，波斯就几个地区有着大量人口汇集，他必须去拿下那里，这无论是在遏制莫诺马赫势力，还是恢复帝国荣耀上都有很大好处。 就这样，又一轮的战略斗争拉来了帷幕，各方棋手完成了他们的布置，而棋子们也都开始了行动。 也是在诸位棋手们还在关注自己老对手的时刻，在不知不觉之间，又一位棋手悄悄的入局，而这场入局的开端发生在一件所有人都没有在注意的事情上。 在被包围的安条克，罗斯十字军加入了十字军的围城之中，新十字军的到来让这支军队上下都十分兴奋，一度因为战事而许多年都没有见面的沃洛里达和瓦西里科也见面了。 在欢乐的欢迎宴会之后，沃洛里达拿出来了一封他藏在隐秘处的信交给了瓦西里科，这封信的内容就是罗斯季斯拉夫关于近东局势的一些新布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