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哑巴》 正文 第1章 第1章 1990年中国西南方某个村寨的夏天不像其他土地炎热,七月份的炎热因为一点阵雨就自觉的把温度降到了十二三摄氏度,徐根正和刘仙玉两口子正在地里带着斗笠披着蓑衣除着杂草聊着天。 “买买啊,这两天这个天气,该打农药也打不了,下了三天呢雨了多哈能停啊。” “急喃嘛老棺,我昨天晚上打麻将听他们讲天气预报,说是明天就不有得雨水啦。” “我家那个囡也是可怜啊,再过半个来月都十一岁了,还是个小哑巴,村子里面呢学校都不要她啊!” “么我们再生一个噻!我今年也才28啊,再生一个…” “呸!生哪样生!养一个姑娘都不容易了,她还不会说话,我们还是好好呢养着她算啦!” …… 徐小福是徐根正和刘仙玉的独生女,1979年生人,徐根正在家里排行老四,在生徐小福的时候爸妈都去世了,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外出务工了,姐姐去了昆明据说是在昆明嫁了个有钱人家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村,两个哥哥15岁就去了广东进厂打工,刚开始会每个月给家里打个四十块,但自从徐根正结了婚这两个哥哥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徐根正刚开始发现女儿不会说话的时候带女儿去了昆明的医院,医院却说他女儿没有问题,再后来请道士作法,去寺里上香求佛什么都做了,但眼看女儿慢慢长大了也都没有开口说话也就放下了心结,心想哥哥姐姐们都有儿有女,自己不必担心传宗接代的问题便决心只养徐小福,每次妻子跟他提议再生一个时都会被立刻回绝。 也许是觉得徐小福可怜,长得如此水灵的小女孩上不了学说不了话村里人都会让自己的孩子去陪陪徐小福,再加上徐根正宠爱女儿从不让徐小福做农活,所以徐小福这11年活得还是自在快乐的,平时在家里做做手工看看书,等村里的孩子们下课回家了一起在田里捉弄青绿色的小蛤蟆或者逮着村里的大黄狗用黄泥巴、黑锅烟子学着镇上巷子口站着的自称BJ来的妩媚女人们浓妆艳抹。 但村里的小孩和徐小福是不一样的,他们放学回家要给家里烧柴火做饭,因为陪徐小福玩没能让爸妈回家吃上现成的饭菜,这些孩子也挨了爸妈不少打,或许是因为徐小福漂亮,或许是因为她情商高,他们并不厌恶徐小福,甚至有几个小男孩天天都要去见一见徐小福,小福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并不傻,总是高兴的把自己做的手工送给他们,然后用力的边笑边推他们示意他们快点回家。 徐根正每天都要在地里忙到七点,就算提前忙完了也会去不远处的池塘边坐一坐,跟池塘里的小蝌蚪们讲一讲话。小福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到七岁就可以给家里做饭烧柴火了,但是一次失误差点酿成了火灾,小福去找邻居帮忙没有办法表达,只能嗯嗯啊啊的表示着急,等火烧起来了村里人才意识到徐家失火了,从那之后徐根正每天让妻子五点先回家做饭,再也不让女儿做饭。 刘仙玉虽然在徐根正面前服服帖帖的,但每次到家后也都会让女儿来帮忙,结果每次回家徐小福几乎都把菜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妈妈回家生火炒菜,但刘仙玉不以为意,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个儿子以后方便给自己养老,所以每次都会以教小福做菜为借口把小福叫到厨房,让小福站在一边学着,自己在旁边发着牢骚: “你说说你咋个不会说话啊!我真是这辈子造了孽了!嫁给你爹之后天天种菜,都不能像你姑妈一样在城里面赶赶香街子,你说说你生出来那年家里面老人还都走光了。”刘仙玉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到“都不能帮家里做做饭,重点是你以后也不好嫁人,还好你随了我长的好看,唉,以后谁来养你爹你妈的老啊…….” 刘仙玉也来自一个孤儿家庭,据她说,自己爸爸妈妈因为肺部疾病在她十三岁就死了,唯一的弟弟自己养到十二岁也莫名失踪了,十六岁从隔壁村过来乞讨,被徐家二老收容,随后就和徐根正有了孩子结了婚。 那时候村里人天天议论徐家,徐根正的父亲因为天天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和徐根正天天争吵,家无宁日一次争吵中突发脑梗去世了,而徐母也在一周之内随他而去了。 但除了让收养女怀孕这件事外,徐家在村子里的威望一直是很高的;徐家二老死后,徐根正开始低头做人,村里人也似乎慢慢的不再提这件事,特别是生下女儿徐小福后,村里人似乎慢慢的遗忘了让收养女怀孕这件事甚至有传言说刘仙玉就是正常讨来的媳妇儿,徐根正心疼女儿不养二胎是为了女儿好,也是在积德,说徐家的脊梁骨从来都是硬挺的。 言归正题,这一天下着阵雨,村里的大人们有的在田里除着杂草,有的躲在屋里拉上窗帘睡着觉,还有的蹲在屋檐下看着积水发着呆,屋檐不时地滴下水滴撞在积水上炸出涟漪,层层叠叠慢慢消失,再出现,再消失… 这个年代的孩子们是很少能够吃到零食的,村里只有有编制的工人家庭和村长村书记家的孩子能偶尔到村边小贩那儿买两分钱的盐梅粉或五分钱的小杨梅解解馋,平常人家只能弄块白菜叶子放块豆腐乳折根洗锅刷上的小木枝儿沾着吃。 但孩子们也并不是吃不上糖的,每天下午孩子们刚刚到家,总能听到远处传来铁器敲打伴随的吆喝声:“叮叮糖~叮叮糖~吃了不想娘~”孩子们可以偷偷弄一碗家里的米,找大伯换拳头大的一块糖吃。 然有糖了,孩子们依旧不舍得吃,总是从糖上掐一小块儿塞在嘴里然后赶忙用玉米叶子什么的包上塞到床底下,留着晚上睡在被窝里悄悄的享受,留着等哪天去看村里小福忘记做饭被骂被打了,偷偷躲在角落用糖的甜蜜抚摸自己幼小的心。 当然家里的米每周总会失踪些父母们是知道的,只是觉着换的也不多也让孩子们换着吃也就罢了。 虽然大人们有时会稍微纵容孩子,但如若去隔壁仁德村的水库里游泳玩水是定要被父母打的,但哪有孩子能够经得住水的诱惑,西南方的温度是琢磨不定的,今天十二三度的温度谁能想到前一天的温度足足有二十七八度呢。 或许是因为前一天温度高的缘故十二三度的今天水里的孩子也并不少,但孩子们也不乱动,就呆呆的泡在水里,说是水里比岸上暖和,呆泡着舒服。 徐小福这种乖孩子自然是不会来这种地方凑热闹的,那孩子哪能扛得住美食的诱惑,隔壁邻居10岁的长短腿王安邦跟徐小福说自己爸爸从厂里带回来了红烧肉罐头,说自己悄悄装了整整四块红烧肉在口袋里,要想吃就得陪自己去水库玩一会儿。 仁德村的水库很大,但不见多少人钓鱼,也几乎没有游泳的人,一般都是在水边嬉戏打闹或是捉捉浅水滩水草里的虾子、麦穗。 徐小福站在水库边,水里的男的女的一个个光着屁股蛋子,或许怕回家内裤是湿的被父母打大家也不要什么面子脱个精光就下水了,水库边男男女女大小孩子们精着身子看着这个面貌水灵的陌生面孔羞涩的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这时就有几个年龄偏大一点的男孩儿开始起哄了:“欸我说小王,这咋还带了个美女过来呢,没什么害羞呢!脱了噻!” “脱掉!下水来一起!水里多舒服呢!”众人开始接连起哄“脱把!脱吧!” 以及脱光准备下水的王安邦也回头跟小福说道“你快脱了跟我们一起玩!不然我不给你吃我的红烧肉了!你现在脱咱俩一人一半!不脱回去被发现我们来水库了我也要跟着你挨打啦!” 徐小福一脸为难,咬咬牙背过身去,开始解扣子,水里的男生们哟哟的起着哄。 突然远处传来了拍打水的声音,有个小女孩大声喊道:“快救命啊!有人好像溺水了!快点啊!” 大家瞬间乱作一团,有的大喊找木杆子把人拉上来,有的人都吓的愣住了在水里一动不动,有的嚎啕大哭,有的说赶紧回家不然要挨打了,有的赶紧跑出水大喊着:“完了!我奶说这水库里死过多少人呢!肯定是水鬼索命了!赶紧跑!” 一听到鬼字,这群孩子哪儿还能有淡定的,一个个边叫边哭咬着牙根的死命往岸边爬,你推我我踩你的上了岸,有的抓伤了脸有的踩青了脚,但好像都不知道痛似的,边穿衣服边各自往家里跑。 但没有人发现,刚刚还在岸边的徐小福和王安邦却不见了,而水库边的孩子们都一溜烟跑没了踪影,水里的扑腾声也在刚刚喧嚣的人声中稀释又消散。 (本章完) 正文 第2章 第2章 傍晚七点,徐根正到家,家里却没有一人,徐根正推开家门,门内以往没有烟火气息,弥漫着一股冷清的霉味。 “小福!婆娘!”徐根正象征性的喊了两声,但回应的只有及其稀疏的窗外的虫鸣。 徐根正瞬间脾气就上来了,走进厨房就抄起自己吃饭的搪瓷碗准备摔到地上泄愤,刚要脱手,家门咚铛一声被撞开了。 裤子沾满黑色黄色稀泥的刘仙玉浑身湿透的撞了进来,边大叫着小福的名字边连滚带爬的往前挪,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手拿搪瓷碗愣在原地的徐根正,愣了两秒,瞬间怕滚着摸向前去,抱着徐根正的大腿哭喊。 黑色的泥土有种腐臭的气味,徐根正不由的往后挪了挪差点摔倒,索性用了用力把脚抽了出来,又赶忙蹲向前去,扶着刘仙玉的肩膀说道“么么,你个憨婆娘是咋个了,赶紧说嘛!哭有哪样用嘛!” “我家..福..福..” “小福!狗日呢!对啊!小福咧!” “她!啊!!!!“ “你个烂婆娘!说话啊!!!“ “她在水库!着淹死掉啦!啊啊!“ 徐根正一屁股坐倒在地,目光呆滞。刘仙玉赶忙跪趴着起来,抱着晃着徐根正说道:“么么啊老倌,你咋个啦!你冒吓我啊!你咋个了!“ “我..我某得…我某得娃娃了..我呢囡…某得了“ … 人往往用哭泣表达悲伤痛苦的情绪以实现求助或发泄,但当一种情绪到达一定的深度时,就像在万米深邃的山谷里向山谷上的人求助,再怎么挣扎都被内化,外界只会寂静的定格在木讷的格式。 公鸡第三次打鸣时天空已经达到一天内最暗的时候,二十分钟后村子里狗吠天也就亮了,阳光从大门照进来,不知何时靠在徐根正身旁睡着的刘仙玉瞬间惊醒,又开始无声的抹泪。 一种冷白色的光伴着冰凉的水汽打在徐根正的脸上,眼白布满血丝,面色煞白头发也已经黑白参半,徐根正刷的一声窜起,又踉跄了两步后倒下,再扶着墙爬起,慢慢的走出了门外,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像是痛苦的喘息着,又感觉嘴角有一丝微笑,像笑着但又的确没笑。 刘仙玉跟在徐根正的背后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从昨晚到现在徐根正也没有问过刘仙玉任何与小福有关的问题,徐根正只是像一个失去了至宝的孩子一样,失魂落魄半句话也不说。 一路无话,二人到了水库边,但徐根正和刘仙玉二人都愣住了,这个水库死人是常有的事情,每每死人了警察都以水库边已经放了禁止游泳后果自负的标语来搪塞报警的村民,但这次警察却来了。 水库边整整齐齐的排着三具尸体和一堆骸骨,骸骨被拼凑的比较完整,已经确认了身份,是几年前村里突然得了疯病的王大娘,王大娘疯病持续了一年,自称骨头疼,说要捉小孩吃他们的骨髓,不然缠在她身上的鬼怪就会拿走她的性命,村里的孩子还真被她捉到过,但总敌不过现在的小孩儿聪明,把王大娘搞得晕头转向,也从没让大娘得逞过;再后来,大娘失踪了,不知没有子女的王大娘哪里冒出个外孙女给大娘立了衣冠冢跟村支书申请拨了抚恤金,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还有一具尸体浮肿的可怕,也确认身份了,是隔壁村的棺材铺老板,无妻无子无父母,平时做做周边几个村的死人生意,每个星期都要去镇上的大管子里吃一顿炒猪肝,排骨炖菠菜,但他却怎么也吃不胖,皮包骨的,大家都说他阴德损光了所以胖不起来,每次做死人生意不给够红包就在下葬的东西上面做手脚,还有人说见过他在墓地里挖人祖坟取钱财的,这种人缺德,死了大家都在旁边悄声探讨着说他活该。 “这两具尸体也确认了,是昨天遇害的。“徐家二人赶忙冲上前去才看见这隔壁的王安邦的父母已经跪在地上大哭了,王母看到徐家二人前来,突然开始破口大骂:”老瓦抓呢啊徐根正你还敢来!我家邦子都是因为你那个臭哑巴女儿骚了给他撩出克才淹死呢!你还我儿子命来!“ 听到这,徐根正瞬间胀红了脸,冲上去一脚踹在了王母腰上,王母顺势倒在地上吆喝着:“这家人杀了我儿子还要杀我啦!“ 王父是村里卖猪肉的屠夫,怎受得了这口气,根本不管王母拽他的裤脚,瞬间冲过去把徐根正扑倒在地,警察冲过来控制住二人,这时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棕色马甲后脑勺有几处斑秃的卷毛老头,跟警察说放了二人,不想闹出动静,随后让手下把尸体带走便让警察把大家伙儿吆喝散了。 围观的人有的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摸着脑袋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走开了,有的看着警察走近了跟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也离开了,王父追向要离开的警车希望能求警察再派人在水库里找找自己失踪的儿子。 徐根正突然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笑着拉起刘仙玉就离开了。 而王安邦家人趁着警车开门赶忙窜上了车,死赖着要去镇上警局投诉,要求他们必须找到自己的孩子,警察劝不动只好先把他们拉回警局,而水库因为死了人没人去玩闹也一下子蒙上了一层死寂。 两个村之间隔着一片竹林子,林里不时能看到藏着的坟包子,这个季节竹林十分茂密,不怎么透的进光,停下脚步仔细听还能听到不只是什么动物刨坑穿行的声音,这片林子据说有很多抢人的,要是身上带了值钱的玩意儿可不兴过这林子,伴着昏暗的光线,感觉下一秒就有人会冲出来把路人按倒抢的裤衩子都不剩似的。 突然,一双泥泞的双手拉住了刘仙玉的裤脚,把刘仙玉吓得一激灵差点跳到了徐根正身上。 “嬢嬢…嬢嬢….“ 徐根正把刘仙玉拉到了身后,缓缓的蹲下,随手捡起地上被行人蹭断的竹桢,戳着泥人的脑袋,竹叶不时的被风吹开,光照在泥人身上,瞪大眼睛勉强能看个清楚。 泥人光着屁股,右脚已经明显折断,泥人抬起头,徐根正觉得越看越眼熟,索性越蹲越近。 (本章完) 正文 第3章 第3章 “叔..对不起..小福被人绑走了,我…” 泥人便是邻居家王安邦,因为身体虚弱王安邦晕倒了,待王安邦醒来时,骨折的右腿已经被村里中医用木制甲板固定住,爷爷奶奶和徐家二人围在身旁。 “醒了?说嘛,小福咋个了?” “我爹我妈咧?” “刚刚非要闹着克警局,现在被警察局呢人用反碍公务呢罪名关着了。” “我和小福约好去水库看人家游泳,然后就看见有人卓淹死了,有人说有鬼,我们就跑…” “某下水?么你呢衣衫咧?还学会撒谎了你个小狗啃呢!”王爷道 “我没有撒谎!我..我只是衣服被人抢走了!对!被人抢走了!” “然后呢接着说” “突然竹林里面出来两个人直接把徐小福抱在腰间就死命呢跑,他们滑倒在泥潭里我才好不容易追上他们用地上呢瓦块砸他们,我还把其中一个人脑壳砸淌血啦!” “所以小福跑了对吗?只是走丢了?”刘仙玉赶忙问。 “…没…没有,他们回头打我,骂骂咧咧的还撇断了我呢脚,他们还说什么敢惹他们刘龙刘堂两哥俩就是找死,然后就把我埋在稀泥里…当时小福没有跑,我听到他们说小福是狗变的,她肯定是帮我了。” …… 徐小福缓过神来已经是在昆明通往广州的高铁上,这是小福这辈子第一次坐火车,和她一起的是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个头上缝了几针,有些红肿看起来是新鲜的伤口,是个地中海,五官紧凑另外一个皮肤黝黑是个光头鼻子硕大看起来凶神恶煞。 拉着徐小福的是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光头男人,二人站在火车最尾部的车厢角落,光头把小福挡在身后,右手紧紧的捏着徐小福的手腕,小福的手腕被捏的红肿发青,每每有人靠近光头便会更加重力度,然后地中海都会轻轻蹲下,轻抚着小福的头告诉她若敢乱叫就杀了她。 这时间长了,难免有车上的乘客看出端倪,总是往三人这边张望,偶尔还跟身旁同行的朋友窃窃私语似乎讨论着什么,但每当光头眼神看过去时,也就把这些人吓得赶忙看向其他地方,不敢再回头看他们了。 “龙哥,咱先下车换个走法,我怕到了那边警察盯得紧,毕竟这拐卖也不是小事啊,万一被逮了...我们在这个小站先下车,偷个摩托换个城市再坐车。”光头弯下腰跟相比稍微有些矮小的地中海说道。 龙哥挠了挠发着油光的脑袋,看了看周围的乘客,点了点头。 小福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并不傻,在火车上不哭不闹的是因为闹了也会被解释成其他意思,其他乘客哪儿会多管闲事,这下了车可就不一样了。 小福看准穿着火车站工作服的大叔,一脚就往大叔裤裆踢了过去,给大叔疼的瞬间跪倒在地,光头看这情况就准备拉起小福就跑路。 地中海龙哥拍了拍光头,示意光头不要着急,走上前把疼的满头是汗哎呦直叫的大叔扶了扶,问道“没事吧老哥,这是我侄女,不懂事,刚刚上车前答应她给她买糖,结果被事儿耽误了嘛,这一直跟我闹腾,你看这真对不起老哥你了。” 龙哥顺了顺本就不多的头发,拉着小福的手托向前接着说“看吧,一直跟我赌气,话都不肯说,快点道歉!说对不起!”说着说着就对着光头挤眉弄眼,光头也很懂得龙哥的意思,上前就拉着小福往后走。 小福连忙开始挣脱,光头狠狠的拉住小福,小福着急的咿呀哼叫,这爱凑热闹的人也真不少一会儿就围起来了个小圈儿。 “别看了别看了!这孩子是强(jiang)啊!得好好管管啊。”大爷看着人多起来了,怕闹出什么事端害了自己的仕途赶忙忍痛爬起身和身边的大伙儿说道。 “切!我还以为啥呢,真是没劲儿…”听到事情大概是得到解决了,大伙儿觉得没有意思便散开了。 看大伙儿都散了,龙哥二人拉上小福就开始往车站外走,刚刚围观的人群全散光了,只杵着个精瘦高挑的男人还在原地没有动。 “小福?嘿!小福!”高挑的男人向三人喊道。 三人固然是都听到了,但似乎又没听得那么清楚,只见刘龙把小福拉到身前推着走,小福回头的动作也自然被光头硕大的身躯挡住了。 刚出车站“啪!“一巴掌就打到了徐小福的头上,龙哥赶忙说道:”有病吧堂子!一会儿再说!虎!“ 一路无话,三人没一会儿就走到了距离火车站四五公里的一个村子里,刚进村子就有穿着暴露的女人操着浓重的方言往他们走来,走近了看见带着小孩儿也不多管,直接问刘龙刘堂要不要进屋子喝个茶。 “滚!不然杀了你!“刘堂道。 这光头彪形大汉看着都害怕,这哪还有人敢跟着不放,大家最多也只是在自家窗户的窗帘缝隙里偷偷看看,这一路上也就没了什么敢出来搭讪的人了。 说是偷车,偷个自行车还行,这摩托车对于二人来说还是太难了,怎知正好遇到不知谁家骑着三蹦子来相亲的笨蛋,钥匙不拔就进了人家房子,这车子被骑走老远了才骂骂咧咧的跑着出来。 …… 这徐根正虽然对当地镇上的黑暗是嘴上不说,但肚子里可是揣着明白的,但是遇到这种孩子被拐的事情实在是束手无策,还是去镇上报了警。 谁知徐根正把故事经过描述的一清二楚,请求警察回村子竹林里好好查一查,开始警察只是顺口答应着让登记,直到徐根正递上俩红包才听到二人说一定去村里调查个清楚。 谁知这事情也没了声响,气的徐根正收了一包东西,不顾任何人劝阻非要说把世界翻过来都要找到自己的女儿,直到这徐根正拉着妻子去到城里了才听说警察来村里办事顺便去竹林转悠了一圈,但也没调查个所以然来。 (本章完)